孙牢头没有管跑出去的苏大妮，看了男狱卒们一眼，回正房。


    男狱卒们讪讪的笑。


    “那个要查房了，我去查房。”有人开口。


    “对对，我去，我也去。”


    ……


    “女牢也要查房了，走吧。”孙大妞说着拿起桌上的册子，带着余巧月和宋香去牢房里，点人。


    宋香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数人，人数对了，余巧月在确认薄上打勾。


    申时中（下午4点），孙大妞带着两人给犯人们发晚饭。


    酉时初（下午5点）签字画押与值夜班的人交接，一天的工作结束。


    余巧月和宋香去食堂吃晚餐，正吃着，丁阿牛走过来，“俩小姑娘可以啊，上工第一天，就将苏大妮那母老虎给压下去了。”


    余巧月和宋香太饿了，低头吃饭，不想搭理丁阿牛。


    “小姑娘，脾气也别太大。衙门里可不是脾气大说的算。”丁阿牛接了一句。


    啪，宋香的手用力拍桌子，“脾气大说的不算，什么说的算？”


    “丁哥是要为苏姐出头，找我俩麻烦？”余巧月放下筷子，嘴角带笑，眼神冰冷。


    “丁阿牛你算什么东西，为苏大妮出头？”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丁阿牛听此声音，迅速变脸，谄媚地看向来人，“赵哥，我哪敢。这不是和新来的俩小妹妹开玩笑吗？”


    “我妹妹，是你能开玩笑的。”李峰虎着脸，对丁阿牛很客气。


    “不敢不敢，我哪有胆跟李哥你妹妹开玩笑呢。”丁阿牛后悔听了苏大妮的几句甜话就来找麻烦。


    “我二哥是没了，但她苏大妮还是我赵家媳妇。再让我看见或听到你俩的有啥，别怪我不客气。”赵三木举起拳头，以作威胁。


    虎背熊腰的赵三木与瘦不拉几的丁阿牛，对比真是太明显。


    “赵哥哪里话，我怎么敢呢？我、我先去忙了。厨房里还有许多碗要我洗呢。”丁阿牛麻溜的跑走。


    宋香笑着上前与两人打招呼，并给余巧月介绍，“表哥、赵三哥，这是我好朋友余巧月。巧月这是我表哥李峰，赵三哥 赵三木。”


    “李捕快、赵捕快。”余巧月起身向人俩打招呼。


    “巧月妹子别这么客气，跟小香一样唤我赵三哥就行。”赵三木很是爽朗。


    “好的，赵三哥。”余巧月顺从改口。


    赵三木越看越喜欢，“我家五英要是能有巧月妹子这么乖巧可爱就好了。”


    “你这话让五英知道，又该闹你了。”宋香笑着和余巧月解释，“五英是赵三哥的妹妹，和你同岁，最喜欢假小子打扮。梦想是当镖师，要镖行天下。”


    “有志气。”余巧月举起大拇指。


    “什么志气，就是个莽夫。”赵三木吐槽起亲妹，不留余力。


    四人重新坐下吃饭，聊天。


    余巧月知道李峰与赵三木是表兄妹（李峰的小姑嫁给了赵三木的叔叔）。


    赵家是世代的捕快。李家与宋家合伙开的镖局，宋香的姑姑是李峰的亲娘。李峰不想当镖师，通过赵家关系当了捕快。


    也是因为李峰当捕快，听多了李峰讲述衙门的事，让宋香起了做女狱卒的想法。


    “做女狱卒多好啊，风吹不着，雨不淋着，又不用跟歹徒拼命。一个月轻松拿好几百文，狱卒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差事啊。”宋香对狱卒是真爱。


    李峰和赵三木早听过，宋香说这些。余巧月却是第一次听到，不过很赞同。


    之后半月，余巧月与宋香都跟在孙大妞身后做事，中间参与了两次解押犯人交给捕快带去送审。


    与女狱卒们都认识，余巧月也听到不少事。知道县衙里不少秘密，比如县衙狱卒对外招人的原因。


    以前狱卒都是继承制，外人想进也进不来。也因此县衙里捕快、丁、卒们拉帮结派很严重。上一任县令不管事，下面怎么闹腾都不理会。


    新上任的县令吴郴不是前任那位酒囊饭袋，想在百竹县干一番事业出来。


    衙门里的那些老家伙，享受惯了想怎么来就怎么来，自然不愿意把手里的权分出去。以上一任县丞为首与吴郴进行了一番极限的拉扯。


    最终吴郴身份背景更硬，靠关系请来府城驻军。大手一挥将县丞等一大批蛀虫，全部清掉，该抄家的抄家，该判罚的判罚。


    为了能够更快的培养人手，吴郴干脆对外招新人进入衙门。


    孙大妞一家因为为人老实，不搞那些拉帮结派，以前是被排挤的。


    这次夺权争斗中，孙家早早投靠吴郴。孙大妞的爹孙大春，被升为牢房的总牢头。孙大妞也捞了一个女牢监管的活。


    余巧月也知道，苏大妮为何看不惯她的原因。苏大妮的亲爹是前任牢头，仗着亲爹的势，苏大妮没少作威作福，打骂犯人，欺负同僚。


    她爹被吴郴清算后，苏大妮本来要被撵回家的。事有那么巧，苏大妮男人赵二木在抓犯人时受伤不治身亡。看在死去赵二木的份上，吴郴开口让她当了一名普通的女狱卒。


    娘家落魄，婆家怪苏大妮，没能给赵二木留后，对苏大妮不怎么好。


    享受过风光，现在日子过得苦，苏大妮哪受得了。跟别的男人暧昧着，享受别人给予的好处。


    赵家对苏大妮看不上眼，对苏大妮想让自己两个妹妹进县衙做事的请求，没帮忙。


    狱卒公开招人时。苏大妮提前得到消息，上下钻营，想让两个妹妹考入。


    结果苏二妮，第一关没有过。苏三妮在武试上败给了余巧月。


    苏大妮可不就嫉恨上了余巧月。


    “文试检查时，不用脱光衣服。苏大妮故意让人把衣服都脱了。


    有些受不住就没脱，不考了。有些脾气大的就闹起来，虽然后面把苏大妮换了，但她们也失去资格。


    你个小丫头，大大方方脱了检查，是个聪明的。”半个月相处，孙大妞对余巧月很是喜欢，指点她两句。


    余巧月听着孙大妞说话，不时续上茶水，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