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你若拥有了一切,可又知道这不过是大梦一场,你会怎么样?」司尧问道。
这是白糖第一次听到司尧叫自己「糖糖」,她的心不由地跳快了两拍。
白糖赶紧让自己镇静下来,老老实实地道:「我不明白。」
司尧笑了笑,嘆道:「我的意思是,若你现在拥有了爱你的父母。哪怕你心里清楚,他们是假的,你会怎么做?」
白糖立刻回想起,自己亲爹假装对自己好的那几个月……
「我也会对他们好的。」白糖喃喃道,「哪怕只有短短一段时间,拥有了也比永远得不到强。」
「是么?」司尧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子。
「是你的爹娘……他们不欢迎我么?」白糖小心翼翼地猜测着。
白糖很有自知之明。
她来自那么骯脏的地方,即使她还保有处子之身,但是她看了、学了太多噁心的东西。只要是正经人家的父母,都不会喜欢她这种人进门的。
司尧回过神儿来,赶紧安慰道:「你别担心。别人怎么说怎么做,我全都不在意。你就安心待在我身边。我说过的话,一定不会食言。」
白糖怔怔地看着司尧。他的眼眸如刚被清水洗过的琉璃一般,清澈又明亮,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时,小厮旺儿连滚带爬地闯了进来,急道:「世子,夫人的喘鸣犯了!好像已经失去意识了!」
司尧脸色大变,转身就想离去。
可没走几步,他又转过身来:「糖糖,你不要多想。无论怎样,我定要你在我的身边!」
白糖怔了怔,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
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敲门声便响起了。
一夜未眠的白糖赶紧站起身,打开了房门。
外间站着三个人,除了那个来报信的旺儿,还有昨晚迎接自己的两个婢女。
「小姐。世子让我告知您,夫人已经没有大碍了。」旺儿垂目,恭敬地道。
白糖松了口气,若是真的因为自己而害了世子的家人,那她真是万死而不能赎罪!
「小姐,您一夜未睡,不如现在就放宽心歇息一下吧。」两个婢女中年龄较大的冬儿劝道。
「不必了。白日里,我睡不着的。」白糖笑了笑,道,「这院子里可有小厨房?」
冬儿和较小的春儿互看了一眼,道:「小姐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做了来。」
「我想自己做点儿东西,可以么?」白糖试着问道。
冬儿想了想,终于还是点了点头。让贵人自己下厨房当然不太合适,但世子交代过,只要是小姐想要做的,他们都必须满足。
白糖欣喜,赶紧随意收拾了一下,便进了厨房。
在百花楼那段日子,凡是伺候人的、能哄人开心的东西,白糖几乎每样都要学。甚至一些得了不太要紧的富贵病的病人,白糖也要学着照顾。
照李妈妈的话说,她们虽不是大夫,但要有能让病人舒服的本事。这样一来,她们的恩客才更离不开她们。
而这喘鸣症恰恰是一种富贵病。白糖知道一个食疗的方子,能够缓解病人的不适。
白糖把所需的东西告诉婢女们,她们很快便把缺的材料都找了来。
可熬这方子极费精神。因为需要精准地掌握火候,所以白糖就得时时盯着,一刻都不能放松。
到了晌午,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食才被熬了出来。
白糖把装着汤罐的篮子递给旺儿,叮嘱道:「千万不要跟夫人说,这汤是我做的,免得再气到她。」
旺儿点了点头,提着篮子走出了厨房。
冬儿看白糖脸色煞白,担忧地道:「小姐,你可要吃些什么?」
「有馒头么?」白糖扶着额,轻声道,「我垫两口就好。」
冬儿张了张嘴,想建议白糖吃点儿别的。可一想到世子的命令,她只得找出馒头递给了白糖。
白糖只觉得有些头晕,拿着馒头就想回房间再说。
院子里,烈日高悬,白糖只觉得眼前重重黑影。
试着走了几步,她脚下一软,整个人都朝前栽了下去!
白糖本以为自己会撞上那坚硬又滚烫的地面,可周身的触感只有滚烫和……柔软。
白糖猛地睁开眼睛,正落入那深泉般的眼眸中。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司尧皱着眉,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馒头上,「还有,你午膳不会就准备吃这个吧!」
随即,他如剑一般的目光扫向两个婢女:「让你们好好照顾小姐,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
两个婢女赶紧跪了下来,半句不敢狡辩。
「不要怪她们。」白糖急急解释道,「是我想吃馒头了。一夜没睡,也实在没什么胃口吃其他的。」
司尧眼中的厉色缓和了些,吩咐道:「去准备一些梅子酥来。」
两婢女答应着,赶紧又跑回了厨房。
司尧把唇齿凑近了馒头:「所以,糖糖,这馒头还是给我吃吧。」
白糖这才发觉,自己紧紧贴在司尧身上,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举着馒头搁在了他的锁骨处……
白糖连忙把拿着馒头的手缩回了自己怀里。司尧的目光追着馒头,也来到了白糖身前……
那馒头圆白而饱满,随着白糖的呼吸而起伏着。一时间,司尧竟然有些眼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