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泰拉历,
阿米吉多顿行星,主大陆,哈迪斯巢都
围城6个月后——
当看到那张简陋的委任状的时候,哈特曼·保罗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团长——虽然他的团都是被打散的残兵败将们以及临时征兆的14岁以上少年组成。
他们的番号是哈迪斯第9步兵团,听起来倒也还不错,可实际上他们的装备非常惨,一半左右的人只能拿简陋的实弹武器,重火力也仅限于两门重爆弹和几挺伐木枪。
因此士兵们都时常吐槽自己是“炮灰团”,但其实这都比不上上百号娃娃兵出现在哈特曼面前时的糟心,他感觉自己好像成了保姆似的。
更要命的是,他们奉命防守的中巢轨道交通枢纽,近期似乎有被敌人重点进攻的迹象——经过六个月的鏖战后,哈迪斯巢都底层已经基本陷落了,剩下的人类只能在拥有高墙的中巢继续负隅顽抗。
不过并非所有地方都有护墙保护,比如这个交通枢纽,不过好处是它的位置比较高,能够形成一定的高度压制。
影子季节虽然已经过去,但阿米吉多顿的夜空黑暗依旧毫无光泽,就如同所有人日复一日穿着的破烂军服。
突然,黎明的朝阳如一把匕首一般划破夜空,也如同小刀划出一道口子一样安静,沉闷的红色光芒穿透了黑色的天幕。
最终,太阳升起了,向连绵的战壕里洒下阴冷的黄褐色的光。
红色的恒星巨大无比,就如同被炙烤的腐烂水果,黎明的光芒闪电一般照向千里之外的大地。
哈特曼·保罗醒来了,四肢和身子感到了无比酸痛。
他爬出了战壕里挖好的他临时休息的小窝,靴子亲吻着战壕里灰色的烂泥——那里原本覆盖着的遮泥板不见了。
原本看起来软塌塌的他,在经历了数月的苦战后,现在看起来如牛一般强壮,毛茸茸的宽阔的手臂上有一些新鲜的纹身,胡子浓密又蓬松。
他身着带有黑色带子的军服,打着哈欠站了起来。
战壕里,在沙袋,石笼墙和尖利的生锈铁丝网卷的下面,士兵们也在鼓点声中起床了。
咳嗽,喘气和轻轻的叫声交织,如同清晨游荡的鬼魂的声音。
火柴在低斜的矮护墙下点燃:每个人都在检查自己的武器,抹去上面的潮湿——击发装置反复的被拉出又推进炮膛。
同时,负责夜晚警戒的士兵开始睡他们的回笼觉。
醒来的士兵们从临时休息处走出来,在营地里排好队列,领取自己的食物配给。
虽然没有具体规定,但军营里也有自己的规则,老兵们总是在前排,而那些娃娃兵们则总是在最后。
“长官好!”
在一片敬礼声中,
哈特曼艰难的在烂泥里走着,望向又长又曲折的战壕里,想看看那些睡眼朦胧,面色苍白,疲惫不堪的哨兵们从哪里回来。
十公里外,在庞大的卸货平台,车头组装厂之间,灯光在巨大的通信线塔上的闪烁着。
警戒哨黑暗隐秘的角落里,站着迷彩斗篷的哨兵笔直的站着,身上还带着干的泥土。
随后,睡眼朦胧的哨兵们感到自己被拍了一下,原来是换班的人来了,于是他们互相开着玩笑,交换着香烟。
晚班哨兵是鬼见愁的苦差事,因为实在是太累了,但却十分重要,因为绿皮最喜欢的就是夜袭——那帮野兽有用不完的力气,不管白天黑夜总能整些新花样。
比如前两天他们就毙了一个家伙,那东西正准备偷偷摸摸溜进厨房,给他们的食物里倒大粪。
望着那些哨兵,哈特曼感觉他们就像是正在返回坟墓的鬼魂——亦或者说他们所有人都是鬼魂。
在战壕胸墙下,伙夫正在融合炉上的破旧的小盘子里烧着类似咖啡的玩意,一股辛辣的臭味立刻飘进了哈特曼的鼻子里,勾起他的注意。
当然,这个地方是不可能有咖啡的,最多只有“类咖啡”的东西,当然这玩意和咖啡的关系究竟有多远,那就只有神皇才知道了。
“分我一点那玩意。”
已经晋升的哈特曼上校快速穿过战壕,来到伙夫面前,这个老家伙五十多了,身体瘦削坚实,不太健康,左耳包着纱布,是哈特曼从废墟里捡回来的,据说他在以前曾经在中巢有着显赫的地位,
是一个豪华酒店的老板。
但是现在,什么地位都见鬼去吧,每个人都一样。
“好嘞,长官。”
老人点了点头,递给哈特曼一个歪瓜劣枣的金属杯子,苍老的眼睛里满是倦意。
“仓库里还有多少东西?”
哈特曼抿抿嘴唇,左手拿着杯子,享受着温暖的一杯。
这老头不仅是伙夫,还是他们的后勤主管,因为哈特曼对这块完全不熟。
“不多了,蛋白块还有二十箱,尸体淀粉只剩下五袋——”
随后,他的声音被打断了,
在橙色的天空,一队赤红色的战斗机尖啸着掠过战壕,向北飞去。
很快,地平线上的机械神教的铸造神殿吐出重重火光,这些工业大教堂的内部,正燃烧着熊熊火焰。
一秒后,干燥的风传来轰炸的巨响。
哈特曼啜饮着饮品,看着战斗机飞走了,巢都的虚空盾现在只能覆盖巢都尖顶了,因此绿皮战斗机几乎每日都会进行轰炸。
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回到地上,意识到杯子里的那玩意真的很难喝得要命,
哈特曼不禁
朝伙夫嘀咕道:
“真是tm好东西。”
摇了摇头,
哈特曼压低声音,对伙夫老头说道:
“从下一餐开始所有人配给减半。”
“啊?长官,之前已经减过一半了,大家差点没活吃了我,这再减....我怕您看不到我做下一餐了。”
“大家闹着玩的,其实都明白。”
“难道后面没有补给了吗?”
哈特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别问了,做你该做的吧....”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让对方离自己近一点,然后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晚上的时候,你偷偷给那些小鬼做一点,让他们的队长分开时间来领。”
“明白了。”
喝完咖啡,他沿着蜿蜒曲折的战壕又走一公里,看到一个士兵被近距离激光枪开火击中沙袋的巨响惊醒,随后传来阵阵叫喊和咒骂。
原来是有人在射击那些老鼠,而那些怎么也除不干净的老鼠正在用它们蜥蜴般的牙齿咬着装着食物的塑料密封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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