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爷,大小姐在餐厅等你吃早饭。”
“嗯,就来!”刘大巴精心的梳理这自己那只剩下一半不到的头发,并在两个丫头的服侍下穿上狐皮的大衣。[.]
刘大巴早年很穷,甚至还要过饭,因此对吃的并不挑食,就算现在有钱有势了,吃的很平常,也就跟一般的殷实之家差不多。
刘大巴很喜欢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很喜欢那个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场景。
老虎洞中有刘大巴专属餐厅。
桌子上,刘大巴只看到刘月茹一个人,表情微微的冷了一下。
“月茹,义海呢?”刘大巴坐了下来,沉声问道。
“他有事出去了,估计马上就回来了,爹,咱们先吃吧,不用等他了!”刘月茹娇笑一声回答道。
“没说干什么去了,今天这么多客人,小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难道让我到山下迎客去不成?”刘大巴有些不悦。
“爹,您就放心了,保证误不了事的。”刘月茹赶紧保证道,“不是还有我嘛!”
“行了,吃早饭!”
吃完早饭,刘大巴的习惯,抽上一袋旱烟,这个可是他多年的老习惯了,在老虎洞中还专门为他开辟了一间吸烟室。
躺在软榻上,吞云吐雾,两个丫头伺候着捶背捏腿,哼着不知名小调儿,刘大巴惬意极了。
安顺,刘大巴手下的一员炮手,头号大将,也是他的徒弟,一手带出来的,忠心不二。
“他去哪儿了?”
“师父,姑爷好像是去了靠山屯!”
“这个时候他去那里做什么?”
“不知道,还带走了二十个弟兄,好像是要去做什么买卖。”
“这个兔崽子,我不是说过了,大寿期间不准惹是生非的吗?”刘大巴颇为恼火。
“那师父的意思是?”
“你赶紧派人去,把人给我找回来。”刘大巴道,日本人最近正在联络招安自己,这历朝历代哪有当一辈子的土匪的,梁山好汉最后还不是接受朝廷的招安了,这以后就是披官衣的人了,而且还是大日本帝国的官儿,怎么能再干那些勾当?
就算要干,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明目张胆了,得考虑官声。
“是,师父!”安顺忙道。
“慢着。”
“师父,您还有吩咐!”
“有什么事,把事情处理干净了,再回山!”刘大巴道。
“知道了,师父!”
安顺领了刘大巴的命令,急匆匆的出了老虎洞,不想,刘月茹就在门口等着他。
“顺子哥,哪儿去?”
安顺望着妩媚妖娆的刘月茹,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要不是自己生的不好,师父又怎么会把刘月茹嫁给董义海那个小白脸呢?
“师父让我下山办点事儿。”
“哦,办什么事儿,居然要让你这位头号炮手下山?”刘月茹扭动小蛮腰,凑近一步问道。
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安顺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给撩拨上来了,这女人太风骚了,不知道在外面给那小白脸戴了多少绿帽子,只可惜她很少上山,不然的话……
“月茹妹妹,你可知道你那口子昨夜下山做什么去了?”安顺眼中精光一闪道。
“哦,顺子哥知道?”
“这马耳山老虎洞中的一举一动,除了我师父和那个阎老鬼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我了!”
“那顺子哥可不可以告诉我呢?”刘月茹眉目传情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还有要事要下山,恐怕没时间……”安顺贪婪的光芒盯着刘月茹脸蛋说道。
“正好我也要下山一趟,顺子哥可以边走边说嘛!”刘月茹媚眼一勾道。
“哦,大小姐也要下山?”这勾魂一眼,顿时将安顺的魂儿勾去了一半儿。
“今天爹做大寿,从沈阳城请了一个戏班子,我得下山去迎接一下!”刘月茹道。
“什么戏班子?”安顺微微一惊,这哪家戏班子胆子这么大,居然敢上土匪窝里来唱戏,他们是要钱不要命了?
“好像叫什么旭日班,是我弟弟的关系请过来的。”刘月茹美眸眨了眨,故意的扭动了一下小蛮腰道。
安顺魂受魄与,眼神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这腰段比起土窑子里的娘们儿要够劲多了,要是能够睡上一回,干什么都值了!
“大少爷果然有门路,师父知道了,一定无比欢喜!”
“你不是也要下山吗,那就一起吧,我真愁找不到一个人陪我呢!”刘月茹故意走过去在安顺身上蹭了一下。
安顺虽然长的不怎样,可也是身经百战,这要是还不明白的话,也白瞎这些年趴在女人肚皮上用的力气了。
不用回头,刘月茹就知道安顺肯定会跟上来的,十分不屑的一笑,安顺对她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了,这稍微挠拨一下,这小子就屁颠屁颠的把自己给卖了。
靠山屯,牛家老店。
陆山奉上了一千光洋的金票,还赔了五百光洋的医药费,这才令董义海满意了接受了他的诚意,并且商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出发进山。
白静房间内。
陆山、白静还有林玉琴围桌而坐。
“董义海这个人很有心计,他不一定会相信我的这一套说辞的。”沉默了一会儿,陆山开口道。
“我听说这个人,出了名的狡猾,你知道他做什么买卖吗?”白静冷静的问道。
“曹墨说,他做药材生意,还有经营烟馆、茶庄……”
“不,他做的最大的生意就是种植烟草,在姚千户,最大的烟草种植户就是他,他的烟草都卖给了日本人的亚细亚烟草公司,跟日本人关系很深!”白静解释道。
“哦,这么说这个董义海还真是有些能量!”陆山眼睛一亮,他正愁办一个卷烟厂找不到原料来源,这简直就是瞌睡送上了一个枕头。
董义海跟日本人有关系,那刘大巴岂不是跟日本人关系也不浅,何况他还有一个在抚顺煤矿上给日本人当监工的儿子!
