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弟子在彼此惊异的眼神中互相交流:怎么看都不是很好吧?这样真的没有问题么?!
京年年送走了朱丞,一撩衣摆蹲在了二师姐孟流音的身旁,将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肩上,轻声唤道:「二师姐,二师姐。」
孟流音面色苍白如纸,云髻松松挽起,听到京年年的声音,眉睫颤抖,睁开了眼,虽是废了修为,气质仍是如淡月微云,她温和说道:「年年……是你。」
京年年望着孟流音,神色复杂:「二师姐,你怎么这么傻……」
孟流音初次动情,朱丞说若不能与她白头偕老,他一人活着也没有了意思。她一向心软,普通人她尚且无法见死不救,更何况是已经有了感情的朱丞。
京年年想起孟流音一尸两命,惨死乱葬岗的场景,不行,她绝不能让幻境中的事情变为现实,她灵光一闪,说道:「我……我生了心魔。」
孟流音愣怔了片刻:「心魔?」
孟流音的本命灵器是一把幻蝶琴,琴音如本人一般温柔婉顺,有一功效就是去除心魔,心魔对修真者而言很危险,对于修无情道的修士更是致命。
华清真人闻言皱了眉,他朝京年年眉间一点,她额间果然出现了一抹黑气:「徒弟,你好端端地闭关,怎会突然生了心魔?」
京年年不想将幻境里师门覆灭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她想了想,目光最终锁定在手里的板砖上。
算了,反正迟早大家都要知道的。
就把锅推给它好了。
「因为……」京年年面露沉痛之色,「我觉醒的本命灵器是它。」
她扬了扬手里的板砖。
华清真人:?
孟流音:!
围观弟子:?!
他们都以为这板砖只是京年年随手拿来的,没想到居然是本命灵器。
京年年捂着脸,开始表演:「你们都看出来了,这是个废灵器,我天赋尚可,入门以来顺风顺水,竟然觉醒了这样的灵器,我一个娇弱的女修,以后怎么拿着这块粗俗又没用的板砖与人斗法啊?我能不生心魔吗?!」
「没脸见人了,我死了算了……」她将头埋在二师姐的肩头痛苦呜咽,「要是没有师姐的幻蝶琴救我,就让我陷入心魔,走火入魔而死吧!」
围观弟子:今天无情峰怎么这么多爆炸新闻,这是可以听的吗?
无情峰四个弟子修为都不高,峰主华清真人也整天病殃殃的,动不动呕血,天赋最佳的弟子只有这个京年年,是火系单灵根,只不过没想到本命灵器却是个废灵器。
京年年泪眼盈盈,又拿起手绢豪放地吹了鼻涕,红着眼睛问孟流音:「我真的太崩溃了,如果二师姐这时候都离开我的话,我……」
京年年举起板砖,表情悲壮:「我就一板砖拍死我自己算了!」
古有忠臣撞柱直谏,今有京年年拍砖自戕。
「年年,你冷静些。」孟流音见京年年的状态,心里咯噔一下,猜测她的心魔已经不是一般地严重,「好好好,我今日不走了,放下,放下。」
朱丞和京年年相比,她更捨不得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师妹。
「当真?」京年年没有放下板砖,想跟孟流音要个准确的答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孟流音看着她眉宇间的黑气,,嘆了口气,「可我修为已废,如何再能驱使幻蝶琴?」
京年年这才放下心:「没事儿,二师姐,只要你愿意留下,办法总比困难多。」
此刻,在一旁当背景板的师父华清真人开了口:「就算没有灵力,幻蝶琴对祛除心魔也会有作用。」
「师父都这么说了,那更没问题了。」京年年感激地朝便宜师父使了个眼神,「二师姐,你现在身子虚弱,我先带你回洞府修养。」
「好。」孟流音被京年年扶着站起来,她四处张望,才想起少了个人,「朱丞呢?」
提起那个男人京年年就来火:「死了吧,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昏迷了太久,我们无情峰一向待客有道,已经安排他去山脚下的房里住着了。」
「嗯。」孟流音不疑有他,顺口嘱咐了几句,「他对睡眠和吃食有点要求,还特别怕黑,年年你多照顾点。」
京年年笑盈盈地点点头,睡眠、吃食、怕黑是吧,好的,她记住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展云虽然觉得京年年刚刚表演痕迹过重了些……但能留下孟流音总是一件好事。
展云和华清真人说了一声,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师妹站上红绫,绝尘而去。
徒弟们都走后,华清真人扫了一圈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别峰弟子。
华清真人修为高深,容貌清冷俊朗,即使身有顽疾,久病沉疴,却是实打实的元婴期修士。
他蕴灵力于声音之中:「今日无情峰之事,各位可看够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旁的弟子不便再留,就纷纷下了山。
他们在山脚下看到了朱丞,可也就仅限于瞥一眼,今日这种现象级的大瓜看看就行了,他们可不想插手做多余的事情。
趴在无情峰底下的朱丞确实没死,他浑身剧痛地翻了个身,怎么都想不通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他若是能娶一位修仙的女子,在凡世人看来,那就是娶到了天上的神仙,如此吉兆,父王定会顾及朝中和百姓之间的威望,将皇位传给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