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星辰战记》 第9章 月总结和推荐票感谢 “唰”地一下，9月最后一天已经过去了。 小说顺利签约、上架是意料之外的事。 我到现在还懵懵懂懂的，有些不知所措。 唯一确定的就是，要写好下面的内容，对读者负责。 9月开始，我几乎没有写作，一直在网上找视频学习，应该怎么写小说，怎么样写好…… 后来又去排行榜依次瞻仰大佬的风采。 然而，到现在感觉脑袋里反而乱得厉害，连自己原本的节奏都记不清了。 根据这个月的学习所得，我反省了一下已经发表的内容。 原本我想讲一个娓娓道来的故事，但是现在大部分小说节奏都快，我所谓的娓娓道来，似乎就有些拖沓了。 我反复斟酌，感觉写出来的情节都是有必要的，虽然意识到进展有些慢，但因为现在发布的内容是一个月前就写好的，一下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改。 希望我在下面的写作中能再精炼一点，加快情节。 我不需要对某些描写太过细腻，我要主推情节。 请大家监督我，后面的文有没有改过来。 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 现在不是进vip了吗，虽然我是希望大家都看正版，给我增加一点点收入的。 但是对于觉得花钱不值或囊中羞涩，去看到盗版的朋友也能理解。 就是希望条件允许的话，能来起点给我加个收藏，投几张推荐，让我数据再好看点。 谢谢啊。 另外，马虎的我终于找到了推荐票名单。 在我忐忑自卑，觉得自己写的不行的时候，是你们的推荐票给了我信心和鼓励，谢谢。 刘林燕yckpink888 清涟山庄一丛草 梦回一瞬间宇宙不及你 海盗海盗喵清久哇 as星河冷夜魔心 进击的煎饼虾一个小米苏 喻星琳书虫宝宝520 霓梦珈萝刀与解语花 娟clia0210 、取名废。。脑（对不起，头一个符号我实在打不出来） 雷文撕鸡 铁拳无敌szs 二佚 御之黎少 勾一个月亮 树文儿 谢谢以上朋友。 万语千言表达不了我的心情。 我会努力写好后面的内容。 陈晓堃 2022年9月30日晚7点 第1章 林凡 林凡这个人吧，挺普通的。 她长得算不上好看，也不丑。 五官端正，浓眉大眼。 路上遇到也不会有目光在她脸上多停留一秒，但是喊她一声美女倒也不算太亏心。 身高还行，有1米7。 20来岁的时候还挺瘦，随着年龄增长前凸后翘的好身材也保持了几年。 结果前几年吃药，直接胖成米其林，即使后来停了药，也没瘦回来。 药物产生的副作用也一直没消除，留下一堆不致命但影响生活的毛病。 越来越差的身体还比不上邻居90多岁的老奶奶。人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爬个楼都不带喘气，还能嗖嗖的穿针。 林凡只能在年龄上取胜。 但你要说她普通吧，林凡在这一带还挺有知名度。 说起她的时候，总会夹杂着“哦，是她呀……”的感叹。 三四线的小城市，考上大学的有的是；在外地工作不回老家的也很多；毕业回来不久就结婚的是大多数。像林凡这样出去混了几年，在该结婚的年纪没结婚反而回老家，到了30多岁还不结婚的太少见了。 怕不是有啥毛病吧？ “还真有，你不知道吗，听说得了那啥……叫抑郁症的，去精神病院看了。听说把她头些年钱存的钱都花完了，到现在也没好。” “我看啊，就是闲的。能走能动的，不去找工作，天天憋家里不出来。好好的人都憋毛病了。看着就不开心，一天天的有啥不高兴的？就是作的！” “她现在这样，还有谁要啊，人家又不傻的。年轻小姑娘不要，找个有病的，年纪还大，孩子都不晓得能不能生了。” “小时候好像还不错的啊，那时候在外面工作，回来也蛮光鲜的。好像还带过对象回家，小伙高高瘦瘦蛮不错，怎么就没结婚的……” “那谁知道。说不定就是知道她有毛病，不要了呗。人家又不傻咯……” “她爸妈好像都不管她了，没住一起啊……” “要我也不想管啊。30几岁老姑娘，好端端的不上班，懒的要死还不结婚，家里人不被人笑话吗？这个年纪还要家里人养，养这么大有什么用，还不如死了算了……” “哎，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死不如赖活……” “活也要看怎么个活法……” “你们说什么死啊活的呢？是不是前几天，我们这掉下来那架飞机……” “哎呀，我看手机啦，那开飞机的跳伞啦，一点事没有……” “我也听说了，据说离我们挺近的，那天我是没看到，不过好像听到嗡嗡声了，具体在哪儿啊……” “你们不知道，都听我说，我看专家说了，人家那小伙叫飞行员，开的是战斗机……”有大妈出来科普。 “战斗机？我们这机场还飞战斗机啦？” “战斗机不是军队的飞机吗？” “哎呀！我们这有国际机场，全世界飞机都能飞，战斗机怎么了？你们还听不听人讲了！”科普大妈急了。 “你说你说！” “那飞机正飞着呢，在我们头顶这块就故障了，你们想我们这都是居民楼，掉下来不砸死个人啊？”科普大妈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紧急。 “是呢，那可不能掉我们这。” “所以说人家小伙有本事！”大妈一拍大腿，“人家给飞机迫降了，硬是飞到没人的地方才跳伞。就东边，孔庄拆迁那地儿，不是拆成一片荒地了吗？给降那儿了。所以才没出大事！” “那不是离我们才一两公里？” “这么近啊？那要是没停好，指不定砸我们这儿啦？” “这小伙真不错，肯定要表扬！” “那小伙人没事吧？”有大妈担心。 “没事，跳伞下来一点事儿没有。这还不止，那飞机也只擦破点油皮，回去刷刷漆照样用，要不损失可大了。”科普大妈大手一挥。 “乖乖，技术那么厉害？” “这给国家省了好多钱？有几个亿吧？” “这可不得表扬？还要发奖金才行！” “你们就乱说！”科普大妈手一挥，“人家那要立功的，军人嘛，立了功才能当领导，发奖金算什么？以后前途大着嘞。” “说到领导，”另一个大妈插嘴，“听说5单元那个商管局的那个科长升副局啦。” “真的假的？没听他老婆说啊？” “人家老婆还能告诉你？闷声发财你不懂啊？……” …… 高河市某办公室内，电话铃声响起。一只手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说话，敲门声响起。 “进来。”中年男声应道。 来人推门进来，见里面的人接着电话，也不吭声，默默关上门，立在一边。 “你说的情况我都清楚，这两天已经派人调查了，”中年男人说话很温和，讲话不疾不徐，“但总要时间的嘛。还要去确认具体情况。不用着急的嘛。”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中年男人又说：“你就放心吧，有结果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嗯，嗯，行，那就先这样。” 敲门的年轻男人见电话被挂上了，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主动招呼：”主任。” 中年男人，也就是主任，笑眯眯的招手：“小吴啊，坐。” 小吴顺从地坐在主任对面的椅子上，把手上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推过去：“这是上次坠机事件的调查结果。” 主任打开文件夹，细细阅读，顺口道：“说说你的看法。” 小吴道：“飞行员说跳伞下降期间看到有人接住飞机。单这个说法的来看，不排除他说谎，或者在极端情绪中看错的可能性。既然军方排除了他说谎的可能性，那就剩下看错和事实两项。是不是看错很难说，所以我从另一方面去验证这件事真实的可能性，竟然非常大。” “就说那架飞机从故障高度急速下降，只在机头底部有些比较重的摩擦痕迹，就很不合理。但是如果说有人托着飞机，放下来的时候机头先落地，产生的碰擦，那就合理了。” 他说着还抽出一只笔，从下方横着捏住中部，模拟托飞机放下时的状态，的确是笔尖先碰到桌面。 主任看了他的演示，头部似有若无的点了一下：“你说的这些都是假设，不能用合不合理来判定，毕竟有人托飞机本身就很不合理。” 小吴笑了：“主任，咱们这儿还计较合不合理啊？” “怎么不计较？哪里都要讲逻辑的嘛。”主任点点文件夹，轻轻瞪了小吴一眼。 “是，当然要讲的。”小吴收了笑，认真道，“飞机落的这片地，是片拆迁地域，处在城郊。拆了几年后也没有施工进度，里面除了其他地方拉过来的建筑垃圾，就满是杂草，可以说是个无人区。” “晚上连个灯都没有，更别说监控了。最近的监控要过个马路，距离100米左右。但那是个民用监控，范围有限，拍不到那块地。如果装的是天眼就好了。” “要是有监控你以为还有我们什么事？”主任没好气地说，“不就是因为没监控，没证据，军方才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你看，才两天，刚才又打电话催了。也不知道急什么。” “也许是想抢人？”小吴推测。 “抢人？”主任冷哼一声，“就算确认了，人也不归他们管。”他点点看完的文件，又问：“只排查出一个人吗？” “是，按照飞行员跳伞位置和飞机最终落点，辐射覆盖5公里区域内，各种摄像头事发时的摄像录像都被我们调过了，”小吴回道，“尤其是能看到得到飞机的区域和机尾后方这片区域，重点排查了。” “她哪里有问题？”主任看到文件上写着几个字，“衣服破损？” 这算什么问题？假设真是这个人，能飞，能托飞机，衣服破有什么相干？难不成像绿巨人，变身撑破的？ “时间也过于巧合。您看，她住的小区刚好离飞机落点一千多米，坠机前，她在小区监控里出现过，当时衣服看不出有破损。”小吴站起来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人穿着宽松的黑t恤，棕色中裤，光脚穿着拖鞋，手上拎着个红袋子，看不出里面有什么。衣服看起来不新，但的确没有破。 “她从中庭花园穿过，进到监控死角，您看这个时间，再过1分钟，飞机确认故障，接着驾驶员确认跳伞，然后是飞机滑行并不断下坠的状态。”小吴翻出后面一页飞机的具体数据。 “根据我们测算，飞机经过她这个小区的时候，已经明显低于正常高度很多了，伴随巨大轰鸣和黑烟。正巧这个点是午休时间，加上天热，小区里人几乎都在家里午休，也因此没有什么人看到。” “按照下落轨迹推算，飞机应该在小区东门附近降至6楼高度，然后冲撞房屋，或在屋顶滑行，最后在小区外的马路上停止。那条马路虽然只是4车道，但也是条主干道，平常车流不少。一旦出事，伤亡不可估量。” 小吴松了口气：“还好有人干预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判断飞行员表述真实的重要原因之一——飞机的轨迹不对。” “还有呢？”主任问。 “摄像头拍不到飞机，但是拍到了它投在地面的阴影，从而为我们提供了比较准确参考的时间。飞机从她的小区经过，然后到落点前最后一个摄像头大约10秒，而飞行员跳伞时间到飞机落地大约这3分半。” “在这段时间里，小区里所有的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她，直到天黑后她才又出现在摄像头里，这时候衣服后面破了。”小吴又指另一张照片。 “小区内虽然存在监控死角，但只有中庭那一个位置，外围还是闭合的。所以只要正常走动，很快会进入其他监控范围。当天温度有32度，还是比较热的。” “在一天最热的时间段，她既没有出小区，也没有在小区里面溜达，只在一个死角窝了7个多小时，这显然不太正常。” 主任看衣服后面从上向上一排小窟窿，破破烂烂的，漏出星星点点的皮肤问：“会不会是受了什么侵害？” “考虑过这个状况，”小吴答，“调取当地警务记录，没有类似警情。而且，其他人的行动轨迹都有监控跟随，没有人接近过她这个区域。” “也考虑过是不是中暑晕倒后醒来。监控里虽然看不清脸色，但步态各方面看起来和出门时区别并不大，不像虚弱状态，暂时也排除了这个可能性。” 主任暗暗点头。 “我对她的判断总结是巨力，会飞；应该无人引导，可能处于能力不可控状态。”小吴下结论，又无奈的叹了口气，“最重要的是，在我们排查中，只有她一个人在事发时段消失在监控里，有明显异常。所以不管是不是她，都要先去确认才行。” “那行，”主任合上文件，“你去确认吧。” 第2章 奇怪的人 林凡知道好多人议论她，不过她也无所谓。连自己生死都不在乎的人，怎么可能在意陌生人的闲言碎语。 抑郁症这个毛病，真正得了，而且症状很重的话，是没有那么容易好的。 她在医院住了3个月，医生为了让她有个更好的恢复环境，让她回家。 之后一年，林凡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但她的内心还是一片废墟。 她眼里的世界是一片灰蒙蒙，完全没有生活的欲望。 似乎任何病经过时间磨耗，都会从小心翼翼变得漫不经心。林妈感觉林凡又是个正常人了，又开始叨叨，和林爸争吵。 林凡的病情又开始反复。 医生建议，如果不能体谅，还是分开吧。 于是，为了创造一个更好的坏境，林爸带着林妈去了这些年做生意的高市。他们在那也买有房子，开车一小时就能到。 孤身一人的林凡感受到了自在，进入了漫长的恢复期。在别人看来，就是无所事事。 她一边克服药物副作用带来的痛苦，一边慢慢探索生活里的希望。 然而精神类疾病的治疗和药物的价格是很高昂的。曾经的存款用光之后，父母用退休金继续支援林凡。生活开始捉襟见肘，林凡也不愿再填那个无底洞，她停了治疗。 在看不到希望的时间里，林凡无数次感受到自己的无能，感觉到身体的迟钝和痛苦。她想快点好起来，早点赚钱自立，现实却偏偏背道而驰，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不好。 别说找工作，有时候连维持正常生活都勉勉强强。 年龄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恢复却遥遥无期。 林凡一边纠结，一边安慰自己，得不到帮助，又跳不出困境。 她住的地方是个老小区，绿化不错。当初开发的时候，还建了微型公园，有小土坡，林荫小道，公园外口还有个小池塘。 林凡房间的窗户正好可以看见这片景观。春花秋月，夏虫冰雪，四季变迁，生机盎然。这块小风景能很好地舒缓她的焦虑，让她放松。 但是前两年，停车位紧张，楼下的灌木丛和草皮都被拔了做停车位。池塘也被填了，划了停车位还做了健身设施。 好在地方够用，小树林总算保住了。 某天林凡出门，看到一只流浪猫，浑身脏兮兮的扒着垃圾桶找吃的。她看了一会儿，猫什么也没找到，反而发现她的凝视，警惕的跑了。 也许是记忆里外婆那只温顺的老猫，又也许看到它的生存不易心有感触，林凡跟了过去，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是真小，站在入口一眼就能望到头，大概也就50米见方。曾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打扫，里面到处垃圾，又脏又臭没人进来。 后来安排了打扫的人，又也许大家素质都提高了些，总算能走进去了。但是里面蚊虫也不少，带孩子的不愿意进，成年人又觉得没意思，反而变成小动物的天堂。 林凡走进去，仔细搜寻了一下，才看到土坡顶上树木间隐蔽处藏着几个棚窝，隐约见还能看到晃动的尾巴。 “喵喵……”她蹲下学猫叫，试着能不能把猫引出来。 “没用的，它们戒心可强了，不像小狗，一叫就来。”背后传来慈祥的女声。 林凡站起转身，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奶奶，温柔地笑着走过来。她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 奶奶把手上的袋子放下，从里面掏出一袋黑乎乎东西和一瓶水，扒拉了一下树根边上，摸出两个一次性饭盒，对猫窝的方向轻轻斥责道：“天天就爱把饭盆打翻，天天要来翻，哪天我要是不来，看你们吃啥！” 饭盒有些脏，她慢慢地用水冲洗干净，一边不忘跟林凡说话：“喵喵你是引不过来的，熟悉了还好些。它们认为你是陌生人，要等你走了，才会出来吃东西。” 倒入干净的水，然后拆开塑料袋，把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进另一个饭盒里。褐色一粒粒圆形的，林凡猜也许是猫粮。 奶奶收拾东西招呼林凡：“我们先走，你在这它们可不敢出来。” 林凡看一眼树从里跃跃欲出的猫，跟着走了。 “我呀，就是看不得这些小东西挨饿，一天不来就怕它们饿着，担心的很。”奶奶走在前面自顾自地说。 快到出口的地方，她又蹲下来，再一次从手提袋掏出一瓶水和粮，在树丛里摸索了一下，没摸到东西。 “哪个丧良心的又给我扔了。”她有点生气，从手提袋里又掏出两个一次性饭盒，开始倒粮倒水。 “这是给外来的小流浪准备的，不过大多给喵喵吃了。”她笑着倒粮，“很久没有新来的小流浪了。真好。” 忙完了手上的事，奶奶把空瓶和袋子仔细收拾好，随意地问：“你喜欢猫？” 林凡愣了下，喜欢……好像也谈不上。 “我就喜欢猫猫狗狗的。年轻的时候啊，总也养不了。”奶奶似乎也没想等她回答，笑呵呵的继续说道，“年纪大了，看到这些猫猫狗狗没有家，挨饿受冻，终归不忍心。” “喂喂他们吧，结果狗跟我好了，跟着我回了家。猫猫不那么亲人，就一直呆在林子里，我给它们搭了窝，垫些旧衣服，天天来看看，也不怕它们淋雨受冻。到了这把年纪，倒算是个猫狗双全的人了。” “您是好人。”林凡看着老人幸福的笑脸，由衷地赞叹。 “哪儿啊。”老人摆着手哈哈大笑，“不就是人老了，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帮帮这些小动物，还能显得我是个有用的老太太嘛。” 这句话给林凡指了个方向 也许她也能通过喂流浪动物，帮助这些更加弱小无助的群体，来增加一些微弱的人生价值——至少她也能做得了一件有用的事了。 回去后立马网购买了包猫粮，不算好但管饱，还拿了家里的粗瓷大碗过去放水粮，隔三差五的去喂一喂。喂猫的裴奶奶碰到过她几次后开心极了，再也不担心自己偶尔没空会饿着它们了。 但是林凡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后来都选中午12点多，人家吃午饭，午休的时间去。时间久了，猫对她也熟悉了点，敢在她放粮的时候在饭盆边转悠了。 生活似乎有了些变化，多了点不同，也算迈出了新的一步吧。 这天中午林凡又去喂猫。小树林里喵喵看到她来都伸着懒腰出来催饭。林凡给他们装好，正蹲着看小可爱们埋头苦吃呢，听到身后传来说话声。 “林女士？” 林凡没觉得是叫她。 四线小城市里，说普通话喊人的无非是快递和外卖。她这几天都没买快递，不会有快递员找她，外卖更是从来不点。 直到吃饭的喵喵突然钻进树林，身后传来脚步声，在很近的位置又听到了一声“林女士”，林凡才确定也许是在叫她。她站起来慢慢转过身去，看到前面3米处，站了个笑容可掬的男青年。 他戴着副黑框眼镜，长相不能算很帅，但笑容非常有亲和力和感染力，把6分的颜值硬是拔高到了8分，说是帅哥绝对没人反驳。大热天中午，他穿着黑西装，深红色的领带紧紧扣在白衬衫领口，像是感觉不到热似的。 中介？ 林凡心想。中介怎么认识她？认错人了吧？ “林凡女士，”男青年确认自己没认错人，上前几步，伸出右手想同她握手，“你好，我叫吴宇森。” 吴宇森本以为林凡应该再颓废或者阴郁一点，毕竟在他的调查里，林凡重症抑郁好几年。独居，不爱跟人相处……各种词条在他脑海里形成了一副糟糕形象，但真实的林凡并不是那样。 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展现任何负面情绪。半耷的眼皮显得有些无力，眼神平静，细看才能发现双眼透露出满满的疲惫，除此之外他几乎看不出林凡和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林凡看了眼他伸出的手，缓缓向后退了两步。 吴宇森立马把手收回，笑道：“林女士不用紧张，我是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这是我的工作证。” 说着从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皮本打开，伸给林凡看。 林凡瞄了一眼。 照片上的人的确是这个人没错。 名字叫……吴宇森？ 刚才听没注意，这个名字，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某个名导演吧？ 职位：高级特勤专员。 再看公章——国家特殊功能事务所…… 除了照片没问题，哪儿哪儿都透露着骗子的气息啊。 吴宇森看林凡沉默，收回工作证笑着解释道：“这名字吧，每次自我介绍都要多说几句。我出生那年，《英雄本色》那部电影特别火，我爸妈都特喜欢。本来是想取主角的名字的，但是我爸又姓吴，改成主角名总觉得别扭。正好导演也姓吴，他们觉得能拍出这样的电影肯定是个有才华的人，希望我以后也成为有才华的人，于是就直接叫了导演的名字。” 《英雄本色》林凡肯定看过，但不太记得清情节了，导演是吴宇森吗？她现在才知道。这算长了个知识点吗？ “林女士，再向你介绍一下。国家特殊功能事务所是正规国家机关，前身是888人体特异功能研究所，成立于建国初期。”吴宇森见林凡没有反应，接着说，“其实，民间还给我们起了个别称叫‘龙组’，你可能听说过。” 888什么的从没听过，龙组倒是听过几次。但是这个组织是真实存在的吗？不是小说里杜撰的？这人是不是有点问题？ 林凡看着笑嘻嘻的吴宇森，怀疑他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 吴宇森见林凡还是不吭声，继续努力释放亲和力，笑着道出此行目的：“我们初步怀疑你，林凡女士，有特异功能。” 第3章 拦路的疯子 哈！ 见鬼的特异功能！ 她要有特异功能还能混到今天这一步？ 林凡默默吐了个槽。 显然吴宇森这种情况很值得同情，同时她又有些同病相怜的悲伤。再想想自己在小区的知名度，有陌生人知道她的名字也并不稀奇。 算了，还是走吧。 这人长的一表人才，可惜了…… 她默默叹了口气，收拾了东西，绕过吴宇森往外走去。 吴宇森眼见着林凡靠近了又走远了，愣了一下。 通常当他说出之前那些话的时候，不管听的人信不信，总是会有些反馈的。要不表现出惊喜，问东问西；要不觉得他有毛病，把他大骂一通。像林凡这样一声不吭，什么话也没有的，倒是头一次见。 他快走两步追上林凡把她截停。 林凡听到后面脚步声传来，赶紧侧身让开，避免碰到，没想到吴宇森直接拦在路中间了。她要想走的话，要不等吴宇森让开，要不就跨过那些草，从树林里穿过去。 林子的树种的有点密，硬要走的话，两边扒拉着也能钻，空间肯定是不大的，还会被树枝划拉到，就算能出去，估计也挺狼狈的。 她默默看着眼前的男青年，心里估摸着需不需要钻。 吴宇森不知道是所有的抑郁症患者都这样波澜不惊，还是只有林凡这样。他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说话比刚才急促了些。 “对不起，林女士，可能给你造成了困扰。请再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3分钟！3分钟后我保证让开不拦着你。” 林凡能怎么选呢？ 看着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和吴宇森当下的平和状态，她继续沉默。虽然她并不想听一个疑似精神病患者说什么，但更不想刺激到他。但愿3分钟后他能说话算话。不行的话……林凡悄悄瞄了一眼退路。 吴宇森没想到一声不吭的林凡已把他划成神经病了，看到林凡没有动，心底多少松了口气。能沟通还是好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热议的坠机事件？飞行员跳伞，飞机也没事的那个？就发生在这附近。” 吴宇森觉得林凡应该知道，毕竟热搜挂那么久，老头老太太都议论纷纷。但看林凡不动如山的样子，又不确定了，掏手机找出视频，放给林凡看。 视频是有人坐在副驾驶拍到的，能清楚地看到半空中有个跳伞的人，隔了一段距离是拖着黑烟的小飞机，视频里还有高亢的声音，不停地喊飞机掉下来了。 下面的建筑物林凡看着眼熟，是离这不远的商场，但这个新闻她的确不知道。她平常也不怎么用手机，更是连小视频软件都没有装。 视频结束，林凡抬眼看等吴宇森说话。 “这个视频里的飞机故障失控，飞行员没办法修复，无奈之下只得跳伞。飞机最终也安全迫降在无人区域，事故未导致一人伤亡。”吴宇森认真解释，“外界都说是飞行员把飞机控制到不会伤人的区域才跳的伞，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因为故障原因，飞行员没办法完全控制飞机，只能将机头调整到一个人相对较少的方向以减少伤亡。他跳伞后以为飞机坠毁会造成严重的事故，一直盯着飞机看，但是没想到看到有人接住了飞机。” 看吧，这鬼话能是正常人说出来的不？林凡继续冷着脸默默吐槽。 “你不相信？”吴宇森了解地点头，“也是，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都不会信。军方也不相信。他们动用了一切手段，排除了飞行员说谎的可能性，也确认了他没有精神方面的问题。” “再加上飞机的确偏离原来落点，并且外壳几乎完好无损。面对这么诡异的结果，他们能力受限，没办法再继续深入调查了，于是这种离奇的案件就转交到了我们特事所。” “经过我们排查分析，觉得林女士你很大可能就是那个托着飞机并将其安置在无人区的人。如果你对此事知情，我代表特事所邀请你共事，我们的薪资待遇和福利非常优渥，想必一定能满足你的需求。” “如果你不知道具体情况，也希望你能配合，去我们特事所检测一下相关项目。最后，如果的确是我们搞错了，你没有特殊能力，也会有丰厚的理赔金来补偿你的一切损失。” 她能上天接飞机？ 老林家祖宗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 林凡实在不想再继续跟他耗了，张口道：“3分钟到了。” 吴宇森又一愣，他说3分钟只是个托词。原以为他说完这些话，就算林凡觉得事情离谱，但在有丰厚的金钱补偿情况下总会多问几句，这样他就能跟她搭上话。 一旦搭上话，下面的展开就会比较顺利了。没想到林凡根本不为所动。 他没想到林凡对他的话一句都不相信。 更重要的是，林凡对金钱没有原始欲望。 她现在对生活没有希望，同样也没有一点欲望。这种生活状态其实很可怕的。多少次不想继续，都是想想爹妈硬熬了过来。 想工作赚钱，也是不想再花父母的退休金，拖累他们，并不是对金钱本身的欲望。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搭理他。 看着林凡平静的表情，吴宇森眉头微皱，到底还是让开了通道。林凡赶紧穿过去，还特意加快了脚步，眼看就要出树林了。 就这么放她走？那不能！吴宇森短时间想不到其他办法，只能采取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了。 “林凡，女，1987年11月11日，出生在扬城仙女镇人民医院。”吴宇森看着林凡的背影在出口停了下来，有用！ “4岁在花园幼儿园幼托，8岁进花园小学，13岁在第一中学上初中，16岁中考差1分，自费2万元进入实验高中，并在高一下学期病休一年，19岁考取赣省艺术学院艺术设计专科，并申请专升本学习，成功获得武汉科技大学艺术设计专业本科学历及学士学位……”吴宇森看到林凡转回身向他走了几步，不再继续。 林凡没想到吴宇森能说出这些。这么详细的生平，可不是小区邻居能说得清的。 她目光沉沉地看着吴宇森问：“你怎么知道？” 吴宇森笑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国家机关的工作人员啊！你不信是吗？” “对，我不信。”林凡干脆的回。她只是情绪出了问题，也许脑袋是有点僵化，但并不是傻了，什么样的人才会相信他那些离谱怪诞的话？ “天地良心，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吴宇森无奈摊手。 林凡原以为吴宇森是个疯子，毕竟他说话离谱得很。但听他刚才能说出她的信息，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她知道当今社会，个人隐私被泄露的非常彻底，身份证号，电话号码，家庭住址轻易可得。她也曾经在简历或者其他一些账号申请的地方填写过类似内容。如果有人想得到这些，似乎也没那么难。 但是……为什么呢？ 骗钱？ 她已经穷的叮当响，靠爹妈接济了。 骗色？ 可拉倒吧！她35岁一身肥肉，撇开犯罪问题不谈，要是吴宇森骗她色，反倒像是她占了大便宜。别跟她说一见钟情，那是骗小孩的玩意。即便不是，多瞎才能对现在的她一见钟情？ 骗去传销？ 就她这劳动力丧失，天天了无生趣，一步三喘的模样，哪个想不开的骗她去干活，过不了几天就该给她收尸了。这人把她调查得那么细，不该不知道她的现状啊…… “你要什么？”想不到就直接问。 “我刚说的呀，请你加入我们，或者跟我回去协助调查，做些测试……”吴宇森看林凡二度开口还挺开心，这不是搭上话了吗？ “带我回去？哪儿？” “我们总部，具体位置现在不能透露。”基本保密守则还是要遵守的。 “就你吗？只有我们两个人？”林凡又问。 “对。这次案件是我全面负责，也是我来接洽你，你如果同意的话，自然也是由我开车带你去总部。我车技很不错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林凡沉吟了下:“如果我同意了，跟你上了车，去到哪儿就是你说了算咯?” “不是我说了算，是开始就定好去总部。”吴宇森感觉林凡是不是有点误会了。 林凡当然误会了。她排除了各种可能性之后，有利可图的只剩下她这具身体了。 难道是贩卖人口？ 应该不至于。谁会用这样的帅哥当诱饵呢？卖到偏僻山村给人当老婆听说才万把块钱，不符合成本学啊。 但是也不一定。 现在这世道，天真少女对这种帅哥完全没有抵抗力，光看脸就能被忽悠走。 不对！自己都35了，社会经验又足，不好拐。而且他们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健康，卖不上价钱。 嗯……那就剩一个可能了！ “还要做些查？” “对，有一些身体基础检测，比如验血啊，ct之类的，还有一些特殊检测，用特殊仪器测试你的特殊能力。” “这么说的话……”林凡想了想，“做完检查后，发现配型成功，把我带去黑医院，割肾卖血是能出不少钱。” 身体虽然不健康，但全身器官都没大毛病嘛。听说黑市上供不应求，贵得很呢。 她是觉得生无可恋，但是也不想这么个死法。 嗯？吴宇森以为融洽的谈话氛围瞬间破碎，他苦笑道：“你这还是不信我嘛。” “对。” “证件不是给你看了？”他真的无奈了。 “谁知道真假。”林凡回道。 “那你怎么才能信我？”吴宇森认输。 “倒也不难。” 林凡轻松的语气勾起吴宇森的好奇。只见她把手伸进裤兜，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放在耳边，等了几秒说：“喂，110吗？” 第4章 派出所密闻 吴宇森噎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行吧，这样能让她相信也行。 说起来，林凡能有这样的戒心是好的，如果仅凭他几句话就轻易相信，就算她真的有托飞机的本事，以后也走不了多远。 林凡讲完电话，就看到吴宇森一脸微笑的模样。是疯子也好，骗子也好，让警察来查吧。从他报出她的详细资料那一刻，这个警就非报不可了。 两人谁也没有动，隔着一段距离静静对视。 这种僵持直到20分钟后，警车到来才被打破。 “谁报的警？”两个警察走过来问。 “我。”林凡开口。 “是怎么回事？”警察打开肩上的摄像头，翻出文件夹，准备记录。 林凡张张嘴，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要怎么跟警察说?她看向吴宇森。 吴宇森大概也知道林凡的为难，上前解释：“同志你好，我是特事所的特勤员。有一件案子希望她协助调查，结果产生了一些误会。” “哪儿？”警察没听清，“你说你是哪儿的？” “特事所，特殊功能事务所，专门处理非科学性质事件。”吴宇森掏出工作证。 两警察凑上去看了一会儿，有些无语。 一个警察对另一个挑眉询问：你听过不？对方摇头表示没有。 这就尴尬了。 问话的警察甲看看面无表情的林凡，突然理解了她刚才的哑口无言。他握笔的手挠挠脑门，着看向吴宇森斟酌道：“这位同志，你这个单位，我们没听说过啊。” “特事所是密保单位，一般人的确是没有听过的。”吴宇森是一点不怕。 “你工作证可以给我看看吗？”警察乙出声。 吴宇森爽快地递过去。 警察乙拿到工作证仔细研究了一下。 跟警官证很像，封皮是压印的圆形徽章，具体什么图案他没见过。翻开后，一面是彩色证件照，底部压了一串数字；另一面写了姓名，职位，工号，工号和照片上的数字相符，还印有红色公章。 抽出来细看。纸质厚实挺括，还有暗暗的金色浮现，制作工艺十分精良。红色印章的位置叠有钢印，印制清晰，拿在手上不明觉贵。 照片背后还夹着一张类似身份证的硬卡。一面是照片，姓名，职位，工号跟纸上内容一样，另一面是封皮上的徽章图案。 单看这本工作证的制作工艺什么的，不太像假的。但是单位和职务……真的一言难尽。总之他分辩不出来。 他递给警察甲看，同样分辨不出来，只好还给吴宇森。 搞不定这个就先换个对象，警察甲转而问林凡：“报案人有什么要说的？” “这个人突然出现，对我说了很多匪夷所思的话，还能说出我的从出生开始的许多隐私信息，并表示想把我带走。我有理由怀疑他会对我的人生安全造成威胁，请求警察同志调查这个人的身份，保护我的安全。” 吴宇森第一次听林凡说这么多的话，条理清晰，十分简练。所以她不是不爱说话，只是不想对他多说吗？ 当然不是，林凡就是不爱说话。 “报案人说的属实吗？”警察甲又问回来。 “基本属实吧。”吴宇森摩挲了一下下巴，“但我不会对她造成安全威胁，只是请她协助调查而已。” “你们报下名字和身份证号。”警察甲掏出警务通准备查人。 两人各自报了。警务通查出来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这个工作单位要怎么联系？”报案人要求核实身份，肯不是指出户籍所在地，警察甲心里清楚，是要核实这个工作证的信息。 “特事所作为特殊密保单位，从外部不能直接联系。”吴宇森说。 “你不能联系吗？” “我能，但是电话打过去，你们接了，就会信吗？” 也是，谁知道他打过去什么地方，人家说他们就信，那警察也太好骗了。 “那发函……”下面的话没说下去，是想起发函也是一个道理，没法判断对方信息。 警察乙悄悄捅捅警察甲后腰，听着怎么那么不靠普呢？ 警察甲也苦恼该怎么接着问，总不能直接问人家精神有没有问题吧？太不礼貌了，搞不好要被投诉的。 而且有没有问题，人家都会说没问题啊，问了还也是白问。 啧！ 也不能半路撂挑子——如果他的工作证是假的，那报案人就的确受到了安全威胁！ 继续问吧。 “那我们怎么验证你是那里的员工呢？” “特事所虽然是密保单位，但和警务机关属于兄弟单位，隶属同属一个系统，警务系统里有个一地方，是专门查询密保事项的，在那里能查到我的职务信息。” “真的？”警察甲怀疑，有这个部分吗？他当警察10年了，怎么没听说过？ “对，有一个加密查询的地方，可能你们平常用不到，从没注意过。” “警务通不行吗？”警察乙掏出警务通查看。 “警务通为了便携操作，有些功能做了阉割，加密查询这种不常用的分类，自然是不可能有的。”吴宇森解释。 那就是要回警局咯。 吴宇森同意去，他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林凡也同意去，她要确定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产生威胁。 两警察也有点好奇，特事所是不是真的存在。 于是四人一起上了警车。为了防止意外，年轻的警察乙开车，林凡坐副驾，从警多年的警察甲和吴宇森坐在后排，悄悄防备他万一真是精神问题，暴起伤人的可能性。 警车一路鸣笛，哇呜哇呜到了派出所。 把两人带到调解室，留警察乙看着，警察甲赶紧上去汇报领导。 “什嘛玩意？密保单位？”派出所长也没想到遇上这么个事儿。 做到他这个职位，当然是知道有密保单位的，但具体哪些单位，平常接触不到也是抓瞎。 而且密保单位下来办事，通常也不是什么好事。在他辖区里出现一个密保特勤，所长腿都要抖了。 “是啊，就是说密保单位。我们也分不出那工作证是不是真的，听他说话逻辑满清楚的，不太像有问题。”警察甲哭丧着脸。“但是咱们也不是没遇到过看起来正常的神经病。真是密保的也就罢了。万一都是鬼扯，最后证明他就是个神经病，那咱们警察被一神经病忽悠，那不丢人嘛？” “具体哪个单位？”所长问。 “特殊功能事务所，说是专门解决非科学性质事件。” “非科学性质事件是什嘛事件？”这个词触及到所长的盲点。 “不科学的……大概是一些迷信活动吧。”警察甲想到以前破除的一些迷信案件，犹豫地推测，“抓鬼？” “抓你的头！”所长也无语，瞎扯什么淡呢，人民警察的衣服穿在身上呢，宣扬什么封建迷信？“他清楚报案人隐私，还想把人带走？” “是这么说的。人家一女的哪儿能同意啊，这不，报警啦。” “那你跟我汇报是想干什嘛？” “我不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吗？想着所长您应该见多识广，知道这些密保单位的事儿。再说，那个人我也摸不准，也想让您帮我把把关，看看这人到底说的是真话，还是脑子有病？” 警察甲知道所长干了几十年警察，一双眼睛看人毒得很，“他还说能从警务系统的加密查询里查到他的身份，估计要亲自上手，那不也得得到您的允许嘛。” “走，我也见识一下，什嘛是保密特勤。”所长眯眼想了想，决定还是亲自见一下比较放心。 林凡和吴宇森各自坐在长桌子两侧一声不吭，警察乙默默站在门口盯着两人，也不知道说啥，时间在诡异的沉默中流逝，直到大门被打开。 警察甲走进来向两人介绍：“这是我们派出所所长，他想向你们了解一些情况。” 两人站起来迎接。林凡向所长点了个头，吴宇森离得近，直接伸手出去握，“所长你好，我叫吴宇森。” 所长笑眯眯的握住晃了两下，“你好，你好，快坐吧。” 走到长桌顶端，警察甲帮所长扶着扶椅子，在他坐下的时候，递了个颜色，问他感觉如何。所长拍拍警察甲握着扶手的手，看起来像是示意他放手，实际让他稍安勿躁。 几人依次落座，所长开口问：“听说有一位密保单位的同志，是哪一位啊？” “所长，是我。”吴宇森掏出工作证，递给所长。 所长拿过来仔细看了看，他也没见过，分辨不出。 他笑呵呵的说：“小吴同志啊，请你原谅我们基层单位的民警，的确很少接触密保单位的情况，很难分辨具体情况。这个特殊功能事务所，是个什嘛单位啊？能不能说啊？” “严格来讲是不可以说的。”吴宇森客气的笑着：“但是如今这个状况，不说清楚一些基本情况，估计也很难掰扯明白。而且我们也算是兄弟单位，我相信以所长和两位警官的人品和职业操守，也一定能严守分寸，帮我们特事所做好保密工作。” “那是当然。人民警察永远值得信任！”所长带头保证。 “说起特殊功能事务所这个名字，大家可能都不熟悉，但是有人可能听过特事所的前身——888局。” 第5章 讲了个好故事 “啊！888局！我知道。”所长抚掌，“现在改名叫特事所了吗？” “对，30年前改的。” “所长，888局是个啥？”警察乙开口问道。 “小吴同志，这个能说吗？”所长小心地问。 “这也不算什么秘密，”吴宇森笑道，“不如还是由我来说明吧。” “好，好……”所长点头，他当然听过888的大名，但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警察甲在局长后面坐着，看着所长聊得非常投入，分不清是真的相信了呢还是假装套话。也管不了那么多，拉长耳朵偷偷听。 “说起888局，年龄大些的人可能会有印象，年轻人大多是不知道的……” 吴宇森讲起了888局的前世今生，他声情并茂，舌灿莲花，听得三名警察渐渐入了迷。 “……888局正式更名为‘特殊功能事务所’，行事更加低调隐秘，保密等级也加强了。时间久了没人传说，自然慢慢被淡忘了。而这正是我们特事所想要的结果。” 吴宇森讲了四五十分钟，林凡三句话就能概括完。 888局成立之初是为了研究航天科技，培养和输送航天员的。后来不知怎么的，研究方向发生偏移，侧重于人体科学研究，还颇有成果。于是上级把888局拆分重组，更名为特事所，专门招揽异能人士，研究超自然现象，解决非科学性质事件。 警察甲见警察乙还沉浸在故事中津津有味，不得不服气这人讲故事的能力太好了。 精神有问题的人能有这么强的逻辑关系吗？正常人也不一定讲的清楚吧？这时候，他心底几乎信了这个人说的都是真话。 “原来如此。”所长舒了口气，“外面一直传888局解散了。听你这么说，还是存在的。” “是的，虽然研究方向比较小众，但的确是一直没有停止过。而且也一直在出成果，只是不为外人道而已。”吴宇森自豪地说。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小吴同志能不能帮我解惑。”所长说。 “请说。” “据我所知，888局这样的密保单位对保密条例执行非常强的。当年我听过一些传闻，说只要入职，就要与家人完全脱离关系。正是因为这样，才导致888局显得非常神秘。大家只能凭空猜测，却得不到任何准确的消息。” “你刚才也说了，改名特事所后，保密等级也提高了。按我的理解，你刚才说的那些似乎并不是流通消息。虽然你说信任我们不会外传，但你这样不算违反条例吗？”所长的问题果然很尖锐。 吴宇森笑笑，回道：“您也说了因为大家对888局好奇，有了各种猜测。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可以在网上搜一搜，我刚才说内容在网上都是能搜得到的。” “很多网友天马行空的猜测其实已经很接近事实了。但大多是碎片式的，东一榔头西一棒并不完整。我只是讲这些碎片按时间先后顺序整理后说给你们听，但凡是个逻辑性强一点的人也能办到，所以并不算违反条例。您放心吧” 警察甲傻眼了。 就在他听得入迷，基本相信这人就是特勤的时候，现在又告诉他们，之前的故事都是网上看来的吗？ 林凡听到这儿都忍不住挑了下眉。 所长沉吟了几秒，又问：“那你这次来我们这边，是有任务是吧？” “对。” “是什么任务？” “对不起，保密。” “哦，哦。是跟这位女同志有关是嘛？” “是的，希望她能协助我调查。” “这女同志有什么特别的嘛？”所长跟警察甲拿了出警记录单查看。 “对不起，保密。” 嘶…… 所长暗暗抽了口气，他刚才是不是不应该提保密协议的事儿？怎么之前啥都说，一提保密协议就开始保密了。 “林凡同志，是吧？”所长决定换人问。 林凡点头。 “能说说之前发生了什么嘛？”所长笑眯眯的问，林凡总不需要遵守保密条例吧。 “对不起，所长。”吴宇森客气地阻拦，“鉴于之前我和林女士的谈话内容涉及到保密内容，所以她不能对你说。” “嗯？”所长疑惑，“她不是你们单位人吧？” “不是。” “那你怎么能对她说保密内容？难道她签了保密协议？”所长转头问警察甲，“这两人不是第一见吗？” 没等警察甲说话，吴宇森先解释了：“因为林女士很快会加入特事所，成为内部人员。到时候自然会签署保密协议，不用担心泄密问题。” 林凡看他一眼，她什么时候说加入了？ “啊……林凡同志有……啊，我明白了……”所长说得断断续续，心里明明白白。 你明白什么了？ 林凡和两警察都看向所长，奈何他却不说了。 第6章 甩不脱的麻烦 吴宇森喜滋滋表情的像偷了鸡的狐狸。 所长又翻翻出警记录单，问林凡：“你来派出所就是想确认他的工作证的真假对吗？” “对。”林凡点头。 “你说警务系统里可以查到你的职务信息？”所长又问吴宇森。 “是的。”吴宇森答道。 “你去网警那边拿个笔记本来。”所长指使警察甲，又问吴宇森，“笔记本可以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警察甲去找笔记本了。 所长大概看出林凡不想说话，笑眯眯的跟吴宇森搭话。今年多大了呀，哪里人呀。 吴宇森几乎都回答了，涉及不能说的他就回一句“对不起，保密。” 林凡在旁边听着，被迫知道了吴宇森今年36，身高178，浙江宁波人。双亲健在，在老家做点小生意。 “不是说要断绝关系的嘛？”所长想起之前的话。 “早期的确是有这个规定，要切断一切亲缘关系。后来所里人都有下一代了。可是很多下一代也没有特殊能力，不能全部都收到所里，也不能抛弃吧，太不人性化了。后面就调整过了。可以选择切断亲缘关系，也可以选择保留，但保持最低接触，用其他工作掩饰，并且不能泄密。”吴宇森解释。 “哦，是这样。那你对外工作是？”所长好奇了。 “贸易公司总经理特别助理。”吴宇森笑笑。 “助理啊，我还以为你要说中介呢。不过助理也的确是这么个打扮。”所长也笑笑。 “也差不多，公司销售的商品就有房子。”吴宇森龇牙。 警察甲拿着笔记本进来，看所长哈哈大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来来，放在小吴同志面前。小吴同志啊，我们可不可以旁观你操作啊？”所长笑着招呼警察甲。 “当然可以。”吴宇森接过电脑。 三个警察聚在他身边看，只见他一番操作，警务系统通的空白背影上弹出了一个输入框。输入一长串字符后，跳转的页面上显示了很多圆形图案，几乎排满了整个页面。 吴宇森稍微看了一下，找到了代表特事所的那个，点了一下，页面的警务徽章背景瞬间变成刚才点击的那个图案，同时又弹出一个空白输入框。 如果三位警察还记得，会发现这个图案和吴宇森他工作证封皮上那个徽章一模一样。 再输入一堆字符回车，页面出现3个文字按钮。分别是“查询”，“求助”，“咨询”。 吴宇森点查询，再在弹出的输入框里输入了他的工号。页面显示出带有他照片的工作信息，单位的确是特殊功能事务所，名字，职务和工号跟，摊开放在旁边的工作证完全相符。 电脑是派出所的，系统是警局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操作，过程不过一分多钟，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总不可能这人还是个黑客吧？ 这时，警察甲电话响了，他出去接电话，没一会又进来，向所长点了点头。 所长笑得更开心了，他把笔记本转过去给对面坐着不动的林凡看:“林凡同志你也看看。这是我们调取出来的身份证明。经由我们调查，基本确认吴宇森同志的工作情况属实，你看你还有什么诉求吗？” 林凡看到几个警察的表情就猜测吴宇森身份没问题了。看过电脑后向所长摇头，示意没有别的诉求了。 “小吴同志啊，”所长又发出请求。“你看你刚才那个操作，能不能教教我们？要是下次还有类似情况，我们也能自己查嘛。” “操作都是基本操作，主要是登录的几个码不容易获取。”吴宇森虽然这么说，还是接过电脑，退回到首页，一步步告诉他们点哪里能到第一个输入框的位置。 “这个框里是特殊授权码，专门用来登录密保单位查询页面用的。” “这个码哪里来？”所长问。 “特勤人员自己都知道。”吴宇森说，“警务系统的高层领导也该也知道。如果你们确实需要，那就向上级单位申请，由他们审核后发给你们。” 所长点头，吴宇森又输入一次，进入到第一个图标界面。他说：“这里每一个徽章代表一个密保单位。没有名字显示，如果不是内部人员操作，对方会告诉你们选哪个徽章。毕竟每个徽章上的图案是有差别的，很容易分辨。” 三人看着满屏徽章，粗略一算，竟有五六十个密保单位。 吴宇森点了特事所的徽章后，继续输入密码：“这里是单位验证码，进入每个单位的码由对应单位发出，这个同样要向特勤或者上级索取。” 进入文字页面后，他指着三个文字按钮说：“查询除了用作工作信息查询，像我们刚才做的那样，还可以查询求助和咨询的结果。” “求助很容易理解，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点这里。通常核实确认后，我们会派人过来解决。” “咨询也是遇到问题用的，主要是问答形式，不会有人过来。” “查询工作信息直接输入特勤工号就行，求助和咨询可以输入特勤工号，就能直接找这个人，也可以输入上级发给你们的码，提交问题后会给出一个查询码。用这个码在查询这里看最终确认结果。差不多就是这些。” 吴宇森细细地教了他们，所长连声感谢。 事情解决，他们也可以走了，所长要安排车送，被吴宇森拒绝了。临走前还特地叮嘱所长，把摄像处理了。 眼见吴宇森追着先走的林凡跑远了，警察甲感叹道：“没想到啊，竟然是真的。要不是网警说他没有黑系统，都是正常操作，我都怀疑他会不会是黑客了。” “又是精神病，又是黑客，你想的是不是有点多？”所长嫌弃地说。 “您是什么时候确定他身份的？”警察甲好奇地问。 “一照面我就感觉八九不离十了。” “为什么？”警察乙问。 “握手的时候，我摸到他手上有枪茧。”所长说的枪茧是在虎口和食指尖，因为经常用枪，这里会磨出厚茧。 “然后我又加了点力试探他，他立马就还了回来。当时我就觉得差不多了。” 警察甲恍然大悟：“我们国家枪支管理严格，普通人不可能磨出枪茧。像我，以前也练过射击，现在几乎用不到，根本就磨不出枪茧。那些特警有好些都不一定有枪茧。您能摸出来，证明他近期也有练枪，不是军就是警，没跑了。” 所长点头：“后来他说的那些事情，有头有尾。要说编故事，那也未免太厉害了点。虽说精神病人也有智商很高的，但哪有那么巧。” “他不是说网上都有？”警察乙问。 “网上是不是真有我不清楚，但既然证实了他的身份，那些事儿也并没有广为流传，有多少属于机密内容谁也说不准。你们两人记住，今天他说的话千万别再说出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违反保密协议的后果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可怕。”所长告诫着转身往回走，“这么年轻能做到高级特勤，肯定也不是简单人物。” “知道了所长。”两警察齐齐应声，跟了进去。 另一边吴宇森因为和所长寒暄耽误了时间，他刚要追上林凡，就见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行吧，看来证明身份也没什么实质改变。毕竟第一次接触，也不宜太紧，今天就先放过她吧。 这么想着，也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林凡这一天累得够呛。 原本她也就是下楼喂个猫的活动量，撑死了半小时。这来回一番折腾，等到家已经3点多了，累瘫了了不说，还多出了一笔打车费。 没精力多想，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躺床上睡了。 第二天起来，看到前一天拎回来的手提袋。里面还装着因为吴宇森打扰，没有喂完的猫粮和水。 她想到昨天的麻烦，不太想下楼。 但每3天喂一次猫已经可以算是她给自己定的一个任务了，突然少喂一半，总感觉事情没完成。虽说少喂一处也不至于把猫饿着，但心里还是刺挠挠地不舒服。来回几次路过都忍不住看向袋子。 好吧，她应该多少是有点强迫症的。 林凡不想再折磨自己了，决定乘时间还早，才8点多，速去速回。 等看到等在小树林入口处的吴宇森时，她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昨天在派出所确认吴宇森的身份后，她就知道这事儿没完。只不过是她跑的快而已。 吴宇森应该很清楚她家住址，昨天没有追，今天在树林等，也算是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和空间了。 该来的跑不掉，他想谈就一次性谈清楚吧。 林凡当做没看到人，径直走到小树林入口处摆弄猫粮。 吴宇森在林凡出现的时候就看见她了。看她见到自己，定了一下，又向自己走来，笑容更深了。 “林女士，又见面了。”见林凡自顾自的捣鼓不打算搭理自己，吴宇森当然是选择主动出击啊。 第7章 诱人的待遇 迅速搞定手里的活，林凡心里那刺挠的焦虑感终于消失了。她起身叹口气，说道：“我知道你是特……” 本来想说特勤，但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尽管周围没人，但她还是感觉这类敏感词汇不合适脱口而出。顿了一下，干脆换个话起头。 “你既然详细调查过，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生活状况。我要是真有你说的那种能力，别说过成现在这样了。最起码我自己应该知道吧？” 吴宇森发觉了林凡的谨慎，心里赞叹她有保密意识，看得出林凡是准备敞开谈了，他也开诚布公的回应。 “我相信林女士并没有刻意隐瞒。那么就有一种可能，是林女士自己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能力。” “你可能有所不知，有些能力并不是一开始就能被发现的。有人可能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不同，也有很多人是到了三四十岁，甚至五六十岁才发现异常。” “有些人能力可能非常显眼，甚至惊天动地，也有些人的能力非常细微，很难引人注意，一辈子都不会被发现。有些能力用处比较大，有些能力比较鸡肋。这些都是需要具体判断的。” “而且，之前出现过好几例，刚出现异常的时候，自己也发现不了的。后来因为能力本身危险性极高，出现过失控伤人甚至致人死亡的事件。”吴宇森耐心解说。 “飞机事件的确是引起我们注意的一个起因。我们当然希望找到这么强有力的同事加入，提升武力值。但同时也是防止出现，因自身未及时发现，而失控的意外状况。” “根据飞机事件判断，你至少有飞行能力和非常大的力气两项能力。你说你并不知情，那就代表着能力爆发的时候，你正处于无意识状态，同时也是不可控状态。” “我们估算了一下，能将一架坠落的战斗机托住，并轻轻放到地面，至少需要50吨左右的托举力。虽然上次的事件结果是好的，但是请你想像一下，至少50吨的力量如果失控会发生什么吗？” “更何况还要叠加一项飞行能力。不能控制的超自然能力通常更加危险。我们希望能确认你的情况，也是想能保护你和周围群众的人生安全。” 林凡听到最后，没想到会提到安全问题。不仅是她的安全，还涉及他人。她沉默的思考了一会儿，说：“尽管你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认为我有特殊能力。我的生活轨迹非常规律，一直呆在家里，连门都很少出。如果有异常情况，不可能一点都发现不了。” “尽管我也想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但奈何身体并不允许。有时候连爬楼梯都会喘，抗袋米上楼都费劲，要让快递送上来，更别说能托飞机了。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找到我，我想你们应该找错人了。” “那么林女士，能请你帮我确认几个问题吗？”吴宇森从第一天接触林凡已经了解到了她的谨慎，并不气馁。 “你说。” “大约一周前，你中午到这里来，应该是喂猫吧。但以往半小时你就会回家，这天时间过去很久，你都没有出来，知道天黑才出现，我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那天……”林凡想了一下，她记得那天是回去晚了，“我是在喂猫，后来不太记得了，再后来发现自己躺在林子里，天已经黑了。我估计可能是中暑了吧。” 吴宇森发现重点：“你是说你有一段无记忆状态？” “对。” “这不是异常状况吗？没有引起你的注意吗？”这么长时间的记忆缺失，是谁都会觉得奇怪吧？ “不算异常状况啊。我之前吃的药都有很大的副作用，导致现在记性不太好，总是忘东忘西的。有时候有几天记不得干了什么也是正常的。”林凡解释道。 她虽然停药很久了，但显然后遗症没有消失，这也是她不能很好恢复的原因，记忆力太差。 “你是说没有记忆的状况经常发生？”吴宇森觉得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 “也不能算经常吧，但时不时是会有的。”林凡想了一下回答，“比如前天做了些什么我就完全想不起来。” “你说的那天中午我有印象，但是中间的确记不清了，醒过来的时候是躺在草堆里的，我觉得大概是中暑了吧，也没太在意。” “你对没有记忆的状态习以为常而且还毫不在意？”吴宇森感到疑惑。 林凡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苦笑：“刚开始很恐慌，非常焦虑。你大概知道，我这种情况是不能焦虑的。过了一段非常糟糕的日子，后来发现对生活的并没有影响，在意只能让我更加痛苦，也就无所谓了。” 林凡的轻描淡写像是再说别人的故事。 “那天穿的衣服，后面都是破洞，你怎么想的？”吴宇森听出了林凡对自己的不在意，更加温和的问。 “树枝挂到了吧，毕竟实在小树林里，树枝挺多的。我那件衣服也穿了很多年了，早就老化了，边角本来就有些蛀洞，我想着不碍事就继续穿着，刮破后就扔掉了。” 林凡示意吴宇森看林子里她晕倒的位置，的确有很多枝丫横生。 “你是怀疑我晕倒的时候去托飞机了？”林凡本来也不笨，“我记得林子里有个摄像头，应该能拍到吧？” 她左右看了下，发现正对林子入口有个摄像头，正对林荫小道，应该能拍的一清二楚。 吴宇森顺着他的指示看了一眼，说：“那是坏的，什么都没拍到。” “就因为监控没拍到我怀疑我？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如果仅仅因为监控没拍到你，肯定不可能来找你的。我们调阅了方圆5里的所有监控，所有人都在监控下行动，只有你一个人消失了几小时，查不到踪迹，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而且你如果是中暑晕倒，属于比较重的症状了，不去医院治疗，会造成比较大的损伤，不可能晕几个小时，醒来后什么事没有，你想想你醒来后是感觉虚弱吗？” 没有。 林凡清楚的记得，那天起后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除了蚊子叮了不少包。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她还是摇头。 “当你这个人从几万个人的线索里浮出来的时候，我就直觉是你，”吴宇森又说，“见到你之后，更加确定，是你没错了。” “直觉？”林凡皱眉，“你们不是研究科学的单位吗？” “也不全是，有一半是非科学研究。”吴宇森笑，“其实我的直觉很准的。” 林凡这才记起特事所的特殊业务范围。这都开始说起直觉了，下面还能聊什么？ “林女士，你要不要考虑测试一下？”吴宇森建议，“我说的你不信，你说的我又不能赞同，不如去测试一下，经过科学的鉴定，到底有没有自然就清楚了。” “真科学吗？”这个人明明刚才还提醒她特事所是怎样特殊性质的单位。 “测试方法有科学的，也有非科学的，但结果肯定是科学的。”吴宇森肯定的说。“你去测试一下，如果真的不是，我保证把你原封不动地送回来。而且还有一笔丰厚的赔偿款。” “如果测出来是，那更好了。我知道你现在经济状况很糟糕，而且没有自给自足的能力。加入我们单位，待遇福利都不是普通单位能比的。” 吴宇森努力劝说，没注意有人看到他俩在树林口说话，走了过来。 “我先给你说一说我们入门员工的待遇吧，新入职员工会根据自身能力划分等级，最低基本工资2万一个月。” 吴宇森发现有人进入他的警戒区，但是他下面说的话也不算机密内容，所以并没有停下。而林凡正好被吴宇森挡住了视线，也没看到。 “做5休2，按国家法定假日休息。工作时间从早上9点到中午11点半，下午2点到5点半，一天6个小时。这个时间也不是固定死的，可以灵活调控，早一点晚一点看具体工作性质。” “加班可以选择调休或者补薪。工作日补薪按正常时薪，双休日加班按两倍补，国假日加班按三倍补。带薪年假一年20天，每3年增加5天。探亲假，婚假，丧假，按国家规定。可跨年积攒，也可调薪。” “单位有食堂，三餐加夜宵免费。如果不在食堂吃，一顿有50到70元的餐补。有宿舍，单人间，带独立厨房卫生间，环境好。如果不住，每个月有房补8千元。” “宿舍有班车接送，如果不需要，每月车补6千。6月到9月有高温补贴和降温补贴，合计每个月5千元。11月到2月有低温补贴和取暖补贴，每个月合计5千元。” “有置装补贴每月2万，洗浴理发补贴每月5千。其他综合补贴每月8千元。有绩效奖金每月发放，还有年底的年终奖。这两个具体数额要根据你的业绩来算。零零总总加起来，年薪百万肯定是没问题的。” “在职期间生病有额外的营养补助，如发生意外死亡有高额丧葬补助。家里直系亲属生病有医疗补贴，直系亲属死亡有抚恤金。退休或调职有安家费，出差有出差补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第8章 详细询问 “有五险一金吗？”旁边插进一个大妈的声音。 “当然有，按国家标准交五险一金，并且全部由单位出，个人不用掏一分钱。”吴宇森笑眯眯的看向身后的大妈回道。“而且像她这种情况，刚入职第一个月，单位会一次性发放困难补助，大约2万元左右，让她以最快的速度脱离困境，能好好的安心工作。” 林凡正被一连串数字砸得头晕脑花的时候，猛然发现楼上的毛大妈跟吴宇森搭上了话。只能先喊人打招呼。 “小凡啊，我刚才听半天了，这个条件不要太好哦。”毛大妈羡慕的说，又问吴宇森，“小伙子啊，你是给小凡介绍工作吗？” “是的，阿姨，”吴宇森客气地答道，“我们单位很需要林女士这样的人才，所以开了非常好的条件，希望林女士能考虑加入我们单位。” “哎呀，小凡啊，你还等什么呀，这么好的机会呀，赶快答应啦。”毛大妈热心的劝道。 “我觉得可能不太适合……”林凡皱眉。 “哪有什么不适合的啊，你爸妈知道你要赚大钱不要太高兴哦。”毛大妈又问吴宇森，“小伙子啊，你们单位还有其他工位要人不？” “不好意思，暂时不缺其他岗位呢。”吴宇森继续笑眯眯地答话。 “哦，那可惜了。”大妈本来想给自家儿子也找个工作，听说没有只能作罢，“小凡啊，你不要糊涂啊，这么好的机会，要把握啊。” “知道了大妈，我会好好考虑的。你这是买了菜赶着回家烧饭呢吧？赶紧回去忙吧！”林凡只想赶紧把人送走，简直是添乱啊。 毛大妈还想说两句，发觉自己似乎阻碍两人谈话了，赶忙往后退：“唉唉，我就走，小凡你好好想清楚啊，想想你爸妈啊，他们总算能享你的福了。” 林凡一时间无语极了，她发现吴宇森是故意利用邻居给她施压，偏偏她什么也不能说，保密协议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些话说出去，她可能又要被送进医院。 “你倒是不怕被人听到。”林凡走动两步调整下位置，这下不管谁接近这片区域，她都能及时看到。 “不要紧的，刚才说的这些，没有什么机密内容，被听到也无所谓。”吴宇森依然笑眯眯的，“而且刚才我说的都是真的，年薪百万不是梦，你再也不用为经济发愁了。” “那如果我不是呢？” “不是什么？” “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呢？”林凡冷静的问，“如果跟你去，测试完，发现我就是个普通得再普通的人，那怎么办？” “会有一笔丰厚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林凡打断他，“我知道这么多机密内容，如果最后查明我就是个普通人，我会怎么样？真的有被送回来的可能吗？” 吴宇森默了一下，林凡还是敏锐的。在他说投出那么多诱饵后，竟然只想到这个。 “会杀了我吗？” “那肯定不能。”吴宇森赶紧解释，“事实上，如果你真的就是个普通人，我们会请顶尖的心理学家为你进行催眠，让你忘记有关特事所的所有记忆。之后你的生活还是没有变化，我们也不用担心你会泄露什么秘密。” “催眠？”好像电影里经常出现，但现实生活中林凡从没接触过，“靠谱吗？” “当然靠谱！我们的心理学家是国际顶尖水平，在全世界业务能力排名不出前五。而他的催眠术尤其厉害。除了他本人，就算与他能力相当的另外4位顶尖心理学家来，也很难破解。” 吴宇森自豪的说：“别说给普通人进行催眠了，给异能者催眠也从没出过任何问题。” “异能者也需要催眠？”林凡问。 “有时候也是需要的。比如说，我之前说过的，有一些异能比较鸡肋，虽然的确是异能这没错，但实际上根本用不上。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招募，所以在他离开前，必须清除特事所的记忆。这就需要催眠了。” “还有时候，有些同事执行任务，有些不好的记忆，影响心理状况，也会申请催眠，清除那段记忆，从而恢复正常状态。” “清除记忆啊……”林凡有些感兴趣，“成功率高吗？说清除哪段就哪段吗？不会弄错吗？” “当然不会，他技术很好的。经过无数人的验证，绝对没有问题，而且没有副作用。他催眠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被催眠过。” 林凡陷入沉思，吴宇森看出来她对催眠有点上心，说：“你放心好了，即使最后给你清除了记忆，也肯定把你安全送回来。保证你跟见到我之前没两样。” “你之前说过，有失控的人？”林凡又起了新话题。 “是的。” “那些失控的人是怎么处理的？”林凡问。 吴宇森没想到林凡会问这些，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活着吗？”林凡猜测，“还是死了。” 不好回答，但也不是不能回答，看着林凡紧迫直视的双眼，吴宇森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我们接到消息之前失控的，如果没有当场死亡，我们都会将其控制带回。” “当场死亡的就没有办法，我们还要负责善后，不能被普通人发现异常。带回去的人经过调整引导，大多都能控制自身能力。基本上都会留下工作。” “调整不过来呢？不接受引导的怎么处理？” “实在没办法控制异能，而且能力有伤害性的，只能关押看管。” “关在哪里？” “特事所。” 所以特事所不仅是个研究和办事单位，它还是个监狱。林凡明白了。 “要关多久？” “……”吴宇森没说话，但是林凡明白了。 “有被杀的人吗？”她又问。 “……有。”吴宇森艰难的回答。 “什么情况会被杀？” 吴宇森罕见地没有笑，叹了口气：“处在失控的状态下，如果其他特勤能将其控制，那么带回特事所处理；如果当场无法控制，并造成非常大的安全威胁，会下令当场击杀。” “失控通常与情绪有关，所以我们有专业的心理治疗团队，并由顶尖的心理学家坐镇，能很好地纾解不良情绪，确保失控率降至最低。”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林凡又开口了：“所以，如果我是你说的那个人，但不能自己控制，你们也会把我关起来或杀掉吗？” “这种几率并不大，很多年都没有发生过了，你可以往好的地方想想。”吴宇森知道抑郁症患者会悲观地看待问题，他想尽力开导，但显然没有用。 “所以会的。”林凡自己肯定了。 吴宇森沉默了一阵，叹了口气说：“如果真的发生那种情况，会有一笔金额很高的丧葬补助，足以让你的父母，不止衣食无忧，还能潇洒快活的过完他们下面的人生。” “牢里环境怎么样？” “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有恶性的不可控才会关押，良性的不可控只是限制行动，基本生活条件还是很好的。”吴宇森特别看了林凡一眼，“反正能比你现在强。” 林凡一瞬间感觉有点被冒犯到，但也顾不上其他，接着问：“恶性的不可控和良性的不可控都是什么样的？” “恶性的不可控分两种：一种是能控制异能，但本身邪恶，有反社会暴力倾向的人。他们会用异能做坏事，就好比看守所那些的犯人。这样的人要关入一级监牢，待遇等同囚犯，不会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还有一种，是人很正常，没有反社会暴力倾向，但是他的能力破坏性很大，并且不受控制。这样的人，通常智商或者反应力有些问题，所以很难做到自主掌控。虽然本人很无辜，但伤害的确是存在，并且危险的。这样的人也要关铁栏。但和刚才那种监牢不一样。” “虽然也是外面有铁栏围绕，但里面的装修布置就是普通民居，甚至可以仿制这个人的家庭环境，让他感觉更好。特事所会给这样的人分配普通人能做的工作，也会发放薪资福利。” “除了不能从栅栏里出来，其他跟普通人并无差别，甚至因为特殊单位的关系，赚得比在外面还多些。这样的人也会不停地尝试控制引导，只要成功，就会被放出来。据我所知，这么多年那个区域只有两个人。” “良性的不可控相对来说就没什么杀伤力。毕竟每个人资质不同，不可能都做到快速掌控，而在他们不能掌握之前，全部都安排在限制住所里。” “那里的环境类似于小区，因为没有杀伤力，所以不怕人员聚集产生破坏性伤害，唯一一点就是不能随意进出。小区里各种生活设施齐备，这些人也会正常工作。撇开异能这块不说，真的跟普通人的生活没什么区别。” “这类人通常都能成功的自主控制，只不过各人花费的时间长短罢了。可以说限制住所只是他们的一个过渡区，只要实现自主控制，就能从那里离开。” “所以你也不用过度担心。即便真的不可控，你也不会过上囚犯的生活。” “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发现，除了很远的地方有个铁栅栏，你的生活和现在天天待在家里不出门几乎没有什么差别。我们甚至可以照搬你家的格局装修，同样造出这个小树林，还可以让你在里面养猫养狗。” “而且，我相信以你的聪明，不可能做不到自我控制的。” 林凡颔首，没说什么走开了 吴宇森目送她回家的身影，头一次觉得接洽这么不容易。 第9章 伤人的感情 林凡回家后往床上一倒。不知道是在楼下待久了，还是谈话内容耗费了不少心力，她感觉累极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说过的话在她脑子里盘旋，不安和恐惧汇成梦境。 梦里，林凡被吴宇森带进特事所。里面穿白大褂的人围过来一个个往她身上割肉，她跑啊跑，遇到一个穿得像巫师的人说要给她催眠，抓着她的头皮要掀脑壳。好容易逃脱了又跑进了铁监牢。吴宇森在外面哈哈大笑，林凡又急又恼，“碰”的一声，变成了一个九头怪，对着铁栅栏喷火。 吴宇森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机关枪，“突突突”对着她一顿扫。打死了8个头，还剩下一个。 消失的白大褂又跑进来把她钉在墙上，把死掉的头都剁下来，做成标本挂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每天从她身上割肉走，还要拿锤子砸她的头，砸得“当啷当啷”直响。 剩下的那个头一直哭哭唧唧，想死又死不掉。吴宇森又跑过来对他一阵嘲讽，说谁让她相信自己跟着来的，活该啊活该。接着也拿锤子“当啷当啷”地砸她的头。还从她身上咬肉吃。吃完继续“当啷当啷”地砸…… 林凡猛地惊醒，耳边“当啷当啷”的响声吓得她连滚带爬地翻起来，定睛一看，是手机在响。 她捂住胸口，长呼一口气，顺了几下呼吸。 显然，吴宇森的话还是对她产生了影响。 手机停了几秒，又开始“当啷当啷”地响。林凡平复好心情，才拿起电话，瞄了眼备注接听：“喂。” 电话对面传来林妈高亢的声音：“小凡啊，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接电话啊？” “刚才在睡觉。”林凡回道。 “4点多钟睡什么觉？不早不晚的。赶快起来，回头夜里睡不着。”林妈喊道。 林凡一看钟，都快5点了。她大概10点多回来，这一觉差不多睡了六七个小时。 “嗯。有什么事吗？”林凡拿着杯子到厅里倒水。 “刚才你毛阿姨打电话来啦，说看到有人给你介绍工作，条件特别好。工资奖金成千上万的，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林妈的声音有些兴奋。 “是有这么回事。”林凡喝一口水，她知道毛大妈碎嘴，喜欢到处传话，没想到她竟然还有她妈的电话，“不过我觉得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啊？！怎么就不合适啦！”没等林凡说完，林妈就急火火地打断了。 “你毛阿姨说底薪就有2万，还有五险一金不用自己出钱，还有什么补贴好几个千呢，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一年好几十万呢。怎么能不去呢？” 林妈猛然接到邻居老毛的电话，也感到意外。虽然是多少年的邻居了，但也就是上下楼打个招呼的情谊，从来没联系过，她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人是谁。客气地寒暄过后，就被老毛透露的消息震惊了。 月薪2万啊，还是底薪。她姐的女儿，还是研究生毕业呢，在高河市工作，一个月也就一万多。在他们本地，能赚个五六千都算不错的，要是能赚到七八千，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羡慕。 虽然以前他们家也做过生意，满打满算一年也就三四十万，都是起早贪黑的辛苦钱。 而她的女儿，在她以为就这么要被拖累一辈子的时候，竟然有人开出这么高的工资，那么好的待遇，怎么能不把握？肯定要答应的呀！ 她急得呀，连中午觉都没睡好，就等着林凡打电话告诉他们呢，结果一直等不到。实在等不了了，主动打电话问这事情，结果她听到了什么？ “你是有哪里不满意？哪里不合适啊？你在想什么啊？”林妈直接喊了起来。 “……”林凡把电话挪远，一瞬间不想说话，心里又有点难受。 “小凡，小凡，你说话啊！人呢？林凡，你怎么回事？说话啊！” “好了，你吵吵什么！两句话不说就吵吵！”听筒里传来林爸的声音。 “有你什么事！跟你说话了吗!”林妈很愤怒。 “小凡肯定是嫌你吵了，你给我，我好好跟她说。” 林妈嘟嘟囔囔地把电话递给林爸，想想不行，直接点开了免提，这样两人都能听到了。 林凡也点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她感觉自己又没力气了，浑身有点麻麻的，趴在桌面休息下。 “小凡啊。”林爸的声音传来，不急不躁，稍微安抚了林凡有点焦躁的心。 “爸。” “你也别怪你妈，她就这性子，你知道的。”林爸劝了两句，接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听你妈说得不清不楚的，也吓了一大跳。能给爸说说不？” “是有个人早上说给我介绍工作。但是我这个状况，你也不是不知道，都不能维持正常生活……”林凡慢悠悠地说。 “怎么不能正常生活？你不是一个人正常生活了几年了！”林妈的声音又传过来。 “哎呀，你别说话了。”林爸着急地阻拦，“是什么工作啊？待遇有多好？” 林凡继续半真半假的说：“还是我以前的工作嘛。待遇是真高，说年薪有一百多万，但是吧……” “一百多万！”林妈在对面叫起来。 “你让孩子把话说完！”林爸有点火了，对林妈嚷嚷。林妈本想回两句，想到一百多万，忍住了，专心听电话。 “小凡啊，你慢慢说。”林爸歇歇火，尽量对林凡轻声细语。 “我当年在高河市混的最好的时候，当了主管，一年也就20来万。现在病了这么多年，先不说身体怎么样，停了这么多年没干，手都生了，怎么可能还有单位花那么大价钱请我去干活？” 林凡从头到尾就没想跟吴宇森去。 没想到那毛大妈多事，让她爸妈知道了。这事情本来也没法说，只能先编个谎话，圆过去。 林爸想想，是这个理儿。他一直觉得女儿出色，也觉得女儿肯定能恢复健康，但平心而论，现在她这个状态，说有人拿一百万请她，他也觉得不太真实。 “怎么不行了？你那时候是个小公司，现在换大公司，工资肯定就多了啊！肯定是你以前做的东西，人家看到了很欣赏，这才来找你的。你先答应他，先去看看，又不亏！”林妈在旁边着急。 “小凡啊，你意思这个人可能是个骗子是吧？”林爸想到。 “什么骗子大老远跑来骗你姑娘？”林妈更急了，冲着林爸喊，“她有什么好骗的！” “你住嘴！”林爸大吼。 林妈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但被林爸吼又不服气，嘴硬道：“本来就是。她都这样了，不工作，不结婚，还要靠我们养，就她这样，人家骗她图什么？” “你……”林爸气得想站起来打人。这死老娘么，不知道开了免提，小凡能听得到吗？ “爸，”林凡轻喊，她心里似乎难过，又似乎不难过，她应该习惯了的。 呼……吸…… 呼……吸…… 林爸听见电话里喊他，赶紧把电话拿起来，免提按掉，贴着耳朵说：“小凡啊，别往心里去啊，你知道的，你妈嘴巴就这样，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 “刚才说到哪儿了？”林凡突然忘记刚才说了些什么。 “说人家花大价钱请你不正常。”林爸提醒。见林妈又凑到手机背面听，狠狠瞪了他一眼。 林妈也知道自己说错了，只是嘴上不想认，心里有些后悔。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突然走到你面前，说要花一百万聘请你，你会相信吗？” 不会，林爸心里瞬间否定。 “那他没有单位证明什么的吗？”林妈问。 “即便有证明，我就应该立马相信，然后跟他走吗？”林凡反问。 林妈皱眉，她也觉得不合适，可是那是一百万呢。无端端的人家怎么不来骗她？总有原因的呀！ 林妈想得没错，原因当然是有的，只是林凡不能说，所以真假掺和着把事情和顾虑说了。 “万一，我一去不回了怎么办？你们都没法找我？”这也是林凡的隐忧。 “报警！” “全国每年有多少失踪案找不到人你知道吗？”林凡有股火又冷又热地烧着。 “小凡啊，你别说了。”林爸及时插入。 “爸知道钱不好赚，给你一百万工资的老板，肯定要让你干一百万的活。要是你没生病，爸相信你肯定没问题。但你现在生着病呢，咱们还是身体第一，其他的，等你好了，慢慢都会有的啊。” 林爸还是决定支持林凡：“钱还够不够？别担心，爸养得起你。” 林爸的话像一股细流，瞬间将躁动的火苗扑灭。刚缓解了一点，又听到林妈的声音：“你让我跟小凡说。” “别乱说话。”林爸叮嘱。 林妈白林爸一眼，抱着手机说：“小凡啊，妈知道你怕遇到骗子，妈也知道这事儿听起来不靠谱，但是呢，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是真的呢？” “你让小凡安心修养。”林爸要抢电话，被林妈躲了过去。 “万一是真的，一年就是一百万啊！一百万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干一年抵人家多少年哪！”林妈站起来躲林爸。 “你别说了。”林爸着急，绕着茶几跟林妈抢手机。 “妈真心盼你好，真的。没有人比妈更想你好。但是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我们都老了，身上病又多。这阵子我一直不舒服，你爸也老咳，都不敢去医院看，怕短了你的钱。” “你大伯他们本来就瞧不起我们穷，你病了之后，明里暗里说我们娇惯你。你本来也不比你几个哥哥姐姐差多少啊，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你闭嘴！说这些干嘛！”林爸着急，胖胖的身体怎么都追不上林妈。 “不是妈狠心，妈怕有一天我们突然走了，你病还没好，没人照顾你。”林妈说着眼泪往下流。“妈知道你苦，但哪个人不苦呢？咬咬牙，逼逼自己一辈子也就过来了。如果这次是真的，你却放跑了，等你好了，肯定会后悔的呀！” 之后是一阵杂音，然后林爸的声音呼哧带喘的传过来：“小凡，别听你妈的。” 林妈还在旁边喊：“你要想清楚啊！千万想清楚啊!” 林爸咚咚咚一口气跑到楼下很远，听不到林妈的声音才继续讲：“小凡，别听你妈的。你好好养病，爸相信你很快就会好的。到时候根本不愁没有好工作。现在能有一百万的工作找你，以后也一定能有的。到时候爸妈就等着享你的福啊。” 林凡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眼泪顺着手臂流到桌面上，张口有点哭腔：“我知道了。” 林爸听出她哭了，赶紧劝道：“你可不能哭啊，医生说你这个病最不能伤心难过。要放松，要开心，才能好的快。那个工作，你觉得不靠谱就回掉，别去想了。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嗯。” “那行，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等下找点什么喜剧片还是音乐听听，开心点知道吗？好不容易现在比前两年好多了，千万不要再难过了知道不？”林爸殷殷叮嘱。 “知道了，爸，你们也保重身体。你先挂吧。” “哎，那我挂了，你好好的啊。”林爸不舍地挂了电话，慢慢的走回家。 第10章 那就走吧 林凡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过多陷入糟糕的境地。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早就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 尽管吴宇森的身份被证实，做了很多保证，许出诸多诱惑，但林凡还是不想听他的。 一方面，她确定自己不是他要找的人。她要是真有异能，也许是睡得多。特别是这两天，被吴宇森闹腾够呛。虽然只是讲话，但时间过长，导致她感觉特别疲劳，回家就睡。 要说有人托着飞机飞，她信。但这个人绝不可能是自己。 另一方面，林凡不敢确定跟他去的后果。 她没忘记特事所的前身，叫做“人体研究所”。带着“研究”两字，感觉有些吓人。她总觉得那地方像个张着嘴的黑洞，只要她一进去，后面的事情就不由她控制了。 不受控制的感觉非常糟糕。 她就是因为不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才得了这个病，这几年也遭了不少罪。 好容易近来稳定了些，也有慢慢好转的趋势，更不敢增加与外界的异常接触，怕遇到什么事情，又刺激到自己脆弱的神经，影响情绪，导致病情反复，功亏一篑。 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待在家里的原因，身体不好只是其中一方面，情绪脆弱，毫无抵御能力的精神是更重要的原因。 为了保持平稳的生活状态，减少意外事故的刺激，她连小区都不出，给自己营造出一个安全屋。就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控制好自身状态。 特事所那样一个庞大机构，她去了就如同一片树叶落在海面，是风平浪静还是巨浪翻滚终归不由她控制。她不确定期间发生的事情会不会造成她更糟的情绪状态。 所以她是不打算跟吴宇森去的。 但是接完电话，她犹豫了。 林妈说的没错，他们老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和金钱来照顾她。 这么长时间，一直用两老的退休金生活，她内心是愧疚的，自责的，负罪的，煎熬的。因为这个事情，抑郁情绪曾一度加重，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不想拖累家人。 林爸从告别电话里发现了，哭着劝她。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想想爸妈。你要是真走了，爸妈怎么办呢？ 林凡又一次忍住了。 后来，每次感觉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那天林爸哭着讲的电话。不是因为内容，是被在乎的感觉，如果失去会伤心欲绝的情感，真真切切抚慰了她的不安，让她一次次熬到现在。 那些无时不刻冒出来的，会拉着她下坠的各种情绪，她也学会了忽视，尽量保持心情放松，向好发展。 但忽视不代表遗忘。 她从没忘记自己在拖累双亲这回事。 现在有个机会，只要她去了，据说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为什么不试试呢？ 这么多年没做过什么，都是因为做不到。而现有个能轻易做到的机会，为什么不减轻爹妈的负担呢？ 至于不安，林妈说得没错，咬咬牙就过去了。 如果中途发生意外，还会有丧葬费吗？应该比补偿金要高吧？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但即便恢复正常了，她这个年纪，工作也不好找，可能忙几十年赚得还没有丧葬费多。 林凡开始认真考虑，如果死在特事所，丧葬费能给多少。还不如搏一搏，死活都能带一笔钱回来…… 一整晚，林凡都不停地说服自己，直到疲劳得再也撑不住，才缓缓合上双眼。 第二天，被敲门声吵醒，门外不出意料，是笑眯眯的吴宇森。 “早安，林女士，我们又见面了。”吴宇森还是一身黑西装，白衬衫，红领带，手上提了个公文包。 林凡实在不想搭理他。要不是这个人出现，她的生活也不会被打乱，调整许久的平和心态也不会被打乱。 正僵持的时候，楼上走下来一个老阿姨，问道：“小凡啊，这是……” “我朋友来看我。”林凡说着扯住吴宇森的胳膊把他拉进屋，快速关上门。 比起毛大妈的碎嘴，这老阿姨显然更加危险，是会胡乱造谣的人。 小区里的大妈可不管消息真假，她们只是图个乐。林凡知道自己名声不好，很多话都是这老阿姨嘴里传出去的，她可不想再给这种人增加谈资。 老阿姨看什么八卦好看，撇撇嘴走了。 林凡看着已经进来的吴宇森，叹口气招呼：“随便坐。” 吴宇森没想到被林凡扯进屋，毕竟林凡一直在跟他保持距离。 林凡家很干净，也很空，显得没有什么生活的气息。装修是千禧年左右的老风格，看样子当时花了不少钱。 进门右手就是厨房，厨房往里一个小门应该是厕所。厕所再往里是一个小房间，开门正对入户门。小房间的左侧应该也是一个房间，面积稍大，开门朝着厨房，跟厕所门刚好错开一点。 大房间往外就是进门左手边的大厅。挨着过道放了一张方桌。往左一点是一张木质长沙发。也是以前流行的家具风格。 沙发对面放了电视柜和大屁股电视，电视下面有dvd和功放音响，高高的音箱立在电视柜两旁。 再往左是放着洗衣机的阳台，顶部晾着几件衣服。阳台和大厅的隔墙被打通，光线很好，厅里并不显得十分拥挤。 吴宇森走到木沙发前坐下，林凡从厨房给他端来一杯白开水：“家里只有这个。” “谢谢。”吴宇森拿起来喝了一口，温度不热不冷，正适合入口。 林凡从饭桌下掏了张凳子，坐到旁边。 吴宇森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张盖过公章的a4纸，递给林凡：“知道你谨慎，特地给你申请了补偿金合同。” 林凡接过来看。合同上写明了如果她去特事所检测，最终结果并没有特殊异能，特事所将对她做出一次性补偿3万元人民币。 3万元，可以两年不用跟两老支取了。 “如果检测过程中我死了赔钱吗？”林凡忘不了昨晚的念头。 吴宇森愣了一下：“检测不会致人死亡的。” “万一呢？就算检测不会，万一不小心被楼上掉的东西砸到，死啊伤的，总要先说清楚吧？” 吴宇森感觉林凡不是爱钱的人，昨天他说了那么多好处，林凡眼皮都没动一下。今天突然对赔钱的事儿这么在意，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检测过程中的意外赔偿其实是有规定的，只不过现实中从没发生过。 吴宇森想了下回答：“从我接你出发，到把你送回来，如果在这期间受伤，特事所负责给你治好。并根据具体伤情轻重，给予2万到20万的精神损失补偿和营养费。如果造成残疾的，根据具体情况，另外有30万到80万的伤残补偿。” “死了呢？” 这是林凡第二次提到了，吴宇森怀疑她有什么想法，但还是实话实说：“如果由特事所原因造成死亡，一次性丧葬补偿200万。” 200万还是可以死一死的。 林凡想着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把手里的a4递给吴宇森：“你把刚才说的都写上。” 吴宇森定定地看了林凡两秒，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笑着接过合同，趴在茶几上慢慢写。 想在他面前找死，林凡尽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成功。看来她还是不信自己有异能啊。 没过一会儿写好了。林凡看过没有什么问题，也没多扭捏，接过吴宇森递过来的签字笔，把大名写上了。 “什么时候走？”把纸笔递回去，林凡问道。 吴宇森接过来，放进公文包：“看你时间，随时可以。” “那就走吧。” “嗯？”吴宇森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想早点带林凡回去，但也没料到说走就走啊。女孩子不是一般都要准备些什么吗？ “要去多久？”林凡又问。 “算上路上的时间大约两三天吧，你可以稍微准备一下。” 林凡听完走进小房间收拾，吴宇森猜那个是她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等。 “有什么要带的？”房间里传出林凡的问话。 “身份证可以带上。”其实带不带都无所谓，考虑到有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吴宇森还是让带上。 林凡在房间里。先拿了两套换洗衣服，放进手提袋里。又拿出身份证放进去。想想身份证太轻薄，容易丢，又把驾照本拿出来，把身份证插进驾照本里，放进手提袋。想想又把隔脏床单放进去。 她拎着手提袋来到客厅，把袋子放到茶几上，对吴宇森说：“你等我一下。” “你不着急，慢慢来。”吴宇森喝一口水，笑眯眯的表示。 林凡把阳台上已经干了的衣服收起来。走进厕所，关上门，打开水龙头。她刚起床，还没刷牙洗脸，个人问题也没有解决。鉴于外面有个陌生人，她只能打开水龙头掩盖某些声音了。 不到5分钟，林凡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毛巾牙刷，到厨房拿了两个塑料袋装好，放进茶几的红袋子里。 吴宇森直愣愣地看着印着超市名字的红色无纺布手提袋。他以为林凡随手放着的，没想到她好像就准备带这个走。里面看上去瘪瘪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们所保洁阿姨都不拎这种袋子，林凡才30几岁，这么随性的吗？ “你要不要上个厕所？”林凡关着阳台的窗户，把窗帘一一拉上。 “哦，打扰了。”他本想在外面找个机会上下厕所，没想到林凡提了出来，那就上一下吧。 等他出来，林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正在厨房关电闸。 “你先出去。”林凡说。 吴宇森乖乖出门。就见林凡从厕所拿了拖把，把他走过的地方都拖了一遍。 他看林凡没叫他换鞋就没换……吴宇森有点脸红。 林凡涮完拖把后，又到厨房关了水闸，拿起红色手袋，从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把脚上的拖鞋装上，放进袋子里。 吴宇森看林凡出来准备关门了，赶忙问道：“你就带这些？” 林凡见他问，提起手袋，细细地点了点里面的东西：“床单，换洗衣服，身份证，毛巾，牙刷，拖鞋，水杯，手机，充电宝。还有什么需要带的吗？” 的确该带的都带齐了。但是女孩子出门…… 行吧，林凡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林凡看吴宇森没什么补充，反锁了家里的门。 “走吧。” 第11章 另一种可能 吴宇森的车就停在楼下不远，是辆褐色的商务车，玻璃都贴上了黑色隔热膜，从外面看不见里面。 吴宇森本想打开中门让林凡上车，没想到她自己扯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吴宇森也没说什么，坐进驾驶位，很快发动了汽车。 林凡也不是想跟吴宇森坐一块儿，奈何她晕车。 只要不是自己开车，坐别人的车都会晕，轻则头晕，重则呕吐。具体什么状况要根据开车人的技术和车况决定。也就坐在副驾上，可能是眼前能看到东西，能稍微好一点。 要是熟人的车，她还可能躺在后排眯一下，减轻点不适感。在吴宇森车上是不可能眯的，抓紧看路还差不多。 也许是不真实感太重，心底某个角落还是有点怀疑，这人是个骗子。 吴宇森上门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开出去没多久，还没出市区就11点了。上了高速在服务区吃饭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征得林凡的同意，两人下车先吃点东西。 找了家快捷中餐馆，就是提供小份菜，自助结账的那种。 林凡拿了份素材，一份汤，再要了个米饭，就去找座位了。吴宇森拿了几个菜，结完账很快找到林凡，两人认真吃饭，也没有太多隔阂感。 吃完饭上车，直接上了高速。吴宇森搭话：“你早上也没吃，中午吃这点够不够？” 林凡知道长时间开车的人不能太安静，容易打瞌睡，也配合搭话：“够了，我一向吃得少。正常就是一天两顿，有时候一天一顿也是有的。” 吴宇森目视前方，脑子里浮现出林凡的模样。 林凡高，穿得宽松，所以身上有些肉肉并不明显，初步估算可能有170斤。但是按她今天的饭量，一天两顿根本养不出这些肉。 “你是觉得我这么胖，怎么吃这么少？”林凡猜到他想什么。 “不是，我是怕你饿着。”是真怕她饿着，吴宇森想。 “我身上的肉都是吃药吃的。你知道有些药有激素，吃了会胖吧?”林凡说。 “知道。”怪不得看她身上的肉像发面馒头那种肿起来的，跟普通的胖不太一样。 “现在还有吃吗？”激素药可不是好东西，吃久了身体受不了的。 “早就没吃了。药太贵，吃不起，两年前就停了，但是一直也没有瘦下来。” “是抗抑郁的药吗？”吴宇森问。调查资料里只简略的写了一些条目，这些具体情况自然不会被提及。 “对。” “还有其他副作用？” “挺多的。比如我现在身体差，稍微动一下就累。总觉得很吵，眼睛也容易累。有时候，刚起床，刷牙洗脸吃个早饭，还没一小时呢，就开始累了，又要躺下。” 林凡觉得这些也什么好隐瞒的，正好给吴宇森说清楚些，也省的他老觉着自己有超能力，“记忆力也变差了。我跟你说过的，总是记不住事。” “怎么没有继续治？是因为没钱吗？” “开始是因为没钱。一个月药费就七八千，还要看心理医生，加起来快小一万了。”林凡回忆道：“看了一年多，存款用完了，人没好，反而越来越多毛病。我就把药停了。” “听说那精神类药物要循序渐进的停药，要不然很痛苦的，跟戒毒差不多。”吴宇森经常接触心理团队的人，对这些有所耳闻。 “是挺痛苦的，但当时的副作用也逼得我不得不断了。那时候感觉身体和神经都到了一定的极致，不停更痛苦。” “医生同意断药吗？”吴宇森惊讶道。 “没问医生。当时没钱了。也难受，干脆就不去医院了，直接断的。”林凡轻描淡写地说。 饶是吴宇森自认是个硬汉也忍不住看了林凡一眼。 像他说的，强行断精神类药物，就跟戒毒差不多。戒毒大家都知道的，非常痛苦。很多人都因为熬不住痛苦，没办法戒掉，甚至自-杀死亡的都有。 但旁边这个看起来气定神闲的姑娘竟然经历过这样的痛苦，看起来还毫不在意。是彻底麻木了还是骨子里就硬气？ “戒药痛苦持续了多久时间？”他又问。 “一个月还是两个的，不记得了。”那阵子整个人晕乎乎的，根本不会在乎时间。 吴宇森默了下，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那些后遗症是强行断药的后果？因为强行断药，造成的损伤？”他的印象里，药物的后遗症好像没这么厉害，感觉命虽然还在，人已经毁了。 “也许吧。”林凡耸肩，“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那你现在感觉还好吗？” “现在？”林凡暼吴宇森一眼，“你是指后遗症带来的痛苦吗？都习惯了。我感觉疼痛这个东西吧，时间久了不知道是真的减轻了，还是身体已经慢慢适应了，就真的习以为常了。” “还有疼痛？” “怎么，我刚才没提到吗？”林凡想了下，好像没说，“身体各处老疼，也去医院查过，说是神经性的，要开药给我吃，我没吃。” “也是因为钱？” “算是吧。其实第一回开了，吃了没用，就没再吃了。” “是哪里疼？”吴宇森问。 “哪里都疼。脑袋疼，脖子也疼。胳膊疼，有时候心脏也疼。有时候膝盖疼，有时候整条腿都疼。感觉全身没有不疼的地方。”林凡说到最后自己都有点想笑。 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吴宇森皱眉：“是怎么个疼法？” “有时候隐隐作痛，像是肌肉发炎那种，暗暗地疼。有时候突然一下刺疼，整个人僵着不能动，要过一会才能缓过来。有时候感觉有根钢筋在身体里拉扯。” “最厉害的是头疼，严重的时候，感觉有钢筋从太阳穴穿过去吊着，前脑壳被掀开那种疼。整个人都不能保持清醒。” 吴宇森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种疼法，好人也能给整抑郁吧？他突然有些理解林凡的抑郁了。 “我还学了个新词，叫‘游走性疼痛’。特别贴切是不是。”林凡轻轻笑了起来。 吴宇森瞄了一眼，发现那笑并没到眼里，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妥协。 “那你平常没有什么开心的事儿吗？”吴宇森转换了话题。 “很久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了。”林凡道。 “你喜欢吃什么？”聊不下去就换话题。 “不知道。” “没有吗？” “以前有过。但是后来，都没有那种感觉了。以前吃到喜欢的东西都会欢喜，可现在我不知道欢喜是什么。我的感情缺失了。”林凡回忆道。“而且大部分时候，我吃东西都尝不出味道。吃肉和吃菜，我感觉没什么不同。我也不会觉得饿，每天吃点东西不过是不让自己饿死罢了。” 吴宇森吃惊地看林凡一眼。如果不是在高速上，他真想把车停下来好好问清楚。 这根本不正常好吗！ 林凡感觉到了隔壁的注视，她又笑笑：“这些年我变得太多了，哪儿哪儿都不像自己。要不是镜子里的脸还熟悉，我都怀疑是换了一个人。” 吴宇森心里猛然一跳。林凡可能不在意，但他在特事所工作，很清楚这种事情是完全有可能的。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下去，林凡否认自己有异能也是对的，因为有异能的的确不是她。她的疲惫，疼痛似乎都有了理由。 但是现在还不能说。毕竟他也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如果是真的，对方友好度如何尚不清楚，说多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儿，吴宇森决定不再询问林凡，转而说起一些特事所的趣闻。 他说的都是一些不机密的小消息，讲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林凡虽然不感兴趣，但是为了让吴宇森不陷入安静状态导致瞌睡，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不知道是车好，还是吴宇森的车技好，林凡一路的确没有特别难受。 大概是因为双休日的关系，路上车子比较多，原本3个半小时就能到的路，硬是开了5个小时才到。从收费站进高河市的时候林凡就有些惊讶，直到车开开停停，进了一个老旧大院停下。 吴宇森解开安全带，林凡也乖觉地下车。 环顾四周，院子挺空旷，前方有一栋三层的老楼，外墙贴着马赛克装饰，像90年代的建筑风格。院子外面有树木环绕，位置似乎比较隐秘，没什么车流。抬头不远处就是高架，不知是铁轨还是高速。 “这里原来是供电局的房子。后来供电局建了新大楼搬走了，我们就接手了这里。”吴宇森说着带林凡进入老楼。 林凡从门外没看到任何标识标志，跟着进去之后，才发现老旧的只是外立面，内部早就装修一新。 正对大门的一整面墙用马赛克壁画展现了一幅山河秀丽的风景。绕过这面墙是一道玻璃门，像是真正的办公区域了。 吴宇森对门边刷了一下工卡，玻璃叮咚一声开启。林凡跟着吴宇森进入，走向前台。 前台小姐姐看见吴宇森进来，开心地招呼：“吴特回来啦？” “是啊，”吴宇森笑眯眯地回答，“给我一张访客卡，登记在我名下。” “是这次带的新人？”小姐姐好奇的看了眼林凡。 林凡没听到询问，她正盯着前台背景墙发呆。 只见那上面是黄金闪闪，土到极致的几个大字——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 第12章 特事所见闻 林凡猜测过几次，神秘的特事所是个什么模样。从没想过是这么正大光明的一副模样。 你说它遮掩了吧，好像谁都能进来。刚才她可注意到了，院子没有门卫，老楼玻璃门也是随手就能推开。甚至连前台都知道吴宇森特助的身份。 你说它没遮掩吧，这闪闪发光的公司招牌明明白白告诉来人，这是个贸易公司。 也不知道谁起的名字，日日红，特事所要真是日日红有事做，那可不会太平了。 吴宇森拿到访客卡，带着林凡往里走。 如果不是有先入为主的想法，这里怎么看都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公司。 一格格办公桌前，员工们忙得热火朝天，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接电话的，打字的，跑动着翻资料的……林凡实在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接待室，茶水间，会议室，财务室，经理办公室……一间间办公室也在表明这是间再正常不过的贸易公司。 吴宇森带着林凡走向楼梯，上了2楼。 2楼似乎是资料室，从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陈列的架子上放满了文件。 旁边还有机房，里面摆满了电脑，好些人正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一排排说不出名字的电子设备，闪烁着绿灯，拼命地工作。 还有一些房间在更里面的位置，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吴宇森带着林凡穿过两个办公室，走到机房后面的电梯。里面的面板只显示三个数字键，开关门按钮和呼叫扭。吴宇森关上门，对面板刷了工卡，“嘀”一声，控制面板缓缓弹开，显示电子按键区。 吴宇森按了3，合上面板，电梯开始下降。林凡知道，这下才是真的特事所了。 刚出电梯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这层楼是食堂。 黄橙橙的灯光布满整个空间。一面墙是打饭的窗口，一面墙是各种琳琅小吃，中间还有无数水果茶饮的摊档，周围错落摆放着不少桌椅，像是个美食街。 放眼望去，无数美食应有尽有，光闻香味就让人垂涎欲滴。 当然，这不包括林凡。 吴宇森带着林凡往前走：“现在都5点多了，也是吃饭的时间了。我知道你不饿，多少吃一点吧。我们特事的食堂饭菜真不错，你可以试试看。” 吴宇森带着她转了一圈，林凡什么也不想吃，她表示很累。吴宇森只能主动帮她打了几个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菜。 林凡看到饭盆里的菜，有油焖大虾，红烧梅肉，油淋青菜，红烧豆腐，排骨汤，还有一份水果沙拉。卖相相当不错，只可惜她尝不出味道。 两人吃过晚饭，吴宇森又带林凡下到6层。 一出电梯，林凡还以为自己又上到了地面。脚下踩的透水砖路面，两边树木被微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交通纵横，还有高楼林立。天上太阳西垂，很快就要下山，云……云好像是画上去的。 吴宇森已经上了旁边一辆电车，喊林凡上车：“今天你太累了，先送你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做检测。” 林凡走了几步跨上电车，问：“天上的云是假的吗？” “哈哈，被你发现啦？”吴宇森笑：“是假的，太阳也是假的，风也是人造的。这一层是人造生活区，其实是在地下，看不出来吧？” 真看不出来。 许是顶部挖得比较高的缘故，一点压抑感都没有。要不是林凡眼尖都不能发现云朵的破绽。 路边的树木，公园，房屋，小店，甚至还有公交站，跟真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任何区别。这得花多少代价才能做成这样啊？ “这里是我们的员工生活区。特事所员工的宿舍就在这里，有公园，人造湖，还有生活，采买场所，跟上面基本没什么区别。环境不错吧？”吴宇森介绍着，“你回头要是住宿舍，也是在这里。” 话虽这么说，吴宇森并没有把林凡带到人员密集区。而是在一处海岸小屋停下了。 “你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吴宇森用访客卡刷开房门，“这里能看到海景。当然也是人造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林凡走进去。这就是一间典型的度假小屋。最显眼的是一张舒适的大床，落地窗能看到整个海景，清风徐徐吹来，非常舒适。进门处一个半隔断的卫生间，可以淋浴泡澡。林凡没去过海边，但这景色的确让她心旷神怡。 “谢谢你。”林凡诚心道谢。 吴宇森也是在路上听到林凡说的那些，才刻意给她调了这么个住处，原本是住普通宾馆房的。 听到她说谢，也没有客气，还告诫她：“明天早上6点，我来喊你。房里的东西随便用，只是有一点，等我走后，你就不能出这个房门。毕竟你还没正式成为特事人，不能随意走动。” “我知道了。”林凡应下。今天坐了那么久车，她已经够累了，躺下就能睡着，不会乱跑。 吴宇森把访客卡插在门口，通了电，扣上房门走了。 林凡锁上门，抓紧洗漱，往大床上一倒，在“哗哗”的海浪声中睡了过去。 吴宇森赶到5楼，敲响了主任办公室的门。 “进来。”吴宇森到前台的时候主任就得到消息了，知道会找他来汇报，干脆就没走。 “主任，林凡已经带回来了。”吴宇森报告，“已经安排她去休息了，明早开始检查。” “你接触过后，仍然感觉是她吗？”主任问。 “对，我还是坚持最初的想法。而且根据林凡的描述，很有可能她的身体里有另一个存在。” “嗯？”主任抬眼。 “目前只是我的猜测，具体等明天检查完向您报告。” “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 “还有就是，林凡表示不记得那天昏倒的事情，经常有失忆的情况发生。鉴于她情况特殊，还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我想让金思辰帮她做心理引导，您看可以吗？” “知道了，会通知他明天待命。”主任点头。 “应该要到明天下午了，早上会做些常规项目，还有异能检测。” “行，我通知他。还有事儿吗？没事儿出去吧。” 被主任赶出来的吴宇森还不能下班，他要协调明天检查的具体事宜，通知相关部门和人员。等全部协调好，已经是深夜时分。他赶紧在林凡住处附近的空屋休息一下，没过一会，闹钟就响了。 6点整，吴宇森准时敲响了林凡的门，而林凡已经收拾好在等他了。因为要抽血，不能吃饭。吴宇森先带林凡到了4楼。 4楼的办公区域很大，比日日红贸易公司的办公区要大多了，一眼望不到头。 吴宇森带着林凡去到医疗3组，抽了8管血，差点没给林凡抽晕过去。 眼见林凡脸色发白，吴宇森赶紧带林凡上3楼吃饭。给她点了好几样有补血益气功能的早餐，吃完后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差，但总算走路不打摆了。 接着还是回到了4楼，做了一系列检查，跟医院体检差不多，只是检查项目更多，更详细。 具体林凡也不懂，就只管配合。中途她一直偷偷观察，没发现能死的机会。总不能去模电门吧？那也太刻意了点。只好先放弃，再等待机会。 一系列体检完成后，大约9点多钟。吴宇森知道林凡会累，让她到自己办公室休息了一个小时。10点半又把她叫起来，继续检测。 吴宇森把人带到业务4部，一路跟人打招呼，到了部长室门口，咚咚咚敲门。 “进。”尖细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吴宇森推开门，笑呵呵地打招呼，“许姐，又要麻烦你了。” “嗯。” 吴宇森反身关门，林凡这才看清里面的人。 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头发有些乱，身材纤瘦，打着呵欠，像打了一整夜麻将似的，精神有些萎靡地坐在办公桌后面，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向林凡。 林凡也不知道她看什么，只能任她打量。吴宇森则站在门边，关注林凡的动向。 许姐盯着林凡半天，才问：“有什么感觉？” 林凡仔细感觉了一下，“似乎有些冷。” 许姐眉尾一挑，双肘往办公桌上一压，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又问：“现在呢？” 林凡感觉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如实相告。 许姐像是松了口气，又好像是丧气，她往椅背上一靠，另一只脚也缩回椅子上，嘴巴动了几下，问：“你能看到什么？” 林凡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除了许姐坐着的椅子和前面的办公桌，什么也没有啊。 如果林凡能看到，她会发现办公室里除了他们3个人，还有许多灵体，不停地围绕着她吹气，做鬼脸，有些还发出刺耳的嚎叫声和笑声。还有个别猛然贴到林凡眼前，露出鲜血淋漓惨样，看到的人绝对会受到惊吓。 可惜林凡什么都看不到……嗯……好像也不算可惜。 许姐看林凡这样，心里有数了，不耐烦地说：“行了，都出去吧。” 屋里的灵体一哄而散。吴宇森笑着向许姐告别，也不管许姐搭不搭理，带着林凡出去了。 林凡感觉莫名其妙，这算是什么测试？ 想不到就算，纠结对她没什么好处。林凡很快调整好心态，跟着吴宇森走进业务2部。 业务2部的装修风格显然更复古一点，桌子是长条桌案，椅子是高背圈椅。部长室的门头都装得跟个山洞似的。 “钱老。”吴宇森这次没敲门，在门口轻喊。 一阵波光，黑黢黢的门晃动起来，变成白色的光幕。 林凡从没看过这种东西，忍不住多看两眼。眼看吴宇森直接走进光幕身影消失，她犹豫了一下，也往里走去。 身体透过光幕，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的感觉，但随着她整个人的进来，眼前一亮。四周竟变成了山洞岩壁，连脚底都是山石，明明刚才还是地板砖呢。 林凡知道特事所是研究特异功能的单位后，曾在脑袋里有个大致的想象。这两天的见闻让她觉着特别，但也没什么那么稀奇，但此刻，她脑袋里单薄的想象画面像纸一样被撕得支离破碎。 这特么是魔法吗？她犹豫着要不要再回去看一眼，忍不住回看光幕。 “林女士？”吴宇森在前面叫她。 林凡只得先跟上去，并对吴宇森说：“你直接喊名字就好了。” 林女士来林女士去的，听着有些假客气。 山洞里并没有灯火照明，但石壁上鳞光闪闪，像是走在海底隧道。没走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吴宇森侧身让开，林凡看到了盘坐在正中的人。 那人头发和眉毛都是雪白的颜色，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和宽大的袍子一起披散在打坐的台子上。他闭着眼，静默无声，像一具美丽的雕塑。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注视，他的眼睛慢慢张开。 那一刻，林凡仿佛看到了漫天星河。 第13章 仙人的礼物 “就是这孩子？”那人和善地问。 “是的，又让钱老费心了。”吴宇森恭敬地说。 “好说。”钱老摆摆手从打坐的台上走了下来。 林凡觉得钱老很符合她心里仙人的形象。虽然头发白了，但面容却不显老。大约四十岁上下，正是男人最显魅力的时候。走动间衣袍歀摆，有些飘飘欲仙的意味。 他明明顶着一张年轻风流的面皮，却总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容，虽然倒也不显突兀。有一瞬间，林凡隐约看到了一丝老迈的痕迹，再定睛细看，分明什么也没有。 而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只看一眼就不敢再直视了。 “小友，可否展开双臂。”钱老几步已到近前。 林凡下意识地双臂伸平，脖子也不敢乱动。 钱老绕着林凡缓缓走了两圈，又说：“小友，我要按按你的筋骨，你切莫害怕。”说着伸手捏住林凡的手腕，一寸寸地往上捏，力道也不大。 林凡觉得手臂又酸又麻，险些忍不住要乱动。余光瞄到面前的钱老还在捏着，硬生生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人面前，她不敢乱动。 钱老摸到肩头终于停了手。林凡刚松了口气，就感觉后颈被人捏住，原来是钱老转到她身后，捏起了脊椎骨。 这次是真疼，林凡感觉骨头像是要从身体里被拉出来似的，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疼？”钱老声音里透着慈祥，手下却一点没有松劲。 “也不是。”林凡捏着嗓子不敢认，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疼，却怂得厉害。 钱老一点点顺着颈骨往下捏，一直捏到腰骨才停手。 林凡大呼了一口气，脑门上一层细汗。她是真的感觉整根脊椎骨一块一块地被拉了出来，好在钱老停手后疼痛慢慢消失，否则她一定忍不住要转头看看。 钱老又回到林凡正面，和蔼可亲地命令：“闭眼。” 林凡立马闭上双眼。 钱老伸手，拇指点向林凡眉心，其余四指盖在她头顶，中指正落在百会穴上。 也没见他用力，林凡感觉眉心似乎有么东西钻了进来，电光火石之间在她身体里游走了一圈又回到眉心，下一秒，钱老的手移开了：“睁眼吧。” 睁开眼，林凡感觉到双臂酸痛地叫嚣。她举手已经好一阵子了，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呢？ 林凡偷瞄钱老，发现他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尺样的东西。那袖子虽然宽大，但非常飘逸，完全不像是装了东西的样子。也不容她多想，东西已经递到她眼前。 “用力握住。”钱老说。 林凡赶紧接过东西，双手握紧，同时暗暗放松酸痛无比的双臂。 那是个玉石一样的东西，灰白色，扁长形，大约30厘米长，4厘米宽。双手握住一端，还能露出很长一节。 握了大约有五六分钟吧，一直没人说话，林凡也不知道握着这东西干嘛，她又忍不住偷瞄钱老，被正看着她的钱老抓个正着。 “小吴啊，看来，你带来的这位小友并无灵根。” “灵根？！”林凡惊了，那不是小说里的吗？她转头看向吴宇森。 吴宇森上前几步，打开手里的平板，把钱老的话做记录，同时向林凡解释：“你可以理解为元素亲和力。” “嗯，这个说法有趣，”钱老接过林凡手里的东西，又塞回袖子，而林凡看着空荡荡的袖子里面，根本就不知道东西去哪儿了。 “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世间万物都是由各种元素组成的，有人对某些元素有亲和力，因此能吸引调动这些元素，成为自己的一种能力。”吴宇森笑呵呵的解释。“修仙本来也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嘛。只不过以前那些时代的科学不能解释罢了。” 修仙？！ 林凡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很有道理，”钱老赞同道，“修仙的确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 好吧，这里是特事所，有修仙的人也很正常。 所以这位钱老是个仙人吗？ 钱老哈哈大笑，林凡这才发现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那要看你对仙人的定义是什么了。”吴宇森也笑着说，“如果是飞天遁地，移山填海的话，那钱老的确是仙人了。” 乖乖，这么厉害的嘛。 林凡有种误入仙侠剧本的懵逼感，似乎都懂了，但又没明白。 钱老笑完了接着说：“这位小友的筋骨并无什么特别之处。颅内灵觉未开，身体灵根不显。以防错漏，我还特地找出测灵尺给她试了，你也看到了，握了许久，却是什么显示都没有。” 测灵尺感应到灵根会变色，这点吴宇森也知道。 “辛苦钱老了。”他点点头，快速记录着。 “谈不上辛苦，”钱老和气的说，“只是我观小友泥丸混沌，易陷入迷失之境。今日相遇也是有缘，赠你一物，可保你神志清明，永不陷入迷失癫狂之境。” 林凡还没听明白，吴宇森赶紧催她说：“还不快谢谢钱老，他老人家手里可都是好东西，寻常人根本得不到。” 林凡懵懵地说了声“谢谢”，这才反应过来，钱老是要送东西给她。 “别说得跟你没得过一样。”钱老笑骂吴宇森，手又在袖子里掏啊掏。 “我这不是羡慕嘛，毕竟您的宝贝绝世无双，谁还嫌多不是？”吴宇森笑嘻嘻地拍了一记马屁，看他掏了许久还没完，又笑着问，“您这袖里乾坤到底装了多少东西啊？这么久还没找到？” “袖里乾坤就是这点不好，找东西太慢。以前东西没那么多，找起来还是容易的，现在东西又多又杂，大件好找些，想找个小件，免不了要多费些时间。”钱老吐槽道。 “袖里乾坤是什么？像机器猫的口袋那样吗？”林凡好奇的问。 钱老不知道机器猫是什么，还是吴宇森回答了：“袖里乾坤是一种法术，机器猫的口袋你可以当成一种法器，功能倒是类似。” “法器是能做出来的吗？像机器猫的口袋那种？”谁不想有个机器猫的口袋，能装又便携。 “炼器组有类似的储物设备，空间不算太大，跟袖里乾坤没法比。口袋的话……他们好像没试过。不过就算能做出来，谁会贴个口袋出门呢？咱们的设备更小巧便携，不引人注意。” “找到了。” 两人忙看过去。 钱老手里托着一个红色小木盒，外面雕刻了精致繁复的纹样。 林凡恭敬地双手接过，在吴宇森的催促下打开：是一副黑色耳钉。 不知由什么材料制成，顶端两三毫米直径的圆球，近看不是滚圆，有好些切面，是个球形多面体。后面拖着根细针，整个耳钉浑然一体。 “这是我多年前炼器之余，用边角料炼制的小玩意儿。东西不错，能减少负面情绪对心神地干扰，让人保持清明，不易陷入癫狂之中。但只对普通人有用，于我们修炼中人毫无用处。”钱老回忆道，“今日见到小友，偶然想起此物，正好赠予你。” “这是什么材料？”吴宇森在一旁问。 “用玉石炼制，并无金属材料。你是担心安检吧？”钱老笑道，“放心好了。” 吴宇森让林凡收好，说：“等下带你去装备组配一对扣子。戴上以后就不用担心负面情绪造成太大的影响了。” 钱老却道：“何必去装备组，直接在这戴上，我帮你炼化好，怎样都掉不下来。装备组做的那些破玩意儿，可别糟蹋了我的好东西。” 林凡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有先戴上了，回头不合适再拿掉好了。 吴宇森帮忙把耳钉穿上，钱老把手伸过去，拇指和食指凌空对着耳钉两端。 林凡只觉得耳朵一热，就见钱老缩回了手。再一摸，原来针一样的尾端变得和前面的小球一样了。看起来像前后两个小球夹着耳朵。 吴宇森仔细看了看，问：“这是焊上了？” “是炼成一体了。此物细小易丢，且需长期佩戴方能保持效果，不宜频繁摘取。如此炼成一体是最好不过了。”钱老想想似是觉得不妥，又问林凡，“还是你想做成易取的？” 林凡是觉得焊死不太方便，但又不好意思再劳动钱老，连连摆手说不用了。 她本来也不爱戴首饰，所以耳洞一直空着，如果没什么不妥的话，正好当个堵耳棒也行。 而且玉石材料本来就脆，指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断了。实在不行拿工具撅下来也行，方法多的是，不必劳烦仙人。 此间事了，两人同钱老告别，穿过光幕，回到业务部大厅。林凡看着光幕随着她出来又变回黑色，忍不住又碰了下。这次手不能再穿过去了，碰到的是真的木门。 吴宇森看到笑着说：“我第一次见也不敢置信呢，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我以为你们这就有特异功能和抓鬼的，没想到还有修仙的。”林凡承认自己见识太少。 “修仙也是我们传统道教文化的一种啊，其实一直存在于生活中。只不过传承大多断绝了。近些年我们也在找有灵根的苗子回来培养。这一派人厉害得很，这个地下办事处就是他们挖出来的。” 林凡昨天还想着，这么大的工程，要弄多久才能做成这样。结果现在听吴宇森说是修仙部门弄的。 “有挖土的法术，有搬运的法术，还有催生植物的法术，当然也有其他部门的帮忙，三下五除二就给整完了。”吴宇森带边走边说。 “说实话，他们是真厉害，跟我们这种真人肉搏，不是一个等级的。要不是我没灵根，我都想去修仙部。” “啊，对了，钱老送你的耳钉，绝对是好东西。”吴宇森突然叮嘱道：“他老人家也不知道几百上千岁了，能留在手里的绝对不是凡品，但很少拿给外人。我也是有次机缘巧合才得了一件，受益匪浅。” “几百上千岁？”林凡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她以为钱老只是天生白头发而已。就说有一瞬间看到了钱老的老态，还以为是看错了。 “吓人吧？没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少年，据说特事所刚成立把他招揽过来的时候，钱老就现在这模样，几十年过去了，一点没变过。”吴宇森啧舌。 “反正有钱老坐镇，特事所就不会被人撅了，稳得很呢！” 第14章 驱灵符 说话间又到了另一个部门——炼器组。 炼器组隶属于道具部，主要是用异能炼制道具，比如说符啊，丹啊，宝器，飞剑之类的，还有刚才提及的储物设备。主要供组里异能人士使用。 道具部下还有一个设备组，就是刚才被钱老嫌弃的，是科研设备部门。主要研发制作一些科技类产品，比如镭射枪，无线通讯器，还有吴宇森戴着的麻醉手表，摄像眼镜等等。 不过近来设备组搞起了创新融合，想着把炼器组的东西和高科技产品结合起来，搞一些新科技异能产品。 炼器组倒是挺感兴趣的，可能同属研发部门，非常配合，还成功的搞出了符枪这样的产品，虽然不太实用，但好歹是个成功产品。 但是钱老却觉得不伦不类，对设备组充满了嫌弃。 林凡这样的情况，科技相关部门跟她没关系，只要带着去异能部门就行。 这么多年发展下来，各部门也总结下了一套异能鉴定流程，用来快速鉴定新人的异能。只要过上一遍，什么异能便一清二楚，没有的自然就是普通人。 能带回特事所的人都是由特勤仔细调查，研究，筛选后才确定的人选，最终测试为普通人的一个都没有过。只是有些异能实在过于鸡肋，不得不放人回去。 特事所对这一套鉴定流程很放心，吴宇森也是。 炼器组和修仙部的装修风格有些像，都有点古香古色的意思，可能跟他们的进行的业务种类有关。比起修仙部，炼器组的桌上多了许多电脑。从中间穿行的时候，林凡看到有人在电脑里看符…… 那是符吧？虽然不是黄纸红字，但鬼画符的图案跟她在电影里见过的差不多。 “我以为画符都是参照那种破烂的古书呢，原来电脑里也能看的。”林凡感叹。 吴宇森听了解释道：“这里的电脑只连内网，都是资料库里的东西。资料库里的内容也都是前辈留下来的。毕竟你也说了，那些书都破烂了，很难保存。” “你们这电脑都只连内网吗？” “普通工作区只连内网。连外网要申请。不过特勤和一些因为工作需要的部门是可以联外网的。有些部门领导的电脑也连着外网。生活区的电脑也连着外网。不过不管电脑还是电话，都处在24小时监控监听状态，主要是防止泄密。只要不涉及泄密就没关系。” 林凡第一反应有些反感，但想想又能理解。她知道有些军队组织好像也是需要监听电话，封闭管理的。 特事所并没有封闭管理，只不过很多人觉得地下地上没什么区别，不愿意出去罢了。像刚才林凡去的修仙部，如果泄露到外面，在社会上会引起轩然大波。更别说特事所远不止一个修仙部了。 “所以在特事所工作，第一守则是保密。”吴宇森强调。“一切都是在保密前提下进行的。只有在遵守保密条例的情况下，做的事情才是有意义的。否则再大的功劳都会被清零，甚至追责。这点新人要格外注意。” “哟，吴哥，培训新人哪？”一男子搭话。 “没，还在走流程。全组长在吗？”炼器组的组长叫全应东，比吴宇森略小一点。刚升组长不久，没什么交情，称组长最合适不过。 “在的。他刚走开了，你们先去他办公室等等，我去找他回来。”男子热心说道。 吴宇森道谢后领着林凡去全组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大门敞开着，里面果然没人。比起业务4组许姐那什么都没有的办公室，全组长的办公室可以算得上拥挤凌乱。 办公桌，书架，茶几，沙发，目之所及的地方堆满了东西。有书本，纸张，卷轴，布料，石头，铁块……房间角落还立着几把铁锹和锄头…… 怎一个“乱”字了得。 两人在办公室门口竟不知道如何下脚，干脆就站外面等了。 “原来这里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全组长刚接管炼器组，有些忙乱，没来得及整理。”大概是怕给林凡留下不好的印象，吴宇森特地解释了一下。 就在这时候，远处匆匆跑来一个大胡子男人，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吴宇森两人，大老远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可能是跟吴宇森不熟悉的关系，又可能是性格使然，全应东特别客气。 他冲进办公室，把沙发和茶几上堆着的东西随意往旁边一撸，空出两个能坐人的位置，赶忙招呼两人进来，还冲外喊了一声，让人倒茶来。 吴宇森也没想到全应东如此行事，正想着要不要再找个借口给林凡解释一下，就见她先走了进去往沙发上一坐。一想也对，林凡连去了两个部门都一直站着，现在应该累得不行了。 他叹口气也走进去坐下，不想操那么多心了。 很快茶上来了，全应东也把他办工桌上的东西清理到了旁边的地下。顺了下杂乱的头发，他坐在办公椅上说：“不好意思啊，最近忙了些，没来得及收拾。见谅啊见谅。” 吴宇森跟他客气了两句，说起正事：“刚才去了许姐那，她没拍符，是由你来拍吗？” 之前在车上聊天，吴宇森怀疑林凡身体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不敢透露给林凡知道。怕里面那个万一对外界有感应，知道暴露后，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这种一人双魂的情况，一般也就两种可能。一个是灵异方面的。简单讲可以算是“鬼上身”。也不一定是鬼，精怪，妖物都有可能。 总之，有另外一个灵体在林凡身上，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操控她的身体。 另一个是心理方面的。林凡有双重人格，并且她不知道自己出现了另一重人格。鉴于林凡患有心理疾病并且长年未愈，生活痛苦，这种可能性也是很高的。 所以今天一早，吴宇森先带林凡去业务4部，让许姐看看。他没敢给林凡知道，这个部门又被称作灵异部。 许姐有阴阳眼。 林凡身上如果有灵体附身的话，她能一眼看穿。 后面为了确认林凡有没有灵异相关能力，能不能感应或者看到鬼魂，许姐又招来许多灵体在林凡周围打转。 林凡说感觉到有些冷的时候，许姐还以为林凡对灵体有特殊感应，遂命令灵体加强干扰。一般对这方面敏感的人就可以隐约看到或听到一些东西了。但林凡没有，她只感觉到冷。 许姐最终判断林凡属于敏感体质，对灵体的存在有微弱的感应，但没有相关能力。 按流程许姐那里应该还要祭出一张驱灵符给林凡拍一下，确保林凡身上的确没有其他灵体，但是并没有，而是直接让他们走了。吴宇森就猜测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放到炼器组来拍符，就没多问。 后来去了修仙部。按说不可能有什么妖魔鬼怪能躲过钱老的火眼金睛，身体里还有其他灵体的这个可能性基本上消除了。但是，什么都保不齐有个万一，而且流程还是要走完的，所以上来就问了。 符箓这个东西，由符师感应天地规则，抽取能量后，按纹路绘制，将能量蕴藏其中，因此含有规则之力。最终由指尖聚力拍出引爆，所以使用符的这个过程，也叫拍符。 符箓有很多种类，不是有异能就一定会拍符，各人因为异能限制，能拍的符箓也有限制。 打一个比方，像许姐这样的异能者，就只能拍灵异类的符箓，祈雨符什么的她就拍不了。 当然钱老这样的大佬是百无禁忌的。 据说很久以前，只要有异能就能拍符，并没有分门别类。 可能是长久以来，很多异能传承遗失，有些符箓也失传了，现在的很多符是修复调整过的，所以出现很多的偏差。 符师作为符箓的制作者，能做出来的符就能拍，只是使用效果比同等级的异能者要差上一些。 “对，我来拍符。”全应东回道，“昨晚上许姐干了票大活，一整夜没消停，累得够呛，刚好把驱灵符用完了。她早上打电话让我帮她拍一下，反正也没什么差别。” 吴宇森点头应是。 林凡听了，总算知道许姐萎靡不振的原因了。 全应东掏了身上几个口袋，终于找到一个黄纸团，被揉得皱巴巴的。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悄摸摸地放在桌面展平，还用力抹了抹。然而也没有好很多，可能时间久了，纸还是不成型，软踏踏的，好在并没有破。 全应东小心的捧着符向林凡走过来，快到的时候，又转去先关了办公室大门，再回来。 “你这符还立得起来吗？”吴宇森不会用符箓，但他知道符必须要立着才能拍出去的，这个揉得跟卫生纸似的符箓，连展平都战战巍巍的，感觉根本立不起来。 “立得起，立得起。”全应东忙不迭的保证。 林凡乘机看了眼那符，画的什么她也看不懂，只觉得中间那个地方，有点像“罡”字。 “你要拿着看看吗？”全应东见她看得认真问。 可以吗？林凡惊奇。 “可以的，你拿手里仔细看吧。”全应东笑眯眯地递过去。 原本在炼器组的流程就是感应规则，通常用炼制好的器具给新人感应，如果能体悟到其中某些规则，那就是有炼器天分。用符也是可以的。 先拿符给人感应一下，走完炼器组的流程，他再拍一下，帮许姐走完流程，一举两得。 吴宇森知道林凡没有灵根，肯定感应不出什么，但看看也无妨，所以也没有制止。 林凡轻轻接过符箓，小心的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又还给全应东。 全应东见林凡没有炼器天赋也没说什么，笑眯眯的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什么？林凡一愣。 只见全应东将手上的符箓往上一扬，笑眯眯的眼瞬间变得异常严肃。他食指和中指并拢往眼前一定，飞扬的符箓“唰”地一下贴到他中指上，刚才还皱巴巴的符纸已经挺括如新了。 他轻转手腕，将符往前一推，轻喝一声“去！”。那符箓就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唰”地一下向林凡打了过来。 林凡心里一惊，躲闪不及，符已经贴到胸前，“轰”的一下燃了起来，还没等林凡伸手去拍，转眼就烧完了，连烟灰都不见一丝。 第15章 又一个白发男人 林凡吓了一跳。 但不知怎么回事，那种惊恐的情绪并未到达心底，便散溢了。不像以往，总要盘旋许久，经历很多时候才能慢慢淡化。 摸了摸耳垂，下意识里，她觉得是这个耳钉的作用。 “看，什么问题没有。”全应东又笑眯眯地对吴宇森说。 吴宇森点头道：“等下确认意见发给我。” 钱老是不用这些电子产品，才由他代写。其他部门的确认意见都要第一时间发到他的平板上，最后汇总处理。许姐的确认意见早就发来了。 “你等着，现在就写。”全应东回到办公桌，打开电脑，又发现键盘不见了。在撸到地上的杂物里一番找，很快扒拉出了键盘。 “这都烧了还正常吗？”林凡好奇地问。 “烧了才是正常的。”吴宇森解释。 “那不正常是怎样的？” “不正常啊，可没你这么轻松咯。”全应东打着字还能分神搭话，“这道符里蕴含了天罡法则，有极阳之气，任凭多厉害的灵体都会感到烈焰焚身之痛，隐藏不住了现了形。” 林凡听着有些奇怪，又问：“这是测试什么的？” “驱灵符。测试你身上有其他灵体。”全应东回。 “其他灵体？” “就是有没有妖魔鬼怪附身……” “你写完了没？”吴宇森出声打断。 全应东听出制止的意思，赶忙闭嘴专心打字。 “还要检测附身？”林凡总觉得哪里不对。 “嗯哼，”吴宇森清了下嗓子，说了个谎，“都是测试的正常流程。” 全应东知道正常流程是不需要拍符的，肯定是吴宇森觉得哪里有异常，特地申请的。但既然人家要隐瞒，他也不必多嘴，噼里啪啦的一阵打字，把确认报告发了出去。 “好了。你看看。”他刚上任不久，跟其他部门没有过业务往来，第一次接触，有些东西当面确认下比较好。 吴宇森打开平板看了下，确认没问题，“行，那我们就先走，辛苦你了。” “客气客气，”全应东送他们到门口，“有空来玩啊。” 来时外面的办公区还有不少人，现在一个都不见了。吴宇森看表，已经12点多了。 两人到食堂找吃的。 第三次来的林凡熟悉了一点，也不麻烦吴宇森了，自己打了几个吃的。 吃完饭，吴宇森又带林凡回到办公室休息。 林凡知道下面项目不多了，本想不要休息，早点弄完，早些回去，但的确感到疲劳。再加上午休时间，也没人上班，只得按捺心底的焦急，合眼养神。 夏天，特事所下午2点半才上班。作为员工来说，有个长长的午休特别好。但作为等待的林凡，却不免觉得特别耽误时间。 好容易到了上班时间，她几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吴宇森看出了林凡的急迫，也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下面的流程速度。 剩下的几个部门过得非常快，都是拿出一个物件，让林凡握住感应一下，说一下感觉，就结束了。林凡也不再好奇都是些什么，只想快点弄完早点回家。 终于在4点多的时候，所有的异能测试都完成了。 吴宇森看着报告里清一色的“无特殊能力”，眉头皱起。 早上的体检报告也出来了，全部正常，只有少量指标显示有亚健康。 这一切都证明林凡是个普通人。 这不可能！ 林凡说的那些疼痛和异常都表明她不可能只是亚健康。 除非林凡说谎了！ “怎么了？”林凡看吴宇森脸色难看问道。 “没什么。你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凡也没继续问，毕竟吴宇森都觉得难的事她更毫无办法了。 “还有多少测试？” “身体基本检查和异能测试都做完了，还剩下最后一项心理测试。” 灵异方面的可能性已经排除，那就只剩下心理方面的了。 吴宇森暗暗叹气，要真是他想的那样，情况也糟啊。 林凡一听只有一项检查了，还是接触过的心理测试，感觉瞬间轻快了许多：“那这么说，今天晚上就能回去啦？” “你急着回去？” “要是事情都结束了的话，还是早点回去的好。毕竟在家里我感觉更舒服点。” 想到林凡对外界感触一直都很敏感，吴宇森爽快的安她的心，说：“只要今天测完确认你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多晚我都把你送回去。” 林凡得了保证也松了口气，催促道：“那快走吧。” 见她精神状态还不错，吴宇森也没多劝，带林凡去找心理咨询师。 特事所有个专门的心理团队，能进入这个团队工作的心理学家业务水平都在国内顶尖行列。 其中最好的那个叫金思辰。他年轻，业务能力出色，在全世界能排进前五。尤其是他的催眠能力，堪称一绝。就连钱老这样的大佬，都差点中了他的招。 曾经有几个不长眼的新人不信，无意中惹到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催眠了，后来的社死场面令他们至今听到金思辰的名字都想躲。 又有传说，他的眼睛和美杜莎似的，看一眼就能把人催眠了，要是他愿意，一眼把人看死也是有可能的。不知怎么的，“特事美杜莎”这个名号就传了开来。 好在金思辰常年戴着一副茶色墨镜，看不清眼睛，让人可以正常直视他的脸，不妨碍交往。而他那副黑灯瞎火也不曾摘下过的墨镜，无疑又增添了传言的可信度。 金思辰虽然能力出众，但工作并不积极。通常只对自己感兴趣的人、事出手，寻常工作是叫不动他的。 新人走流程随便哪一个心理专家都可以接手。 不知是出于对林凡能力的笃定，觉得金思辰出手会挖得更深入一点，还是出于对林凡病情的同情，希望金思辰看过之后，能给她更好的恢复建议，又或是当初他对林凡承诺的心理学家就是金思辰。 总之，吴宇森向主任申请了由金思辰负责林凡的心理测试，而金思辰也同意了。 心理专家的办公场所和别处不同，颜色和布置更加柔和，让人心底放松。 吴宇森敲响金思辰办公室的门，没听到回应，正准备敲第二次的时候，门开了。 林凡看到一个短发男人站在门里。 他挺高的，林凡要稍微仰头才能看到正脸。皮肤白皙，眉眼被茶色墨镜遮住，只隐隐看到个轮廓。鼻梁笔挺，嘴唇有些薄，微微笑着。头发是银白色的短发，竖在头顶，有种凌乱的造型，可能特意打理过。 穿着花纹时尚的印花衬衫，米色长裤，裤脚还特地挽了两道，脚上一双浅蓝色软皮豆豆鞋。从头到脚满满的时尚，而且是很潮的那种。 如果说吴宇森的穿着让人想到房产中介的话，那这位就让人联想到颇有品位的时尚从业者。 尽管林凡感觉那笑有些假，但并不能否认这个帅哥令人赏心悦目。 “金医生。”吴宇森招呼。 金思辰微笑着请两人进门。 恰到好处的笑容能带来很多便利，比如减少患者的紧张，或者降低对手的戒备心。 尽管有着“美杜莎”的可怕外号，但见过他的人都说，金医生是性格很好的人，总是笑得很温柔。只有很少的人才知道，他的笑容和墨镜一样，只是一种外在装备。 林凡能感觉到，只能说她对情绪格外敏感罢了。 金思辰让林凡坐在长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吴宇森在他的示意下，坐在挨着长沙发的单人沙发椅上，跟林凡隔了一段距离。 “林凡你好，我是金思辰。”金思辰给林凡一杯水，他早就拿到林凡的档案并研究过了，所以对她并不陌生。 “你好。”林凡礼貌回应。她感觉金思辰跟之前看过的心理医生有些不同，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现在由我为你做一些心理方面的询问和测试。会涉及到你的一些个人隐私。作为医生，我会恪守职责，为你保密。这位特勤员是你的保护人，按新人检测流程，他需要旁听。但是如果你不希望他在场，我可以请他立即离开。”金思辰已经开始了试探。 “不需要。”林凡无所谓。隐私这东西给一个人听和给两个人听也没什么区别，再说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隐私了——特事所早就把她查了个底朝天，哪还有什么隐私可言。 而且据她观察，检测结果最后都会汇总到吴宇森手里的平板上的，现在不给他听，等下他还是会看到，何必那么折腾呢。 金思辰微笑点头：“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如果我的话让你觉得不舒服，或者你有话要说，不用顾虑，随时打断我。”说着打开文件夹，启动录音笔，开始工作。 “你清楚自己的心理状况吗？” “清楚。有抑郁症。” “我们调取了你的病历，看到首诊的病因是：''因失恋不能走出情伤’，这个诊断是事实吗？” 金思辰知道国内心理学开展并不好，人群接受度也是近几年才提高了些。 大城市还好一点，信息技术都能跟得上，小城市就很难讲了，误诊漏诊是常事。他看到林凡是在小城市就医，对当初的诊断产生怀疑也是正常的。 林凡还不知道自己病历上写了些什么。当初她去看医生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清楚，全由她妈在讲。 她们那儿的精神医院，病历是不让带走。 病历上有张可以撕下来的副卡，上面写有编号。每次拿副卡挂号，会专门有人把相同编号的病历找出来。等看完医生，病历就被留在医生那了，病人只拿着副卡去缴费取药。 她好些之后，也曾经看过病历上都写了什么，奈何那字实在认不出，也就罢了。 第16章 林凡其人 这样的病历都能被调取出来，隐私不隐私的，也就是面子话而已。 “失恋情伤是有。毕竟谈了8年的对象，都准备要结婚了，分手了肯定是伤心的。”林凡淡淡回忆道。“那阵子公司又出了状况。原本我是部门主管，职位不大，但也有些管理权。突然空降了一个老板家的亲戚，成了副主管。” “我之前那个公司本来规模也不大，我这个小领导手下也没几个人。突然说要增加一个副职，从业务上来讲根本没有必要。原本以为那亲戚就是安排进来吃空饷的，要是什么也不干倒真的不影响什么，没想到她偏偏格外努力。” “让她干的活她不好好干，捣乱的本事特别厉害。总是一副为公司好的模样，把事情搞得一团糟。让她别管吧，又说我把她架空了，跟亲戚老板哭哭唧唧。老板虽然没说我什么，但同样也没有说她。” “她想管事情，不能什么都不给她管，我只能把做的差不多要收尾的业务给她跟进。她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看着就行。就这样也给整得一团糟。” “做好了都是她的功劳，做烂了都是我的责任。一个月不到，手下几个人被折腾得不行，都说副主管不走他们就要走了。我也被逼得够呛，就去找老板想好好谈谈。” “结果老板感觉我是用手下的人拿乔威胁他，反倒训起了我。呵！他打什么主义以为我心底没数吗？”林凡冷哼一声，“我本来就恼火，不过是想着做了这么多年，相处还算和谐，能忍就忍吧。他这一训，直接把我惹恼了。给他尽心尽力工作还惯出毛病来了。当场说不干了。” “那老板没想到我突然不干了，又想挽回，我却不想伺候了。本来失恋心情就不好，上班还受那窝囊气，谁愿意伺候谁伺候。连补偿都没要，第二天就不去了。我手下几个本来就想走，是我硬劝下来的，看我去谈话反而先辞了职，也都递了辞职报告。” “辞职后我就没想在高河市多待，直接回了老家，想先缓一缓情绪，顺便休息一阵子，再回去工作。毕竟这些年一直在外面打拼，也挺累的。” “回来后，为了快速忘记不好的情绪，我还报了健身班，学了钢琴，古筝，甚至还学了两门外语课。时不时出去旅个游。现在想想，大概是过得最恣意快活的一段时间了。” 吴宇森和金思辰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林凡资料里的信息并没有这么详细，毕竟只用了3天时间调查，只得了些书面上的东西。也就是哪一年到哪一年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得了什么奖励。 像她刚说的这一段，就只写了什么职务，薪资多少，因私人原因离职。其中细节，详细探查也是能查到的，但需要时间。也没有当事人说得那么详细。 “你觉得你的抑郁和失恋没有关系吗？”听出林凡是个直来直去的坦荡性子，金思辰交流起来也不需太过小心。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关系吧，但我感觉失恋并不是我抑郁的直接原因。”林凡想了想说，“毕竟从我失恋到得病，中间隔着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我过得还行。” “听起来你对病因有着自己的判断？”金思辰发现林凡是个条理清晰，非常好沟通的人。 “我感觉是家庭因素导致的。”在那些胡思乱想的日子里，她缕清了很多事情。 “能详细说说吗？” “我分手那年已经32岁了。这个年龄还没结婚在大城市可能还比较正常，在我们那却很少见。所以当我回去，给家里说我分手了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是震惊吗？”金思辰提示引导。 “比起震惊，似乎更像恼怒。”林凡仔细想了想，“他们很生气我拖了这么久没有结婚，反而分手了。我说了原因之后，他们更气了，不过更多的是生男方的气，后来倒也没多怪我，但也没有什么心疼或者怜惜。” “方便的话，能不能讲讲你分手的理由。”在病历里没看到太多描述，但听林凡讲，似乎颇有些牵连。 “也没什么不方便。我大学毕业后在高河市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就是之前辞掉的那个。我能力强，做事认真，性格也好，没几年就升任部门小主管，虽然还买不起房，但衣食无忧，银行存款也稳步增长，一切都很好。” “后来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我觉得他人老实，性格好，就谈起了恋爱，期间感情稳定，也见过双方家长。就在我以为生活就要这么幸福的展开的时候，最终还是分手了。” “倒也没有劈腿的狗血剧情，主要是我们两个人对事物看法差异太大，相处8年也没能磨合协调，反而到后期矛盾变多，总有争吵。一开始我也没舍得分开，毕竟8年的认真付出不是假的，虽然心里有过犹豫，但我还是提了结婚。但去他家里谈结婚的时候，婚嫁观念的差距又给了我致命一击。” “他家是农村的，家里条件一般，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房子。他收入不高，我又怕他拿不出彩礼，我家里不同意，准备拿自己的存款给他当彩礼。” “没想到他们家对这些一句不提，反而对我提出了各种苛刻要求。我表示做不到后，受到各种指责。而想要托付一生的那个人竟然完全无视我孤立无援的处境，一句帮衬的话都没有说，选择和他家人站在了一起。我就感觉累了，选择了分手。” 虽然事情过去了好几年，但回想起那人听到她说要分手时，伤心地责问她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退让一点的场景，林凡还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金思辰慢声细语。 “难过是肯定难过的，但不分手肯定是条死路。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双向奔赴。我在努力，他在等我努力，短时间我还有力气，久了我也会累的。这不，也就坚持了8年。”林凡自嘲地说。 吴宇森在旁边默默地听。资料上只写了分手，没想到是这个么个状况。只有一方努力的感情当然是不能长久的，分了也好。 “接下来呢？” “接下来就回了家。其实分手还是受伤的，毕竟8年的时间……辞职也不是不难过。我刚进那公司的时候，也就10来个人的规模。我靠自己的努力，好好做业务，提升公司口碑，扩大客户群，一步一个脚印的做到主管，单我个人的业务量就占公司一半。” “后来几年，客户基本稳定，没有再大规模上涨。老板嫌我工资高，就想找借口给我降薪降职，都被我堵了回去。他也不想想，他光拿钱买车买房，给小老婆买包，不扩建公司规模，我给他拉再多的客户公司也接不下来。” “他不愿辞退我，又不想开那么高工资给我，于是找那亲戚来制衡我，想找借口给我降薪降职，没想到我不吃他那一套，整个部门都跟我走空了。当时是很爽快，但事后心里还是很失落。” 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林凡不是不知道，但知道和自己遇到是两码事。 “当时因为不想影响工作，失恋的情绪就被我堵在心里，一直没有得到纾解。加上后来辞工后的情绪搅和在一起，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也不想老呆在高河市那个伤心地触景生情，就想回老家调剂一下。人家不都说家是温暖的港湾，永远的依靠吗？没想到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 “回家过了一个礼拜的安静日子，家里就开始催婚。到底8年的感情，分手还没过多久呢，一转头就让我再找个人谈情说爱，我做不到。” 林凡还没从情伤中缓和过来，家里就摆出这么着急的姿态，对她也造成了严重的伤害。 不管她怎么跟父母解释，需要多一点时间，就是没有人听。甚至林妈还摆出一副“有人要跟你相看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的姿态，一度让林凡怀疑这是不是她亲妈。 频繁的相亲骚扰让林凡根本没有办法好好调整心态。不管怎么样的解释到父母这里都行不通。 他们以爱为名义，伴随着怕别人看笑话的心态，不停的驱赶林凡，似乎根本不在乎女儿心里的难过。好像只要林凡结婚不让别人闲言碎语他们就能松一口气，根本不在乎女儿是不是真的幸福。 经营8年，原以为下一步就是幸福的未来没了，这已经将林凡的内心摧残得千疮百孔了。 又因为不配合老板的小心思，放弃了拼搏多年的事业，充满了挫败。 家人的不理解和没有情感的催促更是一道道利刃往她身上捅。 林凡感觉自己都不能正常思考了，太阳穴直抽抽，耳朵嗡嗡作响。. 她感觉深陷泥潭，好像有几十只手拉扯着她，硬生生的往下拽。 她感觉到了危险，却无法躲避。 这天，林妈例行催婚。 林凡说，这么着急地相看结婚，没有好好了解的时间，就算结了婚也会离婚的。 林妈脱口而出一句“就算是离婚也要先把婚结了！”之后，林凡仿佛听见自己摇摇欲坠的内心轰然倒塌的声音，她知道完了。 林凡不说话了。她不吃饭，也不动，整天躺在床上。 开始家里人以为林凡在斗气，还故意晾着她。 直到她两天没吃饭，林爸感觉不对，却叫不醒林凡的时候，两人才慌了。急忙背着林凡去医院急救。 医院一顿操作，看林凡体征正常，神情呆滞，建议转入精神病院。 就这样，林凡被诊断为重度抑郁，无求生欲的高危病人，在精神病院住了3个月。 林妈再也不敢在林凡耳边叨叨了，连哭都不敢在她床前哭。 第17章 新毛病 不知道金思辰怎么想的，反正吴宇森听着挺同情林凡的。 父母催婚原本都是想着儿女幸福。但很多时候，催婚变成了一种形式，幸不幸福好似都不重要了。 在林凡的资料和她自己的描述里，她原本是个独立，开朗，果敢的女性。尽管现在依然为疾病所苦，但这几天接触下来，能感觉到她的性格也很不错。 她报的健身班什么的也好，旅游团也好，都是为了让自己能尽快走出伤痛，早日恢复正常生活。 只需多等些时日，林凡的伤痛被慢慢抚平，就会迈入新的生活。到时候，男友也好，结婚也好，都是自然而然都会有的。 可惜林家父母等不及，毫不顾忌林凡还处在疗伤期，硬生生把一个正常的人逼成了现在这样。 很多人都不知道，语言是这世界上最锋利的刀。 有多锋利要看对你挥刀的这个人在你心里有多重要。 说白了，越在乎的人说的话越伤人。 林凡的父母作为她最亲近的人，根被没有意识到他们的话像一把把尖刀，差点没把林凡扎死。 搞成如今这个模样，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后悔过。 金思辰听着林凡的话，手里时不时写些什么，又问：“我感觉你似乎格外在意父母的想法，是这样吗？” 林凡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什么叫格外在意，不如把我小时候的事情也说给你听听，你来判断吧？” 金思辰点头。 林凡小时候，林爸一直在外工作，很少参与女儿的生活。但好在赚了不少钱，让林凡小时候能喝上牛奶，林妈能穿着貂皮，戴着金链，总是笑嘻嘻的。 不知是家里有些钱了，还是林妈本来性格就爱攀比，林凡的童年一直在被和其他小孩的比较中度过。 不管林凡学习有多好，多听话，似乎永远都得不到林妈的夸奖。 当大队长的表姐永远比她厉害，林妈朋友家的小孩永远比她听话，连学习不好调皮辍学的堂哥在林凡面前都有各种好，林凡在渴望中内心慢慢自卑。 到了高中，失望的林凡开始叛逆，她放弃好好学习，想用成绩上的退步引起林妈的关注。 这时候林爸的生意遇到挫折，开始严重亏损。林妈整天和林爸吵架，根本顾不上林凡，别说训斥了，几乎可以算得上无视。 林凡心态崩了，直接放弃学习，开始学渣生活。直到高考前两个月，新来的历史老师找林凡来了一次长谈。言语中的关心如丝丝暖流，让她僵硬的内心又缓缓跳动起来。 林凡开始努力学习，想力挽狂澜。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放弃数理化，只对文科知识点反复记忆。 高考结束后，竟然考了个相对不错的分数，上不了重点大学，但超过普通本科线很多。 对只学了两个月的林凡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如果当初不是她当初放弃学习，说不定清华北大也是能搏一搏的。 大学志愿照样没有人过问，林凡自己选了个离家远的大学，进去之后才知道是个只有大专学历的民办院校，而且学历并未得到国家承认。 事已至此，林凡只能在大学期间努力学习，考了脱产的专升本，最终以另一所大学的学士学位本科毕业。 离开家的林凡见识了广阔的天地，挣脱了家庭的束缚，再也不想回到压抑的环境中。 毕业后，她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回家工作，一个人去高河市闯荡。 “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林凡突然发现，她的一生也不长，这么一会儿就说完了。 “所以你的内心是自卑的，希望得到父母认同。尽管你努力考上大学，找了个好工作，但一旦父母否认，你就会受到非常大的伤害。”金思辰总结道。 “这种伤害不断积累，对你造成了致命的打击。直接否定了你整个人的人生意义，你不知道为什么活着，觉得生无可恋。” “你希望得到他人的肯定，却总是事与愿违。但凡一点肯定和鼓励，都会给你力量。所以中学的历史老师只是找你做了一次长谈，你就拼尽全力的学习。你只是个缺爱又自卑的孩子罢了。” 林凡淡淡地听着，附和道，“是吧？我也发现了。曾经我觉得我特别能，胆大，敢闯，无所不能，后来才发觉，这些都是假象。” “我考上大学想让他们夸我，考上本科拿了学士想让他们夸我，找到好工作想让他们夸我，赚了大钱想让他们夸我……我还是那个拿了一百分想让妈妈夸奖的小朋友。只是这么多年却也没有几个人出自真心夸过我。” “你挺好的。”吴宇森听着有些感叹，忍不住安慰说。见林凡看过来，怕她不信，还强调了一句，“真的。” 林凡看着吴宇森笑得八颗牙齿都露出来的脸，心里有点酸有点暖，轻扯嘴角着回道：“谢谢。” 金思辰大致了解了，对林凡说：“我发现你对自己的病情认识得很清楚，这是件好事。和父母分开住是对的。如果不能得到肯定，至少要避免伤害。现在一个人住情绪控制得好吗？” “没事的时候还行。就是不能经事。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个什么事儿，就开始抽风。” “有时候，也许是看到路边的树枝子被锯了，也老想着，觉得难过，辗转反侧，整夜整夜的睡不着，隔三差五的翻出来想，明明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林凡叹道。“所以我现在都不太出门，就怕天天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烦心。” “你目前很难处理情绪问题，不出门的确是个办法，但长期下来也有问题。只希望过一段时间，你的心理抗压能力能增强点，慢慢能接触外界，这时间不能太长。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长期断绝社会交往，就算正常人也会产生一些问题。这对你的病情无益。” “最好的办法是，让你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既能接触一定的外界环境，又能排除让你不安的因素，同时还能伴有心理治疗，三管齐下。这样才能在最短时间内改善你的状态。” “只是这事情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并没有那么容易。”金思辰当然知道林凡因为经济原因停了治疗，根本做不到他说的那些。 林凡早就知道，她目前这个状况，想得到很好的治疗是不可能的，只有自己硬抗，扛到哪儿算哪儿。也早已放平了心态，所以并不觉得可惜。 眼看金思辰似乎准备进入下一话题，吴宇森赶忙插嘴问：“那她吃药的副作用到现在都没消怎么办？” “什么副作用还没消？”金思辰翻着文件，“病历上显示她已经停药2年了。还有什么症状。” 看着林凡浮肿的身体，的确是药物副作用导致，按说2年了应该没那么肿的，但也有可能是后期吃得多，叠加了肥胖状态，所以金思辰开始并未在意。 林凡便把自己的症状又说了一遍。 头疼。 脑子不清楚，反应特别慢，老忘事。 以前喜欢的东西都不再喜欢，明明应该开心却不开心，觉得难过的时候也不难过。 眼睛疼，老觉得疲劳，张不开。 耳朵老听到声音，仔细听又好像没有。还耳鸣。 老是恶心干呕，却吐不出东西。 有时候感觉头很重，要从脖子上掉下来。 心口疼，肚子，肠子疼。 胳膊疼，手关节，后肩胛疼。大腿，膝盖，屁股也疼。 疼法也是多样，有时是刺痛，有时是发炎的痛，有时发麻，有时又像火燎了一下…… 这一听，真是从头到脚都是毛病呢。 金思辰听得直皱眉，跟吴宇森把体检报告拿过来细细看了。 “她说外面医院查不出来，我还想着我们这儿肯定能查出来。结果一切正常。”吴宇森在旁边说。 “情绪障碍是抑郁症的表现。”金思辰说。“疼痛的话，我怀疑有可能是躯体化障碍。眼睛耳朵的方面可能的确有些药物副作用，但是她这个未免有些太多了。” “躯体化障碍是什么？”吴宇森问。 “简单的说，是由精神焦虑引起的精神障碍。主要表现在医疗手段检查不出来，身体四肢的各种不明原因的疼痛，恶心等。经常伴随着明显的焦虑和抑郁情绪。” “不是抑郁症吗？”吴宇森问。 “不，是另一种精神疾病。”金思辰正在看林凡的脑部ct。“通常有遗传因素，生理或社会心理因素导致的。她的ct看着没有明显问题，我怀疑还是因为她抑郁症伴随的躯体化障碍。部分抑郁患者在重症期的确会出现躯体化障碍的症状。” 好嘛，又一个精神毛病。林凡已经无力吐槽。 “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这些症状的？”金思辰问林凡。 “大概断药就有了吧，记不清了。”林凡回忆道。 “那差不多两年，符合确诊时间。应该就是躯体化障碍了。”金思辰断定。 “查不出毛病但自己觉得疼，属于幻觉吗？”吴宇森问。 “不是幻觉，是主观疼痛。”金思辰答道。 “这么跟你解释吧。身体病变产生疼痛反射，是由神经传导到大脑，你才能感觉到疼痛。躯体化疼痛是身体没有实质的病变，但神经感觉到疼痛。虽然是主观疼痛，但也是真实的疼。” “那怎么样才能治好呢？”吴宇森又问。 “……”饶是金思辰学识渊博，口若悬河也不免顿了一下，“要吃抗抑郁的药。” 第18章 丢失的记忆 得了病要吃药，但是没钱买药。 于是病好不了，好不了就不能赚钱，不能赚钱就买不了药…… 这就是一个闭环。 如果林凡最后加入了特事所，那这些都不成问题。但如果她只是个普通人，他们也不可能大包大揽的管这个事情。 金思辰又问了几个问题，林凡一一答了。接着他在平板上调出了几份问卷让林凡作答。 吴宇森凑过来有话想说，金思辰怕影响到林凡，引着他走到窗边，同时也能看到林凡的位置。 吴宇森轻声问：“你觉得怎么样？” 金思辰小声回道：“目前对她的判断是单纯的抑郁伴随躯体障碍。” 吴宇森有些急，毕竟金思辰这里再没有突破的话，那林凡可就真是个普通人了。同时也证明他找错了人。 “她曾对我说过，经常记不清事，有时会有几小时甚至一整天的记忆缺失。加上她性格有些改变……你看她现在这样是不是有些冷漠？”吴宇森下巴向林凡的方向扬了扬。 金思辰看林凡半耷的眼皮，从谈话开始到现在，无论是讲述自身的事情，还是得知有躯体化障碍的时候，表情的确没什么变化，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你怀疑她是dual personality？”金思辰问。见吴宇森没听明白，在纸上写给他看：双重人格。 “我觉得很有可能。自从她这个人浮现出来，我总觉得就是她。但你也看到了，其他检查结果都没问题。而她的那些症状又很难不让我联想到这个可能性。” 以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事情。怎么都查不出异能，直到发现有另一重人格，那个人格出现的时候异能才显现出来。 金思辰又看了下吴宇森手里的报告:“她完全不记得当时发生过什么吗？” “说是不记得。刚才不是说了吗，因为药物副作用，记忆力差的厉害。现在就不知道她是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一些东西，但忘记了。” “知道了。你现在需要我帮你确认两个问题。一是她有没有隐藏的dual personality。二是事发时的那段昏迷，她到底有没有记忆。” “对，如果有隐藏的……那异能大概率就是隐藏的……”吴宇森含糊地略过一些词，“如果没有，那一定要知道当天发生了什么。” “她说只是中暑昏迷，我不信。就算真是中暑，也不能一点端倪也没有。” 金思辰点头表示明白：“现在给她做的测试题就有你担心的那个问题，还有其他一些，包括反社会人格，暴力倾向等等的测试，等她完成后，就知道怎么样了。” 两人又走回沙发边，等林凡做题。 没过多长时间，林凡作答完成。 金思辰看着最终的结果，对吴宇森轻轻摇了摇头，意思林凡不符合双重人格鉴定，也没有反社会人格和暴力倾向等等的一些问题。 吴宇森见这条路也被堵了，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双重人格的另一重人格通常是与主人格相差极大，甚至性格完全相反的样子。 看着林凡现在虽然冷淡但还算温和的状态，如果她真有双重人格，那另一重人格的性格怕是很棘手的。到时候，即使在另一重人格上检测出了异能，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这条路不通的话，剩下的线索就只剩下她昏迷那天的记忆了。 吴宇森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了，心底产生了一些怀疑，会不会真的是他弄错了？毕竟直觉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 那边金思辰又开始说话了，吴宇森赶紧按下心思，好好旁听。 “刚才做的一些测试，都显示正常，你除了抑郁和躯体障碍，目前没有别的问题。”金思辰先对林凡说。 “但是我发现你一直表现出一种淡漠，就算在说自己的事情，也没有情绪波动，好像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的情绪，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知道的。”林凡答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似乎对自己的事情并不在意了。也许是想透了，谁知道呢？” “哪怕就是告诉我活不到明天，我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反而会在心里暗暗欢喜吧，虽然我也很久不知道欢喜是个什么滋味了。难过的时候也感觉不到难过的情绪，你知道我说什么吗？” 金思辰点头。 “反倒是其他事情会引起我的悲伤情绪，但我又不愿意被这些事牵动心神，就尽量做出一副淡漠的姿态，假装并不在意。” “开始做不到，后来即便心里难受，脸上也能做到毫不在乎，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进步？” “这不是什么好现象。”金思辰说，“虽然看起来是保护自己没有受到伤害，但实际上内心深处还是会感受到悲伤。” “而且因为自我暗示，这样的悲伤不能排解出去，长期压抑下去，抑郁还是会积累。还好，最近半年你有隔几天出门喂一喂流浪动物，也能算一些社交，否则你的病情肯定会更糟。” “我的建议还是找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在保证自己不受伤害的前提下，尽量放开自己，接触外界的一些事物，适量的进行一些社交活动。” 林凡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虽然并没有那么容易做到，但还是表达了感谢：“金医生，谢谢你。” 遇到容易沟通的病患，医生也会觉得轻松。 金思辰结束这一话题，话锋一转：“我听说，飞机坠落到你小区上空的时候，你正好在外面喂猫，对这件事，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林凡仔细想了想，的确想不到什么，摇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金思辰将资料里的坠机视频打开，放给林凡看：“你看，在这段视频里，飞机还在比较高的位置，但手机还是录到了很大的轰鸣声。” “当飞机到达你居住小区的上空时，位置比这里要低得多，轰鸣声应该是非常巨大的。你处在户外环境，即使没有看到飞机，也应该能听到轰鸣声。你想想，有没有听到过？” 林凡仔细听着手机里飞机发出的轰鸣声，努力回想：“那天……我去喂猫……天没那么热……” “对，天没那么热，你到了喂猫的地方，看到了猫，然后呢？”金思辰不动声色地引导。 见事情有进展，吴宇森不自觉挺直腰板，屏住呼吸，就怕打断了林凡的的回忆。 “然后我倒了猫粮和水。它们吃的很开心。”林凡闭上眼靠着沙发：“我就在旁边看它们吃了一会儿，接着又去入口的地方倒了猫粮和水。” “这时候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想晕倒？”金思辰问，如果林凡是中暑晕倒，在晕倒前应该会有难受的感觉。 “没有不舒服，不想晕倒。”林凡仔细回想了一会儿答道。 那中暑晕倒就不成立了，吴宇森心底松了一口气。 “在入口的地方到了猫粮和水，之后又做了什么呢？”金思辰继续引导。 “之后……之后我准备回家了。” 并没有！吴宇森心说。 小树林入口喂猫的那个地方他见过，离入口不远，也就几步的距离。外面的监控虽然拍不到树林里的画面，但刚好能拍到入口位置，只要林凡一出来立马就能进入监控可，但她一直没有出来过。 “你回家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回家？” “我准备走的时候，里面吃着饭的猫突然集体炸毛了，发出尖叫跑了。我又回去看怎么回事。” “看到怎么回事了吗？” “没有，什么也看不到。我还以为有蛇之类的，特意拿树枝敲打了周围的草，什么也没有。” “再然后呢？” “再然后……我听到了嗡嗡的声音……”林凡睁开眼，肯定地说“我听到过视频里那个嗡嗡的声音！” 吴宇森听到这儿整个人都兴奋起来，金思辰还是不动声色，微笑着继续问：“很好，你听到了那个嗡嗡的声音，接下来怎么样？” 林凡垂眸继续回忆道：“接下来，那声音越来越响，很快变得特别吵。我感觉天上一黑，抬头一看，一个巨大的灰色的东西从小树林上空划过，尾巴还拖着黑烟……就是那架飞机吧？” “对，就是那架飞机，你看到了那架飞机。”金思辰肯定道，“看到飞机后，你做了些什么？” 吴宇森感觉心脏都砰砰跳了起来，奈何等了好久，都没有传来一句话。 “林凡？”金思辰看林凡又陷入迷茫，出声提醒，“看到飞机后，你做了些什么，还能记得吗？” 林凡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记得看到了黑烟，然后……然后真的就想不起来了。” “别着急，先喝口水。”金思辰安抚道，“我们再好好捋一捋，你看到了飞机，看到了飞机拖着的黑烟。” “对。” “然后你就晕倒了，直到晚上才醒过来。” “……对。” “那么，你在看到黑烟之后，有没有感到特别的不舒服，难受，头晕？” “……没有。”林凡又仔细想了想。 “也就是说，从你看到黑烟后，没有任何难受的感觉，突然就失去意识了，昏迷几小时后，天黑才醒来，对吗？” “……对。” “那么林凡，”金思辰笑眯眯地问，“到现在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将中暑晕倒这个可能性排除掉了呢？” 林凡默然，吴宇森忍不住在心里给金思辰比了个赞。 “在户外突然失去意识几个小时，对你来说还是比较危险的一种情况。最好还是弄清楚到底发生过什么比较好。防止以后再次发生，也能提前有个应对。” “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没关系，不用着急，我会帮助你的。”金思辰轻柔地说，“鉴于你自己回想的确特别辛苦，要不要试一试催眠？它可以让你在更加放松的状态下，回想起一些被忽略或遗忘的事情。这样我们就能从你的潜意识里找到你丢失的那段记忆。” “可以吗？” “可以的。放心好了，催眠技术我很厉害的。你会感觉只是打了个盹，缺失的记忆就已经找回来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林凡是不在意的。 但是正因为这段缺失的记忆，吴宇森才找到她。而她因为说不清楚，被带到特事所，接受这些检测。 可以说所有事情的起因就是这个。 她想不想知道，他们都会查到底，那就查吧。 而且，她心里也有些小心思。 如果催眠术这么厉害，可不可以请他帮自己催眠到正常的身体状态呢？ 第19章 催眠无效 林凡同意催眠，吴宇森最开心，他笃定当时一定发生过什么，就在那段丢失的记忆里。 金思辰让林凡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放松。 室内的光线被调得昏暗，只有林凡头边有一盏小灯，柔和地发出温暖的黄光。 金思辰也坐近了一些，用低沉的声音在一旁缓缓诱导。 “你感觉很放松……很舒服，放松地躺在这里……慢慢呼气，吸气，呼气……你感觉每次一次呼吸都自然而放松……你放松地躺在这里，感觉非常自然，舒适………那些不舒服的感觉慢慢远离……疼痛慢慢从身体离开，你只感觉到舒适，放松……什么都不用想，你的大脑也开始放松……呼……吸……呼……吸……” “你会觉全身都已经放松了……感觉很舒服……很安全……你什么都不必做，脑袋也放空了，你只需要只要放松……放松……现在，你的意识会跟着我的声音……我们将要回到那个不太热的中午……呼……吸……那个中午给你留下了特别的记忆，你需要走进记忆深处，再次回顾它……呼……吸……呼……吸……” “你的每一次呼吸，都让你离回忆更近一步……现在你已经站在回忆的大门前，推开它，慢慢进入……你已经沉浸在记忆的长河中，有那么多记忆，美好的，快乐的，悲伤的，痛苦的，开心的，愉快的……继续往里去，慢慢的找一找，有关那个不太热的中午的记忆……” “啊……找到了……那天中午不太热，你去楼下喂了猫……放松，再放松，你感觉非常轻松，跟着我的话，继续走……喂完了猫，你看着它们吃东西，过了会儿又去小树林入口倒了猫粮和水，接着准备离开……呼……吸……你感觉非常愉快，非常放松……这时候，猫叫了，你回头看见它们都跑了。” “你走回去，拿树枝打草，没发现有蛇……接着，你听到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呼……吸……你现在站在小树林里，感觉到天被什么遮住了，突然变暗了……你一抬头，看到一架飞机从小树林上空飞过，拖着长长的黑烟……接下来，你看到了什么？” 金思辰的声音变得跟刚才不太一样，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缓缓地引导着林凡进入回忆，连坐在一边的吴宇森听着，都有种被他带领着进入那种情境的错觉。 然而等了半天，林凡什么回答也没有。 “林凡，你看到了什么？”金思辰再次问。 “……黑暗。”林凡沉默半天还是回了。 “用你的手拨开黑暗，到后面去看看，还有什么？” 只见林凡竖起双手，做了扒拉的动作。 金思辰眉头微皱，虽然他给了林凡动手的指示，但只是心理暗示，一般手是不会真的竖起来的。 难道…… 就听林凡说道：“也扒拉不开啊。” 果然！ “林凡，你现在能睁开眼吗？”金思辰问。 吴宇森吓一跳。 他不是第一次看人催眠了，都是缓缓开始，徐徐进行，慢慢结束，从头到尾讲究一个“慢”，从没看过中途让睁眼的。 这是出了状况？ 看着林凡迅速睁开的双眼，金思辰肯定的说：“你没有被我催眠。” 啊？！ 吴宇森看向林凡。 怎么可能呢？金思辰催眠顶呱呱的厉害，他旁听的都有那感觉了，林凡作为一个心理脆弱的人，怎么可能没被催眠？ 可事实如此。 林凡坐起来问：“刚才那就是催眠？我没什么感觉啊。” “什么感觉都没有？”金思辰皱眉，他从没遇到过催眠失败的情况。 “没啊，就是闭着眼睛说话，没什么特殊感觉。”林凡说。 一阵沉默。 林凡不知所以，吴宇森不知所措，金思辰反倒笑了起来。 “行吧，”他说，“凡事总有例外。” 说着走近林凡，弯腰凑近，拉低墨镜，直视她的眼说：“看着我的眼睛！” 林凡还来不及为金思辰的凑近后退，就因为他墨镜下的眉眼愣住了。她只当金思辰的白发是爱时髦染的，没想到连眉毛也是白的。 和钱老的白发白眉不同，金思辰连睫毛也是白色的，更罕见的是他的眼睛。 一般黄种人的瞳色是深棕色的。白种人大多是蓝色，黄色，紫色，甚至绿色。近些年有了美瞳，各种颜色的眼睛都不稀奇了。 但金思辰的眼睛是浅粉色，很浅很浅的粉，像结了冰的樱花瓣，又像粉色的薄水晶。瞳孔比常人小，也不是黑色，而是淡紫色。 林凡只愣了一下，就感觉被那双眼吸了进去。 粉色在她眼前铺开，像潮水一样将她裹挟进去，浅紫色的瞳孔变大，变深，蔓延出丝丝缕缕，伸入浅粉色的领域，搅合着把浅粉也变成了紫色。 林凡被这深深浅浅的紫迷惑了心神，整个人迷糊起来，小树林，猫咪，飞机在她脑海中快速略过。 “你看到了什么？” 低沉的男声在耳边炸响，林凡从紫色漩涡里一下子脱离出来，她眨了下眼，瞬间清醒了。 浅粉色还挺好看的，看着金思辰的眼睛，她心想。 金思辰没想到明明已经控制住了林凡的心神，他一开口反而让人清醒了。如果说刚才的失败只是让他意外，那现在就可以称得上挫败了。 金思辰为什么加入特事所呢？ 他的业务能力超强，的确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金思辰也有异能。 他出生就有白化病，被家人抛弃，被孤儿院收留。也是因为患有白化病的原因，从小受尽了排挤和欺负。 开始他也不知道反抗，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只要瞪别人，就可以让对方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不懂事的孩子的愿望极简单又可怕。在闹出一些动静后，特事所发现了这个特别的孩子，将他带了回来。 他们确认了金思辰眼睛有近乎无敌的催眠功能——只要与人对视，即可瞬间催眠对方。为了减少麻烦，给他带上了墨镜。 好在金思辰被带回特事所的时候，还没有形成扭曲的性格，稍加教导后还是个好孩子。同时他们也发现他的智商极高，远超出常人水平，更是用心培养。 可以说金思辰就是在特事所养大的孩子。 等他大一点了，知道自己眼睛地特别之后，开始对催眠非常感兴趣。 为了了解，研究相关知识，专门报考了心理学专业，一路研究心理学，还取得不小的成就，成为心理学专家又回到特事所工作。这倒是大家喜闻乐见的。 金思辰天才早慧，离开特事所外出求学的年纪也小，一学就是好多年，所以特事所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 他学成归国，不知是不是受到国外流行风尚的影响，变成个爱美的时尚青年，这点从他的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眼镜也从全黑的墨镜换成茶色渐变镜。最上面颜色深，到下面就变浅，隐约可见的那种。所以即使大家看到他的白发，白眉也以为他是因为爱美，故意染的。他的眼睛当然是一般人看不到的。 之前说过几个人不知道怎么被他催眠的，也是他利用渐变眼镜下方透明的特点，特地昂头撇人家。对方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睛，但能看到个大概，也就起了作用。也是因为没有直接对视，所以都是恶作剧的程度，于性命无碍。 平常催眠，用心理学常用手段就可以，没想到今天在林凡身上遭遇了滑铁卢。而无往不胜的天赋也接连败北。 这何止是挫败啊？简直要怀疑人生了！ 吴宇森在旁边坐着，角度关系，看不到金思辰的眼睛。但他们特勤是知道金思辰的眼睛有催眠天赋的，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美杜莎”这样的外号，他们却觉得太贴切不过了。 他满以为金思辰摘下眼镜跟林凡对视后，下面发生的事情就会顺理成章地清楚了。没想到半天没动静，最后金思辰又坐了回去，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 吴宇森看看林凡，决定还是问金思辰。 “她不能被我催眠。” “怎么会？”吴宇森惊道，这回是真挂不笑了。 “就是会。”金思辰按了按额角，他也很郁闷这个状况。 “……会不会是钱老送的耳钉起作用了？”吴宇森突然想到早上钱老送的礼物。 金思辰看到那副耳钉了，但是没在意，听说是钱老送的，忙问：“有什么作用？” “好像说是抑制负面情绪，不让她进入疯癫的状态。”吴宇森回忆道。 “那应该不是，跟我这个不相干。”金思辰说，“再说钱老自己都差点抵不住我的天赋，没道理他做的小东西可以啊。我觉得不是。” “是不是什么打开的方式不对？你要不要再试试？” 金思辰想想，也不甘心，于是又试了一次。结果这次林凡一点迷糊都没有，半耷着眼睛，跟他对视。 更难受了…… 吴宇森和金思辰也不知道谁更难受一点。 第20章 回家 到此为止，特事所的新人检测就算全部完成了。 但好像又没有全部完成。 为了验证到底是金思辰的催眠对林凡没用，还是林凡对催眠免疫。他们特地又找来两名心理医师对林凡催眠，结果无一例外的失败了。 也就是这样，金思辰的心情才好了一点。他慢吞吞地在报告上敲下了“催眠失败”四个字。 本以为林凡只是他遇到的一个普通人，没想到翻车的反而是自己。 “林凡”两个字直接被他刻进心里，这辈子大约都忘不掉了。 问不出那天发生的事情，其他检测结果又都表面林凡是个普通人。 如果按照普通人的定论走流程，下一步就要进行催眠，让她忘记特事所相关事宜，接着再悄摸摸地把人送回去。 而林凡不能被催眠…… 但又不能扣着她不放…… 吴宇森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结果。 他做不了主，赶紧去找主任。 然而今天主任没有在办公室等他，只能打电话询问。等了一段音乐后，主任终于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电话那头有些吵，听起来人很多。 “主任，还是林凡的事。” “检测结果有问题？” “检测结果基本正常，只是金思辰这边有些麻烦。”吴宇森简要地说。 “金思辰有什么麻烦？” “他催眠不了林凡。” “什么？”主任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金思辰不能催眠林凡。” 只听对面乒铃乓啷一阵响，过了一会，主任声音又传过来：“怎么会这样？！” 金思辰连他都能轻易催眠了，催眠不了林凡？ “我们也不知道啊！林凡那天在小树林里有一段记忆空缺，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发生过什么，我就让金思辰帮忙催眠她找一下记忆，结果他试了3次都没成功。” “我们又找了其他两名心理师家对她催眠，同样不行。林凡可能就对催眠免疫……这算是个异能不？”吴宇森突然想起问。 “其他检测都没问题吗？”主任又问。 “除了她缺失的那段记忆存疑，还有对催眠免疫这个特殊情况，其他检测结果都指向她是个普通人。但是你要说她是普通人吧，她能免疫金思辰的天赋，还是两次!” 主任那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半天没有回话，过了会，好容易没那么吵了，他说：“这倒是罕见。但是催眠免疫这个……即使吸收进来，似乎也没有特别的作用啊。” “至于缺失的记忆，也可能就是个巧合，并没有你想的特殊事情发生。我记得她那种病症，记性不好也是常态吧。” “你也不必太过纠结，先按普通人处理吧。反正她的情况我们都基本掌握了，就算有反复，也不怕找不到人。” “主任，我知道这种情况，应该要把她归为普通人。但是出特事所之前不是要催眠让她忘了这些事情吗？”吴宇森挠头。 “……”主任正忙得热火朝天，一心不能二用，的确忘记这茬了。 “也不能老把人扣着，金思辰说林凡的毛病还挺麻烦的，别回头没给人治好，再整严重了。所里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只能问您怎么处理才好?” 主任那边又是一阵乒乒乓乓才说话：“你这样，先让她签份保密协议。送她回去之后，你先不要离开，暗中监视保持控制。” “我明天回去安排几个人跟你轮班，盯她一段时间。再找其他人研究一下，有没有其他办法抹了她这段记忆。先这样，明天再说。” 吴宇森看着挂断的电话，听动静主任正忙着呢，只能先这样了。 唉！该想起的想不起，该忘的又忘不掉…… 这操蛋的人生！ 回头去金思辰办公室找到林凡，把情况说了一遍。 林凡当即表示，不会把这几天的事情说出去，而且她也没人可说，即便说了也没人信。随便他们怎么监控，只要不影响她日常生活，别让她发现就行了。 借金思辰的地方，打了保密协议直接让她签了，又给她手机装上监听设备，林凡就急着要回去。 一看表已经7点多了。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吴宇森问。 “不用了，我不饿。反正这里事情结束了，我还是回家安稳。”林凡说，“再待下去，万一再看到什么不好说的东西，再不给我走就糟了。” 吴宇森一想也是，催眠没用，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正好他也不饿，直接带林凡坐电梯，又从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出来。 贸易公司竟然也还有零星几个人加班，都跟没看到他们一样，自顾自做着手里的事情。 走到院子里，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林凡想起地下的人造天空，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还是来时那辆车，还是吴宇森载着林凡，比起来时，吴宇森多了失望，林凡反而踏实了。 一路上，吴宇森就保密协议的具体条款和违反后果，对林凡讲得一清二楚：“不是怕你说出去，你自己也知道，说出去没人信。但一旦你开了这个口，就会很麻烦。” 林凡点头表示明白。 也许是感觉从麻烦中挣脱，轻松了许多，林凡主动开口，问起了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的事情：“那么土的名字是谁起的？” 吴宇森摇头笑道：“不知道，那公司有些年头了，一直就叫那名字，估计是哪位老前辈吧。土是土了点，兆头好。” “你们特事所还指望日日红？那得出多少乱子？” “那不是，就是上面那个贸易公司日日红而已。” “那公司不是特事所的伪装吗？” “是伪装，也是真公司。里面体系运转一切正常，是一个真正的贸易公司。不瞒你说，还挺赚钱的。特事所一部分资金来源就是由日日红提供的。” “我还以为都是由你们的人假扮职员，做了个样子呢。”林凡意外道。 “那倒不是。日日红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职员，不清楚特事所的存在。只有一部分员工是特事所的人。” “比如前台？”林凡想到昨天前台对吴宇森表现的熟稔。 在一般公司里，同事相处久了，有一些交情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日日红是个伪装公司，吴宇森只是借地方进入特事所，按说不会跟非相关人员有太多接触，也没有时间混到熟稔的程度。 “你还蛮敏锐的嘛。”吴宇森笑道，“她的确是特事所的员工。日日红所有前台都是特事所的员工。” “还有一些关键人和高层，也是特事所员工。毕竟我们经常进出公司，又没有实际业务，需要有人遮掩。3楼你没上去过，是总经理，特助和秘书办公室，里面都是特事所员工。” “他们都是普通人？”林凡觉得如果有异能，应该不会浪费在普通公司工作，而是发挥更大的作用。 “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你不会是觉得特事所都是有异能的人吧？”吴宇森笑着解释，“其实大部分都是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比如我就没有。” “一个机构的人员构成是非常庞大的，像是保洁，食堂大厨，文员等等这些基础工作，不可能都找异能者来做吧？浪不浪费先不说，人也找不全啊！身怀异能的人毕竟还是很稀少的。” “很少吗？”林凡今天就看到不少异能者，算是大开眼界。 吴宇森知道她想到什么，解释说：“你可别说今天看到不少，那是提前约了他们等着给你做测试的，平日里没有事情叫他们，你都找不到人在哪儿。” “你仔细想想，除了我们进的那几个办公室，外面厅里是不是见不到什么人？” 的确是。除了炼器组厅里看到几个人，其他部门办公区都没人。 “比起普通人需要坐班打卡，他们更加自由，就算来上班也经常跑得不见人影。我们也不会特别约束他们要做什么，只要出任务的时候不掉链子就行了。” “别看异能者能力大，通常代价也是很大的，出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甚至险象环生的任务，所以日常在这些小地方让他们放纵些，也是特事所心照不宣的。” “特事所除了没有特殊技能的普通人和身怀异能的人，还有一些专业人才，比如说你早上做身体检测的医疗部，里面的医生和研究院就属于专业人才。” “还有近些年出圈的黑客，专门应对电子设备的，也有一部门的人。