这一家恐怕早就暗地里跟日本人勾搭成奸了。
“这个董义海既然难对付,队长为何不直接……”林玉琴不解的反问道。
“正因为这个人狡猾,我们才不能硬来,从他一开始就出现在白静的房间内,看得出来他的目标是你!”陆山手一指白静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的计划成功了?”林玉琴微微露出一丝喜色,她是替陆山高兴的。
“不,我们的计划才成功了三分之一还不到,只是我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陆山略有所思道。
“董义海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六亲不认,我可听说他一个远房亲戚不过偷卖了一点烟草给别人,就被剁了双手,现在人都没了!”白静提醒道。
“白秘书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我身边的人不少,平时只要多留意,自然知道不少。”白静平静的解释道。
“董义海的目标是你,他也未必会相信我说的话,进山之后,他恐怕会让你跟我们分开来,你可要想好了,此行危险性很大,如果……”陆山顿了一下说道。
“有玉琴妹子在我身边,我不会有事的。”白静想了一下,说道。
“好吧,你自己小心,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陆山郑重的嘱咐道。
商议好紧急情况下的处置和联络方法,陆山从白静的房间内退了出来。
这一折腾就到了下半夜了。
董义海带来二十个人,加上靠山老店的老板和伙计一共二十五个人,除了董义海之外,其他的多少都受了点伤,严重的更是骨折昏迷!
陆山和雷冬等人下手很狠,一出手就下杀招,根本就没打算留后手,要不是局面控制的很快,估计就要出现伤亡了。
“老弟这几个手下真不一般,看他们的气势,手上都有沾过血吧?”董义海手指着雷冬几个,羡慕的说道。
“都是在江湖上混不下去的,才给人看家护院的。”陆山讪讪一笑解释道。
“这还混不下去,老弟太谦虚了,这样的人才要是上了山,肯定是要重用的。”
“怎么,海哥看上我手下这几个弟兄了?”陆山焉能看不出董义海的心思。
“兄弟肯割爱吗?”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这些弟兄跟了我好几年了,大家可以说是生死患难与共,若是海哥能给他们一个富贵前程,我当然是非常欢喜,可若是……”
“嘿嘿,不说了,不说了!”董义海连忙打住道,这叫姓陆的底细还没摸清楚,他又岂会轻易要人呢?
刚才不过是故意的试探一下罢了。
“不过兄弟,明儿个进山,这棺材可不能抬进去,老头子大寿,这犯忌讳。”董义海道。
“可这是老东主的灵柩,我们总不能……”
“你这脑筋,难道不会把人葬了?”
“对,对,我糊涂了……”
“这就对了,不能拖到明天,现在就找个地方把棺材埋了,先弄个简易的碑,将来在弄个石碑,修葺一下!”董义海道。
“还是海哥想的周到,可棺材里的……”
“东西取出来交给我就是了!”
“这……”
“难道你是不放心我?”
“不是的,海哥,东西既然交给了海哥,我是一百个放心,不过这些东西可是不轻,你的手下都……”
“嗯,这倒是个问题,暂时让你的人背着吧!”董义海一愣,这才想起自己带来的人不是受伤就是失去了行动能力,有几个恐怕还得留下来养伤,剩下的能自己走回去就算不错了,哪有力气在背负那些军火?
董义海的提议陆山没办法拒绝,他既然扮演了一个出卖老东主的薄情之人,索性就薄情到底,反正棺材里也不是真身,只是一些衣冠而已,埋在那里都无所谓。
白静的情绪就表现出激烈多了,好歹表面上她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丈夫。
争论之下,白静坚决不同意早衰埋葬宋祖德衣冠冢。
最后董义海又出了一个主意,将装盛宋祖德衣冠的棺材暂时停放在马耳山下的药王庙中,等过了刘大巴的大寿,再令泽吉日下葬!
白静仔细考虑之后,这才勉强同意了。
董义海哪里知道这其实都是陆山跟白静在演戏,不过白静这么一闹之后,董义海本来对陆山的话还只有三分相信的,现在至少有六七分相信了。
一个死了丈夫和儿子的女人,在仇恨的支配下,她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至少,在董义海的心里,白静就是这样一个女人!
不过他更相信的是白静为儿子而多过丈夫,宋祖德是个什么人,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一个女人为他如此,只有儿子才能令一个母亲彻底的疯狂!
董义海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此刻他也有些害怕,把这样一个女人带上山,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但为了刘大巴一生的积攒下来的财富,他决定冒险赌这一次,何况,他若是不答应,这个姓陆的恐怕也不会放过他,鱼死网破不是他想要的。
陆山自然不知道董义海脑子里那些龌龊的东西,他的目的就是顺理进入老虎洞。
只要进去了,那一切就好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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