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端裁决》 第一章 凋零的双头鹰 圣彼得堡大教堂,金色的阳光在穹底之上宣泄而下,笼罩在尖锐的哥特式钟楼的尖顶之上,洗礼和净化着世间所有的羔羊,如同神的眷顾庇佑着这座见证了梵蒂冈教廷八百年的神圣与不朽的象征。 原本应该是朝礼的时刻,圣彼得堡年轻的见习牧师都加快了步伐,前往神圣乔治亚厅,倾听主的教诲,生怕落后的半步而遭到主教的责罚。 然而一位年轻的牧师却站在大教堂中庭的鲜花庭院之内,久久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在这里生活了将近四十年的博莱尔神父看到那位没有丝毫想要移动步伐的年轻牧师,他提起长袍挪动着步子,向他走来。 “需要帮助吗?我的孩子。”博莱尔神父小声的问道,仁慈的语气对待着这只迷途的羔羊。 年轻人回过头,笑容灿烂的望向跟自己打招呼的博莱尔神父。他修长的身躯还有精致的五官轮廓更像是莎翁笔下年轻温柔的宫廷诗人,而不是在帝国浮夸的政治中心和权力枢纽内企图寻找真理的牧师。裁剪整齐合适的长袍却出人意料的呈现出漂洗泛白的磨损和寒酸。与那些雍容华贵的贵族见习牧师相比,大相径庭。 奇怪的是,年轻的牧师一直将自己的脸半明半暗的影藏在兜帽之中,似乎不愿意让人窥见他的全貌。 一位意外闯入了圣保罗大教堂的寒酸小牧师?或许他来自帝国的偏僻省份的信仰朝圣者而已。博莱尔神父心里这样想到,但却没有半点的不尊重,而是轻声的说了一句,“在主面前,所有人的灵魂都一视同仁,没有贵贱之分。” 听到神父的回答,年轻人微微一笑,黑色的睫毛微微抖动,只有吟游诗人拜伦手中的鹅毛笔,才能勾勒出那样俊秀狭长的眼睑,他伸出手指向眼前的雕塑,问道,“这就是象征着秩序审判的雕塑,旧日支配?传闻可以审判一个人能否进入天堂与地狱的神像?” 这尊巨大的雕像拥有着白色帷帐包裹的圣洁身躯,巨大的双翼舒展开来几乎笼罩了半片中庭的阳光,就连那些盛开的蔷薇和玫瑰,也在主神圣双翼的庇护之下。只是这尊圣洁躯干的脑袋上却同时拥有恶魔的狰狞羊首面孔,还有天使安静慈祥的神情。显得异常诡异。 神情平淡的年轻人望着雕像左手上被暗红色鲜血染透的天平,这是整座雕像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传闻这座同时拥有了耶和华左手和路西法右眼的旧日支配拥有着审判罪恶的裁决。帝国诞生到延续的一千多年,前后总共有十一位亲王,二十三位公爵和伯爵的尸体或者头颅,悬挂在了审判天平之上,天平上的那一滩暗红,是都铎王朝鲜血浮沉野心家们罪恶的凝结。 而这一千多年以来,天平的重心都偏向了罪恶的一端,只有一个人,也是旧日支配在一千多年罪恶与圣洁审判之中唯一一次的神迹降临。 十五年前,被誉为永恒大陆战争拿破仑的都铎王朝康斯坦丁公爵,以叛国罪悬挂在了鲜花广场上的布鲁诺绞刑架上,当时与康斯坦丁共同走向绞刑架的还有被称之为“奥都斯堡最高贵蔷薇”的康斯坦丁配偶夫人,欧仁妮。据说走向绞刑架那一刻,欧仁妮夫人还保持着贵族蔷薇花的礼貌,在不小心踩了看守守卫之后神情温和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荣耀与堕落一线之隔,前一天还是风光无限的康斯坦丁公爵,下一刻就成为了绞刑架上的叛国者。那一天,帝国最高贵的那朵花凋零了,无数夫人垂涎美貌的贵族在扼腕叹息。 都铎王朝荣辱八个世纪之久的康斯坦丁双头鹰徽章消失了,他的仇敌家族在欢呼庆幸,他的盟友也在餐桌上举起维多利亚密云庄园出产的高贵红酒干杯,少了一位分摊利益收入的盟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在康斯坦丁的公爵尸体放上天平的那一刻,并没有出现众人期待的罪恶审判,天平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压垮了罪恶的筹码。在一众贵族老爷们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旧日支配的天使面孔居然流出了两行清晰可见的血泪! 教廷的执事官们大为惊恐,就连神情平淡的教皇也变了脸色,只有一种会出现天使血泪的可能,那是所有的宗教人员内心深处不可逾越的禁忌术语。 渎神! 就在康斯坦丁公爵的尸体彻底偏向无罪的天平那一端,一道从天而降的圣光笼罩着旧日支配的雕像,神圣刺眼的光柱如同一道来自天国的洗礼,将圣彼得堡的开满蔷薇的中庭笼罩了起来,教皇与神职人员匍匐在地上,迎接这一刻主的降临。 圣光消散之后,康斯坦丁公爵的尸体随同天国的神圣一起消失,无迹可寻。康斯坦丁的家族公墓,原本为夫妻准备的墓地,最终只有欧仁妮夫人一个人孤独地躺进了青草之下的泥土里。 神父在年轻人面前讲述着当年的那场神迹,虽然十五年前他还是一位见习牧师,但是却有幸的在中庭内见识到了那一幕终身难忘的神迹。沉积在回忆里的神父缓过神来,他对年轻人说道,“据说当年炙手可热的康斯坦丁家族,最终迅速的颓败是因为公爵的子嗣奥丁·康斯坦丁的降临。那位长着一头银发的异端继承人为整个家族带来的不幸的厄运。” “起码在奥都斯堡,在都铎王朝,这是口耳相传的故事。同样也因为那场神迹,教会和宫廷都认为康斯坦丁家族的血脉不可断绝,所以唯一的继承人免于送上断头台的危险,最终却不知所踪。” 坐在椅子上听完神父讲故事的年轻人站起身,他对博莱尔神父说道,“我想去看看叹息墙,请问神父可以带路吗?” 神父有些惊讶于年轻牧师提出的要求,叹息墙是帝国中心奥都斯堡贵族们最神圣和向往的地方,传说只有得到了教会认可的大家族才能将自己的家族徽章悬挂在那面象征荣耀和不朽的高墙之上,都铎王朝从废墟崛起到全面鼎盛的一千多年诞生和消失过几百个家族,也寥寥不过三十个家族,有幸能将自己的徽章悬挂在叹息墙之上。 博莱尔神父压制了自己内心的好奇,答应了年轻人的请求。他带着神情一如既往如止水的年轻人,穿过了崎岖百折的走廊,圣彼得堡大教堂内复杂的走廊让很多第一次的参观者在这里成为迷途的羔羊,而这位看起来像是初次见面的年轻人却能够轻车熟路的跟上自己的步伐,在经历了众多的斑驳光阴之后回廊之后,一片宽敞的空地,一面斑驳的大理石白墙展现在两人的面前。白墙的四周围攀爬着藤蔓植物,它们的花朵早已枯黄凋萎,跟随着那些进入棺材的徽章悬挂者一同死去。 这是神父第一次看见年轻人激动的神情,他迅速的走向那面白墙,带着朝圣者的庄严,炽热的眼神凝视着白墙之上所有家族徽章。 就在博莱尔神父欣赏着这位朝圣者虔诚的时候,年轻的牧师摸着胸前的十字架,说了一句挑衅至极的嘲讽,让博莱尔神父大惊失色。 “我发誓,总有一天,这面白墙上所有的徽章继承人,有一半的家伙头颅会被放在旧日支配的天平之上。” 他迅速的走到年轻人的面前,祈求主原谅这位无知后辈的失言,他语气愠怒的责备道,“傲慢与狂妄是邪恶的美德,失言则是恶魔抛下的诱惑糖果。一个理智的牧师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年轻人回过头,他缓缓的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足以让奥都斯堡放荡的贵妇们尖叫的正脸,就像十五年前享受着半个帝都贵族妇女目光眷顾的康斯坦丁公爵一样,不,应该说是一模一样。只是那一头银色的长发却是厄运的象征。 “他跌倒,他沉沦。你们一再嘲笑,却忘了巨人倒下也在一群苍蝇和蚊虫之上,卑劣者的黑暗也不能吞没他的光明。”年轻人这样说道。 这是都铎帝国哲学疯子尼采在走上断头台之前说过的一句话,离经叛道的他因为说出“上帝已死”的狂言,所有的书籍都被付之一烛。 以疯子尼采自诩,在梵蒂冈教廷的枢机中心的神圣叹息墙之下,年轻人的胆识超越了博莱尔神父的见多识广。 白发年轻人从自己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质地柔滑的白绢,这是他当初被流放到野蛮之地的时候唯一小心翼翼呵护的东西。他有些苍白的指尖颤抖着挑开包裹的白绢,隐藏在柔软之下的银色徽章展现在博莱尔神父的面前。 那是一枚在永恒大陆也是非常罕见的双头鹰徽章,它的左边的利爪抓着一柄长剑,右边的利爪抓着一本古典。象征着康斯坦丁家族智慧与勇敢并存的家族箴言,而正中间则是一朵经过岁月的洗礼而几乎失去光泽的斑驳蔷薇,与墙壁上那些精心打理的鲜花徽章相比,尽显凋零之前的疲态。 年轻人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手心之中,抬起对博莱尔神父说道,“感谢神父的带路,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奥丁·康斯坦丁,你们口中的康斯坦丁大公爵的异端之子。” 第二章 神圣奥术 博莱尔神父此刻内心跟当初见到旧日支配神迹时的震惊是一样的,他没想到当初被教廷讨伐的异端会光明正大的站在帝国最神圣的教堂,最神圣的叹息庭院之内。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没有生气的植物不配相伴在双头鹰徽章的身边。”奥丁仰起头,圣洁的光线笼罩着他的俊俏的侧脸,却解冻不开脸上的那层冰霜。 他的右手握着双头鹰的徽章,抬起左手,平摊开掌心,一颗璀璨的光球出现在他的掌心之上,体积被年轻人不停地压缩,最后他用力握紧,掌心的光球中就像一个被捏碎的鸡蛋,倾斜而下的圣光照亮了他脚下的土壤。一瞬间攀爬在叹息墙之上的枯萎的花朵和干枯的枝叶纷纷抖落,长出了翠绿的叶子,白色娇柔的花朵,枯白的城墙重新焕发出生机。已经两百多年未曾重新绽放过生机的这株“叹息白蔷薇”又重新展现出生意盎然的景象。 博莱尔神父在这样近乎神迹的手法之下目瞪口呆,在他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奥都斯堡的哪位魔法师能够施展出这种近乎神圣与纯净的光球,就连那些已经到达了【拟神】18级的大魔导士,也散发不出这种足以代表米迦勒或者加百列大天使长的圣光。 “神父,你说过在叹息墙之上的徽章,都是通过教廷认可的家族才能悬挂上去。”奥丁挑选了一个合适的空白位置,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那枚徽章,转过头笑着问道,“那么在十五年前同时受到被帝国抛弃和天神眷顾的康斯坦丁家族,有没有这个资格将它重新挂上去?” 康斯坦丁家族覆灭之后,这是一个堪比欧拉巴赫猜想的难题,如果回答没有,那么等同于教廷违背了神的旨意,如果说有,那么教廷唯一一条规矩就形同虚设。 “道德和法律制约人民心中的恶念,而规矩不过是用来束缚人心的工具,使你缩手畏足,不敢向前一步。”奥丁将双头鹰的徽章悬挂在了叹息墙之上,并且仔细的摆弄了一番,直到一个最满意的位置时,他才露出欣慰的笑意。就好像一个顽皮的孩子摆弄着手中的玩具。他瞥了一眼墙上其他家族的徽章,皱了皱眉头,小声的低估了一句。 “没有荣耀和羞耻的徽章同样也不配相伴在双头鹰的身边。”奥丁挥了挥手,盛开的蔷薇不停的伸展攀爬掩盖住了其他家族的徽章,很快纯白色的花朵掩盖了整面叹息墙,只留下双头鹰徽章周围的空白,而所有的蔷薇众星拱月的烘托在双头鹰徽章的四周围。 