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问问亚索?」柳思满提议,「他年纪最小,没有那些老油条能藏住事。」
「恐怕不行,那个传说很老,估计年纪太小的船员不知道,何况亚索还是第一次上船。」
「有了。」疏泠想到了第一间房间的疯老头。
「他年纪也大,看起来当随船医生已经很久了。」疏泠解释,「而且,疯疯癫癫的人没准说话没遮拦,可以套出更多的秘密。」
一行人离开了厨房,前往第一个房间。
老医生的房间门这次掩着,里面安安静静。疏泠敲了敲门,没听见任何动静,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医生没有开灯,疏泠起初还以为里面没有人。
下一秒,忽然一个东西飞过来,疏泠眼疾手快地一偏头,这东西从她耳侧飞了过去,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看起来是一个脏兮兮的玻璃杯,里面还有长久未洗而结成的水垢,在地面上砸了个粉碎。
这老头的攻击欲还挺强?
房间里放着一张木板单人床,和水手们不一样,房间里还有个小书桌,比水手们要好得多,大概这就是靠脑子吃饭的待遇。
定睛一看,原来医生正趴在床底下躲着。
此时雨下得很大,雨声密集地打在舱顶,啪嗒啪嗒地响,医生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医生,你还好吗?」疏泠问。
「滚!」老头几乎咆哮着说。
柳思满耸耸肩,刚刚被老头盯着腿看的怒意还没消除:「疯得很。」
「你害怕雨声?」
「谁怕了!我才不怕!」老头一边抖着声音,一边怒道。
众人对视,这老头还是个傲娇。
疏泠扶额:「那你从床底下出来?」
老头戒备地看了她们一眼,反而缩得更里面了。
疏泠:「......其实,我是来看病的。」
这话似乎让老头想起来了自己的责任,只见他浑身的抖动都停止了,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疏泠,手脚并用地从床底下爬出来,也不顾蹭上了一后背的灰尘和蛛网。
他拿起桌上的听诊器,尽职尽责的样子让众玩家看了都忍不住惊嘆。
「患者留下,其他人出去!」老头命令。
女生们面面相觑:「我们也是来看病的。」
「好啊,好啊!大生意!」听了这话,老头喜笑颜开,招手让她们都进去。
四名女生走进去,薛荔还记得把门关好。狭窄的单人间里站了五个人,一下子就显得逼仄。
「谁先?」医生问。
「我。」疏泠率先上前,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她看见,医生脏兮兮的白大褂上还别着一个小名牌,虽然名字后半截已经绣的快看不出来了,但疏泠还是凭藉着自己的英语能力,认出了医生的名字是赫尔曼。
赫尔曼定定地看了疏泠一眼:「姑娘,你这次航行不顺,估计有血光之灾啊。」
疏泠:?
船上的人名都是亚索尼亚什么的,典型的西方名字,你这个老头是怎么说出极具东方色彩的「血光之灾」这四个字的?
「何以见得?」疏泠问。
「其实比起医术,我这个人更会占卜。」赫尔曼神秘兮兮地逼近,「需要我替你看看吗?」
疏泠按兵不动:「看看。」
赫尔曼手一摊:「一银币。」
疏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不其然,没钱。
「你们这些水手可真穷。」赫尔曼语气十分鄙夷,「没钱就别想着占卜了,毕竟刚刚我已经把结论都和你讲了。血光之灾,出门小心点。」
最后一句话,比起提示,更像是放狠话。
「哪不舒服?」他又尽职尽责地拿出了听诊器。
「头疼。」疏泠随便扯了一个部位。
赫尔曼将听诊器贴在了她额头上。
柳思满轻轻嗤笑一声。
听诊器是冰凉的,好在只是有点锈,上面也没沾什么奇怪的东西,疏泠放下心来,也顾不上听诊器放在额头上到底能听出来什么东西,开始询问:「医生啊,我昨天听到了一个事,吓得我晚上睡不着,所以头疼。」
「哦。」赫尔曼见怪不怪,没什么兴趣地开口:「什么事?」
「那个传说。」
赫尔曼浑浊的眼球一下子瞪大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可不敢乱说。」
疏泠心下一喜,他果然知道!
「可不是乱说。」疏泠轻轻动了动,远离了那个听诊器,赫尔曼想着传说的事,也没发觉。
「医生,我们的船已经停在原地半天了,你没发现吗?」
赫尔曼一愣,手中的听诊器砰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打开窗户,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看。
巨大的惊愕已经让他忘记了恐惧下雨的这件事,赫尔曼检查了,他们的船依然在向前航行,因为可以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和海浪声,但却并没有靠近布达尼亚岛哪怕一点。
他终于相信了,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神啊,神啊,惩罚来了!」赫尔曼双手抬高,一副祈求状。
这样疯癫的神情,反而更坐实了他很清楚地知道传说的内容。
「什么惩罚?」疏泠不动声色地问。
赫尔曼却不回答,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叽里咕噜着几个人都听不懂的话,眼里放出执着又病态的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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