你的资料，那些摄像头视频，都是他们找出来的。” “什么样的普通人才能进入特事所工作呢？”林凡问。 “有一部分是异能者后代，但没有异能的，之前说过的。特事所最早一批员工都是888转过来的，听说那时候都是从军部研究院严格挑选出来的人。” “后来特事所规模变大，人工需求增多，有些要求卡得也没有那么严了。除了原本的挑选渠道，特事员工的关系人，比如家人，亲戚，朋友之类的就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扩充人群。” “当然都需要通过审查审核，这种审查可比考公政审要严格多了。而且这类普通人，进了特事所之后，大多就出不去了。” “还有一些特殊的，比如有的业务牵扯到的普通人，一家死绝了，就剩一个，你也不能说把他催眠就扔那儿了，有些就会带回来。” “还有些碰巧遇到执行任务的异能者，看到一些特殊情况，对这些非常感兴趣，本身也能通过审核，就顺势加入的。”吴宇森想起以前的事，忍不住笑得更开心了。 第21章 机甲初现 “你这个催眠免疫的情况还不是特别确定，有可能过一阵子研究出用法，又来接你回特事所工作。也有可能过两天就有新办法让你忘记这段记忆。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吴宇森心里知道，催眠免疫带来的好处不是特别大的话，林凡是不可能被带入特事所的。 特事所毕竟不是慈善机构，收纳的员工都是需要带来效益的。 如果林凡没有严重的心理疾病，哪怕她断胳膊断腿，冲着催眠免疫这个特殊情况，都能直接把她留下，随便安排个活计，以备不时之需。 但她的心理疾病复杂且持久，整个人等同废人还可能有其他意料不到的状况，医治起来要付出不少的时间和代价，和她显露出来的附加价值不成正比。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林凡表露了异常，不能被催眠，有泄密的风险，但主任还是让吴宇森把她送回去。无非就是让林凡失去记忆的代价比治好她要小得多。 “我没放心上。”林凡幽幽地说，她只是觉得催眠这件事挺扯淡的。 想想也是，电视电影里都是虚构的嘛，本来就是骗人的，亏她还想着能催眠成正常人呢。以前给她看的心理医生就没提出来过，肯定是不行的嘛。 还真不是。 催眠治疗是真实有效的，以前的心理医生没提出是因为以她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要精准催眠需要非常强的业务能力，特事所的心理师都能轻松做到。尤其是金思辰，不说他业务如何，单是那双眼睛的天赋就无可睥睨。就不知怎么在林凡这就不行了。 别人怎么想林凡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几次催眠都没成功，理所当然的觉得催眠就是骗人的玩意。既然都是假的，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话说回来，你对我说的这些，是不是泄密了？”林凡突然想到保密协议，知道多了可不是好事。 吴宇森觉察到了她的顾虑，安慰道：“没事。比起你今天看到的那些，这点事就不算秘密。反正你也不会说，等过几天记忆一清除，什么事都没有。不用担心。” 他对能清除林凡的记忆很有信心，但林凡自己没有，还是打住了话题：“算了，还是别说这些了。” 林凡也不想再说什么，车子里陷入了沉默。 特事所的事情不能说，林凡自己的事，他大概都了解，不需要多问。而且细问起来，万一又说到些不愉快的，反而不妙，正在吴宇森想着要不要从自己身上找些话题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咕噜”声。 饶是林凡再不在意别人的看法，肚子响得跟雷鸣似的，在这么个狭小又寂静的空间里，被不算熟悉的吴宇森听到，她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奈何双手再用力捂住肚皮，也阻住不了它继续发出声响。 “我记得你家那边过了9点，店铺差不多就关门了吧？”吴宇森貌似什么都没听到。 “嗯，小城市晚上没什么夜生活。可能有些ktv，网吧会开很晚，大部分店铺都关门的。”林凡赶忙回答，制造出一些声响，好掩饰她的不自在。 “你看现在都快9点了，等送你到家饭店肯定也都关门了，估计我也找不到吃饭的地方。”吴宇森和林凡商量，“你看要不这样，到下一个服务区，我先去吃点东西。你要是愿意，也陪我吃一点，怎么样？” 吴宇森处事还是相当圆滑的，这么做既避免了林凡的尴尬，又自然而然的让林凡能吃上东西。说得上是非常体贴了。 林凡当然知道吴宇森就是为了她才这么说的，想起因为自己耽误人家也没吃上饭，顿时歉疚起来，“谢谢你啊。” 吴宇森也乘机开始说起一些其他事打岔，林凡特别认真地搭话，两人都假装听不到时不时响起的“咕噜”声。东拉西扯中，很快到了服务区，这时候已经9点多了。 这个服务区不算大，比起一路上很多装修别致的景观型服务区，只能算普通罢了。也不像那些装饰漂亮的服务区，有很多灯光装饰，只有几个高高的灯柱照着停车场。 除了加油站，厕所，小超市这些基本设施，竟然还有一个连锁快餐店，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原本吴宇森已经想着泡面了。 可能是新开不久的店，显得特别干净，从落地窗透出的灯光把昏暗的路面都照亮了。 吴宇森选了一个不是特别亮但能看得清的地方停车。 林凡猜想可能是不想车牌暴露在监控下面。这种昏暗的环境很难看到哪里装了监控，那干脆就停在暗处，这样即便被监控拍到，也拍不清车牌。 两人一起去解决了个人卫生，又一起进入餐厅。 餐厅的菜单比起外部装修就含糊多了，但因为是服务区唯一的一家餐厅，也没什么好挑选的，一人点了一份快餐埋头吃了起来。 也许是顾忌林凡的感受，吴宇森吃得并不快。见林凡放下筷子，才加速吃完。林凡发现了，回车子的路上忍不住说：“你挺好的。” “是吗？”吴宇森没想到林凡突然夸他，笑得牙不见眼，“谢谢，我觉得你也挺好的。” 林凡就想起在金思辰办公室里，吴宇森也这么夸过她，不免觉得有趣。 “你笑了！”吴宇森惊奇的发现，“很少见你笑啊。” “因为很少有觉得开心的时候。” “那你刚才为什么开心？”吴宇森想到刚才的对话，“就因为我夸了你？林凡，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两人轻松的说笑着走到车前，林凡突然站住不动，向服务区入口侧目。 “怎么了？”吴宇森见林凡原本略带微笑的脸突然就变的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问道。 “有奇怪的声音。”林凡听到有个声音轰隆隆的传了过来，速度极快，在寂静的夜晚特别不正常。 吴宇森顺着林凡的目光望向入口方向，仔细听着，除了偶尔路过的车流声，什么都没有发现。 “是什么声音？”他问。 “像是大卡车的声音，开得挺快的。”林凡想了想说道。 吴宇森顿时放下心来，高速路上有开得快的大卡车不是很正常吗？正准备叫林凡上车，就见服务区入口出现一束强光，眨眼的功夫，一辆重型卡车就冲了进来，完全没有减速。 吴宇森眉头紧皱。很明显那辆满载的重卡失控了，而且它行驶的方向正对着出口方向的加油站，如果真撞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重卡司机似乎也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右打方向盘，车子飘逸似的转了个大弯，顶开几辆停在空地上的小车，向着林凡两人过来了。 失控的重卡车速实在太快，吴宇森刚反应过来，车就到了近前。 他下意识伸手想把林凡推开，满脑袋只想着要保护普通群众生命安全，还没碰到林凡，巨大的车头已经到了眼前，吴宇森忍不住闭上眼，一手挡在头前，等待被撞飞的一刻。 然而轰鸣的发动机声和尖锐的轮胎摩擦声不断响起，焦糊味传了过来，吴宇森也没被撞到。 他心跳到了嗓子眼，猛然睁开眼，看到巨大的散热格栅就在眼前，车却纹丝不动，没有再进一步。 热气不断从格栅中喷出，打在他的脸上，很明显车子发动机还在运转，那怎么停下的呢？ 他微微侧目，看到旁边有一只手，五指张开，贴在车头上。手并不大，好像套了一层黑色的金属手套，让人联想到中世纪的骑士盔甲手套。 那只手好像并没有用力，只是轻轻放在车头上，载着一车货物，自重十几吨的失控卡车就完全不能前进一丝一毫，车轮不停的在原地摩擦，焦糊味就是这么来的。 林凡！ 吴宇森脱险后第一时间想到林凡的安危。他一转头，没看到林凡，倒是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画面。 卧-槽！ 饶是吴宇森见多识广，也只能吐出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笑脸早就挂不住了。 重卡大灯的照射下，顺着黑色的手掌，是一只撑直的胳膊。和手一样，包裹了银色还是白色的金属，因为灯光太亮，看的并不清楚。顺着胳膊，吴宇森看到了被金属包裹的胸部和头部。同样被车灯照得晃眼，看不真切。 机甲！ 看不真切并不阻碍吴宇森在心里形成判断。 这分明就是机甲！ 这一瞬间他已经记不起还要确认林凡的安危，满心满脑都被“机甲”两个字塞得满满的。 男人对于机械的喜爱大约很难找到具体的理由。君不见到处是看到挖掘机和跑车就走不动路的各年龄段男性。而机甲把这种喜爱推到了顶峰。 只见那机甲手往前轻轻一震，好像发出了内劲一般，重卡的发动机瞬间趴窝。 危机解除。 眼见机甲头部轻转，吴宇森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心在全身各处狂跳，要看过来了，要看过来了…… 谁知下一秒机甲不见了，一个人影往地下瘫倒。 吴宇森下意识捞住，拉起来仔细一看，不是林凡又是哪个！ 他就知道！ 他就知道林凡肯定是有异能！ 果然是她！ 第22章 是不是异能 从怀疑林凡这个人开始，吴宇森很多次猜想过，她到底是什么异能。但都被检测一条条地否了。 现在总算知道了，林凡可以变身机甲。 也难怪特事所的异能检测查不出来。 他们的异能都是抓鬼，炼丹，修仙这一类的，跟机甲完全搭不上边，似乎已经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体系了。 嘈杂声传来。服务区的工作人员和其他旅客发现卡车停了都跑过来。 吴宇森来不及细想，抱着林凡钻进车里。他开的车有防弹功能，虽然刚才被重卡顶了一下，但并没有大碍。可他也不能立即走，林凡变身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被拍到，万一留下影像资料也是麻烦。 好在作为特勤员，这些都是做惯了的事。 林凡终于显现出自己的异能，才让他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吴宇森将林凡放平在后座上，叫了几声，见她没反应，但呼吸，脉搏，脸色都正常，应该没有大碍。 外面有人不停地敲车玻璃，他只得放下林凡，先应付起外面的人。 “里面有人没有？”特事所的车玻璃是真黑，打着电筒也看不请里面。 “我看到有两个人走过来的，应该有人。” 吴宇森拉开中门：“有人有人，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 “没事吧？”好心人看里面还躺着一个，打电筒照了下。 “没事，没事，我老婆吓得头疼病犯了，我让她躺着先休息一下。”吴宇森笑着解释，顺手把中门拉上，不让别人继续窥探。 “没事就好，吓死我们了。我就说有个车被撞了，你们还不信。”这个人大约是目击者。 “谢谢啊，谢谢大家关心。”吴宇森一一道谢。 “你车还能动不？能动挪一挪。”有人建议，“停在车头这块总归不放心，谁知道这车还出不出乱子。” 重卡司机也被人扶了下来，浑身打软，一个劲向吴宇森道歉，说话都不清楚了。吴宇森试探了一番，发现司机最后紧张得闭了眼，并不知道车是怎么停下的。 他特地爬上车看了一眼，从司机的角度，应该是看不到林凡变身的状况的。看到后视镜上装了行车记录仪后，乘人不注意，抽了里面的内存卡。 下来后把自己的车挪了个隐蔽又看得到停车场各处的位置，到车后排一边看着林凡，一边打电话。 首先要联系黑客。 王峰峰是负责调查林凡资料的黑客，常年耗在特事所的黑客办公室里，铃声一响就接通了电话。“啥事儿，吴哥？” “我现在在xx高速服务区，你按我给你发的定位，把服务区内外所有监控全部控制住。往前排查半小时，有我出现的内容全部截住。” “并且将服务区定位和10分钟之内以及后面离开的车辆牌照发给……今天谁待命？” 对面噼里啪啦一阵响：“6组，8组，11组都在所里待命。” “你发给6组，要快。” “得令。”王峰峰知道事态紧急，也不说废话。 吴宇森挂断电话，又拨通了6组组长的电话。 薛平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悠哉地看着网剧，电话铃一响就知道来活了，立马接听，“什么情况？” “服务区停车场突发状况，需要善后支援。已经让王峰峰摸监控了，我有保护对象，没办法下车扫尾。事发后离开的车不知道有没有拍到什么。需要你上高速拦车排查监控。” “明白了，定位和车牌发过来了吗？”薛平起身走出办公室招呼手下。 “让王峰峰发你了，应该很快就到。” “我只要去拦车，不需要服务区吗？” “你人够不够？够的话就来，不够我找8组来服务区。” “够，你不用通知其他组了，我去就行了。等着！”薛平挂断电话，当然不能通知其他组。听起来摊子铺的也不大，再让其他组分一分，还有什么业绩，奖金都变少了。 两个电话打完，吴宇森心定了定。 薛平能力很强，会和相关部门沟通，接手处理一切事宜，交给他就不用多操心了。他只要装作是个受到惊吓的普通人，看好林凡，等他们到就行了。 对了，还要告诉主任一声。 “什么事？”主任知道吴宇森没有紧急状况是不会打电话的，尤其是之前他刚说了明天再说。 好在他手头的事情刚刚结束，不需要分心。 “林凡变身了。” “变身？！”主任惊诧，“变了个什么？” 如果说异能人士在特事所里本来就非常稀少的话，那能变身的异能人更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因为血脉稀释的缘故，变身大多是不太完整的状态。所以猛然见听到林凡能变身，主任也愣了一下。 “机甲！” “什么？”主任没反应过来。 “机甲！机器人！钢铁侠！人形盔甲！”吴宇森略显激动地小声喊。 “……”主任感觉听懂了，又感觉进错了频道。 机甲不是科技流的吗？他们是搞异能的呀，虽然也做研究……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我亲眼看到的，就在旁边，一转头就变了，不过没看清就又变回来了。”吴宇森道。 “那林凡现在什么状态？” “变回来的时候就昏过去了，叫不醒。不过各项指标正常。等薛平到了我就带她回去。”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 吴宇森就把吃饭出来遇到大卡车失控，差点撞上自己，结果被林凡一只手挡住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主任在电话里那头半天没出声。 “她能轻松拦停重卡，那飞机应该也能托得住啊，肯定就是她没错啊！”吴宇森又强调自己的预判，“只是她这种异能……算不算是异能啊？” 主任也不知道，但既然能变身，林凡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了，于是让吴宇森先把人拉回来再说。 夜晚的小服务区本来也没什么人，卡车失控虽然凶险，但也没造成人员伤亡，也就是几辆车的擦碰。事主都等在交警来处理事故，也有在一旁看热闹的，离开的车寥寥无几。 从特事所开到服务区，吴宇森用了2个多小时，薛平赶时间只用了不到2小时就到了。他一眼看到吴宇森的车，将手下的人都分出去干活，独自一人前来汇合。 “什么情况。”薛平钻进车厢，瞄了一眼还在昏迷的林凡问道。 “那重卡失控，这位变身给拦下了。”吴宇森简要地说。 “这么猛？”那辆重卡薛平早看见了，可不轻。他下巴点点林凡，“现在这是？” “晕了，大概还控制不住能力吧。”吴宇森也不确定什么情况，“这不等你来扫尾，我赶紧带人回去检查嘛。” “头儿。”对讲机传出声音。 “说。”薛平回应道。 “卡车是因为长期没有保养，刹车片磨损严重，导致刹车失灵。车上行车记录仪没有发现储存卡。” “卡在我这儿呢。”吴宇森插话，“我用新卡翻录了他之前的内容，把事发那段去掉了。等下让你的人装回去。” 薛平接过吴宇森递过来的储存卡，对刚才那个人说：“过来拿东西。” “头儿。”又一个声音从对讲机响起，“周围其他车辆的行车记录仪都查过了。因为光线和距离原因，没有拍到卡车那个位置。” “知道了。”薛平又问，“其他人怎么样？” “这个服务区外部监控不多，但是有好几个没有联网，我们正在排查内容。”又有声音回道。 刚才被叫来拿东西的人到了车外，“咚咚”敲门。薛平拉开门，把储存卡递给穿着保险公司制服的下属，让他放回卡车的行车记录仪里。 “我观察过，卡车这个位置，从后面很难看到车头的情况，但是保不齐有意外。你查细点儿。”吴宇森叮嘱。 “还用你说？”薛平翻了个白眼，都是老特勤了，这点基本工作谁还不知道似的。 “那你查吧，我要带人回去了。” “你一个人带回去？看得住吗？情况像不太稳定的样子。”薛平问。 吴宇森犹豫了一下，他也不确定林凡什么时候醒，醒来是个什么状况。的确要做突发状况的防备。 “我找个人给你开车，你在后面看着吧？”薛平提议道。 吴宇森欣然同意。没一会儿，人就到了。薛平叮嘱几句下了车，和吴宇森道别后走向自己的车，他还有得忙呢。 代驾的同事上车一句话不说，直接开车。 吴宇森在后座，看着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在林凡的脸上，本来激动的心情已经冷静下来。 目前看来，林凡似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变身状态。 如果每次变身后，都要昏迷一段时间，那么那天中午在小树林里昏迷也找到了原因。 消失的记忆只有变身的那段，如此看来，这次变身她还能记得吗？ 而她变身的契机又是什么呢？ 遇到危险？ 但上次飞机坠落时她在树林里，根本伤不到她。 那又是为什么呢？ …… 知道林凡能变身后，似乎有了更多的问题，根本不像他原本想的那样，简简单单测出了异能，加入特事所…… 就这么一路看着林凡，一路想着各种问题，车子又开回了高河市。 天色微亮的高河市，街上仍旧灯火通明，林凡在这明明暗暗的灯光中睁开了眼睛。 第23章 重回特事所 林凡不知怎么躺进车里的，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辆失控的卡车上…… 猛地坐起来，看到吴宇森正在旁边坐着看她，惊讶地问：“那卡车竟然没撞到我们？” 问出来就知道是废话，撞到他俩就不会坐着聊天了。 吴宇森神情怪异地回道：“千钧一发之际停住了。” 林凡这时候才注意到，吴宇森也坐在了后座，前面开车的另有其人。 她感觉有些不对，往窗外看了看，竟看到很多高河市的招牌。 “这里是高河市？”林凡不可置信地问。 “对。” “……现在几点？”林凡本想问为什么又回来，但她看到微亮的天色，和之前吃饭时黑漆漆的天空明显不是一个时段。 “4点多了。”吴宇森答，“凌晨。”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上一秒的记忆还不到10点，一睁眼又过去6个多小时。 “是不是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林凡原本就不傻，她突然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昏迷。 明明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是经过特事所同意的。一路上吴宇森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还说说笑笑的。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再把自己带回特事所的。 吴宇森顾忌前排开车的同事，不想让他知道太多，刚想组织一下语言就听林凡又说：“算了，你别说了。” 林凡心里猜到一点，又不愿往深处去想，干脆躺平闭目养神。 吴宇森见状也不打扰，就这么一路沉默到了特事所。 这次车子不是从日日红的大院进入，而是开进了一个隐蔽的地下停车场，弯弯绕绕几圈后，进入了特事所专属通道。 时间已经5点多，吴宇森直接带林凡回自己办公室休息。刚安置好她，就接到主任电话。匆忙锁好门，向主任汇报。 向来笑容满面的主任也有些愁，将手里抽了一半的烟头掐灭在满是烟屁股的烟灰缸里：“你再具体说说怎么回事。” 吴宇森又详细的重复了一遍事情的始末，说罢取出内存卡问：“我弄来了卡车监控，您要不要看一眼。” “快放！” 吴宇森熟练度地把卡接入电脑，很快找到最后一个视频，点击播放。 视频开始司机还在高速上急速行驶，这时候好像已经发现刹车失灵了。 视频里可以听到司机说的话，从疑惑到惊恐，也能听到“咚咚”声，似乎是动作很大地狂踩刹车，很快就进入服务区的匝道，司机在车里不停地踩着刹车尖叫。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往加油站方向冲去。 这时候司机发现不妥，大喊着急转了方向盘，视频里的画面以极快的速度旋转，又换了个方向冲去。两三秒之间吴宇森和林凡就进入画面。 吴宇森伸手要推右边的林凡，车头已经顶了过去，大灯一晃，似乎什么东西亮了一下，画面里已经看不到吴宇森的影子，而左车灯里隐约看到有个白色的什么东西，但看不清楚。 主任和吴宇森两人就差凑到电脑屏幕里了，也只能看到强光下有个白乎乎的东西在那，但什么样着实很难看清。 “怎么这么糊？”主任皱眉。 “可能是那行车记录仪比较老，像素不清楚。”吴宇森猜测。 “这东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啊。” “要不我拿去技术部门修复一下，看能不能清楚点。” “快去。”主任赶人，又在他将要出门的时候叫住，“对了，林凡现在怎么样？” “在我办公室锁着休息呢。”吴宇森想想又补充道，“中途她醒了一会，可能是猜到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看上去还行。” “那你赶紧去吧，林凡那也不能离人，注意安全。”主任意有所指的说。 吴宇森又匆匆忙忙跑到技术部找王峰峰。 王峰峰，人如其名是又高又瘦，一米八七的大高个，身上没什么肉。 他戴着一副黑色方框的近视眼镜，镜片是罕见的透明茶色玻璃，穿着打扮有那么点文艺青年的范儿。笑起来有些腼腆，举止稍有些秀气，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但若因为这样就小瞧他可是要吃大亏的。作为特事部的顶尖黑客之一，他在电子领域的侵略性可不像他的外表那么无害。 “吴哥，你来了？”王峰峰看到吴宇森开心地招呼。“我把服务区联网的摄像头都摸完了，你说的那段时间里没拍到跟你有关的什么异常情况，不过我还是把你的痕迹抹了，用其他素材替换，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辛苦了，”吴宇森道谢，“这里有个视频，太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你看能不能搞清楚点。” “我看看。”王峰峰接过内存卡，按吴宇森的指示找到视频最后的画面。“这的确是很糊啊。我试着搞一搞，看能不能清楚点。要花一些功夫的，吴哥你有事先去忙吧，好了给你电话。” 吴宇森谢过王峰峰从技术部离开，又去了医疗部找人，安排好给林凡再做一次体检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林凡还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样，闭眼躺在沙发上，虚肿的身体能看出明显的病态。 谁能想到这样的身体竟然能变身为钢铁机甲？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并未看清机甲全貌，但他感觉还是帅的。非常非常帅好吗？ 轻轻走过去，刚弯腰准备喊林凡，就见她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眼神无比清醒，就好像根本没睡一样。 林凡本来也没想睡。 她直觉是有些什么事的，但又不想面对，仿佛看着吴宇森随时都会说出一个改变她现状的消息，干脆闭着眼睛逃避。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钻来钻去让她觉得心烦意乱，怎么也平息不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但也睡得不沉，办公室门被打开的时候她就醒了，直到脚步声停在她身前才睁开眼。 “林凡，”吴宇森说，“恐怕你得再做一次检测。” 林凡缓缓坐直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缓缓问：“还是和昨天一样吗?” “只有医疗检测。”吴宇森答道。 既然林凡变身的是机甲，那所里的异能测试就完全没有用了。反倒是医疗检测，说不定能查出点变身后的异常。 如果有的话。 林凡乖觉地跟着吴宇森走，一句话也不问。 吴宇森见她不吱声，也不多嘴，反正该知道的总归要知道，总要给她一个自我接受的过程。 依旧是先去抽血。这次抽得比前一天还多一点。抽完也没有去吃饭，而是接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测，直到比昨天更加漫长的检测完结之后，吴宇森才带林凡去吃饭。 林凡也什么都不说，让她干嘛就干嘛，脸色是差了点，但行动力还可以。 吴宇森也是考虑变身后可能会有的时限问题，怕拖久了，有的情况就测不出来了，所以看林凡状态还凑合，硬着心肠让她做完整套检查。 陪着林凡吃了一顿慢吞吞的饭后，王峰峰的电话到了。 “吴哥，视频弄好了，你过来看看呗。” 吴宇森原想把林凡带回办公室锁着再去找王峰峰，看了下林凡沉默的样子，还是带着人直接过去了。 王峰峰见到林凡也不多问，瞄了一眼就对吴宇森说：“这个行车记录仪大概是多少年前的老东西了，拍出来的像素本来就低，加上晚上光照差，很难搞出清晰的图像。我用软件解析后细化了里面的像素块，然后重组出来一张比较清晰的图片” 吴宇森看过去，只见屏幕上原来模糊不清的白色部分，已经能隐约看到个人形轮廓了。但你要不说是个机甲，也很难想到那一块去，至少王峰峰就没看出来，否则作为机甲迷的他不可能这么淡定。 “还能再清楚点吗？”吴宇森需要更清晰的影像资料，目前这张明显不达要求。 “不行了，哥。”王峰峰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像素低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这个车灯应该是改装过，亮得过份。贴着车灯的这块白色物体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形成了强反光，摄像机根本就拍不清楚。” “你看，除了灯光这块，其他地方都是暗的，就好像黑夜里有个人拿手电筒照你，除了光根本看不清其他的……总之，这已经是能做到最清晰的程度了。” 吴宇森点头，“行吧，这张图发给我。辛苦你了。” 王峰峰腼腆地笑笑，说着没事，转头发图了。吴宇森乘机看着林凡，见她也看着屏幕上的图片，但没什么表情，也不知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图片刚传到手里的平板上，吴宇森电话就响了，是主任。 “小吴啊，检测报告我都看了，没有任何异常啊。” 主任一直在办公室等林凡的检测报告，所以结果一出他就知道了。反倒是吴宇森还不知道全部结果，因为吃饭前有些结果还没出来。 “我在技术部看图片的修复状况，还没有看到检测结果。”吴宇森翻着检查结果向主任汇报。 “修复了吗？”主任问。 “修复了一点，能看到个人形轮廓，但并不是太清晰。”吴宇森把图转发出去。 主任也成功打开了图片。 的确，如果知道那是机甲，是可以看得出哪里是脑袋，哪里是肩膀，但如果不说，真的只能看到个隐约的人形。 “只能这样吗？” “对，这已经是最清晰的结果了。” “……行吧，”主任沉吟了一下，“你先带人到会议室，我找几个人一起过去，看看接下来怎么弄。” 第24章 会议室 带着林凡坐在会议室没等一会儿，主任就到了。 林凡第一次见到主任，只觉得是个50多岁的普通大叔。不胖不瘦，不高不矮，有些小帅，笑呵呵的，很和善。 他这种笑跟吴宇森像，但又有些不一样。 吴宇森的笑很有亲和力，容易拉进距离；主任的笑让她感觉心里踏实，跟弥勒佛似的，好像只要他在，就不会发生任何危险，没有解决不了的状况。 而且吴宇森可能是因为年轻，笑容时不时会变，有时还会消失。主任的笑容就像面具一样刻在脸上，仿佛天塌下来都不会变。 “你好啊，林凡，我是特事所主任，我叫祝存军。”主任一进来就先跟林凡打招呼，大概是知道林凡的问题，并没有走得很近，而是保持了一段距离。 林凡也不怕他是个领导，没有搭腔，只微微点了个头。 吴宇森想到第一次见林凡的时候，林凡也是一声不吭，摆明了不愿跟陌生人打交道。他也是经过几天接触才让林凡慢慢开口的。 金思辰在主任身后进来，注意到了林凡的行为，暗暗记下林凡对陌生人有社交距离。昨天她那么配合应该是因为他心理师的身份。 薛平也跟在后面。他扫尾回来后估计有人要找他，就在办公室没走。果然打了个盹的功夫，电话就来了。 王峰峰也来了。林凡的事就是他一手调查的，对林凡也比较熟悉，加上技术没得挑。涉及林凡的情况，与其找个陌生人重新接手，还不如直接找他。 还有一个人，林凡没见过。是设备组的组长，叫宗诚。是个40出头的学者型男人。头发有些花白，身材瘦长，眉头总是钳着，好像一直在生气的模样。 几人依次落座，吴宇森上前检查了门窗等可以窥探的地方，确保环境安全，开启了门边的门禁系统，会议室瞬间形成一个密室，从外面没有办法探听到里面任何动静。 “今天召集大家是为了林凡的事。”主任率先开口，“有些人已经认识林凡或者比较熟悉了，也有人不认识的。小吴，你来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是，主任。”吴宇森站起来，走到会议桌前头，打开投影仪，开始介绍。 “事情的起因是十天前的战斗机坠落，飞行员和飞机都安然无恙的新闻。”话音刚落，投影仪上播放起了坠机小视频，是王峰峰在座位上配合他演示相关资料。 在座的除了宗诚都看过这个小视频，只有他看得最仔细。 “这个事情作为小概率事件，本来只是引起一阵舆论热搜，等热潮过去就完了。” “但是一周前，军方联系到主任，说飞行员跳伞的时候，亲眼看到有人托着飞机飞走了。而飞机也的确没有坠毁，除了机头处有些擦碰，外壳几乎完好无损。” 王峰峰又适时展示出军方给飞机拍摄的照片和擦碰处的特写。金思辰等人也没机会接触到这些内部资料，都看得很认真。 “飞机坠落怎么可能才这点擦碰，明显不正常。”宗诚说。 吴宇森点头赞同，“对，就是不正常。所以军方在对飞行员做过心理研判和测谎后，怀疑有异能人士出手，将疑问转给我们。” “经过调取监控，测算各种数据，我们发现按正常轨迹，飞机不应该掉落在照片位置，而是应该落在一公里之前的xx小区。” 投影仪上又显示出飞机轨迹图和落点数据。 宗诚仔细地看了，拿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确定数据没有错。 “xx小区，也就是林凡所居住的小区。我们通过摸排监控，发现事发时段，所有人都在监控下有迹可循，只有林凡，在监控里消失了差不多7个小时才出现。” “作为唯一存疑人员，我判断她非常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有飞行能力和巨大力量的人，而且可能性非常高。带着这样的想法，四天前我开始跟林凡接触。” 金思辰不知道这段，听得仔细。 “凭借对林凡的详细调查，我很快找到了她。”投影仪上显示出林凡简历，“她患有重症抑郁很多年，独自一人居住，社交几乎为零，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 薛平和宗诚听到这里，不着痕迹地迅速瞄了林凡一眼，很快又收回去。 林凡从吴宇森开口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林凡对那天中午的事情没有一点记忆，她猜测是中暑导致晕倒，但我觉得是不合理的。” “我花了三天功夫才让她同意回来做异能测试，知道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自己有异能。她觉得如果有异能，不可能浑浑噩噩病了这么些年。” “昨天早上开始走新人流程，医疗部和异能测试都没问题。钱老还送了一副能抑制负面情绪，不会让人陷入癫狂的耳钉。” 除了金思辰和吴宇森，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林凡，果然有一副黑色耳钉戴在她耳垂上，小小巧巧的，并不引人注意。 大家眼里都写满了羡慕，钱老送的东西呢。 “接着就去了金思辰那里。他和林凡进行谈话，对她的病情稍作了解，经过测试后，判断林凡除了单纯的抑郁症，还有躯体障碍以外，没有其他特别心理症状。同时排除反社会倾向和暴力侵向等不稳定因素。” “但是在我们试图催眠让她回忆那天中午遗忘的记忆时，遇到了问题。金思辰催眠失败了。”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金思辰。 谁不知道金思辰催眠无敌，怎么可能会失败？ 金思辰面无表情的接受大家的目光，他也很无奈的好不好。 “不仅技术催眠失败，天赋催眠也失败两次。” 众人更惊讶了，目光在金思辰和林凡之间来回打量。 “之后，我们找了另外两名心理师来给林凡催眠，无一例外的都失败了。于是一套流程走完后，林凡的身体一切正常，遗忘的记忆并未找到，并且初步判断她可以能对催眠免疫。” “以上情况向主任通报后，下达指令是，让林凡签完保密协议，先送回去，并保持监控，等过几天找出其他消除记忆的方式。” “会不会是他那耳钉的作用？”宗诚问，对于设备他总是比较敏感。 “按钱老说的功能来讲，应该不是，毕竟连钱老自己都抵不住金思辰……” “嗯哼……”主任及时一声咳嗽打断，“这一点我问过钱老了，他等会儿会亲自过来。你继续说。” 吴宇森也发觉自己说的不妥，赶快避开这块话题。“昨晚我送林凡回家。9点多在服务区吃完饭，刚准备上车的时候，入口处出现刹车失控的重卡，全速冲了进来。” “司机想避开撞击加油站，打了方向，朝我们冲过来，速度非常之快。我原以为非死不可了，结果林凡变身，把车截停了。” 林凡眨眨眼，头还是没有抬。心想：果然出了状况。 “变成什么了？”钱老的声音突然在会议室响起。 接着会议室大门旁出现一个空洞，钱老从里面一脚踏入会议室。 他在外面见会议室封禁了，也没喊门，直接划破禁制走了进来，比从里面开了禁制再关要来的方便。毕竟这些禁制本来就是他做的。 除了林凡，其他人都站起来跟钱老打招呼。 钱老摆摆手，他更关心林凡的消息。明明他查探过林凡没有灵根，根骨也不行，怎么还能变身呢？这不合理啊！ “变身机甲了。”吴宇森终于说完了，整个人松了一口气。 “机甲！！！” 宗诚，王峰峰和薛平刚坐下就跳了起来，连金思辰都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只有钱老不知所以，“机甲是什么？” 几人都不知道怎么跟钱老解释机甲的概念。还是王峰峰反应快，把私藏的几张机甲图片放到投影仪上。 “这算什么异能？”钱老看了一会，皱眉问。 谁也说不清啊！ 你要说不是异能吧，她会变身。你要说她是异能吧，路数又不对。 “她变成什么样的机甲？”宗诚作为科研设备组的组长对科技类产品不要太狂热，焦急的问道。“有没有图像资料。” “有是有，但很不清楚。”吴宇森答道，同时王峰峰放出了那张修复完也很模糊的照片。 “……”这都是啥呀？大伙儿在心里吐槽。 “小王，把视频完整的放一遍。”主任看大家都很无语，让把动态视频放出来看一看。 “好的，主任。”王峰峰依言播放，并解释道，“因为角度关系，其他摄像头都没有拍到有用的视频，只有这个是卡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的。” “但因为是重卡的驾驶室高度较高，他俩在车头前几乎没有拍到，再加上记录仪型号老旧，像素低，车灯非常亮，机甲外壳反光，所以最终图像很不理想。” 一群人沉默地看完视频，最终定格在那张完全看不出什么的模糊图像上，这才发现，刚才展示的图片的确是清楚了一点——至少能看得出是个人形了。 但也只是能看出个人形而已，要说作为有力证明，似乎又远远不够。 钱老盯着投影默默无语，他的知识面也得到了拓宽。 “林凡，你怎么说？”大家都沉浸在图片上的时候，主任率先发现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也看着投影。 她还是半耷着眼睛，有些有气无力的样子。即使所有人都看向她，也依然面无表情。 “不知道。” “你对当时的情景，还记得什么？能说说吗？”金思辰开口问。 林凡微微向左偏头答道：“我就记得和吴宇森吃完饭准备上车。走到车头前的时候听到卡车疾驰的声音，我觉得很不正常，当时还跟吴宇森说了。” “对，她说了。但我当时觉得高速上卡车开的快很正常，没当回事。”吴宇森紧接着说。 “所以林凡听到的是那辆离服务区还有一定距离的，失控卡车的声音，而你并没有听到？”薛平提出疑问。 吴宇森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对。” “也就是说林凡的听力比你好，或者说要比普通人敏锐。”王峰峰接着说道。 第25章 反向催眠 “但是她的听力检测在正常范围里。”吴宇森调出手里的报告确认。 “所以说林凡的检测结果是不准确的咯？”宗诚出声，“检测正常但实际显示不正常。” 几个人就报告准确率产生了怀疑，金思辰清了清嗓子，示意其他人不要乱，对林凡说：“你继续说。” “后来看他好像并没有听到，我就想是我又疑神疑鬼了。”林凡看了眼吴宇森说道。 金思辰注意到林凡话里有个“又”字，默默在本子上写了下来，拿笔画了了几圈。 “没一会就看到大卡车冲进来，往加油站开过去了。我当时还想呢，要是撞上加油站那可不好了。这念头还没落，一转眼，车头就转了个方向往我们过来了。” “我就记得那车速度很快，我都没反应过来，只看见吴宇森向我伸手了，但那时候车已经到眼前了，后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呢？你又是怎么发现林凡变身的？”薛平问吴宇森。 “我一开始也没发现。车撞过来后，我感觉自己躲不掉了，只能下意识格挡，闭眼等着被撞飞，等了两三秒吧，也没有被撞出去。一睁眼就发现车停了。旁边有只手抵住车头，也没见怎么用力，感觉只是轻轻抖了下胳膊，卡车发动机就熄火了。我当时急着看林凡怎么样，也没来得及多想，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旁边立着一个机甲人。”吴宇森回忆道。 “那你看清机甲具体什么样子了吗？” “没看清。”吴宇森回答，“那个手撑在车灯旁边的位置，我就看清一个黑色的金属手，手指关节都是独立分开的，胳膊是白色还是银色的金属包裹着，胸口和头也被金属包裹着。但是除了手，其他部位正好是在车灯照射范围里，像王峰峰说的，反光很厉害。” “然后呢？” “我当时都惊了，机甲这玩意不都科幻片里见的吗？谁在现实里见过了？我脑袋一片空白，连找林凡的事儿都忘了，就看着那机甲好像要转头往我这看。” “她原来是看哪儿？”王峰峰问。 “看车，毕竟拦车嘛，肯定要看着拦吧。我在旁边看了个侧面的脑袋。感觉她要往我这看，头动了一点点，正激动呢，一眨眼，机甲没了，就看到一个人影往地下滑，我下意识捞住，再一看，不是林凡又是哪个？” “那林凡的变身时长也没变多久啊。”宗诚说。 “前后大概七八秒吧，应该不超过十秒。”吴宇森回忆。 “林凡，你对这个情况有没有一点印象？”主任问。 “没有。”林凡摇头。 一般情况下，这个时候，就会试一试催眠，看能不能让她想起些什么。但是林凡对催眠免疫…… 主任想了下，还是对金思辰说：“思辰啊，要不你再试试？” 金思辰在林凡身上遭遇屡次失败后，虽然感到挫败，但的确还想再试，想找到林凡连天赋催眠都能免疫的原因，颇有些越挫越勇的架势。 他问林凡道：“林凡，我们现在想给你催眠，看看能不能找到当时的一些线索，你同意吗？” 林凡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她同不同意的问题了。 之前催眠不成功，因为没有证据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次不但有人证——吴宇森亲眼近距离看到。还有物证——视频截图。虽然那截图比较模糊吧，但也算是个证据。 林凡也知道，特事所不会闲得没事，花大把功夫来骗她。如果她真能变身机甲，那背后带来的价值就很难估量了。特事所无论如何都会搞清楚。询问她只是礼貌而已。她就是不同意，他们还是要做，何必搞得那么被动呢，还不如自己主动配合。 金思辰走到林凡身边，一手撑着桌面弯腰，拉低眼镜，直视林凡说：“看着我的眼睛。” 林凡还是不适应跟人距离太近，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但被椅背拦住，也没退多少。 她直视金思辰的眼睛，还是漂亮的浅粉色。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有点惊奇，如今第三次看了，好像也习惯了，但还是觉得颜色漂亮。 会议室一群人看金思辰现场用天赋对林凡催眠，都默不出声。 金思辰专注在双眼上，紧盯林凡的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粉红色的眼睛，”林凡淡淡地说，“很漂亮。” 尽管不是第一次了，也有了心理准备，但金思辰还是感受到了挫败。他偏头无奈地叹气，直起身子，也不知说什么好了。 “要不要把那耳钉拿下来试试，”宗诚建议道，“万一就是耳钉免疫呢？” “钱老，你看……”主任开口。 “应该跟耳钉没关系，不过既然要试，拿下来也行。”钱老慢慢踱步到林凡面前，两手往她耳垂下方一扫，耳钉就落到钱老手里。他把耳钉收起来，喊金思辰：“你再试一次。” 金思辰又试了一次，仍然没用。 “你是不是天赋出问题了？”薛平提出疑问。 金思辰撑着桌面俯身的姿势还没收回，眼镜也还没有推回去，他转向了薛平瞥了他一眼。仅一个对视，薛平就像没骨头一样滑倒桌子下面，打起了呼噜。很好的证明金思辰的天赋没有问题。 金思辰也是服了，他推回眼镜，直起身，双手环胸问林凡：“你看我眼睛一点感觉没有吗？” “第一次有，感觉像被你的眼睛吸进去了，后来你一说话我就清醒了。”林凡回忆道，“后来就再也没这种感觉了。” 大家都感到奇怪，却也想不出答案。钱老又把耳钉拿出来给林凡装上：“既然排除了，还是先戴上的好。” 宗诚问：“钱老，你这耳钉到底有什么作用啊？” 钱老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我见这孩子多哀思，长此以往，很容易陷入癫狂。这耳钉戴上后，会保持心绪清明，再有什么事情让她感到不开心的，很快就会消散，不会在她心口长久盘旋。对她的现状有助益，往后也不会情绪失控陷入癫狂。” “正好现在不是发现了她能变身，但是找不到联系，貌似不能控制吗？戴着这个变身，机甲也是戴着耳钉的，即使暂时不能由她控制，变身后也不会狂暴，是好事儿。” 大家一听，果然是再好不过了。 如果没有钱老的耳钉，林凡在不能控制机甲状态前，可能就要被关起来了。虽说环境不错，但再好也是关押。 现在有耳钉，不用担心暴起伤人的情况，林凡本身又没有主观恶意，哪怕进度慢一点，至少不用害怕因为机甲失控导致人员伤亡的问题发生了。 这个隐患解决之后，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下面就是要研究出林凡和机甲的具体联系，和变身契机之类的事了。 “现在我们掌握的线索有限，林凡自己不记得，全凭吴宇森的描述，连机甲是什么样子都不清楚。”宗诚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现在问题就是这样，吴宇森说林凡会变身机甲，但是当事人自己不记得，又没有其他资料证据。体检报告还全部正常，感觉无从下手啊。 “我有个想法。”王峰峰举手。 “你说。”主任找来这些人就是集思广益的，什么法子都可以试试嘛。 “不能从林凡入手的话，可不可以换个人入手？”王峰峰犹豫着开口。 “换……换谁？”打呼噜的薛平醒了，心知是被金思辰撂倒了，二话没说，利落地从地上爬起来。 “吴宇森！”金思辰一个响指，大家都看向吴宇森。 吴宇森自己也明白过来，只有薛平，没听到前面的话，还在问：“换吴宇森干嘛？” “我是想着这事儿没有客观线索，只有主观参与者和旁观者。参与者不能被催眠的话，那可不可以从旁观者处得到更多的信息。”王峰峰解释道。 “林凡变身时间短，吴哥看到的时间应该更短，可能也就四五秒。在那种紧急状况和强光刺激下，吴哥很难描述出自己看到什么。如果对吴哥催眠，将时间放慢，说不定能有更多的线索。作为机甲的唯一目击者，至少应该能把大致形象描述出来。” 大家听了都觉得有道理，连吴宇森自己都点头。 “那就来吧。”他对金思辰说。 “那是不是要找个画像师？”宗诚问，“我会画一些工程图，但这个估计不太行。” “我倒是会画，”钱老开口，“但这个机甲……之前完全没接触过，可能画不好。” “我来。”没想到薛平开口了。“我以前学过素描，应该还没完全丢了。” 王峰峰也说：“我也可以通过电脑软件试一试。” “行吧，”主任确认，“就试一试。把催眠视频拍下来，实在不行，回头再找画像师。” 吴宇森自觉地做坐好，金思辰也找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原本对吴宇森用引导随眠就可以了，但可能嫌麻烦，金思辰还是直接拉了眼镜，一眼就给吴宇森看晕了，慢慢闭上眼睛。 自信的感觉又回来了，金思辰状态满满地开始说话：“吴宇森，你现在在送林凡回家的路上。你们饿了，随便进了一个服务区吃饭。” 其他人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催眠的时候，一般只有当事人和心理师在，很少人能看到别人怎么催眠。大家关心吴宇森能不能描述出他们想知道的情况，同时也好奇这个催眠的过程。 “现在你们吃完饭了，准备回到车上。林凡说听到了卡车开得很快的声音，你听到了吗？”金思辰引导吴宇森回到那个时间段。 “我没听到。”吴宇森回答，就好像正常的说话状态，只是闭着双眼。 “接着有一辆卡车开进服务区，它刹车失灵了，速度很快的冲进来。拐了个弯，向你们冲过来了。你们躲不过了，你做了什么？” “我想把林凡推开，让她能躲开撞击。” 林凡听到这话，深深地看向吴宇森。生死攸关的时候还想着推开自己，作为一个只认识4天还不算熟悉的陌生人，她心里有些感动。 第26章 回溯细节 “你推开她了吗？” 事情的经过刚才由吴宇森说过，大家都清楚了。金思辰再重复一遍，不过是用来引导吴宇森进入回忆通道。 催眠就是这样，需要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引导，只有顺着正确的回忆，才能到达记忆深处，得到更多的细节。 “没有。车太快了，我手刚伸出手去，车头就到了。” “你就要被车撞了，后果可能很严重，那一瞬间有没有想到什么？”电光火石的危急瞬间，很多人脑袋里会有很多想法瞬间涌出。 “我就觉得挺对不起林凡的。带她出来的时候，我保证过把她完好的送回家的。她本来身体就不好，再被这么撞一下……”吴宇森没说完叹了口气。 大家都知道按正常来讲，别说林凡了，连吴宇森这样的练家子都要凶多吉少。 林凡没想到被撞的前一刻，吴宇森还在担心她。心里的感动往下坠，拉扯着心脏，有些酸。 “实在躲不过了，你闭上眼摆出格挡的姿势等着被撞，但是等了一会儿，预想中的撞击并没有到，你睁开眼，看到了什么？”金思辰继续循循善诱。 “车头就在我眼前。我只要稍微伸一下头就能碰到。热乎乎的气流从散热网里面喷到我脸上，通过散热网上的孔洞，我看到里面发动机转得飞快，但车子却纹丝不动，还有焦味传来。” “你惊讶吗？” “没顾得上，我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想离那车头远点。也就是这一退，看到旁边有一只手抵住了车头。” “什么样的手，放在什么位置？” “黑色的手，放在右车灯往里一点位置，就在我右边。” “能不能详细描述一下这只手？大小？包裹材质？看起来很有力吗？”随着金思辰的问话，坐在一边的薛平和王峰峰都准备按吴宇森的描述开始画画，连宗诚也拿着笔跃跃欲试。 “那只手被黑色金属包裹着，像戴了金属手套。不大也不小，看不出性别。每个关节的金属都是独立分开的，就那么轻轻的贴在车头上，看起来似乎没有用力。” “关节独立的金属手套，你是说像中世纪骑士盔甲那样的手套吗？” “嗯……有点像，但没那么笨重，感觉更灵活。” “像钢铁侠的手吗？”金思辰找到了参照物。 吴宇森先是回想了一下钢铁侠的手是什么样的，接着摇头否定道：“不像，没有那么粗壮，感觉更加纤细。” “纤细？你刚才说看不出男女？” “对。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不像套了手套，有层厚重的金属包裹住，而是……一层薄薄的金属包裹住……那只手比正常的手大不了多少，关节部位是平滑的，看起来非常灵活。其实现在想来，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金属的，只是我这么感觉……” “你的意思，那只手比钢铁侠的手更纤薄，更接近于真实手掌的尺寸，但稍微大一些。黑色材质并不确定是什么材料，关节部位独立分开，很灵活。对吗？”金思辰总结道。 王峰峰立马从电脑里调出钢铁侠手套的各个角度，还有其他骑士手套和一些其他机甲手部图片，放到投影上供大家参考。 吴宇森仔细想了想，点头确认：“对。” “好了，现在我们从手的细节里出来，回到你退后两步刚看到手的时候。你看到车头上贴着一只手，让车停住了。当时你心里在想什么？惊讶吗？” “没有。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第一想法还是要找林凡，看到手之后一时间也没想到那么多，其实从看到手到回头找人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林凡听到吴宇森又提到她。不论车祸发生前还是后，这个人一直记挂着她的安危，当初她说他“很好”是真没说错。 “你为了找林凡回头，却看到了机甲人，当时是不是特别惊讶？” “惊讶根本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好吗！我是直接目瞪口呆，呆木若鸡，整个人傻掉了，满脑子除了‘卧-槽’再没有其他。” “好，让我们停在你转头的这一刻。你看着面前的机甲不要动。你能看清前面的机甲是什么样子的吗？” “……看不清。她的身体大部分都被灯照着，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吴宇森想了想说，“感觉特别帅。” “即使只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也觉得特别帅？” 吴宇森看到的画面就像一张逆光照片，除了黑色的背景，就是强光和光里的机甲。 角度氛围都好的话，肯定是好看的，但要说帅，那种机械冰冷的线条和质感肯定是必不可少的。 “就是觉得帅。我感觉自己都要热血沸腾了。”吴宇森语气里充满了当时的兴奋。 “那我们就在这样的热血沸腾里停住，把你的视距拉近点，靠机甲在近一点。现在这个距离，你应该能看到机甲的部分细节了，能不能再给我们描述一下你看到的，比如颜色之类的。” “胳膊上是白色的……又或许是银色，我不太确定，太亮了，我看不清，但应该是浅色。” “没关系，你还看到什么？” “从手腕处起就是白色的金属包裹。不像手上有那么多关节，但也不是一个光滑的圆柱体，有一些不规则的块面，也有一些线条不知道是装饰还是分割，但也不多。肘关节应该有几片不同的机甲拼接，因为我看到那块露出一点黑色。” “金属表面的反光强烈吗？” “没看出反光，至少不是镜面反光。但你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种光芒散射的感觉，明晃晃的看不清。” “顺着胳膊还有什么呢？” “顺着胳膊我看到了胸甲，也是被白色金属包裹住。脖子的位置是黑色的，跟手一样，没有特别粗，往下就是一圈白色金属。有点厚度，有点像立领裹住脖子一圈，前面有个v字开口。自领口往下，胸甲部分外凸明显，也有几个块面，厚厚的挡在胸口。” “什么样的凸起？是女性-线条那种？”金思辰问。 “不是，看不出女性-特征。比起手臂，胸部机甲显得非常厚实。” “比起钢铁侠如何？”金思辰知道这么讲完全没头绪，只能再次拿钢铁侠做参照物。 “虽然只能看到胸甲以上，但我感觉比钢铁侠的胸甲要大，要厚。” “只能看的胸甲吗？” “胸甲以下都在暗处，太黑了没看见。” “关于胸部机甲，还能想到其他吗？” 吴宇森想想，缓缓摇头：“想不到了。” “那就剩下头部了，能想到些什么呢？” “头要高一点，我需要仰头才能看到头盔上的角……” “等一等，”金思辰打断，“你说需要仰头才能看到机甲完整的头部？” “对。” “我记得你的身高是一米七几。” “一米七八。”吴宇森自己回答。 这个身高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算很矮。 “你当时和机甲的距离大约多远？” “大约两米不到吧。” 宗诚已经开始拿笔计算，王峰峰调出林凡的资料，将其放大。投影仪上，大家清楚地看到，林凡的身高只有1米7。 也就是说林凡变身后，身高是改变了的。加上吴宇森刚才说的，手也稍微大一点，胸甲也较大。一群人分析认为，林凡变身后的机甲比原身要大很多。 这时候宗诚估算出了身高，王峰峰用电脑也做了测算，两人一致确定，林凡变身后，机甲最高处应该达到了2米以上。这样以吴宇森的身高才需要仰头看全头盔。 金思辰听到结论，继续问道：“头盔有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吗？” “她正对着车头，我只能看到侧面。”吴宇森描述了一下场景，“其实也没怎么看清楚，恍恍惚惚的。” “隐约看到她的下巴是尖的，后脑也不是圆形，上半截圆的，下半截直的。前脑门没看清，但是头顶有角，往后斜插在后脑勺顶上。” “接着呢？” “我看她胳膊好像轻轻震了一下，卡车发动机就停了。不知道是什么攻击，倒是让我想到内劲。”吴宇森又想到什么，说，“她转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她脸上闪了一道光。不是灯光那种光，是另一种光，闪了一下。我当时还以为她会转过来给我看个正脸，老激动了。” “然后呢？” “然后机甲就没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没的，明明我也没眨眼。反正机甲没了，我看到有个黑影子往下滑，一把搂住了，一看是林凡啊。我这才想起来还有林凡这个人呢。” 林凡在旁边听了不觉莞尔。 到此为止，吴宇森也贡献不出更多的有用信息了，金思辰看主任一眼，主任点头同意，他开始为吴宇森解除催眠。 “吴宇森，现在我要你从场景中退出来。慢慢的后退，远离灯光，远离卡车，退到完全黑暗的环境中。” “现在想象你正身处一个黑暗的地下隧道中往上走。等一下，我会从十慢慢数到一。每数一个数字你就会往地面踏出一步，等数到一，你就会回到现实世界，恢复正常状态。” “十，九，八，七……”金思辰慢慢的倒数，其他人都停下手里的事，等着吴宇森清醒。连钱老都看着，毕竟他也没见过解除催眠的现场。 “……三，二，一。”金思辰话音刚落，吴宇森睁开眼睛，好像刚才被催眠的不是他一样，咧开嘴就笑。 第27章 无措的进展 “小吴感觉怎么样？”主任关心地问。 “挺好的，感觉跟看了场电影似的，现在我脑子里对那段记忆可再清楚不过啦。”吴宇森笑着回道。 “怎么催眠结束还能记得之前的内容吗？”宗诚问金思辰，他怎么记得催眠完都不记得的呢？ “这个看具体需求，可以记得也可以不记得，催眠师可以控制。”金思辰答道。吴宇森这个状况的，当然是记得比较好。 “我提供的细节并不多，凭那些你们能画得出来吗？”吴宇森已经急不可耐的跑去看画了。 薛平画了，王峰峰画了，宗诚画了，甚至钱老也画了两笔。但的确因为线索太少，几个人画得各不一样，都贴近他们各自心里的形象，反而跟吴宇森看到的那个没有一点相同，连接近的都没有。 看到吴宇森皱着的眉头，大家就知道这波操作不成功，看来还要找专业的画像师。 只是画像师大多也是画人脸的，能不能画出吴宇森记忆中的机甲…… 大家都决定先忽略这个问题，选择相信，毕竟他们也没什么更好的选择。 会议最终结果是几人各有分工。 吴宇森负责给林凡安排好临时居所，照顾好她的日常起居。 每天上午带人去医疗部测身体，看数据有没有变化，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发现。下午带着催眠录像，自己去找画像师，把机甲的画像弄出来。 林凡配合吴宇森上午体检，下午和晚上休息。如果想自由活动要让吴宇森领着，不能独自行动，毕竟她对特事所很陌生，让吴宇森领也是因为两人最熟悉。 金思辰回去后对林凡的病情进行梳理，做一份详细的康复计划，准备对林凡开展系统性治疗。 王峰峰搜索内外网所有变身机甲相关新闻。 宗诚搜索机甲类相关文献，找找相关资料，有没有类似情况。 薛平去特事所内部资料库搜索以前的案子，有没有相关类似的情况。 钱老不做安排，他送出的耳钉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散会后大家各自散去。吴宇森先带着林凡去了人事部，要了张访客卡。上次他们是从日日红进来，在前台要的，这次从后门进，只能从人事部取卡。 “本该跟你签订雇佣合同的，但你现在情况还不算特别明朗，最好还是能确定一点再签，对薪资福利方面的定档比较好。你先拿着临时卡，等签完合同再给你换工卡。” 林凡拿着白色硬卡问：“这个就吃饭的时候有用的吗？”前几次都是用这张卡结算餐费的。 “也作为门禁用。只要刷卡能开的地方，你都能进，房门或者电梯楼层都可以。但是刷不动的地方，就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了，不要做任何窥探，防止安保员误会。” “我哪儿都不去，只想回去休息。”林凡道。 “现在就去休息，”吴宇森安抚道，他认识林凡也几天了，大致摸清了她的状态，特别容易疲劳。“还是先住昨天的房子。等你异能等级评下来，才能给你划正式住所。那房子还行吗？要不要换一个？” “不用了，挺好的。”林凡答。 “访客卡还能购物，刷电车，兼容了身份卡和购物卡的功能。不过我看你大概没什么兴趣出门。等会儿我买点东西送你房间里，你有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给我说一下。我给你跑个腿送回外卖。” “没什么想要的。我要是无聊了可以看电视，房间里的电视能看吗？”前一天太累，没来得及看电视，眼下像是要待一段时间，总不能一直睡，肯定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的。 “能看，插上卡就能看。”吴宇森回道，他看林凡对变身的事情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好奇地问：“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什么？” “变身机甲的事儿啊。之前明明铁了心的不相信自己有异能，现在证明有了，怎么对你好像还是跟原来一样呢？是不是你还没搞清楚变身这个事情啊？” “我又不傻，怎么会不清楚。”林凡无语地暼他一眼，“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记忆的关系，一点真实感都没有。我知道是真的，但感觉像假的。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我看你那机甲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是这种感觉。”吴宇森很快就感同身受了。“所以你是完全接受能变身这件事情咯？” “除了接受还有别的选择？”林凡反问，“我看你们一个个那么积极，我好像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也不是这么说。”吴宇森心虚地搓搓鼻子，到这个地步，林凡的确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 “这几年我学会的一个好习惯就是，接受所有的事情，然后慢慢消化。抗拒只会把事情变得更糟。”林凡悠悠道。 “别担心，金思辰已经着手给你治疗的事了，你一定很快就会好的。”吴宇森劝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他一直都不能把我催眠这件事，让我对他并没有信心。” 林凡知道金思辰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学家，但就是对他不太信任，毕竟他在自己这里屡试屡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拉信任感的事情了。 “……”吴宇森也不知道怎么为金思辰开脱，因为林凡说的是事实。 “说起来，催眠免疫这个状态，我们也没想到，金思辰大概都蒙了。”想想金思辰最后叹的那口气，说不定心里都哭了，吴宇森偷笑。 “我之前还想着如果他催眠好的话，能不能让他把我催眠成正常状态，生病以前那样的状态。”林凡说起曾经的想法，“可惜后来不成功。” “催眠还能那么用？” “不知道，反正对我都没用，没有研究的必要了。” 两人一路闲谈，很快到了之前的海边小屋。吴宇森把林凡送进去之后，又去商店买了些零食饮料之类的东西，还带了两本杂志，就匆匆离开了。 林凡反正只是打发时间，在哪儿呆不是呆，尽量保持心情放松，吃吃玩玩，睡着后还是做了一夜光怪陆奇的梦。 梦里她变成了奥特曼，追着小怪兽打。一路踩踏了好多房子。打完这个打那个，最后打不动了，往地上一趴。吴宇森带着一堆人来拆她的壳子。宗诚也带着大电钻出现，要把她的螺丝拧开。金思辰站在她脑壳上不停蹦跶……一群人忙了半天她油皮都没破。刚放下心，钱老从天上飞下来，手一挥，她就炸成了碎片…… 这样惊醒的方式让林凡粗气直喘。 托耳钉的福，恐惧感很快消失，但消失不代表影响就没了。情绪问题又不像电灯开关，一按就灭了。别说有些灯灭的时候也是慢慢灭的，开久了的灯泡就算灭了，摸上去也是烫手的。 耳钉只能让负面情绪尽快消失散溢，并不是毫无影响，只能说比起没有耳钉，能减少很多痛苦和麻烦。 林凡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她知道心里还是怕的。 怎么可能不怕呢？ 对于机甲她完全一无所知，连钢铁侠长什么样都忘的差不多了。突然说她能变成那样，她对自己还是不是人类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但是又不能提出这样的疑问。 怎么提？ 像谁提？ 提出的后果会不会是送进手术台切片？ 现在她似乎还有点价值，但她也看到了今天的会议上，没有得出有用的结果。如果长期没有结果，他们还会保持现在的态度吗？会不会觉得不能利用又不能放出去，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呢？ 林凡脑子里思绪万千，翻来覆去都是些不好的情景。 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她能保持面上的淡定，晚上才开始爆发，已经是不得了的进步了。 她也没有上网搜消息的想法。 特事所这样的机构，如果都没有齐备的消息，网上那些东西不说能不能搜到，就算有，也是忽悠人的玩意儿。她只要尽量放松心态，等他们给出结果就好了。 所以说她很怕改变啊！谁知道改变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能不能接受呢？ 像现在这样，是不接受也要接受的结果。 就不知道她这样配合，如果始终没结果，还能不能得到补偿金了。 对了，补偿金还没给她呢！ 本来是想吴宇森送她到家的时候再问一下什么时候给的，结果没到家就又被拉回来了。 那现在这么着……补偿金还有吗？ 早知道不要顾忌那么多，签保密协议的时候就把补偿金要到手就好了。万一当时被撞死了，家里还能有点钱…… 所以说万事还是宜早不宜迟啊！ 不过她现在测出异能了，是不是就没有补偿金了？ 好像检测出异能也能有补偿金的，是多少钱来的？好像还挺多…… 不过她又没有签雇佣合同，那出了意外不是赔不了？ 还是要早点签合同的好。 明天再问问吴宇森。 …… 林凡就一直反反复复想着补偿金又睡着了。这一次睡到天色大亮，吴宇森才来叫她。因为不需要赶时间，又是做预约好的固定项目，只要空腹，迟一点去也无妨。 经过两次体检后，林凡也熟门熟路起来。首先依然是抽十几管血。接着和吴宇森去吃早饭，然后进行其他各项检查。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 而检查报告上的结论依然是清一色的“正常”。 第28章 场外求助 对于检测结果，吴宇森有些怀疑。 就凭当初林凡能听见他听不到的声音，听力一项就不可能正常。 但是怀疑归怀疑，科学上的东西还是要靠数据讲话，不能只靠推论。吴宇森拿不出数据，那么怀疑就只停留在怀疑的层面上。 抽血的管子虽然小，但每天早上十几支，连续几天下来，林凡面色肉眼可见的苍白起来，吃再多补血的食物也补不回来。 吴宇森跟医疗部都发现不行，减小抽血量的同时，斟酌着把一些非必要的检测进行了删减。 毕竟每天将近要抽到八九十毫升的血，相当于来一次大姨妈，血牛也经不起这么抽，更何况林凡还是个体质虚弱，容易疲劳的病人。 林凡也是真能忍，乖乖配合做每天相同的检查，明明其他人都看出她已经极度不适了，她还是一声不吭，除了累没说过其他。看得吴宇森等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不忍抵不了任何作用，在林凡的机甲有一个具体结果之前，体检作为最常规并且行之有效的数据观测手段，谁都没办法叫停。 于是大家努力加快进度，想早点找到有用信息，让林凡不用再去做根本查不出任何问题的体检。 吴宇森每天下午就泡在画像师旁边，想尽办法让画像师理解他的意思。 之前说过，画像师都是画人像的，对机甲也没有太多概念，听到吴宇森的描述简直是一头雾水。 但经过吴宇森的科普，努力查阅各种资料，参考对比，已经能慢慢理解他说的内容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 三餐吴宇森都会和林凡一起吃，顺便晚上带她稍微溜达一下。要不然林凡每天不是在体检就是在房间睡觉，这样的生活想想就很压抑。 不能让她觉到自己只是个毫无尊严的研究物，这是金思辰对吴宇森的特别交代。 金思辰为了做好详细的治疗方案，将林凡的资料又详细地研读了一遍。 他发觉部分资料描述和本人有不小的差距，但是鉴于林凡目前的日程，如果晚上他再去做谈话治疗，未免太过紧迫，容易造成反效果。 所以他特地叮嘱吴宇森陪林凡放松，自己并不出现，给予更多的压力。因此治疗方案大方向完成了，只是还有部分细节并未填充。金思辰也一直在观察。 宗诚和薛平方面没有查到任何有用信息，这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王峰峰倒是查出一些相关新闻。经过甄别后，不是虚假消息，就是科幻艺术作品一类，真正有价值的消息为零。 一群人陷入困顿。 终于在第三天下午，画像师成功的画出了吴宇森印象里的机甲图，大家这才正式看到了机甲的模样，跟以往看过的影视作品里的机甲完全不一样。 王峰峰根据图片做了电脑特效，上了颜色和质感的电脑图片更有立体感，已经差不多和吴宇森记忆中的机甲重合了。 林凡也看到了效果图，她没什么熟悉感，但不得不说，漆黑的背景下，一束白从中间穿射而过，显出一个亮白的机甲轮廓，还有几个地方有清晰的细节，真的很震撼啊。 大家对新进展的热情还没过半天，就被隔天早上林凡抽血晕倒的消息浇灭了。 主任拍板停止体检，优先保证林凡的身体健康。 调查再一次陷入停滞，虽然好像也从来没有前进过——除了吴宇森的回忆照片，没有其他任何有用线索。 这也不能怪特事所，毕竟他们研究方向一直是人体异能这一块，机甲……对他们来说着实超纲了。 主任祝存军在办公室呆了一下午，抽了半条烟，终于决定向其他单位求助。 经过这么多天，特事所能做的都做了，但还是毫无头绪。一直耽误进度并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既然自己不擅长，就干脆交给擅长的人。 他写了封邮件，简单的说明了发生的事情，和有人变身机甲的情况。附上并不清楚的视频，加清晰的截屏和电脑模拟图。 最后表明，特事所因技术不匹配，无法深入研究，请求上级部门指派相关技术单位协助研究。 邮件发出之后良久，祝存军又默默点起一根烟。 火光在昏暗的办公室里一明一暗的闪烁，吸烟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不动一下。直到烟烧完了很久，才被狠狠按进烟灰缸。 脚步声响起，接着是换气机开始工作的声音，门开了又关上，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林凡因为晕倒度过几天无所事事的日子，吴宇森甚至都不会在晚上带她溜达了。三餐都送到她的海边小屋里，就差喂进她嘴里。 林凡也的确有些虚，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不知道又做了多少次噩梦，脸色反而越来越差了。 第4天的早晨，林凡终于不想再躺床上了。躺在床上容易思虑过多，对她来说是一种负担。正好身体也恢复些了，还不如去外面看看人造海岸潮起潮落。 同样是第4天的早晨，祝存军收到上级的邮件回复。 上面说，按他描述的情况，将资料发到研究相关技术的800航空航天技术研究所。对方确认是他们的研究范围，表示感兴趣并同意接手研究。稍后800研究所的人会与祝存军联系，请他留意。 下面是800研究所的相关介绍，祝主任刚刚看完，座机就响了起来。 “喂，是特事所主任办公室吗？”电话里传来清朗的男声，听起来有些年纪。 “对，我是特事所主任祝存军，请问你是哪位？” 像特事所这类保密单位的对外通讯都是有特殊加密的，但凡能打过来的都不是普通人，联系刚才邮件内容，祝主任判断应该是800的电话到了。 “小祝啊，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谢毕生啊。”对面老者高兴的问。 “谢工？”祝存军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 谢毕生，前888研究所成员，研究航天科技方面的总工程师。尽管瘦瘦小小的，却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一搞起研究就废寝忘食。两人在888工作的时候，还比较熟悉，了解对方行事性格。 888改组为特事所之后，研究方向着重在人体异能方面。原先的航天科技研究力量就被拆分到其他单位去了。由于保密协议等各种关系，不在同一个单位的同事都断了联系。 几十年过去了，谢毕生突然得到前同事的消息，万分高兴。他印象里祝存军还是个莽莽撞撞的小伙子，一转眼都成了一个单位的领导。 “是我啊，小祝。你现在都当主任啦，恭喜你啊。”谢毕生真心为祝存军高兴。 “都是大家抬举，我的能力还远远不够呢。”主任客气两句，又问，“谢工，这么多年不见，您身体怎么样？” “好，好着呢。”谢毕生本是个严肃的人，但遇到多年未见的同事，忍不住开心，“你呢？身体也好吧？” “也好着呢。”算起来谢毕生今年应该七十多了，听起来身体还挺硬朗，主任也忍不住高兴。 “小祝啊，今天找你是有事情。我看到你发的邮件了。说是有个女孩儿能变身机甲。”寒暄过后，谢毕生开始说起正事儿。 “是这么回事。我的一个特勤员近距离看到她变身后的样子，经过催眠确认了情况真实，也画出当时场景了，但再深入的研究，我们的确无能为力了。您也知道，我这块研究跟科技方面不搭噶。一个礼拜下来，除了发出去的东西，再多就没有了。只能向上级求助，没想到是您接手了。” “哈哈哈，也是缘分啊。你知道我原来就是研究航天科技这块的。”谢毕生开心的笑了，“我现在是800的副所长，就是负责研究项目和进度统筹的。所长把邮件转给我，我一看就乐了，机甲，这不就是这就是我们近期研究的内容啊？” “我们单位研究这个项目可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重大进展，这个女孩儿的机甲化或许能为我们提供一个新的思路和方向。交给我你就放心好了。” “交给您我当然是放心的。”祝存军笑着说。 谢毕生的科研态度非常认真，人也很正直。不像一些科研疯子，为了成果，不顾一切，甚至道德沦丧。林凡能交到他手里是最好不过了。 但该说的还得提前说清楚，祝存军有些忧心道：“就是这个女孩有抑郁症，还挺严重的，状态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可能要麻烦你们稍微注意一下。” “哦，还有这事儿？”谢毕生沉吟，“你这样，把那女孩的资料和要注意的事项发过来，我们先研究一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好的，稍后我整理一份给您发过去。要发到哪里呢？”祝存军拿起笔准备记联系方式了。 “发到哪里啊，你问我们所长吧。我也要先去忙了，小祝啊，先不跟你说了啊。所长，给！”谢毕生突然把电话给了旁身边的人。 祝存军愣了一下，没想到谢毕生旁边还有人，他以为这个事情就是由谢毕生负责的。本来已经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所长的话语权可比副所长强多了。但想想，作为所长，知道这件事也是正常的，只期望这位所长不要太难搞才好。 “喂。”对面传来冷硬的男声。 “所长你好，我是特事所主任祝存军。”主任还是先客气地招呼。 “你好。”对面的男声仿佛不带一丝感情，“我是崔岩，800航空航天研究所所长。” 第29章 要顾忌的人 挂完电话，祝存军在椅子里靠了很久，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开始打电话叫人。 还是上次那班人，还是上次那个会议室。吴宇森被通知的时候，刚陪林凡在食堂吃完午饭，正计划着下面要做什么。 一群人在会议室碰面就知道事情必定是有了新进展，鉴于他们自己并没有什么新发现，有些人已经猜到了些什么。 主任和钱老相携而来。 钱老的又一次出现引起大家侧目。作为幕后大佬，钱老是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的，特事所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钱老。 祝主任也没想过钱老会来，他只是礼貌地通知，毕竟上次会议钱老是参加了的，没想到话音刚落，钱老就表示要出席。两人在会议室门口碰了面。 钱老看出大家的疑惑，主动出声说：“林小友与我有缘，她的这个机甲我也未曾见过，如今事态有变，关心一下也是应当的。” 事态有变？有什么变？各人心下疑惑，但都没有询问出声。 众人依次落座后，还是坐在首位的主任先开口。 “林凡这个事情，大家都接手一段时间了，除了画像，什么进展也没有。” 除了钱老和金思辰，大家都默默低下了头。 虽说机甲的确超出了特事所研究范畴。但是对于这么多年下来，多少大风大浪，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识过，并且顺利解决的几人来说，意气风发惯了，突然查一件事一无所获，确实让人受挫。所以即使主任没有批评的意思，他们自己也忍不住觉得羞赧。 “鉴于特事所内部能力限制，林凡的事情再研究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考虑之后向上级反映，请求相关单位协助研究。” 果然！大家心里其实早有预料，毕竟特事所的能力摆在这里。 “刚才接到通知，这事由800航空航天研究所接手了。这次会议是向你们通报一下后面的动向，毕竟大家都是参与者，如今移交也有必要告诉你们一声。” “主任，800航空航天研究所是什么样的一个单位？”要说这里面最关心林凡的，非吴宇森莫属了。让陌生单位研究林凡的情况，吴宇森不放心。 “800航空航天研究所主要研究航空航天飞行方面的新技术，比如航空航天机器人、飞行器等等，机甲是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项目之一，并且占了非常大的比重。” “航天科技方面的……好像没听过他们的相关成果呢？”宗诚对科技方面的讯息比较敏感。 “他们也是密保单位，研究项目都是属于保密项目。成果肯定是有的，但是不会被外界知道。据我所知，有一些已经成熟运用在太空领域里了。” “他们要怎么协助研究呢？”薛平觉得总不可能是对方带着大批器械和人员过来吧？想想也不太可能。 “要把林凡送到他们那边去。”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又去陌生的地方啊…… “那林凡的安危怎么保证？那里什么情况我们也摸不清，听说搞科研的都是疯子……”吴宇森有些着急。 “嗯哼！”宗诚假咳一声，他也是搞科研的好不好。 “不好意思，没说你。”吴宇森见误伤友军，赶忙道歉。“我听说有些搞科研的疯起来，能把人切……” “吴宇森！”金思辰喝住他，看了坐在吴宇森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林凡一眼，“注意你的话！” 吴宇森也是一时着急忘记林凡还在旁边，有些心虚的瞄看了一眼，见她似乎没受影响，情绪也稍微平息了些，接着道：“把林凡送到陌生的研究所太被动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鞭长莫及。” “好消息是，800现在的副所长是我原来的同事，前888的科研工程师谢毕生。”主任转头问钱老，“钱老，您还记得他吗?” 钱老略想了一下，点头：“记得，那个小朋友人品倒是不错，如果由他负责看着，林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谢工现在是研究所副所长，主导科研的方向，把控整个研究的立项和进度。他表示非常期待林凡过去，希望能从林凡的机甲里得到灵感和新方向。”主任转述道。“他的人品和技术我都是相信的，林凡在他手里一定会得到善待，所以刚开始我还挺高兴。” “还有一个坏消息是吗？”金思辰很容易发现了主任的言下之意。 “唉~如果所有的故事都在最好的地方完结就好了。谢毕生只是副所长，自然，800研究所还有个所长，这个所长才是让我顾忌的一个人物。” “您认识800的所长？”王峰峰问。 “不认识，但听说过他的传闻。” “看来这位所长不怎么的了。”薛平也听出意思来了。 “800 的所长叫崔岩。你们应该都没听过。但是我们这些密保单位负责人都知道有这么个人。” “他有什么出名的地方？”王峰峰对这位所长充满了好奇。 “他这个人性格冷硬，完全不讲人情，行事狠厉。我知道你们私下里都叫我‘笑面虎’。”主任笑着扫众人一眼，大家都回避他的视线，假装没听到。“如果说我是笑面虎，那个人就是一头恶豺。但凡遇到都要被他撕咬一块血肉下来。就因为他这种形式作风，没有人愿意跟他打交道。” “他原来并不是密保单位的人，而是一个普通生物研究院的负责人。那所研究院有一段时间曾经高效产出了不少有用的科研成果，在圈内颇有名气。” “那时就有传闻说，崔岩为了业绩，多出研究成果，不择手段，甚至把人切片了研究……”说到这儿，主任也忍不住看了林凡一眼，但有的事情避无可避，该说还是要说嘛。“就在大家觉得上面要干预调查的时候，研究院被一把火烧了，里面所有的的东西都变成了灰，崔岩也不不见了，我们都以为他死在那场大火里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竟然变成了800的所长。” “这种人能做密保单位的所长？”宗诚觉得不应该，“是不是传闻有误？” “按说，道德品质有严重瑕疵的人是不可能成为密保单位的负责人的。他能成为所长，必然是有非凡的能力。”主任道。“但我们密保系统内部的消息你们也知道，既然能传出来，也不会空穴来风。具体有什么内情现在也不可查了，但这个人……” 饶是祝存军见多识广也感觉很棘手。 “谢副所长再靠得住，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林凡。更何况那崔岩还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如果发出什么命令，谢副所长也不能违抗把？”薛平说的也正是主任担心的。 “但是林凡又非去不可，”宗诚道，“他们那边应该有更系统的手段和仪器，不可能整个搬过来我们这边。就好像有特异人士，如果怀疑是异能倾向，协同调查的话，我们也会让人家送过来我们这检测的。” 大家默默点头。 “您答应他什么条件了？”金思辰突然问道，见大家都看过来不明所以，双手一摊。“怎么？你们没听见主任说这人是个恶豺，遇到都要撕一块肉。既然他同意林凡过去，肯定是主任答应了什么条件啦。” “他要求林凡的研究结果共享，并且800有优先使用权，特事所不经他们同意不能向第三方泄露研究成果。” “什么！？” “欺人太甚！” 按说，特事所是请求别的单位协助调查。800是由上级指派来帮忙的，研究出的成果和林凡本人都应该隶属于特事所独有。等研究完毕，特事所有权收回所有资料。 简单的说，800就是工具单位而已。没想到这崔岩狮子大张口，不但要求结果共享，那意思还要踩特事所一头，要优先权。 “这样您也答应了？”薛平怒气冲冲。 “不答应能怎么办？这小子胃口大得很，一开口就想把林凡要过去，我怎么可能答应！他没尝到甜头，总归不甘心。就一个态度，协助研究可以，要不把人给他们，他们必然尽心竭力，要不把结果共享，否则一点甜头不给，白做工他是绝对不干的。” 人是不可能给的。 密保单位也要论业绩的，这个业绩决定了来年下发科研资金的多少。 林凡既是人才，也是资源，傻子才做一次性生意，把好处往外扔呢。崔岩也正是意识到了林凡的特殊，想把人划拉到自己的地盘上，被祝存军拦住了。 “可这不是上级指派的任务吗？他也敢讲条件？”王峰峰奇怪。 “他怎么不敢？林凡是肯定要送过去的，也不知要在那边待多久。我这边不答应，他嘴上不说，转头给林凡使坏，谁管得了他？想想他那些传闻，我可不得为林凡多想想啊！” 主任也生气啊，可气归气，理智上他知道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办法，让崔岩吃点肉总比谁都吃不上的强。 “而且，机甲科技也的确是他们那边做得更好，我们就算把结果攒在手里，也发挥不了作用，想出成果还是要找他们合作。既然最终结果都一样，何必为了面子扯皮呢？反正都是为了国家利益。” 宗诚有些丧气，他们设备组的科研力量对比航空航天研究所还是太弱了。 “就算这样也不能保证林凡在那边安全吧？总觉得崔岩这个人很危险啊！我们太被动了，万一他想使坏，我们就算知道了，也来不及赶过去啊！”薛平提出。 “没错。所以为了保护林凡的安全，我决定派人陪林凡一起过去。”主任说出了最终办法。“特事所作为800的同级单位，有人监督的情况下，崔岩再想做点什么也不可能毫无顾忌。” 第30章 林凡的价值 “主任，我去吧！”吴宇森率先出声道。 薛平也表示可以陪同前往。 王峰峰也举手愿意前往，他反正是黑客，有电脑有网络就行，在哪里无所谓。 金思辰没表态，悠然自得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宗诚也没表态，他是做器械研究的，换了地方工作就开展不了了。干脆不凑这个热闹。 主任看着踊跃报名的3个人，笑得更开心了。“薛平你就别去了，我有其他事安排给你。小王也不用去，你这体格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去了也没用。” 王峰峰虽然个高，但他瘦啊，而且长期都不锻炼，遇到特殊情况，根本没办法保护林凡。 “小吴你肯定是要去的，但是你把林凡送到那边之后，不能呆在那边陪她，需要回来详细摸排林凡的情况。”主任给吴宇森安排了任务。 “我怀疑她变身机甲这个事情应该不是生来就有，还是有其他契机导致。作为对林凡最了解的人，你需要一点点深挖她的一切过往，找到这个契机。” “那谁陪着林凡？”吴宇森问。 没提到的人除了宗诚和金思辰，就剩钱老了。钱老肯定是不可能的，大家把目光聚焦到金思辰身上。 金思辰灿然一笑，他早就料到了好吗。 “思辰去。一来他的职位级别较高，又是国际知名心理学家，身份有一定的含金量。无论看在哪个身份上，轻易都不会有人动他，他说的话也更有分量。” “二来，思辰的格斗枪械也不错，虽然达不到你们特勤的标准，但对付些普通人完全不在话下。800大多是些体弱的研究人员，突发状况下护住林凡应该没有问题。” 主任喝口水继续说：“三来，思辰给林凡定的康复计划就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给她做心理治疗。800那边我了解过，刚好有合适的环境。” “林凡对他呢，也还比较熟悉，他陪着林凡去，一方面对林凡有个陪伴的作用。毕竟完全陌生的地方，有熟人在身边，林凡的心理适应会更加容易一些。另一方面正好乘这个机会对她进行治疗。” “崔岩就这么同意了？” “他呀！通过这次接触，我也算是知道他什么办事风格了。答应的挺爽快，就是提出要让思辰不给林凡治疗的时候，指导一下800的心理医师。说是学术交流，哼，谁不知道什么意思？” 主任眼里精光一闪：“我干脆向上级申请，让思辰在800研究所期间，指导并协助对方的心理治疗师更好的展开工作。由世界顶尖心理学家为800的科研团队服务，展现我们兄弟单位的友好。名正言顺的让崔岩开工资，给思辰挣了一笔外快。” 大家闷笑出声。 你不是要压榨金思辰去干活吗？那就干，不但上级知道我们特事所高风亮节，友爱援助，你还得发工资。就不知道崔岩收到通知后是什么表情。 “万一那家伙有什么小动作，金思辰就算自己应对不过来，至少能拖延片刻，及时通知我们，不至于让我们两眼一抹黑的抓瞎。”薛平总结道。 “所以思辰这次任务还挺重：陪伴并治疗林凡，保护她；指导800心理师，同时解决800科研人员心理健康问题；提防崔岩的黑手，跟我保持联系。这么一看，任务好像还挺麻烦的呢。怎么样？思辰，你接不接？”主任笑眯眯地问。 金思辰双手环胸靠在椅子上，玩世不恭地笑着对主任说：“保证完成任务。” 最忧心的问题解决了，大家都轻松起来。 主任看着一直面无表情的林凡，笑眯眯地说：“林凡，虽然我们刚认识不久，也希望能跟你多相处些时日。但你也看到了，特事所的确没法开展机甲研究。” “不管出于对你的个人安全的负责，还是出于对你价值的实现，我们只能把你送去对机甲有研究的地方进一步确认你的变身情况。” “但是你别怕，任何危及你安危的行为，我们都不会允许。你过去那边只要安心治病，配合他们合理的调研就行了。圈内都知道我们特事所特别护短，各种手段层出不穷，轻易不敢招惹我们。” “虽然800航空研究所之行充满未知，但我保证会尽最大能力保护你的个人安全。你还有什么疑问或者要求吗？尽可以提出来。” 一群人等着林凡说话，林凡呆呆地想了半天：“我的价值？” “当然！”主任肯定道：“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大价值吗？” 林凡缓缓摇头。她废了这么多年，自己都感觉活着浪费空气，现在竟说她有价值。 她清楚地知道变身机甲的价值，但却很难和自己画上等号。 主任跟金思辰对了一眼，见他了然地提笔记录，又笑眯眯地对林凡说：“你现在的价值可以说独一无二。光说你变身机甲这份独特就无人能及，至少我们没有听说过，能有第二个人像你这样。” 一群人都发现了林凡是真的对自己毫无自信，纷纷出言劝慰。 “如果不是你托住了那架坠毁的战斗机，将它安放在安全区域。事故会产生至少50人以上的伤亡。这还是根据以往事故数据和当地人员居住情况推算出的最小伤亡数。也就是说你的存在挽救至少50个人的生命，还没算房屋破损之类的财产损失。”王峰峰先开口。 “而且那架战斗机，现在售价高达1.1亿美元，你避免了它的坠毁，因此国家不需要再花1.1亿美元去买一架新飞机，只需要进行一些维修就好。这都是你创造的价值啊！”王峰峰擅长拿数据说话。 “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我被卡车撞到，运气不好的话，可能已经不在了。林凡，你救了我的命，你有价值，你很重要。”吴宇森开口。 “我不知道拦停卡车，瞬间让发动机停止工作是什么原理。但特事所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也不多，更何况你还能举着几十吨重的飞机飞。如果你能控制变身，自由操控机甲，你可以拯救更多的灾难。想象一下空难或者海难，你把整个飞机或者轮船托起来飞走，那能挽救多少生命和财产，是多大的能量？你怎么会没有价值？”薛平对林凡既好奇又羡慕，他多希望自己也能变身机甲，拯救各种危机。 宗诚也接着劝说：“从科研方向来说，你的出现可能是机械工程的一个新节点。800的研究人员会通过你的机甲，受到启发，研发出更多的机甲或者飞行器。对国家发展，航天科技发展，甚至军力发展，都是非常重要的。你当然有价值，而且是非常巨大的，跨时代的价值。” “林小友，我不懂机甲。”钱老也悠悠开口，“但我与你有缘，知你品性纯良，心性坚韧，只是困于泥丸混沌，这才赠你一副宝器，以保清明。切不可妄自菲薄，伤及根本。” “林凡，你看大家都说你有价值，是非常有用的人。你以后能赚很多很多钱，不会再拖累家庭，拖累社会。之前找死的想法是不是可以放弃了？”吴宇森紧接着开口。 他突然想起在林凡家里签合同的时候，林凡表现出对补偿金的格外在意。他当时就觉得林凡想拿命换补偿金，只是在特事所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要不是她自己变身把卡车截停了，说不定被车撞出个什么意外更合她心意呢。 “怎么回事？”主任不知道这茬儿。 “她病了这些年，一直不能恢复，要父母救济生活。感觉自己特别没用，毫无价值，连活着都是浪费空气。”接话的人是金思辰，“但是又因为牵挂父母，不能寻死。于是，她的情绪就在生病的痛苦，不能恢复的自责，对父母拖累的愧疚中不停循环。” “吴宇森找到她肯定跟说到赔偿金的事儿了。她就想如果死在特事所，她家人会有一笔不菲的赔偿，也算是她无用的人生里能为家里最的最后一点事了。” 林凡抬头看了金思辰一眼，这人就跟她肚里的蛔虫一样，明明也不怎么熟悉。 “林凡，是这样吗？”主任的笑脸都有些严肃了。 “是。吴宇森找我的时候，我是想到这个了。这些年我过得一直很痛苦，可以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与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一直拖着老人，不如让他们解脱，还能有一笔意外之财。” 林凡一口承认，说完默了下，又道：“对不起。” 她的歉疚来自于想利用死亡从特事所拿钱补偿自家，但特事所又何其无辜呢？ “林凡，不要歉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不是吗？”金思辰柔声道，“不要为不曾发生的事情难过，从现在开始不要压抑自己，不要责怪自己，你已经很好了，你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林凡。你很好，所以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怕。有我给你兜着。” “对，我们给你兜着，”主任见金思辰开口了，就没有多说，“外人都说我们特事所的人张扬跋扈，哈哈哈，林凡，你可以看跟他们学学，不用怕。思辰兜不住，还有我呢。” 主任也是看出林凡本性不坏，没有反社会暴力侵向，连钱老都出声肯定她品性纯良，才敢这样承诺。连想一想的事情都要道歉，的确是太过小心。 “我……”林凡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感觉心沉沉地被压得喘不过气，鼻子有些酸，但眼睛干涩发疼。 “林凡，你本来就很好，做自己就行。”金思辰知道林凡这是极度缺乏自信的表现，默默鼓励。 林凡看着几人微笑的脸庞和眼神里透露出的善意，不知如何是好，又默默地下了头。 第31章 新工作 见林凡逃避，金思辰给大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再说。 主任转向吴宇森：“等下散会，你先把林凡带去人事部登记入职。我跟崔岩说林凡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他才没跟我过多纠缠，赶紧把事情落实了，别给他抓到机会。” “行，我知道了。”吴宇森见林凡低下头没有别的情绪表现，稍微放下一点心。“给她安排什么职位？划归到哪个部门？待遇级别呢？” “我都定好了，你带人去签字就行。”主任对吴宇森说完后，又叮嘱林凡：“林凡，从今天起，你就是特事所的人了。你的薪资足以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还能养活你的父母。你能创造价值，能为家庭，为国家创造很大的的价值。你是我们特事所甚至国家的宝贵财富。以后如果有人想挖你为他们工作，千万要告诉我，我立马给你提高待遇啊！” 林凡听了这话，忍不住嘴角有些上翘。 “你看看，笑了吧？让林凡开心还是很简单的嘛。”主任笑着对大家说，又嘱咐道：“思辰这两天把东西都准备好，预定后天早上出发。” “小吴啊，你开车送他们去，路上和思辰轮着开。定位到时候会发到车上。林凡，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跟小吴他们说，不用客气，就跟自己家一样啊。” 林凡点点头，其他两人也应声，这会就算开完了。 钱老一闪身人就不见了。 主任也赶着回办公室，他刚才发现钱似乎能给林凡带来一定的安全感，看来人事合同还可以再改一下。 鉴于林凡的状态并不适合交流，其他人也没有凑过去多说什么，反正来日方长嘛，等林凡好了，机会多的是。跟吴宇森打了招呼后，都聚到金思辰面前嘀嘀咕咕。 吴宇森则是带着林凡慢慢悠悠去了人事部，由专员调出林凡那份合同，打印出来了后拿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细细研究。 林凡的这份合同是主任亲自定的，待遇要比吴宇森之前跟林凡说的基础待遇高得多。 底薪定在3万，其他待遇都相应地往上提了一档。而且为了迎合林凡的特殊性，主任还特地增设了一个部门——机动部。 这个名字吧……吴宇森咂咂嘴，算了还是往下看吧。 林凡作为机动部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员，上来就给了一个副部长职务。这个职位比金思辰的部长要稍低一点，但比起吴宇森高级特勤要高。 但由于机动部的特殊性，林凡属于光杆司令状态。再加上后天就要离开，连工位都没给她安排。空有副部长的头衔，却没有行使职权的机会，而且薪资待遇也不是副部级别的。 只能说主任可能是为了调动林凡的积极性和归属感，特地为她安排了这个职位。很难说这个部门以后还能不能迎来第二位成员。 吴宇森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就递给林凡。林凡也没什么耐心看密密麻麻的好几页纸，问了吴宇森，如果她死了，丧葬补偿金能达到一千多万之后，利落的签了名。 吴宇森本来想详细解说一下合同，看林凡还是之执着于丧葬补偿金，出声问道：“怎么你还想着这事儿呢？不是说好了不想的吗？” 林凡累了，半躺在沙发上回道，“不是说800的所长会把人切片吗？我心里得有个准备，万一走到那一步也不用怕家里没着落。这么多钱换我一条命也划算了。” 吴宇森无奈地安慰：“姑奶奶，你的命何止一千多万啊。按你现在的薪资水平，5年就能赚到这么多啦。再说那所长的事也就是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啊。” “你不懂，那是剩余价值。到时候能不能研究出什么还不好说呢。万一他们也没招呢？”林凡绝对是悲观主义的代表。 吴宇森也知道她这个特性，并不与她争，而是换话题开导。“那也不至于，他们研究机甲好些年了，跟我们可不一样。” 林凡还是不放弃，一定要他一个答复：“如果我刚去就被切了，我爹妈能拿到抚恤金吗？” “咱们能想点儿好的吗？”吴宇森服了。 “能不能？”林凡追问。 知道她得不到答案会一直问，吴宇森把合同翻到丧葬补助那一段，指给她看。 林凡看着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乙方丧葬一应事宜由甲方负责，另补助乙方家庭丧葬补助金壹仟叁佰伍拾万圆整。三个工作日内全额付清。 乙方就是林凡。 嗯嗯，的确是一千多万，林凡看清了，也放心了，把合同扔在茶几上不再关心，闭眼休息。 “林凡。”吴宇森拿起合同喊她。 “嗯？”林凡一动不动发出鼻音。 “你是不是害怕？”吴宇森想到她看似毫不在乎却又几次三番提起切片，感觉她内心应该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这些天的事情，别说是林凡，就连他都有些应接不暇。 就在吴宇森以为林凡睡着的时候，他听到一声轻轻的回应。 “嗯。” “害怕为什么不说呢？” 这次等了很久也没有回答，林凡应该是睡着了。吴宇森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去人事部送合同。 他离开后一会儿，办公室内响起一声长叹：“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吴宇森办完林凡的入职手续后，去找金思辰。 金思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东西。 这次除了要带林凡的相关资料，还要带一些书籍资料，因为要增援800的心理师，不知道那边到底什么水平。多带些专业书籍不容易出状况。 吴宇森把林凡刚才的表现告诉金思辰。 “害怕？” “是啊，她害怕被切片。但是又藏着不说。”吴宇森无奈。“你觉得切片的事……是不是真的？” “所以我才拦着你不让说，林凡的心理其实很脆弱的，一点小事都容易让她翻来覆去的不安，更别说这种与自身相关的恐怖事件了。”金思辰边收拾边说。 “喂，不是我说的好吧，是主任说的。”吴宇森冤枉极了，“其实我也能理解主任的想法，毕竟有的事情前期说出来有个准备，比蒙在鼓里事到临头来不及躲强。所以你觉得切片的事情几分真啊？” “我觉得有什么用？” “就是问问你的感觉啊。不是号称你智商高吗？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你非要问的话，我感觉是真的。”金思辰停下手里的动作，靠在桌边。“只不过原因未必是传说的那样。崔岩果真是那种丧心病狂的人的话，不可能成为800的所长，毕竟密保审查……你懂的。” “你是说里面有隐情？”吴宇森追问。 “隐情应该是有，但这人做事狠辣应该也是真的。”金思辰分析，“所以他仍然是个危险人物。别说林凡怕，你没看主任都有些怕吗？” “主任哪是怕他？主任是怕林凡受他伤害！” “一个意思。总之，我会特别留心这个人。你还有什么事儿？”金思辰赶人。 “还是林凡的事儿，不是说她怕吗？你不用干预一下吗？”吴宇森想起来找人的目的。 “对于林凡来说，语言的安慰是很单薄的。你光让她不用怕有什么用。说得越多，她想得越多，现阶段她还能自我调适，我不准备过多干涉他。等到那边，适应环境之后，有没有危险她自己也会有感觉，到时候我会见机行事。” “那我现在就什么都不做？” “她的情绪没有明显变化的话，先保持现状。她病了这么多年，有自己调整的一套方法。而且后天我们就出发了，到时候会有很多别的事情充斥在她心里，把这份害怕挤压缩小，未必会产生太糟的后果。有我在旁边你就别担心了。” “行吧，但愿她能自己想开点。”吴宇森又叹了口气。他发现自从遇上林凡，就经常叹气。 “你就别操心她了，她是脆弱敏感没错，但凭她一个人撑过这么长时间，骨子里就比你们想象的要坚强。你还是回去把东西好好收拾一下，别出发的时候丢三落四啊。”金思辰嫌弃道。 吴宇森没好气地摔上门，回办公室继续整理林凡的资料了。主任刚发信息说，要把林凡的基础资料，尤其是抑郁症目前状况发给800的谢工，让他那边先知道个大概，提前做好一些准备。 乘着林凡睡觉的时间，吴宇森把整理好的资料通过邮件发给主任，又把林凡手机里的监听设备改造了一下。 原先装的是一次性自毁式监听器，当时想着林凡过几天就会被消除记忆，现如今自然不适用了，改成员工专用监听。 忙完这些，也到了晚饭时间。吴宇森叫醒林凡，两人去食堂吃饭，又去海边坐了坐，林凡才回屋休息。 吴宇森走了后，林凡打开落地窗，坐在露台上看着漆黑的海岸潮起潮落，哗哗地像在冲刷她烦躁的心。 “叮铃叮铃叮铃”的声音响起，林凡最初没在意。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手机响了。 自从上次做噩梦，她就把“当啷当啷”的铃声换了，避免老是联想到锤子砸脑袋的惨状。换完之后就忘了这事，平常也很少有电话打进来，导致铃声响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看到屏幕上的名字，林凡本不想接通。但想想很快就要去800，未来怎么样尚不可知，万一结果不好，总不能连个交代也没有。轻叹一口气，还是接通了电话。 “小凡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林妈高亢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 第32章 临别前的电话 林妈自上次打电话就一直挂心着林凡的新工作，老想打电话问后续。起先是林爸拦着，说要给林凡一点时间，她觉得也对，不能那么着急，等几天再说。 好容易等了三天，第四天又想问的时候，她一个老姐妹家里办喜事，叫她去乡下玩，她就去热热闹闹地玩了几天，把林凡的事儿完全忘在脑后。 等回到家，整个人终于闲了下来，才又想起林凡，再也等不及把电话打了过去。 林爸拦了一下没成功。 他对林妈说，林凡一直没消息过来，肯定是没有什么后续了，就不要打扰孩子了。 但看着林妈一副不问清楚不罢休的模样，想着也过去有十天了，问一问也好，就没继续拦，坐着旁听。 “没听到。”林凡淡淡道。 “你这孩子，给你打电话老听不到，也不知道是真听不到还是假听不到。”林妈抱怨道。 “你说这些干什么？说要紧的！”林爸知道林凡不爱听这些，赶快拦着林妈。 “我打电话你老在旁边说什么话！”林妈枪头调转，对着林爸吼起来。 林凡把手机拿到最远还能听到林妈高亢的喊声，甚至在这空旷的海边还隐隐有传开的迹象，她赶紧回到室内，关上门窗，把手机扔到床上。 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过了一会，手机里吵闹的声音停止了。林凡才重新拿起手机。 “小凡啊，你又到哪儿去啦？”林妈的声音依旧高亢，但好再不那么激动了。 “上厕所。”林凡倒在床边，把手机免提放到一边。 “上次你毛阿姨说的那个事怎么样啦？人家后来有没有再找你谈？”林妈终于问出了缠绕在心口许久的问题。 “有。”林凡答得干脆。 “结果呢？谈了结果怎么样？”林妈急的哟，这孩子说话就不会好好说，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签了。” “签了？什么签了？”林妈没听懂。 “合同。” “签了合同？签了合同！”林妈兴奋极了，对着林爸直嚷嚷，“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不是骗子吧，不是吧？要不是我让小凡不要放跑机会……你看吧？小凡签合同啦。” 林爸被林妈嚷嚷得心烦，什么都没问清光咋呼，“你赶快问问清楚签了什么合同啊？” “哦，对。”林妈瞬间冷静下来，笑盈盈的捧着电话，温柔地问：“小凡啊，签的什么合同啊。真是一年一百万吗？” “签的聘用合同。” “你这孩子，能不能多说点。妈问你多少钱呢？你怎么说一半留一半的。”林妈又不高兴了，嘟嘟囔囔的抱怨。 “你别老说孩子。”林爸又出来阻拦，“手机放免提，我来跟小凡说。” 看在一百万的份上，林妈没跟他计较。她也知道老头跟孩子沟通起来更容易，意思性地瞪了林爸一眼，手机按了免提放桌上。她是在饭桌上打的电话，晚饭还没吃完。 “小凡啊，我是爸爸啊。”林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生怕吓到小朋友似的。 “爸。”林凡见电话那头换了人说话，焦躁的心情也平息了一些。 “之前那个公司确认靠谱吗？”林妈在一旁拍着林爸的腿喊“一百万”，让他赶紧问。林爸摆摆手示意知道了，把腿从林妈的魔掌中救出来，补问了一句，“真的签了一百万的合同吗？” “公司还算靠谱。年薪……”林凡犹豫了一下，说了谎，“没有一百万。” 倒不是林凡想藏私，实在是林妈的性格让她不得不有所顾忌。 林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其实也不坏，就是爱攀比，特别张扬。 之前说过林凡小时候，林爸在外面赚了不少钱。 在住房都是单位分配，大家生活条件都基本差不多的年代，林妈总爱穿着貂皮大衣，戴着小指头粗的金项链，到处溜达炫耀，到后来小区几乎半数以上的人都知道林凡家很有钱。 林妈的单位里都知道林妈嫁了个好老公。甚至他们小区所在的城东那一片，都有好多人知道她妈的名字。 也好在那个年代，小城市犯罪率很低，并没有出什么大乱子。 倒是有不少亲戚从乡下来借钱，客客气气地给足了林妈的面子，走的时候，不仅带走了钱，还有一大包林凡的衣服。 虽说只是小孩子的衣服，但要知道那时候林凡的衣服都是林爸从四九市、高河市买的，既时髦好看，又价格昂贵。 这也就罢了，反正小孩子长得快，很快就会穿不下。林凡的衣服多，放着也是放着，被亲戚拿走她也不太在意。令她不能忍受的是，那人连她爱听的故事磁带和小三轮车都一起拿走了。 小林凡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人家笑眯眯的一说他家小孩也想听磁带故事，妈妈就一股脑把磁带全部送出去。 一说他家小孩也想骑三轮车，妈妈也毫不犹豫的把正坐在小三轮上的她抱了起来，让人家拿走。 他家小孩想要不能让他爸爸买吗？这明明是林爸买给小林凡的。 大家都笑嘻嘻的宾主尽欢，只有小林凡很伤心，哭着想要回来，但并没有人在乎她的意愿。 就这么过了几年。 有一天林凡家楼下被小偷撬了门，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好在实际损失倒是没有多少。这是林凡第一次见到警察办案。 围观的人都说，这小偷是撬错了门，本应该是想偷林凡家的。 林凡还在上小学，听了也没多想什么。但林妈从那天开始就有所收敛。 小拇指粗的金项链不戴了，换成细链子加个鸡心坠子，坠子藏在衣领里外面只看到细金链子，值不了多少钱。 大金戒指也不戴了，换成个小花造型的戒圈，普通人也常见的那种。 貂皮大衣也不穿了，改穿羊绒大衣，真丝衬衫之类的。懂的人知道贵，不懂的人不明白价值的那种。 也许是这份低调，又也许是后来的严打。总之，后面小区里一直都没出过盗窃事件，小镇治安保持的非常好。 明面上是不能招摇了，私底下林凡可没少听她妈叨叨。 谁家买了新彩电没她家好，谁家装了电话，不如她家当初贵。 不知道是不是憋狠了，这些财物上的攀比不能满足林妈，林凡也被纳入攀比行列。相反的是，她变成了怎么都比不上人家的那一方。 林凡不如对门孩子漂亮；林凡考试没有楼下同学考得好；林凡弹琴没有得到少年宫老师的夸奖；林凡的表姐在小学是大队长，深受老师喜爱，林凡只能做个班级小组长；林凡的堂哥是个男孩，爷爷奶奶都偏爱大伯一家，林凡因为是个女孩，林妈总受气…… 林凡至今也不知道，林妈这攀比的性格是被林爸赚的大量金钱迷花了眼，激发出来的，还是生来就有。但她清楚这样的性格一旦形成，轻易是改不了的。 高中时林爸生意失败，赔了不少钱。 家里不能说一贫如洗吧，反正生活质量蹭蹭蹭地连降三级，连林凡的牛奶都断了。林妈也再没有买新衣服和新首饰。 就在那样的情况下，林妈竟然成功瞒住了认识她的所有人，没让人看出林家差点破产，大家一直喊林妈“老板娘”，感觉他们家一直很有钱，只是越发低调了。 这份伪装功夫，也是了得。 可能林妈的心思都放在伪装和跟林爸争吵上了，顾不上林凡。 林凡也是在那个时候心态转变特别大。甚至连高考填志愿，家里都没有人上心，让一个18岁的孩子自己摸索出路。果然出了岔子。好在林凡大学期间，自己努力，也算是力挽狂澜了一把。 而林爸呢，在林凡大学期间，在离家一小时车程的高市又做起了生意。不能说东山再起吧，总归资金盘活了，林家又恢复小康水平。甚至在高市又买了一套房子。 当然是林妈买的，她说，与其租房子住，把钱给别人，还不如自己买一套，反正又不是没钱。 林爸开始是生气的。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林妈没跟他商量就付了定金。 经过之前的生意惨败，林爸对钱没有以前那么放得开手了，所以后面生意做的有些束手束脚，不能回到当年的水准。 当时林爸已经快50了，他还想着林凡毕业后很快就要结婚，得留些钱给林凡作嫁妆，如果男方条件不好，少不得要买套房。 想着要买房，但是不是在高市买，而是在老家，或者高河市，林凡未来准备常住的地方。高市，林凡几乎都不会去。 但不买也买了，付出去的定金并没那么好拿回来，房子实际也还行。在和林妈吵了一个礼拜后，林爸终于妥协，唯一的要求是，房本写林凡的名字。 所以别看林凡现在一穷二白，靠爹妈接济，她名下其实是有房子的。只不过那房子一直是爹妈在住，林凡没去过几次。 经济宽裕的林妈又开始在高市招朋引伴，听着大家一声声喊她“老板娘”格外开心。花钱也大手大脚起来。 若说林妈还是买金银首饰之类的倒也不无不可，不知道是不是她也上了年纪，不爱打扮了。买的都是些养身黑茶，名家字画…… 林凡还看过高市的房子里有一个半人高的粉彩大花瓶。字画有厚厚两卷，各种工笔画和长卷书法，打开一看，其中竟然有奔马图…… 林凡无语，他们家从来也不是那种有文化氛围的家庭，会挂些国风字画在墙上增添文艺气息。这厚厚两卷几十张纸，明显都是假的呀。林妈不高兴的拍出证书，直说林凡没眼光。 那所谓的养身黑茶据说喝了能防治三高，连林爸觉得非常有效，不用吃药就把他血压降下去了。家里堆了几箱，林妈说是内部价格，不买就亏了。 林凡实在看不下去，本来去高市就少，这下更是不想去，眼不见为净。 直到有一天，林妈打电话问林凡借钱，林凡才知道又出事了。 第33章 林妈的过往 当时林凡刚分手，在高河市，还没有辞工。林妈说投资差钱，问林凡借点。 林凡听到感觉不对，详细一问，竟是有人拉林妈去做金融投资。林凡在高河市看到那些卷款跑路的非法集资公司新闻多了去了。赶紧劝林妈不要相信。但林妈怎么会听呢？ 过去几年，林爸生意又做起来了。她又恢复了金钱自由的日子，各路朋友簇拥着她，前前后后的喊她“老板娘”，她成了一群人的中心，有种天下尽在手中的自满。 这不，朋友介绍的这个投资项目，是自己投了钱进去，赚了不少，关系好才会告诉她的。 只要在那个公司投了钱，很快就能有收益，比存钱在银行划算多啦！ 而且每天去公司露脸签个到，一个月还能发3千多工资，还经常送礼品！ 人家好朋友怎么会骗她呢？不可能的！ 无论林凡怎么费尽口舌，都阻止不了林妈投资的心。 最后林妈还生气了，说，我只是借你的钱，又不是不还。当妈的第一次开口借钱，怎么这么难？巴拉巴拉后面一堆难听的话，把林凡伤得够呛。 就在林妈咒骂着要断绝母女关系的时候，林凡还是妥协了。 她给林妈转账20万，千万叮嘱林妈小心，一旦动向不对，立马取出来。并且不要再投更多的钱进去了。 他们这样的普通人，对投资一窍不通，风险太大了。万一真亏了，20万算林凡出的，也不伤筋动骨。 林妈满口答应，愉快地挂了电话。 后来林凡回老家，林妈催婚的间隙，还曾劝过林凡，跟她一起投资，林凡没理她。再三确认林妈只投了她给的那20万之后，也没再关心这件事。 发现事情不对还是从新闻上。那家集资公司果然暴雷，老板卷款跑路了。林凡看到新闻后，赶紧打电话给林妈问情况。 林妈知道公司跑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即吃惊又难过，还非常害怕。因为她投的根本不止20万。 林爸再次做生意的时候，林妈已经在单位办了内退，她一直跟着林爸，把家里的钱牢牢握在手中。可以说林爸都不知道家里具体有多少钱。 被人拉投资的时候，林妈开始也是小心的，没有敢多投，自己先拿了20万试水，一个月过去，果然赚了不少。 她再想投钱，林爸不同意。 想私下里偷偷投，又恰好林爸有大额资金流动，存款都周转去支援生意，手里钱不够多。 心痒难耐下，就向林凡打电话要了钱往里投。接下来的事可以想象。 集资公司把林妈的心抓的牢牢的。 不仅每天去露个面就能拿工资，还每月送一部水果手机，年终奖一抽就是两台70寸大彩电，半年时间过去，林妈见集资公司账上的金额蹭蹭往上涨，就这么昏了头。 不仅把家里所有的存款都投了进去。还在其他朋友问起的时候，大包大揽的打起包票，拉了好多人进了这个局。 等她有一天去公司签到，发现大门紧锁，里面空无一人的时候，心就慌了。 她抖着手拨通公司领导的电话，是空号。再拨打拉她入局的朋友电话，接通就是一阵哭嚎声，说她们被骗了。 林妈呆立当场。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天天去公司门口守着，希望是什么地方弄错了，但没等到公司开门，她拉着入局的那些朋友找来了，让她赔钱。 林爸急匆匆的赶回家，看着家里一大群往日笑脸相迎的林妈的朋友，凶神恶煞的拍桌子敲板凳，林妈被围在中间哭得不能自己。再一问，也傻眼了。 按说别人投资的钱不应该让林妈赔的，毕竟是成年人了，投资有风险谁不知道呢。但坏就坏在，林妈当初胸脯拍的砰砰响，说赔了找她。 这些朋友不知道是真的出于对林妈的信任，还是嫌开户麻烦，又或是有其他心思，几乎都把钱放在林妈的名下。 说是林妈投资金额多了，公司将她当成大客户，会更加重视他，提取起来也比小客户更快捷，丝毫不怕林妈贪了他们的钱。 只有一两个人自己开了户头。 林爸却觉得说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都是假的，那些人更像是规避风险，知道林妈有家庭实力，不会跑路。 这不，出了事就真的来找她了。 要是细扯也不是不能掰扯，但这些朋友都是高市本地人，根深蒂固，林爸知道有人还有些社会关系。 当初林妈跟他炫耀的时候，说那人的朋友多么威武牛掰，一拳把人眼睛差点打瞎，三下五除二就把欠账要到手了。没想如今自己倒成了欠债的一方。 自古以来，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们只是普通人。 再说林妈如果当初不拍胸脯，大包大揽，不管是不是出于对林妈的信任，人家也未必会钻这个套子。更何况钱还都在林妈的名下，如何扯得清？ 林妈的确有大错！ 林爸是个有道义的生意人，既然老婆打了包票，那该赔就赔。 普通家庭能拿出多少钱投资？也不会多到哪里去。 他先安抚了几人情绪，问清了各自损失，知道了合计将近一百万之后，虽然心疼恼火，还是把心落到了肚子里。 家里存款够够的，拿钱消灾嘛。 跟林妈拿钱的时候，林妈只知道哭，林爸就感觉不好。 追问之下，知道林妈把家里两百多万存款全投进去了，林爸眼前一黑，差点倒下。还是要债人给扶住了。 林妈看见林爸要倒，想扶，又不敢过去。反倒是那些要债人知道林妈把全部身家都投进去之后吧，都匪夷所思地看林妈像个傻子。 他们是想赚钱，也不过是拿了十来二十万出来试水。就是考虑到有可能亏损，家里还有底粮，不妨碍根本，只是没想到被卷款跑路，一分没剩而已。 谁会把全部身家往里扔？不是太贪就是太傻！ 大家开始同情起了林爸有这么个老婆，也不暴跳如雷的催债了，反倒是围在一旁给林爸喂水顺气。 林爸脑门上血管突突直跳，他万万没想过林妈的心有这么大呀。林妈虽然跟他说过投资的事，他也只是知道最开始那一笔20万，没想到…… 看林爸气得够呛，一群人反倒开始安慰起了林爸，让他先缓缓。有几个人看林家这样，还说可以迟点赔，也算是他们大发善心了。 林爸坚持着把几人送走后，直接无视林妈，开始清算生意财产，当晚就联系朋友要尽快兑出手里的生意。 长痛不如短痛，他不想让那些社会人上门牵扯不清，也不想让这么巨额的欠债留到林凡手里。 林爸的生意前景不错，但出兑太过着急，一个礼拜的时间，只卖出了100万的整数。也可能是买方知道这事，故意给出的价格。好在是够还债了，林爸就没跟林凡开口。 林凡那时候已经回家快半年了，林爸知道她花了不少，手里也没多少钱了。 这事情既然了结了，也没想给她再说，硬着一口气把钱还完，回家就倒下了。 林妈吓得半死，叫救护车拉到医院，说是轻微中风。 林凡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 知道林妈亏了那么多钱，连林爸的生意都赔了进去，林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是亲妈。林爸都没骂老婆一句，林凡又能怎么办呢？ 他们赚的钱他们自己花了，也没毛病啊。 得知林爸住院了，林凡又连夜赶往高市。 看着躺在病床上苍老许多的林爸，林凡心里也难受。 问了医生，好在救援及时，症状也不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现在控制好血压，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但以后不要让病人受太大刺激，也要注意血压不能过高。 林凡知道没大问题也算是放下了心，回到病房，看到缩在一边装鹌鹑的林妈，和不搭理她的林爸，不知道日子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半个月前她家还有存款百万，生意兴隆。一转眼存款也没了，生意也没了，就剩下2套老房子，一辆旧车，和她身上的一些存款。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林凡生病把存款花完后，决绝地断了药——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供她治疗了，总不可能卖房卖车。 外人看来她好胳膊好腿的，根本没病，哪至于到侵家荡产的地步，就是林爸那么关心林凡的身体，也从没想过卖房卖车。 就算真要卖，车开了多少年，卖不出几万块，相当于杯水车薪。 而房子，以林凡当时对自己身体的认知，与其卖了扔在希望渺茫的病里听不到个响，还不如留着给爹妈做退路，毕竟她已经靠不住了。 更何况林妈和林凡不能同处一室，房子卖了还得租房住，又是一笔麻烦账。 林爸他们知道林凡断药已经是很久之后了，看林凡不吃药状态也挺好，也就不再提看医生的事儿了。 说回林爸被气得住院的时候。 医院里，林爸看出林凡的担忧，反过来宽慰她说，他们反正也到了退休的年纪，生意不做就不做了。两口子退休金加起来有6千多，房子又是现成的，过日子够够的了。 四线小城市一个月6千多的生活费，给寻常老两口肯定是够了，前提是不要生病。 但林爸林妈之前有钱，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据林凡所知，林爸一个月光抽烟就要2千多，虽说吸烟有害健康，希望他戒了，也不是这种戒法。 林凡打算做点什么赚钱，不能再像之前光顾着散心了。 她在医院陪了两天，林爸就不让再陪了。 林凡看林爸病情稳定，每天只要早上挂一挂水，也的确没有其他问题，再过几天就要出院了，才答应回去。 林妈送林凡出去的时候，还是一副畏缩模样。 林凡看着可怜，问她手里还有没有钱。 林妈摇头，她手里也就一些零钱，这些天给林爸住院已经花的七七八八的了，住院费还没结清。 林凡叹气，给林妈转了10万块。让她结清住院费后，如果养老金不够用，拿来改善生活。 林爸毕竟在住院，平常也没操心过这些，都是林妈在管。虽说这次出了个大岔子，但300多万的教训，林妈应该刻骨铭心，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了。 本想多叮嘱两句，看林妈一副知道错了的样子，林凡最终没忍心多说。 一周后，林妈开心的打电话跟林凡分享，说他们受骗的人攒了一个群，找了个特别厉害的律师帮着打官司。 林凡记得这个集资公司的老板已经跑路了，警察通报都没抓到人，怎么突然就到了打官司的地步了？ 正确步骤应该是警方抓人，确认犯罪事实后提起诉讼，进行审理的时候，律师再出现。 听着林妈眉飞色舞的说着钱很快就能追回来，林凡有种特别不好的预感。她问林妈，请律师要多少钱？ 林妈说，不多，我只花了6万块。律师说官司包赢。 只花了6万块！ 只花了…… 林凡瞬间想口吐芬芳，知道她那10万块终究是错付了。 第34章 让她走 6万块啊，她当初在高河市拼死拼活也要4个月才能赚到，还不说攒下来需要多久。 这是亲妈？ 是亲妈！ 林凡都想吐血。 林妈还在那头说律师有多大的把握打赢官司，根本不知道钱又打了水漂。 你能说律师骗了他们吗？也不能，律师说只要打官司，钱肯定能追回来。这话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官司打不成，被告人都没找到。 林凡跟林妈解释一通，林妈根本不相信。 林凡觉得林妈可能只是为了填补之前错误的心理落差，强行用另一个希望说服自己。毕竟一下砸出300多万的窟窿，一般人根本受不了。林妈心里必定也不好受，一心想着补救。 她未必不知道这个律师可能不行，但心里更希望这是真的。这样才能安慰她亏空300多万的忐忑。 林凡也不跟她多说，把电话打到了林爸那边。 本不想再刺激林爸，但林妈手里的4万块钱还是不能再放在她手里了。林凡要不回来，只能让林爸去要。 林爸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最终也只是一声叹息。好在血压没有上升，大概也是经历了300多万，觉得再多6万也不是什么事儿了。 自那之后，林妈手里再也没有拿过大钱，钱全在林爸手里攒着。也再没有闹过大乱子。 林妈为这事跟林爸不停地吵，林凡为了不刺激林爸，让林妈过来自己这边住一段时间。 林妈刚来的时候还为又被坑了6万感到心虚，林凡也没说她，也没法说她。没过几天她就忘了这事，开始叨叨起林凡。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亏钱的影响，林妈叨叨比以往更加厉害，说话也更加尖锐，看起来似乎是把情绪发泄到了林凡的身上。不到一个月时间，林凡情绪一落千丈，大受打击。 林爸得知消息后赶来，却没拦得住林妈，只来得及将林凡送进医院。 之后的事自不必再提。 后来，每当林凡因为经济困窘想到这段过往时，都忍不住想：如果当初林妈没有赔掉全部身家，不到她面前叨叨，她是不是就不会得这个病？ 就算得了，是不是有更多的钱看病，更容易好？ 就算还是好不了，生活是不是更有保障？至少不用一家人捉襟见肘的生活…… 而这些想法刚起来，就被林凡迅速按下。 何必呢？过去的事情，想也没有意义，反而会让自己陷入又一个深渊。 总之林妈这样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又有大量的钱财了，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好容易这几年她已经适应了林爸发零花钱的生活，还是不要再挑逗她的神经了。 况且，800研究所那个地方，她一想到，脑海里就忍不住浮现泡在液体里的肢体和冰冷的手术台，她在那里到底能活多久犹未可知。 工资再高也要有命领，万一她都熬不过一个月，何必说那么多让家里白高兴呢？所以林凡决定连林爸也先瞒着，等看看具体情况再说。 “什么！没有一百万？！”林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炸响，“不是说有一百万吗？之前你毛阿姨不是说了吗？怎么没有了？！” “人家考核后发现我能力不够，给不到那么多。”林凡淡定地撒谎。 “这不是骗人吗？说好了给一百万的，去了就没了，这些骗子！”林妈还在咒骂。 林爸不理她，开口问道：“小凡啊，别理你妈。是什么公司啊？找你做什么的？” “叫‘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做贸易的。”林凡对这个名字印象非常深刻，张口就来，“做什么的……你等等啊，我找下工卡。” 吴宇森把林凡的合同交给人事部后，把日日红的伪装工卡带给她了，她当时瞄了一眼没太在意，顺手揣兜里了。特事所的工卡需要一些复杂工序，没那么快做出来，还要等两天。 “干什么都不知道，找的什么工作哟。”林妈在那边吐槽。 “你少说两句吧！不知道孩子记性不好啊！”林爸声音有怒意。 “找到了，叫新科技研发部部长。”林凡照着工卡念，名字还有些拗口，细想倒也有些贴切。 无疑又是主任起的。 “新科技研发部是做什么的？你是部长吗？是领导吗？”林爸细细地问，关心女儿的新工作。 “是搞开发的吧？”林凡哪儿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呀，就是个伪装职位，她按字面意思忽悠，反正林爸也没地方去查。“我是部长嘛，就是这个部门最大的领导。” “那你手下能管多少人啊？”林妈插嘴问。 “七八九十个吧，可能更多。”瞎话张嘴就来，林凡毫无负担。 “你以前好像不是做开发的呀？应付的来吗？”林爸担心地问。 “差不多吧，公司里的事情，做久了一通百通。人家老板说我肯定行，那我也只有试试看啊。”林凡想着一群人对她说很有价值的场景，那不可是只有试试看嘛。 “工资开多少啊？”林妈最关心这个。 “……”林凡一时语塞，说多少好呢？ “怎么不说话了？小凡？小凡人呢？信号不好？”林妈以为断线了。 “2万一个月。”合同她没看，但记得之前吴宇森说过2万底薪。 “那也才24万，跟你原来差不多啊，怎么才这么点儿？”林妈不满意。 “现在有人要我都不错了，能达到原来的工资还有什么不满意？”林凡无语了。 按正常来讲，她这样毫无工作能力的人一个月能赚3千都算不错了。还是100万的蛋糕把林妈的心勾大了，这才觉得一年20万少。 前几年她还在高河市工作的时候，林她妈对她年薪20万可是非常满意，在她那帮朋友面前吹嘘了很久呢。 “够了，够了，小凡啊，给这么多钱，工作会不会很累啊？你身体吃得消吧？”林爸一门心思关心女儿身体。 “怎么就吃不消了？她是部长，手下那么多人，又不用她干活的。”林妈咕囔。 “怎么不用干活？！不干活你给她钱啊！老板钱多啊？！”林爸生气了。 “本来的嘛，领导不都坐办公室里下命令吗？电视剧里多得是，我们单位以前领导不也都这样？”林妈不服气地争辩。 “现在能跟那时候比吗？还电视剧，电视剧都是假的你不知道啊！”林爸怒斥林妈。 见那边又要吵起来，林凡赶紧出声打断，“应该不会太忙。老板人也不错，知道我有病，身体不太好，还挺体谅的。只要我按时完成工作就行。” “哦，那这个老板人挺好的，小凡你要好好给人家干活，报答人家对你的体谅，知道吗？”林爸稍微放心了点。“要是身体实在吃不消，不干就不干，别为难自己啊。” “小凡都说没问题了，你老说这些丧气话干什么？”林妈不喜欢听这些，“小凡啊，你那什么休假福利怎么样啊？在哪儿工作啊？” “公司在高河市。我已经在这边了。” “哦，还是高河市啊，挺好的，来回方便。”林爸开心。 “但是没什么假。可能很久都回不来。”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从800出来，即使出来了，在特事所也不能经常回家。 吴宇森当初说就过，因为密保需要，保留亲缘关系的话，需要保持最低接触。必然不可能像普通工作那样经常回家。 “这样啊。那休假太少的话，你身体吃不吃得消啊？”林爸又担心起来。 “没事儿，就是公司研发新产品，怕信息泄露，参与研发的人都要封闭工作。其实工作时间倒也不长，就是没有长假，不方便老回家罢了。”林凡又解释。 她觉得说谎太难了，一个个问题都要胡扯，还好林爸年纪大了，好忽悠，换个人肯定能发现她话里的漏洞。 “哦，有休息就行。你身体第一，钱慢慢挣不着急啊。”林爸反复叮嘱。 “小凡啊，你那搞科技研究的，公司好像挺有钱的，除了工资不给其他福利吗？”林妈又问。 “……有吧，可能业绩好，能拿到30万？”林凡不能完全否认，毕竟谎扯得她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说含糊点总没错。 “奖金30万？”林妈眼睛一亮。 “工资加奖金一共30万。你想什么呢？”林凡赶紧打破林妈的期望，她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林妈的兴奋，可不得让她消停点儿。 “30万也很多了。”林爸皱眉嫌林妈贪心，“开始工作后是不是就要保密啦，小凡你到时候还能和我们联系吗?” “……估计不行。”林凡道，“我原本也不爱说话，没事个把月不联系也是常态。真要有事，发信息给我，我看到了能回就回啊。” “嗯嗯，知道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知道不？爸希望下次见到你，你已经完全好了。”林爸不知怎么有些想哭。 林妈嫌弃地看林爸，叮嘱林凡：“小凡啊，在领导面前多表现。争取把工资再提一提。之前不是说一百万请你吗？你努力努力，说不定就成了呢！” “……知道了。”林凡心里有些梗，淡淡答应。 “你就知道钱钱钱！”林爸顾不上伤感，骂了起来。 林凡见该说的也差不多都说了，那边又要开战，赶紧道：“你们也保重身体，不用太担心我。你们身体健康，我不用担心，才更容易好起来。钱也不要舍不得花，我现在能赚钱了，你们不用再省了，该花花，知道吗？” “嗯嗯。”林爸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听着林凡的话总有点怪怪的，有种她要一去不回似的…… 呸呸呸！ “小凡你要坚强啊，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要有希望知道吗？”林爸殷殷嘱咐。 “行了，小凡都找到工作了，还用你说这些？小凡，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啊，别舍不得吃。”林妈也叮嘱。 “知道了，你们保重，我先挂了。”林凡有点想哭，不能再说了。 “挂挂，你先挂。” 林爸的声音透着哭腔，林凡赶紧挂断电话，她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挺好，总算有个正式的道别。 补偿金也确定了，万一她回不来，这一笔钱足够两老好好享受晚年。 她总算能放下最后一点牵挂了。 第35章 崔岩的安排 800航空研究所，所长办公室。 谢毕生拿着最新的人事计划刚刚离开。下午收到特事所发来的资料后，他仔细挑选了一番，才抽调出几个人为林凡组建项目团队。 800航空航天研究所下面有很多项目团队，研究的都是航天飞行方面的科技，庞大而繁杂。近几年随着大量机甲题材被各国媒体搬上荧幕，800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研究方向。 机甲科技说起来非常炫酷，实际研究并不像电影里那么容易。 就拿大家最熟知的钢铁侠来说。800曾经复制了1:1的钢铁侠盔甲，但也只是外形方面，并不能同电影里那般发挥实际功能。 首当其冲是动力源问题。 电影里的主角为了保命，自己做出了一种冷核聚变反应堆。 但在实际生活中，冷核聚变是针对1983年第一次引发的热核聚变提出的，在相对低温甚至常温下进行的核聚变反应。是简化反应装置，降低成本，使释放性更可控，优于热核聚变的一种“概念性假设”。从第一次提出至今过去了几十年，科学家们一直没有放弃探索，但毫无结果。 而后来主角因钯中毒制造出的新元素更是无处可寻。 反倒是最开始毫不起眼的喷气装置，利用火箭发射的燃料来提供动力的方案尚且还能试一试。 提到火箭，大家都会想到发射点火的一瞬间发出大量热能，使水汽蒸腾，冒出大量白烟。 一枚火箭要顺利将航天器推送至既定轨道，需要十分钟至二十分钟不等的推进时间。 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火箭需要不停的燃烧产生动能，并且在中途逐级分离，产生更大的加速度将航空器送入轨道后，再和航空器分离。 此时的末级火箭已经燃烧得残破不堪了，为了不让其长久滞留在太空中，成为太空垃圾，它会主动降低轨道，慢慢受地球引力影响，再次进入大气层烧毁。 因为要持续不断提供推进力，火箭燃料要占火箭总重的百分之九十左右。就拿最常见的长空五号运载火箭来举例，它的起飞重量将近九百吨，燃料算下来就差不多有八百吨。 火箭燃料因为要提供太空里没有的氧气来进行燃烧，所以含有大量的液态氧。而在地球内部运行的钢铁侠在空气中能摄入足够的氧气，所以并不需要昂贵的火箭燃料作为能源。 于是一群人又把目光转向飞机燃料。但不管是用什么作为燃料，钢铁侠漂亮的战甲肯定放不进足够他运行的油箱。毕竟这类机动产物，续航时间跟油箱大小肯定是挂钩的。 拿最出名的k15战斗机来列举。 k15的油箱非常大，内部油箱可携带6.8吨燃油，再加上3个外挂油箱和2个保油箱，最大载油量可达9.8吨。最大续航能达到4600公里到5700公里。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国家版图从南到北最长直线距离就差不多是5700公里。但由于载弹，平飞高度，天气等原因，通常能飞到4600公里就很不错了。 再直观一点形容：如果从四九市驾驶一辆k15，往西直飞，最远能到达阿富国境内。但想往东跨过太平洋飞漂亮国肯定就不要想了，一准掉海里。 这样一架飞机，空重就达到12.7吨，载弹量大约0.73吨，油箱占重比25%到33%。 钢铁侠盔甲载人后重达200公斤左右。按k15的油箱比推算，激活钢铁侠的外部动力系统，内部智能系统，甚至飞行系统并保持一定的高速续航时间，差不多需要48公斤至64公斤的航空煤油，相当于一辆小汽车的油箱大小。 也就说，想要动起来，至少要另背一个油箱在身上。这还没有算上油箱自重。 这也就罢了。另一个问题更加棘手。 空气喷气发动机启动后，燃料在燃烧室内燃烧，产生非常巨大的热能和高压。高压产生的气体从尾部高速喷出，产生反作用力，推动机器向前，这就是飞行的原理。 但高速燃烧产生的热能也会通过金属传导，使钢铁侠盔甲不论是外壳还是内部都非常的烫，人根本没办法在里面操作。 换材料，用最先进的航空材料。可以！ 火箭外壳的绝热性非常好，且能把厚度能做到几毫米之薄。 但问题又来了。火箭的直径有5米，所有复杂机械构件都可以囊括在这5米之内，外面还加了层层抗震阻热材料，包覆保护，最后才是最外面的绝热材料。 火箭发射瞬间会达到3000度的高温，穿过大气层也有1千多度，绝热材料和厚厚的保护层能很好的保护火箭内部重要零件不受高温损坏。 最先进的绝热材料也不是说用了就能完全隔绝温度，只是阻抗热能传递，通过不同材料组合，将高温一点点降低。 钢铁侠的机甲本身也没有多少厚度，里面还有非常复杂的机械构件，就算用了最先进的绝热材料也起不了太大作用，毕竟内部空间太小。 想要人能进去正常操作，非要穿防护服不可，不说像航空服那么厚重，但穿上肯定进不去盔甲里面了。 于是大家只能退而求其次，把喷射发动机拆了，用电能作为能源。 启动倒是能启动，人也能进去了，但机械反应非常慢，不像电影里那种穿上后快速合拢，帅气逼人。 所有的动作都像被放了慢速镜头，而且一个部位关闭才能开始关另一个部位，不能同时进行。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攻击过来，里面的人都没办法躲，因为会卡在里面。 好在合拢后，走动起来还算正常。但失去飞行能力，装备迟缓的钢铁侠实用性还不如基地的另一款驾乘型机甲。 人家虽然外形没那么炫酷，但能走能跳，站上去就能开，不像钢铁侠，关盖子就要等半天。而且电池续航也是个大问题。 虽然800并没有完全放弃类人形机甲的研究，但因材料和科技发展的限制，的确很难寸进。 反倒是驾乘型机甲已经出了成果，如今正在改良第3版。 还有巨型机甲，也已经快要完成了。因为尺寸够大，即使胸口装了巨型发动机，在头部驾驶舱里穿着防护服的驾驶员也完全不会被巨大的热能干扰。 甚至连机甲内部的人工智能操作系统都研发得七七八八的了，只有人形机甲还处于不上不下，只能看样子的阶段。 人形机甲的研究处于继续吧，无法推进，搁置又有些可惜的状态。也幸好这些年研究所资金充足，只是缩减了这部分的研究，将大部分人分流到其他项目里去了。 留下的小部分人要不就是对这类研究非常专注，一门心思只想搞研究，不把困难问题解决掉决不罢休的死磕一族。要不就是对钢铁侠，未来战警这类人形机甲保持着非一般热爱的人。 谢毕生调派的就是后者。 这类人大多年纪比较轻，对新事物的接受度非常高。科研能力也不错，长久不出成果也从没有放弃过研究热情。 把这些人调过来研究林凡变身事件，正好给他们注入一针强心剂，顺势解开人形机甲停滞的科研进度。 毕竟他们之前仅凭借影片里虚拟出来的形象就能研究到一定地步，林凡还能给他们提供一个真实可靠的机甲。 那群孩子知道有人能变身机甲，而且很快就能跟他们近距离接触，接受研究，怕是都会高兴疯了吧？谢毕生喜滋滋地想，拿着所长签的人事调令，慢悠悠地走远了。 崔岩还在办公室里坐着，电脑屏上赫然是上级下达的金思辰的援助令。他倒没有像特事所想的那么恼怒，只是冷哼了一声。 不像祝存军对他并不熟悉，他对“笑面虎”可是久仰大名，料到对方不会那么轻松答应下来。多出一份工资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何况金思辰要做的比他原计划的还要多。 重点在于林凡。 崔岩刚知道林凡能变身机甲的时候，其实是不信的。不过谢毕生打包票说，特事所肯定的事，绝对不会出错。出于对谢付所多年来的信任，他才放下了怀疑。 机甲这么这么高科技产物，肯定要归800才最合适啊。可惜电话里没抢过祝存军，没关系，林凡很快就要来了，到时候是谁的人还不好说呢。 他可没忘了，当初特事所从军部挖了不少人走，如今他要挖林凡，自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没错，800航空航天研究所隶属于军部。可以说国家高科技项目都掌握在军方手里。特事所因为其研究性质特殊，倒是个例外，却也和军方单位保持着紧密友好的关系。 只是林凡这个不可控的状态…… 崔岩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 虽说特事所传过来的消息说，林凡有特殊装备限制，不会在变身后失控，但别人的话怎么能全信？主动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好。 崔岩关掉邮件，打开名叫“机甲预备队”的文档，里面都是人员名单。一个个慢慢翻看。过了很久才全部看完。他把选定几个人又反复筛选了一下，最终抽取了两个人的资料。 机甲预备队是专门为驾驶机甲准备的特殊驾驶人员，都是由军部抽取调派到800研究所的。 他们日常保持一定强度的训练。等有机甲研究完成的时候，会抽取其中合适人员进行试驾测试，配合科研人员进行数据调试。 机甲的研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些驾驶人员在最后的完成阶段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可以说各个都是精英。 崔岩将两人的资料抽调到了刚成立的623组，也就是刚为林凡组建的团队，拨通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通。 “崔所。”铿锵有力的男声传来。 “宋仁，明天早上9点来我办公室。” 第36章 宋仁 第二天，崔岩老远就看到有人身姿挺拔地站在他办公室门口。 不是宋仁又是哪个？ 对宋仁，崔岩印象深刻，不仅仅是因为这人是他亲手招揽来的。 宋仁当年曾是特战兵王，近身格斗，枪械驾驶，攀岩伞降……只要能说出口的军事技能他都精通，是精英中的精英，参加过反恐维和部队，还曾在连续两届国际特种侦察兵大赛取得冠军，荣立一等功。 光业务能力强还不够。 小伙子长相帅气，身高1米87，因长期高强度训练出来的一身漂亮肌肉，女的见了直接心跳加速，连男人都忍不住侧目。 他性格沉稳，不多话，但为人机敏，反应能强。当初是从重点大学征兵选上来的，文化也没得说，是大佬们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要不是当年有了女朋友，大领导都想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说他是人类高质量男性简直名副其实。 祝存军说过：如果所有的故事都在最好的地方完结就好了。 也许是连续夺得国际特种兵竞赛冠军，引起了其他国家的不满。实力比不上就来阴的。宋仁在第三次参赛，赛程接近尾声的时候，被袭击了。 双拳难敌四手，尽管他单兵能力强悍，也没抵得过有心人围追堵截。幸亏躲避及时，只是膑骨靠外位置被打了个对穿，但行动力受限，夺冠肯定无望了。 这种情况下，他干脆转换目标，把使坏的那些家伙全都牵制住，让他们也没法顺利完成比赛。 最后，这一届冠亚季军都被往常排名很靠后的一些小国拿走了，使所有人都大跌眼镜。也因为各大国家都觉得丢人，连新闻都没有过多报道。 宋仁因为受伤后还不停的辗转腾移，对膝盖造成二次伤害，被抬出来的时候，一片血肉模糊，膝盖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手术进行了好几个小时，医生宣布的最终结果时，所有人都觉得可惜。宋仁因为这次膝伤不能再进行高强度训练，但正常生活完全没问题。 这句话无疑将宋仁的特种兵之路拦腰斩断。 比起那些丢了性命的人，宋仁只是伤了膝盖，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应该说是很好的结果了。但作为特种兵，一个单兵素质国际最强的特种兵，这无疑是另一种形式的死亡。 谁不知道特种兵训练强度之大，简直是在挑战人类极限。不能高强度训练，宋仁的特种兵之路也就戛然而止了。 知道的人或惋惜或同情，大家都不在宋仁面前多说，只让他好好休息。 宋仁呢，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一声不吭的配合治疗，积极复健，半年之后，他又回到了特战部队。只不过这一次，他是以教官的身份。 不管宋仁的复健多成功，哪怕他能以强硬的意志压制疼痛，合格完成各种高强度训练，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他的膝盖终归是受过伤的。 高强度会对他的膝盖造成非常大的损耗，如果继续下去，没人能保证下一次他的膝盖还能不能保住。到时候，即使能进行髌骨置换，也不会比现在好，很可能还会影响正常生活。 而且，从最大利益角度来讲。受伤过的宋仁身体素质整体下降，已经不可能突破自身极限，将身体素质再次拔高。现在的他连维持当初的水平都很艰难。 各位领导虽然惋惜，但为了宋仁好，早就露出口风，想将他调离特种部队，在地方上安排一个相对清闲的活。 但宋仁不愿意，他那么证明自己，就是想留在队里。 而且也有人提出，说宋仁作为曾经的兵王，参加过各种特训和比赛，甚至上过战场，他有很丰富的经验和技巧，不应该就此白白浪费。 经过几番讨论，最终才拍板让宋仁成为特训教官。既能留在队里，满足宋仁的心愿，合理的利用他过往的经验，培养新人；同时也不会进行过大强度的训练，伤害他的身体健康。 这样的考虑其实已经是最好结果了。宋仁即使心里不得劲，但考虑到现实，也还是接受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所有的故事都在最好的地方完结就好了。 就在宋仁最新工作调令刚发下来的时候，女朋友的分手信息也一起到了他的手上。 宋仁的女朋友叫李芳芳，和宋仁是高中同班同学。长相明艳大气，性格活泼，爱玩爱笑。 一个班的同学，男的帅，女的美，同学们就很容易起哄，把两人凑到一起。宋仁开始没什么感觉，但时间久了，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总和他名字一起出现的李芳芳。 青春期的少年对感情总是懵懂又有些期待的。李芳芳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每次看他被发现，脸蛋都会变得通红。 宋仁开始觉得有意思，不知不觉多看了几次，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自然而然地就真的在了一起。 同学们开心极了，笑啊闹啊，很快这事就被学校知道了。 但两人都是好学生，宋仁成绩一点没掉，稳稳的排在年级前三。李芳芳的成绩一直中等，虽然近期有所下降，但在宋仁的帮助下，又能稳步上升，隐隐摸到上等的边缘。 这两人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利大于弊。 学校通知家长。 宋仁家长比较开明，深知叛逆期的青少年对这类事情，堵不如疏。 没有外力干预的情况下，自己谈的恋爱可能过两个月就分手了；要是家长学校强硬干预，说不定激起逆反心理，反而会变成刻骨铭心的伤，到时候不管是成绩，还是亲情都会一塌糊涂。 他们知道双方成绩没有落后，也只是纯洁交往后，并没有过多干涉。只是叮嘱宋仁不能拉下学习，也千万不要一时冲动，做出伤害女孩的越轨行为。 李芳芳的家长刚来时很恼火，但知道孩子谈恋爱成绩反而提升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看宋仁家长态度开明，宋仁自己也的确是一表人才，他们也表示，不影响成绩的情况下，他们不干预。但千万不能做不该做的事情。 宋仁和李芳芳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就这么两人的关系过了明路。 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中，两人一起的时间里，宋仁几乎都在辅导李芳芳学习，默默享受相伴的时光。 最后在高考中，李芳芳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原本不可能考上的大学。而宋仁被另一所重点院校录取。唯一遗憾的是两人的学校分隔两地。 年少时的感情最为炙热，再远的距离也不会阻挠小情侣的感情。上学期间，宋仁和李芳芳每天都通过电话短信交流，感情稳步上升。 直到大四这一年，新闻上报道了漂亮国炮弹袭击边境导致民众伤亡事件。虽然漂亮国解释说是发射信号问题导致的失误，但联系近一段时间的政治扯皮，大家都明白这是明摆着的打击报复。 于是全国参军热情高涨，大批青年踊跃加入军部，想报效国家，强壮军力，打击漂亮国势力。 宋仁和李芳芳也在其中。只不过李芳芳达不到征兵要求，只有宋仁被选上了。 宋仁家是高知家庭，祖辈也是军-人出身。知道宋仁参军后，一家人都很支持。尤其是宋仁爷爷和外公，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宋仁去参军了，两人都以为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异地恋，但慢慢发现，很多东西是不一样的。 两人再也不能频繁的联系，电话也只能一周一次，几分钟根本还来不及诉衷肠，就到挂断的时间。有时候因为宋仁要给家里多说一点，可能半个月才能和李芳芳通一次电话。 李芳芳虽然觉得失落，但知道部队里原本就是这样的。她有些后悔当时鼓励宋仁参军，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支持。每天写一封信寄给宋仁，到后来，宋仁的参训部队都知道他有个感情很深的女友。 宋仁进了部队，刚开始断了和李芳芳的联系的确有点不适应。但后来艰苦的训练生活也让他顾不上想太多。等他适应训练强度的时候，不联系似乎成了一种常态，并没有那么心痒难耐了。 宋仁的性格本来就力争上游，从他高中学习就知道。适应强度之后，他力求严格要求自己，做到最好。很快在新兵中崭露头角。 两年的时间足够领导们注意到这个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新人。他们问过宋仁有在部队继续深造的意愿后，还特意安排时间，让他将大学课业完成。 因为宋仁入伍的时候大四第一学期已经结束了。他的学分已经全部修完，只剩下实习和论文答辩。 鉴于部里对高等人才的渴求，和校方沟通后，只要宋仁完成毕业论文并且答辩通过，就给予毕业证书。 宋仁当然没有辜负众人期望，顺利拿到重点高校的本科毕业证和学士学位，军衔变为中士。 聪明能干，军事素质过硬，领导太喜欢这样的苗子了，更是加大培养力度。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秀的宋仁，在义务兵役结束后以上士军衔，顺利地进入了特战部。 李芳芳盼了3年，也没把宋仁盼回来，心下失落可想而知。 但宋仁现在已经可以领工资了，也相当于是找了份工作，工资可观，福利优厚，而且宋仁也的确对她非常好。除了不能经常见面，李芳芳对他特种兵的身份还是满意的，毕竟说上去也很有面子。 按宋仁的军衔，现在结婚的话，李芳芳就可以随军了。 但他毕竟刚入特战部，是全新的开始，这时候结婚并不合适。而且宋仁年纪也不大，刚24岁。他打算再过两年，等26岁的时候，也就是李芳芳25岁在结婚。 他努努力，到时候说不定军衔还能升一升。 李芳芳欣然同意。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表现出色的宋仁26岁准备结婚的时候，正碰上国内外形势一片混乱。 他所在的部队先被派去边境缉毒，然后又被派去国外反恐维和，一呆就是2年多。紧接着又被指派去他国特战部交流学习，一下又是半年。 回来后又马不停蹄的带队训练，要将学习到的先进内容传递下去。期间还有各种特训，抢险，参加特殊任务，还参加了国际军事竞赛，连续两年获得冠军。 李芳芳虽然对婚期拖延有所不满，但宋仁是为国争光，而且他的军衔一升再升，周围人说起来她面子上有光，也就没有太多埋怨。 宋仁也想过要不要跟李芳芳先把证领了，但时间过得越久，他就越想给李芳芳一场盛大的婚礼，补偿她多年等待付出的青春。 他想所有人看到李芳芳风光大嫁，而不是轻描淡写的领一张纸就算了。 宋仁这些年大大小小的功劳不知道立过多少，还都是特殊时期特殊地点的大功。 要不是因为他才30出头，领导觉得太年轻想压一压他，早就是少校军衔了。 而这一次宋仁受伤，晋升之路被彻底打断。为了安慰补偿，最终决定将之前的功劳一起结算，连升两级，晋升为中校。 毕竟他这种情况，不可能再靠军功晋级，往后想再升，只能慢慢在部里熬资历了。 升衔通知和调职通知是一起下发的，同时还有几枚军功章。 宋仁非常开心，同时也想到李芳芳。被他耽搁这么多年，李芳芳已经30岁了，再不娶人家也太没良心了。 正好，现在军功到手，军衔也升了，工作上也不会再像以前忙个不停，还退至二线，不会总往危险的地方冲了。大概是老天爷也觉得他该结婚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跟李芳芳说，李芳芳的分手信息先到了。 第37章 分手 宋仁从没想过会分手。 他一直认为两人感情很稳定。虽然这些年聚少离多，但李芳芳几乎没有抱怨过，一直都表示非常理解，也支持他。 也正是因为她的这份理解，宋仁感觉对她亏欠太多，拼命训练，立功，想为李芳芳挣更高的荣誉，对得起她的等待和付出。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说分手了？ 宋仁不知所以。他觉得可能是李芳芳等太久，加上他这次受伤吓到她，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生气爆发了。他赶忙向领导请假。 领导得知情况，大笔一挥给批了长假，还表示这次宋仁无论如何都要把婚结了才允许归队。 得了长假的宋仁心急火燎地回去哄李芳芳，但电话却怎么都打不通。 作为特战兵王，宋仁觉察到了异常。但更多的是担心李芳芳可能出了什么事。 他没有李芳芳父母的联系方式，只能先往她家去找人。在楼下看到李芳芳和其他女孩边走边聊，笑容开心时，才放下了担忧。 而李芳芳看到宋仁的瞬间，笑容完全消失，脸色僵硬。 宋仁心里咯噔一下，刚放下的心又缓缓提了起来。他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样。 已经面对面碰到了，李芳芳也没法逃避了，告别了朋友，和宋仁走到小区外的咖啡店。 咖啡店这个地方，也真是神奇，好像是谈分手的圣地。 宋仁给两人点了咖啡，又给李芳芳点了她喜欢吃的糕点，等东西上来后才准备开口。 “芳芳……” “我有了！”李芳芳突然打断道。 什么有了？宋仁一头雾水。但看到李芳芳双手不自觉捂住肚皮，他皱眉产生了不好的猜想。 宋仁从受伤至今有6个月，这期间没跟李芳芳在一起过。李芳芳现在说有了，这么平坦的肚皮，绝对不超过3个月…… 而分手短信是昨天才收到的…… “是谁？！”宋仁脾气好不代表不会生气。但凡是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都会怒火滔天。 宋仁放在桌下的手捏得咔咔响，还是把火压在心里，除了脸色不好，没有表露出更多。 李芳芳从宋仁平静的声音下听出了怒意，偷看一眼，被他锐利的眼神吓到，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开不了口。 宋仁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气场一旦释放，普通人根本抵御不了。 看到李芳芳被吓得发抖，宋仁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外溢的情绪，声音柔和地又问了一遍，就像这么多年来一直和李芳芳说话的口气一样。 “芳芳，是谁？” “……是……大学同学。”李芳芳畏缩着还是说了出来。 宋仁定定地看着李芳芳的头顶：“你是被迫的吗？” 李芳芳颤抖着的身体猛的停了一下，又开始继续哆嗦。 宋仁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心脏像被揉碎还被压路机反复的碾，整个胸口堵得慌，想大吼又看到李芳芳一直哆嗦地低着头，还是忍住了。 她这是害怕极了，宋仁知道。 李芳芳是他放在心头十几年的人，是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他很清楚她的每一个情态动作代表了什么，而这些熟悉如今说起来都像是讽刺。 “什么时候的事？”宋仁长叹一口气。 李芳芳见宋仁并没有爆发，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慢慢也放松下来。 “就你出院那会儿。我参加了一个同学会，喝多了就……” 宋仁住院大约2个月时间。 出院那阵子，领导表示出要让他转业到地方的意思。他不同意，想要留在队上，为了证明自己能行，努力复健。 他记得那时候李芳芳是有些不高兴，有几天没来。 但他当时忙复健，也没多想，而且几天后李芳芳回来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还特别热心的帮他复健。他还觉得李芳芳特别支持他，心里非常感动…… 所以是那时候？ 也不对。那起码是4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李芳芳现在的肚子……也就是不止一次。 宋仁感觉胸口有股火想往外冲，他用力捏了下鼻子，又深吸一口气。他知道当兵这么多年，李芳芳等得很辛苦，他也很愧疚…… “说清楚。”饶是宋仁再冷静聪明也预料不到当下这个情况，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我原本以为你转回地方，再也不用遇到危险，就很开心。”李芳芳还是低头说，宋仁听到这心里火气稍微降下了一些。 “可是你不愿意，你还是想回部队。我等了你这么多年，一年总共才能见几天，好容易你可以转回来，我们能在一起了，你又不愿意！” 李芳芳也生气。理解归理解，可是等了那么多年，她更想跟宋仁守在一起。这么好的机会，宋仁想都不想拒绝了。 宋仁本想说家属可以随军一样能在一起，但话到嘴边还是没说。 婚期一拖再拖虽然是一些不可控原因，但也的确是他错，耽误了李芳芳太久，让她没有安全感。也许当初早些领证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了。 “那天我不高兴，正好有同学会，我就去了。”李芳芳继续小声说，“大家都说着各自的发展，除了我，其他同学都结婚了，还有离了再结的，我听着难受，就喝多了……” 宋仁知道那个同学会，是高中同学会，也都是宋仁的同学，都知根知底。他当初还让李芳芳好好玩，怎么又和大学同学扯上关系了呢？ “后来，吃完饭，又跟着他们去唱歌……我在那……碰到了……大学同学……”李芳芳说着说着感觉不好意思起来，但事到如今，还不如一次性说完，“他看我喝多了，好心送我回家……结果早上起来……” 后面没说，但宋仁懂了。他忍不住拿手按了按突突的太阳穴。如果只是这次意外，李芳芳虽然没有戒心，但也属于无意识的被害一方，宋仁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就经常出现，一直对我嘘寒问暖。我对他说我有对象了，可他不听，那时候你在医院复健，也没出现过。他就以为我骗他，一直追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敢说，因为毕竟……”李芳芳心虚，如果没有发生过关系，她肯定告诉宋仁。但发生过关系后，她自己就心虚了，不能对别人说，自己又拒绝不了。 “所以复健那阵子对我特别好是出自真心的还是愧疚？”宋仁想起那阵子李芳芳的殷勤。 他当时也觉得奇怪，李芳芳一向是只会撒娇的性格，并不太会照顾人，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宋仁照顾她。 她生气宋仁是感觉到了的，中间几天没来想着她是去消气了，后来再出现非常殷勤的帮他复健，甚至比住院时还要体贴，宋仁还以为她是想通了，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 李芳芳低头没说话，显然那体贴入微的照顾和鼓励只是心虚的体现。 宋仁心里想着不能完全怪她，但怒气还是一阵阵的上涌。 “接着说。”宋仁双手环胸，肌肉绷得紧紧的。 “后来，你一心想复健好了回队，我心里不高兴，又不敢说，还要装着开心，就很烦。他……他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就问……” “那时候我需要一个人倾诉，他又真的对我很好，我就对他说了，后来……后来他带我去酒吧放松，我喝了两杯饮料就不知道了……” 宋仁知道，酒吧里某些饮料虽然口感像饮品，但酒精度很高，不注意就醉了。很显然醉了之后又…… “再后来，他天天追着我，的确是对我很好。你又一直不在我身边，我就……” 很显然，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半推半就，后面就顺其自然了。 宋仁绷着全身问:“为什么昨天才给我发信息。” 他也不怪李芳芳耐不住寂寞，但既然已经有了二心，为什么不及时说清楚呢？虽然他的确让李芳芳等了很久，他也有错，但他的心却从来没有过旁人！ 李芳芳犹豫了一会儿说：“舍不得你。” 宋仁差点气笑了，舍不得他却又跟别的男人怀了孩子。 这是典型的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啊。 “是瞒不住了才通知我的吧？”他有点自嘲的问。 “……他知道我有了，说要跟我结婚，让我跟你说清楚……”李芳芳呐呐地说。 她内心里当然更喜欢宋仁，毕竟宋宋仁又高又帅，家里条件好，对她也好，还有从小到大这么多年的感情。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么多年的聚少离多，她对宋仁的感情有部分不确定。 她更想要长久的陪伴和嘘寒问暖。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人正好贴合了她的需求。 尽管那人身材长相各方都比不上宋仁，但他天天追着她跑，各种嘘寒问暖又舍得为她花钱，家里还很有钱，她内心的天平就向这个人倾斜了。 十几年的感情，就在这几个月面目全非了。 宋仁听了半天没吱声，李芳芳也不敢说话，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 过了好一会儿，宋仁仰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深深看了一眼仍旧低着头不敢抬的李芳芳，说了句“祝你幸福”。说完，拿上手包起身。 包里装的是已经批复的结婚申请，调令，升衔通知和军功章。原来是想给李芳芳看想让她开心的，现在也没必要再拿出来了。 他到前台结清了账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李芳芳看着宋仁的背影，哆嗦着嘴唇，眼泪不住地流，心里说不出是后悔还是不后悔。 第38章 强媒 早上刚请了婚假出门，下午就回来了，还退回了结婚申请，领导怎么可能不问情况。 宋仁只说分手了，任凭上级把桌子拍得“啪啪”响，也不吐露半个字。 自家孩子自己知道。领导后来私下派人调查，知道真相后也是一阵唏嘘。 因为宋仁的知名度，整个部队上下，谁不知道他有个相恋多年感情很好的女友。领导们也知道这几年宋仁忙得没时间，耽误了结婚，还说女方也是好样的，一直默默等着。 宋仁这次受伤，虽然很难再往上一步，但总算调了个不那么忙，能兼顾家庭的职位了。没想到好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人家另投他抱了。 这要怎么说呢？ 只能说两人没缘分吧！ 军嫂啊，真是要耐得住寂寞才行。 宋仁这是意外受伤，才能退到二线上来，要不然，就算结婚随军，因为工作性质关系，女方还是会有大量的时间一个人呆着。 就是因为知道军嫂的难处，队上才对军嫂格外照顾，以弥补男方长期不能过多顾及家庭造成的各种不便。 但作为军-人，国家利益永远摆在个人利益之前，不能很好的照顾家庭，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两人没有结婚，也不能像已婚家庭那样追究对方破坏军婚的责任。也幸好没两人没结婚，女方这样的品性，谁能保证结婚后不出啥乱子呢？ 领导们都在心里暗自嫌弃女方配不上宋仁，还有领导大为光火，大骂着要给宋仁介绍更好的对象，被其他领导拉住了。 宋仁不敢说对李芳芳爱得有多刻骨铭心，但毕竟十几年感情下来了，他也一直以为这辈子就跟李芳芳过下去了。 曾经很多次危急状况下，他都设想过自己遭遇意外或李芳芳实在等不下去选择分手，另嫁他人的情况，也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只是从没想过是这样的一种可能。 关系虽然划清了，但感情哪里能说断就断。 宋仁憋着一股劲，拼命的工作。白天一个劲操练手下队员，晚上还花大把时间，将以前的各种经验整理成文件，做出了一套非常科学系统的训练方案。 半年过去，宋仁手下人在这套训练方案下痛并快乐着。痛当然是因为超乎常人的训练强度，快乐的是他们队不论单兵实力还是整体作战都远超其他小队，全部最优。 领导们看到成果出现，而且比意料中的还要好，着手在全部大力推行。宋仁手把手教会其他训导员之后，又遇到了新麻烦。 之前说过，有领导热衷于给宋仁做媒。 开始是介于宋仁有女朋友，而且关系很好，总不能破坏人家感情吧。 后来宋仁分手了，领导又想做媒，被其他人劝住了，毕竟刚分手，宋仁那一副废寝忘食工作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是情绪没发泄完。 将心比心，谁谈了十多年对象一招分手立马就能找新人的？只要是用了真心都不可能。 这领导也是一时气愤，没想到这么多。等老同事给他一提，自然知道时机不合适，反正人在自己手下，那就等呗。 这不，已经过了半年，宋仁都把手下人整出花来了，想必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那还等什么？介绍对象啊！ 这位领导也是好心，寻摸了很多条件不错的女性，给宋仁介绍。老一辈的想法就是这样，到了年纪就该成家，不成家干什么都不行。 但宋仁却没有再找一个的心思。 倒不是说被李芳芳伤得不想结婚了，而是他性格使然，觉得婚姻应该是两情相悦的最终奔赴，而不是找个条件相当的，看两眼，处几天就结婚。 比起这样的形式婚姻，他更希望是心灵上的契合。 要知道他和李芳芳的感情是年少时相互陪伴开始的，也是细水长流这么多年才认定对方，想要相伴一生才准备结婚的。 冷不丁让他找个陌生人结婚，挂着夫妻的名头做最熟悉的陌生人，不说他心里那关过不了，也太对不起女方了。 现如今他还在部里呆着，不出意外的话，会一直呆到不能动。 按部里的作息时间，他根本没有很多时间跟女方相处，而见几面就结婚的事情他也接受不了，何必耽误人家呢？ 宋仁跟领导解释，但领导不听啊。 全国上下，上了年纪的人都对做媒有种执着。 哪怕婚姻是个人自由，也总是打着为这个人好的名义强加干涉。 一次两次领导还有耐心，拒绝多了领导也生气了，他不要面子的吗？直接给宋仁放话，如果他再不解决婚姻问题，就离开特战部，队里不需要一个连个人问题都不能好好解决的人。 其实这位领导也是吓唬宋仁，想强硬地逼他就犯。 相亲结婚怎么啦？以前他们那个年代，见一面就能结婚，就算有吵闹，不也一辈子过下来了。 现在讲恋爱自由，他挑的都是条件很好的女性，让宋仁选，还给时间相处，怎么就宋仁就是不同意呢？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这小子肯定不知道，他就逼他一把，往后就知道要感谢自己了。 宋仁哪能被胁迫呢？他是性格好，却不是任人拿捏。 领导的好意要被人接受才是好意，现在这样就是麻烦。 宋仁梗着脖子就是不同意，领导火冒三丈，但又不能真的把人赶走。 反正那段时间队里气氛糟糕极了。不管是队员，还是其他领导都小心翼翼，就怕触到谁的眉头自己倒了霉。 宋仁再热爱工作，再理解领导是好心，也架不住这么长期的干扰，正烦不胜烦的时候，崔岩找到了他。 崔岩对宋仁早有耳闻，但当时宋仁是特战部心尖尖的宝贝，他根本想也不用想。 后来宋仁受伤，消息被特战部隐瞒了，崔岩作为科学研究所负责人，当然不可能得到消息。也是有一次特战的另一个领导跟人吐槽，说如今队里气势紧张，王不让王，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崔岩稍作打听，这才知道宋仁受伤，体能受限的事情，赶紧向宋仁伸出橄榄枝。 800的机甲预备队每年都从军中征召机甲驾驶员。需要很强的机械操控技能，以及强悍的身体素质和单兵能力。 崔岩一直都会关注能力突出的人，有条件符合的就申请将他们调入800。他当然不会挑各部尖兵，只选第二梯队，有能力也有潜力，每次都一个两个的选，有时候没有合适的甚至不选。 各部知道800是搞科研工程，需要单兵支持，见崔岩点到即止，并不过分贪心，也都比较配合。 转到800的预备队成员还是现役军-人，只不过服役对象由军部转移到研究所，训练项目有所调整，福利待遇各方面也比之前好，还能见到最前沿科技，自是没什么不情愿的。 崔岩早知道宋仁各方面军事技能过硬，体能强悍，坦克，直升机，装甲车没有他不会开的。战斗机因为军种原因他接触不到，要不然怕也是能开起来的。 原来人好好的他不敢抢，知道宋仁受伤后做了教官，还被上级逼婚，就一门心思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调查过后发现，即使宋仁伤后减少训练强度，他的体能素质还是能吊打机甲预备队所有成员，还能打个来回。毕竟特战部的体能要求太变态了。 要人的报告打上去后，上级很快批复，可能也是考虑到宋仁在特战的发展受限没有800有希望，同意崔岩的调职请求，唯一一点，要宋仁本人同意才行。 个人意愿很多时候能影响全局，不得不重视。 崔岩高高兴兴的到特战部要人，把一堆领导气的够呛，但上级已经批复了。 而且宋仁呆在队里即便是做教官，还是不停的加强训练，军医已经好几次发出警告，他才有所收敛。训练方法也已经全部交出来，并全部推广了一段时间，没有任何问题。 从现实角度来说，宋仁走不走其实对特战部并没有什么太大影响，反而对他个人是个很好的机会，有可能在800更进一步。 理解是理解，但被崔岩盯着要人，一群大佬还是很不爽，而且想到宋仁要离开队里，大家都感到不舍。 不管是不爽还是不舍，还是要把宋仁叫过来自己谈。 宋仁和崔岩的第一次会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 尽管崔岩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冰冷狠厉的模样，宋仁也视若无睹，专注于他说的话。 也是这一天，宋仁才知道有个叫做800的研究所，一直在研制航空飞行器，研究成果包含且不限于战斗机，机械骨骼等。 这些器械都需要专业人员驾驶，军人的身体素质和专业技能都提供了最好的支持。 他受伤后的体能在那边完全不受困扰，还能接触新科技产品，试驾并改良新产品，为国家军事科技发展贡献力量。 崔岩邀请宋仁去预备队做队长，同时兼任教官，帮预备队制定更合适的训练计划，提高身体素质。 当研究新品完成时，宋仁有优先驾驶权，而且在800保证绝对的个人自由，不会有人对他的感情生活指手画脚…… 宋仁在队里担任教官本也是无奈之举。 他自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想要跟上特战训练已经开始吃力。尽管再咬牙坚持，客观原因也是存在的，慢慢的他会成为拖后腿的存在。 部里的生存守则本就是强者说了算，等他体能跟不上的时候，那些新兵们怎么可能再听他这个教官的？ 800倒是一个好去处。同是军事单位，对体能要求没那么高，还能接触最前沿的军事科技，听意思应该是飞行类的。他当兵这么多年，对开战斗机也多少有些渴望，如果有机会他也想试试。 再加这段时间和领导的僵局，尽管他知道对方是一片好心，但工作环境实在让他压抑。崔岩不干涉个人感情的承诺也让他心动。也许是该换个地方了…… 宋仁考虑了一夜，答复了崔岩。 在特战部所有人不舍的目光里离开，从此销声匿迹。 第39章 暗令 “崔所。”宋仁见崔岩走近主动招呼。 崔岩点头算是应了，推门而入，宋仁紧跟其后，随手关上门。 “这份资料你看看。”崔岩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林凡的资料递给宋仁，再不疾不徐的放置公文包。 宋仁也不多问，接过资料，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仔细翻看起来。 特事所发过来的资料并不是那么详细，只有林凡的身高，血型等基础信息，重点提到她抑郁症的事，情绪和心理都异于常人，需800小心对待。 而宋仁更关注机甲变身的相关资料，他在电脑合成图和加清截图上来回扫视良久，抬起头等崔岩说话。 “这个林凡明天会由特事所的人送过来。” “特事所？”宋仁听到了陌生词汇。 “和我们算同级单位，专门搞些神神怪怪的研究。”崔岩轻描淡写的解释。 祝存军要知道特事所被他这么说，怕撕了他的心都有。 “资料你也看了，特事所的消息：林凡能变身机甲，有目击者，有视频资料，虽然并不是很清晰。”崔岩挑眉，惬意地喝口水继续说，“谢副所打包票，说特事所的信息可靠无误，我就先姑且相信是这么一回事。” “他们那边科研力量薄弱，对机甲毫无研究头绪，花了一周时间也根本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求助到上面，最终协助令派发到我这儿，让我们帮助研究，看看林凡变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血有肉的大活人能变身钢铁机甲，的确是会引起人的好奇和关注。 但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宋仁腹议，没表现在脸上。 “鉴于这件事情的特殊性和唯一性，林凡现在被列为重点机密保护对象。特事所那边一直有特勤贴身保护她，等人送到我们这儿，自然不可能任由那些特勤到处溜达。我仔细斟酌，决定派你去保护她的安全。” 宋仁眼皮一垂。 他来800也一年多了，别的不清楚，研究所的防卫安保可是做到极致了。 来800之前他一直以为科学研究所嘛，就是一群科学家穿着白大褂在窗明几净的大楼里搞研究，结果这一年多，科学家没见过几个，当兵的倒是见了不少。这里说的不是机甲预备队的成员，是真正的军-人。 都知道800是密保单位，但谁又想得到它是隐藏在另一个密保单位——川区航空飞行基地之下？ 就像特事所用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做掩护一样，800也同样有掩护单位，只不过这个单位同属密保单位。 军内一直知道有个川区航空飞行基地，负责试飞各种新型战机。也是因为涉及最新武器机密，大家只通过名字知道这个基地在川区，具体位置在哪儿并不清楚。 宋仁一开始也不知道。接他的车子一路从川区广全市开进山区，他本以为是去向800研究所。 结果穿过重重密林，到达第一道哨岗换车的时候，他在登记表上看到了川区航空飞行基地的抬头才发现不对。 车子又开了许久，经过一道密哨，渐渐脱离山林，到达一片平坦空旷的地方。透过圈起的铁丝网，宋仁发现多架战斗机整齐排列在空地上。又一次下车登记，全身安检，确认没问题才放行。 宋仁也是在这里第一次体会到密保单位和普通单位的安检措施差别有多大。 小车带着宋仁沿着停机坪边缘一路往里开，行进途中宋仁看到了好几种从没见过的战斗机型，还有很多飞行员和工作人员在地面忙忙碌碌。 停机坪边上有个硕大的检修仓，上面明晃晃贴了“川区航空飞行基地”几个字样。 小车“滋溜溜”地开，在经过一片林荫之后，停在一栋办公楼前。 办公楼总共7层，像个放大的“凸”字。外面刷了浅米色的墙漆，普普通通，毫无科技感。宋仁在顶层的所长办公室见到了崔岩，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崔岩告诉他，800是纯科研单位，虽然研究的项目有军事武器，但实际并没有保卫能力。 而川区空航空行基地军力充足，平日里除了执行不算密集的各种飞行，维修任务，也会维持日常军事训练，有充足的军事配备保卫基地。 与其浪费优质战力资源，另外安排人员保卫800，还不如两区合并，借川区航空飞行基地的保卫力防护800。 川区航空飞行基地作为密保军事单位，战力充足，保卫800完全没问题。而800提供新型战机，也可以就近拉到飞行基地试飞，可以说一举两得。 这一片地区几个山头的地皮都被围起来设为了禁区，有层层哨岗，不允许普通人靠近，所以就算有人发现这里有军队驻守，也无法得知具体情况，更不知道里面还有个科技研究机构。 宋仁当时就佩服创始人的巧思，一般人谁能想得到这个呢——用一个密保单位伪装另一个密保单位，也是绝了。 所以说，就凭川区航空飞行基地本身的密保级别，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来个苍蝇都能给你打下来。林凡一个普通人，在这里能遇到什么安全问题？让他去保护简直是多此一举。 “由你这个曾经的兵王来保护她，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向上级和特事所表现我们对她的重视。林凡这个人，如果真能变身机甲，还是很有价值的。” “她跟特事所接触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如果通过长时间接触，她对800的好感度大大超过特事所，那么把她留下来也就变得易如反掌了。”崔岩眼中闪现笃定，继续说道，“让你去保护她，其实更多的是要监控她的状态。” “变身这件事据说现在还不能受林凡本人的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也不知道变身后会是什么状况。据已知线索，她两次变身都力大无穷，还会飞，但时间都不长。虽然特事所信誓旦旦保证有东西杜绝了林凡变身后失控的可能性，但我不信他们。万一真在我这儿失控了，那造成的损失可不好说。” 800作为科研单位，内部资料和研究项目都是极其宝贵的。以林凡的机甲目前显示出来的能力，要是失控起来，就他们科研单位的脆皮属性，可不得被拆没了？ 崔岩也看过《绿巨人》的电影，所过之处一片废墟，他可不想800变成那样。 “保护是要保护，但同时也是监视，万一有情况不对，能及时把她控制住。她变身持续时间不长，很快能变回来，你应该能轻易控制。如果不幸她一直处于机甲状态，我们所加上川区空军飞行基地的全部战力人员，怕也只有你能牵制住她等支援了。”崔岩深知宋仁能力有多强，“只不过监视要做得隐秘点，不要叫人发现。跟她一起来的还有特事所一个心理医生，那人智商极高，可不好应付。” 宋仁沉吟。 保护和监视对他来说都不是难事，但他来800的时候，崔岩明白的告知他，要让他做机甲驾驶员，训练队员也是顺手，现在突然调他去做保卫工作，那机甲驾驶员的事怎么办？ 宋仁抬眼看崔岩一眼，崔岩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开口道：“我可以跟你透露，现下类骨骼机甲和巨型机甲都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本来我是想让你去试驾巨型机甲的。但是看过林凡的机甲图后，我又改变了主意。如你所见，林凡的机甲是单人机甲。体形小，力量大，更适合单兵作战。” “我们所对单人机甲也有一定的研究，只是受到现今科学发展水平限制，处于停滞阶段。所以我想，如果我们仿照她的机甲研发成功，比起巨型机甲，你会不会更中意单兵机甲。毕竟你在特战部呆久了，对单兵作战的方式更加熟悉。” 宋仁想想，觉得崔岩说的话不无道理。 崔岩又说：“单兵机甲有动力辅助，对你的膝盖同样不会造成过大压力，而且灵活性接近真人。只是时间上你需要等久一点。如果研发成功，组建起一支机甲部队……” 整支部队都用机甲武装，其战力不可想象。 “让你过去保护林凡，固然有你能力强悍和给她刷好感度的因素，也是想让你跟她近距离接触。她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为什么能变身？现在谁也说不准。” “我不确定对她的科学研究多长时间能出成果。但如果她真能变身，你作为跟她接触最多，最熟悉的人，以你敏锐的侦查能力，是不是更有可能发现一些细节，从而解开变身之谜？” “这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我都觉得非你莫属。也给你配了个帮手，但还是以你为主，期限不超过一年。等林凡状态稳定后，如果你还是对单兵机甲不感兴趣，想驾驶其他机甲装备，我一定不拦着你回预备队。你觉得怎么样？” 宋仁听崔岩的话有理有据，也的确被他激起了好奇心。 保护也好，监视也罢，对他来说都易如反掌。虽然跟他原本的计划有所偏差，但崔岩都给他留了退路了，一年时间也不算长，他再不答应也不合适。 见宋仁点头答应，崔岩拿出人事调令和保密协议，让他签字。虽然现在科技发展，有电子签名。但涉及保密协议的内容，还是要纸质签名更加保险。 任命书上写着：将宋仁调至623组，专职林凡的保护工作，保持24小时隐秘监视，防止其有特殊异变。为期一年，期间林凡所有生活方面的事项均由宋仁全权负责。 在保证林凡安全的前提下，给予宋仁充份的行动自主权。 保密协议是针对林凡的特殊身份，人变机甲相关事宜以及623组内所有研究内容保密。 宋仁看一眼没问题，爽快签了字。 崔岩接过来，又从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宋仁。宋仁接过一看，竟是一张击杀令。 上面写着：如林凡失控，造成巨大隐患威胁的，宋仁必须第一时间将其击杀。 宋仁心头一跳，他不是没杀过人。只是面对自己的同胞，还是个弱质女流，面都没见过就先做好杀人家的准备，心里总是不适的。 “宋仁，你是个军-人！”崔岩在一旁催促道。 军-人应该服从命令，以国家利益为先。 宋仁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大名。从他刚才签下调令，同意将林凡划到自己的责任范围里的时候，这张击杀令就已经跑不掉了。 崔岩这个家伙！给他来这一手。 宋仁心里不高兴，但是他也知道，像崔岩说的，如果林凡以机甲状态失控，真的可能会造成很大损失，而能阻止她的人，自己的确是最好人选。 崔岩把击杀令收到文件夹里，塞入档案柜，不忘告诫：“击杀令只有你我知道，不要透露给第三个人。” 宋仁点头，又问：“保护令和击杀令哪个优先？”这是两道相互冲突的命令，宋仁必须问清楚。 “击杀令优先。”崔岩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的时候，保护令优先，一旦出现不可控状态，击杀令取代保护令生效。” 想想又补充道：“如果没有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还是以保护为主，最好能控制住她，毕竟这个研究人也挺宝贵的。” “但如果的确难以控制，产生巨大威胁的，那就不要顾忌，直接杀了吧！” 第40章 李春华 宋仁点头表示知道。 崔岩又交代了一些事情，让他明天去找谢毕生，看他有没有什么额外安排。科研方面的事归谢毕生管，生活方面就交给宋仁全权负责。之后的事宋仁自行把控，如有异常再向他汇报。 宋仁一一答应下来，离开了所长办公室，径直去了别墅区。人明天就要到了，住所肯定是先要安排好的。 川区航空飞行基地和800虽然在同一区域，但还是两个不同机构。两个单位各占一边，虽然没有用铁网分隔，但行政区和生活区都是相对独立的。 800有自己的办公楼，综合生活楼，研究人员宿舍区等等，机甲预备队也有自己单独一栋的宿舍楼和训练区。因为地方够大，这些建筑都分得很开，互不干扰，而且大部分都在绿树环绕中，自然环境非常好。 除了以上工作人员的基础生活设施，还设有客用招待所，也是单独的一栋4层小楼，房间不多但来参观访问的人更少，大部分时间处于闲置备用状态。 除了招待所小楼，800还在自然环境最好的位置，修建了几套独栋小屋。 同样是绿树萦绕，泉水叮咚，屋子有大有小，以高档度假屋的标准修建，用来提供给贵宾级别访客留宿用。建好至今也就用过两回。 因屋内条件和外部环境实在太好，大家都笑称这块地界为别墅区。 宋仁来别墅区，是给林凡找合适的房子。 按常理说，外来访客直接入住招待所就行了，条件也并不差。但林凡这个状况，也是考虑到她有可能失控，造成一定的破坏，还是安排在人烟稀少的地界比较合适。 水和电都是一样的，差别也就是别墅区的房子比招待所高档一些，更清静。房子长期没人入住，空着也是浪费，不如给林凡住，也让特事所的人看看他们拿出的接待规格有多高。 林凡的身份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不适合跟更多人有接触，别墅区比较偏，不会有人过来。万一林凡真的在宿舍失控搞破坏，损毁一栋小屋总比损毁一栋楼要好得多。 而且别墅区树林繁茂，更容易牵制作战。 因为以上考虑，崔岩最终还是决定将林凡和金思辰安排在别墅区，宋仁听令行事，没多久就找找到合适的房子。 三间小屋离得很近，两个并排挨着，一个在对面，三所房子中间有小花圃装饰，四周是高大的树木。 房子不大，五六十个平方左右，都是一室一厅带厨卫的简单布局，大约本来就是给贵宾随行人员准备的。 林凡住一间，宋仁带人住在并排挨着的那间，特事所那位住对面。既挨得近又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出门几个跨步就能到，发生任何情况都来得及反应。 宋仁去后勤部要了房子的钥匙，挨个进去转了一圈，了解房子的具体格局，对需要添置的东西做到心中有数。 就在宋仁在别墅区忙活的时候，所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崔岩头也不抬地应道。 