奥丁很满意自己的所作所为,将右手放在胸前,以牧师的身份,行使了一个贵族专用的告别礼,“感谢神父的接待,同样也希望神父能为叹息庭院发生的一切保守秘密。” —————— 梵蒂冈教会五百多年前脱胎于拜占庭的枢机中心,独立之后在经历了几个世纪的发展壮大之后便成为了教会的重心。经历了一系列的改革之后,形成了三院两组十二圣部的稳定结构。教廷国-务-院和宗教法院是梵蒂冈教会宗教行政和立法机构的两驾马车,仅对教皇负责,连都铎君王都没有过问的权利。 宗教法院之下是驱逐权利斗争失败的主教颐养天年的圣赦院,还有名义上在宗教法院之下,实际上却直接对教皇负责的异端裁判所。国-务-院之下内务组和外务组则分别执掌内政与外交。在都铎王朝,宗教实际上是一个独立的国中国,难怪皇帝查士丁尼三世会心怀不满的说一句到底谁才是都铎至高的主宰。 一席华贵教袍的老人缓慢的走在那条走廊之上,步履坚定的仿佛永远不会被世俗所羁绊和牵连。在信理圣部执事官的位置上克忠职守的奥本巴赫几乎从来没有染指过教廷内部的权利追逐,在这位自嘲半只脚已经开始听从天国呼唤的他一辈子浸染在卷帙浩繁的梵蒂冈图书馆中,只是偶尔抬起头打量一下那些优秀后辈的崛起或者沉沦。 权势,金钱,名声,在这位宣誓毕生都奉献给主的虔诚主教面前,卑小如同尘埃。 他的身边跟随着炙手可热的另外一位主教人选,弗拉克斯。与奥本巴赫不同的是,几乎被认定为下一任红衣大教主热门人选的弗拉克斯拥有着强烈的功利心,看似仕途截然不同的两人会并肩走在一起,也被人称之为一桩小小的神迹。 只是在路过叹息墙的时候,号称就连上帝也无法感染的奥本巴赫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神情,原本荒芜了近两百多年的叹息庭院第一次绽放出这样昂让的生机。就在他踏入庭院的那一刻,脑海中某一个忌讳的名词一闪而过。 【神圣奥术】 被梵蒂冈列入机密级禁术的神圣奥术并不是残忍的活人献祭或者向恶魔出卖灵魂,而是纯粹的教廷想要垄断这一项禁术。因为这是唯一一种,能够净化一切的神圣力量。也是唯一一种需要苛刻天赋的力量。教会对力量的贪婪与渴望决定了他们不允许将这种力量遗落到教会以外的势力手中。 早在四百多年前,宗教裁判所的异端怪物们就跟梵蒂冈最庞大的武装力量,圣殿骑士团签订了瓜分协议《枢机圣殿的禁言录》。所有教廷能够找到的奥术体质的孩子都对半平分,一半加入了圣殿骑士团,成为了四次十字军远征中的神官大骑士主力。另外一部分则成为宗教裁判所处理肮脏事务的暗夜守护者。奥术造就了教廷最顶尖的杀戮机器。 在历史上能数得上名号的大骑士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来自拥有奥术体质的特殊人群。自从十字军远征结束后就全部被宗教裁判所吸纳,也让这支秘密的武装力量成为四百年来永恒大陆最血腥的权力和暗杀机构。 奥本巴赫颤抖的手摘下一朵白色的蔷薇,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奥术所带来的能量在指尖流动,他有些失态的喃喃自语,“到底是哪个裁决所的家伙在没有教皇允许的情况下踏入圣保罗,还在这里使用了最低等的奥术【永生】?难道只是嘲笑十二圣部没有能够与他们匹敌的存在吗?” “不就是一个奥术师吗?”弗拉克斯对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然,见识过那些大主教降服巨龙和摘下深渊巨兽脑袋的可怕力量之后,对奥术的永生嗤之以鼻。 “对未知的力量最好抱着无知者应有的敬畏,弗拉克斯,这是一个老朋友对你的忠告。”奥本巴赫丢下手中的蔷薇,把手轻轻的放在黑色的泥土之上。 “你口中的不过如此奥术者,曾经在第一次十字军远征中,在三位【神官】十八级执行奥术大骑士面前拧下了波旁王朝路易十六国王的脑袋,在第二次十字军远征中,仅仅是一位【神官】级奥术大骑士进攻和一位【灾难】级奥术师的辅佐,就抹平了当时拥有一个【荣耀】级骑士团的汉莎联盟,将他们议会长包括保护她的两百多名高阶骑士的尸体挂在了首都歌诗尼城墙之上。当年三位【神官】骑士长的反叛,也是这群奥术师在大宫殿里面拦下了离亚利士德一世皇帝只有半米的长剑。他们最可怕的不是力量有多强大,而是他们拥有着代表大天使长进行审判和裁决的权力。” 在弗拉克斯逐渐苍白的脸色中,奥本巴赫依旧一脸平静的说道,“现在你还认为这群能让永恒大陆的各大帝国王朝的神圣萨满或者以撒大祭司都要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的泰坦,是一群‘不过如此’的人吗?” 第三章 缶克斯十字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被博莱尔神父“护送”出圣保罗大教堂门口的奥丁回过头,向神父微微鞠躬,双手藏匿在白色教袍之下,有些冒昧与唐突的抱歉道,“有一个问题我不明白,神父为何不呼叫其他人来逮捕我这个异端呢?恐怕我在叹息庭院创造的奇迹现在已经被人察觉了吧。” 被奥丁挟持为人质的博莱尔神父耸耸肩,对眼前这位充满好奇的年轻人无奈的说道,“假如我如实回答是第一个发现了入侵者的人,恐怕异端裁判所的那些黑色执行官就该来找我问话了,比起要面对一群阴阳怪气的怪胎审讯,我更喜欢你这位带着宫廷诗人浪漫气息的异端。” 说完,神父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当时多管闲事的话,说不定此时我已经去侍奉主了,不是吗?奥丁阁下,我想当时你已经有了割断我喉咙的打算吧?哪怕事后遭到宗教裁判所执行官的追杀,也比在圣保罗大教堂面对十二位红衣大主教的联手要侥幸的多。” 面对神父的诚实,奥丁终于露出了和熙的笑容,做出了承蒙赞誉的表情。都铎帝国的政治中心永远不缺这种在阴谋熏陶之下成长起来的小人物,虽然他们现在只是帝国庞大机器的一颗小螺丝钉,一旦受到上位者的赏识便能迅速蜕变成为政治上的巨人。就像谁会在乎现在帝国政坛最炙手可热的大红人,执政官梅菲斯特当年只是奴隶市场上价值只有三枚银币的小男孩呢。 “我从来没有对梵蒂冈有过不敬,宗教裁判所带给我发自内心的敬畏,让我尊重每一位虔诚的信徒。”奥丁回答圆滑的像一颗鹅卵石。 与被挟持为人质的神父道别之后,奥丁转身离开,圣彼得堡不过是他这一趟奥都斯堡之旅的小小插曲而已,高调的在叹息墙镶嵌上自己的家族徽章也不过引蛇出洞的计谋。现在这条消息恐怕在肉眼难及的速度在奥都斯堡大大小小贵族之间发酵,很快康斯坦丁家族异端重归都铎王朝政治漩涡中心就会被所有人熟知。 而后果不过是引来两种人,咬牙切齿的康斯坦丁家族仇人,还有那些无关紧要,幸灾乐祸的贵族赌徒,赌奥丁会死在哪个大贵族豢养鹰犬的屠刀之下。但是在十二岁就取得卢比扬卡屠夫称号的奥丁而言,没有分量的对手就跟左右臂膀互搏一样的无聊。 奥丁的目的地是帝国的裁决收容所,三个月前他收到一封从这个异端的收容所里寄出的信笺,上面用奥丁再熟悉不过笔迹写下的简短邀请函。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也愿意重新踏入号称都铎帝国黄金十字架尾端的暗黑枢机,裁决收容所。甘愿成为四巨头势力之一的附庸。哪怕他顺利的进入了枢机,除了黄金十字架四巨头之间的龃龉,得到庇护权利的奥丁根本不用惧怕其他贵族的算计,他甚至可以光明正大将某个看不顺眼的小贵族拖进黑暗裁决里讨论人生,而绝对不会有人敢说一声不。 奥丁走在裁决收容所阴暗的走廊之上,这是通往审判委员会的圆桌会议室唯一的通道。不算太长的走廊上,曾经走过无数帝国大人物的沉默身影。 奥丁的手中夹着一本泛黄的诗集,《永恒与不朽》。那是唯一一本教皇默认发行的禁书,传闻写下这片史诗的吟游诗人在耶和华的指引之下游览了地狱的光景,回到人间写下此书警戒世人,所以教会才会纵容这本书的存在。 在书本的第一页便用镂空的方式镌刻着一句不逊于上帝已死的异端言论。 “他从深渊和地狱而来,带着永恒与不朽,在这片尘世建立上帝之国。” 奥丁半眯着眼睛,似乎没有适应眼前的黑暗,也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轻盈的步伐踏过大理石地砖上雕砌的桔梗花图案,踏过一个古老家族沉甸的荣耀,踏过那一道并不算高却无数贵族都无法跨越的门槛。 缓缓推开的雕花大门为他开启了一个新的世界,会议室内明亮的光瞬间钻入他的眼中,会议室那些人胸口悬挂的徽章,代表着他们各自身份背后的家族沉重背景。而比光线还要刺眼的高贵人物沉默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奥丁的身上。 对于突然闯入的小人物所有人都表现出一个贵族该有的沉着和冷静,就像从小他们的礼仪官教导的那样,哪怕是那一刻就要面对绞刑架,真正的贵族也该微笑着亲吻死亡。只可惜十五年来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康斯坦丁公爵夫妇,绝大多数都表现出哀嚎和失禁的丑态。 能够进入圆桌议会大厅席位的战争家族继承人几乎都是冲着收容所巨头,女武神艾碧嘉而来。这位曾经亲手策划颠覆卡佩王朝的史诗级战略,同时成为帝国军史研究所,鹰派家族疯狂推崇的对象。就连最吝啬赞美与掌声的皇家图书馆馆长也为她说了几句祝词。原本仕途能走得更远,甚至还有望于帝国三位军事战略巨擘并驾齐驱,成为第四位战争屠夫的她却出人意料的选择了缶克斯十字,这座手段与名声一样如深渊黑暗的枢机机构。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褪去一身的荣耀,披上帝国最黑暗政治机构执行人的灰色长袍。 战场上少了一位【荣耀】十二级大骑士的身影,黑暗的地下世界多了一位实力达到【灾难】十三级的美杜莎。 她不仅在再战艺术的钻研与同一时代的幕僚拉开了弗仑萨之海的距离,甚至身段与容貌也在奥都斯堡声名远扬,难怪除了美杜莎的恶名之外,还有一个邪恶与美貌并存的外号,铁处女。 能够进入异端收容所席位的议员可不是靠背后骑士家族的荫蔽,而是实打实在战场上收割头颅换来的邀请函。能获得异端收容所的青睐,对于贵族家庭来讲那是莫大的荣誉。 所有人都为女武神艾碧嘉为荣,在他们眼中,艾碧嘉就是这座日耳曼英灵殿的统御者。所以对于一个没有佩戴任何勋章,没有家族功勋背景庇护的人进入枢机,议员们尖酸的嘴脸浮现了出来。 首先发难的是艾伦家族第三位继承人,小艾伦。年仅十六岁的本该在床上与名媛们深入的交流感情,却被家族无情的丢到马背上磨炼。在号称“凡尔登绞肉机”的战役中砍下了卡佩两百名低阶骑士的脑袋之后,这位身形瘦弱的小矮子得到进入梦寐以求的枢机机会。 小个子晃着那颗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缓缓地说道,“裁决收容所从来没有接纳过宫廷诗人,我们从来不需要只会唱赞美诗甚至连剑都提不起来的家伙。” 奥丁没有理会小艾伦的讽刺,只是站在原地,平静的回复道,“对不起,我从来没有获得过什么样的骑士勋章,我甚至不是一位骑士,只是一位没有任何功绩的小贵族。” 当小艾伦发现对方甚至连骑士都不是的时候,就像值得骄傲的荣耀被锋利的刺扎伤,他立刻暴跳如雷的反击道,“连家族的功勋和父辈的荣耀也没有的人,难道是因为受到了高层领导特殊癖好的赏识。” 