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咏琴本来在全神贯注地演绎着这首令人缠绵悱恻的歌曲《神话》,美眸却不经意地瞥见正在跑神的石志坚,顿时心中酝酿饱满的情绪就像是被针头刺破一样,滋地一声,漏气了。
「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在听我唱这首歌?」聂咏琴收了歌声,有些娇嗔道。
石志坚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今天天气有些冷,我又没穿太厚,忍不住打哆嗦。」
「既然知道冷,为什么不穿厚一些?」聂咏琴看着石志坚,只穿了单件衬衫,怪不得站在阳台会瑟瑟发抖。
石志坚瞅了一眼聂咏琴。
聂咏琴依旧高叉旗袍,搭配玻璃丝袜,妩媚中露出性感。
「谁让你穿旗袍呢?我这样穿才显得和你很搭。」
聂咏琴噗嗤一笑,「搭个鬼呀!我们女人都不怕冻的,即使天再冷,也是这种打扮!」
「是吗?那我下去穿多一件衣服先!记得不错我阿姐去年给我织了一件好贵的毛衣,不知塞哪儿去了!」石志坚说着,就要藉机遁走,天可怜见,他已经在这阳台吹着冷风听这娘们唱歌唱了一个小时!
「你还没回答我呢,我这首歌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
「回答这么快,一点都不真诚!」
「那么好——听!这样够真诚了吧!」
「不止虚伪,还很假!」
「拜託了小姐,我都快冻死了!」
「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有没有新歌?」
果然,索求无度!
都快满足不了你了!
石志坚忙摆手说:「没有了,我就那么三首歌,《暗里着迷》,《千千阙歌》,还有《神话》都被你学会了!」
「我不信!」聂咏琴一脸小迷妹表情,「你这么有才华,怎么可能只会三首歌?」
「那些歌不是我写的,是我抄的,我是个卑鄙的抄袭者,还请聂大小姐放过我!」
「你又在谦虚!知道吗,谦虚过分就是虚伪!」
「我没谦虚呀,我讲真!」石志坚哭笑不得,目光不经意掠过台子上那些病恹恹的菊花,忽然道:「既然你这样执着,那么我不得不把压箱底的绝活施展出来,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签约,做我公司的艺人!」
「呃?」聂咏琴忍不住一愣。
石志坚语重心长道:「放心,我所谓的签约艺人不是那种让你登台献艺的,而是帮我们公司拍拍gg,唱唱歌,偶尔公司举办大联欢,你登台来一首,仅此而已!」
聂咏琴沉默三秒钟,猛抬头道:「那要看你的压箱底到底值不值得了!」
石志坚心中一乐,要知道聂咏琴可是徐三少拿五十万签下的舞厅顶樑柱,自己一分钱不花就能搞定她,有时候这些文艺女青年也蛮可爱的。
对了,到时候让她和郑绍秋搭班拍gg,岂不更妙?!
想到这里,石志坚就酝酿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的情绪变得饱满和深沉,须臾,开口唱道:「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没错,此刻石志坚演唱的这首正是上一世脍炙人口的《菊花台》。
尤其望着那几盆被尿素戕害的菊花,石志坚情绪酝酿的很好,再加上他在阳台吹多了风,鼻子有些不舒爽,反而使得鼻音显得更加醇厚悠长。
聂咏琴一开始对石志坚的「压箱底」也没报多大希望。
可是随着石志坚歌声慢慢舒展开,在她脑海中慢慢呈现出一幅菊花漫山遍野,凄凉绽放的完美卷面。
那一刻,聂咏琴被震撼住了,痴痴地望着石志坚,越发觉得他才气纵横,深藏不露。
末了,伴随着一句「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石志坚徐徐收声,目光也从那几盆残花败柳身上收回,重新放到聂咏琴俏丽的脸颊上,然后他看到,聂咏琴又哭了!
第几次了?
石志坚不知道聂咏琴这是第几次闻声流泪,仿佛她天生有着超级敏锐的感知能力,一首歌,一首曲子就能让她泪流满面。
这种女孩子说好听点叫做「感情丰富」,说难听点叫做「黏缠」。
石志坚最怕这样的女人,正准备找藉口逃脱,却听下面胡俊才在喊:「石先生,石先生在家吗?你不是要我陪你去见那个文坛快枪手吗?我来了啊!」
石志坚第一次感觉胡俊才这么可爱,忙道:「你在底下等着,我这就过去!」又回过头脸上做出很是依依不捨表情,「对不住啊,聂姑娘,我本来很想再多陪你在这里吹吹风,聊聊音乐,不过我有事情要做,告辞先!」
说完,不等聂咏琴开口,石志坚就忙找了楼梯熘掉。
聂咏琴想要叫住石志坚,仔细询问这首歌曲的故事,却见石志坚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一次,聂咏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作为花舫名伶,她见多了各种场面,也见多了各种大佬大亨,以往都是那些男人挤破头皮往她身边蹭,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对自己畏惧如虎。
「我有那么吓人吗?真是的!」聂咏琴忍不住朝楼下看去,恰好石志坚也提心弔胆往楼上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