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宫
安风谣在看到顾倾城的那一刻,发了狂似得,不顾皇帝的威仪扑到了顾倾城的身前,张开双手就要往她肩上揽去,一道白影闪过,孔墨染却以比他更快的速度,将顾倾城揽在了怀中。
安风谣一愣,目光瞥一眼孔墨染,上下打量着顾倾城,片刻后笑道,“莫裳,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孔墨染也同样上下查看一番,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安风谣淡淡的说道,“承皇陛下,今日之事,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他刚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得门口窸窣作响,却是人从窗口递了迷烟管进来,他屏息凝神看着,不多时,行苑便已燃起大火。
他跟着放迷烟之人一路前行,却在半路看到郡主府方向的滔天火光。
心在那一刹那几乎停滞跳动,他顾不得再去探寻是谁要杀他,飞奔往郡主府而去,却看到安风谣被一群大臣死死拉住,而其他几名皇子却带了人在郡主府中乱窜。
倾城和冷殇所住的屋子,成了一片废墟,与她有关的人却一个都找不到。
就在他几乎发狂的时候,皇宫里传来消息,有一个红衣女子劫持了皇后,去了落霞宫。
听到红衣女子和落霞宫的时候,安风谣便立即大喊回宫。
他当时一听便知道倾城已经脱离危险,只是她会突然去皇宫,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安风谣带着他们直奔落霞宫,而倾城,果然在此,毫发无伤。
可当他仔细看时,却发现她的神情似有不对,惊惧或者是不安,他说不准,但能让一向淡定自若的她变成这样,恐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臣妾见过皇上。”皇后看着目光从未从顾倾城身上移开的安风谣,淡淡行礼,神色冰冷阴沉。
安风谣微愣,然后便变了脸色,“谁让你进来的?立即给朕滚出去!”
皇后冷笑,看向顾倾城,“怎么,她一个外人来的,我就来不得吗?”
安风谣双目微红,“她不是外人,她是这落霞宫的主人。”
“哦?主人?皇上的意思是要纳这位顾小姐进宫吗?”皇后口气漠然,却又说不出的讽刺。
顾倾城面色一变,安风谣此刻神志不清,该不要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才好。
“她根本就从未离开过,以后也不会离开,对不对,莫裳?”安风谣前半句对着皇后,后半句看向顾倾城问道。
顾倾城眸色清明,“陛下,您搞错了,我不是莫裳。”
“不是莫裳?你怎么会不是莫裳,你明明就是莫裳的,莫裳,你不要生朕的气好不好?朕再也不会怀疑你了,求求你别离开朕好不好?”安风谣神情逐渐疯狂。
皇后面色沉静,见怪不怪。
而立于落霞宫门口的几位承泽国皇子和安七夏,除了安缙云外,却皆都变了颜色。
这落霞宫里,怎么挂的是顾倾城的画像?
仔细看去,画上的女子或抚琴或拈花,神色各有不同,面容却和顾倾城如出一辙,这也太叫他们惊诧了。
安七夏更是睁圆了双眸,一双眼睛在顾倾城和画上来回徘徊。
落霞宫不是父皇最爱的女人的寝宫吗,顾倾城的画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父皇居然叫顾倾城为莫裳?
莫裳?
她隐隐记得这个名字,听母后说,她之所以这么受父皇宠爱,皆因为她和一位故去的娘娘是同一天的生辰,母后说,在父皇心中,她就是那位娘娘的转世,所以父皇才会无限容忍她的无理取闹。
雅贵妃,就是那个和她同一天生辰的娘娘。
落霞宫,是雅贵妃的居所,如今看来,原来雅贵妃的真名是莫裳了。
难道说,顾倾城就是莫裳?
可是,两人的年龄相差甚大,又怎么可能呢?
父皇叫顾倾城不要做,难道是如母后所言,要把顾倾城纳为妃子吗?
那样的话,孔墨染会愿意吗?
就在安七夏将视线转移到孔墨染脸上,胡斯乱想的时候,就听得顾倾城淡淡开了口。
“如果陛下对莫裳娘娘还存有情意,就该查清楚,到底是谁今夜想要杀了我,因为,想杀我的人,就是当初想让莫裳娘你娘死的人。”顾倾城懒得跟一个神经病解释,不过皇帝如此暴怒,她倒是也乐的顺水推舟。
她看了莫裳的札记,原来莫裳早在跳崖之前,就已经跟皇帝起了隔阂,而这里面,挑拨离间,借刀杀人的人,可不在少数。
安风谣闻言神色一变,怒吼道:“把那个畜生给我押进来!”
顾倾城闻言微微惊诧,安风谣的速度竟然如此惊人,这么快就查到是谁下的手了?
心思转念间轻轻撩一眼皇后,却见皇后盯着门外进来的人时,轻轻舒了口气。
顾倾城轻轻回头,就看到安和云被两个侍卫押着走了进来,身上的锦衣破了几个窟窿,浑身漆黑一片,就连一张脸上也是斑斑点点的黑灰,好像是从火坑里扒出来的一样。
孔墨染淡淡瞥一眼安和云,在顾倾城耳边低语了几句,顾倾城顿时了然。
原来孔墨染刚到郡主府的时候,安和云被进去搜救顾倾城的安旭云的人给抬了出来,那时他还昏迷着,样子就是现在这样,不过听安旭云和安缙云说,之前并没有见安和云来郡主府,他为什么会在郡主府里被找到,此事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眼前看来,至少安风谣认为他是有嫌疑的。
“说!火是不是你放得?你是不是想杀了她?”安风谣抬起一脚就踹在安和云身上。
安和云一声哀嚎,就趴在了地上,抬起头哭喊着道:“父皇息怒,真的不是儿臣啊,儿臣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溜进了郡主府,想跟着去一看究竟,没想到却被人打晕了,儿臣真的什么都没做啊,父皇明鉴啊。”
安和云哀求着,心底却直叹倒霉,今晚在宴会上他因为顾倾城他遭了斥责,这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宴会散了回府的路上经过郡主府,他便起了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