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宅,楼上书房。
萧景文这个平时不显山不显水的人,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一边脱着西装外套一边扯领带,动作又急又快,明显是带着很大的怒气。他的面容也不是在外头那种儒雅,瘦削的脸颊此时隐隐肉颤,眼珠子瞪得似乎也要凸出来。
「啪!」
他用力把衣服甩到了皮沙发上,胸膛起伏着嘴里也喘着气,「那个陆崇十简直岂有此理!」
仿佛仍不解气似的,手重重一挥,他把沙发前茶几上的茶具也扫到地上,地毯上茶渍立刻污了一片,名贵的瓷器茶杯有几只也破了口子。
杯盖在地上滚了一个圈最后滚到綦蓝脚边,她没动,非常平静且淡然的看着萧景文发脾气。
「我给他邀请函,他不按时出席就算了,竟然还当众下我的脸面!竟敢如此羞辱我!」萧景文吼着。
等他发够了火停下来时,綦蓝才开口说话了,「他连方陵面子都不给,何况是你?」
作为外甥,在外面公共场合竟不给自己舅舅面子,由此可见,那个陆崇十是有多狂傲。
提到方陵,萧景文倒想起一件事,他叫佣人喊萧景仁上楼来。
萧景仁今晚也出去应酬了,身上酒气大得很,脸上的酒红还没消,他身后跟着萧煜。
一进来书房,就见到撒了一地的茶具,萧景仁笑笑,「二弟,今儿心情不好吶?」
他说话时眼神状似很无意的从綦蓝身上扫过,又回到萧景文脸上。
萧景文踢开地上的茶具,坐到老闆椅上,点了一根雪茄,问:「那个陆崇十真是方嫚云生的?调查清楚了?」
萧景仁想了想道:「找私家侦探查出来的是这个消息,应该有些真。」
萧景文抽了口烟,眼睛眯了眯,「要是真的,你说陆家那老头子为什么把他藏国外那么些年?都快三十年了,突然就冒出这位大公子,之前可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前二十七八年,陆家就只有陆承祺一个少爷的存在,从没听说过还有一个大公子。
萧景文回想了一下今晚晚宴上的一幕,他又说:「我瞧那个陆崇十不仅和方陵关系不好,和那陆二少也不像兄友弟恭的样子,说他俩都是方嫚云生的,我真有点儿不信。」
萧景仁也往沙发上一坐,随手拿了根烟抽,「这么多年没在一块儿长大,感情浅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方家都承认那陆大少是方嫚云生的了,咱们外人怀疑归怀疑,也不能证明什么。」
「哼!」萧景文重重哼一声,「今晚的帐,早晚有一天我要加倍算到他陆崇十头上!连带他老子陆彦钧的!」
萧家屹立在商界也有很多年了,但说实话,被陆家压着打也很多年,萧景文在陆彦钧手上也吃过不少亏。
今晚的气发泄得也差不多了,萧景文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萧煜,「阿煜,今时不同往日,玩玩可以,别太当真。」
他这句不明不白的话萧煜却听懂了,他二叔是在点他,有关桑澜初的。
萧煜一向不会当面忤逆萧景文的话,他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那个婚约...」
萧景文冷笑道:「六年前答应你定下那个婚约,不过是为了让桑乘风放松警惕,安抚下他罢了。如今他桑氏落魄,就算他闺女长得跟天仙似的,哪里配得上我萧家?我现在没明确毁了婚约,就是想看看桑乘风还能怎么苟延残喘。」
「阿煜,二叔以为,你在国外这几年应该懂事了的。」他又道。
萧煜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微笑道:「二叔,我懂的。」
萧景文一点也不掩饰的把算计桑乘风桑澜初父女的事讲出来,而且还是綦蓝在场的时候。
他说完眯着眼带着点审视瞥了眼綦蓝,随后又同萧景仁谈笑。
綦蓝垂在腿侧的手轻握了握,然后松开,面上还是如沐春风的微笑,仿佛桑澜初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萧景仁父子起身离开前,萧景文沉声道:「大哥,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北边那块地我萧家一定要拿到!」
萧景仁应下,最后离开前视线又在綦蓝身上扫了下才出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綦蓝了。
她似是也累了,同萧景文说:「时间不早了,我去泡个澡。」
她转身刚走一步,后颈就被人抓住。她被迫着仰起头,脚下也滑了一下。
萧景文略带阴森的声音传来,「你不会还想着桑乘风吧?綦蓝。」
被他扼住脖子,綦蓝脸上没有惊吓,声音也很镇定,「没有。」
「没有最好。」萧景文笑一声,「当初可是你让我对付他的,你可别忘了。」
「还有请你记住,你现在只有一个孩子,就是我萧景文的儿子。」
他松开綦蓝后再一推她的背,「出去吧。」
萧景文力气不小,綦蓝被推得往前一步,她没说什么,替他关上书房的门,径直去了卧室。
她的后颈红了一片,她似乎也没感觉到痛。
站在卫生间镜子前,綦蓝嘴角的笑才慢慢收起。
...
得到桑澜初那句回复后,陆崇十没再回过消息,桑澜初只当他一时又犯病了。
除了喜欢讹钱,还打听别人的隐私。
两天后的早上。
小助理夏葵回来了,给桑澜初带了香喷喷的早餐。桑澜初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头发微乱,眼睛半睁着坐在桌前吃着海鲜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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