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欺负,只好好爱你。」王武低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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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武家的宅子修建了浴池,虽然不是很大,容纳四五个人却绰绰有余,完全?够王武两人泡了。
浴池上方浮动着白色浓雾,阵阵升腾着的热气将两人视线都洇晕了,这里面四面都不透风,只剩下顶端有一出气口。
柳玉竹跪在浴池边缘,膝盖处还垫了一层毛毯,他双腿打着颤,肌肉抖动着,手指揪着毛毯,眼眸泛着泪光。
王武则是靠在浴池旁边,头微微仰着,手抓着柳玉竹的脚踝,他察觉到?从脚踝处传来的颤抖,舔了舔唇,道:「柳玉竹你在发?抖?冷了?」
柳玉竹热得背心?都出了一层汗,但是他咬着牙道:「嗯,我......好冷。」
谁知道,一向体贴的王武却只是不在意地哦了一声,攥着他脚踝的手微微用力,声音低磁:「冷就冷着吧。」
柳玉竹一愣,嘴唇瘪了瘪,眼底更加浮起委屈的泪光,他正半趴在毛毯上,有些生气地拽着毛毯上的绒毛。
「下来些,我够不到?了。」王武的声音似乎有些含糊,说?话间捏了捏他的脚踝,冷声命令道。
柳玉竹默默咬了一下唇,眼泪更甚了,将月要往下坠了坠,很快被王武按住了。
「唔!」柳玉竹捏紧了拳头,脚趾都蜷曲起来,从没有觉得这般难熬过?。
王武为了惩罚柳玉竹对他的真实指控,硬是让柳玉竹自己承认他才是骚浪的那个,才肯给他一个痛快。
......
柳玉竹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脸颊上还带着水蒸气侵染的粉红,嘴唇红艷得刺眼,窝在王武怀里,还是眼泪汪汪的状态。
王武则是穿着单薄的里衣,披着大氅,旁边小?厮打着灯,朝着屋内走去,柳玉竹手指触碰到?他单薄的衣服,小?声问了一句:「你冷不冷?」
王武垂眼看着他,眼尾轻佻的狐狸眼,正在直勾勾看着他,眼含关心?,他将柳玉竹抱起来一些,亲在他眼皮上:「你冷吗?」
柳玉竹靠在他胸前,道:「不冷,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
他又不是腿脚不便的瘸子,但是王武惯是喜欢这样抱着他走来走去。
「我抱你走的快些。」王武回答,他当然不会告诉柳玉竹,这只是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柳玉竹便不说?话了,手指攥着他的大氅,全?然忘记了王武刚刚浴池对他的欺负。
王武将柳玉竹放在床上,用被褥裹住,从旁边格子里取来冻疮膏,给他上好药,才脱掉大氅,钻进被窝里。
丫环们准备了两床被褥,另外?一床直接被王武忽视了,柳玉竹也没有刻意提起,钻进王武怀里,享受着被温暖包围的感觉。
丫环将屋里的油灯熄灭了大半,仅留下两盏,烛光从薄薄的灯笼纸中透出微黄的光,能视物,却又不会过?于亮眼。
王武扣住柳玉竹的后脑勺,低头先去亲了亲他,半晌松开他,这是柳玉竹第一次在这儿过?夜,眉眼间都是忐忑和?兴奋。
他轻笑一声:「怎么?是不是觉得我屋里和?徐家那个破烂屋子比,简直是仙境。」
柳玉竹勾唇笑了一下,认真说?道:「对啊,好暖和?,被褥也软......」
「这才哪到?哪,我在霄州的屋子才是真的不错呢。」王武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愁然。
他已经?在安溪村待了快半年?了,说?不想回家那当然是骗人的。
柳玉竹脸上笑容淡了些,他看着王武脸上的怅然,心?口闷了一下。
是啊,王家大少爷当然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安溪村的,他到?底在失落什么?
王武圈着他的腰,跟他闲聊着:「你今日?看的话本子,都是我霄州的那些狐朋狗友给我捎过?来的,若是有机会去霄州,爷保证给你安排得舒舒服服的。」
柳玉竹静静看着他的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声道:「是吗?」
「当然啦,那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哪家酒楼的酒最好喝,饭最好吃。哪家戏楼的戏最好看,哪家小?倌最俊儿......左右这些我都知道。」王武提及霄州时,脸上的笑意做不得假。
柳玉竹脸上也出现一丝嚮往似的,只是眼神沉寂无波,他抱住他的腰,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问他:「哪家的小?倌最俊呢?」
「当然是南风馆的头牌啊,身段和?容貌都是上乘......嘶。」王武唇瓣一疼,却是柳玉竹狠狠咬了他一口。
柳玉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我呢?」
从前柳玉竹不屑和?他们比的,现在却也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他和?他们在王武心?中都是一样的人儿。
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
王武笑了一下,贴着他的唇吮了吮,漆色的眼瞳深邃认真,语调含着笑意:「心?肝儿在我心?中的地位那是谁都比不上的。」
柳玉竹狐狸眼微微一挑,道:「你曾经?的那些心?肝儿听见你这话,怕是要追着你骂几条街。」
「谁敢骂我?」王武颇为雄伟地挺了挺胸膛,然后低头亲亲他的脸颊:「只有你,混帐,混球,畜生......怕是将你能想到?的词骂了几个轮回了吧。」
柳玉竹手揪着他的衣襟,平静地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说?道:「你不该骂?」
「成成,该。」王武愿意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