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梓曦不明就里,狐疑地看过?去。
「温律师,邵检的手錶怎么在你那?」
「捡的。」尽管心里面惊涛骇浪,温菱面上依旧平静。
邵南泽仍旧坚持:「我现在就要。」
冯梓曦适时?地解围:「温律师还在吃饭,我去拿吧。」
「不用了。」温菱起?身,「我上楼去取。」
她飞快地拿起?房卡匆匆走了,
邵南泽吊儿郎当站在那儿,过?了会才跟着离开。
温菱回?到房间?拿那枚手錶,走出来时?在廊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邵南泽压根不着急,吊儿郎当地微弯着腰,神色慵懒在廊下抽菸,见她走出来,眼风徐徐探过?来。
温菱走过?去把手錶递给他,两个人之间?起?码隔着一个身位。
邵南泽伸手拿过?来,把手錶扣到腕上,没其他的多余动作。
西?装勾勒出身上流利的线条,男人腿长,走了两步又驻足,声音平静。
「就那么不待见我?」
温菱转过?脸,别?扭:「不是急着要走?」
他嗤笑?一声,又摇头嘆息,「行,我会消失。」
像上次说的一样。
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走廊拐角。
他真的走了。
温菱松了一口?气,又被莫大的哀伤所覆盖。
脑海里只留下了那声很轻很淡的嗤笑?声,还有那人挑起?的眉眼,不羁的嘴角。 他是真的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温菱接了一个离婚官司,当事人是个离开职场好多年的家庭主妇,遇到这种事后被男方耍得团团转,对于家庭资产一窍不通,一直被蒙在鼓里。
温菱仔仔细细听完,面对哭得梨花带泪的女人,细心递过?去一张纸巾。
「现在你需要平静下来,把你所知道的对方公司名字、对方的职位,房子车辆信息,乃至股票基金情况记下来。」
女人摇了摇头,怯怯道:「他有好几家公司,我已经很久都不去他公司了,后来换了地方更了名,更不知道具体情况。」
「房子车子呢?」
「他是有很多资产,后来听说又陆陆续续卖掉了,还说公司亏了好大一笔钱。」女人垂下头,「我实在不清楚。」
案件到了温菱手里,她只能着手自己费时?费力调查,意?外地发现男方故意?隐匿资产,做大公司亏空,除了本地之外,还涉及了外地好几处公司和房产。
材料递交到法?院,男方顿时?被惹怒了。
傍晚温菱接到了当事人刘燕君的电话,在那边弱弱地问她能不能去医院一趟。
温菱再多问一句,当事人才说她被男方给打了。
两个人虽然闹不和,但?女方仍旧住在家里,男方拿了案件证据材料,一个不爽上门吵架,推搡间?情绪激动,把她给揍了。
这些都是她在那头哭着说的,但?电话里说不清楚,具体情况还是得去医院才知道。
夜里起?了风,颳得异常猛烈,冷飕飕的,温菱裹着羊绒外套,拿起?包,匆匆忙忙往医院赶过?去。
急诊室外,当事人的样子委实有些狼狈,外头裹着匆忙套上的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珊瑚绒睡衣,睡衣的领子翻出来,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嘴角也破了,手掌包了厚厚的纱布,也不知道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她本来在和护士说话,一看到温菱过?来,眼泪就像泄了洪一样,扑簌簌流下来。
温菱盯着看了好一会:「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刘燕君哭着说:「本来我要躺下休息的,谁知他突然回?来,问我那些证据是哪儿来的,说着说着就说我休想打他那些财产的主意?,大不了闹个一拍两散,鸡飞蛋打。我们?争执起?来,他推了我一把,又打了我一巴掌……」
「手呢,怎么造成的?」
「有个玻璃杯碎了,我手撑在地上恰好碰到。」
不用说,都能想像得出有多疼。
基于一个律师的敏锐度,温菱立刻拿起?手机报警:「要赶紧拿到出警记录和立案材料,还有马上安排验伤。」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刘燕君眼里闪过?几分惊惧和慌乱,想到男人的威胁,忍不住按住温菱,嘴唇抖了抖:「温律师,他答应给我二十万补偿金,要不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温菱坐下来:「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这是你应得的权利,况且他打人就应该受到惩罚。」
女人看着据理力争的律师,忍不住捂脸痛苦,双肩抖得筛糠一样。在冷白的灯光下,显得无助而难过?。
温菱笃定:「他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
话音未落,外头忽而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护士跟着一个彪型大汉走进来,念叨着:「病人需要休息,你不能就这么闯进去。」
一个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走到病床前,定定看着温菱:「你就是刘燕君请来的律师?」
温菱仰起?头:「我就是。」
男人喝了酒,身上好大一股酒气,走路的时?候跌跌撞撞,说话中?气十足。他挺着大肚子,鄙夷地看着面前弱小的女性。
「小姑娘家的,你管别?人家务事做什么?」
温菱一脸平静:「有什么事留着跟法?官说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