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栋樑听到不经意地瞥了对方一眼,认出对方正是和冯国权站一条阵线的张理事。
张理事也是船行的老臣子,一向在船行口碑很好,做事认真勤快,黄栋樑也抓不到他把柄。
黄栋樑咬着雪茄假装没听到张理事说些什么,自顾和大家打招呼:「钱理事,听说你最近在赌球?」
「孙理事,你又胖了不少,该减肥了!」
「托黄总的福,运气还不错,最起码赢了一辆奔驰!」
「多谢黄总关心,我最近正在做有氧运动,还跟着人学打太极拳!」
「呵呵,看到大家都这么健康,气色红润我就很开心!」黄栋樑说着径直走到船型会议桌的正中位置,女秘书帮他拉开椅子,黄栋樑一屁股坐下,然后咬着大雪茄喷一口烟雾,笑眯眯道:「怎么,冯主管还没来?」
「还没有,我们都在等着。」
「好大的架子!」黄栋樑冷哼一声,之前笑容顿时收敛,浓重的雪茄菸雾升腾,朦胧了他那张冷酷的脸,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严肃许多。
众人见此,立马噤若寒蝉。
尤其钱理事,孙理事等人,更是清楚知道黄栋樑在想什么,于是就自顾饮茶,不敢多嘴。
唯有和冯国权站一起的那位张理事犹不自知地嘀咕道:「少来一会儿,晚来一会儿又有何不同?反正会议还没开始……」
黄栋樑笑了,夹着大雪茄抬起头望向众人,语气中不见任何波动,淡淡的开口:「刚才边个在讲话?」
钱理事等人一起看向那位多嘴的张理事。
张理事仗着有冯国权为自己撑腰,犹自嘀咕道:「是我,怎样?今天召开大会嘛,大家也都刚到,会议还没开始,岂能——」
不等张理事把话说完,黄栋樑直接拿雪茄朝张理事脸上砸去:「蒲你阿母,有完没完?」
雪茄砸在张理事脸上,火星四溅!
「哎呦!你怎么动手?」张理事手忙脚乱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黄栋樑直接站起来,指着张理事鼻子:「你问我为什么动手?你也别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人五人六!我话你知,我忍你是给姓冯面子,现在他不在这里,佛祖也救不了你!」
张理事急了,「你敢拿我怎样?我是利氏船行理事,我有股份!我有参会权力!姓黄的,你休想搞垮我!」
「是吗?你的确是公司理事,也的确有权力参加会议,不过很可惜——」黄栋樑端起桌子上茶水饮了一口阴测测盯着张理事:「你的股权已经被你那个不成器儿子卖给了我,所以你现在连根毛都不是!」
「你说什么?」张理事大惊。
「我说潮州话你听不懂呀?」黄栋樑大声斥责,「你那不成器的宝贝儿子玩赌博玩的不过瘾,所以把你的公司股份卖给了我!也就是说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待在这里!来人啊,把他拖出去!」
当即有人上前从张理事身后把他一把抱住,直接外面拖走——
张理事此时顾不得脸面,挣扎着对张栋樑叫道:「黄栋樑,哦不,黄总!我知错了,放过我好吗?!我不知道衰仔卖股份给你!放我一条生路得不得?」
黄栋樑丝毫不顾他哀求,挥挥手,示意人赶快把人拖走。
张理事都快哭了,他没想到黄栋樑会这么心狠手辣,连他儿子都搞!股权丢掉事小,只怕后面还会遭受对方报复,那才是最可怕的!
「黄总,我知错!我不该同你作对!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张理事再想喊下去时,他已经被拖出门外,嘴巴似乎也被人堵死。
等到张理事被拖出会议室,黄栋樑这才又慢条斯理点了支雪茄,对面前都吓的变了脸色的众人道:「你们看,怪是不怪?早这样多好,偏偏要等到我发火!这人啊,总是毫无禁忌,肆无忌惮,以为有人罩着就可以无法无天,等到半截土埋到身子才知道认错!」。
钱理事当即附和道:「黄总讲的对!做人要懂得感恩,更要认清楚形势!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大家鼓掌!」
啪啪啪!
众人给黄栋樑鼓掌。
黄栋樑站着得意地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这才夹着雪茄颐指气使道:「总之一句话,在这利氏船行,我黄某人说什么做什么,你们大家全都要跟随!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话音未落——
「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船行姓黄而不是姓利!」
说话间,就见冯国权带着一白衣年轻人从外面进来。
冯国权还是老样子,沉稳干练,处变不惊模样。
跟在他身后的白衣男子正是石志坚,面带微笑,风度翩翩。
黄栋樑见冯国权出现,丝毫没感到意外,反倒耸耸肩肩膀道:「冯主管这句话可就诛心了!我几时讲过这家船行是我的?你休要在大家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大家都知道的,我对利先生可是忠心耿耿!当初利先生在海上遭遇海盗差点遇难,也是我捨身救的他,我和他老人家的情感,又岂是你这种外人能够猜度?」
冯国权笑了,径直走向自己座位,然后指了指另外一个空位,恰好是刚才那位张理事的,让石志坚坐下,这才好整以暇地抬头望着黄栋樑道:「我来这里不是和你斗嘴的,是要介绍人给大家认识——黄总经理,可否先行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