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楼中几乎没有任何保卫措施，也许是在洪水降临之时就派出去调查了，楼里除了不断回荡着杰尼克斯的洗脑语录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


    十七楼，推开楼梯间的门就是个环形的走廊，连门禁都没有，只有走廊两旁的大号屏幕在说：“今天你为家族牺牲，明天家族以你为荣，牺牲只是一个开始，科技会带任何人回到我们身边。”


    “有邪教的味道了，说起来，如果本体死亡，那么继承了记忆的克隆体还能算是原本的那个人吗？”


    被放下的格温侍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尽管只是短短几秒，被提着飞行还是有点喘不上气。


    鬼知道她怎么想起来问这种涉及到哲学的问题，但这难不倒苏明，至尊法师只是发出一声轻笑：


    “那你可以想想，在你离开自己的世界后，有人制造了另一个你丢回去，代替你原本的位置怎么样？”


    硬了，格温·普尔的拳头硬了，光是想象一下另一个自己玩她的电脑，上她的账号去论坛里灌水，享受她父母的爱和照顾，她就已经开始生气了。


    明白了，不管克隆人有多么好用，可唯独对于被克隆的本体来说，那些复制人的存在都是反人类的。


    因为她们和异世界同位体不同，前者有着自己的背景，自己的故事，自己的一套东西。


    而克隆体没有属于她们自己的东西，完全以顶替本体为目的，是一种替补者的存在。


    “内卷了，漫画角色开始内卷了，如果做得不好就会被克隆人取代，而我现在就是个漫画里的角色......”女孩抓挠着自己的头发，犹如泰式洗头的动作一样。


    没有理会纠结的女孩，苏明拉着小王直奔目的地，那里应该是主实验室的所在。


    在走廊中大家还遇到了一伙光溜溜的人走过，本以为是遇到敌人了，但这些男女全都顶着一样的脸孔，头上戴着竖起两根天线的碗状帽子，就那么双眼无神地走过了三人身边。


    走廊两侧的大电视里播放的那些宣言，当杰尼克斯念过一遍，他们就异口同声地重复一遍，就这样喊着口号渐渐走远。


    “这些是被克隆出来的蜘蛛侠？”格温的注意力又回来了，她抓住一个路过的克隆体，一刀就砍掉了对方的头，注意到死者根本没有自愈能力。


    那是一队留着小胡子的黑人，还有一队红发雀斑的女子，说真的，丧钟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个世界的蜘蛛侠，甚至连蜘蛛图腾都对他们没有反应。


    大概是正版和盗版之间不能彼此联网吧。


    对于格温突然暴起杀人，他也表现得很平淡，充分展现出了对于克隆体的态度，那就是死就死了。


    这些克隆人不管真实身份是什么，被洗脑到如今的程度肯定是没救了，让格温练习一下杀人技巧也不错，她都无师自通地学会砍人脖子了，天赋不错。


    敌人必须被消灭，除了那些安装定位的诱饵可以放走，其他克隆人要么由苏明等人杀掉，要么由海狸们杀，没有别的路可供他们选择。


    也许是因为队伍中少了个人，那一队克隆人都停下了，开始原地踏步，继续背诵那些洗脑台词。


    “你想砍人就继续吧，我和王去搬东西了。”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戴着眼镜的秃头男人来，看到格温面前的无头尸体就骂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你们是哪个小组的？杰尼克斯在上！为什么要破坏实验体？”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格温跳起来就是一刀，把秃头博士砍倒在地，接着又泄愤一样狂砍了好几下，直到把对方的脖子剁得稀烂，她擦擦脸上的血，露出个笑容：


    “舒服了。”


    抬手施法用盾牌挡住喷溅血迹的小王摇摇头，走向刚才秃子钻出来的房间：“全是蛮力，根本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你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那你教我啊，我天生神力，很好教的。”格温侍暂时放过了那些原地发呆的克隆人，跟上来卖萌：“我已经明白了，帅哥们，在这些见鬼的漫画世界里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我要做杀人的那个。”


    “那你只是明白了一半。”苏明显出了身形，抬手就把房间角落处差不多和一辆小轿车大小的设备拔了下来，在电火花四射之间将其塞进腰包里：“杀人技巧很多样，教会你几种也简单，但关键是你要明白，什么时候可以不杀人。”


    格温的小脸也变得严肃起来了，卖萌的笑容渐渐消失，她开始沉吟起来：


    “难道是像蜘蛛侠说的那样，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你觉得丧钟会是那种论点的支持者吗？”苏明无语地扭过头来，让绞杀去翻箱倒柜，读取电脑里的东西：“我可不是圣人，再想想。”


    “想不到了，我也不是拓也那种中二青年。我平时就算能说出点什么有深度的话，也八成都是从电视连续剧里学来的。”


    格温又变得丧气了，开始用脚尖踢地板上的血迹。


    看到她可怜的模样，苏明的面具下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笑容：


    “如果想要知道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其实非常复杂，整件事牵扯到了哲学，社会学，心理学，优生学等等方面的东西，你研究个几十年都不一定能明白，但我有个简单的判断方法可以传授给你，想不想听？”


    茫然失落的女孩猛地抬起头来，眼神中绽放了光彩，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一下，急切地询问道：


    “是什么方法？”


    丧钟作为一个同样是穿越者的前辈，自然不会卖什么关子，当绞杀传输各种资料进入他的大脑同时，他本人搂住了格温的肩膀，温和地说出了真正的答案：


    “最简单的判断方法就是学我就行，我想要杀谁，你就杀谁，肯定错不了的。”


    听到正确答案的格温侍恍然大悟，她抬手用小拳头一锤手掌，随后缓缓点头。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就像是在沼泽中行走，走前人的脚印肯定不会错。


    自己对于漫威的了解很有限，最多的是616宇宙和1610宇宙，可听丧钟说他的地球编号是40k，那简直是在梦里都没听过的编码形式。


    既然被丧钟包养了，那听他的也很应该啊，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倒不是因为丧钟有多少钱，主要是他有人格魅力，真的。


    杀人越来越顺手的格温笑了一声，明显是解开了心结，高兴地跑出门去继续杀那些走廊里发呆的实验体了，她想要庆祝一下。


    小王扭头看看冲出门的女孩，走到丧钟身边帮忙挑选有价值的器材：


    “大师，培养她当一个刺客真的没关系吗？她好像精神状态并不是很稳定。”


    “放心吧，王，没有比她更稳定的人了。”苏明笑着拍拍管家的肩膀，示意他去捡点那些克隆体的血肉回来：“格温是少有的那种好姑娘，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稍微有点躁郁症不算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