说到特殊癖好的时候,小艾伦展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对方却是一脸的不痛不痒,没有表情。 听到奥丁的回答,所有人在私底下窃窃私语,开始质疑异端收容所高层的决策。将这样一位身份卑微,没有荣耀骑士徽章,甚至全身上下没有半点闪光点的奥丁怎么可能获得女武神的橄榄枝。 “您是奥拉代学院出来的法师吗?”另外一位离奥丁最近的家伙,是温彻斯特家族的次子。永远表现出语气温和的他也质问起奥丁的身份。既然不是骑士,那么最有可能的猜测是某一位不为人知的魔法泰斗的得意门生。 “我没有踏上追寻魔法奥义的崎岖之路,探寻真理与永恒的孤独比站在这间会议室带给我的不安还要恒久。” 很可惜,温彻斯特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一向礼貌著称的温彻斯特次子也开始皱起了眉头,不过只是一瞬间便舒展开来,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 “异端收容所不欢迎懦夫,同样也不收容废物。” 不知谁在角落里喊出了第一声的抗议。这些人都是在战场上凭借着功勋进入,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里,实力代表一切。所以没有任何功绩的奥丁理所当然的遭人妒恨,反而不是出自大贵族应有的骄傲。不过有些城府深沉的家伙躲在一边沉默不语,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奥丁并没有表现出尴尬的脸红,依旧神情平淡的站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似乎在静候某人的到来。 而这个动作在这群议员看来,奥丁的脸皮比奥都斯堡的城墙还要厚实几分。 “是谁在这里叫喊着滚出这间圆桌会议室的?我不开口,谁有这个资格?” 令所有人神情震撼的声音从奥丁的身后响起,所有人挺直了腰杆等待这位圆桌会议的主人进来,同时心里暗自期待一场好戏的上演。 一席优雅的长裙,及腰的金黄卷发让艾碧嘉看起来更像是某一位贵族的小姐,而不是战场上浴血的女武神。 脚步声在她看到奥丁的背影之后戛然而止。 已经比她高出一个个头的奥丁带着温和的笑意转过身,望着这位带着轻微笑意的黑暗巨头,柔声的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几乎目瞪口呆的话。 “你好,艾碧嘉老师。” 然后奥丁取下了头套,展露出让所有贵族惊恐的银发。一个忌讳的姓氏同时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异端。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四章 珍贵的礼物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奥丁的身份让部分像艾伦家族般浅显的贵族震惊,部分像温彻斯特家族稍有底蕴的贵族惊讶,但只是让部分躲藏在角落里的阴险眼神感到意外而已。谁都知道艾碧嘉最有成就的,也是他们目前为止知道唯一的学生,屠戮疯子大凯撒。在规模不逊于十字军远征的波旁与都铎边境冲突中,切割稻麦一样的收割着那些波旁骑士的脑袋。并且在战场上堆积成令人恐惧的尖锥堆,洋洋得意的向波旁炫耀都铎的底蕴和实力。 至于眼前神态谦卑完全不像一位贵族的康斯坦丁家族继承人,乖巧的如同绵羊。用圆桌会议的话来讲就是这种人只有在女人面前才会显现出那一丁点可怜的男人气概,在战场上连第一回合都撑不过就被砍下坐骑。 “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小艾伦,还有我的温彻斯特。”艾碧嘉向这两位可爱的议员抛去一个捉摸不透的眼神,却让后者瞬间就变了脸色。永远表现出女武神高傲的艾碧嘉一旦换上仁慈的面具,就意味着有人将要倒霉了。 上一个冒犯艾碧嘉美貌的家伙被割断了舌头丢出缶克斯十字的大门,而他身后所处的贵族还低声下气前来道歉。这件事让所有进入收容所的人收敛了贵族的放浪做派,生怕落得跟那个倒霉蛋同样的下场。 艾碧嘉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模样,白皙的面孔在所有人看来就是一位不容冒犯的圣洁天使,只不过她手持审判的利剑而已。 “还记得你收割了两百颗骑士人头的凡尔登绞肉机吗?小艾伦。”艾碧嘉的一只手搭在奥丁的肩膀上,她说话越是慢斯条理,越代表这话的重要性。见小艾伦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她继续说道,“那你知道当时为什么卡佩王朝保存的最后一只王牌,独狼骑士团的支援姗姗来迟,成为那场战役中我们胜利的关键转折点吗?是你身边的这位‘小杂碎’和他不到两百人的骑士法师组合,拦下来进五千人的骑士团。那天卡廷森林的伏击战从启明星闪耀到夕阳蹒跚落下,奥丁佩戴的手套由白变红。那一天,光是奥丁屠戮的骑士就达到了独狼骑士团的十分之一。” 艾伦脸色苍白,他没想到眼前人居然是连他祖父都要歌颂的,屠杀了五百位7级以上中阶骑士的卡廷无名英雄,让卡佩王朝最关键战役遭遇可怕滑铁卢的怪物。而自己居然胆敢对连祖父都尊重人不敬,不用艾碧嘉动手回去也会被家族长剥下一层皮。 “我的小温彻斯特,还记得让你们家族声名鹊起,正式进入帝国军事机密决策圈的莱恩河伏击战吗?”艾碧嘉眨了眨眼睛,语气平静的问道。 “知道。”温彻斯特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只回答最关键的切入点,“是最高执行官您在那场战役中为我们家族量身打造了一套完美的计划,当时最难缠的对手,号称野蛮公牛的费迪大公战前突然暴毙为我们最后的胜利奠定了基础。如果没有那次的意外,你们的温彻斯特家族的功勋能否如此迅速进入决策圈,都是一个未知数。” 当温彻斯特说道这些的时候,周围的人都投来嫉妒的目光。 “难道你真以为,那次的暴毙是意外?而不是这位当时带着满身血红长袍回来的奥丁所做的?” “那件事,是这位……奥丁阁下所做的?”带给温彻斯特的震慑无以复加,在几万的骑士团保护之下砍下野蛮公牛的脑袋?如果艾碧嘉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位脸庞还略显稚嫩的家伙,可是能够媲美黑夜守护者的存在! “作为帝国四巨头之一的我,有必要向你撒谎吗?”说完这句话,转过头望向所有人,“所以都给我听好,你们胸口佩戴的勋章在奥丁面前不过是如同浮云可笑的微小功绩,你们沾沾自喜的功勋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可得的平常而已。从今日起,缶克斯十字的所有人都给我听好,见到奥丁·康斯坦丁,必须给我表现出见到最高秩序长的尊重!” 这位被黑暗世界尊称为铁处女的美杜莎所说的话就是命令。黑暗枢机中没有人愿意用生命去挑战她的底线。违背她意愿的人头颅最终都会挂在缶克斯十字的最底层,九头蛇海德拉石像的血盆大口之中,以示惩戒。 所有人统一整齐的从座位上起身,伸出自己的左手,将掌心停留在心脏的位置,摆出这个缶克斯十字内部最郑重的手势。 朝礼。 代表着收容所议会人员对最强王者至高无上的尊重。 这场圆桌会议的考验没有开始便已经结束,不需要奥丁质问魔法的考核达到了第几级的程度,获得过的勋章能不能挂满自己的胸口。光是在凡尔登绞肉机血刃五百名中阶骑士和在几万大军的中心砍下野蛮公牛的脑袋这两件事,足以让奥丁站在裁决收容所足够高的位置之上。 那么站在永恒大陆的巅峰呢?奥丁离那个位置还有多远恐怕只有佩戴着血腥王冠的艾碧嘉才清楚。 会议散去之后,这位有幸成为女武神的学生在其余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中,被艾碧嘉独自叫到办公室。那是一间不大却精致的房间,里面家具陈设简单,却堆积着浩如烟海的稿纸,这都是艾碧嘉的战争分析论文,论题从武器到战略,从种族到士气,从骑士到法师,一应俱全。 只是奥丁刻意忽略了全部,只注意到挂在墙壁上的,已经落魄的双头鹰徽章。 “没想到这些年,老师还在坚持自己的那个目标。”奥丁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张白色的稿纸,上面只有一句简短的话,我不过是微小的锻造者,铸造的一切才是不朽的永恒。 奥丁将这句话轻声的念出来,随即笑着摇摇头,心想这跟在尘世建立上帝之国有着大同小异的相似感。 “我的目标,不就是爬上帝国最高枢纽的位置,然后成为奥都斯堡所有对康斯坦丁家族抱有敌意的贵族都心惊胆颤的可怕魔鬼吗?” 艾碧嘉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这个长得比她还高的年轻人已经不是当初偷偷试图庇护的小孩子,在被称为恶魔与异端汇聚的地狱,卢比扬卡。差点屠杀掉半数黑暗异端的奥丁获得了一个极其不友善的外号,光明与微笑的恶魔。 “可惜杀的人还不足够多,为上位铺展的尸骨还不够多,不够牢固。” 奥丁并没有责备对方,只是将稿纸重新摆回原位,叠放的整整齐齐。他轻声的说道,“可是这些年你已经成为黑暗四机构中最年轻的一位,这不是做得很好了吗?” “看来老师已经寻找到自己的答案了。这些年我也没少从生死线上挣扎来回,毫不客气的说,充当查士丁尼的刽子手是我这辈子所做过的最可怕噩梦。不过现在我也解脱了,要康斯坦丁家族为他所做的‘肮脏与血腥的秩序’圆满的完成,从卑微到泥土的蝼蚁,一次次的死里逃生直到成为翱翔在天际的潘帕斯之鹰,我要让查士丁尼记住,康斯坦丁只花了十五年的时间,比执政官梅菲斯特走的时间和路程都更短。” 说完这段慷慨的陈词,奥丁用一种连博学的艾碧嘉都听不明白的语言小声说道,“我能算是史上最惨穿越者吗?” “作为补偿,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在经过短暂的失礼之后,艾碧嘉又重新成为那位高傲如阿尔卑斯山峰顶寒冰的女武神。她从背后的书架上取出一个雕刻着精美纹路的檀木小盒,打开之后从里面取出一对黄铜钥匙递给奥丁。 “这是什么?”奥丁手心里捧着冰凉的钥匙,那股阴森的气息非常像坟墓之中的枯瘦死者。 “收容所的秘密财富之一,【墓碑机构】,现在整个地下机构在康斯坦丁寂静庄园之下。里面为你准备了一系列的惊喜。”艾碧嘉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感,只是默默的告诉了奥丁关于墓碑的秘密。 墓碑是异端收容所摆设的战利品和珍藏品的机构,几个世纪的财富血腥积累已经让墓地成为黄金十字架的其他三大机构觊觎的藏宝乐园。当然也没人敢打墓碑的主意,有过这种想法的某位圣殿组织成员直接被艾碧嘉钉死在教堂的十字架之上,就连教皇都不曾出面为那位成员说话。 奥丁毫不客气的接收下这份昂贵的馈赠,没到一杯红茶变凉的时间,他起身跟艾碧嘉告别。