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中没有固定光源，只有领路的新娘们手中的烛台，而从那一扇扇哥特式的尖顶窗口看向外面时，月亮散发着血红色的邪异之光。


    地面上铺着华贵的地毯，墙壁两旁都是目光阴森的画像，华美的艺术品在这里随处可见，甚至有很多都是德古拉亲手创造。


    比如朝十字架吐痰的那幅画，就是他自己画的，写实的笔触让他显得无比潇洒。


    旺达也看到了那副画，毕竟就挂在通向餐厅的走廊之中，而且篇幅大得太显眼了。


    只是她完全不相信德古拉会如画中那么年轻英俊，电视剧和电影里的吸血鬼那都是演员演的，真实的血族真祖应该就是怪物吧？


    然而当新娘们推开餐厅大门，宏伟如巨型教堂般的房间中，那个年轻人转过身来，笑着张开双臂欢迎至尊法师的时候，她发现那幅自画像明显是作者谦虚了。


    苍白的皮肤，血色的瞳孔，无一不提醒着对方吸血鬼的身份，但那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庞，和那魅惑的气息又如罂粟般诱人。


    作为变种人巫士，对于血族的魅惑还是有抵抗力的，她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毛，再去看德古拉，就没有那么惊心动魄的魅力了。


    嗯，差不多就是好莱坞顶级男星的相貌水平，不再是非人级别的了。


    “至尊法师，欢迎，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我的小城堡里做客，快请入席。”德古拉笑着和至尊法师拥抱握手，他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既保持礼节的同时又体现了热情，随后引着两人走向餐座。


    “太客气了，你这餐厅就有上千平米，餐桌全长七十多米，怎么能说是小城堡？”苏明也笑着和对方寒暄，跟着他走向了桌旁：“比我的卡玛泰姬可豪华太多了。”


    真祖矜持地笑了笑，收下了这些夸奖：“奏乐，上菜，按照东方的习惯，我们边吃边谈。”


    他没有和至尊法师坐长桌的两端，因为那样交谈都需要别人传话了，而是并排坐了下来，吩咐血仆们去准备食物。


    旺达一点也不想吃血族的食物，一会要是端上来一桶处子之血，自己是喝还是不喝？


    她的小脑袋里充满了纠结。


    但看到至尊法师还是那么风轻云淡地和真祖有说有笑，她又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变得坚定起来了。


    “别紧张，你并不了解血族的习惯。”看到她的手指抓着牛仔裤握拳，苏明笑着安慰了一句：“城堡宴会厅说白了就是舞厅，是用来接待客人的，而血族进餐一般都是在卧室。”


    “在地牢的也有，还有一些晚辈喜欢在棺材里进食，十分不雅。”德古拉保持着完美的笑容，补充道：“不过大多数欧洲血族还是守规矩的，估计是美国的晚辈们给美丽的女士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位......”


    “旺达，摩纳克学生的学生，这次有些事情需要解决，我就带她出来见见世面。”苏明给真祖介绍了旺达的身份，其实直接说万磁王也行，毕竟埃里克当年在欧洲也是很有名的。


    德古拉没有行吻手礼，只是温和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同时一支吸血鬼交响乐团也走进了餐厅，行礼之后以墙边的巨型管风琴为阵地，演奏起了各自手里的家伙事。


    这音乐一起，就有豪门夜宴的气氛了，普通人家哪有这个排场？一般吃饭的时候不奏乐的，一辈子也许也就两次，还都是唢呐......


    旺达僵硬地朝真祖笑了笑，即便一人一鬼之间还隔着个至尊法师，她仿佛还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


    大师和真祖是真的在闲聊，更多的话题在德古拉新纳的侧室身上，渐渐引申到了他对金发女子的偏好，以及如今人类的婚恋观念。


    全都是废话。


    食物上来了，真的是人类的食物，虽然吸血鬼不会吃这些东西，但不意味着他们不会做。


    德古拉自己端起了一只金杯，那里面毫无疑问就是他的晚饭，喝了一口后仿佛还上头，闭眼享受了几秒，才说起了正事：


    “至尊法师的来意让我猜猜，是美国那边的血族出现了问题？”


    “你说那个叫福特斯的家伙打算复活血神的事？”苏明反问了一句，笑着摇摇头：“不，我们都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血神，只有古亚特兰蒂斯的糟老头大法师瓦尔纳，即便不成器的后辈成功了，献祭刀锋战士和北美血族议会复活了他，也只是得到一只嗜血野兽罢了。”


    真祖笑着举起了酒杯向至尊法师敬酒，语气中有些忧郁，轻轻摇摇头：“说得没错，那个糟老头坏得很，他骗了我，让我想死都死不成。”


    “如果我说你这情况是命中注定，会感觉好点么？”苏明的杯子中是真的红酒，他和德古拉轻轻碰杯，抿了一口：“我们的世界之外还有其他世界，不同的世界中也有不同的你，只要有一个血族真祖德古拉存在，你永远都别想自杀成功了，不如享受一下生活。”


    为什么德古拉的不死性甚至凌驾于死亡的规则之上？在这个宇宙中没人杀得了他？


    很大概率这种不死性是更高层级来的概念，即便漫威的德古拉死了，而只要dc的德古拉没死，其他书刊和故事中的德古拉没死，漫威宇宙高处那些看不见的手总会一次次复活这位血族真祖。


    就像小表弟说过的，人气，就是生命，而吸血鬼故事，什么时候都是有人气的。


    德古拉的不死性跟死侍几乎是同出一源，来自‘看不见的观众们’提供的人气，否则光是灭霸诅咒的那一套也太缺乏说服力了。


    灭霸诅咒韦德让他死不掉，阻止他和死亡幽会，所以死侍就不死？


    这么说来，灭霸不戴手套，也没有宝石，只是许个愿，力量就强过五大创世神之一了？死亡想要和死侍长相厮守都做不到？


    别天真了。


    这件事只有两种解释，要么是死亡故意找死侍来刺激灭霸，让他赶紧杀更多的人，愤怒和嫉妒就是杀人的动力，所以没有拿出真本事来杀死侍，而是做出一副‘臣妾做不到’的样子。


    另一种，就是她真的无能为力，因为韦德的不死是漫威编剧们干涉，相当于是被原始超越者修改了一样，这是比全盛期的旺达还要更强一筹的力量。


    “既然不是刀锋战士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事跟我们血族有关了。”


    德古拉放在了金杯，拿起白色手绢擦擦嘴，用长长的指甲刮了下杯沿，将一抹嫣红抹去，血红色的眼睛看着吃鸡腿的至尊法师。


    “这件事，跟地球上的每个存在都有关，我需要一个死不掉的存在出面去谈判，你听我给你仔细说明吧，当然，听了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合作，毕竟，我只是来谈个条件的。”


    苏明把鸡腿放在盘子里，反手擦了擦嘴角的油，给血族真祖讲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