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噌地窜起来:「有条子!」
马骠,饭店老闆,还有其他客人全都惊讶看着他。
陈泰这才回过神,抓抓脑门:「外面有警察,发生乜事?!」
……
「哇呜!哇呜!」
警笛阵阵。
屯门西区菜市街挤满了人。
在一个小巷周围,警方拉起了警戒线,防止外人进入。警戒线外面,一些围观之人议论纷纷。
「听说又死了人。」
「是啊,听说那该死的屯门恶魔又杀死了一个女人。」
「那女人好惨啦,被先j后杀。」
与很多地方的人一样,这些围观的人都会用自己的想像力添油加醋,把案件说得更加复杂血腥和s情一点。以至于从某些人口里说出来,堪比一些下流小说。
陈泰和骠叔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人。
陈泰是没资格过去的,马骠却有资格,他只是亮了一下警员证件,就直接越过警戒线到达案发处。
马骠虽然做警察多年,第一眼看到凶案现场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蝉。
阴暗潮湿的小巷内,一个女人静静地躺在垃圾堆,苍蝇在她周围嗡嗡地飞着,就像是丢在垃圾堆中一条被遗弃的咸鱼。
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空洞地望着天空,一只手想要抓着什么,虚张着,指甲上塞满墙壁上的灰垢和破裂淤血……
她的脖子上缠着一条丝袜,黑色的丝袜就像是一条黑色的毒蛇缠绕在她的脖子上,令她窒息死亡。再看她的下面,一片狼藉……
马骠深吸一口气,吃惊于罪犯的残忍。
这已经是第四个受害者了,也是第二个死掉的女人。
可以想像,如果媒体知道这个消息,舆论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警察无能,对罪犯束手无策,讨伐声,叫骂声将汇成一片,变成为舆论的主流。
马骠摘下帽子,觉得头顶的阳光格外的炙热。
……
等到马骠勘察完现场走回去以后,街道口处,陈泰手中把玩着打火机。
「啪!」火苗起。
「啪!」火苗灭。
马骠看得清楚,皱眉头:「这是我的火机?」
陈泰点点头:「借来玩玩!」
陈泰手中这枚打火机,这是他从骠叔家「顺」来的——骠叔家貌似有很多有趣的老古董,比如这枚打火机竟然1932年二战时期美国大兵才有的东西。
打火机的火光忽明忽灭,陈泰问马骠:「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又死了一个!」马骠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补充一句道:「现在屯门这边的女人人人自危,我们这些警察却又无能为力——讲真,边个要是能抓住这个恶魔,一定会成为英雄!」
听到「英雄」两字陈泰猛地眼睛一亮,现在他虎落平阳,即使石志坚给了他一个卧底身份,一切却还是要靠自己。
尤其自己现在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曾经的地盘也被人抢走,想要东山再起,就必须要做出几样大事!
无疑,如果能够把这该死的「屯门恶魔」抓到的话,那么他陈泰在香港黑白两道可就发达了!
毕竟像「屯门恶魔」这种货色,人人得而诛之!
就在陈泰算计着时候,前面案发现场,警察已经查明了受害者身份,并且受害者的家属也坐车赶到了现场。
临近中午,炙热的阳光照射下,一个男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从车上下来,神色惊恐紧张。
孩子是个漂亮的女娃,脸蛋粉嫩嫩的,嘴边塞着奶嘴,却抓着小拳头,哇哇地哭着,对于她来说,这个岁数最需要的还是妈妈。
「不要哭了!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男人笨拙地哄着孩子。
警察引路把他带向案发现场去认人。
一个女警员提醒他不要抱孩子过去,男人就把女儿递给那女警员,让对方暂且帮忙照顾。
男人走到警戒线旁,一个警员问他:「请问你是黄淑芬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男人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的妻子她……」
「她怎么了?」
那警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结果说了,最后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呆若木鸡,越过警戒线走了过去。
须臾——
嚎啕大哭声传来。
虽然距离很远,陈泰却依旧能够看到男人跪在地上,大声呜咽着:「她说她去打工……打完工就回来的……她说会回来的!」
孩子仿佛也知道了妈妈遇害,在女警怀中哭得更大声。
看着眼前一幕,陈泰心中第一次出现悸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灯光昏暗的道路上,一个男子正在拖动一个女人。
女人挣扎着,她的脚被拖进了巷子里……
丝袜勒紧女人的脖子,她喉咙发出痛苦的咕咕声,男人喘着粗气,像一头暴躁的野兽。
路边时不时地有车辆路过,当男人扭头时,露出一张狰狞的脸——
陈泰深吸一口气,他虽然是出来混的,当年更是凭藉勇猛手持一把大砍刀杀遍骆克道。
可那些都是江湖厮杀,哪像这种场面——
第一次,陈泰有一种真的想要杀人冲动!
这种恶魔就不该活在世上!
如果说之前陈泰想要做英雄纯粹是为了扬名立万,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