胸前环抱着一本《神圣与不朽》沉默的走过阴暗的走廊,走过繁花的庭院,步履坚定朝着早已颓败的康斯坦丁庄园缓慢走去。 望着奥丁远去的身影,一向冷静的艾碧嘉莫名其妙的想到诗篇在贵族之中口耳相传千百年的宫廷诗人海涅,写在长诗《天国》的开篇第一句。 “他远去的孤独背影,沉默的像神。”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五章 等待召唤的亡灵祭司(上)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圣彼得堡的叹息墙神迹事件并没有扩散到奥都斯堡满城风雨的地步,最先挪步到叹息庭院的是红衣大主教格列高利,当他在看到高高悬挂在叹息墙之上的双头鹰徽章的那一瞬间,只是微微的愣了一下。这位五十多岁已经离神圣的大牧首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的实权人物发出一声谁也没有听到的轻微叹息。 “那位宁可选择与我断裂关系,也不愿意接受教廷庇护的固执教子,又回来了吗?” 红衣大主教回过头,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的悲凉,站在格列高利身边的主教弗拉克斯第一次看见红衣大主教失态的表情。他略微尴尬的低下头,选择对这一幕视而不见。作为最热门的红衣大主教竞选人,他可不希望给这位未来的权势大牧首职位继承人,留下污点的印象。 格列高利当然明白叹息庭院发生的这一幕不仅仅是向康斯坦丁家族仇敌的示威,更是在发泄他对自己这位不称职教父的愤恨。 “弗拉克斯主教,见识过这场叹息墙神迹的人,都有谁?” 弗拉克斯不明白格列高利主教要做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汇报出一连串的名字,弗拉克斯或许并不是最虔诚的上帝仆人,但是他一定是对权势的位置最忠诚的信徒,总是能够目光敏锐的意识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就像对圣洁有着莫名癖好的他,总是随手掸去白色教袍上沾染的灰尘。 听完了弗拉克斯念下一连串的名字,再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格列高利念出了几位没有深厚背景的见习牧师名字,这些都是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赶到叹息庭院目睹神迹的倒霉蛋。格列高利转过头,对身后的主教弗拉克斯说道,“我想宗教裁判所的圣部执行官应该非常愿意跟这几位不圣洁的人谈谈教义和圣经,将他们的名字从人事名单上抹去,圣彼得堡内部从来没有出现过这几个人,懂吗?” 格列高利一句话决定了他们的生死。 没有人愿意与圣部的黑暗执行官在暗无天日的囚牢跟一群可怕异端待在一起优雅的谈论问题,进入裁决所的人只有极少数能够安然无恙的走出来,没有出来的人都会丢进裹尸布里。也难怪宗教裁判所会被称为上帝光芒之下的阴影禁区,而审判执行官则是寄生在黑暗中的吸血魔鬼。 格列高利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走到他那个位置的权势大人物也不需要解释。吩咐完弗拉克斯之后,他挪动步伐,拖着那一身璀璨的红色荣耀,慢慢的离开庭院。 弗拉克斯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叹息墙,便跟随着格列高利的步伐,一同离去。整座庭院只剩下白色的蔷薇,和泛着黯淡光芒的双头鹰徽章。 ———————— 虽然身为奥丁教父的格列高利想极力掩饰这位康斯坦丁家族继承人重返奥古斯都的痕迹,但是向来消息的流通比贵族口袋金币还要迅速的奥古斯都,这种做法只能隐瞒得了一时,对于那些做梦都想将奥丁的头颅悬吊在绞刑架上的仇敌来讲,他们认为奥丁的下落值得自己花费100个金币去打探。 康斯坦丁庄园已经沉沦了好久,这片权势家族聚集的贵族地区,一群权势和身份同等显赫的贵族成员在走过这幢被藤蔓攀爬已久的砖墙时,总会不由自主的轻谈起康斯坦丁家族的灾厄,还有那位给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银发小异端,这片土地上滋生出来的傲慢贵族喜欢用偏见和挑剔的眼光去幸灾乐祸每一个家族的不幸。 “听说这就是那个康斯坦丁家族的住宅,真是可惜了那位本来会成为永恒史诗某一篇章的大公爵,居然被自己的儿子送上了断头台。” “我听说查士丁尼半开玩笑的询问康斯坦丁是否要砍下他父亲的头颅,那位只有五岁小异端连眼都不眨的点点头,当时查士丁尼就微笑着拍了拍小异端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啊’。” “那他还真是都铎王朝的忠实臣民呢,才五岁就表现出皇帝陛下忠诚的鹰犬的潜质了。” 两个站在康斯坦丁庄园栏杆之外的贵族青年谈论着关于康斯坦丁家族的过去,他们似乎没有意识到迎面走来披着教袍的奥丁白皙的脸庞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 “如果你们的心能跟披在你们身上的华丽长袍一样的整洁的话,就不会轻易的妄论一位落魄的贵族,哪怕是凋零玫瑰也比随处可见的杂草要骄傲的多。愿天国仁慈的父能够原谅你们的无知。” 声音平静却足以挑动两位贵族青年的神经,尤其是在将他们比作杂草之后,看似优雅的贵族在势单力薄的奥丁面前展露出狰狞的模样,贵族的确比普通的人都要能容忍,但是耐心这样优秀的品质从来不会展现在一个平民的面前。 “杀死这个杂碎,莫尔格,将他的脑袋给我拧下来。” 每一个在平民面前跋扈的贵族纨绔身边总会跟随着一个同样跋扈的扈从,这是贵族之间不成文的秘密法则。当那位壮硕的扈从站在奥丁面前的时候,身高与体型上的落差在奥丁看来就像在荒野平原面对一只黑色巨熊,而比徒手稍微要好一点的情况是他的左手还夹了一本比《神经》还要厚实一点的《永恒与不朽》。 “小杂种,你找死吗?”络腮胡子的壮汉在奥丁面前握紧了拳头,他非常自信可以用一只左手捏断这位寒酸牧师的脖子,回去的话大不了被家主训斥一顿然后赔偿几个金币了事。只要他不是圣彼得堡教堂的见习牧师。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在一位法师面前表现出恶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吗?” 壮汉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左手的五根手指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然后发出清脆的响声,他一边哀嚎着一边看着自己的手指被无形的力量一根一根的掰断。站在他身边的两位贵族少爷在这一刻展露出惊恐的神情。 法师。 令人生畏和恐惧的存在。 家道中落的贵族也有资格培养出一名优秀都铎蔷薇花的骑士,但并不是财力和实力雄厚的家族就能培养出一个优秀的法师,命运女神从来不会随意向人抛出运气与天赋的橄榄枝。每年踏过奥格瑞魔法学院门槛的高傲新生数不胜数,能够自始至终保持着贵族的骄傲的踏出那扇大门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奥丁没有进一步动手,他只是静立在两位吓破了胆的贵族青年面前欣赏他们恐惧的表情。不耐烦的他上前一步,以为要向他们动手的贵族青年尖叫着跑开了,完全忘记了礼仪官那句“贵族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礼貌和微笑”的告诫。 奥丁没有朝他们动手,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摘去缠绕在大门栏杆上枯黄的藤蔓枝叶,轻轻地推开那扇生锈已久的大门。康斯坦丁宅邸的庭院早已一片荒芜,奥丁走过那条阴暗的走廊,推开那扇尘封已久的朱红色大门,开启了脑海中的一段记忆。 走进去是阴暗无光的大厅,整座宅邸显得死气沉沉,奥丁轻轻的念颂一小段咒语,从他的脚尖开始扩散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白色的光开始翻涌,照亮了昏暗的大厅,神圣的光芒也将墙壁上康斯坦丁家族历任领导人的肖像照耀的熠熠生辉。 奥丁在历任家主肖像画目光的注视之下,走过了通往地下室的长廊,他甚至可以感受到油画中那些辉煌显赫的康斯坦丁家族主人,对自己失望的目光。唯独第十七幅油画的位置空缺了下来,只能看见走廊墙壁的洁白,而那里原本是要悬挂上自己的父亲,康斯坦丁大公爵的画像。 “对不起,我让你们失望了。” 奥丁轻轻的说道。 伴随着他身影的逝去,消失的光线也让狭长的走廊从新归于黑暗的寂静。 用艾碧嘉提供的钥匙开启了地下室这座秘密宝藏的门,下楼梯的时候奥丁的脚步变得沉重了许多,以为过去十五年他可以平静的接受这一切,没想到再次进入这座宅邸时,他依旧无法忘记过去的伤痛。 在踏下最后一层阶梯的时候,奥丁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他有些惊愕的望着眼前的景象,如果说散落一地并且散发黑暗气息的法术卷轴和陈列在墙壁上各种法杖,武器无法吸引他目光的话,那么在看到那幅刻满了楔形文字的巨大棺椁时,奥丁的双手有些颤抖。 他总算明白了艾碧嘉老师所说的礼物含义。 这种雕刻着楔形文字的棺椁只在死海文书记载中出现过,隐藏在深渊中的恶魔埃里伯斯制作的黑暗艺术品,一共十三副。 而棺椁里面沉睡的,则是统治地下世界的血族和躁动不安的狼人也要敬畏三分的强大黑暗物种,他们的出现往往伴随着天启四骑士的灾难降临人间。 棺椁里沉睡的,是十三使徒之一的【亡灵祭司】。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六章 等待召唤的亡灵祭司(下) 以操纵尸体和死亡为主的亡灵巫师是整片永恒大陆中遭到诅咒和驱逐的生物,他们的命运比那些被称之为女巫的家伙们更加悲惨。在长达两个世纪的梵蒂冈教廷血腥的猎巫运动中,无数的亡灵巫师被净化和救赎在绞刑架与断头台之上。 而十三位使徒级别的亡灵祭司毫无疑问是这一强大的黑暗种族之中的最可怕的怪物,猎巫运动最后一场艾佛加德罗战役以教廷神官骑士团全军覆没为终结。据说同样受到重创的教廷与这些强大的祭司签订了一份协议,只要他们愿意在黑暗中长眠,那么教廷就愿意结束这场长达两个世纪的狩猎。 毫无疑问,现在奥丁面对的这副棺椁,就是那场两百年血腥猎杀之中存活下来的佼佼者。想到这里,奥丁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黑暗的棺椁面前。他犹豫了片刻,不知这一切是否只是一个陷阱,也不知道现在打扰里面沉睡的黑暗生物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奥丁抬起头,正好看到棺椁的最上层,被其他人用刀刻上了一句话。 “我的孩子,当你在这扇大门面前犹豫不决时,我愿意以康斯坦丁家族的名誉发誓,潜藏在大门的背后,是你忠实的仆人。” 