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之兄所言甚是，走，我们到前面看看去？”陆山呵呵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


    “老人家，你这田里种的是小麦吧？”


    “是呀，请问你们是？”老农一阵眼晕，怎么一下子自己田头多了这么多人，还一个个都穿着笔挺的军装？


    “我们是搞农业科研的，下来考察研究的！”陆山怕把老人吓着了，隐藏了身份道。


    何敬之也没反对，对于一个乡下老农，也许县太爷是他能见到最大的官儿了，没有必要摆谱儿。


    “原来是城里的文化人！”老农嘿嘿一笑，便以为自己理解对了！


    “咔嚓！”


    镁光灯亮了一下，老农与陆山对话的这个真挚的笑容便永远的定格在这一秒。


    “爷爷，你怎么又来田头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一路跑了过来。


    看到陆山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老农也许认不出陆山等人的身份，可这小伙子却是有些见识，一瞅陆山等人肩膀上闪亮的金星，立马有一种抽过去的感觉！


    好多大官儿！


    “小伙子，老人家是你爷爷？”陆山和煦的问道。


    “长，长官，我叫高仁，这是我爷爷，他叫高怀明！”小伙子紧张的结结巴巴道。


    “呵呵，高仁，这个名字起的好呀！”陆山呵呵一笑，身后众人都笑了起来。


    高仁不就是高人吗？


    “你是高家窝棚的吗？”众人笑过之后，陆山问道。


    “是，是的，长官！”小伙子高仁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块地是你家的？”陆山手一指脚下的这块长势喜人的小麦地问道。


    “是的，长官，这是我家的地！”


    “看上去。你家的小麦长势不错，今年应该有一个好收成！”陆山弯腰消息，亲自伸手查看了小麦的叶片以及土壤的湿度。


    “谢谢长官吉言！”高仁激动道。


    “你这田不是高产田吧？”陆山问道。、


    “是的，长官！”


    “地势不错，泥土的肥力不足，要想高产，必须追加有机肥料。”陆山道，“高仁，知道什么是有机肥料吗？”


    高仁摇了摇头。


    “呵呵。有机肥料其实就是粪便，草木灰或者草木腐化氧化形成的物质，统统称之为有机肥，高仁，我教你一种办法。保证能让你这田增产百分三十，你愿不愿意试一试？”陆山问道。


    “长官，真的能增产百分之三十？”高仁眼睛一亮。


    “当然，如果没有达到，我给你补足，怎么样？”陆山诱惑道。


    “长官，您说话当真？”有了之前183师的榜样。当地的老百姓并不惧怕东抗的军人，换做别的地方的老百姓，躲都躲不及，那敢面对面额说话。


    “当真！”


    “长官。您教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高仁兴奋的答应下来。


    “这块田少说也有五六亩，如果施人畜肥，恐怕把你家所有的牲口利用起来也不够。不过有多少算多少，总能有些用处的。我教你的办法是，麦子割完，脱粒后，将秸秆均匀的撒在田地上，然后让他自然腐化，等到来年开唇的时候，用犁将泥土一翻，再播下麦种，这样土地的肥力就不会因为频繁的种植而减少，如果再适当的增加一些其他的肥料，土地的肥力还会增长，小麦的产量自然也会增加！”陆山指着小麦地解释道。


    “秸秆收上来，用来做饭，没有秸秆，我们用什么做饭呢？”高仁问道。


    是呀，这是个问题，陆山道：“你家秸秆是不是全部用来做饭？”


    “那倒不是，一部分作为牲口的草料，我们家还养了一头牛！”高仁道。


    “这就不好办了，这么一个大牲口，每天需要的草料一定少吧？”陆山道。


    “嗯！”


    “好吧，你可以把多余的秸秆照我说去做，来年一定会有收获的。”陆山道。


    “嗯，谢谢长官了，我一定记住你的话！”高仁道。


    “没想到老弟还精通农事？”何敬之走近一步，在陆山耳边小声问道。


    “我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知道这些也不稀奇，可是我们的老百姓种粮食还是延续以前的粗放型，要提高产量，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提高土壤的肥力，这是最有效的，但要提高肥力对现在的农村而言，那也很难做到，刚才那位高家人，如果按照我说的办法，亩产提高百分之一二十并不是一件多困难的事情，但是偏偏他门家的资源有限，并不能做到这一点，所以，有好的办法，却未必能够实现！”陆山叹息一声道。