开门声和关门声之后，脚步声停在桌前，响亮地声音随之响起：“报告所长，机甲预备队李春华前来报道！” 崔岩把手里的文件处理完才抬头，看到桌前保持敬礼姿势不动的男青年，这是他为宋仁找的帮手。 “稍息。” 随着崔岩一声令下，李春华很快变换姿态，昂首挺胸，表情严肃，等待上级检阅。 李春华听起来有些像女生的名字，其实是个1米82，皮肤黝黑的壮小伙。 他今年27岁，也是从特种部队调进来的。擅长格斗，枪械，驾驶能力也不错，是他们那个片区的尖兵。为人非常机灵，但性格有些冲动。 李春华是去年下半年和青梅竹马的女友结婚的，那时候他还没来800。 婚后他把老婆接来随军，在她的激励下，积极报考各种军事考核，想让婚后生活再上一层楼。 通过800的选拔考核时，他还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机构，以为只是寻常的换个地方当兵，直到真正进入800才明白。 800是不可能随军的，李春华有些舍不得新婚老婆。但800的待遇和机遇的确比之前更好，正犹豫不决的时候，他看到了宋仁。 宋仁在特战部简直是战神一样的存在，很多特战兵都把他当做偶像，得知宋仁因伤离开了特战部他们都觉得惋惜。 李春华也对宋仁崇拜已久，没想到能在800又遇到他，心里非常激动。宋仁都选择留在这儿，他自然相信兵王的选择，也跟着留下了。 李春华的老婆知道新单位待遇高但不能随军的事并不在意，还表示非常支持，自己提了行李回老家跟公婆一起住，还让李春华放心家里。 也因为这么好的老婆，李春华训练格外卖力，在机甲预备队排名前列，新机甲选拔试驾人的时候，他一定是排在优先位置的。 前阵子回家探亲，看到家里被老婆打理的顺顺当当，爹妈身体也健健康康，一家和和睦睦，好得不能再好，回来后更是努力训练。 而他对宋仁的崇拜，随着训练一直攀升。对宋仁的命令从不思考，都是直接执行，可以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能力好，又够听话，调来配合宋仁再合适不过了。 李春华正在队里集训，乍一听所长召唤，还以为是要调派他进入某个试驾项目，心里非常激动。当崔岩告诉他是要调他去保护一个人的时候，大为失望。失望归失望，也不敢提出异议。 800的人谁不知道崔岩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还是最高负责人，级别上就把人压得死死的。 得知最长期限一年，而且是跟宋仁一起工作的时候，李春华心里的不满又消减了许多。 行吧，一年就一年吧。 这次崔岩并没有把林凡的资料递出去，只是简单地说了是研究对象，没有提到变身机甲的事。 林凡的事目前还是属于国家高级机密，在800，除了他和谢毕生，也就宋仁和623团队的人知道了。要不是623的人因为要着手研究非知道不可，崔岩都不可能告诉他们。 而李春华，如果不是考虑到宋仁一个人撑不了24小时需要人轮班，也根本不会找他来配合工作，加上他性格有些冲动，不让他知道更加保险。 李春华虽然心里有些不开心，但没有傻到表现在脸上，大声表示“保证完成任务”。 他的人事调令上写的是保护林凡，并听从宋仁指挥，配合他在623组一切工作。 保密协议是针对623的研究内容，一切见闻均需保密。 签完文件后，李春华就急匆匆地去找宋仁了。找了几圈也没找到人，只能去他宿舍门口等着。 宋仁忙完别墅布置后，在宿舍外面看到等了一阵子的李春华，他对机甲预备队里的人都很熟悉，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就是崔岩派来协助的那个人。 “宋队，李春华向你报道。”李春华见到宋仁，急忙敬礼。 “进来吧。”宋仁打开门招呼他。 预备队员们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里，李春华和宋仁不同楼层，都是一室一厅带卫浴的格局。没有厨房，因为大家都去食堂吃饭。 这里的生活没有在部队那么严格，没有人查寝，检查纪律，所以尽管大家还是以部队风格要求自己，但时间久了，还是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松散。 800不在意这些，训练达标就行。 训练方面，像李春华之类的特种兵游刃有余，其他部队选拔上来的人各方面相对就差了一些。 鉴于大家水平参差不齐，宋仁和总教官商量了一套方案，针对不同身体素质分开小队，不同强度训练，等强度一致再合并，成果很不错。 大家对宋仁都心服口服。 尽管他军衔高，训练起来也很严厉，但宋仁性格好，大家在他面前也就都没什么拘束感。 李春华高高兴兴进了门，坐在沙发，放松地往后一靠。 宋仁拿了瓶水递给他，看他没个正型，也没有开口指责的意思：“崔所让你来的？” 李春华早就口渴了，要不是怕等不到宋仁，他早就回自己房间找水喝了。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才道：“是啊，所长让我配合你工作，去那什么组保护一个女的。” “623组。”宋仁给他指出，即将工作的场所，怎么能记不住。 “啊，对，是623组！”宋春华想想不爽，对宋仁吐槽道，“我们不是机甲兵吗？怎么现在要去研究组保护一个女的？我还以为今天叫我是上机呢！白高兴一场。所长下的令，又不敢拒绝……唉，还好跟宋队一起，我心里还有个安慰。那女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所长都没怎么跟我说，宋队你知道不？” 宋仁一听就知道崔岩把林凡变身的事情隐瞒了，他自然也不会说给宋春华知道，只说：“是个很特别的研究人，上级单位很重视。所长说别的单位也是派人24小时保护的，到了我们这儿自然也要重视起来，要不然不好交代。” 李春华听了点点头，表示赞同：“也是。人家单位既然能派人保护，想必也是有这个必要。我们不派人保护也不好。队里这些人，算来算去，也就我两最合适了。” 撇开宋仁不说，李春华的武力值是预备队里最高的那一拨。其他人当然也有合适的，李春华这么说只是心里觉得他跟宋仁更搭罢了。 “是什么单位送来的人啊？” “特事所。” “特事所是个什么单位？”李春华也没听过。 “所长说是研究神神怪怪的单位，大概研究的是非自然科学的吧。”宋仁猜测，涉及到变身应该属于非自然科学了，只不过变身的机甲又属于科学产物。 李春华想了一下，也没明白是个什么单位，干脆也不管那么多了，接着问：“宋队，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晚上回去收拾两件行李，明天开始我们住到别墅区，紧挨着被保护人住。” “别墅区？”李春华惊讶，“住这么好的吗？” “所长定的，我们不用多问。”因为李春华很多事情不知道，宋仁也干脆不解释，“明天一早去找谢副所报道，听他有什么安排。” “谢副所和所长同时参与这件事吗？”800内部分工明确。副所长主管科研方面所有事项，所长主管科研以外的所有方面。所长和副所长同时参与的事情很少。 “对，所长和副所长都很重视这个人。为她特设了623研究团队，还把我们两招来保卫她的安全。所长还明着对我说，想让她留在800。你签了密保协议吧？连她的存在都属于机密，你说重要不重要？”宋仁当然知道重要性，但李春华不清楚，他只能从其他方面举例，引起他的重视。 “说的也是。”李春华想明白了，笑眯眯地保证：“宋队，你放心吧，我肯定把她保护得好好的。” 第41章 出发 宋仁和李春华商量的同时，金思辰也和林凡进行了一次谈话。 800有一个团队的人要对林凡进行研究，免不了各种接触，林凡的一些症状和禁忌必须要向对方交代清楚，防止无意中造成病情加重。 金思辰请林凡喝下午茶，在轻松的氛围下简单询问目前有哪些不适和排斥的事，并没有进行太过深入的交谈。 谈话结束后，吴宇森带着林凡离开，金思辰又将林凡说的内容仔看看了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800的定位发过来后，祝存军将原定于第二天的出发提前到当天下午4点。 从高河市开车到800要20个小时，中间不能停车住宿。吴宇森和金思辰两人轮换着开，加上吃饭时间和中途休息，一切顺利的话，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到。 到了那边办交接手续还要花上一段时间，结束的时候可能已经天黑了。 坐飞机和动车更快一点，但是林凡这个情况，还是坐防弹车单独过去更保险一点。也就是路上时间长了点，主要是辛苦吴宇森和金思辰两个人。 金思辰的东西昨天就收拾好了，吴宇森资料都在手边，林凡也就一个小袋子，提前走也没什么。 吴宇森帮金思辰搬好行李，又去接林凡到食堂提前把晚饭吃了。两人下到车库，在车里等了一会，金思辰和祝存军就一道出现了。 祝存军笑呵呵的叮嘱林凡，到了那边不用害怕，好好恢复身体，有什么需求或者不舒服都可以跟金思辰说，特事所永远是她坚实的后盾。 林凡点头表示知道。 祝存军又叮嘱吴宇森和金思辰注意安全，目送黑色商务车静静地驶离。 从特事所到800研究所，有1700多公里，一路上横穿两省一市，最后才进入川区境地。 一行三人从高河西上了高速，吴宇森开车，金思辰为方便换手，坐副驾，林凡一个坐在后排。 刚开始金思辰还比较关注林凡的状态，后来发现她迷迷瞪瞪地躺下睡觉了，也就不再频繁关注，只是偶尔向后看一眼。 林凡其实是晕车的，身体好的时候还行，现在身体差成这样上车就晕。 原本坐副驾的话可能会好一点，但这次行车时间长，她一直坐副驾也受不了，干脆不去碍事，到后面躺平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她躺平身体，晕车的感觉会好很多，尽管还会头晕，但至少没有那么强烈的呕吐感了。 9点多的时候，他们在服务区停了下来，开车的人已经换成了金思辰。3点多钟吃的饭，现在早就消化完了。林凡一直躺着睡没动，吴宇森叫醒她，让她下车活动活动，一起吃晚饭。 林凡从车上下来，看到灯火通明的服务区，又大又漂亮，尽管和上次那个小服务区没有一处相似，她还是忍不住想到那个地方。 “怎么了？”金思辰从车上下来，见林凡发呆，问道。 林凡跟金思辰也有过几次交流了，开起口来也没那么困难：“想到上次了。” 金思辰打量一圈，他记得事发的服务区好像挺破的样子，他看向吴宇森，问他什么情况。 “不一样，哪儿哪儿都不一样，除了都是服务区。”吴宇森肯定的说，不过他也想到上次的事了，这次可别再发生什么事儿才好…… 呸！ 坏的不灵好的灵！ 吴宇森毕竟是在特事所工作，接触过不少玄乎东西，这方面他宁可信其有。 他吐出一口吐沫，拿鞋用力蹭了蹭。金思辰一看就知道他刚刚肯定立了什么不好的g，没管他，而林凡根本就没注意这些，还在发呆。 “走吧。”吴宇森感觉搞定了，带两人往里走。 这个服务区大概附近有什么知名景区，建得别有特色，外面布局像个小型公园。 进到里面又是别有一番天地，天花板上是手绘的蓝天白云，两侧商铺都装修成古风建筑，中间还嵌入小桥流水，不时有人在桥上走动，像是走在景区里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夜晚的服务区人比白天少得多，三人在古色古香的公共厕所解决了卫生问题，悠哉地逛起小吃摊来。 真真像是在景区里，粽子啊，茶叶蛋，肉干，奶茶……应有尽有。 吴宇森和金思辰很快选定了自己要吃的，林凡一点表示都没有，吴宇森就替她做主，买了奶茶和肉干塞到她手里，还另外买了一些茶叶蛋，可以放在车里，饿的时候吃。 买的都是便捷食品，也不需要坐下来吃，三人很快回到车内，慢慢解决晚饭。 金思辰在林凡上车之后问吴宇森，怎么知道林凡的口味，他没看到资料上写这方面内容。 吴宇森回答说林凡感觉不到饿，吃什么都一个味，他每次都挑比较好吃的东西点给她，林凡都会乖乖吃掉。 金思辰一愣，早上的问题没有涉及到这块，他默默记下这一点，看来林凡的状态还需要深挖。 几人吃完东西，稍微休息了一下，又继续赶路。 林凡看着服务区远去的灯火，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吴宇森反正是高兴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好极了。 晚上开车特别费神，车里开车了音乐，节奏轻柔，曲调欢快，声音也小小的。林凡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又躺下睡着了。金思辰也开始小憩，等一会儿他还要换吴宇森，不休息没有精力。 两人每隔2个多小时换手，3点多经过一个服务区的时候，停车睡了2小时，5点又继续上路，林凡一路都没醒过。 7点吃了早饭，12点多吃了午饭，到下午2点多终于进了广全市的地界，顺着导航一路开进山区，3点不到终于到了第一个哨岗。 哨兵早就接到通知，今天会有一行三人，两男一女进入基地。见车停下，走到驾驶室窗外，敬礼询问：“同志，前面是军事禁区，请出示证件。” 到这儿的人进不进去都要出示证件，防止是间谍之流。如果是误闯，核实身份后让其返回，并告诫不要透露此处信息，以防被国外机构发现。 正常人知道这是禁区，都表示会严守秘密，绝不损害国家利益。如果是身份有问题的，自然也不用多说，川区航空飞行基地的哨兵也不是吃素的。 吴宇森拿出800研究所发出的准入函以及自己和金思辰的工作证递给哨兵，林凡的工作证出发的时候还没做好，所以没有，只能拿身份证出来。 哨兵进入哨岗核实过身份信息无误之后，将证件还给他们，并通知他们下车安检换车。 是的，外部车辆是不可以进去的，防止车辆装有定位或者什么其他东西，对基地产生危害，所以到第一哨岗一律要换车。 宋仁之前没有换车是因为那车就是从基地内部开出去接他的，所以不需要换。 三人配合地安检，又将行李搬出来安检，准备放到接引车上。 搬行李的时候，有意思的一幕发生了：从后备箱搬下来的除了金思辰的两个大号行李箱和三箱书之外，并没有其他行李。 吴宇森因为很快回去，没有行李不奇怪，但林凡的行李也没看到。 金思辰先原以为林凡的行李丢了。想想，也不可能光丢一个人的行李，自己的行李都好好的呢。 又觉得是不是吴宇森忘了拿，但以吴宇森的专业性，忘拿行李的事也不太可能。正皱眉想着呢，林凡从最后排拎出一个红色无纺布手提袋，放到了安检机上。 金思辰皱眉看着，没反应过来，问吴宇森：“林凡行李呢？” “不在那儿呢？”吴宇森下巴点点安检机上的红袋子。 金思辰眉头皱得更深了：“就那么个袋子，能装什么？” 很快哨兵解答了他的疑惑。过完安检机后，行李还需要打开检查。哨兵从袋子里把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放在桌子上。 一个小水杯，容量应该不超过300毫升，哨兵打开看了，还是不锈钢内胆的保温杯。 一部手机，一个充电宝，两根充电线和一个插头。 一个塑料袋里，装了两套内衣裤和两套换洗衣物。 一个塑料袋，装着一大一小两条毛巾和牙刷牙膏。 一个塑料袋装了一双人字拖。 还有一个便携床单，嫩绿底色印着大大的卡通奶牛图案。 这些东西都掏出来袋子里还有一本驾照，拿出来一检查，身份证也插在里面。 最后还有一串钥匙。 “就这些？”金思辰回头问吴宇森。 “啊。”吴宇森是个直男，没感觉有啥问题。 “你让一个要在这里常住的女孩儿就带这么点行李？我带的行李都比她多！”金思辰指着自己两个28寸的行李箱。 林凡不知道要在800研究所待多久，他估计不会很快，夏天到冬天的衣物就塞了一个半行李箱，还有一些零碎的私人用品，两个大行李箱都差点没合上。 哨兵是知道这一男一女要留在基地常住的，也觉得女的行李未免太少了点，就是他自己回家探亲来回一个礼拜的功夫，带的行李也比这多。 吴宇森这才反应过来，林凡的行李是少了点。 当初接林凡去特事所的时候，吴宇森是觉得林凡带的东西有点少，当时还跟她确认过，但是后来想着检测也花不了多长时间，哪怕进了特事所回来再拿也方便，就把这事儿放下了。 他本来就是个直男，性子没那么细，要不是林凡行李的确太少，他都不会关注到这方面。 后来遇到变身的事情，这些生活方面的小细节就根本记不得了。林凡也一直没提过，他更不可能主动想起来。 金思辰倒是个能想得到这些的人。 但他看吴宇森天天带着林凡，恨不得24小时揣兜里护着，这些生活方面的小事情，肯定是打理得好好的，万万没想林凡只带了这些东西，而吴宇森也直接忽略了这些东西不够。 不是说不够生活，但肯定不会多舒适。 就拿两套换洗衣服来说，其中一套还是破的，现在虽然是夏天，但山里湿气重，万一遇到连续两天下雨，连换的干衣服都没有。 林凡现在工资不少，应该还有一份特困补贴已经发下来了，何必搞得这么捉襟见肘的呢？ “……要不，我回头买点送来？”吴宇森知道自己犯错了，赶紧补救。 “不用。”林凡淡淡说道，把查好的东西一件件放进手提袋，站在一边等金思辰的行李检查。 金思辰也没多说了，狠狠暼吴宇森一眼，把行李送上安检机过检。 第42章 见面会 如果说林凡的行李简单到了寒酸，那金思辰的行李可以算得上花里胡哨了。 金思辰穿衣服特别挑，各种时尚新奇的元素他都敢穿。 像现在，就穿了一身桃红缎面衬衫，领口开得大大的，裤子是孔雀蓝小脚九分裤，露出脚踝，脚上穿着白色板鞋。 两个纯度非常高的颜色穿在他身上虽然乍眼，但竟奇异的和谐，配上一头白发，还有搭配衣服特地换上的银边茶色渐变墨镜，说一句‘风骚’也不为过。 行李箱里装满了各种颜色和花纹的衣物，还有皮质的，金属亮片的夹克，风衣……各种皮鞋，球鞋…… 男人衣柜里常见的黑白灰在他的行李箱里反而很少见到，比起林凡的手提袋，他的行李箱才更像是女性所有物。 检查过程中，衣服被一件件抖开，林凡在站在一边看着，感觉像是参加了一场大型时装发布会。 别说哨兵看傻了眼，吴宇森也有点懵。 他知道金思辰的着装打扮一向很潮，但这么多招摇的衣物放在一起，视觉冲击力也足足让他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吃惊归吃惊，哨兵手下动作没有慢。 很快两箱行李检查完了，三箱书一本本翻过确认没问题后，哨兵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上车。其中一人坐上驾驶座，带着他们往基地里面开去。 在山林里穿梭，大片绿意让林凡身心舒爽。她靠到窗边看风景，把窗户打开一条缝。林间的温度比外面低，一阵阵凉风把带着湿意的植物清香送进车里，林凡忍不住深呼吸，感觉肺里都是清新的空气。 金思辰在一旁也观赏着林间风景，同时也不着痕迹地看着林凡。 吴宇森则是边看环境边观察。刚才经过一个暗哨，非常隐秘，要不是他机警，很容易被忽略掉。 几个人各有心思，很快到达了最后一道哨岗，又是下车，一顿安检，这次行李不用检查了，只要查人。 吴宇森的枪在这里被加上了安全锁扣，在基地期间用不了，要出来到岗亭才能解锁 后面又用了好几种不知道什么仪器，把3人扫了一遍又一遍才放行。车已经在门里等了。 经过这一系列检查，已经4点多了。 几个人同样顺着停机坪旁边的小路经过，也看到了各种战斗机。 林凡和金思辰对这方面没有研究，只觉得壮观。 吴宇森可是知道的，这里放着的战斗机，根本不是外面常见的机型，那一列列士兵，一眼就知道是正经军部里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科学研究所啊！ 他的感觉没错，那儿的确不是研究所，是川区航空飞行基地，正正经经的军部。研究所还在前面没到呢。 吴宇森知道密保单位的条例，就算有疑惑也不可能问，问了也人家也不会答。还不如四处多观察，回去好跟主任汇报。 车子开到办公楼下，谢毕生早就从最后一道哨岗得到消息，带着623组的人在等着。见车停了，一群人迎了上来。 吴宇森第一个下车，看见领头的是个一米6的瘦小老头，脸上架着一副厚重的眼镜，稀疏的白发隐约露出了头顶。 他笑容满面地上前伸出右手：“您就是谢副所长吧？久仰大名，我是特事所的高级特勤员吴宇森。” 正经单位里，所长就是所长，副所长就是副所长，职权分的很清楚，绝对不会因为要讨好上峰，逢迎拍马将副所长的那个“副”字省了，直接喊所长。 副所长不会开心，反而会觉得你人品有问题，不好好工作，净把心思放这种地方，或者工作能力有问题，连正副所长都分不清，不堪大任。 谢毕生虽然是副所长，但800上下百来十项科学研究都要他点头才能进行，职权不可谓不大。 崔岩虽然比他高半级，是所长，800研究所的一把手，但主管的都是行政方面的工作。挖人、开会、和外部打交道都是他一把抓。很多时候，更像是为谢毕生专注研究做后勤扫尾的。 这么多年两人合作无间，800研究所的发展一片向好。 要真让谢毕生当所长，他也应付不来。专业人才做专业的事情嘛，很多都想当一把手，可不是谁都能当的了一把手的。 “吴特勤你好，祝主任还好吗？”谢毕生露出罕见的笑容，和他握手。他平常很严肃的，这是遇到前单位的小辈，难得有亲切感，再说车里还有个大宝贝呢。 “祝主任一切都好，托我向您问好呢。”吴宇森一笑，亲和劲就上来了，哪怕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也极容易对他产生好感。 他扫一眼对方成员，看到了站在队伍后方的宋仁，眼睛微眯了一下，又继续若无其事地和谢毕生搭话。 宋仁也看到了吴宇森，得知他是特事所来人，眼皮垂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这档口，金思辰下了车。 桃红的上衣，孔雀蓝的裤子，白色的短发向上竖着，眼上带着银框茶色渐变墨镜，嘴唇因为皮肤白皙显得更加红润。 好一个“妖艳”的美男子啊！ 623组的研究员一直在800里呆着，接触的都是冰冷的机械和数据，他们自己的穿着也大多是常规颜色，外面套着统一的浅蓝色工作服，怎么方便怎么来。从没见过穿着这么鲜艳还好看的人。 连谢毕生都被震住了，李春华也看呆了，连宋仁都愣了一秒。 “这位是国际顶尖心理学家金思辰。他会陪林凡一同留下，在这里帮她进行系统的心理治疗。同时，他也受到了崔所长的邀请，要和咱们所里的心理学家展开友好的研究交流工作，为研究所员工的心理健康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还请各位多关照。”吴宇森转身介绍起金思辰。 “各位好，以后如果有心理方面的困惑，尽管来找我。”金思辰拿出职业化的假笑对面前的一群人招呼道。 大家都觉得这个心理医生又帅又温柔，看起来是个性格极好的人。只有宋仁在金思辰的笑脸上定了定，若有所思。 谢毕生跟金思辰握了手，感谢他对800研究所的支持，客套两句后，问起了林凡。 “林凡，下来吧。”吴宇森向车里喊。 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林凡慢吞吞地拎着红袋子下车了。她快速地扫过眼前一群人，垂着头躲在吴宇森和金思辰后方。 谢毕生昨天就告诉过623组的人，林凡有严重的心理问题，所以站在这里的人都没有感到任何不快，反倒是好奇地打量她。 经过一天长途跋涉的林凡形象好不到哪儿去。 半长不短的头发有些油，可能因为睡了一夜没有来得及打理，乱糟糟的。垂着头看不清长什么样。 身子肉肉的，穿着半新不旧、有些变形的大t恤和及膝大裤衩，胖胖的小腿露在外面，脚上套着一双旧旧的凉拖鞋，脚面有点肿，挤得肉肉从凉鞋缝隙中露出来有些变形。 她双手背在身后，隐约能看到手上拎着的红袋子。 “快，先进来说吧！一路上辛苦了吧？别累着了。”谢毕生赶忙邀请大家进去，眼睛一直盯着林凡不放。 昨天他们一出发，祝存军就打电话通知了谢毕生，算起来路上也有24小时了，一天一夜都在赶路，累是肯定的。吴宇森和金思辰看起来还好，林凡倒是病恹恹的不得劲。 一行人进了办公楼，乘电梯到了4楼。 因为办公楼是“凸”字形结构，只有4楼有露天阳台，而且站在阳台上远眺，能将办公楼周边的风景一览无余。 谢毕生查过资料，好的环境会对心理病人的健康有所助益，于是把林凡的活动休息室安排在这里。 平日里不需要做检测的时候，林凡就在这里休息或者自由活动，研究员如果要找她，也比较方便。 林凡房间的隔壁是金思辰的工作室，离林凡足够近，又保证了独立的工作空间。其他房间除了一个会议室，都是用来摆放设备做科学研究的，半个4楼都是623组的地盘。 谢毕生带着大家来到623组的会议室。 因为准备仓促，经过一天半的忙碌，也只是把623所属房间腾空了而已，内部布置和门禁安装都还没来得及。 4楼除了623组还有其他人员出入，为了确保开会的时候没有外人误闯，谢毕生安排宋仁和李春华在会议室门口守着。 关上门，大家一一落座，谢毕生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特事所介的人绍林凡的情况，之前的资料并不是那么详细，应该还有其他补充讯息。 “各位，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林凡能变身机甲这件事情了，”吴宇森笑着起身，其他人纷纷点头，眼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 视频和照片已经给800发过了，想必他们都看过，吴宇森也没有再拿出来，而是将之前在服务区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在大家若有所思的时候，又把战斗机的事说了一遍。 “啊？那架飞机没坠毁也是因为林凡吗？”一位研究员惊讶道。前阵子他就看到那架飞机被拉回来检修了，还暗自嘀咕怎么那么高摔下来也没解体，没想到里面还有这内情。 所有研究员都看向林凡，奈何林凡一直低着头，不做交流，大家只好把目光又收回去。 “是的，我们基本可以确定，就是林凡。但是由于我们单位的研究手段不够用，没有办法进一步确认，所以只能将林凡带过来，请求各位的帮助。”吴宇森笑着说得很客气。 “现有资料只有这些吗？的确很不明朗呢。”另一位拿着笔准备记录的研究员皱眉道。 “现在的问题在于，第一，林凡变身的间接证据太少，因为她本人没有记忆。我虽然目睹了整个过程，但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仅有的一段视频也很不清晰。所以尽管我们很确定林凡变身的真实性，但的确难以取信于人。” “林凡的机甲形象也并不明朗。因为诸多因素，我只看到从右手到手臂还有胸腔以及头部的大致轮廓和局部细节，对整个机甲的外形建立可以说并没有太大帮助。希望贵所针对这方面增设摄像装置，能及时提取影像资料。” “第二，林凡的变身契机不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身，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变身。事后，我们对她的身体进行过很多遍详细检测，除了亚健康和一些小毛病，根本查不出任何异常。” 吴宇森从公文包里掏出林凡的体检报告，厚厚一沓，放到会议桌的中央。“我们认为林凡能变身，肯定是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但我们检测不出，希望贵所能有更先进的科技手段，检测出来。” “以上是我方希望贵所能提供的研究上的帮助。同时鉴于林凡的特殊心理状态，请贵所在研究时，尽量照顾，不要伤害她的身体，也尽量不要让她感到过多不适，造成负面情绪。” “毕竟在林凡没有掌握变身能力之前，她身体情况的变化对机甲状态有没有影响谁也不清楚。我方希望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第43章 病情介绍 “那是自然的，”谢毕生接道：“林凡不仅是你们特事所的重要成员，也是我们国家的宝贵财富，我们自然会珍而重之，小心保护她各方面的安全。金医生不是也在吗？有任何不妥，直接告诉我，我来解决。” 金思辰听到他的名字被提到，笑着向谢毕生点头。副所长能放出这样的话，林凡的安全就有了一定的保障。 吴宇森也笑着表示：“谢副所长说话，我们肯定是相信的。只不过林凡这个生病的状况，的确有些异于常人，恐怕会对研究进度造成一定的影响，还希望各位多体谅。” 谢毕生大手一挥，代表其他人说：“这都不是事儿。有金医生在，我们配合，相信林凡很快能战胜病魔，恢复健康。前期进度慢一点无所谓，还是以人为本嘛。我们做研究的，最耐得下性子了。” 623组的其他人纷纷开口附和，让吴宇森不用担心，他们会以林凡的身体状况优先。 “我们虽然查过资料，但对抑郁症的了解还是不多。能不能具体说一下林凡的情况，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也省得不经意的时候造成不必要的伤害。”说话的是一位40来岁的中年男子。 “那是自然，这方面金医生作为专业人士，最具发言权。由他为大家详细说一说吧。”吴宇森把话题交给金思辰，笑容可掬地坐下。 “好的，下面就由我为大家说明林凡最近的状态和禁忌。”金思辰没有像吴宇森那样站起来讲话，还是稳稳地坐着。不过以他的身份，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据我目前的了解，林凡的抑郁症没有处在爆发期，情绪相对平稳，但各种症状依然非常明显。” “抑郁症的发作通常表现为核心症状群，心理症状群和躯体症状群这三大方面。我就结合这些症状群来具体说一说林凡的个体表现。” 金思辰说话间，研究员们纷纷提笔备记录，就像在课堂上听老师讲课一样，表情严肃，格外认真。连谢毕生都不例外。 “先说核心症状群。首当其冲的就是情绪低落。长期处于情绪低落状态，经常觉得苦恼忧伤，痛苦难捱，感觉不开心，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这些症状林凡都有，在以后的接触中各位也能轻易察觉。” “但林凡有一点特殊，她的情绪相对平稳，不会出现非常强烈的悲观情绪。这跟她很少接触外部，自己努力控制有很大的关系。这也是要请大家注意的方面，不要激起她更多的悲观情绪。” “核心症状群的另一经典表现在于兴趣和快感的缺失。” “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以前觉得快乐的事情现在毫无感觉。不能从日常行事中得到任何快感。平日里看书或者玩电脑，都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并没有从中得到乐趣。” “举例来说：我们特事所的薪资待遇非常高，林凡作为一个病了几年、经济困窘、需要他人接济的人，得知获得高薪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一心只想着死亡丧葬金够不够她双亲过完余生。这既是悲观情绪的体现，同时也是欲望丧失的表现。” “另一方面，作为35岁正当年的女性，她没有正常女性爱美，想变美的想法。看她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衣服都洗得掉色变形了还在穿。这并不是她节俭，而是对生活质量毫不在乎，过得去就行。” 大家纷纷看向林凡。宽大的t恤不知道穿了几年，颜色旧旧的，领口松散变形，还磨出了毛边，衣服上隐约可见零星的细小破洞。这样的衣服，可能七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不一定会穿。 “刚才在哨岗安检的时候，我才发现她带的行李，只有手里那一个小红袋子。” “里面有什么呢？两套换洗衣物，加上内衣，上下身一共8件，其中一件t恤还破得厉害。手机，数据线，充电宝，水杯，毛巾，牙刷，拖鞋，身份证和钥匙。哦，还有一床隔脏的床单。” “试问在座的各位，谁出远门只带这么点儿行李？而她就这么干了。” “我们都知道她来800之后待的时间不会太短，而她这些行李完全不够应付季节变换。就算是度过这个夏天，我都觉得太过勉强。吴特勤提出要给她添置衣物的时候还被她拒绝了。这也是对生活品质强烈不在意的体现。她根本不在乎外在的物质条件，” 红袋子被林凡放在腿上，众人只能看到个大概，的确里面装的东西不多。他们还以为那是林凡随身携带的东西，没想到竟是所有行李。就算是男性研究员也不免觉得太少了。 “除了这些，林凡的饥饿感和食欲也丧失了。只要不是她讨厌的食物，她都会吃，但味道就跟嚼纸差不多，并不存在哪个好吃就多吃两口的情况。吃饭也不是因为填饱肚皮，享受美食之类原因，而是为了不饿死，应付任务似的，为了吃而吃。饭量也小，一天一顿或者一天两顿都是正常的，只能维持生存最低需求。” 吃东西这块，金思辰在后来林凡睡觉的时候，又仔细问过吴宇森。 “我们都知道人生在世，都是为了各种欲望而活，憧憬生活的美好也罢，渴望金钱成为大富翁也好，或者站在权利的巅峰，成为人上人，亦或是组建幸福家庭，养儿育女，其乐融融……” “总归是人都是有欲望的。连动物都是凭借自身本能的欲望而活。林凡这种欲望丧失，使得她对任何事物都不抱有期望，同时对自己的生命也毫不在乎，比情绪低落要更危险。” “接下来我会尽快扭转她这一状况，引起她对外物的欲望，金钱欲也好，物质欲也罢……不论哪方面，有欲望才会有牵挂、不舍。” “之前她还对双亲有所牵挂，而这一牵挂在确认丧葬补偿金的数额后，已经被她放下了。她抱着必死的想法来到这里，已经做好了被切片研究，死无全尸的各种准备。” 金思辰最后点出林凡内心的想法，也是提醒800，特事所在提防什么。 林凡稍稍偏头，向金思辰的方向暼了一下。昨天的谈话没有这么深入，没想到他自己能猜出来这么多，不愧是顶尖心理学家。 研究员们小声议论起来，没有希望的日子多难熬他们也能体会，每每研究失败都会经历一轮。 但他们会排解情绪，旅行，打游戏，看电影或者唱k……用各种方式让自己振作起来，很快重新树立信心，投入新一轮研究。 他们知道那种痛苦，但仍然很难想象夜以继日地持续这种痛苦是种什么感觉。正常人谁受得了呢？ 而林凡现在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虽然一声不吭，但也没表现出什么极端情绪，更没有任何的神志不清，足够体现了她心性坚韧。 “哎！怎么可能会死呢？还有切片什么的……”谢毕生赶紧否认，“林凡，你想多了！我们623的全体同仁宝贝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把你切片？更不可能为了研究故意把你弄死！我拿我的研究生涯保证，我们研究所绝不会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你放宽心啊！” “这也是悲观的一种体现，遇事都往不好的地方想。对普通人来讲再小不过的事情，都可能被林凡放大，反复纠结，加重情绪负担。” “这也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是抑郁症的特性，她其实才最大受害者，要不停的在各种情绪里来回翻腾，最终克制自己到一个平稳的状态。说起来容易，其中艰辛没人能体会。” “所以希望大家能体谅她各种不合时宜的想法，也尽量不要把事情拿到林凡眼前。毕竟我们转头就忘的事情，她可能会在心里反复揣摩，折腾自己好几个月。” “哦哦……”大家点头，这样看来，林凡真的好可怜，他们以后一定好好注意，尽量不要伤害到她。 “心理症状群的症状要多一些，很不幸林凡几乎全部符合。按说重症抑郁的各种症状，只是符合其中一部分，就可以确诊。像林凡这样，几乎全部症状都有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金思辰感叹，看着低头不动的林凡，他想想都觉得辛苦。 “焦虑情绪很多人都有过，这也是心理症状群的经典症状之一。表现为心烦，紧张，不安，胡思乱想等，其过程反复持久，难以控制，会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刚才说林凡抱了必死的决心，她在下这份决心之前，必然经历过反复焦虑的过程。她害怕出门，害怕遇到的新事物会造成更多焦虑和负面情绪，这种行为本身也是典型的焦虑症状。” “在我们把她接到特事所之前，她处于一个人独居状态长达两年半时间。期间一直呆在家里，几乎不出门。最近半年，才能到小区中庭喂喂流浪动物，也鲜少与人接触，很快就又回到自己家。见面不打招呼也不是她不礼貌，而是有交流障碍，害怕与陌生人打交道。” 一群人点头，他们也没在乎林凡不打招呼的事，没想这到也是病症之一。 “交流障碍是思维迟缓的体现。还表现为反应迟钝，思考问题困难，说话减少，决断能力下降等。而这些林凡又都有。” “她对近期发生的事情经常不记得，注意力很难集中，得知一件事之后，很难快速反应，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对身处环境和外部环境都漠不关心，这些都是认知障碍的体现。” “认知障碍最严重的时候，会出现‘三无’症状。” “林凡对自己评价极低，认为自己一无是处，做什么都不行，活着毫无价值，简直就是浪费空气，这是‘无用’。对病情无能为力，谁都帮不了她，只能自己慢慢煎熬，这是‘无助。” “认为生活没有希望，前途渺茫，找不到出路，这是‘无望’。这‘三无’会加重悲观情绪，致使病情无法好转。” “她还有强烈的自罪行为。觉得生病拖累双亲，给他们造成了严重的负担。她觉得如果不是她的存在，家里会过得更好。对自己长期患病久久不能恢复充满了愧疚感和自责。” “相伴而来的，就是消极自-杀观念。由于这些自责和愧疚的情绪反复出现，‘三无’症状还不停干扰，林凡也反复出现自残、自-杀观念。” “她看到尖锐物品就忍不住想往自己身上扎，也曾经一时冲动跳河自-杀，运气好被人救了上来。” 大家惊讶地看向林凡，都知道自-杀已经是抑郁障碍最严重的的表现了。看着林凡波澜不惊的样子，没想到也有过这么激烈的行为。 金思辰说这么多话，林凡还是刚进来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一群人不由得有些心疼。 “我也想借此告知大家，不要让林凡接触到任何尖锐物品，以防她控制不住伤害到自己。” “尖锐物品的范围是……？”一名女性研究员问。 “刀，剪，针之类的，尖利，边缘锋利的物品。曾有一段时间，她仅仅在脑子里想到刀、针这类尖锐物品，就忍不住想往自己身体上、眼睛里扎，所以还是尽量不要让她看到，避免产生过多联想。” 大家倒吸一口气，光想到就要往自己身上扎，这是有多可怕，纷纷表示一定注意。 林凡其实已经度过那段严重的时期了，现在偶尔会产生这种想法，但没有之前那么冲动，能很容易的抑制住。但她不想说话，金思辰怎么说就怎么听吧。 病情介绍肯定会有点无聊的，但现在介绍清楚，后面才有对比。 第44章 成员 “林凡也出现了精神运动性改变。表现为动作和思维的迟缓，生活懒散，对亲友疏远，不社交，做事效率低下。她刚发病的时候非常严重：不说话，不动，不吃东西，是严重的‘抑郁性木僵’，在精神疗养院住了3个月才好转。” “她的脑子里总会不由自主，反复地想一些有的没的，没有任何逻辑条理。曾因为小区步道的鹅卵石被人敲坏反复想了一个礼拜。她也知道跟她没什么关系，但就是忍不住，整夜失眠不睡觉想着那些早就被处理掉连影子都没有的鹅卵石。” 大家又不约而同的看林凡，心里什么都明白但还是无法受控的感觉太糟了。 “林凡有很多时候会烦躁不安，有时候说话也会颠三倒四，但好在并没有出现过任何攻击行为。据她讲，她经常会听到一些旁人听不到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 “但根据她第二次变身前，听到了货车失控的声音，而我方特勤员却完全没有发觉的情况，我对她产生幻觉一事保持怀疑，并不确定。” “她的听力检查正常吗？”有研究员翻看体检报告。 “正常的，听力值比常人略高，但仍在正常范围内。但她比较怕吵，喜欢相对安静的环境，这方面也希望大家能体谅。”金思辰回答。 “她对自己的病情和症状有完整的自知力，能准确清晰的描述出来，对当前状态认知正确，但对治愈却不抱有任何希望。也存在一定的自知力缺乏。” “躯体症状同样不少。林凡一直无精打采，没有力气，感觉疲劳。不管再怎么休息，都没有用。” 大家又看林凡，的确是萎靡地缩在椅子上。 “睡眠也不好。入睡困难，好容易睡着，又很容易醒，一觉下来几个梦，感觉睡了比没睡还累。醒的也早，通常四五点就睡不着了。这样的睡眠障碍也是导致她一直感到疲劳的重要原因。” “食欲下降，体重却没有减轻，还表现出肿胀性肥胖，初步推测是药物副作用导致的。林凡停药至今已经有两年，副作用一直没有消除并不正常，具体原因我还没来得及找到。” “她的情绪在早上刚起时最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加重。到晚上睡前最重。这也是导致她睡眠障碍的一个重要原因。” “另外她还有头疼，心疼，关节疼等一系列疼痛症状，但体检报告里并没有生理异常。我判断也是躯体化障碍。也就是说疼是真疼，但器官并没有实质病变，没法像常规疼痛一样针对性用药。” “她这样是不是还需要吃药才能治好？”一名研究员看着自己笔记本上满满的记录皱眉问。 “林凡目前的症状，已经度过急性期和巩固期，只需要做维持治疗就好。也就是保持她现在的状态继续向好治疗。” “药物治疗方案，鉴于到她身体上的大量副作用还未消除，暂不考虑。目前决定仅使用心理治疗方案，针对上述各种症状一一化解。” “因抑郁症复发几率非常高，林凡的身体状况也的确不好，所以希望大家多多体谅，检测方面尽量安排得不要过于密集，避免过度疲劳，给她制造额外的压力。” “争取能给她营造一个相对好的恢复环境，以达到最快的治疗效果。磨刀不误砍柴功嘛。日常交往中大家也不用太过关注或过于热情，保持常态就好。” “她如果不搭理你们也请不要生气，当她觉得时机合适，自然会主动开口交流。” “以上就是对林凡病情的全部说明。奥，还有一点，林凡的饮食状况并不好，为了让她营养均衡，希望能给她定制营养食谱，从少量开始，逐渐恢复日常三餐的正常摄入。这方面我是完全不懂的，不知道贵所有没有营养师方面的人才？”金思辰看向谢毕生问。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早就备好了。那，那个就是负责给林凡做身体监测的吴忆，她有营养师的证书，给林凡定制营养食谱肯定没问题。” 谢毕生一指会议桌上的一个小姑娘，对金思辰说，“正好，我这边也介绍一下623组的成员，让你们熟悉熟悉。” “林凡，你要不要看一眼，认认人？”吴宇森在旁边小声问。 在大家的注视中，林凡慢慢抬起了头，靠在椅背上。 听了金思辰的一番叙述，所有人都觉得林凡应该是满脸憔悴，甚至苦大仇深的模样。谁知根本不是。 她长了一张鹅蛋脸，没什么肉，跟胖胖的身体完全不成比例。 五官端正，皮肤有些暗沉。眉毛又黑又长，眼型细长，眼皮一直耷着，说不上是凤眼还是什么，又像是没完全睁开。眼睛里没什么神采，显得有些呆滞。 她的嘴角天生有些上扬，即使面无表情，看起来也不丧，反而呈现出了无牵挂地恬淡。 整张脸不难看，甚至某些角度还算得上好看，就是感觉没精神气。她靠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的任人打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被各种痛苦包围的人不是她一般。 “林凡已经习惯压抑各种情绪了，从面上看不出。但这样并不好，因为抑郁症本来就是压抑各种情绪长久不发泄的结果。希望我能早日打开她的心扉，让她所有的情绪都能宣泄出来，到那时她就离好不远了。”金思辰说道。 众人又明白了，没表情不是好现象，还不如哭哭唧唧地表现出来好，憋久了更容易憋坏。 大家都没有多看，认完人很快移开眼神，防止让林凡感觉不适。研究员们文化高，素质也高，对他人的体谅很贴心。 “那我就介绍一下专门为林凡组建的623项目组。”谢毕生开口。 “谢副所，能不能问一下，623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吗？”吴宇森突然问道。 “这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只是因为立项那天刚好就是6月23号。我们800研究所科研项目众多，因为涉及机密，为了避免麻烦，大多是用立项日期来做项目代号。”谢毕生解释道，“要说有特别含义，我们所的名字倒是有特别的含义。” “愿闻其详。”吴宇森笑着接话。 “我们所一开始也不叫800研究所，后来是某任领导提出，8这个数字好，寓意着发，而且倒下来就是无限大的符号，意味着科学研究永无止境。后面两个零即代表了起点，也代表着循环。” 不止吴宇森他们，623组的人也听得津津有味，他们从不知道研究所的名字还有这种含义。 “除了这个，其他数字代号大多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只要没有跟以往项目重复，就可以直接用了。所以数字大小并不意味着立项时间的先后和重视程度，具体还要看项目本身的内容。” 吴宇森点头表示明白，谢毕生接着开始介绍。 他指着紧挨着他右手边坐着的那位中年男子，也就是问林凡病情具体症状的那个人，说：“这位是623组的负责人于广礼组长，他负责把控整个项目的进度，直接向我汇报。检测进度安排和研究项目日程都是由他一手安排。如果以后觉得进度有问题，直接找他说。他本身是研究机械动力工程的，对人形机甲兴趣浓厚。” 于广礼站起来向吴宇森和金思辰打招呼，又对林凡客气道：“林凡，以后请多关照啊。” 他说话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跟另外两人打完招呼单独撇下林凡不太好，并没有指望能有什么回应，没想到林凡听到后，轻轻点了个头。 意外中他感到有些高兴，这证明和林凡沟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其他人见到林凡的回应也很开心，连谢毕生都笑了起来。他接着介绍挨着于广礼的女性。 “这位是萧兰萍医生。我们研究的都是机械方面的科学，大多是机械工程相关领域的研究员，没有医学方面的。我知道林凡的状况，肯定要进行身体检查，特地从医疗部借调萧医生过来。” “我们所的医疗部人才辈出，萧医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医学技术精湛，知识广博，更是位罕见的全科医师。为林凡做身体检查和治疗是再好不过了。” 萧兰萍医生是一位年近五旬的女性，瓜子脸，皮肤光滑没有皱纹，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眼神温柔，嘴角含笑。 她是医生，对抑郁症的了解比普通人更深入。刚才金思辰说的内容，她听得直皱眉。 这个林凡，可是遭了大罪了。见谢副所介绍完，站起来对吴宇森两人点了点头，温柔地笑着对林凡说：“林凡，请多关照。” 林凡看到萧医生充满怜惜的眼神愣了一下，垂下眼帘，轻轻点了一下头。 萧医生见林凡垂眼，不知道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求助地看向金思辰。金思辰也看到了，对萧医生摇摇头，示意不用在意。 看！林凡的情绪就是如此多变，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哪句话会让她发生改变。虽说金思辰也让大家注意，不要给林凡造成伤害。但很多时候，这种自发性的情绪改变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好比季节变化，日升月落也会激起抑郁症病人内心的情绪变化，但也不可能不让四季流转吧？ 如果事事都要小心谨慎，那周围的人也都累死了。所以没有明显因果导致的情绪变化，无需太过在意。等林凡好了之后，这些自然都会消失。 第45章 计划 谢毕生见金思辰没表现出暂停的意思，接着介绍萧医生旁边的一个小姑娘。 “这是吴忆，特级护理专业，跟萧医生一样的，都是从医疗部挖过来的。她是研究生毕业的特级护师，同时持有医药类营养师、餐饮类营养师和咨询类营养师三本证书。” “辅助萧医生给林凡做身体检查，也能跟萧医生商量着定制适合林凡的营养食谱。别看她年纪轻，可厉害着呢。” 吴忆是个圆脸小姑娘，二十七八的样子，戴着一副圆圆的近视眼镜。长相喜庆，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个福娃。全身肉肉的，不是胖，就是有些肉，看起来圆润润的，非常舒服。 她站起身向吴宇森和金思辰打过招呼后，笑眯眯地对林凡说：“林凡，我是吴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林凡撩起眼皮，又恢复细长眼，看着吴忆，轻轻点了下头。这姑娘的喜庆劲，还真是容易让人喜欢……虽然她心里并没有感觉到喜欢的情绪。 “后面这位是邝理，生物科学专业，同样是医疗部借来的。一次借调3名大将，医疗部长要有好长时间都不待见我了。”谢毕生感叹了一句。 “邝理对生物科学研究透彻。各类细胞实验、dna方面研究通通不在话下。他负责检测林凡的生物样本，任何微观方面的异常，必定逃不过他的眼睛。” 邝理30出头，是典型的学术人形象。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严肃的脸庞，同样戴着近视眼镜，和旁边的吴忆形成鲜明对比。工作服里穿着板板正正的白衬衫，坐姿都比其他人笔挺许多。 他见介绍到自己了，把正在往笔记本上写字的笔放下，起身。正正经经地向吴宇森两人打了招呼，对林凡点点头，严肃道：“林凡，请多关照。” 林凡仿佛看到了以前上学的政教处主任，邝理明明比她小，却有一股压不倒的气势，连谢毕生都不能与之相比。眉头轻轻一挑，林凡同样点头示意。 “后面是负责机甲外观设计的张兆杰。他设计的机械外观总让人赞不绝口。已经有好几个项目，投入量产了。他对人形机甲可以说非常痴迷，宿舍里放满了各种手办模型。是个认真的好小伙。” 张兆杰戴着黑框眼镜，工作服里穿着格子衬衫，一副憨憨的样子。 他站起来挠着后脑勺向金思辰两人打过招呼，面对林凡的时候一脸涨红，搓着衣角，憋了一会才冒出：“林凡你好！”说完立马坐下，头埋到笔记本上，恨不得钻进去。 林凡见状，就没浪费精神回应。 谢毕生愣了下，其他人都隐隐发笑。 张兆杰听到有人能变身人形机甲的时候，差点没疯掉，以他对人形机甲的痴迷程度，见到林凡后还没晕已经算是表现很好了。 希望他以后能慢慢冷静下来，否则这种状态哪儿能进行科学研究啊。 “张兆杰旁边是专门研究材料的柯文斌，这个小伙子也很喜欢人形机甲。柯文斌，你可别学张兆杰！”谢毕生告诫道。 柯文斌是个阳光小伙，嘴一咧，露出一排白牙，“哪儿能啊，谢副所。” 也是站起来，先向金思辰两人打招呼，接着看向林凡，眼睛里闪烁着喜悦：“你好，林凡，我是柯文斌。专门负责为机甲搜寻各种合适的材料。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朋友。” 他话一出口，大家都很吃惊。 前面所有人的招呼都很简短，柯文兵不一样，他打了招呼，介绍了自己的工作，还提出自己的诉求，想和林凡成为朋友。 再看林凡的反应，并没有什么特别，依然是轻轻点了个头。 柯文斌笑着坐下来，拍拍张兆杰的背，这小子还埋在笔记本里没起来呢。 还剩下最后一个男青年，娃娃脸，看起来不到30。他长相有些奶气，皮肤也白皙，可能是为了增加男子气概，剃了个短寸头。 别人都拿着纸质笔记本开会，他没有，拿着一部电子笔记本，一直不停地敲着键盘。 “这位是负责机甲驱动和人工智能系统的夏靖。你们可别看他年轻，其实他今年已经39了，只是天生这幅长相，不知道骗了多少人。” 但凡因为夏靖长相轻视他的人最后都会被吓一跳。夏靖听到被点名，从笔记本中抬起头。 林凡瞄过去，说29岁都勉强，39岁肯定没人信啊！ “夏靖研发的机甲操作系统已经在多架产品中成功使用，现在手里也还有其他重大项目，按道理是应该把他直接调到那个项目团队里工作的。” “他不愿去，坚持要留在人形机甲研究部，做出最适用人形机甲的智能系统。考虑到他手里的项目差不多要收尾了，对前期研究进度没有影响，所以也把他加入进来了。” 谢毕生又骄傲又有点生气，这个夏靖，脾气固执得很，但有才是真有才，所以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能让就让了。 夏靖似乎很忙，谢毕生说话的时候还盯着笔记本屏幕敲敲打打。等他说完，抽空跟林凡三人依次点了个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又投入在工作中，旁若无人。 林凡没什么感觉，少点个头省的她累了。旁人看林凡没什么异常，也稍微放下心来。 谢毕生接着说：“这7个人就是623项目组的初期成员，因为林凡特殊的身体状况，而且变身事宜尚不明朗，太多的成员对下一步研究并没有过多的帮助，反而有扰乱和泄露机密的风险。” “前期还是以身体检查为主，由萧医生和吴忆先上手，做一系列身体检查，看看能不能查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同时按林凡的身体状况，帮她制定营养餐食谱，让她营养跟上。” “邝理的生物检测结果要第一时间做出来，只要现有科技有的生物检测，全部给林凡做一遍。特殊样本提取你跟萧医生商量。” “明白！”萧兰萍，吴忆、邝理三人点头接下任务。 “于广礼作为项目组长，和萧医生商量一下进度，做一份日程规划交给我。检查具体安排根据林凡的身体状态进行，千万要顾忌她的身体。” “张兆杰和柯文斌暂时没有工作安排，手里没事的话，可以根据林凡现有资料查找相关信息。随便你们怎么发散思维或者提出各种假设可能。如果萧医生他们需要帮助，你们要及时出手。”谢毕生继续安排。 “知道了，谢副所。”柯文斌兵笑着答应，张兆杰也抬起头，重重的点了下，看脸色，还红着呢。 “夏靖这边我暂时没有安排，你尽快把手里的任务完成，到时候和柯文斌他们一起机动行事。” 夏靖点了下头，依然盯着笔记本敲键盘，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他能一心二用的边干活，边听旁人说话。 “4楼这块地方就是你们以后的研究场地，还有林凡的活动室和金医生的工作室。目前因为时间关系，还没有整装到位，接下来三天工程部会加紧完成。争取下个礼拜能投入使用。” “你们也乘这个时间讨论好第一轮计划。”谢毕生看了一下日历，三天装修接着两天双休，正好能散散味。 哪怕研究所用的最好的环保材料，对人体没有损害，传统习惯使然，散散也比不散好。 研究所是有双休的，项目紧张的时候经常连轴转，但没到那个地步的的时候，双休都会正常进行。 因为研究强度大，经常白天连着黑夜，如果不给足休息，不仅对研究员的身体不好，同时也会拖慢进度。 张弛有度在科学研究面前同样非常重要。 “大家都明白了吗？还有没有什么疑问？”谢毕生问。 “没有。”众人齐声回答。 “行，那就先这么办，中途有变化再随机应变，于广礼决定不了的事直接找我，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打我电话。” 交代完同事，谢毕生又转向吴宇森：“吴特勤，金医生，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有一点情况要说明。”吴宇森说。“林凡现在处于不可控变身状态，为了防止变身后有可能出现的，因本人不能控制导致机甲失控的情况，我们特事所用特殊装备做了限制，就是林凡现在戴的这副耳钉。” 众人都看向林凡的耳垂，连夏靖都抬头看了一眼。的确有一副黑色的小耳钉，十分不起眼，不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这副耳钉是玉石材质，被我们用特殊手段固定死，除非有外力伤害到林凡的耳垂，否则不可能掉落。它的功能就是不让林凡陷入长时间负面情绪，以及失控暴起。” “也就是说，即使林凡对变身后的机甲不能完全控制，也不可能出现狂暴伤人的情况。不管是林凡本人还是她的机甲状态，是绝对安全的。” “这个装备融合了我们特事所最顶尖的技术，绝对安全可靠，还请各位放心。”吴宇森特地点明林凡不会失控伤人，也是先小人之心，防止800会拿这个做借口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 在座的各位都没想过机甲失控的情况，先是愣了一下，听吴宇森说完，又都看向谢副所，特事所的保证可信吗？ “特事所只要做出承诺，必定是没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好了。”谢毕生以前在749待过，知道特事所有很多大能，拿出的东西不能用科学常理解释，但的确都是好东西，没有什么信不过的。 “我也有补充，”金思辰接道，“林凡想要更好的恢复，还要对身体进行一定的锻炼，需要一个体能方面的专业人士给她制定计划，长期跟踪。她的身体实在太差了，我希望在心理治疗和营养方面都能跟上的情况下，能加入适当的锻炼。” 谢毕生想想这不是难事，门外不是站着宋仁呢吗？他看过机甲预备队训练，那一大帮人宋仁都能搞得妥妥的，林凡……应该不是问题吧。 “正好有适合的人选。崔所为了保证林凡的安全，专门从我们机甲预备队调来两名以前当过特战兵的队员负责林凡的保卫工作，24小时待命。” “其中队长宋仁以前是特战部兵王，体能训练没有人比他更懂了。” 昨天有盆友问我林凡啥时候下一次变身了，哈哈哈，等着急了吧。 这不是刚换了地图，要先接触一下新同事嘛。很快就来了啊。 偷偷透露一下，下一次变身好多人都看到了，石锤了！开不开心？ 而且林凡变身是有契机的，有没有人猜到是啥？ 前期变身因为不受控制，的确间隔时间长，后面天天变，给林凡都整不行了。 好了，不剧透了。 我这个文吧，不是快节奏爽文，有一点慢热，现在的情节我反复斟酌了，感觉是需要在前期铺垫的。 但是的确也发现进展有点慢，我会删改一些没必要的情节，争取不让大家花冤枉钱。 请各位读者宝宝稍微等一等哦(w) 谢谢投票支持的各位，鞠躬。 第46章 火气 保护？吴宇森笑容不变，心知没那么简单。 “那太好了，不知道那位宋队长能愿意帮我们林凡制定锻炼计划吗？”金思辰也知道没那么简单，但有些话不能明着说。 “应该没问题。宋队长的任务除了护卫以外，还包揽了林凡生活方面的一应事物。”谢毕生估摸了一下宋仁的性格，他都把林凡的生活全部包揽了，加一项锻炼计划应该不是难事。 “……宋队长是男性吧？”金思辰问。 “是男的，怎么了？”谢毕生奇怪道。 “我对宋队长的能力并没有什么质疑，但林凡毕竟是女性，有些生活方面的小麻烦可能对男性的宋队长不是那么容易表达。”金思辰也不知道林凡会不会为这个困扰，他反正想到了，还是提前问清楚的比较好。 “啊……啊啊！”已婚多年并育有一女的谢毕生当然知道金思辰指的是什么，这方面的确没有考虑妥帖，“如果有这方面情况的话，那就……吴忆，对吴忆说。吴忆，你到时候帮着解决一下啊。” “好的，我知道了。”吴忆乖巧地答应。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再多也没什么好说的，林凡也已经显示出明显的疲态，会议该结束了。 谢毕生拿出三份保密协议，让三人签署。协议上的内容是：对623组的研究内容和800内所有与科研相关的见闻保密。三人什么都没说，利落地签上大名。 谢毕生确认签名无误，宣布散会。 会议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已经到了晚上6点多。他让623的组员解散，该干嘛干嘛去。他自己则带着林凡三人去安全部办手续。 623组的人虽然还不想这么快跟林凡分开，但林凡的疲态大家都看出来了，反正来日方长，也就没有太过纠结。 门一打开，等在外面的宋仁两人就快速让到一边，方便里面的人出来。 “来来来，我向你们介绍一下。”谢毕生向宋仁走去，招呼林凡三人。 “这位就是宋仁宋队长，负责林凡的护卫工作，也兼任生活大管家。金医生，你有什么生活需求也直接找他。” 又向宋仁介绍道：“这位是特事所的高级特勤吴宇森，之前一直是他在负责护卫林凡。” 吴宇森伸出右手，笑得露出大白牙，对宋仁说：“宋队，好久不见。” 宋仁握住吴宇森的手，也笑起来：“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去了特事所。” 其他人惊讶，这两人之前就认识吗？ “我之前和宋队一起特训过，那日子，可是毕生难忘啊！”吴宇森右手稍稍用力，回想起当年忍不住更加愉悦。 “我还以为你还在特战部，毕竟当年表现那么突出。”宋仁也回以相同的力气，同样想到当年的时光。 “嗯？吴特勤原来也在特战部吗？”谢毕生惊讶。 军部的人就算调职也会首选同属军部的单位，比如他们800研究所这样的，可以保住军衔继续晋升。 特事所不是军部单位，相当于之前的军功军衔都全部作废，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很少人这么选择。 “是啊，原来在特战部，后来机缘巧合去了特事部所。”吴宇森眼神闪了一下，只是他一直在笑，眼睛本来就睁得不大，并不明显。 宋仁发现了，但什么也没说。“按资历，他是我前辈。当时我们有一群人被选拔出来特训，他能力特别出众，要不是中途退出，‘兵王’压根就轮不到我。” 宋仁对吴宇森是真心佩服，他不知道当初吴宇森为什么突然消失，还以为去执行了秘密任务，却没想到今天再见，故人已经是特事所的高级特勤了。 按时间算，想必他进入特事所依旧表现不凡，才能在这么短时间里升任高级特勤。 李春华吃惊的望向吴宇森，能得到宋仁如此褒奖的人可不常见。 谢毕生也没想到，吴宇森和宋仁有这么一段过往。这两人当年旗鼓相当，多年后又先后保护同一个人，可见缘分还是很奇妙的。 金思辰不知道吴宇森过去是特战部的，但多少猜到他当过兵，并没有特别吃惊，他更多的注意力在对面两个人身上。 林凡也觉得很奇妙，她才知道吴宇森原来是特战部的。她看看吴宇森，又看看跟她握着手的宋仁，感叹，世界果然很小啊！ 宋仁和吴宇森相视而笑，默契地同时收回了手。他察觉到了林凡打量的目光，微笑着向她伸出右手：“你就是林凡吧？你好，我是宋仁。” 林凡见宋仁突然向她问好，看了一眼他伸到近前的手，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没理他。 这个男人，虽然笑着，但感觉很有侵略性。危险！ 金思辰看宋仁表情不变，反倒是旁边的李春华脸上露出怒意，就知道这个人城府不浅。赶忙上前握住他悬空的右手，自我介绍道：“宋队你好，我是金思辰，心理医生。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客气了。我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还请金医生指正。”宋仁像没见到林凡的回避，原本就是在跟金思辰说话似的，应答自然流畅，嘴边的笑一丝都没变过。 宋仁不在意，李春华却生气了。他们宋队主动跟人握手，这女的怎么回事？还不搭理？ 谢毕生看到了李春华的表情不好，赶忙提醒道：“李春华，你也向吴特勤和金医生打个招呼吧。” 李春华听到命令，瞬间挺直身体，向两人问好：“两位好！我是机甲预备队的李春华，现作为宋队的助手，辅助他工作。” “李春华能力也很优秀的，有他和宋队一主一副地护着，林凡的安全问题你们就放心吧。”谢毕生自信地说。 “有宋队在，我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吴宇森笑道。 宋仁的武力值不下于他，这么多年过去，也许还高过他不少。他人品也有保障，有他在，还有谢副所的保证，林凡的个人安危基本可以放心了。 “啊，对了，宋队啊，金医生提出林凡需要加强锻炼，提升身体素质，我向他们推荐你来给她制定锻炼计划，并跟进训练。你看行吗？”谢毕生想起之前没解决的事，特意问了一嘴。 “没问题。”宋仁一口答应下来。 “那行，我们也别耽搁了，先去安全部给他们备案吧。”谢毕生看时间越来越晚，赶紧走下一个流程。 800研究所的安全部在3楼，并不是负责安全巡逻的保卫处，只是一个看起来很寻常的办公室。800的所有密保文件，人事资料，都存在这个办公室里。 信息安全保障和监听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之一。员信息审核和证件发放也是由他们负责。谢毕生带人过来就是备案和办证。 吴宇森不算，金思辰和林凡两人要在800常住，不可能作为无名人士在研究所里呆着，备案是必须的。 800的保密等级不比特事所低，到处都是门禁，工作人员都靠工作证进出。外来人员想要自由活动同样也要办证。 800研究所的证件与特事所不同。 特事所是卡片样式的，800研究所是圆形徽章样式，后面有卡扣，别在工作服左胸特地预留的位置。 徽章外层图案代表工作人员等级，内置芯片，进出权限和其他相关资料就写在里面。门禁上的扫描仪会自动识别工作证里的芯片，待人走近时提前开门，省了手动的程序。 外来人员的证分两种，一种是访客证，像吴宇森这样，短时间逗留的就应该办这样的。另一种是贵宾证。大领导来参观来访就用这种。 两者的外部图案和内部权限都有区别。访客证的活动区域比较小，除了公共区域，其他区域都要工作人员带领才能进入 而贵宾证的活动区域就大多了，因为一般都是大领导嘛，除了特别涉密区，其他几乎所有区域都能畅行无阻。 但不管是访客证还是贵宾证都是短时间停留，没有超过三天的。像林凡和金思辰这样常驻的外来人员，还是头一次有。 谢毕生到安全部，先把三人刚才签的保密协议交上去。又让林凡和金思辰交出电子设备，让安全部加监听设备。 林凡很快掏出手机，金思辰除了手机还有平板和笔记本。他深知密保单位的安全措施只是为了确保单位机密不被泄露，其他隐私并没有人关心，爽快地交了，也没有感觉被冒犯。 吴宇森说他送完人到宿舍就离开，不会滞留，所以不用装。 设备交出去后，谢毕生又给三人办证。吴宇森不用说，就是最简单的访客证。安全部有许多备用的，直接给出去就行。 金思辰因为社会地位高，要给贵宾证，但又不能跟大领导的证一样，而是要按照他的特殊性质重新制作，设定限制，现在拿不到，只能先录入信息。 林凡应该跟金思辰一样也给贵宾证，但贵宾证的图案是金色彗星，在研究所走动时，非常引人注目。 不知道是出于这个考虑，还是谢毕生心底里也想林凡留在800，他给林凡办了工作证。也需要重新制作，同样只能先录入信息。 “你两的证件今晚是拿不到了，明天一早，我让人送过去给你们。等下去宿舍让宋仁帮你们开门，晚上就先委屈一下，不要出门，到明天拿到证件就好了。” 谢毕生报备完信息，又把处理好的电子设备还给两人。 安全部的事办完了，天也黑了，林凡眼睛都睁不开了，一行人加速前往宿舍。 昨天少了一个收藏。啊，本来就不多的收藏雪上加霜。我反省了一下，是哪里写的太差了，导致人家看不下去，x掉还不行，还要手动取消收藏。 嗯~没想出来，总之我要继续加油，争取收藏我文的短时间内都不会取消！ 昨天也收到了推荐票的鼓励，么么哒。 大家有多的推荐票多多投喂哦。 爱你们~ 第47章 告别 办公楼到宿舍通常用四轮小电车通勤，不过今天晚了，人又多，就不再上下折腾了。宋仁直接开着带他们进来的车，载着一行人往别墅区去。 办公楼到别墅区的车程大有10分钟，在800研究所里，算是距离最远的一段路。 天已经全黑了，尽管有路灯照亮，也只能看得见树影婆娑。 车停在选好的宿舍前，几人依次下车。宋仁和李春华帮吴宇森和金思辰搬行李，谢毕生年纪大了，没上前掺和。林凡拎着自己的手袋在一旁昏昏欲睡。 “这边坏境是我们研究所最好的了，房子规格也高，平常都是用来接待领导的。安排林凡住这里再好不过了。”谢毕生打量周围的环境感叹。“现在天黑，看不真切。金医生，等天亮你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金思辰拖着两个大号行李箱走近，微笑着回道：“哪用得着天亮，现在看起来就很好了。” 宿舍在别墅区偏中心的位置，车子开进来，一路上尽管光影明灭，还是能看得出环境很好。屋前屋后到处都是灌木花丛，打理得非常漂亮，隐约还能闻到阵阵花香。 金思辰见识多，当然知道谢毕生没有夸大其词。 “林凡的房间在这里。”宋仁搬了一箱书，带着大家往里走。 小路进去绕过两边林荫，就看见三座小屋，两间靠路边，一间靠里。宋仁带着众人走到里面那间停住，腾出一只手打开大门。 800的开门权限直接存在工作证里，宋仁去之前去拿房子的钥匙，其实就是加入权限。 在门外打开灯，宋仁退到一边，让领导先进。 “来来来，林凡累了吧，赶紧进来，看看环境，有没有哪里不好。”谢毕生一叠声招呼林凡，他刚才就看到这孩子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凡跟着谢毕生走进房间，吴宇森把手里的箱子往地上一放，对宋仁和李春华说：“你们也别抱着了，先放下吧，这是金医生的行李，不用带到里面去。” 宋仁愣了一下，见金思辰也把两个行李箱放在一边和吴宇森一起进了屋，迅速放下手里的箱子，同时提醒李春华。 “什么情况？”李春华嘟囔，“这些东西都是金医生的，那林凡行李呢？” 宋仁的目光很快锁定林凡手里的红袋子。如果不是林凡有什么随身空间的话，那袋子里无疑就是她全部的行李了。 袋子装的东西不多，宋仁想着肯定还要给林凡再添置些什么，也快步走了进去。 小屋布局简单，是左右结构。 进门左手边是长长的厨房柜台，有水槽，单眼电磁灶，抽拉式油烟机。1米5高的小双门冰箱，上面还放了烧水壶和热水壶。 右手边是一张木质圆餐桌，配了4把椅子。 往前一段距离是三人座布艺沙发和一张单人椅，一个方形小茶几放在沙发前面，正对着沙发的墙边放着小书架。 沙发再往前是落地玻璃门，透过屋里的灯光能看到外面还有一个不小的木质露台，摆着一张小圆桌和两张铁艺椅子。 宋仁进屋的时候，林凡已经拿饭桌上的抽纸擦了一片桌面，把手提袋放了上去。正把袋子里的东西往外掏。 她不说话，旁人也不知道她想干嘛，都静静站在一边看着。 林凡先掏出水杯和拖鞋。放到水槽里冲洗，连装拖鞋的塑料袋都冲了一遍。 又抽出两张纸，沾湿了水，快速地擦手机，充电宝和数据线。 “她这是……”吴宇森有所怀疑。 “怕是有些洁癖，刚才安检的时候，不是把她的东西都拿出来过过手了吗？看样子都要擦洗一遍。”金思辰看明白了，想起自己的衣服也被过了一遍手，准备回去也清洗一番。 吴宇森就突然想起他从林凡家离开的时候，林凡拿着拖把沿着他走过的痕迹一路拖的样子。再想想她的衣服虽然破旧，但的确一直都干干净净的。怕是真有些洁癖的。 宋仁在后面听着他们的对话，看林凡又从袋子里掏出驾照本和钥匙来，把里面的卡片和身份证连同皮套一起拿到龙头下去冲，拿纸擦干了，放在她刚才擦过的桌面上。 “宋仁啊，这个房间卫生你打扫过的吧？”谢毕生也看出了点苗头，赶紧问。 “是，早上我和李春华一起打扫过的。因为这里很少有人居住，家具摆设都是刚搬过来的，床单被褥这些也是新换的。” 宋仁说完，又补充一句，“都是全新拆封的，床单，被套我还洗了，下午才铺上的。” 金思辰却说道：“没用的，洁癖的人只有自己清理过才算干净，今天林凡是没精神了，等她明天有力气了，肯定还要自己打扫一遍。你们不用管她，她心里舒服就行。” 说话间，林凡从袋子里拿出两个塑料袋，把空掉的红袋子扔进水池里，环顾了一圈，发现右侧的墙面上还有一道门，就在沙发和餐桌中间的位置。 宋仁看到塑料袋里有牙刷和毛巾，就知道她要找什么，赶紧过去打开门：“卧室在这里。” 林凡走进去，一眼就看到左手边的大床，一米五宽，给她一个人睡绰绰有余。 床两边有两个简易床头柜，上面摆了两个小台灯。床的右边是一排百叶折叠门，大约有2米长，应该是衣柜。 卧室门后面是空的，完全打开贴墙后，又露出一扇门，打开里面放着一台洗衣机。洗衣机往左，衣柜背后的位置是卫生间。 洗衣机和卫生间之间有一扇磨砂玻璃门隔开，防止潮气外溢。卫生间里洗漱台，马桶，淋浴头一应俱全。 林凡把塑料袋里的衣服放进洗衣机，毛巾和牙刷放到洗漱台里洗过一遍才挂起来。洗衣机上面的架子上有洗衣液和消毒液，她拿起来就往洗衣机里倒，但没有开机。 走出来才发现，正对床尾的墙上还挂着一个液晶电视，电视下面贴墙放着一张长桌，一把椅子，看起来像是办公用的。 林凡没管那些，径自打开衣柜，从一排衣架中拿了几个出来。又走向卧室的玻璃门，打开锁扣走了出去。 外面同样是木质露台，只是和客厅的用铁艺架子分隔开来，林凡在露台上方成功找到了晾衣服的长杆，满意地往回走。 一群人看林凡几分钟就把行李都收拾完了，眼睛迷迷瞪瞪的，都纷纷告辞，让林凡早点休息。 “等下还要给你带晚饭吗？”吴宇森走在最后，到门口的时候转头问林凡。 林凡摇头，她困了，不想爬起来吃饭了。 吴宇森点头，笑着对她说道：“我等下就走了，回去继续追查你的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下次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在这边自己好好保重，有事就找金思辰，不要再憋着了，知道吗？” 林凡撩起眯成一条缝的眼皮，深深看吴宇森一眼，心口有些闷。嘴动了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关上了大门。 吴宇森在门前站了几秒才转过身去，金思辰几人在台阶下等着。 他几步下去，抱起一个箱子问宋仁：“金医生住哪儿？” 宋仁在前面带路，去了林凡斜对面那间小屋，中间绕过一个小花圃，直线距离不到20米。 金思辰的房子格局和林凡是一样的，只是他的客厅在右边，卧室在左边。 一行人进屋放好东西，很快退了出来。 吴宇森同样在门口逗留了一会，看着金思辰什么都没说，只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金思辰抬抬下巴，让他尽管放心。 因为金思辰还没有证件，不方便离开房间，就没有去送人。 宋仁让李春华去送吴宇森和谢副所，并叮嘱他送完人直接回他们的小屋，不用再过来，他会带饭回去。 金思辰一路目送吴宇森走远，消失在林荫里。 宋仁开口问：“金医生晚饭想吃什么？我去食堂打。” 林凡不吃饭他刚才听到了，金思辰这么大的个头，不可能也不吃饭。 “你们食堂现在还有什么提供？”金思辰问。 “我们的食堂24小时开放。打餐窗口开放到8点，另外还有一些特色小吃窗口，什么时候过去都能点餐。因为研究员来自全国各地，什么菜系都有，口味还是不错的，你可以按自己的口味点。” 金思辰还真饿了，他正想着吃些什么，就看到李春华走进了更靠近路口的那间小屋，和林凡的小屋并排，距离不超过十米，比他的近多了。他眯了眯眼问：“你们住那儿？” 宋仁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正好看到李春华关上门。他笑着回道：“是啊，就住那边。原本是想安排你跟林凡近一些的，后来考虑到我们毕竟负责安保工作，近一些遇到突发状况更方便行动。” 方便个屁！ 10米和20米的距离能差多少？ 金思辰笑着腹议，现在扯这些也没什么用了，且看他们有什么后招吧。 “我不挑嘴，麻烦宋队帮我打一份例餐，肉多一点的比较好。如果例餐没有了，那就帮我带一份牛肉面吧，牛肉大份。食堂里有吗？” 金思辰也累了，里面还有一堆行李要收拾，不想多浪费时间在点餐上了。 “有的，牛肉面肯定有的。一份例餐，多肉，或者牛肉面，牛肉大份。对吧？” “对，奥，还有，房间里是不是没有瓶装水？如果可以，能不能帮我带一扎来。”金思辰又补充。 他不是不喝烧开的水，但每个地方水质不一样，有时候会出现水土不服，要慢慢适应，瓶装水保险点。 “好的。金医生还有别的需求吗？”宋仁记下了，又问。 “没有了。麻烦宋队。” “客气了。那我就先去食堂了，你先休息。” 宋仁打完招呼快步走出小道。 他们来时的车已经被吴宇森两人开走了。他去食堂前要先去办公楼前把小电车开上，徒步太不方便了。 现在林凡和金思辰都在宿舍待着，以后通勤小电车肯定必不可少，早点开回来早点用上。 别墅区的不好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离办公楼足足8公里远，离食堂更远。 还说什么呢，跑吧！ 第48章 监视 金思辰不知道宋仁为了买饭正在一路狂奔，他受林凡启发，把行李箱里的衣服能洗的都往洗衣机里塞。 他其实没洁癖，但看林凡那么一整，心里多少也有点不舒服。反正有洗衣机，不用自己动手。 他的行李多，收拾起来也慢，等到宋仁开着小车把饭给他送来，才刚刚收拾停当。 时间已经8点多了，宋仁送完饭没有立即走，向金思辰打听了一下林凡的病情。 崔岩给他看的资料里，并没写得很详细，开会的时候他又站在门外，也没有听到。通过刚才的接触，他发现林凡的问题似乎没那么简单。 作为24小时陪护的保卫，了解被保护人的性格特征是必要的。 他宋仁接下的任务要做就要做到最好。 金思辰看他一眼，发现他是真心想知道，让他进屋。把会议上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宋仁很快都记了下来，又问金思辰有没有相关的专业书籍，能更了解这方面。 金思辰这回是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接触过林凡的这么多人里面，连吴宇森都没有想过要深入了解林凡的病症。只有宋仁一个人提出来了，而他刚刚才见到林凡，甚至话都没说上。 宋仁不知道金思辰为什么看着他不说话，笑道：“我知道林凡的病情后，上网查过相关资料。但网上的信息庞杂，真假难辨。我以后免不了要跟林凡长时间接触，详细了解这个病的具体信息对我的工作，对她的健康都有好处。这方面你是最专业的人，我当然不会舍近求远找其他人求助。” 金思辰心下有些复杂，这个男人…… 他什么也没说，起身从书架上拿出一本相关书籍递给宋仁。宋仁道谢后没有多逗留，径直离开了。 宋仁！ 金思辰定定地看着合上的大门，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取下墨镜，捏捏眉心，轻轻叹了一口气，打开还有温度的盒饭大口吃了起来。 宋仁带着盒饭和书回了自己的小屋，把东西放在餐桌上，叫卧室里的李春华吃饭，自己到旁边洗手。 李春华走出来，看到桌上还放了一本书，拿起来一看：“《抑郁症》？宋队，你从哪儿弄来的书？” “在金医生那里借的。”宋仁洗完手擦干进了房间。 李春华把书扔在桌上，拿起一份盒饭坐下。“你怎么还看这个？我看那林凡挺正常的。她都胖成那样了，肯定吃嘛嘛香，哪像抑郁了？就是性子独！”说完大口扒饭。 宋仁站在卧室门口，瞥了李春华一眼，又继续看向房里：“林凡胖不是因为吃得多，是吃药的副作用。你没发现她脸不胖，只有身体胖嘛？想想你见过的胖子，跟她一样吗？” 李春华抬头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是，她那一身肉跟发面馒头似的，鼓包包的。看脸的话，顶多120斤撑死了。古话说得好啊，是药三分毒。还是少吃为妙。” “你以为她愿意吃呢？不也是没办法吗？得了病不得治啊？医生开的药你能不吃？” “我看他们这些抑郁症的人就是闲的。让她去工地天搬砖，一天下来累个半死，你看她还抑郁不抑郁？”李春华边吃边说。 “你这样说就不客观了。抑郁症的确是个非常严重的毛病，可以说是心理癌症，致死率非常高。因为不被人理解，患病的人大多痛苦，而且难以治愈。”宋仁认真道。 “谁愿意得病？只不过他们的痛苦不像生理病痛能被人看得见罢了。我建议你对不了解的事物不要随意发表评论。哪怕先百度一下呢，也不能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知道了宋队，我以后注意。我就是看她不顺眼，之前你跟她打招呼，手都伸出去了，她理都不理你，还往后躲！一点礼貌都不懂！”李春华义愤填膺。 “不都说了她在生病吗？”宋仁皱眉道。 “生病连招呼都不能打？！”李春华不服。 “所以说你要先了解才能发表评论啊。抑郁症里面有一个表现就是社交障碍，不愿意跟人多接触。”宋仁无奈地批评李春华，继续说道。“金医生对我说，他到现在跟林凡也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如果他不是心理医生，林凡可能也不会跟她说话。” “这么夸张的吗？”李春华瞪眼，怀疑地看向宋仁。 “不止是他，就连吴宇森，你没看到也是跟她保持了一定距离，没有靠太近？他跟林凡打交道最久，一样连手都没握过。” 吴宇森和林凡唯一的肢体接触就是林凡变身后接住了她，其他时候，哪怕在钱老那儿帮着戴耳钉也是单手操作，没敢碰林凡。 “那吴宇森好像认识林凡好久了吧？都没握过手？” “好像有十一二天了，一直就这么跟着。不过看起来林凡跟他最熟，我看金思辰都比不过吴宇森。按说他们两个接触林凡的时间差不了几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了，吴宇森和林凡保持的距离，你记住没？以后我们执行保护任务也按照那个来，既然林凡对吴宇森最有好感，多学他总没错。”宋仁叮嘱道。 “知道了，宋队。”李春华扒完最后一口饭，把饭盒扔进垃圾桶，擦完嘴喊他：“我吃完了，你赶紧吃吧。” 宋仁让李春华进卧室，他自己坐在桌前吃饭，问：“之前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我回来的时候林凡正在脱身上的衣服洗呢。估计衣服都洗完了，现在可能光着睡呢。” 李春华为什么能知道林凡做了些什么，进他们的卧室就知道了。 两人的小屋和林凡是一个格局，唯一的差别就是大床变成两张单人床。 走进房间还会发现，电视下面的长条桌上放了一个显示器，上面一片深深浅浅的蓝色，只有一团红紫色在屏幕左下方。见识过的人才知道，这是热能成像仪。 之前崔岩就说过，要对林凡24小时监控，白天能在身边的时候倒也罢了，晚上林凡睡觉，他们不可能还跟着吧？ 人家怎么说也是女的，就算是男的，也不能看犯人那么看着啊。 所以林凡进宿舍之后，必须要远程监控，但也没有必要装摄像头看那么清楚，热能成像仪就正好。 能根据温度高低成像，林凡在房间里干些什么大概能看出来，但又不会完全暴露她的隐私。 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摄像头装在他们卧室里，正对林凡的小屋，除非有人进他们的房间，否则不可能被发现。 监视这种事情，还是尽量不要给别人知道的好。 李春华刚知道要监视林凡的时候也愣了一会儿，不过他信宋仁，也不多问，按命令执行总归没错。 “之前金医生说林凡有点洁癖。身上的衣服穿了2天，从高河市到我们这也够脏了，换洗的两套也经过安检的手，全洗了也正常。要不是今天太晚，我怀疑她连床单被套都要洗了。”宋仁说笑。 李春华也听到金思辰说的了，这人毛病还真多，他心想，又不放心地问：“她就两套衣服不够换吧？我看金医生还有两大箱行李呢，怎么这姑娘家这么不讲究呢？难道是穷的？” “我听金医生说她看病花了不少钱，存款花完后都靠父母退休金接济，后来为了省钱，就不去看了，所以病拖了这么多年也老不好。” “这么说她倒也挺可怜的。”李春华见过因病致贫的家庭，还不少。 “所以明天早上，给他们领证的时候，去后勤部领两身衣服给林凡替换。你去还是我去？”宋仁早就想好了。 他们机甲预备队一直有四季服装发放，平时如果衣服坏了，也可以到后勤部去领新的。林凡这个状况，领两身完全不是问题。也不用其他的，就按她身上的t恤，大裤衩来就行。 “我去吧，你在这镇着，很多情况还是你清楚些。”李春华知道宋仁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也不多问，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 “行，那就你去。还有明天的早饭，豆浆，稀饭，油条，包子，来4人份，林凡吃不下我们帮着消灭掉。” “得嘞！”李春华笑着答应了，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无聊的屏幕画面。林凡已经睡着了，画面几乎静止。 宋仁也吃完了，扔掉饭盒，收拾台面。桌上的书被他放到床边，准备等下看。快速的洗了个澡，洗完衣服晾出去，换李春华去洗澡。 李春华洗完去晾衣服的时候，看到宋仁正坐在屏幕前看书。他看地不太认真，看一会儿书抬起头看一眼屏幕，就这样，翻页也很快。 “他们不是让你给林凡定个体能计划吗？”李春华问。 “那个不急，等我先看看林凡的身体素质什么样，到时候再定。”宋仁看着书回答。 李春华点头，坐在床尾跟宋仁聊天：“宋队，你说这林凡，都35了，还没结婚。是不是被这毛病给耽搁了啊？” 宋仁暼他一眼：“你问这干嘛？” “就好奇呗。我身边过了35岁的女的好像都结婚了，孩子都老大了。” “听说林凡得病有三四年了。”宋仁放下书对李春华说：“刚开始发病的时候，她都不能说话，不能动，也不吃东西。” “这么严重啊！”李春华吓到了，他一直以为抑郁症就是没事强说愁，整天自哀自怨那种。 “所以你别老对人家有主观想法。人家曾经是真的病挺重的，当时在精神医院住了整整三个月呢。好人能在那地方住那么久？” “那地方，想想就可怕好吗？”李春华搓搓胳，感觉有些恶寒。 “至于是不是因为这个没结婚，我不清楚。”宋仁说完注意力又回到书上。 这个他倒是没讲假话，特事所传来的资料没有林凡以前的经历，只有现状。而且结不结婚也不重要啊，他不也没结婚吗？ 第49章 早睡早起 李春华知道宋仁也没结婚。但宋仁是男的啊，也才33岁，事业发展也好，比林凡强多了。见宋仁不知道，也没继续这一话题，他其实就是单纯的好奇，没带有什么恶意。 “我原以为要保护的人是那种……”李春华一时想不到形容词，抓耳挠腮地表达不出来，“宋队你知道我意思吧？就是那种……” “大人物？”宋仁又从书里抬头。 “对啊，一般不都是这样的人才需要保护吗？”李春华嘟囔。 “你怎么知道林凡不是大人物，崔所对你说了吧，她是重要的研究人。”宋仁知道李春华被派来保护林凡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总想着找茬。 “哪个大人物像她那样嘛？你说她是研究人，我看了一晚上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就算她有病，那我们这儿也不管研究这个啊！”李春华不管怎么想，心里都按不下一口气。“今天预备队有人给我发消息了，说巨型机甲已经到最后调试阶段，准备开始选试驾员了，本来我也有机会参选的，这会儿却被派来保护一个病女人。” 说是保护，其实就是陪着晃荡，在这800的地界，有啥危险的？虽说任务就是任务，但他好不甘心啊！ 李春华也不是故意针对林凡。他之前明明还表示出了对林凡的同情。只不过这些跟他一直眼热的巨型机甲的试驾员席位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巨型机甲试驾员啊！想想自己因为林凡错失了这次机会，李春华就忍不住迁怒。 “李春华！”宋仁严肃的告诫，“你最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在林凡面前表现出来。林凡的感官非常敏锐，你对她的任何针对性情绪都会导致她对你的反感。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宋仁是在林凡拒绝握手的时候发现她感觉敏锐的。 没见到他们这些人为了能早日和林凡正常交流，一个个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动她。 李春华这家伙却一直埋怨林凡，被她察觉还能好啊？ 宋仁是知道林凡真实身份的。 万一到时候林凡病好了，人形机甲状态稳定，623也根据她的原型研制出其他人形机甲，挑选试驾员，甚至准备组建小队了。 但如果林凡对李春华感官不好，不让他上，那不是更完蛋？ 研究所绝对不会因为一个名额跟林凡作对。李春华到时候两头落不着，哭都来不及。 李春华知道根本不是林凡的错，他也不是真的怪林凡，就是……情绪正好到这个点上了。理亏地低头呐呐道：“知道了。” 宋仁叹了口气，说道：“你要相信崔所不会给苦果子你吃的。机甲预备队里有谁比得过我？但我也在这里。你觉得崔所是图什么呢？” 图什么李春华不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受了刺激。也许林凡也能为研究所带来很大的利益，甚至一个新的机甲，但是巨型机甲已经要完成了呀。要完成了呀！ 一个已经完成的机甲，和一个什么都不清楚的重病研究人，他心里怎么能放得平？ 李春华不抬头，他知道宋仁说的没错，只不过心里没那么容易过去罢了。 宋仁见状，就知道想让他改没那么容易，也只能让他自己去撞南墙了。 “行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先去睡一觉吧。2点我们换班。”宋仁看表命令道，现在10点刚出头。 李春华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那行吧，我就先睡了。” 躺倒床上，李春华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对宋仁说：“宋队，我不是不懂事，就是一下缓不过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说不定就好了。我保证不会耽误任务。” “嗯，别想那么多了，睡吧。”宋仁知道扭转一个人的观念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做到的，多说无益。 李春华得到宋仁的答话后很快睡着了，宋仁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看一会儿书，看一眼屏幕。 林凡睡觉不太好，总是翻身，起来去了几次厕所，但要说异常，还真没有。快到3点的时候，宋仁叫醒了李春华。 李春华本来是要接2点的班，起来看都这么晚了，一脸羞赧：“宋队，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没事，看你睡得香。”宋仁笑着安抚，很快躺上床睡觉了。 李春华坐在椅子上，看着安静睡觉的宋仁，心里暗下决心，明天一定要定好闹铃才睡。 一夜无话，天很快亮了。 林凡醒的很早，4点多就醒了，但天还没亮，她只能在床上躺着，希望能多睡一会儿。 研究所的床真的很舒服，睡上去跟陷进去一样，昨天晚上不知道是新床的缘故，还是真的很累的关系，她入睡很快。但没一会儿，又开频繁起夜。 这是肾虚，林凡自己百度过。虚就虚吧，爱咋咋的。 6点多的时候，林凡裹着被子起来，从外面收了一套衣服进来。因为用洗衣机甩过干，又是夏天，经过一夜风吹已经差不多干了。穿好衣服，林凡又躺回床上，不想动弹。 隔壁的宋仁已经醒了，把李春华换下来让他再眯一下。对面的金思辰屋子还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起了没有。 宋仁看着林凡穿好衣服又躺回床上，嘴角微微上翘，决定等下让李春华多拿一套衣服，省得下次再遇到没衣服换的情况。 林凡躺到7点多，实在睡不着，也觉得无趣。爬起来洗脸刷牙。到厨房找了一圈，找到一块新抹布，开始打扫起了卫生。 夏天的早晨，日光还不强烈，打开玻璃折叠门，凉风徐徐的吹拂进来。 林凡看到门里面还有一道隐藏式纱门，知道是防蚊虫的，赶紧拉上。她可不想晚上被咬得满身是包。 b型血，挺招蚊子的。 宋仁坐在显示器前，看着林凡一直忙忙碌碌的，在房子里擦来擦去。果然如金思辰所说，她要都擦一遍才放心。 因为之前已经打扫干净的缘故，林凡很快地擦了一遍就完成了。不大的房子，她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累得够呛。 摸一摸自己带来的隔脏床单已经晒干了，又把床品都换下来，塞到洗衣机里，铺上隔脏床单，又洗了一把澡，把才穿了一个多小时的衣服洗了。 得，床品也要给林凡再备一套。宋仁心下默默合计。 洗完衣服晾好，林凡终于能放心躺床上了，劳动之后的疲劳最难抵消，林凡慢慢迷糊起来。 这时候，李春华去买早餐回来了。宋仁拿了一份，去敲金思辰的门。 金思辰也是刚醒不久，刚打理好个人卫生，感觉肚子有些饿，早餐就送来了。 “林凡吃早餐了吗？”金思辰拎着递过来的袋子问。 “还没有，正准备送过去。”宋仁回答。 “那就过去一起吃吧。”金思辰说，“之前吴宇森都陪着林凡一起吃，我觉得这个的习惯很好，先让她习惯身边的人，再扩大社交范围。” 宋仁当然是听金思辰的，回去拿早餐。 “你们要是没吃也一起过去吃吧。林凡总要适应你们的存在的，也可以先试探一下她的反应。”金思辰在后面说。 “行！”宋仁答应，走进自己的屋子，金思辰紧跟其后。 宋仁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却绷紧了，李春华还在卧室里看监控呢。第一天就被发现他们监视林凡可不妙。虽然金思辰未必猜不到，可是被当场抓到总归不美。 “李春华，带着早饭去林凡那一起吃。”宋仁冲卧室喊道，不露痕迹地快两步走进去，按灭了监视器，一把拉着李春华起来。 李春华还没反应过来呢，被宋仁强行拉到门边，这才看到金思辰到了卧室门口。他们要再慢两步，金思辰就要进来了。 李春华和宋仁在床尾处并排站着，像是刚好被金思辰堵在门里。金思辰瞄了一眼，只看到房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没发现他们身后还有一台显示器。 “金医生要不要进来参观一下？”宋仁笑着主动邀请，李春华心里扑通扑通，强装镇定。 “不用了，我们快走吧。”金思辰进来时看了一眼客厅，格局和林凡那一样，卧室大小也相当，就是换了床。 他没兴趣进两个大男人的卧室参观，只想着赶紧去看看林凡起来了没，她昨晚可没吃晚饭。 见金思辰走出大门，李春华才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好吗？怎么金医生突然进来了？ “以后注意！”宋仁丢下一句，拿着桌上的早餐，也出去了。 李春华也赶紧跟上。 一行三人几步就走到林凡门前，金思辰已经“咚咚咚”敲响了门。 林凡正睡得迷迷糊糊，听见声音立马清醒过来。 慢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想了下，从门边的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金思辰笑眯眯的脸看过来。 门一开，金思辰就率先走了进来：“林凡，饿了吗？我们带早餐来了！” 宋仁跟在金思辰后面，看到林凡站在门后面，也笑着打招呼：“林凡，早！” 李春华也跟着点头：“早！” 林凡感觉到了开门一瞬间风变大了，直接把门敞着不关了。 回身见金思辰在桌边笑着等他，其他两人也一起站着。 她也没什么表示，绕过三人，坐在靠近沙发，能看到门口的位置上。金思辰挨着她坐下，宋仁自然挨着另一边，李春华坐对面。 圆桌直径有1米3左右，四个人依次落座，彼此之间的空隙不小，不会碰擦。 “林凡，你看看，宋队帮我们带的早餐，有没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金思辰的问法和普通人不一样。 和不熟悉的人吃饭，问不喜欢吃的东西比喜欢吃的东西更保险。虽然林凡现在没有喜欢的概念，吃什么都一个味，但不喜欢吃的东西，也不会因为她生病就变得喜欢了。 “对，你看看，有没有不喜欢的东西？这里有豆浆，稀饭，油条，包子。包子有……”宋仁说到一半，不知道包子都有哪些，望向李春华，东西是他买的，只有他知道。 “哦，包子有，肉包子，三丁包，梅菜扣肉包三种。”李春华赶忙说道。 三个人都看着林凡，看她要选什么早餐吃。 第50章 证件 林凡再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也经不住三个人不错眼地盯着她，她拿头顶面对，一动不动。 金思辰很快发现了不妥，自然的转过去，拿了一杯豆浆，拿了个包子吃起来。 宋仁也学他，拿了份稀饭，把油条撕成一段段泡进稀饭里，用筷子往下戳了戳。 李春华本来就机灵，看见两个大佬都自然地吃起了饭，好像根本没看到林凡的样子，也不需要人提醒，抓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塞，还不忘把豆浆吸管递给金思辰。 金思辰接过吸管道了声谢，稀奇地看着宋仁往稀饭里戳油条，问道：“宋队这是什么吃法？油条不是豆浆的好伙伴吗？” “小时候家里就这么吃，习惯了。”宋仁笑。 “宋队是哪里人啊？”金思辰开始闲聊。 宋仁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回道：“hlj哈尔滨的。” “那可真够冷的，冬天得有零下几十度吧？”金思辰没去过那边，印象里只有冰天雪地。 “外面是有点冷，不过我们有暖气啊，屋里暖和着呢。南方人穿棉袄过冬的时候，我们北方人在屋里都穿短袖。”宋仁去过南方，知道那边的冬天可不比北方零下几十度好过。 屋里屋外一样冷不说，冷气还裹着湿气直往人骨子里钻，即便是开了空调，体感也比他们北方暖气差很多。 李春华吃着包子，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看那个，被两人的话吸引，再拿包子的时候，发现林凡的头抬了起来，手在桌上摸豆浆。 两边聊天的男人都像没看到似的，继续吃自己的，聊自己的。他拿完包子也鬼使神差地拿了一杯豆浆。 哎？他不喜欢喝豆浆的呢！ 又不好放回去，喝就喝吧。 李春华又去拿吸管，想到林凡好像没拿吸管，快速瞄了一眼，发现她正在撕豆浆杯上的塑料皮，像是要把杯子打开。 但塑料皮显然封得很紧，她试了几次都撕不开。 金思辰和宋仁的余光一直关注着林凡，只是不露痕迹罢了，看到林凡遇到困难，金思辰问：“怎么了林凡？你想打开这个吗？要不要我帮你？” 不问为什么，只问要不要帮助。 林凡试了几次，知道靠自己肯定是开不了的了，听到金思辰的问话，没有太犹豫，把豆浆往他那边推了推。 金思辰发自内心地笑了。他伸手过去拿起豆浆，撕了几下，却因为塑料皮留边太小，没能打开。 “我来吧。”宋仁出声，看林凡没有反对，从金思辰手里接过了豆浆。 他从桌上拿了双一次性筷子拆开，取其中一根，用尖头往杯子边缘的塑料皮上斜戳了一下，扎进去一个大窟窿。接着用筷子夹住窟窿边翘起的皮，用力一拉，整张塑料皮都被掀了起来。 整个过程豆浆一点晃动都没有，也没有沾到塑料皮。 “给！”宋仁把豆浆递到林凡面前，自己又若无其事的开始拆第二根油条。 金思辰有些懊恼，他也想到了好不好？只是没来得及。 林凡得到没封口的豆浆，也拿了一根油条，撕成小块，丢进豆浆里。只是杯子太小，没放几块就满了。 “用杯子不好泡，要碗才行。”李春华一直偷瞄着她呢，眼见油条都堆出杯口了，赶忙说。 “这儿有碗吗？”金思辰回身看了眼厨房台面，自然什么也没看到。 宋仁的稀饭已经见底，他二话没说，拿了碗新的稀饭，打开碗盖倒进自己碗里，把空碗放到林凡面前。 这家伙……手脚还真够快的！ 金思辰喝了口豆浆，压下了心里的不爽。 林凡看看几乎没有残留汤水的一次性碗，又看看挤得满满的豆浆杯和手上拿着的半截油条，还是决定换碗。 她也是听到宋仁的话，陡然想起自己小时候也常吃豆浆泡油条，光想着油条和豆浆都是现成的，忘了杯子容量过小不好操作。 既然碗也有了，她也不想过于纠结。吃个早饭嘛，何必想那么多费脑子？ 林凡把碗拿去冲了一下，然后小心地把杯子里的东西倒进去，又把手里剩下的油条撕成小块放进去。拿了双一次性筷子，一点点把油条戳进豆浆里，反复按着不许浮上来。 等油条都吸饱了豆浆，才一个个夹起来送进嘴里。油条软踏踏的，油油滑滑的满是甜甜的豆浆，似乎是记忆里的味道。 金思辰陪着林凡慢悠悠地吃。 宋仁吃完两碗稀饭和两根油条后，还吃了两个包子。 李春华则是就着豆浆连吃了好几个包子，还喝了一碗稀饭。 等林凡把碗里的东西吃完，放下筷子，金思辰也吃完了最后一口包子。 “林凡，你吃这么点够了吗？要不要再吃点？”吴宇森离开之后，问话基本就是金思辰的事了。 林凡摇头，金思辰也不勉强。他也吃了3个包子一杯豆浆了，不算多，但也饿不着。 毕竟这会儿儿都9点多了，很快又要吃午饭了。于是对宋仁和李春华说：“我也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啊。” 桌上还剩一根油条，一碗稀饭和一杯豆浆。李春华把稀饭扒拉过去，宋仁解决了最后一根油条。还剩下一杯豆浆可以先放着，什么时候喝都行。 林凡等大家都吃完了，收拾垃圾的时候才站起来，晃悠着走到露台的椅子上坐下，看起了风景。 宋仁让李春华先去取东西，9点多办公楼已经上班了。除了证件，给林凡的衣服，床品，，顺便再多取一些碗碟餐具。 李春华二话不说，抽了张纸擦嘴擦手就走了，留宋仁一个人收拾。 原本就没什么东西，宋仁一个人也够了，金思辰就没提帮忙的事，走到露台上陪林凡坐着看风景。 宋仁收拾完垃圾，回头看着两人坐在外面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能走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 别墅区的环境真好。 从露台上看出去，一片绿翠缭绕，鸟语花香，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植物的清香。 夏日的阳光被高大树冠遮住，只有零星从枝叶空隙中撒落下来，抬头只看见绿茵茵的树叶组成一片穹顶，在清风中摇曳。还有些不知道什么鸟，清脆地叫着，声音忽高忽低，有远有近…… 林凡心旷神怡，感觉全身懒洋洋的，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金思辰看了几眼风景就注意起林凡，见她全身放松，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心下松了一口气。 他前一天就发现了林凡会在自然环境中比较惬意，这宿舍安排得简直再好不过了。按这种住宿条件来看，800的人对林凡的确是重视了。 半个多小时后，李春华就回来了。 他把手里的一堆东西放到餐桌上，对宋仁说：“我在办公楼的电梯里遇上了于组长，他让我问问林凡和金医生，对他们房间的装修有没有什么要求。” 623的办公场所正在装修，于广礼作为项目负责人，肯定是要关注进度的。房屋格局不用动，但内部细节摆设还要进一步调整。 林凡的休息室和金思辰的工作室，他思来想去还是要问一下他们本人的想法，看怎么布置比较合心意。 正好李春华上3楼安全部拿东西，两人在电梯里遇到，于广礼干脆就让李春华转达一下，省得他再跑一趟，毕竟他手里事情也不少。 金思辰拿着房屋结构图，转头问林凡有没有什么想法。 林凡摇头，她可操不了那份心。 金思辰就对宋仁说：“那就都由我来吧。晚一点我列一份清单出来，最迟不过下午3点，到时候麻烦宋队转交给于组长。” “行，你尽管写，什么时候我们都能送过去。”宋仁答应，他站起来走到桌边，从袋子里翻出两个小盒子。“金医生，林凡，你们的证件到了。” “哦？”金思辰很感兴趣。有了证件就等于他在800研究所有了一定的通行权限，比开个房门都要宋仁帮忙自在太多。“林凡，一起去看看？” 林凡听到金思辰喊她，慢悠悠地看他一眼，见他勾着嘴笑着看她，不再是那种职业假笑了，犹豫了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宋仁见金思辰带着林凡从露台进来，就没有走过去，把手里的小盒子又放回桌面上。 “让我看看我的证件是什么样的？”金思辰笑嘻嘻地拿起一个盒子，“这小盒子，怎么做的跟戒指盒似的。” 白色的八角真皮盒，是上下开启的方式，正面底托中央还有一个镶在合金里的小钻标示开启方向，的确特别像戒指盒。 金思辰借光凑近看，那合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钻倒是真钻，虽然不大，但这也只不过是个放证件的盒子而已。 800真是财大气粗啊！ 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金色的圆形徽章。什么材料做的不清楚，颜色比黄金浅，呈现一种浅浅的亮金色。边缘有一圈凸起，中间凹进去的部分有一个圆形星球图案。 星球表面有些凹凸的纹理，上面点缀着3颗蓝色小宝石，左下方位置还有两圈用细碎蓝宝石装饰的星环斜斜地围绕着星球，外部右上角还拖着个火苗形的小尾巴。 金思辰把徽章从盒子里取出来，发现它并不是一个扁平的薄片，而是具有一定的厚度。重量不算重，也不算轻，放在手里颠颠还挺称手。 背面是一个向下的别扣，有固定扣，工艺同样精巧。不说还以为这是一个胸针。 一个证件而已，何必做的跟珠宝首饰一样？金思辰忍不住吐槽。 搞科研的现在都这么有钱吗？！ 第51章 等级 金思辰看向宋仁胸口，他制服左胸上就别着一枚红色徽章。 外形跟金思辰手里的区别不大，只不过星球里只有两颗四角星图案高高凸起，没有蓝宝石装饰，星环也只是简单的两道凸起，立体感十足但没有镶嵌，右上角也没有小尾巴。 再看李春华，也是红色徽章，图案和宋仁的大同小异，同样有两颗立体四角星，但星环只有一道。 金思辰想到昨天晚上吴宇森的灰色徽章，好像既没有四角星，也没有星环，只有一个拖着尾巴的小星球。心里猜测，徽章上的图案应该是用来区分研究所内等级高低的，不同颜色代表不同部门。 宋仁见他看着徽章若有所思，主动解释道：“我们研究所里都是看证件上的颜色和图案来区分职务。你手上的金色代表的是贵宾；吴宇森昨天戴的灰色是临时访客；红色是作战人员，也就是我们机甲预备队；蓝色是科研人员；紫色是行政人员。颜色越深，等级越高。” “右上角的小尾巴，是用来区分内外部人员的标识。工作人员都没有小尾巴，只有从外面来到800的访客才有。里面的星球图案用凸出的四角星和星环来区分职位高低，等同于军衔。” “你们研究所还搞军部这一套？”金思辰奇怪地问。 “我们研究所本来就隶属于军部，很多员工都还在现役，但研究所的组织结构和发展方向跟军部又有很大差别，于是用徽章代替肩章来区分上下级关系。” 研究所隶属于军部？金思辰吃惊，面上没表现出来，继续问：“那我这个相当于什么级别？这也太引人注目了！” 宋仁看到那枚镶嵌了许多细碎蓝宝的金色徽章时也是眉头一跳，忍不住有些好笑道：“你这个图案四星两环，对应的是上校军衔。我知道的贵宾徽章都是金黄色，像你这种浅金色还从没见过。” “镶嵌宝石是高级人员才有的待遇。研究所副部以上级别，工作证上的四角星都由宝石取代，只有小小几颗，并没有那么显眼。星环上镶满碎宝石的，我也是头一次见。而且……通常贵宾证也没有星环……” 外来访客徽章上特地用了带尾巴的彗星，代表路过的意思，只有工作人员才是带星环的恒星。金思辰这个既有尾巴，又有星环，其实是不合常理的。 但研究所也的确没有外来人员要长时间驻留的例子。安全部昨天想了好久，才决定用这个图案，即有访客的尾巴，又有长期驻守的星环。 为了凸显持证人身份不一般，还特地把星环上镶满了碎宝石。不管是工艺还是审美级别都争取做到最好，向持有者展示研究所的最高水准。也就是这两圈碎宝石，让整个徽章的价值和闪耀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这个……大概是体现我们研究所对金医生的重视吧。”宋仁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能随便找个好听的理由，赶紧转入其他话题。“里面的芯片已经录入了金医生的全部信息以及门禁钥匙。以后金医生就可以携带这枚贵宾证在生活大楼，医疗大楼，食堂，办公楼的公共区域等等自由行走了。但是研究场所目前只限于623组所在地。” 金思辰点头表示明白，把徽章别在衬衫口袋上，位置正好。他转身问林凡，“好看不？” 肯定好看啊！林凡点头。 配色和工艺都完美无瑕，说是艺术品有点夸张，但总感觉珠宝店的橱窗才是它应该待的地方。 “你也快来看看你的！”金思辰让开位置，让林凡去拿桌上剩下的那个盒子。 林凡慢吞吞走过去，拿起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红色徽章。 “嗯？她怎么是红色徽章？”金思辰问，“你刚才不是说红色是作战人员吗？林凡就算不是贵宾也不能是作战人员吧？她连小尾巴都没有！” 林凡的徽章和李春华的很像，只是多了两颗星。从盒子里拿出来才能看到徽章的材质也不一样，红色里隐隐有金色流动，但不对光细看发现不了。 “原本是应该和你一样，都做贵宾证的。但你这个徽章的成品实在太引人注目了，林凡现在需要保持低调，根本不能佩戴这样的徽章。再加上我们两个一直跟着她，时间久了也免不了引人注意。倒不如做成战斗人员的工作证，伪装成机甲预备队的成员，反而不容易被人发现。”宋仁解释道。 他昨天在安全部就知道谢副所给宋仁安排的是战斗人员徽章了。他估摸着谢副所也有把林凡留下的想法。等林凡正式加入研究所，连徽章都不用换，一劳永逸。但这话不能对金思辰讲，只能把明面上一层原因说出来。 金思辰看着胸口闪耀地徽章，想着这群人是不是故意的。 明明都是特事所的人，一个发访客证，一个发工作证。他就不信他的徽章非要弄成这么引人注目才行。真当他不清楚他们打的什么注意吗？ 但清楚归清楚，也不能直说，成年人的社交就是如此麻烦。 “那林凡是个什么级别？”金思辰看林凡的图案和大家都不一样，李春华还有些气鼓鼓的，问宋仁：“你们又都是什么级别？” “林凡的徽章等同于大尉，我是中将，李春华是中尉。”宋仁说话时不露痕迹地轻轻踢了李春华一脚。 也就是说按等级高低排位的话，金思辰最高，然后是宋仁，接着是林凡，最后才是李春华。 李春华看清林凡徽章上的图案时又不舒服了。他摔摔打打这么多年才拼出来一个中尉，因为和平时期，军功不好立，一直也没有机会晋升。 林凡进研究所第二天，什么都不用干就得了个大尉。他知道这是掩护身份，没有实际意义，但还是忍不住眼红，不注意情绪就露了出来。 林凡瞟了李春华一眼，看到了他隐忍不住的愤愤不平，收回眼神，不浪费精力在不必要的人身上。她拿着徽章，见t恤的胸口没有合适的位置，就把徽章夹在了袖口上。 宋仁见状，正好翻出给林凡拿的衣服，放在她面前的桌边说，“这是替换的衣服，跟你身上穿的款式差不多，上衣胸口有别证件的位置，你看看大小，尺码不合适的话我们再去换。” 林凡顺从地拆开包装袋，抖开衣服往身上比划。 t恤是深蓝色，棉质，除了胸口位置多出一个扣袢，没什么特殊。宋仁见林凡身上的衣服宽松，故意要了大尺码，只大不小，不存在穿不上的问题。 裤子是黑色短裤，因为码数大，到了林凡的膝盖位置，裤腰有抽绳，也不怕掉下来。 “这是我们预备队的常服，后勤还有其他部门的工作服，但款式差别不大，都不太好看。如果你不喜欢这些，也可以自己网购。”宋仁是觉得林凡一姑娘，虽然胖，但整天穿黑不拉几的可能会影响心情，建议道。 “你们这儿还能网购？”金思辰吃惊，这一层层安保做的，快递能送哪儿啊? “当然可以啊！”宋仁笑道：“只是地址不能写这里，回头我给你们一个地址，网购的时候写那个，记得标注623组的名字。研究所有专门的运输车，一天两趟往这边运东西，会把快递一起带过来。跟在家网购没什么区别，只是进来的东西都要经过安检。” “那感情好！”金思辰有些开心，他还以为进了研究所要全封闭了呢，特地带了两大箱行李，早知道就少带点了。“林凡，回头有想要的东西记得要买啊，你这点行李……唉！都怪吴宇森那个不靠谱的！” 林凡点点头，她其实没什么想要的。但答应比解释省事，赞同是终结话题的最好方式。 “对了，你们的生活补助金也会发到芯片里，可以在所里的消费场所直接使用。”宋仁补充道。 “还有生活补助？”金思辰知道主任为他争取了一份工资，没想到还另有补助。 “那是肯定的。”宋仁笑，“我知道金医生在这儿工作期间，会由我们所单独发一份工资，福利待遇当然也一应俱全。生活补助主要是用来吃饭，喝水，买些零碎的生活用品。” “林凡在我们所暂时没有工资，但考虑她配合研究很辛苦，身体情况也不好，总不能让她身无分文，想买个什么还要找人开口。所以特地给她申请了一份生活补助。” 给林凡的生活补助是宋仁昨晚想到的，他不知道特事所的工资待遇有多好，但林凡现在表现得一穷二白，甚至连衣服都破破烂烂。 崔所不是要抢人吗？从生活细节入手才能更好地潜移默化。 他连夜写了一份申请发到崔所邮箱，很快得到批准。 “有多少？”金思辰好奇。 “因为住宿和交通不用额外花费，补助只有餐饮和生活部分。金医生因为是世界知名专家，级别较高，一个月补助费有一万二。” “林凡低一些，一个月六千。虽然不多，但只是吃饭和购买一些生活必须品，肯定是够了。” 六千啊？是不多。比他们特事所差远了，金思辰心想。金钱攻势，还是他们特事所胜了。 宋仁又说：“只是现阶段，林凡状况不明，不适合出入公共场所。所以要暂时委屈一下，只能在别墅区和623研究场地活动。饭食和生活用品我们帮你带来，你就当点了外卖，也很方便的。” 金思辰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会引起林凡的逆反心理，毕竟没人会喜欢限制自由的生活。但看林凡无所谓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又想多了。 听说我今天上起点新书推荐了。我找了很久没找到。没有收藏的朋友请收藏啊，有推荐票不要客气砸过来哦。下午还有一更。 第52章 闲适 林凡才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呢。如果可以的话，她连这个小屋子都不想离开。 宋仁见林凡没有反对，把床品也递了过去：“这是备用床品，怕你不够换洗，又拿了一套过来。没想到我们后勤部里还有这种印花床品，你可能会喜欢。” 这套床品是浅蓝色底，印着白色黄蕊的小雏菊，非常小清新。后勤部的东西大部分是制式，像他们昨天铺的就是最普通的白色。这个印花床单可能是某些年轻的女员工定制了一批多出来的。 李春华早上去的时候，后勤部问怎么昨天刚拿了一套，今天又要。李春华就说是女性用来换洗的。后勤一听，就直接拿了小花图案的床品给他。 李春华拿不准主意，特地发信息问宋仁。宋仁想起林凡铺在床上的奶牛隔脏床单，让他直接取回来。 林凡见了小花床单，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团起来放在椅子上，把新衣服的包装袋全都拆了，放进洗衣机洗。 宋仁顺手把包装袋都收进垃圾桶，李春华也帮着把拿回来的碗碟放进水槽。 这次一共拿了4套餐具回来，有饭碗，汤碗，大小碟子，大小汤勺，筷子，还有汤碗。应付日常需求足够了。 餐具里原来还有叉子，宋仁没让拿。手提袋里还有几把水果刀，削皮刀之类的小工具，他让李春华送回他们自己的房间，不让林凡看到。 林凡短时间也不可能跑去他们那儿去串门，再说东西都没放在明面上，就算真去了也不怕。 金思辰见大家都各忙各的，也回屋拿了笔记本，又回到林凡这儿，坐在餐桌旁写需求清单。他答应了3点以前要交出去的。 林凡启动洗衣机后就不再管它，自己坐到露台上继续看着风景发呆。 宋仁洗完碗碟放在一边沥水，见林凡的保温杯放在一旁，顺手拧开。杯子里面有半杯水，想到她昨晚洗杯子的举动，里面的水明显是喝剩下的。 他拿起冰箱上的热水壶一看，里面还有小半壶水，快见底了，应该是林凡昨晚烧的。他把热水壶里的水倒掉，重新烧水。 他的工作说起来是保护林凡的安全，但大家都知道，研究所内部不可能有什么危险情况，监视也只能私下进行。这么一来，实际工作只剩下谢副所说的‘生活大管家’一项。 宋仁也不嫌委屈，他眼里有活，什么事都顺手做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自然，还悄无声息。李春华跟他比起来，真的不是差一星半点。 好在从早上的情况来看，林凡对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这为他们能近距离跟着创造了非常好的必要条件。 之前宋仁还想过，如果林凡排斥他们，要怎么进行工作，现在倒是没必要了。 李春华送完东西很快回来了，还带了宋仁要的书。宋仁拿着书坐在靠露台最近的沙发上，貌似专注地看书，实际上眼睛的余光一直没离开过林凡。 林凡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觉，又或者根本不在乎。 李春华看着屋里三人各有各的事做，只有他一个人不知所措，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搞本书来看？ 但他又不是那种能静得下心思看书的人，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抱着双臂苦恼的坐到沙发上，想着办法。 金思辰很快列出了布置清单，要摆放什么样的家具，甚至画出了示意图。 最麻烦的要数墙漆，他要求林凡的休息室和他的工作室的墙壁都不能是白色，要浅米色，连油漆色号都给了出来，应该是他一直使用的颜色。 浅米色比白色更容易营造出温馨的氛围，对心理患者的恢复有一定的助益。 他写完后检查一遍，确定没有疏漏，起身交给宋仁。因为有油漆工序，要花费不少时间，早点给出去更方便施工。 宋仁拿到手快速扫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一看时间，才11点多，还没到下班时间，让李春华赶紧跑一趟，送给于广礼。回来的路上顺便去食堂，看看有什么菜，中午打饭回来。 金思辰见林凡在外面发呆，也没过去，反而坐到宋仁身边搭话：“宋队看书有什么体会？” “受益匪浅。”宋仁把书反扣在腿上，跟金思辰聊天。“金医生这几天有什么计划吗？” 金思辰知道他指的是对林凡有没有什么治疗计划，轻松地回道：“这几天暂时不安排计划。让林凡先适应这里的环境。你别看她什么都没表现就觉得没异常。她就是这样的，有异常也不会轻易说，很少求助。” 宋仁点头。早上林凡撕不开豆浆杯塑料皮的事，如果不是金思辰主动问她，估计她会一直在那儿弄，直到弄开或者放弃。 “所以先让她适应几天。适应这里的环境，这边的水土，适应我，也适应你们。等周一去办公室，根据她的情况再做治疗方案。如果她不能很好适应，什么计划都是空中阁楼。” 金思辰之所以随行，保护林凡，镇慑800固然是一个方面，能随时随地调整治疗方案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宋仁点头，知道金思辰的下一步打算，他也能很好的配合。 “这几天如果林凡愿意，我们就先带她在周围转一转。我看她在自然环境里比较自在，之前在家里也是，会去小树林里面喂猫。现在你看……”金思辰下巴点点林凡的方向。 宋仁看过去，林凡几乎是瘫在椅子里，眼睛眯着半睡不睡的模样，显然是很舒服的。 “她喜欢这边的环境，应该不会排斥在这边走动。我们顺便测试一下她的体能情况。”金思辰昨天看到这里的环境就想到这点了，“这边不常有人来吧？” “几乎没人过来。”宋仁回道，“这块区域是800最远的地界了，如果不是安排你们住在这边，我们都不会来。” “这地界原本就是用来接待大领导的，所里的工作人员都被告诫过非必要不允许过来，更何况这边常年没人住。623的人倒是知道你们住这边，但他们也不会轻易过来。” “除了我们四个人，最多就是谢副所和于组长有可能过来，但几率也不大，通常情况下，他们更可能在办公楼等你们。想遇到其他人是不可能的。让林凡在这里面溜达绝对没有问题。” 这么一说，金思辰也就放心了。 他倒不怕林凡被人看见，但麻烦的事总归少一件好一件，尤其是在林凡还没有稳定的情况下。 等她变身情况确定，稳定，病情也有所好转，他恨不得她多接触些人呢。 但现在不行。 “滴、滴、滴”洗衣机发出工作完成的蜂鸣声。 金思辰正准备喊林凡，就见她自己站了起来，慢悠悠地回房间晾衣服。又把椅子上的床品塞进洗衣机继续洗。 沙发上两人在厅里竖起耳朵，小心地听着隔壁的动静，在林凡走出卧室门的前一刻，立马进入聊天模式，好像他们刚才一直没停过。 “这李春华也不知道到哪儿了。”金思辰假模假样地问，希望宋仁能领悟自己的意思。 宋仁当然明白，配合地说：“应该是已经成功送到于组长手里了，要不电话早该打来了。”他看一眼手表，11点半了，“现在可能到食堂了。” 话音刚落，手表就震动起来，是李春华打来的，宋仁点接通，听了几句说：“他问你们中午想吃什么，我让他报菜名，你们听听，有什么想吃的让他带回来。” “林凡，你也来听听？” 金思辰喊住一脚已经踏进露台的林凡，她愣了下，这不是刚吃完早饭，怎么就又要吃午饭了。但也没多说，顺从的坐在单人椅上。 “你说。”宋仁见林凡落座，打开免提，手表里传出来李春华的声音。 “有凉拌黄瓜，凉拌鸡丝，炒苋菜，酸辣土豆丝……木须肉，红烧鸡翅，土豆烧牛肉，油焖大虾……冬瓜排骨汤，蘑菇鸡汤，西红柿蛋汤……米饭，面条，粉丝……西瓜，芒果，橙子……” 李春华从第一个窗户一路走一路报，素菜，荤菜，主食，水果全部说了一遍，引得打饭的人纷纷注目。他自觉脸皮不够厚，好容易全部报完，赶快跑到一边问，“怎么样啊？到底吃什么啊？” 金思辰和宋仁先后点完餐，又看向林凡。林凡想着集体活动，不参与也不大好，就点了个炒青菜和油焖大虾，还点了西瓜。 李春华得到菜单又风风火火地去打饭。刚才看他的人早就打完吃饭去了，现在排队这波没人关注他。 从食堂到宿舍不到20分钟，大夏天的，饭冷得没那么快。 宋仁的开水也早就烧好了，入了暖水壶，还倒了一杯在林凡的保温杯里，敞着盖子凉。 保温杯实在太小，三四口也就喝完了，宋仁想着要不要再去领几个大杯子和凉水壶过来。 几个人不急不忙地吃午饭，期间金思辰和宋仁还聊了些时事，李春华旁听，林凡不知道有没有听。 因为早饭9点多才吃完，这顿午饭吃完后，大家都感觉有些饱。 正好天气不热，太阳也不算毒，林凡晾完小雏菊床品后，跟着三人出门溜达。 她有点撑到了。 推荐第一天的第二更。求推荐票哦。 第53章 体能渣 中午的林荫道还是比较凉快的，晒不到太阳，时不时还有阵风，一行四人走得非常惬意。 金思辰走在前面，林凡落后他半步，宋仁和李春华跟在林凡后面，保持安全距离。 林间小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林凡却觉得极其舒适，她还是喜欢没人的环境。她走得不快，金思辰配合她的脚步也慢慢走，谁都没有说话。 走到三百多米的时候，宋仁发现了前面的林凡呼吸开始加重，脚步变慢。四百多米的时候，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脚下明显拖沓起来，不到五百米，就有点喘了。 “林凡！”宋仁叫停，“今天先到这里，我们回去吧。” 金思辰回头，才发现她呼吸急促。没想到短短几百米而已，林凡都吃不消。 “你没事吧？”金思辰担心地问。 林凡多余的动作一个都不想做，她太累了。为什么要出来散步呢？在房间睡觉不好吗？ “她没事，就是体能跟不上。”宋仁走近观察，确认林凡没事，直接决定：“回吧。你还走得动吗？要不要背你？” 林凡走不动了，但也不想被陌生人背，一声不吭的往回走。 金思辰赶紧跟在她身边，他虽然对林凡的体能差成这样感到惊讶，但还是以她的身体为重。 “这才五百米不到，就喘上了，这体能也……”李春华小声跟宋仁吐槽。 宋仁警告地看了李春华一眼，什么都没说，跟着走了。 李春华站在原地，心里扑腾了两下，也反应过来了。他不应该在背后说人小话，更何况林凡还在前面没走远呢，这事是他不对。 他握握拳，明明决定了要想开些的，怎么还是老盯着林凡找茬？猛地给了自己两巴掌，追了上去。 林凡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脚都抬不动了。金思辰在一边一路提防，就怕她瘫在半路。林凡也是硬气，一口气撑到卧室，往床上一趴，再也不动了。 跟在后面的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大热天的，也不需给她盖被，提防着凉。几人轻手轻脚地退出林凡的宿舍，带上门，让她好好休息。 “她这体能……”金思辰欲言又止。他知道林凡体质不好，却也没想过短短一千米被她走出跑马拉松的感觉，哪是一个‘差’字能形容的。 他不知道吴宇森之前带着林凡到处做检查，都会见缝插针地经常让她坐下休息，从不会一次性走这么长的路。因为这样，林凡才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现出如此明显的疲劳状态。 他走之前没有特别交代，是因为知道大家都清楚林凡体质差的事，却忘了其他人对林凡都不熟悉，而林凡自己又不愿开口，才造成现在这个结果。 “我知道，交给我。”宋仁也是没见过体质差成这样的人。但既然他应下了锻炼计划，林凡的身体素质恢复自然由他全权负责。 金思辰和宋仁对视一眼，没多说什么，回自己屋子去了。宋仁也和李春华转身回屋。 “宋队，”李春华一进屋就向宋仁承认错误，“刚才是我不对，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李春华，你要记住，林凡从来都不是我们的敌人。”宋仁意味深长的说，“她是我们要用心保护的人，是非常重要的国家财富。” “我记住了。”李春华低头认错。道理他都懂，就是情绪有时候控制不了。领导说他冲动，真是一点都没错。 宋仁也没有揪住他的错处不放，问：“你要不要午休一下。” 机甲预备队的作息时间比较规律，中午也是有午休的。有条件的情况下，宋仁尽量不破坏原有生物钟。 “我还是先看监控吧，宋队你先休息。”李春华想戴罪立功。 宋仁也不惯他，直接往床上一趟，开始午休。他一点都不担心李春华得不到休息，林凡这一歇估计要到晚上才能爬起来，他歇一两个小时换李春华都没问题。 不出宋仁的意料，林凡果然一觉睡到5点多，要不是怕晚上睡不着，她还不想起呢。 把外面晒的衣服和床品都收进来，林凡又把奶牛隔脏床单丢进洗衣机洗，铺上小雏菊床单。 奶牛床单毕竟是便携旅行产品，尺寸不够大，上下床也不是特别方便。 白色那套她又不是很喜欢，直接叠好放进衣柜收着。 金思辰来敲林凡的门。都一下午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看到林凡除了行动慢一些，疲劳感还没有完全消失，其他方面看不出什么异常，才彻底放下心来。 “林凡，你还吃晚饭吗？”金思辰问，“如果不饿，可以少吃一点水果，尽量养成三餐正常的习惯。” 林凡想了下，要了一个苹果。金思辰去隔壁找宋仁。 宋仁早就通过监控看到金思辰去找林凡了，但他不能立马出现，嫌疑太重。等金思辰从林凡屋里出来，他立即关了显示器，叫上李春华，一开门，正好碰到金思辰在外面准备敲门。 “宋队，林凡晚餐就给她带一个苹果吧，中午她就吃撑了，晚上有个苹果垫垫也差不多了。”金思辰开门见山的说。 李春华打饭都是按照他们自己的饭量来，对林凡这样吃饭本来就少的人来说分量特别大。 她拿到饭就觉得多，但又不好分给其他人，毕竟还没熟到那个份上。她也没有剩饭的习惯，硬是逼自己吃完了，所以才会撑到。 “行，我让李春华去。金医生想吃什么？”宋仁边答应，边向林凡宿舍那边走。 “跟你们一样就行，量比中午稍微少一点。”金思辰不挑。 他也看出来了，800的伙食不比特事所差，闭着眼随便点味道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只是饭量上，他比不上宋仁他们，毕竟人家是作战人员，热量需求不一样。 “行，”宋仁转头对李春华说，“你快去快回。” 李春华一溜小跑地走了，他是宋仁的帮手，跑腿这些活本来就是他的主要工作。宋仁和金思辰相携走进林凡屋里，她正瘫在沙发里发呆。 林凡睡饱了之后开始觉得无所事事了。 她在家的时候一旦觉得无聊就会上网找些小说或者电视剧打发时间，避免有过多的空闲时间胡思乱想。 后来被吴宇森接到特事所，接连几天一直忙着做检查，身体也疲劳，空闲时间不多。反倒是现在，在800安顿下来了，一下子不知道要干嘛了。 原本看电视也不是不行，只是金思辰他们会来，她又不能撇开人家自己躺床上看电。 一旦屋里有人，她就会处于一种紧绷状态，会不自觉地顾及别人，完全不像一个人的时候可以非常放松…… 所以还是一个人好啊！ 但是话说回来，来到研究所之后，住的，吃的各方面都还不错，人也都很客气，并没有按着她脑子里最坏的方向去。 哪怕是她觉得危险的宋仁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如果以后的生活就这样继续，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但还是要找点事情做才行呀！ “林凡，想什么呢？”金思辰走过去，没有坐沙发，而是拖了一把椅子到林凡对面坐下。 宋仁坐在桌边，看他们聊天。 林凡不想理他。这两天一直有人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她有些烦，但又不好说出来。 “是觉得人多烦了吧？”金思辰不亏是研究心理的，一下子就猜到了，笑着说，“这几天是这样，因为你刚过来，防止你不适应这边的生活，所以来得频繁了点。” “再过两天，确定你没有什么不适应，我们就不会经常到你这儿来了。”金思辰暼了桌边的宋仁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接着说。“等到下礼拜一，就能恢复正常作息。” “我们就像去上班一样，一起去623。你呢去你的休息室呆着，做你想做的事情。我呢去我的工作室，只有一周一次的治疗时间去找你。当然刚开始的检查，我还是要陪着你的。” “623的人如果要给你检测，你能配合就配合，不舒服就拒绝。等晚上下了班，我们再一起坐车回来，你要是想我们陪你一起吃饭就说一声。如果不说，我们就知道你想一个人独处，不会随意过来打扰你。你看这样安排是不是舒服多了呢？” 林凡想想，除开上班时间，剩下的时候她都能一个人呆着的话，也挺不错的。 “只不过一旦出了宿舍，宋队他们就会跟着保护你。你就把他们当作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好了。” 金思辰知道林凡最大的不适还是来自于这两个人，“经过一天的接触，你对宋队他们的感官如何？如果不喜欢他们，我可以向谢副所申请换人。” 算了吧！换谁不还是两个人盯着她？ 林凡不傻，知道所谓的保护等同于监视，是在这里安稳度日的必要条件之一。 宋仁这个人虽然危险，但目前表现出来对她的态度还是平和的，做事也爽利。对比李春华就知道，这人其实不错。再加上吴宇森的担保，感觉他还是比较可信的。 金思辰笑眯眯地看着她，林凡从中看出了认真——只要自己敢说，他就真敢申请。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她在宋仁关注的目光中开了口：“我在想要找些什么事情打发时间。” 金思辰挑眉，这是回答他最开始的问题呢。这个林凡，还是习惯性的逃避！不过他也不急，顺着林凡的话继续问：“那你想出来没？” 林凡摇头。 金思辰好像非常感兴趣似的，拉着宋仁一起讨论，怎么帮林凡打发空闲时间。两人都提出了不少点子，不知不觉中，林凡也慢慢参与进来，时不时地搭一句。 李春华回来就看到3个人围在一起说得热火朝天，主要是金思辰和宋仁说，林凡听，气氛非常和谐。 李春华挠头，他不就出去打个饭的功夫吗？怎么这三个人就已经亲密无间了？ 推荐的第二天，还是没找到自己的推荐在哪里。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下午还有一更。 第54章 改变 金思辰每天都有锻炼的习惯，只是前两天作息不正常，没法落实。他考虑到还有几天才能稳定，也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运动，干脆起了个大早，想乘早练一练算了。 结果门一开，就看到林凡正坐在花圃对面的长椅上，正盯着在小路上跑步的宋仁看。 难道是闹钟定错了？他抬手看表。 没错，就是刚过6点。 想起林凡有早醒的毛病，她这个时候出现似乎也并不奇怪。 得！还是他起得最迟。 金思辰丝毫没觉得林凡盯着宋仁目不转睛是被他吸引住了。走近一看，果然她两眼放空，是在发呆。 只不过长椅的方向正好对着花圃和进来的小路，宋仁又一直绕着这两个地方跑圈，乍一看还以为是在看宋仁。 顺着林凡的目光，金思辰自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宋仁。 那肌肉线条，那脸蛋，还有行动间散发出的荷尔蒙…… 尽管金思辰性别为男，审美刁钻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连带着对宋仁的好感小幅度上升。 嗯，也就比自己强一点吧！ 他傲娇地撇开头，转向林凡笑道：“早啊，林凡，昨天休息得好吗？” 林凡点头，看金思辰一身运动服，又看了眼越来越亮的天色，犹豫了一下问：“你能出来运动？” 在路上的时候，她见金思辰下车就打一把大黑伞遮阳，多少有点稀罕，后来就知道了他白化病怕光的情况。 “现在太阳还没出来，没事。”金思辰笑道，也开始做起了热身，很快加入了跑步行列。 林凡依然瘫在椅子上，一会看看宋仁，一会看看金思辰，更多时间还是看花看草看风景。 她4点多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容易等到5点多，天蒙蒙亮了，实在闲得没事干了，最终决定出来锻炼。 李春华吐槽她体能差的话她当然听到了，虽然人家说的是事实，也没什么好反驳的，但她还是一夜辗转没睡好。 既然要恢复体能已成定局，那她就主动自觉点。反正也睡不着，溜达起来呗。 外面大路是不敢去了，不如绕着门口的小花圃绕圈，累的时候也能就近停下休息。 三人小屋中间的小花圃不大，绕一圈大概也就80米左右。 虽然有些单调，但因为四周风景不错，走起来也不会特别难受。 林凡溜达了一会儿，宋仁和李春华也走了出来。 他们早就看到林凡在外面了，只是不能立即跟出来。在屋里等了好一会儿，过了5点半才出来。 两人假装才发现林凡的样子，打了招呼。林凡点点头，继续慢悠悠地溜达。 宋李两人在廊下热身。没一会儿，李春华就跑出去了，宋仁则是绕着花圃和主路进来的小路绕圈跑。一圈下来差不多有200米，比只绕着花圃要远不少。 他的速度很快，和慢吞吞的林凡形成了鲜明对比。两人互不干扰，各自运动。 林凡知道自己体质差，坚持走了七圈，呼哧带喘了才坐到长椅上休息。等到呼吸慢慢平缓，她也避无可避地被跑动地宋仁吸引了目光。 宋仁又高又帅，跑步动作标准，四肢有力，衣服因为出汗贴在身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魅力…… 心动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是美景美男都是美，反正都近在眼前，林凡作为一个大龄女青年，正大光明地看，也没有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 看着宋仁一身漂亮匀称的肌肉，她不自觉地捏了捏自己的肥肚皮，思绪流转，不知道又想到哪里去了。 金思辰就是这时候出来的。 金思辰的肌肉线条也很漂亮，虽然和宋仁有差距，但他皮肤白皙，白色的短发做过打理，凌乱又有型。肤白唇红地另有一种美。 就连跑回来的李春华，黑是黑了点，咧嘴露着大白牙，也是活力满满地一个帅小子。 风和日丽的清晨，三个不同帅气的小伙，活力满满地在花团锦簇的公园里晃来晃去……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 林凡觉得她的生活状态跨度是不是大了一点，好像突然转进了偶像剧频道。 李春华和宋仁的跑完后走到一边拉伸，把路给刚跑的金思辰让开。两人还从房里拿了一些器械出来做力量训练。 林凡反正是不想动了，靠在椅子上，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突然感觉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金思辰跑完时，宋李两人正好也结束了锻炼。 李春华自然还是首席跑腿人选，问了几人想吃什么早饭后，快速出发了。 太阳继续上升，阳光很快就要照直射到这片区域了，金思辰话不多说，赶紧进了房间。 林凡见太阳正对着她，觉得阳光刺眼，也懒洋洋地进了屋。 宋仁同样回房。他一身t恤早就湿透了，运动量也够了，但因为李春华离开了，他不能直接去换洗。在卧室里一边看着监视器，一边手里的器械也没停。 李春华很快回来了，带了一堆早餐，直接进了林凡的屋。 宋仁称李春华把早餐从袋子里装盘上桌的空档，冲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头发也没擦干就过去林凡那边了。也好在他头发本来就短，夏天温度也高，很快就干了。 林凡的早饭还是豆浆油条。 她懒得想了，就捡现成的说。好在今天餐具齐全，宋仁一来就帮她把豆浆倒进碗里，让她吃得很方便。 吃完早饭，林凡又出去绕着花圃走了两圈。 金思辰没跟出去，就在餐桌边看着。外面太阳太大了，不适合他活动。 宋仁则是双手环胸，靠着走廊下的柱子看着林凡。两百米不到，她的气息已经开始乱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这体质甚至还不如一个小朋友。 但同时，他也发现了林凡的性格特点。 早上看到林凡自己出门的时候，他一下子叫醒了李春华，两个人还警戒了，以为她要干嘛。 结果看她一声不吭地绕圈，他瞬间意识到李春华昨天说的话被听到了。 后来他在外面跑步，一直关注着林凡。发现她即使走得很喘也坚持了一段才停下来，他感觉到林凡性格里的倔强和坚持。 尽管这点路程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比昨天的林凡的惨状，明显她已经在突破自己的极限了。 之前他对林凡的定位是个脆弱、敏感、易碎感强的病人，看来还是他先入为主了。 宋仁能看出来，金思辰当然也能看出来。 不管林凡是因为什么开始溜达，因为李春华的话也好，因为想增强体质也好，还是因为害怕没有达到研究所的要求，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实际上她的主观能动性增强了。 简单点说，她愿意自发主动地去做一些事情了。 这是非常好的现象。 李春华洗完碗，看着屋里一个，屋外一个，一动不动地看着林凡慢悠悠的溜达。他跟着看了一会儿，完全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怎么回事？总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 夏初的太阳还是有些毒的。 可能是林凡早上已经运动过了，这回她转到第三圈的时候已经开始喘了，尽管刚吃完早饭，腿脚还是有点拖不动，脸上也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晒的还是憋的。 “好了，林凡，今天就到这儿吧。”宋仁喊停，过犹不及，任何事情都需要循序渐进。 他不喊，林凡也准备停下了。她感觉身体又开始发沉，眼睛又睁不开了，晃晃悠悠地进了屋。 金思辰立马递上水杯，里面是林凡早上自己烧好晾凉的开水。 林凡接过来几口喝完了，摇摇摆摆地晃到沙发上倒下了。 “什么情况？”李春华吓一跳，咋咋呼呼地问。 宋仁几步走近，看到金思辰蹲在沙发前问：“是累了吗？” 林凡动都不想动，只眨了一下眼睛。 金思辰也放了心，笑道：“那行，你休息一下。我们先回去，等中午吃饭再来喊你。” 起身招呼了宋李两人出去，轻轻地带上房门，一个猛冲回自己屋去了。 李春华跟宋仁回到自己房间，终于忍不住出声：“什么情况？怎么刚吃完就累躺下了？” 宋仁让他去看监控，自己进卫生间把早上换下来的衣服搓了。 “她体质就是这么差，你昨天不是见识过了？”宋仁边洗边说，“而且她早上已经走了五六百米了，加上刚才走的，今天的运动量已经有八百多米了。” 八百米……李春华看着监控里一动不动的身影，不由得啧舌。“那的确算不少了，昨天统共也就一千米，感觉她差点没厥过去。” “她应该是听到你说的话了。”宋仁把衣服拧干，拿到阳台上晾。 “我说的话？什么话？”李春华一下没反应过来，他说啥了？ 宋仁暼他一眼，这小伙，自己说的话也记不清，反倒是把林凡刺激了。 “昨天林荫道上，说她体能差……” “啊！她听到了吗？”李春华一下子站了起来，“那……那怎么办？” 背后说人小话，还被当事人听到，太尴尬了。 “看起来她对你好像没有产生什么特别情绪，”宋仁回忆这两天林凡对李春华时的表情，“但是你以后可一点要注意不要再犯了。要换个姑娘，估计都能跑到你面前哭。” 李春华挠着头坐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注意了，你看我今天都是回来才开口的。” 宋仁点头，他自然注意到了李春华的改变，鼓励他继续加油。 这次的刺激对林凡似乎并没有产生坏的结果，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第二更已到。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55章 的新计划 等林凡再起来等午饭的空档，就看着宋仁搬了一堆东西进来。都是昨天晚上几个人讨论出来，李春华去领的。 除了电脑，杂志，漫画，小说，书画用品什么的，还有李春华着重推荐的游戏机。 林凡没见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现在的新款游戏机不像林凡以前玩过的那种古老的插卡机。什么ps5啊，掌机啊各种新产品，又新奇又好看，林凡看得眼花缭乱。 宋仁在卧室里帮林凡装电脑，金思辰在厅里把杂志之类的分门别类地放到客厅的小书架上。游戏机谁都不熟，只能等李春华回来装。 林凡看着两人忙忙碌碌地，再一次感叹了岁月静好。 吃完午饭，太阳有点毒，没人提出去溜达。 李春华兴冲冲地进房间给林凡安装ps5，他可是游戏爱好者，平日里在800难得能接触到心头好，这次借着林凡的便利，乘机摸一摸也是好的。 一起拿回来的还有两个掌上游戏机，金思辰看了一下，有超级玛丽，俄罗斯方块等一些经典游戏。 这些经典游戏几乎是人就会，他怂恿林凡一起玩两把。 林凡本来不爱玩游戏，但是对于以前的旧事物总是会多几分关注，而且比起房间里那个看起来高档的新玩意，掌机的操作明显更容易。 有了消遣的东西，几个人再也不用相对无言地枯坐，至少李春华是自在了许多。 金思辰跟林凡联机玩了几把超级玛丽，又跟宋仁，李春华换手，轮流陪玩。 玩游戏的确是拉进关系很好的手段。 打了几个小时的玛丽兄弟，尽管林凡操作扯淡，但让玩上游戏的李春华对她好感大幅度提升。 晚饭后林凡又出去溜达了两圈。总路程已经和前一天相当了，但却没有像之前那样要死不活。 不知道是有了一定的锻炼效果，还是因为分开进行锻炼的原因。 后面的几天，林凡依然坚持早晚溜达锻炼，每天早上都能遇到宋李两人，还有最迟的金思辰。晚饭后几人一起绕圈溜达，林凡的渣体质慢慢有了一丁点的改善。 吃喝玩乐中倒也拉近了一些感情。连李春华都受游戏机的影响，不怎么吐槽林凡了。 时间如水，转眼到了周一。 金思辰决定按上班的规矩，不在宿舍吃早饭了。先去办公室，再等李春华买早饭过去。 头一天上班，林凡依旧是t恤大裤衩。金思辰换了身鲜亮的衣服，像是要去相亲似的。 李春华坐在小电车驾驶位上，看着金思辰撑着一把大黑伞，把林凡拢在阴影之内，一步步地走过来。心里又忍不住嫌林凡娇气。 这么大人了还要人帮着撑伞。 完全没想过需要打伞的其实是金思辰。 宋仁倒是有所猜测，但他也不好直接去问金思辰是不是有病。反正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影响，所以也不多做关注。 几人坐车快速出发。 上次林凡进来时，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昏暗，加上她也很累，没注意一路上都有些什么。 现在是白天，阳光正好，林凡特意看了一下周边环境。树木林立，郁郁葱葱，他们在树林中穿行，不知道还以为是进入了大型的森林公园。 小车滋溜溜地开，很快出了林地，进入了一个开阔的地界，同样风景宜人，鸟语花香。似乎从一个园区进入了另一个园区。 绕过这片树丛，再拐过那片灌木，办公楼就映入了眼帘。 李春华把他们在门口放下，自己跑去买早饭了。林凡和金思辰在宋仁的带领下，直接上楼。 623已经装修好了，和上次来时不太一样。 崭新的金属大门紧紧闭合着。宋仁带着两人往前走，快到门口的时候，门悄无声息地向两边滑开。 不知道是不是金属门的关系，林凡感觉跟她以前见过的玻璃自动门不太一样，好像更高科技一点。 前几天开会来的时候，她还感觉是个普通办公场所，今天一看，就完全高科技了。 墙面，地面，天花板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做了包裹，有很强的金属感，似乎非常结实。 林凡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有点冷冰冰的。 宋仁带着他们一路走到尽头，林凡的活动休息室。 开门一看，米黄色的墙漆，暖黄的灯光，布艺沙发和毛绒地毯，都在营造一种温馨的氛围。 还放了不少植物盆栽，和花草绘画，为房间增添了自然和艺术的气息。 这些都是金思辰一手布置的，作为心理医生，他当然知道怎么营造一个让人舒适的环境。 房间里有单人椅，有长桌，有大屏电视，还有和宿舍里一样的游戏机，书本杂志，电脑等等。就是个大型娱乐室。 食堂离办公楼不远，李春华很快买来了早饭。刚吃完没一会儿，敲门声响了。 于广礼，萧兰萍和吴忆三人结伴而来，要带林凡进行体检。 出发之前，吴忆先问了林凡的口味喜好，要帮她先定制营养食谱。等她说完忌口和不喜欢的食物，中午的食谱已经定制好，发到食堂了。 太好了。 林凡心想，以后都不用为吃什么烦恼了。 接下来的体检嘛，林凡是老手了。 只是不过跟特事所检查不同，这次负责检查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萧医生一个，吴忆在一旁辅助。 这也就罢了，最让林凡吃惊的是，623竟然把核磁机器都搬了上来。 这样一来，所有的医疗检查都可以直接在623区域内完成，最大限度的隔绝了跟其他人的接触。 研究所的医疗检查的确比特事所要细得多，各种元素啊，血样啊什么的。林凡开始还看一眼检查项目，后来就干脆不管了。 于广礼跟完两个项目就去忙自己的了。 金思辰三人一直陪着林凡做检查。比起当初只有吴宇森的陪伴，人是多了些。好在前几天林凡已经稍微适应了一下，对几人都有些熟悉了，没有感到特别难受。 萧医生一如既往的温柔，不管是问诊还是触诊。吴忆一直笑眯眯的，林凡看着她就觉得喜庆，心情也好。 花了3天功夫，才算把林凡从头到脚查完了。但除了一些亚健康和小毛病，还是没查出她的特殊之处。 检查结果也就对吴忆有用——她通过报告内容，完善了林凡的食谱。 800的医疗水平也算是全国顶尖水平了，这都查不出的话…… 于广礼皱眉，他原本以为是特事所的医疗检查不够全面，才查不出异常，结果大家都一样。 医疗检查没有结果的话，要从什么方面入手呢？似乎没有下手的地方啊。 于广礼召集组员，开了组内第一次会议。集思广益下一步要怎么办。 夏靖还是带着笔记本不停地忙活着。 萧医生对医学以外的方面完全不了解，只能回答医学相关的问题。 邝理是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的性格，只是个沉默的与会者。 最后参与讨论的也就是张兆杰，和柯文兵。吴忆时不时插一句。 “我们要不研究一下她的变身契机吧？”张兆杰提议。 于广礼一听有新路子，忙问：“怎么说？” “变身总要有个契机的对吧？”张兆杰推一推眼镜，“既然现在找不到内在的突破，那就从外部突破看看嘛。” 吴忆觉得很有道理，默默点头，又听柯文斌说道：“这几天我们研究过林凡有记录的两次变身经过，觉得外界刺激是导致她变身的重要条件之一。” “外界刺激？”吴忆问。 “对啊。”张兆杰回道，“一次是飞机坠毁，一次是卡车失控。” “这样的大型失控现场，也是难得遇到的……”于广礼摸着下巴说。 “我们感觉不是事故的问题。”柯文斌否了于广礼的方向。 “嗯？”于广礼一愣，他想错了？ “那是什么？”吴忆不好让领导尴尬太久，主动开口询问。 “我们猜测，是不是林凡自身遇到危险，她就会自动变身？”柯文斌两人想了好几天，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有的。 “你们想啊，飞机坠毁那次，如果林凡不及时变身，飞机就砸下来了，对她来说是很危险的状况了吧？卡车那次更不用说了，撞上去非死即残。”张兆杰越想越有道理，两眼放光。“肯定是那机甲有保护机制，林凡一遇到危险就自动变身保护她。” “嗯……有道理。”于广礼点头。 其他人也觉得没毛病，夏靖敲打键盘的手停顿了两秒，又继续敲打。 “那你们想……”于广礼问。 “制造意外！”张兆杰单手握拳砸进另一只手心。 “我们人为地制造一些意外，让林凡觉得自己遇到危险了，那机甲为了保护林凡，不就会变身了吗？”柯文兵补充说明。 “那不是很危险？”萧医生担心地问。 “不会，我们都想好了。到时候测算精准点，看起来逼真，实际上不会真的伤到人。”柯文兵说，“再说，不还有宋队他们护着呢吗？” “嗯……你们觉得怎么样？”于广礼有些意动。 “如果能保证林凡安全的话，我认为可以试一试。”萧医生第一个赞同。 邝理点头，吴忆也点头，特别强调:“要确保安全才行哦。” 夏靖没说话，继续敲打键盘，他不反对通常就是同意了。 “你门放心吧，我们肯定好好计划，看起来有危险，实际又不会伤害到林凡的办法。”柯文斌打包票说，“你们别忘了有张兆杰呢，林凡掉一根头发他都不能同意。” 张兆杰猛点头。 “那行吧，你们讨论几个方案出来，我再跟宋队还有金医生通通气，看他们怎么说。”于广礼拍板决定。 “可不要给林凡知道了，她有了提防就没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柯文斌叮嘱道。 “还用你说？”于广礼没好气地说，“你们想周全才好。” 会议最后，于广礼还是让萧医生针对会产生变化的一些项目，每周进行一次检查。除了忙碌的夏靖，其他人手上都有了任务。 与此同时，金思辰正在林凡的活动室里对她进行第一次谈话治疗。 这里有我切掉的第一段情节，心痛。话说我的推荐到底在哪里啊，我找了好久，找不到啊。求收藏，推荐，月票。 第56章 惊吓进行时 林凡这些天过得非常舒服，除了体检，就在自己的活动室吃喝玩乐。如果忽视宋仁和李春华两人的话，比在家里要舒服多了。 金思辰来的时候，林凡正瘫在沙发上看电视。宋仁在门后的角落里看书，李春华躲在窗户边玩掌机。 两个人都在林凡的视线之外，安安静静地不发出声音，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感。见进来的是金思辰，李春华又埋首游戏中，宋仁略一思索，合上书站了起来。 “林凡，今天感觉怎么样？”金思辰走到林凡跟前说，“我们来聊聊天吧？” 原定一周一次的谈话治疗计划，的确要开始了。 事实上，从金思辰第一次跟林凡长聊过之后，一直都再系统地谈过话，中间已经隔了不少时间了。 看林凡最近状态不错，金思辰决定乘热打铁。 林凡瘫着撩了撩眼皮，没动。金思辰知道这是答应了。 “宋队，”他转向宋仁，“麻烦你们先出去一下。我要跟林凡进行谈话。” 之前吴宇森陪同是特殊情况。正常的心理治疗是不该有外人在场的，病人的隐私需要保护。 李春华听到后抬起了头，宋仁一个示意，两人一走到活动室门外，一边一个地站着。 “头儿，听不见啊。”李春华贴着门板听里面的声音。 怎么可能听得到呢？800的建筑质量还是有保障的，除非特别大的响动，正常谈话门外很难听清楚，而且林凡的活动室又那么大。 宋仁瞥他一眼，打开了手腕上的通讯器。 李春华凑上来一看：“哇，是监控！” 活动室里当然有监控。 当初吴宇森还特别提过要加装监控，林凡的活动室作为重点场所，装修的时候就设置好监控无死角，只不过藏得隐秘，看不出来罢了。 连活动室里的卫生间都装有监控，只不过避开了马桶位置，没有太过。 “那我玩游戏不是被拍到了？”李春华顿时脸色发白。 他这几天在活动室里玩得正嗨。 反正林凡不可能有危险，又一直在眼皮下面不出监视范围。总不可能让他直挺挺地站岗吧？他就摸了活动室里的掌机偷偷玩游戏，见宋仁看到了也没阻止，就放心大胆了起来。 “没事。”宋仁淡淡道。他也一直在看书，跟李春华比起来，老大不说老二，反正没耽误正事，不会有人管这些。 “那就好。”李春华松了一口气，仔细看放大的画面，“金医生不是不让我们听吗？说隐私什么的？” “这边的监控只有图像，没有声音。”宋仁解释着选了一个更好的镜头，看林凡清楚点。 “哦，那就行。”李春华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儿觉得太累，干脆不看了，“头儿，你先看着，等会儿换我啊。”又回到门边打游戏去了。 刚才出来的时候，忘记把掌机放下了，一直握在手里呢。 宋仁没搭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画面里的林凡。她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对什么都漫不经心，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她的表情变一变。 活动室里，金思辰正和林凡闲聊着。 电视早就关了，林凡躺在沙发里舒服得想睡觉。 金思辰的谈话方式和以前林凡接触过的心理医生不太一样，真的像是朋友间的闲聊。 在轻松地氛围里把林凡掏了个底朝天。当然也是林凡愿意说。 好容易有个顶级专家给你治病，还不用自己掏钱，干嘛不配合，又不傻的咯。 大家都知道心理医生的资费是很贵的，更别说金思辰这种级别了。 金思辰早就拿到了林凡的心理治疗报告，从里面知道了很多情况，自然不用再重复那一过程。他用自己的方式了解林凡这个人的生平和性格。 一个小时很快就到了。两个人都很愉快。 林凡在金思辰的引导下回忆了不少以前的快乐时光。 金思辰则对林凡的了解更加透彻。 宋仁见金思辰走向门边，赶紧关掉通讯器的画面。而李春华还沉浸在游戏当中。 门一打开，李春华立马进入警戒状态，扭头看去，目光如炬。看到是金思辰，瞬间又放松了。 金思辰感到李春华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还有些莫名其妙，宋仁很快上来打岔。 “金医生有什么需要？”宋仁开口，把金思辰的注意力拉回到自己这边来。 “今天的谈话结束了，你们可以进去了。”金思辰戴着微笑面具说。 “这么快吗？”李春华惊奇，他还以为要进行很久。 “对，谈话通常不会很长时间，45分钟到一个小时比较适合。”金思辰回道。 宋仁点头，示意李春华先进去。虽然可以从大门看到林凡，但林凡身边现在没有人。 “辛苦金医生了。”宋仁客气道。 金思辰心想：新鲜！林凡可是我们特事所的人，轮得到你说什么辛苦？但面上丝毫不显，笑眯眯地点头，回自己隔壁的工作室去了。 宋仁进去后，林凡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了，正站在长桌前练书法。 之前找给林凡打发时间的东西，活动室也准备了一套一模一样的，好在800物资丰富。 林凡不爱看书，也不爱打游戏，倒是经常看电视，偶尔也会练练书法。 倒不是什么正经的书法，就是那种蘸水描红。一天下来总要写上几次。 宋仁看不出有什么乐趣，只是发现林凡每次写的时候，都特别专注认真。 慢慢悠悠写完一整张，林凡把笔一搁，又晃晃悠悠瘫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起了动画片。 宋仁则是坐回门口，看起了自己的书。 没过一会儿，通讯器震了，是于广礼的信息。说明了会议上的最新计划，问宋仁意见如何。 制造危机啊…… 宋仁略一沉吟，也不是不可以。 于广礼的意思是，计划都会提前透露给他们，在大家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发生。即使发生意外状况，宋仁几人也完全来得及救场，不会真的伤人。只是来试探林凡对危险的刺激到底会怎么样。 同样的信息也发到了金思辰的通讯器上。 上班第一天就给他配了个通讯器，毕竟他现在也是623组的重要成员，有通讯器联络起来更加方便。 林凡也有一个，里面有所有人的通讯号，只是她从来也不用，顶多当做手表看个时间。 金思辰看完信息，立即去找了会议室里的几人，确认计划实行前会经过风险评估，确认没有问题才执行后，同意试一试。 不是他不护着林凡，实在是在特事所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眼看着800也要一筹莫展，只能试着另辟蹊径，看看有没有意外状况。 活动室他们不可能动手，活动室之外，宋仁在场的时候，他也同样在场，总不至于出大乱子。 就像623自己说的，林凡对他们还有用，现在她的安全是有保障的。 金思辰提出，第一次还是先小小地试探一下，万一稍微吓一下就成功了呢，可以减少实际操作的危险。 大家讨论后，一致同意，先用爆炸声试探一下林凡的反应。 800毕竟是研究机构，真爆炸也不是没有过。为了减少对他人的影响，最终决定在远离人群，树木密集的别墅区执行。 经过密集的树木消音，声音传出去的时候已经衰减不少，再经过几公里的路程其他遮挡的消耗，等其他人听到时早就没那么吓人了。 时间就定在早上准备上班出门的时候。 那时的心情大都是放松的，突然听到爆炸声，任谁都会吓一跳，下意识地做出应激反应。 宋仁知道金思辰答应后没有再提出异议。保护林凡的任务这才算是真正有用武之地了。 晚上回去后，他把情况告诉了李春华。 李春华也表现得很兴奋，他本就是爱玩的性格。这几天虽然对林凡好感增加，但每次一想起错失的机会，还是忍不住埋怨。 为了测试给林凡制造危机，他行啊！他太行啦！ 只是后面的保护要动真格的了。这倒不像是对林凡的试探，反而像是对他俩能力的一种测验。 周五，测验开始。 金思辰紧跟在林凡身边，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宋仁自然也要跟着以防意外，整动静的事自然就落到了李春华头上。 他还挺乐意的，找了个的借口迟迟不出现，躲起来搞事情。 金思辰若无其事地撑着伞跟林凡并排走向小电车，宋仁在林凡身后几步，紧紧盯着她。 三人刚步入主干道，就听身后一声巨响。 “轰”！ 绕是金思辰有心理准备，也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赶紧瞄林凡，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变不变身是一方面，给人吓到就不好了。 这个方案提出的时候，金思辰也是犹豫的，但比起其他一些意外方案，这似乎已经是伤害最小的一种了。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吓到了，他也能挽回。 金思辰的业务能力响当当！ 宋仁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全身肌肉紧绷，眼都不眨地盯紧林凡，准备第一时间出手。 林凡停下了脚步。 金思辰清楚地看到林凡的脸，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压根没听到爆炸声。 不应该啊！ 她的听力很好的呀！ 金思辰不明白。这么大的声响，他心里都抖了一下，林凡连眼皮子都没撩一下，什么情况？ 再顶尖的心理医生，也会有陷入迷茫的时候，就比如现在。 宋仁见林凡停下，整个人像一头准备进攻的豹子，只要林凡一有异动，立马就能扑上去。然而林凡停下后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站着。宋仁也没有嗅到危险气息，他心底也开始疑惑。 “哎呀，好大的声音啊！”李春华掏着耳朵跑出来。 他离声音最近，尽管塞了耳塞，还是差点聋了，现在耳朵里嗡嗡直响，说话声也不自觉大了起来。 “哎，你们都站着干嘛？怎么不上车。”李春华喊道。 声音刺激影响了他的警戒心，他跑到车头前面，看到几个人还站在路上一动不动还奇怪呢。喊完才想起来这是测试，是不是有啥情况了？ 但这时候他已经跑到了林凡前面，僵着不动……是不是不太自然？ 李春华假装自然，实际小心翼翼的转身，看到林凡，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 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今天的第二章。 第57章 没想到的结果 难道她知道是我干的？ 李春华立马心虚了，忍不住想回避林凡的目光。 宋仁看到了李春华的表情，但他在林凡身后，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正有些着急的时候，就看林凡抬脚，身体一扭，坐进了小电车。 嗯？ 三人一脸疑惑。 这是…… 林凡也疑惑。 等了半天才等到李春华出来，结果出来后又不动了。三个人在下面发呆，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用上班了吗？ 对，林凡把去623定义为上班，有吃有喝还有补贴。 还是金思辰反应最快：“林凡……” “走。”林凡不得不开口提醒，这几个人是怎么了？站着不累吗？ “啊，走走走！快上车。”金思辰赶紧招呼。 明白了，测试失败。 李春华懵懵地上了车，还没搞清楚状况。 宋仁却是明白过来了，放松下来，也赶紧坐上副驾：“开车！” 车子在林荫里滑行。 金思辰试探地问：“林凡，刚才那么大的声音，你没听到？” “听到了。”林凡轻轻撇金思辰一眼，那么大声音怎么可能没听到。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没有？”李春华也竖着耳朵呢，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 “要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林凡竟答了他的话。 “一般人听到那么大的爆炸声，不都会吓一跳吗？你一点不害怕吗？”宋仁见林凡接了李春华的话，赶紧接着问。 “害怕？”林凡疑惑，“因为声音大？” “那可是爆炸声啊！就是有东西爆炸了，不应该害怕吗？”李春华知道是假的，可林凡不知道啊。 林凡为什么没感到害怕，李春华放的录音，也被吓了一跳。 “有东西爆炸了吗？”林凡缓缓问，“哪里？” “不是，你听到声音没觉得有东西爆炸了吗？”李春华有些急躁。 林凡摇头，李春华开车看不到，金思辰和宋仁却是看到了。 金思辰想了想，问：“你觉得没有发生爆炸，所以声音大也反应是吗？” 林凡点头。 “哪里让你觉得不是爆炸?”宋仁转身问。 是林凡没见过爆炸所以不知道，还是有什么破绽。 林凡没有回答，一直沉默着，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不会回答，宋仁要转身回去的时候，听到轻轻两个字：“震动。” 金思辰当下就明白了，宋仁也很快反应过来，只有李春华还迷迷糊糊的。 “你是说没有感受到冲击波，所以声音再像也不可能是爆炸对吧？”金思辰恍然大悟。 林凡点头。 “你之前遇到过爆炸吗？”宋仁转身继续问，“亲身经历那种。” 林凡摇头。 “那你怎么会知道爆炸冲击波的事？” 林凡没反应了。 她也不知道啊，也许是看过电视里讲过，谁知道呢。 “所以单纯的大声音不会吓到你！”宋仁总结。 金思辰却觉得不一定，也许林凡收到了惊吓，但她却没有表现出来。他目光在钱老的耳钉上转了转，眯起了眼睛。 李春华却不太相信。 一行人沉默地到达办公楼，林凡慢悠悠地下车。 李春华眼珠子骨碌一转，猛地冲到林凡耳边大喊一声“喂！”。 是个人都要吓一跳吧？ 他喜滋滋地等着林凡又惊又俱地跳开，然而什么也没有等到。 林凡慢悠悠地转头面向李春华，毫无情绪地看着他，反倒是李春华吓了一跳，往后连退两步。 “李春华，快去买早饭。”还是宋仁出来解围，把李春华赶走了。他也看出来了，林凡的确不会被单纯的声音吓到。 这下可就麻烦了。 金思辰知道这招不成，必有后招，也是暗自叹息。 通讯器震动起来，宋仁看一眼，是群里的消息，他没管。李春华不在，他要多注意林凡，没空看信息。 金思辰看了。昨天定制计划的时候就拉了个群。623全体成员都在群里，除了林凡和李春华。 【最爱机甲人：怎么样了？】 这位看名字应该是张兆杰。 金思辰在电梯中回复：【人美心善金医生：失败了。】 【于广礼：没效果吗？】 【人美心善金医生：你们犯了个大错。】 【文武双全：什么？】 这时候电梯已经到了，金思辰也没有继续回话，留下群里一群人咋咋呼呼的。 宋仁就感觉通讯器的消息不停的发过来，一震一震的，好像来了电话似的没完没了。 金思辰也有些吃不消，进活动室前抽空回了一句。 【人美心善金医生：等下会议室说，别发了，林凡会发现。】 通讯器立马安静，宋仁也松了一口气。 等金思辰吃完饭，不紧不慢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就看到一屋子求解惑的眼神。其中以张兆杰最盛。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张兆杰急死了，他发了好多信息，金思辰他们也不回，挖心挠肺地等了好久。 金思辰找了把椅子坐下，才慢悠悠的说：“你们忽略了冲击波。” “啊！”于广礼反应过来。 “哎呀！”张兆杰也懊悔。 “这个影响很大吗？”吴忆问，“咋们不是想吓唬林凡吗？声音不够吗？” 金思辰摇头：“显然光靠声音是不够的，林凡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点反应都没有？”萧医生皱眉，“不是说她听力很敏感，爆炸声不够大吗？” “我找的是上次飞行器发射失败的爆炸声，声音还是很大的，难道操作的时候声音不够大？”于广礼问道。 “够大了，我都吓一跳。”金思辰也不怕露怯，“李春华回来的时候一直掏耳朵，估计到现在耳朵还嗡嗡响着呢。” “那是怎么回事？”柯文兵问。 “你们只准备了爆炸的声音，忘记了冲击波，林凡根本就不觉得那是爆炸。而单纯的大声音根本吓不到她。”金思辰无奈道。 “这……”这谁能想到啊，一群人傻眼。 夏靖都停手反省了一会儿。 “没有冲击波，所以感觉不是真的，即使声音大也没有被吓到。”张兆杰愣愣地复述，“林凡这反应……是强吧？” “她很敏感的，可能她自己都不明白，但下意识就反应过来不对劲，身体没做出任何反应。”金思辰摊手。 “也就是说我们以后的试探要更完善一点，不要出现是真的情况。”柯文斌叹了口气。 “就算没有冲击波，那么大声音也够吓人了吧？”萧医生问，真实的爆炸声她也听过几次，不多，但真的印象深刻。 “刚在楼下李春华还吓唬她了，结果林凡愣是一点反应没有，一转头，反把李春华吓一跳。”金思辰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 “这是为什么？”于广礼问，“林凡的听力好，按说对声音应该很敏感才对。” “嗯，我觉得有一个可能。”金思辰沉吟，“她心态够稳。” “心态稳？”吴忆偏着头问。 “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都听过吧？”金思辰说。 “她心理素质这么强的吗？那怎么会得抑郁症？”柯文斌奇怪。 “这是两码事。”金思辰回道，“而且她这个心态不一定是你想的那种心理素质强硬，也有可能是对外界变化毫不在乎，所以才稳如老狗。” “那她这样的心态，对我们后面的试探会不会有影响？”张兆杰皱眉问道。 “肯定有啊！”接话的竟然是邝理。 发现大家都看自己，邝理又恢复了沉默模式，好像刚才他开口说话都是大家的错觉。 “林凡心态这么稳，那对下面的测试影响可不小。不够真实的危险，她直接就会无视了。但真实的危险事件，变量又高……”柯文斌分析道。 “那怎么办？难道要取消计划吗？”吴忆问。 取消是不能取消的。模式虽然变成了困难模式，但起码有了进度，要是取消计划，光靠体检，估计很难有什么发现。 金思辰内心不想林凡遭遇任何危险，但他也知道没有办法阻拦计划的进行。 林凡变身这个事情，如果不搞清楚，稳定下来，就会一直尝试。拖也是没用的，反而会对林凡的处境造成负面影响。 越早解开变身之谜林凡的日子越好过，他可没忘记800的所长还在虎视眈眈。 “那我们就制造真实危机吧？把危险系数缩小，精确度提高。”张兆杰下狠心说。 “再怎么设计，那也是危机，危险不可避免吧？”萧医生担心会出意外。 “不是还有宋队呢嘛？我们都知道他很厉害的。”张兆杰压下心里的顾虑，强撑道。 “可宋队也是人，万一有他顾不到的地方呢？”柯文斌出来反对。 “那怎么办……”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金医生，你觉得呢？”于广礼注意到金思辰一直没开口说话，主动问他。 “我觉得啊……”金思辰心底根本不想进行这种危险测试，“还是先从小意外开始试吧，掉个灯泡啥的，就算砸到了也伤不到什么。” “伤是伤不到了，但掉灯泡这种程度能危及到林凡的自身安全，让她变身吗？”张兆杰疑惑。 “试一试也没关系嘛，慢慢加强好了。也可以试试手，顺便看看宋队他们的反应效率。一上来就整大事件，我心里也没底。万一灯泡一砸，她就受到惊吓变身了呢？”柯文斌像是在说服自己。 “对对对，先从伤害小的试吧。”萧医生不想看到林凡受伤，赶紧赞同。 强度太大的话，万一试试就逝世了，那…… “行！，那就从小的开始试。”于广礼作为负责人，最终拍了板。“张兆杰，柯文斌，你们两个负责计划，提出来后大家探讨一下，觉得没问题就执行吧。” 一群人心情各异地散会了，于广礼把会议精神传达给宋仁。 张兆杰和柯文斌一门心思开始研究，怎么样掉灯泡才能精准而又自然。 我要问编辑，怎么找不到我的推荐呢？我从头拉到尾都看不到我的书，是骗我的吗？求收藏，求推荐，求月票。 第58章 她知道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频繁遭遇意外。 走得好好的，走廊里的灯突然砸下来了。 宿舍门口的木台阶老化，一脚踩上去踏了个空。 刚出办公楼，不知道哪个窗户掉出来一个花盆。 前脚出电梯，门还没合上呢，电梯厢就突然下坠…… 各种稀奇古怪的意外，让林凡不禁怀疑起800的工程质量是不是出了问题。 暗地里围观的人们一边担心，一边为林凡的好运啧啧称奇，同时对两名策划人员的办事能力产生了怀疑。 别说其他人了，张兆杰和柯文斌自己都怀疑。 能进入800研究所的哪个当年不是学霸级人物，都是凭实力胜过千军万马进的研究所。搞科学研究的哪个不严谨？两个人精心测算，本该万无一失的计划，不可能屡屡失败啊？ 为什么林凡总是能提前停住或者加快穿过，每一次都险险地避过？ 难道她就是传说中有大气运的人？ 柯文斌最近刚看一本玄幻小说，里面就有大气运加身的概念，心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个想法。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怎么算计都没有用的吧？这种玄学的东西应该交给专业部门去研究啊！ 哎，不对！送她来的特事所好像就是研究这方面的，没说有这方面的情况啊。 相信科学！相信科学！他可是科学家！ 柯文斌在脑袋里斗争了一番，挥除了小说的影响。觉得还是他们做得不够好，一门心思要继续努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张兆杰呢，既担心林凡会受到伤害，又因为她每次躲开导致测试失败而沮丧不已，同时心里更加确信林凡的厉害。雀跃地筹划下一次意外。 两人不信邪，制造的事故威力逐渐升级，想让林凡感受到更逼真的危机感，但她却像提前知道一样，总能躲开。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了，傻子都知道天天出意外不正常了。 林凡又不傻。 她意识到这些意外都是623的人故意制造出来的之后，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但作为一个被研究对象，她还是选择好好配合。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发现，意外的准确度似乎有所提高，林凡终于避不开了。 但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设计好的意外事故当然不可能真的伤害到林凡，她就算不躲不避也不会受到伤害，只会给她造成一定的危机感，借此引出变身的契机。 林凡配合不躲之后，意外不仅威力渐增，还离她越来越近，经常连金思辰和李春华都吓得心头一跳，而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家这才深刻体会到林凡稳如老狗的心态，是真的对这项计划有着很大的影响啊。 就这么又过了十天。 直到金思辰看到一把飞刀擦着林凡的眼侧飞过，割断她耳上的几根碎发，被跟在后面的宋仁一手接住之后，再也忍不住了。 因为林凡一直没有反应。为了测试她的反应极限，测试项目也从伤害不大的一些小东西升级成了会造成伤害比较大的东西。 今天的测试明显失败了，明天还不知道要整什么。 金思辰不敢赌。 刚才那刀是贴着林凡的眼睛过去的，她刚才但凡偏一点，就要扎到她眼睛里了。要真是那样，站在她身后的宋仁来得及做什么？ 他反正是越来越怕了。 之前是一直没事，但之后呢？这可不是掉灯泡，砸下来顶多起个包。 明天还不知道要彺哪儿射。现在瞄准的位置都是贴着林凡来的，她但凡是挠个痒痒或是打个喷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啊! “林凡，刚才飞过去一个东西你看到了吗？”金思辰实在忍不下去了，决定还是跟林凡聊一聊。 “看到了。”林凡淡淡地回道。 “怎么不躲？”金思辰一直以为是有些危机发生的速度太快，眨眼之间的事儿，林凡反应慢没注意到，但现在看显然不是。 “为什么要躲？”林凡奇怪。 “你不怕受伤吗？”金思辰匪夷所思。 “不都是你们的测试吗？之前保证过不会让我受伤。”林凡还记得谢毕生在见面会上的承诺，事实上这些天看来，他们也的确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金思辰终于悟了。 “也没有一直，就前几天吧。”林凡摇头，最开始她的确没发现。 宋仁和李春华也没想到林凡早就知道。 “可是，就算知道，危险都到眼前了，不会下意识的闪躲吗？”李春华不解。他最近看林凡遭遇的那些都感到心惊肉跳。如果是他，肯定下意识就避开了啊，怎么林凡躲都不躲呢？ “你就这么相信他们的计划伤不到你？”宋仁也觉得离奇。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别人说她就信？ “干嘛不信？”林凡心里也没有多相信，只是觉得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无所谓。她暼宋仁一眼：“再说，不是还有你呢嘛？” 宋仁突然感受到林凡对他的信任，有点受宠若惊。 倒是金思辰有点体会过来了。 林凡是个重症抑郁的病人，很多时候，她对死亡是向往的。 她之所以不躲不避，不仅仅是心态稳，不在乎的问题。还有一种可能，她巴不得歪打正着，给她成功送走呢。 难怪这几天他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一时又说不上来。 这么频繁的意外，正常人躲还来不及呢，林凡却当做常态，还有迎合的倾向，明显是不正常了。 不行，这个计划不能继续了！ 金思辰赶忙往群里发信息。 【人美心善金医生：计划终止！】 【最爱机甲人：怎么了？成功了吗？】 【萧兰萍医生：是不是林凡受伤了？】 【于广礼：林凡受伤了吗？】 【文武双全：有什么反应？】 【小吴天使：林凡哪里受伤了?严重吗？赶快送来医疗室！】 【最爱机甲人：受伤了？宋队不是在？】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问。 【人美心善金医生：没受伤，她都知道。】 【萧兰萍医生：没受伤就好。】 【文武双全：知道什么？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于广礼：金医生，什么情况？】 【人美心善金医生：林凡从知道那些意外是你们做的测试。她知道而且配合，所以试不出来的。】 【小吴天使：啊……】 【最爱机甲人：不愧是林凡！[大拇指]】 【文武双全：你就别夸了，她知道就没有意外感啦！难怪一直不成功。】 【于广礼：她知道我们制造意外？还配合？@人美心善金医生】 【人美心善金医生：会议室再说。先告诉你们，下面的计划别想了。】 很快，一群人又在会议室聚集。 夏靖没有参加。他手里的活已经完成了，正处在设备调试阶段。作为系统开发者，他需要在现场看着，随时调整数据。 “金医生，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张兆杰最着急。 金思辰就把林凡知情并毫不在乎的态度说了一遍，也说了她可能向往意外真实发生的心态。 如此频繁的意外勾动了她的自毁心态，虽然目前还很隐秘，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能再继续了。 大家陷入沉默。 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到林凡身上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现在可怎么办？”萧医生问。 “我尽快在她自己察觉之前把那点萌芽给掐掉。”金思辰皱眉，“也怪我大意了！本来她的状态已经好多了。” “也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计划一直失败，会进行这么多次。我们都以为两三次就够了。吓唬她一下而已嘛……”柯文斌也很沮丧。 “她都知道了，以后就算再试探都没用了……”张兆杰双手抱头，哀声道。 又是一阵沉默。 “有没有可能你们当初的设想是错的？”吴忆突然开口。 “什么意思？”张兆杰抬头看她。 “你们之前都说林凡是感到自身危险才会变身。”吴忆看着一群人都看她，多少有些紧张。“现在林凡明显对危险没有反应。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她的变身契机不是自身危险呢？” “那你说是什么？”张兆杰问。 “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嘛，你们不也是推测吗？如果按你们的想法，现在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还不如想想新的方向。”吴忆自己也没捋清楚，只是突如其来有了一个想法。 “不错，我们一直在试探，但其实并不确。”于广礼点头。 “其实，有没有可能……”邝理突然开口。 “什么？”一群人又看向他。 “之前那两件事情除了都是危险事故之外，还有一个共性。”邝理也是看到大家都一筹莫展了，才想着试试自己的想法。 “什么共性？你说啊！”张兆杰着急了。 “都是大型钢铁机械。”邝理也不买关子，他就是说话慢而已。 “对啊！”张兆杰拍案而起。 “而且，林凡看到它们的时候，都是在运动中或是处于特殊危急状况。”邝理之前就觉得它们的方向有问题，但自己又没证据。 “所以你认为，应该用大型钢铁机械在林凡面前运动起来，还要是危急状况下？”柯文斌摸着下巴，觉得好像也有道理。 于广礼却说：“大型钢铁机械没问题，运动也可以，危急状态怕是不行。” 800里面各种器械多了去了，调动并不麻烦。但制造危急状态会对器械造成损失。每一个科研成果都价值不菲，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猜测，不可能去做这种尝试的。 邝理说的其实还是重现林凡变身的场景，但这种可能性早就被否过了。对于林凡目前变身情况尚不确定的情况下，不可能花那种人力物力和金钱损失做尝试的。 于广礼摇头，大家又陷入沉默。 “要不就满足能满足的条件，满足不了的先不管。”萧医生说，“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行。”于广礼想想也是，“正好巨型机甲‘盘古’已经在收尾中了，夏靖正在调试系统，应该很快就要人工驾驶，上地测试了。到时候让林凡看看现场，看有没有什么帮助。” “盘古要好了吗？”张兆杰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对，快则一个礼拜，慢则十天，应该就差不多了。没看夏靖这几天都不在吗？就是在那边最后调试呢。”于广礼答道。 看张兆杰等人都兴冲冲地，又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但你们不能围观，测试还处于保密阶段，到时候全员回避。林凡这个情况我还要跟谢副所申请一下。” “要申请的话，把我和宋队他们也带上吧，防止林凡有什么情况。”金思辰说。 “行，我等下就申请，有结果通知你们。”于广礼觉得问题不大。 金思辰点头：“那我就赶紧给林凡恢复一下状态，等着看巨型机甲测试了。” 这是切掉的第二段情节，心痛留念。推荐只有一天啊，我还准备连更7天呢，赶紧撤回来继续单更。前几天双更字数大家还满意不？听说起点数据和推荐收藏有关系，大家有多余的推荐，月票给我投投哦。比心 第59章 盘古 林凡不知道为什么金思辰对她的关注度又高了起来。明明之前一个礼拜才来一次活动室，最近却总来找她聊天。 算不上讨厌就是了，但多少有些烦人。 毕竟金思辰不会像宋仁他们压缩自己的存在感。他总是在林凡眼前晃悠，还老是找话说。 林凡能拒绝吗？她从来都不善于拒绝。 自从上次说穿了之后，意外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了。 她还有那么一点儿不适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些期待第二天会发生的事儿。 金思辰经过一个礼拜的努力，终于把林凡心底那点儿隐秘的小苗苗给灭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半个多月的时间，林凡很快适应了在800的生活。 用一句话形容，那简直是人间天堂啊！ 天天吃啥不用想，健康食谱都是定制的，安全营养又健康，还有人送到桌上，就差喂嘴里了。 上班时间想干啥干啥，睡觉也没人说，还鼓励玩游戏。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同事们都亲切有礼，对她特别温柔。还有3个各有特色的帅哥天天在身边绕来绕去。 嗯~尽管小李子有时候会瞪她，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可爱的。年轻人嘛…… 啥活都不用干，天天就是吃喝玩乐睡，还有补贴拿。 保镖，心理医生，私人健康顾问一应俱全。 她和世界首富的差距也就是没那么多的钱罢了。 生活如此美好，她怎么会生无可恋呢？ 最近林凡总是不自觉地想到这类问题，感觉自己僵化的大脑好像慢慢愿意思考了。 她对肆无忌惮地享受这样的生活产生了一丝愧疚感，想做些什么正经事来报答这些好同事们。 她懒洋洋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扒着沙发靠背看了眼坐在门边看书的宋仁，不顾宋仁回看过来的目光，又看了另一头沉浸在掌机里，一脸开心的李春华。 思考了一下还是躺平了。 算了，明天再说吧！ …… 又是一个要上班的清晨。 工作日的早饭一直都是在林凡的活动室里吃的。 因为四个人一起上班，又都等着李春华的早饭，所以金思辰通常都是吃完早饭才离开。 虱子多了不怕咬，随着林凡跟他们越来越熟悉，心里的抵触感也在慢慢减少。甚至有时候还会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和同学们一起聚餐的场景。 “忘记旧记忆最快的办法就是用新记忆覆盖。当大量的新记忆填满脑子，自然而然的就会挤压、覆盖掉旧记忆，她就不会一直在旧的记忆里来回纠结了。”金思辰在等饭的时候回答宋仁的疑问。 宋仁已经看了不少相关书籍了，遇到问题都会向他求教。金思辰也不小气，有问必答。 “只要是新记忆就可以吗？不用限制是什么样的类型吗？”宋仁问。 “愉快的或者悲伤的情绪都更容易在大脑里留下记忆。”金思辰端起马克杯喝了口水。“虽然悲伤的记忆更难被忘记。但大多时候，都是用快乐的记忆去覆盖。” 林凡端着自己的马克杯，坐在桌边也认真听着。 之前宋仁觉得她保温杯太小，去后勤处为几个人领了新的马克杯。 一色两只，一共四个颜色。一套放办公室，一套带回宿舍区。 林凡拿了白色，金思辰要了墨绿色。李春华在天蓝和粉色中毫不犹豫地抢了天蓝，剩下两只粉色的杯子只能被宋仁收下了。 他原本以为林凡会喜欢粉色的。女孩子不都喜欢粉色吗？ 原本去后勤处换也是可以的，只是宋仁不想为了一个杯子那么麻烦。粉色就粉色吧，喝水的杯子罢了。 帅小伙宋仁用粉红马克杯喝水竟一点都不娘气呢，还意外的好看。 金思辰本着看笑话的心也说不出违心的话。 果然帅哥干什么都好看。 宋仁放下粉色马克杯，问：“也就是说我们要创造大量快乐的记忆，覆盖掉林凡之前不开心的记忆。让她就没空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也就不会陷入低落的情绪里？” “我们近期不都在这么做吗？你没感觉林凡最近开朗许多？”金思辰反问道。 我开朗了？林凡愣愣地想，有吗？ 宋仁点头，作为旁观者，还是能感觉到林凡的变化的。 从一开始的不愿跟人有眼神交流，到现在可以坦然对视。一开始不愿开口，现在也能聊上两句。 就拿现在来说，林凡主动坐在桌边听他们聊天。换做刚来800的时候，估计能有多远躲多远，恨不得到房间外面去。 她的社交距离已经缩近了许多，只是她自己没注意到罢了。 “我们最近给她创造的环境都是宽松愉快的，她自然不会陷入到低迷状态里。”金思辰的手指在墨绿色的把手上蹭蹭。 好像是哦，林凡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好久都没有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所以这是治疗有效果了？ 才半个多月呢。果然金思辰好厉害啊。 林凡感激地看了金思辰一眼。 “嗡”地一声震动，金思辰低头看通讯器，错过了林凡的感激。宋仁也同时看通讯器。 林凡看看自己的手表，啥也没有。继续喝水。 “哈！”金思辰笑出声，他见宋仁也在低头看通讯器，问：“你看到了？” “嗯，盘古10点试机，我们被允许观摩。”宋仁淡笑着，心中涌起一丝遗憾。盘古的驾驶员原本应该是他。 “什么什么！？”李春华带着早饭冲了进来，“你们刚才说什么？” 哎呀，忘了李春华对盘古有执念了。宋仁愣了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回话。 “盘古10点试机，我们可以在露台观摩现场。”金思辰笑道。 