那是奥丁熟悉的公爵笔迹,也就只有那位习惯用右手执剑左手执笔的优雅父亲,才敢在这样被黑暗支配的容器里刻上这样镌秀的字迹,奥丁决定相信自己的老师还有父亲一次,哪怕棺椁的主人醒来之后会对着亵渎他灵魂的人类大发雷霆。 “由我这里,直通悲惨之城。由我这里,直通无尽之苦。由我这里,直通堕落众生。圣裁于高天激发造我的君主;造我的智慧是远古的力量,是深渊与诸神的悲鸣,缔造我的永恒;黑暗在吾之前,荣耀永垂不朽。” 之前在阿尔卑斯山脉的萨马斯遗迹,那些面容古板却又学识浩瀚的大魔导士为奥丁指点过这种来自米索不达米亚的楔形文字。才让奥丁顺利无误的念出这养一段晦涩深奥的咒语。 当奥丁念完最后一个音符,密封严实的棺椁缓缓地开启,从裂缝中渗透出来的黑色雾气如同游丝,开始慢慢的抽丝剥茧像四周围扩散开来。棺椁的内部还是被黑色雾气笼罩的未知区域,虽然奥丁很想使用奥术将这些亵渎教廷的污秽净化干净,但是他不晓得这样做是否会惹怒棺椁里那只刚刚苏醒的黑暗生物。 一只干枯如同尸骸的手臂从黑暗中伸出,当手臂搭在棺椁的边缘上时,原本枯萎的皮肤瞬间变得白皙和光滑,就在奥丁摆出防御阵势的时候,身着黑色长袍的女性从黑暗中展露出脸部的轮廓。黑色的长发缠绕在她的食指上,看到奥丁的模样时只是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康斯坦丁家族的继承人?” 如临大敌的奥丁点了点头,集中在这位黑暗祭司身上的注意力却不敢半点的懈怠,当看到那张充满神韵的女性脸庞时,奥丁就明白过来他要面对的是怎样可怕的怪物。 十三使徒中排名第十三位的亡灵祭司,也是唯一上榜的女性,血腥爱丽丝。 传说中杀了66名处女,用她们的鲜血沐浴来保持青春永恒的怪物。 爱丽丝似乎是注意到了奥丁奇怪的眼神,她勾着嘴角,轻声说道,“那么请你告诉我萨格拉斯·康斯坦丁到底在哪里?当初签订契约的可是他,而不是你这个看起来没有半点魔法天赋的废物。” 尖锐的讽刺并没有让奥丁生气,他的回答不紧不慢,就像他不厌其烦的打理长袍褶皱时的温和一样,“我是萨格拉斯的儿子,奥丁·康斯坦丁。我的父亲,康斯坦丁公爵在十五年前已经被送上了绞刑架,我想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你将我从黑暗的深渊中呼唤过来是为了什么?替你复仇吗?是割下都铎皇帝的脑袋,还是挖出现任教皇那双的蓝色的眼睛?”爱丽丝眯起漂亮的眼眸,静静打量着奥丁,她的黑色长袍的边角伴随着如水般流动的雾气,翻滚飞扬。 “不,成为我的仆人。” 像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空荡的地下室里显得有些诡异,笑过之后她凑到奥丁的面前,带着魅惑的语气说道,“那么请征服我,听说都铎王朝的贵族老爷都喜欢在床上征服女人作为自己的闲暇乐趣,我想知道康斯坦丁家族的继承人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让我认可。” 不过话音刚落,爱丽丝就脸色一变,抬起头说道,“你还带了仆从过来?” 而奥丁回过头,望着阶梯最上层墙壁上若隐若现的身影,小声的说道,“不是仆从,恐怕是哪位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仇家吧。” “一个5级的法师,一个6级狩魔猎人还有一个来自蛮荒之地范海辛号角的野蛮人,我挺厌恶他身上那股挥散不去的腌制鲟鱼味道。事先说明,我可不会帮助你铲除这三只蝼蚁,我只认可拥有潜质的继承人。我想看看一个不是骑士也不是法师,没有任何辅助力量修行的人,要怎么躲过这三位赏金猎人的刺杀?” 奥丁装过头望着这位体态丰腴活了几百年的美艳老妖怪,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运气。” 奥丁刚说完最后一个音符,三位赏金猎人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手持银白法杖的黑袍法师将自己整张脸都隐藏在兜帽之中,除了那一根带着圣洁气息的法杖,他浑身下上都散发着与爱丽丝同样的黑暗气息,狩魔猎人的左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刺刀之上,右手悄悄地往身后银制弓弩的扳机摸索,而身披兽皮,光滑的脑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刺青的野蛮人直接抡起了巨斧。只是三个人的目光都没放在奥丁的身上,而是集中在他背后散发着黑暗气息的令人忌惮的角色。 似乎是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敌意,爱丽丝摆摆手说道,“请别误会,我跟这个人没有半点的关系,如果你们要杀死他,请随便,我一点都不在意他的脑袋是否会被你们拿回去换取赏金。” 听到爱丽丝的答复之后,三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他们可不想招惹这个实力明显比他们强一大截的怪物。 而奥丁则显得非常无奈的摇摇头,他甚至开始怀疑棺椁上的那一段话是否真的是由自己的父亲亲手刻下的。 “我的小奥丁,看到法师手中银白色的法杖了吗?那是附魔武器【g弦上的咏叹调】,虽然只不过是赞颂等级的光明法杖,但是如果你能拿到他的话,我就认可你这位主人。”爱丽丝将嘴唇附在他的耳边,像是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恶作剧。 最先行动的不是赏金猎人也不是野蛮人,而是站在偏僻角落一言不发的法师,银白法杖顶端的白色宝石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度,四枚闪亮的闪电球呈现在半空中,照亮了阴暗的地下室,呈现半弧度排列的闪电光球之间以扭曲的电弧链接起来,精准的元素排列和控制让奥丁也不得不发出一句褒扬,“能将并不算高深的【斐波那契序列】魔法阵以四颗闪电光球的形势排列起来,这位只有5级的中阶法师看来能在g弦上的咏叹调加持之下已经隐约有了高阶法师的实力了嘛。” 四颗光球的排列组合完毕之后,野蛮人率先展开了进攻,他只用一只手就挥动起那把两三个凡人也不一定能够抬起来的巨斧,所过之处摧枯拉朽。在巨斧快要砸到他的脑门那一刻,奥丁的右脚脚尖轻轻用力,堪堪躲过这一狂暴的攻击。 坐在一边的棺椁上看戏的爱丽丝啧啧称奇,“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身手比我想象中还要灵活。” 巨斧砸在了厚重的石板上,石板变成了碎末。野蛮人在完成了这一道工序之后并没有急着进行攻击,而是停顿下来盯着奥丁。那种阴冷至极的眼神让奥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直潜藏在附近黑暗角落的狩魔猎人开始行动,银弩朝着奥丁的后背射出一根涂满了致命毒药的短箭,而奥丁只是身形敏捷的侧转了身,短箭便与他擦肩而过。不过这只是狩魔猎人的前戏,真正的表演是在银弩掷出之后刺刀朝着奥丁的身体奔去。 每一次的出刃都会以不同的速度朝着不同的方向刺出,让奥丁无法做出下意识的判断,就在他被逼近角落的时候,斐波那契序列的两颗闪电光球朝着奥丁狠狠的砸了过去。 烟消云散之后,显得有些狼狈的奥丁出现在他们三人的后面,略带嘲讽的说道,“环环相扣的进攻,非常精彩。如果你们每个人的配合再默契一点的话,恐怕我就没时间完成奥术的最后一步了。” 对于奥术师有着恐怖认知的爱丽丝和黑袍法师同时瞪大了眼睛。 奥丁的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裁决。” 一轮比吟游诗人歌颂的光明还要璀璨夺目的耀阳在黑暗的地下室缓缓升起。 光芒万丈。 第七章 费马方阵 愿吾主宽恕世界一切的罪恶,赦免世间的所有罪行,苦难的灵魂直通天国,阿门。 这是圣事部该死的奥术疯子们在进行净化与裁决的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代表着所有的罪恶将会在他们面前的得到净化,这也是神圣奥术师的高傲象征。就连教皇面对这群黑暗枢机里的执行官时也会不满的说一句到底是谁赋予他们代替上帝执行宽恕的权利。 难怪爱丽丝在看见那一轮堪比耀阳的光环时眼神中流露出本能的恐惧,仿佛让她想起两百年前的猎巫运动中那群对亡灵巫师一族求追不舍的教廷怪物。 升起的耀阳如同神邸的降临,驱散了所有萦绕的黑暗,藏匿在黑暗之中的爱丽丝在圣光的裁决之下无处遁形,象征着黑暗与罪恶的黑色长袍在这轮光明的审判中开始燃烧起来,表情痛苦狰狞的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尖叫,而是冲到奥丁的面前,用苍白无力的手他的肩膀,近乎哀求的说道,“求求你了,快让它停下来!” 对于爱丽丝的恳求奥丁无动于衷,摘下头套的奥丁露出一头令人恐惧的银色头发,他继续吟唱咏叹的圣调,净化眼前的污秽与罪恶。比使徒级别的爱丽丝还要悲惨的是那三位刺杀者,野蛮人在这样可怕的圣光之下直接双目失明,痛苦的倒地翻滚。狩魔猎人虽然不是黑暗生物,但是再这样洗涤世间一切罪恶与尘埃的圣光面前,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连移动都变得困难起来,最大的优势被封禁。迅捷的猎豹在此刻变成了缓缓挪动的蜗牛。 至于负责掩护他们的那位中阶法师在赞颂级别的【g弦上的咏叹调】法杖的庇佑之下,勉强的撑过了这一轮的审判裁决,也仅仅是勉强支撑而已。咏叹的圣调将斐波那契序列召唤的闪电光球封印起来,在天国圣光的笼罩之下,原本在急速膨胀的闪电球型被迅速压缩坍塌,在法师绝望的眼神之下变成了黯淡的萤火余烬。 或许是奥丁体力不支的缘故,他的嘴唇开始颤抖,脸色也变得像纸一样的苍白。照耀整个宽阔地下室的圣光开始黯淡了下来。这让在场所有人看到了一丝的希望,苦苦支撑的法师朝着狩魔猎人抛出一个阴鸷的眼神,示意自己被压制的力量正在恢复,等到对方的圣光消失之后随时可以进行攻击。 “他只会使用中看不中用的神圣奥术,等到他的裁决失去约束的时候,我们联合起来可以将他击杀。”看穿了奥丁无法进攻的法师朝着狩魔猎人说道。 不过面前这位神情平和的异端可没有给他们反扑的机会,他抬起头用苍白的脸色望向蠢蠢欲动的刺杀者,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裂开有些干裂的嘴唇笑了。他盯着企图再次召唤斐波那契序列的黑袍法师,带着挑衅的意味说道,“谁说我只会中看中不中用的神圣奥术?” “如果离开【g弦上的咏叹调】,你还能创造出高阶法师的四颗雷电光球吗?” “但是我却可以做到这一点呐。” 在带着恐惧情绪的四双眼睛注视之下,奥丁没有借助任何的附魔法杖辅助,只是随手一挥,便在地下室内创造出八颗首尾相连的雷电光球,急剧膨胀的雷电光芒甚至有了掩盖神圣奥术的白色耀光。 