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他老婆,他在哄着他老婆倒车。
能让他如此耐心又纡尊降贵的大概只有他联姻的老婆。
她没打招呼,迅速又把车窗升上去,脚下稍微带油门,跑车开过去。
等跑车过去,闵稀接着倒。
花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将车倒进去。
她趴在方向盘上,比长跑五千米还累。
一个下午,来来回回地开出去,倒进来。
换了三四个不同角度的停车位练习。
傅言洲看得出来,她已经很丧气,但还是一遍遍耐着性子练。
他让她停车,拉开驾驶室的门:「今天就练到这,回去了。你下来,我开。」
两人换了位子。
闵稀陷在副驾驶座椅里,手心是潮的,她抽湿纸巾漫不经心擦手。
傅言洲没急着开走,偏头看她:「以后不用练那么久。」
何必逼她做自己不高兴的事,还一做就是一个下午。
闵稀不同意:「那不行。」
如果不练了,他工作又忙,她就没其他合适藉口让他每周都陪她半天。
她给出理由:「我每周半天的时间都安排好了。」
傅言洲扯了安全带繫上,无所谓道:「半天时间怎么都好打发。」
闵稀顺着他的话:「你陪我打发?」
傅言洲沉默片晌,颔首:「可以。」
他发动车子。
汽车驶出商场地下停车场,开往褚逸订的饭店。
路上堵车,六点半才到。
包间里,褚逸他们都到了,有女士还有一个小朋友,没人抽菸,这是第一次他们聚餐包间里没烟味。
「我们班长老婆是哪行的?」有人闲聊问起来。
只有褚逸知道,当初差点截了闵稀的项目,他说:「公关。」
「卓然公关?」
「不是。嘉辰公关。」
他们不是有意提卓然公关,等回过味来已经太晚,说到卓然公关自然就不可避免想到祝攸然。
直接勾起褚逸的伤心事。
说话那个人歉意地拿水杯敬褚逸:「对不住。」
褚逸笑笑,大方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这时包间的门推开,服务员引领着傅言洲和闵稀进来。
其他人纷纷起来跟傅言洲打招呼。
褚逸看到傅言洲旁边的人,不由瞪大眼睛,他没看错,就是在上海酒吧遇到的失意美女。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说她比他惨,说她老公那天去参加喜欢的女同学的婚礼去了。
那天可不就是祝攸然的婚礼。
傅言洲也喜欢祝攸然?
……
窥探到不该窥探的秘密,太过激动,他被嘴里的茶水呛到,水从鼻腔里窜出来,那一瞬,脑仁被呛得生疼。
褚逸抹一把被呛出来的眼泪,拿起湿毛巾擦擦,起身过去打招呼。
很明显,闵稀也认出他,震惊从她眼里闪过。
他笑笑,故作不认识:「你好,褚逸。」
闵稀脑海里钻出一个念头,褚逸喜欢的人是祝攸然?
「久仰,傅言洲经常提起你。」闵稀主动伸手,轻轻一握。
两人各怀心思,还得佯装镇定。
打过招呼落座。
有人喊傅言洲去打牌,傅言洲转头看闵稀,昨晚答应过她,去哪都带着她,他把自己给她,让她拿着:「过去帮我看牌。」
闵稀没有心思看牌,她小声说:「我就不过去了,我在牌桌上你们开玩笑都不方便。我和褚逸他们聊聊,你不是说他不会让我冷场吗?」
傅言洲不勉强她:「无聊了过去找我。」
闵稀点头应着,示意他牌局那边在等他。
褚逸今晚也没心情打牌,有太多疑问急于弄明白。
趁着傅言洲他们打牌,褚逸以咨询请教公关为由,跟闵稀聊起来。
牌桌那边谈笑风生,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他还是特意把声音压了又压。
「那天你说傅言洲去参加喜欢的女同学的婚礼了,是什么时候的女同学?初中还是本科时的?」千万别是高中时的。
闵稀没隐瞒:「他高中时的女同学。」
褚逸头脑「嗡」地一声,大脑有短暂的空白。他从高一就和傅言洲一个班,高中时的女同学,那天结婚的只有祝攸然一个。
他不敢相信,确切说是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傅言洲也喜欢祝攸然?
怎么可能。
以傅言洲的性格,喜欢却一直没表白,是因为他?
褚逸平复杂乱的心情:「你是不是误会傅言洲了?」
闵稀懂褚逸什么意思:「没误会。你让傅言洲帮你打听过祝攸然?」
褚逸很肯定:「没。谁敢找他帮这种忙。祝攸然婚礼时我找他帮我带句祝福,他都有字数限制。」
他好奇:「他找谁打听过?」
闵稀说:「我。」
褚逸缓缓点了点头,她和祝攸然是同行,同行之间更了解对方。
又觉哪里不对,他后知后觉:「你就凭他打听祝攸然,判定他喜欢祝攸然?」
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倖:「关心一下老同学的近况,也算正常。」
闵稀:「也许正常。不过后来我向严贺禹求证过,严贺禹说除了傅言洲,你们班还有好几个男生都喜欢祝攸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