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差的缘故,温菱还打了个喷嚏。
邵南泽勾了勾唇:「随你。」
不等她说什么,他随即转身往前走。温菱咬牙,快步走跟了上去。
邵南泽住的地方和样板间差不多,黑白灰色调,装修很新,一看就是不常住人的样子,但很干净,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温菱换了拖鞋,在门口踟蹰。
邵南泽进里屋拿了一条大毛巾,兜头兜脸把她的头挡住。
「先擦干,浴室里有烘干机。」
温菱咬着下唇:「有换洗衣服吗?」
他抬眼看她,没说话。
「我会洗干净还给你。」
邵南泽挑了下眉,难不成他还怕她不还?
「等着。」
过了会,他拿了一件新衬衣出来,包装袋都没拆开,牌子还兀自挂在那儿。
「谢谢啊……」
温菱拿了,快速进入浴室,拉上门,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把衣服换下来,穿上邵南泽给的衬衣。他的衣服宽大,给她套上,像长卫衣,刚好遮到膝盖以上,袖口捲起来,就是一件oversize的衬衫裙。
换下来的衣服全都丢到洗衣机,烘干需要二十分钟。
温菱吹干头发,换鞋走了出去。
邵南泽不在客厅,斜着倚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慢腾腾抽着烟,手指弹了弹菸灰,慵懒地看过来,又转过身,低头说着什么。
温菱发现他戴着耳机在讲电话,手里的烟咬在嘴里,偶尔应一声。
「……家里又没什么事,回去干嘛?」
「……」
「我在学校能惹出什么事?」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撇着嘴:「挂了。」
咔哒一声,温菱听见邵南泽沿着阳台,漫不经心走进来,身上传来淡淡的菸草气息。
外面有点凉,温菱瑟缩了下。
邵南泽滞了滞脚步,勾着唇:「怎么,怕我?」
他眼神微挑,怀抱双手站在那里,无端有种莫名的压力。
温菱下意识摇了摇头,她的头发没有悉数吹干,发尾还有点潮,衣领太大,有动静时随着垂到肩膀处,露出锁骨前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在白炽灯下更明亮雪白。
肌肤胜雪,白到发光,让人挪不开眼。
邵南泽一步步走进,手插-兜,摸出来一盒烟,拿了一根在手里,懒洋洋问她。
「要吗?」
温菱摇头。
邵南泽扯了嘴角,那根烟只是拿在手里,也不急着抽,好像只是想逗逗她。
这个楼盘私密性很好,房子又在圆心,在这午间沉寂得仿佛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温菱环顾四周:「你平常住这儿?」
「不经常来。」邵南泽咬着烟,一脸坏笑,「到这里的女生,你是第一个。」
温菱睫毛顿了顿,飞快地眨了几下。
看她那反应,邵南泽轻声晒笑,眉眼都舒展开。
「你不信?」
温菱垂眸,目光落在他身上。
自然是不信的呀,他那么多女朋友。
看出她眼里深意,邵南泽晒笑起来:「不信就算。」
话题说到这里,好像又绕了回去。
桌上放着牛皮纸袋,温菱索性岔开话题:「要不要看看有没有淋湿?」
「随便。」
得到他的同意后,她用手指在牛皮纸袋的封口处,捏着绳索绕了绕。
里面跌出来好几份文件,有当事人陈述,还有法律意见书。法律意见书背后的落款,仿佛写的是他的名字。
幸好,都在袋子里,完好无损,一丁点都没淋到。
温菱封好口递给他,思索片刻:「你在给人做法律服务?」
不知道怎么问,才能显得不突兀。可她太好奇,不知道大一新生能给出什么法律意见。
「做公民代理。」
她视线没移开,还是看着邵南泽。
「上面有律所的章。」
「也接律所的非诉项目。」
这么快就在接律所的非诉项目了啊。
温菱松手,歪头笑了笑,没再继续问。
「我不会说出去。」
「无所谓。」
邵南泽耸肩。
未几,她起身:「我去看看衣服好了没。」
一路小跑,到浴室的路刚好经过邵南泽身边。她经过时,带起一股香味,是他沐浴露的味道。
邵南泽仍旧吊儿郎当站在那,紧紧盯着她,眼风淡淡的,温菱却生出一种急迫感来。
有一种被紧紧看着的,灼烧感。
她手忙脚乱关上门换衣服,再把邵南泽的衬衫叠好,装进袋子里。
从浴室里走出来,邵南泽已经没有在原地了。
温菱松了一口气,目光所及,看见他在书房电脑前,似乎是在翻阅资料。
她咬着唇,在门边探头:「那个,我走了。」又指了指手里的袋子,「衣服洗好我再送回来。」
邵南泽戴着眼镜,眼睛都没抬过,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打字。
「……门自己关。」
「好。」
温菱小心翼翼换鞋走出去,怕吵到邵南泽,关门的时候也轻手轻脚。
他的门是密码锁,关门的时候搭扣咔哒一声就锁上。
直至温菱走了有好一会儿,邵南泽才从文件里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门口若有所思。<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