黑袍法师几乎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创造出八颗闪电光球的斐波那契序列已经是一只脚从高阶的郁金香法师跨入了魔导士的门槛,况且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能创造出这样庞大的魔法阵,已经可以用“上帝眷顾的宠儿”来形容。 “康斯坦丁家族的异端,真是……可怕的怪物啊。”身体终于能够行动的爱丽丝在望向奥丁背影的时候,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恐惧。神圣奥术师对黑暗生物带着与生俱来的克制属性,哪怕只是一只低级的奥术师,也能将一只强大的黑暗生物逼迫到无路可退的深渊边缘。 在脱离秩序的血腥黑暗世界一直有着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在碰到奥术师的时候别试图去送死,否则你的头颅只能成为他换取胸口佩戴的一枚紫罗兰徽章的战利品。 站在爱丽丝面前的奥丁看似身板瘦弱,但是实际上已经有了挑战亡灵祭司的实力。 被闪电相连的闪电光球并没有直接进攻黑袍法师,而是开始向四周围扩散,以一个极其古怪的排列位置呈现在他们的面前,在黑袍巫师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奥丁停止了吟诵,像神圣奥术师执行最后的审判,念起了祷告词。 “愿吾主宽恕世界一切的罪恶,赦免世间的所有罪行。” 璀璨的耀阳终于熄灭,四周只剩下八颗剧烈膨胀的光球,游走的电弧正在不断扩散,吞噬着这一片封闭的立体空间,众人能够行动的位置越来越狭隘,而属于奥丁的上帝领域却在不断变得宽广。 “赐予我们食物,免除我们的债孽,聆听你的福音。” 身体已经开始行动的狩魔猎人将匕首叼在嘴上,他已经察觉到奥丁身上扩散开来的越来越危险的气息,等到身体完全挣脱束缚之后他将会用尖刀朝着奥丁的胸膛来一次死神的亲吻。 “愿所有苦难的灵魂直通天国,愿一切的罪恶终将得到安息。” 奥丁念完这一句话,狩魔猎人终于能够行动了,快捷如同的疾风的身形闪到奥丁的面前,泛着一点寒光的尖锐匕首离他的胸膛只有一公分的距离。狩魔猎人正想抬起头超奥丁展露出胜利的微笑,却看见那张平静的脸展露出阴谋得逞的嘴角上扬,他轻声的吐出两个字,完成祷告仪式最后的一个词。 “阿门。” 斐波那契序列铸造的八颗雷电光球瞬间失控爆炸,巨大的冲击能量伴随着在整个空间游走的如同长蛇的狂暴电弧,剧烈的爆炸将身形不稳的狩魔猎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那枚只差一公分胜利的匕首也随着他的主人在奥丁面前消失而功败垂成。 黑袍巫师浑身被狂暴的电弧所缠绕,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开启不了嘴唇念动任何的咒语,如果不是【g弦上的咏叹调】提供的那一丁点可怜的魔抗属性,恐怕他也像倒地不起的野蛮人一样变成一团焦黑的尸体了,至于那位倒霉的狩魔猎人正好处于爆炸的中心,现在除了插在地上的一柄尖刀能够证明他曾经存在之外,根本找不到零星半点的残骸。 八颗光球同时爆炸释放出来的电弧已经全部集中到他的身上,全身上下游走的闪电吞噬着他的法力,强大的压迫感连他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本来还希望那位强大的黑暗生物能够帮自己一把的黑袍法师终于平静的闭上眼睛接受死亡。不是这次的赏金任务计划有误,而是对方实在是太过强大,强大的超乎他的预料。 下一刻没有体会到整个人被撕裂的痛苦,剥耗了自己一身力量的教廷怪物在最后一刻选择放弃进攻,一身鲜血淋漓的法师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法师用绝望的眼神望着向自己靠近的奥丁。这位比自己年轻二十岁却在魔法造诣上走的更远的年轻人,将来到底会站在怎样可怕的高度之上? “我之所以会留下你的性命,是因为我知道希望在追求真理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苦行者,愿意为了自己指明前进道路的燃烧明灯付出一切代价,不是吗?” 黑袍巫师苦涩的点点头,他民强让自己脊椎靠在石壁上,胸口剧烈的起伏,每次他想要挣扎的时候,鲜血便失去的更加迅速。 “最后一个……”法师的说话已经变得断断续续,“最后一个序列,我知道,八颗闪电光球并不能发挥出这样可怕的实力,所以最终你在八颗光球中,加入了什么可怕的元素。” 奥丁的脸色经过释放斐波那契序列时的神采奕奕之后,很快变得苍白而没有血色,谁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中握着一颗白色的石头,每当他身体不支的时候这颗石头便散发出微弱的亮光。 “费马方阵,一个辅助性的元素魔法,用来强行改变斐波那契序列的光球位置,使它达到趋于更加完美的地步。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斐波那契序列可以达到吞噬这样宽阔密闭空间的效果?魔法的精髓可是在于永不止步的创新,不然为什么总有优秀的后辈去挑战都铎魔法工会的权威?” 奥丁解释完毕之后也不管黑袍巫师是否气若游丝,直接拎起他的衣领,问道,“那么现在请告诉我你的雇主是谁?我相信这么快沉不住气的家伙们肯定不是某些根基雄厚的都铎贵族,而是某些在帝国根基不稳的小角色而已。” “是伯伦勋爵。” 为了活下去,法师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雇主,从怀里掏出了悬赏令,“他发布了一张悬赏令,愿意用三百五十枚金币来换取奥丁的头颅。” 奥丁接过那张通缉令,当着刺杀者的面着将它撕成碎片,“三百五十枚金币就想用我的头颅换取一枚加官进爵的铁十字勋章?伯伦大人的脑袋是不是不太好使了一些?什么时候他能召集连圣事部黑暗执行官都要仔细打量的家伙时,再来跟我讨论我的脑袋值多少枚都铎金币吧!” 第八章 圣徒之心 利用黑暗躲过裁决的亡灵祭司爱丽丝勉强爬起身,从坍塌的废墟之中挣扎着起来,抖落掩盖这只高傲的孔雀此时被折磨的灰头土脸。从巫师的身上得到自己需要的情报之后,奥丁的转过身缓缓的走向爱丽丝的面前,奥丁的每一步向前,都让她在心里对这位可怕的裁决恶魔的恐惧,添加一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去冒犯这样可怕的怪物。 奥丁在这位高傲的女巫面前伸出自己的修长的右手,将【g弦上的咏叹调】递到她的面前,并抬起另外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干净脸上的尘埃,“让一位高贵的淑女灰头土脸的确是站在他身边的绅士失职,对此我感到抱歉。不过我拿到了爱丽丝小姐心慕已久的赞颂法杖,所以现在爱丽丝祭司有资格成为康斯坦丁家族的仆人了吗?” 哪怕是亲手摧毁了一座城市,爱丽丝相信奥丁说话的时候也依旧是不愠不怒的微笑表情,神情和煦的就像是大家族优秀的礼仪官培养出来的优雅贵族,礼貌且克制。但是爱丽丝确信这位上一秒还在温柔跟他说话的男人,下一秒同样也会带着标准的贵族面具让她生不如死。 真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异端。 “我愿意。” 没有任何拖延,爱丽丝以最诚恳的语气回答了奥丁的提问,这只略带野性的小猫咪被奥丁拔去了尖锐的爪子,变成一只乖巧胆怯的小波斯猫。 “仆从的关系是建立在契约和信任的基础之上,我想爱丽丝小姐已经见识过我身上的秘密了。” 奥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想要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奥丁·康斯坦丁。十五年前一夜衰落的康斯坦丁家族继承人,同时也是胸口佩戴过神圣十字勋章的帝国奥术师,有幸荣获过两枚紫色蔷薇勋章,但却不幸魔法工会除名的法师。” 爱丽丝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神圣十字勋章和紫色蔷薇勋章在她眼中代表什么自然非常清楚,当年在艾泽拉沼泽的腐烂尸体与污泥里搜寻他们的奥术师胸口上都佩戴着骄傲的神圣十字勋章,而那些面无表情的疯子每一个都可以用收割和屠戮来形容。亡者的艾泽拉发生的那场惨烈战役成为亡灵巫师从璀璨向黄昏迈进的转折点,教廷的奥术师摧毁了他们为之骄傲的一切。 两枚紫色蔷薇勋章,意味着奥丁的半只脚已经从高阶的法师门槛,踏入了魔导士的神圣殿堂,聆听古代贤哲们的教诲。 异端,疯子。每一个可以用来形容魔鬼的诅咒词汇都可以形容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当爱丽丝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想接过奥丁手中的赞颂法杖时,却被奥丁反手抓住了手腕,对方的力度有些大,捏的爱丽丝咬紧苍白的嘴唇,却又不敢反抗。 “我之前说过了,主仆之间是建立在互相的信任上面。” 奥丁将嘴唇靠近了爱丽丝的脸颊,在这位神情镇定的女人面前保持着暧昧的距离。爱丽丝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清淡香水味道,在爱丽丝看来,奥丁更应该是一位在贵妇之间游刃有余的优雅宫廷诗人,而不是负责帝国黑暗和血腥内务的奥术师。 “所以,让我也窥伺一下你的秘密如何?我可不相信使徒级别的亡灵祭司爱丽丝,需要靠66位处女的鲜血来维持青春永驻这样的低级传闻,这就跟某些红衣大主教说自己不是恋-童-癖一样让人难以置信。” 奥丁修长的手指慢慢的划开遮掩爱丽丝的胸口的衣襟,露出一片让人惊艳的雪白,还有中间深不见底的沟壑。奥丁眯起眼睛,略带欣赏的望着雪白光景,最终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怪不得米开朗琪罗曾说过,女性曲线和弧度是上帝神圣的描绘和雕塑。” “放开我。”爱丽丝握紧了拳头,试图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以前胆敢试图侵犯和亵渎的人都被她制成了亡灵傀儡,但是被恐惧支配爱丽丝却不敢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她非常有理由相信自己还没念完一小段的咒语,就会被对方拔去舌头。 “圣徒之心?”奥丁微微的楞了一下,看着爱丽丝皱起眉头。 接下来他却没做出任何轻佻的动作,而是帮她掩盖好那一片旖旎的风光,然后轻声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那个传闻是真的,某位美貌与内心的恶毒成正比的黑暗生物,同时拥有三颗圣徒之心。说的果然就是你啊,爱丽丝。你也是我见过最胆大妄为的家伙,光是盗取死去前任教皇心脏这样的罪名,足以将你丢到宗教裁判所里享受制裁了吧。” “我想发现你这个秘密的康斯坦丁公爵,一定是以此作为要挟,让你成为我们家族继承人的庇护者,而他则愿意为你提供庇护所和栖息地,不受教廷的打扰。” 