活动室有一扇门，打开出去就是露台，非常方便。 李春华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先是激动，然后沮丧，接着哀怨地盯着林凡，浑身哆嗦起来。 这是什么毛病？林凡捧着水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宋仁赶紧接过李春华手里的早点放到桌上，顺手往他背上拍了两下，是安慰，也是警告。 宋仁力气多大啊，李春华当时就醒了。 这段时间，基于掌机之恩，他对林凡的抵触情绪已经消弭得差不多了。但此刻被盘古试机的事情一戳，又忍不住哀怨起来。 他无力地瘫到椅子上，缩成一团，感觉自己委屈极了。 “他这是怎么了？”金思辰见过的李春华一直都是咋咋呼呼的，还从没看过他这般的委屈样。 “没什么，他被调过来之前，原本有机会驾驶盘古的。”宋仁边布置早餐边解释。 “哦~”金思辰秒懂。他挑挑眉，难怪呢。 林凡没明白。小李子刚才那哀怨的一眼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他了？ 虽然小李子开始老瞪她，但都过去好久了。这又怎么了？ 有问题就问金医生。 林凡一看过来，金思辰就知道她想问什么，主动解释道：“800有一台机甲已经研发成功，等下就要进行人工试机了。李春华本来是有机会被选去成为驾驶员，但被调过来保护你了。” “有机会？就是不确定？”林凡发现了华点。 “机会很大的！”李春华委屈地反驳。他最近沉迷游戏，有好久都没跟预备队的那些家伙联系了，没想到今天就要试机了。 “那宋仁为什么没选上？”林凡奇怪的问，宋仁不是据说最厉害吗？ 金思辰想到了，挠挠鼻子不好说。 宋仁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还在摆弄早饭。 李春华正准备咆哮，就见林凡恍然大悟地说：“哦~是因为我。” 她这么一说，李春华那口气一下子就歇了，连宋仁都抬头看向林凡。 林凡想了想，她一来就耽误人家事业，多不好啊，张嘴就想道个歉。 宋仁立即开口制止：“不用，跟你没关系。” 金思辰也说：“这是他们内部的调动，跟你没关系，林凡，你不用道歉。” 没关吗？好像有关系啊。林凡没想通。但她知道不能多想。既然他们都说没关系，那她就当没关系好了。 “李春华！”宋仁声音冷冷的，有着警告。“吃早饭！” 李春华刚才就有些后悔了。他要不要也道个歉？ “哎~要不你给我们说说盘古吧，我们都不知道呢。”还是金思辰解围。他感觉再不打岔，宋仁能把李春华捶到墙上去。 宋仁见金思辰解围，也不再多说，坐下吃饭。 “来来，边吃边说。”金思辰招呼着。 林凡的饭是特制的，跟他们都不太一样。她拿起筷子慢悠悠地开吃。 李春华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开始解说起来。 “盘古是我们基地最新研发成功的巨型机甲初代机的代号。高七十多米，采用核动力驱动。集合了研究所的最新研发成果，我们预备队的人都想当盘古的试驾员。” 七十多米，有二十几层楼那么高啊。林凡在脑袋里换算一下。 “你们试驾员都是怎么驾驶机甲的？”金思辰问了个相对专业的问题。“像电影里那样，链接脑神经操控？” “虽然我想说未来肯定会有那么一天，但是目前科技的确还没有到达那个地步。”李春华撇撇嘴，“目前还是手动机械操作，配合人工智能系统。所以这就要求驾驶员的身体素质要很好，机械驾驶协调能力要非常强，反应速度也要很快才行。” “机甲越大越难操控吧？”金思辰又问。 “那当然！”李春华自豪的说，“所以预备队里有驾驶盘古资质的人不超过5个，我排第二，头儿第一。可惜……” 林凡眨眨眼。 好嘛，数一数二都被弄过来给她当保镖了。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大家知道我想说什么吧？嘿嘿，三连哦小伙伴们，比心。 第60章 震撼 宋仁第一是不争的事实，李春华是不是第二就有待商榷了。 不过也没人计较这个问题，就听李春华“叭叭叭”一顿说。 林凡慢慢悠悠地把早饭都吃完了，李春华面前的包子还一口没动。 这是真爱啊！林凡心想。 突然，活动室里响起突兀的女声：“各单位请注意！9点50分，“盘古”试机前清场，全区域禁行。非测试相关人员，全部回避！第一次通知！第一次通知！请大家迅速回到各自工作岗位，门禁即将开启。” 嗯？这里还有广播呢？林凡溜溜达达起身看喇叭藏哪儿。 李春华也顾不上说话了，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早饭。已经9点40了，再不吃来不及了。 “门禁是？”金思辰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地问宋仁。 宋仁目光一直跟着林凡，回道：“所有新设备的测验都要保密进行，非相关人员不能接触。很多机械设备因为体形巨大，测试活动的时候不能避免被人看到。于是这类设备上地测试时就把非相关人员限制在岗位上，同时打开门禁，限制出入。” “锁门啊！”金思辰了然，随即又问，“那我们这儿不会锁吧？都被允许观摩了。” “应该会锁。这种时候基地内的门禁设备都被总控台接管了，到点就会自动上锁。不过露台的门应该是可以打开的，毕竟通知上是让我们上露台观摩。”宋仁想了想又说，“金医生就待在这边先不要走了。” 金思辰也怕这时候出去会不小心被锁在外面，欣然同意。 林凡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喇叭藏哪里，正想放弃的时候，门上又传出声音：“各单位请注意！9点45分，第二次清场通知。请各单位清点人员，无关人员请迅速撤离！门禁将在5分钟后开启！” 林凡仰头看着活动室大门上方的方形网格挠挠下巴。她一直以为那是空调口，原来是喇叭呀。 “不撤离会怎么样？”金思辰好奇地问。 宋仁摇头：“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新品试机有很大的风险，说不准会出什么意外。基地里可没有傻子，没必要拿好奇心去赌风险。反正测试稳定后都会公示，不差那几天。” “听你的意思，出过意外？”金思辰感兴趣了。 “出过！前几个月就有个设备试机的时候出状况了，听说还有人受伤了。”李春华吃完东西赶紧收拾，嘴巴也不闲着。 那风险是大，金思辰点头。“那也只是不能靠近而已，不能看是为什么？” “可能涉及什么机密吧。这个我也不知道。”宋仁道，“大部分时候我们都在做驾驶方面的准备训练，这方面还真不太了解。” 金思辰颔首。他猜测有可能是防止测试失败，亲眼目睹的非相关人员会受到打击，情绪低落，甚至动摇信心，影响到其他研究项目的进度。 他见林凡转悠到窗户边，又问：“那这些窗户怎么办？办公楼里的人还不是能透过窗户往外看吗？难不成……”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门边传来电子锁门声，喇叭又响了：“9点50分，门禁已开启！请大家保持正常工作秩序，等待下一步通知。” 同时，窗户上方缓缓降下卷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活动室里顿时漆黑一片，只有大门电子锁上的红灯和通往露台、侧门电子锁上的绿灯一直亮着。 “啪”地一声，宋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门边打开了室内灯。 金思辰无语地看着卷帘窗，他就知道是这样。 “我们出去吧！”李春华站在侧门边，手握着亮绿灯的门锁，雀跃地想到露台上去。 盘古第一次试机，他上不了，能第一时间看到也是激动的。 宋仁看林凡，林凡看金思辰。她对二十多层楼高的铁疙瘩可没有任何兴趣。 “那就出去看看吧，林凡也陪我见识一下。”金思辰假装没看到林凡的无意，这可是特地为她申请的观摩机会。再说，他自己也没见识过这类高科技产品，的确想见识一下。 要说了解林凡的还是金思辰呢。他一开口，林凡尽管不感兴趣，还是答应了。 宋仁一点头，李春华立马扭开门锁冲了出去。跑了几步又停住，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赶忙回身拉住即将自动闭合的门，方便后面的人出来。 金思辰一看外面的阳光，虽然不算毒辣，但也万里无云，没什么遮蔽。他无奈地去门边取了他的大黑伞，撑在门外等林凡一起走。 李春华今天开心极了，没空吐槽林凡娇气，恨不得帮她打伞走快点才好呢，狗腿地一直对林凡笑。 他也不傻，稍微一想就知道这样的观摩机会是因为谁得来的。 宋仁在最后，拎了两把椅子出来。测试还不知道要进行多久，林凡肯定撑不住。 大家还是第一次出来露台。 站在铁栏杆旁，金思辰特意留意了一下林凡的状态，发现她只是往外远眺，没有向下看的意思，放了些心。 再微微转头，看到挨着林凡的宋仁虽然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其实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感觉更放心了。 让抑郁症患者上天台是很有风险的一件事情。 好在林凡最近状态比较好，要不然他也不敢让她出来。 同时这也是一个试探。 这种容易触发危险的环境好像并没有激起林凡的负面反射，证明他最近的努力颇有成效。 而且宋仁这个人吧，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尽管不愿承认，但还是靠得住的。 林凡自己没有主观冲动，他和宋仁一边一个紧挨着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儿。 金思辰看着林凡慢悠悠地转头四处看，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笑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在哪儿呢？”林凡没看到什么机甲，倒是看到了很多树木和大片的空地。 800环境真好啊！她想。 李春华也在找。已经快10点了，怎么还没看到盘古呢？ 宋仁也发现了，目之所及，并没有什么机甲，连个机械设备都看不到。 李春华抬手看时间，已经9点59了。正不耐烦呢，数字跳到了10点整。 “怎么还没开始？”李春华左顾右盼，急躁得很。 林凡却感到从脚底传来的一股震动。 她看看左边的金思辰正专注地看向远方找着什么。再看看右边的宋仁，也在四处打量，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是错觉吧？林凡对自己说。再看金思辰左手边的李春华，抓耳挠腮的样子，可比什么机甲有趣多了。 “嗡~”林凡瞬间耳鸣，用力甩了一下脑袋。 “怎么了？”宋仁最先反应过来。 金思辰也赶紧收回目光看向林凡。 “你们没听到吗？”林凡用手按按耳屏位置。再去听，好像又没有了。 “听到什么？”宋仁一边看着林凡，一边侧着耳朵仔细分辨。 “你听到什么了？”金思辰想起之前的大货车事件，心里一跳。林凡好像能听到他们听不到的声音。 “好像听错了。”林凡刚说完，耳朵里又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明显。她忍不住循声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了？”金思辰皱眉，林凡现在的样子很不寻常。 林凡垂眸。金思辰和宋仁都听不到声音，只有她听到，又是幻听吧？ “林……”金思辰打算再问，被宋仁打断了。 “有声音！”宋仁努力分辨，终于听到了非常细微的声音，就是从林凡目光所致的方向传过来的。他迅速扫了一眼，是一片空地，什么东西都没有。 比起看不出名堂的空地，林凡更值得关注。宋仁眉头微皱，看回林凡。 金思辰见两人都听到声音，也努力侧耳聆听，还是什么都听不到。 正着急呢，就听到李春华兴奋的声音传来：“地面开了，开了！” 金思辰和宋仁都盯着林凡，没空管其他的。听到李春华的声音，三人齐齐地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平整的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缝，并有渐渐变大的趋势。 那是林凡刚才目光所致的方向。也是宋仁刚看过空无一物的地方。 所以林凡听到的声音是真的！只是他们听不到吗？ 金思辰暗暗吃惊。不是说听力正常？这怎么可能正常。 “李春华，你刚才听到什么声音没有？”金思辰问旁边手舞足蹈的人。 “什么声音？没听到。”李春华紧盯着地面回答。 “宋队……”金思辰转头问。 “我听到了，很小，但是有声音，不过现在没有了。”宋仁知道他要问什么。 也就是说声音的确存在！ 林凡踏实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幻听，这么看来，其实是他们耳朵不好呀。 金思辰还想说什么，被李春华的嚎叫打断了。 转头一看，地面的裂缝里伸出一个尖尖的东西。裂缝还在往两边扩展，越变越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窟窿。一个铁塔一样的支架从里面缓缓升起。 “啊！是盘古啊！盘古是从地底下出来的！”李春华终于明白了，手握栏杆一个劲地摇。 也是，七十多米的高度放在哪里都是不可能被忽视的存在，也只有藏在地下才不容易被看见。 原来800的地下还别有洞天。 当巨大的金属头颅一点点从地面升出，饶是林凡对铁疙瘩毫无兴趣也完全被震撼了。 真的好大啊！ 尽管隔了很远的距离，几个人的目光还是牢牢地钉在了盘古身上，随着它慢慢升高，齐齐昂起了脑袋。连李春华都一声不吭，全程安静。 林凡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是一种心灵的震撼。 高大的金属构件成一个人形，巨大的胸腔，修长的四肢。灰色的外壳并不像电影里那样炫酷，但一样直击心灵。 它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里，林凡看着不知怎么地就觉得热些沸腾，心扑腾扑腾地跳得飞快。 难怪叫盘古！果真是顶天立地一般的存在啊！ 连宋仁都一时间忘记了任务，不错眼地盯着。 金思辰在特事所也没见过这么庞大的科技产物，同样被震撼得脑袋空空。 突然，胸腔中心的黑色圆形亮了起来，发出亮眼的橙色光芒，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引擎飞速旋转！ 紧接着头部亮起“一”字形的橙光，像是眼睛被点亮了。 机甲启动！ 后面高耸着的铁架上，固定支架纷纷向两侧展开。盘古从塔架上脱离，踏出了第一步。 “咚！” 林凡感觉心似乎也跟着震了一下。 新章已到达，请小可爱们查收。喜欢的小伙伴别忘了收藏，推荐和月票啊。大力的砸过来，作者受得住。 第61章 猝不及防 “动了动了动了！”李春华激动得直跺脚。 盘古一动，像启动了播放键，几人瞬间从静止状态中醒了过来，这才发现刚才竟连呼吸都忘记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运气的家伙在里面！”李春华咬牙羡慕。 “驾驶员是在哪个位置？”金思辰问。 盘古实在太大了，哪里都可以装人。 “在头上，亮灯位置的中央，盘古的眼睛位置。驾驶员在里面可以通过透明视窗看到外部，模拟了真人视角。”宋仁回答，“胸口已经装了引擎，能量仓和武器仓，驾驶仓只能设在头部。” “啊？会测试武器吗？”李春华把头探出栏杆问宋仁。 宋仁作为前准驾员和预备队长，知道的比一般人要多。 “应该不会。今天就是基本测试，启动行走之类的，毕竟第一次试机，不会做太复杂的操作。”宋仁看了眼林凡，看见她直勾勾地的盯着盘古，也不知在想什么。 “真壮观！”金思辰由衷地赞叹，“这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财力才能打造出这么一个巨型机甲呀！” 这么巨大的机甲别说启动了，单是组装起来也不容易。 “当然了！花了6年功夫做出来的呢，集合了我们基地最顶尖的科学力量！豪不夸张地说，全国最高科技就在这儿了！”李春华得意洋洋，活像他参与了盘古的研发。 “有点儿眼熟。”林凡沉吟。 宋仁一笑：“据说盘古的外形参考了好几部科幻电影，你可能看过其中一些吧。” “哦？是什么片？我也去看看。”金思辰感兴趣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只是发开前期借鉴了部分，毕竟外形设计本来也不是这些科学家的专长。不过在研究过程中，他们发现很多造型华而不实，不符合功能性，改了不少。所以成功研发出来的实物没电影里那么好看。”宋仁看两眼林凡再看一眼盘古。 “咚！” 盘古又迈出一步，从塔架上完全脱离。 “这家伙怎么那么慢！”李春华抱怨，恨不得替里面的人上。 “刚开始不熟悉吧？”金思辰也觉得慢。走路都这么慢，能指望它干啥？ 宋仁皱眉，的确太慢了。 预备队训练的项目里有机甲驾驶。虽然是通用型训练机，但内部操作系统大差不差。 尽管盘古使用了最新的人工智能系统，可传感系统和动力系统没问题的话，不应该这么慢。 就像金思辰想的，这么慢有什么用？ 机甲的本质可是武器啊！ “咚！” 盘古又踏出一步。 目前看来，除了慢一点，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后面，固定的塔架慢慢开始下降，地面上又露出黑黑的大窟窿。 “嗯？怎么？不等盘古测完再收回吗？”李春华皱眉。 “可能是空间不够大，想腾地方。”宋仁猜测。 那片空地其实不小，但盘古一上去，就有些转不开身了。 想要让盘古充分伸展，支棱着的塔架不免有些碍事。收回塔架，恢复成平地的话，的确有利于盘古活动。 “咚！” 盘古又踏出一步。 “那些枝枝丫丫的不会戳到盘古吗？”林凡看着蜘蛛脚一样的横杆正慢慢往回收拢，总感觉会碰到前面还没走远的机甲。 “那是塔架，固定盘古升降时用的。它的固定杆是多节弯折结构，会自动回卷，碰不到盘古。塔架的材料强度也没有盘古高，唯一有可能造成一点伤害塔尖，还必须要正面冲撞才行。”宋仁看着缓缓下降的塔架笑道：“而且，盘古的外壳硬度很高，就算跟塔尖撞上了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害，顶多因为外力留个坑，刺不穿外壳的。” “那也不一定，”李春华在一旁反驳，“盘古的外壳也不是全覆盖，它眼睛那块的透明视窗用的是其他材料，硬度相对低多了。如果对着那块戳估计要穿。” “咚！” 盘古又迈出一步。 “那驾驶员的安全岂不是得不到保障？”金思辰想起刚才说的。 “视窗一旦被刺穿，里面的驾驶员必定非死即伤。即使运气好留了一条命，往后怕也要在病床上度过余生。”宋仁实话实说，“但想刺穿视窗也并非易事。至少要达到塔架那样的材料强度，也要有塔架尖那样的尖凸。同时还要有比较猛的加速过程。实际上，会对视窗造成伤害的几率非常小。” 盘古眼睛的位置差不多有七十米高，什么样的尖凸物能在那个高度跟盘古对冲？ 就算有飞弹之类的热武器，盘古也不可能傻站着不动等挨打吧？ 他见盘古又抬起了脚，摇头道：“你们看，塔架现在降到低位，就算盘古直直后倒撞上去，也不过在身上留个印子罢了。想要戳到眼睛，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盘古这一步抬得有点猛。 “它就不能等塔架收完了再走？哎~~”李春华话还没说完就见盘古身体晃了一下，踏出的那只脚还悬在半空，整个身体往后倒去。 盘古在一瞬间灵活地扭转上身，双手向地面撑去。 驾驶员本是下意识地操作，想避免背部着地，结果好巧不巧，转过去之后，盘古的眼睛正好对准了降到低位的塔架尖。 真是不能立g！ 刚说不可能呢，这就要碰上了。 盘古自身重量大，下坠速度非常快，根本没有再反应的时间，眼看着就要撞上了。 “啊！”李春华大叫出声，急得不行。 宋仁也忍不住握紧了栏杆，手都攥变色了。 几人被眼前的紧急情况牵动心神，一时间忘记了其他。 一向敏锐的宋仁也忽视了耳边一闪而过的疾风。 金思辰同样感到揪心。这下要遭！驾驶员怕是……哎~怎么停住了。 就在大家以为惨事即将发生的时候，盘古突然停住了坠势，这时候，塔架尖刚刚触到盘古的眼睛。 宋仁和李春华身子都探出了栏杆，恨不得飞过去看。 “……这样也能停住？”金思辰以为是驾驶员操控及时，“这驾驶员操作很牛啊。” 不是的！这种坠势没有外力是停不下来的。宋仁很清楚不是驾驶员的功劳。 因为距离远，那边的情况看得并不真切。要不是盘古和塔架特别巨大，他们所站的位置也不可能看清。 李春华看到盘古停下的时候猛松了一口气，他一下子也来不及想太多。 所以当他看到盘古以一种奇怪的姿态重新立起来的时候，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很奇怪。 “嗯？”李春华挠头，好像有哪里不对。 宋仁看得更真切。盘古双手根本没有触地，别说起来了，连支撑身体都不可能。它双手悬空，更像是被人拎着硬生生拽起来的。 “盘古头那儿是不是有东西？”宋仁皱眉问。 “哪儿呢？”李春华半个身子都探出栏杆，再往前一点就要掉下去了。 金思辰听了也努力凑近了看。 “眼睛那块，视窗前面。”宋仁开始以为是只鸟，但鸟不可能停在一个位置不动，他揉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些。 李春华似乎也看到了：“好像有，是鸟吗？” 金思辰也看到一个的黑点。有点小，看不清是什么，正贴着盘古的眼睛下方，随着它一点点升高。 “你觉得……”金思辰转头问宋仁，话没说完，终于发现不对了。 林凡呢？ 卧槽！ 他瞪大眼睛，第一反应先扑着栏杆往楼下看，什么也没看到。 露台上也没有林凡的踪影，金思辰突然看向那个看不清的黑点，一回头惊惧的目光撞上了宋仁。 宋仁也突然发现林凡不见了。他同样是先看楼下，再扫露台，什么都没有。 他看到金思辰的表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看了一眼远处的黑点。 李春华感觉气氛不对，一转头就看见宋仁冲向露台侧门。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心想房间里没人啊！ 对了，林凡哪儿去了？什么时候自己进房间了？李春华看宋仁那么急，下意识也匆匆跟了过去。 宋仁猛地打开露台侧门，往房间里一扫。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活动室的门依然亮着红灯，还是锁着。 他迅速回头，还没来得及跟金思辰确认，就看到那个鸟样的黑点突然急速下坠，砸到了地上。 “林凡！”金思辰看到黑点下落的速度那么快，心都跳出来了。 他赶忙回头找宋仁，还未开口，就见他一脸严肃地冲了过来，一翻栏杆，跳了下去。 金思辰一个气没上来，赶紧扒出去看。 只见宋仁手脚敏捷地攀着办公楼外的小凸起，三下两下就到了一楼，一路狂奔而去。 这边李春华刚走了几步，就听见金思辰喊林凡。 林凡？林凡不在屋里呢吗？ 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宋仁翻着栏杆下去了。他不明所以，但知道要紧跟着宋仁，也二话不说翻下去追人了。 金思辰看着一个两个徒手下楼，气得直跺脚。 欺负人是吧？特战队了不起是吧？ 他捏着栏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往下翻。 开玩笑，他是比普通人强一点，但没学过这种跳楼技能啊！ 万一他跳下去摔残了，林凡更没人护了！ 看看远处的小黑点一点动静都没有，金思辰急得回去猛拉活动室大门。 亮着红灯的门锁似乎在嘲笑他的徒劳，饶是金思辰平时再风淡云轻，此刻都抑制不住焦急。 他狠狠的踹了大门一脚，急忙呼叫于广礼。 于广礼没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一直在等消息。看到金思辰的电话，第一时间接通。 “于组长！快开门！林凡变身了！” 金思辰吼得又急又大声，跟以往说话的声音不太一样，以至于于广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于组长，你在干嘛？快点开门啊！林凡出事儿了！”金思辰急得都要冒烟了，林凡现在什么情况根本不知道，他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那儿。他不信800的人！ 于广礼这才反应过来：“林凡变身了？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于组长，你快把门禁打开！林凡在盘古那儿出事了。具体我不知道，我要赶快过去。她现在一个人在那边！”金思辰真想揪着于广礼的领子给他两巴掌打醒他，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赶快开门呀！ “可是门禁是中控台控制的。我这边也没法开门啊！”于广礼无奈地说。 “那要怎么办？！！”金思辰一把火烧了办公楼的心都有。 “宋队怎么说？”于广礼不知道金思辰已经怒火冲天了。 “已经跳楼追过去了。你快点想办法给我开门呀！”什么时候了还扯，万一林凡出什么事…… 难不成他们想故意称我不在把林凡控制了？金思辰越想越火大。 “那我问下谢副所看看行不行吧？”解决不了就找上级，于广礼终于想到了办法。 “快啊！”金思辰吼完大力地按掉电话。 他几次深呼吸后，终于强制自己平息了下来。 控制发麻的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仰天无语。 林凡！ 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她变啦，她变啦，哈哈哈哈。来来来，推荐票和月票来庆祝一下。 第62章 众目睽睽 宋仁像头猎豹一路狂奔。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凡会变身机甲。 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和监视，林凡除了一身毛病引人侧目，与跟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表现潜移默化地误导了他，使“林凡会变身”这件无比重要的事在他脑子里只停留在文字表面。 直到此刻。 办公楼离盘古试机地点有一些距离，但对宋仁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转瞬即至。 盘古的引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闭，钢铁巨人静静矗立，像个冰冷的雕塑。 宋仁看到伏盘古脚前一动不动的人影，直冲冲扑了过去。 是林凡！ 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蜷在盘古脚掌前方的浅坑里，四周遍布蛛网裂痕。 宋仁单膝着地，半跪着，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往她鼻下一探。 有呼吸！ 太好了！ 松了口气，宋仁这才分出精神快速分析现状。 林凡的呼吸平稳有力，证明没有生命危险。 环顾一圈，没有明显外伤、骨折和出血，除了脸色苍白，似乎并无不妥。 身下的浅坑和网状裂应该是下坠时砸出的痕迹。 盘古试机点的地面要承受盘古的重量，材料自然是坚固的，却没想到被林凡砸成这样。 那是不是说明林凡的机甲外壳材料比地面要硬？ “头儿！”李春华追上来了。 他还来不及细细打量盘古，就看到不该出现在这儿的林凡像个死人一样侧躺着。 她怎么在这儿？她什么时候来的？她刚才不是还跟他们一起在露台上吗？ 李春华脑袋里一堆问题，乱轰轰的，最终脱口而出：“她怎么了？” “警戒！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宋仁快速下令。 “是！”李春华纵使有千言万语想问，也选择先执行命令。 宋仁皱眉。 不管有没有机甲，林凡都是高空坠落。伤情不明的情况下，宋仁也不敢随意碰触她，要有专业医生和救护车才行。 盘古试机，场地附近肯定有救护车待命。 现在全区域禁行，谢毕生正在控制室里控场，此刻对人事的调动肯定比崔岩快得多。 他没有犹豫，立即拨通了谢毕生的电话。 与此同时，盘古控制室也炸翻了天。 几分钟之前，大家还在控制台后面稳稳地坐着，看着盘古顺利地踏出好几步，行动越来越顺畅。 突然传感系统闪烁起红灯，开始报错。 研究员们还没来得及处理，就见盘古刚迈出的一步突然卡主，同时重力感应系统也开始报错。 紧跟着，盘古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本来摔一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正好可以测试一下盘古的缓震系统如何。 但正因为没来得及下指令，驾驶员下意识地按平日训练的习惯，想双手撑地，控制住身体不要摔倒。 而盘古竟然也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灵活度，翻身成功！ 如果仅仅是翻身，倒也没什么。 盘古眼睛，也就是驾驶舱内，有一个摄像头正对透明视窗，角度和驾驶员视角相当。 控制室里的人可以通过这个摄像头感受盘古的视角，在屏幕上同步驾驶员看到的一切。 大家惊恐地发现翻身后，塔架尖好巧不巧，对上了视窗正中，眼看就要刺穿驾驶舱。 而此时，驾驶员再也没有反应时间了。 控制室的人都屏住呼吸，看到塔架尖顶到视窗产生蛛网裂痕的时候，不少人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就在塔架尖即将刺穿视窗的一瞬间，盘古突然停住了坠势。 嗯？这是…… “盘古，你做了什么？”总工打开话筒询问。 “报告控制室，我什么都没做。”盘古驾驶员一直没敢动。他刚才以为自己死定了，还以为是控制室及时操作了后台程序解救了自己。 紧接着，大家从屏幕中看到粗粗的塔架尖从视窗里一点点抽离，慢慢退了出去。 “切全身镜头！”总工快速下令。 为了观察到盘古的各个角度，试机场地附近架设了几个远景摄像头，可以拍到盘古全身。 诸多画面同时在屏幕上展现，只不过不重要的角度通常都是小画面，在角落辅助展示。 画面一闪，大屏上切换到盘古全身的镜头。 巨大的画面里，盘古双手悬空并未着地，倾斜的身前多了一个明显的白色不明物。它悬停在盘古视窗下方，下巴的位置，难怪从驾驶舱里看不到。 “放大白色位置。”总工眯眼。 画面放大。 大家匪夷所思地看到一个白色身影，正推动盘古头缓缓从塔架尖离开。 那是一个人形机甲，因为角度关系，看不到正面。通体被白色机甲外壳覆盖，只有背后肩胛下方有两个方形亮着红灯，大概是驱动装置。 不少研究员站了起来。 那个白色身影，也就盘古一个指节大小，竟把盘古一点点推了回去！ 研究员们集体失声。 “……盘古多重来着？”一位研究员怀疑地问。 旁边的研究员快速的翻动资料，盯着书面文件，颤着声音念出：“一……一千八百多吨……” 所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纤细的白色机甲，抱着盘古的头，把盘古推回到直立姿态。 “这是哪来的机甲？” “好灵活啊！” “动力很强劲啊，能把盘古拉起来！” “哪个项目组的成果？” “人形机甲要问夏靖！夏靖呢？” “夏靖，你们人形机甲进展这么厉害吗？怎么没听到风声？” “啪嗒！” 夏靖猛地站了起来，带翻了身下的椅子。 林凡！ 他刚看到白色机甲的时候愣了好长时间没反应过来。 知道和亲眼看到是两码事！ 基地的人形机甲研究进度他非常清楚，根本不足为外人道。 尽管林凡的机甲图只有一张模糊的白色概念图，但现在出现在屏幕里的机甲，符合一切特征！ 是人形！是白色！会飞！力大无比！ 除非又冒出一个机甲人来，要不就只能是林凡了呀！ 据他所知，林凡还是不稳定状态呀！ 夏靖皱眉，焦急地往后看，想找谢毕生，却听到耳边传来阵阵惊呼。 “啊~~！” 一回头，巨大的屏幕里，白色机甲像是失去了动力，猛然坠了下去。速度非常之快，转瞬消失在放大画面里。 等研究员迅速切换到全景画面时，只看到她狠狠地砸到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刚才还闹哄哄的控制室顿时雅雀无声。 “快，镜头切过去。”谢毕生喊话了，他也意识到这是谁了。 不能怪他反应慢。 林凡来了这么长时间，因为一直没有进度，于广礼也一直没有跟谢毕生汇报过。 800上下事务繁多，时间一久，年纪大的谢毕生就把林凡抛在脑后了。要不是现在亲眼看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她。 摄像头迅速切换。 但不管怎么切，都会被盘古巨大的脚掌挡住，除了一个露在外面分不清是什么的黑点，根本看不到其他情况。 “是加强动力导致能源不足最后才掉下来的吧？” “人形机甲现在研制这么成功了吗？都能飞了，就是不太稳定。” “这一下可不轻，人没事儿吧？” …… 一群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控制室，是你们在操作吗？我没有看到任何指令。”驾驶员疑惑的声音传来。 如果控制室在后台操控盘古，操控指令会同步在驾驶舱显示器上。但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控制室没有操作。”总工皱眉回答，“是……有外力把盘古推正了。” “盘古，立刻关闭引擎！”谢毕生打开话筒命令道，“先不要有任何操作。” “引擎已关闭，等待下一步命令。”驾驶员回复道。他直觉有异，犹豫了一下问：“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推正盘古的……那位同事……设备故障，失去动力后摔在盘古脚下。以防意外，等救护车把人拉走后，你再启动。”谢毕生估计现在的林凡可能受不住盘古一脚。 “是。”驾驶员不吭声了。 谢毕生赶紧安排等在试机场地附近待命的救护车先过去救人。 正焦急着呢，宋仁出现在屏幕里。他快速闪过，消失在盘古脚后。没过一会儿，李春华也过去了。 “刚才那是……”有研究员看到了。 “有人过去看了，不知道情况怎么样？”有人担心道。 夏靖认出了是宋李两人，担心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更焦灼了。 接着，谢毕生的电话响了，他立即接通。 “谢副所，我现在盘古脚下，林凡高空坠落昏迷，没有生命危险，但情况不明。需要急救车速来处理。”宋仁不等对面出声，简要地陈述。 “救护车已经出发……”谢毕生刚说了一句，于广礼的电话又进来了，他赶忙道：“先拉回623交给萧医生，有情况再报。于组长电话到了！” 挂了宋仁的电话，又接通于广礼：“嗯，嗯，我知道了。你让萧医生他们在楼下等，救护车已经过去了，我马上让人开门。盘古这边还走不开！你们先看着办，紧急情况再报！” 谢毕生挂完电话又开始拨总控：“总控吗？我是谢毕生。请立即打开623所有门禁，以及办公楼向外通道。” 谢毕生安排好所有事情，喝了一口水，总算顺下了心口的烦躁。 一抬头，一双双求知欲强的眼睛正盯着他看。 糟！这么多人都看到了！ 他面上不显，组织了一下语言，轻描淡写地说：“刚才的白色机甲是人形机甲部门的最新研究项目。技术尚未成熟，所以才出了状况。规矩大家都懂，稍后保密协议送过来大家都签一下。” “谢副所，那位救了盘古的驾驶员伤得怎么样？”有研究员担心地问。 “稍后我会向大家通报的。你们放心好了，所里会尽一切努力救治。”谢毕生安抚道，紧接着又命令，“各位，现在紧要的是把故障排除，盘古可经不起第二次‘意外’了。” 研究员们也知道规矩，虽然对白色机甲有些好奇、担忧，但终归比不上自己花费几千个日夜研究的盘古，很快回到工作状态。 夏靖也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要赶快完成盘古的工作，早点回到林凡那边去！ 这章我写了2遍，改了4遍，啊啊啊啊，太可怕了。真正进入现写现发阶段。推荐啊，月票啊，都来吧！ 第63章 新发现 宋仁在等救护车的空档，给林凡大概摸了一下骨，没有发现明显的骨折迹象。 没一会儿，救护车到了。 随车医生知道是坠落伤，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确认没有骨折和明显外伤后，迅速将林凡拉上救护车。 宋仁和李春华一同挤进救护车紧紧跟着。 办公楼下，萧医生等人早已望眼欲穿，看到救护车呼啸而来，赶忙迎上去。 后门一开，金思辰第一个扑了上去。 担架拉出来，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惨状。 林凡像是静静地睡着了，除了脸色苍白，看不出其他。 金思辰握紧林凡的手，确认脉搏平稳有力后，高悬的心才算放了下来，狠狠吐了一口气。 萧医生向随车医生询问了情况，小心地将林凡转到自己的担架车上，准备回去细查。 一群人在外面默契地什么也没说，直到进入623门内才开口。 “怎么回事？你们过去什么情况？”金思辰比谁都着急。 “我到的时候，她就是昏迷状态。我探过了，气息平稳，没有明显外伤。”宋仁回道。 “你们不是在活动室看盘古试机吗？林凡怎么过去的？”张兆杰接着问。 “不知道怎么过去的。盘古刚才出意外倒了。然后她就在那儿了，拉着盘古站直之后，自己摔下来了。”宋仁简洁扼要。 李春华愣了一下，他没听懂。什么叫拉着盘古站直？林凡是之前看到的那只鸟吗？她会飞？ “多高？”萧医生严肃地问。 “七十多米，盘古头的位置。”宋仁道。 大家齐齐抽气。 “直接砸下来了？没有一点动力缓冲？”柯文斌皱眉。 “对，看不出有缓冲，就是自由落体掉下来。盘古脚下有个浅坑，周围都是裂纹，应该是被她砸的。”宋仁回。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皱眉。 “高空坠落伤通常是骨骼和脏器受到冲击，要拍片检查才行。”萧医生把林凡拉进影像室，几人又小心翼翼地把她挪到机器上。 林凡没有开放性外伤，也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内出血指征，萧医生决定给她做核磁共振，从头扫到脚。 “她衣服怎么破了？”吴忆看到林凡t恤后背的位置有破洞。 “我看看！”金思辰凑过去查看。 “我检查过，里面皮肤没有受伤，可能是衣服挂到哪里破了。”宋仁解释。 “有事出去慢慢说，别挡在房里耽误检查。”萧医生不客气地将大家都赶出了检查室。 一群人在外面安静等待，十来分钟后门才打开。 “没有骨折，没有内脏损伤。”萧医生的结论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又把林凡拉到医务室隔壁，单独为她准备的病房里。 萧医生检查了各种能查的项目，最后自己都迷惑了。 说林凡在睡觉吧，她对外界刺激一点反应都没有；说她昏迷吧，除了心率有些慢，其他指标都正常。 经验丰富的萧医生也不确定了，犹豫半天，最终判定林凡处于深睡眠和浅昏迷之间的一个昏睡状态。 目前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但什么时候醒过来也不好说。 那就只能等咯？ 一群人都觉得棘手。倒是金思辰若有所思。 “你知道什么？”宋仁看到金思辰的表情问。 对啊，特事所的人肯定知道啊，毕竟之前遇到过。 “我听吴宇森说，上次卡车事件后林凡也是当场昏了。”金思辰回忆道。 “所以，她每次变身后都会昏迷？”宋仁挑眉。 变身？林凡会变身？李春华心里砰砰跳。眼看着现在这个氛围并不合适开口问，只能竖起耳朵默默地听。 “那她现在是常规昏迷吗？”柯文斌问。 “不清楚。”金思辰摇头，“从那么高自由落体摔下来，虽然查出来没有问题，但也有摔晕的可能吧？” “金医生还知道什么？不防说出来，大家群力群策。”于广礼说。 “我知道的并不比你们多，毕竟当初不是我跟着林凡。”金思辰见林凡无事，又恢复了轻松，拖了个凳子坐到林凡床边。 “第一次飞机事件你们都知道，什么证据都没有，都是推测。第二次是吴宇森亲历，但他跟我们说的也都跟你们说过了。本来线索就很少，要不怎么会转来800呢？”金思辰心道，要不是无处下手，我们也不能把人送你们这儿来。“不过前两次都是7个小时左右就醒了，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也一样。” 那就看7小时候之后了…… 于广礼和萧医生也坐到房间里的小沙发上。他们俩有些年纪了，刚才一吓一紧张，现在放松后突然有些累。 “不是昏迷或者睡觉的问题。林凡从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可能什么伤都没有呢？”吴忆提出疑问。 对啊，大家都觉得奇怪。倒不是想林凡受伤，但自然规律总不可能违背吧？ “如果是自由落体的话，就算有机甲包裹保护，砸下来也不可能一点儿伤都没有吧？”这也是萧医生觉得奇怪的地方。 机甲？什么机甲？李春华睁大眼睛。 “也许是机甲自带减震效果？”张兆杰推测。 “不可能”柯文斌立即否定，“没有这样的材料，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构。” “有没有可能是她受过伤，然后自己快速修复了？”吴忆提出设想。 “就是说她的细胞新陈代谢更快？那要问邝理，他人呢？”张兆杰没看到人，这才想起来邝理正在实验室检查刚提取的样本，还没有过来。 “我去看看。”虽然知道不需要催，但吴忆还是决定跑一趟。 “其实还有一点我比较在意。”金思辰又开口。 “什么？”宋仁问。 “她之前有件破衣服。”金思辰回忆起刚进800那天，在哨岗安检，拿出行李检查的时候，他看到林凡有一件破衣服，当时还吐槽吴宇森干活太糙。 “衣服有什么问题？”柯文斌不明所以。 其他人同样不懂，等着金思辰的后续。 而李春华一脸懵地竖着耳朵，生怕错过了什么。 “我本来没在意，但似乎……破的位置都一样。”金思辰仔细回忆，确定了两件衣服破损位置的确相同。 “……怎么说？”宋仁似乎想到什么，又不是很清楚。 “林凡第一次变身，就是飞机那次，之后昏迷了。根据吴宇森的调查，她醒来后衣服后面就有破洞。”金思辰回忆起以前的资料。 原以为衣服破损与变身并不相关，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没有写在资料上发过来。 “第二次林凡变身后也昏迷了，衣服……可能就是她带进来那件破衣服。”金思辰又说。 他其实记不起那天林凡穿的是什么衣服了。但她总共就3件衣服，其中一件后背破了，应该就是那件。 “她今天穿的衣服是宋队给的新t恤。预备队的衣服面料很结实，不像她那些旧衣服那么易破。我刚才特地看了，破口边缘平滑，像是刀、剪划开的……”金思辰沉吟着组织语言。 “你是说……林凡每次变身，衣服后背的位置都会破？”张兆杰听懂了。 “有东西每次都会刺破衣服？”于广礼皱眉。 “是机甲！”柯文斌出声，“如果机甲是从林凡体内出来，那每次变身自然会穿透衣服！” 没人说话。 只有李春华像被雷劈了一样陷入头脑风暴中。 机甲为什么会从林凡体内出来？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凡吗？…… 假设柯文斌的推断正确，从身体里出来的机甲，锋利得像刀一样刺穿了衣服。 如此锋利的东西是怎么从林凡身体里钻出来的？ 林凡……真的没有受伤吗？ 良久，宋仁打破沉默总结道：“目前得到的有效信息有两个：一，林凡每次变身后都会陷入昏睡，原因尚不明确；二，她每次变身后，衣服后背都会有破洞，疑似变身时，机甲穿出划破的。” 大家默默点头。 事情好像有了新的进展，但众人还是觉得无从下手。 突然张兆杰出声了：“所以，林凡的机甲到底什么样？” 没人回应。 “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柯文斌奇怪地看向金思辰和宋仁。 李春华一脸呆样，众人直接将他排除在交流对象之外。 “并没有！我们发现的时候，林凡已经飞到盘古那边了。从露台上看，只有一个小黑点，根本看不清。”宋仁苦笑道。 那时候盘古正好发生意外，牵动了他们的全部注意力，所以他们都没有发现林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办公楼距离盘古试机地将近一公里，林凡的机甲据说只有2米多高。几人心算了一下，这么远的距离的确什么都看不到。 “露台外面有监控吗？”萧医生问。 “有的。但金医生之前说过露台是高风险地带，林凡暂时不能去，所以一直没启动过。今天也不知道他们上了露台……”于广礼见金思辰看过来，忙道：“金医生的工作室没有装监控。” 金思辰毕竟是有国际地位的顶级专家，而且林凡也压根不进他的办公室。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他的办公室是623唯一没有装监控的房间。 但金思辰并没有多高兴。他也知道林凡一直处于监控下面，几乎没有隐私，但在她变身稳定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而且为了及时捕捉影像信息，吴宇森还提出了多装监控。 这不！露台监控一个没打开就错过了林凡变身的实时状况。再一次证明监控的必要性。 哎～只希望林凡变身能快点稳定才好。 “报告出来了！”邝理带着报告进了病房，吴忆走在他身后。 萧医生接过报告仔细翻看。 “怎么样？“于广礼在一旁问。 “没有任何问题，数据全部正常。”萧医生缓缓摇头。 这就意味着没有更多的线索，大家不免陷入失望。 “嗨！打起精神来。”金思辰笑着道，“比起早上，不是已经有进步了吗？” 对啊！ 大伙儿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 虽然线索不多，但的确有了新发现。 而且林凡也又一次变身了。 这才半个多月时间，原本他们还以为要等更久。 都是意外之喜啊！ “对了！夏靖在盘古控制室里，他肯定看到了！”张兆杰突然想到。 谢毕生当然也在，但副所长事务繁忙，不是他们能随意打扰的。 几个人当场就兴奋起来，要立马联系夏靖。 “我说各位，要不你们还是先出去说吧，给林凡点儿空间？”金思辰开始赶人。 他不是对林凡的机甲形态没兴趣，只是更重视林凡本人。 这个时候，他不能从林凡身边离开！ “对对对！病房里不要有那么多人，打扰病人休息。咋们先出去吧！”萧医生也想起来病房里不宜有太多闲杂人等。 她认真确认了林凡的监护仪都在正常工作，想着要不要自己留下来陪护。 “有我陪着林凡，你们就放心吧。”金思辰笑着回绝了萧医生和吴忆的看护意愿。 林凡只是昏迷或睡觉的话，并不需要医生或护理师在侧。 “对，金医生留下就够了。”于广礼看出来金思辰不可能走开，也帮着赶人。“那就辛苦你啦，金医生。” “客气了，我应该的。”金思辰笑眯眯地目送众人离开。意外地看到宋仁和李春华也退出了病房，他还以为这两人要继续守着呢。 定定地看着病床上人事不知的林凡，好一会儿他才收了笑容，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主任，林凡变身了！】 我楼下被拉走隔离了。!!!∑(Дノ)ノ来点票票安抚下作者害怕的心。 第64章 李春华的转变 出来的几人一回头看到宋李两人也跟他们一起出来了，宋仁还自然地随手带上了门，都愣了一下。 这两人不是一向守着林凡，不让她脱离视线范围的吗？ “我们就守在门外。”宋仁看到大家疑惑的眼神，主动解释道，“我觉得金医生可能想跟林凡单独待一会儿。” 几人想起金思辰有意无意表现出的护崽行为，瞬间了然。 于广礼也点头：“那辛苦你们。我们就先回会议室了。” “应该的。”宋仁客套道，“你们忙。” 一行人走远后，李春华就凑上来了。 “头儿……”他有很多话想问，然而千言万语挤到嘴边，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宋仁拉起李春华的袖子，低头摆弄他的通讯器，很快调出了病房里的监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但再多的我现在不能说，因为我不确定崔所是否同意让你知道整个事情。” 宋仁不知道当初崔岩不对李春华透露林凡身份的原因是什么，尽管李春华不可避免地听到许多，但他并不准备破坏领导的决策。 李春华很委屈。 宋仁看到监控画面里，金思辰正低着头摆弄着手机，明显是跟谁通讯中。 “林凡不醒，金思辰应该不会出这个房门。”他笃定地对李春华说：“你在这里盯一下，我上一趟7楼。” 7楼有所长办公室。李春华悟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头儿肯定是要去当面汇报的！ 他期期艾艾地说：“那你帮我问问所长……”他想知道林凡的事情，就必须经过崔岩同意。 “知道了。”宋仁本来也打算帮他问的，毕竟崔岩调李春华进623组就不可能想一直瞒着他。 就看林凡今天变身的动静，虽然说不上惊天动地吧，但肯定是瞒不住组里人的。 623组里，只有李春华一个人不知道林凡的情况。 李春华看着宋仁大步离开后，叹了口气，专注地看着手上的监控画面。心中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不由自主地又开启了头脑风暴。 林凡……到底是怎么回事？ 623门禁已开，宋仁熟门熟路上了7楼。 空旷的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所有房间的门都亮着红灯。 看来门禁尚未解除，盘古试机还没结束。 所长办公室当然不在门禁名单内。 宋仁看着门锁处亮的绿灯，伸手敲门。 崔岩站在落地窗前，正专注地看着外面。敲门声响起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宋仁来了。 “进。” “崔所。”宋仁见崔岩并未转身，自觉地走到他身后不远处站定。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被固定在塔架上的盘古缓缓下降。 看起来试机即将结束，也不知结果如何。宋仁一门心思想着林凡，这才记起早上对盘古的期待，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了。 所长办公室是个绝佳的观景台。 崔岩早上就站在这里。着看盘古慢慢升起，然后突然跌倒，即将出现机毁人亡的重大事故。 他皱眉的瞬间，盘古又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着盘古以一种奇怪的姿态一点点回正，头边一直悬浮着一个不明物。 直至那个不明物突然坠落，盘古关闭引擎，救护车到达试机场地…… 崔岩拨通了谢毕生的电话。 他听着谢毕生含糊的说辞，亲眼看到救护车停在楼下，从里面拉出一副担架。一群人围着看不出上面躺着谁。但看到宋仁紧跟着，他立即就确定了。 “把相关录像全部发给我，盘古控制室相关资料全部删除。”他对谢毕生这么命令。 接下来的时间，他在办公室里，看着70寸的超大显示屏上，各种角度的白色机甲视频，一遍又一遍…… 一定要把林凡留下！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从视频中清醒过来，才又开始关注起盘古的试机情况。 是的，盘古排除故障后还在继续试机，毕竟这才是800今天的重点项目。 而现在，眼看着盘古巨大的脑袋慢慢消失于地下，地表两侧的装置慢慢合拢，崔岩终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宋仁。 宋仁上来在他意料之中。中间要等多长时间取决于林凡的状态。 “林凡怎么样？”崔岩缓缓走回办公椅坐下。 “没受任何伤，只是人还在昏睡中。据金思辰说，前两次都是过了7小时才醒，现在就等她醒。”宋仁如实回答，并不奇怪崔岩怎么会知道。 崔岩瞄一眼办公室的挂钟，即将指向3点，那也快了。 “说说吧。”他双手一叉，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 “各单位请注意！试机完毕，门禁正有序打开，请大家保持正常工作秩序。谢谢配合。”办公室里突响起广播通知。 宋仁走到办公桌前，等播报完毕，如此这般，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遍。 “她救了盘古。要不然，盘古今天怕是不好。”宋仁心里很庆幸林凡及时变身了，否则驾驶员可能要遭。他还不知道盘古驾驶员是谁，但肯定是他熟悉的人。 “你没有看到她的机甲。”崔岩冷硬地指出。 “是，没有看到。因为在当时我们的心神都在盘古身上，一时忽略了林凡。等注意到的时候，她已经在盘古那边了。距离有点远，根本看不清。”宋仁解释道。 崔岩接着问：“这段时间相处，你对林凡评价如何？” 因为一直没有特殊情况，宋仁一次也没有向崔岩报告过。 “她骨子里是要强的。虽然身体不好，目前也比较懒散，应该跟她的病有关系。”宋仁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刚来的时候身体素质很差。走不了多远就开始喘。这段时间有刻意锻炼，但也还没达到正常人水平。我感觉她似乎没有什么威胁性。” “没有威胁？”崔岩冷冷地看向宋仁，“那就让你看看。” 宋仁转头，看到墙上挂着的巨大的显示器突然亮起，显现出一个非常醒目的白色人形机甲。 那是后侧45度的一个摄像角度。 视频里的机甲人双臂绷直，向上斜推着盘古巨大的灰色外壳，头埋在双臂之间，似乎非常用力，一点点把盘古推了回去。 宋仁站着静静地看，崔岩坐在椅子上也静静地看。 直到盘古站直之后，机甲人背后两个红灯闪烁了一下，突然失去动力，快速下坠。 饶是知道事情的发展，宋仁看到这里，还是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机甲人从画面里消失，接着画面一转，切到盘古全身镜头。宋仁只看到白色人形重重地砸向地面，接着就毫无动静了。 再过了一会儿，自己的身影出现，画面停止。 “这就是林凡。”崔岩冷硬地陈述。 比起特事所做出的模拟图，这次的林凡变身，有了更真切的影像资料。 “你知道盘古有多重？”崔岩突然问。 宋仁一愣，他不清楚。 “一千八百六十四吨。”崔岩冷冷地吐出一串数字。 难怪！宋仁回想刚才的视频，林凡推动盘古时似乎并不轻松。 “她这份力气，你告诉我没有威胁？”崔岩很警惕。他即欣喜林凡能力巨大，又害怕随之而来的不安定。 他没忘记，林凡还处于不稳定状态。 不出意料的话，现在正在处在昏睡中的她，对这次变身应该仍然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她的变身和机甲形态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中进行的，她并不能控制。 “但她能出手救盘古，自己还摔下来，至今未醒，我感觉主观上应该没有恶意。”宋仁无力地反驳。 他心里何尝不知道没有恶意和没有威胁是两回事。 任何力量强盛到一定程度，都会对他人产生威胁。 林凡现在能不能控制机甲还两说。在她醒来前，一切都处于未知状态。 一旦处于不可控状态，危险系数立马以倍数叠加。尽管特事所保证了不会失控，但谁知道呢！ “有没有出现攻击性？”崔岩问。 “一点都没有。”宋仁果断地回答。 崔岩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决定：“危险等级提到最高。” “是！”宋仁接令。 崔岩又拿出一个u盘放在桌上：“我跟谢副所通过气，把盘古那边的视频处理了。林凡所有的视频都在这里。你拿回去让623的人按这个做出3d图。所有报告邮件抄送给我。” “是！”宋仁默默取了捏在手里。 “还有什么要说？”崔岩见他还不想走问道。 “李春华知道了，还要瞒着他吗？”宋仁终于问出。 “告诉他吧。去安全部拿一份623的保密协议让他签了。”崔岩不在意地说。 “既然当初选他进了623，为什么又瞒着他呢？”宋仁好奇地问。 “他性格冲动，又过于跳脱。先前并不确定林凡变身的真实性，过早让他知道没有什么好处。”崔岩的顾虑是有道理的。 宋仁点头赞同。李春华的弊病很明显。 “没什么事就下去吧。对林凡继续保持严密监视。”崔岩命令道。 宋仁从办公室离开，先去3楼的安全部拿了一份保密协议。 回623之后，又将u盘送到了会议室，给里面毫无头绪的众人一剂强心剂。 知道是所长从盘古控制室拿来的视频，大伙儿兴奋极了。连萧医生都表现出非常想看的意愿。 宋仁知道u盘里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一个视频，但他现在没时间滞留，只能迅速退了出去。到病房门口将协议拿给李春华，让他签完后自己送回安全部。 等李春华回来，再也耐不住性子开始问东问西。宋仁一一回答。 李春华这才知道，之前对林凡各种埋怨是多么愚蠢的事。 体质又渣又弱的林凡也的确需要人保护，以防万一，并不是故意在浪费他们的能力。 “现在相信崔所调你来是为你好了吧？”宋仁就知道李春华有这一天。 变身机甲呀，可不比普通的机械产品。 李春华对盘古再喜欢，现在也没他的份儿了。反倒是触手可及的林凡，他还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 他决定了，从今往后，一定要对林凡挖心掏肺的好。 林凡就是他心里最靓的崽！ 5点就写好了，又花了两个小时改，直到9点刚码完，明天就要发。啊啊啊，没有存稿好紧张。票票啊票票，给我动力吧！ 第65章 疼 林凡睁眼，看到一片白色天花板。 这是哪儿？她有些搞不清状况。 回想一下，刚才好像在看盘古……盘古摔了…… “林凡？”金思辰很快发现林凡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凡想摇头，但感觉不能动。 金思辰敏锐地发现不对：“怎么了？” “动不了。”林凡眉头微皱。 “萧医生！”金思辰迅速按响了床头呼叫器喊道，“林凡动不了了！” 萧医生还再会议室等着没有下班。 林凡昏睡未醒，按金思辰的说法，要等7个小时，但现在已经6点多了。通讯器响起的时候，她正考虑要不要去病房看一看。 病房床头有两个呼叫器，分别绑定了萧医生和吴忆的通讯器。呼叫器属于紧急通讯，没有铃响，直接传音。所以当金思辰的话传出来，尽管声音不大，还是令会议室全体静音。 所有人立马停下手里的活计，往外冲去。 与此同时，病房外的宋仁和李春华也听到了金思辰的喊声。他们早就从监控中看到林凡睁眼，但缺少一个进入的时机。 “林凡不能动吗？”李春华立场转变后开始对林凡特别紧张。 宋仁几步迈到病床另一侧迅速打量。 林凡的面色仍然苍白，眼睛还是无力地睁着，比起之前蔫蔫嗒嗒没精神，显得更虚弱。 走廊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张兆杰等人蜂拥而来，反而把萧医生落在最后。宽敞的房间里瞬间挤满了人。 “林凡，你感觉怎么样？”萧医生喘匀气挤到床头。知道她动不了，特地把头凑近。 “动不了。”林凡看着萧医生的大脸回道。 不能动可能是伤到神经了。但她能睁眼，能说话……萧医生眉头轻皱，伸手到林凡眼睛上方：“看着我的手。” 她缓慢移动指尖，林凡的眼珠子也跟着移动：“能看清吗？” “可以。”林凡回答。 萧医生又从被子下面拉出林凡的右手：“手有感觉吗？” “……没有。”林凡默了一下回答。 萧医生脸色一变，紧皱眉头，又用力握了一下：“没有感觉吗？” 林凡没说话。 围观的人眼看着林凡的手被萧医生握得血色都没了，她仍然一无所觉。 萧医生突然松手，林凡的手连带整条胳膊都重重地砸在床上。 这可怎么办才好……大家都感觉不妙，紧张起来。 萧医生几步跨到床脚，掀开她脚上的被子。 其他人静静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看着萧医生捏着林凡的脚问：“有没有感觉？” 林凡不吭声。 萧医生不放弃，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拿尖头用力地在林凡脚底划了一下：“现在呢？” 仍然没有回答。 林凡好像意识到自己出了什么状况，不想开口。 大家都傻眼了。 是神经出了问题？萧医生冷静地迅速分析情况。她不放弃地又回到林凡头边，用力按压她的脸颊：“这里有感觉吗？” “……有。”头被按偏的林凡含图地吐出一个字，自己把头正了过来。 …… “你能动了？！”萧医生惊喜地发现。 林凡也发现了，她试着又转了一下脖子，的确能缓缓移动了。 “其他地方呢？”萧医生又期待起来。可等了半天，再也没有动静。 “……好像不行。”林凡感觉了下，似乎只有颈部能动。 “可是她刚才连脖子都不能动的。”金思辰在一边说。 萧医生又去摸脖子，是有感觉的，肩膀往下也有一点点感觉。 萧医生一点点往下试探，在过程中对胳膊上下揉捏，竟然意外发现林凡的指尖动了一下。 “手动了！”吴忆站在床尾也清楚地看到了如此细微的动作。“是不是需要给她的四肢按一按？” “试试看！”萧医生也有此意，抓着手里的胳膊专业地按压起来。 站在另一侧的宋仁也顾不上许多，从被子里掏出林凡的左手，力道均匀地开始按摩。 吴忆见两只手都有人按了，掀开被子按起了林凡的左腿。 李春华也想帮忙，就见金思辰快一步走到林凡右腿边，弯腰仔细按压。 其他人安静地立着，忐忑地看着几个人忙活，心里期待效果。 林凡要是瘫了，那后面就真的什么事儿都没了。 林凡轻轻抬起脖子，看见四个人专心致志地帮自己按压，还有一堆人盯着看，感觉非常尴尬，还有些羞耻。但没一会儿，她就顾不上相这些了。 疼痛突然来袭！ 从被按压的地方开始，针扎一般，刺刺地发疼，频率逐渐密集，并很快蔓延全身。 疼痛不知所起，像是无端端地被灌进身体，起初一点点，紧接着细细密密，片刻后彻心彻骨。 “嘶……”她忍不住抽气，四人齐齐停下。 “怎么了？”于广礼看到林凡惯无表情的脸开始皱起。 “林凡……”萧医生还未问出口，宋仁突然感觉到手下一动，低头一看，林凡的左手蜷起了。 “动了！”张兆杰眼尖大喊，引得几人齐齐看过去。 按摩有效果！ 可是林凡明显不对。 “林凡，你怎么样？”金思辰担心地问。 “疼……”林凡咬紧牙关，密集的疼痛刺激得她双眼阵阵发黑。 “哪里疼？”宋仁问。是他们下手太重了吗？ “……哪里都疼……”林凡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肩部以上开始抖动，是疼痛带来的生理反应。但肩部往下却还是没有反应。 众人揪心，只有萧医生还保持冷静。 她按压林凡的上臂，“这里还没有感觉吗？” “……疼……”林凡呻吟。 “这里疼吗？林凡，你先忍住，告诉我按这里确定能感觉到疼吗？”萧医生很确定刚才按压这里是没有感觉的。 “……对……”林凡的右手指小也开始抽动。 “这里呢？”萧医生按压肘部，林凡没有反应。 “继续按！”萧医生果断下令，用力地揉捏手下的胳膊。其他三人也硬下心肠，无视林凡的反应，努力按压。 “可是她喊疼……”李春华不解。 “疼才是对的。你没看她现在手已经开始能动了吗？”萧医生头也不抬地回道，“她的身体刚才失去了对外界刺激的感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按压显然可以恢复。疼……也没办法！” 金思辰和宋仁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吴忆也是懂的。 高空坠落，疼是对的，不疼才不正常。比起疼痛，没有感觉才更可怕。 其他人躲在床尾，安静如鸡地看着林凡在疼痛中一点点恢复对身体的掌控，整个身体都开始疼得轻轻抖动。 萧医生确定各个部位都可以活动，关节反射正常之后，才终于罢了手，同时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问题了。”这才是高空坠伤该有的正常反应，即使检查结果没有问题，疼痛也不可能无端消失。视频里看得清清楚楚，林凡是重重得砸到地面了上。萧医生下医嘱：“吴忆，准备止痛泵！” 吴忆给林凡理好被子，就要去隔壁取药。 “等等！”邝理拦住了她。 “干什么？”吴忆不悦，林凡在一旁疼得直哼哼，这人干嘛拦着她。 “你要用什么药？”邝理追问。作为生化圈的人，他对药物了解并不少。 吴忆直接回道：“她这样的创伤剧痛，要用阿片类止痛药。为了防止有呕吐的副作用，还会加止吐药。” 止痛泵是之前萧医生配好的，防止林凡醒后会有疼痛状况。吴忆亲手配置好，现在直接去取就行了。 李春华上前分开两人，奇怪地看向邝理：“你问这个干嘛？” 邝理看着众人不解的目光，一脸严肃的问：“你们确定林凡能打止疼药吗？” “什么意思？”柯文斌问。 “止疼药的止疼原理是什么？”邝理问吴忆。 吴忆不明就里，却还是乖乖回答：“阿片类止痛药，是通过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阿片受体，阻止疼痛冲动的传导，而产生镇痛作用。” “有什么问题？”张兆杰不知道这有什么好问的，止疼药能止疼就行了，管他什么原理呢。 “……你是担心用止疼药对中枢神经产生影响？”金思辰反应过来了。 “对。”邝理是生化方面高手，对变化反应非常敏感。 “未必会有影响吧？”于广礼踌躇地发表意见。 “万一呢？”邝理寸步不让，“如果林凡变身的根源就在神经上，现在对她中枢神经用药，谁敢确保不会有问题。如果用完药，产生了不良影响，导致她无法再变身了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吃过药了。也就是说除了食物，她的身体没有接受到其他任何的外来污染。”邝理将药物作用定义为污染，“金医生也说过，她之前吃过的药产生了很多副作用。如果恰好是这些副作用，在她体内产生了一定异变导致变身，现在新的药物进去会不会破坏这样一种平衡？” 众人沉默，他们都觉得邝理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李春华也听明白了，邝理就是不让用药呗。不仅是止疼药，听起来在查明变身原因之前，他不想让林凡用任何药物。 “那现在怎么办？”张兆杰咽了一口口水。 众人看向病床上呼吸急促，不停轻颤，时不时有呻吟溢出的林凡，一筹莫展。 “你们想让她硬抗？！”李春华不可置信。“可……疼厉害了会死人的吧？！” “她看起来是很疼，但从监护的数据来看，目前体征平稳，并没有致死风险。”萧医生皱眉叹气，她并不愿接受这样的处置方式。但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监测数据也都指向没有问题。 也就是说，林凡除了疼痛难忍，并没有其他症状。 萧医生也只能抗争性的补充：“如果危及到她的生命，不管你们怎么想，我都是要用药的！” “可是……”李春华结舌。 林凡会疼！ 这一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见大家似乎都默认这样的处置，连宋仁都低下头，李春华只能希翼地将目光转向金思辰：“金医生……” 金思辰默默走到林凡枕边，看着她眉头紧皱，脸色惨白，发际处渗出大颗汗珠，嘴里时不时哼哼唧唧…… 他墨镜下的眼睛微微发涩，心口沉甸甸地，有些喘不过气。 邝理说的没错。 尤其是今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变身拯救了盘古，刚刚确定了她能变身的事实。 现在，机甲的价值高于林凡本身。只要林凡没有生命危险，一切以机甲为重。 这也是主任的意思。 金思辰心头黯然，枉费他一直觉得自己厉害，此时此刻竟完全束手无策，连握住林凡的手给她鼓励都不敢，生怕让她更疼。 他叹了口气，抿紧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擦拭林凡头上的汗，头也不回地说：“没有帮助的陪伴都毫无意义，对痛苦的围观只会增加焦虑。” “你们都出去吧，有我在这儿陪她就够了。” 大家给点票票为林凡止疼吧。 第66章 复盘 大家对视几眼，心知留在这里的确没有什么帮助，默默往外退去。 萧医生走到门口特别叮嘱金思辰：“我今天会留下值班，有情况随时叫我。” “我也是！”吴忆附和。 “谢谢，我知道了。”金思辰挂上微笑着目送她们离开。 这次宋仁和李春华没有离开，金思辰也没管他们，林凡头上的汗越来越多。 “你去食堂打饭。”宋仁吩咐李春华，已经到了饭点，陪护也是需要体力补充的。“金医生想吃什么？” “都可以，谢谢。”金思辰不回头，一心关注病床上的人。 宋仁一个眼神，李春华安静地出去了。 林凡还在不停地颤抖，连身上的薄被都掩盖不了，随着一起轻轻抖动。她双唇紧抿，但时不时还会溢出两声哼唧。 “林凡……”金思辰喊了两次没有得到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分不出精力，还是又陷入了昏睡。 眼睁睁看着别人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是非常煎熬的，金思辰说得没错。饶是宋仁心志坚定，心中也隐隐生出些不适。 李春华很快带着晚饭回来。 这时候，林凡抖动渐缓，哼哼声也不如一开始频繁，似乎没有那么疼了。 三人这才有吃饭的心思，三口并两口地快速扒完，吃的是什么全然没人注意。 金思辰掀开被子，露出林凡的右手。他轻轻一握，抓了一手汗。被子下的手又冷又湿，还能感觉到肉眼难以察觉的轻微颤抖。 他一抬头，看到宋仁不知什么时候接了一盆温水回来，拧了一个热毛巾递到他面前。 金思辰定定看宋仁两秒接过毛巾，轻轻展开林凡的手掌，慢慢帮她擦拭。 宋仁在另一侧也做着同样的动作。他轻轻捏着林凡的手腕，稍稍用力把她握紧的手打开，轻柔地擦拭。 尽管身抖动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但握住林凡的手时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颤抖。宋仁经历过各种强力的击打都浑不在意，却被这细微的抖动直击心底，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金思辰瞟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一点点擦拭胳膊。 林凡摔在地上后，皮肤上留下不少脏污。之前忙着其他，顾不上这些。现在方便，正好帮她清理一番。 想想林凡那洁癖毛病……金思辰嘴角微扬。 李春华在一旁插不上手，只能帮两人搓洗毛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之后，金思辰帮林凡擦了脸和脖子，又和宋仁一起清理了同样沾了不少灰尘的腿脚。 在两人有条不紊的动作中，林凡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抖动弱不可察。病房内的气氛逐渐恢复平和…… 另一边的会议室，气氛压抑。 众人默默走回来之后，再也不复之前的欢快。 林凡疼痛难忍的画面还在他们脑海里反复浮现，难以忘记。 “萧医生，林凡会疼多久？”于广礼忍不住问。 “不好说。”萧医生摇头，“林凡的情况不能按常理推断。但一般来说，疼痛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减退，也有可能时间久了之后，她自己慢慢的感觉没那么疼了。”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张兆杰感觉听了个绕口令。 “不是的。人的身体是会适应疼痛的。有些人疼的时间久了，适应疼痛之后，就会觉得没有最初那么疼了。实际上疼痛没有消退，只是她身体耐受了。”吴忆解释。 “我没记错的话，林凡一直处在疼痛中吧？”柯文斌突然想起金思辰第一天来的时候说过。 “对，长时间的疼痛本来就会影响她的情绪。今天这种情况，对她的心理状态一定会产生负面影响。”萧医生最近也在研究心理学，“很可能会让最近达成的心理恢复状态全部回到原点，甚至更糟。” 大家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结果，还以为让林凡硬忍着疼已经很糟了，一时忘记了她要命的心理状况。也是林凡最近恢复良好，表现稳定给了大家误导。 这么一来，身体没有受伤好像也并没有那么令人庆幸了。 “而且据我所知，林凡的疼痛敏感度很高。”萧医生又补充说道。 “什么意思？”张兆杰问。 “就是说，她的疼痛神经比常人更加发达，轻微的疼痛，她会感觉到非常明显。举个例子，你们感觉针扎一样的痛，在她感觉可能就是跟刀捅差不多。”吴忆认真地解释。 大家听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得多疼啊？ “所以你们看到林凡疼得厉害，是她的痛感神经在作用，除了对心率和血液流速有些影响，对其他脏器并没有什么实质影响。实际观测数据都在正常值，自然也不会有危险。”萧医生无奈地摇头，“当然，疼，肯定是疼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感受不到她那种疼。” 林凡只是在干疼。 听起来好像是好消息，但没有人高兴得起来，反而眉头皱得更深了。 “难道我们就不能做点什么吗？”张兆杰抱头哀嚎。 自从他下午看到机甲视频之后，一直处于一个热血澎湃的状态。直到看见林凡颤抖着喊疼，像往他头上浇了一桶冰水，整个人都凉了。 确定变身原因之前，顾虑太多了…… “有。”邝理开口。 几人齐齐看过去。 邝理还是那副严肃的学究样：“我们可以复盘。” “复盘？”众人齐呼。邝理却不开口了，他今天说的话已经够多了。 张兆杰的拳头突然有些痒。 刚才在病房就想打他了。尽管他的说法被大家认可并默许执行，但每每想到林凡痛苦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给邝理一拳，打碎他一本正经的脸。 “我们可以通过这次变身得到的信息，对比以前的变身资料。看看有什么相同点和差异。信息越多越有利于我们掌握规律。”柯文斌也白邝理一眼。话说一半，天打雷劈。 于广礼点头赞同，萧医生和吴忆也来帮忙。 说干就干。 大家把变身视频先放到一边，拿出特事所给的资料重新仔细研读。 “第一次变身，事件：飞机坠落。时长：未知。昏睡时间：7小时左右。其他：醒来无记忆。”于广礼率先出声总结。 张兆杰跑到白板前“唰唰唰”开始记录。 “第二次，事件：卡车失控。时长：7~8秒。昏睡时间：7小时左右。其他：救了同行者吴宇森，醒来无记忆。”柯文斌朗声道。 “第三次今天，事件：盘古摔倒。时长……多久？”于广礼问其他人。 几人又把视频翻出来看了一遍，柯文斌不确定地说：“从镜头里出现到摔在地上共9秒6，最后被盘古挡着，看不见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那就先按9秒6写上。”于广礼说对张兆杰说，“昏睡时间……” 萧医生及时开口：“8个多小时，将近9小时。” 这里跟前两次相差不小。 “其他：救了盘古及驾驶员，避免盘古损坏。醒来后先失去知觉，后浑身剧痛。”于广礼继续陈述。 众人脑海里不由得又浮现出林凡颤抖的模样，不自觉都别开脸去。 “大家有什么想法？”于广礼看着白板上的词条问。 “最明显的差异是昏睡时间和醒来后的状态。”萧医生说。 “先不说昏睡时长，之前两次醒来后没有特殊状态吗？”于广礼问。 “没有，第一次视频显示，林凡在飞机过去7小时候才从树林里出来，步态正常，除了衣服划破没有异常。”吴忆翻着特事所的报告确认，“对了，衣服破了要加上，3次衣服都破了。” 张兆杰又在白板上奋笔疾书。 “第二次是特事所的吴特勤在身边。7小时醒来后还自己起身问话了，没有表现出明显异常，应该是没有疼痛的吧。”吴忆推测。 “这么来看，导致她今天跟前两次差异的地方在哪里呢？” 一群人看着白板，在寥寥无几的线索里找答案。 “我感觉，是不是把飞机，汽车还有盘古的重量标一下？”吴忆举手道，“虽然都是机器，但体量不一样，用力应该也不一样吧？” “对，我们一直觉得飞机、汽车是同类型的东西，但忽略了他们之间也是有差别的。”柯文斌也想到了。邝理也点头赞同。 “飞机多重？”张兆杰问。 “官方数据，满载的话是36吨出头。”吴忆翻着特事所的资料，“不过一般情况下，飞机不会满载，你就算36吨吧。” 张兆杰写上，又问：“重卡呢？” “那是辆13米的拖挂车，自重17吨，加上载货，总重差不多30吨的样子。”柯文斌找到了数据。 “盘古多重？” “一千八百六十四吨。”于广礼对盘古外部数据了然于心。 几人再看，信息又有了不同。 “第一次变身时间未知。但飞机经过小区上空到经过最后一个摄像头推算过时长吧？”于广礼盯着白班上唯一一个未知，想着要把它解决掉。 “有的，9~10秒。如果林凡放下飞机，立即返回小树林就陷入昏睡的话，也可以算做10秒。”吴忆看着邝理指给她看的内容说道。 “那就先写10秒。”于广礼命令道。 这一来，很多东西就更清晰了。 “所以前两次变身差不多，这次不一样。造成不一样的原因是……” “重量！”几人异口同声地说。 同样的变身时间里，导致林凡醒来后失去知觉和疼痛的差别就在于盘古的体量过大了。 比起飞机和重卡才三十多吨的重量，盘古一千多吨的体重显然过于庞大。 从视频资料也看得出来，林凡推盘古的时候显得比较吃力。考虑到她的体型只有盘古一个指节大小，她能把盘古推正已经是非常让人吃惊的事情了。 “所以说，林凡是过载了？”张兆杰率先得出结论。 “过载？”萧医生没听过这个词，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超负荷运载的意思。”柯文斌解释，“这样说的话，很有可能啊。盘古对于林凡来说太大了。她超过自己的最大负荷力，所以反噬到身体上了。昏睡时长增加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这个推测听起来合理。”于广礼点头。 “可惜目前无法验证。”张兆杰叹气。 “以后还有机会，别着急。”柯文斌相信林凡不会只变身这一次。 “我之前还怕林凡每次变身都要像今天这样。如果那样的话，我都不想她变身了。”张兆杰喜欢机甲不错，但不是那种冷心冷肺的人，他看林凡那样痛苦，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难受极了。 “不会的。我们已经发现，这次疼痛的根源是过载。以后注意这方面，肯定不会再发生相同情况。前两次正常就是最好的证明。”于广礼沉声安抚，又抛出一个问题，“只是……她每次变身后昏睡，又是个什么情况？” 咋又上推荐了？我这刚有一章存稿。哭o(╥﹏╥)o。就不能等我有点存稿再推荐吗？双更要命啊。啊啊啊~大家别忘了票票鼓励啊，推荐票啊，月票啊，抚慰我的头皮吧。 第67章 醒来 是啊。关于林凡变身的疑问太多了。 不仅是变身后的昏睡，还有一直都能没搞明白的变身契机和原理。 科学家们向来都是凭事实说话的，纵使刚听到消息时兴奋异常，但冷静之后，他们很快对变身的说法嗤之以鼻。 血肉之躯能转化为钢铁，想想就令人难以置信。 谢毕生没办法，特地问特事所借了其他人变身视频向他们展示。要不然，623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根本不会相信这样荒谬的事，更别说开始研究了。 林凡的事一直缺乏确凿的证据，尽管前期开展了多番试探，但研究员们的心底深处并没有那么确信，多少还存着些荒诞情绪。既期待林凡能变身，同时又觉得可能性太小。 特事所的变身人，都是受血脉影响，身体某些部位产生异化，变形成动物或者植物的某些部位。虽说也没什么科学道理，但总归都是能喘气的生命体，多多少少还能联系上。 变身钢铁机甲，却像是跨越了物种，跑进了非生命体领域。 血肉和钢铁到底是怎么融合的？林凡的体内除了微量元素，可是一点金属成分都没有的。 难道是机甲成了精？那不又属于非科学性质事件了？而且机甲又是哪儿来的呢？ 没有人想得明白，这件事本身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直到今天，有了视频的佐证，“林凡能变身机甲”这件事才算实锤，真正被他们的内心认可。 可是，确认了能变身的事实，更多的疑问却接踵而来。 在线索寥寥的情况下，大家只能先提出猜想，等以后有机会验证。 “按照之前的过载理论，有没有可能是林凡的体能跟不上，所以变身结束后身体自动休眠？”张兆杰推测道。 “也就是说，目前，变身机甲对林凡的身体是一种沉重的负担。每次变身，她的体力都会被掏空，所以结束后都要用昏睡的方式来恢复体力。”吴忆用自己的理解复述了一遍。 “就是配置太高破机子带不动的意思呗。”柯文斌一句话总结。 “但她为什么能变出机甲呢？明明她的生化检验里，基因序列和细胞都跟常人无异。”萧医生始终不解。 “确定没有一点差别吗？”柯文斌问。 “非常确定。”邝理难得又开金口。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的问题查不出来？”吴忆发散思维道。 “怎么可能查不出？我用的都是国际最先进的手段和设备，检测项目也和国际顶尖生化所同步，检测了所有能查的项目，任何异常都不可能瞒过我的眼睛。”邝理自信地说。 的确，800有着世界前列的科技手段，邝理又是顶尖人才。他说没有，无论到哪里检查都不会有。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忆皱眉，纠结了一番，换了种说法，“古代人也不知道细胞，细菌之类的吧？但它们都一直存在的呀！” “你是说林凡的异常超过了现有的检测手段，所以才始终查不出问题？”于广礼皱眉总结。 邝理一愣，他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 但其实细想也不无道理。 血肉是怎么转化为钢铁的？这件事本身已经超出了现有科技能解释的范畴。 所以，如果林凡的异常在现有科技能检测的范围之外，那么无论怎么检查都显示正常就很合理了。 “所以她能听到吴特勤听不到的声音，但听力检查却一直正常？”吴忆恍然大悟。 “我们之前一直认为机甲是她的外部装备。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柯文斌咬唇，艰难地提出，“如果变身，就是她从人变成了机甲呢？” …… “那……这样的林凡……还是人吗？” 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会议室又陷入令人心惊的寂静中…… 晚上，萧医生和吴忆又去了一次病房。林凡还沉沉睡着，已经没有再发抖了。 她出了不少汗，将衣服、床单都弄潮了。病房里开着空调，有些凉。金思辰怕林凡着凉，乘机请两人帮忙给她擦洗一番，换上了病号服。 待两人离开后，宋仁轻若无物地打横抱起林凡，看着金思辰和李春华手脚迅速地换上干净的床单，被套，又将她轻轻放回病床。 此间林凡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第二天清晨，林凡才在和煦的晨光中睁开了眼。 她一偏头，就看到胳膊支在床头柜上，以手抵额的金思辰。尽管他脸朝着自己，墨镜将眼睛遮得严严实实，但林凡就是知道他正闭着眼睛打瞌睡。 “林凡？”左侧传来宋仁的轻声呼唤，金思辰瞬间睁眼，气势陡然一变。 转向左边，宋仁正站在床边弯腰看她。他眼睛有些红，但很清明，应该一直没有睡。很快李春华的脑袋也挤到宋仁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她。 嗯？小李子怎么会这么对她笑？林凡有些不适应。 “林凡，你感觉怎么样？”金思辰起身关切地问，“能不能动?” 林凡感觉浑身虚软，有些使不上力气。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没举多高就往下坠，被金思辰稳稳接住，小心地放到床上。 “能动，就是没力气。”林凡的嗓子像被砂纸搓过，粗哑吓人。 “先喝口水。”宋仁接过李春华递来的温水，凑近。 金思辰扶起林凡，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慢慢吞咽。 喝了两三口，林凡就不愿喝了。宋仁也不勉强，把水杯放在一边，帮金思辰扶着她慢慢躺好。 “没力气就不要抬了，轻轻动一动手指好不好？”金思辰还是不放心，要确认林凡的身体反应正常。 林凡依言，小幅度地活动了手指，又在被子下面动了动脚趾，金思辰才真的松了口气。 “还疼吗？”金思辰怜惜地问。 林凡摇头。 说完全不疼不可能，只是那种疼像被什么东西隔绝在外，钝钝的，没有昨天那样疼得人魂不在。当疼痛不再尖锐，对林凡来说就是不疼了。 “有没有其他不舒服？”金思辰又问。 “……涨涨的，像飘起来。”林凡说不好，她感觉能感应到身体，又好像不能感应，一阵一阵的。 “还是没有力气。”金思辰断定，“饿不饿？” 林凡昨天吃完早饭就没有任何摄入了，也就是了拿棉签蘸水润润嘴唇。 林凡摇头。 金思辰微笑：“正好快到早饭时间了，等下陪我们一起吃点好不好？” 林凡乖顺点头。 宋仁在一旁开口：“要不要叫萧医生过来确认一下？” 金思辰欣然同意。很快，萧医生和吴忆就到了。 她俩昨天就在隔壁的值班室里休息，翻来覆去到很晚才睡着。又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一大早就醒了。正想着过来看看，就听说林凡醒了。 萧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挺好的，没有其他问题。气色也好多了。现在乏力是正常的，慢慢会恢复的。” 宋仁问能不能吃早饭。吴忆笑着说：“早就预备着了，昨天晚上就让小灶炖上了老火粥，林凡醒了随时可以吃。” 自从吴忆接管了林凡的饮食，专门有个小灶负责给她单独做饭。 李春华自觉地去打饭，顺便帮萧医生和吴忆带早饭。 宋仁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想帮林凡擦脸擦手。 林凡下意识一躲。宋仁一愣，将毛巾递给金思辰。 金思辰接过毛巾，看到林凡眼里有着轻微的抗拒，笑着问：“要不让萧医生或者吴忆帮你擦脸？还是说干脆不擦了？” 萧医生和吴忆很乐意，但林凡还是退缩了。 不管是金思辰，宋仁，还是萧医生或者吴忆，她都不愿意。都没有熟到那个地步，哪能坦然地接受对方为自己做这些？ 太尴尬了有没有？ 但要不洗脸的话……林凡心里又戳戳地难受。 罢了，帅哥擦脸，有什么好嫌弃的？还是她赚了…… 她眼一闭像要英勇就义。 “呵……”金思辰气笑了，“还委屈了你不成？我堂堂世界顶级的心理专家，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人。也就是你的脸，我才勉为其难的帮着擦一擦，还被你嫌弃。啧……” 众人都笑出了声，昨天残留的一丝阴霾也因为这几声笑烟消云散。 吴忆帮着把病床摇了一点起来。 金思辰嘴里吐槽，却还是力道轻柔地给林凡仔仔细细地擦脸、擦手。 林凡一抬头，又看到宋仁端来一杯水，还拿着一个盘，要给她漱口。 这次她没有犹豫太久。在同一批人面前，丢一次脸和丢两次脸没什么区别。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片刻后，李春华带回了早饭，也带回了早早来上班的623众人，连夏靖都一同出现了。 大家知道林凡只是虚弱无力，没有其他大碍之后，又开心起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结果被金思辰全部赶到了门外。 “我昨天是不是又变了？”经过这么长时间，林凡已经对之前空缺的记忆有了猜测。 金思辰嘴边笑容一顿，“对，又变身了。” “盘古没事吧？”她最后的记忆是盘古眼睛即将戳上塔架尖。 “没事，你救了他们，完好无损。后面试机继续进行，非常成功！”萧医生说着昨天下午从于广礼口中得到的消息。 “那就好。”林凡点头，又疑惑道，“我记得前两次没这么疼啊？” “关于这个，我们昨天回去之后有过一些推测，”吴忆兴致勃勃地提议，“林凡，你要不要也去会议室听听大家的讨论？今天肯定还要继续呢。” “……我能去？”林凡看向萧医生。 “可以的，房里有轮椅，可以推你过去。”萧医生笑道，“你还没见过自己的机甲形态吧，我们昨天看了，都非常震惊呢。” 不止林凡没见过，金思辰也同样没见过，李春华也是。宋仁也只是在所长办公室看过一次。 “那就去吧。”林凡有些意动。 机甲啊……就是她从家被带到特事所，再被带到800的起因，所有变化的根源。她至今还一无所知。 “等等！”金思辰把林凡的早饭端过来，放在宋仁展开的桌板上，“会议室什么时候都能去，你还是先把早饭吃了吧。” “对，别着急。”宋仁也附和，“还不到上班时间，等你吃完了去也不迟。或者让他们等你去了再开始。” 萧医生和吴忆见林凡准备吃早饭了，再看看自己手里拿着的早饭，准备赶紧出去吃完，去会议室等着。 吴忆离开前还说：“我去告诉他们你待会儿要过去啊！你慢慢吃，不着急！” 病房又恢复了安静。 林凡松了一口气，看着递到嘴边的勺子……终于还是到了被喂饭的一天啊。 她认命地张嘴，丢脸的事情，做多了好像就习惯了呢。 林凡一边享受金思辰的投喂，一边心不在焉地想东想西，心中慢慢浮现一丝久违的期待感。 机甲啊…… 会是什么样子呢？ 前半段写的不好，改了很久，感觉都不流畅。昨天写完后，又花了2小时改。今早又继续改，还是感觉不顺，下午又改了一遍。自己都感觉乱乱的，所以下半段写尽量轻松点，果然比较顺了。我还是能力不够啊。希望大家看得还行。上首页推荐了，双更奉上。一如既往求推荐和月票，我会努力的，谢谢。 第68章 直面 林凡上一次来会议室还是刚来800的那天。 那天她一直避着人，不愿意抬头。今天再进，看到里面众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脸上都带着笑意。 “林凡来啦！”于广礼也起身招呼。 宋仁将林凡推到桌边，李春华手脚利落地撤掉一张椅子，放到一边去。 金思辰坐到林凡的上首，长桌第一位。这次吴宇森不在，接替他坐在林凡另一边的是宋仁，李春华坐到宋仁下首。 主位依旧没人，不知道是特地为谢毕生空出来，还是单纯地想让开视野。 长桌的另一侧位置没有变，依次是于广礼，萧医生，吴忆，邝理。 张兆杰在离林凡近一点还是跟林凡面对面中纠结了一会儿，选择了能看到林凡的对面。 柯文斌选择近一点，坐到了李春华下首。 夏靖仍然坐在主位的对面。林凡进来前还听到他不断敲击键盘的声音，现在已经停了好一会没动了，倒是难得。 林凡并不适应和这么多人共处一室，但众人释放的善意多少安抚了她的惶恐，她硬生生压下不适，装作若无其事。 金思辰看到了她眼里的挣扎，假装没看到。 不管别人怎么施以援手，有些路，终究只有自己才能走过去。 “听说有昨天事发时的录像。”金思辰故意撇开林凡，问于广礼，“我们能看吗？” “当然可以，”于广礼一口答应，“林凡也没看过吧？那我们就先看看昨天的视频吧。” 他话音刚落，百叶窗自动合上，室内灯关闭，投影仪开启，画面在幕布上清晰呈现。 视频一条接一条地播放，没有人说话。 尽管很多人在昨天已经看过无数遍，此刻依旧被画面里的人影吸引了全部注意。 林凡跟众人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视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机甲，像在看科幻电影片段一样，毫无真实感。 “啪”室内灯打开，窗帘缓缓上升，视频全部播放完毕。 “怎么样？林凡，有没有熟悉感？”于广礼希望林凡能有所感触。 林凡摇头。她既没有感到熟悉，也没有觉得陌生。视频里的机甲仿佛跟她毫不相关，她感觉不到一点联系。 众人失望。他们本以为林凡看到视频后，会产生一些熟悉感之类的联系，或者想起一些什么有帮助的线索。 他们又想错了。 看来从林凡这里真的是一点帮助都得不到呢…… “听说你们昨天讨论后有了些结论，能跟我们分享一下吗？”金思辰及时引导话题，不至于冷场。 夏靖见林凡不吭声，又敲起了键盘，还频繁地点击鼠标，恢复了他一贯的忙碌状态。 “对，昨天我们做了一些分析和推论，大家都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于广礼浑不在意地说道。 林凡现在想不起来没关系。让她继续旁听，谁知道什么时候，她会不会突然想起什么来呢。 再说，让她清楚自己的机甲状态，本来也是有必要的。 张兆杰颠颠地跑到最前面，充当助理的角色。 幕布升起，露出他们昨天分析时写下的板书。 所有人齐齐看去。 金思辰逐字逐句看得认真。 宋仁看了一眼就将板书记在脑子里，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同样看白板的林凡身上，同时在脑子里慢慢研究板书内容。 李春华看一会儿白板，看一会儿林凡。他还是很难想象，林凡是怎么变成刚才视频里推动盘古的那个机甲人的。她明明虚得厉害呀！ “你们昨天分析有最终结论吗？”金思辰没在白板上看到结论，猜测是没有写在上面，直接问道。 “我们初步推测，林凡变身后，机甲会抽取她的体力运行。由于林凡体质弱，所以变身时间坚持不长。而且变身结束后，因为体力告罄，会陷入昏睡。”于广礼代表其他人说道。 金思辰点头，这个推测很合理，他又问，“其他方面呢？” “变身原理还不清楚。”柯文斌略有不甘地叹气。 他总不能对一群人说，我们怀疑林凡不是人。这种毫无根据的话不是他们这种严谨的科研人员能说出口的。 而且后来，他们商议过后也觉得，人的定义，不仅仅是形体和外在，还有内在的人性。 林凡3次变身都是在救援，人性向善是不可否认的，那又何必纠结于搞不清楚的外在呢？于是这个猜测就被大家一致跳过，不再深究。 更何况，林凡也未必不是人。就好比特事所那些会变身的人，你能说他们不是人吗？只是他们暂时对这方面没有研究罢了。 “不过对于变身契机，我们有了新推断。”张兆杰欣喜地说道，“之前我们不是一直猜测，林凡是因为自身受到威胁，激发了自体保护意识才变身的吗？” “对。”李春华记得，他还帮着做了测试，就是为了验证林凡对危险的应激反应。 “后来因为林凡知道我们在测试她，情绪上压根不会受到影响，我们只能放弃那个方案。但那个猜测其实一直没有被否掉。”张兆杰继续说，“而这次变身，证明我们之前的想法大错特错。” “愿闻其详。”金思辰其实已有猜测，但他深谙让人愉快的法则。 “这次盘古的出事地点跟林凡隔了将近一公里，对她来说，除非发生大型爆炸，否则不可能产生任何威胁，更不要说危及生命了。”张兆杰脸上满是兴奋，“而她最终还是变身救了盘古，为什么呢？” 问什么问？你直接说不行吗？ “关于这点，我们还未最终确认。还是想问一下林凡。”于广礼插话，见林凡的目光转向自己笑道，“林凡，你变身前最后一刻的想法，你还能记得吗？” 想法？没什么想法呀。 林凡垂眸，她什么也没想就失去意识啦。 大家看林凡不吭声，都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还是金思辰出声打破了僵局：“林凡，不用管想法，你失去意识前最后的记忆是什么？还记得吗？” “盘古摔倒，眼睛即将戳到那个尖尖。”林凡配合地回答。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发现答案跟他们设想的不一样。 “你当时没想过要救盘古吗？”张兆杰急了，他们昨天讨论的结果是，林凡想救盘古，所以变身救了盘古。 如果不是，那之前的推论就要全部推翻了。 林凡摇头。她通常都控制自己不要去想事情，毕竟想多了，对她来说是种负担。 议论声响起，夏靖又停下了手里的活，也皱眉开始思考。他原本也是觉得林凡是主观意识要救盘古的。 “别急！”金思辰出声，议论声瞬间消失。 “你看到盘古摔倒，知道他会面临什么吗？”金思辰转过身面向林凡。 “知道，宋仁说了。”林凡还记得宋仁刚说过，如果盘古的眼镜戳上那个尖尖，会刺穿驾驶室，驾驶员非死即残。 刚说完盘古就摔了，还灵活的转了半圈。硬是从点儿事没有转变到一个能令自己机毁人亡的姿势。 当时她就觉得宋仁的嘴怕不是有毒吧。 想到这里，林凡隐晦地瞄了宋仁一眼。尽管她垂着眼皮，速度极快，但一直关注着她的宋仁还是发现了。 她为什么要看我？宋仁奇怪林凡突如其来的一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凡刚刚给他贴了什么新标签。 “你知道盘古摔下去会有什么后果，只是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失去意识了对吗？”金思辰总结道。 林凡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对。” “如果当时你还清醒着，你也有能力能救他，你会救他吗？”金思辰又问。 林凡沉思片刻，感受到各方来的关注，她轻轻撩起眼皮，看到会议室的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等她回答。 “会。”她轻声但坚定地说。 所有人都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金思辰也笑了：“这就对了。” “怎么就对了？”张兆杰问。 “人的意识分为表意识和潜意识。据说潜意识要比表意识强大3万倍以上。在生活中，95%以上的行为，都是不用经过大脑过多思考，由潜意识掌控完成的自然行为。” 金思辰见大家都不明所以，不得不开启了心理小课堂：“当我们遇到一个不会的行为，表意识会思考如何执行，当无数次成功后，渐渐地就会传达到潜意识里，不用刻意思考即可自动完成，同时还能进行其他活动。比如走路，开车，打字，说话等等，这些都是潜意识行为。” “潜意识行为并不是凭空出现的，它是我们主观认可的行为，经过无数次重复后传达和积累到潜意识里的。也只有我们主观认可的行为，才会得到潜意识的认可。” “潜意识除了会控制明显的自然行为，她还会控制梦境，生物钟等不可见行为。我们常常会梦到深埋在记忆中的场景，就是潜意识在作怪。当你形成了习惯的生物钟，哪怕没有定闹铃，早上到点就醒，晚上到点就困，也是潜意识在作祟。诸如此类，就不在此赘述了。” “林凡的表意识被她自己控制住了，没有产生任何主观想法。但是她听到宋队的说法之后，潜意识里意识到盘古危险，想要救它。于是在她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潜意识操控了变身行为。” 啊，原来如此啊。 在座的人都恍然大悟。 林凡看似毫不知情，其实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又到了晚上赶稿，第二天早上发的可怕进度了。这章我改了2遍，感觉还行，不知道大家觉得怎么样。奥利给，还有下一章要改。如果觉得还行，给点推荐票和月票鼓励作者吧。谢谢 第69章 d显像 是这样吗? 林凡疑惑地看向金思辰，见他像个神棍一样，脸上露出传教后的满足。 再一扫，其他人，都是一副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大家都知道我知道，就我自己不知道吗？也是见了鬼了! “这样一来，推断成立的可能性就变大了！”张兆杰最开心，“我们之前就推断，林凡变身的契机不是救自己，而是救其他人。” “昨天是救盘古，之前是救吴宇森，第一次飞机是救了小区的人。所以只有她目睹到他人遇到危险时，潜意识才会激发变身，同时自己会失去意识！”张兆杰站起来，就差手舞足蹈了。 有道理，大家点头。 “但是这样一来，问题又来了。”柯文斌不得不出来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想要验证这个推论是不是正确的，必须要再试几次。也就是说，要让林凡继续目睹别人遇险，这……” “有什么问题吗？”李春华见大家面露难色问。 “遇险这事可大可小啊。按照之前的经验，应该是遇到生命危险才行，这样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碰啊？”吴忆开口抱怨。 “那就人为制造一些呗……”张春华看到对面几人对自己瞪圆的眼珠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昨天他们几个就商量过，要不要制造一些假的第三方遇险事故。吸取之前的经验，做得更小心点，频率低一些，自然点，不要让林凡发现，试一试。 结果李春华这一说，全完了。 他是不是忘了林凡就在坐旁边啊？ 一群人纷纷捂头，气得说不出话，几率低那不还是有几率吗？ 林凡知道了，那就不用想了。 她一看到，潜意识就会反应是人为制造的意外事故，比之前更难激起她的反应。 猪队友啊，猪队友！ 李春华知道自己错了，脸色涨红，低头反省。 “行了，也别苛责他了，咋们也是推测嘛，未必就确实了。”于广礼呵呵打岔，“再说了，林凡这一次变身距离进组才20天，已经给我们的进度提速了。不要急，研究不能急，心态要放稳。急会出问题的。” 听了于组长的话，大家突然意识到，自从昨天知道林凡变身之后，所有人的情绪一直都处在一种激进的状态。实际上，这事情的确急不得。 如果从特事所的角度来看，林凡第一次变身至今，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他们还一无所获呢。 如果不是凑巧让林凡看了盘古，如果不是盘古恰巧遇险，林凡也不会变身，所有人现在都还在等待中摸索。 “现在我们推测，林凡会因为他人遇险而变身救人，但不代表没有其他的契机，我们还可以再找找线索。”柯文斌也赞同道。 李春华也的确是好意，只是没想太多罢了。 再说，就算李春华没有暴露，他们实施的计划就一定管用吗？参照之前的意外事故，哪一桩不是精心策划，有什么用？ “林凡！”夏靖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突然出声。 他不常开口，通常都是沉浸在忙碌中，像是个灵魂不在场的工具人。但说话比邝理要让人能接受一点，邝理就一个铢锱必较的生化狂人。 大家被夏靖的喊声吸引，齐齐看去。 只见他从笔记本屏幕上抬起头，对林凡微微一笑：“看！”说完敲了一下键盘。 突然，会议桌中央闪现一具白色人影。引得大家纷纷起立后退，椅子声次第响起，刺耳极了。 宋仁第一时间拉着林凡的轮椅往后，金思辰也伸手挡在林凡前面。 只有林凡和夏靖稳稳地坐着一动不动。 等大家看清眼前的东西是什么，一个个都忍不住张大嘴巴惊呆了。 “哇……”张兆杰眼睛都看直了。 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会议桌上浮现的是一具3d机甲投影，从会议桌中间的显像仪中投射而出。 林凡仰头看着立在会议桌上的白色机甲，感觉跟视频上看到的不太一样。 “这就是你的机甲。”夏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看起来非常开心，“我按盘古的数据，做了推算，这应该是1:1的大小。” 夏靖刚才敲敲打打，就是忙着将视频里各个角度的平面图组装成立体机甲。 围着会议桌的众人，每个人看到的角度都不一样。 “真好看！”吴忆痴痴地说。 连宋仁这样的铁血硬汉都觉得好看，心生向往。 机甲2米多高，立在桌子上后，头顶的翎角几乎顶到了会议室的天花板。她其实没有盘古那么宏伟巨大，但依然深深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正面没有拍到，我按其他角度加上自己的想象补齐了一下，并不准确，两侧和后背都是真实的样子。怎么样，漂亮吧？！”夏靖开心极了。 人形机甲才是他心头的挚爱，这么多年，研究没有进度，他心里是不服的，但也无可奈何。 林凡的机甲，一出现就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他拼出立体图后，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跃跃欲试地想把心中的女神介绍给大家，才有了刚才那样猝不及防的一幕。 “吓到大家了，真实不好意思啊。”夏靖龇着一口大白牙，毫无诚意地道歉。 机甲全身几乎都被象牙白的外壳覆盖，只有腰腹处露出了大面积黑色。脖颈，肘关节，腕关节，手掌，髋关节和膝关节的机甲外壳下也露出了少许黑色。 这些黑色部位比起冷硬的白色部分更加纤细。形象点说，黑色部分就像穿着贴身的衣服，而白色部分更像是穿戴在外的盔甲。 除了黑白两色，机甲的背后还有两个方形的红色部位，也就是大家推测的引擎。 整个机甲浑然一体，像一个穿着巨大盔甲的人。 很多在视频里看不出的细节，此时完全展现出来。 “这么高的话……”萧医生仰头看看桌上的机甲，再看看坐在轮椅里的林凡，完全不是一个型号啊！ 一米7的林凡是怎么变成2米多的机甲的？ 虽然黑色部分和头部大小跟林凡相差不大，但高度差太多了。脚底没有垫高的情况下，中间差是怎么补足的？ 难道真的不是外部穿戴而是整个人直接转化成机甲？大家心里不约而同的产生这样的想法。 因为机甲太高，又站在桌子上，坐着看还不如站着舒服，大家干脆就全部站着讨论。 “里面黑色的是……”于广礼之前看视频没注意到黑色部分，现在看立体图，好像也是一层甲衣。 “应该是分了内外甲，内层更加贴身，灵活，外甲更大，增加体积感。”柯文斌分析道。 “什么体积感，应该是有什么武器装置吧？”张兆杰反驳。 但看看机甲，除了胸甲部分体量较大比较突出，其他地方都没有那么宽大，反而流线感十足。要说藏武器，很难想像能藏什么。 “如果不看白色外甲，光看黑色内甲，其实看得出是个女性身体的。”吴忆摸着下巴说道。 大家闻声细看。果然，比起男性，黑色部分的确能感觉到更加纤细的骨架。 但是白色外甲体量大，尤其是胸甲，肩甲一加上，根本就看不出性别特征，再加上林凡本来也有些胖，看起来粗粗壮壮的。大腿和胯骨的外甲再一挡，哪里看得出男女。 整个机甲外形并没有明显的性别倾向，说里面是个男的也完全不突兀，就是那种帅气的漂亮。 “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张兆杰突然说道。 “哪里眼熟？”夏靖问。 “不知道，就是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张兆杰怎么都想不起来。 难道还有其他同类机甲出现过？ 大家关注地看向张兆杰，但他始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在这群人里面，张兆杰的机甲知识不是最丰富的，但是他对机甲文化的涉猎却是最广，从他收藏的各种手办就知道了。无论是期刊，文献，小说，漫画还是其他，只要是有机甲他通通不会放过。 正经途径大家都知道的差不多，要说差别，大约也就是动漫之类的了。 这…… 动漫本来就是虚拟出来的形象，就算有相似，好像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吧？ 尽管如此，在没有其他线索的阶段，大伙儿还是决定去找找张兆杰眼熟的地方是从哪里出来的。万一有线索了呢？ 所以，除了于广礼一个人对着立体图像展开了科学研究，其他人都开始从早到晚地看动漫。 一群研究员，在工作时间，工作地点，正大光明的看动漫。这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要是被别人看到，谁不觉得他们在集体偷懒？ 实际上除了张兆杰，其他人都看得头晕眼花。 他们本来就不是动漫爱好者，看这些东西根本找不到乐趣，反而更像是种摧残。 但要让张兆杰自己找，又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马月去。 为了快速地完成这件事，加速寻找线索的进度，只能所有人一起帮忙找。 于是尽管饱受折磨，大家还是快速地翻阅一本本漫画书，快进地看完一集集动画。 对！不看情节，只找相似。 连林凡的活动室里也被塞了一堆漫画书，美其名曰给她消遣用的。 金思辰因为林凡的变身事件，最近也没空和800的心理学家展开学术交流了，一门心思泡在活动室里，跟宋仁和李春华一起快速翻阅各种画本。 只有林凡一个人不用管这些，慢悠悠地翻着手头的漫画。她不着急，也不能着急。 嗯……这本画风难看，不看！ 嗯……这本情节老套，不看！ 林凡悠哉地挑挑拣拣，看着其他3人一团忙乱，突发奇想地问：“话说，为什么研究所里会有这么多漫画？” 如果说之前给她找了许多小说，漫画，游戏机还不足以让林凡产生好奇的话，那这次堆成山的漫画书，终于让林凡久违的好奇心出现了。 这是个正经研究所吗？是动漫研究所吧？！ 早上捉着编编聊了一会儿，感觉幸福了。哈哈哈，编编说喜欢我的文。哈哈哈哈。这一章写得还比较顺，但终究是赶出来的，可能质量比不上之前的。手速慢的作者还是不能赶稿，下次一定吸取教训。呜呜呜呜。我写得还行吗？还行的话投票票啊。推荐票和月票都要哦。比心 第70章 执着的邝理 “找到了！”张兆杰振臂一呼，终于结束了了大家痛苦的翻书日程。 “在哪里？”柯文斌面有菜色地开口。 邝理和吴忆连忙凑上前去。 萧医生丢下手里的书，靠在椅子上，短时间之内她不想再看书了。 夏靖直接把张兆杰笔记本上的画面切到会议室前面的大屏上。 画面里定格的机甲形象其实和林凡的机甲并不一样，但感觉的确很像。 那个造型吧，感觉像是跟林凡的机甲从同一个生产线上出来的。 如果有生产线的话。 同样是黑色内甲，白色外甲。内甲同样贴身，外甲更加宽大，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男性机甲人。 颜色方面也比林凡的通体全白要花俏许多，除了大面积白色，还有很多红色和黄色的色块装饰。林凡的机甲与之相比，就像是还没来得及上漆的白坯。 这部动画是三十年前的外国作品，画风古早，制作粗糙，只有短短12集。 出于对机甲形象的兴趣，会议室里的众人兴致勃勃地把这部比有些人年龄还大的动画片看了一遍。20多分钟一集，去掉片头片尾，3个小时不到就看完了。 “不止外形相似啊……”柯文斌的感叹也是大家的心声。 三十年前的动画制作水平多低就不用说了，要不是众人耐下心来一点点的找，光靠网络搜索，根本就找不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配角。 还好没有错过！ 可是三十年前的虚拟形象为什跟林凡的机甲那么像？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那部机甲最后结局并不好，林凡也会那样吗？ 众人心中疑问更多了。想也想不明白，干脆把林凡叫来会议室问问。 林凡经过几天修养，已经能脱离轮椅，自由活动了。 她溜溜达达走进会议室，后面跟着头晕眼花的金思辰三人。 一眼看到屏幕上的动画形象，林凡脱口而出：“是他啊……” “你有印象？什么时候看见过？”张兆杰以为这样古早的动画片，除了自己这种机甲狂人，不会有人找来看。 正常说是没错的，但他忽略了林凡的年纪。 “我上小学的时候，电视台有放这个动画片。”林凡怀念地说道。 她小时候，电视台每到6点就开始放动画片。那时候国内动画制作能力不强，都是引进外国的。那时候与外国的关系也比较友好，不像后来。 “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能记得？光看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形象令你那么印象深刻吗？”柯文斌心说林凡不是记性不好吗？ 他觉得，如果林凡对这个形象有深刻的记忆，那么有没有可能是她在潜意识主导了现在机甲的外形呢？ 说简单点，就是她心里有这个动画形象，变机甲的时候，潜意识里想着这个形象，按照那个样子变化成自己的机甲。这么一来，林凡的机甲跟它相像就并不奇怪了。 “印象深刻是没错，只不过不是对这个动画片。”林凡慢悠悠地说，“小时候，我家里不让看动画片，我就偷偷看。把电视机声音调到最小，贴着电视机看。如果一听到家里人回来就关电视。” “结果那天正看着呢，外面传来脚步声，我关电视的时候，不小心把台上的茶杯盖撸到地上砸破了。我爸开门一看就知道我偷偷看电视了，把我狠罚了一顿。关机前就是这个画面。” 一群人无语，原来是对挨罚印象深刻，动画片只是顺带的。 “不管怎么说，你反正对这个形象印象深刻吧？”张兆杰绝不轻言放弃。 “要说印象深刻好像也没有。我就记得小时候因为这个片被我爸罚了，再多……就没有了。”林凡觉得说印象深刻，着实有点勉强。 “你们有什么新想法？”金思辰拉开椅子给林凡坐下，自己也挨着坐下。 “是有一点。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林凡童年的时候，对这个机甲角色有着非常深刻的印象，一直记在脑子里。”柯文斌道兴致勃勃地对金思辰说，“你不是说过，潜意识会控制不可见行为吗？” “对。”金思辰颔首。 “所以我们猜测，是不是林凡潜意识里有这个形象，所以在她变身的时候，潜意识向这个形象靠拢，变成现在这个相似的形象。”张兆杰也跟柯文斌有同样的想法，其他人也差不多。 “这样啊……”金思辰沉吟，“逻辑上是成立的，但没办法证实呢。” “不仅仅是形象相似哦，”吴忆笑着补充，“那个角色也是为了救人而变身，一直在战斗的。” “哦？”金思辰看林凡。 林凡耸肩表示毫无印象。出于对过去的怀念，她提出：“这个动画片，给我带回去看看吧。” 众人巴不得林凡看完能想起什么呢，忙不迭地把片子交给她。送走了林凡，大家看着会议室里堆积如山的书本，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 活动室里，林凡舒服地瘫在沙发上看动画片。金思辰等人也陪在一边。 动画里的背景是航天科技发达的年代，人类能随意乘坐太空飞船在空间站来回。和林凡相似的机甲人是作为配角出现的。 他被外星人俘虏后，被外星生物吞噬，进化成机甲人，成为外星生物的打手。但因为他内心不屈服，为了保护自己的同胞，反抗外星人，一次次地战斗。最终帮助主角解决了外星人的侵略危机。 因为不服从外星人，隶属于外星科技的机甲造成反噬，每次变身后都会对身体和大脑造成损害，最终瘫倒在病床上，并逐渐失去记忆等待死亡。 而庆祝重获自由的人们却只知道主角解救了他们，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为他们舍生忘死的孤胆英雄。 “这人也太傻了。”李春华看完吐槽道，“明知道继续变身会这样，还这么做。更可恶的是，没有人感激他。” “那换做是你，要怎么做呢？”金思辰好笑地问道。 “……”李春华想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如果是他，可能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只是代价太大了些。 林凡静静地看着片尾曲一声不吭，耷拉着眼皮像是在发呆，又好像是在思考…… 形象相似的事因为没有后续，就这么不了了之，被暂时搁置到一旁。 623的研究人员天天围着3d影像忙来忙去，心无旁骛。 而林凡，从能正常活动开始，宋仁就给她加了新的锻炼任务。 变身之后，大家都一致猜测，林凡的体质是影响机甲状态的重要因素，宋仁当时就想着给她加强锻炼了。 先前，林凡经过一段时间的早晚溜达，体质已经有所提升。然而加强的项目还是让林凡这样淡定的人足足楞了好久。 健身操？！ 她以为宋仁应该是给她安排上力量训练什么的呢。 不过无所谓，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说到锻炼，宋仁可比她专业。 金思辰第一次看到林凡慢悠悠地对着电视做健身操时，也是愣了一下。 他料到宋仁要给林凡加练，没想到加的是这个。 没有毛病，但是完全在意料之外啊。 他们预备队的训练手段难道不是负重，越野，打沙袋，泥里打滚那种的？金思辰不由得怀疑其自己的知识储备量。专业队员也会练健身操吗？ “宋队，没想到你会采用这种锻炼方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啊。”金思辰笑着走到宋仁身边。 他看着林凡手脚僵硬地伸展四肢，再看看电视上演示的标准动作……完全不是一个动作好吗？ 金思辰挑眉，大概知道为什么让林凡做这个了。 “这是我特地为她找的强度适合的锻炼。”宋仁说着纠正了林凡一个错得太离谱的姿势。“林凡现在虽然体力有所增长，但骨骼僵硬，四肢极不协调。这个健身操能很好的伸展四肢，活动关节。” 林凡动作不标准就不用说了。她没练多久，才轻飘飘的几个动作，汗又大滴大滴地往下淌。 金思辰领悟了。这还是用低强度动作先让林凡适应呗。 “这些动作看起来简单，想做得标准也不容易的。普通人完整做一遍都一身汗。但的确可以很好的活动关节。伸展肌肉。”宋仁并不太纠正林凡的动作，以她的能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慢慢来嘛。“等她什么时候可以做到动作到位，呼吸平顺，那她的体质差不多就能超过大部分正常人了。” 的确，锻炼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动作到位的话，广播操也能锻炼身体呢。 金思辰点头，看着林凡满头大汗的瘫在地上，而录像才开始了10分钟。 任重而道远啊…… 他笑笑，出去找800的同仁去了。 之前邝理提出过林凡的变身有可能是药物副作用产生的交叉变量引起的。这个理论引起了他的重视。 他第一时间联系国内外同行，搜集大量服用过相同药物病人的副作用数据和体检资料。过多的报告他一个人筛选不过来，还好有800的心理医生帮忙。 林凡的事不能告诉623以外的人，但单纯地跟同仁分析其他病人的病例就完全没问题了。 研究员们都在研究机甲，金思辰忙着筛选数据，林凡也忙着健身，对比之下，医疗三人组反倒闲得没事了。 邝理自上次听过林凡的情况可能超过现有检测水平之后，气馁了一阵子。但后来很快振作起来，到处找茬。 他不仅在生化实验里面找茬，还带着个放大镜，跑去萧医生那里找茬。 萧医生也不在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集思广益嘛，人多力量大。 邝理天天无事生非，还真给他发现了问题。 “这里！这里是不是有问题？”邝理指着一张核磁共振成像喊道。 那是一张颅顶的片子，萧医生在电脑上调出来，往邝理指的地方一看：“这里是冠状缝和矢状缝的交界处，阴影有深浅是正常的。” “不是，你仔细看，那个交界处有一个小点，颜色不一样。”邝理执着地递过了手中的放大镜。 萧医生没太在意地接过放大镜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三线交界处的确却有一个形状规则的区域比骨缝处的颜色白了一个度。 没道理啊……不通过放大镜就看不出来？ 萧医生下意识地拿放大镜看了一眼菜单栏，结果那字大得吓人。“你这是多少倍的放大镜？” “50倍。”邝理浑不在意地回答。 好嘛，这家伙拿着50倍的显微镜在她这儿看了几天片，还终于给他找到了问题。 “走，我们去看看林凡。”萧医生雷厉风行，说走就走。 嗯，从这里进度加快了，大家感觉到了吗？虽然我还是写得很慢，哈哈哈，现在9点多了，我等下还要再改一遍。明天的双更还没着落。给自己加油。我每天都要犹豫要不要不双更算了，考虑到以后可能也没有推荐的机会，不会再这么密集的双更了，想想还是逼逼自己，这不就过了3天了吗？还有4天，快了。握拳。还是求票票鼓励哦，推荐票啊月票啊，都来吧。比心。谢谢大家 第71章 左右为难 萧医生抵达活动室的时候，林凡刚瘫倒在地上，死活动不了了。 对常人都略有难度的动作对她来说难如登天。 她喘着气瘫在软垫上，任凭汗顺着身体滴下，氤得身下的垫子潮了一滩也不愿意动。 什么洁癖？洁癖也没力气了！ “萧医生，你们怎么来了？”李春华笑着迎上来。 “我们有些发现，过来确认一下。”萧医生目光离不开林凡，她还在想那个白点是什么。 李春华一愣，宋仁也抬起头看过来。林凡不知道是没听到或是怎么的，还是像条死狗，瘫着一动不动。 “林凡。”萧医生走近，先摸了一下脉搏，确认没事，“她这么练效果怎么样？” 宋仁是练人的专家，不至于让林凡出事。但作为医生，看到林凡如此“惨”状，她还是习惯性地关心一下。 “比前几天好，已经能坚持10分钟了。”宋仁笑道。 “最开始能坚持多久？”吴忆好奇地问。 “第一次，3分钟就做不下去了。”李春华笑着接话。他现在绝对没有笑话林凡的意思，单纯是为她的进步欣喜。 医疗三人组看着电视上还在播放的示范片，沉默了很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咳……”萧医生清清嗓子，“有进步就好，有进步就好……” “萧医生这次来是……”宋仁记得刚才说有新的发现。 “哦，我们刚才在林凡的片子里发现一点问题，过来确认一下。”萧医生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哪里有问题？”宋仁表情变得严肃。 “冠状缝和矢状缝汇合处。”萧医生见宋仁一脸茫然，又急忙改口，“就是头顶。” 头上的问题可大可小，宋仁看林凡不为所动，姿势都没变过，问：“需要怎么配合？” “我要看一下林凡的头顶。”萧医生见林凡躺在地上有些为难，蹲下摸可不太方便。 之前林凡体检的时候，因为没有外伤史，就没有刻意查看林凡的头顶有没有问题。后来检查拍的片子也都显示正常，所以她默认林凡的头部是没有问题的。 如今邝理用显微镜发现了异常，那就必须确认一下。 宋仁估计林凡是不会动了，于是上前拉住她两只手，将她的上半身拉起来。 吴忆赶紧蹲下，从后面抵住林凡的背，让她能有东西靠住。宋仁拉起她之后，也分出一只手来扶住她的肩膀。 萧医生小心地扒开林凡的头发，仔细看有问题的位置。可看来看去，头皮完整光滑，除了头发，并没有什么异常。 萧医生又伸手去摸，刚摸两下就定住不动了。 “有什么发现？”邝理站在萧医生身后，双手撑膝，弯腰问道。 “有东西。”萧医生颤着音，“我摸到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不像是囊肿。” 其他人快速对视，宋仁也伸手过去确认，的确摸到一个细微的凸起，只有针屁股大小那么一点儿。如果不是刻意去摸，根本不可能发现。 “林凡，这里疼不疼？”宋仁轻轻按了按。 林凡摇头，把他的手甩下来。“不疼。” “之前这里受过伤吗？”萧医生又问。如果受过伤，也有可能是外来物残留在里面。 但是什么东西能刺穿头骨，同时又和骨头的成像差不多呢？ 说真的，要不是邝理神经病发作，拿了50倍的显微镜找茬，根本就看不见这东西。 “没。”林凡有气无力地回答。她不想竖着了，她要躺下。 宋仁见林凡往下赖，拉着她缓缓躺好。“不要管她的回答。她记性不好，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 ……对哦，林凡记性不好。 “找金医生！”李春华在旁边说，“林凡以前的事特事所可能比较清楚。” 800得到的资料都是变身后与机甲相关的，林凡之前遇到过什么几乎没有传过来。 “开会吧。”萧医生提议道，“让大家都听听这个情况，看看他们怎么说。光靠我们想，可能不会那么全面。” “行，你们去吧，我们在这里陪林凡，如果她需要到场，再通知我们。”宋仁淡定地说。 快下班的时候接到开会通知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过623的人最近一直都在自主加班，开会，无非是换个地方工作，会耽误一点手头进度罢了。 比起其他，他们对新发现更感兴趣。 夏靖将萧医生电脑里的片子切到大屏上。放大后，大家看到了那块比骨缝白一点的区域。不管是大小，还是色差都非常细，不放大的确看不出来。 “那是什么？”于广礼问。 “不清楚，摸起来有点硬，只有一点点凸起，不特意去摸，肉眼根本看不出头皮下面有东西。”萧医生摇头感叹。 果然林凡的事，不能用常理推断。说不准她还忽视了多少问题。等这次回去，她也细细摸排一遍。 大家有一瞬间都起了想去摸一摸的心思。但想向林凡的情况，还是算了。就算正常人也不愿意一堆人在自己脑袋上乱摸，别说她了。 “会是骨增生吗？”夏靖问。 “一般来说不会，那是骨缝位置，就算骨增生也是要长在伤骨上的，没有受伤的地方不可能出现骨增生。”吴忆认真为大家科普。 “那怎么才能知道那是什么呢？”柯文斌皱眉。 “可以切开。”邝理提供方法。 “闭嘴吧你！”张兆杰愤怒地一口回绝。 林凡现在不能用药。给她头上来一刀，可不是简简单单挤个痘痘那么简单。 切开头皮，切开肌肉，还不知道下面什么状况呢。 就林凡那痛感神经，还不又得疼得死去活来。 不不不不不！上次她疼得发抖的画面大家还没忘记呢。 “林凡头疼会不会因为是这个原因？”夏靖记得林凡的诸多疼痛里有头疼这一项。 “应该不是，她的疼痛区集中在前颞，也就是脑门至太阳穴这块。”萧医生摇头：“她这个东西插在头顶，位置上和疼痛区不重叠。而且刚好卡在骨头里，对脑组织和神经应该没有产生干扰。理论上来说跟她的多发性疼痛并无相关。” 夏靖配合地切换影片，能让大家直观地看到。 那东西紧紧地卡在骨缝中间，惯穿颅骨，另一端在颅骨内露出非常细小的一点，还不如头皮上露得多。看起来并没有对脑组织和其他造成影响。 当然，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想知道是什么就必须把它取出来。光切开头皮是不能轻易将它拔出的。哪怕林凡可以用药，能做开颅手术，也不能保证拔出来的后果。林凡能不能活着下台都难说。”萧医生也不赞同切开。 “而且，如果就是这个东西导致林凡变身，又干嘛要拔它呢？”萧医反问。 “嗯……为了林凡的生命安全，还是让这个东西继续待在那里就好。”于广礼也决定不冒这个险。 “可是，不知道那是什么的话，怎么推断它是不是林凡变身的原因？”张兆杰一脸懵。 “这也是我无奈的地方。不动刀，什么都不清楚。动刀，风险太大。万一跟变身无关，那不是白折腾嘛……”萧医生摇头，转向金思辰问，“金医生，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金医生听自己被点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请了世界各地的同仁帮我调阅跟林凡服用相同药物的病人，查看他们的体检报告和副作用反馈，从中筛选有没有因为副作用产生其他变异的情况。在800同仁的帮助下已经梳理了将近一半，但还没有发现类似情况。” “那么，现在正在进行的排查，就只有金医生的药物副作用，和萧医生的头顶异物了对吧？”柯文斌总结，“金医生需要时间梳理剩余的一半信息。萧医生这边还有别的想法吗？我是指不动刀的情况下。” “我们觉得，是不是有可能，林凡之前受过外伤，我是说头顶的位置，可能是当时进去的异物。”萧医生说道。 “这个可能也是有的嘛。”于广礼点头赞同。 如果知道是什么东西伤了她，并残留在头骨里面，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排查出跟变身有没有联系。 “但是林凡说没有。”吴忆接着道。“宋队说林凡记性不好，她说了不算，让问金医生，以前林凡有没有受过伤。” 大家一愣，这才想起林凡记性不好的事情。 哎呀！老是不自觉就把她当成正常人了呢。这是恢复得好的标志吧？ 金思辰想了想林凡之前的资料。外伤……似乎没有啊。 “我们的资料里，没有林凡受伤的事。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吴宇森也就花了3天时间调查，不是那么详细。他上次离开后，又去详细调查林凡的过往了，等晚上我跟他联系一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 大家没辙，只能暂时接受这样的结果，等金思辰有了新消息再讨论。 这么一折腾，大家也没有了加班的兴致，索性下班了。林凡变身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早下班。 没有准点，开会还是耽误了一点时间的。 金思辰回活动室接林凡下班，回到宿舍后，李春华又开车去食堂打饭。 他如今已经是个成熟的外卖小能手了，到点自觉打饭是他的重要工作之一。 林凡回屋洗澡的空档，金思辰和宋仁在屋外交流了一下信息。 一起在林凡屋里吃完晚饭，大家又陪着她溜达。 现在的林凡已经脱离了小花圃，可以在大路上转悠了。一次走5千米心不慌气不喘。 虽然回来后还是会觉得疲劳，但不动也会疲劳。她能感到自己体质在改善，每天也在不给自己太大压力的前提下努力着。 健美操目前的确做得一塌糊涂，但她总是尽力做到自己能做到的地步，从来没有想过偷懒不做。 宋仁也看出来了，所以从来也不逼迫她。 林凡有自己的坚持，骨子里是个要强的人。 散步回来，大家各回各屋。 金思辰边脱衣服，边拨通了吴宇森的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怎么了？”吴宇森清亮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你最近查得怎么样了？”金思辰走进房间，打开笔记本，“他们今天怀疑林凡的头顶以前受过外伤。” “这是怎么说呢？”吴宇森疑惑地问。“我刚把她的详细生平查得差不多了，并没有头部受伤记录。” 金思辰就把林凡头顶有东西的事跟吴宇森细细一说。 吴宇森沉吟好久，才说道：“其实还真有一个时机，可能会让她头顶受伤。” 许久不见的吴宇森出现啦，还有人记得他吗？哈哈哈，推荐在哪里？月票在哪里？ 第72章 吴宇森的推测 “嗯？”金思辰坐直了身子，“是什么？你给我说说。” “你还记得林凡之前有一次跳河经历吗？”吴宇森那边突然噪音大了起来，像在下雨，还有风呼呼响。 “记得，她唯一一次的强烈应激行为。”金思辰当然记得，在林凡什么都不太在乎的日常行为中，跳河显得特别乍眼。 “我之所以一开始能查到这件事，是因为她跳河的时候，有人报警了。警察出警后，这件事被录入了系统。”吴宇森“嘭”地关上车门，冲进宾馆里，噪音终于不见了。 “难道这件事还另有隐情？”金思辰品出了一些意思。 “我这段时间又去派出所，找到当时出警的人详细问过了。发现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吴宇森快速回到房间，“她跳河的时候是傍晚，只有她妈在旁边。但那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路上有不少人。” “她一跳下去，她妈就大声呼救了。好几个会游泳的人当场跳下去救人，但是怎么都捞不到。” “不是说她被人救起来了？”金思辰记得资料上是这样写的。 难道是林凡自己游到岸上？不可能啊，会游泳的人不会选跳河的方式结束生命啊。 “你听我说完。”吴宇森拿干毛巾擦头发，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桌上。“她跳的那条河当时正在开闸放水，水流比较湍急。几个人下去捞了一圈都没找着人，大家就慌了，以为被冲到下游去了。” “岸上早就有人报警，警察后来也来了，但也没用。还是后来找了一搜在河上打捞垃圾的船，拿竹竿去划拉找人，还用网去捞。一点点往下游去搜。但这都过去多久了，正常人还能活着？” 吴宇森知道坚持搜救无非就是期待一个契机，或者得到一个结果：“林凡她妈当时就觉得不好，整个人瘫在当场，还是民警给送回家的。结果等她哭哭啼啼到家。林凡在家里，洗完澡，连衣服都换好了。” “嗯？”金思辰听懵了，“林凡不会游泳吧？” 难道他们都想错了，林凡会游泳，她跳河只是为了发泄情绪？ “不会啊，当然不会！”当初带林凡看人造海的时候，她亲口对吴宇森说自己是个旱鸭子，“林凡她妈还以为见鬼了，当时就跪下来给她磕头认错，说以后再也不叨叨她了。” 这反应，肯定是林妈之前叨叨了什么，激起林凡的情绪，让她一时想不开跳河的呗。 而林妈后来也的确做到了承诺。只不过100万的诱惑太大，她才又固态萌发，没有控制住罢了。 “民警也愣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了。他们确定林凡是真人后，其中年轻的那个就感觉受到了欺骗，要把人带回去，说她们报假警。”吴宇森用干毛巾大概擦了一下被雨打湿的地方，拿起手机坐到床上。 这也很容易理解，一群人为她跳河的事情忙活，还以为死在河里了，结果人家啥事没有，在家里呆得好好的。这不是耍人吗？ “老的那个就给拦下了，毕竟警也不是林凡报的，而且她也是真跳河了，人还有病。没事不是更好嘛，总不能真指望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才行吧？” “他就问林凡怎么会在家里。林凡说不知道，她醒过来就在岸边上，周围也没看到人。心头那股冲动又没有了，就自己走回家洗澡了。” “还有这事儿……”金思辰都觉得无厘头，“是有好心人救了她？” “当时大家都这么觉得，总不可能是林凡自己爬上来的吧。要知道她不会游泳。而且当时她表现得很决绝，入水后一点挣扎都没有，下去就看不到人影了。”吴宇森同样也没多想，“于是他们就在出警记录上写了有好心人救了林凡，这事儿就算定性了。” “其实不是吧？”金思辰不用听他往下说就知道，救人的事肯定有内情。 “不是。我刚知道这事儿的时候，也以为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姓名，但后来一想逻辑上说不通。”吴宇森缓缓摇头，“就算这人做好事不留姓名，但把人拉上来，对方没有清醒的状况下，不是第一时间应该施救吗？” 溺水者被救上来之后第一时间进行心肺复苏，让人吐水，这应该是非常基本的常识了。怎么会把昏迷的人撂在一边不管呢？ 再不济120也要打一个的吧？救人救一半，这事儿怎么看都不合常理。 而且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旁观，林凡自己醒了。 她能自己醒，证明没有严重到丧失呼吸的地步。也从另一方面证明，这个救人的人，根本不是误以为她死了，为了避开麻烦而离开…… 总之这里面有很大的漏洞，于是吴宇森又去找监控。幸运地找到了一个角度的视频，证明那段时间，那段路上没有人路过，只有林凡一个人从河岸方向走过。 也就是林凡所谓的救命恩人根本不存在！ “那她是怎么……”金思辰说到一半，自己悟了。 熟悉的无意识状态啊！ 如果当时林凡就能变机甲，她就完全不需要别人来救了。 虽说大家都认为林凡前几次是为了救人而变身，但也不能排除她为了自救不会变身对吧？ 当然这个推论还有待证实。 “也就是说，她跳河那会儿，机甲就已经存在了！”金思辰基本可以肯定。 “跳河之前有没有我不敢确定，从河里爬上来的时候应该是有了。”吴宇森说道。 “你是怀疑她在河里有了什么变故?”金思辰秒懂。 “原来我还不确定，你今天一说她脑袋上有东西，我感觉八九不离十了。”吴宇森咧嘴笑道，“头骨硬度可不低，寻常东西根本不可能插进去，更别说卡在里面了。” “按你说的角度，要不就是天上掉东西砸进了她的脑袋；要不就是她脑袋冲下撞上了是什么东西。其他方向的外力，除了车祸那种猛烈地撞击，其他小碰擦顶多也就是个头破血流，不会深入到骨头。” “而我的调查显示，她根本没有经历过那种程度的车祸。天上掉东西砸脑袋的几率也小，那样非进医院不可，不可能查不出残留物。” “那就只有她跳河那下，大脑袋冲下，正好撞到什么东西，犄角旮旯的部位插进头骨缝里。因为太过细小，头皮愈合后就没有感觉了。”吴宇森觉得这个推断合理。 “所以你的结论是，她在河里碰到的东西正好插进了头骨，导致身体发生了变化，从而变身？”金思辰又有新的疑问，“就算你说的都对，如何验证？” 林凡头上的东西应该只是其中一部分。 因为针状物在水里不可能竖直悬浮，恰好插进林凡的头骨里。所以当时必定还有什么其他东西连在针状物上。只是因为冲击力过大，或其他原因，导致过细的部分折断了而已。 可是，他们连要找的是什么都不清楚，形状，大小，颜色全不知道，甚至连是不是存在都不能确定。 就算确定还存在，这都过去一年多了，那东西难道还会在原地等着吗？ 又是个有等于没有的推测，难度却是“蹭蹭蹭”的倍增。 “所以你明天要去问问林凡，她对这件事有多少记忆。”吴宇森也知道为难，但至少是条逻辑明确的线索。 “最好是她对这件事情有些记忆，主要是在河里的时候头顶有没有碰到东西。我记得痛感不容易忘记吧。”吴宇森仿佛见到金思辰在对面点头，“确认她头部有没有碰到东西，如果有，我就去捞。花功夫的事儿不是难事。” 林凡领到新任务，同时也得到了新线索，但这线索到底有没有用还要看明天的谈话结果。 金思辰不确定林凡对跳河事件有多少印象。但作为她最激烈的应激行为，她对这段记忆的感觉肯定不会太好。 金思辰一直避免碰触这些，因为回想负面及记忆，对抑郁患者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她们会不由自主地重新陷入到那种情绪里面。而随后带来的低落情绪不是一朝一夕能轻易排解的。 金思辰叹气，要想好预备方案才行…… 第二天又是个大好的晴天。 林凡在活动室里吃着自己的营养餐，惬意悠闲。 要说623里哪位最让林凡喜欢，那肯定是吴忆小姑娘无疑了。 小姑娘不仅长相喜庆，圆圆润润，笑起来更是可爱得紧，像个福娃似的，惹人喜爱。能力好，性格也很直爽。这样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她给林凡定制营养食谱之后，林凡再也用为每天吃什么烦恼了。 而且吴忆能力超强，她不仅有营养师证，还对中医药很有研究。虽然开不了处方，但将中医食补的原理暗合在林凡的营养餐里，将林凡的体质改善了很多。 对于现阶段不能用药的林凡来说，每天的食物调理和身体锻炼，是最简单的改善体质的方式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食补起了作用，还是锻炼有了效果。林凡的身体没有以前那么虚了。 之前哪怕大夏天也容易手脚冰凉，出虚汗的毛病，最近已经完全不见了。 现在谁要说林凡虚弱，她肯定是不认的。 弱还是弱的，虚已经没有了。 总之，比起其他人，让林凡得到实惠的吴忆获轻易地获得了她的好感。 当然也不能忘了宋仁。 自从上次变身之后，林凡总觉得关节疼。萧医生怀疑还是有些骨骼方面的挫伤，需要辅以一定的推拿治疗。 萧医生不擅长此道，还打算要向上级反映，找一位专门的推拿医生。结果宋仁说他会…… 好吧，作为炼体小能手的宋队长会按摩，的确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于是宋仁就每天为林凡按摩松骨。 林凡开始不习惯跟他有肢体接触，但那时候也没有其他好办法。 想好不想好？ 想好就要按！ 谁按不是按？ 宋仁的手法和力道还是非常专业的。 后来林凡又做起了健身操。那真是浑身酸痛啊，坐马桶都蹲不下来…… 宋仁又给她按按按…… 说真的，宋仁真是生活小能手啊！ 林凡也渐渐习惯了宋仁的碰触。所以，后来宋仁拉扯她，她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只是林凡关节疼这个事情，总是查不出毛病。 萧医生怀疑可能是神经疼，但又不能用药，就只能通过按摩缓解，期望它自己能慢慢消退。 金思辰昨天想了一夜，做好了各种预案，终于来了林凡这边。 林凡正趴在软垫上享受宋仁的按摩。 说实话，宋仁按得是真舒服，他要挂牌营业的话，凭这门手艺也能轻松养活自己。 金思辰笑着走过去：“林凡，方便聊一聊吗？” 第4天，我还在努力双更。虽然很累，但对自己是一种磨练，加油。大家别忘了推荐票和月票啊。多多益善。 第73章 河里 林凡趴在地上，懒洋洋地扫他一眼：“你要是不介意我这样说话就聊呗。” 不管怎么忙，金思辰每个礼拜都会跟她进行一次谈话交流。 哪怕她之前全身无力，躺在病床上也没能躲过。好在他的谈话非常有技巧，不会让林凡觉得烦躁。 而且林凡最近的确感觉情绪上好了很多，她觉得都是金思辰的功劳。所以心里并不排斥跟金思辰聊天。 金思辰看宋仁一眼，宋仁就明白了。 “再等两分钟。”他快速帮林凡按压结束，带着李春华出去了。 金思辰见门关上，一矮身盘腿坐到地上，把录音笔放到一旁，支着下巴问：“你还记得去年你有一次跳河的经历吗？” “记得吧……”林凡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她侧着头，看向金思辰的方向，实际上眼神在放空。 “有几个跟那件事相关的问题，想跟你确认一下。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我会停下来。”金思辰见林凡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继续说道。 “嗯，你问。”现在的林凡，已经很少有事情能让她情绪波动厉害了。 当然，林妈是个例外。 “昨天萧医生不是说你头顶有一个东西吗？”金思辰先阐明原因，“我们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怀疑是你之前受过外伤，没注意残留在头上的。” “昨天晚上我跟吴宇森联系了一下。他说，如果你头顶受外伤，而自己不知道的话，很可能就是跳河那次。我觉得很有可能，所以，想陪你一起好好回溯一下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你看行吗？” “行。”林凡爽快地答应。 “能跟我讲讲那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跳河吗？”金思辰问。 林凡大概觉得趴着脖子难受，用力给自己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高高的天花板回忆道：“那是我出院很久之后了。我妈过来看我。” “她大概觉得我好像比较正常了，欢欣鼓舞的想拉我出去溜达。她觉得我要多出去，才会敞开心扉，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我不想出去，但是……” 林妈半强迫地带着林凡去了家附近的公园溜达。公园里的空气很好，有大片的花草树木，人不多，很安静。林凡感觉没有特别好，也没有特别差。 “我妈一直不停地说话。开始还好，说些花花草草，市政建设，新闻八卦……后来说着说着，就渐渐变成了埋怨，埋怨我爸，埋怨生活，埋怨我明明已经好了却老是龟缩在家，不去上班，引得领居纷纷看笑话，熟人问她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让我赶紧找个班上，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上班不累……”林凡嘴角微翘，露一抹古怪的笑。 她当时正站在桥上，看着渐渐下沉的太阳，染红了云彩，整个天空像被烧着了一样，漂亮得让人心生向往。 “我突然就很难受。明明每天都很痛苦，明明我自己也不想要过这样的生活，明明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我做过很多努力，但都收效甚微。我要鼓起很大的勇气，做很多的心理建设才能踏出家门，但在我妈眼里却……” “那种辛苦谁知道呢？谁都不能体会。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废物。活着，就是浪费空气。何必再苦苦挣扎求生呢？反正也没有用。” “而且，那天的天空好漂亮，我很想和天空融为一体……太累了，再也不要听那些叨叨了……就直接翻了下去。” 金思辰静静地听，没有打断。 抑郁症病人的痛苦不仅仅在于病痛本身，还在于没人能理解。 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无病呻吟，没事找事。就算偶有体谅，也很难感同身受。 因为发病的特殊性，大部分人看起来都能正常生活，甚至跟常人无异。除非严重到一定程度表现出来，否则很容易被忽略。 不像生理性的病症：划破皮能看到流血；眼睛发炎能看到红肿。抑郁症是心里的病，哪怕把心挖出来，也看不出有问题。 对于抑郁症患者来说，一个无言的拥抱，坚定的支持能给予非常大的力量。 但鸡零狗碎的埋怨和不理解却会将他们推向更深的痛苦。 所以当初，医生让林凡跟林妈分开住是对的。 林妈其实才是林凡犯病的根源，但她至今还一无所觉。一直以为林凡是自己心理脆弱，经不起说。 “你跳下去的时候有后悔吗？”金思辰见林凡表情依旧淡淡，继续问。 “不，我觉得很快活。”林凡的脸上浮现淡淡的安详的笑容，她眼睛有些酸，“我想，这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常有人说，死都不怕，还怕活着？ 极端行为是一种逃避不错，但对于病痛中的人来说，未尝不是是一种解脱。 常见人呼吁癌症晚期，难以治愈的时候，用安乐死减少病人的痛苦。 但很少有人记得，抑郁症号称心理癌症。 同样是癌症，抑郁症患者选择极端手段解脱，却总是被人斥责。 活着的时候不被理解，选择解脱还被人诟病。 好像得不得病，由得人选择一样。 当你无法摆脱钝刀子割肉的痛时，把头伸出去，好像就变成了唯一的解脱办法。 不是好办法，但管用。 “跳下去之后还有印象吗？”金思辰接着问。 “我听到我妈的声音，那高亢又熟悉的叫喊声，竟让我当时涌起一丝畅快。”林凡瘪嘴苦笑，“好像还有其他声音，我听得并不清楚，就砸进水里了。” “跳河，比我想象的疼，原来水竟然可以那么硬。我先看到满眼的黄色河水，带着点透明，眼睛刺刺的疼，有些睁不开。紧接着，水往鼻子里，耳朵里灌。鼻子像火燎一样，又酸又涩。” “呼吸不过来，我一张嘴，吐出一堆泡泡，水争先恐后地涌进喉咙……河水颜色变深，肺像被抽空了，缩成一团，疼得厉害。脑袋发晕，感觉飘了起来……水的颜色越来越暗，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溺水是非常难受的，林凡的描述语气却很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波动，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能走到今天，她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 金思辰为林凡的状态稳定而感到欣喜，又接着问：“你不会游泳吗？” “不会。” “那你怎么获救的还记得吗？”这是昨天说到的问题点。 “不知道。我醒来之后，就在岸边躺着，应该是被人救了。我感觉没力气，身体很重，但还能动。当时浑身湿哒哒，还有点冷，我的情绪也正常了，就自己慢慢走回家了。”林凡在岸边坐了一会才能起来，像进行了一场剧烈运动。 “在水里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你好好想想，有没有受伤或者疼痛的感觉？”金思辰最关心的就是这一点。 林凡想了好久，不确定地说：“好像……头顶疼了一下，撞到个什么东西，挺疼的。嗯……然后还看到一些黑线往上飘。但是我不确定。那时候我意识不太清楚，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碰到什么了。” 金思辰猜测，黑线有可能是碰破头皮之后流出的血，林凡往下沉，所以看到的血是往上飘的。 他又说了几句结束了的谈话。确定林凡没有异状之后，离开了活动室，第一时间给吴宇森发了消息。 尽管林凡说不确定，但以金思辰对她的了解，并没有过错乱的记忆，所以在水里受伤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她说撞到的东西，应该就是卡在她脑袋里的那个东西的主体，也就是她变身的关键。既然能撞得头破血流，应该不会太小，至少不可能只有脑袋里绣花针那么一点点，肯定还有其他部分。”金思辰万分肯定。 河道那么大，能撞破人脑袋的东西太多了。但这个东西，应该是在比较浅的位置。因为下坠的动能会被浮力抵消，太深的话就没有撞破脑袋的力了。 而且也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东西还在不在也很难说。 尽管难，吴宇森也要去。特勤就是这样的，迎难而上是他们的日常。 “知道了，我立马着手安排。”吴宇森心里有数了，“林凡最近怎么样，听说又变身了，你看到了吗？”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看了视频，623的人还做了个1:1的3d人像。”金思辰答道。 “嘶……我能看看吗？”吴宇森知道有保密协议的约束，答案并不乐观。 “你要回去问主任。他们的资料是跟主任共享的，我都没有权利直接发。”金思辰摇头，协议可不是签假的。 “行。那我回头问问主任。林凡现在还好吗？听说恢复得不错。”吴宇森还是很关心林凡的，只是因为工作需要不能陪着。 “还不错。我本来以为，上次变身的疼痛会让她的心理状态回缩，没想到竟没有。这次回溯情绪也几乎没有受到影响。这证明林凡的负情绪抵抗力在增强，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金思辰笑道，“林凡其实很厉害的，她只是差别人拉她一把。我们现在，就正在做这样的事。” “好我就放心了。”吴宇森在那头嘿嘿笑，嘱咐金思辰继续照顾好林凡就挂断了电话。 下班时间再召开会议不太合适，而且吴宇森也没有拿到切实证据，不需要那么着急。 金思辰决定做个好人，等明天上班再召开会议。 第二天，当大家得知这个新进展的时候都非常激动。 现在，异常原因的侧重点明显向脑袋里的异物偏移，药物副作用关注度大幅度降低。 别人可以不关注，金思辰自己不行。 他在等吴宇森消息的同时，继续矜矜业业地排查报告。直到最后一页看完，确认了林凡的异常与药物副作用无关，众人才彻底将目光聚焦到脑袋里的异物上。 虽然最终确定与药物副作用无关，但大家还是不敢随意给林凡用药。 还好她在800里吃好喝好，在宋仁和张春华的保护下，连个皮都没机会破。 时间在等待中度过，又过了十来天。 自从知道林凡不会游泳，差点被淹死之后，宋仁又给林凡加了游泳课，每周都要在别墅区的游泳池里练习两次。 游泳本身也是个很好运动，可以增加体力，锻炼肺活量，同时减少关节损伤。 游泳时间安排在午休过后2点多。那时候刚吃完午饭，又经过午休，体力正盛。林凡半游半歇，一小时之后再回办公楼“上班”。 这天林凡游完泳，回到623，溜溜达达经过敞开的会议室时，突然被人叫住。 “林凡！”熟悉的男声里带着笑意。 林凡回身，会议室里坐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吴宇森？！” 吴宇森来看林凡咯。第四天双更奉上。嘿嘿，推荐票啊月票都来吧。么么哒 第74章 留宿 吴宇森还是一身黑西装，打着红领带。他龇着大白牙，亲和力十足地笑着向林凡走来。 林凡好像瞬间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小树林，他也是这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一转眼，快两个月过去了。 吴宇森还是当时的吴宇森，林凡却已经不是当初的林凡了。 吴宇森一步步走近，到林凡跟前停住，上下一打量：“瘦了！” “有吗？”林凡低头环顾。 的确是瘦了，只是她自己没注意而已。 这么长时间过去，经过食疗和锻炼，她发面馒头一样肿胀早就消退了。体重当然没那么快减下来，胖还是胖，只是看起来没那么肿了。 “气色也好了。”吴宇森亲眼看到林凡的状态总算是放心了些。看起来她在800的日子还不错。 “你怎么来了？”林凡对吴宇森的到访感到非常惊奇，“金思辰都没说。” “他也不知道，”吴宇森笑道，“怎么样，有没有惊喜到？” 林凡微笑点头。 吴宇森作为帮她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引路人，从心理上，林凡对他有类似于雏鸟情节的亲近感。 “惊喜是这样给的吗？”金思辰双臂环胸，靠在会议室的门框边，没好气地出声。 直男就是直男，空手白牙还说什么惊喜？“找到了？” “找到了！这不，立刻马不停蹄地送过来。”吴宇森忙活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如释重负，“现在就等结果了。” 因为800科技能力强大，而且林凡也在这边，向上通报后，果然得到送过来的命令。 正好他也好久没看到林凡了，就想不声不响的来给她个惊喜，谁知还被金思辰吐槽。 “东西呢？”金思辰四下打量，什么都没看到。 “623那帮人拉走了。”那群人知道他带来的是什么之后，立马进入目中无人状态。拉着东西就走，一群人蜂拥而去，完全把他忘了，要不他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呢？ “是什么？”金思辰问。 “不好说，像石头，又不像，敲起来声音像金属，但又不是很重。反正我没见过。”吴宇森自认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但的确对那东西毫无头绪。 “你没见过的东西可多了！”金思辰猜测柯文斌应该能知道是什么，毕竟他是专门研究材料的，对这方面熟。 “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坐着？”宋仁见会议室里只有吴宇森，也不知呆了多久，孤零零地没人招呼，还有那么点可怜。 这些研究员，真是一专注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好歹留个人陪一陪啊！李春华无语地暗自吐槽。 “没办法啊，我刚要交接手续，他们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吴宇森也无奈道，“我也不敢去拦。看着他们都进了一个房间，我也不敢敲门进去，万一打扰到什么研究就不好了。” “作为访客，也不能到处溜达，只好自己回来坐着等，看看会不会有人能想起我来。结果倒是先把林凡等到了。”吴宇森哈哈大笑，很是开心。 “别在这儿了，他们一时半会出不来，你要不要去我那儿……”金思辰邀请吴宇森，一想林凡不会去自己办公室，又改口道，“去林凡的活动室待一会儿？” 林凡当然不会反对，一行人愉快地到了活动室。 吴宇森仔细地到处查看，里面的装修、陈设，都在证明800是的确花了心思，对林凡真的不错。 几个人围坐在长桌旁，吴宇森细问林凡的近况，金思辰一一作答，宋仁时不时补充，李春华旁听。 林凡不管他们，早就躺倒在沙发上。游泳可累死她了，休息一会儿先。 “你什么时候走？”金思辰问。 “理论上交接手续办好就可以走了，不过我想着，如果时间晚的话，是不是能住一晚？”吴宇森呵呵笑着，“这次路上太赶，开夜车怕不安全。” 金思辰问宋仁：“他这个情况能留宿吗？” “应该没问题。”宋仁知道800里的招待所就是用于这种时刻。“回头跟于组长申请一下，他上报给谢副所就行了。招待所里房间是现成的。” “不用，我就跟金思辰挤挤。”吴宇森笑着拒绝，“我其实也想多看一看林凡，住太远就没意义了。” 金思辰本不想让吴宇森住自己屋里，听他这么一说，就没有开口。 想近距离接触林凡，只有他们住的地方最近。 算了，大不了让他睡沙发好了。 “你去安全部报备过了没？”李春华突然想起访客需要报备的。 “报了。”吴宇森从口袋里掏出访客徽章给李春华看了一下，直接别到手巾袋上。“通讯设备和配枪什么的全部压在安全部了。等走的时候再去取。” “怎么压在那儿了？”金思辰心说，难怪吴宇森眼镜没戴，他那可是带摄像功能的。 “长时间逗留的话要往里面装东西。我又不经常在这儿待，拆拆装装的嫌麻烦，直接就押那儿，等走的时候去拿就完了。”吴宇森不像金思辰他们长时间呆在800，必须要装监听。 自己单位的监听就罢了，其他单位的能随便装？ 他也不怕东西押在那边，会被偷偷装上监听设备，大研究所这点儿底线还是有的。 再说了，通讯器那些都装在储物法器里，800的人拿都拿不到，能偷装个鬼！ 对！特事所特勤出外勤的时候，会从设备部领取很多需要的物资，储物法器也是其中之一。 炼器组出品的储物法器内部空间并不大，但代替旅行箱还是可以的。 金思辰为什么没有？ 储物法器炼制不易，特事所也没有充裕到人手一个。大多是给特勤们出特殊外勤用的，不出外勤的时候还要还回去。这次要不是有特殊物品要运，吴宇森也申请不到。 金思辰陪林凡要在800常住，虽然行李有些多，但不需要随身携带的便捷特性，所以就没有给配。 “那你明天能待到什么时候？”金思辰懂吴宇森的意有所指，换了个话题。 “吃完午饭没问题。”吴宇森笑晏晏地说，“上次来也没赶得及吃上饭，不知道这边伙食怎么样？” “我们这儿伙食很好的。”李春华听到伙食突然积极起来了。可能是饭打多了，他最近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那你可有的吃了，晚饭，早饭，午饭，一天三顿都能吃一遍。”金思辰调侃，心里知道他是想陪林凡度过完整的一天。 吴宇森是最想陪着林凡的人，可惜因为各种原因，陪伴的人最后变成了他。 工作安排肯定是能理解的，但他心里一定是不放心的。这次一定让他亲眼见过，才能彻底安心。 宋仁听着他们说话，发现林凡在沙发上躺了好久都没动，大概是睡着了。他起身过去一看，果然眼睛闭着呢。拿起一边的小毯子，正准备给她盖上，敲门声响起，林凡瞬间张开了眼睛。 宋仁从没见过林凡有那么清醒而又锐利的眼神，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他一愣神，眼见着清明冷静的眼神变得黏黏哒哒，无精打采，又成了他常见的那个林凡。 “进来。”李春华不知道宋队怎么突然发呆，只能他来开口应门。 于广礼从门后探了进来，看到坐在桌边的吴宇森，长舒了一口气。 歉意中夹杂着尴尬地伸出双手，走上前来：“真是抱歉啊，把吴特勤一个人丢在一边。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 他也是在研究空档里，突然想起来还有吴宇森这个送货人，赶紧出来找。 会议室没人，他又去了金思辰的工作室，没人，最后才来的林凡的活动室。果然看到人了。 吴宇森站起来，握住他的双手，毫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没事，你们研究重要，我不急的，不急的。” 两人握着手，双双坐到椅子上，于广礼怕又会忘记，赶紧说道：“那个交接手续在哪儿，我先把字签了，别回头又忘了，耽误正事。” 吴宇森从内袋掏出文件，让于广礼签了，又叠起来收好。这份文件一式三份。明天要往安全部交一份，剩下两份一份交回特事所做工单，一份加入林凡的资料库。 “于组长，那东西研究出来是什么了吗？”李春华好奇地问。 “还没有，柯文斌查不到类似元素，他说可能是新物种。”于广礼笑道。 新物种啊！新物种要在他们手中诞生！想想就激动啊！要为新物种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于广礼笑得牙不见眼。 虽然只有柯文斌一个人是搞材料学的，但光靠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的研究进度，也没到非加人手不可的地步。 其他人呢，虽然不是那么精通材料这块儿，但多少能知道一些。事急从权，大家都暂停手里的活，先帮忙研究今天运过来的这块新玩意儿。 “新物种啊……”李春华先喜后愁，新物种可不好办，成果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金思辰和吴宇森想得更多，但现在没有说的必要。 “于组长，吴特勤今晚可以留宿吗？他赶路急，没有充足的休息，现在直接回去的话路上可能会有风险。”金思辰笑着打岔，“能让他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吗？” “哦，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跟谢副所通报一下。”于广礼说着往通讯器上发消息。“上次吴特勤就该留下来，开夜车实在是很危险的。” 吴宇森笑着应是。 谢毕生应该没在忙，很快回了消息表示没问题，同时关心了运来东西的进度，得知可能是新物种后，一直没有说话。 于广礼没有待多久，他如坐针毡地陪客方式让吴宇森看着也难受，直接让他回去继续搞研究。 于广礼半真半假地推了几次后，飞快地离开了。 “老大，你怎么了？”李春华突然发现宋仁很久没吱声了，明明刚才还有说有笑的呀。 宋仁没理他。 林凡瘫在沙发里玩游戏，跟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他不由得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是吗? 不是！ 宋仁很肯定，睁眼的那一瞬间，林凡绝对有问题。 昨天晚上码着字打着瞌睡，累极了。这章已经搞定，下午那章也码了2900，我看差不多了，就睡了。当时才9点多。我太累了。还有两天，挺住。要票要票！ 第75章 金思辰的担忧 有了吴宇森的加入，晚饭时前所未有的热闹。 连怕吵的林凡都接受了人多的喧闹。 上次跟吴宇森一起吃饭，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了。 桌上，李春华好奇特事所。吴宇森半真半假地说了几个故事。 李春华听得一惊一乍，深信不疑。 连宋仁也不太分得清他说的到底是真事，还是在胡扯。 宋仁有心问吴宇森为什么会退出特战部，但又觉的那是人家的私事。想想自己离开的原因，还是压下了心底的疑问。 吴宇森发现，宋仁对林凡格外体贴周到，不由得多想了一下。小心观察后，发现宋仁眼光里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就知道是自己误会了。 就是嘛，虽说林凡是自家崽，在他眼里没有哪里不好。 但凭心而论，现在林凡可真是不咋的，无论是外形，还是能力都不太拿得出手。 宋仁这样的高质量男性要是能看上现在的林凡，那也未免太不合常理了。除非他眼瞎！ 吴宇森笑得更开心了，在李春华的惊呼中，口夸夸地将特事所塑造成一个神乎其神的神秘机构。 宋仁想到当初，崔岩说特事所是神神怪怪的单位，也不知这两人口中的话，哪个水分更大。 金思辰今天是真开心。 他虽然是心理医生，但平日里并不是很喜欢说话。 吴宇森离开后，他必须担起引导角色，多跟林凡说话以增加跟她的情感交流，同时还要协调她跟623组员的关系。 他做得很好，但他不喜欢！ 现在嘛，看着吴宇森侃侃而谈，自己已经一晚上没开过口了，真舒坦啊…… 5个人围坐圆桌，相互之间的距离肯定会变小。活动大一点，不注意就会碰擦到身边的人。 金思辰就注意到，吴宇森碰到林凡好几次，她都毫不在意。他也乘机，借夹菜的机会，不小心碰到了林凡的胳膊，见她并没有明显的排斥，笑意更深了。 林凡的状态越来越好了，按这样下去，半年不到，她就能恢复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 只要以后不再陷入糟糕的情绪，并伴随长时间的焦虑。继续保持一个好的平稳状态，那她的抑郁症就相当于好了。 金思辰对此非常乐观。 吃完饭，依旧是饭后散步活动。 吴宇森兴高采烈地陪着林凡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 他知道林凡体力多差。当初刚到特事所带她体检的时候，每隔一段就要坐下休息。没想到再见，她竟能走这么远还脸不红气不喘。 “宋队，多亏了你。”吴宇森笑着回头。 “是林凡自己努力。”宋仁这句话可不是客气。 林凡每天早晨都是第一个站在门外开始锻炼的人。如果不是因为监视任务，他和李春华未必会比林凡起得早。 而且，不管白天她练得多累，哪怕瘫在地上，赖着不想动，晚上吃完饭，她还是会第一个站起来去溜达。 她只是吃亏在体质差，体能渣，起点低，所以锻炼了这么久进步还只是一点点。 但如果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坚韧，持续锻炼，往后不说能练成预备队水平吧，至少要比在健身房里锻炼的人强得多。 “林凡，听到没？这是你自己的努力！”吴宇森又走到林凡身边笑。 这次，他发现林凡的社交距离变小了之后，就试探着往前凑，看林凡能接到什么程度。发现只要不往她身上贴，像现在这样近距离的并肩走，她已经没什么特别反应了。 嗯，也只是对他。没看金思辰他们都不敢这么靠近吗？吴宇森喜滋滋地想。 日常溜达完成后，李春华回到屋里问宋仁：“头儿，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李春华其实也是挺机灵的一个人，他就是莽，不是真傻。 宋仁下午的时候就不太吭声，他早就发现了。晚上吃饭也没说两句话，他就觉得奇怪。 宋仁不是话多的人，但是平常为了勾搭林凡……嗯，不是勾搭，是为了让林凡多说话，总会时不时地跟她搭话。 今天本来还挺正常的，怎么突然就不吭声了？也没发生什么呀？ 宋仁随意敷衍了几句，看着监视器里，林凡忙忙碌碌地做着睡前准备，脑子里又想起那个陌生的眼神。 随着林凡跟他们日渐熟悉，也会不避讳地在活动室的沙发上休息打盹。 但宋仁他们为了压缩存在感，通常都待在林凡的盲区里，并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凡醒来时是什么样的眼神……他似乎从没见到过。 要不是今天林凡惊醒时，他恰好站在她的正面，也不可能看到那一刹那的变化。 要找机会再看看她睡醒后是什么样才行！宋仁暗下决心。 另一边，吴宇森躺在沙发上跟金思辰说话：“我上交通讯之前给所里留信了，让他们找不到我就找你。” 金思辰白他一眼：“你早就做好留宿的打算了。”还妆模作样地问。 “嘿嘿，那不是有外人在吗？在人家的地盘上不得收着点儿？”吴宇森还是笑嘻嘻。 “你晚上就睡沙发啊，我可不跟你睡一张床。”金思辰嫌弃道。 房间里的床才一米五宽，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一起睡，那个画面太美，他不敢想，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 “知道啦，没想睡你的床。”吴宇森泥坑里都睡过，沙发已经是不错的安置地了。 “喏，枕头分你一个，被子没有。”金思辰从房里出来，扔了一个枕头过去。 “不用，大夏天的，随便给我一件衣服搭一下就行。”吴宇森接过枕头顺手放在沙发上。 山里的夏夜不是那么热，也没有那么冷。开着门窗通风，体感还是挺舒服的。 金思辰又进屋拿了件夹克衫扔给他：“洗不洗澡？” “洗！”吴宇森从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进了浴室，那是他提前从储物法器里拿出来的。就像金思辰说的，他早就做好了要留宿的准备。 “今天的事儿你怎么看？”金思辰倚在卧室门上，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问。 “你指哪个？”吴宇森看出很多事，不知道金思辰想说哪件。 “新物种。”金思辰觉得这个事情最棘手。 “我之前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没想到是真的。”吴宇森边洗边说，“新物种……说不定还不是地球产的呢！” “如果不是地球生物，那林凡又算什么？”金思辰早就有这个疑问，但一直无处可说。 水声一停，吴宇森的声音传来：“你想说林凡是外星人？别逗了！她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在我这儿呢。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给你说明白。” “那你倒是好好说说，为什么她会变机甲？！”金思辰没好气地说。 浴室门打开，吴宇森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但不能说她是外星人。人对未知事物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她只能是地球人！” “主任也是这个意思！但我总觉得，他们623如果有这样的想法，可能不会像我们这样保她。”金思辰从不低估人性，他担心林凡体现出来的价值还不够。 “那会怎么样？把她切片了？”吴宇森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以前我还会比较担心这个，但现在的林凡已经不是以前的林凡了。她会变身救盘古，救我，救小区的人，难道不会救自己？” “总归是麻烦！”金思辰往沙发上一坐。 虽然800现在对林凡的态度很不错，但谁知道会不会因为那东西改变呢？ “我倒是觉得你想多了。他们应该更希望林凡的能力强大，而不会对她做什么。”吴宇森坐在沙发上，双腿一盘，“唯一怕的，就是林凡失控！不过有钱老的耳钉，应该不会发生。只要她早点掌握变身的开关，能操控机甲，我觉得不会有什么其他问题。” “怎么说？”金思辰问。 “如果那东西真是外星生物，他们能不能查出什么还两说。”吴宇森笑。科技再发达，也要在特定区域里，超出区域的部分是没办法的。 “林凡这么多次检查无果，其实已经可以说明一定的问题了，我觉得它们肯定查不出什么。而林凡，只要她好好地增强体质，增加变身时间，带来的好处肯定比将她关起来研究要多得多。” 林凡活着，只要能掌握变身的契机，控制住机甲，为他们所用，不管是力量，还是以她为外形参考的人形机甲研究，对623甚至800来说，都是数不尽的好处。 反而，如果囚禁她，甚至将她切片，未必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研究成果。可能反而会损失一个强大的战力。 崔岩只要不是傻子，都不会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尝试。 金思辰想想，有道理。那这样的话，的确不用那么担心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吴宇森是被金思辰叫醒的。 “这么早？”他看着外面还有些暗的天色，困顿地问。 “林凡已经在外面要开始锻炼了，你跟不跟？”金思辰早就洗漱好，见吴宇森睡得正熟，本不欲打扰他。但想起他的心愿，是要看着林凡，还是叫醒了。 “跟！”吴宇森瞬间清醒，翻身下地，随意用冷水搓了一把脸，跟着金思辰出去了。 果然，林凡已经在绕着花圃溜达了。 宋仁和李春华也在，就等金思辰了。 自从林凡体质提升，能去外面散步之后，她都会绕着花圃溜达，等其他人都到齐了一起出发。 金思辰一向到得最晚，他不服气地试过几次，把闹钟定早点。 但不管怎么试，只要他开门，林凡都在门外溜溜达达。他也是服了！ “早啊，林凡！早啊各位。”吴宇森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几人客气回应，结伴往大路走去，开始今天的晨间散步。 天热之后，每次运动完必须要洗澡，要不整个人臭不可闻。 洗完澡，林凡浑身清爽地带着吴宇森去上班。 啊，终于改好了。昨天写这段睡着了，哈哈哈，眼睛眯哒眯哒，手还不停的打。以至于我早上都不记得后面写了什么。终于12点前改完了。哦太好了。今天也要努力呀。加油加油，还有两天啦。多给点票票鼓励啊，我实在是太累了。比心 第76章 承诺 吴宇森又在活动室吃到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对味道赞不绝口。 李春华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更加热情地招呼。 昨晚吃饭的时候，吴宇森的故事成功让李春华将他划归成自己人。当然，位置肯定要排在宋仁和林凡的后面。 吃完饭，金思辰没有继续作陪。药物副作用的调查完结之后，他就不需要长时间陪着林凡了，更没有陪着吴宇森的必要。 最近他一直在指导800的同仁专业领域的学术问题，以此来还他们上次帮他筛选资料的人情。 吴宇森饶有兴致地旁观了林凡的日常，真是非常的悠闲自在。闲得他都快睡着了。 直到临近下班时间，电视里播放起健身操画面，林凡也自觉地走到垫子上开始跟做，才让吴宇森感觉到了一丝兴味。 看着林凡灵活地做着各种跟电视里相差甚远的动作，吴宇森的笑就没停过。 当然，他总是在笑，所以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同。只是他自己清楚，心里早就笑翻了。 这个林凡，真是太可乐了。哈哈哈哈…… 林凡活动了大概一刻钟，就跳不动了，坐在垫子上休息。吴宇森走上前去，看着林凡面色红润，满头大汗地喘气，满意地说：“效果不错啊。” “是啊是啊，林凡现在能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动作也标准很多了。”李春华坐在窗边，从掌机中抽空抬头道。林凡的进步他可是亲眼见证的。 以吴宇森的水平，很轻易就能理解为什么用这样的锻炼方法。他也是实用派，不管什么方法，管用就行。 林凡的体质实实在在地在改善，这是事实，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每天都要做吗？”吴宇森好奇地问。 林凡摇头：“游泳就不用做。” 在同一天里既游泳，又跳健身操，还有早晚散步，对她目前的体能来说，确实是为难了一点。 吴宇森点头，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会增加游泳训练。 午休时林凡很少回去，除非像今天这样，弄得一身臭汗，必须要回去换洗。吴宇森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跟着林凡。宋仁和李春华就带他们回了别墅区。 金思辰不在。有吴宇森陪林凡他放心，自己跟800的心理医师探索食堂去了。来了这么久，还没有机会去看看呢。 李春华打饭的时候还看到了金思辰，在一众心理医师的簇拥下，尽显高冷风范，跟在林凡面前完全不是一个人。 搞心理的真复杂啊！李春华感叹一句，脚下不停地继续打饭。 不知道林凡什么时候能跟他们一起来食堂吃饭就好了。 吴宇森在林凡屋里又吃了一顿满足的午餐。 宋仁和李春华很体贴的没有来打扰他们。 他总是吃吃停停，看林凡一眼，再说几句话，过了很久才把这顿午饭吃完。 “你要走了吗？”林凡本就是敏锐的人，她很容易就察觉到了。 “哎呀，被你发现了！”吴宇森笑，明明也没有相处太久，怎么突然就开始舍不得了？难道是因为对她了解太深？ 吴宇森花了很长时间把林凡的生平做了详细的调查。可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林凡经历过什么，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正因为太清楚，太熟悉了，对林凡的惦念也深了。 好像看着一个孩子在自己面前呱呱坠地，慢慢成长，一点点变成今天坐在对面的人。 这些资料，拼凑出林凡的整个人生，栩栩如生地展现在吴宇森面前。 他能轻易说出林凡在每一阶段做过的每一件事情…… 幼儿园时偷偷翻墙逃出幼儿园，把老师吓得半死以为孩子丢了。结果被好心人捡到送到派出所，碰上来报警的老师和家长，被林妈打了一顿。 小学时被同桌的男生欺负，结果一怒之下掀了桌子，骑在人家身上压着他打，把人家揍得嗷嗷哭，被老师叫了家长，被林妈罚跪。 中学时没有好好复习，怕考试不及格，用胶带纸粘下整本自然书上的知识点，偷偷藏在桌子里准备作弊，结果还没开始就被老师发现。 没收了试卷后，林凡觉得要完，自觉丢人地趴在桌上不肯起。结果收卷前15分钟，善良的老师又把卷子还给了她，林凡赶紧一通做，竟然没有不及格。 善良的老师并没有将这件事上报，从此林凡觉得那老师特别帅。他的课永远听得最认真。 高中的时候，她叛逆了，在林妈那儿得不到关心，偷偷暗恋上一个人。 他坐在林凡的后桌，又高又帅，成绩又好。重要的是他总是很温柔地跟林凡说话，也会很温柔地听林凡说话。 林凡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想多往后面看，总是找各种机会和话题跟那人多说话。 这段暗恋在那人跟另一个女生公开配对之后宣告完结。林凡也是那时候才发现，那种温柔不是独独给她的，而是他对所有女生都温柔…… 如果说金思辰是这个世界最懂林凡心的人，那吴宇森无疑就是最了解林凡的人。这两个人合在一起就是林凡的整段人生。 可能是太了解了，吴宇森对林凡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加深。没有牵扯到男女之情，但说是知己已经不为过了。 当然，只是吴宇森单方面的。 “等下就要走吗？”林凡一直很聪明，她只是被困住了。 “嗯，等吃完就走。”所以他才插科打诨慢慢吃，这样就能晚点走。尽管所见所闻都告诉他林凡很好，他心底还是不放心。 什么时候自己这么优柔寡断了？吴宇森痛斥自己。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林凡还挺想吴宇森陪着自己的。 金思辰也很好，但跟吴宇森不一样。 “不知道。”吴宇森笑道，“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嗯，”林凡点头，“你有你的事情。” 吴宇森也点点头：“你的情况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这次回去，我应该会接手其他任务。” 林凡没说话。特事所忙，她是知道的。吴宇森厉害，她心里也是知道的。 “金思辰……你好之前，他都会陪着你。哪天你好了，我就申请把他调回去，让我过来好不好？”吴宇森见林凡不吭声，挠着头呵呵笑，“不过等你好了，可能就不需要我们陪了。” 等林凡好了，机甲应该也稳定了。金思辰没有继续待的必要，换其他人陪，800也未必同意。 毕竟吴宇森武力值跟宋仁不相上下，比起柔弱的心理医生金思辰，更难掌控。 而且，等林凡的机甲稳定了，她也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了。在机甲面前，他们这种层次的武力根本不值一提。 吴宇森心里清楚，嘴上还是笑着安抚林凡。 林凡对特事所的人有依赖性，这是非常好的现象。主任知道了肯定会非常高兴。 “你就好好的，继续配合金思辰，坚持锻炼，好好增强体质。”吴宇森鼓励一番，又叮嘱道，“但也不要太累，伤到身体就不好了。还是以自己身体为主，知道吗？” “嗯。”林凡还是低着头，“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吴宇森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有一些着急，但是不知道改怎么办。 “那你走吧。”林凡低头赶人。 她现在已经知道吴宇森要走，情绪开始低落了。这种糟糕的情绪会一直持续到吴宇森离开，并再保持一段时间。吴宇森待得越久，她的情绪越糟。 她不能长时间陷入这种负情绪里，只有赶紧把他赶走，将下坠的情绪控制在一个不太糟的范围里，再通过时间慢慢缓回来。 “……好，我走了。”吴宇森深深看林凡一眼，起身离开。 林凡听着椅子在地面拖动的声音，听着他走出去的脚步声，一步步踏下台阶，渐行渐远，慢慢消失。整个人像被封印了一样，一动不动。 “什么情况？”李春华在隔壁问宋仁。 他们在监控屏里一直看着。因为没有声音和真实影像，只有两个人紫红色的影子，让他们大致猜测正在做什么。 两个人好好地坐着吃饭，突然林凡就不动了，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吴宇森出去了。 李春华想出去看一看怎么回事，没想到门一开，吴宇森正站在外面准备敲门。 “吴特勤，你怎么来了？”李春华一愣，可不敢请他进来。 “进来坐坐吗？”宋仁以退为进假客气道。他知道吴宇森吃完午饭是要走的，应该不会进来跟他们聊天。 毕竟他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聊的。 “不了，我就是来打个招呼。”吴宇森微笑地看着两人，着重对宋仁说，“我这就走了，林凡……就拜托你了！” 宋仁知道吴宇森是拜托他看照林凡。不是作为623的护卫，而是出于他们两个当年的私人交情。 吴宇森知道林凡看似轻松惬意的生活下一直涌动着危机。 宋仁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能很好地保护林凡，不让她受一点伤。同时也能很快地压制林凡，用最快的时间杀死她。 崔岩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从第一眼看到宋仁，他就知道了。 这件事，他没有告诉金思辰。 想要从宋仁手上救人，他自己都不敢保证。没有解决方案的猜测只会制造更多麻烦。 他还是坚信，崔岩要的是林凡产生的价值，而不是她本身。只要林凡不产生威胁，她的机甲就是她的护身符。 所以他特地来向宋仁要一个保证。以宋仁的为人，只要他说了，就不会违背。 宋仁看着吴宇森一脸笑意，实则认真无比的眼神，定了定出声：“只要她没有失控，产生不可挽回的巨大威胁，我一定会保护好她。我答应你。” 吴宇森听完，舒了口气。笑意也到达了眼底。他向两人点头，转身离开。 李春华感觉两人话里有话，但他没有证据。 “哎，林凡……怎么没出来送你？”他急着想知道林凡那边什么情况。 吴宇森在阳光下回头，笑容灿烂地回道：“她现在心情不好，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走啦。” 说完就走，一只手举高挥了两下示意。 “她心情不好？”李春华追着宋仁往卧室走，“她心情不好还能留她一个人？那不是很危险？” 李春华最近特地了解了一些抑郁症的相关知识，为了林凡，他也的确花了心思。 宋仁看着屏幕上，林凡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从吴宇森走后她就没动过。 “再等等吧，再等等……” 啊！又搞定一张，感觉自己棒棒的。现在是9点22，第六天的更新已经完成了。还有一章，加油！给票啊，推荐票，月票啊，都来都来。爱你们 第77章 变身 “林凡。”金思辰坐到林凡身边柔声喊她。 接到吴宇森电话的时候，他恨不得钻进话筒把他抽一遍。 什么叫林凡心情低落？什么叫林凡让他走他就走了？ 这家伙就是个不负责任的渣男，来的时候不带好处，走的时候留一堆烂摊子，还要别人帮他处理。 金思辰紧赶慢赶地回来，看到林凡低头坐在饭桌前一动不动，心里咯噔一下。 吴宇森离开对她情绪影响这么大吗？上次好像也没这样啊？ 啊！上次吴宇森走的时候，林凡直接关门了，后续根本没人看到！ 林凡慢慢抬起头，缓缓转向金思辰：“你来啦。” 金思辰看着林凡脸上的微笑，没有一丝难过和勉强，好像他们的担心都是误解。但他明显的感觉到林凡的情绪陷入低迷。 这是怎么了？ 之前救盘古疼成那样，以为她的情绪会出问题。她没有。 后来提到跳河的事情，以为她的情绪会出问题。她也没有。 没想到吴宇森一走，她的情绪反而出问题了。 金思辰知道林凡对吴宇森有一些依赖情绪，但应该不至于因为一个分别就难过成这样。 比起吴宇森在林凡心里有重要分量，金思辰更倾向于她对离别这件事本身产生了反应。 嗯，这件事记下来。他语气温和地问：“怎么一直低着头？脖子不累吗？” 林凡微笑着耸肩，没有回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林凡的脸上开始频繁展露微笑。原本这应该是个好现象。 但是金思辰后来发现，林凡的笑跟他有点类似，并不是发自真心，而是一种假象。 也就是说林凡的微笑大多数时候，跟面无表情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差别。 他还为此反省过，是不是不该总在林凡面前对他人假笑。被她学去了，似乎不太好。 但是事已至此，也没有直接指出的必要，毕竟有变化表情的意识，总比一直冷漠脸要好得多。 “要不要睡个午觉？”林凡中午一般都会小睡一会儿，金思辰他们都习惯了。 “不了，我收拾好就去上班了。”林凡起身收拾桌子。她不想继续呆在屋子里，吴宇森还没有离开太久。 金思辰也起身帮忙。两个人很快收拾妥当，去隔壁找司机。 李春华看到两人出门后，就知道要来找他们。特意打开大门，坐在厅里等着。 “小李，宋队，麻烦你们，现在送我们去活动室吧。”说话的自然是金思辰。 宋仁二话不说直接起身。 看来今天能赶上林凡的午睡了。 宋仁想得倒是好，但林凡会如他所愿吗？当然不！ 因为吴宇森的离开，林凡的低落情绪不能很快排解，脑子里总是杂七杂八地乱想，根本睡不着。 加上双休日，林凡一连5天没睡午觉，宋仁就等了5天。对那个眼神一探究竟的想法，渐渐被担心盖过了。 林凡情绪低落已经有6天了，不管是吃饭，运动或是其他，都比以往更提不起精神。本来已经能正常交流的，现在也不大说话了。 金思辰过来得愈发频繁，连李春华都感觉情况不太好，不怎么咋呼了。 这种时候，眼神什么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如果林凡情绪一直不能恢复过来，她的病情就会恶化！ 吴宇森在林凡心里这么重要吗？ 宋仁的心里也不由得浮现出这个疑问。据他所知，两人的接触并没有几天，还不如他们几个相处的时间长呢。 他没有答案，大家都慢慢陷入了焦灼。 焦灼的不止宋仁他们，还有实验室里的那几个。 柯文斌已经对吴宇森带来的东西，没日没夜地反复研究好几天了。 未知物种带来的兴奋感已经消失殆尽，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即将暴走的状态。 挺阳光的一个小伙儿，硬把自己搞得跟流浪汉似的，头发脏乱，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尽管有于广礼，张兆杰的帮助，但是研一点究进度都没有。 他从专业角度排除了很多外在的选项之后，想深入一步的时候，卡在了取样上。 无论他们用什么手段，都无法从那东西上撬下一小块来。 这硬度…… 一群人使出浑身解数，忙活了那么多天，从兴致勃勃，到不服输，再到最后无计可施…… 800最先进的科技手段轮番上阵，竟然连个渣都刮不下来…… 新物种的兴奋感早就消退了。他们越来越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个超出已知科学范围的东西，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破解。 