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皇上一脸凝重地看着他。
「我的意思是,当年的案子或许还另有隐情,我猜想那位道观的道长也只是一枚棋子。」
说起当年的案子,皇上脸上就一直皱着眉。当年的事情其实发生在他刚即位不久,那个时候他根基还不算稳当,之所以力排众议也要查飞鹤观是因为自那次疫症之后,京城乃至周围数十里的百姓因为受到疫症的影响,生病的人数比起往年多了太多。
而这飞鹤观却在此时趁机打出了治病救人的幌子,拿人试药,一时间病死了许多百姓。他当时就害怕会再来第二次疫症,于是,这才下了狠心要清肃飞鹤观。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其实也是有过疑虑的,一个十来人的观子,居然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确实让人意外。但刑部递上来的案卷确实也说清楚了已经缴清了,只逃了两个人出去。
虽然这些年也还是再追捕,但好在京中并没有再掀起什么风浪,即便这些年一直没查到,也没过多询问。
赵舜看着皇上一脸疑惑的脸,朝着其拱手道,「禀皇上,这刑部的姚尚书或许觉得此事主犯已经自尽当年根本就没再深究,当初逃掉的那两人或许是个隐患。」
皇上看了一眼赵舜,这几年,他不是不知道姚礼是个什么人,不作为,但也没不过错,他虽然一直想动尚书的位置,可苦于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冒然斥责降职,一是怕引起朝廷不满,二也怕被硕成王的人钻了空子,扶植他们的人上位。
这两年,他有心提拔蔡心,就是想待时机成熟,将姚礼撤下来,但毕竟需要时日。
他想了想,对着赵舜道,「此事,你先查着,若有什么重要的情况,你亲自直接向我汇报。」
说到这里,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赵舜,「你这次进宫,怕不是只为这一件事情吧?贺竹方回京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赵舜一愣,随即笑着道,「回皇上的话,臣听说了听说了,听说他一回来就替赵邺求情实在不知道轻重,我一会儿去看看他顺便替您好好说到说到他。」
皇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行了,你也别在这里绕弯子了,训斥我已经训斥过了,如今赵邺已经不是枢密院的人,前几日,吏部的人提了几个名字上来,我打算从中选个出来。」
赵舜不动声色地点头附和,「枢密院的事情,臣就不好多说什么了,但凭皇上您定夺就是了。」
皇上脸色是笑容一收,又现出一副严肃的神色来,「你们赵家,正到用人时一个个的就知道往后退,求情倒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行了,下去吧。」
赵舜笑着告退,「是,那臣就先告退了。」
赵舜这边一走,那梅贵妃就立刻殷勤地端着茶递过来,「皇上消消气,这赵家不堪重用不是还有别家吗?何必气坏了身子。」
皇上听见此话,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接过来尝了一口,「哎,这是一到关键没个中用的,对了,听说你弟弟如今也入朝为官了?」
说着便揉了揉心口。
梅贵妃见他这边,忙从案几上的锦盒里拿出一粒膏丸出来,「嗯,宝山是个机灵的,就是经验少,还得皇上多多说到才是,皇上服颗药丸吧。」
皇上看了一眼那药丸,接过来,吞了下去,「嗯,我知道了,都是一家人,有机会让他进宫来看看你。」
梅贵妃嘴角上扬,「是。」
「行了,你先回宫吧,我还要批摺子。」
梅贵妃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那臣妾告退了,皇上注意身子。」
看着梅贵妃渐渐走远的身影,皇上将目光移到那锦盒上,「这药要完了,再制一些吧。」
游公公点头,「是。」
待皇上批了一半的摺子之后,他伸了伸腰,「去皇后宫里看看吧。」
说着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游公公忙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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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夏和赵祁修随着周三直接就去了烈光堂。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到烈光堂,和她想像的并不一样。
原先她是因为救过周三的母亲因此才和周三有些交情,平日里都是私下有些来往,所以平时也不多打听烈光堂的事情,而这一次才知道这烈光堂的堂主居然是一对兄妹,是两个人。
而烈光堂也并不是像那些帮派一般看上去很威严有秩序,相反,这烈光堂像个村子,大家好像都挺随和,人和人之间也很和睦,而且这处大园子里住着的不仅仅是堂里的人,还有一些老人小孩儿以及腐乳。
只是不如村子那般大而已。
周三将两人带到后堂让人沏了茶,便让到了一边。
这蒋氏兄妹两人早就已经等着了,朝着两人拱了拱手,「颜大夫,赵典史。」
赵祁修也随即回礼,「蒋堂主。」
蒋氏兄妹中妹妹噗嗤一笑,「没想到两位还是俊男美女,一直听说衙门有个女大夫,我还以为是个老太太呢,今儿个算是开了眼福了。」
颜夏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一身暗红色的束衣将她本来就姣好的身材展露无遗,头发高高扎起,显得很是干练。
她朝眼前的人道,「我也没想到烈风堂居然还有这么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堂主。」
四人相视一笑,随即坐了下来。
蒋氏兄妹先开口道,「赵典史,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请你们过来就是知道你们想查北地堂的事情。我蒋为和妹妹蒋衣原本就是穷苦人家出生,只是因为后来跟了师父才有了安身之所,后来师父走后,将这烈风堂交到我们手上,虽然大傢伙儿还有口饭吃,但外面的人对我们始终有些不好的看法。如今我们也想改变别人的这种看法,让烈风堂的兄弟们能真正过上安身日子,这才主动找到了你们。」<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