爱丽丝害怕的表情在一点一点的收敛,她又重新恢复的当初风情万种的迷人姿态,在奥丁面前轻轻的鼓掌,表示肯定。她望着眼前这位法术天才,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誉,“我还以为除了战争巨头还有国柱贵族之外,其他的微小旁系根支再也无法诞生天才与疯狂并存的可怕异端,没想到我今天非常荣幸的遇见了一位。” 看见爱丽丝恢复了之前冷如冰霜的状态,奥丁总算松了一口气,“传说中的使徒爱丽丝可是比阿尔卑斯山脉的雪峰还要冷漠的冥河卡戎,看来这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事实上传说中的十三位使徒怎么可能屈服在裁决的圣光之下,毕竟当年的那场围捕,连帝国最精锐的耀阳骑士团也惊动了。我没有自信能在这些怪物面前逃走,但是你却可以。在我召唤斐波那契额序列和进行裁决的时候,明明有机会的你将我抹杀,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想必除了知晓三颗隐藏在你胸口之下圣徒之心的秘密,当年你跟我的父亲,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在半明半暗的火光摇曳之下,爱丽丝看不清奥丁的神情。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我跟你父亲之间的交易是一个秘密,你不必知道其中的内幕。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同时也会为你今后的道路做一些有必要的铺垫。毕竟要在一众的仇家追杀和保守贵族的阻拦中重新崛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论康斯坦丁公爵当年做过什么,现在的爱丽丝都是一位清道夫式的角色,奥丁的身边即将多一位来自黑暗世界的异端角色,这可是让教皇都会感到不适的亡灵祭司。 拆穿了这位怪物的表演之后,奥丁尽量在她面前表现出友善的态度,“所以你能褪去令人感到压迫的气息吗?在奥都斯堡携带一名黑暗生物招摇过市,无异于异教徒在教皇面前挑战圣徒的权威。” 爱丽丝不屑的撇撇嘴,坐在石板上的她不停地晃动着两条雪白大腿,狭长的睫毛上下抖动,嘴唇微微起合,“我还以为异端奥丁在宗教裁判所有多大的权利,原来同样需要遵循刻板和严苛的苦修规定呢。” “谁说我是教廷的人?”奥丁反问道。 爱丽丝瞪大了眼睛,眼前身着牧师教袍,同时也是奥术师身份的家伙居然不是教廷的人?这可比教皇说自己是撒旦的臣民还要滑稽。 奥丁没有直接回答,经过这么多年的苦修生活,他已经习惯了别人惊讶或者冷漠的神情,就像那位只差一步便可带上教皇桂冠的教父所说的话,“我的孩子,当你仅剩荣耀与孤独陪伴,在虔诚的信仰之路便能走的更远。” “可是格列高利教父,荣耀的橄榄枝从未青睐过我的指尖,孤独却始终与我长眠。”奥丁自言自语的说道。 从短暂的失神恢复到冷漠的表情之后,奥丁转过头朝爱丽丝说道,“我听说亡灵巫师制造出最优秀的死者傀儡,那么尊敬的爱丽丝小姐,你不打算在那位偷听到我们秘密的法师身上施展你残忍的傀儡支配么?” 奥丁的确应允法师不会伤害他,但是却没说亡灵祭司不会向他动手。 瞬间明白了奥丁话里表达的含义的爱丽丝微笑着走向那道在冰冷的石板上拖出的鲜艳血痕,爱丽丝尖锐的鞋跟踩在巫师抓住台阶的手掌上,将指甲锋利的塞进法师的眼眶之中。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在空荡的地下室里回响不绝。 奥丁别过头,尽量不去注意这血腥的一幕,嘴里轻声的念叨,“仁慈的主,愿你宽恕这一切的罪恶。” “明明不是教廷的人,却表现的比任何一位牧师都要虔诚,康斯坦丁,你还真是一个虚伪又虔诚的异端。刚好够到楼梯口的那个法师只是一个勉强跨过中级法师门槛的废物,我还是第一次制造这种连暗金级别都没沾上的低级傀儡。” 爱丽丝沾满鲜血的左手握着一只红色的骷髅傀儡,带着白色手套的奥丁没有嫌弃,直接将沾满鲜血的玩偶握在手中,然后掏出白色的手绢,小心翼翼将他擦拭干净。 “不嫌脏么?”爱丽丝勾着嘴角问道,奥丁白色手套上的鲜血太过引人注目。 “再脏,也不会比贵族的灵魂肮脏。” 奥丁说这句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第九章 奥贝家族 奥丁真正的私人魔法老师艾碧嘉留给他的可以说是一笔真正的财富,光是死海文书级别的大召唤卷轴就已经超过了奥丁的预期。他的手中抱着一沓从角落里发掘出来的卷轴,散发着岁月古老斑驳的气息,而那一堆摆放整齐的浩繁卷帙,他却始终未曾用目光青睐。 奥丁将怀中的卷轴放到爱丽丝的手中,他擦了擦粘在脸上的灰尘,轻呼了一口气,完全没有在意纯白色的长袍沾染上肮脏的泥灰,他抓起其中一个卷轴在爱丽丝面前晃了晃,“死海文书级别的召唤卷轴,我想我的私人魔法老师一定喜欢这样罕见的宝贝,虽然不知道爱丽丝老师能否召唤出领主级别的寒霜巨龙,但是召唤出能摧毁半座大型城市的地狱屠夫,九头巨蛇还是没有问题的。” 爱丽丝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奥丁收买人心的馈赠。她勾起嘴角,给面前的小男孩展现出一个风情万种的迷人微笑,“当年我在艾泽拉的亡灵沼泽利用十字墓碑召唤出比寒霜巨龙更可怕的初代巫妖王,几乎让将近一半神圣奥术师们的灵魂永远的留在了我们的黑暗世界之中。” “怪不得千百年来,你依旧像一个旧日的幽灵,萦绕在教廷的心头。哪怕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民依旧可以在《圣经》中窥伺到你的可怕。夺取了三颗圣徒之心,爱丽丝你可是让教廷在那场信心满满的必胜战役中一次性的损失三位教皇王冠的继承人。教皇没有杀你泄恨,已经是主格外的仁慈了。” 奥丁啧啧称奇,他也越来越好奇,父亲曾经到底与这样可怕的怪物签订了怎样的条约,才让爱丽丝心甘情愿的成为康斯坦丁家族的奴仆。 “哪怕将你丢在鲜花广场,恐怕也没有人敢对你施行净化和裁决。毕竟你这样的黑暗生物游荡在奥都斯堡,无异于朝着梵蒂冈教廷堆满鲜花的圣母雕像上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奥丁仔细的挑选了一部分的顶尖卷轴带走,他手中所持的卷轴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虽然不能买下整个奥都斯堡,但是足以让扎根在奥都斯堡的每一位财力雄厚的家族拿出一半财富来换取。这可是缶克斯十字建立到现在积攒的所有财富,而艾碧嘉就这样慷慨的将最有价值的核心馈赠给了奥丁。 这是作为私人魔法老师对学生的疼爱,同样也是作为她对康斯坦丁家族愧疚的补偿。 “走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完成。”奥丁轻轻的说道,这座康斯坦丁家族的庄园已经没有值得自己眷恋的地方,作为最后见上他父亲一面的悲怆之地,奥丁并没有在鲜花广场的绞刑架下见证父亲的无畏和从容。 踏出庄园之后,似乎在棺椁里沉睡了太久,爱丽丝惬意的伸了一口懒腰,呼吸着与地下室的污浊完全不同的空气,她望了一眼这条在经历了二十多年也没有多大变化的街道。小声说道,“能活着看见太阳真好,十三位使徒中多少到了我这个年纪的老家伙不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躺在棺材里等待死亡的降临?极端一点的将自己的灵魂封印在死亡傀儡的身上,企图用这样枯朽的方式来抵抗死神的垂怜。” 奥丁的手推开了生锈的铁门栅栏,听到爱丽丝的话他扭转头,非常正经的说道,“能活到你这个岁数的人,连老奶奶都不能算,只能算老妖婆了。” 爱丽丝盯着奥丁那张轮廓硬朗的侧脸,还饶有趣味的打量他那双比深海还要展览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奥丁,等到我履行完与你父亲的承诺之后,我发誓会将你那双好看的眼睛挖出来做成项链的吊坠。” “拭目以待。” 奥丁踏出了庄园,还没走出几步,几位从街道的远方疾驰而来身披重甲的骑士停在了奥丁的面前,在一身银白色哥特式铠甲的高大骑士面前,雕刻着紫荆花纹理的骑士长枪将毛尖停留在奥丁眼前的三公分处,马背上的骑士被盔甲覆盖住了脸,看不清表情。但是奥丁却在近距离欣赏到他胸口配挂的一枚银色的枫叶徽章。 奥丁心里明白了几分,伸手制止了想要进一步行动的爱丽丝,他相信只要这位黑暗仆从动手的话,面前的几个人都无法完整的拼接在一起。 骑马在骑士身后匆忙追赶的贵族青年终于跑到奥丁的面前,奥丁认出了这个年轻人,就是之前站在门口直言康斯坦丁家族不幸的家伙。看来他是回去找了一群家族的骑士扈从来找奥丁挽回颜面。 “很久没有杀过人了,要不将这群可怜的蝼蚁留给我?”爱丽丝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苍白修长的手指转动了一下,她面带微笑的望向奥丁。 “收起你那一身黑暗的气息,这里可是守夜者与守日者的地盘,要是招惹到圣事部的屠夫或者裁判所的血腥恶魔,你猜他们会如何对付一只拥有三颗圣徒之心的黑暗生物?” 刚想动手的爱丽丝将蠢蠢欲动的心压了下去,有些遗憾的望了这群骑士一眼。的确在梵蒂冈的眼皮底下,就连那些真正的深渊领主或者黑暗巨头也不敢放肆。 站在骑士中间的贵族青年甩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将腰间的佩剑指向奥丁的胸口,“下贱的杂种,这次还找来了一个女人作为帮手?难道你真以为这样的女人配跟着你这样的穷鬼?” 虽然在跟奥丁说话,但是青年轻佻的眼神在爱丽丝曼妙的身材上来回游走,他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目光最终停留在爱丽丝雪白的胸口上。 听到对方所说的话,爱丽丝抬起头,朝着他抛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眉眼,诱惑极致。让这位憋足了劲头要展现男人雄风的贵族青年想将面前的美艳少妇下一秒就拖上自己的柔软大床。 “骑士的剑是用来对准来犯的敌人,而不是对准自己的子民。难道你们还是骑士侍童的时候,主人们没有讲解过《骑士准则》的第四章节吗?”奥丁嘲讽道,他往前踏出一步,长枪的刀锋离他的喉咙只有一公分,他就站在这样极其危险的距离与骑士对峙。 “别以为是一个见习法师就会怕你。我告诉你,杰弗逊少爷我所带领的家族骑士都是从战场上收割人头的死神。砍死你这样的杂碎法师,不过是赔几个钱的问题。” 他家族的财富的确可以为他摆平这样一件小事,当时奥丁却非常明白这群骑士是什么样的水准,佩戴着一枚取悦贵妇的枫叶徽章,那可是连最低阶的正统骑士都不愿意配挂在胸前的玩意,只有在一年一度的狩猎季节中表现优越的家伙才会获得这种毫无价值的小玩意。 “今天本少爷的心情很好,只要你愿意跪下磕个头,并且将你的私人老师送给我,那么我可以原谅你对我的不敬。否则这样一张漂亮的脸,被刮花了该有多可惜。”杰弗逊用刀尖挑起奥丁的下巴,饶有趣味的打量着这位冒犯自己的牧师。这位贵族少爷并没有注意到奥丁慢慢眯起来的眼睛,还有若隐若现的阴鸷。 “我拒绝。” 奥丁回答的干脆利落。 “杀了他。” 不耐烦的杰弗逊一挥手,扈从骑士的长枪便朝着奥丁的脖子刺过去,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位年轻的神父而手下留情。不过奥丁的速度更快,骑士长枪直接插在了地上,插碎了一地的大理石砖头。但是奥丁的速度更加的敏捷,暗藏在左手的匕首在他出手的瞬间就稳稳的握在手掌上,他抓住骑士盔甲的关节将他们强行拉下马匹。 第一刀插进了最面前骑士的脖颈,还没等其他几位拔出佩剑,奥丁敏捷的伸手抓住另外一位的长靴,将他从马上拖下。在一口气行云流水的干掉了剩下的三位骑士之后,奥丁甚至没有喘息半口粗气。 这些陪着贵族皇室打猎而获得骑士称号的家伙还没来得及说遗言便直接被奥丁送去与上帝谈论教义。 面对奥丁干净利落的手法,爱丽丝象征性的拍了拍手,说道,“【刺杀】是你的辅修么?看到如此精彩的动作,我都怀疑你不是一位法师,而是专精刺杀的刺客了。” “我之所以选择法师的身份,因为魔法不过是我最不擅长的一向技能而已,至于其他的,都是秘密。”奥丁的回答让爱丽丝有些微微愣神。奥术,魔法,刺杀,如果这三项既能同时主修的话,那奥丁将是一个怎样全能型的存在? 奥丁伸手将想要逃跑的杰弗逊被奥丁拽下了马,他将匕首抵住杰弗逊的下巴,轻声询问,“现在是谁该刮花谁的脸庞?” “没用的。”哪怕是利剑抵住了脖颈,杰弗逊依旧试图顽抗,表现出自己作为贵族少爷的自负,但是满头的冷汗出卖了他的情绪,“奥贝家族可是这一片的巡礼官,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他们。奥贝家族的人来了,放了我,你们还有机会逃生!” 奥丁一脚踩在杰弗逊的关节上,强迫对方双手撑地,跪在地上。他将滴着鲜血的佩剑插在砖缝里,微笑说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们过来。” 第十章 第二执政官 作为这二十年来迅速崛起的贵族,或许奥贝家族并不是根基最为深刻的那个,但却绝对是最有经营能力的其中一个,从二十年前开始布局,从斗兽竞技场,赌场,酒庄,妓~院,凡是能够带来丰厚利润的生意,奥贝家族都会插上一脚。正如那位头发花白却依旧眼神精明的老家主所言:“奥贝家族虽然发迹于战争,但是依旧能够在和平时期,节节攀升,直至永恒。” 奥贝家族并没有放弃作为武夫的传统,即便贵族能从斗兽竞技场中高高悬挂的徽章上记住奥贝家族的名字,也全然不会忘记那位都铎王朝的战争三巨头,镌刻在《英雄史诗》希尔布兰德篇章中的战争艺术家,希尔布兰德·奥贝。都铎王朝英雄人物,宫廷诗人赞颂中的常客,曾在决定都铎生死的伏尔加峡谷战役中击败了奥尔登王朝的远征军,让当时永恒大陆军力最强盛的奥尔登帝国的势力在二十年之内无法向东染指都铎。 精于战争和算计的奥贝家族成为奥都斯堡首府维持秩序的巡礼官当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连奥丁也觉得自己有些小觑面前的小贵族了。 片刻钟之后,一队骑士站在了奥丁的面前,他们身披的盔甲花纹更加精致,而且气势上也远远比之前几位华而不实的家伙要宏伟的多,奥丁慢慢收敛了神色,虽然只是几位实力中阶的骑士,奥丁拧下他们的头颅就跟擦去手中的血一样简单,但是他们却身着着让人艳羡的附魔武器,成为了准高阶的骑士。 艾弗逊看见雕刻着奥贝武夫印记的盔甲时,总算松了一口气,他瞥了一眼奥丁,说道,“等下奥贝少爷就会将你的皮剥下来,还是让我亲自动手,我发誓。” “果然奥拉丁的祝福哪怕是镶嵌在破铜烂铁上也能让这套盔甲拥有媲美高阶法抗和物理伤害的能力,更别提你们手中已经达到圣十字级别的骑士长剑。你要一口气对付五位高阶骑士?”就连爱丽丝也收敛了神情,上前一步站在奥丁的面前。她虽然可以花费一点力气对付这五位实力接近高阶骑士的家伙,但是并不代表她能保证奥丁全身而退。而且奥都斯堡发起一场小规模的战役无异于将自己的坐标暴露在教廷守日者的面前。 她可不想面对那些带着猩红手套的怪物。 排成一列的高大战马向两边闪开,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骑着同样孔武有力的战马走了出来,这位年轻的巡礼官非常好奇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法师在贵族的地盘上放肆,不过当他看到奥丁那张陌生而熟悉的面孔时,微微的楞了一下。 “把兜帽掀开。”坐在战马上的奥贝家族人物用剑尖抵住奥丁的兜帽,然后向上拨撩,将奥丁的面慢慢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随着兜帽的褪去,那一头银色的头发还有白皙的脸庞,展露无遗的呈现在奥丁的面前。 原本笑的很得意的艾弗逊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了那一头令人恐惧的银发,还有勾起对异端禁词的讳莫如深。 “你是……奥丁?奥丁·康斯坦丁?”奥贝家族的年轻人有些别扭,他跳下战马,仔细端详眼前年轻人的面容,他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就是十五年前失踪的儿时玩伴。 那时的康斯坦丁家族如日中天,而奥贝家族的武夫们与康斯坦丁的联手被誉为是都铎王朝的双子星。只是十五年后的今天,一个族人被送上断头台后几乎销声匿迹,唯一的血脉也背负了诅咒之名。而另一个却是依旧欣欣向荣,在都铎的帝国高扬桅杆的国势中昂头并进。 命运的橄榄枝似乎并不愿意垂亲多灾多难的小奥丁,想到这里,奥丁将视线从奥贝家族骑士盔甲花纹上收回了来,奥丁抬起头,微笑着向朋友奥贝问好。 “好久不见,齐格弗里德·奥贝,我的朋友。” 让站在一旁的小贵族艾弗逊目瞪口呆,自己家族苦心经营攀附的奥贝家族,居然是康斯坦丁家族余孽的朋友? “的确好久了,从你离开之后到现在,也快有十五年了吧。”齐格弗里德从马鞍上下来,这位精明的继承人光是用他那一对明亮的双眼就能察觉出到底发生了什么。齐格弗里德扭过头,望着还企图表现出无辜神态的艾弗逊,嘲讽说道,“艾弗逊,虽然我知道你们家族为奥贝的全盘经营付出许多,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奥贝家族坚持自己的立场,不会插手。” “什么意思?”杰弗逊全然没有了刚才的镇定,他的双手颤抖比尖刀抵在脖颈上时还要剧烈,他的内心涌起不祥的预感,而这预感的来源,正是站在自己身边的可怕怪物。 “意思是我们家族之间交易终止了,因为你招惹了黑暗四巨头之一的缶克斯十字,也就是你们口中的异端收容所,可能艾弗逊家族的消息比较封闭吧,就在半天之前,缶克斯十字长期空缺的第二位执事官人选已经出来了,也就是你身边这位刚被你称呼为下贱杂种的人。我想那位铁处女会非常欢迎你前去她的忏悔室与她圈养的黑暗生物们谈谈心,放心,艾佛逊,目前为止还没人能完整的从那座牢笼里抬出来。” 缶克斯十字,忏悔室,第二执政官。 没有哪个正常的贵族想要跟这些疯狂的东西来一次亲密接触。 杰弗逊已经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的望着前方。已经不在意自己华丽的长袍沾染上肮脏的泥泞。因为当他听到缶克斯十字的时候,杰弗逊知道哪怕自己是家族的第二继承人,也会被家族议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毕竟缶克斯十字根本不是他们这样的三流贵族能够招惹机构。相反他们还会不留余力的去巴结奥贝与铁处女,在家族利益面前,继承人不过只是一笔可以抛弃的财产而已。 奥丁收起了匕首,他拍了拍杰弗逊的肩膀,用宽慰的眼神安慰对方,“祝你好运,杰弗逊少爷,我想地狱三头犬或者九头巨蛇会欢迎你的到来。” 被巡礼的骑士架走的杰弗逊仿佛看到了三米多高的地狱三头犬正透过牢笼流着口水等待着自己,惊吓过度的他顿时昏死了过去。 片刻钟后,一辆大红色的马车停在了奥丁的面前,这是象征着奥贝家族客人尊贵身份的象征,能乘坐这辆号称“奥都斯堡红宝石”马车的客人,身份和地位只能用出类拔萃的显赫来形容。 如果用荣耀和显赫来形容奥丁现在的处境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就像红宝石马车在宽敞大街行走时接受路人艳羡目光洗礼时一样,如果他们知道红色的窗帘背后只是一个长袍洗的泛白的穷酸牧师,他们会流露出怎样惊讶和不屑的眼神。 奥丁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他去完成,不过坐在她对面的爱丽丝却不忘了随时打击一下奥丁,“一个穷酸的牧师居然遇上奥贝家族最隆重的接待,你说奥都斯堡的贵族会怎样看待这一切?” 翻着手中文献的奥丁从深埋的字句行间里抬起头,对着爱丽丝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坐在一旁的奥贝当然明白奥丁口中的这位私人魔法老师是什么样的角色,光是老师这一身份,便能窥伺到面前女人可怕之处,毕竟康斯坦丁家族只培养强者,从不豢养废物。 “奥丁拥有和拥有过的财富,远胜于那些嫉妒他的贵族们。”齐格弗里德试图帮助奥丁圆场。 “对了,齐格弗里德,我想向你打探一个人,伯伦勋爵。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可是当年举报康斯坦丁家族的那位犹太呢!” 奥丁把玩着手中的魔法杖,因为爱丽丝对于【g弦上的咏叹调】根本没有半点兴趣,所以奥丁将它收归为自己的战利品。 “伯伦勋爵?” 齐格弗里德提到这个人的时候语气明显变得有些不屑,他正好摘下佩戴的白手套,露出一双孔武有力的双手,完全符合奥贝家族武夫们的彪悍。 “他可是当年陷害康斯坦丁家族谋逆的小人,在大公爵送上绞刑台之后伯伦便授予贵族的勋章,不得不说这个投机者的目光还算深远,选择了当时并不出众后来却成为帝国红人的路易斯家族,成为一条忠实的狗。” “我想是因为奥贝家族没有接纳他的缘故吧?”奥丁半开玩笑的说道。 齐格弗里德收敛起神色,认真的说道,“奥贝家族从来不接纳背弃了忠诚的叛徒。还有奥丁,现在伯伦勋爵可是路易斯家族的宠臣,无论你想要怎样的方式复仇,你都需要暂时的容忍。” 奥丁没有理会齐格弗里德的劝告,他从怀中拿出一枚造型古朴的鸢尾花徽章,递给了奥贝家族的第一继承人,齐格弗里德接过奥丁的徽章,皱了一下眉头,不明白对方想要表达什么。 “就算是你这位老朋友帮我最后一个忙。” 奥丁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在我残忍的杀死伯伦勋爵之后,将这枚徽章递给国务-院的幕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