一群人沮丧地瘫在实验室里，对生活感到绝望。 明明是个新发现，却没有进一步研究的手段。看得到摸不着的感觉让人更加心酸。 “嗯？你们在干嘛？”吴忆来探班，看见一群人东倒西歪、无精打采地瘫坐着。 “弄不出来，实在是弄不出来啊！”柯文斌跟个疯子一样，双眼通红，揪着头发。 “这么难吗？”吴忆不懂这些，只知道这群人已经关在实验室里快一个礼拜了。 “研究不出来，那就不知道林凡脑袋里是什么。不知道是什么，就没有办法知道变身的原因……”张兆杰也陷入了魔怔。 也就是于广礼稍微好一点，毕竟他年纪大，经历的事情多。承压能力也自然大一点。 “要不要找林凡来看看？”吴忆提议道。 “找她来有什么用？她也不懂这些！”于广礼沮丧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反正你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叫她来看一看也没有什么损失嘛，万一有用呢？”吴忆嘟囔道。 “对，叫林凡来！”张兆杰翻身而起，“她脑袋里也有这东西的一部分，万一产生什么感应……” 柯文斌听到这儿也稍微振作了一些，他一咬牙，下定决心，“那就请林凡来试试看！” 张兆杰拔腿就跑，想往林凡的活动室冲，被吴忆拉出了，指出他们现在形象有多可怕。 几个人赶紧收拾了一下，比较整洁了，才去敲响了活动室的门。 “请进。”宋仁的声音传来。 几人拘谨地推开房门。 “林凡在吗？”于广礼四下打量找人。 林凡从沙发里探出头来，不知道他们来是要干嘛。 “你现在有没有空？我们想请你去一下实验室。”柯文斌出声。 “有什么事吗？”宋仁走过来问。 “之前吴特勤送来的东西，我们一直没有办法拆解，所以，也一直没有研究进度。想让林凡去看看，有没有感应或者熟悉感什么的。”张兆杰解释道。 “林凡最近情绪有些问题，这恐怕要问一下金医生才行。”宋仁呼叫金思辰。 “啊！林凡怎么了？”于广礼最近一直泡在实验室里，忘记了关心林凡的状况，他突然醒悟过来，急忙问道。 “她陷入低迷情绪已经有一个礼拜了，目前没有明显的好转。”金思辰就在隔壁，很快过来，解答了于广礼的问题。 抑郁症就是这样，陷入负面情绪之后。没那么容易跳脱出来，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地缓解才能过去。 林凡很有经验，她自己清楚怎么样才会更快地好起来。 “那她还能跟我们去实验室吗？”张兆杰紧张地问。 大家看着脑袋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林凡，感觉的确是比之前阴郁一点，一脸不开心的模样。 林凡这次情绪突变的时机虽然出乎金思辰的意料，但也在意料之中。而且因为最近她的状态一直在向好提升，这次情绪低落并没有到非常糟糕的地步。 “林凡，”金思辰看着她问，“你想去吗？” 林凡其实一直是很配合他们工作的。既然人家来叫了，她又没什么事，就去呗。 于是一群人溜溜达达往实验室走。萧医生，邝理也得到通知，一同去了。 夏靖不在。他是搞机甲系统的。自从林凡的机甲给了他灵感之后，他一直沉浸在新的人工智能系统编写里。 这个系统是以盘古的智能系统为基础，进行改进的。这么一来，就要详细地了解盘古的系统具体运行效果如何。所以他最近一段时间都呆在盘古那儿，近距离观察，并不怎么来623这边。 623的实验室是个宽敞的地方。靠墙放着很多不知名的机器。宽大的空间正中放着一个黑不隆冬的玩意儿。 那东西颜色斑驳，看起来像生锈的铁块，有些不规则的尖刺，体积倒是不小，有点像拧成一团的懒人沙发。 它放在洁白的高台上面，跟周围的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吴宇森送来的就是这个？”金思辰乍一看还以为从哪儿找来一块铁疙瘩，跟他想象中的未知生物差太多了。 “林凡，有没有什么感觉？”柯文斌期翼地问。 能有什么感觉？难道还能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林凡撇撇嘴，还是决定负责一点，“能靠近看吗？” “可以，我们检查过，确认没有辐射和有害传染物。”于广礼说道，“这几天我们一直都跟这东西零距离接触，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你去吧。” 大家看着林凡缓缓靠近，心中充满了期待。 林凡靠近后，的确感觉到心里有些异样感，是刚才进门时没有的。 近看，那东西表面的斑驳更明显了，到处是粗糙的质感，像粗粝的砂纸表面。表面的尖刺大小不一，有长有短，有梳有密，完全找不到规律。 看久了，似乎真的有股吸引力，让她不自觉的细细盯着看。这破败的玩意竟也好似没那么难看了。 林凡绕着石头缓缓转圈，大家的目光跟随者她。一圈，一圈，一圈……大家心中的希望也渐渐变小。 是啊，林凡来又能有什么用呢？ 突然，林凡举起了手，鬼使神差地按了上去。 “噗通！” 林凡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像在打雷，她的手心好像被电了一下，下意识想缩手，却发现动弹不得。 “噗通！” 又一下，林凡的手掌感受到了那非金非铁的东西中，传来脉搏一样的跳动。 “噗通！” 林凡的心跳和那东西同时响起，瞬间同调，失去了意识。 电光火石之间，巨大的白色机甲出现在实验室内，压迫感十足。 所有人“蹭蹭蹭”地连退几步。只有宋仁，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之后，立即往前。 林凡的机甲出现了！ 白色的形态跟视频里看到的一样，但外甲的表面好像有什么光在游动，流光溢彩。机甲单手按着那东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小。诸多尖刺缓慢回缩，直至消失，渐渐变成一个圆润的形状。 “林凡！”宋仁一声叫喊，似乎开启了开关。 机甲原本黑色细长的“v”字形眼睛部位，突然亮起两盏绿灯。 宋仁唤醒了她！ 林凡一阵恍惚，她睁开眼，眼前的画面模糊不清，她觉得晕眩。 心跳声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雷的呼吸声。 耳朵也一阵阵地耳鸣，“嗡嗡”声和电流声交替出现。让她头晕脑胀。 她摇摇头，其他人看到机甲也在摇头。 金思辰看到宋仁的手按在了枪套上，顾不上危险跑到机甲正面，一个劲的喊：“林凡！林凡！林凡！你醒醒！”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好像只要他足够大声，就能将她唤醒似的。 林凡在山呼海啸的耳鸣后，迷迷糊糊地听到了有人喊她。声音像隔着很多东西传过来，失真得厉害。她用力分出一丝清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金思辰见绿色的眼睛冰冷的对准自己，心底不怕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不停地呼唤：“林凡，你醒醒！我是金思辰，你快点清醒过来！林凡……” 林凡恍惚间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很眼熟。她好像认识。是谁呢？ 金思辰！ 是金思辰！ 林凡脑袋一阵剧痛，忍不住握紧双手，意识又坠入了黑暗。 机甲瞬间消失，变回来的林凡直直往下滑。金思辰伸手去接，却没有宋仁快，从后面将她捞住。 翻过来一看，她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俨然跟那天在盘古脚下一样。 金思辰心砰砰直跳，喘着粗气，差点要哭出来。他握住林凡的手腕，心率正常，看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林凡变身了！当着他们的面，就这么变身了！ 近距离直面机甲，所有人都被震撼到了，一时僵立当场，完全反应不过来，直到现在。 “嗬……嗬……呵呵……哈哈哈哈。”张兆杰喘着粗气，发出了声音，渐渐捂住脸大笑了起来，眼里闪着泪光。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哭，只能用大笑来掩饰。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都是大张着嘴，仍然保持着呆立的模样。 吴忆抚着胸口，眼泪不停地流。 “她……她……”李春华终于回过神来，“她变身了！” 哇，哇，改完啦。这章4千字，可以算2章了吧，哈哈。林凡终于要进入变身期。找到了钥匙，她想咋变咋变，嘿嘿。开不开心，哈哈哈。林凡要起飞啦。票票，票票来。 第78章 询问 “萧医生！”金思辰急着找医生，但萧兰萍年纪大了，颤颤巍巍地全身发抖，根本动不了。 宋仁眼看不行，直接抱着林凡出了实验室：“先去病房！” 金思辰作为唯二能自由活动的人，赶紧搀了萧医生跟上。 李春华也抖着身子追了过去。 机甲的突然出现对众人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他们虽然一直想着破解林凡的变身之谜，但真到了这个关头，却一下子又接受不了了。 张兆杰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于广礼已经退到墙边，一手扶墙，一手撑膝，勉强支撑自己不倒地。 柯文斌整个人还处在震惊中，双目呆滞，嘴巴也一直没合上。 邝理喘着粗气，反复握紧、张开双手，似乎想快速地恢复对身体的控制。 “得过去！得过去！”于广礼抹一把眼泪，哆哆嗦嗦地挪动。 张兆杰恢复了些理智，但一时也站不起来。他看着实验室里剩下的4个人，连滚带爬地去推柯文斌的小腿。 柯文斌往后一退，从呆滞中清醒了。左右环顾，见张兆杰趴在脚下，用力将他拉起来：“林凡呢？林凡去哪儿了？” 他还沉浸在刚才的变身时刻，对后面的发展完全没有印象。 “林凡又晕了，被带到医务室去了。”张兆杰能感到柯文斌的双手在抖，但活动起来似乎比他要好得多。 柯文斌想立即往外冲，被张兆杰拦住了：“你先把组长扶着坐下吧，他这么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有，把吴忆带过去，萧医生一个人怕忙不过来！” 柯文斌按下心中的急迫，拖了张滑轮椅子到于广礼身边，扶着他坐下。又赶紧去拖吴忆。 吴忆哭得眼泪哗哗，任柯文斌拉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实验室。 邝理这时候也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紧随而去。 张兆杰努力地深呼吸，平复肌肉的颤抖，苦笑道：“这回可好了，梦想成真了！” 病房里。 宋仁将林凡放到床上，萧医生被金思辰扶着也很快到了。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几次，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她快速地为林凡检查，其他人在一边充当助手，帮助拿取各种设备。等吴忆到了之后，萧医生更是如虎添翼。 林凡上次体检还是前天，仍然一切正常。 这次正好可以乘着变身刚结束，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数据方面的变化。 萧医生取了生化样本，邝理拿着匆匆离开了。 化验要赶快，有的变态是有时效性的，过了时间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各项检查项目都趋于正常。对于拍不拍脑片，萧医生犹豫了一会儿，决定问其他人的意见。 林凡除了刚进800的时候，全身体检拍了一次脑片，也就是上变身又拍过一次。 这次她并没有受到外力撞击，理论上来讲是不需要的。 但是她刚才是触摸到那东西才变身的，她脑袋里似乎还有那东西的一部分，未必不会产生什么变化。 金思辰和宋仁一个对视：“拍！” 十几分钟后，拍片结果显示林凡脑袋里的东西并没有受到影响，依旧保持原样。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林凡和上次的昏睡状态很像，不需要特别看护。 萧医生，吴忆和柯文斌三人见实验室里的两人一直没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又回到了实验室。 于广礼见他们回来，关心地问：“林凡怎么样？” “还是跟上次一样，昏睡着。”萧医生回道。 “你们在干嘛？”柯文斌看见两人在控制台前不知在操作什么。 “我们在看林凡的变身录像。”张兆杰笑着回答。 他本来也想跟着大家一起出去的，但无意中看到了装在实验室顶部的摄像头，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摄像头肯定什么都拍到了。 他去看林凡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万一又像上次那样疼得嗷嗷的……他可不想再目睹一次了。 张兆杰跑到监控台前面坐下，打开了监控系统。但弹出的授权码输入框告诉他，监控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于广礼看出了张兆杰的意思，坐着椅子滑了过来。“你没有权限的，我来！” 他输入权限码后，墙上的那块超大屏幕立马显示出无数小画面，都是623内的监控，包括医务室。 于广礼先点开医务室的监控看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慌乱，放心地关掉，转而点开了实验室的监控，点击回放。 两个人找到林凡变身的片段，从头到尾看过几遍后，将速度调到最慢，还是看不清她到底是怎么变身的。 看多了之后，他们的注意力渐渐沉浸其中，林凡变身对他们造成的心理影响也慢慢消退了。 柯文斌他们就是这时候回来的。 听他们说正在看监控，几人赶紧上前一起看。 “不能再慢吗？”柯文斌问。 “不行了，再慢要用专业的慢速摄像机了。”于广礼回道，“等下我就申请，给实验室里的摄像机升级。” 他说着，跑到一旁给谢毕生打电话。 变身视频被截取出来，开放了权限，在大屏上一遍遍地反复播放。 几人看着屏幕里的机甲人，想着当时自己亲眼所见的感觉，还是久久不能平息。 “停！”柯文斌突然叫停，“往前倒一点。” 张兆杰配合地动作：“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她手里是不是掉了什么东西？”林凡恢复变身的前一刻，有一个握拳的动作，有几个小东西从她手里掉下来了。 再次播放，众人果然看到，的确有东西落下。 柯文斌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跑到身后的台子面前，缩水一大圈的未知物上果然留了好几个爪痕。是林凡刚才握拳的时候，手指抓下来几个小块，留下的印痕迹。 他们用了各种手段都刮不下一丁点的粉末，林凡的机甲轻轻一抓就像抓豆腐一样破了…… 柯文斌来不及多想，赶紧戴上手套，收集掉落物。 有4块大一点的不规则长条形，还有一条短一些的。正好对应了五只手指。 看起来颇有重量感的东西，入手却比想象中的要轻。柯文斌赶紧把这几个小东西放到收集皿里，准备先拿到显微镜下看一看。 “柯文斌，这个是不是？”吴忆看到离高台远一些的地方，有一粒半颗米大小的小黑点，在白色的地板上非常明显。 柯文斌眯眼一看，拿了镊子捡起来放进另一个培养皿里：“不知道，要在显微镜下看。不过可能性很大。” 实验室里要保持干净，一般不会出现这么明显的脏污。 很快，那半粒米确认了也是林凡从那东西上扒拉下来的。 为了确保没有遗漏，大家又在实验室里一番搜索，还把收集到的6个小块，拼回到爪印上检查，最终确定，林凡真的只扣下来这大小6块才算放心。 取样工作林凡帮他们完成了，大家又燃起了热情，投入到新一轮研究中去。 萧医生和吴忆没有打扰，安静地退了出来，又去了病房，看看林凡。顺便告知了这边的新发现和进度，才返回自己的诊疗室。 晚饭时间，宋仁拦下了要去打饭的李春华，表示这次他去。 金思辰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报了不少自己想吃的东西。 宋仁从623出来，又上了7楼。 崔岩正坐在椅子上，一遍遍地看林凡下午的变身录像。 早前于广礼把视频上传给谢毕生之后，崔岩这边也同步到了资料。 即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崔岩还是让宋仁从自己的角度又说了一遍。 “近距离看什么感觉？”崔岩看似不在意地问。 “……很震撼，我下意识退了几步。”宋仁如实回答。 崔岩的目光终于从屏幕上转到了宋仁脸上，确认他没有胡说。 宋仁是什么人？敢硬刚坦克，枪口抵住脑袋也毫不畏惧的人。 这么一个人，在林凡变身的时候，竟然下意识退了！ 宋仁怕了！ 他的身体给他发出的信号，让他退了两步。尽管很快他又上前了，但掩盖不了第一反应的恐惧。 其他人的反应，崔岩自然也从视频里看到了，他很惊讶，仅仅一个变身，什么都没做，就能达到这样一种震慑效果？ “是有特殊干扰吗？”他想到了某种干扰武器，会通过发出某种频次的声波，扰乱人的内心。 “没有，”宋仁接受过抗干扰训练，对这些设备造成的效果很熟悉。 “那他们哭什么？”崔岩不理解。 如果只是震撼、恐惧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哭是怎么回事？还好几个人。 “……不清楚。”宋仁有一瞬间内心也有一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就好像看到升旗仪式的时候，心中充满激昂的情绪，满满的像要往外溢出来。 崔岩没有说话。 沉默了很长时间才问：“对于这次变身，你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特事所送来的那个东西应该是林凡变身的关键，可能也跟她脑袋里不明物相互呼应。所以她手放上去后产生了感应，或者其他。”宋仁中规中矩地猜测。 “具体能不能变成稳定的变身钥匙，还要等林凡醒来后再试一次。而且，这次她似乎对金思辰的呼唤有明显的反应，不确定她当时有没有自主意识。这点也要等她醒了才能知道。” 宋仁不确定机甲的那一下转头跟他们的喊声有没有关系，可能有，又可能没有。 他希望是有的，这样至少能证明林凡在变身时不是处于无意识状态。 崔岩点头表示明白。 一切都要等林凡醒了才能知道。 宋仁见崔岩没有再问话的意思，出声道：“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先下去了。” 金思辰那个眼神应该猜出来他要做什么了，但不说破大家都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 所以，作为掩饰的打饭时间，也不能耽搁太久。 崔岩没有表示，宋仁默认他同意了，转身往外走去。 “击杀令……”崔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宋仁站定，回身，听到他冷漠的薄唇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还能执行吗？” 第七天，我终于坚持下来了。真不容易啊。这几天文的质量还行吗？我自己都有些分不出了。给自己点赞，棒棒嗒。票票啊，别忘了啊 第79章 分析 宋仁打饭回来后，金思辰接过自己的晚饭，意有所指地说：“你这速度……可比小李差多了。” “毕竟我打得多，熟门熟路嘛。”李春华猜到宋仁干什么去了，赶紧帮腔。 金思辰一笑，好像真的信了李春华的说法。 成年人的社交真是虚伪啊！他暗暗吐槽。 “林凡怎么样？”宋仁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一直没动过，不知道这次多久能醒。”李春华拿过自己的盒饭说。 之前变身后昏睡，不是7小时就是9小时，但今天这个情况又有点不同。林凡啥也没干，变身后立马就变回去了。 按照出力越大，昏睡时间越长的理论来看，这次什么都没干，又会睡多久呢？ 大家只能等。等林凡醒了之后，再总结规律。 宋仁吃完晚饭，去活动室拿了一本书回来打发时间。 林凡还睡着，他们也不可能眼睁睁地一直盯着她看。 不是不可以，只是没意义。 李春华坐在沙发上玩游戏。金思辰坐在床边摆弄手机。他坐到床尾的位置，如果有人推门进来，一眼就能看到。 手里的书还是从金思辰那里借来的，他看似认真地阅读，实则心里思绪万千。 刚才在办公室里，他给崔岩的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但他真的能对林凡下得了手吗？ 下午机甲刚出现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摸了枪。但很快意识到那是林凡，喊她的时候，手已经放松了。 在跟林凡相处了这么久之后，他还能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吗？ 他知道自己的心动摇了。 如果机甲的确产生了巨大的威胁，自己肯定会采取措施！ 他很清楚机甲的震慑力令人心惊，目前展现出的武力值也让人心惊。她的确能产生巨大的威胁，但也不是一定会产生威胁。 而且，这个威胁又是由谁定义的呢？是崔岩，还是自己？ 按机甲前几次的表现，都倾向于好的方面，林凡本人也人畜无害，吴忆都能一下子将她轻松撂倒。 只要林凡能掌控机甲，所谓的威胁自然会大幅度减少。 崔岩在担心什么呢？单纯的担心林凡失控，还是另有顾虑？ 算了，现在想这些没意义的做什么？宋仁决定不要花时间在一些无意义的猜测上。 林凡身上未知的事情太多，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继续埋首书本，这次是真的看了进去。 晚上，林凡已经昏睡了9个小时，还没醒。萧医生和吴忆前来检查。 “体征一切正常。”萧医生松了一口气，但又感到焦心。 林凡不醒，谁都不能彻底放下心来。 但林凡不醒，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耐心等待。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天中午。 夏靖后知后觉地得到消息，赶了过来。他也是在盘古那儿遇到了谢毕生，被他一问才知道林凡又变身的事。 “林凡怎么样？”夏靖进门就问。 “还在睡。”几人让开林凡的位置，让夏靖看个清楚。 “不应该啊！这都15个小时了，上次推盘古，有一千多吨呢，也就昏了9个小时不到啊！”夏靖非常吃惊，他以为林凡早就醒了。 李春华无奈叹气：“萧医生说体征正常，只能等她自己醒。” 夏靖润了润嘴唇，往沙发上一坐：“这样不行！我们来分析一下好了。萧医生她们呢？把他们都叫过来吧！” 林凡昏睡未醒，科学三人组又一门心思在研究中，剩下7个人干脆直接在病房里开起了研讨会。 “她这次变身到底怎么回事？”夏靖作为唯一不在现场的人，只能通过询问了解事情经过。 李春华就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其他人间或补充。 “啊，对了，昨天实验室里有视频录下整个过程，你可以看一看。于组长已经放开那段视频的权限了。”吴忆提醒道。 夏靖连忙打开笔记本，找到那段录像播放。 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他不得不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投屏。这样所有的人都能轻松看到。 无论看了多少遍，变身的过程仍然震撼人心。 “那东西变小了！”邝理眼尖指出。 之前光顾着看机甲，看林凡了，没注意到其他东西。大伙儿凑到屏幕前一看，似乎是小了一点。 “应该小了至少五分之一，表面的尖刺也没有了，甚至那些斑驳都不是那么厉害了。”邝理可能是长期观察微观生物的缘故，对细微的差别总能轻易发现。 “你的意思是……林凡变身时吸收了那个东西？”金思辰一下子就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林凡？吸收那个东西？”李春华不太能想象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机甲上的光？”一直没说话的夏靖吭声了。 他放大了部分画面，重新播放了一遍。 果然，机甲白色的外壳上好像有各种光华流动，像是五彩的白底走马灯。 “我当时看到了，但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吴忆犹豫地说。 “是有流光吧？”夏靖肯定道，他又调出上次的视频，放大定格，将同一部位的两个画面同时展示在大家面前。 左边，白色的外壳下有隐约可见的彩色光华；右图，就是单纯的象牙白。 “所以……是进化？”邝理挑眉看着众人。 进化？！ 大家看向林凡。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如果真的是进化，完成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们现在能确定，她跟那个东西是有联系的，否则不可能将它吸收。”这一点大家都赞同。 “她触摸那东西就能变身这个情况，是偶然发生还是以后都可以，也要等下次试一试才能确定。”宋仁提出。 “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夏靖点头赞同，问起其他人。 “我喊她的时候，她看向我了。宋仁喊她的时候，她眼睛亮了。我在想，她可能是有意识的。”金思辰沉吟道。 是不是进化，有没有意识，是不是能一摸到那东西就能变身，也就只有等到林凡醒来之后，下一次变身才能看到了。 太阳西斜，慢慢沉入地平线。 林凡睁眼，再次看到白色天花板就知道，这是病房。 “林凡，你怎么样？”金思辰凑了过来，同时按了呼叫器。“萧医生，林凡醒了！” 病房里很快涌入一群人。 科学三人组研究了一晚上，有所进展，高兴地出来觅食，得知林凡还未清醒，也顾不上研究材料了。 如果林凡出了什么事情，以他们的现有手段，那东西也很难研究出什么结果。他们还想着林凡后期能帮忙继续取样呢。 进化论他们也听过了，觉得颇为合理，一切就等林凡醒来验证了。 萧医生一番检查，除了身体有些弱，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李春华！”宋仁喊道。 “就去！”李春华钻出人群一溜烟地去食堂打饭了。林凡的小灶一直在等着。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金思辰上下打量，就怕她又会哪里感觉疼。 吴忆给林凡把床摇到能靠起来的角度。“这次能动吧？能动不能动？” 即使大家一致认定，上次的各种不适是因为过载的关系，但没有经过确认，谁都不敢确定。 “能动。”林凡伸伸胳膊伸伸腿。 “疼不疼？”张兆杰心惊胆战地问。 林凡仰头想想，没有尖锐的疼，“不疼。”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来，七嘴八舌地说着前一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我又变身了？”林凡点头。 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只要在病房醒来，肯定就是变身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可激动了！”张兆杰作为机甲迷最为开心。他清醒过来之后无数次后悔，当时怎么没有上去摸一下，竟然躲得远远地发抖，太丢人了。 “你没有一点印象吗？”柯文斌奇怪地问。 “嗯……我就记得把手放上去，然后感觉被电了一下……”林凡回忆。 “电了一下？你确定吗？我们摸了好多次都没有这样的感觉……”柯文斌皱眉。 “你们戴了手套吧？”邝理凉凉开口。 的确，为了研究，他们大多数时候都要戴橡胶手套操作，光手操作是不规范的。 “等下回去不戴手套试试。”于广礼决定。 那是不是有可能跟林凡一样，摸完就变身？张兆杰突然涌起这个念头。再想想，不对！林凡变身是因为她脑袋里有那东西的一部分。 可是……也不能确定是一部分啊……张兆杰暗自纠结。 “然后呢，然后呢？”吴忆想知道林凡后面还经历了什么。 “然后，感觉那个东西有心跳……”林凡继续说。 “什么？!”好多人齐声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凡。 那东西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明显不是生命体啊！怎么会有心跳？ “嗯，我手感觉到的。”林凡被一群人盯着，想了一会，点头肯定，“跳了2下。” 科学三人组已经想立马冲回去脱了手套感觉了，但又怕漏了林凡下面的描述，耐着性子留了下来。 “说说！你详细说说！都是怎么个感觉？”于广礼都开始激动，满脸期满地往前凑。 “我放手上去之后，就感觉自己心跳特别大声。然后手心像被电了一下。我想把手缩回来，但是动不了。然后手下面就感觉那东西跳了一下。再接着我的心跳跟它重合了，我就不知道了。” 林凡刚说完，科学三人组就冲了出去。 病房的门“碰”地一声撞到墙上，反弹回去，“啪嗒”自己锁上了。 第80章 x0－818 一时间没人说话，800的人都觉得尴尬极了。 “不好意思啊，他们……一上脑就是这样的。”还是夏靖出来道了个歉。 总不可能让萧医生和吴忆开口吧？跟她们也没什么相干。邝理？别想了。夏靖虽然是个搞编程的，但怎么说也是个研究员。 “没事没事，理解理解！”虽然金思辰善解人意地表示不在意，但夏靖还是觉得他脸上的笑有些不怀好意。 “后来呢？后来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吗？”吴忆问林凡。 后来…… 林凡想到了回忆里迷迷糊糊的场景，眼花缭乱的光影，和若有若无的声音。 “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她犹豫地说。那声音似真似幻，模糊不清，她怀疑是她自己的想象，其实并没有那个声音。 金思辰和宋仁同时看向她。他们两都开口了，她听到的是谁的声音？ “是叫了，是叫了！”吴忆开心极了，林凡能听到外部的声音，那是不是证明她当时是有意识的。 “你听到了谁的声音？”夏靖追问。 “我不知道，没太听清，有很多人叫我的吗？”林凡的印象里实在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那声音已经完全变调，忽远忽近，轻地好像是个幻觉。 “你当时是有感觉的吗？”萧医生问。 “我感觉不太舒服，什么都看不清，模模糊糊，耳朵里也闹哄哄的。”林凡回忆道。 “所以你当时摇头是因为不舒服，你那时候是有感觉的。”金思辰肯定的说。 机甲的眼睛亮起来的时候，林凡已经有意识了，但是非常难受，所以她才摇头。 “我摇头了？”林凡不太记得了，她当时只是遵循身体的本能。“我只是觉得当时头很涨。” “后来呢？”夏靖又问。 “后来，好像隐约听到有人叫我，我就努力想清醒一点，循着声音低头，看到了一张模糊的脸。”林凡变身后变高了，低头才能看到人脸。 “开始只是一块白中带黑的色块，我分不清那是什么。后来慢慢的清晰一点，才看出那是个人脸。”林凡细细回想。“我当时没反应过来是谁，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是金思辰。” “只看到了我吗？”金思辰追问。 “嗯，除了你的脸，周围的光影像被扭曲了一样晃动，连你的脸也不太清晰。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你是谁，而不是真的看清了。” 金思辰皮肤白，嘴巴红，眼睛上一直架一副大墨镜，这个特征哪怕模糊之后也非常好认。要是是换成别人，模糊之后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可能就没那么好分辨了。 “我刚意识到是金思辰，头就特别疼，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林凡的直观感受一直很模糊，而且时间很短，似乎并没有太多有用信息。 她失去意识之后，机甲自动恢复成人身。后面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那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或者身体有什么地方跟之前不太一样？”萧医生检查不出什么异常，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不适，还是直接问最省事。 林凡仔细感觉了一下，好像没察觉到跟之前有什么明显的差异。 “那东西被你……”夏靖本想告诉林凡那个未知物品在她变身后小了一圈，但想想还是先不要说，他不确定林凡对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如何。有金思辰在，还是不要由他开口的好。 “你对那东西有没有产生特别的感应？”夏靖换了个问题，想找到她脑袋里的异物和外面这个东西的联系。 林凡想了想，摇头。有一瞬间的确是有股似有若无的吸引力，但她觉得那是她的错觉，并不能作数。 大家对视，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 林凡目前看来正常一切正常。其他的可能要等她恢复一段时间，再次尝试变身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饭来了！”李春华拎着粥桶快速步入。 金思辰和宋仁忙活着给林凡吃饭，其他人不好多待，只得先行离开。 “我怎么感觉他们怪怪的？”林凡想起夏靖的欲言又止，明显是换了一个问题。 “可能是因为你这次昏睡的时间太久的关系吧！”李春华快嘴回道。 “很久吗？”林凡已经从之前的会议上知道，自己的昏迷时间在7至9个小时不等。难道这还要更久吗？ 她看看窗外一片漆黑，明显已经到了晚上。她记得是下午刚上班不久去的实验室，晚上醒来不是很正常吗？ 金思辰见李春华已经说了，也没有继续隐瞒：“已经过了一天了，你变身是昨天下午。” 啊？林凡惊讶。 她相信金思辰，但第一时间还是产生了怀疑。 怎么会昏迷一天多呢？她有意识的时间就那一会儿啊。难道后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又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还是说，在机甲中产生意识是一件极其花费体力的事情？ 这一点倒是没有其他人想到，他们都以为林凡这次的长时间昏睡是因为进化。 这次的粥，林凡不需要人喂。自己捧着碗，“呼噜呼噜”地喝。 也许是空虚的身体得到了食物的补充，放下碗的那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满足。 等她隐约发现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是错觉啊！林凡有些遗憾。 吃完后，宋仁负责收拾餐具。金思辰在一旁告诉林凡发生过什么。 刚才怕影响她好好吃饭，才没有立即讲出来。 这事本身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现在不说，回头开了会也得说。 “你是说我吸收了那奇怪的东西，所以才昏睡那么久，是因为身体在进化？”林凡很容易地理解了，但是又不是太明白。她还是个人吧？还是吧？ “我们是这么推测的，否则没有办法解释那东西为什么会变小。”金思辰知道所有的推测都要经过最后的验证才能确定，“而且如果你一摸那东西就能变身的话，可能就找到了变身的钥匙。所以等你身体好一点了，他们应该会让你再去摸一次那东西。” “嗯……我知道了。”林凡对此有了准备，突然吐槽道：“那东西就没起个名字吗？总是那东西拿东西的叫，太拗口了。” “噗嗤！”李春华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他也觉得拗口啊，可也没有抗议的地方呀。 “原本应该是按研究成果命名的，但他们一直没有出成果，所以名字就一直耽搁了，可能也是忙着，一时没想起来。”宋仁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向几人解释。 “虽说如此，但是我觉得，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们可能都无法按研究成果命名了。”金思辰有些幸灾乐祸，“要不你建议他们先取个代号吧，老是那东西那东西的叫，的确很奇怪啊。” 宋仁点头，李春华积极道：“我去说，我去跟他们说。”拿上粥桶就一溜烟地跑出去了。 林凡醒来后感觉良好，并没有在病床上待太久。 她想看变身视频，但金思辰和宋仁没有播放设备，于是向科研三人组传达之后，大家一看623所有的人都在，就干脆又召开了一次会议。 林凡感觉623是个不务正业的团队。没怎么看他们干活，倒好像经常开会。 是不是所有的公务单位都喜欢开会？ 她带着这个疑问，稳坐在第二把椅子上，安静地等会议开始。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探讨林凡昨天的变身情况，以及接下来要进行的项目。请大家踊跃发言。”于广礼依旧最先开口。 “我们先说一下刚才在实验室的进展吧。”柯文斌首先发言，“林凡说的特殊反应，经过我们反复测试，都没有任何发现。目前确定是林凡的个体现象。是不是偶发还有待观察。” 他们三个人测试还不够，还拉上了其他所有的人。连金思辰都去试了一下，最终结果不言而喻。 “第二件事。为了指代方便，我给‘那东西’想了一个很不错的临时代号。”张兆杰说着，跑到白板上开始写字。 “叉……圈儿……”李春华跟着念，被张兆杰回头瞪了一眼。 “什么叉圈儿，是埃克斯零！”怎么这么没文化呢！他狠狠地出声纠正，又转回去继续写。 原来是埃克斯零，一直关注着的众人同时舒了一口气。他们就说呢，这起的啥名儿啊，不小心就产生联想了…… 但是，埃克斯零也是很奇怪的名字啊！大家一言难尽地继续看。 张春华在白板上潇洒地写下x0-818几个字，得意地回看大家。“x代表未知，0代表无限可能，818是昨天林凡变身的日期，怎么样？是不是寓意特别好。” 众人实在无法违心地表示赞同，但看着他一脸自鸣得意的骄傲模样，又实在开不了口，残忍地告诉他这个名字糟糕透了。只能选择集体沉默。 这名字起的，比主任还有才华！金思辰无语地挠挠额头。 李春华本想开口，被宋仁按住使了个眼色：不要多嘴，除非你能想出更好的名字。李春华瞬间萎了。 大家都觉得很难听，但是又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替代，都表现了沉默是金的美德，决定以后只报代号，不说前面奇怪的字母。 “好，既然大家都觉得不错，我们就进入下一个主体。请夏靖放一下变身视频的对比图。”张兆杰见没人反对，高兴地按下幕布下降的开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白色幕布缓缓下降，终于盖住了令人眼疼的x0-818几个字，夏靖赶快播放视频。 他先按正常速度播放了一遍，又将昨天发现的差异对比图放上。 “所以我们的推测是，林凡这次变身，818是触发的关键。”夏靖朗声说，“至于818和她头部的针状物有没有关联，目前并不确定。” 在针状物不能取出的情况下，谁也无法确定两者之间的关联，毕竟目前来看，并没有明显的联系。 “那个针状物，要不我们也起个代号吧！说起来也怪拗口的。”张兆杰搓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提议。 “别！”多人出声阻止，大家互看了一眼，最后由金思辰开口劝阻，“你们的时间宝贵，还是用在科学研究上的好。针状物三个字其实还蛮顺口的，就先这么说吧，不用改了！” “对对对！”大家一叠声赞同，就怕张兆杰又起出一个古怪代号，还不如直接就说针状物呢。 林凡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有趣，哼笑出声。 “林凡，你笑了！”吴忆开心地喊道。 第81章 讨论 这一笑，不同于这段时间的假笑。也不是在特事所里那几次，嘴角微勾的浅笑，而是面部表情较大地笑出了声。 尽管只有短短一下，但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别人分辨不出，可瞒不过金思辰。 吴忆这一喊，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到林凡的脸上。 林凡愣了，她刚才笑了吗？ “林凡，是觉得刚才好笑？”夏靖回想刚才一幕，大家齐齐拦着张兆杰不让他起名的样子，的确是有点好笑。 “刚才有哪里好笑吗？”张兆杰看看林凡又看看其他人，不明所以。 “刚才有开心的感觉吗？”金思辰问。 林凡想了想，最终摇头道：“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在意。我都不知道我笑了。可能潜意识里觉得好笑吧。” “这是个好现象。”萧医生满面笑容地说。 “什么意思？”李春华不明白。 “之前不是说林凡一直情绪低落，总感觉不开心，感觉不到乐趣吗？”吴忆同样很开心，“那她现在能笑出来，就是感觉到了乐趣，能体会到开心的情绪了呀！是不是，金医生？” “没错，”金思辰难得发自内心的笑，“潜意识是主观认可的行为，也就是说林凡的情绪在好转。” 哇……众人都发出感叹。 “昨天不是还说她情绪低落了好久吗？”于广礼有些不解，去活动室找林凡的时候，她明明还阴郁着呢。这变个身，情绪就突然转了一百八十度了？ “你现在对吴宇森的离开还有什么感觉吗？”金思辰已经看出那段情绪过去了，但还是多问一句确认。 “没有了。”林凡摇头，“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 变身的事情同样对她也产生了冲击。一场昏睡好像把之前的所有重置了一次，情绪又回到了吴宇森来之前的状态，可能还更好些。 “那……这个改变是变身，或者昏睡造成的吗？”柯文斌提出疑问，如果是，那是不是多变几次，她就会越来越开朗，很快就能摆脱抑郁？ 金思辰仔细想了想说：“前几次并没有发现这样的情况，我更倾向于对她的治疗产生了效果。至于吴宇森离开产生的情绪低落，就好像是一个错误的小程序。当这个程序被变身或者昏睡强行终止，于是一切又回到正轨上来了。” “也就是说林凡还会越来越好对吗？”李春华问。 “对，但是不要再出现什么意外的错误小程序。我原本以为，她应该不到半年就能恢复到一个接近正常的平稳状态，但是目前看来，可能会更快。”金思辰也笑得很开心，这次可不是假笑。 所有人都表现出了喜悦，除了林凡。 她心里似乎也是有些不同情绪的，她感觉到了，只是不能体会。她看着大家都笑容满面，也露出了金思辰般的假笑。 金思辰眉头一跳，赶紧撇开眼，引入话题：“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818可能是林凡变身的关键，但和脑部的针状物有没有关联暂时未知。”夏靖道，“另外，从对比图上可以发现，这次变身时，机甲外壳上有明显的流光，这是上次没有的。” “之前我们推测，林凡是吸收了818的一部分，从而产生了进化。这些流光，很可能就是818转化进机甲时的外在体现。”夏靖越想越觉得可能。 “如果产生了进化，那么下一次林凡变身，可能会呈现出不一样的机甲状态！”邝理老神在在地开口。 “你们可别想立马让她试，得再等几天，让她缓缓再说！”萧医生见好多人脸上露出了跃跃欲试的表情，赶忙劝阻。 林凡这次没有表现得特别虚弱，短时间之内就下地了，但不代表能连续变身。毕竟在他们的猜测里，每次变身都会掏空身体。 哪有掏空了刚醒，就接着掏的？铁打的人也经不起呀！可不得休息一会儿？！ “知道，知道！我们也不会那么急！”于广礼嘴上说的和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一回事，难怪萧医生紧张呢。 “这次林凡在变身的时候感受到了视觉和听觉，不像之前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觉得也是非常大的变化。”金思辰缓缓说，“那是不是可以猜测，下次变身的时候，主观意识能同步呢？” “之前推测过，机甲是在潜意识的状态下激发的，如果林凡的主观意识觉醒，那是不是就能掌控机甲了？”夏靖也有自己的猜测。 如果那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不过了。 林凡一旦能掌控机甲，他们研究起来，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手足无措，所有的事情全都靠猜了。 这次变身跟之前不同的地方太多了。而且，都是要等林凡下次变身之后，才能完全证实。 与会人员把这些推测都记录下来，准备等下次变身时一一验证。 “关于818，你们现在有什么进度？”夏靖问科学三人组。 “一如大家所知，我们用了各种手段，都没有成功取样，还是林凡变身时带下了几块小材料，我们才能继续。”于广礼严肃道。“我们将6块小样分别以数字编号，对其进行了各种硬度测试。” “最终发现818硬度极高，已知金属或矿物里没有可与其类比的。也因为硬度高，在用压力机测试承压值的时候，小样直接嵌入仪器表面，没有得到有效数值。”于广礼遗憾地摇头。 嗯，懂了，压力机给整坏了。那下面要怎么搞？众人暗自叹息。 “之前不是说新物种？能确定是新物种吗？”李春华问。 “大概率是未知元素。”柯文斌回道，“特征明显的物体和已知元素已经排除，包括，但不限于地球物种。但因为818无法微观检测，也无法熔炼成其他形态，所以暂时不能做序列方面的排除。” 不限于地球物种，就是同时比对了，从外太空带回来的一些外星物质。 “那有没有可能818就是外太空来的东西，掉到地球上来的，像是陨石？”吴忆提出猜测。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可能性是有的。”柯文斌答道，他自己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的高。 “但是陨石掉下来，动静也蛮大的吧？流星什么的？林凡家那块儿，有过陨石坠落的新闻吗？”萧医生问道。 “我查了过去35年新闻，并没有相关报道。”夏靖受科学三人组的委托查资料。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张兆杰说，“818是从河里捞出来的，而且一直在水里处于半漂浮状态，本身质量也轻，所以很有可能是从其他地方顺水飘过来的。话说，你们不觉得埃克斯零好听一点吗？” 没人理他。 林凡的老家有一座举世闻名的水利枢纽工程，能灌、能排、能发电、能航运，每秒钟可吞吐江水500吨上下。如果将24小时的抽水量注入宽1米，深1米的水渠，长度可以绕地球一圈。 那里四面环水，站闸相连，水道系统庞杂而繁复，犹如水中巨龙。很难说818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818真的是外星产物，那林凡……”吴忆说不下去了。 林凡的机甲明显已经超出了地球科技的范畴，所有人的心底其实都已经默认了这个事实。 “难道是外星殖民者侵略地球？”张兆杰的中二病又犯了，想起之前动画片的情节。 “你怎么不直接说，林凡被外星人抓去改过基因了呢？”柯文斌吐槽，他虽然很大概率认为818不是地球产物，但也不会对动画片情节产生过多联想。“动画片就是虚拟的，你还当真？” “你可不能小看那些搞艺术创作的，他们的脑洞厉害得很。你不知道，很多科学研究都会受他们的思路启发。”张兆杰不服气，例举了基地里好几个受影视作品和小说影响造出来的高科技机器。 “说不定，那动画片的作者就是当年被外星人抓过。他见到过基因改造能变身机甲的人，回来后做了这个动画。”张兆杰越说越有精神，“说不定就是他自己的故事！所以林凡的机甲跟动画片里那么像！” “得了吧，你越说越离谱！”夏靖出声打断，“与其猜测不明真假的外星论，我们还不如讨论一下，动画片里的失控和虚弱会不会出现在林凡的身上。” 吴忆还以为夏靖是个清醒的人呢，谁知道听到后半段才知道他也被张兆杰影响了。 “虚弱是有的吧？”张兆杰得意的说，“林凡变身后会因为虚弱昏睡，这不就对上了吗？” 吴忆一想，好像也对：“那失控呢？” “林凡变身不受自主意识控制，本身也算是一种失控吧？”柯文斌中规中矩地说道。 要这么说的话……也的确没有毛病。 “所以说不要小看任何形式的创作！”张兆杰开心极了。 “行吧，就算你说得对，难道林凡也会像动画里那样结局吗？”吴忆说完就意识到不对，赶紧捂住了嘴巴，身子往后一缩。 动画片里那个机甲人最后的结局可是个悲剧。 “也不一定会那样。我只是觉得，可以把这些可能性先提出来，如果真有那个趋势，有预案总比到时候手忙脚乱的好。”夏靖认为，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好，哪怕不一定用得上。 “经常变身体质虚弱这块，每周体检可以查出来。目前这几周的数据没有明显问题。反而身体素质都在稳步增长。”萧医生自上次看漏了脑片后，仔细排查了所有报告，确认无误。 “精神方面我一直在关注。林凡最近的状态大家也有目共睹，比刚来要好很多，今天还笑了。我觉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金思辰同样不敢忽视各种可能性，配合地陈述。 “现在不成立，可能是她变身次数少，有问题也不明显。”邝理又说大实话，招来一堆白眼。 “行，该预防的都预防上，哪怕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于广礼总结性的发言。“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没有的话，我们就进入下一个议题。” 所有人都看着于广礼，等他说话。 “林凡下次变身前的准备事项！” 第82章 进化 下一次变身还要等几天，但并不妨碍他们提前准备。 “首先，慢速摄影机今天已经安装到位了。”于广礼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念道：“能拍摄出每秒120帧的画面。如果顺利的话，下次我们就能看清林凡变身是怎么一个过程了。” 上次变身速度太快，大家只觉得“唰”的一下眼前一花，眼前的人就变成机甲了，其实什么都没看清。 “818的主体因为暂时无从下手，会一直放在原地，到时候林凡直接过去触摸就可以了。不过，我们想了解到时候她的心率，血压会不会随之产生变化。萧医生……”于广礼开始布置任务。 “没问题，我会准备仪器，只要提前将电极片贴好，就可以在终端上看到变化数据。”萧医生表示这都是小意思。 “数据能同步到大屏上吗？”于广礼见过那些终端，显示屏实在不大，只供一个人看没问题，大家都想看清怕是不行的。 而且同步到大屏上，摄像机拍林凡的时候也能拍到实时数据，看起来更直观。 “应该可以吧，都是最新型号的产品，我回去试一下。”萧医生没有把话说满，如果不行，她也可以提前想办法解决。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于广礼问众人。 “担架床最好拉到实验室里。”宋仁提议道。 他倒不是嫌林凡重。有张床的话，林凡躺着能舒服点，萧医生如果要现场处理，也更加方便。 “我记住了，到时候会带一些抢救用品。”吴忆表态。 “还有吗？”于广礼问。 “如果到时候机甲进化了，”柯文斌略有迟疑的问。“体型变得比之前更大，会不会对实验室造成什么损坏？” “而且我们要考虑到林凡失控的状况……”张兆杰说了一句却被金思辰打断。 “不可能失控，我们特事所的最高手段在她耳朵上戴着呢。”金思辰示意大家注意林凡耳朵上的那对黑色耳钉，“到时候只会有两种可能，没有自主意识，或者有。失控是不可能的！” 钱老的本事，别人不知道，金思辰是绝对不会怀疑的。 623的其他人见金思辰说得信誓旦旦，默默对视了一眼，不好反驳。 “当初装修的时候，623整体都做了强化处理。高强度爆破都不能破墙。咳……林凡这个机甲虽然状态不明，但是……”于广礼深思了一下，“应该不至于把屋子拆了。” 他又想了一会儿：“不过，到时候还是申请全楼回避吧。” 办公楼作为800的行政机关，防御力爆表。它只是外表看起来普通，内部其实用了许多高科技材料，隔壁的轰炸机高强度对着轰都不能破防。 当然这是指正常情况，林凡这个情况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大家集思广益一下，争取一次成功？”于广礼希望部署全面，能没有遗漏。 没有人出声，大家还记得上次变身时的震撼，提前能准备的准备好，只盼着下次不要呆立太久。 “宋队长，”于广礼突然想起说道，“到时候麻烦你们警戒，以防万一。” 宋仁站起来铿锵地表态：“保证完成任务。” 李春华也跟着站起来表态。 “行，那这次会议就这么结束吧！”于广礼宣布散会。 夜已深沉，大家各自散去。 会议上林凡几乎没有说话，除了笑的那会儿答了几句，后面一直专注地听着其他人讲话。 回别墅区的车上，金思辰问林凡：“怕不怕？” 林凡没说话，只对他淡淡笑了笑。 金思辰看得出，那笑发自内心，但却没有一丝笑意…… 时间过得飞快，林凡又过了好几天悠哉地日子，偶尔也能感觉到一丝丝的快活，生命无望的想法不再频繁出现。 定好变身的这天，下午一上班，萧医生就带着吴忆来到活动室给林凡贴电极片。因为要掀衣服，宋仁他们避了出去。 两侧太阳穴，颈侧，胸前陆续贴上许多电极片，双肘处也贴了，还绑上了两条应该是血压带的东西。 这些电极片带着许多导线，吴忆一点点将它们收束成一条，插进一个扁平的盒子里。放进林凡的裤兜里。 林凡见过医院里有人背过移动心电图，那仪器有粉笔盒子那么大。吴忆手里这个，只有手机那么点儿，那些个导线铺平了都比它宽。 “这是最新的产品，还没有在外面普及。”萧医生见林凡盯着看，笑着解释道。 高科技设备的普及过程总是自上而下的。林凡点头表示理解。 准备好之后，一行人往实验室走去。 林凡身前是萧医生和吴忆，后面是宋仁，李春华，金思辰在最后远远地坠着。看上去前呼后拥特别威风，但她心里感觉特别空。 怕吗？不知道，她早就失去恐惧的能力了。 如果还有……应该是怕的吧。 此时此刻，她突然感到一丝庆幸。 对！她真实地感受到了庆幸的情绪，虽然只有一丝。 她庆幸不能体会恐惧。 林凡轻轻地勾起嘴角，回看了金思辰一眼，又继续往前走去。 金思辰停在原地，忍住了上前拦阻的冲动。 她总要走到这一步的！他对自己说。 这一步迈出去是好是坏，谁都无法预料。 走在最后的金思辰能看到，今天，李春华的腰后也别了枪。那枪不是常见的型号，有些短胖，应该是800的特殊武器。 李春华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配武器只是以防万一，根本没想过他会面临什么。 金思辰定定神，狠狠地咽了口吐沫，追了上去。 无论如何，他都要站到林凡身边去！ 实验室里，跟上次没有什么差别，除了墙角多了许多摄像机。 墙上的超大屏幕也亮着，没有播放监控画面，而是一些不规则的线条和数字。 那是林凡的心率，血压等数值，已经同步在大屏上了。 “林凡来了。”于广礼开心地招呼。 林凡不想理他，自己走到818前面站定。 于广礼也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都在即将发生的事情上面。 张兆杰搓着手，既期待又担心。 柯文斌抿抿嘴唇，心乱如麻。 夏靖抱着笔记本皱着眉头，心如擂鼓。 萧医生和吴忆进门后就靠墙站着。邝理也站在那儿，他见林凡站定，默默握紧了担架车的扶手。 所有人全部靠墙，站到角落里。只有宋仁三人往前了一些。但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没有太靠近。 金思辰站到林凡正对面，宋仁和李春华跟金思辰呈三角站立，把林凡围在中央。 “准备好就可以开了。”于广礼说完之后就不出声了。 没有人出声催促，大家都在默默等待。 十几个人凝神屏气，实验室静得像没有人。 林凡慢慢地伸出手，缓缓缩短和818之间的距离，在即将碰到的地方停住了。 大家摒住呼吸，瞪大眼睛，等着最后那一下。 过了很久，久得大家都觉得林凡可能要放弃的时候，她猛然按了下去。 “唰”的一下，众人眼前一花，于广礼下意识按下了手里的计时器。 机甲出来了！ 果然进化了！ 跟之前2米多高的全白机甲不一样。这次的机甲变得更高了。 撇开高高竖起的翎角不算，头顶到地面接近2米5。 黑色的内甲像蛇鳞一样，鳞次栉比地有序排列。外甲比之前结构更多，变得更加宽大威武。 而且非常醒目的，多了很多红色的色块。 头甲的顶部和两侧，肩甲顶部，胸甲前方，前臂，背甲，胯部和腿部的机甲都有大面积红色。红白亮色搭配，更加美观，视觉冲击力也更强。 后背引擎从方形变为菱形，跟眼睛一样呈黑色，是还未启动的状态。 内外甲上都泛着隐秘的金属光泽，不亮眼，但却很难让人忽视。 “林凡！”金思辰连退好几步，强行压下心里的惧意，仰头大喊。 狭长的绿色眼睛瞬间亮起！ 林凡感觉头特别晕，像要炸开了。听到声音后猛然睁开眼睛，一低头就看到了金思辰的脸。 这次金思辰的脸非常清晰，周围的环境也很清晰。但是……他好像变矮了…… 不！不是他变矮了，是自己变高了。 林凡敏锐地发现自己的视角变高，她抬起双手放到眼前。 其他人看到林凡动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李春华瞪大眼睛。 宋仁打开枪套，将枪把握在手里，紧紧盯着眼前的机甲。 林凡看着黑色的双手，跟吴宇森说得一样。 纤薄，平滑，像被薄薄的金属包裹，没有厚重感。 她空握了一下又张开。嗯，还算灵活。 头还是很疼，一抽一抽地，想有人在脑子里打钻。呼吸声又在耳边隆隆响起，视线开始有些模糊。 林凡转身。 墙边站着的众人忍不住紧紧往后贴敲，恨不得退进墙里。 李春华连退三步，危机感让他下意识地摸枪。 宋仁顶着后退的冲动，牢牢地站在原地。 只有他自己知道，浑身肌肉紧绷得微微发抖。手已经将枪慢慢往外拔，只要对面的机甲一有异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射击。 林凡转过身，看到了蓄势待发的宋仁，警戒的李春华，完全没有感觉到一丝威胁。 她本想再往前一步，但突然眼前一黑，巨大的晕眩感让她感觉整个内脏都往外翻涌，浑身撕裂的剧痛令她瞬间虚软，无法支撑地往下瘫倒。 宋仁在紧绷中突然看到机甲消失变成林凡，两步冲上去接人，同时把枪插回去。 李春华也跑过来帮忙，然后是金思辰。 三人把林凡翻过来才发现，她竟然还睁着眼睛，并没有陷入昏睡。只是脸色惨白，大汗淋漓，随时要厥过去的样子。 “担架！”宋仁往后喊。 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动静，李春华回头一看，那群人还贴在墙边呢。 他嫌弃地冲过去拉过担架车，同时将一直拉着扶手的邝理带了过来。 宋仁将林凡小心地放在床上。 “林凡，你怎么样？！”金思辰握着林凡的手急迫地问。 林凡这次醒着是一个新的突破，机甲也有了大变化，但这些会不会对林凡造成更大的负担呢？ “萧医生！”金思辰焦急地喊。 萧医生自然还是动不了。宋仁带着李春华将萧医生和吴忆半抱着拖了过来。 林凡气若游丝地看着金思辰，哆嗦着想说什么。 金思辰将耳朵凑过去，只听她不停地念叨：“行不行？行不行……” 金思辰心酸极了，一滴眼泪情不自禁地滑到墨镜上。 他忍不住用另一只胳膊拢住林凡的头，整个身子盖了上去，颤着音说：“行！行！特别行！林凡，已经可以了……” 快快快，大家投票帮金医生擦眼泪。 第83章 休克 林凡一直都知道，能不能顺利控制机甲，是影响到她未来生活的头等大事。 哪怕她一直表现得漫不经心，但心底的某个角落，一直没有忘记，那个变成怪兽后被剁头关起来的梦。 吴宇森说过，特事所下面有一座牢，里面关着不能掌控异能的人。 变身机甲算不算异能，她不知道，但不能掌控却是实实在在的结果。 自从盘古那次，变身被拍下来，有了确实的证据之后，她就有种理智上的恐慌。 哪怕有钱老的耳钉限制她和机甲不会失控，但不受控制的机甲带来利益能有多大？ 相比有自主意识的机甲人，只能由潜意识控制变身的机甲威胁太大了。 尤其在展现了如此强大的武力值之后，不能掌控就等同于威胁。 哪怕林凡如此弱小，从来都没有过坏心思。但如今，她和机甲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种情况下，她又会有什么好结果呢？ 尽管现在800的人都很有耐性，但别忘了，这才刚刚开始。如果她久久不能在变身时产生自主意识，后面又会有什么等着她呢？ 人心永远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 林凡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同为密保单位，而且保密手段显然更强的800，没有特事所那样的特殊监禁场所。 她努力锻炼，积极配合治疗，可不是为了重获健康之后，去牢里体验人生的。 对，她是觉得生无可恋。但这并不代表，她愿意把命交到别人的手里操控。 为此，林凡只有努力变得有用。 只有掌控机甲，她的人生安全才能得以保障。而这个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 上次变身时，意外在机甲中产生意识，给所有人一针强心剂，也为她敲响了警钟。 他们对机甲的期待越来越大的时候，林凡一直不能控制机甲，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不能再拖了！一定要速战速决，早点把这件事落定。 她一早就想好，如果下次变身还能有意识，一定不能轻易“下线”。要多坚持一会儿，争取早日将控制权掌握在手里。 所以，尽管变身时万分难受，她还是强忍着做到了。 她没想到，机甲后的身体竟然非常灵活，很好掌控。 握拳，转身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是用她原本的身体在做，甚至还有一种更轻便的感觉。 但头实在是太疼了，没能坚持太久，她又变了回来。 尽管已经浑身无力，脑子也不清醒了，但她的浅意识里还是惦记着，想要一个答案。 800的人觉得这次，这种程度的掌控行不行？是不是已经可以了？ 听到肯定的回复后，她才终于放心，整个人安静下来，但体征也在快速下降。 宋仁他们看到金思辰突然伏了下去，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加紧脚步冲过来，也听到了金思辰的话。 “怎么了？”李春华焦急地问。 宋仁略想一下就明白了。 “她还醒着！”萧医生这才发现林凡的眼睛还睁着，虽然只有很小的一条缝隙，眼睛也没神，但的确是睁着。 林凡听到声音，慢慢转头过去。 “萧医生，快帮她看看。”宋仁沉声道，“她快要虚脱了。” “吴忆，补液！”萧医生掀起林凡的眼皮子照了一下瞳孔，又看向大屏上的各种生理数据。血压降低，心跳微弱，心率增快，“她这是要休克了！” 虽然基本可以确定818成了触发变身钥匙，但之前推测，药物会影响林凡中枢神经的说法，还不能轻易否决。 药暂时不能吃，葡萄糖还是可以打的。 已经缓过来的邝理，僵硬着手脚去墙边，拖着装满医疗用品的小车过来。 萧医生一把抽出氧气枕，给林凡套上氧气面罩。 吴忆狠狠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了手脚的颤抖，拿出葡萄糖，准备给林凡打针。 林凡现在太过虚弱，竟然找不到静脉。吴忆在她手上试了几次都不成功，连续扎出好几个出血点。旁边金思辰等人手忙脚乱地帮忙按止血棉。 吴忆一看不行，又去找肘窝找静脉。一般人的肘部静脉都比较粗且明显，无法取手部静脉的时候，通常会到肘窝处下针。 但林凡不行，她的静脉浅得根本看不清。吴忆试了两次，满头是汗，还是没有成功。 金思辰，宋仁，李春华和萧医生，一人两只手都不够按止血棉，邝理都伸手帮忙了。 “你到底行不行！”金思辰咬牙切齿，完全忘记了自己平常轻言细语地假模样。 吴忆的技术好毋庸置疑，只是林凡这个现状，的确不好打针。 金思辰不是不明白，只是出于他的立场，看不得林凡连气都喘不匀了，还要满手血点子。 吴忆一瞬间眼泪涌了上来，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她不是委屈，是恨自己无能。 “扎颈外静脉！”萧医生看情况不好，直接命令道。 静脉注射通常不会扎到颈外静脉上，但目前林凡这个样子，也没有什么更好的选择了。 吴忆毫不迟疑，咬紧牙关，终于在林凡颈部打上了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萧医生见手里的针眼不回血了，迅速松开。翻出颈托固定林凡的头部，不让她随意移动。毕竟针还在脖子上扎着呢。 邝理本想提醒萧医生抽取生物样本，但看林凡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抿抿唇，还是没开口。 他只是执拗，还没有到丧心病狂的地步。 眼看着大屏上的血压，心率慢慢恢复正常，萧医生才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怎么会突然休克？上次没有这样啊。就是盘古那次，也只是反射神经出了问题，疼痛难忍啊！” “是进化！她这次进化后，变身需求的能量肯定比之前更多，但林凡的身体素质比之前并没有大幅度提升，所以被掏空得更厉害！”宋仁推测。 的确，大家都看到了机甲的变化，一时间没有想到，进化对林凡自身的反噬会加重。 看着面白如纸的林凡闭着眼睛陷入昏睡，众人都是一阵后怕。 假如这个反噬更严重一点，林凡没抢救过来…… 机甲跟着消失固然令人遗憾，但如果消失的只是林凡…… 金思辰喉头一动：“还有一个方面：林凡的自主意识应该增强了。她刚才明显是控制了机甲，可能这方面对她本身的损耗也会加强。” 萧医生点头：“晚一点我给她全身脏器做一次详细的检测，对比之前的数值，有没有衰减变化。” 大家都看过那部动画，也都还记得之前提出的预案，要防止林凡会因为变身导致自身的衰弱。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不免要寻找其他干预方式，同时也要减少变身频次。 “怎……怎么样？”张兆杰和柯文斌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他们见一群人围着担架车做了一系列抢救措施，心一直提着。 好容易能恢复行动，两人就颤颤巍巍过来了。 夏靖也恢复了行动，正往这边走，于广礼还没能动。 “刚才发生了休克，现在已经稳住了。”萧医生回道，“等再稍微稳定点儿，再推去病房。” “这次的突发状况是进化引起的吧？明显对林凡的身体造成了更大的负担。”夏靖也很容易想明白，“短时间内还是不要让她变身了，这样下去身体要完的。” 大家都赞成。 他们虽然希望能从机甲中获得更多的信息，加快人形机甲的开发研究。但林凡是个活生生的人，不能因为任何理由，完全无视她的生命权和健康权。 前几次，变身后长时间的昏睡和疼痛，大家都看在眼里。 更何况，林凡本来就是个病人，有着自己的痛苦和烦恼。但配合他们研究时，从来没有听她抱怨过一句，一直是默默地顺从。 最近，因为病情的好转，跟他们碰面时，都会露出淡淡的微笑。眼看着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为了未知的研究成果送命？那他们跟刽子手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的！他们是热衷于科学研究，但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大活人！ “林凡……”于广礼的声音传来，大家一看，他终于也能动了，摇摇摆摆地往这边走来。 “这次变身时间是8秒73。”他举起手里的计时器，给大家展示。 “所以变身时间的极限是10秒吗？”张兆杰自言自语。 “应该还是跟体质相关，这次毕竟是进化过了，如果按原版，可能会达到10秒以上。”柯文斌推测道。 但这些目前都无法验证。 萧医生看林凡情况稳定了，就将她推去了病房。 金思辰，宋仁，李春华自然是跟着，医疗三人组剩下的两位也一起走了。 科学三人组和夏靖没有去，一方面他们还没完全缓过来。 另一方面，他们过去的确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留在实验室里。这里有大量的数据，可以供他们分析。 几个人默契地抽取了慢速摄像机的储存卡，一一读取。 医务室里，林凡补液，吸氧之后，脸色不复苍白，渐渐地缓了过来，人却还在昏睡中。 萧医生仔细地做了各项检查，还是没发现任何异常。一切好像又恢复到跟之前一样。 大家都以为林凡这一睡，肯定要很长时间了，没想到3小时不到，林凡醒了。 这时候。还没到下班时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萧医生带着吴忆和邝理来到病房。 “头疼，没力气，”林凡无精打采地说。 这次比上次昏迷状态差一点，不能立刻起来，但比盘古那次又要好，没有那么虚弱。 “身上也疼。”林凡撇嘴补充道。 “全身疼，像之前那样？”萧医生也有些紧张。 “不是，就是感觉关节特别疼。”林凡一直能感觉到疼，但大部分时候是那种慢性炎症的钝痛。 上次救盘古之后，关节疼得特别明显，老不好。当时萧医生就安排了宋仁给林凡按摩，已经好了一阵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又疼了起来。是因为变身吗？ 萧医生检查了关节，并没有红肿和变形，血液检测也没有炎症和感染的指标。她还是怀疑有神经疼的可能。因为不能用药，只好让宋仁先帮着按摩缓解。 宋仁正按着呢，病房门又开了。 科学三人组和夏靖听说林凡醒了，赶了过来。 “林凡关节疼是吗？”柯文斌一进门看见宋仁在帮林凡按摩关节，皱眉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吴忆感到奇怪。 “刚才我们在实验室看了最新的录像，每秒120帧的慢放。我们看清了林凡的变身过程。”张兆杰有些低落的说，“如果你们看了，就会明白，为什么林凡的关节会疼。” “为什么？”李春华茫然地问，他感觉可能不是个好消息。 “因为她的机甲是从关节里出来的！机甲破开皮肉从关节处钻出来包裹住她，变成我们看到的样子！”夏靖沉声说。 宋仁不自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林凡的关节上。 难怪她会喊疼啊！ 哎呀，我家林凡老受罪啦。贴贴。有票的出票啊，嘿嘿嘿。 第84章 不完全体 “林凡只是部分关节比较疼吧？”柯文斌看着林凡问。 “对，她通常是后颈，后肩胛中间的椎骨，后腰，还有胳膊和腿关节会比较疼。”宋仁答道，作为按摩师，他很清楚这些疼痛位置。 “这就没错了。”柯文斌点头。“机甲就是从这几个关节位置穿出的。” “从后颈穿出的机甲向上包裹住头部，形成头甲。从肩关节穿出形成肩甲，后中脊椎形成胸甲，腕关节出来的形成上下臂甲，腕部生成手掌。后腰生成腰腹鳞甲和胯部外甲，膝关节生成腿甲。脚腕出来的是脚部机甲。” 这就是林凡关节疼痛的原因。 萧医生一惊，又仔细凑过去检查。 皮肤表面别说破损了，连一点儿红印都没有。 “确定是破开皮肤穿出来的？”萧医生回头问道。 “确定。”于广礼开始也不敢置信，几个人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没有看错。 “但是没有流血。不知道是机甲过于锋利还是时间太短，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张兆杰补充道。 “林凡，除了关节疼，有没有感觉到其他痛感？比如肌肉撕裂之类的的疼痛？”萧医生又问。 林凡感觉了一下，摇头：“并没有，只是关节疼的比较厉害。” “那你变身的时候，身体有感觉到疼吗？”夏靖问。 林凡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当时没有感觉到身体疼，只是觉得头特别疼。” 她就把之前变身时的感受说了一遍。 “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于广礼挠头，“我们本以为除了关节，肌肉和皮肤也会有疼痛感。” “变回人形的时候，机甲也是按原位收回去的吗？那时候看不到伤口吗？”吴忆问。 “看得到。我们通过慢速看到了伤口，肌肉，甚至白色的骨骼，但是创口并不大，而且很快就自己闭合消失了。”张兆杰回道。 慢速尚且如此，正常速度下根本就看不到这个过程，只能看到最后光滑的皮肤，就好像现在一样。 “上次变身没有关节疼啊？”李春华不懂。 他们一共经历了的3次变身。 第一次是盘古那会儿。当时大家都以为是盘古太重，林凡的关节受到了损伤，所以会感觉疼痛。 第二次，吸收了一部分818，导致机甲进化，昏睡了比较长的时间。但是醒来后，整个人状态很好，当时就能下床，没有哪里疼。 第三次就是今天，的确进化成功了，但什么都没有做，昏睡时间很短，却会关节疼。 “应该是她的进化体变大了，对关节的负担加重了。”柯文斌推测原来几次变身可能已经适应了，才没有明显的疼痛感。 “我们还推测，林凡现在这个机甲状态并不是完全体。”夏靖又在旁边丢下一个炸弹。 “不是完全体？”金思辰皱眉。 “对，如果林凡能吸收818产生进化，那还剩下的818，理论上来说也能成为她的进化能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818对林凡的转化不是一次性完成，要分那么多次。”夏靖没有想太明白。 “818跟林凡的初次接触，应该就是她跳河的那次。那时候有很多人跳下去救她，是不是这个过程被太多干扰打断了，所以才没有能完全吸收？”金思辰揣测。 “应该也有体质限制吧？以林凡那时候的体质，承载不了过多的能量。这次进化也看得出，现在的机甲状态，差不多是她体质能承载的极限了。”宋仁也有自己的推测。“而且当时，她的手离开了818，人也失去了意识，传输通道已经断开了。” “也对。”夏靖觉得都有道理。 “也就是说，机甲比林凡高那么多，都是变身后将骨骼撑开导致的？”萧医生感到匪夷所思，那样怎么还能正常活动呢？ 之前的机甲2米多，萧医生就想过，是什么样的原理，能让一个1米7的人增高那么多。 如果是机甲在里面把骨骼撑开就完全能解释了。 但是，另一方面，骨骼，肌肉，神经能被撑开那么多吗？最新的机甲已经有2米5的高度了。就是说，撑开的部分达到了80公分。这是怎么样的概念？ 而林凡完全感觉不到疼，她甚至还觉得比自己灵活！ 现在看来，她的身体没有任何被拉伸，破坏的样子。 所以这样的变化到底是怎么进行的？ “嘶……那林凡这样……”张兆杰态度扭捏地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萧医生也想到了，“我只能说，从生物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林凡的所有身体指标都还是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的基因序列和细胞也跟正常人没有区别。”邝理说道，“不排除有查不出的东西，但能检查到的显示，林凡目前的确是个地球人。” “你们老纠结她是不是人干什么？”金思辰毕竟是特事所的人，见多了非自然现象，对林凡的异状倒没有这些搞科学的在乎。 “她从出生开始，所有信息都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吴宇森上次来，也弄到了她家族亲人的基因标本，邝理都检查过了，遗传序列完整，完全没有问题。” 邝理点头，这一点他私下告诉过其他人。因为顾虑到林凡的个人感受，没有在会议上当众讲。 “而且，你们对‘是不是人’的判断标准是什么？生物学指标？还是异于常人的能力？如果每个有特异能力的人，都要追溯是不是人的问题，那我们特事所直接没法干活了。” 金思辰简直要把一句孤陋寡闻拍在800人的脸上。 特事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太多了。按照大众的定义，那可都是非人的存在啊。甚至很多都可以检查出有基因问题的。 大家被金思辰的嘲讽喷醒了。 对！计较林凡是不是人根本没有意义。 先不说查不查得出。重点是他们研究的机甲化状态，本来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 这个问题，其实在他们第一天知道林凡能变身机甲的时候，已经没有探究的意义了。 只要林凡的机甲能够常态化，并且能很好地掌控住，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研究信息，那就达到目的了呀！ 又稀罕人家变身，结果变完了，又探究人家到底是不是人，这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吗？ 只要林凡还是林凡，她能熟练掌控机甲就行了呀！想那么多干嘛！ “可是这个机甲到底是哪儿来的？”萧医生迅速转换话题。“我是说，上个礼拜的片子我可是仔细看了，邝理也查过，除了头顶那个针状物，根本没有其他异物的存在。” “也不是，她左上第二磨牙上有个银质补片。”邝理拆台地说。 萧医生也不能说他不对，又补充道：“对，她之前有个蛀牙，应该是很多年前补的，补片材料是银质的。除了这个，真的没有其他异物了。” 所以那些机甲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录像里是从林凡的身体里，但身体里什么都没有啊！ 一群人又陷入迷惑中。 总是这样的，每次好像有了什么进展，又被另一个问题困住。 “其实……我还有个可怕的想法。”吴忆弱弱地举手。 女孩儿的想法能有多可怕？大家都满不在乎地等她说。 “我在想，你们看到林凡被机甲包裹之后，怎么能确认机甲里有个人呢？”吴忆越想越觉得害怕，“万一就整个变成机甲了，没有林凡的身体，只保留了她的意识了呢？” 众人经吴忆这么一说，感觉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啊。 这…… 果然，比起人体外部包覆着一层机甲装备，整个人从内到外变成钢铁机甲，是要更可怕一点。 “拍片子的机器可以验证机甲里有没有人体的吧？”张兆杰问萧医生。 “理论上是可以的，但实际操作并不理想。”萧医生面对大家的目光解释道： “ct机和核磁机内部空间太小了，机甲根本进不去。而且林凡的变身时间也支撑不了那么久。再说，机器运作起来可能会产生磁场，机甲的材质目前还未解析出来……” “平扫不是可以吗？”吴忆问。 “平扫可以，但也有局限，它的拍摄区域过小。你们想想自己照过的x光片。”萧医生还是摇头。 “林凡变身后，能顺利控制身体定住，拍一到两张已经不错了，想拍完全身势必要很多次。你们希望她宝贵的变身时间浪费在一次次x光里？” 这样一来，的确不合算。 短时间之内林凡变身的时长应该都不会突破10秒，无数次变身只为了拍一张全身x光，的确浪费了。 有这个时间，数据采集都够他们做几次建模了。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张兆杰转头到处看。 “我等下问问谢副所吧，他了解所里的其他设备情况，可能会有办法。”于广礼说道。 大家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等消息。 再多也没什么好说的，也不好过多打扰林凡，众人先后退了出去。 等人都走完了，宋仁又继续给林凡按摩。明明还是一样的动作，他的心情却有了不同。 变身是每次都要撑开骨骼，破开皮肉，忍受头部疼痛，努力保持清醒，才能勉强控制吗？ 果然，变强都是有代价的！ 只是这个代价对于柔弱多病的林凡来说，格外沉重罢了。 因为宋仁要忙着按摩，晚饭还是李春华去打了。 林凡并没有昏睡很久，所以晚上不喝粥，还是吃正常的营养餐。 吃饭的时候，金丝辰不着痕迹地跟林凡天南地北地聊，确认林凡除了疼痛感，没有产生其他负面情绪。 吃完饭，她感觉恢复了许多，宋仁按摩过后，关节也没那么疼了，她就想回宿舍。 没有人喜欢在病房久待。 得到萧医生的许可后，一行人披星戴月地回到了宿舍。 林凡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跟大家告了别，就关上了房门。 宋仁和李春华从监控里看到林凡很快就睡下，一直没动过。 “你先看着，我出去一下。”宋仁对李春华说。 李春华秒懂，有些欲言又止。 他心里知道，有些话不该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话，说了也没用。 最终他只是沉默地点头，盯紧屏幕里不动的紫红色影子，不看宋仁。 宋仁轻手轻脚地离开住处，开着小车走了。 金思辰在黑暗的窗户后面看着他离开，定了很久，才缓缓走开。 小车开到办公楼下。 一楼大厅空无一人，宋仁走进电梯，按亮了7楼的按钮。 李春华都不愿意宋仁去打报告了，小李子心里有林凡。有人说他男频辛辛苦苦写了20万字攒了2千收藏。我好羡慕啊，我27万字了，才87个收藏，555。求票票 第85章 命名权之争 宋仁在所长办公室没有待多久。 回去之后，李春华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凑上来说话，依旧坐在监视器前，看着静止的画面一动不动。 宋仁也不说话，拿了衣服就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李春华这才转头，看了一眼刚才站人的地方，叹了口气。 自从他知道林凡变身的真相之后，每天的监视工作对他来说总是特别难熬。 林凡刚来的时候，他对她有些不满情绪，总想在监控里抓她的小辫子。 当然不可能成功。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林凡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要不看电视，要不直接睡觉。从监控上来看，几乎都是静止画面，难得动弹一下。 他和宋仁一看就是一整夜。他常常打着呵欠，心底对这样的监视工作产生疑问：这到底是图啥呀？ 后来，知道林凡能变身了，总算明白为什么要监视她了。可那时候，他的立场又变了。林凡变成了自家的崽，这么天天盯着看，特别变态有没有？ 明明没有意义，但是还得要做。心里别扭得一批，但又不能不执行。 别问！问就是任务。 偷瞄了一眼屏幕。嗯，林凡上完厕所回去躺着了。让两老爷们来监视一女的，上头也真是…… 李春华边摇头边看回监视屏。 万一哪天被林凡知道，他们会被打死吧？ 他又叹了口气，暗自祈祷：头儿要是哪天能带回终止监视的命令就好了…… 宋仁整个人浸在冷水下，脑海中不停浮现崔岩的话。 “你杀不了它，”崔岩语气冰冷地说，“你只能杀得了林凡。” 林凡对机甲的掌控崔岩似乎并不在意，只惦记着宋仁能不能对她形成压制。 崔岩知道623的人对818束手无策之后，特地给宋仁和李春华配备了最新的武器。虽然没能用上，但他心里却笃定对林凡的机甲并无作用。 要想掐灭这个威胁，还得要在林凡没有变身的时候。 宋仁能对机甲下手，即使不敌也会硬抗上去。 可他能对林凡下手吗？ 崔岩显然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不断地提醒宋仁，派他去林凡身边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一瞬间，宋仁对林凡能掌控机甲的期盼竟超过了林凡本人。 只要林凡能顺利掌控机甲，那警戒就可以解除了吗？ 未必！ 没能掌控的时候，警戒的是机甲带来的巨大破坏力，林凡只是顺带的小角色。 一旦林凡完全掌控了机甲，那么警戒的对象就真的变成了林凡…… 宋仁猛甩头，抛开这些杂乱地思绪，快速冲洗起来。 第二天上班，于广礼给大家带来了最新的好消息。 谢毕生说盘古那边有个高达3米的大型透视机。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透视设备，大家没问，无非是为了某项研究，特别研发的。 但的确是解了，给林凡的机甲拍全身透视，以了解内部结构的燃眉之急了。 虽然还要等林凡恢复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变身，但大家还是喜上眉梢，走路都带着开心。 通过上次变身的录像，夏靖又做出了最新的机甲3d成像，正在实验室里24小时展示。 818因为暂时研究不出成果，又是进化的重要能源，被锁紧了实验室的保险箱里。 取代它的就是最新的3d机甲成像，立在实验室正中位置，任谁一打开门都能看到，威风凛凛的红白色机甲。 “我说，我们是不是该给她起个名字？”张兆杰边画图边说，“老是机甲机甲的叫，总感觉不够重视啊。” 柯文斌听了也表示赞同：“也是啊，每次都说‘林凡变身的机甲’，‘林凡的机甲’也很拗口的。” 虽然机甲和林凡是一体，但状态相差太多，还是应该有个区分才好。 “林凡是林凡，机甲是机甲。”于广礼点头赞同，“就像盘古一样，她也应该有个响亮的代号。” “而且有了代号后，外人看来就跟林凡扯不上关系了。”夏靖也觉得机甲应该有独立的名字。 林凡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他们说‘林凡的机甲’说惯了，不注意的时候被外人听到，也许会造成意想不到的风险和麻烦。还是起个代号比较好。 “叫什么好呢？”张兆杰又兴奋起来。 于广礼赶紧制止他：“你抓紧忙手里的活吧，起名字的事，回头开会的时候，大家讨论了再说。” 自从818被张兆杰成功命名后，他开始对起名有种莫名的执着。但大家显然都不再愿意再忍受第二次折磨了。 机甲的名字一经确定，可是经常要在口头念叨的。 看看实验室中央的3d显影，威风凛凛，谁能忍心给她套上个稀奇古怪的名字？ 其他人收回视线，心里害怕极了，想着赶紧找一找文献资料，看有没有好名字可以用上。 虽然上次的变身事件很短，但在慢速摄像的帮助下，几人已经对机甲的外部数据做了测算。 张兆杰忙着做外形设计。按照林凡的机甲的外形，在800原来的人形机甲上调整并改进。让其在外观上与进化后的机甲更加接近。 于广礼研究机甲的动力结构，再跟张兆杰不停讨论，人形机甲的外形哪些地方需要修改。 柯文斌一边研究818小样，一边为新设计的机甲找合适的材料，并手工建模。 夏靖则是继续搞自己的编程。因为是在盘古的智能系统成功运行的基础上改良，他的工作量没有其他三人那么大。 为了不重复818的命名悲剧，他罕见地没有忙着编程，而是搜索起了古诗词大全，想为自己的女神找一个合适的名字。 ‘下次会议要给机甲确定名字’的消息在623的群里传开。大家都不约而同想到了818，开始了跟夏靖一样的读书行为。 金思辰将情报通报给特事所之后，也开始不停地翻书。 林凡是特事所的人，机甲命名权怎么能交给800呢？这不是开玩笑吗？ 主任特地委托双商在线的金思辰把命名权抢过来。 搞得金思辰前所未有地紧迫。 取名字是个非常主观的事情，除非像818那样大家都会吐槽的情况，一般很难说得准谁好谁不好。 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能轻易放弃，努力翻找各种书籍资料。 “你……最近怎么看这种书了？”林凡不止一次看到金思辰带着《山海经》到处跑，不解地问。 金思辰可不是爱看书的人，通常出现在他手里的都是心理学相关的书籍。 《山海经》？没记错的话，那是古代神话书籍吧？ “林凡，你是不知道，”金思辰刚想回话，李春华一屁股坐过来抢着说，“他们说下次开会要给你的机甲起个名字。为了不再出现一个818，连我也在努力地找好名字呢。” 哦，林凡明白了。 她觉得给机甲起名字也挺好的，那，金思辰是想从《山海经》里找名字？ 她想想，山海经里好像都是妖怪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金思辰见她思考，问道，“你要是有什么意愿，肯定是以你的意愿为主的。” 对啊。林凡自己说的名字，肯定谁也不能否啊，毕竟就是给自己起名字嘛。 只要不是特别奇怪，肯定比其他人提供的名字更容易被接受。 起码不用经过特事所和800之争嘛。 令他失望的是，林凡并没有动脑的欲望。她见麻烦要往自己这里来，避之不及地躲开了：“你们忙，你们忙，我去做操了。” 宋仁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软垫区，配合林凡的逃避。 林凡就这么开始了当天的锻炼。 大家都说她的体质是影响变身的关键因素。她除了努力增强，没有其他办法。 尽管关节疼痛还未完全消退，但她已经能将半小时的健身操完整地跟做一遍了。动作嘛，也看得出像模像样。而且做完后，也不会再瘫倒在地上了，只是大汗淋漓，浑身无力，呼吸急促罢了。 下次变身，她的体质要再强一点，这样才能验证大家的推测是不是对的。 她也只能做这些了。 因为锻炼强度增加，消耗量自然增强了。林凡肉眼可见地瘦了。 她自己没什么意识，只是老觉得裤子往下滑，时不时就要紧一下裤腰的绳子。 宋仁发现了，带她去医务室称体重。 这一称，吓了大家一跳。只有140多斤了，比上周足足瘦了12斤多。 虽然锻炼加强了，但一周瘦这么多并不合理。毕竟健身操和走几公里的运动强度还没有那么大。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升级的机甲。 “变身结束后还会吸取她的自身能量吗？”张兆杰咋舌。 “如果把机甲看做一个搭载系统，变身结束相当于休眠，在后台也是会占用大量资源的。只要不断电，这个过程就一直在继续。”夏靖从他的角度给大家打了个比方。 林凡觉得这个减肥方式挺好，不用动就能瘦。 但显然大家不是这么想的，所有人都以一副‘她要被吸干了’的表情对着她。 吴忆迅速按照林凡最新的消耗量重新配餐，保证摄入跟得上。 之前因为她胃口小，消耗不大，要减脂等各项原因，她的餐量并不大。 但经此一事，餐量大大增加不说，还加了下午茶和夜宵。这是生怕她胖不起来吗？ 然而林凡担忧并没有实现。 尽管她食量增加，锻炼加强，宋仁也给她领了小一号的新衣服，但她的肉肉还是一天天地减少。 这……似乎有不妙啊。 怎么样才能停止消耗，或者达到一个平衡？ 除了林凡，大家都感觉到了慌乱。 “哟，林凡现在……果然很瘦嘛。”谢毕生亲眼看到林凡，才知道广礼说她瘦得厉害是多么可怕。 单纯的数字，远远没有肉眼看到的冲击力强。 刚入800的时候，林凡170斤，因为肿，整个人鼓泡泡的，说200斤也不算奇怪。 而现在，仅仅隔了两个月不到，谢毕生再次看到林凡，她已经只有130多斤了。 她气色还不错，精神也还可以，眼睛都大了一点。看见谢毕生还淡淡笑了一下。 谢毕生面上笑意不变，心里也觉得不妙。 如果每一次变身都意味着要从林凡身体里摄取大量的能量，而且连变身结束都不停止，那这…… “谢副所，您怎么来了。”宋仁问话，打断了谢毕生的思索。 谢毕生可是个大忙人，轻易见不到他。见到他，通常就有大事。 “哦，不是说要给机甲起名字吗？我也来凑个热闹。”谢毕生笑呵呵地回道。 金思辰从工作室里出来就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 谢毕生怎么来了？！ 他不是只在第一天出现过吗？这么久一直没见他来过623，还以为…… 跟623那群家伙他还能拼一拼。谢毕生一来，直接王炸啊！ 不说他老人家都70多岁了，在学术圈里也是位德高望重的科学家，主任来了也要在他面前低一头，这还怎么争？ 金思辰一脸菜色，看着大家陆续进了会议室，无奈地跟上。心里嘀咕着800的人不讲武德。 啧！这次……怕是争不过呀！ 抢不过怎么办？金医生太可怜了。票票来啊来，给金医生加油啊。你们都不喜欢金医生吗？ 第86章 星辰 谢毕生的到来，让一直空缺的主位终于坐上了人。 623的众人挨个向他做了详尽的工作报告。 科学三人组的报告是，关于林凡机甲两次进化的不同形态，以及相关数据。还有他们受机甲的启发，对自家人形机甲的改良和开发进度。 夏靖依然任劳任怨地做着辅助工作，为大家展示各种数据和图片。 医疗三人组则是总结了林凡的身体变化情况，稳定数值，以及隐忧。 宋仁陈述了最近的锻炼规划，以及林凡身体素质的增强。 金思辰也说了心理方面的恢复情况，整体来说非常喜人。 谢毕生认真听取，并不停地做着笔记。 “进度不错，我还以为要等更久的时间。”谢毕生一贯严肃的脸庞带着笑。 他是真的以为林凡变身的事，要等她病情恢复到一定程度才能取得进展，没想到一个多月就能有这么多发现。 虽然未知更多，但总体还是乐观的。 他先对大家的努力做了一番褒奖，接着再鼓励大家再接再厉。 “机甲的其他性能，要在林凡能完全控制机甲之后再展开。不要急，目前的进度已经很快了，你们还有很多时间。”谢毕生是真的觉得进展喜人，所以并不催促。 “至于目前的几个问题……关于这个消耗啊，继续按现在的计划执行。注意，一定要保证林凡的身体健康。你们注意观测数据，随时调整，啊……”谢毕生给医疗组布置任务。 “是，我们会小心的。”萧医生代表发言。 “关于机甲内部构造的问题啊，盘古那边有个大型x光机，等下就可以带林凡去拍一拍，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谢毕生看一眼笔记本继续说道。 盘古试验场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谢毕生不带，连于广礼都进不去。夏靖不算，他本来就是项目组里的人。 “今天吗？”李春华惊讶道。 “这就要看林凡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允许变身吗？”谢毕生搓着手问。 他一直能接收到于广礼的书面报告，觉得距离上次变身快10天了，体质也在增强中，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了。但今天一见林凡，对她目前的状况又有些担忧，反而不确定了。 “如果你们的推测正确，机甲一直在摄取林凡的能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止。那什么时候才是适合变身的时间呢？会不会越往后越糟糕？”谢毕生提出。 变身一次的缓冲期太长，每次变身都有许多的不确定性。拖太久未必是件好事。 而且，机甲内部状态也是他比较关心的，到底里面是人，还是变成完全钢铁化的存在？ 据说林凡现在变身是可以掌控机甲，处于一个稳定状态的。他也想看看，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再加上盘古那边也总有人问起摔伤的驾驶员情况如何…… 所以去拍照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能早点的话，就早点去吧！ 其实，623原定的下次变身也就在这几天，倒也不算太过勉强。 萧医生看了宋仁一眼说道：“她目前的体质要比上次变身时要强许多，撇开不停的消耗不说，变身后应该不会像上次那样休克。但保险起见，最好让我跟着。” “嗯，你肯定要跟着去的。宋仁，李春华，你们也要去。”谢毕生点完人头，看着左手边的金思辰一直盯着他，笑着说，“金医生自然也要一起去。” 其他人虽然遗憾，但都明白规矩。盘古那儿，不是谁想去都可以的。 “我也一起吧，多个人也方便点。”夏靖本来就在盘古项目组里，他不用谢毕生带，自己也是可以去的。 谢毕生点头同意，安排好陪同人员之后，结束了这一话题。 “那么，下面就剩下机甲命名的事了。”谢毕生看着笔记本上一项项划去的事由，看向众人：“听说你们都准备了，来，都说来听听。大家看看都有哪些好名字。” 会议室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张兆杰先兴致勃勃地说出了几个以字母和数字组合的名字，被早有准备的众人喷得狗血淋头。 他一下子不能反应。 明明上次大家都很喜欢x0-818的呀，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快。 一头雾水的张兆杰被赶去白板前做记录员，帮其他人写候选词。 “凤凰怎么样？”于广礼兴致高昂地问，“古代神兽，威武霸气。” “霸气是霸气了，但凤凰不都是五彩斑斓的羽毛吗？跟林凡这个机甲不太像啊。”张兆杰一边质疑，一边乖乖将两个字写在白板上。 “而且凤凰是一个合称，雄性为凤，雌性为凰，这个名字……似乎不是那么合适啊。”夏靖就是觉得土气，找了个文化的借口而已。 于广礼没辙，他对这方面本来也没什么了解。能说出个凤凰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吴忆和萧医生一起说了几个心仪的名字，但都是植物或药物名称。好听倒是好听，只是感觉跟机甲不太匹配。 她们两本来就知道希望不大，也就是想重在参与。被否了也没有那么在意，笑眯眯地准备听其他人的。 “毕方如何？也是传闻中的神兽呢。”柯文斌略有忐忑地提名。 于广礼被否完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毕方不行，只不过想都想好了，不说也可惜，干脆就说了吧。 “毕方是青色的，跟白色不搭。”果然张兆杰又跳来反对了。 柯文斌怀疑他是因为自己被否了，所以听到什么都会否，作为报复。 “毕方是坐骑啊，我感觉这个不好。”吴忆皱眉说道。 “你在哪里看到的？”柯文斌查资料的时候没看到这方面的说明啊。 “就是电视剧里啊，女主就是将毕方当坐骑到处飞的。”吴忆说的是最近大火的仙侠剧。毕方的确是作为仙人坐骑出现的。 “你那个不算，都是虚构的。”柯文斌知道希望不大，但还是忍不住反驳吴忆。不希望自己找的神兽沦为坐骑的定位。 “《韩非子·十过》记载：“昔者黄帝会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金思辰加刀，“这里面，毕方可是连坐骑都算不上了。” 柯文斌一愣，怎么他的毕方比凤凰差这么多吗？终于接受了现实，垂头丧气地继续听其他人发言。 “女娲怎么样？”金思辰反正也开口了，干脆直接说了。 他翻遍了山海经，看过各种妖魔鬼怪，最后也就觉得女娲的名字合适一点。 “她是人类之母与大地之母，上古贤王，是母系氏族首领与上古三皇之一。代表着起源，这不是跟林凡机甲又异曲同工之妙吗？”金思辰点出女娲的代表含义。 大家顺着他的说法细想，觉得的确是很有道理。 女娲在神话中作为家喻户晓的女神，确实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她跟盘古同属三皇，如果名字确定，明显就是一个系列的了。 尽管上古三皇有多种说法，但盘古和女娲同属三皇之列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叫女娲的话不吉利。”就在大家都觉得女娲还挺合适的时候，邝理出声了。 “不吉利？”金思辰瞪大眼睛，“哪里不吉利？” “女娲补天，身死道消！”邝理一字一顿地说。 众人这才想起，还有这个传说。 金思辰简直想捂头。 你一个天天研究科学的人居然一本正经地说一个名字吉不吉利？ 跨界了吧？ 古代神话人物都有众多传说，你认了女娲造人，那就必须要认女娲补天。 尽管女娲补天是个人人称颂的伟大故事，但也不能掩饰结局悲惨的事实。 金思辰卒。 尽管他看到谢毕生的时候就感觉事情不妙，但他很自信，但从名字来讲，谁都没有女娲好。 “那你倒是说几个吉利的！”金思辰不服气地朝邝理发出挑衅。 “中国古代四大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邝理抛出了自己的答案。“可以在里面选一个。” “白虎？感觉格局不够大。”柯文斌摇头淘汰一个。 “玄武肯定不行啊，听起来就笨重。”张兆杰也淘汰一个。 “朱雀……感觉不是特别匹配啊。”夏靖也挑剔道。 虽然机甲进化后多了不少红色装饰，但整体还是白色居多。而且雀这个字眼，听起来也比较小气。 “青龙也不合适啊。”金思辰可毫不客气，“颜色不对就算了，还那么刚。” 一听就是男性用的名字嘛。 大家也觉得没错。 谢毕生这时候开了口：“红龙怎么样？” 呃…… 大家一愣，似乎好了些，也配得上，只是感觉有些土怎么办？ 谢毕生的面子是不能轻易驳的，众人左看右看，谁还没有发言？ 难道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吗？ 夏靖忍不了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要用在她女神的身上？ “我说一个！”他用了些力气，声音稍大地开口：“南宋谢灵运的《夜发石关亭》。其中一句：‘鸟归息州楫，星澜命行役’。里面的‘星澜’两字，寓意：夜将尽。” 星澜？还怪好听的，寓意也好。 一群人总算从鸟兽中挣脱出来，听到了不一样的词语。 金思辰也觉得不错，他看向林凡问：“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个比较喜欢的。” 众人齐齐看向林凡，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握在林凡的手里。 林凡听了一堆名字，本来都觉得随便他们折腾无所谓了。结果末尾听到了夏靖说的名字，心里不自觉想起了一些东西。 “你们记得有首诗是写嫦娥奔月的吗？”林凡问在座众人。 这……谁一下子想得起来。 “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夏靖最近一直研究古诗词，隐约记得这一句。 “对，这首诗的上阙。”林凡见没人记得，自己说了出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这首诗还是她小时候，听嫦娥奔月的故事，觉得写得特别美，特地花功夫背了下来，要不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这么清楚。 “你是想用哪个词？”众人一下子不能精准体会到林凡的意思。 “星沉。”林凡也是听到夏靖的“星澜”猛然想到了这句诗。 大家反复回味这两个字，的确能从中感知到一种浩瀚的宇宙，无比宽广，无比飘渺之美。星辰散落，慢慢沉没在黎明的曙光里。 “……慢着，我刚查了一下，那个沉，是沉没的沉吧？”夏靖也受了邝理的影响，在吉不吉利上纠结。 “对，所以我要改一个字。把沉没的沉，改为日月星辰的辰。”林凡微微一笑。 “星辰，你们觉得怎么样？” 哎呀，这个名字啊，1千5百字的时候，名字还叫红龙呢。哈哈哈，虽然很土，但是我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啦。结果下面写几个人对话的时候，去网上搜素材，搜到那句诗，感觉星澜很好听啊，但是又不想把红龙放弃了，毕竟是想大纲的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土归土，有感情啊。结果突然发现我的书名里有星辰啊。哎呀，书名也是我随便起的啊，我真是个小天才。哈哈哈。所以机甲的名字就变成这样了，你们还满意吗？投票告诉我 第87章 地下堡垒 星辰。 可作为宇宙中所有星星的总称，常与日月同时出现。 这个说法古来有之。 在道家体系中，日、月、星、辰，谓之四象。 《说文》有云：星谓五纬，辰为宿光。星，万物之精，上为列星…… 《书·尧典》里则有：按，散文则统谓之星，对文则五纬为星，二十八宿为辰。日月星辰…… 而“辰”字除了有表示星星的意思之外，还能代表古历中的四时。 在《易经》中，辰时，指的是早上7~9点，也可搭配天干，用作纪年，纪月…… 同时，“星辰”二字也经常在诗词、文学作品中代指岁月、辉煌的灯光等等。 这个名字一出，大家都感觉到无比契合。连夏靖都挑不出毛病。 谢毕生一看众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落定了。 “好，那就叫星辰。”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好，“以后，林凡的机甲就正式命名为‘星辰’。” 说完带头鼓掌起掌来。其他人也跟着鼓掌，面上可见的开心。 最开心的当然要数金思辰。他一边肆意地笑着，一边使劲鼓掌。 呵呵……这一战，终究还是特事所赢了。 开完会，就要去拍x光片了。 柯文斌把818从保险箱拉了出来。半人高的东西还是挺占地方的。他看着宋仁将818装进一个巨大的设备箱，背在了身上。 “等等！”他叫住宋仁，匆匆拿了一块小样，装盒子里递给他：“这个你拿着。到时候先给林凡试一试，看变身对‘钥匙’的大小有没有要求。” 柯文兵早有这样的想法，本想下次就让林凡试试，没想到谢毕生今天突然出现…… 为了不浪费一次机会，只能委托宋仁帮忙。 宋仁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林凡能触摸小样就可以变身，那以后就不用反复拿取818了。 他颠颠背上的箱子。 对他来讲算不了多重，但体积太大，非常惹眼。他握紧放着小样的盒子，朝柯文斌点了个头，转身离开。 另一边，吴忆和邝理不能跟跟去，一起帮着萧医生收拾急救用品。拉拉杂杂三大包，萧医生自然是拿不动的。 还好夏靖也跟着一起去。他跟李春华两人能帮着拿东西。 一行人，林凡，金思辰，萧医生都空着手；宋仁背着硕大的设备箱；夏靖一手拿着笔记本，一手抱着氧气枕；李春华两手拎各拎一只大包，毫不吃力。 他们随着手拿软皮笔记本的谢毕生，很快离开了623办公区。 林凡来800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经常在别墅区和办公楼之间往返。其他路，她从未走过。 谢毕生带着几人，坐着小巴路过盘古试机地。 这地方，林凡其实来过。但她当时没有意识，后来又昏迷，自然是没有印象的。 经过试机地不远，有一排金属材质的平房，有点像露天掩体。 车子停下，谢毕生带众人往大门走去。来到门前，他身上的徽章被门禁识别，大门自动向两侧滑开。 进去后，走过一段不长的通道，来到一扇厚实的金属门前。 他往旁边的识别器按下了手掌。电子屏扫描了掌纹之后，厚重的金属门往两侧滑开，露出里面的轿厢。 这是个电梯。林凡了然。 谢毕生带人走进去，又用掌纹启动了电梯，外面的金属门缓缓关上，轿厢内部的金属门也同时闭合，电梯开始下降。 电梯速度不慢，林凡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失重，静静等了一分多钟，电梯门终于开了。 林凡看到了科幻电影里才会见到的那种充满科技感的通道。 各种机械和管路整齐的排列在高高的通道顶端，侧面有各种冷光灯照亮，间或有一些不知用来做什么的小灯在闪烁。 众人就好像穿进了科幻片里，地底下完全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林凡不由得想起了特事所的地下空间，跟地上完全没有两样，试图营造出一个无差别的真实世界。而800的地下营造的是一个高科技世界。 几人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跟着谢毕生迈出电梯。 “谢副所？”电梯两边各站着一名警卫员，看到有几张陌生面孔，向谢毕生询问。 “我带人去盘古那边，你们登记一下。”谢毕生自然知道规矩。 “是。”一名警卫员拿出一个板球拍一样的仪器，往林凡他们几人的徽章上一扫，只听“滴滴”一阵响，几秒钟就完成了。“请各位不要在盘古洞穴以外地区活动。” “盘古洞穴？”李春华双手拎包，好奇地小声询问。 “就是盘古实验场，他们觉得叫盘古洞穴更拉风。”夏靖耸肩，对这些研究员的命名能力不敢苟同。 “哦哦哦……”李春华又增长了一个新知识，感到非常开心。 地下通道非常空旷也很高，完全不会感觉拥挤。 “这是在岩层里开凿的地下堡垒工程，非常结实。当初花费了十几年时间才挖掘完成。”谢毕生领着一行人站上了传送带，同时介绍道。 通道的两边各有一条一人宽的传送带，没有人站在上面的时候，跟周围的地板没什么区别。等人站上去，他就会自动往前传送。 有点像机场的传送带，但外观上比那种更加隐秘，只是在边界处标有黄线。 李春华第一反应还以为地下也得分车道。 金思辰也奇怪，这地下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头，可不比特事所小。 特事所出了电梯就有小电车代步，这800怎么什么都没有呢？是要走死人的节奏啊！ 好嘛！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这一对比，科技含量一下就拉开了。 站在传送带上穿行了不少时间，中途换了几个方向。偶尔会看到零星的工作人员从不同的门内穿出。通过传送带，去往不同的方向。 “到了。”谢毕生在一个门前停下。 门，就是普通的铁灰色金属大门，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和标识。 门框顶部有一个类似于符号一样的东西，林凡看了一眼，表示不认识。 谢毕生依旧用掌纹开门。 大门打开，里面并没看见盘古，探头探脑的李春华有些失望。 “谢副所来啦！”门内的工作人员看到了谢毕生，上前招呼，“这几位是？” “是上次救盘古的机甲……驾驶员，还有她的同事和医生。”谢毕生转身看向林凡，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哦？哦！是哪位啊？”这位工作人员反应过来后立马两眼放光，搜寻几下，目光锁定在宋仁和李春华之间。 谢毕生没有回答，回身看萧医生说：“我打算先领大家去盘古那边看一看。萧医生，你是先去设备室等一等，还是跟我们一起去看看盘古？” 萧医生毕竟有了些年纪，体力不比年轻人，问一下还是必要的。 萧医生本来也想顺便见识一下，但看到李春华和夏靖手里的一堆东西，又不想折腾别人。 再考虑到等下可能会面对的急救，也要花费不少体力，就放弃道：“我先过去吧，提前把东西归置好。” 盘古嘛，她本来兴趣也不是那么大，以后有机会能见见更好，见不到也没什么。 “行，你先过去。”谢毕生点头。 “我陪萧医生一起去。”夏靖怕萧医生一个人不习惯，特地要求陪同。 盘古他随时能看，不在乎这一会儿。 李春华拎着两大包东西，瞪大眼睛看着大家，他怎么办？他想去看盘古啊！ 谢毕生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想什么。叫了一个警卫，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送萧医生两人去设备室。 李春华无事一身轻，快活极了。牢牢地跟在林凡身后。 要去看盘古咯！ 又经过一段路，穿过几道门，盘古巨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几人面前。 “哎，快来看啊!上次救盘古的驾驶员来啦!”在门口遇到的工作人员，小跑着赶到几人前面，扬声大喊。 安静有序的空间一下子喧闹了起来。 “在哪儿？” “我看看，我看看……” “是谁救了盘古？” …… 四面八方传来嗡嗡的议论声，在谢毕生一声咳嗽后销声匿迹。 “谢副所。”总工匆匆走了过来。 “嗯，我就带人来看看，你们忙你们的。”谢毕生说道。 “是，大家也是关心那位驾驶员的现状。”负责人笑着解释，“上次他从那么高摔下来，大家可是一直都很担心的，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恢复得不错啊。” 负责人一脸笑意地看着谢毕生身后的林凡四人。目光一番搜寻，最后定在离谢毕生更近的宋仁身上。 这小伙人高马大，身材壮硕，还背着设备箱，又站在谢副所正后方，应该就是他没错了。 总工对宋仁释放了最大的善意，关心地问：“身体怎么样？没有受太大伤吧？” 金思辰因为穿着花俏，唇红齿白，在室内还带着墨镜，整个一副妖艳小白脸的模样，直接就被略过了。 三个穿着预备队服装的人里，宋仁和李春华穿着常服，身姿挺拔，精神抖擞。 林凡却是无精打采地套着不太合身的作训服，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怎么看都不像是预备队员的样子。倒像是借了作训服穿的路人甲。 而且，宋仁和李春华一左一右站在林凡身后，林凡又走在谢毕生侧后方，乍一看，的确像是宋仁跟在谢毕生身后。 没人会想到，这个穿着宽大，没有精神，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女人，才是他们心心念念的机甲人。 毕竟从体力，生理等各个方面，女性天然是要弱于男性的。一般情况下，会优先采用男性驾驶员。 预备队里也有女性驾驶员，同样非常优秀，但是数量的确不多，寥寥无几。 总工见过那些姑娘，各个都英姿飒爽。 他又看一眼蔫吧的林凡，不禁暗自比较了一番。 这差距怕是有十万八千里吧…… 大家都认错了，哈哈哈，知道真相后会被打脸吗？来来来，大家多投票票，坐等 第88章 认知偏差 宋仁发现对方认错了人，感到奇怪。盘古那次的录像，他最后也出现在镜头里了。 但可能是镜头不够近，没拍到他的特写；又或是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机甲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上前救人的是他。 后来，崔岩很快将录像全部截获了，盘古的人根本没办法回看，只凭当时那一点记忆，认不出他也是正常的。 他沉着地没有吭声，向谢毕生望去。 谢毕生当然更希望模糊林凡的存在，对宋仁微微一笑。宋仁当即就知道怎么做了。 “身体还行，受了些小伤，现在已经好多了。”宋仁没说自己是，也没说不是，直接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当然，不能完全说真话，从那么高的地方坠落，说不受伤是不可能的。 撒个小谎，既能安抚住对方，也能止住接下来的问题。 “哦，那就好，那就好。”总工果然如他所料，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看到谢毕生和宋仁两人的眼神交流，心里猜测是涉及到保密内容，心照不宣地笑着。又寒暄了两句，就去忙自己的了。 工作人员们很快知道了，那个背着设备箱的高大男人就是上次为盘古解围的驾驶员。 “那是我们预备队的队长兼教官，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盘古驾驶员自然非常熟悉宋仁，对着其他人一顿夸。 于是宋仁的身份就这么被认定了…… 当所以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宋仁身上的时候，李春华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盘古。 “好大呀……”他凑近林凡小声嘀咕。 也就是林凡现在的社交距离变小了，否则他的嘀咕只有宋仁能听得到。 开阔的空间里，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盘古，其次就是围着盘古搭建的巨大的脚手架一样的设备平台。工作人员就是在那一层层平台上忙碌着。 不过现在，他们大多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伏在栏杆上围观宋仁。 盘古静静地矗立在前方不远处。以林凡的高度，也就能看清盘古的脚面。七十多米的高度足足有二十多层楼高，越往上越难看清。 林凡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盘古，比起上次的震撼，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金思辰却与她相反，感慨良多…… 在见到盘古之前，他和所有的普罗大众一样，以为外太空正在建设的空间站，已经是科技发展的最高水平了。 见到盘古后，他知道，他似乎错了。800表现出来的科技实力远超当前大众的认知水平。 今天来到地下堡垒，他亲眼见到种种高于外界认知的高科技产物，在这里早已常态化运用。这一发现再次表明了，外界对800的定位偏差。 你们以为看到的就是全部吗？ 不！ 你看到的只是他们让你看到的。 800真正的科技实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高得多！ 看过地下堡垒里的桩桩件件，就再也不会为科幻电影里的各种虚拟高科技感到惊叹了。在这里，那些都成了习以为常，平平无奇的事物。 金思辰在特事所见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和事，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才蔽识浅。 想想第一天路过飞行基地的时候，停机坪上那一排崭新的战斗机。 他一眼望去没有一架眼熟的。本以为是因为他对军械装备没什么研究，才认不出战斗机的各种型号。但现在想来，那些可能都是研发出来的新机型…… 800藏得好深啊！ 科技发展水平明明已经这么高了，为什么要藏起来呢? 金思辰脑子里瞬间闪过几种猜测。 “啧！”他轻笑着咋舌。 他就说嘛，怎么他一个800的外人，能那么轻易就被带进这么机密的地方。 哼！陪林凡是其次，谢毕生这是乘机向他展示800的实力呢。 科技的力量啊…… 可惜啊……签了保密协议的他，什么都不能说。 不能说哦…… “上去看看吧？”谢毕生见金思辰一直盯着盘古看，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客气地邀请道。 金思辰看着那些高耸的设备平台，眉头微皱，问林凡：“想不想上去看？” “去去去！”李春华生怕林凡不答应，一个劲地念叨。 这小李子……林凡无奈，还是顺着他吧。她最近已经习惯李春华笑嘻嘻的表情了，可不想再被他怨念地瞪视了。 她点头。 李春华开心得蹦了起来，同时双手握拳，做了个成功的动作，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板正表情，一本正经地好好走路。 宋仁快速看了一眼谢毕生，见他并没有发现，专心地在前面带路，暗松了一口气。 李春华这家伙最近是不是太飘了点？晚上要给他板一板才行。 谢毕生带着四人坐上电梯。 上升过程中，盘古从脚到头一点点呈现在几人面前。就像电影的慢镜，让李春华大饱眼福，看了个够。 电梯在盘古的头部停了下来。 “来，带你们进驾驶室看一看。”谢毕生面对林凡的时候总是特别容易笑，就像一位可亲的长辈。 “谢副所。” “谢副所好。” …… 这一层上的工作人员纷纷向谢毕生问好，顺便偷瞄宋仁。 谢毕生一路颔首，金思辰笑容可掬，林凡毫不在乎，宋仁目不斜视，李春华目不暇接。 几人快步走到盘古后脑勺的位置。那里开了一扇门，通向头部的驾驶室。 跨几步进去，驾驶室里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在。见到谢毕生进来了，纷纷起身问好。 “你们忙，我们很快就走。”谢毕生安抚道。 “不忙，不忙，我们等下再进来也可以。”工作人员虽然不知道谢毕生来是为什么，但显然他们回避一下会更好，很快退了出去。 “来，看看，盘古的驾驶室，就是这样的。”谢毕生自豪地向几人展示。 驾驶室很大，里面装了很多先进的电子设备。 “有三道门啊……”李春华注意到入口处有好几道厚实的金属门。 “对，做了3层防护，而且顶部还有一个逃生口。”谢毕生指着驾驶室的顶部，“驾驶员被逃生舱包裹后可以从那里弹出。” 四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去。 顶部有一处螺旋形的圆形图案，可能就是逃生口的位置。圆形外有三根管线垂下，链接在一个吊椅一样的东西上，旁边还垂下了不少管线搭在吊椅边上。 “这是驾驶员的位置。”谢毕生指着那吊椅一样的东西介绍道。 李春华跑过去看，发现真的是半吊着的悬空椅子，有点像公园里小孩坐的秋千。 “怎么是悬空座椅？”李春华不解地问，“这要怎么操控？” 以往的机械操控都是坐在座椅上按键或摇杆操控的。 “盘古使用的是最新的智能操控系统，指令和真人动态结合。驾驶员穿着特质服装，链接上这些线路，当他活动身体时，盘古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谢毕生骄傲地看着座椅，“座椅只是起了固定核心的作用，限制驾驶员在绝对驾驶位上，并保证他重心改变时不会摔出驾驶区域。” 也就是固定驾驶员用的呗，上下空间是让驾驶员能大幅度活动手脚。林凡自己理解了一下。 “这也是逃生舱吧？”宋仁看了几眼猜测道。 “对，是逃生舱，上面的线路连接在逃生口周围。一旦发生危险情况，座椅弹出逃生舱，包裹住驾驶员，这些线路都会变成导轨。座椅上的三根线同时会施加一个弹射力，将逃生舱射出。”谢毕生知道瞒不过宋仁，毕竟他当时差点就成了盘古驾驶员。 金思辰在一旁点头，跟他想的一样。 李春华也懵懂地点头，“现在的操控系统已经能做到拟态化这个地步了吗？” “目前已经可以实现，但还不完善，正在调整和改进中。”谢毕生实话实说，“系统和操控还有很多要调试的地方，上次的事故就是最大的教训。” 盘古第一次试机就差点发生惨痛事故。盘古洞穴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以此为鉴，不断地在改良和调试。 “科学发展总是不能避免各种情况，也会有失败的过程，我们只能尽力减小这个几率罢了。”谢毕生感叹道，“如果不是上次林……” 他说到了林凡，四下一看，竟发现她一声不吭地站到了视窗前面。 谢毕生不明就里地走过去问：“在看什么？” “这里跟我想的不一样。”林凡感到迷惑。 盘古的眼睛，也就是透明视窗，是个接近140度广角的长方形弧面。在宽敞的驾驶舱里，也占了不小的面积。 她本以为透明视窗应该像玻璃一样清晰，可以直接看到外面的景象，没想到竟是一片灰蒙蒙的，上面还有细小的颗粒状纹路。 从里面往外看，除了模糊的光影，什么都看不到。巨大的视窗除了能从外面透进来一点光，没有其他作用。 “哈哈，你原以为这个位置装的是玻璃吗？”谢毕生笑了起来，“普通的钢化玻璃可不能用在这里。” 他不知道按了哪里，只见暗淡的屏幕瞬间变亮，边缘亮起一圈红色光线，模糊的光影也变得清晰，外面忙碌的工作人员一下子显示在大家眼前。 屏幕四周有很多看不懂的数据不停滚动，两侧还有一些各种角度的放大画面。 “谢副所，是您启动了视窗吗？”外面传来一声询问。 原来视窗一旦启动，盘古的眼睛就会变红。外面的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发现了，赶忙出声确认。 “对，等下我会关掉。”谢毕生的应答让进来检查的工作人员安心了。 “您就开着吧，不用关了。我们本来也准备等一下开启视窗做数据采集的，现在正好。”对方笑着说完，又快速退了出去。 他很快出现在侧面的视窗里，回到不远的操控位置，和其他同事一起忙了起来。 “这不是玻璃，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嗯，你们可以把它当做一种显示屏。”谢毕生笼统地介绍，“它只有开启之后才会显像，否则就是你们刚才看的那个样子。” 其中细节，他并没有多说。 保密，肯定是要的。但就算不保密，他说出来的那些专业术语，这些人也未必听得懂。 “这些数据……”李春华好奇地想问，又觉得不合适，赶紧住了口。 谢毕生倒不太在意地说：“是程序指令，还有一些数据。如果驾驶员上机，还会有他的身体相关数据显示在上面。屏幕内容跟控制室大屏同步。我们在控制室就能看到这些。帮助驾驶员操控机甲。” “后台也能控制吗？”金思辰问。后台能控制的机甲，那不就是无人机甲？ “后台可以控制，但灵活性和机动性没有驾驶员自己操控好。再加上远程操控，还存在信号稳定和传输延时等一些问题。所以后台操控只是作为一个补充手段，正常还是由驾驶员自己控制的。”谢毕生认真回道。 金思辰点头，他见林凡盯着外面好一会儿没动了，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去。 地面上，像工蚁一般细小的人影不停地来回穿梭，忙忙碌碌。 他正想询问，就听到林凡口中传出缥缈地叹息： “人……真渺小啊……” 从下个月开始，我改成每章2千字，早晚2章好不好？这样大家每天能多看一千字，行不行？哈哈哈，其实我是想赚那20%的返现，一块两块我也不嫌弃，嘿嘿嘿嘿。票票鼓励啊。 第89章 辐射 一行人到达x光室的时候，萧医生和夏靖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包里的急救用品也被一一摆放到桌面上，方便等下取用。 谢毕生来了之后，原本守在里面的工作人员就退了出去。 “嗯？”萧医生愣了一下，“他出去了，谁来操控设备？” 萧医生会操控医用的各种机器，但眼前这个设备，虽然是放大的x光机，但显然操作上跟医疗设备并不一样。 “我来。”谢毕生沉着地说。 大家这才想起来，谢毕生本来就是个科研工作者。只是他年纪大了，现在已经不上一线工作罢了。想来操作机器，对他来说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个机器还是我提议制造的，没想到还能用于盘古以外的时候。”谢毕生也是没有想到，于广礼给他报告这个情况的时候，他简直有种歪打正着的庆幸。 机器操作对谢毕生并不复杂，复杂的是星辰的状态。 基于特殊性，他特地加急打造了一间类似于医院的那种操作室。 为了防止星辰失控暴起，拍摄室六面都采用特别厚的钢板加固。这样的强度肯定拦不住星辰多久。但因为她尚不稳定，有变身时限。谢毕生觉得，10秒，应该还是能撑得住的。 为了防辐射，钢板之上又覆盖了厚厚的铅板，连地面也是覆盖了厚厚的硫酸钡混凝土之后，又往上加了一层钢化砖。 拍摄室和操作室中间的隔断也做好了防护。 大门用的是铅板包夹的钢质门。拍摄室这面用了厚厚的铅玻璃，在操作室这面又加了高强防弹玻璃。 这样一个房间，无论防爆还是防辐射，都做到了极致。 “我建议让林凡一个人进去，我们都在外面策应。”萧医生在等待的时间里研究了里面的机器。 “不是说偶尔吃一点辐射没关系吗？”李春华问。 “那是普通的医疗机器，你看看这个机器多大。”萧医生示意他们往房间里看。 巨大的x光机占据了房间一整面墙，高达3.5米，宽接近2米。单次曝光面积将近7个平方，这样的辐射量自然比普通医用设备要强得多。 “穿铅衣也不行吗？”夏靖皱眉问道。医院里陪同拍摄的人员或医务人员经常都会用铅衣来减少辐射对自身的影响。 “不行，”萧医生摇头，“这个射线面积太大了。” “可林凡她不是要在里面呆着吗？”金思辰知道要把林凡一个人丢在里面吃辐射，忍不住担心起她的身体。 “你们可能不了解辐射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还是给你们解释一下吧。”萧医生见大家对辐射好像都是一知半解，无奈又担任起科普工作。 “我们日常能接触到的辐射分为两种：一种叫电磁辐射。主要是由电磁场、交变电磁场引起的。比如手机基站、电视台、高压线、手机、电脑、微波炉等都会产生电磁辐射。” “这些很多人都知道，甚至畏之如虎，殊不知电离辐射才更可怕。” “电离辐射，也就是核辐射。主要是由高能粒子射线引起的，比如太阳光中的紫外线、x射线、γ射线、β射线、放射源射线等等。粒子震动频率越高，能量越大。” “等下要拍的就是x射线透视。这个射线本身不带电荷，但它穿透人体时，与身体里的物质作用，从而产生‘次级粒子’。这个‘次级粒子’会使身体内物质发生电离，从而产生电离辐射。” “辐射对人体的危害不是直接产生的。它主要是通过电离辐射作用，破坏人体dna，导致免疫力下降，使癌症，白血病等疾病的诱发几率变高，还会造成胎儿畸形。” “根据国际最新标准，人体最多能承受7西沃辐射，身体每接受1西沃的辐射计量，那么致癌率就会增长0.0165。” “举个例子，拍一张x光胸片大约需要0.5秒，正常尺寸的曝光区域里，射线的曝光率大概是每秒0.045毫西沃，也就是说拍一次胸片，会受到0.023毫西沃的辐射量，同时增加0.0003795倍的致癌率。” “不同身体部位，因为内部结构和组织厚度不同，曝光时间各不相同。软组织越厚，曝光时间越长，辐射量也各不相同。” “正常来说，一次曝光，腹部会受到大约0.54豪西沃的辐射，单独的四肢要0.01毫西沃，盆骨0.66毫西沃，腰椎1.4毫西沃，上消化道2.55毫西沃。” “这还是x光的辐射，如果做的是ct，那么它的辐射量会增加到8倍。如果你只是偶尔做一次检查，这种程度的辐射量并无大碍，但你们看看里面的机器尺寸。”萧医生歇了一口气，接着说。 “辐射的有害效应取决于接受曝光时的强度和时长。但同时，它也有一定的随机性，有的人即使单次接受辐射强度较大，也不一定会有问题。这也证明了人体对辐射有一定的耐受能力。” “以星辰情况，以及她的尺寸，全身曝光的时间没有任何参考数值，我们甚至不确定是不是能在10秒中之内完成。但她至少有一层金属外壳可以遮挡一定程度的辐射。虽然有风险，但未必会出太大问题。你们进去，能拿什么抵抗辐射侵害？” 萧医生说了一大堆话，累得够呛，夏靖及时递过一瓶水，萧医生”吨吨吨”连喝几口。 “防辐射服也不行吗？”李春华犹豫地问道。 800里自然不缺防辐射服，之前巨型x光机用在盘古身上的时候，就是接在设备平台上，然后工作人员全部穿上防辐射服工作。 “防辐射服当然可以，但你们穿了那种衣服，说话，行动都不像现在这么自如，进去的意义是什么呢？”谢毕生回道，着重看了一眼宋仁。 如果穿上防护服，想掏枪肯定是不方便的。万一真发生什么意外，还不如在外面等着，10秒过后，等星辰自己变回林凡再进去处理。 宋仁接受到了谢毕生的意思，垂眸沉思。 “其实从观察窗到里面的距离并不远。如果要说话，还有话筒可以喊话，比你们自己喊声音大多了。”谢毕生又劝道。 几人再一看，果然，拍摄室里的空间并不大，20米见方。 机器固定了拍摄的位置，站在那里的话，跟前几次他们与星辰的距离的确差得不多。 这样一看，除了隔了一道墙，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大的差别了。 “可是，如果星辰的外壳不防辐射怎么办？”金思辰知道自己跟着进去没用，此事势在必行，却还是想更确定一些。 “柯文斌之前测试过818的抗辐射能力。”宋仁回道，“虽然内部不能拆解，但818能隔绝辐射。他们推测可以吸收818的星辰，本身应该也是具有抗辐射能力的。” “只是推测而已，能证明什么呢？”金思辰眉头皱得更深了。 万一星辰不具备抗辐射能力，或抗辐射能力没有那么高，那在里面被射线照射10秒的后果……他不敢想象。 一群人各自皱眉，大家心中或多或少地犹豫起来。 “要不……”谢毕生一看不行，心中暗自叹息，想说算了。 不仅是金思辰，623的其他几人也表现出了明显的犹豫。 他刚一开口，林凡出声了。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不就是拍片儿吗？来吧！” 这里又给大家普及了一个知识点有没有，哈哈哈。我特地去搜索了辐射对人体的危害，哎呀，不搜不知道啊。不过大家也不必过分恐慌。如同文中讲的，伤害是要建立在强度和时长上的。只要你不天天去医院拍片子，日常用微波炉和手机是不怕啥的。要知道太阳也有辐射啊，哈哈哈。这章够专业吧？投票投票。比心 第90章 倒数开始 林凡不喜欢这种反复犹豫的感觉，会让她感到焦虑。 她不是不明白危险的存在，但又能怎么样呢？ 变身也好，拍x光也罢，对她来说危险程度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都是未知与尝试的过程。 想多了，反而徒增忧虑。 她在这里，本来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研究星辰的吗？ 要是连一张x光片都拍不了，那以后那些，她想都想不到的各种测试还能进行吗？ 林凡现在的价值也就是星辰而已。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 “林凡……”金思辰感觉到了她心态的变化，想再说些什么。 “嗯，我知道的。”林凡看向金思辰淡淡一笑，“我一直都知道。” 金思辰一下子想到上次变身之前，林凡在过道上，回头给他的那一笑。抿紧嘴，不说话了。 “你们都在外面等着，祈祷10秒内能拍完吧。”林凡又给了其他人一个轻松地笑容，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越来越沉。 果然要速战速决才行，她心想。面对严肃的众人，她又故作轻松地提醒：“嗯……如果有情况，要赶快进去捞我啊。” “如果有意外情况发生，我会第一时间关闭机器，一定以你的安全为主。”谢毕生觉得林凡是个识大体的好孩子，这干脆劲让他想到当年的祝存军。 萧医生很清楚，如果真的发生辐射过量，那么这个后果是很严重的，停机或抢救都是没什么用的。她不禁怀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不该说拍x光的事。 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一步，也许真的只剩祈祷了。 林凡看着一群愁眉苦脸的人，明明5分钟之前，大家还都挺高兴的…… 人啊，变得太快了。 她笑着轻轻摇头，独自走向拍摄室。 刚走两步，肩膀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宋仁。 什么事？林凡挑眉问。 宋仁的手顿了一下才收回来，伸出另一只手，露出柯文斌交给他的小盒子：“这个，你先试试，摸这个小样可不可以变身。要是不行，我再把818送进去。” 林凡接过来，没说话，回过头继续往里走。 宋仁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习惯跟着林凡的脚步了。 眼看着铅门缓缓闭合，遮住了林凡的身影，他赶忙走到观察窗前，专注地看着在拍摄室中间站定的人。 “林凡，听得到吗？”谢毕生按开话筒。 林凡比了个ok的手势。 “等一下星辰一出现我们就开始拍摄。”谢毕生又说，“拍摄要分为正面和侧面两次，拍正面时，你要正对着那个面板，双手张开一点，但不要太大，不能超出拍摄区域。” 仪器是固定在房间侧墙上的，也就是进门的右手边。林凡转过身去，侧对众人，看着仪器面板的大小，将双臂张开了一个幅度。 “对，差不多这样，到时如果要调整，我再给你指令。”谢毕生从仪器上方的摄像头传回的画面里清楚地看到林凡的姿势，肯定道。 “拍侧面的时候要面向我们，双臂上举。”他看着林凡摆出了相应姿势，继续说道，“两只胳膊前后稍微错开一点，对，就这样。双腿也错开一点。” 见林凡很好的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谢毕生满意地说：“希望你这次能保持比较好的操控力，如果我这边提前拍摄完成，给出指令后，你也可以提前恢复。” 如果没有指令，就是还没好的意思。林凡点头明白。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你感觉不舒服，随时可以暂停，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谢毕生这句话发自肺腑。 林凡又比了个ok的手势，但这次谢毕生没有放过她。 “林凡，说句话，让我们听到你的声音。”他要确保外面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否则万一林凡求救，他们听不到就会误了大事。 “明白。”林凡略带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行。我们准备好了，随时等你开始。”谢毕生说完这句就不再开口。一群人在观察窗静静地等着。 被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其实并不舒服。 林凡知道他们是出于关心，但还是难以直视。她低下头，看着深灰色的地面。平复了几次呼吸，长吐一口气，拿起了小样的盒子。 外面一群人的呼吸紧张起来。夏靖的手放到倒计时按键上，谢毕生也准备好第一时间开始拍摄。 打开盒子，里面的小样只有拇指大小，可能是因为放在避光的盒子里，颜色发黑。 林凡没有犹豫太久，直接伸出另一只手。 因为尺寸太小，没办法整个手掌贴上去，她本想先将小样从盒子里拿出来捏在手心里，没想到两指刚接触到小样立马就眼前一花。 外面倒计时已经开始。 10 “星辰，正面姿势！”谢毕生的声音从喇叭中传来。 林凡刚适应了视野就听到命令，她晃了一下眩晕的脑袋，努力摆出双臂微张的姿势，盯住前面的面板不动。 谢毕生按下拍摄按钮。 “她不舒服，她感觉不舒服……”所有人都看到林凡晃头那一下了，只有李春华说了出来。 可能星辰真的太大了，内部结构复杂，曝光还没有完成。 林凡感觉视野有些模糊，她很想晃一晃脑袋，但硬忍着没动。 “好了，星辰，换侧面。”谢毕生的声音传来。 林凡浑身一松，外面的人就看星辰猛地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啊！”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正面已经完成，再一次就能大功告成。 “林凡，怎么样？行不行？”谢毕生的声音也有些焦急，他是真担心林凡。 “行！”林凡快速站直，两腿一前一后，乘机猛甩了两下脑袋，同时把手向上伸直，还记得错开了一个角度。 谢毕生快速按下拍摄按钮。 头……更晕了。 林凡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外面的人看到星辰的绿色眼睛闪了两下，暗了又亮。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林凡感觉很累。 时间变得漫长…… 她感觉眼前发黑，但谢毕生的口令还没来。 还是不行吗？ 林凡感觉身体猛然加重，“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好疼！ 很快脚步声传来，她被人轻轻翻了过来，好几双手同时放在她身上。 肩膀上这双应该是宋仁，他的手掌厚而有力。 手腕上这个是金思辰，他老喜欢捏她手腕测脉搏了。 摸脖子的应该是萧医生，她的手很柔软，等下肯定要拿手电照她眼睛。 头顶能感觉到一阵阵风，肯定是小李子站在那儿扇风，这家伙…… 夏靖拿着测辐射仪贴着林凡测试：“没有发现强辐射。只测量到微量的辐射值，应该是曝光后的散射线，在室内的辐射残留。” 也就是说林凡没有吃到辐射，星辰的确有不错的抗辐射能力。 萧医生掀起林凡的眼皮，照过瞳孔，又快速测量了血压，之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体征都平稳正常。” “林凡？林凡？”金思辰看到她眼皮轻颤，轻轻喊道，“你醒着吗？” 林凡累得实在不想理人，但又怕不吭声大家更劳师动众，挣扎着睁开了一条缝。 众人一看她醒着，更是齐齐松了一口气。 “刚才有没有特别难受的感觉？”夏靖还惦记着辐射的问题。 林凡仔细想了想，似乎除了头晕，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感觉。 话说，吃辐射应该是什么感觉呀？ “她不说话，应该就是没有。”宋仁也算了解林凡的互动方式了。 刚说完就听到林凡“嗯”了一声，算是赞同。 这可真是太好了。 林凡反正是没力气了，宋仁熟练地将她横抱起来，准备出去的时候才看到站在观察窗后面的谢毕生。 哎呀！ 大家只顾着关心林凡，忘记了星辰变回来的时候，片子还没拍完。 一群人又急匆匆的往外冲去。 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拍出来没有？你们猜？要票啊，要票啊。我已经要习惯了，嘿嘿。 第91章 结果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运气还不错。 星辰变回去的最后一刻，曝光刚好完成。 但想要看到结果，还需要再等几分钟。 宋仁将林凡放到椅子上，夏靖熟门熟路地取了一瓶水递过去，金思辰拧开瓶盖，喂到她嘴边。 林凡顺从地喝了几口，暗自叹息。 唉…… 明明不久之前还觉得被人喂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怎么现在好像就习惯了呢？ 堕落了啊！ 看着围成一圈的帅哥，林凡思绪开始发散。 帅气的宋仁，妖艳的金思辰，娃娃脸的夏靖，跳脱的小李子…… 换一个姑娘坐在这里肯定会感到非常幸福吧…… “林凡怎么样？”谢毕生毕竟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灵活。他没有跟众人一起进去，而是选择在外面看监控，关注动静。 “还行，比上次要好得多，没有出现休克或者虚脱的状况。证明我们的推测是对的。”萧医生笑着说。 之前大家推测：林凡的体质是影响变身的最大因素。 转换为星辰，显然会对林凡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消耗，她虚弱的身体难以负荷，所以变身完之后通常都会陷入昏睡，等体力补充到一定程度才能醒来。 如果林凡的体质提升，能经得起星辰的消耗，那么变身后未必会昏睡，极有可能会保持一个相对清醒的状态。甚至变身时长也有可能会增加。 基于这个理论。最近，林凡在大量的营养摄入和加强锻炼之后，体质稳步提升。 体现到这次变身上，尽管时长没有增加，但解除变身后，她既没有危急状况，也没有昏睡。 虽说浑身无力，但能清醒地表达意志，已经是个非常成功的一个尝试了。 “林凡，你自己感觉怎么样？”谢毕生看着林凡一脸睁不开眼的模样，到底还是想听到她说话才能放心。 “还行。”这一会功夫，林凡已经缓了一些过来。虽然四肢仍然绵软，但说话不那么费力了。只不过她还是不太想开口。 “好!这就好！”谢毕生开心地笑道。 如果体质增强能稳定星辰的状态，那么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那么担心了。 “通过触摸818就会变身，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了。而且还不需要主体，只是小样也可以。”宋仁接过李春华递过来的小样盒子说道。 他从拍摄室出来之前，吩咐李春华留在里面，将变身时掉落的818小样收回盒子里。 “虽然还不知道818是什么，但有了‘钥匙’，以后再逐步加强林凡的体质，星辰会越来越稳定的。”夏靖也觉得今天成果喜人。 “嗯，你们别忘了，我们还成功拍摄了两张透视。同时，证实了星辰具有不错的抗辐射能力。”谢毕生笑呵呵地说道。 大家连连点头，今天这次变身，验证了不少之前的推测，让他们对星辰的了解更进一步。 这个结果已经比他们预想的多了好几倍，所有人都不免有些喜出望外。 再加上变身后的林凡既没有需要抢救，也没有陷入昏睡，除了浑身无力，都没有明显的损伤。 几人对变身，也没有之前那样讳莫如深，如临大敌了。 他们相信，只要林凡坚持锻炼，迟早有一天，变身对她来说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啊，片子出来了，我们来看看……”萧医生一直在操控台前等着，看到图像出来之后笑道。 谢毕生连忙走过去，戴起老花镜看片。 其他人不懂这方面，本来也没往前凑。但见两人围着屏幕半天不动，也不出声，感觉到事情不对。 几人对视一眼，金思辰和夏靖也凑过去看。李春华见宋仁一直守着林凡，犹豫了几秒，也凑上前去。 没有一个人说话，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宋仁心中一沉。 原本欢快的氛围随着长时间的沉默消失殆尽，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谢毕生双手背后，一动不动地站了很久，突然吩咐道：“夏靖，将光片和刚才的视频全部截取，抹除所有相关信息。” “明白。”夏靖立即着手处理。 林凡轻易地感觉到事情有变，只是她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大家都看到了什么。心里感觉有些忐忑，但好在她感觉不到真实情绪，只是理智上觉得，肯定又出了什么岔子。 萧医生默默收拾桌上的急救用品，李春华和金思辰也自发地帮她把东西往包里放。 谢毕生的命令对夏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分分钟就处理完了。 为了防止有错漏，他还特地细细复查了一遍，确定所有本地痕迹全部清除干净了，才对谢毕生点头示意。 “行，我们先回去再说。”谢毕生隐晦地看了林凡一眼，着手关闭设备。 萧医生的包很快收拾好了，林凡的力气依然没有恢复。宋仁又要抱起她，被金思辰拦住了。 “我来吧，你还要背个箱子，不太方便。”金思辰在里面看到宋仁背着设备箱还将林凡抱起来的时候，真的惊到了。 厉害是真厉害，但也不能盯着人家一个人薅啊！ 以林凡现在的体重，他也能稳稳地抱起她。 宋仁顿了一下，挡住了金思辰伸过来的手：“不用。” 他将背后的箱子卸了下来，连同小样盒一并交给李春华，自己再空手抱起林凡。 李春华刚背起箱子的一瞬间，整个人都不能站直。他双手迅速调整了一下背带位置，用力挺起身体。 众人见宋仁一直都表现得很轻松，还以为这箱子没多重呢。现在看李春华的样子，显然并不是这样。 金思辰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以宋仁的力气，他抱林凡肯定比自己要稳得多。 大家行色匆匆地原路返回，623留守的人已经得到消息，在门内等着了。 “发生了什么事？不顺利吗？”于广礼见大家脸色都不好，林凡还被抱在宋仁手里，很是紧张。 “一切顺利！非常顺利！”谢毕生嘴里这么说，脸色却完全不见好。“等下开个会。给你们10分钟时间准备。10分钟之后，会议室集合。” “是！”留守人员虽然莫名其妙，但心知肯定是事态有变，来不及多问，匆匆忙忙先回去将手里正在进行的事项保存、收尾。 “李春华，你帮我把818送回实验室！”柯文斌早就看到设备箱转移了，“小样呢？用上了吗？” “用上了，也在我这里。”李春华一直捏在手心不敢放松，就怕弄丢了。交给柯文斌的盒子浸了一层汗。 柯文斌接过，忙用衣角擦干净。知道小样用上了，下意识笑了，想多问两句，一抬头看到大家严肃的脸，也顾不上了，急忙往实验室里跑。 吴忆和邝理接过金思辰手里的急救包，帮萧医生放回医务室。 走廊里，一下子只剩谢毕生，林凡，宋仁和金思辰。 “你们这儿的卫生间在哪儿？我需要借用一下。”谢毕生毕竟年纪大了，几个小时连轴转，迫切需要解决一下个人卫生问题。 “在这边。”金思辰见宋仁抱着林凡，自觉地引谢毕生过去。等下还不知要开多久的会，他也顺便解决一下好了。 待两人走远，宋仁低头：“林凡？” 他什么都没说，但林凡就是知道宋仁在问她，是不是也要上厕所。 当然要去啦！ 林凡“嗯”了一声，假装毫不在意，任由宋仁带着她回到活动室，将她放到马桶上。 他退出去之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林凡才抬起绵软的双手，费力地跟裤子作斗争。 她不由吐槽：怎么没把这方面进化掉呢？ 今天我要去考驾照啦。希望我一次过啊。当然，票票也要。 第92章 片子 10分钟之后，会议室里，全员到齐。 吴忆和邝理应该是听萧医生说过一些了，脸上的迷茫也转为沉重。 于广礼，柯文斌和张兆杰三人仍处于不明所以中。 “这次会议呢，先跟留守的同仁通报一下拍片的情况。”谢毕生见右手边的三人颇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安抚道，“你们放心，拍片过程一切顺利，没出什么篓子。” 三人稍微舒了口气，顺利总是好的。 “首先，我们回顾一下拍摄时的变身过程。”谢毕生给夏靖一个眼神，示意他播放视频。 夏靖选了观察窗上方的摄像机拍取的画面给大家播放了。 视频里的变身过程夹杂着李春华的倒数，将不在场几人的紧张感全调动起来。 直到林凡倒地，一群人蜂拥进去，视频停止。 “这次变身，让你们之前的一些推测有了答案。首先818可以作为变身钥匙，这件事基本可以确定。而且这次是通过小样达成变身。”谢毕生说的时候，夏靖将视频投在大屏上。 他特地放大了林凡手部动作，让大家能看到，接触的一瞬间，变身就发生了。 柯文斌边记录边问：“林凡，你拿小样的时候是怎么一个手法？轻轻碰？还是用力捏住？” 林凡又是坐在轮椅上，被宋仁推进了会议室。 她仔细想了一下说：“没有用力，我本来想拿起来捏到手里，没想到一碰到就……” “轻轻碰触就可以达成变身条件。”柯文斌低头，快速地记录。 “柯文斌。”谢毕生喊道，“下次你再测一测，接触面积的极限在哪里？” “是！”柯文斌已经决定好了，下次拿编号6的那个小样来做测试，只有半粒米大小，如果碰到那个也能变身，那就可以给林凡做个便携的变身装置。 “第二件事，”谢毕生又开口，“林凡这次变身之后，没有出现任何危急状况，也没有昏睡，仅仅是浑身无力，感到疲劳。证明体质提升会影响变身状态的推测是对的。” 科学三人组相视而笑，每一个推测的验证都是往前迈进的一大步。 “按照林凡目前的体质，继续提升下去。当然，同时要监控她的消耗量，有没有随着变身次数增加而增大。”谢毕生继续布置任务，“宋队长。” “到。”宋仁起立应道。 “体质锻炼这块，你做得很好。希望以后能进一步加强。不仅仅是为了星辰，我看林凡现在的身体，各方面都比刚来时要好很多嘛。”谢毕生笑道，“希望你继续努力。” “是！保证完成任务！”宋仁应道。 “萧医生。”谢毕生转头叫人，宋仁见没他什么事了，利落地坐了下去。 “我在。”萧医生知道自己的活来了。 “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谢毕生先客套了一下。 医疗三人组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谢毕生的下属，他们都是从医疗部借调过来的。医疗部是独立于800和飞行基地的一个单位。 谢毕生其实对他们并没有直接支配权。但因为他是800的副所长，从层级关系上来说，他能对所有职位低于他的人发布命令，更何况三人目前隶属于623。 “不辛苦，是我们应该做的。”萧医生代表其他两人客气地回道。 其实，除了变身后的一些意外状况让她们有些措手不及之外，其他时间，他们几乎都很空闲，根本谈不上什么辛苦。 “林凡身体数据的监控，就麻烦你们继续注意了。”谢毕生继续布置任务，“尤其是消耗问题。你们要关注，最近她的消耗量有没有增减，是否能达到一个平衡。” “吴忆呢？”谢毕生换人继续吩咐，“你要注意她的营养、摄入量是否能满足，宁愿她能量过剩一点，都不能缺。” “好的，我记住了。”吴忆点头。 “邝理呢，最近关注一下林凡体内的辐射值有没有增减。”谢毕生又给邝理发布任务。 “她吃辐射了？”柯文斌等人大惊失色。 “没有。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星辰应该具有一定的抗辐射能力。变身结束后，夏靖当场测到的辐射值非常轻微，推测只是室内的残留辐射。以防万一嘛，还是要保持一段时间的监测。”谢毕生安说道。 科学三人组又松了一口气。邝理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么，下面就该说片子了。”谢毕生抿紧嘴，从鼻腔呼出一口气，“你们推测，星辰之所以比林凡高，是因为关节处被撑开了。没错，的确如此。但，尽管我有所准备，实际情况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 谢毕生示意夏靖将片子投到大屏上。 很快屏幕上呈现出黑白色的正、侧面两张透视图。 林凡也是第一次看到星辰的透视图，在x光的照射下，星辰的很多结构都清晰的呈现出来。 只是胸甲部分大面积白色，密密麻麻的有着许多结构，看得并不清楚。 “放大膝关节！”谢毕生命令道。 比起其他部位，膝关节更大，结构更加清晰。 很快，众人看到了放大了无数倍的膝关节透视图。 饶是在盘古洞穴见过一次的人也忍不住皱眉。 关节被撑开，增高后又不影响活动，到底是怎样形成的呢？现在大家终于知道了。 片子上，膝盖中间不仅仅被不知名的东西撑开了，而且，这个东西上伸出无数根须一样的东西，链接在肱骨，髌骨和下面的腓骨，胫骨上面。 “是神经吗？”吴忆皱眉问道。“看起来好像神经丛。” “不是神经。血管、神经、肌肉，脑组织等软组织在x光下的显影通常是很浅的灰白色。”萧医生回答道，“在这个片子里根本看不到。” 夏靖配合地将显影放大再放大。众人看到白色里还有些深深浅浅的线迹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最外面的黑色是什么？”张兆杰扶了下眼镜问道。 “灰黑色和深黑色位置，一般是脂肪组织或者含气组织等密度较低的显影。这个片子里就是空气部分，没有什么意义。”萧医生又解释道。 “那白色这些……”于广礼知道白色应该是骨骼，但光片上显然不仅仅拍到了骨骼。 “骨组织由于密度较高，在片子上会呈现清晰的白色。但这个片子里呈白色的显然不止是骨骼而已。”萧医生无奈地摇头，“星辰的内、外甲都呈现出了白色。显然密度很高。” “内、外甲的密度应该不会跟骨密度一致吧？不同的密度呈现的白色应该也是不一样的。”谢毕生沉吟，“夏靖，看看能不能利用色差将不同的白色分离。” “好的。”夏靖快速地敲打键盘。 很长一段时间，会议室里除了“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什么都听不到。 失败了，555，坡道起步死火了，还滑到坡底，555。下个礼拜还要去。555。来点票票安慰下我吧 第93章 碎片 夏靖的操作过程同步在大屏上。大家静静地看着各种画面、数据、命令框在屏幕上快速地闪动。 虽然看不懂，但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没有等太久，白色的透视图被分离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全部打散，扩散开来。有一部分碎片变成蓝色，绿色和红色。 “排除一些特别细微的小部分，大致可以分为四个不同的色度。”夏靖终于完成了工作，对众人说道。 “因为色差比较小，都是白色，为了更好区分，我特地用了四种不同的颜色标示。”他解释了变色的原因，“先看我们最熟悉的骨头，它的密度排倒数第二。” 他敲了几个键，被打散的白色碎片在空白处重新聚合在一起，形成了骨架。 但这幅骨架并不完全，只有脊椎中下部和手掌比较完整，其他地方只有零星一点。所有骨头的外轮廓都被描上了红色的线。 “为什么骨头不完整？”于广礼问。 “应该是被密度更高的显影挡住了。”萧医生解释道，“高密度在片子里会更白，向下覆盖密度低的白色。” “下面是比骨头密度更高的部分，也就是连接关节的这个部分。”夏靖又让蓝色的碎片组合起来，嵌在拼好的骨架上。 这么一看，除了关节处撑开的部分和连接骨头的枝丫，还有许多网状结构。 “这是……内甲的结构线？！”张兆杰激动地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星辰的内甲是鳞甲，有很多鳞片状的结构依序排列，这些网线清晰地勾画出了这些鳞片。 夏靖又调取了绿色的碎片。它们齐齐整整地填充进了网线里。“这是密度最小的一组。根据它们的形状和位置，我猜测是内甲。” 内甲一填充进去，原本空荡荡，只有骨架和蓝色网状的图形瞬间丰满许多。尤其是腰腹处、脖颈处和手掌，整张图像面积变大了许多。 “最后是密度最大的部分。”夏靖又将剩余红色的碎片原地组合。 “这是……”柯文斌感觉答案就在嘴边。 “星辰的外甲！”张兆杰作为设计人员，对图像有非常高的敏感度。 “没错。头甲和胸甲上有一些浅色结构线，隐约能看到内部是有结构的，可惜这块都是高密度，难以分离。” 夏靖操作红色的外甲慢慢平移到白、蓝、绿的组合图上，拼合成完整的机甲透视图。 “我没记错的话，颜色越白，密度越高是吧？”邝理疑惑了。 “没错。”萧医生看着邝理，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 “内甲……在片子上，密度比骨头还要低吗？”邝理皱眉，这不合理。 “按密度排名的话，内甲<骨头<关节组织<外甲。”夏靖总结道。 “人的骨头有这么硬吗？”李春华奇怪。 “人的骨头是很坚硬没错，但硬度也是有限的。头骨是人体最坚硬的骨头，它能承受力量的极限大约200公斤~500公斤。硬度值大约是钢铁的一半。”萧医生及时科普。 众所周知，密度越大，硬度越强。 由此可见，外甲比骨头密度高是正常的，但是内甲，难道还不及骨头硬吗？ 星辰能推动一千八百六十四吨重的盘古，尽管有些过载，但显然这种强度不是正常骨强度能达成的。 邝理摇头不解，他想不通这里面的逻辑。其他人也觉得迷惑。 “难道内甲不是金属材质？”柯文斌迷茫了。 虽然没有经过测试，但大家都默认了内外甲肯定是某种高强度金属。 众人觉得脑袋都大了。 永远是这样，有了一个答案之后，又会有更多的疑问。 谢毕生见一时间没人说话，开口道，“嗯，这个问题暂时得不到解答，柯文斌，记得安排内外甲的强度测试。” “知道了。”柯文斌认真记在工作笔记里。 “好，这个问题就先挂起，等后续测试结果。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问题吗？”谢毕生问。 “蓝色的连接物我们也毫无头绪。”于广礼叹气。 “我怀疑蓝色部分应该是类似于软组织的物质。”金思辰发表意见。 “何以见得？”谢毕生追问。 “因为它出现的位置都是在关节中间。如果是硬质物的话，那理论上星辰的关节是不能弯曲的。”金思辰说道。 夏靖迅速调出之前的录像，尤其是第一次进化时，星辰将两只胳膊举到眼前，抓握双手的画面。“的确非常灵活。” 他又迅速切到四色图，将手关节放大。 大家能清晰地看到，手骨每一个关节中间都有一块蓝色物质，伴随着很多细小的须状物。这些东西明明是异物的存在，却一点都没有影响到星辰的灵活度。 “萧医生？”谢毕生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 “从它的位置上来看，关节之间的位置，一般是韧带。从功能上来讲，能让关节活动自如，应该是肌腱和筋膜的作用……”萧医生苦思冥想。 “那些枝丫一样的东西围绕着骨骼分布是没错，这样才能更好的控制肌肉。但这个形状，不符合现有医学解剖的任何人体组织啊！而且密度也不对，软组织的密度没这么高，反正不可能比骨头高。” “也就是说，大概率来讲，它起了软组织的作用？”于广礼总结道。 “……应该是吧。”萧医生也不是特别确定。 “这么一来，另一个猜测倒是有答案了。”金思辰一手撑着侧脸看着大屏说道。 “是什么？”李春华问。 “我们拍x光的初衷不是为了要验证吴忆的想法吗？”金思辰提醒大家。 “啊，对！我当时说过，不知道星辰里面是林凡还是完全变成钢铁人了。”吴忆当然还记得自己当初提出的话题。 “有答案了吗？”张兆杰皱眉看着大屏，“这也看不出来啊。” “如果蓝色部分是充当了软组织作用的话，那么……”金思辰轻轻一笑，他很肯定，星辰就是林凡外面套了一层机甲的形态而已。 “……啊！”夏靖凝视了一阵，也明白了。 “你们倒是说啊，这时候还卖什么关子。”张兆杰有些急了。 宋仁也看出了门道。 “好了，还是我说吧。”夏靖接收到谢毕生的眼神，赶紧说道。“你们看，白色的是骨头，蓝色的是韧带和肌腱之类的软组织，还差什么？” 这章我其实写了3千3百多字。在凑满4千发一章还是分两张里面选择了后者，哈哈哈，我聪明不？继续要票的一天。凌晨醒来，看到一个小伙伴的评论，突然开始怀疑我坚持写这本注定没什么成绩的书是不是错了，终于要进入这个阶段了吗？现在天还没亮，外面刚刚鸡叫。心情复杂 第94章 生物机甲 一群人等着他公布答案，结果就等来这么一句。 “我知道了。”邝理也想到了。 “……”这些人一个个怎么回事，张兆杰想掀桌子，不能直接说吗？ “有骨头，就应该有肉。”萧医生也反应过来了。 一听这话，大家又看向屏幕。 可不是吗？有骨头自然就会有肉啊。而且肌腱和韧带都是要附着在肌肉上的。脱离肌肉，白色和蓝色部分是不可能独立存在的。 “也未必吧，星辰这种情况，也不能用常规推断啊。”柯文斌皱眉反驳，他觉得大家说的可能性是有的，但是也不能否认其他可能性。 “你们再看她的内甲。”夏靖将腹部的内甲放大。 “怎么了？”柯文斌看着绿色的结构线不明所以。 夏靖又将放大的图缩小了一点，显现出腰部两侧的弧线。 张兆杰也反应过来了，他一手握拳，砸向手掌，也明白了。 于广礼还是不太明白：“能说详细一点吗？” “只有这样的鳞甲结构才能贴合身体曲线，还不妨碍活动。”张兆杰开心的说道，“血肉的部分因为密度低，被密度高的内甲遮住了，才没有显示出来。” “那你怎么知道里面是血肉而不是钢铁呢？万一钢铁的密度比内甲低，也同样拍不出来啊。”吴忆也不是想杠，她就是觉得这个可能也是有的嘛。 “里面是钢铁的话，那外面的鳞甲完全没有独立存在的必要啊。甚至骨头和蓝色部分也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啊。”柯文斌也明白了， “你们对比一下之前的几次视频。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随着林凡变瘦，内甲也在减小。腰腹那块，你们对比看看。”张兆杰兴奋地想到一个点子。 夏靖快速的调出几次视频资料，调整到同一角度之后，的确发现，侧腰位置一次比一次瘦。 “林凡瘦了，所以内甲跟着往里了。看这个腰部弧线，我不信是里面是钢铁。”夏靖摇头道。 的确，比起冷硬的钢铁外甲，内甲的弧线非常明显。它的起伏明显顺着人体结构，就像是套了一层贴身衣服。硬说里面是钢铁，吴忆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谢毕生看着大家都颇为认同的态度问：“那么，星辰是林凡身体之外包覆了一层机甲，基本可以认定了对吧？” “对，当初慢放的时候，也看得见，是机甲破开关节和血肉，伸出来之后反向包裹住身体的，如果要变成钢铁人，直接转化就完了，没必要包完后再把里面转化成钢铁。”于广礼认为就是包裹机甲。 “有机会的话，我探探能不能检测到内甲里面。”柯文斌也认同了里面是人的想法。 “行，那暂时就这么认定吧，我觉得这个推测合情合理，至少可能性是比较大的。”谢毕生也点头认同。 他在笔记本上写了几个字又问道：“那么另一个问题又来了。这个蓝色物质，是怎么一头连着骨头，肌肉，另一头连着内甲甚至外甲，让星辰能自由活动，但在林凡的身体内却毫无踪迹的？” …… 众人哑口无言，他们也想知道啊！ “毫无踪迹这个，真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它真的能连接骨头和肌肉，让星辰自由活动，那跟血管，神经这些的又有什么区别？”吴忆不解道。 “嗯？”谢毕生猛然抬眼，想了想，点头道：“你倒是提出了一个新观点。” 什么？吴忆自己都没整明白，怎么就提出了一个新观点了。 “我刚给星辰想到一个新的分类名，觉得还挺契合的，不知道你们觉得如何。”谢毕生对着众人道。 见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他也不卖关子，微笑着吐出四个字：“生物机甲。” 生物机甲？ 在座众人你看我，我看你。 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但细想，似乎又有些合理。 “生物，是具有动能的生命体。星辰……的确符合。”金思辰觉得这个名字还算贴切。 “您要将星辰定义为生物机甲？”于广礼问谢毕生。 “对，我觉得星辰的情况和普通的装备机甲不同，应该要予以区分。”谢毕生回道。 普通的机甲，不管用多先进的技术，本质上就是个机械设备。 哪怕是盘古，一旦离开了驾驶员，或者操控人，它就完全无法自主活动。 但星辰不是。 她和林凡是一体，受林凡的意志操控。 即使在林凡没能操控的最初几次变身里，她依然能凭借潜意识，自己发动。 光这一点已经跟其他机甲设备拉开了难以衡量的差距。 后面，即使623受星辰启发，制造出外观类似，功能接近的机甲，也无法跟星辰比拟。 因为不管外观再怎么接近，没有驾驶员在里面操作，机甲都无法自己启动，也无法灵活地开展各种活动。 星辰这个情况，他是第一次见。 但有一就会有二。 为了防止后面还会出现类似的机甲设备，谢毕生特地将星辰单独划分为一个种类，不管是作为新种类的起源，还是与其他机甲区分，他觉得都是有必要的。 而且蓝色物质分别连接骨肉和外壳的情况，他也从未见过。有一瞬间，他甚至怀疑内甲和外甲会不会也跟人的皮肤一样，会对外界刺激产生反应。 想到这里，他对柯文斌命令道：“下次变身，你留意一下，星辰内外甲对外界的刺激有没有什么反应。” 柯文斌本来就打算测试内甲的硬度，但他直觉谢毕生指的不是这个。“您说的刺激是指……” “我在想，如果关节部分跟神经，血管类似，那么它连接着的内甲和外甲会不会也属于生物的一部分。”谢毕生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想法。 “您是说……”柯文斌感到有些不可置信，这太异想天开了。 “我想让你测试一下，碰触星辰的内甲和外甲，林凡能不能感觉到。” 谢毕生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一阵骚动。 大家意识到，他是想测试星辰的内外甲有没有近似皮肤的触感。 尽管已经接受了关节物质有生物特性的可能，但内外甲都有触感的话…… 虽然星辰被定义为生物机甲，但大家想的都是因为林凡在内操控，两者不可分割的缘故。如果星辰的内外甲也有触感，那…… 那就是说，星辰从头到脚都是活的了！ 老谢还是敢想的，科学嘛，要勇于提出想法。嗯，票票来支持下老谢。 第95章 戒指 离上次会议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生物机甲这个概念带来的震撼也在渐渐消退。 大家还是该干嘛干嘛，继续做着手里的事情。 张兆杰最新的设计图已经完成，正在跟于广礼一起核准内部的动力传感装置有没有问题。 柯文斌按照张兆杰的设计图做出了一比一的模型，正立在星辰的3d像旁。 外形与星辰高度相似，却显得更加粗壮。这是因为机甲内部有复杂的机械结构，还要预留驾驶员空间。 所以，最终的成品与星辰高度相当，但显得更加粗壮。 尽管如此，比起以往的人形机甲设计，已经好看了很多。 而且受到星辰内外甲的启发，新机甲关节处做了新的处理，使其更加灵活。 嗯……材料方面，他看看能不能再做些调整。柯文斌看着眼前的模型，双手抱胸。 818是不能动了。 之前他还想着，星辰稳定以后，帮他再抓取几块小样出来研究。 但后来，随着星辰的进化，他们觉得目前的星辰仍然是不完全体，还有进化的空间。而818作为进化能源，是万万不能动的。 试想一下，星辰再次进化升级，结果因为818在研究时被切去太多，导致能源不足，升级不能完成…… 不不不不不！ 这种事情决不能发生。 柯文斌看了一眼锁着818的保险箱，确认锁得好好的。 在林凡准备好下次进化之前，818就一直在保险箱呆着吧。 至于下次什么时候进化……嗯，还要等林凡的体质有一个大幅度提升才好。 上次被吸收的部分，只有现在剩余的五分之一大小。就那样，林凡还差点休克。剩下这么大一坨的818……她还有得练呢。 而且，他们受星辰启发，手头的研究工作还来不及做完，人形机甲整机完成也要好一段时间，暂时也不需要星辰再次升级。 嗯，还是稳一点的好。柯文斌暗自点头。 不过818不能动，那几个小样还是可以再研究研究的。毕竟都扒拉下来了，也粘不回去。几根手指大小的东西，应该对大局没什么影响吧？ 他扒拉着小样盒，看了半粒米大小的6号。 啊！差点忘记了！要先去找林凡，把这件事办了。 柯文斌赶忙往活动室赶去，快到下班时间了，他可不想做耽误人下班的坏人。 林凡正在活动室里做健身操。 她现在已经可以动作标准且连贯地，将一套半小时的健身操做完了。而且做完后也不复浑身无力的虚软状态，只是气息微喘而已。 宋仁已经开始给她物色其他的锻炼项目了。 柯文斌来的时候，林凡正在拉伸，气息平稳，一身薄汗。 “林凡有空吗？”柯文斌问李春华。 “她快好了。”李春华天天看，知道这是结束了，“你有什么事找她？” “我需要量一下林凡的手指。”柯文斌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门边等。 “量手指？”李春华不明所以，刚想问下去，宋仁走了过来。 “什么事？”宋仁见这两人在门边嘀嘀咕咕，隐约听到林凡的名字，于是走过来问。 “哦，没什么，我需要量一下林凡的手指。她等下有空吧？很快的。”柯文斌回道。 宋仁回看一眼，林凡已经没有动作了。“已经好了，你直接过去吧。” 柯文斌也算熟人了，不需要他们传话。 林凡刚才就看到柯文斌进来了。肯定是找自己的，她想。 看着柯文斌果真向自己走来，她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林凡，我需要量一下你的手指。”柯文斌直接说道。 林凡一愣，量手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为什么要量手指啊？”李春华凑过来问。 “我准备做个戒指。”柯文斌掏出口袋里的皮尺，问林凡，“你习惯在哪个手指戴戒指？” 问我？ 林凡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宋仁。 “你要给林凡做戒指？！”李春华瞪大眼睛，“为什么呀？她生日了吗？不对啊，生日礼物也不用亲自做吧？什么情况？” 倒是不用其他人问了，林凡和宋仁等着柯文斌怎么说。 柯文斌解释道：“上次不是说，要测试变身钥匙的接触面积极限吗？” “对，”李春华记得这个，“可这跟做戒指有什么关系。” 柯文斌白了李春华一眼，无奈地说：“最小的6号小样，只有半粒米大小。不管放在盒子里还是台子上都太小了，变身时一个不注意就可能搞丢。所以我想做一个装置将它嵌进去，醒目一点。” “那这跟你做戒指有什么关系？”李春华又问。 “上次录像我看了，林凡变身的瞬间，小样就掉到了地上。我在想，如果做成戒指戴到她手上的话，一方面不会掉落，另一方面也方便她用手去摸吧？”柯文斌想了很久，觉得戒指是个比较好的载体。 几人恍然，这的确是个法子。 林凡变身的时候，除了后背的衣服会破，连脚底的拖鞋都完好无损。就是说，变身对她穿戴在身上的东西没有破坏，甚至是有保护性的。 将钥匙固定在手上，的确比放在盒子里或者台面上要方便得多。 只是戒指这个首饰，有那么一点特殊的意义。柯文斌猛然说要给林凡做戒指，结过婚的李春华就自动开始联想了。 不怪他，连宋仁和林凡都抱有疑惑，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都可以吧，我不太戴首饰，你看着弄吧。”林凡回柯文斌之前的问话。 柯文斌一瞬间有些为难，想了一下，戒指一般戴哪个手指多？无名指？ 见他拿着皮尺绕林凡的无名指，李春华又开口道：“你怎么能量无名指？” “怎么了？”柯文斌记得大部分女性戒指都是戴无名指上的啊。 “你这个……”李春华本想嘲讽他两句，但想想人家单身也怪可怜的，收回嘴边的话，认真解释道：“无名指是结婚才戴的。你这……” “哦哦……”柯文斌赶紧松开，皮尺一下掉到地上。 “没关系的，我不在意这些，随便哪个都行。”林凡早就过了讲究这些的年纪，要是他们愿意，戴脚上她也无所谓。 “主要是他亲手做个戒指，戴到你无名指上……”李春华神色古怪地挠头，“想想还是很奇怪啊。” “对对对，那我换掉，换……中指，可以吧？”柯文斌一脸认真地问李春华。 “可以，就中指吧。”林凡怕李春华又说出什么话，将本来简单的事情搞复杂，赶紧开口。 李春华还真想开口的，但他见林凡说可以，自然也不再反驳。 加上宋仁若有若无的凝视…… 从盘古回来的那天晚上，宋仁就给李春华板了板性子，在宿舍里将他一顿惨虐。肉体的疼痛突然涌上心头，李春华瞬间老实了。 异性之间可不能随便送戒指啊，哈哈柯文斌是吃了单身的亏。继续不要脸的要票，哈哈哈 第96章 生日礼物 柯文斌很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数据回去了。 金思辰下班来跟众人汇合的时候，看到李春华状态不对，几句话就将发生了什么事问了出来。 “其实你也没说错，戒指本来就有特殊意义，不是一般人能送的。”金思辰安抚道。 如果他今天在场，也会提出来的。李春华其实并没有说错，只不过他的态度有时候过于跳脱。 “是吧是吧！”李春华又恢复了活力。有了金医生的支持，他得意地昂着下巴看了宋仁一眼。 金思辰一看他又开始得意忘形，赶紧转移话题，“话说，林凡的生日是冬天吧？你没看过她的资料吗？怎么能往生日礼物上猜？” 林凡的资料623的人都是看过的，只不过不同的人得到的资料详尽程度不一样而已。 “啊，我一下子忘记了。”李春华一拍脑袋，“我一看他要做戒指，直接就往礼物上联想了。礼物嘛，那一般不都是生日礼物嘛？” 金思辰要笑不笑地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林凡过生日的话，送什么礼物比较好啊？”李春华启动小车向宿舍开去。 林凡都忍不住定定看了他几眼。 “她生日还有小半年才到，你有必要现在问吗？”宋仁也受不了地说。 “那不是早点问，能早点准备吗？”李春华不服气。 金思辰叹了口气：“要给女孩儿送礼物怎么能直接问呢？” “不是吗？”李春华感到疑惑，“我给我老婆送礼物都是直接问她要什么啊。” “你结婚了？！”金思辰惊呼，林凡也感到惊讶。他们都不知道623成员的私人情况。 “是啊，我结婚大半年了。”李春华笑道，“很意外吗？” 是挺意外的，他们在623里，看他天天没心没肺的，根本没有想到过这方面。 “你今年多大了？”林凡问道。 “27啦。” 那倒也不奇怪。林凡和金思辰默契地看向宋仁。 跳脱的小李子都结婚了，那比他年长的宋队长应该也早就成家了吧？ 宋仁不回头就能感觉到两人的目光，直接否认道：“我没有。” “其实我们组大部分人都没结婚呢，除了于组长和萧医生。他们几个都没结婚。”李春华感叹道，“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人都不愿意结婚了。” 其他三人没法接话，金思辰又赶快换话题。“林凡过生日想收什么礼物？” 林凡没想过，她都忘了过生日是什么感觉了。她耸肩，表示不知道。 “那你之前过生日收的什么礼物？”李春华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不再纠结结婚的话题。 “嗯……蛋糕算不算？”林凡想了一会儿说。 “生日蛋糕？”李春华撇嘴，“那不是应该有的吗？算不上礼物吧？我们说的是鲜花，礼品，那种，对吧金医生？” 金医生以前没跟林凡聊过这方面，正好可以乘机了解一下。他配合地说：“对。” 林凡听了，果然仔细地想起来。这一想就想了很久。 其他三人都感到奇怪，有这么难想吗？ “我20岁的时候，家里为我庆祝，请了很多人吃酒。当时收了不少礼物。但具体收了些什么……我忘记了。”林凡皱眉，她很难记住那么久远之前的事情。 “20岁？”李春华忍不住大叫，“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35了吧？” 林凡点头。 “你上次收礼物是20岁，中间都没收过生日礼物吗？”金思辰也觉得不可思议。 “没有吧，至少我印象里是没有的。”林凡这么一想，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很少收礼物啊。“那年因为生日的时候要去大学，所以家里特地提到高考之后给我过了生日。” “之后过生日都是在学校。”宋仁接道。 “同学也没有礼物嘛？”李春华不解，他们上学的时候，舍友什么的都会互送礼物啊。“你们关系不好？” “也不是吧，就是普通的舍友关系，不好也不坏的那种。可能因为那时候她们都交了男朋友，忙着约会，也顾不上我吧。” 大学时最重要的当然是男朋友啦。林凡想起那段年轻的时光，不禁又笑了起来。 “那段时光很开心？”金思辰发现了，问道。 “嗯，至少没有什么烦恼，只要努力学习，就能得到好成绩。”林凡没有否认。 这种单纯的快乐在进入社会之后再也不容易得到了。 “毕业后，紧接着就去了高河工作，也没有收礼物的机会。”林凡接着说。 “我记得高河的公司，大多福利不错吧？”李春华问道，“至少会在员工生日里发蛋糕什么的。” 林凡笑着摇头。 “不是吗？”李春华停车，宿舍已经到到了，“你那公司老板那么抠啊？” “他虽然抠，但生日送蛋糕还是有的。但是我的生日你忘了吗？根本收不到蛋糕。”林凡下车，她每次想到这事儿就觉得郁闷。 “啊？哦！”李春华猛然想起来，林凡的生日是元旦，这一天是法定假日，高河的公司都会放假。“放假了就没蛋糕了啊，那你也蛮倒霉的。” “那后来你男朋友就没送过生日礼物？”金思辰跟着林凡走进小路。 “男朋友？！”后面的李春华又蹦了起来。 三人回头，一脸淡定地望向一惊一乍的小李子。 金思辰叹了口气说：“怎么？你27都结婚了，林凡35还不许交过男朋友？” 宋仁不知道这个信息，但不会像李春华那样，觉得不结婚就没交过男朋友。毕竟他自己就是不结婚但交过女朋友的典型。 “哦，也没有，我就是，有点惊讶。”李春华略有尴尬地解释。“这不是大家互相了解的都太少吗，乍一听，我就惊讶到了，哈哈。” 这倒是真的。 这么久过去，几个人天天待在一起，但对自己的事情都闭口不提，只是看起来亲密而已。 “嗯……严格来说，他算送过吧。”林凡有些不确定，她打开宿舍门，坐到椅子上。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勉强的样子？”金思辰知道事情必有蹊跷，坐到林凡旁边。“说说，他送的什么，还要严格来说才能算送过。” “那是我跟他在一起的第一年。那天他带回来一盆绿色盆栽，说是送我的礼物。”林凡慢慢回忆道。 虽然跟她想象中的送花不太一样，但花盆也是花嘛，她开开心心收下了。每天细心地浇水，等着开出漂亮的花。 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就让男友去找店家，问问什么情况。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林凡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金思辰几人没觉得又什么好笑地，但他知道这时候应该搭话：“怎么着？” “他对我说，那花不是花店买的。”林凡的笑有种说不出的意味，“他是在路边看到有人丢了个花盆，觉得挺好看的，就捡了回来。” “那花呢？”李春华瞪大眼睛。 “就是楼下绿化带挖的。”林凡“嗤嗤”笑出了声，“难怪我说看着眼熟，原来是绿化带里挖的绿植，本来就不是开花的植物，再怎么浇水都不可能开花啊。” “怎么能这样？”李春华靠在椅子上，一脸难以置信，“在路边捡个花盆，挖个绿化带的植物，一分钱不花，就算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啦？” “不是哦。”林凡笑容淡了下来，轻轻地摇着头。 “什么不是？”金思辰也猜不到后面的走向。 “他不知道那天是我生日，他只是顺手捡了个漂亮的花盆而已。我问他的时候，他才记起那天是我生日，直说好巧呢。” …… 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男人……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嗯，这样的男朋友，你们觉得咋样？票票安慰一下林凡凡吧。 第97章 可穿戴机甲 “那他后来总记住你的生日了吧？”李春华皱眉，“第一次还能原谅，后面要再记不住那就……” “嗯，后面记住了，每年都会送生日蛋糕。”林凡点头。 “只有蛋糕吗？没有其他礼物什么的？”李春华眼睛瞪得大大的。 “也再没有送过花？”金思辰也觉得惊奇。 从林凡每天给花盆浇水，细心照顾，已经能看出她对送花的重视了。后面的询问也应该表现出了期盼，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尽管不是每个女孩儿都喜欢花，但一般来说，送鲜花会轻易地使绝大多数女性感到开心。 他们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要给女老师、女同学送花。 还有一朵代表一心一意，三朵代表我爱你之类的花语。 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成年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送花……后面倒也有。”林凡终于没有再否认，让李春华松了一口气。 “你可别告诉我，还是绿化带挖来的。”金思辰看林凡脸上的表情，感觉事情并不如李春华所想。 “那倒不是，是包装好的手捧花，红玫瑰，尤加利叶，还有黄色的小花，我叫不出名字，这么大一捧。”林凡两手一划，比划了一个大小。 听到这儿，大家多少松了一口气。 “知道送玫瑰，还不错。”李春华笑道，“总算是送了一次。” 林凡嘴角的笑意带着些古怪，李春华没注意，宋仁和金思辰却都看到了。 “还有其他情况？”宋仁淡淡地问。 “嗯，那天其实并不是我的生日。”林凡笑道。 天天跟这三个人待在一起，混熟了，在他们面前可以坦然地说起一些私事。 “不是生日也知道送花，那是好事呀！”李春华感觉这男人还有救。 “那天晚上他捧花回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很惊喜的，很开心。”林凡回忆道，“我问他怎么会突然想到送花给我。” “他怎么说？”李春华对答案充满期待。 “他说，同事过生日，送花的太多，拿不回去，让他们分一分。他就拿回来送给我了。”林凡说到这里似乎也有些哭笑不得。 …… 三人继续傻眼。 这……一捧花很贵吗？ “不好意思啊，你这个男朋友交往了多久啊？”李春华终于忍不住，打探了一下隐私问题。 “8年。差点结婚了。”林凡淡淡回道，她现在说起这些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8年？连朵花都没给你买过？”李春华表情夸张地叫道，“你们是在高河认识的吧？那边工资挺高的吧？” 林凡只是耸肩微笑，不再回答了。 三个男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一个念头：还好当初没结婚。 倒不是说交往的时候，非送花不可。但都差点结婚了，连个小礼物都没送过。 送的花不是挖的绿化带，就是拿同事现成的礼物，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为什么分手李春华没问，猜也能猜得到好吗？ 要是还没分手，他一定会劝分手的。 最怕空气中突然的安静。 “我……我先去打饭。”李春华把话聊死了，感到十分尴尬，赶紧跑路。 金思辰适时换了一个话题，快速地转换了氛围。 上次会议上，星辰被确定划分为生物机甲之后，大家都同意了它的不可复制性——既无法与人共用，同时，触摸818变身为机甲的情况也不可复制。 这条路走不通，只能放弃。科学三人组最近一直致力于可穿戴机甲的开发。 “可穿戴机甲？”林凡觉得这个名字好奇怪。 机甲怎么能叫穿戴？ “是这样的，他们最新开发的机甲，参考了星辰的外形和结构设计，跟之前的开发过的几批人形驾驶类机甲比起来，更像是穿戴在身上的感觉，所以才起了这个名字……”宋仁为两人解释道。 623的命名能力，上次会议上其实已经见识过了，大家也不会感到多稀奇。 “那么新开发的机甲就分类为可穿戴机甲了？”金思辰问。 “目前是这样的。”宋仁回答，“后期也有可能改，毕竟这个说法是623内部的说法，不像生物机甲，是谢副所定下的。” 也就是说这个说法只是为了方便区分，科学三人组自己总结的一个称呼，没有得到官方的认可。 金思辰点头，又说：“早上经过实验室看到那个模型了，嗯，看得出跟星辰是一个系列的。它们动作也挺快的，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能做成这样了？” “我问过于组长。内部的动力结构是直接拆了之前的几个机甲改装过来的，也就是外形做了新设计，很多动力结构根据新外形调整了，实际工程量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大。”宋仁之前也为这么快能做出样品感到惊奇。 “原来如此，”金思辰点头，“这样的确会省不少时间。” “最近于组长和张兆杰两个人一直在调整内部结构，适应新外壳。”宋仁毕竟是800内部人员，了解的更多。 而且，他对机甲研发的进度关心，也比金思辰多得多。 “夏靖的系统好像也差不多了吧？”金思辰记得之前好像提到过。 “对，他是直接从盘古的系统上扒了一套下来，根据实际需求，做了些减法。听说跟之前的智能系统完全不一样，具体什么情况，要等到试机的时候才知道了。”宋仁笑道。 不出意外的话，试机时，应该就是由他来当驾驶员了。 这就是崔岩说的单兵机甲的研发，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 才2个月，就已经能看到雏形了，各项进度简直是快得惊人，他感觉说不定都不用等一年，他就能驾驶上最新的穿戴机甲。 林凡支着下巴听两人说着最新的研发进展，慢慢觉得，她的努力果然是有收获的。 再说柯文斌这里，戒指很快就做好了。 他突发奇想，818不能直接用，那能不能把小样熔炼之后，给模型镀一曾外膜？ 