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草人十分狂暴，它几乎听不进任何话语，痛苦驱动着它，查莉的尖叫声要它焚化眼前的所有灵魂。


    它的愿望是阻止查莉受到伤害，甚至想回到过去，阻止查莉遭遇那次不幸。


    但它做不到，因为在众多人格中，有的是比它还要强大的人格。


    她们由那件事被创造出来，如果逆转时间回到过去阻止强奸案，就等于是要杀掉她们所有人。


    查莉有极速者的人格，也有更强大的巫士人格，甚至还有一个是女孩版本的上帝，有一个‘从全身上下并不存在的伤口中流出脓血’的旧日之神等等。


    她们都希望那案子发生，因为她们是既得利益者。


    想要保护查莉却做不到，痛苦来自于力量的不足，而这种痛苦让稻草人永远都处于狂暴状态，俗称发疯。


    只要它一出来，那么就是要大杀特杀的，无论是不是无辜者，都会被它当作敌人，就连送外卖的在给疯狂简递笔签字时不小心扎了她一下，稻草人都出来把那小伙子烧成了灰。


    被刺入身体，疼痛，被伤害导致流血，全是它的触发器，当疯狂简人格遭遇这些的时候，它立刻就会取代简来承受这一切。


    “不想做交易？那就是听不懂人话了。”


    面对它伸过来的燃烧树枝，那是稻草人的爪子，苏明却还有闲工夫和鹰女聊天：


    “别紧张，肯德拉，我这人特别喜欢交朋友，恶魔种族里是有很多智力低下的，但它们也会懂什么叫以武会友。”


    “......”


    鹰女翻白眼，暴力解决就说镇压好了，叫什么以武会友啊？


    “弑神者，棒球棍。”


    稻草人算上十字架的身高在四米左右，顶到了下水道的天花板还需要弯腰，不过背后靠着十字架，它是不能后仰的，所以向前躬身的话，就意味着脑袋顶会正对着前方。


    这个姿势太正点了，南瓜头也很棒。


    所以苏明跳起来就用棒球棍往它都上猛敲，因为恶魔皮糙肉厚，在非地狱维度也不会真的死去，所以他稍微拿出了点力气。


    只是当头一击，他就把高大的恶魔打进了面前的水泥地里，一个‘十’字型的深井出现了。


    它好像还不服输，几秒后从深井中喷出了火焰，还想跳出来继续战斗，但守在井口的丧钟又是一棍子把它敲了下去。


    撬棍，大扳手，羊角锤，曲棍球棒，马球杆，马桶搋子......


    丧钟手中那仿佛由光铸造的武器不断变形，一次次将恶魔打入深渊，敲击的爆响声就仿佛雷鸣一样，顺着下水道传出很远很远。


    肯德拉已经顾不上捂鼻子了，她早就捂着耳朵躲出去很远一段距离，每当丧钟敲打土拨鼠的时候，她的脖子都会下意识地收缩一次，就像是也能感觉到很疼一样。


    “愿意和你谈条件是给你面子，路西法都没办法拒绝我，我打！”丧钟又一次把跳出来的恶魔打回地下，它的双手被固定在十字架上，又没有双脚，只能像是火箭那样直上直下：“服气没有？还想不想杀我了？！”


    问了其实也白问，稻草人不会说话，它除了从南瓜头嘴里喷出火苗之外，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方式。


    敲了五分钟后，苏明把稻草人从深坑里捞了出来，抓着它燃烧着地狱烈焰的胸口：


    “现在我要和你谈个条件，如果愿意就点点头，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打你一整天。”


    燃烧着的南瓜头动了，它的脑袋在一系列的敲击后仿佛变大了一圈，就是火苗显得小多了，不过还是能看出它是点头了，点头的频率还挺快的。


    丧钟这才松开了手，把它丢到一边，从腰包中取出白纸来起草合同，嘴里还骂骂咧咧：“敬酒不吃吃罚酒，恶魔是在其他维度死不了，但不代表你感受不到痛苦，早点配合我们正义联盟的工作，不就不用受这个苦了吗？”


    “那个，这种时候就不要再提正义联盟了吧？”巴里无语地凑了过来，他的表情也很痛苦：“要是这事传出去，大家会以为我们仗着武力欺负别人的。”


    “你说的别人其实不是人，是个恶魔。”丧钟无语地白了小闪一眼：“回头你可以问问扎坦娜或者康斯坦丁，同情一个恶魔会有什么下场。”


    “康斯坦丁还没回来呢，我听说。”闪电侠无言以对，只能改变了话题，他还看向一旁乖乖趴着的恶魔，朝人家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但根本说不过丧钟。


    要怪，就只能怪恶魔不算人，没有人权吧。


    “全世界都死光他也死不了，不需要去救他，谁去谁就会背锅，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援兵填进地狱里换取自己脱身。”


    苏明快速地在白纸上用花体字签名，业务好像比恶魔还熟练，随后他把一式三份的合同丢给稻草人：


    “按个手印，你用追踪活人灵魂的能力帮我们找到首席，等我回到主维度，给你献祭一只鸡的灵魂尝尝。”


    稻草人趴在地面上，污泥在它身边燃烧着，但丧钟丢给它的纸却依旧完好。


    它犹豫了一会，表示不够，还用枯枝手指在淤泥中写字，说它要那个神父的灵魂。


    苏明手里的弑神者这次变了一个甜瓜挖圆器，他没好气地催促道：“那神父早上天堂当天使去了，别讨价还价，就一只鸡的灵魂，这活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换人。”


    查莉体内能够追踪灵魂的人格有的是，光是恶魔天使人格就有好几个，更别说还有幽灵和鬼怪的人格，在灵魂方面更专业。


    稻草人的南瓜脸上表情好像透出了一点委屈，但是甜瓜挖圆器显然是所有瓜类的克星，它不敢再冒险提出要求了，只能按下了那燃烧的手印。


    它没有指纹，稻草人的胳膊就是被神秘力量驱动的树枝，哪里会有指纹这种东西？


    不过合同还是生效了，维山帝的圣印也随着它按下手印而瞬间浮现在纸面上。


    公证人需要保管的那份合同开始自动燃烧，化作一缕青烟，也许这说明意识维度也许才是魔法最容易插手的地方。


    至尊法师这才满意地收好了武器和自己的那份合同，扭头朝小闪勾勾手指：


    “好了，巴里，把那捡到的靴子给我们的恶魔新朋友，看看它能不能找到首席的脚趾甲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