    “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提高粮食产量呢？”何敬之问道。


    “国外可以通过施用化肥来提高土壤的肥力，从而促使粮食作物高产，但国内现在还很难实现，化肥可是不便宜，老百姓还很难承受，而且这还涉及一个观念转变的问题，所以这个方法还有待时间！”陆山道，“这第二种方法就是选育良种了，这个方法一时半会儿不会见笑，但是如能持续的搞下去，获得高产的良种，这才是解决粮食亩产不高的重要途径！”


    “听老弟这么说，这农业还是一门大学问？”


    “这是自然了，衣食住行，这吃饭穿衣可是人类的头等大事，可这两样都离不开农业，所以，解决吃饭问题那可是我们这个农业大国的头等大事！”陆山道。


    “老弟说的是，难怪老弟决定要在此停留半日，原来这是有目的的！”何敬之道。


    “敬之兄，前面就进村了，我们找户人家讨碗水喝！”陆山呵呵一笑。


    “好，真好我也有些渴了！”


    “就这户吧，家里好像有人！”陆山手一指一个大门虚掩的人家说道。


    “家里有人吗？”


    “谁呀？”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扶着门框从堂屋走了出来。


    “原来是一个瞎老婆子！”


    “谁说我是瞎老婆子的？”老婆婆眼睛看不见，可耳朵灵着呢。虽然隔着好几米，她还是清楚的听到了。


    “刚才是谁说话的，站出来？”陆山冷声朝身后的队伍扫了过去。


    整整三秒钟，身后居然无一人出声！


    “怎么，敢说不敢承认吗？”


    “尊客是什么人？”瞎眼老婆婆拄着拐杖走近了过来问道。


    “老婆婆，我们是过路人，进来讨一碗水喝！”陆山走过去，和声细语道。


    “尊客是口渴了？”


    “是呀，走了很长的路。有些口渴了！”陆山道。


    “尊客，我一个瞎眼老婆子，看不见，你们要喝水，自己去厨房。自己盛。”


    “好的，那我们就自己动手了！”陆山道，“厨房在那里？”


    “东边，墙上挂着镰刀的那间就是！”老婆婆手一指道。


    陆山点了点头，冲杨尚武一个眼色，杨尚武就带着两人朝厨房走了过去！


    “老婆婆，你家里人呢？”陆山扶着老婆婆在院子里的简易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出去了。在田里干活呢！”


    “哦，是这样，您老今年高寿了？”


    “七十了！”


    “七十了，您身子还这么硬朗。真是好福气呀！”陆山惊讶道，这个时候，能活到七十岁的那都是高寿，尤其是在乡村。这就更了不起了。


    “嘿嘿……”老婆婆开心的笑了起来。


    “陆……”杨尚武提着一个大坛子，里面装满了清水。还有一叠瓷碗走了出来。


    “先给敬之兄！”陆山吩咐道。


    “嗯，不错，这水很清甜呀！”何敬之尝了一口，赞赏道。


    “尊客，这可是辽河水，我们祖辈人都吃这个水！”老婆婆解释道。


    “是吗，这辽河水怎们如此清甜？”何敬之问道。


    “这世界清朗，辽河的水就清甜，世界污浊，辽河的水就苦涩，尊客，你们不知道，我们有很多年没有喝到这么清甜的辽河水了！”老婆婆道。


    “这是为何？”何敬之讶然的看了陆山一眼！


    “这多亏了东抗，要不是他们赶跑了东洋人，我们又怎么会有如此安宁的日子？”老婆婆道。


    听到这句话，陆山脸上还是感觉有点儿烫的，辽河水的水质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喝的人对比起来，这前后的心情不同了，所以才会有不同的感受！


    “刚才是谁说瞎老婆子的，主动站出来认个错，我便不计较，如果让我查出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陆山并没有忘记刚才的事情。


    “尊客，算了，我本来就是一瞎老婆子，他也没有说错！”瞎眼婆婆道。


    “婆婆，尊老爱幼那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美德，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何谈其他？”陆山道。


    “是谁，站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担吗？”何敬之也有些生气了。


    “是，是我！”人群后，齐放尴尬的分开众人走了出来！


    “齐放！”


    “齐放，念你主动承认，给老婆婆道个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陆山命令道。


    众人都看着齐放，齐放红着脸走了过去，冲老婆婆弯腰深深一躬：“对不起，婆婆，刚才是我口不择言，您老别介意，我给您鞠躬了！”


    “后生，别，老婆子没什么的！”瞎眼婆婆有些局促不安，忙道。


    “老婆婆，没关系，这是您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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