目前来看818的硬度，强度，抗辐射性能都比模型的外壳材料要好，如果能给现有模型镀一层摸，那性能方面会不会有所提升？ 普通高温根本无法熔炼小样。 看来只有试一试温度高能达2000摄氏度的高炉了。 说干就干，柯文斌揣上小样，向外奔去。 这章进度快吧？我看到有评论说我要研究几百章，才没有呢。快结束了。我没有水文哦。票票鼓励我 第98章 变身器 过两天，又一次变身测试。 这次大家依然严阵以待，但心情上没有前几次紧张了。 柯文斌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他精心打造的戒指，递到林凡眼前。 那一举一动，真的像是一个要求婚的男人。 林凡多少也有些不适应，自己接过来戴。 结果竟然大了。 戒指戴在中指上竟然松松地往下滑，林凡赶紧将手指并拢握拳，防止戒指掉下去。 “怎么会大呢？前天下午刚量的啊？”柯文斌皱眉。 “又瘦了吧！”邝理风凉地说道。 …… 这就很离谱嘛，让那些在减肥中苦苦挣扎的妹子们怎么想？ “吴忆……”萧医生叹了口气喊道。 “知道了，会再加强的。”吴忆赶紧在平板上调整晚上的食谱，将量增大。 林凡170，目前体重130斤，不瘦，但是考虑到她自身锻炼需求，还有星辰自消耗的能量，宁愿重一些，都比瘦地好。 戒指就是最简单的环形戒圈，上面有一个星辰图案的凸起，里面镶了一粒红色宝石。细细小小的，非常精致。 林凡仔细看着这个戒指：“没看到818小样在哪儿啊。” “啊，这里我做了个机关，防误触的。”柯文斌笑着伸出手指按住红宝石，轻轻一推，宝石就翻到下面，露出了反面的6号小样。 “看，这里有一个弹簧机关，稍微向下施加一个力，再一推就翻过来了。手指自然会碰到小样。”柯文斌一松手，红宝石又翻回正面，“这样比较保险，防止你不小心碰到。” 柯文斌是细细想过，才做出了这精巧的设计。否则，小样直接暴露在外面，其他人无所谓，林凡一旦不小心碰到，激发变身…… 想想她不管是睡觉，还是洗手，只要是不小心碰到，就会立马变身…… 那场面，他不敢想…… 于是柯文斌特地做了这个机关，他自己试过，还是比较保险的。 “你手可真巧，竟然还会做这个。”林凡细细打量看起来简单的戒指，没想到柯文斌竟然能做这么细的活。“挺好看的。” “可不只是他，外形是我设计的。”张兆杰急忙上前表功。 柯文斌笑着说：“我是研究材料学的，金属熔炼锻造属于基本操作。我还会做其他的首饰，你要的话……” “戒圈做载体，还是不合适，”金思辰出言打断了他，“林凡的身材还在变化中，固定戒圈不保险，活圈又容易脱。你还是换个形式吧。” “换什么？”柯文斌茫然。 首饰无非就是戒指，项链，手链，耳环这几样。 “耳钉吧。”宋仁看着林凡耳朵上那一对黑色的耳钉说道：“其他首饰都会受身材胖瘦的影响，只有耳钉不会。” 大家一想，可不是吗？都向林凡的耳朵望去。 可是特事所的耳钉已经带上了，据说是控制林凡不会失控的，可不能摘下来啊。 “她左耳还有两个耳洞。”萧医生作为林凡的体检医生，对她的了解甚至超过了林凡本人。 大家盯紧一看，果然，右耳只有一个耳洞，左耳却有三个。最下面一个已经被占了，但上面两个还是空着的。 左右不对称的耳洞…… 嗯，看来林凡年轻的时候还是挺有个性的一个人。 “哎，你能做耳钉吗？”张兆杰用胳膊捣了一下柯文斌。 “当然会。”柯文斌撇嘴，这都是什么问题嘛。“回头我改一下。耳钉的确是比戒指好，位置隐蔽，不需要经常摘取，轻易也不容易碰到。” 大家纷纷认同，变身器改耳钉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变身之前，于广礼又递给林凡一个东西。 反c形的结构，开口各有一大一小两个圆片状装置，上面的圆片还连着一个半弧形的条状物。 “这是骨传导视听设备。”于广礼指着反c形的部分说，“这个从耳朵后面挂在耳朵上，上面的黑色圆片是骨传导耳机，扣在耳轮前面，下面小一点的是话筒。” 林凡在萧医生的帮助下戴上耳机，于广礼又说：“上面弧形杆的是摄像头和可视屏，戴好耳机后放下来，到眉毛的位置。之后长按耳机3秒，听到‘嘀’一声长响，就是启动了。” 林凡依言操作，很快左眼前垂下一片浅蓝色屏，有点像单片眼镜。 “带着这个仪器，我们可以看到你变身后的视角。也可以通过耳机跟你对话，不需要怕你听不到了，再大声喊了。” 上一次在观察室用话筒对说话启发了于广礼，让他成功找到合适的设备。 “关闭的话也是长按3秒，‘滴滴’两声就是关了。”于广礼说完了操作，确定林凡准备好之后，所有人又齐齐撤开。 林凡变过好几次，已经有经验了。看几人靠墙站好了，握紧带戒指的手，用另一只手的的中指往下一按一推。 “唰”！ 星辰出现。 大屏上立马出现了星辰的视角。 这一次星辰很稳，她没有像之前几次摇头，而是慢慢转动脖子。 “星辰，感觉如何？”于广礼通过话筒往耳机里传话。 林凡在内部听得非常清楚，她这次感觉挺好的，没有特别晕眩的感觉。“很好，我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 众人大喜。于广礼急忙喊道：“柯文斌，快！” 上次会议谢副所要验证星辰的外壳有没有触感。 柯文斌三步并两步跑到星辰面前，朝她小臂外甲上摸了一下，喊道：“这样有感觉吗？” 大屏幕清楚地显示着星辰的视角，正看着柯文斌。大家紧张地等林凡的回答。 “你再摸一次。”星辰说话可能是要透过机甲的关系，比林凡多了几分电子的冷硬，声音也大许多。 柯文斌又快速摸了一把，手刚离开外甲，星辰就变成了林凡。 柯文斌吓一跳。 宋仁和金思辰倒是站在一旁，早就准备好接住她了。 谁想到，林凡这次竟然没有倒地，只是面色苍白，手脚有些哆嗦。 “怎么样？”一群人围了上来。 “感觉还行，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回来的时候也还行，感觉浑身一重，但还能站得住。”林凡抖着手让金思辰把脉，萧医生也上前检查。 “这证明体质提升的确非常有用！”李春华开心极了。 “于组长，时间呢？”邝理问。 “10秒整。”于广礼一直掐着时间，这次不多不少，正正好。他笑道，“虽然没有延长，但状态稳定了，也是好事。” 大家齐齐点头，只有柯文斌一人还惦记着结果：“刚才有感觉吗？有吗？” 我也想天天吃还会瘦，天下女孩子都会希望有这样的体质吧。票票，继续要票票 第99章 新一步 “有。”林凡一个字，再次让大家炸开了锅。 虽然之前谢毕生推测过这样的可能性。 尽管他们这个礼拜已经接受了生物机甲这个新分类，但真正知道星辰的机甲能感觉到触摸的时候，他们还是受到了冲击。 这就代表，星辰，从里到外都是活的，她是一个完整的生物。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真正确定了星辰的不可复制性。并且对星辰的来源有了有了更多的猜测。 但由于这些猜测无法验证，对可穿戴机甲的研发也并无帮助，就没有人说出来。 至此，星辰独一无二的地位已经奠定，623的人只能更加努力地开发可穿戴机甲。 崔岩知道消息之后，沉默了很久。 宋仁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只是庆幸这一次没有再提到暗杀令。 崔岩告诉宋仁，一旦穿戴机甲开发完成，测试顺利的话，就要开始筹备单兵机甲战队。到时候宋仁，李春华都是首批驾驶员。 李春华得知消息之后，高兴疯了，看林凡的眼光里都能溢出藏不住的欢喜。 要不是林凡知道他结婚了，还跟老婆关系很好，差点以为他是不是对自己有了什么想法呢。 林凡变身稳定后，感觉恢复的时间也变短了，不需要休息一个礼拜再变身。 科学三人组开始尝试缩短变身间隔时间，从5天，到3天，到1天。 不知道是不是变身太过密集的关系，变身时长并没有延长。 而且尽管林凡每次都能稳稳地站住，她的脸色越发苍白，连嘴唇都开始没有血色，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疲劳。 萧医生赶紧叫停了疯狂的试探。严正勒令一个礼拜只许变身一次，林凡的身体才恢复了正常。 这时候，林凡来到800已经快4个月了。 从初夏到初秋，她的身体，情绪，变身稳定性，能量消耗似乎都到了一个相对平稳的地步。 4个月日夜不停的监控，林凡始终保持着平稳向上的状态。 崔岩将她的危险等级降低，虽然保密等级还是最高，但晚上的监视总算可以暂停了。 宋仁松了口气，李春华高兴得手舞足蹈。 背后不做人的日子可不好过。还好，到此为止了。 林凡的变身状况越来越稳定，但变身时长却一直不能增加。 大家怀疑还是体质不够强。 此时林凡的身体状态已与常人无异，早晚遛弯，做健身操，游泳的运动量已经没有办法再增强她的体质了。 宋仁打算给她增加强度，同时增加一些器械训练。 训练器械在预备队的训练室都有，体形都不小，很难全部搬到活动室里。这就势必要让林凡走出去锻炼。 金思辰得知后，特地评估了林凡的心理状态，确定林凡恢复得不错，可以加大接触面，逐渐恢复正常社会接触了。 宋仁上报后，很快得到崔岩的回复。允许林凡在基地内走动。但宋仁和李春华不能离开她的身边。 金思辰也叮嘱，以林凡现状，目前不宜与陌生人直接接触。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万一遇到一些极端的情况就不好了。 最开始还是先适应陌生环境，跟陌生人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完全适应之后再尝试跟陌生人接触。 宋仁和李春华也要做好充足防护，一旦发现意外状况，立即通知金思辰。 一切准备就绪，林凡踏出了800的新一步。 原本的遛弯已经改为慢跑。 但因为变身缘故，林凡的关节总是疼，所以总是跑一阵不跑一阵，强度比溜达大，但是跟正常跑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林凡这种跑跑停停的样子，在普通人看可能没什么，但是对预备队成员来说，就非常新鲜了。 宋仁一路带着林凡往预备队的器械室跑，路上正好和出操的预备队碰了个正脸。 一队十几个人看到林凡无精打采地慢慢溜达，宋队竟在旁边慢悠悠地陪着。以往对他们异常冷酷的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不悦。 这是什么情况？一群人跟见了鬼似的，对着宋仁的脸看了又看。 明明是宋队啊，没错啊。 宋仁几个月前被调走，他们起初以为他去驾驶盘古了。但后来知道盘古的驾驶员另有其人，才发觉宋仁可能是进行了其他任务。 这一下几个月不见，猛然见到，惊喜是有的，惊吓也有。 这是什么情况？ 那女一身预备队的衣服，但从来没见过她，是新队员吗？ 出操的一群人因为教官在侧，不敢出声。一边向前跑，一面用眼神传递信息。 等他们终于跑完，原地解散的时候，正好看到独自跑圈的李春华。 宋李两人每天陪林凡溜达的时候都会轮流跑一跑，但锻炼强度根本赶不上预备队的时候，所以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里都要做加强锻炼。 但那屋子小，能放进去的器械有限，活动起来局限太多。 这次给林凡加练，宋仁考虑到李春华后期也会进入可穿戴机甲，顺手给他也加了训练任务，强度比调进623之前还要高得多。 一直期望被宋仁虐的李春华总算得偿所愿，开心得不得了。 他一边畅快地跑，一边想着实验室里完成度越来越高的机甲，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春华！”预备队员看李春华一个人傻笑着往前跑，周围也没有教官，赶紧喊住他。 “哟，是你们啊。”李春华看到熟人，又见不远处宋仁和林凡的身影还在慢慢溜达，也不着急，停下来打个招呼。 “你最近跟宋队在一起吗？”有人问。 “是啊。”李春华抹了一把汗，照实回答。 “是被调进新项目做驾驶员了？” “是啊。”李春华一想到不久之后，他就能成功地驾驶星辰一样的机甲，心里美得嘴都合不拢。 “是什么项目啊？我们怎么没听过啊？”有人问。 他倒也不是探听机密，只是作为机甲驾驶员预备队，800里有哪些正在研发的项目，他们大多是有数的，因为会进行针对训练。 宋仁和李春华无声无息地就被调去了一个完全没有听过的项目，他们一时不明所以，才问了出来。 “这个，我可不能说。”李春华严肃的表明，“保密协议进组的时候都要签的，你们知道的吧？” 众人点头，这一点他们都知道。 “那个女人也是项目组的吗？我看她穿着预备队的衣服，也是驾驶员？我们怎么没见过？”又有人问道，他们其实主要是对林凡好奇。 林凡虽然瘦了很多，但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或者那慢吞吞的步伐，根本就不符合预备队员的甄选标准。 要不是她穿着预备队的衣服，别着红色徽章，他们都怀疑是其他人穿错了衣服。 但预备队的衣服是那么容易穿错的吗？ 800可能是科研机构的关系，对一些细节方面要求比较严格，比如不同职位的衣服是不能换穿的，研究员不能穿战斗员的衣服，同样战斗员也拿不到行政人员的衣服。 所以那奇怪的女人穿着预备队的衣服，肯定是预备队的人。 但他们根本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人。 李春华一听问林凡，忙提起十二分戒心：“她是跟我们同一组的驾驶员，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林凡身份是最高保密级别，除了623的人和正、副所长，其他人都是不被允许知道的。 见他们还在七嘴八舌地问，李春华推脱保密，再不敢逗留，一溜烟跑了。 哟，新地图开了哦，不研究了吧，哈哈哈。新地图也要票票啊 第100章 加练 林凡在宋仁的陪同下无精打采地走在跑道上。 万万没想，已经30多岁的她，还要再经历一次军训。 宋仁在出发之前，刚刚向她宣布了这个令人悲伤的消息。 虽然不需要进行服从性的军姿和队列训练，一开始给她的强度也不会太高，但还是不能改变其本质。 军训啊，林凡不由想到高中、大学时在太阳下暴晒的场景。 那记忆早已在时光中变淡，如今陡然想起，唯一的印象只有“辛苦”二字。 这段时间，李春华可没少在她面前絮叨宋仁练人的手段有多么干脆利落。 他进800之前亲手训练的那支特战队，至今仍是部里的第一尖兵小队。尽管宋仁已经离开2年多，他们还牢牢把持着冠军的宝座，将其他特战小队远远甩开。 据里面的队员亲口承认，宋仁练人是真狠！ 超越极限在他面前已经不够看了，硬要总结的话，大概是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春华每每说到这里都露出向往。 虽然来到800后，宋仁也负责预备队的训练工作，但因为工作性质的改变，更着重耐力与反应力方面的训练，强度大幅度降低。 李春华没办法体会到那种极致的训练，一直感到非常遗憾。 他积极向上的心态林凡感觉到了，但这种找虐的想法她不置可否。 没想到，今天，李春华竟然梦想成真。 宋仁要练林凡，顺手把李春华也练了。当然，两人强度肯定不一样。 比起嘴咧到耳后根的李春华，林凡的心理活动颇为复杂。 她相信，如果不是要顾忌自己的特殊身体状况。宋仁一定会不吝手段，把她练成一个霸王花。 时间往回倒10年的话，她说不定也会像李春华一样，抱有憧憬。 但是，她都35了呀！ 再过几年，路上遇到小朋友都能喊她“大妈”了。这时候练…… 但林凡能拒绝吗？她不能。 撇撇嘴，按下心中诸多思绪，林凡又慢慢跑动起来。 宋仁知道林凡骨子里是要强的。 短短4个月的时间，他不曾主动提一句，林凡凭自身意志坚持锻炼到如今的地步。 金思辰都对如此迅速的恢复过程感到惊喜。曾私下对他说，林凡的主观意志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但对抑郁病人来说，产生主观意志本身就是非常困难的行为，更何况还要坚定地付诸行动。 林凡，比他想象的还要坚韧。 这样的人还需要磨炼意志吗？根本不需要了。 站军姿和队列训练能够提高受训人的服从意识，增强组织纪律观念。使受训人形成高度的统一性和严格的纪律性。 但林凡不需要。 她一直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一直做得很好。 而林凡的特殊性也决定了她没有必要和其他人保持统一性。 至于纪律嘛，800本来就没那么严格，自然也说不起来。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林凡的性格已经被他摸得八九不离十了。 她总是默默努力，付出极大的辛苦，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不管他或者623的其他人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从始至终她都尽力配合，没有一丝推诿。 前一段时间的密集变身，科学三人组对星辰的抗高温，抗压，抗冲击等许多方面做了测试，得出了不少数据，用于可穿戴机甲的研究。 自从变身周期改为一周一次后，星辰的状态愈发稳定。 现在，变身结束后，林凡再也不会陷入昏迷，甚至面色惨白的状况也很少出现。从一开始的浑身虚软到现在只是稍稍感觉有些乏力。 一切看上去都好极了，除了变身时长…… “头儿，跑完了。”李春华在进入训练室之前赶了上来。 预备队的训练室有好几间。使用前需要提交开通申请，申请通过后才能正常进入。 宋仁不准备让林凡和其他人共用训练室，直接开通了一间小型训练室的长期使用权。 空旷的房间中间摆了一个拳台。一边铺上了大片的软垫，还有大面积的落地镜。另一边摆满了训练器材，各种各样的金属器械让冷硬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凡的基础耐力和柔软度已经达标，现在要进行力量训练了。 她虽然瘦了几十斤，但全身肌肉量偏低，力量非常弱。 大家怀疑她每次变身后的无力感跟肌肉量有一定的关系，所以练肌肉自然地就提上了日程。 “来吧，别停下，先做一组拉伸。”宋仁提醒林凡。 尽管她跑跑停停，速度也不快，但运动后的拉伸还是必不可少。 林凡做了几个月的健身操，拉伸动作早就烂熟于心，不用宋仁提示，自己做了起来。 宋仁和刚跑完的李春华也陪着一起做。 本以为做完拉伸，她就要开始撸铁了。 谁知道宋仁指着一个仰卧板，让她躺下做仰卧起坐。他自己拿了一个码表，站在一旁准备计时。 仰卧起坐？上学的时候经常做，她每次都轻轻松松过关。 林凡没当回事，往下一躺。结果挣扎半天，硬是没起来…… 她往上拗了好久，像条扑腾的死鱼，脸都憋红了，还是起不来。 最后还是宋仁看不下去，托了一把，才帮她坐直了。 坐起来后，林凡就不动了。也不知是累的还是被打击到了。 累是真累，刚才那一会儿，感觉比之前的跑步都累。 而且丢脸啊！ 仰卧起坐，中学生必考项目，她不说及不及格了，一个都做不了。 “很久没有锻炼的人，猛然做这些动作都是这样的。”宋仁蹲在她眼前安慰，“仰卧起坐需要用腹肌发力，你肌肉量低，做不成是正常的。” 林凡似乎被安慰到一些，感觉好了一点。 “来，我们再试一下手臂肌肉。”宋仁接着说。 林凡摆好平板撑的姿势，然后慢慢弯曲上臂，身体下压。 刚弯曲一点点，就感到手臂开始抖动，像是支撑不住身体。她咬牙坚持，继续努力控制着身体往下。 一旁的李春华看她胳膊抖得跟筛子似的，面露不忍。下一秒就见她重重砸在软垫上，趴着不动了。 林凡不想动，她以为最近锻炼已经颇有成效了，结果，俯卧撑，仰卧起坐，一个都做不了。 小孩子都能轻易完成的动作，她竟然这么困难。 她已经这么废了吗？ 不由得心里又开始低落起来。 “你胳膊上没有肌肉，做不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宋仁按摩的时候就知道林凡全身没有什么肌肉，但还是需要用这样的方式实际测一下。 “还有吗？”林凡强迫自己不要多想，急着转移注意力，转过脸问。 “嗯，还要站起来测一下腿。”宋仁也不催她。 果然，林凡听完，没趴一会儿就站了起来。 宋仁引导她走到墙边，背靠在墙上。“两腿与肩同宽，腿往前迈，身体往下蹲。” 直到林凡的膝关节和胯关节都弯成90度宋仁才喊停。 这个动作靠着墙看起来轻松。 但林凡感觉蹲下不久，腿就开始发酸，紧接着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要坚持多久？”她抬头看向一旁掐表的宋仁。 “坚持到你不能坚持为止。”宋仁回道，“这是测试你的肌肉强度，你坚持得越久，代表肌肉力量越强。” 林凡深吸一口气，目视前方。两手紧紧贴住身后的墙壁，咬牙硬撑。 直到感觉关节疼痛开始加剧，她才向宋仁求助：“不行了，腿疼了。” “自己能起吗？”宋仁看林凡全身僵硬，估计是起不来的。一把拎着她的上臂，把人拉了起来。 林凡站直后，用手快速搓揉双腿，才总算活了过来。 “怎么样？”虽然知道结果不乐观，林凡还是问了一句。 宋仁没有直接回答，只对她笑笑。 倒是李春华在旁边出言安慰：“你放心吧。到了头儿手里，泥人也能给你变金刚。” 林凡听了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背后一寒。 好日子……是要一去不复返了吧？ 进击的第一天，练她。林凡的苦日子要来咯。100章了，终于进入下一阶段了。要票啊，推荐票，月票，都来吧。 第101章 基地大小姐 林凡每天跑步去预备队的训练室。 随着时间的推移，路上看到她的队员越来越多。 大家对这样一个奇怪的人都抱有疑惑，他们私下交流，没有得到任何有效信息，只知道她和宋仁，李春华同属一个项目组，也是驾驶员。 预备队的人谁不知道宋仁是实力巅峰的代表。就连他们现在训练的教官，都比宋仁要差一点。 哪怕是李春华，平常看起来有些傻憨憨，但实力也是在第一梯队的。 他们两同时入选的新项目肯定不会是一般的项目。 但这样的项目组里面，为什么会有林凡这样一个，连普通标准都达不到的女人？ 大家费尽了脑子也想不出原因。 而且宋仁对她态度极其宽容。 经常看到她在跑步的时候慢慢悠悠地走。一向以严厉着称的宋仁竟然一句话不说，只是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不仅帮忙拿外套，还怕她口渴，主动递水。 “难不成……”有人思绪发散，想到了一种猜测。 “什么？你倒是说啊！”最讨厌人说话说半截，不厚道。 “你们看，宋队是男的，那女的是个女的。”开启话题的队员甲挑眉弄眼。 “……你说的是废话！”其他人集体鄙视，好似谁看不出来是的。 “哎呀，你们这些人！”队员甲反而一脸得色，好像只有他找到了华点，“宋队都30多了，听说还没结婚……” “拉到吧！”队员乙没好气地反驳，“你不就想说宋队对那女的有意思？” “难道不是吗?”队员甲示意他们看。 宋仁正递上毛巾，林凡接过来擦了头上的汗，又递回给他，宋仁接过，继续不紧不慢地陪着。 “……这么看，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其他队员齐齐点头。 “有什么道理啊，你们这些人，就把宋队想俗了！”队员乙虽然不明真相，但相信事实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 宋仁什么人啊？就算看上什么女人，也没有必要弄进预备队来，搞这么明显的后门嘛。 啥？你说为啥是搞进来，不是工作中遇到的？ 看看那女的，还没跑多远呢，又开始慢悠悠地走了。他们预备队的保洁大妈都比她能跑。 而且宋仁厉害归厉害，但还没有能把人搞进800的权限。 “这不是人之常情吗？男人到了年纪，不都要找对象？”队员甲不以为然，“李春华不就结婚了？我们队里好些人都结婚了。宋队这个年纪找对象，正常吧。” 其他队员纷纷赞同。 “得了吧，你恶心谁呢？”又凑过来几个队员，加入他们的讨论，“宋队就算像找对象，至于找那样的吗？” “那可不一定，人家不是说两口子要有反差美吗？说不定宋队就喜欢这种柔弱型？”有一个队员提出。 大家齐齐望向一步三摇的林凡，发现宋仁有回头的趋势，赶紧收回目光。心里都觉得林凡这样也太弱了一点。 “她那哪是柔弱啊？可别玷污‘柔弱’了。”有人对林凡的状态嗤之以鼻。 “就是，就算宋队想找媳妇儿了，我们队里又不是没有未婚的好姑娘，何必找那样的？”有人吐槽道。 “你是说……”这句话立马引起了其他人的联想。 “我什么都没说！”刚才说话的人立马阻止对方即将说出的话，“被她听到，咱们都得完！” 大家都接受到了警告，齐齐闭嘴。 “我觉得吧，可能不是单纯的男女关系……”没有安静多久，又有好事者发言。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们想啊，什么样的人有权限，能将体质这么差的人安排进预备队，让宋队贴身陪同，还能让别人都闭嘴？”这人的观点倒是非常准确，让其他人恍然大悟。 “崔所？”800里最有权限的就是他了。 “不像，崔所那样的性格，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崔岩的风格。 “谢副所也有可能啊。”有人提出。“如果是谢副所的孙女，想进特事所，那崔所无论如何都会卖谢副所这个面子的。” “不是孙女吧？我好像听说那女的姓林。”有人听到过李春华喊林凡。 “外孙女？或者侄孙女，总归是要紧的亲戚。”有人补充道。 “又或者是上面某位大领导家的孩子……”有人想到某位姓林的大领导，刚提出这个想法，觉得不太合适谈论，立马住了嘴。 “也不算孩子吧，看来起码有30了……” “总归是领导家的吧。能让崔所默认，宋队陪同，一般人可得不到这个待遇啊。”不管是崔岩和宋仁，都不是谄媚的性子，如果非要找一个原因，那大领导的孩子的确是最合适的了。 姓林的大领导有两位，就不知道是哪家的了。 一群人又向林凡离开的方向望去，跑道上早已看不见人影…… 没有多久，“基地大小姐”的称号渐渐传了开来。 不知道是谁先提出的，传到宋仁耳朵里的时候，整个预备队都知道了。 “基地大小姐？”李春华正在撸铁，“还挺恰当的。” 因为800隐蔽在飞行基地之下，两个机构又处于同一片地区。预备队在800工作，心理上对飞行基地也比较亲近，经常将整个800和飞行基地所占的这一片地域统称为基地。 宋仁正在指导林凡做肌肉强化训练，瞥他一眼，没说话。 李春华也不管有没有人搭话，自顾自地说：“林凡可不是基地大小姐吗？崔所遇上了都要小心翼翼。” 他说的是崔岩中断监控的事情。 李春华曾经以为崔岩会要求他们一直保持监视。 虽说这样的结果让他们放下了心理的重担，但这个决定从崔岩的角度上来说是非常奇怪的。 训练室没有外人，宋仁就没有纠正李春华。停止监控的事情，他同样感到奇怪。 “我怎么就是大小姐了？”林凡倒不在意人家怎么说她，只是李春华嘴里说出来，让她感觉多少有些郁闷。 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基地大小姐了？ “预备队都传遍了。”李春华擦了把汗，手下不停。“都说你是大领导的女儿。” “……大领导的女儿？”林凡正好到了休息空档，坐在地上跟李春华聊了起来，“我倒是想呢，我是哪个大领导的女儿？” “不知道，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哈哈，我要不是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估计也信了。”李春华还记得听他们讲得绘声绘色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说的是另一个人。 “他们都说你是来混资历的，有大领导的压力，崔所没办法，才把你加进了预备队。”李春华笑呵呵地说着传闻。 “还说你看上了头儿，利用手中权利强迫他陪你‘训练’。头儿忍辱负重……哈哈哈……” 他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要不是他是参与者，真的就信了好吗？ 预备队大几十个人，以二三十岁的大老爷们为主，姑娘就几个。竟然也能传出这么离谱的故事。 证明八卦这个东西，不论在哪里，什么年龄段，什么性别的人群都会传播。 忍辱负重？林凡抬头看向唇角微翘的宋仁。她觉得宋仁对目前的生活非常满意呢。 宋仁感觉到了她的注视，回她一个灿烂的笑容。 “休息好了吗？” 基地大小姐也不能停，林凡凡要崛起。大家投票鼓励啊 第102章 平衡 比起传得面目全非的流言，接下来的训练才是林凡真正在乎的。 尽管宋仁已经按她的素质调整了强度，可以说非常宽松，但对于林凡来说，还是特别辛苦。 陡然加大运动强度的后果就是林凡的肌肉每天都在酸痛。 这是乳酸堆积的现象，证明现在的运动量超过了她的身体负荷。 如果选择休息或者保持强度，过两天酸痛自然会消失。 但林凡每天都忍着酸痛，一点点往前突破。 每天强度不停地增加，酸痛就一直没办法消失。 如果不是结束后，宋仁帮林凡下狠手推拿，林凡都不能自己走出训练室的大门。 李春华每天都看着她突破自己的极限。尽管运动量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林凡坚持不懈的精神撼动了他。导致他训练起来也更加卖力。 宋仁在推拿过程中，能直观感受到林凡的肌肉增强，从松软的五花肉渐渐变成结实的肌肉。 随着林凡运动强度的增加，身体素质越来越强，赘肉一点点消失，肌肉越来越紧实，身体外部线条也越来越流畅。 这种提升不仅仅体现在林凡的身体上，还明显的体现到星辰身上。 加强锻炼后的第一次变身，星辰的待机时间竟然保持了20秒。 这可把大家都激动坏了。 证明体质对待机时长的确有重要的影响。 不仅时长增加，退去变身后的林凡状态也更加自然。 可能是肌力增加的缘故，机甲褪去的一瞬间，骤然增加的超重感似乎有所减轻，乏力感也不再那么强烈。 另一方面，机甲对林凡自身的消耗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 吴忆不用再增加食物摄入量，来抵消星辰在非变身状态下对林凡的自体消耗了。 这时候，林凡的饭量大约是宋仁的2倍。 要知道，宋仁和李春华作为预备队员，饭量本来就比普通人要大。因为他们每天有大量的训练，要预备高强度消耗，因此也不会囤积脂肪。 林凡吃的比他们多，锻炼量比他们小，却压根不会发胖。 为了不让林凡的体重掉到100斤以下，有足够的能量支持日常锻炼和星辰消耗。吴忆一直要监测她的体重，不停地调整食谱。 虽然对于她怎么吃都不胖的状态表示了羡慕，但吴忆心里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健康的常态。 大家对星辰的待机时长表现出非常大的期待。 宋仁甚至在想，如果林凡的体质锻炼到预备队员的水准，星辰会达到什么样的一个状态。 林凡从大家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自己的高强度锻炼大约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渐渐习惯了每天在疲劳和酸痛中睡去，第二天继续重复这个过程。 只有星辰的状态越好，她自己才会越好。 林凡心里很清楚，现在的辛苦都是为了以后…… 就这样，在众人的期盼下，林凡的体质越来越强，星辰的待机时间也越来越长。 科学三人组乘机测试了一些比较复杂的数据。比如星辰对声波，雷击，电磁干扰的抗击能力。每次得到的数值都让他们喜笑颜开。 天气渐渐变冷，转眼进入10月。 林凡穿着预备队的秋装外套在跑道上慢跑。 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运动强度。每天练得一身臭汗，手抖抬不起来。 但只要坚持，到第二天，她会发现相同的动作，她比前一天游刃有余了。 进步每天都在发生，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林凡呼吸着微凉的空气，突然感到膝盖一痛，减慢了速度，缓缓停了下来。 “怎么了？”陪在一旁的李春华发现林凡突然掉到后面去了。 “膝盖又疼了？”宋仁瞄了一眼她的膝盖，发现走动间有点僵硬。 星辰的待机时长已经可以稳定在5分多钟，状态越来越稳定。但随着待机时长的增加，对关节的负担也变得更重。 目前大家都没有找到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靠林凡自己硬抗。 “嗯，突然有点疼。我缓一下。”林凡揉了揉膝盖，不想停太久，继续慢慢往前走。 李春华在宋仁的示意下自己先跑，宋仁留着陪林凡。 “疼得厉害吗？”宋仁最近已经在推拿之外加了热敷。 吴忆甚至给林凡进行针灸和拔火罐的治疗。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她还有中医理疗师的执业证书。 这些手段虽然会让林凡的痛感有所好转，但却不能根治。 毕竟每次变身都要将骨骼撑开非常大的间距。星辰的待机时间越长，事后关节越疼。这似乎已经无法避免。 “还行，已经习惯了。”林凡轻描淡写地说，“刚开始一瞬间比较疼，现在好多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又被十几人的小队超过。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波人了。 林凡他们毫不在意，但预备队的人跑远后忍不住纷纷议论。 “大小姐今天又累了。”有人悄悄出声。 “宋队已经不是当初的宋队了。”另一个人吐槽。 “那肯定的嘛，在基地大小姐面前，谁都得靠边站。”后面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在他们看来，林凡跑的那几步根本不够看。 预备队的训练强度虽然跟特战部不能比，但除了纪律方面没有那么严格以外，训练方面比普通部队要强得多。 他们队里最弱的女队员都能轻轻松松越野5公里，林凡那跑两步走两步的样子，简直像是小朋友在玩游戏。 如果不是在预备队也就罢了，偏偏她一直穿着预备队的衣服，让人忍不住关注，总是在吐槽。 尽管大家都知道她是来镀金的，但还是感觉她一个人，拉低了整个预备队的实力。 再加上宋仁寸步不离地保护，原本不信她是领导女儿的人也开始慢慢相信。 基地大小姐的称号已经不限于预备队内部，连地下堡垒，办公楼甚至医疗部和飞行基地都有人知道预备队有这么特殊的一个人物。 林凡对这样的知名度并不在乎，继续自己的辛苦锻炼。 宋仁见她肌肉力量增强得不错，又增加了格斗训练，想提升她的灵活性和爆发力。 在示范讲解之后，林凡打出了近乎标准的几下，宋仁眉头一挑： “你之前练过？” 吃不胖的体质我也想有，哈哈哈，票票鼓励啊 第103章 寸劲 刚从高河回老家那阵，林凡为了分散注意力，报了不少班。 有学外语的，有学弹琴的，有学画画的，还有个健身房。 练了2个月健身房后，觉得那种锻炼对她来说意义不大。又转头去报了一个武馆，学了些传统套路和散打基础。 “怎么会突然想起来练这些？”李春华在旁边打着沙袋好奇地问。“现在一般都是小孩子送去武馆锻炼吧？” 林凡去的时候都32了，这个年纪的女性去武馆，太不常见了。 “开始也没想那么多，就想让自己忙起来，把时间填满，就不会有空胡想了。”林凡挥出一记直拳，“后面觉得散打对自身的保护性更强，比单纯的跑步，撸铁要有用。” “集中注意力！”宋仁制止了两人的闲聊，帮林凡纠正了动作，让她继续击打沙袋。 两人不敢再说，训练室里只听到“砰砰”的击打声。 林凡学过动作，虽然隔了几年，没有那么标准，但经过宋仁几次纠正后，很快就上手了。 最近的肌肉锻炼颇有成效，林凡的力量渐长。 为了不让沙袋被了她打得左摇右摆，宋仁在后面一只手抵住，让林凡每一击都能打在实处。 左右手直拳各200下之后，林凡双臂又热又麻，感觉已经提不起来了。 宋仁从击打中看得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让她休息十分钟。 林凡脱下沉重的拳套，甩甩发白的双手，活动了一下手指，想拧开水瓶盖子。可惜试了几次没成功。 李春华正好也到一旁休息，看到她这么费力，从她手中抽出水瓶，帮她拧开。 “喏。”把水递给林凡，李春华自己擦汗，“刚才打得挺不错啊。” 林凡暼他一眼。 两个人的沙袋挨着，李春华打得拳拳到位，那声音“砰砰”直响，跟她那力道轻微的拳头简直差太多了。 “你那什么表情？”李春华喝水，“我说得可是真的，第一次来说，你打得真不错了。” 林凡的姿势标准，虽然力道还不够，但这些通过后期持续联系都是可以改变的。 “我也不是第一次啊。”林凡说的是她之前在武馆里经历。 “那都过了多久了，身体是有记忆没错，但隔了那么久，你的身体记忆早就消失了。相当于第一次了。”李春华又灌一口水。“我看好你哦。” 林凡拧好瓶盖，问李春华：“想要到你这个水平要多久？” 人都是这样的，刚入门的时候，总想用时间来确定和高水平的距离。 “嗯……这个不好说。”李春华挠头，“我19岁就当兵了，一直练到现在。要说多久能练成这样，还真不好说。” “预备队那些人都能像你一样吗？”林凡又问，她最近看到很多成群结队的预备队员。 “那可不是，一般人达不到我这样的水平。”李春华的话里有着骄傲，“我算是预备队里比较厉害的那一拨，排名前5吧。” “这么厉害？”林凡没想到看起来咋咋呼呼的李春华这么厉害。 “嗨！也没那么厉害。”李春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们头才是真的厉害呢。我这点儿水平在它面前不值一提。头儿，你也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直拳啊。” 他突然朝在器械上做其他锻炼的宋仁喊道。 宋仁见林凡也看了过来，没有拒绝。他不紧不慢地结束手里的动作，稳步走到沙袋面前。拳套也不戴，直接就往沙袋上打去。 林凡是个外行，看不懂门道。 光看他出拳有力，手臂挥出了残影，密集的击打频率，“砰砰砰”毫不间息地砸在沙袋上，声音又重又闷。 而在她和李春华手里左摇右摆的沙袋竟然只有轻微的晃动。 “怎么样？厉害吧。”李春华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宋仁打拳了，眼热得很。 林凡一提气才发觉自己忘了呼吸，“厉害！” “你知道最厉害在哪里吗？”李春华一脸要指点她的表情。 “在哪里？”林凡问。 快？好像也不只是快。她说不出来，但感觉宋仁的厉害不仅仅在他的出拳速度上。 “最厉害的是沙袋没有动啊！”李春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对啊，为什么沙袋不会动？”林凡在他的提示下，终于发现了反常点。 她打沙袋的时候，力量明明不大，沙袋也会左摇右摆，出拳的时候总觉得使不上力，要宋仁在后面顶着才能打到实处。 李春华打沙袋的时候，沙袋也会晃动，而他就会看准时机，迎着沙袋来的那一刻将它再次重重击打出去。 而宋仁，明明听声音，力气是比李春华大的，速度也更快，为什么沙袋只有轻微到可以忽略的晃动？ 林凡看向李春华，一脸求指教。 “那是因为头儿用的是寸劲。”李春华得意地说。 寸劲？林凡似乎在电影里听过。“咏春？” “对咏春拳里的短桥手用的就是寸劲。”李春华点头，“是要在动作完成的瞬间突然加速肌肉收缩，发出短促，刚催的爆发力。” “别看听起来简单，这个时机可不好掌握。”李春华见林凡不明所以，继续解释道，“你看头儿打沙袋，出拳时放松，快到的时候突然加速爆发。称沙袋没注意的时候就把它打了。” 称沙袋没注意就把它打了？这形容倒是形象。 “所以沙袋没有动是因为它没反应过来？”林凡顺着他的说法问。 “你别看沙袋好像没动，里面肯定都稀烂了……”李春华摇头晃脑地说，“不过沙袋里面本来就是碎东西，也看不出来。反正吧，要是换个其他什么东西，比如门板之类的，第一拳就碎了。” “这么厉害？”林凡吃惊。 “是啊，寸劲看起来没什么威力，但杀伤力十足。”李春华说道，“高手过招的话，会寸劲的更容易占上风。因为他能在非常近的距离里发动紧凑攻击。一般人应付不来的。” 林凡想到电影里的片段，感觉是那么回事。 她看着得意洋洋的李春华，问出了一句戳人心窝的话。 “那你会寸劲吗？” 小李子太可怜了。票票鼓励 第104章 伸手 李春华会寸劲吗？ 他当然是不会的。 当林凡看到他的表情由眉飞色舞瞬间转变为垂头丧气，不需要他回答，就知道了答案。 宋仁正好也结束了击打。他好久没有这么打拳了，心中很是畅快。 本来李春华的提议他是不必理会的。但林凡看过来了。 宋仁的眼里，林凡的身后是星辰的影子。他想着这段时间星辰的种种，让他一下子热血上头，想在林凡面前表现一下。 “休息好了吗？”宋仁脸不红，气不喘，只有头上细密的汗珠能表他刚刚进行了多么激烈的运动。 “好了。”林凡站起来，双手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 李春华也站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沙袋位，继续打拳。 “李春华，拳、腿各五千。”宋仁面对林凡，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李春华开开心心地接了任务，快速地击打起来。 林凡怀疑这是针对刚才让宋仁打拳的报复，但李春华自己乐意，也没什么不好。 “下面是鞭腿，你之前学过吧？”宋仁没有再理李春华，注意集中在林凡这边。 林凡点头，在宋仁的示意下，使出了一记鞭腿。 宋仁轻松地抓住了她的脚踝，林凡一个重心不稳，直接仰倒在地上。 还好场地上都是软垫，林凡摔下去不是太疼，就是有点懵。 她撑起胳膊想自己爬起来，看到面前伸来一只大手。 宋仁见林凡摔倒，很快松开了她的脚踝。本想着让她自己找到重心稳住。但林凡的灵活性不够，还是摔了下去。 有软垫在，宋仁也不怕她摔着。要练体，摔摔打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凡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 他伸手到林凡面前，想拉她起来。 没想到林凡就保持着双手撑地的姿势，看着他的手，好半天没动。 她在看什么？宋仁不明所以，自己的手里也没有脏东西啊。 随即很快想起，从金思辰那里借来的书里有提到，抑郁症患者因为不能很好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存在情感障碍，所以对其他人的接触比较抗拒。 尽管这么久以来，他一直有为她按摩、推拿，但这都是属于理疗性质的。 接触都隔着一层铺巾。林凡可能就把他当做了一个理疗师。 像今天这样直接的皮肤接触，而且是握手，的确从来没有过。 林凡最近的状态比较好，但只是某种些方面的改善。毕竟她的问题太多了，全部恢复还要不少的时间。 宋仁伸着手一直没有收回。林凡也一直看着他的手没有动。感觉那不是伸过来的手，倒像是什么危险至极的东西。 长时间的沉默连打拳的李春华都惊动了。他停下来，看着眼前静默的一幕，大概猜到了什么情况。 握住啊！握住啊！他在心里狂喊，但面上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就那么眼巴巴看着。 林凡进行了庞大而繁复的心理活动，在宋想收回手的一瞬间，把手搭了上去。 宋仁本来都准备放弃了，没想到最后关头…… 果然坚持还是有用的。他轻轻一个用力，将林凡拉了起来。 “继续？”他不确定林凡现在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继续。”林凡果断地看向他。 李春华心满意足地又转回去打沙袋，每一拳充满了喜悦。 就这样，林凡开始了她的练体之路。枯燥地出拳和踢腿对她的精神也是一种磨炼。她一声不吭，努力完成宋仁给她的训练度。 林凡每次训练完，都能感觉宋仁的可怕。 他每天给自己定制的任务，看上去遥不可及，但每次练完，刚好能榨干她最后一丝体力。 由此可见，宋仁对林凡的身体潜力有多了解。 随着招式的熟练，打沙袋已经不能满足要求。林凡进入对练阶段。 宋仁和李春华轮流拿手把配合林凡的动作。训练她的躲避，格挡，以及进攻的各项反应。 这个过程中不可避免会有一些误伤。 手把打到林凡的身体上，当时只是一疼，皮肤上有些红，等到第二天，红的地方就开始发青，接着发紫。 这时候已经初冬了。林凡穿着长袖t恤和长裤训练，衣服一挡，什么都看不到。 林凡自己也不吭声，直到萧医生找到了宋仁。 “你们最近都在练什么？”萧医生生气地问。 “抗击训练。”宋仁回答，“怎么了？” “是要打林凡吗？”萧医生皱眉。 宋仁想了一下，解释道：“两个人对练，林凡打我们，但是有时候会有些招数，试探她的躲避反应，如果她躲不及，会打到她。抗击打训练还没有开始。怎么了？” 萧医生一听是这么回事，没那么生气了，只是叹了口气：“林凡胳膊和腿上有不少淤青。我本来以为……” 宋仁和金思辰听了眉头紧皱。李春华非常吃惊。明明他们都收着力了啊。 “现在能进去吗？”金思辰想进去看看。 林凡体检的时候，因为有时候需要脱衣服，除了萧医生和吴忆，其他人都是在门外等的。 萧医生点头后，金思辰一马当先推开医务室的门。 林凡坐在椅子上，看见金思辰脸色沉沉地走了进来，后面的宋仁和李春华表情也算不上好。 怎么了呢？ 金思辰握起林凡的手腕，将她的袖子往上一撸。 果然，整条胳膊都是淤青。因为造成的时间不同，有的淤青还是青色，有的已经紫了，还有些边缘发黄。 金思辰不禁松开撸袖子的那只手手，回身问后面的宋仁：“这就是你说的有时候？” 宋仁看到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凡手上的淤青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本以为是很小的几块，但不知怎么地，她的淤青面积极大，各种青紫遍布，几乎看不到什么好皮肤。 乍一看还以为被人惨打过，难怪萧医生特地出来问。 李春华瞪大了双眼，是他们干的吗？不是吧？ 金思辰放下手里的胳膊，又轻轻撸起另一只袖子，同样是遍布青紫的一条胳膊。 “腿上也差不多。”吴忆在一旁补充。 她刚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林凡这不是去训练，是被虐打吧？ 金思辰怒气值飙升，硬邦邦地对宋仁说：“请宋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身淤青啊，可怜的林凡。但是呢练这些就是会这样的呢。哎呀，票票安慰 第105章 战斗服 宋仁能给什么解释？他都没想过会这样。 李春华倒是心虚了，因为大部分时间是他做陪练。 难道是自己力道太大了？林凡也没说过呀！李春华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想着要不要出来认错。 “这个我能解释。”萧医生在旁边为宋仁解围。 金思辰转头看过去，李春华顿时松了一口气。 “磕碰导致的淤青属于正常生理现象，一般是因为局部皮肤受到撞击后，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出血导致。过一段时间后，血细胞会自动沉降，很快就能恢复正常。”萧医生对金思辰细说。 “她这么大面积的淤青也正常吗？”金思辰皱眉问。 “如果排除大力的击打……”萧医生刚说了一句就被打断。 “没有大力，没有大力，我都是轻轻的。林凡都没有喊过疼。不信你们问她。”李春华紧张地澄清。 看到林凡身上那样，他心里的疑惑和愧疚缠绕在一起，难受极了。 林凡在大家的注视中点了点头，“是不怎么疼。” 其实哪里会不疼？ 何况林凡本来就比常人怕疼，但她深知想要练好，就不能怕苦怕疼，硬忍着没说罢了。 本以为不吱声就可以瞒过去，没想到每天都有新的击打，让她的淤青根本不能完全好，层层叠叠地印在胳膊上，看起来非常吓人。 “这么厉害的淤青，除了要排除外力原因，还要排除血小板减少的可能，或者维生素缺乏的可能。”萧医生继续说。 “血小板减少是怎么回事？”金思辰觉得这个听起来最严重。 “血小板减少的原因有很多，一般可分为免疫性的和非免疫性的，都是因为骨髓内血小板减少产生的。常见的有过敏性紫癜、再生障碍性贫血，还有某些血液系统恶性疾病，比如白血病等等。” 如果听到紫癜和贫血大家还没有那么在意的话，白血病的出现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别担心，白血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萧医生赶紧安抚，“林凡每周体检，身体数值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过敏性紫癜在成年女性中发病率较高，但结合林凡的症状，不太符合。”萧医生又说。“再生障碍贫血基本也也可以排除。不过谨慎起见，我们还是抽血去检测了。” 因为频繁抽血对林凡的身体状况无益，所以每周的常规体检里是不会特别验血的。 “会不会是林凡的血管壁比较薄，所以容易破？”吴忆问道。 “你说的是血管壁功能异常。正常的毛细血管存在脆弱和通透性异常，但只有血管壁功能异常的情况下，会特别脆弱。稍稍收到外力刺激就会引发皮下初血，形成淤青。” “这种情况通常是由于血液中的脂质物质沉积在动脉内壁上，属于慢性发展过程，常见于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人群。林凡不符合。”萧医生摇头否定。 “那就剩缺乏维生素了。”宋仁道。 “用排除法的话，的确是只剩那一项了。”萧医生点头，“但也不完全是，毕竟吴忆一直在给林凡配营养餐，正常的维生素缺乏是不可能出现的。” 吴忆用力点头，这方面她可是专业的。 “刚才送去的血样也会做维生素含量检测，我们还是以数据为准。” “除了这些，还有其他方面的可能吗？”金思辰问。 “病理方面总的就是这些。不过女性有特殊生理期，会造成一定程度的贫血，这时候也会造成血小板减少。或者劳累，受凉，也会导致血液循环障碍，会出现淤青。”萧医生补充道。 这时候，邝理走了进来。 “怎么样？”李春华最着急。 “检测结果正常，只是维生素k偏少。”邝理把结果单递给萧医生。 “维生素k是管什么的？”李春华问。 “促进凝血功能，如果凝血功能不好，也是比较容易出现淤青的。”萧医生答道，“不过我觉得这个指标还行。这么大面积的淤青，还应该是力气过大还有疲劳导致的。” 可是要练体，这些摔打根本避免不了。 宋仁皱眉。 林凡目前的强度已经不算大了，再调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邝理出声。 众人都看过去，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驾驶服。”邝理惜字如金地蹦出3个字。 “对啊，驾驶服有很好的抗压性，活动起来也很自如。”李春华在手心击掌。 宋仁也想到了。 他们训练的时候，配有驾驶服。是专门用于驾驶机甲用的。因为身体要在冷硬的钢铁中操作机甲，为了防止磕磕碰碰，保护驾驶员，他们要穿上专业的机甲驾驶服才能进入操作。 驾驶服不知道用什么材料，抗高温，抗高压，抗击打，缓震功能强，灵活性也还可以。配套的还有头盔。一整套下来，价格惊人。 他们也只有进入项目组，成为确定驾驶员之后，才会为他们量身定做驾驶服。 而且不同的机甲，驾驶服通常也是有细微的区别的。 用驾驶服来减少对林凡的击打力，的确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但是，这样也有一个弊端。 人总是在疼痛中学习得更快，一旦疼痛没有那么厉害，反应就会变慢，学习速度自然不比之前。 “那就申请一个驾驶服吧？”金思辰看向宋仁。 “我问问柯文斌，可能要根据林凡的状况改造。”宋仁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要了。 柯文斌还能管得了这方面？李春华疑惑。 柯文斌还真可以。 他知道要为林凡打造驾驶服之后，非常乐意。拿出了好些材料跟众人分享。 其他人哪懂那些啊，只有张兆杰凑过来，说要给林凡设计一身漂亮的战斗服。 对，他们改名字了。 因为林凡每次变身，衣服都会被机甲穿破，留下好几个窟窿，导致衣服的破损率太高。 正好称这次机会，做出林凡的战斗服，不仅平时训练可以穿，变身时穿上，再也不怕衣服动不动就破了。 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好，张兆杰和柯文斌很快忙活起来。没有几天，衣服就摆到林凡面前。 是一身白色的连体衣，整体配色参考了星辰，在肩，胸，胳膊等位置也有红色的色块。是星辰的缩小版。 林凡拉上胸口的拉链，感叹还好自己瘦了。要不然一个胖子穿连体衣，那场景，真是美得不敢想。 因为林凡不需要抵抗来自机甲的外力，柯文斌特地调整了材料，让服装更加轻薄。驾驶服跟这个一比，就显得笨重起来。 除了防水，抗热，防辐射等常规功能。这身衣服最好的地方是可以泄力。不管什么样的击打，碰触到衣服之后，都会向旁边滑开，不会真正的击打到人的身体上。 配套的头盔不是驾驶服那种圆形硬盔，而是头套一样的软帽。 主要也不是保护林凡的脑袋，而是装了摄像，耳机等设备，方便623的人观察星辰的视角。 林凡穿着这身衣服往训练室跑的路上，预备队员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那是驾驶服吧？”大家都认出了林凡身上的新衣服。 虽然跟驾驶服不太一样，但明显就是驾驶服啊。 这一发现让跑步中的众人一下子炸开了锅。 而林凡，在李春华的击打，好几次在衣服上滑开，她没有任何感觉之后，直接叫停。 在宋仁和李春华不解的目光中，她走到一边脱下了连体战斗服。穿着单薄的t恤长裤，套好拳套，又走回到李春华面前，淡淡说道： “来吧！” 林凡凡有了新衣服。还好瘦了，哈哈哈。给票票付买衣服的钱。 第106章 号机 林凡感觉战斗服的保护是一种限制。 李春华看一眼宋仁，见他点头，毫不客气地攻了过来。当然，力道又收了许多。 林凡在一次次的对抗中，慢慢适应。 李春华在有所收敛的状态下，渐渐开始打不到她了。 身体上的淤青慢慢减少，林凡有种自己变厉害的错觉。 然而每次她有这样的想法，宋仁就调整强度，将林凡压得死死的。 萧医生久违地看到林凡的膝盖和手肘上又有了大面积的青紫色，奇怪地问：“好久都没有淤青了，怎么现在又……” “最近练新动作。”林凡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打得多了，她对这种淤青的疼痛也习惯了。 “什么新动作？我记得你的闪避已经很好了呀。”萧医生后来偷偷去训练室外看过训练状况，当时林凡已经能很好的闪避对面的攻击了。 “嗯，最近练的是膝击和肘击。”林凡苦笑。 “难怪。”萧医生了然。 膝击和肘击就是用膝盖和手肘作为攻击部位，直接击打。因为是关节用力，击打效果通常比拳脚要重得多。 但因为杀伤效果强，正常打斗中都是禁制直接使用的。 “除了这两处，还有其他地方淤青吗？”萧医生主动询问。 她们给林凡体检的时候，也不可能随便掀人家衣服的。 “……”林凡犹豫了一下，掀起了衣服的下摆。 萧医生放笔，看着青紫成一片的上腹部皮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又是练什么？”吴忆皱起眉。 “抗击打训练。”林凡就知道会这样，开始不打算说的。 但是，面对医生，最好不要说谎。 “什么是抗击打训练？”吴忆不明白。 “就是针对脆弱部位刻意的击打，以强化其耐受能力。”萧医生简要地解释。 “就是被打的意思咯？”吴忆睁大眼睛向林凡求证。 “差不多吧，不过力道是控制好的。”林凡说道，“前一阵子练的是四肢，这几天练的是腰腹。” “对着肚子打吗？”吴忆知道淤青变紫后几乎已经不疼了。但林凡整片腰腹都是淤青，可想而知当时她被击打的面积有多大。 “嗯，我躺在地上，仰卧起做的姿势，宋仁坐在我腰上，对着肚子锤。”林凡想到第一拳砸下来的时候，她眼泪差点没飚出来。 要不是宋仁坐在她身上，她整个人能蜷成一团。 宋仁已经是收了力的，只能说腰腹这种地方太脆弱了。 宋仁根据林凡的反应，又减轻了一些力度，调整到林凡感觉疼但尚可忍受的程度。毫不客气地一顿锤。 林凡能清楚地感受到，拳头接触到皮肤之后，腹肌自己发紧，抵抗住拳头的力。 她这才体会到，抗击打训练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当她会应用腹肌抵御宋仁的拳头时，宋仁又加重了力道…… 总之，结果就是第二天起来，整个肚子酸痛难忍，青成一片了。 好在那两天双休，不用接着来。这不，周一体检被医生发现了。 吴忆不懂训练的那些，只觉得一个女孩儿，练格斗技巧就算了，都是为了星辰。抗击打什么的真的必要吗？ 林凡倒是接受良好，她现在处于痛并快乐的过程。而且身体素质的提升，武力的强大，让她对自己的自信慢慢增强，整个人也不是那么自卑了。 “那你现在是不是很厉害了？”吴忆问。 “还行吧，”林凡想想宋仁的话，“据说可以轻松撂三个你。” 吴忆瞠目结舌，林凡哈哈笑了起来。 “没有对头做抗击打吧？”萧医生查了一下抗击打的项目，发现头部赫然在列。 “没有，宋仁知道我脑袋里有东西，不敢往这边使劲。万一不小心打成个傻子就遭了。”林凡最近也会吐槽了。以前只是在心里，现在会自然地说出来了。 “那就好。”萧医生放心了。宋仁还是可靠的。 “对了，我这个淤青，你们别往外说了。尤其是金思辰。”林凡叮嘱两人。 金思辰每次看到这些脸色都阴沉的吓人。 但又都是正常训练，不能干预，他就一直阴沉着脸，怪吓人的。 “金医生还是很关心你的哎。”吴忆冒起心心眼，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最容易幻想。 林凡也不多解释，任由她们将剩余的检查全部做完，才溜溜达达回到自己的活动室。 通常林凡有半天会在活动室，另外半天在训练室。她目前的体力只能支撑她半天的极限训练。 她在沙发里没躺多久，实验室传来好消息。 第一台可穿戴机甲完工！ 这可太好了！ 李春华听到消息一溜烟跑了。宋仁的眼神里有着跃跃欲试。 林凡可不会虐他，带着他来到实验室，却只看到了李春华。 “人呢？怎么什么都没了？”李春华站在里面哀嚎。 空旷的实验室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机甲模型，连星辰3d像都不见了。 三人正迷惑着呢，于广礼从外面跑了过来。“实验室早搬了。来，我带你们去。” 在实验室做模型还可以，内部的机甲改装可没有那么容易，光靠科学三人组明显人手不够。 谢毕生早已挑选了不少新人加入到623项目组里，也在地下堡垒给他们建设好了一个实验基地。 模型确立之后，他们就将所有材料都带到了地下堡垒。星辰投影和818当然也一起带了过来。 林凡三人和金思辰一辆车，医疗三人组和于广礼一辆，一行人又到了地下堡垒。 这次出电梯没有像上次一样登记。于广礼带着他们，走到标着623字样的大门前停下。 进去之后，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星辰3d投影，旁边立着一个全身青灰色的崭新机甲。外形和星辰非常相像。 新的623实验室空间极大，设备齐全，物资丰富，人手也多。 签过保密协议的众人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第一次看到林凡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偷偷打量。 要是不小心和林凡对眼，都是快速收回自己的视线，匆忙跑开。搞得林凡摸不着头脑。 “模型什么时候运过来的？”李春华想不明白。 上个礼拜林凡在实验室变身的时候，那模型还在里面呢。他们轻易不会进入实验室，生怕打扰到人家的工作。没想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运到这里来了。 “就这几天。”于广礼笑道。 更多的人手保证了更大的效率。现在哪怕用材料重新制造一个机甲，也比之前轻松许多。 “怎么带过来的？”林凡对这方面有些好奇。 模型将近3米，地下堡垒的门都很高，能通过是正常的。办公楼实验室的门就是普通的门，2米多高，怎么看也不可能让这么大的机甲通过。 “全部拆开，运过来之后再重新组装。”于广礼说，“都是乘你们不在的时候去的，所以你你们没看到。” 林凡恍然大悟。 的确啊，能组装就能拆开。看看周围几十个忙碌的人影，想必拆装都没有以前那么麻烦了。 科学三人组对现在的场地很满意。 以地下堡垒的坚固程度，他们也再也不用担心机甲测试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意外状况，捅穿楼板之类的了。 大家相视而笑，一起往前走，去看新机甲。 新的机甲完工了，星辰也要有小伙伴了。哇哈哈哈。别忘了投票啊 第107章 试机 “林凡，林凡，你来看！”张兆杰兴奋地手舞足蹈，看到林凡来了，赶紧招呼。 因为外形参考了星辰，自然是漂亮得不用说。 宋仁罕见地将目光从林凡身上移开，定定地看着青灰色的机甲。 它比星辰要高一些，2米7左右，宽度也要宽许多。星辰在它旁边真的像是一个纤瘦的女孩子。 “怎么样？为你做的机甲，希望你满意。”柯文斌双手环胸靠近宋仁。 “……”宋仁笑着看了柯文斌一眼，不知道说什么，又转过头看他的新机甲，喜悦溢于言表。 “怎么动？怎么动？”李春华比张兆杰还激动。 夏靖在控制台前，通过话筒发出命令：“1号机启动。” 青灰色机甲的眼睛瞬间亮起了绿灯，从内部传来嗡嗡的机械音：“1号机已启动。” 623的其他人还没见过这样的启动过程，跟星辰完全不一样。 “宋队，你想不想上去试试？”于广礼笑道。 “可以吗？”宋仁看林凡一眼，问于广礼。 “当然可以！”于广礼很开心。 这么多年的时间，人形机甲的研究，这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 既然这样，宋仁也不推诿，直接应道：“行，那我就来试试。” 旁边的工作人员递上了特质驾驶服。 比起林凡轻薄的战斗服，宋仁的驾驶服显得更加厚实。各大关节都加了突出的防护。还有一些不明用处的金属点。 手套和短靴也看得出填充了不少保护材料。 自从崔岩确定筹备机甲战队，机甲内部结构确定之后，他和李春华的驾驶服就准备好了。随时等待机甲完成的这一天。 从李春华手里接过头盔戴好，宋仁看向于广礼：“我准备好了。” 所有人全部靠边，623元老也乖乖靠墙角站好，防止有意外情况。 只有宋仁一个人站在1号机脚下。 于广礼给夏靖一个眼色：“开始吧。” 夏靖按下启动键：“星澜启动。” 1号机里传出回应：“星澜智能系统已成功启动。” “新系统叫星澜吗？”李春华还记得上次会议的时候，夏靖给星辰的提名就是星澜。 当时大家都觉得挺不错，但是林凡后来提出了星辰的名字，大家觉得更好，星澜就被否了，没想到被他用在了系统上。 “重点是名字吗？重点是语音操控好吗！”吴忆惊叹道。 800的智能系统，跟市面上那种会互问互答的人工智能音箱完全不同，是真正意义上，自己会运算操作的智能系统。 但这样智能系统，因为算法复杂，加上语音控制的反应时间过长，通常不会用于精密仪器的操控。大部分都是舍弃了语音操控，而选择按键操控的。 包括盘古，也是用后台按键操控。 夏靖开发的星澜智能系统竟然可以用语音操控，而且反馈及时，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 “他也在测试系统。”邝理看着坐在控制台前的夏靖，娃娃脸上一片严肃。 这不仅是1号机的第一次测试，也是星澜系统的第一次正式测试。 “开启驾驶员通道。”夏靖沉声命令。 “驾驶员通道开启中。”星澜随即应声。 瞬间，1号机的背后，各部位机甲外壳同时向两侧弹开。露出里面一人大的空间。 “从背后进吗？倒是罕见。”李春华轻轻皱眉，有些担心。 “通常是怎么进的？”金思辰问，他没见过这些机甲设备，只知道盘古是从后脑勺进的。 “大部分机甲设备都是从前面进的。”邝理回道，“一般是上身整个掀开，驾驶员进去，套入手脚和头部，掀开的部位再合上。” “我还没见过从后面进的机甲，不知道这样设置是为了什么。”李春华苦恼地说。 “宋队，可以进去了。”夏靖对宋仁发出指令。 从1号机背后看，里面足以纳一个人大小的位置用了软性材料包覆，看不到任何的线路和内部结构。 因为整体加高的缘故，放脚的位置离地有30公分。宋仁一手握住机甲展开的背壳，单脚一蹬，站了上去。 他将身体往前贴，嵌合进1号机预留的空间里，手脚也卡进相应位置。 因为机器处于启动状态，宋仁一站上去就能看到1号机的视野，类似于星辰在大屏上的视角，比往常要高得多。 “驾驶员已就位。”星澜检测到宋仁已经站好，自动发出报告。 “关闭驾驶员通道。”夏靖发出指令。 “驾驶员通道正在关闭，请驾驶员不要随意移动。”星澜很快执行命令。“3、2、1。” 1号机打开的外壳一瞬间同时关闭。速度之快，让李春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所以新的进入方式是为了能快速开关装备？邝理心中浮现出这么一个想法。 宋仁眼前的屏幕出现了1号机的缩小结构图，显示各部位已经关闭完成。 “宋队，有没有感到不适？”夏靖问。 “没有。”宋仁感觉还好。 可能是是因为眼前能看得到的缘故，他并没有被关在小空间里的不良体验。 “好的，通道开合顺利。进行下一步测试。”夏靖说道，“如果有任何不适，请不要忍耐，及时反馈给我。” “明白。”宋仁果断地回答。 “星澜，驾驶员自适应开启。”见宋仁准备好了，夏靖开始下一步指令。 “驾驶员自适应开器。”星澜的话音刚落，宋仁就感觉到身体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裹住了，还有一些紧迫的压力。 眼前又冒出绿色的机甲轮廓图，小小的机甲中间还有好几个小绿点。 “驾驶员自适应完成，数据端接触良好。”星澜再次报备。 “宋队，驾驶员自适应，是机甲内软壳适应并收集驾驶员身体数据的过程。这一层软壳会包裹并束紧驾驶员的身体，同时将内部触点连上驾驶服的终端。” “终端会向我们传输一些数据，包括但不限于心跳，血压等。自适应之后，系统能更好的抓取你的动作，同时还会对驾驶员有多一层的保护性。”夏靖细细解释。 于广礼在旁问道，“这样的压力会不会太大？” “宋仁感觉了一下，有些紧迫感，但应该不影响活动：“还行。” “那么，下面就要接入你的驾驶头盔，由你自己控制了。”夏靖又接着说，“你准备好了吗？” 宋仁振作精神，回道：“准备好了。” “星澜，接入驾驶员头盔。”夏靖下令。 “接入驾驶员头盔……接入成功。”星澜的电子音持续响起。 大屏上，众人看到宋仁的视野里，两侧多了很多数据。 “星澜，驾驶员接管操控。”夏靖发出了最后一个指令。 “驾驶员操控开启。”星澜反应非常迅速。 宋仁感觉身体猛然一重，眼前滚动的数据瞬间静止。 “宋队，你现在可以尝试动一动了。”夏靖提醒道。 现在的1号机完全由宋仁控制。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宋队长终于上机啦。他好开心啊。梦中情机。票票来 第108章 调整 宋仁先动了动手指。比他想象得要难。感觉有一些阻力，需要稍微用点力顶开。 “怎么样？”于广礼问。 “有些费力。”宋仁答道。 “是灵活度问题吗？”李春华心急。 宋仁的体质比他好，如果宋仁觉得费力，那他更不用说了。 宋仁又适应了一会儿，伸展终于灵活多了。 “看来不是机械问题，是机甲自重对驾驶员的影响。”于广礼沉思道。 尽管内部设计了很多动力传感装置，但机甲本身的重量，对驾驶员也是个负担。 1号机的重量将近半吨，再怎么调整，驾驶员操作中多少会承担一定的重力，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柯文斌，材料方面还能再调整一下吗？”于广礼问道，内部结构再精简也调整不了多少，还不如从材料方面下手。 “我有一个想法，但不确定能不能落实，要再试试。”柯文斌回道。 “行。”于广礼也不多说，突破这种东西不是说有就有的，通常要伴随着时间，催不得。“宋队，你再试试其他活动。” 宋仁又活动了下脑袋，感觉头部还比较灵活。再动动腿脚，感觉比手更重。 他迈出几步，伸展了一下四肢，就感觉到体力被迅速消耗。 宋仁最近的锻炼强度跟李春华持平，他不由得反省，自己是不是懈怠太久了。 围观的623元老们明显感觉到了1号机和星辰的不同。 最明显的差别就是1号机每动一下，关节处都会发出机械固有的运行声。灵活度也明显不够。 第一次上机，主要是以适应为主。宋仁试了一下基础的走动、蹲起之类的动作，活动开了之后就直接向星澜发出了下机指令。 星澜只能系统能在人形机甲上运用，实在是太方便了。 毕竟驾驶员在这样的机甲内部，没有办法用按钮或者摇杆操控。语音操控的方式最合适不过了。 宋仁从1号机下来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变轻了，脚踩在地上像是在飘。 他摘下头盔，脸上都是汗。尽管1号机内部有温控系统，但行动中的阻力还是让他感到有些吃力。 李春华早就站在一旁跃跃欲试了。 只有上过机的人才能算是真正的驾驶员。 宋仁看他一脸兴奋，也没多说什么，走到林凡旁边休息去了。 李春华旁观过宋仁的体验过程之后，很快进入自适应状态。他感觉好像陷入了泥潭，周围的阻力重得他难以动弹。 一时高兴，把这一茬忘了。 李春华努力调动身体，做了一些基础动作。下机之后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要虚脱了。 这个场景让众人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林凡变身后的模样。不过最近，经过锻炼的林凡已经没有再出现过明显的虚弱感了。 林凡淡淡地接受大家的注目，看着狼狈的小李子，表示同情。 这次之后，宋仁和李春华都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机甲造好了，拉不动怎么能行？ 两人开始了疯狂地锻炼，连带着一旁的林凡都有些吃不消，硬咬牙坚持。 加强锻炼还是有效果的。一个礼拜后，宋仁再次上机，感觉这次操控起来灵活许多。 “是调整过了？”宋仁问。 “对，做了大调整。”于广礼说道。“传感结构我们做了新调整。减少了部分装置。所以你的阻滞感减少了。” “材料方面也做了调整。”柯文斌笑着说。有了帮手，他的实验进行得非常顺利。 “我们顺利的熔炼了818的小样。没想到那么小一点，延展性竟然那么好。经过测验，将小样液化后，镀膜在外壳表面，得出的各项数据要远高于原外壳。”柯文斌非常兴奋。 “我们试着将原外壳做薄，外面渡上818熔液，发现还是比原材料要好。所以现在的外壳比上个礼拜要轻，整个机甲减轻将近100斤。” 818真是好东西啊，小小一块就能覆盖整个机甲外壳，薄薄一层能有那么大的数据加成。 要不是星辰升级还要用，他真想把那一大块都拿出来融了。 1号机自重减轻，结构重改过，宋仁最近锻炼也有一定的效果。这次的试机，他对1号机的操控更加灵活了。 不仅能自如地走动，还能跑跳。只不过因为重量过大，跑起来的时候，大家都感到地板在震。 因为活动量变大，宋仁下来的时候，满身大汗。 操控机甲比他想象得累多了。 李春华更不用说了，虽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虚脱。但整个人也是疲惫不堪。 这样的结果让大家忧心。如此状态，很难想象更复杂的动作会怎么办。 机甲是一个武器，他们想要的结果可不是这样。 于广礼为首的研究员们又开始埋头研究，怎么样才能完善其中细节，让操控更加容易。 林凡对1号机也颇有兴趣，她在众人犹豫的目光下，爬上去试了一下。 驾驶员自适应的时候，她被勒得够呛，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夏靖赶紧命令星澜解除自适应。 通道打开的时候，林凡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手脚发软的状态，直直往后倒。还好宋仁在后面接住了她。 她还以为经过最近的锻炼，体质已经不错了。但事实摆在眼前，驾驶机甲，她的体质肯定不够格。 好在星辰待机时间稳步上升到了7分钟。 比起每次操控完1号机，累得半死的宋仁和李春华两人。变身后能轻松溜达的林凡甚至还体会到了一丝诡异的优越感。 经过谢毕生的协调，800所有的动力工程学专家都参与到了1号机的调试改进中。 柯文斌的材料改进也在进行，不断地测试外壳在覆盖了小样熔液之后，能做到多薄。 半个月的改进之后，宋仁终于能灵活的操控1号机辗转腾挪，快速地做出各种指令动作。 下机后虽然也会疲劳，但那个程度就跟加强训练过后的疲劳一样，并没有一开始那么难以接受了。 李春华也好了许多。他的身体素质比宋仁要差，所以灵活性差一点，相对也更辛苦一点。 这个时候，宋仁和李春华不约而同的体会到了，林凡当初变身后乏力的感觉。 真不容易啊！他们心想。 等宋仁连续几天上机，能熟练地驾驭1号机后，谢毕生又给他提出了一个新锻炼方式。 跟星辰对练。 宋队长的苦日子也要来了。他虐林凡的时候，大概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吧。来来，给宋队长的悲惨投票。 第109章 对抗 1号机跟星辰对练？ 林凡都可以。她反正今天要变身，7分多钟的待机时间，随便他们安排什么测试。 宋仁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他一直知道星辰很强，但到底有多强，从直观上没有一个概念，对练是最快了解对方实力的办法。 623的众人知道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很快围拢了过来。 “来吧！”宋仁启动1号机，上去之后向林凡发出邀请。 林凡左手往耳朵上轻轻一摸，星辰瞬间出现。 两相对峙之下，气氛终于有些紧张起来。 “周围的人散开。”于广礼命令道。 这两个能练成什么样不好说，别把人砸伤就不好了。 不消他多说，围观的人感受到气氛不对，早就纷纷散开。 “宋队，你先进攻吧。”于广礼看两人愣着不动，白白浪费了星辰10秒钟的时间，直接命令道。 宋仁收到命令，不再多想，几步冲了上去。 他也不知道一拳上去会造成什么后果，快到跟前时决定还是不要用拳了，身体侧转，用肩膀向星辰顶过去。 站在场边的众人都能感觉到地面被1号机的脚砸得一直震动。看到他整个机甲朝比他小的星辰撞过去，都提了一口气…… 林凡什么体质大家都知道，星辰估计会倒吧。 结果1号机根本没有能成功撞上去，星辰一只手就将他抵住了。 来势汹汹的攻击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安静……在场地中蔓延。 林凡看到1号机冲过来，下意识伸手抵住，原本都做好了被冲击的准备。结果手伸出去后，根本没感觉到用力，就把他抵住了…… 这……林凡感到有些尴尬。 她都能想象1号机里面的宋仁，脸色一定不怎么好。 1号机处于行进中被中断的姿态，上身在前，腿在后面，力全聚集在肩膀处，重心严重不稳。 如果不是星辰的手抵着他，这个姿势他自己就会摔倒。 林凡好心地往前两步，将1号机扶正。 现场气氛更诡异了。 宋仁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 他没想到星辰这么强。闷不吭声地快速往后撤去。 “再来一次。”他刚才还害怕伤到林凡，没敢用全力，谁知道…… 林凡大概对星辰的能力有了一些了解，往后退了几步。单腿后撤，双手交叉在胸前，摆了一个格挡式：“来吧！” 1号机“咚咚咚咚”一个非常快的加速度，整个机甲冲了出去。快接近的时候，降低重心，用肩膀和头一起向星辰撞去。 这一下可不轻啊！ 控制台的众人都忍不住站了起来。 “乓”地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1号机顶在了星辰交叉的胳膊上，而星辰纹丝不动。 “哗……”众人哗然。 “之前测过星辰的抗冲击强度吗？”谢毕生问。 “测过，目前能用的测试手段都试过，没测到上限值。”柯文斌回答。“但根据盘古推算。一千八百吨的力她应该是能抵御住的。” 那还是进化前的星辰，现在更难说了。 谢毕生点头，想着有没有机会能测试到具体数值。 但不管怎么样，1号机的那点撞击力在星辰面前肯定是不够看的。没看她晃都没晃一下吗？ 宋仁发现攻击失败，度过了最开始的震惊期之后，很快就接受了。 他想自己站起来，但这个时候，谢毕生又发出了一个指令。 “星辰，推开1号机。”谢毕生说完，又怕林凡太大力，补充道，“轻一点。” 轻一点？ 林凡不知道具体是多轻，不过她明白谢毕生的意思，是怕星辰力气太大，对1号机造成太大的伤害。 宋仁还在为谢毕生的命令感到窘迫的时候，就感觉到前方一个力轻柔地传来过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飞了出去，摔在10米开外。 静默……还是静默。 大家看到星辰几乎没有动，只是轻轻往前送了一下，1号机就飞了出去…… 星辰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宋仁有没有事？”谢毕生看1号机倒在地上半天不动，询问道。 “没事。”宋仁快速回答，但人还是没有动。 他心率有些快，血压有些增高，但整体体征没有问题。那为什么不动呢？ 李春华着急地往上跑。但星辰比他更快。 宋仁什么也没发生，他就感觉有些懵。 多少年了，他没有这样倒下过。 就算是在伤腿的那次国际竞赛里，他也是坐着等救援的。 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轻易地倒下了。 他知道星辰的厉害，被她推倒不丢人。只不过一下子适应不了，毕竟一直以来，他都是把人摔倒的那一方。 至于星辰。 虽然知道她是生物机甲，但一想到里面的林凡，天天在自己手里练得上气不接下气，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遭到了报应。 胡思乱想一通，眼前一暗，出现了一只黑色的机甲手掌。 稍稍抬头，是星辰。 林凡看到宋仁倒在地上半天不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起之前她摔倒的时候，宋仁也是这样向她伸手，想了一下，也向他伸出了手。 毕竟1号机现在也有300多公斤重，起身并没有那么容易。 宋仁看到林凡向他伸出的手，一时有些愣神。不由想到了前一阵子，自己向她伸手的情景。 他笑着微微摇头，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 林凡看到1号机在摇头，笑自己多事，准备把手收回去。 谁知1号机的大手突然搭了上来。林凡一愣，看着1号机的视窗里，宋仁的眼睛正对着她，似乎在叫她快点拉。 林凡笑了，想那么多干嘛？ 轻轻一带，就将1号机拎了起来。 星辰的变身时间很快到了，她退去机甲，变成了林凡。 宋仁也从1号机里退了出来。 两人并肩站着，看起宋仁的精气神比林凡要好，但林凡滴汗不沾，宋仁满身大汗，一时间还真说不好谁的状态更好一点。 萧医生和吴忆赶紧过去查看宋仁的情况，李春华也走过去嘘寒问暖。 623众人这才发现，林凡的体质虽然跟宋仁没法比，但比起灵活的生物机甲，可穿戴的1号机显然差得不是一点半点。 星辰在1号机面前简直是碾压性的存在。 有意思的是，现实中，宋仁才是碾压的那一方。 “林凡，”宋仁叫住了看着1号机发呆的人，“我会变强的。” 林凡一时间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宋仁再强，1号机也不可能强过星辰。今天已经看得很明显了。 宋仁笑得肆意，露出大白牙对林凡命令似的说道：“所以你要变得更强！” 林凡看着宋仁眼里透露出来的认真，想了想，也回给他一个露齿的大笑：“好！” 变强！变强！搞事业。哈哈哈，林凡虐宋仁了，开心不开心。宋队长也有今天。票票来 第110章 扶光 很快，1号机有了自己的名字——扶光。 要说起名字，623那些研究员真的是不太擅长。 这一次，623的元老们，除了科学三人组，其他人都没有参与进来。 上百名成员各抒己见，出现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名字。 最后还是让宋仁的“扶光”胜出。 扶光，扶桑之光，指日光，也指太阳。 这个名字一出，其他本来不错的名字就黯然失色了。 而且机甲和驾驶员之间的牵绊要比常人深得多，让驾驶员命名的惯例也是一直存在的。 李春华羡慕地看着扶光。他什么时候能拥有自己的机甲呢？ 由于可穿戴机甲还在不断地调试、改进中，没有完全定型。所以暂时只有扶光一部机甲让两人共用。 等扶光的各种属性全部确认之后，才会开始其他新机甲的制造。 李春华估计也快了，毕竟扶光从无到有也就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 按现在的进度，他还是赶紧翻字典，给自己的机甲起个响亮的名字才好。 第一次对抗之后，林凡和宋仁似乎有了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李春华一想到扶光被星辰轻松撂倒的场景，逼着自己拼命地锻炼。 宋仁不吭声，加强自身的同时，对林凡又更狠了一点。 林凡本身其实没有那么大的动力。但看到身边两个人疯了似的训练，她很难不受影响，也被带着努力。 星辰虽然有外挂似的力气，但她也有弱点，就是林凡本身。 林凡试了几次，将星辰的力收敛到与扶光相当的时候，她就完全干不过扶光了。 毕竟她的反应和灵活度都是刚练出来的，与宋李两人无法相比。不要说宋仁了，连李春华上去都能轻易把她制住。 宋李两人只是需要适应扶光的操控感，等熟悉了，他们就能做出各种动作。 而林凡却不行，撇开星辰附带的那些能力，她在扶光面前都过不了一招。 但这样的结果不是宋仁想要的。 谢毕生让他们跟星辰对练，是想让星辰帮助扶光提高操作灵活度，可不是想重复训练室里的场景。 于是他要求星辰使出更大的力气，比扶光要强一些。这样在对抗中，星辰才能以较低的灵活度跟他们周旋，从而让他们得到有效的锻炼。 扶光现在的修改主要在于内部结构和外壳厚度，不停地调试是为了让驾驶员操控更加省力、方便。 夏靖一直配和调整的动力结构修改着星澜智能系统。 而柯文斌还在一点点削薄扶光的外壳。他发现薄薄一层的818镀膜的强度、硬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如此一来，机甲外壳的厚度还可以大幅度减少。机甲重量也会随之减轻。他们不停地尝试减轻小壳厚度，试图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尺寸。 扶光的外壳覆盖面积基本上固定了。柯文斌等人发现，熔炼剩余的小样材料得到的熔液，还能再覆盖3部同等大小的机甲外壳。 也就是说除了宋仁和李春华，还可以产生两个驾驶员名额。 这跟崔岩最开始想的，打造机甲小队的概念是符合的。 崔岩得知消息后，翻开他的预备人选资料，筛选合适的人才。 他办事从不拖泥带水，第二天下午，宋仁就见到了来报道的新人。 因为林凡练得满身大汗，衣服都湿透了。怕她着凉，李春华就先陪她回去了，训练室只留下宋仁一个人收拾打扫。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宋仁抬眼一看，从门上的透明观察窗里能看到外面有两个人头。他双眼微眯，对来人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崔岩昨天知会过他会加新人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打开门，冰冷的空气一下涌进室内。 “宋队长！预备队员高飞向您报道！”短发青年身姿笔挺地向宋仁敬了个礼，爽朗的笑容让人印象深刻。 宋仁看他身穿航空基地的制服，左手拿着的文件，身后背着的行李包，确定应该是新人了。又看向同样穿着的另一个人。 “宋队长，预备队员季羽向您报到！”旁边的青年感觉到他的视线，同样敬了个礼。 “进来吧。”宋仁让开位置，让两人走入训练室。 训练室内温暖的空气让两个在寒风中待了很久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宋仁关上门，走到两人面前伸出手。 两人身姿笔挺，目不斜视地将手里的文件恭敬地交到宋仁手里。 宋仁找了把椅子坐下，细细地看了两人的资料。 左边的青年叫高飞，26岁。大学考的就是航空学院，刚毕业2年。之前一直在隔壁的飞行基地做战斗机驾驶员。 他身体素质好，心理素质过硬，学习能力强，反应灵敏。 这样一个好苗子，飞行基地是怎么同意放人的？ 宋仁看着文件最后的调动日期，就是今天早上。崔岩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人弄了过来。 他抬眼看去。1米86的大高个，身板看来还还算结实，跟预备队员差不多。具体素质怎么样，要测过才知道。 高飞的脸上热情洋溢，一直带着笑。但跟金思辰那种假笑或者吴宇森世故的笑又不一样。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单纯，让人联想到抱着篮球，在学校操场上肆意挥洒青春、无忧无虑的学生，有用不完的热血和冲劲。 还是个孩子啊…… 年纪不大的宋仁轻叹了一口气，发出了这样的感叹。一直注意动静的高飞听到后，身体虽然纹丝不动，但眼珠子一直乱转。 “高飞。”宋仁喊道。 “到！”高飞赶紧清空胡思乱想的脑袋，回应上级问话。 宋仁的大名可不仅仅在特战部传播，当时他作为正面宣传的代表人物，整个军部谁人不知？ “你的飞行成绩这么好，为什么愿意调来预备队？”崔岩手段再高，也要正主愿意才行。 高飞一愣，决定实话实说：“因为我从小喜欢机甲，崔所长说只有来这儿，才能驾驶机甲！” 宋仁挑眉，又是一个机甲迷啊，倒是挺符合他学生仔的人设。 低头又打开另一个文件夹。 右边的青年叫季羽，也是26岁。同样是航空学院毕业。但和高飞不同的是，他智商极高，以跳级的方式考上大学，以硕士研究生的身份毕业。 本来还可以再往上深造，但他以向往蓝天拒绝了。到飞行基地也有2年了。 聪明人的履历更是没得挑，哪怕宋仁这么严苛的人看起来，季羽也是精英中的精英。 他用小指挠挠眉头，突然有点好奇。 崔岩挖这两个人来，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新人物登场咯，你们喜欢哪个呢？票票不要忘记哦。 第111章 新伙伴 季羽可能是书念得多，脸看起来更加斯文，头发也比高飞长，额前还有些刘海。 飞行员不限制发型的吗？ 宋仁在脑海里想了一下，还真不清楚。 预备队里不怎么限制发型，但队员们为了训练方便，大多还是以长、短寸头为主。这两人的头发明显长得多。 “季羽，你呢？”宋仁又问。 “我想要更多的挑战。”季羽的声音比高飞低，语速也不快，有种不急不躁地稳重感。 行吧，既然人都来了，肯定不存在什么审核问题，他就不要多操心了。 宋仁点头，又问道：“去所长办公室了吗？手续都办好了吗？” 两人齐齐点头，高飞说道：“刚从所长办公室过来。转入623项目组的手续已经办好了。新制服也领了，只是崔所长让我们先找您报道，所以暂时没换。” 穿着飞行基地的衣服在800走还是很突兀的，刚才操场过来的时候，那些预备队员都盯着他们看。活像他们是间谍分子。 “保密协议签了？”宋仁又问。比起其他的，林凡的身份保密才是最要紧的。 “签了。”季羽回答，顿了一下补充道：“要求我们对623项目组内所有试验相关内容保密，并且还有一份，对一个叫‘林凡’的人身份保密的协议和保护令。” 宋仁点头，一看表，已经到了饭点。林凡离开已经有一会儿了，虽然有李春华作陪，但他的性子宋仁不太放心。 他没多说什么，让两人跟着他走。 冬天黑得早，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全黑了。 不想耽搁时间，宋仁带着两人步行到预备队办公室借了一辆小电车，准备开回别墅区。 在车上，高飞试探着问：“宋队，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宋仁专注地开车，头也不回道：“你说。” “那个林凡……”高飞从签协议的时候就一直感到疑惑，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很重要的人吗？” 问完又怕触及什么隐秘，赶紧解释：“不方便可以不说!” 什么样的人能重要到跟整个623项目并驾齐驱？季羽心里也有好奇，但他习惯性地不出声。 “嗯，是很重要的人。”宋仁答道，顺滑地将车拐进别墅区。“好奇？” 高飞不好意思地挠头，“是很好奇。我还没见过单独对人签发的保密协议呢。而且还要保护他。” 不仅要保密，还要保护。林凡一定是个对研发非常重要的关键人物吧？ 高飞脑袋里浮现出秃顶老伯的形象。 “不用好奇，你们等会儿就能见到了。”宋仁将车停下，领着两个人往宿舍走。 他和李春华的房间没有亮灯，金思辰的屋子也是一片漆黑，只有林凡的屋子亮着昏黄的灯光。 宋仁犹豫了一下，直接带人走去林凡的宿舍，敲了两下门，门很快被打开。 “头儿……”李春华的一句话，在看到宋仁身后站着的两人后憋了回去。 “进来吧。”宋仁领着两人进门。 李春华只能眼睁睁看着，在三人都进来了之后，呆呆地关上了门。 金思辰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两个陌生人提起了警戒，但面上还是露出了职业性的假笑。 高飞和季羽先看到开门的李春华，见他一身预备队的制服后，否掉了他是林凡的可能性。 进屋后又看到坐在椅子上，一头白发，穿着花俏的金思辰，正一脸温和地笑着看着他们。大晚上在屋里还带着大墨镜，很有高深莫测的感觉。 难道这位就是林凡？两人暗肘。 “这位是金思辰医生，国际顶尖心理学家。”宋仁为双方介绍。 金思辰向两人点了点头，听宋仁继续介绍：“这两位是刚调进623的机甲驾驶员，高飞和季羽，以后会一起保护林凡。” 金思辰微笑点头。他知道要增加新驾驶员，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这位不是，难道是门边这位？ 见两人将目光转到李春华身上，宋仁及时介绍道：“李春华，预备队成员。和你们一样。” 又不是…… 高飞和季羽知道找错目标，失望之余，目光不由得往房门口看去。 李春华还没对新增两个小伙伴的事做出什么反应，又看清了他们身上穿的飞行基地的制服，指着问宋仁：“这……” “嗯，隔壁挖过来的。”宋仁敷衍道，进来这么久也没听到林凡动静，问道：“林凡呢？” “在这儿。”林凡刚才在厕所里洗衣服，听到宋仁的声音也没在意。 听说还有陌生人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有些抗拒，做了不少心里建设，才走了出来。站在卧室门口就不动了。 金思辰看着她表现还好，就没有额外干预，继续坐在椅子上当看客。 “这位就是林凡。”宋仁向两人介绍完，又向林凡介绍：“高飞，季羽。崔所要组建机甲小队，他们是新进队员。之前在隔壁的飞行基是飞行员。” “你们好。”林凡又露出金思辰一样的假笑对两人招呼。 高飞和季羽知道林凡是这么一个年轻女人之后有点懵，这完全不符合他们心里的想法。但身体还是礼貌地回应招呼。 “李春华，你先带他们回去安置一下，顺便打晚饭回来。他们两的也带上。”宋仁说道。 “好嘞。”李春华快速应道，准备带两人出去。 “林凡，晚饭加两个人可以吗？”金思辰突然出声。 “……”林凡心里还是有些紧绷。 她看见金思辰笑着的眼里满是鼓励，宋仁坚定的眼神里也充满了鼓励，连李春华都在门口给她鼓劲加油，一咬牙就答应了。 “哟嚯！”李春华开心地叫道，快速地开门，带着不明所以的两人出去了。 隔壁的宿舍里，两张单人床已经换成两张高低床。好在房间够大，不显得逼仄。只是从度假小屋的感觉一下子变成了宿舍。 几个人都睡惯了高低床，对这个倒没什么挑的。 “你们宿舍条件挺好的呀，还配电脑。”高飞放下行李，一打量就看到了角落的显示器。 “啊，啊，还行。”李春华想到这个显示器之前的作用，不由得有些心虚。 “能用吗？”年轻人早就习惯了网络世界，对电脑自然亲近。无论是玩游戏还是网上冲浪，都是极好的。 “能啊。”李春华主动打开电脑给高飞看。 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瞥了一眼藏在天花板里，许久没有开启的摄像头，心里暗叹：还好监视停止了。 要是还在监视中，李春华这时候要怎么解释这个事情呢，哈哈哈。给票啊，鼓励啊。 第112章 季羽 李春华留两人在宿舍里休整，问清了他们的口味后，快乐地去打饭。 高飞跟他告别之后才想起来还有话没问。他郁闷地看向季羽。 季羽正在把行李往衣柜里收拾。卧室里的衣柜很大，宋仁和李春华没有占用多少位置，剩下的空间，正好给他和高飞用。 “哎，你说那个林凡是怎么回事？”高飞一脸迷惑。 季羽跟高飞在飞行基地的时候就认识，同在飞行组，但不是一个小队，两人驾驶的机型也完全不同。 两人相互认识，但没有那么熟悉，有点像同一公司里不同科室的同事。 但季羽的名号在飞行基地里还是很响亮的，高智商一直是他的标签。但不知道是不是智商高的人都不同常人，季羽不爱说话。 大部分时候，他都在用那双褐色的眼睛静静地观察。 林凡的事情，季羽同样疑惑，但他不像高飞，急于求解。他稳稳当当地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到办公桌上，监视器的旁边。 一转身看见高飞还在等他回答，无奈地开口：“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既然林凡的身份需要签保密协议，就证明她的秘密很重要。能告诉他们的迟早都会让他们知道；不能让他们知道的，想了也没用。 不过……那位叫金思辰的心理医生…… 季羽启动笔记本，快速键入金思辰的名字，搜索起来。 “你在查金医生？为什么？”高飞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凑过来看。 “你不觉得金医生在那个房间里很突兀吗？”季羽回道。 金思辰的资料并不难找，因为知名度高，形象鲜明。季羽很快找到了他的资料。 “哪里突兀？”高飞跟着看金思辰的履历，感叹道：“这是高手啊！厉害了。” 金思辰的简历非常漂亮，取得的成就也是实打实的。在心理学圈子里，的确是大佬的存在。 “隔壁的房间里刚才一共6个人，被保护人林凡，还有我们4个预备队员，那么心理医生为什么会在那里？”季羽说道。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高飞先被金思辰的微笑迷惑，后来又为林凡的身份迷惑，没有季羽这么敏锐。 “有心理医生，对应的就会有病人。”季羽想到林凡站卧室的门边，跟他们离着不近的距离，肯定地说道：“林凡应该有心理疾病，金思辰是她的医生。” “？”高飞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就刚才那一眼，你就看出来了？” 高智商的人都这么可怕吗？ “你没发现她一直站在门边跟我们打招呼吗？”季羽继续说，“正常初次见面的人，社交距离在一米五到3米之间，陌生人的公共距离才会在3米之外。” 高飞想了想，刚才林凡跟他们之间的距离，将近有5米了。“远是有点远，但你不是说了，陌生人的距离是3米之外吗？” “那是点头示意的距离。在双方打招呼的场景里，那个距离过远了。”季羽看他一眼，“而且说要跟我们一起吃饭时，她表现出了明显的犹豫。” “有吗？”高飞没注意到这些。 “有，她犹豫了，先看了金医生，又看了宋队，答应之后，你没发现李春华特别开心吗？”季羽记得很清楚。 “对，李春华突然叫了一声，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高飞点头同意。 “林凡应该是有社交障碍，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她会下意识退却。”季羽认真地看着高飞，“金医生给她治疗到一定程度，正鼓励她接触陌生人。和我们一起吃饭是她的一个尝试过程。” …… 高飞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季羽的话听起来都十分有道理。 这就导致李春华打完饭回来，叫他们去隔壁吃饭的时候，高飞忍不住细细观察各人的表情。 金思辰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看看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眼神乱瞟的高飞，再看看低眉顺眼，安静吃饭的季羽，心中发出一声玩味的嗤笑。 呵，聪明人！ 但是，林凡也该走到这一步了。 这一个多月，她几乎每天都在预备队的操场上和预备队员擦身而过，也经常去地下的623实验室，在一群实验员里镇定自若。 想到她之前一声不吭地想瞒下身上的青紫…… 林凡，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强得多。金思辰觉得差不多该推她一把了。 高飞小心地用余光观察林凡，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哎，你们飞行基地的人怎么会调到我们这儿来？”李春华对这件事情不解。“我一直觉得开飞机很牛啊，你们两都会开吧？” 高飞赶紧回神答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我们领导通知崔所找我。他跟我说，来这里可以开机甲，我就来了。” 其实他也觉得挺快的，但是军部的人向来雷厉风行，而且两个机构隔得又近，连车都不用开，他跟季羽走路就过来了。感觉好像并没有离开飞行基地的样子。 “至于开飞机，刚上天的时候，的确很兴奋。开久了之后吧，感觉责任感慢慢重了，也没觉得多牛。”高飞笑着说，“其实都是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本职的事情，跟你们没什么两样。” “说得好！”李春华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感觉终于找到了可以说话的人。 宋队不太搭理他，以操练他为主。 林凡也不爱说话，经常都是他说她听。 金医生……他到现在都不太敢往前凑。 不知怎么的，刚开始觉得金医生是个很温柔的人，相处久了却从心里感到害怕。 不得不说，李春华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现在高飞出现了，李春华总算有能说话的人了。 不过旁边的季羽好像也不爱说话呢，他伸头看了一沉默的季羽，尝试着搭了一句话。 “季羽是吧？你觉得我们这儿怎么样？” 季羽抬起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看着李春华回道：“很好。” 说完又埋头自己的饭碗，吃得比林凡还认真。 得！他还是跟高飞说话吧。 可怜的李春华，一直找不到说话的人。季羽和金医生谁更聪明呢？你们猜？不要忘了投票啊。 第113章 新人的疑惑 和李春华的闲聊打断了高飞的观察。在两人的问答中，晚饭时间很快过去。 等大家都离开后，林凡回想了一下吃饭时的感受：有些忐忑，有些紧绷，有些畏惧，但整体还行。 她笑着舒了一口气，准备刷个剧放松一下。 高飞和季羽跟着宋、李两人回到宿舍。 尽管跟李春华聊了一顿饭的时间，有了些感情交流。但直面宋仁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免有些拘谨。 宋仁瞥一眼进门后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的高飞，还有比他好一些的季羽，给了李春华一个眼神。 “随便坐呀，愣着干啥？”李春华成功接受到示意，笑嘻嘻地靠了过去。 他是喜欢热闹的人。 虽然跟着偶像也很幸福，但一直没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他表示很寂寞啊很孤单，话痨的苦恼谁能体会呢？ 还好现在来了新的小伙伴。 尤其是高飞，这小伙儿不错，跟他聊得来！ 高飞其实没有李春华那么话痨。他只是觉得李春华是前辈，他初来乍到，不回应的话，不管从礼貌上来说，还是从职场关系来讲，都不太好。 李春华搭着高飞和季羽的肩，拖着他们坐到沙发上。 “你们不要拘束，随意一点。我们头儿人可好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比起顶头上司宋仁，前辈李春华显然更平易近人。刚进入陌生环境的新人能遇到这样的前辈，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宋仁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示意他们喝水。高飞和季羽这才有些相信，宋仁私下里不难相处。 季羽心态稳一点，立即端起水杯说了声谢谢，慢慢喝了起来。 高飞也一同道谢，端起水杯，偷偷打量着宋仁转过去的背影。 宋仁又从桌上拿了两杯水走到沙发边，递了一杯给靠在沙发上不动的李春华。 李春华笑嘻嘻地接了，“你们看，我们头儿好吧？” 高飞和季羽齐齐点头。这位上司跟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宋仁声名在外，不仅仅是特战部“战神”的称号。他在预备队的训练中，因为严苛的训练手段，还被封了个“大魔王”的绰号。 这个绰号不仅在800内部广为流传，还传到了隔壁的飞行基地。 飞行教官总会拿飞行员和预备队员比较，说他对飞行员的训练比起隔壁的宋仁有多么轻松，所以两人对宋仁的大名早有耳闻。 他们本以为会遇到一个非常严厉的领导，多少有些忐忑。但宋仁表现出来的温和，安抚了两人心底的些许不安。 “我们目前的日程主要是，身体素质提升和机甲适应训练。你们的身体素质如何，我不清楚。但应该是不达标的，做好吃苦的思想准备吧。”宋仁靠在沙发上对两人说。 高飞和季羽互看一眼，问道：“机甲已经研制完成了吗？” 他们还以为机甲尚未完成，他们是提前进组准备的。没想到已经完成了。 “对，目前正在调试数据，是为了让驾驶员操控性更好，但整体已经完成了。”宋仁答道。 “那保护林凡的任务呢？”季羽问，宋仁刚才的话里没有提到林凡。 “林凡会跟我们一起行动。我们在日常中看顾，不要让她发生什么危险情况就好了。”李春华答道。“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种常规保护任务。” 这几个月，林凡在他们的保护下皮都没破一点儿，这方面他很有经验。 “明天的日程安排是这样，早上先去623的办公室，正好带你们认下地方。下午去训练室集训。到时候会给你们做素质测试。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宋仁简要地说明第二天的安排。 两人摇头，问清了早起的时间之后，宋仁就起身进了房间。 “怎么样？我们头儿不凶吧？”李春华看着两个新人跟鹌鹑似的坐得笔挺，笑着问。 高飞点头，神色间放松了许多。 “你们别拘束，只要完成训练任务，头儿是不会管你其他时间做什么的。”李春华传授经验。 这时候，宋仁突然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工作证都办好了对吧？” “对！”高飞和季羽从口袋里掏出红色的徽章。飞行员的制服上没有别的地方，他们就先收在口袋里了。 “行！明天开始把工作证别在左胸。”宋仁指了一下自己的胸口，“里面是你们的进出权限。而且800内部不佩戴工作证的话，安全部会纠察扣分。” 两人齐声答应。 李春华见宋仁走开，感兴趣地凑过去：“你们是什么衔？” “上尉。”高飞说完看向季羽。 季羽也说：“上尉。” 李春华看到两人手里徽章，都是4颗星，一个星环。 他顿时感到揪心无比。 原来小丑竟是他自己…… 一夜无话，第二天集体晨跑之后，六人齐齐坐上小电车，往办公楼驶去。 林凡不能适应一整天都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所以不上机的时候，通常都是下午训练，上午在活动室自由活动。 毕竟，还要顾及她的心理状态，不能给太紧迫的压力。 宋仁和李春华就在活动室的软垫上继续做着各自的锻炼。他们不同于林凡，可以从早到晚地加强锻炼。 高飞和季羽第一次进到活动室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电视，沙发，大茶几，各种零食，漫画，小游戏…… 为什么研究机甲的项目组里，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还是只为林凡一个人单独准备的？ 林凡到底是什么人？ 吃早饭的空档，金思辰提出了新想法。“林凡，你要不要试试去食堂吃饭？”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金思辰见林凡看过来，又说：“我问过吴忆了，按你现在的体质，并不需要特别配置营养餐。这段时间，你对外界的接触度良好，要不要试着再迈一步？” 林凡看着盘子里的早饭不吭声。 金思辰知道她需要思考，也不催他，自己又慢慢吃起来。 宋仁和李春华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接着吃。 高飞不明所以，林凡以前都不去食堂吃饭吗？怎么去食堂吃饭就迈出一步了？ 季羽嚼着嘴里的包子，心下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 “行吧。”林凡没有想太久，撇了撇嘴对金思辰说：“反正迟早的事。” 她昨天跟高飞、季羽两人接触之后，感觉还行，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当时就知道恢复正常社交的事情，迟早要被提出来。 宜早不宜迟嘛，林凡的性格也是这样。既然躲不过，还不如早点适应。 金思辰笑得更开心了。宋仁和李春华也笑。 林凡越好，星辰才会越好。 林凡倒是没什么表情，她拿起豆浆，想扭开盖子喝。结果试了两次，手上使不出力。 宋仁见了，自然地从她手里拿过豆浆，扭开盖子递给她。 林凡道了声谢，接过来喝了。 高飞和季羽发现，其他人对此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像是习以为常了。 他们心底不禁觉得意思古怪：保护工作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宋队暖男啊，我也想有人给我扭瓶盖。要票票，多多票 第114章 适应 金思辰得到想要的答案，满意地离开。 林凡吃完早饭后往沙发上一靠，开了电视就开始刷剧。昨天晚上看的那部电视剧还不错。 李春华自觉地收拾桌面。 宋仁带着犹疑地两人走到角落，介绍了一下办公室的大概构成。 “我们正常会在办公室，训练室，实验室，宿舍这四个场所活动。”宋仁说道，“金医生的心理工作室就在隔壁，这里的实验室已经搬到其他地方去了，现在是空房间。” “金医生也是团队成员吗？”高飞问。 “他是。但现在除了每周一次的谈话时间之外，我们只会在上班时间和早饭的时候一起。他还有额外的工作，大多时间不会跟我们一起行动。”宋仁并没有解释什么谈话。 季羽眼皮微垂，高飞听到了，但没敢问。 只听宋仁继续说。“正常就是我们5个人一起活动。你们要尽快熟悉我们的节奏，跟上训练的同时，培养出团队默契。” 宋仁昨晚想了一下崔岩的用意，觉得他之所以动作这么快，是为了让新人早点适应、融入他们。 而经过5个月的相处，他和李春华以及林凡之间已经产生了一定的默契。 “是！”两人齐声应道。 “如果不进行上机训练，那么上午一般会在这个活动室自由活动，下午就要去训练室训练体能。如果要上机，就要去实验室，其余时间，是在活动室还是训练室不定。”宋仁继续介绍道。 “在活动室里，你们可以自由使用里面的东西，看书，玩游戏都可以。但注意，不要制造出太大的噪声，林凡怕吵。”宋仁叮嘱道，“另外，你们刚来，尽量不要在林凡眼前活动。” 高飞看了季羽一眼，见他点头，也跟着点头。 宋仁接着小声地提醒，“林凡对陌生的环境和人还不太适应。我们要尽量迁就她一些，不要给她造成过大的负担。” 果然给季羽说中了，高飞心想，余光看着若无其事，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她到底是什么状况。 “总之，跟着我们行动，3天之内尽快适应训练节奏。不要主动接近林凡，等她自己习惯你们的存在，明白了没有？”宋仁没说太多。 “明白！”两人挺胸应道。 “行，那就先这样。你们可以自己出去看看办公室的房间布局，先熟悉一下这边。”宋仁说完后没有再管他们。 高飞和季羽两人互看一眼，顺从地准备出去探索新地图。李春华见了，自然热情地跟上，要为他们介绍。 宋仁走到沙发旁，看着电视里奇奇怪怪的剧情，开始了热身。 余光里，林凡靠在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看着电视剧，一动不动。 等李春华带着两人在办公室走了一圈，给他们介绍了萧医生，吴忆，和邝理回来之后，宋仁已经开始举起了哑铃。 原本还在嬉笑的李春华在进屋的一瞬间立即安静下来。 他放轻手脚，将身后两人让了进来，动作小心地关上门，小声地说：“你们自由活动，先适应一下环境。” 说完，走到沙发后面，也做起了热身。 宋仁和李春华现在可不敢随意浪费时间。在活动室的时候也想尽办法，加强体质锻炼。林凡就玩自己的，两方互不相干，倒也融洽。 看着锻炼的宋、李两人和摊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林凡，高飞和季羽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说是让他们自由活动，但领导和前辈都在做运动，他们真的不跟着做吗? 季羽没有多犹豫，走到书架上随便抽了一本书，坐到餐桌前，找了个能看到沙发的椅子坐下，翻开书，貌似认真地看了起来。 高飞见状，也去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到季羽旁边，小声地嘀咕：“不跟吗？” 季羽转头，看到他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本《心理学与生活》，不动声色的抽了过来，将自己手里的漫画递给他：“我们现在什么都不清楚，可以先观察一下。” 季羽选的位置正对沙发，只要稍稍抬头，就能将前方三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既然让我们自由活动，我们听就是了。”季羽说着，翻开了手里的书，认真看了起来。 他原本只是想拿书当个幌子，随便抽了一本。没想到书架上竟然有心理学相关书籍。 想想也不奇怪，林凡有心理问题，按照宋仁和李春华对她的态度，他们肯定会了阅读相关资料，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季羽本来还想私底下找机会了解一下这方面知识，这下也不用躲着了，光明正大地看。 高飞见季羽真的就这么看起书来，前面的三人又完全无视了他们，只好佯装看起手中的漫画。结果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一上午的时间，虽然没有刻意交流，但两名新人似乎能感觉到一些团队氛围了。 中午吃饭还是李春华去打的。 虽然决定好了要去食堂吃饭，但在团队刚进新人的当下，金思辰决定还是让林凡先适应两人，不要同时进行过多的尝试，会对心里造成比较大的压力。 基于以上原因，林凡从下周一开始才会去食堂吃饭。 简短的午休之后，李春华开着昨天借来的小车带着众人来到预备队场地。到了操场之后，将四人放下，自己开着去办公室还车。 宋仁带着三人做了简单的热身就开始围着操场跑动起来。 季羽和高飞跑了几步才发现，宋仁在迁就林凡的步伐。而林凡这个慢啊…… “你们，5公里素质测试，计时开始。”宋仁回头对两人命令。 两人看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的码表，已经开始了计时，都顾不上其他，快速地冲了出去。 林凡感觉一阵疾风从身边刮过，两个人影远远地冲到了前面，想想自己的速度…… “继续。”宋仁见林凡有些泄气，鼓励道。 林凡现在的速度就是普通人的慢跑水平，跟一开始比起来，已经不算慢了。 只是如果跟预备队的其它人比的话，肯定是没办法比的，毕竟标准不一样嘛。 如果让林凡加速也是可以的，但等下的练体她就会没有足够的体力。别忘了，还有个耗能大户——星辰，在不停吸收林凡的体力。 所以他们一直都保持耐心，让林凡的体力慢慢地稳步提升。 前面两道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林凡也知道羡慕不来，鼻腔里呼出一口气，继续脚下的路。 高飞和季羽你们喜欢哪个？新帅哥陆续登场，有没有票票鼓励？ 第115章 吊打 李春华还完车，看到了正在疾跑的两个小伙伴，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快速跟了上去。 跑道上，只有高飞和季羽在快速奔跑。 这是他们进报道后的第一次测试，两人都想拿出最好的水平。 高飞在前，跟季羽拉开了两米多的距离。 季羽紧追着高飞不放，调整着呼吸和步伐，想找机会追上他。 李春华却从后面超了上来，轻轻松松越过两人，“我先行一步啊！” 他平常跑步也不会那么快，这是被高飞和季羽激起了玩心。也是有心在两个新人面前露一手。毕竟昨晚的军衔将他打击得够呛。 他的军衔本来就排在金思辰，宋仁，林凡的后面，已经很不爽了。 刚开始还因为这个，对林凡充满了情绪，没少瞪她。 等后来知道真相，见到星辰，自然再也没有委屈了。 本以为来了两个新人，他终于可以摆脱垫底的地位，带上小弟了。 结果两人年纪比他轻，军衔却比他高一级。 简直是委了大屈了。 虽然说是因为学历加成的关系，毕竟李春华只是高中学历。但他还是觉得憋屈。 凭啥呀？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比不上这些刚从学校出来2年的小崽子？ 他心里当然不服啊！但也只能在身体素质上碾压新人，让他们认清，虽然军衔比不上，但哥还是哥！ 高飞本来遥遥领先，超越了一批又一批在操场上慢跑的预备队员们，心里还有一丝得意。 众所周知，800和飞行基地是兄弟单位关系。两个单位下属的预备队和飞行队总会被拉出来比较一番。 都是说预备队整体素质要压过飞行队。 飞行员的人能服气吗？肯定不能啊！ 高飞虽然现在已经转为预备队成员，但从心理上，他还没有从飞行员的角色中完全脱离。 超过慢跑的预备队众人的时候，他心里是得意的。好像在说：你们预备队的人也不过如此。 结果还没得意多久，就被李春华一骑绝尘地超了过去。 他愣了一下，脚下一慢，又被后面的季羽乘机超了上来。如果不是他反应及时，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名了。 但愣神的代价就是，季羽已经拉近了距离，紧紧坠在他的身后了。 高飞咬牙，看着已经跑出去老远的李春华，憋足了劲，加速追了上去。 季羽不管他，还是保持自己的节奏和呼吸，按原来的步调跑着。 李春华快速地跑完5公里，回到林凡身边换宋仁。 林凡只要在外面，宋仁或李春华至少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 这是崔岩的命令。 好在两人都比较有分寸，林凡也没有特别不舒服的感觉。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大家也都习惯了。 宋仁跑起来比李春华更快。 如果说，被李春华超越只是激起量高飞的好胜心的话，那被宋仁超越的时候，那个速度和持久的爆发力，将高飞本以为自己不错的自满情绪砸得粉碎。 操场上正在拉练慢跑的预备队众人都受到了影响，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 宋仁以一人之力，带动了整个操场人的干劲。 高飞因为追李春华的时候猛然加速，破坏了自身的节奏，到后面险些被季羽拿了第一。 他硬是咬着牙，以一个身位的优势，赢了季羽。结束后，脑袋里一片凌乱，不知道要干什么。 季羽倒是保持了平常心。他的素质本来就比高飞差一点，能以一个身位只差结束，已经是高飞自乱脚步的结果了。 他见高飞被打击得不知所以，好心地拉着他做拉伸。 过了一会儿，宋仁跑完了5公里。 他身上有些汗，但气息很稳。根本不像以那种速度快跑过的样子。 高飞和季羽这才对预备队的整体实力有了直观的认识。 难怪宋仁昨天一见面就说他们的身体素质不达标。 两人当时心里还越觉得有些不高兴。现在想来，人家说得还是客气了。 跑完的4人都陪着林凡慢跑。 林凡当然用不着跑5公里，她的任务是3公里。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走走停停了，但跑得还是比较慢。 所以，当李春华和宋仁两人接力跑完了10公里，她还有一圈没跑完。 如此一来，不可避免地又跟预备小队遇上了。 “大小姐今天不错啊，都没停下。”远去的小队里传来笑声，声音带着戏谑，倒也算不上又多恶意。 “大小姐还是蛮努力的。”这些人几乎天天能看到林凡。 虽然大家对这个人情绪复杂，但也不能否认她一天天的成长。 从一圈八百米都走走停停，跟闹着玩似的，到现在跑3公里不带停。 慢是慢了点，但的确看得出她在努力。 “人家大小姐还要你们操心？跑你们的吧。” 这些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避讳什么，林凡几人自然都听到了。 高飞和季羽在飞行基地的时候，对基地大小姐的大名自然早有耳闻。还想着这到底是是个什么奇葩，想要见识一番。 直到现在，他们才把林凡和这个称号联系起来。 林凡是领导家的孩子？两人心里暗想，倒是有些符合。 但领导孩子去哪儿不行？干嘛跑来受这个罪？好像身体还不好。 再看前面，宋仁头也不回，看不到表情。 李春华倒是不服气地回了个头，没好气地往跑过去的那队人瞪了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 林凡还是慢吞吞地跑，好像没听到似的。 高飞和季羽也当做不知道，跟在后面。 林凡没听到吗？她当然听到了。只是不在意罢了。 别说这些人她一个都不认识。就算认识了，也不可能一一去解释。 说什么？说你们猜错了，我不是大领导女儿？有什么意义？ 如果是真大领导的女儿，大家还觉得情有可缘。 可她不是。 那为什么能进来预备队呢？ 能说星辰吗？不能！ 他们的猜测是基于林凡的实力低下产生的，在实力不能提升的情况下，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 林凡充耳不闻地稳稳迈步，像是想把流言踩在脚下。 只要她够强，流言自然都会消失。 林凡现在心态棒棒的，努力都会有回报的。投票啊，你们喜欢哪个角色啊？ 第116章 高飞的好奇 高飞和季羽的身体素质已经是飞行队里的佼佼者了，如果跟普通的预备队员相比，还能有一争之力。 但可惜，他们的比较对象是宋仁和李春华。 不说宋仁，就是李春华，进入623之前，在预备队里也是顶尖的那一拨存在，更何况他们最近疯狂的加炼。 以李春华现在的身体素质，预备队里还真找不到比他强的。 也就是宋仁能让他低头了。 高飞和季羽本进入训练室之后，才真正感到了碾压。 他们两的练体强度在宋、李两人面前就好像健身房里的普通人一样。 其中的差距之大？让他们觉得自己跟林凡没什么两样。 但显然他们不能跟林凡比，因为他们还要驾驶机甲。 不过，林凡这样的体质也能驾驶机甲的吗？难道她真是领导的女儿？ 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这些，很快迎接了宋仁疾风暴雨般的加练。 新队员的体质跟一个月前的李春华差不多，想想他第一次上机的样子，显然是不行的。 扶光越来越完善了，最近的操作感又轻松了许多，但这并不是放松的理由。 人形机甲的操控要比传统靠按键和操控杆遥控的机械困难多了，因为行走坐卧之间，都是驾驶员本人的行动，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来控制。 只有能灵活控制，才能展开各种动作。 操控灵活的机甲才是一具合格的武器。 高强度的身体素质是驾驶员必须具备的能力。 五个人的练体分为3个档次，最强的是宋仁和李春华，中间是高飞和季羽，最低的是林凡。 林凡的强度虽然低，但对她来说，做起来也并不容易。 宋仁一边做自己的锻炼，一边监督林凡。 林凡每次感觉难以继续的时候，看一看眼前的宋仁，正在进行更高强度的锻炼，就硬撑着继续下一轮…… 而高飞和季羽，不管看李春华的强度，还是林凡的坚持，都大受震撼。不服输的劲头油然而起。 时间在这种相互鼓励和不服输的劲头里很快过去。 力量训练告一段落，大家集体休息。 高飞不由得想起当初飞行队的教官说，宋仁的锻炼强度有多猛，原来都是真的。 他们之前才感觉宋仁是个温和、好说话的上司，结果一到训练的时候，他就变了一个人。 “大魔王”的绰号果然名不虚传。 季羽也是气喘嘘嘘。 他一直以自己体力和智商双高，在飞行队傲视众人。结果刚到预备队第一天就被狠狠打脸。 两人在之前一直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这时候心里都燃起了不服输的念头。 林凡的训练也告一段落。满身大汗的她接过宋仁递来的毛巾擦了汗，拿起水杯想喝水。 但手上没力气，关节又疼。试了一下拧不开之后，直接把杯子递给了宋仁。 宋仁再次自然地帮林凡打开杯子，递了回去。 “唉，宋队是不是对林凡有意思啊？”高飞小声地问身边的李春华。 帮拧盖子不都是男女朋友之间做的事儿吗？ 季羽也看到了这一幕，听到高飞的问题，不着痕迹地往李春华那边凑了凑。 李春华没好气地瞪了高飞一眼，“你想什么呢？” 宋仁对林凡能有什么意思？反正他没看出来。 高飞说道，“林凡体质跟普通人差不多吧？不至于拧个盖子都拧不了吧？” “女孩儿扭不开瓶盖不正常吗？”李春华一脸奇怪的看着高飞。“而且她刚才撸铁，没力气不正常啊？” “那早上吃早饭那个豆浆盖子，她也没拧开。”高飞又道，“这都两次了，早上总不是没力气吧？” “那是因为……”李春华突然住嘴，想到什么似的，眼珠子转了转，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别多想了。林凡的关节经常疼，用不了力。我也经常帮她拧的。以后你们遇到，也要主动帮手啊。” 高飞点头，觉得林凡是大小姐的事情越来越靠谱了。 倒是季羽敏锐地感觉到了李春华的那一下停顿，垂了垂眼皮。 嗯……还有事情没让他们知道。 宋仁没有打算一开始就告诉他们星辰的事。 毕竟有的东西，千言万语的描述，都不如亲眼一见。反正过两天去实验室就能看到，没必要特地赘述一番。 更何况两人刚刚进来，彼此之间还不熟悉。这种机密的事情还是不要太着急说出来的好。 “李哥徽章上的图案和我们不一样呢。”季羽突然出声。 他昨天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几个人的徽章和他们的都不一样。他心里有所猜测，本想等着高飞问，但他似乎一直都没发现，只好主动提起。 李春华的脸突然有些垮：“对，图案跟以前的肩章类似，在800里面等同于军衔。” “哦？”高飞这才发现徽章的不同。仔细看了看李春华的徽章，“李哥，你这上面少一个星星啊！” “……”李春华突然不想说话。 季羽恍然未觉，“如果按照肩章的规律的话？那李哥是中尉？” 虽然不想说话，但李春华还是僵硬地点了个头。 这些小子是咋回事？想炫耀还是咋的？ 高飞发现了李春华面色不好，忙说：“李哥别生气，我们这不是不懂就问吗？可没别的意思啊。是吧？” 季羽被高飞捅了一胳膊肘，扯了扯嘴角，“嗯，没那个意思。我们真心把您当前辈，什么都不懂，还希望您多教教我们。” 李春华这才感觉好一点。没办法，他就是差在军衔这一点上。 但总不能为了升衔，指望发生点儿什么大事儿，对吧？ 早知道当年好好念书…… 他懊悔地感叹了一下，发现高飞往林凡那边看，赶紧制止了他。“别看了，人家女孩儿的胸口能随便看啊？” 更何况隔着一定的距离，徽章也不大，看，也看不清。 高飞也反应过来，有些脸红。 李春华直接说：“林凡是大尉，头儿是中校。” 高飞和季羽两人互看一眼，没想到林凡的军衔比他们要高。 看着连瓶盖都需要人帮着拧的林凡，他们真心不清楚，为什么她的军衔会这么高？看上去也没有特殊技能啊！ “金医生呢？”季羽突然想到金思辰胸口，那个跟珠宝一样闪耀的徽章，问道。 “金医生是上校。”李春华回道。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知道金思辰的军衔时并不感到多吃惊，好像大佬就应该是那个级别似的。 这么一来，林凡的高军衔就不得不让人思绪乱飞了。 高飞眼珠子咕噜咕噜转，最终忍不住，小声问了李春华一句，“李哥，林凡是不是，真的是大小姐啊？” 李春华一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宋仁喊了高飞的名字。 已经休息了好一阵，林凡要开始进行格斗对抗训练了。 这一个多月，在宋仁和李春华的轮番锤炼下，林凡的反应能力已经不比某些预备队员差了。 但因为她的对手一直是李春华他们，所以自己并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高飞，你们以前有格斗对抗训练吗？”宋仁突然问和李春华小声聊天的高飞。 高飞赶忙站起来：“有，但是不多。” 飞行队的主要训练任务还是空中飞行方面，对格斗方面的训练侧重不会那么强。 宋仁点头：“李春华，跟高飞练一下。” “好嘞！”李春华笑着套上拳套。 是时候让新来的小伙伴心服口服地叫哥了。 李春华就是输在了学历上。学历果然很重要啊。大家给李春华票票啊。 第117章 快速拉近距离的方法 李春华面对高飞的时候，当然不会像对林凡那样小心了。 他只是稍微收了一点力，脸上嬉笑的表情一敛，二话不说地攻了过去。 高飞反应不及，只有全力抵挡的份儿。他在李春华的攻击下，应接不暇，连连后后退。 李春华一点都不留手，疾风骤雨般地攻速，像是真的要给高飞一个下马威。 宋仁旁观了一会儿，见没什么问题，又喊季羽。 “宋队。”季羽眼见高飞的惨状，心中有些担忧。不会宋队也要这么练他吧？ 宋仁握拳，对着季羽肩上来了一下。力道并不重，只把他的肩打偏了一点。 这是做什么？季羽奇怪。 “用这样力回我一拳。”宋仁命令道。 季羽不明所以，但还是配合地在宋仁肩膀上打了一拳。 “套上拳套，以刚才的力道跟林凡对练。”宋仁的命令让季羽和林凡都有点懵。 跟林凡对练？季羽眉头微皱。 他的格斗就算再差，也不至于跟林凡做对手吧？ 刚才林凡做力量训练的时候，他一直悄悄关注着。那强度，也就跟常在健身房锻炼的普通女性差不多。 跟林凡对练，不是摆明了欺负她吗？ 不，不对，宋仁应该是想让我做陪练，给她喂招。 季羽心中思绪翻飞，面上不显，手里快速地戴拳套。 林凡知道要近距离面对季羽，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抗拒。但想着金思辰早上还指望她去食堂吃饭，跟更多的人接触，恢复正常社交…… 罢了，迟早要跨出这一步，她给自己鼓了鼓劲。 平常都是宋仁和李春华陪练，尽管强度总在增加，但彼此之间的套路都比较熟悉了。突然换了个陌生人，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样的攻击。 林凡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走近的季羽。 这也是宋仁的目的之一。 让林凡和季羽对练，一是想看一看季羽的水平，另一方面，是想让他检验一下林凡的训练成果。 而且，在快速拉近陌生人距离的各种方法中，打一架无疑更适合当下的林凡。 她虽然对恢复正常社交表示认同，但行为上不免还有畏缩，宋仁决定推她一把。 季羽看了一眼宋仁，见他没有任何表示，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力道，小心地出了第一拳。 他怕打到林凡，还特意放慢了速度。没想到林凡的闪躲非常敏捷，根本就不给他碰到自己的机会。 几次试探之后，季羽也开始认真。再这样下去，一直碰不到林凡，会显得他的实力太差了。 他的好胜心被激起，一拳接一拳地打出，腿上也没闲着，找各种机会向林凡招呼。 林凡开始还能闪避过去，但随着季羽态度的改变，也会有闪躲不过的时候，险险地被她挡住。 原本还能时不时还击一下，到后面，就只顾着格挡，分不出更多精神了。 宋仁喊停的时候，季羽已经开始气喘吁吁。 他虽然一直压着林凡打，但不加力的情况下，始终不能攻破她的防线。 看起来是赢了，实际上还是输了。 他咬紧牙关，天之骄子的自信一点点瓦解。 另一边，李春华和高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看着两人的对练。 只消看一眼神清气爽的李春华和满头大汗的高飞，就知道谁赢谁输。 不管是输得一塌糊涂的高飞，还是赢得轻松的季羽，心理都觉得难受。 李春华笑嘻嘻走过去对着林凡大夸特夸。 林凡在刚才的对练中似乎也找到了一些不同的感触。 季羽的压迫感远没有宋李两人强，似乎只要她再进步一点，就能摆脱被打压的局面。 她看了季羽一眼，轻轻一笑。心中的抵触感似乎真的在刚才的对抗中消失了。 季羽看见林凡的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宋仁让两人对抗，还有这个深意。 “你刚才是不是放水了？”高飞小声问季羽。 他看到的时候，季羽已经压着林凡打了，但却一直不能突破那看似单薄的防护。他在一旁看得心急，宋队会不会觉得他们实力不行啊？ “没有。”季羽回道，“除了力道按照宋队的指示收了，并没任何放水。” 男女的力气本来就有生理性的差距，一力降十会，收力是正常的。 “怎么样？林凡的反应力不错吧？”李春华看两人面色不虞地嘀咕，走上前来炫耀道，“我和头儿亲手调教了一个多月的结果。” “才一个多月？”高飞瞪大双眼。 季羽倒是早有预料。 “是啊，”李春华笑道，“不过林凡自己吃得了苦，你们是没看到，刚开始半个月，她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 想想当初看到的那个场景，李春华都不由得敬佩林凡的毅力：“组里专门为她研制了抗缓冲的战斗服，穿上之后，所有打到她身上的拳脚都会自动滑开，她再也不会再受伤。” 高飞和季羽转头看向林凡身上跟他们一样的训练服，一脸疑惑。 “她没穿。试过一次发现受到攻击感受不到疼之后，她就把战斗服脱了。”李春华想到当时自己也目瞪口呆的样子，感到好笑。 “这一个多月，她挨了我们不知多少下，才练到现在能灵活躲避的地步。”李春华暼了两人一眼，“同等力量的情况下，你们是没办法打到她的。假以时日……” 两人对林凡心性有了初步的了解。看着低声询问林凡的宋仁，心里又燃起了一股希望。 这就是宋仁训练的成果吗？ 如果连林凡都可以练成这样，那他们也会更强吧？ “所以，林凡也是机甲驾驶员？”高飞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凡穿着预备队的制服。按说身份应该毋庸置疑的。 但机甲驾驶员的身体素质要求那么高，宋仁说他们两都不合格，那林凡就更不符合要求了。 本来他听到基地大小姐的绰号时，也跟大家一样，以为她是领导的女儿，靠着身份进来镀金的。 但看李春华对林凡的形容，她表现出来的努力，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想不通就问前辈，被李春华打败之后，高飞对他的信服更强了。 “……”李春华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是啊，是机甲驾驶员。非常重要的机甲驾驶员哦。623项目的灵魂人物。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扶光。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保护她的理由。” 上学的时候，男同学总是打一架之后感情就更好了，这是什么原理？要票啊，多支持哦。 第118章 打脸 “扶光？”两人第一次听到新名词。 “啊，头儿的机甲叫扶光。”李春华想到扶光日益完善的功能，向两人解释道，“现在上机都是用借用头儿的扶光。要等扶光确定调试完成之后，才会给我们造新机甲。” 他对着两人一顿输出，说得玄乎其玄。等宋仁看过来的时候，高飞和季羽已经满脸憧憬了。 “李春华，”宋仁给林凡指出刚才犯的错误之后喊人。“按刚才的拆解，跟林凡再来一次。” “好嘞。”李春华兴高采烈地应道。 他模仿刚才季羽的动作向林凡攻击。宋仁在站在旁边出声指导，林凡按照着他的话，迅速调整自己的动作。 很快，李春华很难再碰触到林凡的身体，她已经从险险避开到游刃有余。 季羽和高飞站在一旁感到吃惊。 只是第二遍，她的能力就比刚才提升了一大截。固然有宋仁从旁指导的缘故，但这学习能力和反应力实在让人讶异。 季羽本人就是一个学习速度极快的人，却还是不由得感叹。 这么快的学习能力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果现在再让他跟林凡对练，他可能很难像刚才那样压制她，甚至都碰不到她的身体。 林凡快速接受和学习的能力给两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李春华之后，高飞也跟林凡面对面“交流”了感情，深切感受到了林凡的可怕之处。 虽然她力气不大，一直在闪躲，但十几分钟的对抗中，高飞一直连林凡的衣服边都没擦到，这让他沮丧极了。 季羽看着比刚才动作更灵活的林凡，不由得庆幸他是第一个上场的。 高飞屡屡打不到林凡，情急之下，忘记了控制力道。一个冲拳顶开林凡的格挡，砸到她的身上。他不可置信地愣了一下。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林凡一记直拳，直接轰到他下颌上。 力道不大，但一下把他打醒了。还没反应过来，林凡又补了一脚正蹬。他连退了几步才稳住重心。 “高飞，对战中为什么分神？”宋仁皱眉斥责道。 他看到高飞明显加力的那一下了，还没来得及说话，没想他自己愣了。 林凡抓住时机，还给他一拳一脚，宋仁看来精彩极了。 高飞满脸通红，窘迫地低头站在原地。 他没想到，真的会被林凡打到。挠痒痒是的力气讽刺般地撕开了他的骄傲。 他之前觉得林凡体质差，能当机甲驾驶员多少有走后门的原因，没想到自己被这样的她打了脸。 李春华和季羽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一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对战中不能分神！同时，永远不要轻视自己的对手。”宋仁对其他人说道。 没有喊高飞的名字，但高飞知道是在说他。 林凡的眼中，高飞低着头，一声不吭，露出的后颈和耳朵红得厉害。 怪可怜的。她心想。 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看宋仁一脸严肃，余光都不瞟高飞，只得求助于李春华。 李春华搭着高飞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去，嘀嘀咕咕地开解起来。 宋仁走到林凡身边，撸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一大片红。 看到宋仁皱眉，林凡抽回手，放下袖子，不在意地说道：“昨天刚体检完，下礼拜说不定就消了，看不到呢。” 宋仁倒不是怕萧医生或者金思辰说什么。只是想到高飞和季羽的不可控性太强，还是决定以后由自己或者李春华跟林凡对练。 林凡怕疼，他一直记得。 在李春华的开解中，高飞慢慢恢复了心态。他也想到自己之前那失控的一拳不轻，肯定对林凡造成了伤害。 林凡一句话都没怪他，而他…… 高飞惭愧极了，跟林凡道歉。心底再也提不起一丝轻视。 就这样，通过一场对练。林凡跟高、季两人快速熟悉起来。 李春华看着她自然地跟两人说话，对宋仁比了个大拇指。 几场对练下来，第一次进行高强度训练的高飞和季羽感觉到了体力不支。 宋仁特许他们休息，让两人去拿机甲训练科目的书籍学习。 训练室有一个小书桌，放一些日常用得上的东西和书籍。 最近实验室出了扶光说明书，厚厚一沓，让宋李两人熟悉扶光的内部机械结构，以备不时之需。 林凡也累了，靠在锻炼器械上发呆。 宋仁和李春华继续他们的练体训练。 强度之高，让高飞和季羽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但他们实在没有力气跟练了，只得老老实实地看书。 晚上回到宿舍。 高飞看着季羽还手不释卷地看着说明书，好奇地问：“你这么看都能记下来吗？” 他知道季羽的智商非常高，是不是可以过目不忘的？ “八九不离十吧。”季羽从书中抬头回道，“大部分能记住，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整篇一字不差地印在脑子里。” “早知道我也把书拿回来看了。”高飞感觉今天自己的表现都不够好。 季羽知道他还在想着下午被林凡打脸的事情，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好。 “想什么呢？”李春华靠了过来。 “我说应该把书拿回来看的。”高飞感觉今天收到的打击比之前十年都多。 李春华笑了，对季羽说：“说明书这类涉密资料尽量别带回宿舍，万一给其他人看到不太好。” 也是这个原因，他们才将说明书一直放在训练室里，想等练体的空档看一看。 “啊，对不起。”季羽发现做错了事，连忙道歉。 “没事儿。我们这边其实没人来，但以防万一嘛，还是要注意。”李春华笑道，指着沙发对面的小书架，对高飞说，“那边还有一些机甲方面的资料，不涉密。你也可以看看。” 高飞走过去一看，果然有不少相关书籍，开心地拿了一本走回沙发。 “李哥，这些这些书都是训练的必要内容吗？”季羽突然问道。 李春华点头。“是啊，作为驾驶员，怎么能不了解机甲结构呢？我和宋队经常在休息的空档，或者晚上，睡前，固定时间学习。” “那林凡不需要学习吗？我今天看她后面一直坐着发呆，你们也没叫她看书。”高飞问道。 “她不用看。”李春华回答。 之前林凡还试着跟他们一起看书，结果里面的专业术语太过复杂，作为文科生的林凡很快把自己整晕了。本想了解一下扶光的想法就这么夭折了。 季羽和高飞对视一眼，若有所思地没有继续问。 反倒是高飞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她同样是项目组里的驾驶员，怎么我感觉，她被你们特别优待，跟你们完全不一样啊？” “她呀……是不一样。”李春华神秘地笑着，“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高飞给林凡打了，小伙真可怜。林凡现在还是蛮厉害的。票票鼓励 第119章 惊见 接下来的两天，高飞和季羽快速适应着。 因为第一天被虐得记忆鲜明，他们的干劲也分外充足。 但训练这个东西，光有干劲也是没用的。 飞行队的训练强度的确比不上预备队，更别说宋仁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强度。他们就是想跟上，身体一下子也不允许。 如果按体质折算强度比例，林凡竟然比他们还要强一些。 因为高飞和季羽对力道把握不准，林凡的胳膊第二天果然青了一片。 宋仁为了不叠加伤害，调整了训练计划，这两天以腿为主。 那天将高飞踹开的一脚，虽说是出其不意，但人的腿部力量的确比手部更强。 “一米之用拳，一米之外用腿，你掌握得很好嘛。”李春华在对面笑着说。 林凡接连几个鞭腿加组合拳，又反身一个鞭腿往他身上轮。 还不是你们教得狠？她心说。 这可是被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才形成的身体记忆。夸张点说，是血泪经验也不为过了。 她一声不吭，继续自己的攻击。李春华也配合地喂招，时不时露出一个破绽，等林凡上钩了再轻松地将她打开。 高飞和季羽在旁边都看呆了。这样的对练除了刻意减轻的力道，跟练他俩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难怪林凡练了一个多月就能有昨天那样的反应。 他们这是彻底服气了。 一转眼，又到了周五。 上午没有到办公楼，而是直接去了训练室拉练。 两名新人感觉到了差异。问了李春华，知道下午要去实验室实测机甲之后，顿时激动不已。 季羽还好，藏在心里。高飞就直接把开心和紧张写在了脸上。 接下来的训练没有给他们多想的机会，等终于能停下来的时候，脑海里只剩下累，根本想不起其他。 这一份疲乏将脑袋中的兴奋感冲淡了不少。直到进入地下堡垒的电梯时，对陌生事物的新奇感才又涌了上来。 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不止高飞目瞪口呆，连季羽都瞪大了眼睛，左顾右盼。 这种惊奇感一直到他们进了623实验室，看到星辰3d像之后达到了最高。 宋仁给实验室里的众人介绍了新加入的两位驾驶员，也向他们介绍了实验室里的几位研究员。 一场纷杂地招呼过后，柯文斌将几人引到扶光面前。 “外壳又减轻了，”他拍着扶光的灰色外甲道，“这次应该能更轻便一点。” 宋仁点头：“两个新人的驾驶服还没有准备吧？” “还没有，正准备跟你们说。因为崔所动作太快，新队员的驾驶服还没有开始准备。”柯文斌对宋仁说，“要是今天想让他们试机，只能先借你两的衣服给他们穿了。下来后，再带他们去量体。” 高飞和宋仁身高相仿，季羽与李春华相仿，暂时借用是可以的。 李春华带着两人去更衣室换衣服。因为要先出一个人做示范，所以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只有李春华和高飞穿了驾驶服。 李春华套上头盔之后，熟悉地呼叫星澜系统，开启扶光。他边操作，边向场边的两人讲解，动作连贯地使扶光摆出各种动作。配合指挥台发出的各种命令。 虽然扶光还没有涂装喷色，只是金属自带的铁灰色，一点都不耀眼。但高飞和季羽还是看得热血沸腾。 想想他们很快就能进入这样的机甲操作，谁能控制得了激动的心情呢。 李春华操作一番下来后，就轮到了高飞。 他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一步步进入扶光。还没适应内部空间，就被驾驶员自适应压得身体一沉。 当指挥台发出动作指令的时候，高飞感觉到了身不由己，非常艰难地动了动手脚。 这时候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宋仁和李春华明明已经很强了，每天还是不停地练体。原来机甲操控的体能要求这么高。 指挥台试了几个简单的指令，发现高飞并不能很好地执行之后，知道他力有不逮，很快让他退了出来。 季羽也早就换上了李春华的衣服在一旁等着。他见高飞下来后浑身虚弱，脸色苍白，知道测试不易，硬着头皮上去了。 季羽的身体素质实际上比高飞还要差那么一点点，所以当他下来的时候，浑身大汗。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自己的身体素质是这么的差。 明明李春华刚才上机的时候，动作很灵活啊。 两人都从这一次的测试中感觉到了巨大的不足，暗下决心要加紧练习。 高飞把驾驶服脱下来还给宋仁之后，李春华就带他们去了隔壁，专门负责驾驶服制作的房间测量身体数据。 驾驶服的数据量得比较细，李春华只把人送过去，就离开了。 等他们两所有的测量都完成，按照原路返回之后，赫然看到训练场正中，两具机甲斗在了一起。 金属撞击产生巨大的回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宋仁的操控非常丝滑，像是跟铁灰色的扶光融为了一体。 而另一部白底红花的机甲，虽然体型略小，但实力完全不输扶光。 双方似乎实力相当，你来我往之间，已经过了十几招，巨大的撞击声震得人骨膜发疼。 “那是谁？”高飞瞪大眼睛喊道。 他们不过走开了一会儿，现在是什么情况？ 是李春华？ 季羽快速地搜寻，在场边找到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李春华。 “不是李哥。”季羽说道，“而且李哥说过，现在的机甲只有扶光一部。” “那扶光对面那个机甲里面是谁？”高飞有点晕，“等等，我怎么看着另外那个机甲有些眼熟？” 季羽往旁边走了几步，到星辰正面的角度看了一眼。“你当然眼熟了，是门口的那个3d像。” 高飞仔细一看，果然就是进门的那个3d投影。当时他们瞄了一眼，就被宋仁拉走做介绍了，没有多看。 因为李春华说过扶光是唯一一台制造出来的机甲，他们都下意识以为那个只是概念图，还没有制造出来，所以也没多想。 可现在的事实摆明了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撇开机甲是不是刚造出来不说。两个打得难分难解地机甲肯定是需要两名驾驶员的。 李春华站在场边，他们又在这里。撇开宋仁这个已经确定的人选。另一部机甲的驾驶员似乎只指向了一个人。 林凡！ 高飞和季羽现在的体能跟李春华第一次上扶光差不多。嗯，要多锻炼啊。给票票哦 第120章 另一种可能 高飞和季羽对看一眼，从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对方的答案。 他们快步向前跑去。 明明林凡的素质很差，怎么现在竟变得如此厉害。 “结束了啊。”白色机甲里传出了声音，虽然隔着金属外壳有些变调，但细听，的确是林凡的声音。 高飞还没来得及向李春华问什么，就见原本势均力敌的场面瞬间改变。 白色机甲一下子将铁灰色的扶光掀开，一脚踹了出去。 扶光在空中翻转身体，重心下压，单膝跪地止住了去势。 “……”高飞和季羽目瞪口呆，想要说的话也忘记了，只呆呆地张大了嘴。 扶光怎么突然输了？宋队那么丝滑的操作，竟然会输？ 还输给了林凡？ 季羽看看周围的人，竟然都丝毫不奇怪，似乎扶光输是正常的事情。就连李春华都乐呵呵的，好像习以为常。 更令人惊讶的还在后面。 白色机甲把扶光拉起来之后，突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那里的林凡。 季羽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 是林凡。 他的智商头一次断路。这是什么情况？ 高飞也反应不过来。怎么大变活人了？ 李春华一扭头就看到石化的两人，笑眯眯的表情预示着他心中的得意。当初什么都没说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 直到宋仁从扶光上下来，换了衣服，这两人还是呆呆的。 “哎，醒醒。”李春华喊道。 实验室不是讲话的好地方，抱着一肚子疑问的两个人，跟在其他三人后面回到了宿舍。 路上，季羽已经想通了一些关节。 为什么要保护林凡？为什么林凡是项目组的关键人物？现在都有了解释。 虽然为什么林凡会变机甲尚不清楚。 目送林凡回到房间之后，其他人也回到自己的宿舍。 宋仁对两人详细地讲述了林凡的身份，变身机甲的具体情况，还有林林总总的注意事项。 匪夷所思的描述在两人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尽管已经亲眼目睹，但违背常理的事实仍然让人一下子难以完全接受。 这不是科学研究所吗？怎么还有变身呢？ 高飞一脸古怪。 季羽的接受度相对好一些，可能跟他路上自己想通一些事情有关。 “总之，就是这样。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宋仁双手一叉，靠在沙发背上说。 季羽想了想，略有踌躇地说道，“我对你们的一个推断抱有疑问。” “什么？”宋仁知道季羽智商很高，对他即将提出的看法颇为重视。 “林凡前期一直处于虚弱状态，你们都说她是因为抑郁症的各种状态导致的。”季羽冷静地提出。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李春华倚在宋仁的沙发扶手上问。 “如果她的虚弱不是抑郁症导致的呢？”季羽问道。 “你什么意思？”宋仁问。 “既然星辰现在一直在消耗林凡的能量，那为什么以前就没有呢？”季羽敏锐地提出，“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凡前期的虚弱无力，都是星辰在消耗她的体能，而不是抑郁症的缘故。” 其他人皱眉沉思。 “可是，有什么区别吗？”李春华想了想，没明白。 林凡虚弱的状态已经通过锻炼解除了，现在讨论当初为什么虚弱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区别。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造成的原因却天差地别。我们把星辰当做一个搭载在林凡身上的系统。如果是因为要维持她的运行，吸取林凡身体的能量，导致林凡虚弱，甚至大脑空白，那就说明林凡后期的各种症状并不完全是抑郁症导致的。” 季羽坚定地说道，“就好像她身体的疼痛，确认了是变身星辰造成的，那其他症状为什么不会是星辰造成的？” 李春华似乎听明白了一点。 “就是说，林凡的抑郁症，可能没有我们预期的那么严重。她只是因为被抽取过多能量，表现出的状态跟抑郁症的状态接近，所以……”高飞领会了意思。 宋仁觉得季羽的这个说法也有道理。他们之前没有人想到过这样的可能性。大家都觉得星辰对林凡的吸取是升级之后，但是如果一开始，星辰就在吸取林凡的能量，那的确有可能会造成她精力不济的后果。 想想星辰对能量的需求度，这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 宋仁紧急联系了金思辰，向他说明了事情经过。 金思辰听完后很久没有出声，也觉得这样的推论有道理。 但如今林凡体质好转，情绪问题也解决了大半，想追更溯源似乎也没有办法。 他就说林凡的心理恢复状况，快得超出他的预期。如果前期的各种状态是受星辰的影响，表现出来的一种假象，那这样的恢复速度倒是合理了。 而林凡的心理问题没有预期的那么严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这意味着她能更快速地恢复。 这么一来，更要快速推进她的社会化过程才行。 而这一天，也很快到来。 周一的早上，李春华载着一行五人来到了食堂。 800的食堂在一栋复合楼的一楼，外观看起来像个商场。 来800将近半年时间，林凡还是第一次到食堂吃饭。高飞和季羽也是第一次来800的食堂，不由得四下打量。 “来来，这里拿餐盘。”李春华帮林凡拿了一个餐盘，熟门熟路地向众人介绍，在前面引导。 林凡跟在他后面，接着是宋仁。高飞和季羽紧随其后。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啊。”李春华是个爱热闹的性格，早就想跟大伙儿一起出来食堂吃饭了。这下终于如愿以偿，开心得不得了。 林凡刚来那几天，他帮忙打过饭，但林凡不挑嘴，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后来吴忆就接管了营养餐，李春华每次来固定窗口取饭就好。 林饭也不挑，有什么吃什么。所以尽管同桌吃了半年饭，对宋仁和金思辰的口味、喜好都有所了解，但是林凡的喜好，李春华一点都不清楚。 他们一行人进来的时候，引起很多注目。尤其是预备队的队员们，都直直地看着他们。 林凡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只要不近距离接触，她都无所谓。 她吃惯了营养餐，一下子不知道改怎么选择。但看着李春华在前面笑得如此热情，又不想回了他的好意。 因为全身骨头都在疼，她任由李春华帮她拿托盘，自己双手揣在口袋里，随便昂了昂下巴，点了几个早点，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李春华快速地帮林凡打了早饭，带着她结完账，找了个位置坐下。 高飞和季羽也在宋仁的带领下成功打饭，围坐到一起。 刚准备开吃，就听到稀稀落落的议论声响起。 “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还要人帮着打饭。” “那可不，你还想跟人家比咋的？叫我一声哥，我也帮你打。” “去你的吧！我可没有大小姐那么娇贵！咱的手好用着呢。” …… 高飞听到这些意有所指的话，忍不住想起身回怼，却被季羽先一步压住了肩膀。 “保密协议。”季羽靠过去，在高飞耳边低声提醒。 对哦，林凡的身份不能暴露。 高飞丧气地吐出一口闷气。看着不为所动吃早饭的林凡，拿起自己的筷子，埋头扒了起来。 第121章 姜尤 几天之后，随着在食堂遇到林凡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多。大多是负面的。 林凡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 而其他几人，因为保密协议的关系，只能当做听不到。他们我行我素地打饭、吃饭，谁也不搭理。 这样的态度让舆论发酵得更加厉害，留言像滚滚洪流一样在预备队弥漫开来。 这一天午饭时间，几人打完饭刚坐下，拿起筷子准备吃。 意外地，一名女预备队员走到了他们桌前。 “宋队！”来人礼貌地向宋仁打招呼。 宋仁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继续专注于眼前的餐食。。 “哎，这是谁啊？”高飞凑近李春华悄声问道。 “叫姜尤，是预备队队花。”李春华保持表情不变，嘴巴小心地发出声音。不敢让姜尤发现他正在说话。 高飞得到想要的答案，小心翼翼地摆正身体，假装认真吃饭，实则用余光看戏。 姜尤是预备队里为数不多的女队员之一。因为业务能力强，人又漂亮，在预备队极具人气。 很多单身的男队员都喜欢姜尤，而姜尤心里中意的，却是宋仁。 几次明示暗示之后，宋仁都没有接受。大家都知道了宋仁对姜尤无意。 但姜尤一直不死心，其他人都抱持着观望态度，私下还有人打赌，看姜尤是不是真能成功追到大魔王。 宋仁第一次带着林凡出现在操场上的时候，就有耳报神把消息传到姜尤耳朵里。 后来，姜尤在操场上也见过他们几次。但感觉宋仁虽然意外地体贴，但眼神里并没有爱意。所以后来听到基地大小姐的传闻后，也只当宋仁是在完成任务。 结果这几天，林凡他们在食堂吃饭，还要李春华和宋仁帮着拿托盘的事情，被传得满天飞。 姜尤亲眼见证的确是事实之后，非常生气。她觉得林凡不管是什么身份，作为预备队员，这样的行为太过分了。 “你！”姜尤对准低头吃饭的林凡，“为什么打饭还要别人帮忙端？” 林凡莫名其妙地抬眼，看到面前站着一个英姿飒爽地女队员。 她一米六几的个子，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齐耳短发在后脑勺揪了一个小揪揪，杏仁大眼正不高兴地瞪着自己。 见林凡抬头看过来，姜尤略带怒意地说，“你好手好脚地，就算是仗着身份，也不能将预备队员当做佣人。要知道，我们预备队员经过层层筛选，进入800预备队，可不是为你端饭的！” 林凡想，自己也没把他们当佣人啊。 再说这个女的谁啊？一看徽章，嗯，比自己小，可以不用管。 她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低头吃饭。 姜尤见林凡并不理会，怒气值上升。脸上的表情明显带上了怒意。 高飞看林凡完全不搭理对方，心里好生佩服。 人家冲到面前来指责，她竟然可以当完全听不到，只管吃自己的。 围观的预备队员一看这反应，矛盾要升级啊，兴味盎然地继续看事态发展。 “你这人，真是没有礼貌，别人跟你说话的时候，都不理人的吗？”姜尤往前一步怒道。“你这样不尊重别人，有没有一点基本素质？” 姜尤本来就对宋仁有好感，虽说苦追不得，但还是对他很关注。 他突然被调走，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是进入了什么绝密项目组，开始了驾驶任务，没想到现在竟然在陪小姐读书。这不是耽误宋仁的发展吗？ 而且这个女的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理人呢？ 林凡慢悠悠地抬头。看着眼前愤怒的女人，眨了两下眼，不明所以。 “姜尤。”宋仁出声阻止。 但姜尤看到林凡面无表情。以为她在装傻，觉得她是在挑衅自己，根本顾不上宋仁的阻拦，心里的火更大了：“你知不知道宋队在我们预备队是什么样的存在？你竟然心安理得的让他端盘子？” 高飞拉拉李春华的衣角，向他挑了挑眉，意思在问，这女的对宋队有意思？ 李春华不敢说话，侧脸过去，在姜尤看不到的角度，对高飞眨了下眼，露出了一个意会的笑容。 “姜尤，够了！”宋仁不得不再次出声阻拦，“我对现在的任务调配非常满意，没有什么值得你抱怨的。” 林凡一直不说话，宋仁却出声阻止，让姜尤心里涌上了一丝酸楚。 她脑袋一热，继续指责道：“你每天要这么多人陪着你玩游戏，耽误自己的生活就算了，还耽误了别人的前途。连打饭的餐盘都要别人拿的大小姐，根本就不配进入预备队！不配做一个军-人！” 一时间，食堂里鸦雀无声。 尽管大家都对林凡这个大小姐不抱有好感，但还是感觉到姜尤言辞过于激烈了。 李春华、高飞、季羽都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从姜尤的视角来看，似乎是没有说错。但林凡的情况他们是知道的，这样的话不免太过伤人。 宋仁刚想发作，听到林凡说话了。 “不是。”林凡丝毫不受姜尤的愤怒影响，轻描淡写的回了两个字。低头继续吃东西。 “……什么不是？”姜尤说完之后也感觉自己说重了，多少有些后悔。蓦然听到林凡这么说，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林凡吃完嘴里的东西，放下筷子，郑重地对姜尤说道：“我不是军-人。”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大家都在等她的回答，四周很安静。等她说完，一片哗然。 姜尤本来升起了一点愧疚，又被怒气冲跑了。她以为林凡是跟她互怼，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宋仁大声喝止。 “姜尤！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宋仁很生气，姜尤说的话已经没有了分寸。 姜尤眼睛一红，宋仁竟然吼她？ 就算是表白被拒，宋仁也没有这么凶过她。看着宋仁严肃的表情，那双眼直瞪瞪地看过来，似乎她再多说一句，宋仁就要真对她不客气…… 姜尤恨恨地瞪了一眼林凡，转身离开。 四周的人也纷纷散开，可不敢让宋仁记住他们的名字。 林凡继续低头吃饭，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宋仁不说话也继续吃午饭。 李春华，高飞，季羽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约而同地闷头吃饭。 天冷，再不吃，饭都凉透了。 第122章 龙组 吃完饭去训练室的路上，林凡和宋仁走在前面，李春华三人落后几步。 “李哥，姐刚才说她不是军-人，是真的还是赌气啊？”高飞小声地问。 自从见过星辰的实力，高飞打心眼里认同了林凡，不再直呼林凡的名字，而是开始喊“姐”了。 季羽刚开始没想到改口，但高飞一改，他还是直呼其名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再者说了，林凡比他大将近10岁，喊姐也不吃亏。而且他对星辰也是真的拜服，没什么思想斗争就改了。 宋仁和李春华没改，都喊了半年了，习惯了，感觉叫林凡更熟稔一点。 “我也不知道啊。”李春华细想，资料上的确没有这方面的标注呢。 高飞看了眼前方不苟言笑的宋仁，把目光移到林凡身上。 感觉上，问宋队还不如直接问林凡。 他往前走了几步问，“姐，你之前说自己不是军-人，是真的吗？” 预备队的成员，包括他和季羽都是从军部转进来的。这似乎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 而且，预备队的众人都觉得，既然大小姐林凡的家属能把她弄进预备队来，也不差再弄一个军部的履历了。 而623的人因为每天看着林凡穿着预备队的制服，自然而然地默认了她的潜在身份，都以为她是军-人。 所以林凡刚才说的话，所有人都以为是在赌气回怼姜尤，并没有当真。反倒是对她轻易否认自己的身份感到不齿。 要知道，大多数时候，大部分人都会以军-人的身份为荣。 尤其是预备队的众人，如果不是先入了军部，磨炼多年，根本没有站在800，为国家高科技贡献自己的力量的机会。 他们觉得，林凡为了气姜尤，如此轻易地否认了这种得来不易的荣耀…… 呵！果然是走后门进来的……从此，对林凡的印象更差了。 但高飞跟林凡相处了几天，自觉她并不是随口乱说的人。对这句话的真实性产生了好奇。 “是真的呀。”林凡偏头看了一眼兴冲冲的人，“我本来就不是军部出来的啊。” 此话一出，李春华和季羽都凑了上来。 “对啊，林凡好像是特事所的人哦。”李春华突然想起她的来处，“特事所不属于军部吗？” “不属于，特事所是军部的兄弟单位，隶属于上层直接领导。”宋仁问过崔岩，所以知道得清楚一点。 “特事所是什么单位？”高飞没听过。看向季羽，见他也摇头。 “我知道，是处理一些非科学事件的单位。上次吴特勤来跟我们讲了好些事，特别刺激！”李春华神采飞昂地说，“好像跟我们800相同等级……不过这样一看，特事所等级不低哦。” 大家都知道，800研究所因为其科研性质，等级本来就要高出普通单位许多。甚至比隔壁的飞行基地还要高一些。 其中的科技产物，大家都耳闻目染，知道她的重要性。 而特事所竟然能与800属于同一等级，那应该也是很不得了的单位了。 连宋仁都偏头看了一眼林凡。 特事所的具体情况，连崔岩都没对他说过。所有的了解，也就是吴宇森在饭桌上那次似假还真的故事会了。 “特事所啊……”林凡见大家都想知道的样子，细细回想了吴宇森第一次见她时，是怎么跟她介绍的。“全名叫国家特殊功能事务所，前身是888人体研究所。” 888人体研究所？季羽眉心一跳，他对这个单位早有耳闻。 “888人体研究所又是什么单位？”李春华问，他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啊。 宋仁和高飞也一脸茫然，季羽虽然知道一些，但也是零星片段。 最终还是林凡回忆着吴宇森在派出所说的故事，给他们大概讲了一遍，几人才算知道是什么情况。 “特事所在民间还有个称号，应该更为人所熟知，叫‘龙组’……”末了，林凡又加了一句，还没说完，就被尖叫声打断。 “龙组？！”李春华的声音之高，引得树枝上的积雪纷纷掉落，几人反应不及，被洒了一头。 好在是午饭时间，操场上没什么人。 宋仁瞟李春华一眼，他立马意识到错误，缩起了脖子。 几人加快脚步赶紧进了训练室，暖融融的室温让他们顿时舒坦了许多。 “真的是龙组吗？”李春华见大门关好，不会有泄密危机了，赶忙问道。 上次吴宇森可没说特事所就是龙组啊。 “吴宇森是这么说的，应该就是吧。”林凡见他反应这么大，猜测他应该是对龙组神往已久。 “难怪啊难怪。”李春华摇头晃脑地说道，“上次吴特勤说故事的时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明明就很符合龙组的办事风格嘛。” 高飞和季羽凑过去问是什么故事，李春华立即给两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林凡在一旁听着，不得不说李春华的表达能力很强，跟说相声似的。 “喝水。”宋仁递给林凡一杯热水，并没有管李春华。 “谢谢。”林凡接过水杯。热乎乎的触感从手指传递到全身，她整个人很快暖和了起来。 “还有吗？”高飞听完李春华的故事，意犹未尽地问道。 “没了，吴特勤就跟我说了这么多。”李春华说得口干，拿了一瓶水，扭开就往嘴里倒。 季羽对龙组也是神往已久，犹豫了一下，跑到林凡面前，问她还有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事。 “我不知道啊。我就在特事所呆了几天，基本上都在医疗部转悠呢。”她连特事所门朝哪边开都没搞清楚，“你们还想知道的话，去问问金思辰吧，他应该知道不少。” “金医生也是特事所的吗？”高飞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是啊，金医生是特事所的。他的徽章是金色的访客证啊。”李春华说道。 高飞和季羽刚来，哪里知道访客证什么的。只觉得金医生的徽章特别炫，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 李春华借机给他们科普了一下不同的徽章颜色和图案代表的不同意思，说得头头是道。 “原来姐和金医生都是特事所的啊。”高飞听完后发出了感叹，“我还以为……” 宋仁突然想到，崔岩一直想把林凡招揽到800…… 话说，崔岩这么雷厉风行的作风，怎么在林凡的归属问题上一直没有动静呢？ 他要是知道特事所主任祝存军的存在，肯定就不会对崔岩反常的行动力有什么疑问了。 看着还在一边闲散聊天，意犹未尽的几人，宋仁发出了命令。 “来吧，既然聊天这么有精神，想必下面的锻炼也一定会精神饱满了。” 度过极其疲惫的一个下午。一行人吃完晚饭回到宿舍，正好碰到了开着小车回来的金思辰。 “金医生。”高飞看到他，格外开心地打了招呼。 金思辰着不明所以，挂着职业假笑看向林凡。 “他们对龙组很感兴趣，想多知道一些事情。”林凡耸肩无奈道，“我哪知道啊，就让他们来问你咯。” 原来如此，金思辰微笑点头。 这么冷的天气，还黑灯瞎火，不可能就站在外面说。正好他也有几天没去林凡屋里坐了，于是邀请大家一起过去，坐下慢慢说。 第123章 升职加薪 大家都聚在林凡的小屋里，围坐在圆桌上，认真地听金思辰讲话。 金思辰并没有说很多，只是将特事所建设之初，传播较广的几件旧闻拿出来讲了一下。 他很懂怎么讲述能更吸引人，将传闻描述得引人入胜，惊叹声不断响起。 “好了，只能说这么多了，再说下去，我可要受处分的。”金思辰笑道。 大家都是签过保密协议的人，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金医生，我还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高飞弱弱地举手。 “说说看。”金思辰笑眯眯地回道，大概猜到他想要问什么。 “我见您一直戴着墨镜，连天黑，室内都不曾摘下过。难不成……”高飞犹豫了一下，见金思辰还是微笑鼓励，也不再多做顾忌，“墨镜是特殊道具？” 金思辰一愣，这跟他想得有些差别，随即笑得更开心了。 “是呢，不仅我的墨镜是特殊道具，林凡的耳钉也是哦。是我们特事所大佬亲手炼制的。” 宋仁一听，就知道他在胡扯。 这半年来，金思辰脸上的墨镜换来换去，少说能有20来付。特事所大佬能这么闲，炼制这么多墨镜？ “大佬炼墨镜？”李春华嘀咕，他也感觉哪里怪怪的。 林凡倒是当真了，认真地盯着他的墨镜看了一会儿，才确定不是法器。“你逗他们？” 金思辰笑得露出了牙齿，其他人才恍然大悟。 “哈哈，不好意思啊，我觉得高飞的想法很有意思，一时没忍住，就顺着他的话说了。其实就是普通眼镜。”金思辰笑道。 “那金医生为什么要一直戴眼镜呢？”高飞也不恼，他挠挠头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特事所的人给我起了个绰号，你们知道是什么吗？”金思辰往椅背上一靠，问道。 “是什么？”大家都很好奇。 “林凡听过吗？”金思辰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林凡想想，隐约记得有人说过。“特事美杜莎？” “对啊。”金思辰抚掌，“所以我戴墨镜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啊。” 美杜莎的特点是，只要与她对视的人都会变成石像。金思辰这个绰号，是说明他也有这样的能力吗？ 宋仁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个消息。他看了一眼金思辰的大墨镜，的确将眉、眼遮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 “还是说，你们想看看……”金思辰双手环胸，下颌微扬，渐变镜片的下端隐约露出了眼睛的轮廓。 桌边的三人见了，赶紧移开眼神。 尽管心中好奇，还是不敢赌。毕竟特事所那样的地方，飞天遁地都不奇怪，变石像，似乎也是正常的。 林凡看着金思辰恶趣味地逗着几个年轻人，也没有拆穿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那双眼睛，的确不必美杜莎差多少。而且，比起变成石像，明显是催眠后问啥说啥更可怕吧。 “我一直以为金医生在特事所任职高位，是因为在心理学上的成就，现在才知道是我想得简单了，原来金医生也是有异能的人。特事所异能人士多吗？”宋仁问道。 “哈哈，其实特事所也不是全员异能。大部分还是普通人。只不过高职大多是有异能的。”金思辰笑着解释。 “金医生在特事所是什么职位？”李春华问。 访客证上的图案显示是上校，但因为特事所不是军部单位，这个衔位是经过转换的，并不是他的实际职位。 “是部长，医疗部部长。”金思辰回道。 “那你来研究所这么长时间，特事所的医疗部没有问题吗？”高飞不解，部长能离岗这么长时间吗？ “医疗部还有两名副部长，我只是负责心理范畴，他们两负责实体医疗，所以影响不大。” 金思辰在特事所的时候，本来就对工作不那么积极，大部分心理任务都是他手下的心理师完成。 这段时间里，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手下都会通过网络找他，自然没有什么问题。 “那林凡是什么职位？”李春华关心地问。 “林凡啊，跟我一样，是部长，机动部部长。”金思辰说着突然拍了一下额头，“你的工作证还在我房间里呢。回头给你啊。” “林姐是部长？”季羽惊讶出声。 他记得李春华说林凡是大尉啊。忍不住瞟了一下她的胸章。没错啊，四星一环。 “林凡的胸章是伪装，为的是她的身份隐蔽性。”宋仁给不明所以的几人解释道。 “不是部长吧？我记得是副部长啊。”林凡隐约记得当初签合同，说的是副部长。 “哦，给你晋升了。”金思辰解释道，“星辰升级并且稳定之后，家里就给你升职了。待遇也涨到部级。当时你忙着练体，忘记告诉你了。” 林凡的工作证因为走得急，一直没拿到手。后来因为在800呆着，工作证也不急着寄给她。 但是星辰展现了实力，并升级，而且林凡能稳定操控之后。祝存军做主直接给林凡升了职。 毕竟在祝存军的印象里，林凡对钱似乎还是有点在意的。她现在身处800，除了升职加薪，好像也没什么好奖励她的。 反正机动部也就林凡一个人，副部长还是部长也没什么区别了。 哗……几人发出感叹。 如果林凡是部长的话，那他不就跟金医生一样是上校级别？那不就比宋仁高一级？ 宋仁也是第一次听说林凡的真实职位。他一直知道大尉是假的，但没想到是竟上校。 “光杆司令而已。”林凡看几人惊讶的表情，补充道，“我那个部门就我一个人，没什么权利的，连张办公桌都没有。” “哎，现在有了。不仅有，还有单独的办公室。”金思辰赶紧说道，“据说我不比我的办公室差哦。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回去了。” 800给林凡装修的活动室，金思辰可是一点都没有隐瞒的告诉祝主任了。 特事所怎么能输在这种地方？尽管林凡暂时回不去，用不着，但一定要让她感觉到浓浓的归属感。 而且崔岩还时不时地出招抢人，虽然都被挡了回去。但林凡毕竟在800呆了半年，在特事所才了了十天，祝主任担心林凡心中的天平会向800倾斜。 不就是钱吗？特事所有的是。 升职、加薪，布置新办公室。还特地制作了新的的工作证寄到800，就是想增加林凡的归属感。 只是那阵子林凡身体总不太好，金思辰一时就没有拿给她，后来时间久了，就真忘了。 如果不是今天提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想起来。 几人都为林凡的真实职位感到啧舌。 不过因为相处了一些时日，都已经熟悉了林凡其人，知道她是个什么的不在乎的性子。所以虽然惊讶，但也没什么特别别扭的感觉。 “这样一来，林姐的级别不是就比宋队高了？”高飞挠头。 “对哦，要是林凡的级别比头儿高，那头儿还是队长吗？”李春华也想到这个问题。 通常下级都是被上级统领的，就像他们，职位低就要听宋仁的话。 但是林凡的隐藏身份变高了，宋仁还管得了她吗？ “我看林姐好像也不在意这些。”季羽开口说道。 林凡就算是副部，也跟宋队一个级别了，平常看她根本没有争权的意思，都是宋队说什么，她执行。服从度比他们几个还好。 “我当然听宋仁的。”林凡开口了。“在他手下只要听他的话就行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我可操不了那份心。” 她说地表情有些夸张，对麻烦避之不及的样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宋仁也放下了顾忌。 林凡，果然还是原来的那个林凡啊。 第124章 林妈的电话 “叮铃叮铃叮铃……” 谈笑间，卧室内传来手机铃声。 林凡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想接。 铃声一直不停，众人不解地望着她。她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起身。 出人意料地，林凡走进卧室拿起电话之后，又回到桌前坐下，将手机接通后，按了免提放在了桌上，并没有避讳在座众人的意思。 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眉头微皱地出声：“喂。” 哪怕是李春华，都能从林凡脸上看出明显的不情愿。 大家都没见过这样的林凡。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难题，也不知道电话那头是谁。 所有人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 “小凡啊，你怎么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电话那头，林妈高亢地嗓音传了过来。 金思辰瞟了一眼手机上的备注名，看到是“妈妈”，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要知道，林凡致郁的原因之一，就是林妈。 不仅如此，林妈的言行还是压倒林凡的最后一根稻草。并在恢复后期，是导致病情反复的重要诱因。而且还因为她的言语刺激，林凡跳了河…… 当然最后因为星辰的原因没出什么事，但不可否认，林妈是林凡生活中最不稳定的一个因素。 这半年来，因为与外界的隔绝，同时隔绝了跟林妈的接触，林凡恢复的状态已经很不错了。眼看着很快就要进入稳定期，结果林妈突然来了电话。 金思辰还从来没看过林凡像今天这样，极不情愿还难以抗拒的样子。 以往总是淡淡的脸庞明显地忧愁起来，仅仅一通电话，就可见林妈对其影响之大。 宋仁不知所以，但看到金思辰皱起眉头，直觉不妙。 “……我刚才在忙……”林凡说话的语气都变了。 明明刚才还在搞笑，突然就丧起来。说话不仅不情愿，还有气无力。 季羽偷瞄了林凡一眼，又看了金思辰和宋仁两人的表情，低头不语。 “唉呀，每次打电话都说忙，也不知道你是真忙还是假忙。”林妈不高兴地斥责声连珠炮地传过来，“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快过年了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不是说了我们单位不放假吗？”林凡无奈道。 她在800里也是身不由己，什么时候能出去都不一定，还放假？ “怎么可能不放假？！什么单位不放假？！我倒要去问问你家领导！”林妈突然加大音量，吓得侧耳注意听的高飞一个激灵。 林凡心中发慌，做了个浅浅地吐气，舔了舔嘴唇回道，“我们这是保密任务，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们吗？要全封闭地开发。哪能说走就走啊。” 其他人当然知道林凡在扯谎。但她说得也没错。在项目组里，哪能说走就走的？ “隔壁老王家的闺女刚从高河回来。我问过她了，她说根本没听过你说的那个公司。这半年来，你什么消息都没有的，钱也看不到一分……”林妈尖锐的声音像机关炮一样连续输出。 “什么保密？！我活这么一把年纪了，也从来没听过？！你把公司地址告诉我，我去找你们领导！哪有过年不放假的？”林妈的声音突然暴躁起来，“你是不是不想回来，找借口忽悠我们呢？” “你到底是不是在高河工作？还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敢回家？！” 不想回家是真的，忽悠也是真的，但工作也是真的…… 林凡心累。 “唉……”她长叹了一口气。 其他人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明明刚开始还算正常呢，但谁也不明白，林妈的话题方向怎么突然急转，说到这里来了。 金思辰瞬间感受到了林凡致郁的原因，有这么个妈，谁都得抑郁。 他将手伸到林凡眼前，向她挥一挥，示意他可以出手帮忙。 林凡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这时候金思辰出声，那可就更说不清了。 她对电话继续说道：“老王家的闺女是在高河上班没错，但我记得她是做公司前台的吧？她能知道什么呀？” “我不上班还能做什么？你倒是告诉我，我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林凡也是气笑了，她离家的时候可是个170斤的大胖子，能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林妈一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恰当的话。 但她能认吗？肯定是不能的，她嘴硬道，“那你这么长时间一声不联系，也没有钱拿回来，能怪人不乱想吗？” “……行，是我疏忽了。过两天我会打钱回去。这样可以不？”林凡看向金思辰和宋仁，见他们两都点头，知道可以向外赚钱，放下了心里的负担。 金思辰不刚说给她加薪了吗？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是想跟你要钱吗？我是想让你回家！”林妈那头的声音更不开心了。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问，“能有多少钱？” 旁听的几人都无语了，这还不是想要钱？ 大家都知道林凡有抑郁症，但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金思辰鉴于个人隐私，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 这一下，所有人突然都能理解了，饱含同情地目光看向林凡。 “有……”林凡一下顿住了。 她当初跟林妈说的是年薪加奖金30万。现在才半年，没到发奖金的时候，应该给多少合适？ 数学不好的林凡脑子里飞快计算着。 “怎么没声了？”林妈等了一会儿听不到动静，拍了拍话筒，“喂，喂，小凡啊？人呢？” “在呢在呢。”林凡粗粗估摸了一个数字，“十万吧，给你打十万，过年够用了吧？” “十万……”林妈的声音突然变小，一阵杂音之后，林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你又跟孩子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让她回来过年啊！”林妈的声音虽然变小了，但是听起来更暴躁了。 林爸根本不相信林妈的说辞，他明明听到说钱了。 “小凡啊。”林爸温和的声音传来，在座众人都看到林凡明显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许多。 “爸。”林凡感觉好像真的好久没有听到林爸的声音了，上一次听，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了。 敏锐的几个人已经发现了，林凡在这里喊了声“爸”，但刚才却一直没有喊过“妈”。 “小凡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林爸照例先关心孩子的身体。 “……挺好的。”林凡眼睛有些酸。果然不管多久，这样的关怀都会触动她的内心啊。 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对嘛，这才是正常的家人电话的展开啊。 第125章 交代 “你妈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林爸这句叮嘱不知说了多少遍，似乎跟开场白一样，变成了套话。 但林凡还是“嗯”了一声。 “我原本也打算这几天打个电话问问你的。快过年了，你们那儿能放假回家过年吗？”林爸当然也看到老王家的闺女回来了。 已经到年尾了，街上都开始卖“福”字了。 他想着林凡之前的话，不敢耽误孩子工作，一直没敢打电话。 没想到林妈自己拨通了林凡的电话。林爸也是听她吵吵嚷嚷地，过来看看她在干什么，结果就发现她在跟林凡打电话，还说着什么“十万块”…… 林爸一惊，那还得了，赶快把电话抢了过来。 林凡每天在基地过，对时间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她知道冬天来了，天越来越冷。 元旦那天，623的元老们给她了一个惊喜，为她在活动室准备了生日庆祝会。 她吃到了久违的生日蛋糕，也收了好多礼物。连吴宇森都提前寄来了生日礼物，委托金思辰送给他。 除了礼物，李春华，宋仁，金思辰三人还额外送了三捧鲜花给她。让她的房间里持续好几天都充满花香。 林凡珍惜地将那三束花做成了干花，即使颜色没有原来好看，也一直摆在房间里。 饭桌上摆一束，茶几上摆一束，卧室的书桌上也摆了一束。 过完元旦，就进入了一月。然而她却像是把过年这件事从意识里抹除了。 想到家里人还等着她的电话，她内心其实是愧疚的。 但被林妈那么一闹，那种愧疚又跑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逃避。 林爸现在接过电话，声音缓和地跟她说话，她又觉得心酸。 爸妈年纪大了，一年到头，也就盼着一个团圆。 而她，这半年竟完全没有想过他们…… “我这边可能放不了假的。要听领导安排，保密工作，我也没有办法。”林凡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不过我会打十万块到你的卡里，给你们过年用，不用省啊。你们老两口还可以称年前，都去做个体检。” “不用不用，花那个钱干啥。”林爸忙不迭地拒绝，“我跟你妈身体好着呢，就是高血压和糖尿病，都是老毛病，你知道的，一直吃着药呢，没什么事。” 他歇了一口气又说，“我们有钱用，你不用打那么多钱回来。余点钱留在自己身边傍身。我记得你一个月工资2万吧，这才半年，总工就发12万，你自己还要用，怎么能打十万，你是不是自己舍不得用啊？” 林爸说到这里，突然有些激动，“小凡啊，你可不要省啊。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外面，要加强营养，不要省，知道吗？我跟你妈挺好的，不用你操心啊，你在外面好好的就行了。” 大家围在桌边，听着林爸谆谆地话语，刚才被林妈激起的不适被慢慢抚平。 “不省。我吃得好，穿得好，单位待遇也好，宿舍是一个单独的小别墅房，可舒服了。同事们对我也好。对了爸，我升职部长了，工资也涨了，比以前多多了。”林凡发自内心地微笑。 大家发现林凡的脸突然散发出一种柔性的光辉。 以前那种或冷漠，或亲和，或坚强的各种印象都被融化在现在的这种温和里。让人看起来觉得心里暖暖的。 “升职部长啦……”林爸笑呵呵地说着，被林妈在一边抢白。“你本来不就是部长吗？” 林凡一愣，她忘了！ 原来日日红的工作证上她的职位就是部长，之前的电话里说过，没想到林妈还记着。 果然说谎容易出纰漏啊！她懊恼地皱眉。 “你之前不就是部长吗？怎么又升职部长？你骗我们啊？”林妈凑到电话前吼道。 “你行了，让孩子好好说。吼什么吼！”电话里又传来一阵杂音，“小凡啊，你说。别理你妈。” 林凡脑筋急转，快速找了个借口，“是升职成另一个部门的部长，比原来的级别高。” “哦，是这样啊。得到领导的重用了啊。”林爸很开心。 林妈在旁边问：“那你现在工资涨了多少？有没有年薪百万？” 林凡无语，这都过了半年了，还没忘记年薪百万呢。 “没有年薪百万，一年多10万的样子。”林凡本想说五十万，想想还是少说点。 “才这么点儿？之前不是说老板给你开年薪百万的吗？是不是你不够努力啊……”林妈觉得四十几万也不多啊，跟她心里的目标差一半都不止啊。 “你够了没有啊。孩子什么状况你不清楚吗？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给你去投资吗？”林爸发火了。 “你……”林妈本来还想冲林爸吵吵两句，听到最后的那句，终于还是偃旗息鼓了。 投资失利是她最大的痛啊，这死老头怎么还戳人伤口呢？ 林妈自知理亏，撇着嘴坐到一边不说话了。 其实四十万一年也不少了，林凡之前在高河上班，一年也就二十多万。 林妈不是不清楚。只是之前有个一百万吊着，让她的心老是蠢蠢欲动。 “你们别吵了。”林凡无奈地在电话里着头劝架。 “不吵不吵，你不用担心。”林爸走到一边，笑呵呵地抱着电话说。 “反正我这里不缺钱，挺好的，就是过年应该是回不去了。