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不一样，我一个粗人，差不多就行。」钟实打着方向盘右拐，朝张漠烟家方向开去。
「谁说的，」张漠烟心中微微一动，在哪里也比他一个人闷在家里强，「还有地方吗？我也过去。」
「真的？！」钟实眼睛一亮，「有，那里有好几间房以前就是当作宿舍用。」
「好。」张漠烟看着师哥那么开心的样子，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像也好了一些。
俩人先去张漠烟家里拿上钟实的行李，又朝着张漠烟父母家开去。
「小烟，我已经找了好几家装修公司，这几天他们会把设计方案给我送过来，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啊。」钟实边开车边兴奋地说。
「我不懂啊。」张漠烟下意识地道。
「你不懂我更不懂，你可不能推卸责任。」钟实侧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现在可是公司法人。」
张漠烟一愣，「我什么时候成公司法人了？」
「想反悔晚了，上午的时候你已经签字了。」钟实笑眯眯地说。
「你……」张漠烟一时语塞，他看着师哥仿佛得逞的笑意，不由失笑，「师哥，你是不是有第六感，猜到我离开公司了，啊？」
钟实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没说话，脸色却沉了下去。
车开进了小区，停在了地上临时车位。钟实熄了火，看向张漠烟，粗声问：「是你老闆找你麻烦吧？」
「是我的选择，你……」不用管还未说出口，张漠烟就顿住了。
他家楼门口的灭烟器旁，站着一个男人。
天色已暗，灯影幢幢，但他仍一眼就认出了那道身影，是晏清予。
钟实顺着张漠烟的目光看了过去，「是他？」
「你上去。」钟实推开车门，「我让他滚远点。」
第50章 跟着
「师哥。」张漠烟一把拉住钟实, 「不用理他。」
「小烟！」
「听我的。」
张漠烟推门下了车，朝楼门口走去，他余光看到晏清予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但他就像从来不认识晏清予似的, 扭头对师哥说：「我记得你小时候来我家, 每次都怯生生跟在我屁股后面，生怕我爸妈吃了你似的。」
「有么？」钟实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
「漠烟！」
张漠烟淡淡地扫了晏清予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继续对师哥道：「当然有，可惜我爸妈出国探亲去了，他们都可喜欢你, 总说我要能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
钟实咧嘴笑了笑，眼睛就跟长在张漠烟身上似的。
晏清予看着俩人随意聊天仿佛结伴回家的样子，熊熊怒火就像倒入了一罐刚熬好的中药汤里，嘴里都是苦味，他紧走到张漠烟身边，「漠烟，我等你好几个小时了。」
张漠烟看也没看他, 大步往前走。
「漠烟, 我让财务给你把钱打过去了，你收到了吗？」
张漠烟步伐微微放缓，晏清予眼睛瞬间一亮，但下一秒，他就看到张漠烟侧过身, 眼神轻扫过来, 淡淡地道：「收到了，谢谢。」说罢, 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晏清予心脏狠狠一沉，张漠烟轻描淡写的神态、冷漠疏离的语气，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陌生人，可他不信，他不信张漠烟这么快就能放下他！
他一把拽住张漠烟的胳膊，急道：「我不想听谢谢。」
张漠烟被迫停下脚步，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甩开晏清予的同时，就感觉到拽住他胳膊的手，被另一股力气一併扯开，他回过头，看见晏清予趔趄地向后倒退了几步。
钟实沖晏清予吼道：「你想听什么就听什么啊，滚！」
晏清予想也没想沖了上来，挡在了钟实和张漠烟之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居心！凭你也配跟他回家！」
「他怎么不配？」张漠烟冷冷地道。
晏清予不可置信地看向张漠烟，眼里愤怒、倔强和痛苦交织在一起，嘴唇直抖。
张漠烟硬生生移开了视线，晏清予怎样与他都再无关系，他对身后的师哥说：「走吧。」
「不可能。」晏清予强硬地挡在钟实前面，怒目而视，坚定地道：「张漠烟，你可以上去，但他不行。」
「我跟着他用你管？」钟实瞪大眼睛吼道，他握紧拳头，举了起来，「你再挡道，别怪我揍你。」
张漠烟回头看了一眼，晏清予就好像没听到一样，动也不动。
张漠烟抿紧嘴唇，「师哥，你跟过来就行。」
说完，他不再理会身后，快步朝楼门走去。
耳后传来推搡的声音，张漠烟强忍着没有回头。
过了一会儿，钟实才进了他家。张漠烟看了他一眼。
「放心吧，没伤他。」钟实理了理衣裳，「挺难搞，主要是没办法，要听小师弟的，否则……」
「他又没练过。」
「是你捨不得吧。」钟实说完一愣，感觉自己语气酸熘熘的，像是吃醋，他偷偷瞟了一眼张漠烟，张漠烟却好像没听见，闷着头往行李箱中一件一件放衣服。
钟实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张漠烟收拾好行李，拎着箱子走出楼门，钟实紧跟在他身旁，俩人坐上车，往武校所在的二环开去。
过年是京城一年车辆最少的时候，马路上一点也不堵，张漠烟很快就注意到后面有辆车一直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