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丧钟来说，空间感知能力一直都是很擅长的方面，即便黑暗潮湿的地洞中根本没有方向可言，他也能大概算出两人在迷宫中前进了多远，现在自己头顶的地表上是什么位置。


    其实修女也知道了，现在两人头顶上不是广场就是大街，因为那血液已经浸透了土层，在两人头顶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除了太空死灵没有血液之外，其他各种生物的各种体液都混合在一起，呈现一种诡异的颜色。


    “走快点，头上的土层已经开始松动了。”


    苏明朝修女叮嘱了一句，自己就加快了步伐，从当前所在的位置抵达中继站，恐怕还有六十多公里的样子。


    这段路程如果从地面上走，带着名为‘土著向导’的修女‘拖油瓶’，大概得走上个几天几夜才能杀出重围。


    关键是敌人太多，又不要命地涌上来，推进速度无疑会受到影响。


    苏明有太多能力不能让修女看到，包括绞杀和飞行，要不又会被当作邪魔，这关系到这个人形资料库还能不能为己所用。


    但从地下走就方便多了，这里就算会遇到敌人，也就是些绿皮兽人而已，在狭窄空间中只要冲锋撞过去就没有问题。


    艾菲拉尔点了点头，她的头盔也没有戴上，只是挂在腰间，一些混合着血液的泥土掉落在她的白色头发上，她也像是毫无所觉。


    “你的盔甲是什么型号的？它看起来既轻便又强大。”


    原来她也没闲着，除了关注身后的动静外，也一直在观察着由绞杀变成的圣像装甲，因为穿着它的男人又是被虫子咬，又是被灵族爆射，它上面连一道划痕都没有。


    再看看自己身上坑坑洼洼，残破到暴露出内部管线的动力甲，心中充满好奇。


    “上古圣物。”苏明的回答也很简单，在这个宇宙中，往往越是古老的兵器越是强大，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往不可知的方向推就是了：“还有这把武器，我也是在一个非常非常古老的地方找到的。”


    他挥挥手中的弑神者，它此时看起来像是风暴之锤一样。


    修女了然地点点头，她又换了个问题，询问苏明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原本只是追着亚空间的扰动来到这里，却没想到会是这种规模的战场。


    坑道拐弯处突然冒出一个屁精，撞在了丧钟膝盖上，它一脸懵逼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还不等发出尖叫就被一脚踩扁。


    苏明的答案则是不知道，他说自己来到这里也是意外坠机，现在想来，应该是帝皇的启示。


    是的，还有个可以甩锅的对象，甩给帝皇就不错。


    接下来的一路上，修女问了很多问题，苏明则是在清理偶尔钻进坑洞的一些绿皮同时，把一切都归于帝皇的意志。


    她问了一大堆，除了知道男人名叫斯莱德之外，其他的回答全都是‘为了帝皇’之类的完美答案。


    他简直就是光明伟岸的化身，看着那坚毅又充满正气的面容，修女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渐渐淡化了。


    为什么在认可基因原体的身份之后还会去怀疑？


    毕竟她可是不久之前刚被奸奇恶魔骗过的人啊......


    姐妹们和审判官全因为邪魔而死，她就算再愿意去相信这个男人，也总会有所保留。


    之前的战斗中她甚至没有开一枪，挥一剑，看似是在不断祈祷......


    实际上，她只是想看看这个陌生男人究竟是不是基因原体，他会不会对某种外星异怪手下留情？会不会和混沌战士暗中交流？


    语言擅长欺骗，而行为很难做到这一点，虽然奸奇的伪装恶魔有时候也会假惺惺的屠杀同类，但那依旧存在表演的成份，只要用心观察就能看得出来。


    战斗修女不是只会战斗，虽然心中的信仰让她们可以将‘净化’作为祈祷，但身边的人敌友难辨时，艾菲拉尔选择装傻旁观。


    服役四千年的修女，也许对于丧钟来说确实可以说是傻，但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傻瓜。


    相反，经常跟各种邪魔异端打交道的她，绝对比大多数直肠子的星际战士来得精明。


    不过她的计划一开始很好，就是后来男人表现出的恐怖战斗力彻底超出了她的常识，一肩撞碎女妖队长，两锤全灭女妖小队，用时不超过0.5秒，她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不同的敌人不断涌来，她一直在‘旁观试探’和‘出手参战’之间摇摆不定。


    一大堆刀虫涌来了，她刚想站起来参战，结果男人跳过去就是一锤砸地，敌人全灭。


    她有点尴尬，又跪下装作祈祷，对转身过来的男人表现得自己没动弹过。


    至于假装祈祷会不会对帝皇不敬？并不会，多杀一些邪魔和人类之敌才是战斗修女的祈祷方式，她们和医疗修女或者书记修女完全不一样，证明信仰的手段更多是杀敌。


    跪地祈祷，在战场上高唱圣歌，都是她在模仿书记修女的行为。文职的她们在前排战士和敌人们交战时，总会在后方祈祷或唱歌。


    看起来男人并没有发现，把他骗过去了呢。


    但对方被骗过去才是正常的，绝大多数人都分不清修女之间的区别，如果身为男人却对修道院内部情况了解得太清楚，反而有鬼。


    怀疑度-1。


    绿皮涌来了，她刚想站起来参战，结果男人瞬间冲过去一个武器横扫，丢出燃烧弹就全灭了对方，她才正起立到一半呢！于是她又跪下去了。


    接下来的几波敌人也是同理，她是想要参战的，结果男人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啊，就连最灵活的次元蜘蛛小队，都被在两三秒内全部敲死。


    她也变得茫然了。


    本意是想要让男人以为自己自始至终没有动过，不要被察觉到自己在怀疑试探他。


    可苏明有绞杀，借助视野共享能看到身后的情况，所以在他看来，修女就是在不断地下跪起立，起立下跪的，诡异得很。


    后来的时候她干脆站在自己身后发呆了，也不装作祈祷了，苏明顿时明白了她的小算盘。


    这是好事，她并不像自己一开始认为的那么傻，在战锤的世界里，还是小机灵鬼更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