打十万到你卡上。我知道你们钱也紧手，多点钱心里有底。就当我孝敬你们的。不用担心我，我表现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加薪的。” 林凡不知道她卡里具体有多少钱，但应该是不止十万的。 反正她在800也用不上，不如给家里打过去，给爹妈增加点底气。 老年人就是这样，卡上有钱心里才有底气。 “好，好，爸知道了。爸听你的。”林爸听着这话舒坦啊，眼睛笑得眯了起来。 “那你回头把卡号发给我一下，我这两天有空就给你去打。”林凡说到，又特意叮嘱，“要你的卡啊，用户名是你才行。” 她这是怕了林妈了。她这钱也来的不容易，可以说是用命换来的，可不能再被糟蹋了。 “放心吧，你爸办事，你还不知道？”林爸笑着开了个玩笑。 林凡笑了。撇开林妈不说，林爸办事还是让人放心的。 再加上林妈之前让家里吃了大亏，家里两人都提防着她，不让她拿大钱，应该是出不了什么状况的了。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也不用担心我这里，我这一切都好，真的。领导待我好，同事人也好。”林凡说到这里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安静的众人，笑了。 “好，好，好。”林爸连说了三声好，“你好我就放心了。过年如果实在不能回来，我们也体谅，工作为主嘛。以后有机会再回来，也不一定非要过年不可的哦。你别有负担哦。” “行，我知道了。”林凡笑着答道，林爸的体贴给了她很多鼓励，“那你们保重身体哦，不要省钱，差钱就跟我说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你赶快挂吧，小管家婆。”林爸笑呵呵的催着林凡挂电话。 林凡依言，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林爸看着挂断的电话，发出了一声叹息。 唉…… 第126章 薪资诱惑 林凡挂完电话，脸上的笑意慢慢变淡。 她先问金思辰，“我工资卡里有十万吧？” 她忘记当时签的合同上是多少工资了，但是隐约记得，比吴宇森当初说的2万一个月的底薪要高一点。 “那肯有啊。你几个月前就是部级工资了，我想想啊，有三四个月了，肯定不止十万啊。一个月都不止十万了好吗？”金思辰回道。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特事所的部级工资标准是多少？”李春华好奇。平常他是不敢这样问金思辰的，今天正好气氛烘托到这儿了，他好奇心也有点压不住了。 “不同部长根据其危险程度，工资也是不一样的，但是基础工资档次是一样的，底薪10万起，还有林林总总的一些福利。”金思辰把他印象里的福利待遇细细说了一遍。 看着800几个人脸上逐渐失控地表情，他得意地笑了。 “一千五百多万？！一年？!”李春华突然有种想转到特事所工作的冲动。 但想想自己的身份，再看看宋仁平静地脸色，很快恢复了理智。 宋仁当然也吃惊，只是没有像李春华那样表现出来。也没有什么转业的动摇。 吃惊的不止是他俩，还有高飞和季羽，连林凡也很吃惊。 她就这么变成了年入千万的人群了？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这只是部长级别的薪资，普通员工应该是没有这么高的吧？”宋仁瞄到了李春华的心动，特地问了一嘴。 “没有。如果普通员工的话，有变身异能，并技能比较有用的话，大概年薪百万。如果没有的话，要看具体职位不一定。”金思辰如实回答。 “那吴特勤那种呢？”李春华还是忍不住自己问了。 他虽然更喜欢目前的身份，但跟好奇特事所的情况并不冲突。 “吴宇森是高级特勤，比部长低两个级别。具体我不清楚，大概五六百万一年应该是有的。”金思辰想了想，说了个大概。 “哇~”李春华和高飞齐齐发出感叹。 金思辰收到了预想中的效果，继续加码，“如果你们去特勤部的话，宋队应该过不了几年就能做到高级特勤，跟吴宇森差不多。你们呢初起薪水应该也是年薪百万以上的。具体根据业绩升。” 特事所真有钱啊！ 800的众人心里都浮现出同一个感叹。这样的工资标准比他们现有薪资要高的多。 而进入800的预备队薪资待遇和福利本来就比在军部里要高。这么一比较，特事所真是令人向往的一个单位。 尽管几人都热爱自己的岗位，但不可避免的，都有一瞬间的动摇。 宋仁也联想到，吴宇森离开特战部去特事所，难道是这方面的原因吗？ 他摇摇头，直觉应该不是。他认识的吴宇森，是个有家国抱负的真男人。他加入特事所应该不是单纯的为了钱。 金思辰又笑了，“你们觉得工资高吗？” 高飞和李春华齐齐点头，肯定高啊。 “那你们想没想过为什么回这么高？”金思辰笑着问道。 几人一愣，他们光觉得特事所有钱，根本往这方面想过。 “危险大？”宋仁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对啊，特事所之所以开出这么高的工资，是因为执行人通常的任务危险极大。每次出任务都是拿命博，这样算来，每次的买命钱加起来才是这么高的薪资。这样你们还觉得高吗？” 金思辰说的时候还是带着微笑。但这时候，几个人看着他的笑容，却没有之前开心的感觉了。 “折损率高吗？”宋仁皱眉问。 “要看执行人的运气。”金思辰看似悠哉地说，“因为他们大多面对的是未知生物，什么情况都不好说。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但全军覆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而且，就算能回来，有可能人也废了。要不你以为我们医疗部是干什么的？可不是为员工体检用的。”金思辰的笑让众人觉得可怕。“执行人的心理状况也比普通人要复杂多了。” 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之前的那些故事，换他们面对的话，怕不是要疯啊。 这钱不好拿，不好拿，烫手得很。 “所以我们特事所花了大价钱，给出任务的各位准备了最好的防护装备。但尽管这样，还是会有避无可避的意外。每年的折损率还是保持在十之二三。”金思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十之二三的折损率算是非常高的了。 宋仁等人皱眉，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一群人为了维护正常的世界秩序在默默战斗。他们能拿那么高的工资是理所当然的。 “我们所开出了极高的薪资，不是仅仅为了调动他们的工作积极性，还是想告诉大家，如果出了意外，他们的未来不会有后顾之忧。”金思辰继续说道。 林凡想到当初年签的合同里，那一千多万的丧葬费。她当时就是冲着出了意外的话，父母能拿到这笔钱安享晚年而安心配合研究的。非常理解这种感觉。 话说，她的丧葬费是不是也涨了？ “你们不是好奇我的眼睛吗？”金思辰突然转换了话题，“就满足一下你们的好奇心好了。” 他说完，毫无预警地伸出手食指，将鼻梁上的墨镜往下一拉，头一低，眼睛就从墨镜上方露了出来。 李春华，高飞和季羽反应不及，只感觉看到一片粉色旋涡，立马晕了过去。 宋仁坚持了两秒，也晕了过去。 “咚”、“咚”、“咚”、“咚”四个人摔成一片，瘫倒在地板上，场面惨不忍睹。 林凡无奈地看了金思辰一眼，见他正笑着等她看过去。“哎呀，对你还是不行呢。” 金思辰见林凡看他的眼睛时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无趣地推上了眼镜，恶趣味十足的喝了口水。 “我理解没错的话，你刚才是不是想招揽他们？”林凡感觉金思辰有那么点意思。 “是啊，可不能只让他们挖我们家的墙角，我们也是可以挖一挖他们的墙角嘛，万一挖动了呢？”金思辰翘着二郎腿得意道。 “他们多久醒？”林凡看着东倒西歪的四人，有些无语。 虽说按几人体质不至于摔伤，但这么倒着，感觉怪异得很，像凶案现场。 “快了，这就醒了。”金思辰刚说完，就见宋仁睁开了眼睛。 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眨了两下眼，猛然清醒了过来，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正对金思辰，眼神里充满警惕。 “别紧张，坐吧，坐吧。”金思辰没把他的反应当一回事，笑着招呼。 宋仁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林凡，慢慢坐了下来，心里对金思辰的警惕并未完全去除。 “是催眠？”他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事情经过后，沉声问道。 “是啊，我的天赋是催眠。”金思辰本来就是爱玩的性格。在800保持大佬人设半年时间，早就憋的不行了，乘机调皮了一下。 宋仁打心底里提起了警惕。 金思辰有这样的天赋真是绝了，难怪被叫特事美杜莎。 他在特战部专门接受过抗催眠训练，算是意志力很强的，竟也坚持不到2秒。这样的异能实在是太危险了。 而特事所有异能的人还有很多…… 地上三人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 他们懵懵懂懂地，花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爬上椅子，坐得跟鹌鹑一样。再也不敢跟金思辰对视。 “怎么样？对我的眼睛还好奇吗？”金思辰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了，今晚真是开心的一天。 椅子上缩成一团的三人齐齐摇头。 再也不了，再也不了。 有异能的人好可怕！ 第127章 林凡的难题 林凡最终没有亲自去汇钱。 第二天，金思辰把工作证连同工资卡一起给她的时候，顺便要去了林爸的账户信息。 他让特事所的会计，直接从林凡这个月的工资中扣了10万块，转账给林爸。 林凡也觉得这样更方便。 而且从高河直接转账，如果家里查询什么信息的话，也不容易穿帮。 毕竟从800汇款的话，汇出地肯定是广安。 林爸还好，林妈要是一旦发现，就又是一桩麻烦事。 林凡在金思辰的帮助下，用手机程序绑定了工资卡，顺便一看余额，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才半年，怎么就有一千五百多万了？”林凡来回数了几遍，还仔细分辨了小数点。确认是一千五百多万。 李春华和高飞也凑上来瞄了一眼。 确认数字没错后，两人像亲眼见到身边的朋友突然中了头彩，一夜暴富似的激动不已。 尤其是李春华，他还记得林凡刚来800时候，连一身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所以才给她拿了预备队的制服先顶着。 后来，随着她体形变化，衣服也越来越合身。但是长期穿着制服，也导致了其他人对她身份的误解。连李春华都忘记了，林凡并不是预备队的人。 “一千五百万是最低标准，上面还会叠加奖金。我的年薪就远不止这么多，你应该也是。具体金额我不太清楚，要你自己去问会计。”金思辰轻描淡写地说。 林凡对钱没什么概念，只觉得数字不对，才问出来的。金思辰解释后她点点头表示明白，就不再提起了。 李春华看着淡定的两人，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豪啊，这么多钱眼皮都不眨一下。 日子在训练中继续流转，本以为钱打回去就可以的林凡，又接到了林妈的电话。 电话里，林妈反复地叫她回家。对林凡没有假的理由置之不理。甚至多次叫骂，引起争执。 林凡曾想着再打一点钱回去安抚她，后来又觉得不行。 一旦林妈知道她的收入不止原先说的那样，肯定又是一场爆发。以后也不得安宁。 在几次纠缠之后，林凡的心态明显发生了变化，从原先的平和向负面发展，连大大咧咧的李春华都感觉到了不对。 宋仁赶紧联系金思辰。 等金思辰来到训练室，看到林凡阴郁地靠在墙边发呆，心里大呼不妙。这是心态要崩的节奏啊。 “林凡！”金思辰轻轻推醒她，“发生了什么事？” 林凡懵懵地看了金思辰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这要怎么说呢？ 说她妈不听任何理由，吵着让她回家过年？ 她无数次想把林妈的电话拉进黑名单，但最终还是没有。也是考虑到万一有个什么紧急状况，错过了求救的电话，她更要后悔一辈子的。 金思辰来的时候就有所猜测，见林凡的态度更是确定。 能让林凡如此畏首畏尾的，除了林妈，再无他人。 “还是要你回家过年的事？”金思辰盘腿坐到林凡对面。 其他人也停下了训练，安静地围了过来。这几天林凡情绪不对，训练的时候都跟平时不太一样。 大家虽然私下有所猜测，但还是不知道真实情况。现在金思辰出面，他们也关心地围在旁边听。 林凡长叹了一声，无奈地摇头。 无论星辰再强大，她面对林妈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无可奈何。 “要不我让所里给你妈打个电话？”金思辰斟酌着提出。 “没用的，”林凡摇头，“她只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东西。” “怎么说？”金思辰追问。 “打个比方，我上大学的时候，住宿舍不是每月要交水电费嘛？”林凡说道。 金思辰大学不在国内上，不知道什么情况，看向其他人寻求帮助。 李春华没上过大学，自然地看向高飞和季羽。 然而他们两个上的是航空大学，不但不需要交水电费，还会有额外补贴，他们也不清楚。 最终还是宋仁解了围，“有什么问题吗？大学宿舍本来就不包水电费的啊。” “我妈不信啊。硬说没有水电费，是我乱花钱。”林凡苦笑道，“上次电话你们应该也听得出，她是个很固执的人。” 说固执都很客气了，以金思辰专业角度来说，林妈这叫偏执。 林凡又叹了一口气：“所以这次，我不能回去，她就一直吵着要去公司找我领导。我怎么可能让她去？就算日日红有人帮我应付，但我人不在那边，更是个大麻烦！” 大家都理解林凡的苦恼。 让林妈去高河不是不行，但是林凡不在那里，林妈见不到林凡，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乖乖回去的。 而林凡又不可能离开800，回去见她…… 嗯？金思辰一顿，为什么不可以呢？ 其实从头至尾，没有人限制过林凡的行动啊。他们都是想当然地觉得，林凡不能离开800。 以前倒也罢了，林妈现在这种纠缠不休的行为，明显影响了林凡的日常状态。 要知道林凡和星辰是直接划了等号的。林凡的状态直接会影响到星辰。 而且好容易拉回来的平稳心态一旦回落，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再想回现在这个状态，要比以前付出更多的努力，还不一定奏效。 金思辰心里有了主意，他要试一试，能不能让林凡回家一趟。 这才是最简单、快捷的解决办法。 他先安抚了郁郁寡欢的林凡，紧接着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吗？”林凡倒不是想回家，只是从没想过能出去的可能性。 但如果可以的话，的确是最好的的解决办法了。 “不知道，我要去问一下于组长，看看行不行。你这样下去肯定会出大问题。”金思辰说，“而且我也想你更加社会化。最近你适应得非常好，我觉得也该是让你真正融入社会的时候了。” 在食堂，预备队，实验室打转的林凡虽然适应得不错，但这几个地方终究还是跟真正的社会有着很大的差别。 想验证林凡的恢复状态，让她去外面走一圈，最适合不过了。 林凡想想也有道理，比目前的束手无策的状况，让金思辰试试也好。 其他人也觉得试试无妨，如果不能通过，再想其他办法。 金思辰马不停蹄地去实验室找于广礼。 “给林凡放春节假？”于广礼听到金思辰，沉吟了一下，竟没有立刻否决。“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要给谢副所汇报一下，看他怎么说。” 金思辰本以为要花大把力气说服于广礼，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 于广礼也不耽搁，当着他的面，直接拨通了谢毕生的通讯。 第128章 变脸 扶光经过连续几个月的调试，已经修整到了极致。 实验室的众人一致认为，短期内无法再大幅度提升他的性能。 他们也不满于修修补补的身体，打算用新材料，重新锻造扶光，并同时开始铸造其他三名队员的机甲。 锻造完成的时间，粗略估计要十五到二十天。整个过程，实验室将会处于全封闭状态。 这种情况下，林凡也进不了实验室。不用变身的她，相当于有了半个月到二十天的空闲期。 800对林凡，除了星辰，没有其他特别需求。 所以放假，倒也不是不可以。 于广礼对着谢毕生一通汇报，给金思辰带来了好消息：“谢副所这边说没有问题，但他还要向崔所长汇报一下，听取一下所长的最终意见才能确定。” “应该的，应该的。”事情的进展比金思辰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谢毕生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但崔岩就不好说了。 知道这结果不会那么快下来，金思辰也没继续打扰。 晚饭的时候，几人又聚集在林凡的屋子里，陪着她一起吃饭。 大家说说笑笑，想让林凡开心一点。刚有了点起色，就被“叮铃叮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大家眼看着林凡久违的笑容瞬间消失，一秒钟不到的时间，脸上就布满了阴郁。好像刚才的笑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林凡不仅心情低到了谷底，心中还有隐隐的暴躁感…… “林凡！”金思辰觉察不对，及时按住她的肩。 林凡从情绪中清醒，长吐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她想靠自己努力调整内心的不适，但显然并不成功。 大家都看到她的面部表情细微而快速地变换着，在隐忍、暴躁、愤怒、悲伤中来回切换。 金思辰顾不上旁边还有人，直接开始了心里疏导。 再这样下去，要是形成双向情感障碍就出大篓子了。 宋仁四人还从未看过如此快速而又隐忍地变脸。感觉比林凡刚来时不说话要严重多了。 他们都不自觉地停下手中的动作，生怕惊扰到金思辰的治疗。 要说金思辰的业务能力，那是真强。五分钟的持续输出，当林凡再次睁开双眼，众人在她眼里只看到了平静。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春华还发现了华点：“头儿，我怎么觉得林凡的眼睛，好像变大了？” 虽然天天接触，但李春华从来没有这么专注地盯着林凡的眼睛看。刚才这一看，突然发现了不同。 他记得林凡好像一直是凤眼啊，刚开始还吐槽过她眯眯眼，睁不开呢，怎么现在好像变大了？ “她的眼睛一直这么大。”宋仁第一次看林凡的资料时，她的照片上就是杏仁大眼。 “不是啊，我记得很清楚啊，她之前是这样的。”李春华模仿林凡当初耷拉着眼皮的样子说。 林凡听到，杏眼往李春华那一瞟，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儿跟哪儿啊？ “应该是那时候她没有力气，所以睁不开眼睛吧？”季羽听了，很快推断出真相。“她当时不是走几百米都喘吗？要给星辰供能，所以睁不开眼也是正常的吧？” 金思辰笑着点头，季羽反应还是很快的。 李春华懵懂地看着宋仁，“头儿？” “是这样的，只是你每天都陪在她旁边，一下子没有意识到罢了。”宋仁没想到李春华到今天才发现林凡眼睛的问题。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发现。 还是教林凡游泳的第一天，她从泳池里上来，抹脸上水的时候，宋仁看到她的眼睛，突然发现她眼睛睁得比原来大了。 后来经过他私下观察，发现她的体质越强，眼睛就睁开得越大。也得出了跟季羽相同的结论。 高飞和季羽进入小组的时候，林凡的眼睛已经正常了。 没想到李春华天天和林凡对练，看着她的脸却一直没发现这件事情。 大家纷纷笑着打趣李春华，沉闷的氛围开始变得轻松。 然而林凡刚扯动唇角，电话又响了起来。 几人听到那“叮铃叮铃”简单的电子音，竟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看向林凡。 好在林凡刚经过金思辰的疏导，情绪上好了许多。 她抚了抚胸口，按住了往下沉的心，长吐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点向桌上的电话，接通的同时按开了免提。 “你刚才干嘛去了！”刚一接通，林妈暴躁地声音就传了出来，听得众人心情也躁动起来。 林凡舔了舔嘴唇回道：“手机静音了，没听到。”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静音！不要静音！要找你都找不到，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急死人了！”林妈愤怒地吼道。 明明是关心的话，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抚慰。 “……我上班能出什么事？你想多了。”林凡呼了一口气淡淡回道。 林妈在那头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又问：“你昨天说请假的事，怎么样了？” 林凡昨天是以请假为借口结束了电话。哪知道林妈这么迫不及待，今天又打了过来。 还好金思辰今天去问过情况，回来也告诉她了。 “请了，要等领导批。”林凡充满谢意地看向金思辰，他微笑着摇头，表示不用介意。 “怎么还要等领导批？你去请，现场不能批吗？”林妈又不高兴了。 “大公司是这样的，请假条递上去要走程序。哪里是我一说领导就批了。人家领导没事，等着我请假的吗？”林凡说的是她原来公司的请假流程，也不算说谎。 “还要多久？明天能不能知道？”林妈也不是一点常识都不懂，她只是习惯性地抱怨。 “不知道，要等几天吧。你也别打电话催了，有结果我会告诉你的。”林凡真不想再接到她妈的电话了，从来没有好事，只有麻烦。 “怎么？没事还不能打电话给你了？你是我生的姑娘！”也不知道哪里又惹得林妈不快了，她瞬间跳了起来。 林凡无奈，皱着眉花了好长时间去安抚，才好容易挂了电话。 她低头沉默了几秒，对在座众人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本来想着这样接电话，能从你们身上借多一点力量给自己支撑……结果……好像还是不行啊。” 是的，林凡之所以家丑外扬地打开免提，当着几个亲密伙伴的面接电话，就是想从他们身上汲取能量。但似乎最终还是不太成功。 几人看林凡的表情，都可以想象之前她独自接听林妈电话时的惨状，纷纷出言安慰。 大家使出浑身解数，插科打诨，总算是让林凡的心情好了点。 因为这件事，大家的晚餐都食之无味，回到宿舍后，感觉肚子好像还空空的。 “我去食堂再买点吃的回来吧。”宋仁主动请缨，得到了高飞和季羽的感谢。 李春华一开始也很高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宋仁上次这么晚出去，是去找崔岩。 第129章 崔岩的处理 办公楼，七楼，所长办公室。 自从崔岩停止了监控指令，宋仁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林凡没有异状，而她的日常的情况，自会有623的专人按固定周期写书面报告，向上级发出。 晚饭的时听金思辰说，要崔岩审批的时候，宋仁还想着要不要过来汇报一下情况。因为林凡最近的状况还没有及时通报到组内其他人那边，只有于广礼一个人知道。 等今天晚上看到林凡那个极不稳定的状态，他心里就打定主意，要过来做个特殊说明才行。 林妈对林凡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而且是属于毫不讲理，死缠烂打的类型。 而林凡，身为女儿，完全没有办法单方面切断这样的一个联系。 宋仁要不是听到电话，也很难想象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一种人。 虽然金思辰及时地排解了林凡的负面情绪。 但很难说，林妈下一个电话打来，林凡还是不能满足她的要求的话，情绪会不会受林妈的影响，发生什么转变。 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林凡不仅仅代表她自己。她的身后，一直矗立着星辰的影子。 宋仁今天甚至在林凡的脸上看到了暴躁和愤怒的情绪。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哪怕在练体中，林凡遍体鳞伤，被他们捶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她的脸上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表情。 宋仁在出门之后，问过金思辰。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情绪不能发展下去，否则星辰稳定的状态很可能因为林凡的情绪反复被打破。 而不稳定、甚至不能被控制的星辰，又会变成一个极具危险的东西。 这与所有人的期待都背道而驰。 而待机时长已经达到18分钟的星辰所形成的破坏力…… 相信不用他细说，崔岩也能从每周的能力检测报告中体会得到。 所以这次，即使崔岩没有召唤他，他还是选择主动向他汇报这一情况。 “狼人”崔岩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同样狠。 在当天工作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下班的。 而谢副所肯定是第一时间将申请递交上去了，金医生一直没有收到放假批复的通知。 这就说明了崔岩今天的工作尚未完成，还在办公室内。 宋仁敲门，果然听到声音从门里响起。 他按下门把，走了进去。 正在处理工作的崔岩看到宋仁感到意外，只不过从他冷漠的脸上根本看不出来。 “什么事？”他开始翻动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文件，果然找到了林凡的放假申请。 谢毕生下午就给林凡签了申请，根据正常流程交到总务手里，再由总务上交到所长办公室。 他没感觉这个事情有多紧急，所以也没有特别给崔岩打电话。 反正以崔岩的办事效率，就算今天收不到结果，明天肯定也会有回复的。 宋仁详细地将林凡的情况说了一遍，重点提出晚上新出现的不稳定因素。 崔岩翻阅过申请之后，就定定地看着宋仁听他说。 也就是宋仁，面对他冰冷的目光时，还能淡定地不受影响，将事情讲完。换一个人，怕是连话都说不完整。 “金思辰说，林凡因为电话轰炸，很可能会出现双向情感障碍？”崔岩听完后，迅速总结出了要点。 “是的，金医生说，晚上林凡已经表现出这样的情感倾向，有明显的暴躁因子。如果继续下去，以往的努力恐怕会付诸东流。星辰的状态也会变得不可控。”宋仁客观地转述。 崔岩没有说话，开始敲打键盘，在电脑上搜索相关信息。仔细看完之后，饶是崔岩也感觉棘手。 “金思辰的意思是给林凡放假，让她过年回去一趟？”崔岩又拿起桌上的放假申请，仔细看。 “是的，金医生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林凡回去，她妈自然不会继续骚扰她，也不会产生后面的情绪负增长和各种其他问题。”宋仁回道，“说这是最简单直接的处理办法。” 崔岩点头，的确是最简单。 他倒没有想扣留林凡一辈子，不让她出去的意思，但也的确没想到过给她假期让她回去。 毕竟800的众人因为工作性质，这种大小节假日的休息都不是按照大流走的。尤其是科研人员，他们会根据项目内部进度自己调整假期时间，所以他一下子也没想起林凡这个编外人员。 当然，还有金思辰。 林凡的进步和强大的实力，崔岩一直在关注着。为了将林凡划归到自己的势力范围里来，他跟祝存军不知道斗了多少次法，可惜都棋差一招。 目前来说，林凡是个人才，星辰是个宝贝。扶光的开发进度，他也很欣喜，机甲小队的构想能继续深入进行。 刚才他还看到扶光调试完毕，准备封闭实验室铸机的报告，刚签完。 这边林凡却出了状况…… “而且金医生也希望林凡能接触真实的社会，看她是不是真的能适应正常的社交状态。”宋仁觉得这个理由同样重要。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崔岩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让他退下。 宋仁没有多说，走出办公室，回首关门的时候，看到桌前的崔岩，表情严肃地陷入沉思…… 第二天刚上班不久，金思辰就收到了于广礼的通知，说假批下来了。连金思辰也特批跟林凡一同放假。 他兴高采烈地去活动室告知林凡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你们几个也一起放假？”金思辰的脸上难得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啊，我们都接到通知了。”李春华开心地给他看自己的通讯器。 通知栏里果然有一封放假通知，大意是给623组的李春华特批假期，期望他在假期内和队员们保持紧密联系，培养小队默契度。后面是起始日期和终止日期。 机甲小队的建立已成定局，团队成员之间的默契度同样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安排小队成员同吃同住、共同进退的原因之一。 比起相处半年多，默契已成的林、宋、李三人，刚加入一个月的高飞和季羽明显跟大家没那么熟悉。 而现下，想更加快速地增加对彼此的了解和熟悉，没有比来一场旅行更合适的了。 宋仁，高飞，季羽都收到了一样的通知。他们打开林凡当作手表用的通讯器一看，果然也有。 金思辰一顿，打开了自己的通讯器，果然发现也有一封放假通知。只是跟几人不一样，他只有日期，没有额外要求。 所以崔岩思考后的结果，就是让大家陪着林凡一起放假，跟她一起回家？ 金思辰感觉这个操作有些玄幻。 但有假总比没有好。 这下林妈再打电话过来，林凡可不用怕了。 第130章 旅行计划 放假嘛，不管什么理由，总是让人开心的。 扶光因为多次改进，对驾驶员身体素质的要求大幅度降低。这也就导致5人的训练强度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高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特训，高飞和季羽已经能灵活掌控扶光。跟他们刚进组的时候，李春华的状态差不多。 接下来他们只要保持这样的身体素质，更加熟悉机甲操作就可以了。 而且给林凡放假，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的。不管是为了林凡的安全，还是林凡周围人的安全。 5人作为最熟悉林凡，也是最强武力值的存在，既能护卫林凡，也能在某种程度上提前应对突发状况，限制住她。 虽然林凡这半年的表现良好，但崔岩仍然不能完全放心，他还是需要林凡身边有人盯着。 干脆就让他们一起放假，陪着林凡把问题解决了再回来。 让林凡接触真实的社会关系，也可以在几人的陪同下进行，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还能有人帮助或者干预一下。 金思辰给于广礼打通讯的时候，没避着几人。大家知道理由后也赞同这样的方式。 “不继续训练没问题吗？”高飞担心地问。 他们刚能灵活操控扶光，怕突然中断了再回来，很难进入之前的状态。 “能练的时候练一下，实在没机会就等回来之后加练，反正一共也就20天。再怎么也不可能比你们刚来的时候差。”宋仁倒没有太担心。 他当初膝盖受伤，在床上躺了半年，后来也很快练了回来，这些都不是问题。 高飞的心感觉被扎了一下，季羽却认同地点头，“还是林凡的事比较重要。” 按照林凡的说法，她这次回趟家，林妈应该能安静到明年过年，才会再一次发动攻击。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 “好羡慕啊，要是我们也能回家就好了。”李春华倒没想太多，只是有些感叹。 宋仁刚想说李春华两句，没想到林凡开了口：“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 嗯？大家都没明白。 林凡理所当然道：“不是有这么多天假吗？我们几个人分一分，一家待几天不就完了？” 大家立马精神起来。 “可以吗？”李春华最激动。 “为什么不可以？”林凡奇怪道，“说放假，也没说让我一直待家里吧？我可不想在家呆这么多天。” 大家不约而同地想到林妈，不禁浑身一抖。 “所以啊，大家把路程规划一下，我们一共6个人，分一分，嗯……一个人三四天……好像是有点短哦。”林凡这么一算，三四天再去掉路上，好像也没多长时间了。 “够了够了！”李春华却满脸开心。 高飞和季羽也很高兴，连宋仁脸上都带着喜色。 他们通常过年都是不能回去的，不知道多少年了，都不能陪家人团聚。 如今在年节前后能回去一趟，哪怕只有一天时间，能跟家人相处一下，也是意外之喜了。 金思辰也笑，他是孤儿，无所谓去哪儿。但撇开这些不谈，他对这样的安排也很满意。 林凡因为自身家庭的缘故，从小就没能很好的感受一个正常的家庭的氛围，这方面感情一直处于匮乏阶段。 如果去其他人家里时，那些正常的相处，能让她有所触动，那么不仅可以滋润她干涸的内心，同时也可以加固她面对林妈时的勇气。 当然，能回一趟特事所也不错，他也有点想家里那些老家伙了。 于是当晚，大家吃完饭后，围着圆桌开始讨论行程计划。 根据各人家乡的远近排了个先后顺序。 李春华的老家在川省内，离广安最近，大巴几个小时就能到，被订做了第一站。 接着是高飞。 他的老家在川省往南，金省下面的一个三线小城市贵阴。可以坐高铁直达，被安排在第二站。 两个地方一呆，估计也要耗费五六天，这就临近除夕了。 下一站就要到林凡家，毕竟这次假期就是为了让她回家过年嘛。 金省离林凡的家乡扬城有点远，一定是要坐飞机的了。 林凡直接大手一挥，包了所有人的车旅费。 “那怎么行呢？”宋仁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其他人也纷纷反对。他们工资虽然没有林凡那么高，但也不差几次坐飞机的钱。 “不是你们缺不缺钱的问题。而是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我负责不是理所当然吗？”林凡坚持道，“再说我是真的不差钱啊。” 她说着打开了自己的银行卡余额，展示在几人面前。 大家一噎，不确定她这是不是在炫富。 宋仁还想再说，被金思辰拦住了。 “就让她付吧。”金思辰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忘了林凡对现实生活是没有欲望的吗？花钱不正好激励她的欲望吗？所以你们不要拦着她，反而还要鼓励她。毕竟在我们来说，这点钱真不算钱。” 这句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800的几人多少感觉到了一些来自金钱的伤害。 “用金钱激励欲望？”季羽最近也研究了一些心理学书籍，不是特别理解。 “要是金钱能激励倒是好了。你们看她也不在乎这些钱啊。卡里一千多万在她眼里跟一千多块也没差别了。不说工资卡了，就连她徽章里的津贴，半年来都没怎么花吧？” 金思辰为这个可愁了好一阵子了。 林凡不花钱，什么都不想要。 在她各项毛病都在好转的时候，欲望丧失这一项却是雷打不动。 800什么都有，吃喝有食堂，衣服鞋袜都有预备队发，连卫生用品都有吴忆帮她准备好。生活用品宋仁也一样不落地准备周到。 林凡在800根本没有花钱的机会，这也是金思辰强烈想让她出去一趟的原因之一。只有在外面才有花钱的机会。 而林凡现在的收入水平，不在乎她花多少，就怕她不花。 “所以她愿意花钱是好事儿，你们可别拦着。她要花就让她花，不仅不能拦，你们还要鼓励她多买，多花，让她早日恢复正常的欲望。”金思辰笑眯眯地向众人说。 大家一想，好像是这样。 林凡对欲望单薄到可以说清心寡欲了。 按金思辰的说法，这的确不好。 回忆起林凡第一次知道自己卡里有一千多万的时候，她的表情的确没有一丝激动。连旁观的李春华和高飞都比她激动，这不正常。 “她卡里这么多钱，就算把你们的食宿都包了，天天住五星级酒店也花不完啊。这个月工资还没发呢。”金思辰又道，“不用对花她的钱有负担，你们就当这是帮她恢复的必经过程好了。”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宋仁先点了头。 行吧，既然金思辰这样讲了，他们就配合。以后有机会找再补回来好了。 于是几人除了保护林凡的任务，还要帮忙监督她多花钱。 这样的要求……真是前所未见啊。 几人苦笑着应了这个差事，感情复杂地继续讨论。 第131章 出发 林凡的家乡虽然是个四线小城市，但意外的有个国际机场，从贵阴正好有飞机能直达。 机场大巴一个半小时就能到市中心。再打个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林凡家。 林凡打算先回去一趟。当初离开的时候太匆忙，衣服还在阳台没收拾呢，这都半年了。 等到大年三十早上再去高市，然后在高市陪林爸、林妈待到初二离开。 接着去季羽家。他是高河人，开车或者坐高铁都很方便，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在高河呆上三五天，让季羽回家团圆。金思辰也能回特事所看看同事。 “金医生，我们能去特事所看看吗？”李春华突发奇想地问道。 “可以啊。”金思辰爽快地回道。“我会提前跟主任打招呼，带你们在不涉密的区域转一圈。” 对特事所好奇的几人开心极了，连宋仁心里都生出了一些向往。 去完高河，就只剩下宋仁的家乡没去了。 他是个北方汉子，家乡在哈市。同样也是要坐飞机过去。 这次，几人没有再纠结费用的事。 宋仁家就在哈市中心位置，下了飞机同样有机场大巴直达。再转地铁，没几站就能到。 这一路下来，每个地方预定停留三天，金思辰和季羽一共5天，合计17天。 正好在放假时间之内，还留了些空余。 开心的情绪一直持续，躺到床上许久都没有消去。 灭灯已经很久了，李春华和高飞还在高兴地讨论各自家乡的特色。 季羽侧身躺在被子里静静地听着，想着父母知道他过年能回家一定会很开心。 宋仁也支着两只胳膊，枕在头下，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的话，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虽说确定了放假，但也不是说走就走。 第二天他们去实验室和办公楼做了工作确认交接。 实验室正在进行封闭前的准备工作，知道几人要放假回家，大家都羡慕极了。利索地确认没有未完成工作之后，让几人签字离开。 当天下午，623的实验室正式封闭，新机甲铸造工程正式启动。 办公楼里也没有什么特殊工作。 倒是萧医生帮几人做了一次全身体检，让他们健健康康地回家。 星辰稳定后，医疗三人组的工作大幅度降低，闲得发毛。自动自发地承担起了驾驶小队的医疗检查工作。 几人吃完午饭，下午进行了放假前最后一次体能训练。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金思辰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我要走先走了。”金思辰那边好像很匆忙，还传来车子关门的声音。“特事所有急事，我要赶回去，不能跟你们一起了，抱歉。” 特事所的通知很急，事情也不小。需要动用金思辰的天赋，他没有办法拖延。比起陪稳定的林凡回家，显然特事所的事情更紧急一些。 他都来不及跟林凡面对面地告别，特事所的车已经开进来把他接走了。 “……”林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快速地组织了语言叮嘱道，“你小心点啊！” 她记得金思辰说过，出任务是有人员折损的。非要金思辰出马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任务。 “我知道，放心吧。”金思辰笑道，“如果完成得快，我还能去找你们，如果慢，那就回来再见吧。反正你们也不用等我，自己玩得开心啊。” 几人听到金思辰这么说都有些担忧。 特事所的神通他们都听说过，金思辰的天赋，他们也都亲身体验过。 假期预计17天，如果这么长时间，金思辰都不能回来了，那这个麻烦大了去了呀。 “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麻烦，只是要去很多地方，路上花费时间。”金思辰在电话那头也猜到这些人不出声是在想什么。“你们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的。” “你们可要看好林凡，让她买买买啊，她是个富婆，不宰白不宰。”他故作轻松地说，“我有空会给你们打电话的，放心吧。相信我，没问题的。” 金思辰几次保证，总算让几人放心了些。 因为这么个意外，他们即将结束的训练被打断。也因为明天要放假，几人心思也活了，有些按奈不住。 反正也差不了多少了。宋仁就没拘着大家，干脆提前收尾，回去收拾行李。 高飞和季羽的行李是现成的，一个多月前才背过来。只要挑拣这段时间能穿的几套常服塞包里就行了。 宋仁和李春华特地去了预备队的宿舍一趟。 他们虽然来了别墅区，预备队的宿舍还是留着。他们的常服也留在那边。 等几人收拾完去看林凡的时候，突然发现她什么都没收拾。 “林凡没有衣服！”李春华一拍脑袋。 他突然想起来，林凡进800的时候，连身上穿的，总共就带了三身衣服，还都是t恤大裤衩。 两件t恤因为变身都破了。即使没破，这寒冬腊月的，也不可能让林凡穿夏天的衣服出去啊。 而预备队的制服，虽然没有任何明显标志，但毕竟是制式的，会让人联想到军部，还是不要穿着在外行走的好。 “要先给林凡买衣服啊。”高飞牢记金思辰买买买的任务，提议道。 “去综合楼吗？”季羽问。 800有一栋综合楼，结合购物商场，娱乐中心等多功能为一体。虽然不能跟外面的商场比，但正常的衣物，生活用品都有，能满足800员工的正常生活需求。 宋仁沉吟了一下，没有同意。“我记得广安的长途车站旁边有两个大型商场，明天去那边乘车之前，去那边再给林凡买衣服换吧。” “也行。”李春华也赞同。“综合楼的衣服没有外面商场的选择多。直接去外面买最新的，早点出发，也不耽误乘车。” 高飞和季羽点头，综合楼的衣服的确没那么时髦，女孩子买衣服还是要好看一点的吧。 几人议定之后，就没有再纠结衣服的事情。跟后勤处约好明天用车之后，一起去食堂吃了晚饭。然后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依然是早早起床。因为要赶路，几人没有晨练。吃完早饭之后，坐上小电车来到哨岗。 预约的车子已经停在一边等了。他们拿出手续，详细登记好就坐上了车。 车子里面有司机，把他们送到目的地之后再开车回来。 林凡靠在车窗边，看着车子缓缓启动，从隔离网离开，想起了她刚来的场景。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年，她还以为再也走不出800，没想到能如此轻易地离开。 还好，她还活着。 第132章 粉色少女风 出发这天离年三十还有八天。 后勤处的车把几人送到广场车站之后，悄无声息地融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第一次来广安的林凡四下打量。 他们站的位置，是长途客车站站前广场。 车站的门头没有那么大，上面支着大大的“广安站”三个红色标识。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能看到，售票厅里排队买票的人并不多。 更多的人行色匆匆地往另一个方向聚集，蜂涌着进入了一个更加宏伟的建筑。那里也有“广安站”的标识。 “那边也是广安站啊？”林凡左右看看，怎么这么近距离有两个广安站？他们应该去哪儿？ “那个是广安火车站。我们不坐高铁，不用去那边。”高飞每次都是坐高铁过来飞行基地，对那里比较熟悉。 “到我家坐大巴就行，要进旁边这个长途客运站。”李春华半年前回家探亲的时候，就是这么走的。他熟门熟路地引着大家进去。 “现在很多城市都将客运站和火车站建在一起，形成交通枢纽，方便换乘。”季羽觉得这个措施非常惠民，“旁边应该还有公交车站。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出行都非常方便。” 林凡在空旷的广场上没看到公交车站，但她觉得季羽说得没错。 高河就有更大型的交通枢纽，不仅有公交车站，还有地铁站，每天有成千上万的人在其中穿梭。 交通便捷是一个城市富足的标志之一，显然广安已经达到了这样一个标准。 大家跟着李春华到窗口排队，前后各两人，把林凡夹在中间。 比起大包小包赶着回家的旅客，轻装上阵，一人一个背包的四人组显得格外醒目。 尤其他们身姿挺拔，个子高，气质好，又都是帅哥。看到的人都纷纷在心里猜测他们是不是军部的人。 也能说人家无端联想，没看到被他们夹在中间的那个女的，穿着制服呢吗？虽然不常见，但明显跟军部制服一个体系啊。 要说军部制服是真好看。 林凡里面穿着预备队的厚外套，外面还加了一件长款大衣挡风。 藏青色的厚呢，材质挺括，版型修身，长到小腿。领子还是厚实的黑色毛领。前门襟一排细密的纽扣，将军部的风格体现得十足。 林凡现在已经瘦了，穿起来精神、好看，即使气质跟其他几人明显不同，但的确很容易让人有所联想。 不少人看完衣服之后，又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那女的为啥没背包，空手就来了？ 林凡双手插兜，悠哉地随着人流慢慢移动。 这次出来，她只带了几样东西。插着身份证的驾驶证，家里钥匙，手机，水杯，毛巾牙刷，两件内衣，隔脏床单。 充电线和充电宝因为大家都带了好几个，她的就直接扔在了宿舍里。 衣服更是一件没有，准备等下去商场买。 她也没有背包，行李袋。当初进800的时候，就提了个红色广告袋，自然是不可能再拿了。 这些东西，也就床单占了点分量。除了手机和驾驶证揣在她自己兜里，其他全部塞在宋仁的背包里面，让他帮忙保管。 李春华问清了车票时间，下午一点半就有一趟去他老家的班车，再晚就要到5点多。他们毫不犹豫地买了那趟车票。 “正好回家能吃到晚饭。”李春华将票收好，开心地说道。 “你确定你回去能有晚饭吃？”高飞也收好自己的票，吐槽道。 他们回家的事都提前给家里打过招呼了，只有李春华，说是要给家里人一个惊喜，硬是没说。 高飞严重怀疑今天晚饭几点能吃上。 “好了，票都收好，现在时间充裕，正好去商场逛逛，给林凡买衣服。”宋仁将自己和林凡的票一并收好，发现林凡的制服引起了不少目光，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来拍，催促道。 其他人经他提醒，也发现了情况。几个人默契地聚拢到林凡身边，将她围在中间，若有似无地挡住。 车站对面，隔着一条8车道的主干道，就有一座大型商场。 几人顺着指示从地下通道过去，意外地发现下面竟还有许多小店铺，连公交车站都在下面。 他们快速地进入商场，开始了给林凡买新衣的任务。 一进到女装楼层，李春华就快乐地冲进了最近的店铺，到处翻看。 活像要买衣服的是他一样。 “这件怎么样？”他拿起一件粉色羽绒服。 林凡坐在休息凳上，一脸无语。 李春华拿的这件羽绒服是件荧光粉，颜色不仅纯，亮度还极高。 导致黑皮肤的李春华拿在手上，显得他更黑了。 林凡虽然因为很少在户外，皮肤白皙，但也吃不住这么亮的颜色。 而且，为什么要选粉色啊？旁边的米色，咖色，蓝色都不好吗？ “不喜欢吗？没事，不喜欢我们再看看其他，店铺还多着呢。”李春华见林凡表情纠结，以为她不喜欢这个品牌。利索地将衣服挂回去，一马当先地往外跑。 “李哥……”高飞本想喊住他，结果被李春华一把拉过去，一起进了一家少女风十足的女装店。 “……他喜欢购物？”林凡感觉，李春华进了商场就好像乳燕投怀一般，疑惑地问宋仁。 “……没有吧？”宋仁不确定。毕竟他跟李春华也就是这半年比较熟悉。以前也没机会了解到这方面。 “……”季羽以前也经常会陪妈妈去商场买衣服，但从没像李春华这么兴奋过。 看着手足无措的高飞，林凡叹了口气，赶紧跟进去救他。 不知道为什么，李春华似乎特别偏爱少女风和粉色系。 不仅林凡自己接受不了，其他三人看着也一脸古怪。 林凡已经三十六了，又不是童颜系的，穿那种带花边，布满蕾丝的粉红衣服真的合适吗？ “为什么一定要粉色啊？”林凡实在搞不懂。 “女孩子不都喜欢粉色吗？我老婆就喜欢这样的风格，以往我陪她买衣服都是这种。”李春华理所当然地说道，“要是我有女儿，我也喜欢把她打扮得粉粉嫩嫩的。” 林凡仰倒，终于知道了原因。没想到李春华还真是个爱老婆的好男人，但这个审美吧，实在偏得太厉害了。 她无奈道：“谁说女孩子都喜欢粉色的？要真是这样，那店里那么多其他颜色的衣服要卖给谁？” 李春华一愣，一下子不能反应。 他环顾一圈，突然意识到其他颜色的衣服比粉色要多得多。 对哦，那些颜色要卖给谁？ “李春华，回来，让林凡自己选。”宋仁终于开口制止了李春华的跳脱行为。 再这么下去，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买好衣服了。 快11点了，还要吃午饭，没有太多时间让李春华浪费。 第133章 海鲜自助餐 林凡是没有购物欲，但她的审美是在线的。 找了个比较知名的休闲品牌，从内到外买了一身，包括一件中长款棉衣，当场就把制式长风衣换了。 贴身衣服一定要洗过再穿。 有轻微洁癖的林凡，问过李春华家里有洗衣机，屋里还有暖炕，衣服一晚就能干之后，只换上了外套。 里面的制服被新棉衣一遮，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 “就这样？”宋仁疑惑。 他也是陪女朋友逛过街的。从没看过买衣服这么快的女人。 林凡甚至都没有试穿，进店之后，看好款式颜色，直接拿了自己的尺码，包装都不拆，就跑到购物台排队了。 “哦，应该买两套换洗。”林凡又“哒哒哒”跑回去，原路又拿了一套颜色不一样的。 高飞和季羽没交过女朋友，只觉得林凡买衣服跟他们的普遍认知不一样。他们自己买衣服反正不会这么快。 李春华就更纠结了，“这颜色好看吗？米色和黑色，不好看吧？女孩子穿？……” 林凡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排队结账。 从店里出来，宋仁又问，“要不要买鞋？” 商场里满是来买年货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从头到脚换新。 林凡看看脚上的保暖靴，感觉挺好。“鞋子应该没人注意吧？要是没必要。就不买鞋了吧？我感觉这鞋子比外面那些舒服。” 军部的衣服性能肯定是杠杠的，外面的东西，肯定是比不了的。 宋仁也没继续劝，反倒建议她买个包，或者旅行箱。这一路好几天，光是手里的购物袋可撑不住长途旅行。 “旅行箱就算了，我家里有，买个手提包吧。”林凡一想也对，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买了一个不大的旅行袋。 把手上的衣服全部放进去之后，还空了一点，正好可以塞进她的床单。 “行！去吃饭吧。”林凡拍拍手，一撸袖子看时间，快要12点了。 几人想起金思辰的“买买买任务”，感觉似乎达成了，但又没有什么真实感。 商场的饭点，总是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吃饭。 几人绕行了一圈，发现大部分饭店都是人满为患。如果等位，怕是来不及赶车。 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发车了，他们要快一点才行。 “要不我们去车站地下通道那吃饭吧？我看那边有一排小吃店。”高飞提议道。 那是一排露天小吃店，就在公交站后面一点，有面条的，黄焖鸡米饭等等，品种还挺多，方便实惠。 林凡也看到了，但她感觉那边太冷。尤其客人进出的时候，一开门就会窜进一阵冷风，在里面吃饭的体验不会太好。 “那家没人！”她看到一家门口没有等位的餐馆喊道。 大家顺着她的指向看过去，只见一家装修豪华的门脸前，一名招待员热情地招揽着客人。 但不知为什么，路过的人就算停下脚步，看过菜单之后，也会摇头离开。 “难道是不好吃？”李春华奇怪道。 按说开在大商场的饭店，不可能难吃到哪里去的。 “那倒不是。那是一家高档自助餐厅，南方的连锁品牌，主打海鲜自助。”季羽在高河的商场见过那个牌子，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海鲜？”高飞惊诧，现在都快过年了，还能有海鲜？ “是啊，南边空运过来的，保质保量，保证新鲜，口味纯正。”季羽说。 “那为什么都没人进去？”李春华不解。 “是因为贵吧？”高飞反应过来了，从南方空运的海鲜食材，还是隆冬时节，不贵才怪了。 外面的招待也看到他们五人看着自家店铺停留了一阵，快步走上前来推销道：“各位，我们家今天做活动，进店客人都能享受八五折的优惠。要不要试试？” “八五折是多少？”林凡顺手翻开菜单。 琳琅满目的各种海鲜照片的确吸引人。 李春华和高飞没见识过，也围过来一起看。 季羽知道价格，站在后面不凑热闹，等他们翻到最后自己退后。 招待员见几人颇有兴趣，更是使出浑身写出介绍。 被勾得心痒痒的李、高两人直到看见最后一页，一千二一位的价格，吓得连忙跳开。 怪不得没人进，这价格一般人谁承受得起？ 要知道，广安可是刚进三线城市的名单啊。 林凡看到的一瞬间也惊了一下。 她吃过一顿一千二的饭，但单人就这个价位，的确没试过。毕竟以她当年的工资来说，这样的消费算是奢侈了。 “林凡，算了吧，我们吃其他的也一样。”李春华扒拉林凡的袖子，想拉着她赶紧走。 高飞倒是想到了金思辰的任务，但又觉得这个价位太高了，他根本说不出口。 五个人吃一顿饭要6千。林凡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这么花嘛？ 招待员看几人都开始退却，心想这次又要失败。但人家还没走开的时候，他也不好先离开。于是摆好笑容，等着还站在菜单面前沉思的客人做决定。 “好吃不？”林凡回头问季羽。 她记得自己卡上有多少钱，倒不担心价格问题。 金思辰不是让她花吗？那她就遵从医嘱呗。 季羽一愣，他没进去吃过啊，哪里知道。 招待员眼看有戏，笑容又更足了一些，她看出眼前的女人才是决策者，丝毫不敢催促。 林凡又看向宋仁。 “还不错。”宋仁会进这么昂贵的店铺，还是因为他的前女友想要来。 “行，那就吃吧。”林凡看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也不想耽搁了，“自助餐也快，不用等。” 招待员开心极了，雀跃地在前面领路，将几人带入餐厅。 林凡一马当先，宋仁紧随其后。季羽愣了一下也跟上了。 高飞和李春华对看了几秒，想想林凡的账户余额，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也快速跟了上去。 高档餐厅的环境果然很好。不知是不是价格昂贵的缘故，里面并没有其他客人。 林凡一行人进入之后，感受到了无微不至的服务。 “现在服务行业都到这个标准了？”她疑惑地问。 眼见着一群服务员，倒水的倒水，上擦手巾的上擦手巾，还有给他们放包的，给外套套保护套的。 林凡严重怀疑，是不是店里一直没客人给他们闲坏了？ 不过她因为生病，也有几年没有外出吃过饭了，不知道是不是现在都流行这样。 “那倒不是，他们家本就以服务周到着称。”季羽擦完手，回答林凡，“其他店家跟他们可比不了。” “还是因为贵吧？”李春华撇嘴。“这么贵一个人，服务不好也不行啊。” 他的工资也不低，倒不是出不起人头费，就感觉没有必要罢了。 几人也没有多说，迅速起身去拿餐食，解决午餐问题。 一顿酒饱饭足之后，服务员被招来结账。 当他看到四个大男人一动不动，唯一的女人掏出银行卡的时候，笑容僵了一下。 等服务员走远，李春华对着高飞嘀咕：“我怎么觉得，他眼里有鄙视？” 高飞低头，“你没看错，他一准觉得我们是吃软饭的。” 李春华本想反驳，但一想，好像又无从反驳。 看看一脸淡定的宋仁和季羽，还有毫无所觉的林凡，他郁闷地挠头。 这可咋办？ 第134章 李春华被忽悠 李春华的苦恼，在上了回家的大巴之后，很快被归乡之情冲淡了。 他家在广安附近县城的新农村。大巴直达县城只要4个小时。再坐小巴到村里走一段就到了。 李春华其实在半年前已经放过一次假了，如果按正常放假周期，他差不多还要等至少半年才能有假。 所以这次意外的年假他格外惊喜。 也为了给家人一个惊喜，特地没有提前通知他们。 他家是自建房，有三个常住人口——爸、妈和新婚妻子。双亲50多岁，还在务农，妻子在不远的县城上班。 李春华给她买了一辆代步车，单程20分钟车程，倒也不算远。 到县城车站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李春华兴冲冲地带几人到小巴站，等了半小时都没等到一辆车。 几个人虽然穿得厚实，但大冬天，一直在外面吹风也有些吃不消。尤其是林凡，缩在新买的棉袄里，不停地跺脚。 宋仁，高飞和季羽都挤在她身边，帮她挡风。 “哎，别等了，小巴坏啦。”一辆三蹦子在几人面前停下，驾驶员用带着方言味儿的普通话说道。 “坏了？咋个坏了嘛？”李春华忙问。 林凡虽然没有出声抱怨，但李春华看着她的状态又急又臊。 县里的车站发车时间没那么准，但一般都在二十分钟左右一辆，这次久等不来，难道真是出了什么问题？ “撞了，两辆车撞一起咯。”驾驶员见李春华是本地人，用方言回道。 “咋？同一班两辆车撞一起了？”李春华瞪大眼睛。 “是呢，在车站里撞了，根本就出不来。”驾驶员笑道，“你们去哪儿，我顺你们去啊，别等了，大冷天的，姑娘可耐不住。” 李春华不太信这个人说的话，但看看后面的林凡，也不再纠结了。三蹦子至少有个棚子，他是本地人，总不至于被骗绕远路。“大李村，多少钱？” “5个人吗？”司机一听有生意，笑意更盛。 “5个人。”李春华跟司机一番讨价还价，很快敲定了价钱，让几人快速上车。 “怎么回事儿？”林凡问，“不是坐小巴吗？” 林凡以前被黑车坑过，对这样的交通方式有点没底。 “说是车撞了，一时修不好，后面不会有车了。”李春华解释道，“按说20分钟应该有趟车，这都40多分钟了，太冷了，不等了。” 大家快速地钻进斗篷。林凡背靠着司机坐，其他四人两两相对坐在侧面。 三轮车很快启动，开起来还挺快，有棚子挡风，也没有那么冷。 “要多久才到你家？”高飞问。 天越来越黑了，远离县城的道路连路灯也变少了。建筑物和树木只在夜色里留下黑黢黢的影子。 “十来二十分钟吧。”李春华也不太确定，他也从来没坐过三蹦子。 通常公交车是二十分钟左右。三蹦子虽然速度慢一些，但不要沿途停站，所以时间应该是差不多的。 棚子里没有灯，外面也没有路灯，李春华不停地找一些话题来缓解现下的尴尬。 林凡突然问：“咱们之前要等的是不是12路？” “是啊，怎么了？”李春华一愣，看向林凡。 黑暗中，大家的脸隐约可见。 “喏，你看后面。”林凡因为是正对后方，第一时间发现了亮着灯的小巴。 几人回头一看，只看得出是辆小巴车，并看不清车牌上的数字。连视力最好的宋仁都一样看不清。 林凡的视力这么好吗？几人心里不约而同地想。 又等了一会儿，小巴追了上来，果然是12路。 明亮的车厢里空空荡荡，“唰”地一下从三蹦子旁边超了过去。 “……”一行人默默看向李春华，不是说没车吗？这才没几分钟呢。 三蹦子没灯，还颠地厉害，虽说能挡些风吧，但乘坐体验实在称不上好。 原本以为没小巴，凑合凑合就算了。结果小巴就这么过去了…… 李春华脸瞬间烧了起来，大声问：“师傅，你不是说车坏了，没车了吗？” 前面师傅充满笑意的声音隔着棚子传了进来，“哦，那肯定是修好了嘛。总不能不让人修好嘛。” 李春华一噎。他这是被忽悠了啊！还是在自己的家乡，被本地人忽悠了。 他脸上一热，刚想发火，被了林凡劝了下来。“算了，反正上都上来了，现在下去也要等车，还不如就这么坐着吧。” 第一次带同事回家，结果刚下车就表现得这么挫。李春华直觉丢了大人，两手捂住脸，久久不愿放开。 “哎，李春华。”林凡喊他，“我们这么多人，你家住得下吗？” 李春华意识到林凡是在为他解围，也不过多矫情，搓了把脸回道：“住得下。我们家盘的是炕，大通铺，一排十个人都住得下，有两间房呢。” “川省盘炕吗？”季羽突然道，“我怎么记得这边不盘炕的？” “我们这儿偏北，而且地势较平，不在盆地里，冬天比较冷。”李春华解释道。 “我还没睡过炕呢。”林凡有点好奇。 “我也没有。”高飞家属于南方，雪都不一定下，更别说火炕了。 “我也没有。”季羽是土生土长的高河人。那边沿海，冬天气温还要比内陆高两三度。 大家看向宋仁，他可是正宗的北方人。 “我睡过炕，但家里没有。我们家在城里，冬天有暖气。”宋仁道。 …… 几人就在黑暗中说说笑笑，很快到了村口。 驾驶员不愿意往里送，李春华也不想再耽搁时间，给了钱赶快把他打发走。 一行人披星戴月地往村里走，路过别人院子的时候，总会引得那户的狗叫。 大概走了七八百米的样子，到了一家门口亮灯的小院。 因为天黑看不清全貌，只看到门框贴了朱红色的瓷砖，红色的双开大铁门上，贴的两个门神，囧囧有神地注视着门外众人。 李春华上去拍响了院门。 “你钥匙呢？”高飞奇怪地问。一般人回家不都自己掏钥匙开门吗？ “我家正常有人，一般都不用带钥匙。”李春华见里面没反应，继续拍。 “谁啊？”院里传来开门声，接着灯亮了，厚实的中年男声问道。 “我啊，爸，我回来了！”李春华扬声回道。 “华子？”男声愣了一下，犹豫道。 “是我啊，爸，快开门啊，我带朋友回来了。”这时候，李春华突然觉得，没带钥匙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怎么听到华子的声音了？”院里又传来中年女声。 “妈，是我啊，快让爸开门啊，我好几个朋友，都冻着呢。”李春华听到妈妈的声音，更激动了。 “快，快，老头子，是华子回来了，快开门！”一阵催促过后，脚步声很快靠近，铁门从里面打开。 “爸！”李春华看到半年不见的老父亲，激动地抱了上去。 “华子！”朴实的中年妇女也出现在门后，眼中闪着喜悦的光。 “妈！”李春华也给了一个厚实的熊抱。“苗苗呢？” 他一抬头，看到堂屋的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她一手拉着门，站在台阶上，并没有走下来，看着他笑。 正是他青梅竹马的新婚妻子，时苗。 第135章 李家人 李春华一见小娇妻，立马往她跟前冲。 李妈大惊：“可不能冲啊！” 李爸也回身阻拦，但哪里快得过他。 林凡几人暂时被遗忘，也没有着急出声打扰，安静地站在门外等。 眼见李春华几步冲到台阶前，就要熊抱上时苗。 却在这时，时苗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半年不见的丈夫的示好。 李春华的激动落了空，一时不知所措呆立当场。 李爸和李妈这时候扑了上来，吊住李春华的胳膊。 李妈的声音里带着紧张：“可不行这么扑苗苗，你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子？” 什么身子？李春华打量屋内的妻子，突然大呼：“你肚子怎么大了？” 夜深人静的村里，李春华这一声传出了很远，惊起不少狗叫。 林凡几人在外面听到这话，直想捂脸。 李春华这家伙，机灵的时候是真机灵，憨的时候也是真憨。 李爸刚见到儿子时的高兴情绪一下子不见了，抬手就给李春华后脑袋来了一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苗苗这是有了你的崽！” 就像李春华回来不告诉家里人，想给他们一个惊喜一样。时苗怀孕的事，家里人也没有告诉李春华，也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按时苗的话说，等他明年放假回来，看到多了一个娃娃，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李妈赶紧拉住老头子，李春华也双手捂头，委屈地说，“我知道嘛，我这不是知道了嘛。” “你知道个屁！你那句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爸没说下去，指着李春华狠狠地瞪了一眼。“苗苗啊，他口混，你别放心上啊。” “我没生气。爸，你也别气了。”时苗笑吟吟地往外走了两步，“华子哥从小到大就这样，咱自家人还能不知道他？” “苗苗，你赶紧回屋去，大冷天的，注意身子。”李妈赶紧上前，想扶儿媳妇回去，也顾不上蠢儿子了。 “妈，不急。”时苗慢声细气地按住婆母的手，“华子哥不是说有朋友一起回来？客人呢？” 啊，对！一家人这才想起门外还有人呢。 李春华往门口走两步，又回头叮嘱李妈：“妈，你带着苗苗先进里屋，我这就带人进去。别站在门口冻着了。” 时苗笑着随李妈进去了。 李爸已经打开了院门，看见外面站着三个，跟儿子差不多的大高个小伙儿，将一个稍矮一点儿的人围在中间。 “叔叔好。”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李春华爸爸了，客气地打着招呼。 “唉唉，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冷。”李爸也是第一次见儿子同事来家里。 一眼看上去，都是仪表堂堂的好青年，自是激动不已，一叠声地让人进来。 李春华也到了，赶紧让几人进来再说。 几人进了院子，等李爸关上院门，一起进屋。 屋子里可真暖和，林凡在外面冻太久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宋仁和季羽看到了，里屋等着的时苗也看到了。 她没想到李春华带回家的同事里，还有一个女的。愣了一下，但也没多想，小声跟李妈说：“妈，咱家热水还够吗？我看那姑娘，在外面冻惨了。” 李妈经儿媳提醒，发现那姑娘脸色是有些不好，鼻子通红。赶紧去准备。 几人也没在堂屋多待，被林爸直接引进了东厢：“来来来，先把包放下，背一路可重了吧？” 这点重量对几人来说不算什么，唯一会有负担的林凡，手提包也被其他人分担去了。 因为中午那顿豪华自助餐，他们不为林凡做点什么，总觉得心里亏得慌。 林凡也正好乐得轻松，两手往兜里一揣，只管走路就好。 这时候，倒真有点儿“大小姐”的意思了。 “爸，妈，苗苗，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一直跟你们说的，‘战神’宋仁。”李春华开心道，“他现在是我的领导，我调到他手下已经半年了，平日里他可照顾我了。” “头儿，这是我爸，我妈，我老婆时苗。”他最后介绍老婆的时候，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叔叔，阿姨。时苗同志”宋仁笑着一个个打招呼。 “宋领导，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华子啊。”李爸常见的领导也就是村长，乍一见宋仁有些手足无措。 “叔叔客气了，李春华自身表现好，不需要我怎么照顾。”宋仁说的是真话。李春华自身实力过硬，只是性格方面有时候有些跳脱，但无伤大雅。 “这位是……”轮到林凡的时候，李春华卡壳了。 林凡要怎么介绍，是领导……也不是领导…… “叔叔阿姨好，时苗你好，我是在宋队手下，跟李春华一同参训的林凡。贸然来访，打扰到你们了。”林凡笑着自我介绍，解决了李春华的难题。 这样的社交辞令对林凡并不困难，毕竟在高河工作的时候，她没少跟客户打交道。 “不打扰，不打扰，就当自己家。”李爸笑着说。 很久没见过家里有这么多人了，往年这时候，别人家孩子都回来过年，李春华却总不能回来。 家里人都能理解，村里也会送慰问。但他们这心吧，还是多少有些难受。 以为今年又同往常一样，没想到儿子竟然回来了，还带来这么多小伙、姑娘。 李爸和李妈的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这姑娘，多俊……”李妈上前，热情地握住林凡的手，“哎呀，手好冰啊！快快快，上炕暖暖。” 李妈的手握上来的一瞬间，林凡心里泛起一阵不适。 但她看着李妈热情的笑脸，强忍着没有甩开，僵硬地笑着，任由她将自己拖到炕上坐着。 直到手里被塞了一杯热茶，整个人的思维才正常过来。抬眼一看，是时苗。正跟她保持了一个令人舒适的距离，对着她笑。 时苗第一时间看出了林凡的不适，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赶紧倒茶，为她解围。 时苗看起来很年轻，像是刚出校门的学生，又像是邻家妹子。说不上特别美，但就是让人感觉舒服。 她总是微笑地看着你，安静的听每个人说话，嘴角的小酒窝让人看着就感觉心情愉快，说话的声音也温温柔柔。 “谢谢。”林凡觉得李春华的老婆是个妙人，李春华算是捡到宝了。 时苗笑笑，不好意思地底下了头。 因为林凡手冷的事情一打岔，李家人赶紧让大伙儿先上炕暖和暖和。 林凡和宋仁坐最里面，宋仁旁边坐的是李爸，林凡旁边是高飞和季羽。 时苗肚子大，靠在后面的柜子上，挨着李爸。李春华一边挨着媳妇儿，一边是李妈坐在炕边。 人手一杯热茶，高飞和季羽也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受到了李家人的欢迎。 “妈，家里还有吃的吗？我们都没吃晚饭呢。”气氛正好的时候，李春华想起了正事。 “哎呀，你咋不早说。”李妈一拍大腿。 天都这么黑了，往8点去了，还没吃饭呢？ “家里不缺吃的，我赶紧整点儿出来你们垫垫啊。”她赶紧起身。 想找个人帮手吧，媳妇不行，肚子太大了，老头子一家之主，也不合适撇开客人，只能喊：“华子，过来帮忙。” “哎。”李春华在家也干活，摸了一下炕桌下媳妇的小手，对她笑了一下，就下炕帮忙去了。 第136章 久违的感觉 “宋领导啊，”李爸犹豫着开口。 “叔叔叫我小宋就好了，领导不敢当。”宋仁笑着，想缓解林爸的紧张感。 “那……那我就叫了啊，小……小宋……”林爸虽然没见过什么市面，但有一点好，就是听人劝。 当初李春华去当兵，大家都觉得不好，林爸问了村长，说这是好事，就让他去了。 后来李春华调到特战部，他不知道什么情况，又去问村长。村长也没遇到过，啥也不知道，他就跑去县里问。得到消息说是好事，李爸又继续支持。 再后来李春华考800，李爸就更不知道了。是儿媳妇儿时苗给他一点点分析，把利弊都说明白了。也是因为了解，所以全家人对李春华的工作才这么支持。 “叔叔，您说。”宋仁不拉练的时候，是个非常好说话的人，不过林凡也没见过他这么亲和的时候。 在预备队的宋仁，通常表情是严肃的。是故意的吗？ 李爸向宋仁打听李春华的表现。宋仁配合地说了一些，李爸认真地听，好像能从宋仁的话里看到自己儿子的生活。 时苗也靠在炕头的箱子上，仔细听着。她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想象着孩子的爸爸努力为家庭奋斗的日常。 因为李春华升特战又升800，他的工资也一升再升，寄回来不少钱。 去年下半年，家里把老房子修葺一新，暖炕也重新盘了一遍，还添置了不少新家电。 在生活条件普遍不错的大李村，他们家的条件也是数一数二的。这都是李春华一个人在外面奋斗的结果。 李春华现在的工作，远没有以前的特战部危险，这也是她积极督促他调离的重要原因。 虽然现在不能经常见面，但李春华的安全能得到更大的保障，是他们全家的意愿。 李春华也喜欢现在的工作和生活。与其让他退下来，干些他不喜欢，不擅长的事情，还不如让他就这么继续在800呆着，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反正每年年假也有十来天，比一些外出打工的人要宽裕多了，只是不在过年的时候而已。 这次突然能回来，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了。 时苗从深思中醒来，就听到李爸正在问宋仁：“这次怎么过年前能回来？是要执行任务吗？” 李爸也不傻，这么多人一起，肯定不是奔着留下来过年的。 “对，是有任务，所以不能久留。”陪林凡回家本来就是任务，宋仁这么说也没问题，“大约后天就要离开。打扰到叔叔阿姨，还有时苗同志，真是不好意思。” “哪儿的话。”李爸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年前能见一面，过两天，也是满足的，“你们忙正事要紧。能抽空来看我们一眼，呆两天，想必也不容易。我们知足了。” 时苗也乖巧地点头，意外的假期，有就不错了，两天时间不长，但也不短。年前见一面，说说话，总比见不着的好。 质朴的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林凡抱着热水杯，从雾气中看着两人对话。这种缓和的家常对话，有多久没见过了？ 她不记得了。 虽然话题与她无关，但在这样的对话中，她的心感觉到舒适和平静。 “林姐?”时苗将她从沉思中唤醒。 林凡抬头，之间她略带羞涩地问道，“我能叫你林姐吗？” “可以啊，我比你大很多，叫阿姨可能也行吧。”也许是喜欢现在的氛围，林凡也乐意说话，她笑着回时苗。 “啊？林姐有多大？”时苗被她那句阿姨吓到了，这位姐姐看起来不大呀。 李爸也饶有兴趣地仔细看了看林凡，这闺女看上去不大啊。 “我36了。”林凡笑呵呵地说，“按我老家的说法，十岁以内叫哥姐，十岁之上就可以叫叔叔阿姨了。” “啊？”高飞发出疑问。“还有这样的说法？” “我们那儿也有这种说法。”季羽点头赞同，“只是近几年，大家不是叫帅哥美女，就是叫小哥哥、小姐姐，叫人叔叔、阿姨，会让人不高兴。” “我……”时苗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叫你姐吧？我感觉你很年轻，喊阿姨怪怪的呢。” “行啊，随便叫什么。”林凡不介意称呼，“你家李春华都不喊我姐呢，你喊一声，我就当他也喊了。” “什么？他不喊你姐，那他喊什么？”李爸惊呼。 林凡比李春华大了8岁，喊声姐不为过。 “李哥都是直接喊我姐名字的。”高飞笑着说，“叔叔不用介意，我姐不介意这些的。” 高飞跟林凡熟悉了之后，总喜欢“我姐”、“我姐”的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亲姐弟呢。 “这可不行，我得说这小子。”林爸不开心，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懂礼貌了。 “没事，叔，我跟李春华挺好的，他这么喊，我也习惯了。要突然改口喊我姐，我还怕他要干啥坏事呢。”林凡笑着给李爸打岔。 李爸看着林凡脸上的笑，感觉并没有什么勉强，又看看旁边的儿媳妇，见她点了头，才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情。 “林姐，对不起啊，我替华子哥道个歉，他就是那性子。没有不尊重的意思。”时苗细声细气地说。 林凡一看她那乖乖女的样子，就算有啥都不气了，更何况什么都没有呢。 她大手一挥：“没事儿，我真跟他挺好的，你们放心好了。我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哈哈。再说，不还有宋队呢吗？” 林凡拍拍宋仁的胳膊。让两人想起大领导还在这里，李春华是有人管着的。 “其实我有点好奇，林姐跟我家华子哥是一样的训练吗？”时苗小心的问，随即又解释道，“我不是探听秘密啊，我知道华子哥训练很辛苦，就感觉女孩儿也要那样吗？” 李爸也好奇啊，他在外面还没发现林凡是个女的，只以为个子小。进屋之后才发现还有个女娃娃。 这时候李春华端着一托盘热腾腾的东西进了屋。 “来来来，先吃。都饿了吧？”李妈的声音先传来进来，接着才见她端了一只汤锅进来。 因为家里有现成的排骨汤，李妈拿了西红柿，鸡蛋和蔬菜，做了一锅疙瘩汤。有肉，有菜，有蛋，有面，有营养，易消化。 五个大汤碗依次排开。 林凡没什么感觉，但其他几人是真饿了，一顿猛吃。 李妈看着自己做的饭大家这么赏脸，心里开心极了。看着疯狂吸入的一群孩子，眼里充满了慈爱。 李爸和时苗也不出声，一家三口看着五个人猛吃，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一碗吃完，所有人又添了一碗。 这时候，林凡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比起其他小伙，脱掉外套的林凡身材纤细，竟然也能跟大家一样，猛吃两海碗。 时苗疑惑地看着她平坦的肚皮，怀疑两碗疙瘩汤到底去了哪里？ 她这时候才真的确信，林凡的确是跟李春华他们一样的训练人员，而不是她最初想的文职了。 第137章 内心的宁静 林凡“唏哩呼噜”喝了两大碗之后，心里感到满足。 她仍然感觉不到饥饱，也没有味觉。但就是感觉到了满足。 看着李春华一家人温馨地互动，还有身边熟悉的几人也一起陪着吃饭，她突然体会到了久违的温馨。 这简单的家常饭在她心里，比中午那顿昂贵的大餐还好吃。 林凡抱着空碗，看了宋仁一眼，见他又加了半碗，也递出碗，笑着说：“阿姨，我也要半碗。” 根据以往的经验，她的食物摄入量跟宋仁差不多，所以跟着他吃就对了。 “哎呀，闺女，你晚上吃这么多可别撑着了。”李妈接过碗有点犹豫。 她家华子都是吃了两碗就结束了，旁边两个后生第二碗没吃完，但速度也慢了。 这位领导多吃半碗就罢了，毕竟是个大男人。咋这姑娘也吃那么多？ 李妈倒不是嫌林凡吃得多，她就是单纯怕给吃坏了。 “没事，妈，林凡平常就吃这么多。她饭量可大了，你别不给她吃，回头夜里饿。”李春华挨着时苗坐在炕边说道。 “啊？那就好，那就好。”李妈一听不担心了。年纪大的人谁不喜欢爱吃的孩子。 她给林凡添了大半碗，怕她饿，比宋仁还多加了点。 林凡接过二话不说，继续喝。 林爸和时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能吃的女人。惊讶过后很快接受，之后就觉得她吃得香。看着人家吃自家饭这么香，李家人满足极了。 晚饭过后，大家又说笑了一阵子，才准备休息。 问题又出现了。 李家有两间厢房。一间是他们待的东厢，平常是李爸李妈住。 对面的西厢是李春华小两口的房间。 这一下来了这么多客人，怎么分配房间是个问题。 不是住不下，火炕是新盘的，够大。所有人睡一个屋都还有空。 “林姐跟我还有妈住西厢吧？”时苗提出。 她的想法很正常，女的一个屋，男的一个屋。 但预备队的人都知道不行 林凡对他们几个比较熟悉还行，时苗和李妈算是陌生人。 哪怕刚才相谈甚欢，那是隔着一定距离的。 李妈拉林凡的时候，她那僵硬的表情，熟悉的人都发现了。 林凡要不就自己睡，要不只能挨着他们睡。 但其中原因肯定是不能跟李家人讲的，李春华也不能说。最后还是宋仁出来说话。 “让他们小两口睡西厢吧，难得团聚，肯定有不少悄悄话。”宋仁这个借口倒也是真的。 小两口还是新婚不久，聚少离多，肯定有不少私房话，更何况时苗还怀孕了。 预备队的人都赞同这样的处理方式。李爸李妈感到了不安：“领导，这怎么好意思？让你们跟我们老两口挤。” 老人家有所顾忌。 他们年纪大了，打呼，说梦话，起夜……总有许多动静。年轻人都不爱跟年纪大的人住一个屋，嫌不自由。 这么多小伙，还有个姑娘，跟自己睡一个屋，那能行吗？ “叔叔，您别放在心上。我们突然来打扰，才是给你们造成了麻烦。”宋仁笑道，“这炕又大又热，我们还没体验过，正好还能听你们讲讲年轻时的趣闻。” 李爸李妈见久劝不下，也的确感到几人诚意十足，就不再纠结，高兴地铺床叠被。 林凡睡炕头，隔了两个人的位置是宋仁，季羽，高飞。又隔了一个人的位置是老两口。 李妈本来想挨着林凡睡，但看他们已经安排好，也没有多说。 熄灯后，宋仁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爸说着话。 林凡听着李爸和李妈年轻时的趣事，竟一点也不觉得吵，心里非常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 再睁眼，天色已经大亮，炕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林凡一愣，她有多久没有睡这么死过了。 “林姐醒啦？”身穿粉红色上衣的时苗掀开门帘进来。 “早。”林凡赶紧套衣服，“不好意思，我起迟了。” “不迟，这才7点呢。宋队长说，难得看你睡这么好，不忍心叫你起来。”时苗笑道。 “他们人呢？”林凡很快穿好衣服。身边一下子没有其他人，她突然有点不习惯。 “在外面跑步呢。”时苗坐在炕边说道，“他们说要天天练这些，远了去不了，就绕着院子跑。” 林凡扒着窗户往外一看，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从大门口跑过的几个人。 等她快速洗漱过后，想加入的时候，几人已经跑完了。 林凡一下子也没了兴致。 这么长时间的集体锻炼，她早就习惯了一起行动。一个人感觉有些提不起劲。 这一点是不是不太好？她突然问自己。 “林凡，等下我们要上山挖笋，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李春华拿着热毛巾擦脸，向林凡走来。 “上山挖笋？”林凡疑惑地看向后面几人。 “是啊，李哥说嫂子最喜欢吃笋，他难得回来，要帮嫂子多挖点。”高飞笑嘻嘻地比了个大拇指，“李哥真是好男人的典范啊。” “那是，我对我老婆，那可是杠杠的。”李春华得意极了。 “现在能挖到笋？”林凡对这些作物的生长周期没有概念。 “能，冬笋一般是10月生长，霜降后到立春前都可以挖，现在快过年了了，正是挖的好时候。只是不知道山上还剩多少。”李春华从小挖到大，对这些非常熟悉。 他们村后面就有一座山，山里不少竹子。村里的人经常会进去采野味，挖冬笋。只是这时候村人应该挖了不少了，不知道这趟进去，能收获多少罢了。 “我都说我们给苗苗挖了不少冬笋了，够了。华子偏不听，要自己去。”李妈从厨房端早饭出来，无奈地说道。 李春华赶紧上前接过，笑嘻嘻地说：“你们挖的是你们挖的，我挖的是我挖的。” “噫！你挖的还能好吃些不成？”李妈其实也知道李春华是想为媳妇做点事情，毕竟生孩子的时候，他应该是不在家的。 这件事，虽然全家人都不说，但心里对时苗都有亏欠。所以他们对儿媳妇，也是打心底里的好。 “怎么就不好吃了？你问苗苗，是不是我挖的笋最好吃？”李春华进了屋，声音还远远地传出来。被厢房里等着的时苗锤了一拳。 吃完早饭，李春华拎着扁铲，带四人上了山。 挖冬笋也不完全是为了苗苗，也是想带朋友们来打发一下时间。 总不至于真的坐在他家，陪他的双亲和老婆吧？ 进山一趟，顺便也让大家体验一下他的家乡生活。 冬天的山里，空气冷冽无比。但冰冷的空气中，能闻到各种植物的清香，跟城里带着雾霾和尾气的混浊空气完全不一样。 宋仁和林凡空着手跟着李春华，在踩踏出的小路上稳步前行。高飞和季羽坠在后面，一人也扛着一把扁铲。 在李春华的带领下，大家很快找到了一片密集的冬笋生长地。 “来吧，就这里，挖吧。” 第138章 远离父母的小女孩 两个小时后，几人带着两麻袋的新鲜冬笋下了山。 林凡见李春华一铲一个，也试着挖了几个。 奈何技巧的确不好掌握，力气也有所欠缺，把好好的肥笋都铲烂了。为了不浪费粮食，最终还是放弃了。 宋仁挖了几个，也是一铲一个，一看就是干过的。 只是扁铲只有3只，他把工具让给了从没接触过这种农趣的高飞和季羽。 两人兴趣盎然地一个劲挖，没一会儿就挖得有模有样。 回家后，李家人正在炕上收拾中午要吃的食材。大家又齐齐上炕帮忙。 “华子啊，今天，隔壁上塘镇有年集，你下午带大伙儿一起去转转，玩一下吧。”李爸早上在家想了好久，经过儿媳妇儿提醒，才想到可以让客人玩的地方。 “上塘的年集是今天吗？”李春华知道隔壁镇每年过年前都要办个露天集市，但这么多年没回来过年，具体日子早就记不清了。 “是呢。”李爸笑着对宋仁等人说，“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好玩的，县里的商场也比不上你们大城市。也就这种露天集市，虽然东西不怎么样，但也是个传统文化，大家去赶个趣也好。” 李春华想想点头，“也好，下午就去集市玩。你们觉得行不？” “行啊。”林凡最先点头。 她昨天突然想起，到别人家做客，没带礼物，实在太失礼了。正想着怎么补偿一下呢，这就赶集了，正合她意。 林凡都同意了，其他人更是没有意见。高飞和季羽从来没赶过集，还比较期待。 “我跟隔壁你壮叔说过了，他三轮正好在家，回头车斗里铺一层稻草，放两床棉被，你们坐在里面兜裹上，也不咋冷的。”李爸一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 “嗯？我们家车呢？”李春华突然问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给苗苗买的车没在啊。” 给苗苗怀孕的事情一刺激，李春华就把这件事下意识地忽略了，李爸一说三轮车，他才想起来他们家应该有辆车啊。 “给苗苗家堂哥借去用了。”李妈说着砸吧嘴，一看就意犹未尽。 “民哥？”李春华想了想，问时苗，“民哥不是大老板吗？自己家里有大奔，怎么还要借我们家小车？” 李春华给时苗买的不是什么豪车，就是10万左右的代步车，跟开建材公司的堂哥，大老板的身份完全不匹配啊。 “他前两天回县里的时候车坏了，在4s店修。他和嫂子又急着开车去机场，行李又多，来回不方便，只能先借我的车用，反正我现在也放假了，不用车，就借他了。”时苗简单地说。 “他过年不在家呆着，去机场干嘛？”李春华不解，人家不都往家跑吗？过年往外跑，还带着很多行李，“是旅行过年？” “哪儿啊。”李妈接口了，“他们家的那个女儿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那时候满月酒，抓周酒我都去吃了。”当时李春华还没当兵，“好像叫小玉吧？有十来岁了吧？” “十二。”时苗说，“也不知民哥怎么想的，把小玉一个人转到南岛上学去了。” “什么？怎么去那么远？”李春华大惊，“民嫂不是公-务员吗？她辞职了？去陪小孩上学？” 民哥做建材生意，做得挺大，赚了不少钱。不仅在省会开了公司，也买了房子。 他通过关系，给民嫂搞了个内部职位，不用上班，就能领一份工资。一家三口都在省会生活，只有年结才回来老家县城看望父母。 但前两年，有文件，不让吃空饷，于是民嫂只能回到县城打卡上班，跟公婆一起住。双休再去省会一家团聚。而女儿小玉则一直跟着民哥，在条件更好的省会上学。 怎么突然就跑南岛去了？李春华不太理解。 他知道民哥的生意做得不错，赚了很多钱。但一般人不都往高河，四九，水川这几个全国公认的发达城市去的吗？ “没辞，民嫂还在家里上班，民哥也在省城赚钱。”时苗也觉得这事儿不能理解。 “把十几岁的小女儿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地方上学？”李春华都惊呆了。 别说是南岛，就算是高河，也不能让孩子一个人呆在那边啊，图什么啊？ 预备队的众人也觉得不妥。 “也不是一个人。民嫂的妹妹和她的孩子一起去了，相当于小姨在那边照顾两个孩子。”时苗无奈说道，“他们在那里给小玉买了房子，三个人就住在那房子里。” “这是房子的事儿吗？”李春华真的感觉匪夷所思，“十几岁的小孩，正是需要父母亲情，形成价值观的时候。很快又要到叛逆期，小姨能顶什么用？” “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啊？”李春华忍不住拍了桌子。 时苗摇头，“不知道，民哥你知道的，有钱之后，都不太跟我们交往的。他这事，还是借车的时候说的，要不我都不知道。已经有几年了。他们都是放假坐飞机去看孩子，但也陪不了多久。” 因为两人都有工作，除了年节假日，都没有长期陪伴的时间。孩子反倒跟小姨生活的时间更长。 但小姨也有自己的孩子，一个女人，在陌生的城市，真的能面面具到地照顾好两个小女孩吗？ 不仅仅是生活方面，还有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 时苗知道这事儿之后，立马去看了小玉的朋友圈。 很多年前，上小学的小玉加过她这个姑姑。这么多年没有特意联系，所以并没有被孩子屏蔽掉。 看到朋友圈之后，她发现孩子的心理状态堪忧。但又没办法对民哥他们说。 毕竟民哥一直都是大老板，根本就不在意他们这些穷亲戚，尽管没有明确表示，但大家都感觉到了那种藏在笑容下的不屑一顾。 他们的话不仅起不到任何作用，还会将本来就不怎么紧密的亲戚关系推得更远。 “唉，就是苦了孩子了。”李妈也叹气，没有爹妈在身边的生活，就算不缺吃穿，也是不完整的啊。 李春华也知道民哥的为人，知道这事儿他们插不了手。搞不好还要被骂，只能期望小玉不会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摸着时苗的肚子，温柔地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一定不让她孤单地长大。” “嗯。尽管我们家没有那么有钱，但绝对不会把没成年的孩子，一个人放到离家那么远的地方，不管什么理由。”时苗也说。 李爸李妈纷纷赞同。 预备队的四人没有吭声，大家对这个故事都感慨良多。尤其是林凡。 她还记得自己高中时的叛逆，就是家长的忽视引起的。 那时候林妈每天在家，她都感受到了忽视。那么，那个远隔千里的少女呢？她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就在气氛有些低迷的时候，李春华摸着时苗的肚子，突然来了一句：“我希望这一胎是女孩儿。” “啊？为什么啊？”时苗愣了一下，柔柔地问。 “女孩儿好啊，像你。”李春华笑着说，“而且我还能给她买裙子，头花什么的打扮。” 前一句大家还感觉到了温馨，下一句都想起了李春华的粉红审美，顿时浑身恶寒。 时苗的脸也僵了一下，她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但此刻却头一次产生了强烈的愿望。 老天爷，保佑她这胎是个男孩儿吧。 第139章 无证驾驶 吃完午饭，几人就准备去赶集。 壮叔的三轮摩托是吃油的。他做搬家生意，车身上还有搬家的招牌和电话。 李春华作为驾驶机甲的老司机，开摩托自然是松松的。适应了两把油门和离合就开得很溜了。 哪怕是宋仁也没有体验过坐在三轮车里，裹着被子去赶集的体验。高飞和季羽同样也没有。 但他们看过大花图案的棉被后，默默地将两床被都让给了林凡。一床垫，一床披。 作为男人，吹吹风怎么了？ 准备好，告别李家人，四人坐进车斗，在李春华的风驰电掣中，来到了隔壁镇。 许是中午太阳大，也没什么风，几人感觉还行，甚至都没有昨天晚上，那辆三蹦子里面冷。 林凡倒是无所顾忌地用花棉被把自己裹了个严实。 开进上塘镇不远，就不太走得动了。李春华把车往路边一停，拿稻草把棉被遮好，带几人步行前进。 不多远，就看到人流如织，还有密密麻麻的摊贩在叫卖。那欢快的氛围，跟冷清的商场和整洁的超市完全不一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几人都被这样的热闹吸引了，兴致勃勃地逛了起来。 “来啊，来啊，对联，福字，现场写啊……” “这边来这边看，金刚菜刀，砍骨砍肉轻轻松松……” “穿针神器啊，让90岁的老太太也能轻松穿针。让你穿针不求人……” “擦玻璃，一吸，一夹，不用冒险爬窗，安全无忧……” “老板跑路，最后一天，两块钱，全场两块钱……” 几个人都是多年没有逛过市集的，颇有耐性地一家家看过去，个把小时过后，几人手上都拿了些东西。 “李春华，你爸喜欢喝酒吗？”林凡看到一家烟酒店，问李春华。 “还行吧，他不讲究。”李春华回答完了，见林凡往烟酒店走赶忙拦住，“你想干嘛？不用给我爸买东西啊。” “又不是给你买，李哥你别拦了。”高飞扒拉李春华。 虽然谁也没说，但大家都有共识。 上人家做客，哪能空手的。昨天是太匆忙没想到，今天来赶集，肯定要补礼物啊。 林凡不买他们也要买的。 “哎呀，真的不用啊。”李春华还想阻止，被宋仁瞟了一眼，就不敢了。 “这是基本礼节，你想我们都失礼于人吗？”宋仁对李春华说道，“而且在你家这些吃喝，都是要花你爸妈钱的，怎么能给老两口增加负担？不仅是你家，去其他人家里，我们也要备礼的。” 李春华一想也是。 他过明天去高飞家，如果不带礼物上门就吃吃喝喝，心里肯定也是不舒坦的，也就不再拦着众人。 给李爸买了好酒。烟没买，因为时苗怀孕，李爸已经把烟戒了。 给李妈买了好用的锅具，刀具，等实用产品。李春华还记得林凡不能接触尖锐物品的事，一把抢过刀具盒子，离她远远的。 给时苗买了漂亮的帽子，衣服还有包。 李春华一个劲要粉色，林凡没理她。选了昨天晚上，苗苗穿在身上的米色系。 一行人吃吃逛逛，收获满满。他们体力好，把集市从头逛到尾，天色将暗，也没觉得多累。 只是再不回去的话，家里要担心了。 来时空荡荡的车斗被各种东西占满了。林凡还是裹着花棉被缩在垫子上，其他几人挨着她。 傍晚的气温明显比中午低多了，还有点儿风，大家都感觉有点冷。 但尽管这样，他们也不愿意披花被子。反正二十来分钟就到了家，忍忍就过去了。 正这么想着呢，三轮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仁回头问。 “前面有交警。”李春华一看到交警查车，老远就踩了刹车。 “交警查车怎么了？”林凡不懂为什么要停下来。 “我没有驾照……”李春华回身，颤着声对车斗里的众人说。 ……众人无语。 “不对啊，你们不是什么都能开吗？怎么会没有驾照？”林凡还记得李春华说过他们连坦克，装甲车都能开。 “我们都是军部驾照，在外面用不了的。”季羽出声解释。 “军部驾照不能用吗？能开坦克不能开三轮？”林凡从来不知道驾照还有这种区别。 “我们是在役人员，有部内驾驶需求，所以要持红色驾照，这个驾照限制了驾驶类型，必须是军-用设备。要想驾驶民用车辆，必须持有黑色驾照。需要拿红本到当地去申请。”宋仁道。 “我记得头儿你有民用驾照啊。”李春华充满希望地看向宋仁。 “我有，但是，是a1驾照。”宋仁还是当年频繁外出任务的时候，换的证。 长期在部内服役，如果没有特殊需求，因为节假日不多，也不会特别去换证。通常退役才会去换。 “a1不是什么车都能开吗？”林凡记得驾照最高等级就是a1啊。 “三轮驾照是要另外考的。不包含在a1里面。”季羽补充道。他跟高飞还有飞机驾照呢，照样不能合法开三轮。 “为什么这种乡村小路上还会有交警设卡呀？”高飞就郁闷了。 这种路上都是土，连柏油都没铺的两车道小路，两边都是田，半小时才到一个村，荒得不行，为啥还有交警？ 通常乡镇上对摩托证照查得没有那么严。只要会开，没出事，不会有什么交警跑村里来管你有没有证。 壮叔的三轮因为是做生意的，倒是办了牌照，可是开的人没照。 “是知道有集市，所以在路上等的吧。”李春华垂头丧气。 “那咋整？”高飞皱眉。 “实在不行，就让他扣吧，军内处分呗。就是有点丢人罢了。”李春华也认命了。 “三轮摩托是要什么照？”林凡在被子里蛄蛹蛄蛹，从棉袄内袋里掏自己的驾照。 “d照，专门的三轮摩托照。可以开三轮摩托，二轮摩托，轻便摩托。”季羽心不在焉地说。 就看林凡低头看了一眼什么，将手里的东西伸到他的眼前。“是这个不？” 季羽定睛一看。“你怎么会有d照？” 几人急忙凑了过来，连李春华都下了车，趴过来看。 “年轻的时候考的啊。”林凡就记得当年好像是考过这个证，但又不太确定，毕竟过了好多年了。 看大家实在没招了，才拿出来看看有没有记错。 几人一看驾照日期，竟然是8年前。 “你当年为什么会考三轮车照？”李春华也不紧张了，好奇地问。“一般人不都直接考二轮摩托吗？你还是个女的。” 他倒也没有看不起女性的意思，但考三轮摩托的，一般都是拉货用的。女性考三轮照的确少，而且还是那么多年前。 “便宜吧。”林凡想了想，“好像当时才50块，我考c照的空隙，就顺便就考了。” 真是多亏了当年的顺便，几人笑了。有照就不怕交警了。 林凡慢悠悠地爬下车，坐到了驾驶位上。李春华爬进车斗，一群人等林凡启动。 结果半天过去，也没动静。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交警都注意到了许久不动的他们，向这边走来。 林凡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要怎么启动？” 第140章 离别之情 “你不是会开吗？”李春华从车斗里探出身子。 “当初是会开，这不是隔了好多年吗？早就忘了。”林凡拿到驾照之后，再也没有摸三轮的机会，时间一久，哪里还记得怎么开。 宋仁一脸预料之中的淡定，高飞和季羽在一边“嗤嗤”笑。 在李春华的快速指导下，林凡很快熟悉了三轮车的启动方式，正准备出发的时候，交警走到了他们面前。 “你好同志，请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敬礼说道。 这几个人在这里半天不动一下，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他们执勤的时候见多了这种情况。 林凡抬头，一下子没注意手下，车子“噗通”一下熄了火。 交警一看，心里一声冷哼。 心虚了？这肯定没得跑了。 手电随意往车斗一照，被里面四个威武的大小伙吓了一跳。 这不是有男人的吗？怎么让女的坐前面？难道以为换个女的，我就能心软？ 哼，太小看我了。 “同志，请出示驾照。”交警催促的声音愈发冷硬了。 他可不会因为驾驶人是个女性而区别对待。 林凡顺从地掏出驾照，交警接过一看，竟然符合准驾类型？ 他皱着眉，将驾照还给林凡，不满地问道：“怎么在这里停这么长时间？妨碍交通知不知道？” 他还以为几人没有驾照，所以看到他才止步不前。谁知竟然不是。 哼！白跑一趟！ 高飞看一眼后面空荡荡当的土路，连个人都没有，阻碍什么交通了？他们可是停在路边上。哪怕是有车过来，也不可能造成交通阻碍的。 李春华这时候来了神，忙上前攀扯：“哎，就走就走。这个车久了，有点毛病，我们就走。” 李春华一边说，一边敬礼，还是用方言说话。交警一看也确实没什么好查的，让几人赶快离开，就往回走。 林凡又试了几次，终于成功启动了摩托。 她刚上手，也不太敢加油门，带着一伙人，怠速经过了交警身边。 交警一看这样，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也没办法再拦车检查，只能憋着气让他们过去了。 尽管脱离了交警的视线范围，大家也没有换过来的打算。慢点而已，他们并不是很在乎。 好在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林凡对三轮的掌控越来越熟悉，也敢加大油门，尝试加档减档了。 等她风驰电掣地，将车开到李家大门口，一高兴，就忘记了刹车前要捏离合，于是车子又一次“噗通”熄火。 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来。 “快下来，快下来。”李春华翻出车斗说道，“今天要不是你，我们可就惨了。” 其实被交警抓到也没什么，处罚会移交到军部，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李爸，李妈听到笑声走了出来，帮大伙儿拿东西。“哎呀，买了不少好东西啊，今天玩得开心吧？” 大家热热闹闹地搬东西进屋，最后还是李春华去隔壁还了车。 东厢里，李家人正在推拒林凡为他们买的礼物。最后还是李春华回来，让他们收下才作罢。 “你们这些孩子就是太客气！”李爸嘴上抱怨，眼里的笑藏都藏不住。 谁不喜欢懂事、有礼的晚辈呢？他们不缺这些礼物，但是心里妥帖啊。 李春华又说出回城路上，交警查车的事，将李家三人逗得哄堂大笑。 林凡沉浸在这种温馨和喜悦的氛围中，一直笑着没停过。 哪怕不是特别好笑的事情，她也会哈哈大笑一场。 在李家，她感觉到了久违的轻松，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想到很快就要离开，心底不由得生出了不舍。 “林凡，你给我孩子当干妈吧？”李春华笑嘻嘻地喊她。 嗯？她不过走了个神，怎么话题突然到这个地方了？ “不只你，头儿，还有高飞，季羽，你们给我娃当干爹吧？”李春华看着老婆的大肚皮，突然对几人发出邀请。 这……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认干亲，这么轻率的吗？ “使得使得！”李爸和李妈却很高兴，虽然相处不久，他们都挺喜欢这几个儿子的同事。 在那样的单位里，人品肯定有保障。而且天天跟儿子一起工作，感情又好，认干亲可以啊。 大家都没有认干亲的经验，但觉得既然是李春华的孩子，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都爽快地答应了。 等孩子出生后，有机会再过来，正式搞个仪式什么的。 这一下，气氛就更好了。大家说说笑笑，甚至还帮李春华想孩子的名字。 但不管怎么愉快，隔天，离别还是如约而至。 除了他们在集市上买的不少东西，李爸和李妈又塞了不少土产。还特地约了隔壁的壮叔，用三轮送他们到车站等车。 时苗也挺着大肚子到车站送行。一家人絮絮叨叨，感觉话好像没有完的时候。 等他们上了小巴，看着李家三人站在原地不停地挥手，李春华也打开窗户探身出去，不停挥手。 林凡心情复杂，有些酸涩的东西在心里蔓延。 告别啊，她最不喜欢了。 李春华的离别之情来得快，也去得快。等下了小巴，他已经跟个没事人一样了。 反而是林凡还有些郁郁的。 高飞家所在的贵阴有高铁直达，但是县城没有火车站。一行人要先在县车站买大巴车票去省会。好在车程不算远，3个多小时也到了。 在车上，季羽就用手机为众人买好了高铁票。 本来位置紧张，但有林凡在，他们买的是最豪华的商务座，所以并没有出现无座的情况。 总共3个多小时的车程，谁愿意多花3倍钱做冤大头？站一站不就到了吗？ 要不是林凡钱多，他们也会选择站着过去。 当几人在人潮涌动的火车站，找到商务座的vip休息室时，饶是对钱无感的林凡也不禁感叹：有钱真好啊！ 年节期间的火车站有多少人，自是不用赘述了。不要说没有等待的空座椅了，连站着的人都是一个挨一个。 就是挤。 林凡对这样的坏境感到不适，人这么多，距离这么近，她开始心慌。 但另一方面，她又想着，要不要故意往人群里冲，试一试脱敏测验。 但这个想法还没有付诸实施，宋仁就带着他们来到了vip休息室。 “先进来吧。”宋仁看出林凡有尝试的想法，但他不认为现在这个时机合适。 一是人太多了。二是他们都大包小包，障碍过多。万一发生什么情况，不容易及时反应。 想脱敏，还是以后找机会吧。 第141章 商务舱的优待 “几位好，这里是商务舱专属的vip休息室，请出示一下购票证明。”漂亮的服务员笑着迎了上来。 在季羽出示证明后，服务员的笑容更亲切了，将几人带到一个围坐里。 有个人想跟着他们进入休息室，却被拦在了门外。 “怎么他们能进，我不能进？”这个人穿着光鲜，拖着真皮行李箱，看起来是个成功人士。 他比穿着休闲，大包小包，还拎着好多塑料袋土特产的林凡五人，看起来要高档太多了。 “对不起客人，这个休息室，是专供购买商务舱的客人，休息使用的。请出示您的购票证明。”另一名服务员笑着拦阻。 男人不是商务舱的票，还想抗争一下，看着门边支棱起膀子的保安，还是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高铁的vip休息室竟和机场的vip有点像。 林凡进去后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她当然没进过机场vip。但路过的时候，瞟过一眼。地面柔软的地毯，软沙发座椅，还有各种瓜果零食，报刊杂志……总体看来没什么区别。 “乖乖，火车站还能有这么高档的地方？”李春华咋舌。 高飞也猛点，他也从没进过这里面。但舒服是真舒服。 季羽不吱声，放好行李就去书报架上找书看。 宋仁将行李归置好，带着林凡去食物区找吃的。 他们中午饭随便买了点快餐拿在手里吃，就是怕火车站里情况复杂，时间不够。 他怕林凡摄入不够，一早就想着进来之后给她在弄点吃的。现在休息室提供，再好不过了。 李春华很快瞄准了休息室里的电脑，坐过去玩起了游戏。 高飞则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晚上会到，需要多准备一点吃的。 几人在等车时间里各自娱乐，快发车前，一名男性服务员走了过来。“各位，你们的班车即将发车，请收拾好行李随我来。” “嗯？还有人带着上车？”李春华还以为要跟往常一样要排队挤呢。 “商务舱是这样的，会走特殊通道优先乘车，你以为他们的价格为什么那么高？”宋仁坐过几次商务舱，知道这些情况，不慌不忙地合上手里的杂志。 “感谢林凡！”李春华笑着对林凡敬了个随意的礼。 “感谢林凡！”高飞也笑着敬礼。 季羽跟着敬礼，却没开口。 宋仁没说话，默默把林凡的行李袋拎在手上。 服务员这才发现，这几个人，很像是“最可爱的人”啊。带路更殷勤了。 车门处的列车服务员，看他们大包小包，还想帮着搬行李，但发现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快速地引导他们放置行李的地方。 高铁的商务舱，比林凡想象的还要宽敞，一节车厢只有5个座椅。后面两个，前面三个。 那椅子又宽又大，还用真皮包裹，一看就价值不菲。蛋形设计让人坐下去的时候，可以陷入其中。还配有专门的抱枕，腰枕之类的。 不仅如此，这个椅子还能够调节角度，将座椅放平。使乘坐者能双腿舒展，睡个好觉。 只不过他们全程才3个多小时，睡，大概是用不上了。 贵是贵了点，但还是挺值的。 李春华进去之后就躺在椅子上试各种功能。不停地调节角度，放平又立起来。 除了宋仁，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乘坐体验，连林凡都在玩座椅。 “真是巧啊，正好五个座。”李春华躺在椅子里感叹。 这样的独立空间对林凡是再友好不过了。 宋仁挨着林凡坐在前排并排的两个座椅上，看着隔壁一向不爱吭声的季羽竟然把椅子转了个圈，自觉有趣。“除了价格，几乎没什么缺点了。” 火车很快出发，往贵阴飞驰而去。 车上的乘务同样非常热情，上车之后就拿来了零食，饮料，之后每个小时都来询问需求。 林凡感觉这服务态度，比飞机上的空姐也不遑多让了。 到贵阴的时候，天还亮着，但太阳眼见就要落山了。 他们直接打了两辆出租车直达高飞家楼下。 一下车，楼上就传来呼唤声：“小飞啊，是小飞啊？” 众人抬头，四楼的阳台上，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趴在窗户上往下看。 数九寒冬的，他们也不知道在窗户上趴了多久。 “爷爷！奶奶！”高飞这时候也顾不上其他了，一门心思往楼上冲。 其他人毫不介意，付完打车费后，拿好东西跟上。 从刚才的窗户，他们已经知道高飞家是哪一户了。 行到楼上，洞开的大门里，高飞背包都来不及卸，紧紧地抱着两老。老人絮絮叨叨地说话，让屋外的几人不禁动容。 他们静静站在屋外，也不出声打扰，直到楼下上来了邻居。“哎，怎么这么多人堵在楼道里？” 邻居的声音提醒了高飞，他赶忙回身，看到外面熟识的邻居，打起了招呼：“对不住啊，婶子，这是我同事，刚到家，还没进屋呢。” “哎呀，这不是小飞吗？”楼上的婶子是眼看着高飞长大的，知道他常年在外，难得回家。“这下你爷奶可要开心坏了啊。” “是啊，是啊，他婶子，我们真是高兴啊。”高奶奶走到门口还在擦眼泪。“快进来啊，孩子们，快进来。” “这都是小飞的同事啊？难怪各个精神头十足。”邻居婶子知道高飞是飞行员，带着赞赏地看着她以为同是飞行员的众人。“不着急啊，你们慢慢来，我不着急的。” 饶是这样，大家也不好让邻居多等，快速地进了屋。高奶奶又跟婶子寒暄两句，关上了门。 高飞已经指挥着大家把行李都放下来了。 高家是老城区的老房子。也是90年代的装修风，用了很多木结构嵌条装饰，跟林凡家有些像。但因为长期住人，没那么空荡，生活用品多，充满了生活气息。 因为高飞提前打了电话，爷爷奶奶准备好了足够的拖鞋。大家换上之后，依次到沙发落座。 不坐不行，本就不大的房间里，一下子站这么多1米8的大小伙，杵着特别碍事。 高飞的爷爷和奶奶也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看看自己心爱的孙子，又看看另一边年纪相当的四人，笑了又笑，停不下来。 高飞给双方介绍，大家客气地打招呼。 天色也不早了，慈爱的高爷爷和高奶奶招呼大家先吃晚饭，边吃边说。 第142章 高飞 高家的饭桌是那种可折叠四方桌。 平时一米见方，有客人来的时候，把四边的扇形翻上来固定好，就成了一个圆桌。 为了招待客人，圆桌上早就放了许多菜。不过大多是凉菜。厨房里，灶台上的锅还有小火温着。 高奶奶利索地从锅里盛出两盘菜，端上桌的时候笑着说。“你们先坐，我再去炒两个热菜啊。” “高奶奶别忙了，够吃了。”林凡赶紧起身劝阻。 桌上的菜对于他们几个来说勉强够。但高奶奶都七十多岁了，她不忍心让老人家劳累。 不行晚上再出去找夜宵呗，又不是解决不了。 “不忙不忙！”高奶奶开心，脸上的褶子就没舒展过，“你可别骗我，我可是按小飞的食量做的，你们这些孩子吃多少，我有数。” 几个人还是没坐住，一起挤到厨房帮忙。 高奶奶嘴上埋怨，心里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很快，菜都上齐了。 “来，我们走一个，庆祝年前的团聚。”高爷爷高举酒杯。 放假期间，预备队是可以喝酒的，但是要适量，千万不能酒后失智。 高爷爷倒的白酒，其他四人是啤酒，连高奶奶都倒了一小杯白酒。只有林凡面前，倒的是可乐。 她从小时候就味觉敏感，喝葡萄酒或者香槟都觉得苦，更别说这些啤的白的了。现在尽管尝不出味了，还是保持以前的习惯。 碰完杯，高爷爷招呼大家动筷，不要客气。 李春华突然来了一句：“不用等叔叔阿姨一起吗？” 本来欢快的气氛一窒。李春华瞬间意识到，自己怕是又说错话了。 高飞的父母在他初中时因事故双双亡故。 宋仁看档案的时候，知道这个情况。 林凡不是好奇心重的人，不会问起这个。 季羽进屋之后，扫了一遍屋里的陈设，心底对一些情况有了猜测，不会出声。 只有李春华，百无禁忌，就这么张口问了出来。 其实他只是出于礼貌，但并没有想到，会遇到这么特殊的情况。 高爷爷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向大家讲述了这个悲伤的事实。 尽管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每每提及，心中还是有难以言喻的悲伤。 “对不起。”李春华深感惭愧，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没什么的，其实已经过去很久了。正常提起来也没那么难受的。”高奶奶柔柔地笑着，安慰李春华，“倒是苦了我家小飞，当初休学了一年，也比别的孩子晚一年毕业。” 高飞也笑着安慰李春华，“没事的李哥，你也是关心我，别放在心上。来，你不提起，我还想不到，正好，再敬一下我天上的爸妈。” 他没有一丝勉强，笑着举起了酒杯，大家也配合举杯，遥敬过世的亲人。 因为这个意外，气氛突然有些冷，大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飞见状，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情。“从那时候起，我就是爷奶带大的。我们家条件普通，爷爷奶奶为了供我出息，操碎了心。好在，我没让他们失望。” 高飞温情脉脉地看向老人，老人家也笑着回望。 “我家小飞啊，从小聪明懂事。”高奶奶夸起孙子，“他打小就喜欢机器人，一直跟我们说要变成机器人飞上天。” 原来是从小就有的愿望吗？其他人隐晦地看了高飞一眼。 “他爸妈说，变机器人不容易，但是想飞上天，就要好好学习，考航飞学院。”高奶奶继续说，“他爸妈走了之后，小飞就一直记得这个事儿，铆足了劲考航飞。” 高飞接话说道：“我为了能考航飞，努力学习。后来又以优异的成绩，被选拔进入飞行基地。飞了两年战斗机，直到有一天，崔所找到了我。再后来，你们都知道了。” 高飞先开飞机上了天，后来又调进了机甲小队，操作机甲，相当于变成了小时候向往的机器人。 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童年的梦想。 大家纷纷为他祝贺，一番闲谈之后，气氛又渐渐回热。 高爷爷和高奶奶有大多属老年人的共性，喜欢热闹。 平常他们都是独自生活，这回孙子年前回来一趟不说，还带来这么多孩子。 冷清的家里瞬间变得不同，他们都感觉年轻了10岁，走路也轻快了许多。 吃完饭，几人讨论休息的问题。 高家不像李家，有大炕，所有人一字排开都能睡。他们家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 老两口一间房，高家父母一间房，高飞一间房。 按说是睡不下这么多人的。 好在他们家前几年换沙发的时候，换的是一张沙发床，拉开后，也能抵一张双人床。 老人热情挽留，大家也没说要出去住酒店，正好也住得下。 第二天清晨，老人家轻手轻脚的起来，深怕吵到厅里睡觉的孩子。只是他们再轻，都避不开警觉的宋仁和李春华。 林凡昨天睡高飞的单人床。双亲的房间自然是高飞自己睡，还带了季羽一起。 宋仁和李春华睡客厅沙发上。 高飞本来不愿意，但不管怎么安排，始终还是有人要睡沙发。还是宋仁下命令才结束了这场无意义的争执。 “高爷爷。”李春华不在家的时候通常是很警觉的，这是特战部养成的习惯。 “啊，吵到你了啊，孩子。”高爷爷小声道歉。 “没有的，我们本来差不多也要醒了。”夏天的时候，林凡5点多就爬起来跑圈了，他们都习惯了。 林凡也很快从屋里出来。 生物钟这个东西，的确是很难调整过来。所以上次在李家睡到7点，是特别难得的。 高飞和季羽也很快出来。大家热热闹闹地吃完早饭，陪着两老去公园晨练。 被四个大小伙簇拥着的老人在公园，到处向熟人介绍自己的孙子，一路就没停过笑。 晨练完，大家又跟着老人家去菜场买菜，高奶奶昨晚发现，做的菜似乎不够吃，这次又多买了些。宋仁几个正好帮着拎菜。 卖菜的小贩还打趣高奶奶多了这么多孙子、孙女，高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等回到家，一群人还想帮奶奶摘菜做饭，被老人赶了出去。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手碍脚的，”高奶奶笑着挥舞双手，“难得来我们贵阴一趟，不出去转一转太可惜了。小飞啊，带朋友去玩啊，我这儿不需要你们帮忙。” 高飞也不想同事们一到他家就帮忙做事，连忙带着几人出去了。 贵阴没有李春华的老家那么冷。 高飞带着几人沿着小区外的步行道往前走，正想着有什么景点，或是观光地可以去的时候，林凡停了下来。 “怎么了？”宋仁低头看到林凡盯着路边一只小鸟看。 那鸟躺在树下的透水砖上，一动不动，看起来似乎死了。 林凡老远就看到这个了，本来都走过去了，但心里过不去，又转了回来。 “我想把它埋了。”林凡双手插兜，四下一看，发现垃圾箱旁扔了一个破箱子。 她过去撕下一块，走回去将鸟铲起在纸壳上，两边向内卷起，做了个简单的纸盒。 现在，她需要一个挖土的东西。 季羽从旁边的店铺里借了一把铲子，问清林凡，就把它埋在旁边的绿化带里之后，挖起了土。 “你真善良。”高飞没帮上忙，只能在一旁感叹。 “善良？”林凡愣了一下，看着手里包裹简陋的纸盒，“物伤其类罢了。” 宋仁听到之后，看了林凡许久，确定她情绪没有问题才放心。 忙活完，几人一起去旁边的店铺还铲子，刚准备离开，里面的楼梯上下来一个人。 高飞一见，立马冲了过去。 那人猛然见到高飞，愣了一下，随即往楼上跑去。 高飞眼见他人影即将消失，大吼一声：“江耀海！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第143章 发小 江耀海回头，看着楼梯下方，多年不见的发小，身后又走来几个似乎是他朋友的人。 这楼梯通向二楼，跑，也跑不到哪里去。 他只有无奈地笑笑，对众人发出邀请：“不如上来坐坐？” 江耀海此人长相正气，为人爽朗，为众人斟茶倒水，态度十分友好。但高飞一直冷着脸，似乎对他的示好不为所动。 众人从没见过这样的高飞，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异常的源头——江耀海。 但江耀海好似没有察觉似的，东拉西扯，就是不说跟高飞相关的事情，好似他们只是来买茶的客人。他作为老板，好好招待而已。 “你这么多年去哪儿了？”高飞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眼里有些红，有些光，饱含感情。 所有人都被这样幽怨的问话吸引了心神。 如果不是对面坐着一个体形不输自己的大汉，李春华可能就要想入非非地开始八卦了。 “……”江耀海张了张嘴，想向高飞解释什么。但看着周围落座的几人，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继续煮茶。 “他叫江耀海，是我发小。”高飞向旁边的同事介绍，“我们从小住在一个小区，一起长大，是最好最好的哥们儿。” 江耀海还是低着头煮茶。 “我知道这些年我不在家，你一直都在偷偷地帮我照顾爷爷奶奶，我很感激你。但你为什么总躲着我？”高飞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江耀海无奈道：“你应该知道，我离你远一点，对你最好。”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不应该躲我！”高飞红着眼直盯盯地看着他。 李春华心里的八卦因子又涌了上来。 听说，现在也有男的喜欢男的……难道高飞…… “小飞……”江耀海无奈，刚要说话，就被楼下的喊声打断。 “海哥！”粗鲁地喊声之后，“咚咚”的脚步声传来。“哟，海哥有客人呢！那我先走，回头再来啊。” 来人穿着痞气，夹着个手包，说话时眼神闪烁，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他自顾自说完话，不待人回答，又“咚咚咚”的跑下楼。 这样跟江耀海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在言语上却以他为首，听起来是要在他手里讨生活的样子。 这个江耀海的社会关系怕是不简单。 高飞是现役，怎么会和社会关系如此复杂的人做朋友？ 几人心里都有思量，但介于局势不清，都没有表现出来。 江耀海第一眼就看出，跟高飞一起的几个人必然是军部出来的，他之所以不说话，也是因为怕对高飞有影响。 本以为这样可以躲过去，没想到出了这么个意外。 “高飞，你说。”宋仁作为高飞的直属领导，对于危险的社会关系，必须要询问清楚。 高飞见宋仁出声，心里有后悔。他应该事后偷偷来找他，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宋队审他。 “我来说吧。”见高飞为难，一直不吭声的江耀海终于出声了，他笑意盈盈，看不出任何心虚。 “我和高飞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后来……出了些变故，我们分道扬镳。这么多年也没见过。”江耀海不急不缓地向大家解释，“他这是久别重逢，激动些也是正常的。” “他从小就照顾我，成绩也一直比我好。我父母离开那段时间，如果不是他一直陪着我，鼓励我，我是不可能考上航飞的。”高飞顿了顿又遗憾道，“本来我们可以一起上航飞的。” 季羽闻言，认真地打量江耀海。 航飞多难考他可是知道的。高飞考上了，比他成绩好的江耀海却没考上，到底是什么变故？ 宋仁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点就在这个变故上，直接问道：“所以，这个变故，能说吗？” 江耀海知道人家这是客气。 就算不说，事后，他的资料也会一清二楚的到对方手上，还不如自己爽快点：“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犯了事儿，没有继续上学了。” “江耀海！”高飞急叫。 对方却不以为意，直接把事情的始末说了个明白。 江耀海的家庭情况并不比高飞好多少。 他爸不是个好人，除了赚钱，家里什么事儿都不管。 后来找了小三，将她妈气得积郁成疾，没几年就撒手人寰。临走前拉着江耀海的手，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年幼的妹妹。 江妈死了没多久，江爸就把小三娶进了门。 江耀海根本看不过家里有那个女人在，见她对妹妹还不错的样子，直接申请了住校，眼不见为净。 人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后妈脸上装得对孩子照顾有加，门一关各种打掐。 结果高三下学期，他在晚自习突然接到班主任的通知，说他妹妹没了。 江耀海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没了？ 班主任满脸同情地按着他的肩，说：“耀海，你要坚强。你妹妹已经去世了。” 后面的话江耀海记不得了。 他喘着气跑回家，看到躺在小床上的妹妹，已然没有了呼吸。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妹妹苍白可爱的小脸，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明明前几天回家，她还甜甜地喊自己哥哥…… 后妈在客厅假模假样地哭，他爸也一声不吭。 江耀海脑子一片混乱，行为粗鲁间拨乱了妹妹的衣服，看到了皮肤上斑驳地伤痕。他突然清醒了。 他抖着手掀开妹妹的衣服，看到年幼的妹妹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到处是青青紫紫的印子。 聪明如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竟然把妹妹一个人丢在这样的环境中，还丢了性命。 江耀海痛苦流涕，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拉好妹妹的衣服，冲到客厅，握紧拳头就对着假哭的后妈迎头一下。 假哭被一声尖叫中断后，变成了真哭。 江耀海还想继续打，被江爸拦住了。 一个不被喜欢的死女儿哪有心爱的女人重要？江爸不允许儿子打后妈。 江耀海嘶吼着问他爸，为什么容忍别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 结果江爸却轻描淡写地一句，丫头片子而已。 江耀海理智全无。拳头向着亲生父亲轮去。 但他才是十几岁少年，体力和打斗经验根本比不上江爸，只凭着一腔愤怒持续输出。 扭打之中，江爸被他推倒在地，后脑勺撞上了茶几角。 血……流了出来。 第144章 人生的无奈 鲜红的颜色让愤怒的江耀海整个人都蒙了。 他浑身发麻地看着后妈一边尖叫一边往后缩。 听到动静的邻居撞门冲了进来。有人扑到江爸身边，有人扑到他面前。 他感觉自己被隔进了一个罩子，所有人说话都嗡嗡的，所有人都在晃，越来越多的人凑到他的面前，他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是在医院。 守在病床边的，是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们告诉他，江爸因后脑重创，失血过多，已经没了。 江耀海面无表情地听了，沉默了许久，问：“我要坐牢吗？” 警察说他们已经对后妈和邻居做过笔录，确定江耀海是过失伤人致死。因为不是主观致人死亡，而且考虑到年纪小，没有追究他任何责任。 “那她呢？”江耀海问，“她杀了我妹妹，不要坐牢吗？” 警察看着江耀海逼人的眼神，无奈地解释。后妈说妹妹身上的伤都是江爸打的，邻居对后妈风评都很好，证据根本不足以支持他的结论。 一天中接连失去两个至亲，其中一个还是自己误伤导致。警察都对江耀海感到同情。 回到家，后妈已经不在了。她带着家里的存款和自己的所有衣物离开了江家。 学校里，他也待不下去。有家长向学校投诉，不让杀人凶手在学校跟他们家孩子一起上学。 学校无法，既不能让成绩年级第一的少年退学；也没法跟愤怒的家长抗争，让他继续上学。 校长的为难江耀海懂，他再也没去过学校。 近在咫尺的航飞梦就此终结。 那时候，他身无分文，连丧葬费都出不起。 邻居和社区知道他的情况，都唏嘘后妈害人，同情他的遭遇，纷纷捐款。 他拿着捐款将妹妹和江爸火化。 把妹妹安置在，一个可以看到漂亮风景的位置上。 紧接着，把江爸的骨灰扬在他妈的坟前。 忙完这些，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赚钱。 捐款，他一笔笔都记下了，他要尽快把这些钱还上。 未成年人想赚钱并不容易。他拎着麻袋，天天上街捡破烂，晚上再去废品站卖。 他自己想得开，但高飞不行。 高飞在这一连串打击之后，无心学习，不停地跟学校求情，希望能让他继续回来上学。 还经常去找江耀海，让他不要放弃学习，要继续高考。让知识改变命运。 江耀海看着被家人和自己保护得近乎天真的高飞，心里又安慰，又酸涩，张口就骂。 “你知道杀过人，代表什么吗？” “你是无心的！”高飞着急。所有认识江耀海的人都知道他是无心的。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江耀海说。“我们想去的学校，是有严格审核的。我去不了了。” 高飞想说还有其他学校，但江耀海将手里的麻袋扔到他的脚前，里面的瓶子洒落一地。 “如果我不继续，我连明天的早饭都吃不起。”江耀海的危机不止学习问题。 他想过卖房子。 但当初那件事上了新闻。所有人都知道那房子死过人，根本无人问津。 “高飞，你去吧。你连我的份一起努力，去考航飞吧！”江耀海的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高飞在这一瞬间似乎成长了许多，他接受了现实。 他没有再劝，咬着牙回到了学校。 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江耀海。一门心思奋发学习，发誓要以最好的成绩考上航飞。 他成功了。当他拿到航飞录取通知书的时候，第一个跑去想跟江耀海分享。 但，江耀海……却不见了。 不管他怎么找，江耀海就是不出现。 后来他上学，毕业，回来的时间更少了，也再没有见过江耀海。 但高爷爷、高奶奶不止一次告诉他，江耀海私下里在照拂两老，只是他们始终没有照过面罢了。 直到今天偶然遇到。 “你知不知道我找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高飞想骂，但又不忍再骂，他知道江耀海是顾忌什么。 在座众人听了都是一阵唏嘘。 这是怎么样的无奈啊！ 这位竟然还能排除万难，开了这么个茶庄，其中艰辛不能想象。 “消失的时间，你去混了社会？”宋仁不是轻易被情绪干扰的人。 “没有，我从没混过社会。”江耀海出人意料的否认了。 “怎么会？刚才那个街溜子上来就喊你哥啊？”李春华说道。 混社会的圈子很排外，不是圈内人，不会随意认哥的。 江耀海不疾不徐地为众人斟茶，继续说。“我很聪明，出社会也早，深知生活艰辛。我从捡破烂开始，把欠的钱还了之后，就南下赚钱，攒了些钱之后又开始做生意。” 他选择了做餐饮。因为聪明，为人圆滑，生意很快稳定。而且很快开了连锁店。 财富自由之后，他又放心不下发小年迈的祖辈，特地在他家附近开了这家茶庄，就近照顾。 街上的溜子都是以前混生活时打上交道的。他并没有想加入他们的意思。 反倒是他们听说他手刃亲爹的事迹之后，觉得他是个狠人，不自觉就以他为首。 “我发现这些街溜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就想着给他们个机会，给口饭吃。时间久了，这片讨生活的人都服我，生活也上了正轨，只是以前的习气，不太容易改正罢了。” 江耀海结束讲述，自己喝了一口热茶。 大家听完他的叙述，都觉得，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个人还是非常值得敬佩的。 宋仁听了没有表示。是不是真的，要回去查了才知道。 “没想到你一直在离我这么近的地方。”高飞知道这家茶庄已经开了几年了，从没想到，他一直找的人就这里。 “你不在家的日子里，我一直帮你看着爷爷奶奶。你知道，我也没有亲人了。要说亲近的，也就你们三个了。所以也不用说谢，我自愿的。” 江耀海倒不是表功，高飞就像他心里对纯真的向往，所以他一直保护他，不让他接触过多的黑暗面。 也是这样，导致高飞有时候过于纯真，不像是26岁的青年，更多时候，还是像个学生。 又聊了一会儿，到了中午的饭点。江耀海邀请几人去自家饭店吃饭。 高飞犹豫了一下，想起这么多年的错过，还是应了下来。 打电话给爷爷奶奶说明了情况，好在他们还没怎么准备。知道遇上了江耀海，也是非常开心，直说让他们放心去。 直到江耀海带着众人进入一家知名的餐饮店的时候，大家才知道他的所得，竟不是口中轻描淡写的那一星半点。 “来吧，今天就让我好好给你陪个罪。”江耀海勾着高飞的肩头说道。 宋仁的手机响了一声。 是江耀海的调查资料到了。 第145章 来自发小的警告 宋仁在茶庄下楼的空档，就给800的安全部发了消息，要查江耀海。 安全部核查权限没有问题之后，很快给他发来了消息。 就像江耀海说的那样，他辍学后一直在社会上跑生活。 虽然有些阶段的消息并不细致，但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违法信息。 后面南下打工，积累资本，建立起自己的餐饮事业。然后拉投资，开连锁…… 其中手段算不上洁白无瑕，但的确没有违法乱纪的行为。 他和街溜子们的交往，也确实是引导他们往正路上走。 军部在审查高飞的时候，怎么可能忽略掉这么一个人？只是高飞和江耀海不自知罢了。 江耀海怕给考上航飞的发小惹麻烦，选择了躲避。这一行为本身也能说明他是什么样的人。 军部也不会因为莫须有的猜测，阻碍他人正常交往。 所以江耀海这次出现，也算是过了明路。往后只要他没有做错事，是不会影响到高飞的。 当然，看江耀海对高飞的在乎程度，做事前应该都会有所顾忌。 宋仁收起手机，严肃的脸色缓和起来。 前面等着他的几人一看，就知道没事了。 江耀海也终于放下了心头大石。看那位宋领导的脸色，他的存在，应该不会对高飞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了。 他笑得更加灿烂，卖力地招呼着众人往里走去。 大家在老板的自留包厢里落座。 季羽在一旁，低声给林凡科普这家饭店的知名史。而宋仁则是当面提点了江耀海几句。 没有了心理负担的江耀海很好地向大家展示了成功商人的圆滑处事。 他的笑容恰到好处，既没有过分谄媚，也没让人觉得很假。甚至林凡这样敏感的人，都能感到其中的真诚。 他跟高飞说话，也没有撇下其他人。总能很好地照顾到大家的需求，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妥帖。 这是个高手啊！ 林凡感叹着江耀海的厉害。难怪他能在短时间内达挣到这个家业。一分神，就没注意，往嘴里塞了个泡椒凤爪。 “啊呀！”冲头的辣味一瞬间将她拉回了饭桌，她赶紧吐掉嘴里的食物，大口灌起可乐。 “怎么了？”江耀海见发生变故，赶紧问道。难道是菜品出了问题？ “辣！”林凡忍着热泪，向江耀海摆手示意，让他不要紧张。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因为高飞的缘故，对他们几个的感受非常在乎，深怕照顾不周。 其他人都坐不住了，倒水的倒水，扇风的扇风，想帮助林凡缓解痛苦。 江耀海二话不说，跑到门外，不一会儿，拿回来一杯牛奶。“来！喝牛奶能止辣。” 林凡接过，触手温热，竟是一杯温牛奶。 她“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又含了一大口在嘴里，将辣得发疼的舌头浸润在牛奶里。好容易才舒服了点。 一桌人因为个辣鸡爪兵荒马乱，江耀海自然从中看出了林凡的重要性。 但他事故地装作不知道，不问，也不说。他只知道这是高飞的伙伴，照顾好他们就行了。 林凡好些了之后，又向江耀海要了一小碗热水。将刚才吐出来的辣鸡爪放在里面刷了几遍之后，又塞进嘴里。 还是有些辣。林凡心想。赶紧囫囵吞下去，又喝了几口牛奶压压。 “不能吃就别吃了。”李春华看着林凡眼泪汪汪的，心疼道。 “那不行，浪费粮食可耻。”林凡一本正经地对李春华说，又转头对江耀海打了个招呼，“江老板，您见笑了啊。” 江耀海忙道没有。 “林凡不能吃辣吗？”高飞突然问道。 他跟季羽来的迟，没有那么了解林凡的喜好。但的确没见过林凡吃辣。 “不能啊，林凡从来不吃辣。”李春华边吃边回。 早在定制食谱那会儿，林凡跟吴忆说的时候，就有不能吃辣这一项。他和宋仁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 “啊！”高飞突然双手一拍叫道，“林凡有味觉了？” 他像发现了惊天秘密似的，一脸惊喜地指着林凡。 这位林小姐没有味觉？江耀海心里暗想，但面上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严格来说，辣并不是味觉，是痛觉。”季羽用纸巾擦擦嘴巴，对高飞说道。 “不是吗？”高飞疑惑，又有些失望。 林凡的味觉一直没有恢复，也目前没有好转的，几个为数不多的症状之一。 他还以为…… 高飞丧气地靠回椅子上，江耀海适时的给他倒酒添菜，很快就让高飞忘记了眼前的沮丧。 因为江耀海的分寸感非常强，保持了一定警觉的宋仁也不得不说，跟这样的人吃饭，从心里上来说，是非常舒适的事情。 席间，江耀海对高飞的军部生活表示了好奇。 想起他之前的航飞梦，在不违反保密的情况下，宋仁默许高飞说了一些。 大家都能感觉到江耀海的动容，像从高飞的描述中自己体会了一遍那样的生活。 想想他的过去，众人都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当年的阴差阳错，他们见面的场合可能就不是这里了。 高飞还当着宋仁的面，加了江耀海的联系方式。 一顿饭毕，宾主尽欢。有老板在，自然是不需要会账的。 只是临结束前，江耀海特地当着大家的面，向高飞提起了他的叔婶。 “我叔叔婶子对我挺好的，怎么了？”高飞不明所以。 “他们对你怎么个好法？”江耀海无奈地问。 “嗯……”高飞一想，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具体的行为，“他们一直让我好好在队里安心工作，不用担心家里的爷爷奶奶。有什么不对吗？” 江耀海对发小翻了个白眼，表情比刚才要鲜活许多，“你当他们是好心吗？他们那是巴不得你回不来！” “怎么可能？！”高飞皱眉。“他们为什么会巴不得我不回来？” “你不回来，你家那套房子可就是他们的了。”江耀海看着高飞不明所以的表情说道。 “不至于吧？”高飞觉得不太可能，“我叔婶也不缺钱啊。再说那房子可是我爸妈买的，一直是爷奶在住，写的是我的名字，他们怎么会想到这个？” “我啊，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江耀海发出一声无奈的感叹，“财帛动人心啊，更何况是个房子。你知道现在那房子值多少钱吗？” “多少？”高飞常年都不回来，也没想过要卖房子，哪里会关心这些。 “一百多万。”江耀海说。 高飞松了一口气，比他想象得高，但也没有高得离谱。按他的工资，一年半不吃不喝就能存到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钱不算什么？”江耀海见高飞不以为意，又给他上紧箍咒，“你可别忘了，贵阴物价几何。你叔婶是不缺钱，但一个月也就5千多的收入。” 江耀海也不把这点钱当回事，但奈何有人当回事啊。 高飞常年不在家，房子里就是两位老人。 时间一久，人的贪念就起了。 第146章 叔婶的心思 跟高飞不能联系的时候，江耀海只能在暗处看顾两老，早就察觉了叔婶的心思。 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江耀海不好插手。 但眼看着高爷爷高奶奶年纪越来越大，高飞又蒙在鼓里，全然不知。 今天既然碰上了，自然要提醒他一下才行。 而且，高飞的性格，他清楚。说是纯真、不知世事完全不夸张。 当着这些同事的面说，也是怕经过这么多年，自己在高飞心里的信服力不像以前那样。他们知道后，还能以旁观者的角度，给高飞提个醒。 比起自己这个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发小，现在这些时刻陪在他身边的伙伴的话更得他的信任。 “你不信？”高飞反应在江耀海的意料之中，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不信你回家看。最迟明天，他们一定会来看你。你看着吧。” 高飞本想说，叔婶来看他也是正常的。但江耀海在他心里太特别了，一时竟生不出反驳的意思。 他情绪不高，对发小的提醒将信将疑。 林凡等人看出了江耀海的意思，但不知事态真实情况如何，只能先劝高飞不要多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现在想那么多只是徒增烦恼。 回家后，高飞一直恹恹的。江耀海的话总在他脑子里来回闪现。 每当楼梯上有响动，他就第一反应是不是叔婶来了，紧紧地盯着大门。知道声音远去，才松一口气。 他既期望叔婶能早点来，证明江耀海的警告都是胡说八道。又希望他们不要来，中了江耀海的预料。 这样的魂不守舍连年迈的高爷爷都注意到了。 在林凡的提醒下，高飞才发现，两老的眼神一直放在自己身上，即使十分担心，也没有说出口。 高飞一愣，猛然醒悟自己花了太多心神在无意义的事情上，竟忽略了对家人的陪伴。 他赶紧放下心里杂七杂八的想法，跟爷爷奶奶亲热起来。 老人家见孙子恢复了正常，也展开笑颜。再加上李春华也在一旁逗趣，气氛很快又热闹起来。 第二天一早，几人陪同爷爷奶奶买完菜回来，拒绝了再次出去玩的建议，坚定地要陪两老做饭。 两老既高兴又无奈，絮絮叨叨地对着一群孩子说高飞小时候的糗事。 突然，敲门声响起。 高飞心里一摒，打开门，果然是他想了一晚的叔婶。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说不出什么感觉。那些焦虑和躁动一瞬间似乎都沉了下来，内心反而冷静了。 “叔叔，婶婶。”他礼貌地喊人，把人让了进来。 “小飞回来啦？哎呀，气色不错啊。”婶婶进门，笑着把手上的一兜水果递了过去。 “小飞回来怎么不给我们说一声，要不是听人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叔叔笑着埋怨，拍着高飞的肩膀。 高飞完全看不出叔叔和婶婶跟以前有什么两样，也感觉不出江耀海说的那个意思，“临时回来的，呆不了几天，就没打算惊动你们。” 其实是忘记了。 高飞的叔婶对他虽然不错，但平日里来往并不亲密，所以也没有想着回来一定要告诉他们的心思。 叔婶进屋后，露出了身后的小堂弟。他玩着手机游戏，头也不抬一下。 “爸，妈。哎哟，有这么多客人啊。”婶婶提高声音，似乎是吓了一跳。 “啊，是我的同事。”高飞赶紧进去，给双方做了介绍。 叔叔婶婶客气地跟大家打招呼。 因为高飞的叔婶来了，大伙儿不好意思继续坐着，齐刷刷站了起来。 连同林凡和高飞，使得本来就小的饭厅空间显得压迫感十足。 高叔叔夫妻两不由得往后一退，笑容一僵，很快又挂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江耀海的提醒，高飞心里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总觉得叔婶的笑有那么点儿假惺惺。 但他的社会经验本来就少，只是自己怀疑，不敢确定。 但在林凡，宋仁这种社会经验丰富的人来看，高飞的叔婶那种目的性明显了。他们联想到江耀海的提醒，感觉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爸妈，小飞回来你们也不告诉我们一声。”高婶婶笑着埋怨道。 高爷爷和高奶奶表情也有些僵硬，对视了一眼，高爷爷开了口，“孩子回来突然，还有这么多同事一起，家里人多，就没想起来。” “坐坐，你们都坐，这都是小飞同事啊。都是飞行员啊？”高叔叔客气地招呼众人落座，“哟，还有个女飞行员！” 大家都面带微笑地默认了这个误解，没有人纠正。 “女飞行员？哪儿呢？”门口的堂弟被吸引。冲进来一看，见林凡跟电视上那些唇红齿白的女飞行员完全不一样，皱着眉挑剔，“这女的不好看。” 说完也不理人，直接跑到沙发上继续玩起了手机。 “这孩子，太没礼貌了。”高婶婶嘴上打着哈哈，却一点上前教训的意思都没有，“你们大人大量，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啊。” 这话，连憨憨李春华都觉得不是滋味。 那堂弟也有十三、四岁年级了，是不是孩子不懂事另说。 他一进来就对林凡人身攻击，他们就算听着不舒服也就罢了，毕竟也没人真想跟个小孩计较。 但明明什么表示都没有呢，这当妈的就开始回护了。 想想孩子进屋，没叫过哥，连爷爷奶奶都没叫过，就知道家庭教育堪忧了。 这样的孩子，不用他们教育，等以后自由苦头吃。李春华痞笑着想。 高飞一脸羞臊，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状况。 高爷爷想出声斥责，却被高婶婶的话打断，“小飞啊，这次回来待多久啊？什么时候走啊？” 这样的问话，每次回来都会听到。 原先高飞觉得是关心自己，但江耀海的提醒，再经过刚才小堂弟的态度，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是在催自己走。 “过两天吧。”按原计划，本来是明天就要出发了，但他没有说实话。 “啊呀，这么急呀，都不能在家待到过年。”婶婶嘴里说着可惜，但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们工作辛苦，我们理解的。你放心好了，家里我们照顾得好好的。爷爷奶奶有我们呢，别担心家里，好好在外面拼事业啊。”高叔叔也鼓励道。 高飞心有芥蒂，怎么听都不是个滋味。 仔细听来，关心的话并不多，大多是让他在外面好好工作，不用操心家里。 是他想太多了吗？ 高飞不想被江耀海的话引导思维，将叔婶想得太坏，至少，他们目前没有明显地表现出要贪自己房子的意思。 又闲聊了几句，婶婶问起这么多人晚上住哪儿。 高飞说就住家里，沙发拉开挤一挤就行了。 “那怎么行？！”沙发上玩游戏的堂弟突然出声。 “有什么问题？”高飞不明白，这都住了2天了，也没什么不方便啊，就是有点委屈宋队和李哥。 “怎么没问题？这么多人住这儿，却没有人问过我们！”堂弟口气不好。 婶婶一看不好赶紧往那边去。 “为什么要问你们？”高飞沉声问。 “住我家房子……”堂弟的话没说完被婶婶死死捂住了嘴。 叔叔则是打着哈哈，“童言无忌啊，童言无忌……” 看着尴尬不已的两老，高飞也不是傻子。 童言无忌，所以说的就是真话。 在他们心里，的确把这个房子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 第147章 高飞醉酒 诡异的气氛中，叔婶没有多呆，很快告别离开。 没有人送他们，高飞没有，高爷爷高奶奶也没有。 高飞想起多年前叔婶对自己的疼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爸妈刚出事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疼爱明明是真的。 叔叔出头去找肇事方。那时候还没有堂弟，婶婶天天陪着她，抱着他哭，真真是关心的。 什么时候变了呢？ 高爷爷和高奶奶欲言又止。 他们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对这个房子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但毕竟是亲儿子。 夫妻两有意无意地透露过几次，老两口就领悟了。 他们严正声明房子是大孙子的，但小儿子夫妻似乎并不在意。 高飞因为工作，常年不在家，老两口的生活很多时候要依托小儿子夫妻。他们也不好闹得太僵。 大家就在彼此心里有数，但又没有进行到撕破脸皮那个地步中慢慢度日。 两老一直不想高飞知道叔婶对他的好，带着算计，想孙子的同时又庆幸他不能长期在家。 要不然，以高飞的智商，再单纯也能体会到不对。 尤其在小孙子表现得这么明显的情况下。 没想到，有的事情，藏是藏不住的。 看着呆愣着毫无反应的大孙子，老人家难过极了。 “行了，这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宋仁主动上前拍拍高飞的背。 “是啊，别想太多了。”李春华也说，“江耀海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 “耀海……”高爷爷想起江耀海，也是欲言又止，“那是个好孩子啊。” “高飞，看看你爷爷奶奶，他们比你更需要安慰。”林凡觉得两老可怜，眼巴巴地看着孙子，直接让高飞顾及一下老人家的感受。 高飞这才发现爷爷奶奶看他的表情充满了担心和愧疚。 “都是我不好。”高飞抹一把脸，恢复了笑容对两老说，“爷爷，奶奶，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继续摘菜吧。” 大家也在旁边帮腔，让老人家不要担心。李春华一个劲地讲笑话。慢慢让老人家放下了忧心。 大家其乐融融地吃了午饭，又挤在老人身边，陪着他们一起看电视喝茶。快快活活地过了一个下午，又吃了晚饭。 “小飞啊，你们明天都要走了，晚上带大伙儿去我们这边夜市转转吧，也挺有意思的。”老人家知道孩子想陪自己，但也不忍心年轻人一直在自己身边耗着。 高飞脸上虽然笑着，但心里憋得慌，为了不被老人家发现，压抑得特别难受。 高奶奶这么一说，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他笑嘻嘻地跟两老告别，大门一关，脸就垮了下来。一声不吭的带着大伙儿往夜市去。 大家都知道高飞心情不好，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默默跟随。 贵阴的夜市规模并不大。 规划好的区域里，拉着长长的球形灯泡。星星点点的灯光映照下，各种摊贩的叫卖声，夹杂着缤纷的香味，充满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高飞情绪不高，魂不守舍地往前走，被李春华拉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呀？为难自己?”李春华不明白高飞有什么好矫情的。 是，他叔叔婶婶是不怀好意，想霸占他的房子，但不是还在想的地步吗？他们愿意想就让他们想呗。 “来，我们吃烧烤吧。”林凡停在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烧烤摊面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吃顿烧开就行了。实在不行，两顿。” “不用了，姐。”高飞不好意思地说，他知道自己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晚上还没吃饱呢，你呢？”林凡没理高飞，转头文宋仁。 “嗯，我也没饱，再吃点吧。你们呢？”宋仁又问其他人。 “没饱，没饱。”李春华推着高飞进了座位，季羽一声不吭地跟着。 高飞看着大家如此为他着想，心里更过意不去了。 点完吃的，林凡又让老板上了啤酒。 “行了，有什么不痛快的，说出来就完了。别带回去让老人家担心了。”林凡看得出早上出事之后，老人家一直都有点强颜欢笑，不想让孙子担心。 高飞也不是别扭人，直接灌了一杯酒之后，向众人吐露心声。“我爸妈走的时候，我还在初中，感觉天都塌了。比起爷爷奶奶，叔叔和婶婶才是真正帮我撑起一片天的人。” 大家知道他需要倾诉，都不做声，慢慢地吃着东西，默默听他说。 “叔叔和婶婶那时候刚结婚不久，我能感受到他们的真心。叔叔天天班都不上，没日没夜的盯着肇事者，怕他跑了，赔偿款没着落。” “爷爷奶奶年纪大了，天天伤心，不太顾得上我。婶婶到哪里都牵着我。我还记得那手，又暖，又柔……” “我还记得拍着我睡觉，让我不用怕的婶婶，她那张年轻的笑脸……我到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围着我，江耀海也天天来找我。休学一年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除了没有爸妈，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 上了高中之后，高飞的功课日益忙碌起来。婶婶也怀上了身孕，很快有了小堂弟，对他的关心和疼爱自然地转移到了新生儿身上。 高飞并没有感觉到被冷落，反而是为叔婶高兴，对小堂弟疼爱有加。 高考那几天，也是叔婶送他上考场，出来的时候，婶婶守在门外，第一时间递上茶水…… 是什么时候变的呢？高飞细细回忆。大概是他上航飞，回来时间变少之后吧。 可是如果人和人的感情会因为相处时间少而变少，那么他和江耀海又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他们缺钱，可以跟我说呀，我可以给他们的呀！”高飞连喝几杯，已经有了些醉意。 没有人拦着他，季羽甚至还帮他倒酒。 几人因为林凡的关系，对心理学都有初步的涉猎。知道这样的情绪不能郁结于心，直接发泄出来，是最好的结果。 林凡觉得，高飞的叔婶未必是缺钱。他们只不过是觉得对高飞，对老人，付出了太多，自然而然地想将一些东西划归到自己手里。 高飞常年在外不归家，家里都是他们照顾，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么多年的辛苦难道还不值一套房子吗？ 而且高飞前途大好，也不差钱。以后结婚成立家庭，也不会继续住在这样的老房子里。 他们还顾及高飞的感受，不敢当着他的面直接表现出来。 但平时耳闻目染已久的小堂弟却口无遮拦，撕开了这层伪装…… 高飞越喝越多。说父母，说江耀海。最后还哭着说出了对两位老人的担心。 但是能怎么办呢？穿上这身衣服，所有的东西都只能往后退。 高飞酒量并不好，所以醉得快。絮絮叨叨地在四人面前把自己揭了个底朝天。 直到他趴在桌上不动，几人才结束了这场夜宵。 李春华当仁不让地背上人事不知的醉鬼，一步步往家走。 第148章 到家 等在家里的高奶奶看到孙子是被背着回来的，眼睛一酸，赶忙去扶。“这是怎么了哦。” “奶奶别担心，就是喝多了。”李春华笑嘻嘻地把人放到沙发上。 高奶奶赶紧去为高飞打热毛巾。 “辛苦你们了。”高爷爷叹了口气，向大家致谢。 “您客气了。”宋仁回道，“高飞是我们的伙伴，照顾他是应该的。” “好好好。”高爷爷很开心孙子有关心他的好伙伴，心里安慰。“我和他奶奶年纪大了，也照顾不到他，以往总是担心。现在看到你们，总算是放心了。” “是啊，”高奶奶一边帮孙子擦脸，一边笑着说，“这两天见过你们，我们总算是可以放心了。以后，希望你们在工作生活中，多多帮衬我家小飞。他爹妈走的早……” 高奶奶说着又忍不住哭了。 林凡赶忙把老人家搂在怀里安慰。“会的会的，我们肯定把他当兄弟照顾。我向您保证，只要我在，绝不让人伤害到高飞，行不？” 林凡抱着高奶奶的时候没有感觉到任何心理上的抵触。她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主动亲近生人。但目前感觉还不错。 高家老两口连声感谢。他们活了这么多年，自然看得出一群人都是以这个女娃为首。 其他人还没被林凡主动亲近高奶奶的行为惊到，就听到了她的承诺。 宋仁和李春华都知道，林凡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她的承诺不是轻易给出的。 而季羽却直接想到，林凡的承诺，就等于星辰的承诺。 高飞这下可多了个大保镖啊！ 直到第二天早上，高飞才醒过来。 他看着大亮的天色，愣愣地花了3秒钟才想起，今天要出发去林凡家。立马翻身跳下床。 “行了，别忙了，今天不走。”李春华咬着苹果靠在门框上，看高飞着急地蹦跶，出声阻止。 “我耽误事了？”高飞套上衣服冲出房间。 “没有，我舍不得高爷爷和高奶奶，想多待一天陪他们。”林凡坐在桌前嗑瓜子。 昨天晚上高飞说放不下两老的时候，她就让季羽改签了飞机，要在这边多呆一天。 两老年纪大了，下次见到高飞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能多一天就多一天吧。 “……”高飞哪里不知道是为了他，想起昨晚的失态，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大家都没提前一天的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高家两老知道孩子们还要多待一天再走，高兴坏了。又买了很多菜给他们一顿补。 大家热热闹闹地度过了一天，第二天终于还是依依不舍地跟爷爷奶奶告别。 走到楼下，江耀海坐在商务车上跟大家打招呼，他从高飞处知道了出发时间，要送众人去机场。 又一场告别之后，几人进了机场的vip休息室。 托林凡的福，他们的飞机买了头等舱的票。 不得不说，机场的vip休息室比火车站的要高档许多。不仅有豪华座椅，各种饮料小食，竟然还有健身房和瑜伽室。 李春华对着免费提供的雪茄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尝试。 尽管差别不小，但经历过一次vip服务的几人，已经能表现得比较淡定了。 大年29了，机场的人也同样不少。 持有头等舱通行证的一行人，在空姐的引领下第一批上了飞机。飞机上的空姐周到地将他们引领到位置上。 头等舱总共6个座位。靠窗的位置都有3个舷窗，感光度非常好。只不过是双层悬窗，往外看的时候，视野会受到限制。 飞机上的头等舱，座椅比高铁上又要高档许多，它更像是一个独立的包厢。坐在里面可以自由的听歌，看电影，或者和睡觉，可以拉上门变成一个半封闭空间，非常好地保证了乘客隐私。 林凡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宋仁挨着他，后面是李春华。 刚放好行李坐下，漂亮的空姐就拿来了欢迎饮料。 林凡选了可乐。李春华选了香槟。 直到飞机起飞，最后一个头等舱也没有上人。 从贵阴到林凡老家，要2个多小时。几个人，包括宋仁都没有睡觉，一直在研究头等舱的各种功能。 空姐还时不时过来服务。林凡乘机要了很多小吃，直到飞机降落前，嘴巴都没停过。 下了飞机，乘上机场巴士，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市中心。依然叫了两辆出租车直达小区楼下。 看着久违的环境，林凡心中感慨良多。上次站在这里已经是半年多之前的事情了。 她看到不远处的小树林，犹豫了一下，径直走了过去。 其他人不明所以，都跟着走。 小树林里，好多树叶都掉了，露出光秃秃的枝丫，不像夏天时那么郁郁葱葱。但高草还在，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数九寒天也很茂盛，完全没有要枯死的样子。 小树林的入口处，林凡没看到熟悉的碗。她心里默了一下，又往里面走。 果然什么都没看到，再往灌木里看，依然什么都没有。 裴奶奶准备的猫窝也不见了。 林凡站着，沉默了许久。 宋仁走上前问：“怎么了？” “没什么。”林凡摇头，有些落寞地整理好心情，带着众人往家走。 打开大门，久未住人的房子透出一股特别的气味。 “你们先等一下。”林凡嘱咐道，光着脚走进去，快速打开窗户通风。又从房间的柜子里拿了几双棉拖鞋，扔到门口。 “先进来吧，家里有些冷。换完气就开空调。”老家的冬天充满了湿冷，明明气温没有北方低，却感觉冷得多。 几人进屋，自己找地方安置。 因为是夏天离开，阳台的晾衣杆上还挂着短袖衣服。 林凡开启水电，先烧了一壶水水。 又将晾了半年多的衣服，重新扔进洗衣机，连同包里，前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一起洗。 几人坐在木沙发上，看着忙忙碌碌的林凡，感觉此刻的她，充满了生活气息。 给众人倒了开水，空气也换得差不多了。林凡正准备开空调，被宋仁拦住了。 “直接出去吃饭吧，正好12点多了。”宋仁倒不是为了她省电费，毕竟林凡现在也不在乎那点电费。 “行。”林凡爽快应道。 她在飞机上吃了一路，其他几人可没吃。 把钥匙往兜里一揣，林凡带着几人下楼觅食。 第149章 袖珍小镇 下了楼，没走多远就路过一个幼儿园。 林凡指着说，她小时候就是在那里上的学。 几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幼儿园花花绿绿的外墙，想象着林凡小时候的模样。 出了小区，林凡又指着对面的一栋楼说，“我原来的小学在这里，不过毕业后被拆了。” 又往前走500米左右，看到了一座中学。李春华逗趣地说道：“你不会中学在这里上的吧？” “对啊。”林凡刚想开口介绍，就被李春华抢白了，看着大家一脸惊讶的表情，“我初中就在这里上的。” “你这几个学校，都在你家附近，也太方便了。”李春华回头，隐约还能看到小区的大门。 “我们这是个小镇啊，本来市中心范围就不大。”林凡继续在前面带路，“等下就要到我们这儿的市中心、闹市区、商场所在地了。” 几人兴致勃勃地往前又走了两百米，看到一个大十字路口，车流的确多了起来。 “你说的不会就是那个吧？”高飞指着马路对，一栋三层的玻璃外立面建筑问道。 其实也不用问，那上面写了明明白白的商场二字，瞎子都看得出来是什么。 “是啊。”林凡回头，对一脸不可置信的几人笑道，“欢迎来到仙女镇。” 饶是李春华，一时也没能反应过来。他以为他老家县城已经够小了，没想到还比林凡老家大。 “来来来，带你们逛一下市中心。”林凡倒是很开心，等绿灯一亮，就带着大家过马路。 商场旁边的巷子里，是一条美食街，有不少小吃店。 林凡带着几人逛吃逛吃，很快就填饱了大家的肚子。 吃完饭也没什么好玩的，一转头就进了隔壁的商场一顿乱逛。 但三层楼的商场着实也没什么好逛的。尤其在没有购物需求的时候。 大家走马观花地参观了林凡家市中心的商场，大致对她老家的经济水平有了个初步和直观的了解。 等林凡带着几人从商场出来，站在路边，正想着还能去哪里再逛一逛的时候，被一个声音叫住。 “林凡？”男声带着犹豫，“是林凡吗？” 林凡一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戴着厚厚的毛帽子，向她走来。 “是我。”来人拨开帽子和口罩，露出了一张看起来颇为眼熟的脸。 “警察叔叔？”林凡想起来他是谁了。是当初跟吴宇森进派出所时的警察甲。 “……”警察甲心里一噎。虽然知道这是公众称呼，但感觉被叫老了有没有？ “你好，好久不见。”林凡看到他又想到吴宇森，不自觉就带上了笑。 “好久不见，你这是回家过年？”警察甲也没多纠结，接着跟林凡寒暄。 “是啊，你这是在……”林凡问。 “我在执勤，年节时人多，我们都要出来巡逻站岗。”警察甲笑着说。“你现在已经进特……跟吴……一起工作了吧？” 他看到林凡身后站着4个体格不一般的人，猜到林凡应该是进了特事所工作了，想问问，但又发现不好开口。 林凡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点头道：“是的，已经在那边工作了。” “那这几位？”作为负责人的警察，要留心一切可能对安全有影响的情况。 “哦，他们陪我回家的，明天就走了。”林凡笑道，“我们是同事。” 警察甲点点头，原来如此。 “后来吴……嗯嗯，又回来我们所调过你的资料，你知道吗？” 他的内心还是倾向于老乡林凡的。知道她也进了特事所之后，打心眼里为她高兴。想起之前的事情，特地跟林凡提了一嘴。 “嗯，我知道，谢谢你。是单位要查档案。”林凡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意，没有随意敷衍。 “那就好。”警察甲记得林凡当初进派出所的时候，那状态明显跟现在不一样。 身后那4个小伙虽然目光一直注意着她，但并没有监视和控制的意思，还也隐隐以她为首。看起来她过得很不错。 又寒暄了几句，林凡突然向警察甲问，镇上有没有租车的地方。 他们五个人明天要去高城，打车肯定不方便，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租辆车自己开方便。 正不知道去哪里找租车公司呢，正好遇上警察甲。他天天在街上巡逻，肯定比普通人清楚这些。 果然，警察甲很快提供了一个租车公司的信息。 向他告别之后，林凡一行人直接往租车公司进发。到了之后，惊喜地发现它是连锁公司，在高河也有分店。 这样一来，他们可以从高城一路开车到高河再还车。 林凡愉快地定下了一辆7座商务车。想来想去小镇上没什么地方好玩的，大冷天逛公园也不合适，就直接把车开回自家楼下。 一回家，两个房间和客厅都开了空调，空气渐渐暖了起来，大家才算感觉舒服许多。 “你们晚上怎么住？要去酒店吗？”林凡收拾自己房间床上的凉席，问着客厅里的人。 “你家住不下吗？”宋仁还是想尽量跟林凡住一起。 “大房间能住两个人，但是你们不是4个人吗？我们家又没有沙发床。”林凡无奈道。 “打地铺吧？有没有棉被？”李春华问。 最近的酒店在小区外面，好几百米的路程，跟林凡隔得有点儿远。 “棉被倒是有，但睡地上太冷了。”林凡摇头。 这天气睡地上肯带不行。开了空调也不行。 “其实沙发也能睡啊。”高飞说，“长沙发就可以睡一个人。” 林凡家的木沙发挺长的，睡一个人没问题，脚还能从扶手洞里伸出去。 “还差一个人呢？”林凡道。 “两个单人沙发，茶几，凳子一拼，还能睡一个人。”季羽早就注意到木沙发的高度和茶几以及凳子高度差不多，棉被一垫就没什么高差了。 既然大家都决定了，林凡也没什么好说的。把棉被扒拉出来，大家自己动手铺。 她家的棉被和床品都是用真空袋包好的，拿出来时有一些味道，但不重，吹一吹就散了。 一群人帮忙铺床叠被，很快就弄好了。 走动间，李春华看到了家庭相册，问过林凡之后，拿出仔细翻看。 高飞和季羽也凑过去一起看。看到小时候的林凡，还指着照片问是什么时候拍的。 林凡一一解答。打开柜子把自己的衣服全部拖了出来。 “这是弄什么呢？”高飞眼见整洁的房间里，很快堆满了各种衣服鞋包，不明白林凡是要弄什么。 “把衣服收拾收拾带过去穿啊。”林凡说道，“我家里那么多衣服，与其放在这里烂，还不如带去800穿，省得你们老鼓动我买衣服。” “你这是什么时候的衣服啊?还能穿吗？”李春华抱着相册问。 “怎么不能？”林凡手下不停，“都用真空袋包着呢，是我胖之前穿的衣服，现在正好瘦了，能穿了。都不便宜呢。反正我以后回来的机会也少，都带走最好。” 她收拾了蛮长时间，导致晚饭都没有出去吃，而是点了外卖上门。 最后除了一些比较破旧、宽大，实在穿不了的衣服被扔了，整整收拾了两个麻袋和一行李箱的东西要带走。 还想着要不要把两麻袋行李邮去800，正愁邮局明天还开不开门的时候，宋仁上手一拎，说，也不重。 他们已经租了车，去高河一路方便，回头上飞机去哈市，交通同样方便。更别说回广安的时候，后勤会有车来接。 他直接大手一挥让林凡不用操那个心，有他们几个，害怕带不走吗？ 林凡看着四个壮汉依次上手试重，连季羽都表示没有问题。 不禁感叹：人多就是有好处啊！ 第150章 偶遇裴奶奶 “哎呀，小凡回来啦！” 清早，林凡一打开大门，就看到毛大妈正在下楼。她望向林凡，一脸惊喜。 “大妈早。”林凡礼貌地打招呼。 “我就说，昨天晚上听到楼下弹吉他的声音，还想着是不是你回来了。”毛大妈边说边下楼梯。 昨晚收拾完行李之后，李春华发现了林凡家里有一把吉他，是她刚回来那年，为了学音乐特地买的。 当时买的也不便宜，将近一万块。后来就一直闲置着放在包里。 李春华知道林凡学过吉他，当场就闹着让她弹一曲。高飞和季羽也拍手起哄。 林凡跟他们都熟了，也不推。一本正经地调了音，在大家的期待中，结结奏奏地弹了一曲《爱的罗曼史》。 眼看着观众的表情从期待都僵硬，林凡自己先笑了：“你们让我弹的啊，我都说我许久没弹过，手生的厉害了！” “话是这么说，也没想到你这么生啊，毕竟看这琴那么贵，还以为你弹琴肯定厉害呢。”李春华一脸便秘地吐槽，“还不如我们头儿呢。” 林凡一听宋仁也会，忙把吉他递了过去。 宋仁也不推脱，试了下手感，随意弹了一首歌。流畅的音符从他指尖蹦出。一看就是高手高高手。 一曲完毕，众人鼓掌。迷弟李春华更是拍红了手掌，还要再来一首。 不过，正好林爸来了电话，跟林凡确认明天到达高城的时间，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宋仁建议林凡把吉他也带上。 乐器这东西，大家都知道，长时间不弹，也不保养的话，迟早会废掉。 行吧！林凡点头，反正这么多东西了，也不怕多这一件了。 没想到昨晚的演奏被楼上听到了。 “没吵到您吧？”林凡赶忙问。 邻里之间，最怕的就是对他人造成不必要的打扰。 “没有没有，”毛大妈走到最下面一阶，“后面还怪好听的，你叔硬说不是你弹的。说你弹吉他不能这么好听。” “噗嗤！”屋里不知道是谁没忍住笑。 “哟，谁在家哪？”毛大妈一探头，“啊呀，这么多大小伙啊。” 几人正准备出门锻炼，都站在门口等呢，被了林凡堵在门口。黑压压的，乍一看有点唬人。 “我同事。”林凡简单介绍。 “哦，哦，同事啊，我还以为有你对象呢。”毛大妈左看右看，觉得各个小伙都好。 林凡一看话题要偏，赶紧让里面的人出来，锁上门。跟明显意犹未尽的毛大妈打了个招呼，下楼跑步去了。 年三十的早上，小区内的行人已经不多了。 大家也没有出小区，就顺着中心绿化带跑圈。十几圈下来，几人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时，林凡又被人叫住了。 “小林啊，是不是小林啊？”白发的裴奶奶拎着菜，不确定地看着林凡。 “是我，裴奶奶。”林凡跑过去。 她一停，其他人自然也停了，齐齐跟了过去。 “小林啊，好久没见到你了，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裴奶奶还是非常精神，银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让您担心了。”林凡笑着道歉，“当时走得急，没机会跟您打招呼，真对不住。” “不用不用。”裴奶奶摆手，笑道，“你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年轻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裴奶奶没问过林凡有病的事。但小区里传言那么多，再看林凡那个样子，她心里有数。也一度担心过。 现在看她脸色红润，身材苗条，跟人有说有笑，作为关心她的长辈，最开心不过了。 “这几位是？”但凡见到林凡身后四个相貌各不相同的帅小伙，没有人能忽略的。 “我同事。”林凡特地向身后的众人介绍了裴奶奶，大家纷纷问好。 年纪大的老人就喜欢精神小伙，裴奶奶心情更好了。 知道她等会儿就要去高城跟爸妈团聚之后，也没有多做打扰。只是告别之前，有些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林凡没忍住，先问了出来：“喵喵……” 裴奶奶想说的也是这个，她叹了口气：“你看到了啊……秋天的时候，被人举报了。大的都没了，小奶猫我救下来两只，养在家里了。” “怎么会被举报？”林凡皱眉。 流浪猫不像流浪狗，大多时候都是躲着人走的。一般很难伤到人。 这些猫在小区里也有几年了，虽说有一段时间会叫唤的厉害，但动物习性天生如此，除了这些，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干扰。 “谁知道呢。”裴奶奶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碍了谁的眼，被举报了。那些抛弃小猫小狗的人没人管，被抛弃的这些小可怜倒是没人容得下。” 小区里的流浪动物可不是山上下来的，大多是小区内居民不养了，直接扔在小区里了。 “您老别难过了。”林凡知道裴奶奶对这些小动物多有感情。 “过去了。也是喵喵自己选的命啊，让他们跟我回家，不回……”裴奶奶看似恨恨地抱怨，随后又笑道，“他们把猫弄走之后，没多久，小区里就闹鼠患。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猫是老鼠的天敌。这么大的小区，这么多人生活，有老鼠是正常的。 平常有流浪猫在小区内活动，自然见不到老鼠。可猫一旦被清除，老鼠就开始猖獗了。 “他们又弄了好多鼠药。”裴奶奶示意他们看角落，的确多了小小的黑盒子。“又怕小孩误食，又怕宠物狗误食。呵……” 裴奶奶没有再说，脸上说不出是忧伤还是痛快，复杂地交织在一起。 “奶奶，您不要难过。”林凡知道裴奶奶还是伤心的。但动物救助靠一个老太太，太难了。 “不难过，不难过。”裴奶奶一扫难过，笑着邀请：“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小猫？” 林凡犹豫了一下，拒绝了，“不了，看了就有牵挂了。您知道我的。” “对对对。我怎么给忘了。你最是心软，见过之后就很难放下。当初那个小泰迪……”裴奶奶一拍大腿，懊恼道，“是我不好。又说这些不着调的东西。” “没事的奶奶。”林凡心里动过去看的念头，最终还是狠心放弃。“对了，我家里还有没喂完的猫粮，等下送到您家去吧？我现在不在家，也用不上，您别嫌弃。” 裴奶奶忙说不会。又说了两句就告了别。 林凡没了锻炼的心思，几人回转。 李春华问小泰迪是怎么回事。 林凡也没瞒着。说去年春天，一只受伤的流浪小泰迪，她跟裴奶奶一起救助的，后来还是不幸离世了。她为此低落了很久。 林凡的低落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低落。 大家都吓了一跳。同时也理解了，她为什么害怕出门，大约就是因为害怕遇到类似的事情，又放不下。 “行了，别想了，我现在可比以前好多了。”林凡反倒回过来安慰他们。“快点吧，等下还要去裴奶奶家一趟呢。” 收拾好昨天洗好烘干的干净衣服。林凡等人快速将棉被打包真空。睡过的床品用袋子装好，带到高城去洗，回头让林爸回这边的时候带回来就行了。 几人快速地收拾好行李，搬上车。李春华代替林凡往裴奶奶家送了东西，车子很快向高城驶去。 第151章 林家 去高城的路并不长，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如果路熟，甚至都不要。 本以为林凡会坐在副驾驶上告诉宋仁怎么走，结果她表示不认路。 好在现在科技发达，导航这个东西大家都会用。迅速定位了小区位置，宋仁打转方向盘，驶离小区。 因为选择的是临河省道，一路沿着河道的走向进发。看着左侧优美的河堤风光，大家都不吝赞赏。 “难怪人家说江南好地方，连路上都这么漂亮。”季羽在高河长大，也难得见识这样的路况。 大年三十的早上，路上的车不多。来向和去向都是，难得看到一辆车。他们就好像在风景区内行驶一样，心情既轻松又畅快。 一小时出头，车停到了高城林家的楼下。林凡让大家不要拿行李，只拿上路上买好的拜年土产，一行人上了四楼。 还没开门，就听到门里隐约传来吵嘴的声音。 林凡等了几分钟，见争吵完全没有停息的意思，看着站在楼梯上面面相觑的小伙伴们，最终还是开了门。 门一开，吵架声音明显传了出来，站在楼道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回来了！”林凡不得不出声提醒，成功地打断了争吵。 “小凡回来啦！”林爸林妈双双探头，看到林凡站在门外，笑眯眯地前来迎接。 林凡看着高城的家，还算干净，一看就打扫过了。只是不能细看，细看哪儿都是毛病。 “嗯，我回来了。”林凡进屋，露出了后面的宋仁。 林妈眼前一亮，还没来得及说话，后面三个小伙依次亮相。 各个都高大帅气，英武不凡，林妈顿时看花了眼。 林凡之前说过，有同事会跟她一起回家过年，所以对于多出来的客人，他们并不吃惊。 “叔叔、阿姨，过年好。”四人齐齐向长辈问好，递出手里的年货。 除了在路上买的，李家和高家的特产，林凡昨天还特地在商场买了烟酒。 “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啊。”林爸和林妈满脸笑容，接过东西，让客人赶紧坐。 高城的房子装修的时候，林妈还没闯祸，那时候有钱，所以看起来颇为豪华。有那么点欧式奢华风的意思。 欧式真皮大沙发又大又宽，睡两个人完全不成问题。 几人一落座，林妈就把林凡拉进房间：“哎，里面有没有你对象？” “没有。”林凡干脆地否认。 “你这个年纪，还不结婚，还想干什么呢……”林妈一听结果不如意，紧接着就开始抱怨起来。 林凡不愿意刚回来就听这些叨叨，直接走开，出了房间。 林妈见她连自己的话都不听完，又开始骂骂咧咧，突然想到客厅有客人，赶紧收了声，挂上笑容出来待客。 林妈虽然拉人进了房间，但说话并没有小声，所以外面的人都听到了。但他们乖觉的没有出声，假装没有听到。 “行了，孩子刚回来，别说这些不开心的。”林爸也听到了，赶紧当和事佬。 大过年的，干嘛非要弄得不高兴呢？之前天天盼孩子回来，回来了又没有好话，何必呢？ “就你会当好人。”林妈不高兴地瞪了林爸一眼，面对客人的时候又笑容满面。 这变脸的速度，几人心里暗自惊叹。 林爸被老婆一噎，心里自然有气。但他还记得今天是年三十，女儿带着客人刚回来，怎么也不能吵了。 他憋着气，拿起桌上的瓜果零食，往宋仁几人的手上塞。“别客气啊，别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宋仁几人明显感觉到胖胖的林爸比林妈性格要好得多，纷纷道谢，顺从地吃起了手里的东西。 “爸，家里没准备什么饭菜呀？”林凡从房间出来，去厨房走了一圈。看到台面和冰箱里准备的东西，不太像过年吃的，问道。 “哦，中午我们随便吃点，晚上订了酒店，去酒店吃年夜饭。”林爸笑呵呵地说道。 “知道今年你要带朋友回来，我们特地定了酒店的年夜饭。怕在家里吃，不合你朋友的口味。”林妈也在旁边笑眯眯地补充。 “阿姨客气了。”宋仁几人纷纷出声，他们其实无所谓吃什么。过年还是家常饭更香。不过客随主便，林凡爸妈都安排好了，他们负责吃就完了。 “好像近些年，好些人在饭店吃年夜饭啊。”高飞想起去年，叔婶也是带爷奶去饭店吃的年夜饭。 “是吗？”李春华没体验过，他从小过年都是自己家人团聚，一起吃年夜饭，不清楚这些。 “是呢。”季羽回道，“我们高河，很早之前就有年夜饭预定的服务了。在饭店吃省事，吃完回家就行了，不用辛苦收拾。” “这倒是。”宋仁也出声道，“哈市也有去饭店吃年夜饭的预定。以往过年都要提前好多天忙活，年过完了，人也累瘫了。去饭店吃的确省事。” “是啊，是啊，我们这几年也都是去饭店吃的。”林爸笑着说，“前几年都是跟她大伯一家一起吃，今年他们说要旅行过年，出去玩了。正好你们来，哈哈，我们吃也一样热闹。” 林妈在旁边听到了华点，问季羽：“小季啊，你家是高河的吗？” “是的。”季羽东西也不吃了，危襟正坐地回道。 “那个日日红贸易公司，在高河有名吗？”林妈还惦记着这个问题呢。 她觉得林凡不让她去公司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有没有名要看怎么看。”季羽的回答很狡猾。“圈内肯定是有名的，圈外人却不一定知道。毕竟高河公司成千上万，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世界五百强公司。您说是不是这个理，阿姨？” 林妈一想，好像是有道理啊。“那老王家闺女不知道，是因为跟你们不是一个圈子？” “她闺女在什么公司工作？”季羽循循善诱地问。 “……好像是什么服装公司？”林妈其实也不太确定，隐约记得是服装公司。 “那就对了。”季羽表情真诚地说道，“服装公司本来跟贸易公司都搭不上边，他不知道是正常的。” “哦。”也许是季羽的表情打动了林妈，又或许是其他，林妈接受了这个说法，继续问道。“小季是高河本地人吗？” “是的阿姨，我从小出生在高河，是本地人。”季羽回道。 “今年多大了？”林妈继续问。 “27了。”季羽继续回答。 “有女朋友没有？” 林妈这个问题一出，傻子都知道她想干什么了。 还是想给林凡找对象呢。 第152章 差点穿帮 “没有。”季羽还是如实回答了。 毕竟撇开林妈意有所指的表情，其实这些问题倒也还算家常。 “妈！”林凡皱眉，想阻止林妈继续。 “喊什么喊，我这是为了谁？”林妈看着一排帅哥，总归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问问怎么了？ 不过，27是有些小了。她又转向季羽旁边的高飞。 “小高啊，你老家哪儿的啊？”林妈的笑容在高飞看起来，就跟狼外婆似的。 但他不说话也不礼貌，只好如实回答。 林妈问了几句，知道这个也是27，很快放弃，转向李春华。 李春华跟林妈一问一答，说得非常热闹，但最后爆了一句“已婚”，将林妈的热情全部打消。 已婚不会早说？林妈有些恼，感觉白白在他身上浪费了时间。 “小宋啊……”林妈刚想把话题转到宋仁头上，看不下去的林爸赶紧喊开饭。 再着急也不能这么问啊！人家头一次上门做客，这还能留下什么好印象？ 一群人忙不迭地上了桌，正经八百地专注于吃饭。 中午的菜不算丰盛，也不够多。 尽管林凡叫家里多准备一些，但没有经验的林爸，只是按照常人的量多准备了，对于摄入量高的几人来说，只能吃个半饱。 但没有人打算出声，大家你来我往地好不热闹。 “看见你们这样，我就想起了我年轻的模样。”林爸见几人吃饭的时候也身姿笔挺，感慨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当过兵？” “何止当过啊，我们现在也在服役啊。”李春华顺口一句。 “嗯？你们还在现役？”林爸放下酒杯，感觉不对，“那怎么跟我家小凡是同事呢？” “对啊，小凡不是贸易公司主管吗？你们不是贸易公司的？”林妈也觉察到了不对。 眼看就要穿帮，季羽赶紧解释道：“叔叔、阿姨，你们误会了。是我们没解释清楚。我们的单位和林凡的贸易公司有业务往来，我们长期跟她接洽，相当于是不同公司的同事。” “是这样吗？”林爸不太能理解眼下的状况。 “你们是采购部的？”林妈倒是反应很快，“采购部才会跟贸易公司有业务往来嘛。” “那你们有证件，证明身份吗？”林爸还是不太放心。 “我们有证件，但是因为单位涉密，不能拿出来给叔叔看。”宋仁见林爸怀疑的表情更甚，又补充道，“不过我们都有红本驾照，叔叔当过兵应该知道，这个是内部人员才能获得的。” 他从身上掏出红本驾照递给林爸，李春华他们也掏出驾照递过去。 林爸当过兵，知道有些单位涉密，的确不能透露。 他接过红本，一一翻看。 宋仁和李春华的驾照还在是在特战部的时候发的，上面的部别都是原单位。调到800之后，都在忙机甲驾驶的训练，就没有特别去改换驾照。 高飞和季羽的驾照还是飞行基地签发的。刚调来一个月，平时用不上，也没有特别改换。 林爸虽然当年当过兵，但他们那时候没有这样的驾照。 他将红本本翻来覆去地看，也看不出真假。但从制作工艺上来看，不像是假的。 “行了，爸，是真的。”林凡不愿亲爹再纠结这些了，解围道，“我保证是真的。再说了，他们要是假的，难不成还能骗你们什么？咱家也没钱。” 林爸看着女儿，又看看几人正气斌然的坐姿。还是选择相信。 “这个l是什么？”林妈倒没想真假的事儿，她拿着李春华的驾照，指着准驾车型上a后面的字母问道。 “是履带车。”李春华笑着回道。 “履带车？”林妈不明所以。 “是装甲车吗？”林爸反应过来问。 “不是，装甲车包括了履带车和轮式车。履带车一般就是说坦克。”李春华露出一口大白牙。 “哦，哦，那这个t又是什么？”林爸点点头，又指着宋仁本上问道。 “是特种车辆，比如运油车，起重车，或者针对某些特许的专用车辆。”宋仁解释道。 林爸很快相信了他们几个的身份。 作为老战友，他非常高兴。一个劲的讲自己以前服役时的事情。 林妈却对这些全无兴趣，又问起了宋仁的个人情况。 林凡又想出声，被宋仁摇头阻止。他顺从地回答了林妈的各种问题。 宋仁的条件是真好。比林凡小三岁也不是问题，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唯一不好就是老家远了点。但这都不是问题，以后小两口住高河也行。 林妈是越问越开心啊，看宋仁的目光已经有丈母娘看女婿的意思了。 宋仁不为所动，任凭林妈怎么变，他还是规规矩矩，客客气气地保持自己的礼貌。 林爸都看不下去了，赶紧结束了午饭，让林凡带几人去高城的古迹游玩，不能让他们再在家里接受林妈的盘问了。 “哎，你们晚上住哪儿定好了吗？没定的话，就住家里呗。”出门前，林妈热情挽留。 “订好了，已经定好了。”林凡赶紧关上门，匆匆往下跑。 其实压根没定好。 林家其实有三个卧室，每间都是双人床。而且客厅的豪华真皮沙发也能睡下两个人。 但家里这个情况，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让他们住家里的。 宋仁会被烦死。 林凡之前就没想让几人住家里，这下更是不能了。 他们开车到小区外面的快捷酒店订了房间。也不算远，四百来米距离。 宋仁他们来之前，以为也会像李家或者高家一样，在林家凑合凑合得了。 但林妈这热情，的确有些招架不住。为了不给自己，也不给林凡惹麻烦。他们顺从了安排。 要不是不合时宜，林凡自己都想在酒店订一间房。 安排好住宿，大家去了高城着名的古迹转了一圈。但好些都已经放假关门，大家只能在景点大门口拍照打卡。 因为对林妈的畏惧心，不想那么早回去，众人又跑到市中心的大商场逛了一圈。 年节期的商场真是热闹，人头攒动。 林凡已经经历过几次这样的场景，心里上的不适感不再那么强烈了。 李春华看到女装，又跃跃欲试地想给林凡买衣服，被她拦下了。 那两麻袋的衣服还在车子后备箱放着呢。再多就真的不方便拿了。 逛到天色将暗，林妈打电话来催，几人才往家赶。 吃饭的地方在小区外的一个小酒店。徒步过去五百来米，非常近。 “怎么那么晚！”进到包厢，林妈迎头就是一通抱怨。 林凡笑笑没说话。 服务员见人齐了，开始上菜。 琳琅满目的菜色摆上了桌，大家斟满杯中酒，齐齐碰杯。 年夜饭开始了。 第153章 当年的隐情 酒店的菜色很好，味道也不错。小小的包厢里还放着电视，气氛正好。 但大家感觉没什么年味，似乎就跟普通的聚餐没有什么区别。 林妈瞄准了宋仁，对着他一个劲发动“攻击”。 其他人只能尽量插科打诨，连林凡和林爸都爱莫能助。 “对不起啊。”洗手间门外，林凡等着宋仁。 她妈算是疯魔了，怎么拦都拦不住。要不是顾忌今天大年三十，她都想拍桌子走人。 林妈的迫不及待，让林凡觉得自己是个烫手的麻烦，所以她妈才会迫不及待的给她找“下家”。 “没事儿。你别想太多。阿姨是阿姨，你是你。”宋仁弯腰洗手，让林凡不要在意。 “说是这么说……”林凡还是觉得愧疚。如果不是陪她回来，哪会遇到那么多事情。 宋仁从来不是话多的人。今天为了应付林妈，已经说了许多话了。 “没事。”宋仁擦干手，拍拍林凡的肩膀，“相信我，没事的。” 林凡定定地看着宋仁的眼睛，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 心里的焦虑已经起来了，她不能陷入这种情绪里，只能把麻烦甩给宋仁。 宋仁又拍拍她的肩，笑着推她往包厢走去。 撇开林妈一直盯着宋仁不说，这顿饭整体还是比较愉快的。 吃完饭，林妈又邀请众人回家坐坐。才7点多，大家也不好意思回绝，就又回了林凡家。 一群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春晚，吃着零食，聊着天。 林凡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气氛了？ 连林妈的紧迫盯人都缓和了许多。 期间，大家都找机会给家里打了电话，关心，问候家里的情况。讲完电话的众人心里的高兴是掩不住的。 林凡不禁愧疚，如果不是要陪她，这几个人应该是在自己家过年的。 宋仁却安慰她说，如果不是为了她，他们根本不会有这次假。所以林凡才是最大的功臣。 林妈在一边虽然不说话，但暗戳戳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眼里闪烁着喜悦。 10点半，四人向林家人告别。通常，林凡这个点要睡觉了。 林凡赶忙下楼送人，林爸也跟女儿一起下楼送客人。 在几人的客气和婉拒中，他们在小区门口分别。 林凡再次向几人道歉，为林妈的冒昧和失礼。林爸也请大家不要在意，林妈的本意，还是关心女儿。 几人忙说不用在意，等林凡和林爸返回之后，才往酒店走去。 “没有人关心我姐的身体。”走出去一段，高飞突然说。 他们呆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听到一句对林凡身体的关心。连笑呵呵的林爸也没有问过。 “我听到阿姨说林姐的时候，几乎都是批评。”季羽从发现开始就一直在注意这方面。林妈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沟通方式，开口就是斥责。 “何止啊，”李春华叹了口气。“阿姨说林凡的时候，叔叔也不会及时拦住，就让她那么说。难怪林凡抑郁啊。当着我们这些人都这样。”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林家的客人，按说有什么矛盾都要避着些客人的。 林妈倒是跟常人不同。她大约是已经收敛过了的。想想她电话里的那些话，林凡这些年多不容易，他们似乎能感同身受了。 