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温菱没再拒绝。
邵南泽亲自开车来的,车就停在路边。
温菱淡淡看他一眼?, 他随口说:「以前不是在j市住过?一年吗,家里买了?套公寓, 又?配了?车,一年多没开了?, 前阵子让人送去保养,今天才送回来。」
公寓在j市寸土寸金的地方,闹中带静,圆心绿化做得足,郁郁葱葱的,茂林修竹。
车子在湖心前停下,邵南泽拿着温菱的行?李箱往前走。
温菱静默地跟在他身后。
一梯一户,走廊狭长,玄关处昏昏暗暗的,更显得前面的人宽肩窄腰,午后的橘色光线给他覆上一层淡淡的金光。
这个公寓邵南泽很久都没来过?,房子定期有人来打扫,纤尘不染,空气中还有薰香的沉浮味道。
邵南泽再往前走,拉开落地玻璃的窗帘,外头的车水马龙和房间里的静寂形成鲜明?对比。
温菱汲着拖鞋,脚踩在软绵绵的毛毯上,有一种奇异的不真实感。
他喉结上下翻滚,声音低沉有磁性?:「喝水吗?」
温菱说了?声好。
邵南泽转而?去吧檯边倒水。
隔音太好,连水声都清晰可见。
他低着头看她,仿佛能看见她耳朵上细小的绒毛。
「把水喝了?,去休息会,卧室里有浴室,可以梳洗下。」
温菱乖乖听话照做。
整个人躺在又?大又?软的床铺上时,温菱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海里交错着的全是这几天发生的事,裴琳和欧志铭的争吵,温立崇的谩骂,刘敏看好戏的样子……挥之不去。 而?此?刻,萦绕在鼻尖的是邵南泽的沐浴露味道。
她用的是他浴室里那款,有淡淡的男士香水气息,他的喜好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床铺太软,温菱翻了?个身,更加陷入邵南泽的气味里。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想?来想?去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外面灯火通明?,霓虹灯照进来微弱的光线,已经是晚上了?。
邵南泽在客厅的沙发上小憩,窗帘全都拉上了?,客厅里只有暖色灯带。
温菱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走出来时,他还有点懵,一时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真实的,愣了?好一会。
她穿着自己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的睡衣,白色软绵绵的珊瑚绒质地,像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兔子。
无端和他梦境里的怯生生的眼?神?契合上。
他梦见她无助地抱着他的肩膀,声音细细小小的,头发凌乱,喘息之间叫他的名字:「邵南泽……」
谁知道梦境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人从梦里钻了?出来,生生站在他面前。
邵南泽微眯着眼?,感受到自己身-体起伏的变化,声音里头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
「你出来做什么?」
「我想?出来倒杯水。」
他暗哑着声音,拧着眉:「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我看到你睡着了?……」
邵南泽没再和她多话,抓起外套钻进了?另一个浴室,随后响起花洒的沙沙声。
一连沖了?十几分钟凉水,邵南泽才把这份燥热给压了?下去。走出来时,温菱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怔怔然看着他。
他头发还没全干,往下滴着水,抿着唇,脸上的表情紧绷着:「现在就要走?」
温菱顿了?下,才说:「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晚上没有票,连明?天的也没有了?。」
「这么急着走,不待多两?天。」邵南泽拿起桌上的香菸盒子,拉开门,径直走到阳台前。
「刚定了?后天走。」她说。
他慢腾腾抽着烟,手?指弹了?弹菸灰,慵懒地看过?来:「这两?天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不方便的话我出去住着。」
温菱想?了?会,仰起头说:「邵南泽,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邵南泽嗤笑了?下:「行?啊。」
他知道她不想?欠人情。
吃饭的地方找了?小众的餐厅,水榭楼台,仿的是江南水乡的温柔缱绻,吃饭间有小船在池水间穿行?。
中间一个小亭子,穿着汉服的女?孩子低头抚琴。
烟雾裊裊,如梦似幻。
菜品摆盘精緻,每一样都是小口小口的,温菱没什么胃口,邵南泽难得地夹了?一块到她碗里:「明?天想?去哪里?」
温菱咬了?一口,脸颊微微鼓起来。
醋熘鱼裹着淡淡的甜酱,又?不会过?分的甜,里面的鱼肉炸过?了?,酥脆得在嘴里爆开。
这环境,这齣品,就知道这家餐厅的价格不菲了?。
她说:「去看我外婆,她在养老院。」
邵南泽懒散地坐在位置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击着桌面。
「我陪你去。」
不等?她说什么,他又?说:「养老院肯定不在市中心,我有车方便点,去完后你陪我去见一个朋友,当做交换。」
温菱瞪大了?眼?:「什么朋友?」
邵南泽饶有其事道:「高中同学?,你不一定认识。之前不是说有个项目,说不定你也能参加。」
其实不过?是想?和她处在一块,不想?让她那么早回去,绞尽脑汁的想?了?理由,项目之前有过?雏形不假,但要不要做起来,他还没想?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