宋仁不吭声。要说感触，他的感触最深了。林妈如此热情他都有点吃不消，如果把热情换成冰冷的斥责呢？ 回到房间，宋仁拨通了金思辰的电话。 当初，金思辰就说过，林家的父母是致郁的重要原因，也叮嘱他要特别注意林凡回家时的状态。 接触了大半天之后，宋仁也不得不承认，林凡还是在远离父母的环境里生活比较好。 另一边，林凡跟林爸沉默地往回走。 “小凡啊，今天又给你丢人了啊。”林爸突然说道。 “……没有。”林凡默了一下，回道。 她已经习惯了林爸的宽容。连林妈之前那么大个纰漏，林爸自己都气进医院了，也能原谅林妈，是真爱吧。她想。 “你一定很奇怪爸爸为什么对你妈这么忍让吧？”林爸却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主动提起了话题。 “我是曾经奇怪过。”林凡说，“看你们的相处，恕我感觉不到你们之间有什么明显的爱意。更多的时候，都是矛盾和嫌弃。” “我不太明白，你们这样的婚姻，到底为什么要维持？为了老来伴？”林凡不是想劝自己的父母分开，她只是觉得奇怪，天天吵来吵去这么痛苦，干嘛还绑在一起呢？ 林爸突然站住不动，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明明已经到楼下了，又将林凡往小区中庭里带。 林凡纵使满头问号，也察觉出林爸是有话要避开林妈告诉他。 “我为什么不跟你妈离婚。”林爸站在空旷无人的亭子里，背对着林凡说道，“是因为我自觉欠她一条命。” ？ 林凡皱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父母的婚姻还牵扯到这么严重的问题。 “当年，你妈跟我好的时候，我还是个穷小子。”林爸依然背着身，他的声音轻忽而飘远，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所有人都不同意她跟我在一起，她偏不听。” 林妈的固执和倔强从当年的行为就可见一斑。 “我不确定她那时是真的对我情根深种，还是要跟所有人对着干。我周围的人都劝我放弃，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我已经准备打退堂鼓了。” 林爸那时候是个乡下户口的穷小子，刚刚转业回来，除了一副好相貌，什么都没有。 而林妈，是城镇户口，高中毕业，长得又漂亮，青春恣意，正是花开正盛的时候。 “你婆婆也不让你妈跟我好。我就想算了吧，这么多人反对，没有好结果的。”林爸叹了口气，“没想到你妈那么要强，直接喝了农药。” 林凡心里一惊，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个隐情。 “人是救回来了，但你妈自此也不敢喝瓶装饮料。”林爸声音里带着痛苦。 林凡细想。 的确，林妈从来很少喝外面的瓶装饮料，尤其是绿茶，红茶，那种颜色发黄的饮料，她口再干都不会动一下。 原来是这个原因。 年轻的小伙子从没想过，人的感情能这么激烈。为了嫁给他不惜以死明志。 所有人都被林妈吓到了，没有人再反对两人在一起。 本来还在谈恋爱的两人，突然就快进到了结婚。 小伙自觉欠了姑娘一条命，拼了命想给老婆赚来好日子。 后面的事情，林凡大多知道了。 第154章 林爸道歉 “所以你妈今天这样子，我有责任。”林爸回头，目光深沉而又沮丧。 “每次她做了不好的事情，我都会不自觉地想到，她为我豁出命的那一下。”林爸低头，“尽管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知道那未必是爱情，但终归也是一条命。” “所以不管她做什么，你都能原谅她。”林凡终于知道了原因。“所以她知道你不会离开她，不管怎么作都可以。” “我可以容忍她做的一切，但没想到最终伤害了你。”林爸摇头，声音里充满痛苦。 “年轻的时候，我只知道赚钱，没想到你妈的性格越来越张扬。我以为给老婆孩子吃好穿好就行了，没想到会对你的心理造成影响。”这是之前心理医生分析给林爸听的。 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根本不知道还有心理健康一说。 “我这一生，一直跟你妈纠缠，你又乖巧懂事，爸爸不自觉就会忽略了，你也是需要关注的孩子。”林爸声音沉痛，但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说都已经迟了。 “你上学的时候，我一直在外面忙。后来生意失败，又沉浸于自己的挫折……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你已经选了外省的大学，离开了家。” “我那时候就意识到出了问题，但又不知道问题在哪里。直到你毕业后，工作也不在家里，我才明白，你想逃离家庭。我的忽视，伤害了你。”林爸吸了下鼻子，带着泪音说。“对不起。” 林凡心中一震。她从没想过林爸会向她道歉。 林爸不是直接伤害她的人。他只是缺席，旁观，远离。让她有爸爸又好像没有爸爸。 林凡以为自己会思绪万千，结果却只有沉重的酸涩。鼻子酸，眼睛酸，但却没有眼泪。 “我对你妈的纵容，就是对你的伤害。我是在你病了之后，才发现到这个事实的。”林爸又吸了吸鼻子，“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把你妈带走，离你远远的。” “可是吧，你妈再不好，她想你是真的，对你的心也是真的，我也总会想你……她这个性子到死，怕都是改不了了，最后还是只能委屈你。唉……” 林爸长叹了一口气，“都是爸爸不好，没有能好好保护你。” “你小时候多么乖巧可爱，是爸爸手心里的宝贝，”林爸边说边摇头，“我们是怎么把你弄丢了的？” 说罢，竟然“呜呜”地低哭出声。 林凡明白，林爸面前，总有林妈的一条命挂在那里。不管林妈做了什么，最终都会被原谅。 所以当林妈喝下农药的那一刻起，事情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什么能越过生命呢？除非她因为林妈死了，那林妈的那条命，在林爸那里才会真正抵消。 但她现在过得还不错，没必要为了莫名其妙的报复做傻事。 所以，就算了吧。 林凡长叹一口气，对林爸说道，“爸，别想了，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挺好的吗？” 她揣在兜里的手往外抽了抽，又塞回去，最终没有拿出来放到林爸身上。 “对，对，你这次回来，整个人都不同了。我感觉看到了之前的你。”林爸快速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道，“同事们人也好，会陪你回来。” “他们其实是保镖。”林凡决定对林爸说出一部分事实。 “什么？”林爸一愣。 “因为我硬要回来，单位给我派的保镖，保护我的安全。所以他们才会一直陪着我。”林凡不算说谎。 崔岩给他们一起放假的理由之一，就是要保护林凡。毕竟林凡状态还是很弱鸡的。 林爸睁大眼睛，愣了好久，才说道，“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 中午他们说的那番说辞骗骗林妈还可以，林爸是老生意人，本就觉得古怪，是相信女儿才选择没有追问的。 “所以你现在很重要？我记得是开发什么？”林爸眉眼严肃地追问，为女儿的安全担心。 “对，很重要。开发的东西我不能说，但我很重要。”林凡说，“而且我的工资不是之前说的30万。” “是一百万吗？”林爸舒了口气，“当初你说老板反悔那块儿，我就觉得有点怪怪的。只不过没说。” 林凡是他心疼的女儿，既然她不愿意说，那就不说。 林凡这才发现，林爸比她想象的要聪明许多。 “刚进去是两百万，现在好像是一千多万。”林凡不想对坦诚的林爸什么都说假话，不涉密的部分，告诉他一些，也好让他放心。 “什么？你再说一遍？多少？”林爸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目前是一千五百万一年，听说还会涨，具体不清楚。”林凡淡淡道，她目前对钱还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你们不用省，我现在很有钱。” “小凡。”林爸抓住她的胳膊，紧紧盯住她的双眼。“你给爸说，你做的事情安不安全？对身体有没有损害？违不违法？” 见林爸如此反应，林凡心下安慰。第一时间还是关心她的。 “我做的事，目前是安全的，对身体没有明显的损害。不违法。我是在为军部做事。”林凡目光坚定地回看林爸。 两人目光胶着好久，林爸才相信林凡没有骗他。“你啊……你啊……” “我挺好的，有钱，悠闲，病也快好了，周围都是帅哥，你就别担心了。”林凡故作轻松地说。 “爸不傻，一千万的工资可没那么好拿。你肯定是做出了什么牺牲，别骗爸，爸心里有数。”林爸阻止了林凡的辩解，“爸只问你一句，你现在快乐吗？” 林凡想了想，过去这半年快乐吗？ 她不清楚，她感受不到快乐的情绪。 但那些疼痛，辛苦，淤青，汗水…… 沉着的宋仁，跳脱的李春华，纯真的高飞，聪慧的季羽。妖艳而又洞知事实的金思辰，爽朗的吴宇森…… 一个个人影在她脑海中闪现，一段段回忆大多充满了笑容。 哪怕她没有真实的情绪感应，但她觉得，过去的半年，她比以前要快乐。 “嗯，我很快乐。”林凡笑着回答。 林爸看着林凡的笑容，终于放心了。 他笑着，拉着林凡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一开门，林妈熟悉的叫骂声又传了过来：“这么长时间，送人送月球上去了啊！” 得！ 好好的情绪又没了。 第155章 外出躲避 初一清晨，无论是小区里，还是街道上，到处空荡荡的。 宋仁一行人绕着林家楼下跑圈，直到半小时之后，也没见到几个人。 李春华絮絮叨叨地抱怨，说没有放炮的年节，感觉像没过年一样，冷冷清清的没意思。 他老家是村里，过年不仅要放炮，还要比一比谁家的烟火多，飞得高。 城里是不要想了。 不仅高城禁烟火。除了李春华老家，其他几人的家乡都在城里，也禁烟火。 “说起来，还是我们小时候快活。”高飞边跑边说。“现在的孩子，怕是都不知道摔炮是啥吧？” 他们小的时候，玩过泥巴，滚过弹珠，拍过画片……现在的孩子，好像只能玩手机。 “摔炮是什么？”季羽凉凉接道，“那种捏在手里的白色小纸包，往地上一扔就响的小玩意？” “是啊，你小时候没玩过？”高飞好奇，虽然季羽是高河长大的，但年龄相当的男孩子，童年应该都差不多的吧。 “……没有。”季羽过了一会儿才出声。 “我们小季那是脑瓜子棒棒，天天忙着学习，顾不上玩。”李春华在前面笑着调侃。 季羽想到小时候，永远安排得漫漫的学习班，眼中黯然。 “没事儿。等下我去小卖铺找找，要是有，买一盒给你摔。”高飞一拍季羽的肩膀，笑着说。 季羽看着高飞跟高中生一样纯真的笑脸，笑自己有什么好悲伤春秋的。他没好气地说，“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啊。” “客气啥，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高飞推了季羽一把，哈哈笑着跑了开去。 季羽追了两步，眼看追不上，也不管他，继续跑自己的。 四人说说笑笑，跑完了圈，林凡也没出现。 没出什么汗，也不需要回酒店收拾。 外面的行人越来越多了。宋仁一看通讯器，已经快到8点了。 他正犹豫着什么时候上去林家，就听到头顶一身喊。 “哎，快上来，吃早饭啦。”原来是林凡在窗户看到它们，直接喊人了。 喊完人，林凡开着大门等，没一会儿，几人就上来了。 “新年好啊！”林凡给一人塞了一封红包，招呼几人赶快进屋。 大家没想到还能收到她的红包，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一捏红包，很薄，应该没什么钱，想想林凡的余额，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进屋，见到林爸和林妈，又是一通吉利话。 乐得林妈掏出了准备已久的红包分发给众人。 红包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不过昨天见过几人之后，又往里多塞了两张红票。尤其是宋仁那封，有肉眼可见的厚度。 一行人极力推据，都这么大年纪了，谁还收红包啊。林凡那个就罢了，林妈这个一看就不少钱，不能要。 “收下吧。”林凡在一旁劝道，“我们这儿未婚都算孩子，我也有哦。” 她说着掏出一封比他们都厚的红包，给大家展示了一番。 有林凡的话，几人也没有再推拒。反正一路用了林凡不少钱了，现在也不差这一点儿了。 早饭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包子，稀饭，普通而又平淡。却感觉比昨晚在饭店里更加温馨。 林妈刚开始还收敛得不错，吃着吃着，话题又往宋仁身上飘。 林爸本也觉得宋仁不错，但昨晚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就不做多想。 就算林凡要跟人家小宋有什么，也不是林妈这个撮合法。这么撮下去，有戏都要变没戏。 他赶紧打岔，让众人去附近的水上公园观光。 “水上公园？”林凡有些犹豫，大冬天去什么水上公园啊。一听就好冷呀。 “是啊，是啊，是我们这边打造的有名的绿色湿地公园。特别有名。”林爸开心地向众人介绍，“我们去过几次，空气特别好，里面还有动物园，总之，你们去玩没错的。” “初一开门？”林凡也不想待在家里，只是昨天下午去的景点，大多关门，她才有此一问。 “开的，开的。以前年初一都有集市，现在没有了，这些景点啊，商场啊，才正是迎客的好时候。”林爸拿出手机，给林凡看宣传通知。 确认营业后，林凡征求几人意见。 李春华、高飞、季羽都说没有见过湿地公园，想去看看。宋仁也点头，于是游玩计划就这么定了。 “你们慢慢玩，里面特别大，可以玩一天。”林爸意有所指地笑着。 “那行，我们中午要是逛不完，就不回来吃饭了啊。你们两自己吃哦。”林凡还记得家里其实没什么菜，回来也不够吃。 “我跟你们一起去啊！”林妈却在旁边插嘴道，她现在是一刻都不想离开小宋啊。 “你去做什么，孩子们玩得好好的。”林爸赶紧阻拦，他让几人出去玩，就是想避开林妈，哪能让她跟着去啊。 “我怎么不能去啦？我去过几次了，给他们做导游啊？”林妈不高兴了。 “不用不用，我们自己玩得开，不用导游。”林凡拒绝。 “你就别凑热闹了，年轻孩子一起玩，还要分心照顾你，他们能玩得开心吗？”林爸又说，他眉头已经皱了起来，林妈再不懂事，他就要发火了。 几十岁的人了，就算真要撮合两人，她跟着算怎么回事儿啊。 林爸叹气。 林妈突然醒悟，忙表示不跟了。目光暧昧地在林凡和宋仁间打转，让他们一定好好玩。 所有人都当没看到林妈的表情，淡定地吃完早饭，一刻不停地出发了。 直到走出单元楼一段距离，李春华才哈哈大笑。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行了，有什么好笑的。”宋仁看了一眼林凡，见她依然是破罐子破摔，毫不在乎的表情，放心了。 “要不，头儿，你考虑一下？”李春华胆大地提议。 “考虑什么？”宋仁站定，直直地盯着李春华，目光里有着适可而止地警告。 李春华立马收声。看着林凡也面无表情地看过来，他意识到，有些玩笑还是不能开。 大家都知道李春华的性格，没人跟他计较。李春华缩了一路，终于在进入公园又放开了天性。 湿地公园的确很美，高大的水杉，一根根矗立着，让人有种朝圣的错觉。 他们在水中栈道游走，又租了小船在河里游荡。 看了盆景，又看了动物。在公园里还吃了顿非常昂贵的景点餐。 因为过年，景点里引进了许多小吃摊，林凡几人就一路逛吃，开心无比。 开心是真开心，不过冷也是真冷，毕竟是水上公园。 等几人出来，坐进车里，接触到空调吹送的暖气时，大家都是一哆嗦。 南方的冬天，真是太冷了啊。 第156章 挽留 回家的时候，天虽然没黑，但也过了4点。 林妈自是叨叨，在外面玩得太晚。 “行了，你不也打了一下午的麻将刚回来吗？”林爸从来都不理解，林妈对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叨叨，对她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明明她早上也想一同出去的。 林妈感觉在宋仁面前被落了面子，白了林爸一眼，帮忙准备晚饭。 林凡看到桌上一堆罐头冷盘，忍不住还是发出了疑问：“怎么这么多凉菜。” 酒席间有凉菜是正常的，可以适当减轻大厨的负担。但他们家这冷盘，也太多了。 光糖水罐头就有三盘，红毛丹、黄桃、青梅。都是直接从罐头里倒出来的。 还有咸鸡，咸鱼，咸鹅，咸肉，被手撕成一片片摆在盘子里。 卤牛肉，风肉，水晶肴肉切片。光这些凉菜就摆了10盘。 “这么多凉菜，看上去就冷。”林凡看着罐头盘子里的糖水，再看看其他盘子里，一丝热气都没有。 感觉冬天不吃热乎的，浑身都冷得慌。 “冷什么冷，这不是开着空调呢吗？”林妈端出来一盘红烧鸡公，放在桌上说道，“你看看人家小宋，就没你这么多事儿。” 宋仁无端被点名，只好挂起笑容对林妈一笑。 他们到人家做客，有的吃就行了，还挑什么挑。 “年年过年都这么多冷盘，看起来挺多，其实都没差别。往后还是少弄两个吧。”林凡这话说得诚恳。 咸鸡和咸鸭虽然分了两个盘子，但味道上来说真的没什么区别。 “谁说的。这次知道你带朋友回来，我特地买了最新的青梅罐头，还有风肉，都说好吃呢。”也不能说林妈没用心，她的确是多做了准备。 但这个准备跟林凡说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林凡看林妈情绪上来了，也不敢多说，毕竟大过年的，能不吵吵，就不吵吵。 林爸上菜很快，黄芽菜烧牛肉是林凡从小就喜欢吃的，红烧鱼也早就准备好了。还有一道老咸菜烧肉。最后炒了一个水芹和安豆。 “来来来，吃饭了啊。”林爸在厨房一通忙活，脸上红扑扑的。 热菜上来之后，桌上就不够地方了，十个冷盘要不合盘，要不叠起。要不然连杯子和碗都没地方放。 大家说了感谢的话，齐齐碰杯，热热闹闹地吃起了晚饭。 电视里放着昨晚春晚的回放，唱唱跳跳的好不热闹。 吃到尾声，林爸突然问起：“小凡是明天就要走对吧？” 林凡还没出声，林妈就跳了起来，“什么明天走？明天才初二！” “我能请假回来已经不容易了。”林凡就知道林妈会不快活，“之前电话里不是都说好了吗？” 林妈当时应得快快活活的，也没表示什么意见，怎么要走了，又开始发作。 “哪有人年都不过完的。”林妈当时听到了，但是没放在心上，以她的世界观来说，哪有初二就要回去上班的，老板都在家过年呢。 “我当初说没有假，你硬要我回来。我现在回来，呆的时间短是必然的，我这些同事都不能回家过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林凡也没了耐心。 经过这几天，在李家和高家的相处中，她发现自己对林妈，没有以往那种强烈的畏惧感了。 而且林妈的确是得寸进尺，明明说好了初二走，现在突然又发作。 虽说不是真的回去工作，但季羽家的人都知道他们明天到，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怎么可能突然变卦。 而且就林妈这个样子，他们就算多留一天，也是躲着，留不留，真的没什么意义。 “是真的，阿姨。明天不走会耽误事的。”宋仁见林妈脸上怒气上涌，赶紧插话。 林妈一听，看着宋仁笑眯眯的脸，又不好意思发作了。 林爸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这不早就订好了的吗？你早不说有问题，现在说这些干嘛？” 林爸也不舍得林凡，但昨天跟他露底之后，他觉得还是让孩子赶紧回去安全点。 再说，有林妈在，林凡也不得安生。 明明回来的时候笑嘻嘻的，现在又不开心了。 他还记着呢，林凡可不能不开心啊。 林爸赶紧想招：“你们不是说晚上要去看电影吗？等下吃完赶紧去啊。” 林凡一愣，他们什么时候要去看电影。但一看林爸的眼神，知道是让他们有离开的借口。 “这刚回来，又要出去。怎么过年回家，都不着家的？”林妈不高兴。 她完全意识不到，不着家的根源在她自己身上。 “行了，年轻人，难道还让他们陪你聊天啊。”林爸拉了林妈的胳膊一下，“让他们多出去交流感情，不比陪我们两个老的好？” 林妈本来不太开心，但听到后面，又看看一表人才的宋仁，正对她笑，就什么也没说了。 说去看电影，就去看电影。 大家也好久没进电影院看过电影了。 大年初一，有好几部贺岁档的电影，看起眼花缭乱。 几人跑到商场顶楼的电影院，挑了一部看起来不错的动作片，又买了几桶爆米花和汽水，包了间vip观影室，开开心心地看起了电影。 因为只有他们5个人，不用顾忌旁人。 李春华和高飞不停地议论剧情和动作，林凡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嫌吵。 好在包了vip。她想。 有钱还是好啊。这是她的第二个想法。 晚上回家，车停在酒店门口。宋仁一个人送林凡回家。其他人也没客气，兀自回房间去了。 四百多米的路程能发生啥事？也就是宋仁护着林凡习惯了，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 其实以林凡现在的水平，没练过的人在她手里根本没得好。 但宋仁还是习惯性的将林凡送到楼道口，看着林凡上楼，进了家门才离开。 “哎，我看到了哦。”林凡一进门，林妈就扑了过来，“小宋送你回来的。” 林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话肯定不能说，谎话，她也不想说了。 林妈不管，继续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小宋肯定对你有意思。你可要把握好啊，你都36了……” “好了，好了，让孩子歇会儿，她心里有数。”林爸赶紧上来拉人。 “她有数？她有数就不会到今天还嫁不出去……” 林凡关门，隔断了林妈的声音。 这个家……真是不想回啊。 第二天早上，林爸在早饭桌上，挽留林凡，问她能不能吃了午饭再走。 其实算一算，林凡在家呆的时间并不长。为了躲避林妈，她在家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在李春华家时间长。 “林姐，我们就吃完午饭再走吧。”没等林凡拒绝，季羽先开了口。 看着林爸不舍的眼神，季羽主动提出要再缓缓。 因为高河有他和金思辰两人，当时预算停留的时间就比其他人的时间长。 林凡之前为了高家的两老，主动将自己的时间挤压出来，在高家多呆了一天。 他家晚一点去也没关系。如果不是林妈太坑，其实他们明天走也是可以的。 而且季羽觉得，有林妈在，林凡以后回家的机会说不定还不如他多。 “行吧，那就吃完午饭。”林凡犹豫了一下，领了季羽的好意。 她也知道这次回家过年，其实挺扯淡的，根本就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场景。 可午饭时，本以为会是温馨告别的场景，又出了状况。 第157章 正面硬杠 午饭开始时，林妈还惦记着将要离别，给林凡不停地夹菜，絮叨着琐事。 说着说着，话题又跑偏了。 不是说哪家孩子又生了二胎，就是说谁家小孩孝顺，天天在父母跟前。要不就是说谁家小孩出息，工作好，收入高…… 如果光是说这些，也就罢了。 但林妈每次说完一件事，末了都要加上一句：不像你…… 特地点一点林凡，这就让人很难受了。 别说林凡，就是旁听的四个大男人，都觉得非常不舒服。 林凡开始默默听着，低头吃东西不说话。 直到林妈越说越嗨，有点忘乎所以的时候，林凡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擦擦嘴，突然说道：“所以你对我是有多不满？” 林妈一噎，没想到以往从不吭声的林凡，突然跟她正面杠了起来。 宋仁几个小伙在旁边，眼巴巴看着林妈，让她感觉老脸通红。 这死孩子，当着别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亲妈。 她怒道，“难道不该对你有不满吗？你说你，给你养这么大，除了年纪和一身肉，有什么不让我们操心的？” 林妈这是恼了。 但她作为林凡最亲近的人，说出这话，未免太过伤人。 宋仁几人皱眉，也放下了筷子，但不好出声。 林妈见没人反驳，更是得意，“你看看人家……” “为什么你总要看人家？人家跟你的生活有什么关系？”林凡出声。 她从小被林妈跟别人比较，至今不明白，为什么事事都要与人比较。 “人家跟你过日子吗？人家给你钱花吗？人家叫你妈吗？”林凡第一次严肃地质问林妈。“人家什么都不给你，为什么你总要看着人家。” “你还有理了？！”林妈大怒，拍下筷子，“人家过得比你好，还不能说啦？！你看看你，有哪个像你一样，都要快40的人了！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吗？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阿姨！”“够了！”四人和林爸齐齐出声，但阻止不了林妈的话。 “从没有人当着我的面，说我是没人要的老姑娘。”林凡说话的声音很轻，大家都听得出里面有颤音，但她依然坚定地对林妈说，“只有你。只有你，对我说，我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比起暴跳如雷的林妈，林凡的安静让大家心疼。 “你说别人出息，我不出息吗？我现在工作好，工资高，福利待遇都不错……”林凡静静地说，又林妈不服气地打断。 “你那一年30万能算什么出息？”林妈根本不能接受别人对她反驳，不管事实如何。 “一年30万不能算出息？你去外面喊一声，小区里哪个姑娘一年能赚30万？男的又有几个？”林凡觉得悲伤，但耳朵上的耳钉将她涌上的情绪不断冲刷，心里似乎反而空了下来。 林妈不出声，其实30万不少了，她心里知道。 她只是习惯了反驳。“那你这么大年纪不结婚……” “不结婚是我想要的吗？”林凡说，“之前分手的时候，你们不是说我分得对吗？” “那你也不能老不交男朋友啊！”林妈的情绪已经没那么激动了，但还是不松口。 “我为什么不交男朋友，你难道不知道吗？”林凡直直地盯着林妈，眼里的情绪竟让林妈不敢直视，低头回避。 林凡是生病了，他们都知道。 甚至林凡跳河的时候，林妈就在旁边。当时她明明撕心裂肺地后悔，在林凡没事之后，也发誓不再逼迫孩子了。 怎么……怎么又忘了呢？ “我……我也是为你好……”林妈的语气变弱。 “为我好就是这样吗？我的朋友第一次上门，你是怎么对他们的？”林凡不想轻易揭过，“你这么喜欢宋仁，那我明天就跟他跟去领证，你觉得好不好？” 所有人都一惊。 宋仁眉头一挑，但什么没说，坐着不动，只是看着林妈。 “我……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还是想你过得好。”林妈在硬气的林凡面前，突然变得有些弱势了。 “你想的好，是我要的好吗？只给你零花钱的生活，你真的觉得开心吗？”林凡说出林妈近几年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不等她翻脸，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感到庆幸。” “庆幸什么？”林妈摸不着头脑。 “如果不是运气好，今天，你只能在我坟头跟我说话了。”林凡淡淡说道。 一时间桌上寂静无声。 林妈终于意识到林凡还是一个病人。她之前曾经病得那么重。 但见到她这次回来，一切正常，她就忘了这件事了。 “阿姨，林凡的病还没好。这也是为什么，需要我们陪着她回来。”宋仁开口。 林妈尴尬，下意识还想反驳，林爸发了火。“行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没回来的时候天天想，回来了，又一个劲的折腾！” 林妈对林凡和宋仁拉不下脸，对林爸可不会客气。 她把碗一摔，狠狠瞪了林爸一眼，冲进房间，“咚”的一声巨响，甩上了门。 又是一阵沉默。 “对不起啊，爸。”林凡先低头。 “叔叔，心理医生说过，林凡这种情况，有负情绪的话，要发出来，不能堵在心里发酵。”宋仁帮着解释。 “我知道，我知道。心理医生也对我们说过。”林爸苦笑，“她还说过，只要小凡好过，她甚至可以拿棍子打我们，发泄情绪。但小凡，她始终做不到。如今这样……也好。” “叔叔……”宋仁也不知道怎么劝。其实林妈如今这样，林爸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让你们见笑了，我们不是合格的父母。”林爸低头摆手，“这几天给你们带来的感观都不太好吧？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让你们改观。” 几人纷说没有。 “行了，我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家里这个样子，就不留你们了。要不你们就早点出发吧。”桌上的菜吃的差不多了，林爸竟开始赶客。 大家看看紧闭的房门，林妈还在里面生气。他们的确也没心情继续吃了，都顺从地起身。 林爸送几人下楼。 车子早上就开到楼下等了，林爸站在楼道口，对林凡又叮嘱几句。 林凡乘着帮林爸拉扯外套的机会，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张卡。“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你的生日，你收好。” 林爸一愣，下意识伸手握住。就听林凡又说。“我现在有钱，你们不用省。但注意不要让妈拿到钱。” 林爸点头，“我知道，我心里有数。你在外面自己要小心。” “嗯，会的。但以后回来，可能不容易，你知道的。”林凡给林爸整整衣服，“有事情给我说，发信息或者打电话都行。钱的方面不用有顾忌。”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们，好好照顾自己。”林爸握了握林凡的手。 林凡点头，转身往车走去。 “小凡！”林爸叫道，“你妈妈，她心里是爱你的。你不要怪她。” 林凡站在台阶下，看着林爸，又看看4楼窗户上，林妈探出的脑袋，点头，“我知道。我不怪她。你们保重身体。” 说完钻进车里。 几人跟林爸道别之后，车滑了出去。 随着车子的远离，趴在后窗跟林爸挥手告别的李春华和高飞，看到了4楼窗口的林妈。 “林凡，”李春华喊道，“你妈在送你。” 林凡从窗户往外看，楼梯口的林爸，还有4楼窗户的林妈，都一动不动地目送车子离开。 “我知道。”林凡的眼睛有些模糊，鼻子有些酸，“她也只是不知道如何爱人的可怜人罢了。” 第158章 季家 因为中午的事情，几个人心头都有些不快活。 反倒是林凡，也许是习以为常了，最早恢复正常。 宋仁开车，4个多小时之后，进入了高河。 大年初二的高河，车流没有往日那么多，路上通行还算顺畅，到季羽家楼下的时候，天色刚黑。 季羽的父母得到消息，站在楼下等儿子，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爸、妈。”季羽下车。 “啊呀，儿子回来了。”季妈欢喜出声。 她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烫着端庄的卷发，身材消瘦，穿着入时的衣服，感觉整个人很有气质。 季爸也高高瘦瘦，带着一副金边眼睛，看起来非常斯文。 两口子一看就是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难怪能养出季羽这样聪明的儿子。 “叔叔，阿姨。”几人纷纷向长辈打招呼。季羽也适时地给父母做了介绍。 “啊，快，先回家。”季爸热情又不不适分寸地招呼众人上楼。 季羽家条件不错，是电梯高层。 在高河，这样的地区，这样的房子，价格不菲。 进到屋里，房子不算大，同样三室一厅的结构，但却比林家紧凑许多。 而且跟林家那种土豪风不一样，季家的装修，到处充满了文化人的书香气息。 等大家坐下来，略一闲聊，才知道，季羽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在文化局工作。 果然是文化知识家庭啊。 再看看季羽，聪明，斯文，学习好。正应该是这样家庭里培养出来的样子。 “还没见过这么多飞行员一起。特地陪我家小羽回家，没耽误你们工作吧？”季爸笑着问道。 大家为了方便，都用了一样的借口：出任务的时候，顺便回家。所以同事会一起回来。 季羽调动的情况，还没有跟家里人说。而且他也不打算说。就让他们误以为大家都是飞行员好了。 “就是有空余时间，又正好顺路，才让季羽回一趟家。不会耽误工作。”宋仁作为领导开了口。 季妈上了茶点，坐在季爸的沙发扶手上，“大家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一样。” 为了他们的到来，季妈特地买了不少高河知名糕点。 林凡见过，价值不菲。 几人中午没吃好，路上也没怎么吃，听到这里就不客气了。 季妈眼见糕点很快被消灭，赶紧拦道，“慢点吃，等下要吃晚饭，要空点肚子。” “没事儿，妈，他们中午没吃好。”季羽也拈了两块糕点塞进嘴里。 “啊，中午被任务耽搁了是吧。”季妈心疼道，“真是辛苦了。” 季羽早上跟家里电话的时候，就是拿任务耽搁做的借口。所以家里人表示理解和支持。 不过林凡的事本来就是任务，所以也不算说谎。 垫了下肚子，李春华总算有了精神。 他注意到书架上摆着许多奖状和奖杯，凑过去一看，结果越看越多。“哎，季羽，你这么厉害的啊。” “没有。”季羽靠在沙发上不想动。 季爸站起来，走近李春华，向他展示季羽获得的成就。 “我也要看。”高飞也走过去。 林凡也饶有兴致，甚至宋仁都起身了。 季爸在书架前陪着客人，只有季羽一个人躺在沙发里不动。 “你这孩子，”季妈点了一下季羽的头，“自己的朋友不知道招待。” “晚上在哪儿吃饭？”今天是初二，按照季家惯例，是要在酒店里，跟亲戚一起吃饭的。 本来觉得闹心的季羽，想想林家饭桌上的场景，瞬间又觉得没什么了。 “还是原来的酒店，只不过定了个大包。”季妈对着陆续坐回沙发的众人说道，“今天要委屈大家了。” 路上，季羽已经说过这个情况了。大家作为蹭饭人，都表示不介意。 再说，再糟心还能比林凡家糟心吗？ 嗯……也不一定。 反正大家打定主意，到时候只管吃就对了。 出发前，季羽还在季妈的叮嘱下，特地回房间洗澡，换了衣服。 一家三口明显郑重打扮过。让林凡四人感觉自己穿得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不过时间紧凑，季家人都说不用特地换衣服，他们就客随主便，随便去吃顿饭好了。 来到饭店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六七个人了。是季羽的大姨和小姨。 初二，回娘家。 季妈三姐妹每年都会在这一天聚餐。 “小羽今年能回来不容易哦。”季羽小姨笑眯眯地说，“多少年过年没看过小羽了。” “是啊，往年过年都看不到小羽，大姨老想你了哦。”季羽大姨也笑道，“快，抱聪聪过来，让小羽摸摸头。” 聪聪是大姨家的孙子，刚出生5个多月。 平日里，大姨绝对不会带宝贝孙子出来受冻。这次知道季羽回来，特地把奶娃娃带出来吃饭。 “来来来，聪聪来了。”大姨家儿媳抱着孩子过来。 她早就听说这个小叔子是个少年天才。老人都说让天才摸小孩的头，会让小孩聪明。她也乐意。 季羽随和地摸了摸小孩的脑袋，得到了一个缺牙的笑容。 从小到大，让他摸脑袋的小孩都可以开一个学校了。也没见有多少真聪明了。但还是总有人相信这些。 不仅如此，在季羽向家人介绍了林凡等人之后，大姨竟然让他们挨个都给孙子摸了头。 毕竟在大姨看来，这么多飞行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几人推脱不了，都上去给摸了一把小孩脑袋，心中莫名好笑。 小姨家的孩子还小，是个女孩儿，正在上大学。 对林凡非常好奇，一直凑过来问，女飞行员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林凡能知道才有鬼。 最终还是季羽制止了自家表妹，说要保密，才让大家都打住了好奇心。 季羽的工作不能谈，阿姨妈妈们就开始谈起其他。 季妈不自觉地就开始显摆季羽。大姨和小姨也丝毫不让，虽然他们家孩子是没季羽聪明，但其他方面也不差。 于是吃饭就变成了自家娃的大比拼。 季羽，包括表哥和表妹三人都毫无表情，好像早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常比拼。 表嫂抱着聪聪听得兴趣盎然。 林凡等人边吃边听，也觉得很有意思。 也许是季妈三姐妹感情是真好，又或许是季羽的碾压性太强。 几个人的话里能明显听出克制的攀比，但却也没生出什么火气，反倒越说越热闹。 结果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林凡和宋仁身上。 大概是中年妇女都免不了有做媒的天性。 尤其季羽大姨，儿孙满堂，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美满幸福。 得知林凡和宋仁都是单身之后，要给他们做媒。 给林凡吓得手里的菜都掉了。 大龄单身青年太难了！ 第159章 没有童年的季羽 好容易打消了大姨做媒的念头，安安生生吃完了饭。 送季羽回家之后，几人就在附近找了个可以停车的酒店住。 因为季羽家实在太小，而且也没有再挤的必要。毕竟，他们在高城就已经住了酒店的。 年节期间，来高河玩的人不少，很多经济型酒店都没有空房。 富婆林凡阔气地定了个离季羽家不太远的四星级酒店。 没入住五星，是因为附近的确没有，而且也真的没有必要。 第二天一早，季羽乘地铁来酒店，要带几人出门玩。 高河，作为国内最着名的旅游城市之一，还是有不少玩乐的地方的。 李春华和高飞都没来过，兴致满满。 一行人随着季羽乘上地铁，几番转乘之后，到了……科技馆。 高河的科技馆建设很宏伟，里面陈列的内容也很有意思。 高，李两人虽然一开始有些失望，但后面也被各种高科技展示吸引了心神。 出了科技馆，季羽又带众人去比较知名的饭店吃饭。休息了一阵后，又带众人来到了……博物馆。 不说李春华，就连高飞都有点懵。 他们不是说博物馆不好，博物馆里的各种文物古迹都让他们惊叹不已，但是这跟他们想象中的游玩不太一样啊…… “我说，你说的好玩的地方就指这儿？”李春华实在不耐烦看那些木器木雕了，从一个场馆出来，在大厅里穿梭的时候，勾着季羽的脖子低声问道。 “……”季羽似乎发现了不对，他看着众人似乎不太快乐的表情，有点不好意思。“是不好玩吗？我小时候都是在这些地方玩的，觉得很有意思，还以为你们也会喜欢。” “也不是说没意思，只是吧……”李春华挠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一般人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旅游，要不就看风景，要不就看人文设施，很少到一个城市，专门看博物馆，研究当地文化的。”林凡倒是能理解李春华的意思。 “啊，是吗？”季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做错了，“不好意思啊，我小时候，家里人说带我出来玩，都是来这些地方。” “难道你从没去过那些景区玩？”李春华惊道。 高河可以玩的地方不要太多，甚至有人说，只要有钱，天天可以玩到不一样的高河。 季羽作为土生土长的高河人，不会连自己家里的景点都没玩过吧？ “去过啊，都去过。但是吧，去的时候都带着任务。比如去海滨看一看，就要写一篇见闻。去电视塔玩一下，也要对里面的结构和知识描述一番。”季羽回忆道，“我觉得还不如博物馆有趣。” 毕竟去博物馆和科技馆没有额外功课。 一行人说着说着停了下来，也不往前走了，干脆坐在中庭里聊天。 “你小时候家里那么严的吗？”高飞问，“你那么聪明还要那么严？我感觉我小时候都白过了。” 于是在季羽的描述中，大家知道了他的童年。 刚开始，他跟别的小孩没有什么不同。 上了幼儿园之后，老师发现了他比别的小孩反应更快，想着孩子是不是比较聪明，跟季羽的爸妈一说。 有文化的父母立马带季羽去医院测了智商，结果竟然出乎意料的高。 自那之后，季羽的童年就没有了单纯的玩乐，一切都为了开发他的智力。 别人在玩的时候，他要学习，别人学习的时候，他要学得更多。 因为季羽聪明，他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 在家长和老师的夸赞声中，他和同龄人的关系却非常一般。 大家都习惯性将季羽提出来做榜样，智商明显不如他的孩子们哪能喜欢他。渐渐的季羽就习惯了一个人来去，成了一个孤独的小天才。 同学说他孤僻，说他高冷，他都不管，只有在学习中，征服一个个难题的时候，他似乎才能得到真正的快乐。 因为季羽的孤僻，原本想让他进少年班的季家父母，听取了心理医生的意见，为了他的心理健康，还是让他按照正常孩子的生活路径，没有跳级，一路上了高中。 但就在家里人为他筹谋好国外知名大学的留学之路的时候，他却一转头，报了航飞学院。 这是季羽第一次没有遵从家人的意志，自己做了选择。 季家爸妈当然不高兴，但他们是高级知识分子，对孩子迟来的叛逆并没有过多爆发。 而且，航飞学院在国内是很顶尖的院校，能进去的都是人中龙凤。 季羽进航飞本身没有问题，只不过跟他们原来打算好的路不一致罢了。 因为季羽本身的坚持，也因为学校的确无可挑剔，飞行员的身份含金量也不比金融学家低多少。季家人很快接受了现实，高高兴兴地送季羽上学。 上了大学的季羽在全新的领域中越发努力。在攻克一个又一个学业关卡之后，很快完成了本科的学历，又接着念硕士。 最后，在一本又一本文献中又生出了逆反。不顾导师留博的建议，直接进了飞行基地。 “你竟然是硕士！”高飞一直以为季羽只是聪明而已，没想到一样的年纪，学历高出自己那么多。 “行了，你们都是文化人！但重点在学历上吗？”高中学历的李春华感觉有些伤自尊，“重点不是季羽没有童年吗？” “我有童年。”季羽认真道。 “我知道你有，我是说，你的童年，不是普通孩子玩玩乐乐的童年，你的童年都在学习啊。这不相当于没有。”李春华反驳。 季羽没有出声。 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别的孩子和自己不一样。他们可以不做功课，不学习，天天在楼下玩。 长大了之后，才知道，不一样的那个，是自己。 但他再聪明，也是孩子，不知道如何反抗。 唯一的一次，就是报考了航飞。 感觉自己终于摆脱了家人手中牵的那根线，不再是一个漂亮的风筝了。 他没有感受过别的孩子那种童年。 他也知道自己的童年缺失了很多东西。 但时至今日，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呢？ 季羽已经是现在的季羽了。 如果不是以前的经历，如今的季羽也不可能加入623小组，触及到最先进的科技。 看着还在叽叽咕咕跟几人感叹他童年不易的李春华，面露同情的高飞，微笑看着他们的林凡，带着笑意让李春华闭嘴的宋仁…… 季羽觉得，如果枯燥的童年，能换来今天的相遇，那再来一次的话，他也愿意。 第160章 同学会 尽管博物馆之旅并不合大家心意。 但来都来了，秉持着体验季羽童年路的心态，大家还是好好逛完了博物馆。 并且，因为季羽之前的叙述，李春华闹着要跟他回家看小时候的照片。 季羽自然不会阻拦，带着一行人又回到住处。 “季羽！” 刚要进小区，听到有人喊他。 众人回头，看到一个男青年，从远处跑来。 “季羽，还真是你啊。”来人跑得有些喘，停在季羽跟前，笑得一脸灿烂，“你还记得我不？” “记得。”季羽当然记得，来人正是他高中的班长。“你眼镜呢？” 他记得班长戴着厚厚的近视眼镜，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 “啊，前两年做激光去掉了。”班长挠挠眼角，“我不戴眼镜还行吧？” “挺好的。”季羽点头。 班长戴眼镜的时候，有些土气。眼睛摘掉后，倒是有些小帅气了。 “你不是考了航飞吗？现在是飞行员了？毕业后难得见到你啊。”难得遇到老同学，班长一时兴起，问起近况。 “嗯，工作后没什么假期。我们单位的性质，你懂的。”季羽对班长感观也不错，继续跟他寒暄。 “哦，理解，理解。为人民服务嘛。”班长笑得更开心了，“对了，今天晚上，正好有同学会，你来不来？” 同学会？ 大家看向季羽。 “同学会？”季羽一愣，他跟同学们似乎没有什么交情，“我这还有朋友要招待，就不去了吧。” “哎呀，去吧去吧。之前班花还提起你，说年年找不到你，这不就在路上遇到了吗？”所以班长看到季羽的时候特别惊喜，“你朋友一起带过去好了，都是年轻人，人多热闹嘛。” 班长一个劲地劝季羽，而季羽又不太会招架这种热情。问过身边几人都不反对后，答应了下来。 班长留下时间和地址，欢快地先走了。 季羽还停在原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带着林凡几人去同学会。 “去就去呗。”林凡看出了他的迟疑，劝道，“一顿饭而已，还能吃了我们是怎的？” 季羽想想也是，当下不再多想，带几人回家看照片。 同学会的聚餐场所是在一个商场里。 季羽带着众人到的时候，包厢里的人大多已经齐了。 “啊，季羽来了。”班长最先发现人到了，开心地向其他人宣布。 “哎哟喂，我们大天才来了啊！”这话，不管是意思还是语气，都透露着不友好。 季羽眉头微皱，不太想进了。结果被班长一把拉了进去。 “快快快，往年不都说季羽来不了吗？今天我可把他给带来了哦。”班长似乎没听到之前的话，笑着对其他人说。 “啊呀，可真是谢谢班长了。”好些女同学出声。 林凡等人进入。 几个帅哥的加入，又引起女同学的一阵惊呼。 班长是说过，季羽会带几个朋友一起，没想到这么帅啊。 包厢里人并不多，也就十来个人，男女各半。 因为季羽他们的到来，话题很自然地转移到了几人身上。 很快就有同学不开心了，阴阳怪气地说话。 季羽不傻，自然听得出来。赶紧将话题转移出去，让大家不要过分关注自己。 晚饭正式开始。 吃喝间不免闲聊，说着说着，同学们就纷纷开始讲述自己的近况。 有吐槽老板的，有抱怨父母的，有说八卦趣事的，还有好些小伙子，吹起了牛。 年轻人嘛，爱炫是正常的。 说着说着，攀比就不可避免了。 一个男同学不停地炫耀自己，说是刚跳进了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工资待遇有多好，公司条件有多棒…… 听声音，就是最开始阴阳怪气的那个人。 他说就说吧，还老盯着季羽看。好像这话就是对季羽说的一样。 有女同学看不下去他这种沾沾自喜，怼了他两句，说季羽那么厉害，也没像他那么得意。 结果他反倒笑了。“季羽有什么好得意的？是，他上学成绩是好，可他现在……你们问他工作怎么样，他说出什么了吗？” 之前同学们问了很多军部相关的事情，季羽自然不能说，所以大家知道的并不多。 你可以说是保密，但如果他胡诌，也不是不可能啊。反正大家都不知道。 “人家那是低调，你以为都像你呀！”女同学不高兴了。 不知道是因为她当年暗恋过季羽，还是单纯地不高兴被人驳了面子。 “别吵啊，别吵。都是同学。”班长赶紧来和事佬。其他人也劝。 季羽也出声劝阻。 怎么他这个当事人没说什么，其他人反倒吵了起来。 果然！林凡跟李春华交换了个眼色。他们就知道同学会肯定会有情况的嘛。 “季羽你也是！让女孩子出声，算什么男子汉！”那人大约也是喝得有些多，加上最近工作顺心，还有之前同学的吹捧，有些忘乎所以了。 “我怎么了？”季羽觉得，今天答应来是个错误。 这样的场合真让人不适，尤其他还带着林凡…… 回头一看，林凡和李春华正眼神囧囧…… 好吧，是他想多了。 现在的林凡早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脆弱了。 “你说你之前上学的时候，被多少人关注？成绩好，长得帅，老师喜欢，连女同学都喜欢。”那人大概是憋闷许久了，借今天这个机会发泄了出来，“现在呢？一年赚多少？有我多吗？” “你一年赚多少？”季羽淡淡地问。 “50万！”那人得意洋洋。 平心而论，27岁的年轻人，刚毕业三四年，进入了世界500强的企业，这样的工资待遇，算是很不错的了。 “挺好的。”季羽没有想激化矛盾。 “我说你啊，要是赚得不多，一年二三十万，还不如转业算了。”那人见季羽如此应答，还以为他就如自己认定的一样，赚得不多。“你来找我，我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帮你一把啊。” “够了！”班长和其他同学发觉他越说越不像话，赶紧阻拦。 “还有你这些朋友。”那人竟是快活起来了，完全止不住势头。“你上学时那高冷孤傲的样子，哪里可能交什么朋友。” “看着穿的都是些什么？一身穷酸样！连同学会都要跟着来蹭饭，是没吃过这么高档的酒席吗？” 季羽表情一变。 说他，怎么样都无所谓。 说林凡他们，绝对不行！ 第161章 报余额 不仅季羽变了脸色，李春华，高飞，宋仁，连同季羽的同学们，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几个是被临时拉过来的，没有特意考究过穿着，都比较随意，以舒适方便为主。 林凡穿的就是在广安商场买的那一身。虽然是最新款，但到了高河，的确不算特别时尚。 宋仁几人倒是没有新衣服，但身上穿的也是近两年刚买的，价格并不便宜。因为平时穿不上，还是簇新的，肯定算不上穷酸。 实在要挑毛病，只能说不够紧跟当下的时尚，没那么光鲜罢了。 李春华正要炸毛，没想到林凡先出了声。 “那小子！”林凡不高兴了，但却没有表现出愤怒。 她表情淡淡的，靠在椅子上，双手环胸。声音并没没有刻意提高，但因为无人说话，而显得非常清晰。 林凡的声音从来不是那种尖细的女声，她的声音有些低沉，还有些轻飘。 宋仁几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她有病，有先入为主的关系。总觉得她说话的时候，只要不带着非常明显的高兴情绪，听起来，总让人觉得有些悲伤。 林凡现在开口，没有明确的指向，但大家都是知道在叫谁。 李春华“啪”地一下，重重拍击了桌面，使得桌上的杯盘碗盏都发出脆响。 “对不起啊，几位，他这是喝多了。”班长赶紧出来打圆场。 那人本来被李春华的动作吓了一跳，酒醒了一点，想起他们的身份，又不怕了。 还能打他是怎么的？只要他们动手，他就举报。 但想是这样想，他心里还是怕的。毕竟几人在包厢里都脱了衣服，那身材肌肉，还是让人畏惧的。 他掏出手机，准备记录下保护自己的证据。 “别怕，咱们不惹事。”林凡安抚性地瞥了班长一眼。 班长明明看到了她对着自己淡淡地笑了，但那不带情绪的眼神，却不知怎么的，让他不敢继续开口。 都是二十来岁，刚上社会，被敲打摧残的社畜，早就不像学生时期那么勇莽了。 而且目前看来，还在相对和平的嘴炮阶段，没有升级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那小子，”林凡毫不介意那人掏出手机录像，继续淡淡道，“你刚才说，你年薪多少来着？” 林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接触过难缠的人比宋仁还要多。要刚的时候，她的气势可不弱。 不仅是季羽的同学，连季羽几人，都意外地发现，林凡还有这么强势一面。 像极了公司的大领导，压迫感十足，让人觉得自己都是她的下属，忍不住心悦诚服地想要低头。 拿着手机的人心里又惊，又悔，看着季羽不再淡定的脸庞，心里还有股畅快。“你问我年薪多少干嘛？”他握着手机对着林凡，嗤笑一声，“你给我发吗？” 他故意挑剔地打量林凡的衣着，又嗤笑一声，“你发得起吗？” 李春华差点蹦起来。他丫的，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看林凡呢？ 宋仁眼疾手快，给他一把按住。 再看林凡，眉头都没挑一下，任对方挑衅。 两厢一比，衬得对方活像个跳梁小丑。 “林姐，他年薪50万。”季羽不愿意林凡的话问空，主动答道。 “是一年赚50万的意思吧？我没理解错吧？”林凡侧过头，慢悠悠地问季羽。 季羽点头答是。 包厢里的其他人都不敢出声，不知道现在是什么走向。 说吵吧，好像没吵起来。但这个气氛吧，看上去的确有些紧张。 “一年50万怎么了?季羽赚得到50万吗？”似乎提到了钱，让那人更有底气了，又嘲讽道，“别以为虚张声势管用。我见过你这样的人多了，嘴炮几句就想唬人。” “我承认你们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但也到此为止了。”他已经想明白林凡想做什么，无非是说大话挽回季羽的面子嘛。他才不给季羽这个机会。 “你够了！”班长不敢拦林凡，只好拦自己同学。“同学一场，说这么过分？” “就是，你也就是刚进了个好公司，没必要这样吧？” “算了，别说了，都是同学。”其他同学也纷纷劝和。 季羽始终没有出声。那人却以为他是默认了，更是得意，还想说话的时候，林凡又说话了。 “你们知道的吧，我跟季羽是同事，在一个小组，做一样的工作。”林凡淡淡地也掏出了手机，“他情操高尚，想给同学留个面子。我俗，不想让人觉得我没钱，是来蹭饭的穷酸人。” 劝架的同学们都不好意思出声了。 只见她慢悠悠地点了几下手机，接着手机里就传出了声音。“您好，xx银行客服电话。” 她竟拨通了银行的电话，还放了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到，是想干嘛？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林凡随着提示音，几番操作之后，电话里终于传来了人工客服的声音。“您好，尊敬的vip持卡人林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那声音，可比普通客服的声音要热情多了。 “我想查一下余额。”林凡看着手机淡淡道。 “好的，林女士。”人工客服先是应了下来，又让她进行了一系列验证本人的操作，之后欢快地报出：“林女士，感谢您地耐心等待。您现在的账户余额是一千八百五十六万四毛七。” 嗯？林凡一下子没反映过来，下意识道，“怎么变多了？” 客服在电话里听到，忙道，“我这里显示，您近期有两笔进账。” “发工资了。”季羽在一旁轻轻提示。 对哦，林凡这才想起来，1月的工资正好是过年前发的。她最近一直刷卡，短信多了，没仔细看余额。 季羽那些同学听到余额的时候，就已经没人说话了。呆呆地看着之前耀武扬威的那个男同学。他拿在手里，正在摄像的手机已经歪了。 “有进账明细吗？”林凡看了一眼对面呆滞的男青年。 嗯，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又是一番操作，客服报出：“1月薪资加福利一百八十万，年终福利三百万。” “哗……” 同学们本以为一千多万是多少年攒下来的，没想到一个月就有这么多，年终福利也高。 她说季羽跟她是同事，那季羽的收入也不会少到哪里去吧？ 是呢，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炫耀自己的收入。 大家看一眼季羽，还是清清冷冷的，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安静地给说话的女人添了点水。 那炫耀着年薪50万的同学，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砸到了桌上，整个人锁缩着头不说话了。 第162章 打扮 “先敬罗衫后敬人，我一直是知道的。也是我们不好，突然来参加你们的活动，匆忙间，就没注意穿着。”林凡喝了一口水，说道。 “没有，没有。林姐您说笑了。”班长和同学们赶紧摆手。 “叫服务员。”林凡说了一句。 同学们还愣神呢，李春华站了起来，走出包厢，把服务员叫了进来。 “今天这桌的账单拿来，我提前会账。”林凡可不想落个蹭饭的名声。 但他们又的确是吃了，干脆一桌都结了，反正也不差这点钱。 “别别别！” “不用！姐！”同学们纷纷拦阻。 “你们就别客气了。就当我第一次跟大家见面，为闹出的不愉快道歉。”林凡多会做人啊，笑着刷了卡。 也不多，一桌才3千多。好在她现在钱多。 嗯，钱多真好啊！她最近越发感觉，钱多的方便。 账结完了，自然也没必要继续呆了。 她一起身，其他几人跟着站了起来。 林凡穿着衣服，笑容可掬地对其他几个同学说道，“我们也不打搅大家聚餐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家是挽留也不好，不挽留也不好。 等把人送出了门，包厢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看着桌上饭菜还未过半，刚才傲气的人，坐在椅子上蔫了吧唧的。 班长忍不住也发了火，“你呀你呀，说你什么好呢？这下好了，人家不仅不穷酸，还很有钱。能给你开得起工资，但人家也不可能给你开啊！” 其他人也不想搭理那人，兀自讨论起林凡刚刚飒爽的姿态，慢慢的，话题又回到了季羽身上。 林凡带着几人走出饭店就开始左右徘徊，这还没吃饱呢。 季羽却因林凡的回护感到思绪万千。 他从小没有什么同龄人亲近，连表哥，表妹都因为他过分优秀，而跟他保持了距离。 因为天才标签，他得到了许多，也失去了许多。 但高冷和孤傲似乎就一直跟随着他。 季家父母都一直鼓励，他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他从没试过被人如此保护。 不得不说，这感觉还真不错。 “对不起。”在电梯里，季羽还是道歉了。 “你道什么歉？”林凡笑嘻嘻地问他。 “我……”季羽一时语塞。 “哎呀，大家都知道没你什么事儿。”李春华拍着季羽的肩膀笑。 “是啊，跟你又没关系，要道歉的是另有其人。”高飞头一次见季羽低头，却不是他想的，因为业务上输给自己。 “行了，别为不相关的人浪费心情。”林凡想得最开。“还是想想等下吃什么吧？” “吃自助餐吧？”李春华提议。自助餐量大划算，方便。 “也行啊，那我们就去找自助餐好了。季羽，这里有自助餐店吗？” 大家若无其事地对之前的不愉快闭口不提。 季羽感受到了暖心，他以往高冷的面庞也挂上了浅笑，顿时间烟火气息重了许多。 伙伴啊…… 他赶紧上前几步，为大家介绍起熟悉的餐馆，一行人热热闹闹地远去。 度过了一个满足和愉快的夜晚，季羽在酒店里跟大家分别的时候，约明天见面的时间，被拒绝了。 “你就在家陪你爸妈一天吧。整天不着家哪儿行啊？”林凡体贴地说道。 “是啊，你爸妈昨天在楼下等你那么久，肯定老想跟你一起呆着了。你别陪我们了。在家陪你爸妈。”李春华附和道。 “对啊。难得回趟家，老见不到你人算怎么回事啊？”高飞和点头赞同。 “可是……”季羽感觉撇下客人不好。 “行了，林凡在高河呆了那么多年，知道的地方未必比你少。你明天就在家陪家人一天吧。”宋仁开口算是给事情定了性。 季羽只好同意。 他的这些伙伴人真不错。他笑着着走出酒店大门。 回头的时候，看见大厅里的四人真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可能是讨论明天要游玩的内容。 一瞬间，季羽的心底又生出了别的疑问： 嗯……他们真的是单纯的想让我回家陪父母团聚吗？ 回到房间，林凡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电视。但是脑海中猛然浮现之前被季羽同学嫌穷酸时的场景。 她翻来覆去，越想越不开心，眼睛瞄到了角落里装满衣服鞋包的两个大麻袋和28寸行李箱。 呵，谁还不会打扮怎么的？ 林凡从床上翻起，跑到行李里一通翻找…… 第二天清早，打扮过的林凡让所有人都呆住了。 她身上套着藏青色的修身羊绒长风衣，就这么敞着。露出里面彩虹色的马海毛贴身毛衣和长小腿的毛呢束腰长裙。 脚上踩着一双中筒粗跟马靴。靴筒上刺着复古的绣花。斜跨的马鞍包上也有类似的刺绣花纹。看起来是一套的。 林凡难得把头发梳了上去，扎了个高马尾。左耳中间的耳洞上，还挂了个别致的耳坠。 如果不是那张脸没变，几人差点不敢认她。 要知道，林凡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从来没打扮过。 刚去800的时候就不说了。一身宽大的t衣服，脚踩人字拖。 说邋遢可能有些不合适，但不修边幅肯定没跑了。 李春华当初还吐槽过林凡，一个女的怎么这么不讲究呢。 后来知道她有病，加上时间长了，相处也习惯了。即使林凡变瘦后，一直穿着预备队的衣服，也没什么特别讲究。 连在广安买衣服的时候，也是挑那些宽大的颜色不出挑的衣服。 李春华嘴上没说，心里觉得林凡一定是不会打扮的那种人。 没想到…… “怎么样？”林凡看到几人呆愣当场，只好自己出声化解尴尬。 “挺好的。”宋仁笑着出声。 林凡本来就不难看。 她瘦下来之后，四肢纤长。比那种单纯的幼瘦型身材，多了力量感。 她的脸也不难看。只不过不是那种，第一眼惊艳的美人脸。却是越看越耐看的类型。 当林凡的脸上没有了愁郁，甚至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看到的人都能被她的情绪感染到。 “怪好看的。”李春华看得出她这一身不是商场里时下的流行，不过还是很好看。 “是复古风吗？”高飞不太懂这些。 “经典款吧。”林凡看看身上的穿着。“毕竟都是以前的衣服。好在当初买的都是经典款，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不时髦，也会不土。” 时尚是个圈。这句话真是一点儿没错。 经典永不过时，反倒是过分追求的时尚，会轻易被淘汰。 “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李春华搓着下巴发表感想。 “哪里？”林凡当着三人转了一圈。她感觉没什么问题啊。 “妆容。”宋仁出声。 “对！你没化妆。”李春华击掌。 林凡其实挺白的，平时随意点倒也罢了。今天这么一打扮，就显得脸上有些素。 “我也没有化妆品啊，之前的早就过期扔了。”林凡耸肩。 “走走走。我知道商场里有可以化妆的柜台。咱们快去！”李春华一把拉住林凡的胳膊，比她还激动。 “哎，李春华……”林凡哭笑不得。 这家伙！心里住着的其实是一个粉红少女吧？ 第163章 化妆 李春华没能如愿将林凡带去化妆，因为高河的大商场10点才开门，他们出门的时候才8点多。 林凡看着一脸遗憾的李春华，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先坐地铁，带三人去知名的城隍庙步行街，排队吃了着名的小笼包做早点。接着在里面一通溜达。 看着各种民俗小店和特色小吃，李春华和高飞喜笑颜开。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旅行嘛。 步行街上有不少新鲜玩意，国内国外都有。怎一个眼花缭乱能形容得来。 李春华看到有卖银饰的店铺，想到即将出生的孩子，突然想要买银锁片。 出来的时候不仅买了银锁，手里还提了一兜的银镯子，银铃铛，银筷子，银碗。都是林凡他们作为干爸干妈的礼物。 林凡还做主，帮季羽先垫付了一件礼物的钱。 都是千八百块的东西，想必他在的话，也必然会同意买的。 就在林凡以为，李春华这个准爸爸已经沉浸在新生儿的憧憬当中时，他又回转枪头，提起了去商场化妆的事情。 宋仁和高飞在一旁笑，看热闹似的，完全不阻拦。 行吧，去就去呗，怕还是咋的？ 林凡撇撇嘴，看来不满足李春华的心愿，接下来也别想安身了。 一行四人又坐地铁，到达高河最知名的商场。从地铁上来，不用出站，专门有通道直达商场门口。 推开商场的玻璃门，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香风。 “什么味道？”李春华抽抽鼻子问道，“怪好闻的。” “是香水和化妆品的味道。”林凡对这些商场比较熟悉，给他解惑，“一楼有一些化妆品柜台，所以有香气会随着暖风送过来。” “那还等什么？赶快过去啊！”这不正是李春华想要的吗？他又拉上林凡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往前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前面中庭，有一个布满闪钻的小屋形展台。 小屋和展台都用了黑色的玻璃墙面装饰，白色部分全部贴满了闪闪的亮钻。 小屋外陈列了一些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屋子只留了一个进出口，从外面隐约能看到里面的化妆台，但又不能完全看清。 “这是卖化妆品的吧？”李春华拉着林凡走近一看，问。“这家化妆品是好牌子吗？” 李春华对品牌不了解，但还知道要问一问化妆品是不是好牌子。 林凡看了一眼亮闪闪的招牌，回答地有些犹豫，“是吧。” 她也从来没用过啊。 李春华得到答案，直接将林凡拉了进去。 漂亮的柜姐矜持地扫了一眼两人的穿着。 见林凡一身打扮，虽不算多昂贵，但应该有些购买能力。怎么说也能买一只四百块的口红吧？ 反正现在也没客人，于是笑着为他们服务。 “宋队，我怎么的记得……那牌子，好像是个奢侈品啊？”高飞看着那个d开头的品牌字母，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嗯，是奢侈品。”宋仁拍拍高飞肩，“不过放心，你姐买得起。” 他们可都没忘金思辰让林凡多花钱的任务。 这一路上，除了刚出800在广安买了一些衣服。后面也就是吃住行，在林凡自己身上反倒没怎么花钱。 反正她卡里的钱，在高河买套房子都够了，更何况这些化妆品。 高飞也收起了担心，笑嘻嘻地凑过去。 另一边，柜姐在李春华提出化妆需求之后，告知需要购买产品才能全妆。李春华爽快点头，她就准备带人进小屋。 结果又走来两个帅哥，看得柜姐星星眼都亮起来了。 “几位先生……”柜姐赶忙招呼。 “我们一起的。”宋仁示意林凡两人。 “哦，哦。好的，几位这边请。”柜姐更加热情地将几人请到小屋里。 里面的柜姐看到一下子来了几个高质量帅哥，都控制不住地冒起了星星眼。一个不注意，反倒把林凡落在了一边。 “女士，您请坐。”见几个柜姐把真正的客人落下了，心里颇为不爽的柜哥赶紧来招呼。 林凡还是第一次接触柜哥。精致的妆容，恰到好处的笑容，让她有耳目一新的体验。 “女士，您今天是想要个什么样的妆容？”小屋并不大，李春华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都能清楚地听到，知道是林凡要化妆。 本来也轮不到他上手的，谁知道这几个帅哥同伴，把这些柜姐的心全拉扯走了。 柜哥往那边瞥了一眼，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要承认，那边三位，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帅哥。 带他们进来的柜姐适时地上了茶。“女士，您可以说一下您想要的妆容的感觉。”说完又往宋仁那边撇去。 “是谁帮我化？”林凡见她一直往宋仁那边暼，不放心地问道。 “我们工作人员都是经过技术培训的，您可以选择任何人帮您化妆。”柜姐笑着对她说。“选我也是可以的。” 林凡看着几个柜姐，明显心都飘到帅哥身上去了。她指着唯一没有分心的那个柜哥说，“那就他吧。” 柜姐倒是没有多想。很多女顾客本来就喜欢男性柜哥的服务。 她笑着退到一旁，想着要不要再找机会跟帅哥说说话，加个微信什么的。 柜哥却很高兴，经他化妆后的销售业绩是有分成的。与其看着一群小姑娘对帅哥发花痴，还不如干点事，赚点钱呢。 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又问了一遍林凡想要什么样的妆容，得到的回答是随意…… 嗯……看得出是个随意的客人。 柜哥每天接触的人也很多，大概能琢磨出客人的性格。林凡这样的客人，给了他们更大的发挥空间。 他打量了一下林凡的打扮，和她的五官特征。快速地给她化了个大气的妆容。 总体提升了她的脸部轮廓立体感。着重对眼睛做了处理。 画了浅烟熏眼影，微微上翘的棕色眼线，使林凡的杏眼有了不一样的神采。 李春华在后面看的时候，忍不住嘀嘀咕咕。林凡从镜子瞟他一眼，李春华当时就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为什么，李春华从那一眼中，感觉到了魅惑。 柜哥给林凡选了个比较红的哑光口红。最后还把她的马尾拆了，用卷发棒卷了个一次性的大波浪。 半个小时的打磨，清爽的林凡，变成了一个轻魅惑的御姐。 她见宋仁和高飞呆愣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微眯，配合着大波浪的头发，熟女的风情立现。 化完妆的林凡，竟然如此好看。 第164章 见义勇为 不仅宋仁几人愣了，柜哥柜姐都愣了。 此时的林凡和上妆前判若两人。 “不好看？”林凡笑眯眯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样的自己真是久违了啊！ “好看！”李春华扑过来，“你要不，每天还是花点时间打扮一下吧？” “嗯？”林凡挑眉，“不打扮不能见人？” “那也不是，只是这样更好看了。”李春华笑眯眯地劝道，“化吧，化吧，这么好看的林凡，可就把姜尤比下去了呀。” “嗯？”跟姜尤有什么关系啊？林凡不知道李春华的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不过今天这次化妆，的确重启了她许久之前的记忆，让她有种重温过去的感觉。 似乎真的有好长时间了，她没有在乎过自己的打扮。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生病的时候？还是更早？是交了男朋友之后吧？ 看着李春华像小狗一样期盼地眼神，林凡大手一挥，“行，那就化吧。” 李春华高兴，柜哥柜姐也高兴。这意味着他们应该有一笔不小的成交额。 至少……不止一只口红吧。 但结果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林凡什么化妆品都没有，所以今天用到的所有底妆和彩妆，包括工具，她都要了一套。 最后的账单竟然达到一万以上。 李春华差点没厥过去，怎么能这么贵？ 高飞不得不在旁边给他科普，他们进的，是个奢侈品牌。 李春华后悔啊！他是想让林凡花钱，可这么花，他有点肉疼啊。 现在说不买……肯定不行了吧？ 林凡看柜哥和柜姐看到李春华的反应之后交换了隐晦的眼色特别想笑。 一万多的化妆品的确很贵。好在她对钱没感觉，也正好钱多，要不还真舍不得花。 想想金思辰的叮嘱……算了，花吧。省得回去被他说。 林凡二话不说，直接付款的行为，让柜哥柜姐更是大惊。 他们原本以为是拉她来的那位帅哥付钱呢，或者后面跟着的两个付，没想到是她自己掏钱。 但这掏钱的爽快劲，竟然跟她的御姐妆容无比契合。 利索地打包好，送客的时候，几人还贴心地问，需不需要去他们品牌的专卖店选购其他商品。 李春华一听，赶紧拉人跑路。 这么贵的店，都花了这么多还不够，还想让他们掏钱，没门儿！ 林凡笑着让李春华拉跑了。 宋仁和高飞拎着购物袋在后面。 “哎，不买衣服了？他家衣服听说很不错呢。”林凡打趣道。 “不了不了！”李春华肉疼啊，不是他的钱也肉疼啊，“脸这么大地方就花去一万多，衣服那么大，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去了。不去他家！” “哈哈哈哈……”林凡看着李春华苦大仇深的表情，终于被逗得大笑起来。 宋仁和高飞追上来之后也一直笑。 李春华的工资其实不低，也不是买不起。给他老婆买车的时候也没犹豫过。 时苗买千把块钱的护肤品他也从没说过。 只是这一次，林凡一次性买了上万的化妆品，一下子给他刺激到了。 巴掌这么大的地方，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吗？ “那我以后还是不化妆了，毕竟这么多年没化过，回头化得不好，再浪费了这么贵的化妆品。”林凡依着李春华的话说道。 “那可不行！”李春华立马反对。“你得化，天天化才行，买了不用才叫真浪费呢！” 大家看着他一脸认真的表情，又哈哈大笑起来。李春华想想自己的话，也忍不住笑。 一行四人，男的帅，女的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因为买化妆品的刺激，李春华一路也没有再叨叨买衣服的事情了。 几人逛到商场里的游乐场，突然玩心大起，进去玩了好些游戏，打地鼠，敲大鼓，射击，开碰碰车等等。 这些幼稚到极点，只有小朋友会玩的游戏，他们玩得不亦乐乎。 大家都不差钱，李春华和高飞还刚回过家，玩起来特别肆无忌惮。 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候。连林凡，对游乐场里吵杂的声音都不甚在意了。 从游乐场出来，又一路逛吃。 这段时间虽然有晨跑，但锻炼不够充足。几人身上肌肉开始退化，体脂量上升。 林凡却跟他们相反，变得更瘦了。 是因为最近吃的东西不够多，摄入量不充分，星辰在吸收林凡的能量。 于是，就能看到这么一幕令女孩都羡慕的场景：三个帅哥拿了满手的包袋和各色小吃，宠溺地看着前面的美女边走边吃…… 从商场出来还早，高飞突然提起特事组。李春华也提出，金思辰之前说要带他们去转转的。 “特事组啊……我不知道怎么走哎。”林凡挠挠脑袋。 她去的时候，是吴宇森开车载过去的，她根本不知道怎么走。 “不是可以搜日日红的地址？”李春华问。 他们都知道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就是特事所的所在。 高飞还在手机上搜索了起来。 “还是别去了。”宋仁出声阻止，“林凡在那边熟人不多。进去了，也让她为难。” 两人一听果然罢了手。 想想林凡在特事所总共就呆了10天，就算带他们进去了，也不知道要怎么介绍吧？ 她自己都需要人带着。 而且金思辰不在，吴宇森也不知道在不在，还是算了吧。 几人转换目标，决定去着名的江边景点游玩。 他们热热闹闹地走进地铁口。在长长的通道行走时，远处传来骚动。 “站住！”人未至声先到。 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从中间分开，露出前方奔跑的几个人。 为首的壮硕男青年一脸紧张地疾跑，后面跟着几个穿制服的人。他们大声喊叫，让男青年站住，但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路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纷纷选择避让。 一个反应不及的女孩，被男青年随手一扯，摔在地上。成功阻拦了后面已经逐渐拉进了距离的几个人。 他一边大声喊“让开”，一边拉扯手边能扯到的一切东西。 有些人试图阻拦，但都因为他动作灵活，没能成功。 大部分人怕伤害到自己，都选择了躲开。 眼看那人往自己这边冲了过来。林凡看了宋仁一眼，得到他鼓励的一眼之后，往中间走了两步，挡在了那人的正前方。 宋仁三人一字排开，将手里的购物袋都集中在一只手上。 那人只要往这个方向来，就避不开他们。只是选择从谁面前过罢了。 相比起人高马大的三个壮汉，相对瘦弱的女人当然成了闯关的第一选择。 那青年冲到林凡面前，想像之前一样，伸手将她扒拉开。 没想到手还没碰到那女人，胳膊就被钳住，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一花。 他整个人被砸在地上，胳膊被反扭在身后，一只脚踩在他背上，将他按得死死的。 等他反映过来什么情况之后，才感觉到疼痛。“哎呀呀”地开始叫唤。 偌大的走道一时间没人说话。只听到零零散散拍手的声音，和越来越近追击的脚步声。 “谢谢……谢谢你们！”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终于追了上来。 他们扭起地上的青年，又感谢林凡几人。邀请他们到休息室坐一下，等警务人员来笔录。 等他们走了，其他人才议论纷纷。内容相差无几，都是在表达一个意思。 刚才那女的好帅啊！ 第165章 去哈城 林凡一招把人撂倒，最开心的莫过于李春华了。当场就“啪啪啪”地鼓掌。 林凡自己反倒没有他那么激动，相反还有一点失望。 那青年不知是跑久了，体力消耗过大，还是本来就虚。从上手到控制，几乎没花什么力气。 她这是完全没意识到，跟她日常对练的都是什么层级的对手了。 哪怕是身手最弱的季羽在这里，也能轻松碾压那位青年。 林凡的成功，当然有之前训练的功劳，但也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来人根本没有防备。 谁能想到，一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出手又快又狠。 一抓一扭，利用他自己奔跑的惯性，就给人撂倒了。 做完笔录，几个人继续去江边游览。 傍晚时分，季羽打电话来。说他家里托人弄来5张游乐园的门票，让大家明天一起去玩。 高河郊区建了一所知名的卡通游乐园，还特地为游乐园设了一座地铁站。 这几天，高河的大街小巷，广告灯箱里，除了商场的打折广告，都是这座游乐园试营业的信息。 多少人想去，但苦于试营业的门票只少量发放，要从特殊渠道才能弄来。 对卡通人物颇有关注的高飞和单纯就是喜欢凑热闹的李春华都很遗憾。没想到季羽那边竟然传来了好消息。 这可真是太棒了！ 李春华和高飞当即嚎叫出声，声音顺着江面，传出很远。 晚饭去了江对面，电视塔顶楼的旋转餐厅。 坐在窗边，看着高河夜景一点点在眼前腾挪……那感觉真的很难形容。 吃完饭，又去了下面露台继续看夜景。 被寒风拂面，跟灯火更接近的感受，跟刚才在餐厅里完全不一样。 几人不可免俗地拍照留念。还在电视塔的正前方合了影。 高飞笑着把照片发给季羽，说给他留了位子，让他把自己p上去。 李春华也在一旁凑趣。 林凡吹着风，看着笑闹的两个大男孩儿，明明没什么特别的笑点，她却还是跟着笑。 这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到了生活的美好。 虽然外面还是冷冷的，她的脸皮都被冰冷的空气冻得麻木，但心里却一直热乎着…… 初五一早，季羽来酒店接人。 即使昨天的照片看过，但亲眼见到林凡的时候，他还是愣了一下。 因为要去游乐场玩，穿裙子不方便。 林凡今天穿了白色高领毛衣，巧克力色的短款皮夹克上衣，红色阔腿长裤，脚上穿的还是预备队的黑色运动鞋。 大波浪卷发昨晚洗澡过后就自然没了，她今天扎了个比较蓬松的丸子头，不知道是不是随手扎的，有些松松垮垮，但看起来还不错。 昂贵的化妆品派上了用场。林凡特地化了妆。虽然手法没有专业人士那么好，但该有的都有。 小烟熏眼影和红嘴唇都在。只是没有了昨天上挑的的眼线，那种轻微的魅惑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气质清冷的熟女。 “走走走！”她跨上昨天的刺绣马鞍包，兴冲冲地往外走去。 世界闻名的卡通游乐园啊，谁不愿去见识一下。 比起高河商场的开门时间，游乐园的营业时间要早许多。早上8点半就开了，到晚上8点半再闭园。 几人到达的时候，太阳刚出来不久，是个适合游玩的好天气。 因为是内部营业，发的票不多，前来游玩的人也不算多。 没怎么排队，几人就进去了。 看着童话王国一样的布置，还有各种各样的卡通人偶。 不说高飞、李春华这两个本来就期待的人。 季羽这样几乎没有童年的天才儿童，还有两位三十多岁的“老朋友”都不自觉受到氛围的感染，脚步轻快得像个孩子。 经过季羽的规划，大家快速而又有效地玩了所有可以玩的项目，也没有拉下任何一场小剧场。 终于赶在5点半之前，快速地逛完了整个园区。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坐地铁往市区赶。 等下要在酒店和季家父母吃告别晚饭。他们即将坐今晚的飞机离开高河。 席间，几人感谢了季家双亲赞助的游乐园门票。对方也感谢了大家对季羽的照顾。 一顿饭宾主尽欢。去酒店收拾好行李，宋仁又开车去季家接上季羽。 季家爸妈都站在车外，依依不舍地跟儿子告别。 林凡不由得想起自己离开的那天，又想起从高飞家、李春华家离开的场景。 人生，似乎一直在相遇和告别中前进呢…… 她突然觉得有些冷，把皮夹克裹紧，靠着车窗，整个往后缩去。不想再直面离别的场景。 开往机场的路上，大家都感觉到了林凡情绪的低落。 他们都知道这是因为林凡对离别的不喜，不用管她，过一会儿，她自己就能调整好。 果然，经过一个多小时，到达机场。林凡下车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愁绪。 坐地铁其实还能快一点，但他们带的行李多，还是开车方便。 机场的行李车方便了几人。 林凡的一个28寸大箱子，两个红蓝白大号蛇皮袋，一个中号行李袋，还有一把吉他就占去了一只推车。 另一个推车上放了4人的背包，还有一路上买的，以及家里送的土产。总的来说，东西也不算多。就是零碎。 先去租车专柜办完了还车手续，接着去柜台值机。 有林凡这个富婆在，他们依然是享受了vip的待遇。 只不过这次的航班，没有头等舱，只能买了没有折扣的公务舱。 “公务舱是公务舱，价格也不便宜呢。”李春华看着手里跟昨天化妆品一样价格的机票，一时也说不清哪个更不划算。 “是这样的，国内航班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头等舱。都是公务舱的位置，标头等舱的票价。”季羽什么书都看，对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总是能信手拈来。 “那之前来高河的飞机，怎么有头等舱？”高飞好奇地问。 “那其实也是公务舱。只是公司和机型不一样，叫法不同罢了。”季羽回道，“反正国内航班，很少有头等舱的。公务舱就算是最好的了。应该也是小包厢，没什么差别。” 一行人在休息室吃喝休息，等时间到了之后，又从贵宾通道上了飞机。 这次的公务舱整体比之前大得多，还是半包围式的包厢座椅，但因为座位多，空间上比来高河的那趟飞机小了许多。靠边的舷窗只有两个，也没有限制视野的双层玻璃隔断了。 但已经晚上10点多了，外面反正黑漆漆一片，看不看也没什么区别。 林凡依然靠窗，其他人的座位将她围在中间。飞机升空没多久，她就抗拒不了生物钟，沉沉睡去。 凌晨十分，飞机落地。一行人取完行李。 在宋仁的叮嘱下，他们特地取了厚棉衣裹在身上。结果一出机场，还是瞬间冻成了狗。 冬天的哈城，那冷，可不是说着玩的。 第166章 偶遇前女友 好在机场外就有出租车。 这时候也顾不上坐大巴更划算了。他们迅速钻进去之后，才感觉僵硬的舌头又恢复了知觉。 哈城的冷跟林凡老家的冷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林家的冷是湿冷，气温不算特别低，但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湿气，总是向人骨缝里钻。 哈城不是。 处在最北方的哈城可没有什么空气湿度，他就是干冷，零下二三十度的冷。 2月初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夜里。 从没来过这么北的几人对“冰城”的称呼立马有了最直观的体验。 五个人，一堆行李，分两辆出租车。 深夜的哈城，空旷的街道上车辆并不多。出租车一直开到一个小区的楼下。 “头儿，这时候回家，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李春华看着小区里黑黢黢的单元楼，几乎没有亮灯的，压低了声音说道。 宋仁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灿然一笑，“走吧。” 到了哈城，自然全听宋仁的。 他们大包小包地上了电梯，进屋之后，才发现来到一间空房。 三室两厅的房子没什么生活的痕迹，暖气开得足足的，进屋没多久，几人很快又感觉热了起来。 “头儿，你租民宿了？”李春华脱了外套在房子里到处溜达。 “不是民宿，就是我家的房子。”宋仁把门口的东西归置好，回道，“几年前买的，一直没有人住。今天我告诉家里要到，家里人提前来打扫过了。” “……难怪。”李春华点头。“头儿家里条件也不错啊。” 在当下，家庭持有的房产数量，能直观体现一个家庭的经济水平。 大半夜的，也不适合闲聊。宋仁给大家安排房间。 主卧是双人床，次卧两张单人床，看起来是像是老人房。书房还架了一张折叠床。沙发也可以睡一个人。 终于，在今天，这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不用再挤双人床一起睡了。 宋仁本想让林凡睡主卧的大床，但被林凡拒绝了。她坚持要睡书房的折叠床。 主卧的大床，李春华不睡，季羽也不睡，最后被让给了高飞。 宋仁睡沙发。李春华和季羽睡次卧的单人床。 快速洗漱完，几人很快陷入梦乡。 第二天林凡起来的时候，屋里的小伙子们都锻炼完回来了。 她因为最近瘦得厉害，已经被禁止锻炼了。 锻炼完的几人全都穿着短袖t恤在屋里晃荡，让穿毛衣的林凡感觉自己是走错了季节。 不过暖气是真舒服啊。稍微活动几下，林凡也觉得热了。又跑回书房，去麻袋里把夏装翻出来换上。 她穿着合身的玫红色印花短t恤和牛仔裤出来的时候。大家都被她与众不同的穿衣风格吸引了眼球。 比起时下流行的纯色的宽松风格。林凡年轻时的衣服大多颜色绚丽，贴身合体。能非常好地展现曲线。 再加上林凡最近身材变好，四肢修长而有力，自然是怎么穿怎么好看了。 “快快快，去化妆！”李春华还没忘记化妆品的价格，天天提醒林凡。 林凡哭笑不得，只能依着他的意思。 “林凡还是瘦啊！”李春华到客厅跟宋仁低声说道。 他刚才推林凡的时候，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感觉都是骨头，已经没什么肌肉了。 宋仁自然看出来了。贴身的衣服穿在林凡身上竟还有些宽松的感觉。 看来还是要给她多吃才行。 “看我姐以前的衣服，感觉她年轻的时候，性格肯定很……”高飞说着说着，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 “林姐年轻的时候，生活肯定多姿多彩。”季羽接道，“看她以前那些衣服首饰、还有左耳那三个耳洞，肯定不是个刻板老实的性子。” 李春华点头。 最近，他们能明显感觉到林凡状态的变化。 比以前爱说，爱笑，还会恶趣味地开玩笑…… 比起出发前，在800里的林凡，现在的林凡才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林凡化妆简单而又快速。 时间也不早了，几人赶紧多套了几件衣服，裹上最保暖的外套出门。往宋仁父母家进发。 宋家父母就住在隔壁小区，五人步行不到10分钟就到了。 豪爽热情的北方人待客的热情，不仅仅体现在态度上，还体现在桌上大盆大盆的餐食上。 除了在机关食堂，几人还从未见过用盆装菜的时候。 一盆肉粥，一盆花卷包子，一盆拌杂菜。一锅热豆浆，一袋子十几根油条。满当当的东西，使得桌上连放碗的地方都没有了。 就…… 几人头一次感觉，这顿说不定会撑。 北方人正常也不这么吃。这是宋仁特地电话通知家里多准备些。 当过兵的爷爷和外公一听，来的都是兵娃子，那就往多了准备呗。 于是就造成了这么个震撼的效果。 但也算歪打正着吧，正好能补充林凡的摄入需求。 于是，就在几人合力吃完半盆早饭之后，连宋仁都停下了筷子，林凡还在大家的热情下继续吃着。 “这女娃子好胃口。”宋爷爷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未见过这么能吃的女娃儿。 “能吃是福啊。”宋奶奶笑眯眯地看向林凡，眼见大孙子又给她拿了个花卷，眼里的慈爱更甚。 宋妈看着林凡纤瘦的身材，跟她的饭量完全不成正比。 宋爸也一脸疑惑地盯着林凡平摊的小腹，“这东西……都吃去哪儿了？” 因为早饭吃得迟，量又大，午饭自然不能按正常时间开始。 宋家人干脆让宋仁带着几人出去遛弯消食，等晚上回来再吃一顿好的。 宋家的小区在市中心区域，不远处就是着名的中央大街。 这条大街两侧有超多的欧式建筑，大多都有百年历史。连马路上都是用方形石砖铺成，满满的异域风情。 一行人在街上走了一段，感受了不一样的风情之后，还是被户外的寒冷打败了，躲进了商场取暖。 哈城的商场跟高河不太一样，没那么多高楼和华丽的装饰。 林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宋仁一个人在外面等。 “他们刚进去。”宋仁道。 他跟林凡一起进的厕所，等他出来了，其他三人又想起来要去。 林凡点头。她左顾右盼，看到不远处一家甜品店，橱窗里的展品颇为好看。跟宋仁说了一声就跑过去看了。 宋仁见那店铺也就三十来米远，也不着急，看着林凡的背影，慢悠悠地往那边走。 林凡看着橱窗里的蛋糕，正想把宋仁招呼过来，买一块尝尝的时候。 突然看到有个长发女站到了宋仁面前。 又是被宋仁的美貌迷惑的小姑娘？ 林凡笑眯眯地朝宋仁走去，这一路也不知道遇过多少波了。 对面，上厕所出来的三人组明显也是这么想的。李春华眼神暧昧地拱着高飞和季羽，轻手轻脚地向宋仁接近。 刚靠近，就听到一声哀怨而富有感情的女声：“阿仁。” 哇，这是认识！ 几人听到声音，意识到事情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脚下一拐就想开溜。 林凡却没李春华他们幸运，被宋仁伸手一抓，拖到自己身边。 对面的女人眼见宋仁突然凑近，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他越过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抓了一个女的，生拉硬拽地拖在身边。 她敏锐地感觉到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待那女的看过来的时候，她露出自认完美的笑容，向对方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李芳芳。是宋仁的前女友。” 第167章 李芳芳的挽回 林凡坐在甜品店的卡座里，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面对宋仁的前女友。 她应该跟李春华他们一样，坐在李芳芳后面的位置。跟宋仁装做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隔着绿植偷偷窥探这边的情况，试图看一看魔鬼队长的笑话。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现场…… 李芳芳是个打扮精致的漂亮姑娘。 她笑着跟林凡打招呼的时候，林凡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伸手跟她握一下。 但林凡毕竟是林凡。 她对陌生人的接触还是有强烈的抵触心理。 愣愣地看着那只白嫩的手半天，双手还是没有从兜里掏出来。 李芳芳没有在意地收回手，笑着问宋仁：“这是你的新女朋友吧？看上去不年轻了啊！” 林凡本想下意识地否认她的话，但听到后面一句，有点不开心地抿紧了嘴。 咋还人身攻击了呢？ 她仔细打量李芳芳的脸，妆容的确精致漂亮。 但精致少妇也不比她这个熟女年轻多少呀！ 她侧头，看了眼明显不太高兴的宋仁，心想还是算了。 “你有什么事？”宋仁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李芳芳。 他没看到身后的李春华几人已经出来了，见林凡想要开溜，自然是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来。 至于李芳芳的误会，谁管她呢。 “好久不见了，能不能找个地方坐下聊聊？”李芳芳目光盈盈地望向宋仁，但这招早就失效了。 见到李芳芳，让他遗忘许久的不好回忆立马浮现，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他不明白李芳芳现在是要干什么？他们不早就说清楚，分道扬镳了吗？ 聊，有什么好聊的？ 宋仁没有口出恶言，但也不想搭理个莫名其妙的前女友。 他见林凡一直低着头，再看看前面的甜品店，她刚才似乎是想吃来着。二话不说，拉着林凡就往里走。 李芳芳不明所以，见宋仁带着女伴进了甜品店，往里面的卡座走去，还以为是默许了她的提议。 虽然多了个女的，但…… 李芳芳笑着也跟了过去，抢在宋仁面前，坐在林凡的对面。 甜品店里的座位是那种，面对面的双人软包卡座。他要不就跟林凡一边，要不就跟李芳芳一边。 宋仁没想到李芳芳竟然也跟了进来，默了一下。 服务员已经走过来了，周围还有一些客人。这时候赶人明显不是好时机。 宋仁选择无视她，坐在林凡身边，接过菜单递给她。 于是，林凡就莫名其妙地被夹在了这两个人中间，处于一个诡异而又有些尴尬的位置上。 直到李春华带着高飞和季羽越过他们，坐到了后面一桌，偷摸地跟林凡打着招呼。被宋仁瞪了一眼，把头缩回去之后，只露出眼睛偷看，林凡忍不住笑了。 好吧，小伙伴就在后面，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她心情好地点了刚才在橱窗外看到的那几个甜点，宋仁还帮她点了热奶茶。 合上菜单，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李芳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阿仁总是那么体贴。”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林凡感觉，她还是不该坐在这里啊。 “这位小姐，可不可以让我跟阿仁单独相处一会儿？”李芳芳笑着客气地问。 “好……”林凡一早就想走了，还没站起来，被宋仁一把按住。 “我们没有单独相处的必要。”宋仁冷着脸，目光沉沉地看了李芳芳一眼。 李芳芳看懂了他眼里的警告，有些退缩。 但能在街上遇到宋仁实数不易，她今天不说，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 就在犹豫和彷徨中，林凡的蛋糕上来了。七八只小盘子，堆得桌上满满当当。 宋仁为了方便林凡，主动帮她调整蛋糕的摆放位置。 李芳芳看着这样的前男友，想到之前享受这种待遇的是自己，又壮起胆继续开口。 “阿仁……”李芳芳见宋仁没有动怒，继续说道，“这么久不联系，看到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嗯？吃着蛋糕的林凡听到这话，特意抬头迅速瞟了一眼。 只要跟她没关系，她还是乐意当一个吃蛋糕群众的。 “我这两年过得不好。老想你。总忍不住想去找你。但手机联系不上，打电话到你原来的单位又说你调走了……”李芳芳越说越哀怨。 不管是林凡还是后面的李春华等人都放慢了手里的动作。 “我去找过叔叔阿姨，但他们……”李芳芳没有说完，那股欲言又止的劲，林凡怎么看着感觉像在告宋家爸妈的状啊。 她嘴里不停咀嚼，又快速瞄了一眼宋仁……嗯，好像还是不为所动。 “我知道你跟我分手之后，一直没结婚……”李芳芳说着，突然对上了林凡的眼神。 跟她想得不一样。 宋仁这位女伴似乎一点不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捧着蛋糕吃个不停，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她直看。 见她停了说话，竟然还特地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对她说了声：“你继续。” 李芳芳想倾诉的人不搭理他，以为无关的人倒是看得起劲，这跟她想得不太一样啊…… 但还得继续说。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也许是中途被打断，情绪没接上。这句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感觉不对。 “李芳芳。”宋仁不想再继续忍受了，李芳芳背后，不仅仅李春华，连高飞和季羽都探出了脑袋。“我记得你已经结婚了。” 哇…… 周围关注情况的明显不止林凡四人。 他们还以为是一个男未婚，女未嫁，分手几年，没找到合适的人，重新挽回爱情的戏码。结果不是啊。 季羽的脑袋慢慢从卡座上方消失，顺便拉了一手高飞。李春华实在拉不动，不管他了。 林凡也想消失啊。 这是什么人间修罗场？ 前女友结婚新郎不是我？婚后重逢说始终忘不了我…… 林凡脑子里快速地闪过好几个八卦标题，盘子里的蛋糕吃完了也了没发现，一个劲扒空盘子。 宋仁轻叹了口气，把空盘子抽走，给她换了盘新的。“吃。” 林凡往角落缩了缩。 宋仁这是真不高兴了。 “可是我已经离婚了。”李芳芳也看出来了。顾不上周围吃瓜群众的围观，她急着还想挽回。“阿仁，我们十几年的感情……” “可是我们早就分手了。”宋仁面对她毫不留情。 “可是……”李芳芳还想继续，又被一个暴击打断。 “你孩子呢？”宋仁爱过，怨过，如今早已放下。 倒是李芳芳的行为，让他感觉，这已经不是原来的李芳芳了。 又或者，他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她呢？ 哗……吃瓜群众更起劲了，怎么还说到孩子了。 “孩子……没了。”李芳芳不想当着这么多人说这种私事，但现在不说，可能真没机会了。“我大肚子的时候，他又去招三惹四，我说他，他们全家都帮他，孩子就是那时候没的。” 李芳芳这时候是真伤心。 话不详尽，但猜得出，是争执间出了事故。至于是不小心误伤，还是本就不在意她，就不好说了。 “阿仁……”李芳芳现在已经笑不出来了，她眉头轻锁，红着眼睛流泪，期艾地问，“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第168章 假期结束 “李芳芳，你自己早就做了选择。”宋仁看到这样的李芳芳，好似跟分手时的她重叠了起来。 “我们早就在分手那一刻就一别两宽了，是你自己的选择，何必又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希望呢？” 想到那么多年的相处，心下没有一点感触是不可能的，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做人不能太贪心。” 李芳芳流着泪，仔细地看着宋仁眼睛，想找到里面还有对她的哪怕一丝不舍。 但始终没有成功。 吃瓜群众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对她的指点也越来越多。 李芳芳见宋仁始终不为所动的模样，连以前最有效的眼泪攻势都失去了效果。最终还是死了心，起身离开。 林凡明显感觉到，宋仁因为她的离开，松了一口气。 说不在意……哼，男人。 她正撇嘴，就看到宋仁撇过来的目光。 立马讨好地递出手里的盘子：“挺好吃的，你要不要来一口。” 宋仁看着眼前表情鲜活，一嘴奶油的林凡，心情顿时又好了许多。 林凡啊，是个跟李芳芳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啊。 “头儿！”李春华不识时务地跑了过来，还招呼季羽和高飞一起来。 季羽喊着坐不下，拉着高飞留在原来的位置，缩得头也看不见。 李春华坐下才发现自己笑得不合时宜，对面的宋仁正板着脸看着他。 要遭！ 他心里暗叫，见眼前递来一盘蛋糕。也不管好不好吃，想不想吃，低头一个劲往嘴里扒拉，用来躲避宋仁。 虽说女主角走了，但吃瓜群众还是免不了对宋仁指指点点。 宋仁倒不在意，林凡看得难受。跟李春华分食了剩下的蛋糕，快速起身离开了甜品店。 继续在商场一路逛，几人惊奇地发现了比脸大的列巴，还买了特色的红肠。 喝了口味独特的格瓦斯。还给林凡买了几大包的坚果，有榛子，核桃，杏仁，松子，能供她吃好久。 逛完街回家，晚饭早就准备好了，又是满满当当一大桌。 宋仁的外公也被接了过来。同样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比宋爷爷还要瘦一些。 饭间的氛围特别好。 大家大口吃菜，大口喝酒，聊着轻松的家常，同样也说了800里一些轻松的日常。 老人们都叮嘱宋仁要好好工作，报效国家。双亲更多的是关注他的身体。 所有人都其乐融融。 宋奶奶一开始觉得林凡是孙子对象，所以对她特别关注。不仅是宋奶奶，其实大家都有这么点怀疑，只是没有直说。 宋奶奶席间特地对林凡多次询问，被宋仁发觉苗头不对之后，大家才知道是空欢喜一场。 误会解开，宋家人知道是闹了笑话。 但笑归笑，心底里还是有惋惜。 对于宋仁，唯一不顺的就是他的婚事。 本来之前有个李芳芳，十几年下来，大家都觉得是铁定的事情了。宋仁也跟家里说好办喜事了，结果新娘子跟人跑了。 这就罢了吧，强扭的瓜也不甜。 那孩子毕竟也是自己眼前长大的，让人等了这么多年，也不能完全怨人家。 但宋仁分手都2年多了，按说，情伤应该也有所缓和了。这次突然带了个女同事回来，虽然说是同事，但大家都以为是宋仁的对象。 宋妈忍不住叹气，说起他们现在落脚的房子。大家才知道那是宋仁本来准备结婚用的婚房。 好嘛，还好有敏锐的直觉，没有睡那间主卧。李春华偷偷擦了一下额头并不存在的汗。 林凡和季羽却是一副早就预料到的样子。只有高飞一脸懵。 知道林凡的确只是同事关系，宋妈又开始担心，宋仁在工作中没有机会接触到其他女孩儿的机会。 “没的事儿，阿姨。头儿在我们队有行情呢。”李春华笑道。 “哦，怎么说？有姑娘喜欢他？”宋妈一听，来精神了，其他人也集中精神听。 “是啊，我们队有个队花，叫姜尤……”李春华说到这里，下意识看了宋仁一眼，见他并没有反对，才继续八卦道，“可喜欢我们头儿了。” “是吗！”宋妈开心啊，“那姑娘什么样子？” 李春华跟宋家人一顿说书，还把姜尤为了宋仁怒怼林凡的事，栩栩如生地演了一遍。 “哎呀，这姑娘听起来不错啊。”宋妈知道儿子的单位里，工作，品德都不会得出什么瑕疵。长得好，性格爽朗，又喜欢自己儿子，那不正好吗？ “宋仁，你可得抓紧啊！”宋妈兴高采烈地劝道。 其他人没说话，都笑呵呵地看着。 “嗯，我心里有数。”宋仁既没有承诺，也没有推脱。 但在宋家人听来，似乎就是答应了。 他们家的催婚方式跟林家不一样。虽然也着急，但比较民主，压迫感也不强，不会让人觉得非常难受。 宋仁答应之后，话题也自动转开，整体是一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林凡不禁想，如果她家当年也是这样一个氛围。她也许不会有今天吧？ 但又想想银行卡里可以随意挥霍的余额，她一时间也说不出好坏。 吃完饭，几人又结伴回家。 路边上，有人摆着几个箱子在卖东西，走近一看，竟然是冰棒。 “哇，你们这儿冰棒放路边卖的！”李春华头一次见不放在冰柜里的冰棒。 除了宋仁，其他人都是头一次见，兴奋之余都想买几只回去尝尝。 “之前不是有个笑话吗？冬天到哈城，买饮料的时候，如果人家问你要常温还是冰镇，一定要说冰镇，因为常温是冷冻的。”季羽挑中了一个喜欢的口味拿在手上。 “对哦，冰镇的才几度，现在室外已经零下二十几度了。”高飞也挑了一支自己喜欢的口味。 “对对对，我也听过。”李春华开心得不行。 宋仁刚给冰棒结了账，就看到李春华将撕了皮的冰棒含在嘴里戴手套。 他拿到冰棒之后，也不管冰天雪地的，第一时间就想拆了吃。 但滑雪手套带着不方便。脱了手套，撕了皮之后，又嫌手冷，就把冰棒含在嘴里戴手套。 然后就悲剧了——舌头被冰棒黏住了。 看着李春华不能闭嘴，被冰棒冻得直“呜呜”的惨状，大家想笑，又觉得太不人道。 宋仁赶紧拉人到旁边小卖铺，买了瓶矿泉水往李春华嘴缝里灌。 小卖铺的老板多少年没看过这个景象了，在旁边直乐。 因为处理得当，冰棒很快拿了出来。除了李春华嘴巴冰得厉害，没有任何不妥。 他也没有扔冰棒，只是不敢在外面再吃了。一路拿回家，到暖气房里才敢继续吃。 大家说说笑笑，一晚很快过去了。 第三天，宋仁带着几人去了着名的冰雕展，痛痛快快玩了一天。 大家在巨大的冰雪城堡里穿梭，从滑梯上像个孩子一样滑行。当夜晚来临，五彩冰灯让巨大的冰雕变成另外一个如梦似幻的场景。 第四天，几人舒服地睡到自然醒。收拾好行李，向宋家老人告别，乘坐飞机返回广安。 他们的假期结束了。 第169章 恢复训练 在离广安最近的邻市机场下机时，宋仁还接到了金思辰的电话。说他已经忙完了，问他们如今在哪儿。 得知几人已经回程时，多少有点遗憾，并表示过两天就回来跟大家汇合。 依然是后勤部的车，将五人拉回研究所。 一别半个月，再次看到山间小路的林凡，竟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回家的亲切感。 因为回来带的东西多，他们在哨岗安检的时候，花废了不少时间。 后勤的同事也没将车直接开走，而是体贴地等着他们。安检完成后，又将他们一路送进别墅区。 宿舍里半个月没人住，冷冷清清的。 林凡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 在哈城住了几天暖气屋之后，她突然就不太适应没暖气的环境了。 明明之前都是靠衣服物理抗寒，到卧室才会开空调的，现在却想也不想地开了全屋制热。 大家都带了不少东西，收拾起来颇费时间。 尤其是林凡。 几大包衣物，在安检全部拆开检查了。按她的洁癖属性，要花不少功夫才能全部清洗完成。 于是李春华久违的跑腿业务又展开了，辛勤地帮几人去食堂打来晚饭，在宿舍里吃。 宋仁在申请后勤车接机的时候，同时向623的组长于广礼销了假。 得到的消息是新机甲尚未完成，实验室也还在封闭中。不过办公楼里的原实验室，新的训练项目已经准备好了。 第二天一早，几人兴冲冲地直奔办公楼，发现原本的实验室陈设已经完全大变样。 一边放了几张单人桌椅，像是个简易小课堂。另一边，靠电子屏的下方，并排放了4个占地面积不小的的箱体。 几人凑近了看，也不敢上手去摸。 绕了一圈，除了光滑的金属外壳和地面巨大的线缆，根本看不出所以然。 “这是什么呀？”李春华忍不住出声。 “是你们的机甲模拟操控训练舱。”门口传来解答的声音。 大家回头一看，夏靖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嗯？你没在地下堡垒的实验室里封着？”李春华惊奇道。 不是说所有的项目成员都封闭作业了吗啊？负责系统的夏靖怎么在这儿呢？ “没有。系统早就完善了。实验室里封着的是负责铸造的那一拨。”夏靖夹着一叠文件，缓缓走了进来。“等新机甲拼装完成，才需要我去调试。” 他走到金属仓前，启动了开关，舱盖向上打开，露出了内部跟扶光一致无二的软性包裹材料。 “这是完全按照仿生甲内部结构复制出来的。不能上真机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在这个上面训练。”夏靖看着几人笑道。 “仿生甲？”宋仁挑眉，“正式改名字了？” 他之前特地给林凡科普过，新机甲在623内部一直被叫做可穿戴机甲。还说是临时的叫法，后面可能要改，这下还真改了。 “是啊，谢副所定的。他说星辰是生物机甲，那仿照星辰做出来的机甲应该叫仿生物机甲才对。”夏靖解释道，“更何况可穿戴机甲之前早就有了，光是用型号区分，他觉得体现不出重视度。” 几人点头表示明白。 “我就说怎么只有4个呢，明明我们是5个人。原来是林凡用不上啊。”李春华从知道是训练仓之后，第一反应是想，怎么还差一个。 再一想，没有才是对的，林凡那小体质根本上不了机啊。 “除了实操训练，还给你们加了文化课。”夏靖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几人。“机甲初步理论你们应该已经看过了。这里是仿生甲动力系统说明和简易故障维修。” 几人接过来一看，文件夹里只是学习计划和类目。 “材料呢？”季羽快速翻看文件内容，问道。 “呐。”夏靖示意角落的的置物架上，放着堆叠的资料。 他们刚进来时没注意，还以为那是之前实验室留下的东西。 夏靖对几人说明了训练仓的使用方式，并告知他们理论知识会由不同的研究员来给他们讲解。 目前实验室封闭的状态下，会通墙上的大屏幕远程授课。 而这间闲置的实验室，也正式改变了用途，变成学习室。 说完了正事，夏靖还特意问了林凡的近况。 他一进来就发现了，林凡今天并没有穿预备队的制服，而是一身常服，脸上也化了妆。 即使他对心理学没有太多研究，但光凭眼睛还是能看得出，林凡的状态，比离开之前要好太多了。 “对了，萧医生让你们，回来后去她那边体检。”夏靖寒暄完，突然想起提醒道。 “嗯，正准备去呢。”宋仁点头，带着几人去了医疗室。 医疗三人组正在办公室等着呢。 尤其是萧医生和吴忆，看到林凡今天的样子，大为惊喜，少不了一顿夸赞。 迅速地为五人做完体检项目，其他方面都还好，唯一不好的只有…… “林凡瘦了。”萧医生拿着报告感叹道。 “在外面毕竟不方便，如今回来了，饮食和锻炼都可以调整回来了。”宋仁已经给他们安排好训练计划了。 明明只是平淡地叙述，林凡几人听到后，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好日子要一去不复返了。 果然，下午在训练室，大家又一次感觉到了久违的折磨。 李春华三人还好，日常多少带着跑步，总算还是有一点锻炼。 林凡就不行了，为了不让她掉肉，在去高河之前，她就停止了锻炼。 隔了那么久，突然开练，那酸爽，可想而知。 尽管强度不及之前，几人还是感觉到了吃力。 他们一边咬牙坚持，一边内心吐槽，这就是放大假的代价呀！ 第二天是周六。 对于刚休息半个月的五人，没有实际意义。要赶快恢复体质，自然不可能按日常作息来。 他们每天早上先上训练舱模拟操作2小时。10点半有人通过视频给他们上课，一个半小时结束。 接下来一整个下午都在练体。操场先跑几圈，然后在训练室耗到天黑。 林凡一开始还想旁观模拟仓训练。 但盖子一关，外面的人什么也看不到。她只能回自己的活动室找乐子。 上视频课的时候，林凡也会看心情，时不时地过来。 她有时候旁听，有时候就是单纯地想跟其他四人待在一起。坐在旁边看杂志，或者玩游戏，做自己的事情。 因为对她没有要求，所以讲课人都管她。 回来10天后，大家的身体素质终于差不多恢复到了放假前，同时也快速地吸收了不少新知识。 这一天，实验室解封了。 新仿生甲完成。 第170章 新机甲完成 接到消息的时候，几人正在吃午饭。 李春华立马托起盘子，扒拉着里面的饭菜，往嘴里塞。 宋仁几人也无声地加快了吃饭速度。 林凡知道他们心急，也配合地加速。 一行人急不可待地冲出食堂，让不明所以的围观人群又多了一个揣测的话题。 地下实验室里，四架崭新的仿生甲矗立在测试场正中。 外形上，总的来说，跟一代扶光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多细节部分做了修改。 内部结构之类的，也根据不同的驾驶员自身数据，做了相应的调整。 只是四具机甲还没有涂装，都是灰扑扑的模样，从外形上分不清哪个是哪个。 “你们来啦！”于广礼笑眯眯地看着几人。 消息发出去的时候，就知道这几人很快会到。 “哇！林凡今天穿得也很漂亮嘛。”柯文斌笑着赞道。 之前上视频课的时候，大家就看过林凡的新装扮了，所有人都觉得比以前好。 连谢毕生知道后，都特地抽空，去看了林凡一眼，笑呵呵地表示很不错。 “张兆杰呢？”李春华探头探脑地找人。 以往这时候，张兆杰早就跳出来跟林凡说话了。 “他正忙着涂装配色。这不，4个机子一样，他要做4个不同的配色出来，还要……”柯文斌话还没说完，张兆杰就到了。 “我来了，我来了！”张兆杰手拿平板，兴冲冲地跑过来。先对林凡一笑，又对其他四人说道，“涂装配色我大概有概念了，不过还要根据你们的机甲名最后调整。新机甲名字想好了吗？” 最后那句话是问李春华三人的，毕竟扶光的名字早就确定了。 嗯？季羽和高飞面面相觑，机甲名字是他们来想的吗？ 不怪他们不知道，毕竟他们来的时候，扶光的名字已经确定了。 宋仁低声对他们解释起来。机甲驾驶员在同等机会下，有优先命名权。 “我我我！我早就想好了一个好名字，就等今天了！”李春华等今天可等了好久了，他的机甲名字也准备了好久了。 “哦？说出来听听，叫什么？”于广礼饶有兴趣地问道。 大家都知道，李春华的学历不高，平日里也不爱看书。 倒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但在大众都觉得，他起的名字应该不会好到哪里去。 “金罡！”李春华朗声道。 “金刚？”于广礼觉得普通了点。他第一时间想到有部电影，里面那巨型猩猩似乎也叫这个名。 “哪两个字？”张兆杰多问了一嘴。 “金子的金，罡风的罡。”李春华得意道。 他那段时间可没少翻书，总算是把“罡”字找了出来。 只替换了一个字，名字瞬间高大上了起来。 “金罡？嗯……有什么说法？”于广礼知道不是他以为的那两个字之后，果然多了点兴趣。 “金，是一种金属，古代就有：‘久埋不生衣，百炼不轻，从革不违’的说法。说明它稳定啊。事实上，金的化学属性也的确稳定。”这可难不倒李春华。 他得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可是把两个字翻来覆去地看，自然烂熟于心。 “罡，从字面上看，四正为刚，所谓四正，是道正，德正，法正，智正。这个字还有正直，有担当，正义的意思。” 李春华看起来得意洋洋，对自己起的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事实上，其他人听起来，也觉得非常不错。 “金罡，嗯，我已经有画面了。”张兆杰打开平板，埋头写写画画，顺便还叮嘱高飞和季羽，“你两的名字赶快想啊。不行的话，我们就要公开征名了啊。” “是！”两人赶紧答应。 “来，我带你们看看最新的仿生甲。”柯文斌见张兆杰说完了，领几人往前。 “比之前有很大不同吗？”林凡只觉得外形有些差别，但她知道显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嗯，外壳又减轻了。另外，我们还发现818能吸收光能和热能，尝试着将其转化为电能，竟然成功了！”柯文斌想说818可真是个大宝贝。 “那不相当于太阳能系统？机甲用的是纯电力系统吗？”季羽问。 “是的。”柯文斌认真解释，“因为外形问题，没有办法装发动机，所以用电力作为动力主体。原本这个电池待机时间也是个大问题，结果竟然被818意外解决了。” “现在的仿生甲，电池是即时可冲的型号，只要外壳受到光和热，就能自动转换成电能储存进电池里。”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又因为其抗热性能强，我们筹备在脚底装微型喷射装置，试着能不能让它升空。” “现在是不能飞的吗？”高飞问。 “现在不能。”柯文斌说道，“不过就算微喷开发成功，装在脚下，也未必能飞多高。毕竟体量在这里呢。不过都在尝试中嘛，我们原本还没想过818能带来这么多好处呢。” “我们最近在模拟舱里操作，感觉可操控性更强了。真实机甲的操控性也是一样的吗？”宋仁感觉改动还是挺多的。 “那肯定的，所有数据都是跟真机同步的，要不然模拟个什么劲。”柯文斌也不多说，拍拍机甲胳膊说，“你们上去试试吧，总归还是有差别的。” 林凡在场边看，四台机甲同时行动还是非常震撼的。 尤其大家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对机甲的操控性已经达到非常融会贯通的地步。 李春华甚至还心痒难耐，对着宋仁的扶光冲了过去。 季羽和高飞也在机甲上相互试探。 他们之前因为操控并不熟练，只见过宋仁和李春华跟林凡对抗。 直到现在，他们也有了自己的机甲了，忍不住跃跃欲试地想对抗一下。 林凡看着他们四人，推过来，顶过去，自己也有一丝想变身，上去扭打一下的想法。 “林凡，”于广礼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你下一步也有训练任务。我们一直没测试过星辰的飞行能力。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星辰是可以飞的。” 不管是第一次接飞机，还是后来上去救盘古，星辰明显都是能飞的。 但这么长时间的测试和数据收集，大家都似乎刻意忽略了这一点。 其实也是等林凡的状态更加稳定。 “我知道，但是我又不知道。”林凡老实巴交地说。 她当然知道星辰能飞，但作为一个普通的，没有飞行能力的人来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飞。 “下一步，我们就专注于星辰的飞行能力测试。毕竟这是一项非常实用的能力。你要尽快掌握起来才行。”于广礼认真道。 星辰不能飞的话，性能就打了大折扣了。 “今天要测吗？”林凡却比他更直接，问道。 “行啊，试试就试试。”于广礼也干脆，直接叫人准备测试。 场上乱斗的四人也停了下来，让出了中间的空地。 林凡见大家都准备好了，一脚踏进测试场，脚落地的的时候，星辰出现。 她站到中央，对控制台上的于广礼说，“我准备好了。” “好。你试着在心里下‘飞’的指令，让自己飞起来。”于广礼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只能如此建议。 林凡在心里默念了一个“飞”，星辰就“唰”地一下向上飞去，直直撞在实验室顶棚的钢结构上。 只听“duang”的一声，钢梁直接变形。 星辰自由落体又摔回到地上，坚实的地面瞬间浮现蛛网裂纹。 落地后，星辰自动退化成林凡，蜷着一动不动了。 第171章 金思辰归来 “林凡！”于广礼忍不住从话筒里喊出声。 能动的人全往那边涌去。 宋仁几人迅速退出机甲，扒拉开其他人，扑在林凡身边。 “头儿，这个场景有点儿熟悉啊。”李春华挠着下巴说道。 能不熟悉吗？当初在盘古脚底下找到她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宋仁快速检查林凡的关节，心里有了底。 “林凡！林凡？”他轻轻拍打林凡的脸，又对围着的人说，“你们散开点，给她点新鲜空气。” 于广礼很快反应过来，让其他人散开，同时呼叫了萧医生过来。 高飞和季羽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心里忐忑不安，却只能默默守在旁边。 李春华可能是经历过盘古的事，倒是没那么怕。他感觉应该没事，但还是要等萧医生来。 宋仁叫了一会儿之后，林凡才悠悠转醒，“这是怎么了？” “星辰试飞，冲到顶棚又掉下来了。”宋仁提醒她，紧接着问，“感觉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林凡仰躺着，看着天花板那一段被砸弯的钢结构，慢慢体会了一下，好像……不疼。 “我来了！林凡怎么样。”这时候，萧医生和吴忆也呼哧带喘地赶到了。 她两接到通知后，都没来得及喊邝理，急冲冲地就过来了。 “没事，萧医生，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林凡看不得年纪大的人受苦，想爬起来，被萧医生一把按下。 “你还是好好躺着吧你，等我先给你看看。”萧医生可不敢让她乱动。 星辰是结实不错，林凡可是个脆皮啊。 仔细摸查，的确没有哪里不妥。于广礼又调出监控，慢放后，证实是星辰落地之后才变回林凡的。这才允许她起身。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回去拍个x光。 “怎么突然又摔了呢？”吴忆喃喃道，“星辰不是控制得很好了吗？” 李春华就在旁边给她解释。 萧医生一听，得出了结论，“那刚才应该是摔晕了。” “也就是说，星辰的飞行能力还处于不可控的范畴里。”宋仁也总结道。 “嗯，下一步就是让不可控变成可控。等你们跟新机甲配合熟练之后，就要去野外实地训练了。宋队啊，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于广礼问道。 “星辰的问题，其实还是林凡自身的问题。野外训练都有哪些场地？”宋仁问。 “山林，沙漠，海里，冰川，还有天上。”于广礼说了个大概。 “我看，还是要针对林凡自身训练。”宋仁沉吟了一下说，“想让星辰飞，就要先让林凡飞。她自己不能体会那种感觉，那相当于就没办法控制星辰。”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点头赞同。 “所以要给林凡安排能飞的课程？跳伞？”李春华好久没有跳过伞了。 高飞和季羽也一脸兴味，他们可是跳惯了伞的。比跳伞，他们不输任何人。 “跳伞是不可能直接跳的，先让她适应浮空感吧。顺便潜水课也要安排上。高飞和季羽，你们不会浮潜吧？”宋仁说道。 “不会。”两人齐齐摇头。 他们是飞行员，会游泳是基础能力，浮潜，没有必要是不会去学的。 “行，我晚上规整一下。列个计划，哪些需要学习或者练习的，一起安排了。”宋仁对于广礼说道。 “好的，宋队，你尽管放手做。”对于宋仁，于广礼从不怀疑。 他能把当初柔弱不能自理的林凡练成如今这个模样，早就证实了他的能力。 被拉回办公楼拍x光的林凡自然什么问题没有。比起她，实验室的钢梁和地面才是最终受害者。 很快，他们的训练室里加入了新机器。像滑板一样的东西，随着底部喷射的气流，慢慢地升高。 而林凡，需要站在上面稳住自己的重心。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扶着宋仁手的时候，林凡还能摇摇晃晃地站着，一旦宋仁松手，林凡必倒。 好在提前在周围铺上了软垫，要不她又要满身淤青了。 林凡感觉这玩意比起滑板，更像冲浪板。 可惜不管是哪一种，她都不会。 别说她了，连李春华，高飞，和季羽也站上去的时候也站不住。 唯一能成功站住的，也就只有大魔王宋仁了。 就在林凡能成功站在板上，摇摇晃晃不摔下来的那天，金思辰回来了。 “你不是说过两天回来的吗？”林凡看到他进入到训练室，一分神，又倒在软垫里。干脆就坐在里面不起来了。 “嗯，临出发的时候又遇到点事情。”金思辰没有细说，林凡却知道肯定又是什么麻烦事。 但她也没问。问也帮不上。 金思辰问这是在干什么呢。林凡给他说。李春华也围过来聊天。 知道看到了金思辰，林凡才猛然意识到，他跟自己分开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 刚分开的时候，她还老觉得金思辰不在，感到不安，现在却已经习惯没有他的生活了。 晚上，大家在林凡的屋子里再次聚餐，欢迎金思辰归来。 吃饭的时候，李春华和高飞给金思辰详细描绘了过年那几天的场景。 金思辰跟宋仁通过几次电话，知道个大概。 但宋仁哪里是讲故事的人啊，这次听李春华一讲，画面立即生动起来。 “我就说这次回来后，林凡化了妆。原来是你的功劳啊。”金思辰笑着表扬李春华。 “那是！要不是那天我拽着她……”李春华本来挺得意，突然想到那化妆品的价格，又闷了声，“总之，看到的人都说好看呢。” “嗯，衣服虽然没怎么买，但她的穿着比以前好多了。”金思辰又看着林凡一身花毛衣。虽然有些时代感，但比预备队的衣服好看多了。 “是啊，她就不爱买衣服。不过其他东西花了不少钱呢。”李春华向告状似的，对金思辰一顿诉苦，“她这样算有花钱的欲望了不？” “算不算，你得问她自己啊。”金思辰眯着眼，笑着问林凡，“怎么样，现在对钱什么感觉？” “嗯……”林凡手撑着下巴支在桌上，“我感觉钱是个好东西啊。” “哈哈哈哈……”金思辰大笑，“你们看，这不就是改变了吗？” 其他人也笑。 以前的林凡可不会说出“钱是个好东西”这样的话。 第二天，金思辰特地为林凡做了专业的心里测试，判断林凡的病已经好了大半。 虽然还有些症状没有完全好转。但按这样的进度，恢复健康也指日可待了。 这个消息好像给大家注入了强心剂。623欢欣鼓舞，干劲更足了。 第172章 跳伞 而随着林凡能稳定地浮空，星辰也能保持一个比较低的高度，悬浮在空中。 比起林凡的状态，星辰可要好太多了。 而宋仁在一点点提高浮空高度，确保林凡能完全适应低空悬浮之后，终于带她上了飞机。 “跳伞？！”当林凡看着宋仁背上伞包的时候，全身写满了拒绝。 虽然早已学过跳伞理论知识，但实践是另一码事好吗？ 可是飞机已经升空，林凡的拒绝毫无用处。 眼看着宋仁检查好她身上的安全绳，并将她固定在自己身前，拉开舱门。 凌冽的风刮了进来。 林凡的手扒拉着机舱门，大声喊：“等等，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 这可是跳伞啊，卧了个大槽了。 宋仁却毫不留情，将林凡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直接跳了下去。 “啊！~” 惨叫声吓得李春华和高飞一个激灵。季羽却不动如山，紧接着跳了下去。 李春华和高飞见状，也齐齐跟上。 晴空中，四个黑点快速下落。 林凡其实没叫多久。她刚出去就被罡风呛进了嗓子。咳又咳不出，难受的哟，那感觉就别提了。 呼吸不过来，又冷，空气又稀薄。 那风，拍着她的脸，她感觉鼻子都没了。心又跳到嗓子眼，蹦得厉害。眼睛直接不敢睁开。 也就是后面宋仁一直贴着她，让她多少有些安全感。 但那种失重的状态，自由落体的感觉，还是让她非常不好受。 “林凡！睁开眼睛！”宋仁喊道，风吹得他的话变了音。 林凡不睁！ 刚才她说要等下的时候，宋仁也没等下啊。 凭什么现在让她睁眼，她就要睁眼？ 林凡生气了，她坚决不睁眼。 其实刚出飞机那一下，她是看了下面一眼的。 地面的景物渺小得跟地图上似的，她看一眼就头晕了。 宋仁也不管她，到该开伞的时候，抓住林凡的手，让她开伞。 “要落地了，睁眼看！”宋仁说出这话的时候，林凡果然睁开了眼。 离地面还有20米左右的高度了，也就是六七层楼的样子。其实也不矮，但比起从飞机上下来那个高度，林凡觉得已经很好了。 落地那一瞬前，林凡用力蹬脚，但还是被巨大的惯性拉着跑了好几步。这还是有宋仁在后面给她拉着的情况。 到了地上了，绵软的脚才终于踩到实处，心，也落了下来。 没一会儿，季羽三人也陆续落地。 “怎么样？姐？”这是高飞在问。 “还行吧。”林凡虽然在上面的时候慌得不行，但下来后想想，觉得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还行？”宋仁拆了身上的伞，凉凉地瞥了林凡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家伙刚才在上面根本就没睁开眼。“那就继续吧。” “什么？！”她才刚落地好吗？ 李春华看着林凡被宋仁拖着走，完全无力反抗，哈哈大笑。 “真要再来一次啊？”高飞看着林凡怪可怜的，他们刚跳伞的时候，也没有这样落地就接着上的呀。 “你以为‘大魔王’的称号是怎么来的？”李春华收了笑，“光靠训练室那些，都是小意思好吗？” “……”季羽见宋仁看向他们，自觉没什么好事。 “你们也一起！”宋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李春华也笑不出来了。 好吧，他早该知道的。同一个团队，他们怎么可能跑得掉呢？ 就这样，在宋仁的严苛训练中，林凡对天空的适应度越来越好。 害怕什么？那还是跳得不够多。 星辰也能在高空悬浮的同时，灵活动作了。 大家都在训练中各自提升，御风和冰轮的操控度也已经跟金罡不相上下了。 御风是高飞的机甲名。这个词形容乘风飞行，本身不算出彩，只是带点古诗意。最后确定下来还是因为季羽的冰轮。 冰轮是满月的雅称，字面意思也不错。于是很快就敲定了。 大家这么一看，有星辰，有扶光，有冰轮，那有个御风也算配套嘛。于是高飞的机甲名就这么顺便被确定下来了。 不仅机甲名确定了，涂装色也确定了。 扶光是大面积红色，内甲关节是黑色，点缀的色块用了白色和少量金色。整体给人一种红日破开黑暗的感觉。 金罡是金色，内关节部分也是黑色，但点缀用了深蓝色和红色。给人坚实，稳固的感觉。 御风是天蓝色的外壳，小面积配色用的白色和紫红色。 冰轮整体是有点偏蓝的紫色，配以金色和绿色装饰。 这四个机甲，除了主色不同之外，配色面积和部位也各不相同。基本都符合他们的名字。光看颜色就能对号入座。 看到四具涂装完成的机甲之后，没有人说不好看的。 四人小组训练起来也更努力，为了更加熟悉仿生甲的操作。 几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冬去春来，李春华收到了好消息。 他的女儿出生了。 几人纷纷恭喜的同时，看着喜悦的新奶爸激动地抱着手机，网购各种粉红小用品的时候，多少有点同情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孩。 宋仁特地帮李春华申请了额外的视频通话机会，让他能和家里人好好地沟通一下感情。 他们几人则避开，跑到林凡的屋子里，集体对李春华的粉红审美吐槽。 小队成员对机甲的操控已经做到人机合一，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去实地环境训练了。 实验室再好的模拟环境，都比不上真实的自然环境。制造各种设备的初衷，本来也不是为了让它们在实验室里呆着的。 于是，623小队迎来了第一次野外实地任务：丛林测试。 因为800本来就是傍山而建，周围遍布丛林，所以场地就是不远处的山林。 仿生甲的自带能源能支撑正常行进7小时左右，加上边冲边用的太阳能系统，如果不是特别阴冷的天气，一天10小时以上问题不大。 如果阳光充足，甚至猛烈，那时长还可以更多。 而星辰的待机时长，也已经达到了1个小时。 这次进入树林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仿生甲查漏补缺，另一方面也是磨炼他们的实地团队配合能力。 其他四人需要磨炼自己在机甲内对外界环境的适应度，林凡只需要磨炼自己就行了。 比起一直穿着仿生甲的四人，受变身时长所限，只能肉身进入的林凡，就显得非常突兀了。 深入丛林刚过半天，他们就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哎呀，是大小姐啊！” 嘲讽的声音传来。 姜尤的面孔也随之映入眼帘。 第173章 结伴同行 “宋队？”姜尤第一眼就被四具高大的人形机甲吸取了全部注意，经人提醒才注意到前面的林凡。 结合宋仁几人平日里对林凡的保护来看，机甲里是谁不言而喻。 “姜尤。”红色机甲里传出宋仁的声音，“你们这是……” “我们正在进行野外实训，为了测试这款可穿戴机械外骨骼。”姜尤确定了红色机甲里的是宋仁，对着他回道。 姜尤和她的队员们，是四天前进入这片树林的。他们从另外一个地方进入，训练日程已经过半。没想到在这里跟其他小队遇上。 “这是最新款的外骨骼？”金色机甲里传出李春华的声音。 林凡仔细打量。 姜尤小队身上的装备，跟她之前见过的几种机甲完全不一样，看起来更像没有外壳的骨架。黑色的液压联动装置是助力的关键。 姜尤等人穿着驾驶服，带着头盔，站在外骨骼上，四肢和躯干都被固定好，他们就依靠助力系统帮助行动。 那种到半包围式的装备方式，到处镂空着，防护力度几乎等同于没有。比起宋仁他们身上的仿生机甲，可以算得上简陋。 “是啊，年前研发成功的。”姜尤回答道，“当时就抽调了我们几个做试机驾驶。也调试了好久，性能相对完备了，才拉出来实地测试。” 难怪这几个月很少碰到姜尤他们，原来是进项目组了。 李春华微微点头，金罡也随着微微点头，姜尤等人看得眼热。 “你们项目组的最新研发的成果就是这四台机甲吗？”姜尤身边，刚才嘲讽林凡的人出声了。 “对，这是我们组的仿生物机甲。”宋仁回答。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仿生甲从地下上来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种表面信息在研究所里从来不是秘密。 姜尤五人小组看着仿生甲一脸羡慕。从外观上来看，是真的好看啊，比钢铁侠威武多了。 623不是没想过多造几具仿生甲，但问题在于，818小样只够融出4具外壳。 用其他材料做的机甲，重量和性能方面都跟现有的这四具有很大差别。再加上林凡的身份秘密…… 所以目前为止，仿生甲虽然已经研发成熟，但驾驶员目前还只有他们四个人。 李春华则是看着外骨骼机甲，感慨良多。 如果不是星辰的到来，他有非常大的几率，会入选外骨骼项目。 不是说外骨骼不好。它从轻便性，制造成本，穿戴便捷等各方面，都妥妥的在仿真甲之上。 但它毕竟只是助力类型的工具，首先防护性能就不过关，更别说打击能力。 虽然外骨骼的手臂上装有热武器，但这样小口径的火力显然只能应付某些突发状况。 增强火力可不仅仅是换只大枪头就完事了。 比如现在，面对仿生甲，那小口径发射器，就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只能说，各项目研发的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不同设备在各自的领域起到的不同作用。 目前，在基地所有驾驶员里面，仿生甲驾驶员的素质堪称最高。这样的要求，也不是人人都能达到的。 “你们要走这条路？”姜尤问宋仁。 宋仁低头看向林凡。她打开地图，看了一会儿才给宋仁点头。 “是。”宋仁像姜尤回道，“你们也要走这条路？” “是啊。”姜尤无奈道。 路线是出发前就规划好的。所以不能轻易更改。 她倒是很希望跟宋仁他们一起，但加个林凡…… 不过愿不愿意都没办法。望着眼前唯一的路，除非他们踩断树枝往密林里去，另外开一条路出来。 但那样显然并不明智。 姜尤走上前，顺势看了林凡手里的地图，“按照路线规划，我们有将近两天的路线重合。” “行吧，那就一起走吧。”宋仁也没多想。 小队在任务中临时汇合也不是没有的事，算不上是什么大事情。 姜尤的小队是六人小组，姜尤是队长。 外骨骼的开发毕竟成熟一点，他们在平日训练里就磨合地差不多了，再加上在树林里已经呆了几天，走起来驾轻就熟。 宋仁几人装备机甲之后第一次进入树林，对环境刚刚适应。 比起实验室里的稳定，树林里松软的泥土，满是遮挡视线的绿植，到处都是不稳定因素。他们走起来颇为费力。 没有装备的林凡同样吃力。 她的身体素质已经有了大幅度提升，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来讲的。 跟预备队里的众人一比，就相差甚远了。 但预备队的人身体素质再好，哪怕是有外骨骼助力，在茂密的树林中行走也并不轻松。 相比之下，林凡只要背着一个大背包，看起来不过20公斤左右，实在是轻松太多了。 “这大小姐，也不知道来干什么。”姜尤小队有人不忿道。 林凡进来看似是参加集训，但又没有装备任何机甲。 行动间，宋仁几人还把她夹在中间，时不时照顾她的需求。让跟在后面的姜尤小队看了，尤其碍眼。 时间长了不免私下议论，对林凡的感官更差了。 “她大概是想体会下野营的乐趣吧。”有人笑着调侃，“毕竟这么强大的保镖在侧，安全是不用担心的。” 不说前面那几具灵活的机甲。就算没有机甲，只要有宋仁在，就代表了安全。 “行了，少说两句。”姜尤出声制止。 她也看不惯林凡这种样子。但同样也不愿意背后说人小话。 树林地形并不平坦，有上坡，有下坡。行走之间，大家耗费的力气更多，即使有外骨骼的辅助，力气耗费也不小。 一时间也没人顾得上林凡怎么样了。 天色将暗，宋仁找了个临水的平坦地面做营地。几人终于从机甲中退了出来。 姜尤小队也在同一片地区扎营，只是跟宋仁五人隔了一定的距离。 “看看大小姐，还要别人帮着支帐篷。” 姜尤循声望去，果然看到林凡坐在一旁悠哉地喝着水。宋仁在帮她支帐篷，李春华几人也顾不上忙活自己的事情，分工明确地起篝火。 姜尤看了一眼任劳任怨的宋仁，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能转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林凡的背包里都是些生活用品和食物。背包上面还捆着帐篷和睡袋。 宋仁四人的行李是挂在机甲上的，没有给林凡加重负担。 在树林里负重行走一天，对于林凡来说，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累是真的累，但比起高强度的练体，好像也并不算什么。 只是脚是真的难受。脱了鞋，袜子已经湿透了。 她走到水边，想用河水冲冲脚，缓解一下疲劳。但被宋仁拦住了。 吩咐李春华去打水烧热。他则从扶光身上的行李袋中，取出一个扁平的圆形物件，一展开，变成一个折叠盆。 李春华烧好开水，向盆里兑了凉水，“来，泡脚吧。” 林凡都惊了。 怎么还有这个操作？ 她往姜尤那边瞟了一眼，果然看到6个人齐刷刷地盯着这边，脸色阴沉得厉害。 得！ 娇奢的罪名这回是跑不了了。 第174章 救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凡发现外面下雨了。 雨不大不小，应该夜里就开始下了。地下湿漉漉的，踩上去又脏又滑。 躲在帐篷里吃完早饭，又披上雨衣。在宋仁的帮助下把帐篷收拾好。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 姜尤这边已经是进入树林第五天了，大家都感觉到或多或少的疲劳。 这种疲劳不是晚上睡一觉就能完全解除的。 春天的雨还是比较冷的。 姜尤小队都穿着驾驶服，也配有头盔。理论上来说，用了最行进的特殊材料，水落在衣服上会自动滑开，不会浸湿衣物。 但长时间浸泡在雨中，他们还是会觉得冷。 再加上这几天积累的疲劳感，姜尤几人感觉糟透了。 外骨骼机甲在这方面就比不上全包覆式的机甲好了。 宋仁似乎也料到了他们的困境。特地让李春华在前面引路，让姜尤六人跟在李春华后面。 他带着林凡跟在姜尤小队的后面，保持了几个身位的距离。高飞和季羽断后。 今天的路尤其不好走。不仅是下雨湿滑的关系，还有地形不好。 大多是上坡，还有陡坡。 因为雨水的冲刷，众人的视野也不是很好。尤其是外骨骼小组，总要时不时清理头盔上的目镜。 好在到9点多的时候，雨渐渐停了。 不管是林凡还是外骨骼小队，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这种湿冷的感觉实在让人太难受了。 虽然雨停了，众人却不能立即停下。 他们正走在一段泥泞的小道上，路面狭窄，湿滑，只能供单个机甲通过。 小道的一边是陡坡，布满了看不清的绿植和荆棘。一眼望不到底的样子，让林凡想起了悬崖峭壁。 她赶紧往另一边靠了靠，防止不小心滑下去。 她倒是可以往旁边让，前面的外骨骼可让不了。 姜尤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往陡坡这边倒。 后面的人见状，赶紧拉她。一个使劲，姜尤倒是拉回来了，拉她的人滑下去了。 几人大惊，探头去看，那人及时抓住了几根藤条，挂在下面十米开外。 那藤条看起来也不怎么结实，可能很快就会断掉。 “快！把他拉上来！”姜尤本想小队里的人手拉手，将掉下去的人拉上来。 但路面实在太过湿滑，他们根本没办法稳住自身。搞不好人没救上来，他们几个都滑下去。 而宋仁几人的机甲虽然自重大，基本上不会出现滑落的情况，但也不好操作。 如果让姜尤五人连成人链，抓住扶光他们固定，倒是不会滑落，但几人连接起来长度还差一点，根本就够不到。 而且上面路面窄，根本不可能让几人排开。 经过几次尝试，本来就窄小的路面又塌了一段，再继续下去，搞不好，连宋仁他们都可能会掉下去。 “怎么办？”姜尤急得团团转。 眼看着下面那个人手里抓的藤条断了，又往下滑了一节。她只能求助于宋仁。 向外面求援当然是可以的，但远水救不了近火。 那陡坡一眼望不到底，具体多高根本不清楚。下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人真的滑下去，会面临什么也未可知。 外骨骼本身也不轻，还是半包结构，防护力很差。 这种悬空状态，骨骼拉扯着驾驶员往下坠。滑落的人双手紧紧攀附着藤条，也空不出手解除装置。 如果任由他滑落不知多深的陡坡，真的很难说里面的驾驶员会面临什么伤害。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往下掉吧。 万一出该的什么事情，他们肯定会自责一辈子，后悔现在没有尽力尝试救援的。 “……”看着眼前的困境，宋仁其实知道一个快速的解决办法，但……要告诉姜尤他们吗？ “宋队，帮帮我们吧！”其他人见宋仁的态度，知道还有希望，齐声哀求道。 就这一会儿，下面的人又往下滑落了一点，眼看着从上面就要看不到他了。 “救可以，但你们要发誓，不能将等下见到的事情说出去。” 几人以为宋仁会说出救人的办法，没想到他竟然说这个。连对宋仁有心思的姜尤都是一愣。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先救人啊！”有人不满，暴躁出声。 姜尤却直觉相信宋仁的为人，“我发誓，我保证不会把等下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其他人也知道事态紧急，虽说心里有不满，但还是事急从权地咬牙保证。 “林凡！”宋仁低头，见林凡已经把背包摘了下来，递给李春华，正在脱外套。 其他人见宋仁这时候喊大小姐，不明所以。看着林凡不紧不慢地脱着外套，往旁边的机架上挂。 性急的人已经要开口骂人了，突然眼前一花，刚刚还站着的林凡不见了。 嗯？人呢？ 姜尤几人根本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动静。 他们一回头，掉下去的那名队员，连同外骨骼已经被一架白色的机甲从背后提着飞了起来。 那机甲一看就跟宋仁他们是一起的，只是稍微小了一点。 白色机甲轻轻地将那个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的驾驶员放在平坦的小路上。 大家着急上火，不得其法的救援，就被这么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姜尤几人愣愣地看着白色机甲。突然，机甲又消失不见，林凡从外骨骼后面钻出来。 “借过啊。”她侧着身，小心翼翼地贴着几人的外骨骼，擦着旁边的树枝往回走。 一直走到李春华身边，抖了抖身体，赶紧穿上外套，呼出一口气，“真冷啊。” 她慢慢悠悠地穿衣服，背背包，一切处理妥当，结果一抬头，姜尤小队的人还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嗯？怎么不走吗？”林凡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吉利，一念叨就出事。还是赶紧走了的好。 “什么情况？”刚才掉下去的人还是懵懵的。怎么好不容易上来了，都没人关心他的吗？ 还有，他到底怎么的上来的? “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等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我再慢慢跟你们说吧。”宋仁也不想在这条路上待太久，催促道。 他刚才已经向组内发过信息报备了，得到了回复，既然已经看到了，就适当说一些好了。 反正他们出去，都要签协议的。 第175章 奇怪的转变 好容易找到个平坦安全的地方，太阳也出来了。 623几人将机甲停放在光照充足的地方，从里面退了出来。 姜尤等人也退出外骨骼，沐浴在阳光下。 林凡在一旁抖着雨衣，将它挂在扶光的肩膀上晾。 这时候的姜尤小队，看林凡的眼光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之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现在是怎么看怎么惊奇。等宋仁告诉他们情况后，所有人都惊讶极了。再看林凡，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刚才那个就是星辰？”大家对星辰的状态更感兴趣。 “对，星辰是生物机甲。跟我们的机甲不同，具体原理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林凡和星辰是对等的。”宋仁细细解释道，“所以你们别总嘲笑她虚弱，这些都是变身的后遗症。” “啊……对不起。”之前嘲讽过林凡的人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所以你们之所以这么保护她，也是因为星辰的关系？”姜尤得出这个结论之后，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想到自己之前对林凡的针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也不是。开始的确是因为星辰。但现在这么久了，林凡已经是我们重要的伙伴了，保护她，照顾她，已经是生活里很自然的一部分了。毕竟她需要承受的，我们难以想象。”宋仁说。 姜尤几人看着不远处不停吃着东西，还跟李春华三人说笑的林凡，很难想象她变身时那种割裂的痛苦。 他们现在知道了，也忍不住想多照顾她一点。 林凡的状况不能多说，宋仁说了个大概就算完了。 姜尤等人知道仿生甲是参照星辰设计制作的后，都感到开心。 “难怪和之前的产品完全不一样呢。”有队员感叹。 他们作为预备队的成员，对设备研发动态比较清楚。唯有623的仿生机甲，像是横空出世一般。跟现有研发产物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 现在知道是星辰的关系，他们终于解开了疑惑。虽然星辰本身还是个谜题，但不影响她促进了研究所的科技发展进度。 仿生甲的出现，虽然比起盘古这样的巨型机甲还有差距，但灵活性和操控性这些，在同等设备类别里，已经是吊打其他所有的存在了。 “所以仿生甲现在还不能飞是吗？”姜尤问。 要是能飞，就没有星辰啥事了。 “还不行。但听说下面会增加微型喷射器，尝试着一定程度的浮空。但像星辰那样自由飞，估计还是不行。”宋仁也对这方面感到遗憾。 但从科技发展水平来说，能做到浮空也不错了。 昨天还有些冲突的两队人因为一件意外的发生，突然隔阂就消融了。 休息完，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姜尤小队要往外走了。 临别前，他们提出想再看看星辰，想近距离再观摩观摩。 林凡见宋仁同意，也没有矫情，直接变身，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心满意足的六人组开心地出了树林，结束了自己的任务。 早已等在出口的除了他们项目组的成员，还有安全部的特派员。 宋仁在林凡救人之后就发信息告知于广礼，也是于广礼同意，他才能向姜尤他们透露一定的信息。 所以在六人刚出来，第一个接触的是安全部的特派员，等他们补签了623的保密协议后，才能跟自己组的人接触。 六人也知道林凡的事情比普通的科研项目要特殊得多，都非常地顺从。 宋仁几人的丛林冒险也没有持续几天。 第五天傍晚，他们到了出口。 不管是一直在机甲内的四人，还是几乎靠自己肉身穿越全境的林凡，都感觉累得不行。 四人向组内反应了一些感觉不适的地方之后，得到了几天休整。 调整后的机甲再测试的时候，各人数据都有增长。 同时宋仁提出在森林里遇到姜尤小队的突发状况。 他表示，为了保护林凡的身份不被更多人知道，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类似事情的发生。 所以，未来的野外测试活动，一定要和其他项目组错开，单独行动才好。 这一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这天，五人正在食堂吃饭。 林凡敏感地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对。她一抬头，看到正在往这边走来的姜尤几人。 周围的吃瓜群众还以为又要爆发一场冲突了，都兴奋不已，结果姜尤竟走到林凡他们桌前坐下了，笑嘻嘻地跟他们聊了起来。 嗯？怎么回事？上次明明不是这个情况啊。 看热闹的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姜尤的态度变了。 难道她也屈服于大小姐的权势了？ “说什么呢？”和姜尤同一小组的队员听到这些议论，忍不住皱眉，训斥了说话的人。 “前辈。”被抓包的人赶紧道歉，“我们也不是说姜尤姐什么，就是奇怪她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嘛，明明上次还势不两立的。” “……哪有那么多好奇的？”林凡的事不能说，他们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走走走，去吃饭。”之前老阴阳怪气骂林凡的人走了过来，拉着他也往林凡那边走过去。 上次近距离看过星辰之后，他心里痒痒的，总想着能不能再看一眼。 眼见之前骂得最凶的人也改变了立场，越来越多的人不明所以。但更多的人都确信林凡大小姐的身份，肯定是没跑了。 从森林出来后，经过一次数据调整，使机甲更适合驾驶人。 同时微型喷射器研发成功，正在尝试着往机甲上安装。 脚底有两个，后肩胛下方位置各有两个。这些位置是之前就预留好的，所以不需要重新铸造，直接安装调试就可以了。 林凡也一直在坚持练体，在持续锻炼中，力量也在同步增强。星辰的待机时长也在稳步增加。 仿生甲加入了喷射装置之后，相当于加入了推进系统。用于短时间悬浮，平移，或者加速。 但这样的操作会消耗大量能源，所以只能用于短时间，紧急情况。 有了推动系统的仿生甲，正好能进入下一项实训流程。 水下测试。 第176章 下潜 于广礼之前就说过，机甲是要下海的。 但在正式下海之前，还要测试机甲在水里的密闭性，抗压性，等等各种数据。确保了内部驾驶员的安全性，才敢下一步操作。 说是要测试，但也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接下海。 所以最开始是在特质的深水游泳池里。 林凡被宋仁教会了游泳，虽然是难看的狗刨，但总归能浮起来，只是技术一般罢了。 比起她，星辰在水里可自在多了。 知道星辰在水里呼吸不受限制之后，林凡从心态上感到放松，使得原本一下水就沉底的星辰，后来在水里就跟条活鱼似的，上浮下潜好不自在。 相比星辰，其他几具机甲就困难多了。 首先是机甲自重问题。 因为机甲本身有300公斤的重量，内部结构大多是高密度金属，一下水就沉了底。 好在机甲内部封闭结构没有出问题，没出现渗水状态。 在水里，想靠机甲自身的浮力自由活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已经新装了推进系统，开启之后，通过身体角度的扭转，能控制方向。 经过几天的练习，四人很快掌握了控制方向的技巧，在水里都能自由活动了。 密闭水压测试也做好了，因为有818的加持，仿生甲的理论抗水压数据能达到70个大气压强。 但这只是理论数据，实际还要看真实的下潜情况。除了水压，密闭性和氧气含量也是重要的数据之一。 一切准备就绪。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623的人借调了隔壁飞行基地的运输机，把浮光等四具机甲和林凡等人一起拉到了一个海-军基地。 接着又借用了某艘军-舰的航线，到了内海的深海区。 这样的测试必然避不开军舰上的舰载兵。早在协调行程的时候，崔岩就解决了这些问题。 四具机甲是遮盖严实上的舰艇，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等到了预定地点，甲板上的工作人员全部回避。只留了舰长和四名大副在指挥塔上，看着下面的甲板。 他们是知情人，为了以防意外，必须全程盯着。 帆布揭开的一瞬间，见多识广的舰长几人也忍不住研究起来。 “之前说是机甲，我还是钢铁侠那样的，没想到实物……好看多了。”大副拿着望远镜仔细地看细节。 “我们的科技发展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了？”舰长也感到惊奇。 “谁知道呢？反正不看到这个，我是很难想象的。”另一个大副也在看。 浮光他们是趴在平板车上，放倒着运过来的。 拆开帆布之后，宋仁直接开启星澜系统，从后面进入后，自己爬了起来。 “哎，快看。比我想象得要灵活很多啊。”大副丙也拿着望远镜看。 “是啊，跟真人似乎没什么区别啊。真厉害。”大副丁点头赞同。 623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在甲板上架设装备，同时为四具机甲绑上安全绳。 安全绳的另一头连着电动绞盘，如果下面发生什么情况，开启绞盘，能将海里的人以最快的速度拉上来。 “哦，不是说有5个要测试的机甲吗？怎么只有四个呢？”大副乙越看越上心，“是五个吗？还是我记错了？” “没错，我也记得是五个。你看，那绞盘有5只呢。”大副甲回道，“还有一个还没出来吧。” 等623的人都准备好了，林凡才从舱里出来，让工作人员给她绑上安全绳。 “看，这不是出来了吗？”大副丙发现了星辰，提醒其他人道，“看上去好像小一点。” “是小一点，而且她绑的绳子，绞盘比其他四个机甲要大得多。”大副丁观察同样仔细。 说话间，五具机甲齐齐下水，溅起一片水花，很快在海面上失去了踪迹。 海里的体验和游泳池里不一样。不仅光照度不同，浮力也不同。 因为盐度高，海水的浮力比游泳池的清水要大，所以下沉速度之前在游泳池里快。 这对星辰没有什么妨碍，但明显影响到了浮光他们。 林凡发现之后，很快跟几人保持同样的速度下沉。 越往下，光线越暗。 海水从澄清变得昏暗。天似乎离得很远，林凡感觉随着周围环境的改变，气氛变得有些静谧。 “你们还好吗？感觉水压怎么样？”耳机里传来于广礼的询问。 “星辰感觉良好。”林凡体会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感觉。 “浮光感觉良好。没有明显的压迫感。”宋仁的声音也从耳机里响起。 这时候他们属于同一频道，可以听到互相的声音。 “金罡刚觉良好。没有明显的压迫感。”李春华的声音也传来，听起来很是兴奋。 “御风感觉良好，有轻微压迫感，没有明显不适。”高飞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冰轮感觉良好，没有明显压迫感。”季羽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因为高飞感觉到了压迫感，于广礼重点关注了他的情况。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几人继续下潜。 “现在多深了？”林凡的眼前没有屏显，她直接开口问道。 “一百六十多米了。”宋仁回道。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游动的鱼群也变少了。 每隔一段时间，于广礼就要询问几人的感受。回答基本就是千篇一律的感觉良好，没有明显压迫感。 只有高飞的御风，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比其他人感受的压迫感强。 三百多米的时候，除了林凡，其他人都感觉到了一定的压迫感，但都没有明显不适。 这个时候，如果是没有机甲的保护，这种压强已经可以严重压迫到人体内脏，甚至将其压爆。 “星辰没有一点感觉吗？”李春华好奇。 “没什么感觉。”林凡仔细体会了一下，回道。 “没感觉？”于广礼的声音传来，“一点压迫感都没有吗？” 星辰的状态和其他四人都不一样，也是需要特别关注的。 “没有啊……”林凡又仔细感觉了一下，才说，“还感觉非常自在呢。好像我就是条海鱼似的。” “……” 这形容，虽然过分轻描淡写，倒是非常形象地让人了解了星辰当下的感受。 生物机甲虽说是有触觉的活机甲，但其性能，明显比仿生甲要好太多了。 “继续下潜。”于广礼继续下令。 才过去十几分钟，他们还有测试的余地。 第177章 深海 在甲板上的众人能通过机甲内部的摄像头观察到驾驶员眼前的场景。 随着下潜的深度一再增加，屏幕上几乎看不到什么东西了。只有视野里亮着着的目镜，还发出莹莹的光芒。 这时候的下潜深度已经达到六百多米。 “还行吗？”于广礼询问，“御风怎么样？” 高飞在机甲内部已经感觉到非常明显的压迫感了，但其他人表示还好。 见高飞没有反馈，于广礼又问了一遍，特别叮嘱道，“不要硬撑，不舒服就不舒服。御风肯定有什么缺陷，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建议你先上来。” “上去吧。”季羽在旁边开口，“继续下潜水压会更大。如果御风有结构问题，那么继续往下对你来说风险非常大。” “高飞，上去。”宋仁直接命令，“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没必要拼命。” “上去吧，高飞。别让我们担心你。”李春华也开了口。 林凡直接游到御风旁边。 她贴着目镜往里看，高飞一脸紧绷，感觉似乎非常不好。 “于组长，拉他上去。”林凡直接在对讲里说道，“他脸色非常糟糕，不能再往下了。” “知道了。”于广礼立即下令开启御风的绞盘。 高飞很快被拉出几人视野。他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道坚持毫无意义，事实上他已经不太能动了。 事已至此，只能配合开启推动助力，早点上去。 目送走高飞，林凡一一确认剩下三人的状态没有问题，一行人又继续向下。 入海半小时左右下沉深度已经有700多米。 于广礼发出命令，让仿生甲的三名驾驶员先上去。 “为什么？我感觉还行啊，虽然有压迫感，但没有觉得非常难受。”李春华有些不乐意。 没等上面的回复，季羽的回答先传了过来。“你看氧气表。” 李春华一看，氧气将近过半。如果再继续往下，那他们携带的氧气，很可能不够返程。 在海里不像陆地上，氧气充足，机甲自身携带的氧气容量是固定的。 几人无奈，只能准备返程。 因为没有像御风一样发生故障，他们三个都可以自主行动。为了测试推动功能，上面也没有用绞盘拉他们，而是让他们自主上浮。 “林凡，你自己要小心。”几人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种情况无可奈何。 他们缓慢地向上升去，留下星辰在原地，白色的外壳隐约反射着海水里的光，星星点点的消失在黑暗里。 几人走了之后，漆黑的深海里只剩下星辰一个。 林凡似乎又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震耳欲聋。 “星辰，感觉如何？”甲板上的众人也听到林凡明显增大的呼吸声，突然的深呼吸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事，就是太黑了，突然大家都走了，有点点……”林凡笑了一下，没有说完。 “那你……”于广礼本来想说，你要不要先上来。但林凡没等他说完，就又开了口。 “那我就往下了，快一点行吧？”林凡知道这次下潜的目的是测试抗压能力和下潜深度极限。也不等上面的回答，快速地往下坠去。 原来她还要迁就其他几人的速度，一直慢悠悠地。现在只剩她一个人了，速度上不用再有顾忌。 “好快！”甲板上的工作人员惊呼。 代表星辰的小点以极快的速度往深海下沉。 从星辰目镜里，只看到在绿色荧光照射下，许多白色的微生物飞速地往后退去。 “哎呀！”突然，林凡喊了一声，屏幕里代表星辰的小点也停住不动了。 “怎么了？”甲板上出声询问。 “撞到地面了。”林凡是大头向下疾冲的，等她看到眼前的平地时，已经来不及刹车了，只能直直撞上。 疼倒是不疼，本身是在水里，地面又都是细沙之类的东西，林凡只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地面？应该还没到海底吧？”于广礼问旁边的组员，“现在星辰的深度多少？” “两千三百多米。应该没有到海底，这片海底应该有三千多米，她可能是到了断层部分。”组员回道。 水面翻动着大片涟漪，是御风上来了。 一部分人忙着去拉扯御风。 高飞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好，完全没有办法自己上甲板。好舰艇上有吊装的装置，一群人一顿忙活，总算是将御风拉了上来。 高飞下机的时候，人差点没站住。 被人扶助着摘掉头盔。整个脸色惨白，头发全部湿透，黏在头皮上。 “赶快坐下。”旁边的人想扶着他去一边休息，却被他摆手拒绝。 “去……去那边。”高飞挂念着水里的同伴，想到控制台旁边关注最新情况。 于广礼也没阻止他，让人放了把躺椅在他身边，让高飞就坐在屏幕前。 “林凡，你现在什么情况？”无暇多顾及高飞，于广礼的注意又回到海底的人身上。 “我到底了，正走着呢，看看周围有些什么。”林凡从没见过海底是什么样，第一次在海底行走，也感到新鲜。 “压力还能承受吗？”于广礼又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林凡回道，“就是到处黑乎乎的，看不太清。” 星辰的眼睛亮起的时候，可以在黑暗里发出一段距离的绿光。 但黑色的海底太吸光了，可视距离并没有多远，也就能看清前面两米左右的距离。 “你自己小心，保持警戒。”于广礼有些担心，但也不敢多说，怕吓到她。 林凡本来还有些怕怕的，但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发现什么也没有，到处都是空荡荡的，胆子也慢慢放了下来。 屏幕里，大家也通过星辰的视角，看到了大片像沙漠一样的海底地域。 “不对啊，海底里不应该什么都没有啊。”有研究员感觉奇怪。 “是太深了吧，这已经处于深海区了，本来也没什么生物的。”有人说道。 “这是深海区了？”高飞皱眉。 “是啊，已经两千三百多米了。”于广礼回道。 “那……”高飞没敢继续说。 他很小就听说过，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里，有着许多常人不能见的深海怪物。 那些……都是真的存在吗？ 第178章 逃 林凡一个人在下面走了很久，除了白花花的沙地，什么也看不见。 光这么走也不是个事儿啊。 一个人在黑漆漆无边环境里久了，也有点可怕。 她正想着申请上去算了，就看到前方好像不太一样，似乎能看到白色。 “嘿，我看到了什么？有墙！”林凡走近之后，竟然发现一面白墙。 墙面斑驳粗糙，并不光滑，也不高，三米多不超过四米。 “是海里的岩层？”甲板上的研究员聚在屏幕前讨论。 “不像，就一堵墙的样子。”林凡飘到墙顶上，发现这堵墙还挺厚，蜿蜒卷曲的没入黑暗的海水中，看不到两头。 “我再看看前面还有些什么啊。”好容易在海底看到了东西，林凡也来了兴趣，她顺着白墙往前走。 这面墙不知道通向哪里，林凡走了几十米还没有看到尽头。 “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一样的地面，一样的墙，走了许久还是像在原地一样。“要不我还是上去算了。” 林凡看着前方隐入黑暗的白墙，已经没了什么兴趣，向对讲机里说道。 她想着上去，也不像之前，仔细地看向墙面了。左看看，右看看，等着耳机里的上浮通知。 于广礼刚想答应她上来，猛然看到墙面上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林凡，你看后面，是不是有块凸起？” 林凡一回头，果然，前方不远的墙面出现了一个脸盆大的凸起。 她凑上去仔细看，除了凸出与墙面，形状规整之外，根本没有什么特别。 “没什么特别的呀。”林凡还仗着星辰的无敌属性，上手摸了一把，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发生。 “于组长，我要不……”她也没了耐心，刚想再次申请上浮，就见那半圆形的凸起似乎动了一下。 林凡一愣，她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你们看到没？刚才……那地方好像动了。” “……是动了。”在甲板上的众人看得很清楚。于广礼压住心里的慌乱，强装镇定地说，“林凡，你立刻上来。” 他话音刚落，林凡眼前的半圆突然掀起一层膜，像眼皮一样，露出里面白色的物质。 浑圆的形状，死白死白的，毫无光泽。 这是眼睛！ 即使看不到瞳孔和颜色，林凡还是意识到这是一只眼睛。 那她一直绕着走的墙就根本不是墙了。 白色的眼睛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星辰，睁开之后，就一直没有动。 林凡不敢动，甲板上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深怕惊动了星辰面前不知名的生物。 宋仁三人冲出海面，回到甲板上，看到的就是众人全部定格的画面。 “怎么了？”他感觉事态不对。 工作人员急忙上来，要给他们拆安全绳，快速地提了一嘴。 季羽一听，连绳子都来不及脱，几步跑到于广礼身边。“让林凡快跑！深海生物只是长期看不到光，眼睛退化了，理论上是可以感受到光照的。” 众所周知，星辰的眼睛是会持续发出绿光的。 高飞先于广礼一步拍下话筒，叫道。“快跑！” 但还是迟了。 林凡想起身的瞬间，海水翻动起来，静静沉在海底的细沙全部扬起。 白色的墙面，哦，不，怪物的身体向上移动卷摆，水流乱得跟龙卷风刮过似的。 林凡一个没注意，被水流裹挟着转了几圈。隐约中看到了白色死鱼眼缓缓上升，露出了隐藏在沙子下面的长嘴，上面还有两排细密尖锐的牙齿。 所有人在屏幕中看到这一幕，都不禁胆寒。 李春华甚至想去接应林凡，被宋仁拦住。 先不说那么深的海里他们下不去。 就从实力上来讲，如果星辰不能逃脱，他们去了，也是送菜。 从快速旋转的画面里，众人看到巨大的白色墙面一样的身体已经围了过来。 “林凡，快跑！”李春华从机甲中退出，冲到操控台前，把于广礼都挤在了一边。 但这时候已经没人在意这些细节了。 林凡在巨大的洪流中极力稳住身形，但要这种大规模的乱流，哪里是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眼看着后面巨大的怪物撵了上来，她只能一门心思往前冲。 “往上呀，林凡！往上！你现在是往下了！”李春华急得跳脚。 本来就是深海。再往下，难说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现在一个怪物都应付不过来了，再来几个，还不歇菜。 甲板上的绞盘迅速转动起来，很快绳子被拉到尽头，舰艇被牵动着动了起来。 深海里急着逃窜的林凡感觉到了牵制，想着解开固定的绳扣。 但越急越乱越解不开，眼看着怪物越来越近，她只得用力扯断了绳索，继续奔逃。 舰艇没有继续移动，让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但看着因为被保险绳牵扯，缩短了和怪物之间距离，慌不择路的林凡，大家都急得不行。 “你别打扰她。”季羽也从机甲中退了出来，把李春华推到一边，快速分析了形势，冷静地打开话筒，“林姐，我是季羽，你逃生方向错了，不要再继续往下了。” “我现在分不清方向啊！”林凡哪里不知道往上跑，但四周都黑漆麻乌，谁知道哪是哪儿。 “我知道，不要慌，我来引导你正确的方向。”季羽的冷静让旁边的工作人员也醒悟过来，快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分析数据，再反馈给季羽。 于广礼看到他暂时帮不上什么忙，连忙去指挥塔，向舰长报备。 如果林凡能顺利逃脱，但是把怪物带到浅海来，那无疑也会是个大麻烦。要准备好后续措施才行。 季羽冷静地为林凡指导方向。但因为怪物的追击，通常不能按照他的指示走。 星辰在海底乱窜，就是不往上来。季羽不厌其烦地一点点帮她修正方向，再将她引导回舰艇区域。 于广礼刚来了消息，舰上的高射炮已经就位。只要怪物进入射击范围，立马开启打击。但林凡要把它引过来才行。 李春华和高飞，一个扒拉着监控台，一个坐在摇椅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宋仁却还在扶光里，没有下机，站在后面观望。 “方向对了吗？”林凡心里“咚咚”打鼓。 这种急速逃生的时候，也禁不住手脚发软，逃跑完全是一种身体的本能。“它还跟着我吗？” 她的余光看到身后一团浑浊，都不敢分神多看一眼，就怕被追上了。 “方向对了，你直接往上冲。”季羽冷静的声音，多少安抚了林凡焦躁的内心。“它还跟着你，雷达显示距离很近。你最好再快一点。” “我也想快一点啊！”林凡欲哭无泪，“可是我感觉控制不了啊！我现在全身发麻，感觉现在都不是我自己在控制星辰。” 她这一懈怠，离后面的怪物又近了一些，吓得她再也不敢说话了，一门心思往上冲。 季羽本以为深海生物离开深海区域就不会继续追击了，没想到它一直紧咬着林凡不放。 眼见着快上来了，只能告知指挥塔，让高射炮准备。 林凡眼看着头顶的光线越来越强，越来越亮，眼前就是海面。后面的怪物嘴巴已经到她脚下，稍微慢一点她就要不好。 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控制星辰奋力一冲，猛地跃出海面。 随之从海里跃出的，是一只巨大的白色长嘴怪物，正张大了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追着星辰咬去…… 第179章 脱身 脱离了海水的阻力，星辰高高跃起。 甲板上的人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见到白色的巨大身躯从海中冲出。嘴巴贴着星辰脚底大大张开，速度丝毫不慢。 眨眼间，星辰的腿脚已经在他的咬合范围之内了。 它似乎也知道猎物到口，用力合上巨嘴。 甲板上的人忍不住惊呼。 好在林凡前段时间在宋仁的操练下，对飞行能力掌控熟练。 从海中脱出，分辨出方向后，很快找到了熟悉的掌控感，一个加速挣脱了。 甲板上的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还好星辰出水及时，如果再晚个一两秒，她可能真要被咬住了。 那怪物毕竟是深海生物，在水里还能称王称霸，出了水面，宛如一条咸鱼。 失去了最初上冲的势头，又没有咬到猎物之后，怪物受到重力影响，向海面砸落下去。 “啪啪啪……”密集的枪炮声响起。 舰长见怪物失去活动能力，毫不犹豫地下令开火。 林凡听到声响回身。 只见刚刚还追着她，让她抱头鼠窜的怪物，庞大的身体还在空中，就被打成了筛子，露出里面粉白的组织。 最严重的部分几乎要断开，只留着一截骨头连着，转眼间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甲板上没来得及回避的人，身上多少都溅到了一些破碎的组织，还没来得恶心。怪物砸落海面，溅起巨大的海浪，又泼了他们一身。 几乎所有人都浑身湿透，身上全是咸腥的味道。 好在设备都做好了防护，没有受到损害。 林凡降到甲板上，脚下一软，直接摔倒。她也没力了，顺势往下一躺，看着晴朗的天空，平缓呼吸。 “没事吧？”623的人都围了上来。 林凡摇头。这一刻她连话都不想说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直面生死的危机，心里的情绪激烈，竟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 这是好现象吧？林凡心想。 眼前出现扶光的身影。 指挥塔上，舰长眼看怪物在海面上翻着泡泡，一点点下沉，发出了打捞的命令。 于广礼立即向甲板上的623众人传达，让他们覆盖机甲，快速收拾东西，撤出甲板。 宋仁一把将星辰拉起来，半扶着她送进舱里。 星辰变身的秘密还不能让外人知道。 返回时，其他三人已经控制机甲停在固定位，工作人员正拉帆布遮挡。他也迅速将扶光停在固定位，从机甲退了出来。 机甲一旦遮挡好，舰员们就可以上甲板了。 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然看不到半点机甲的踪影，忙着要配合海里的舰员升起吊塔和网兜打捞。 相比起一堆电子仪器和遮盖着看不出来的东西，怪物残骸明显更吸引他们的注意。 623的人则忙着打包仪器，将所有东西堆放到一边。 两方互不干扰，忙中有序。 林凡已经在房里休息了一会儿。她知道正在打捞怪物，心里始终放不下，想到甲板看一眼。 宋仁见她脸色苍白，走路还是一副绵软的样子，从储备包里拿了保温壶，倒了杯热可可递给她。 李春华三人也快速地换洗好，陪着林凡一起站在舱门口，看着甲板上舰员们忙碌。 “其实，我觉得那怪物也未必能把星辰怎么的。”李春华看了林凡一眼，他许久没看到林凡这种虚软的状态了。 “舰载炮能轻易把它打烂，证明它物理防御很低。”季羽双手环胸，靠在围栏上，看着海里浮浮沈沈的白色肉块。 “说是这么说，当时也不敢赌吧？”高飞手揣在裤兜里，靠在舱门边上说，“那么大的脑袋，我在屏幕里都想跑。” “那么大的生物，逃跑是本能。”宋仁见林凡喝完，又给她续了一杯，“急速求生也是一种难得又特别的体验，没有出事是最好的。” 林凡一口口辍着杯里的热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的吊塔。 嘈杂声变大。 舰员们通过捕捞网和吊塔，已经将残骸捞了上来。 巨大的尸体无法摊平在甲板上，有三分之一要折起。 本来还挺大的甲板空间，一下子就没剩多少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这得有五十来米了吧？”李春华啧啧出声。 “刚才冲上来的一瞬间，我还以为看到了白龙出海呢。”高飞说道，“现在看来，不过是一条大带鱼啊。”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这怪物的确像是放大版的带鱼。但嘴巴又像鳄鱼那样，又长又尖。 “白色是深海生物的典型标志之一，是因为下面没有光，退化了。”季羽看着白色的死鱼眼说道。 连肉都是粉红色，比普通的鱼肉颜色浅得多。好些内脏已经从断面掉落，里面隐约看到一些果冻质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这要交给什么部门？海洋局？”李春华挠头。 “不可能！要先交给特殊部门研究清楚，才会交代给海洋局。”季羽一口否定，“这种特殊生物，一般组织接受了也无从下手。” “季羽说得对，我们会通知擅长处理这方面的机构，由他们接手。”于广礼走了过来。 “还有专门处理这些怪物的机构？”李春华惊诧。 “那肯定的。各个机构都有自己的擅长，比如我们擅长的是科技航天领域……”于广礼说着，叫来几个623组员，对怪物的基本数据做记录。 “还有特事所那种？”李春华自从听说特事所的故事之后，可以说是铁粉。 “对，除了我们，特事所，还有很多其他机构。”于广礼没有细说，那笑容，确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林凡不由得想起很早之前，跟吴宇森在派出所的时候。 他向其他人证实自己身份，登录查询系统的时候，似乎的确有很多密保机构。 她当然没看到，但从他们的言行中判断得出来。 现在倒是有一些好奇了，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机构呢？ 回到研究所之后，金思辰得知林凡遇险，急得脸都变色了。 他原本想着林凡已经恢复得比较好了，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不需要他再事事陪同。 而且他们机甲下海，他一个心理医生去了也没什么用啊。 早知道…… 早知道也没用，他就算去了，也照样没辙。 金思辰叹气，拨通了祝存军的电话。 第180章 崔岩的美男计 “思辰，怎么了？”电话响了一声，祝存军就接通了电话。 林凡刚进800的时候，祝存军是不放心的。 那时候他和金思辰隔三差五的就会通电话。不是他打过去，就是金思辰打过来。 但是随着情况稳定，林凡的状况渐好，崔岩这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状况，这样的汇报电话就变少了。 而且，通常的汇报电话，都是在晚上，金思辰回到宿舍里之后。像现在这样白天电话，显然是有了情况。 金思辰就把林凡下海遇怪的事情说了一遍，表明了他目前的尴尬状态。 “她在研究所的时候，我倒是随时可以去看她训练，现在换了野外环境，我都没办法跟。”金思辰也无奈，“我拿什么理由跟呢？她又不是没断奶的孩子。再说我跟了也没用啊！” “林凡没事吧？”祝存军听到，还是先关心林凡的状态。 “没事，不过她因为这件事，有了明显的情绪感应。也不知道是好是坏。”金思辰捂头。 “有情绪不是证明她病好了吗？”祝存军不明白。 “从病情上来说，有情绪的确表示着好转。”金思辰找了个地方坐下，“但有了情绪，尤其是有恐惧之后，林凡就没办法像之前那样一往无前。因为她会本能的畏惧。” “……”祝存军反应了一下，才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研究所想让她无所畏惧？” “这次事情出来之后，有一些声音说，林凡不应该逃。她应该跟怪物硬刚。因为从后面结果来看，那怪物的物理防御并不高，星辰的强度要比怪物高得多。”金思辰听到不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 “他们以为那是什么？那不仅是星辰，那里面是个人！”祝存军生气。 “星辰的数据一直很强，所以时间久了，很多人都觉得星辰应该是无敌状态。正好林凡以前没什么情绪，怎么说她怎么做。现在突然畏缩，他们感到失望了。”金思辰能理解这种情绪的产生。 “失望个屁！”祝存军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想让林凡恢复正常，保持星辰稳定，又想她没有正常人的恐惧。什么好事都给他们想了……谢毕生怎么说？” “没有听到他的说法，于广礼他们也没有这方面表示。”金思辰说到这里总算有些安慰。“这只是下面组员的想法，但因为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少，久了肯定会出状况。” 人心的复杂没有人比金思辰清楚。 他看到地下研究室人员众多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争议，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人呐……”祝存军长叹一声，“你把这个情况告诉于广礼，让谢毕生知道。他们内部的事，要让他们自己干预，你在旁边看着。不行我再出手。” “知道了。”金思辰点头应道，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可能有些问题，应该让你知道。” “你说。”祝存军抽了口烟，慢慢吐了个烟圈。 “我觉得……”金思辰沉吟了一下，“崔岩是不是在用美男计？” “什么？！”祝存军感觉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你上次不是说，崔岩跟你抢过几次人都没抢过吗？”金思辰就知道这事儿说出来不靠谱，只能从头细说。 “是啊，那小子蔫坏，不过总归是抢不过我的。”祝存军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哈哈大笑。 其实，不是崔岩的手段不行。 几次暗斗之后，祝存军隐约品味到，上面对崔岩大概是有顾忌的。 所以林凡能在出发之前，就快速落户在特事所，后面不管崔岩怎么使手段，都调不过去。 有几次他都差点以为林凡要被转走了，结果上面不批。 说起抢人，他猛然想起，崔岩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招了。 他还以为他自知不敌放弃了呢，看来是他天真了。 “我最近突然发现，林凡那个小队，围着她的几个都是帅小伙。”金思辰也是有一天突然领悟到的。“李春华结了婚不算。三个帅小伙天天围着林凡，我怎么看都觉得可疑。” 宋仁就不说了，帅得可以去拍电视。能力又强，性格又好，不多话还体贴。 金思辰几次看到他对林凡无微不至地照顾，都怀疑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不过经他的观察，目前还没有发现爱情。 但这么体贴的暖男天天对林凡好，林凡能抵得住吗？ 当然，她现在还没有被糖衣炮弹打倒，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谁能保证没有那么一天呢？ 一个宋仁还不算。高飞和季羽也不是省油的灯。 高飞一看就是个纯真少年，总让人想到学校时期，篮球场上挥洒青春的男孩子。 他的帅跟宋仁不同，就是满满的青春回忆。连金思辰都这样，普通人更不用说了。 他对林凡格外亲近，一个口一个“姐”的叫啊。 也许是这样的称呼拉近了林凡的心理距离，她跟高飞的社交距离越来越近，有时候比跟宋仁都要亲近一点。 现在流行什么啊？姐弟恋啊。！ 这样纯纯的小奶狗，最容易打动姐姐的心了。 还有一个季羽。 他是那种纤细的帅，斯斯文文往那一站，有种破碎的美感，又带着点孤冷。让人忍不住从心底产生心疼的那种。 他平常不爱笑，总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自从过完年回来，笑容多了，对林凡笑得尤其灿烂。 更可怕的是，季羽智商极高。 他总是能敏锐地发现林凡的需求，说出让她开心的话…… “我就不相信，补充小队的时候，其他人的素质都比不上高飞和季羽，这明显是按脸挑的嘛！” 金思辰还特地借机去预备队和飞行基地查探过，发现剩下的人，颜值都不如几人，更确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这王八犊子，明的不行就来暗的，我说他最近没动静呢！”祝存军生气地又点了一根烟，“想靠美男计把林凡拐到他们研究所。我们林凡是那么容易被拐跑的吗？” “这个真说不准。”这也是金思辰犹豫的原因。“林凡现在也能感应情绪了，后面会不会动心，真的难说。” “……”祝存军一噎，突然灵光一闪，“不就是美男计吗？他以为就他们800有美男吗？我们特事所也有……思辰，你上啊！” 第181章 交流 金思辰是美男子，这一点毋庸置疑。 比起宋仁那种硬朗的帅气，皮肤白皙，唇红齿白，穿着花俏的金思辰，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美”男。 他在人前表现的性格一直很温和，总是带着笑。再加上国际着名心理医生的职业加成，在800工作的这些日子里，已经收获了不少迷妹。 但祝存军突如其来的提议，还是让他本能地拒绝。 不是说林凡不够好。 之前说过，世界上最了解林凡内心的人莫过于金思辰。 而且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跟林凡的感情牵绊越来越深。出于朋友的，同事的，或者一种单纯的欣赏，就是没有涉及到男女之情。 现在突然让他转换，他压根没想过好吗？ 而且，要说起来，在林凡面前，金思辰是有挫败感的。 别忘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滑铁卢，就是遭遇了林凡。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从催眠角度来说，他在林凡面前完全没有牌面。 就这一点，他自傲的天赋在林凡面前完全立不起来，还谈什么男女之情？ 再加上后面林凡变身星辰稳定之后，金思辰也不是没有去训练场看过。那实力确实让人印象深刻。 跟扶光他们打得火星四射就不说了，一个没控制好力道，随手一掀，三百多公斤的机甲就轻飘飘地飞出去了…… 反正吧，总而言之，金思辰对林凡的喜爱是发自内心，毋庸置疑的。但从来没有往男女之情方面去过。 金思辰知道祝存军打什么主意，但他真的不行，解释一通之后，推出了另一个人选。“实在不行，你找吴宇森啊，林凡对他可是有特殊情节的。” 因为吴宇森将林凡从困境中解救出来，带入特事所。后期又一路护送她进入800研究所。林凡对他的感情和其他人不一般。 金思辰还记得吴宇森上次离开，导致林凡的情绪一度变得很糟糕。 如果非要找个人和800这些家伙竞争，那吴宇森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而且他长得也好，总是笑呵呵的，性格不错。能力比起宋仁，也完全不差嘛。 “吴宇森在外面出任务，一时回不来。”祝存军哪里会想不到吴宇森。 “很棘手吗？不行……他做完手里这个任务之后，先别给他安排其他活了？”金思辰顺着祝存军说。 如果说，还有人在林凡面前，有能跟宋仁pk的地位，非吴宇森莫属。 “棘手不算棘手，但耽误时间。”祝存军也是一时不爽，脱口而出。缓过来之后也冷静了一点。 他心里知道这事情的可操作性行太低了。 林凡是个活生生的人。 听金思辰说，她的心智成熟而坚定，不会被人轻易左右。 这也是为什么崔岩只能旁敲侧击地做小动作，因为知道硬来的话，明显不行。 所以就算崔岩真有这样的打算，也不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的。 而且，这都大半年过去了，几个人天天相处，恨不得24小时不分开，过年还一起旅行…… 虽然说好几个人一起的吧，但要发生什么也早就发生了，现在再想这些，未免有些迟了。 再者说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林凡真要跟谁好，他们还能拦着是怎么的？ 要真给崔岩得手了，大不了再使使力，把人拐回特事所，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吴宇森不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想开了之后，祝存军又高兴起来，说起了吴宇森。“前一阵，800要我这协同他们，寻找其他类似818的材料。” “啊，是要做仿生甲。”这件事金思辰知道，却不知道任务派到特事所去了，“他们现在做的仿生甲没有818做涂层不行。但之前的小样用完了，大的还要给星辰备用，不敢乱动。” “他们觉得有一就会有二，认定了不会只有一个818，所以肯定还会有同类材料。吴宇森当初负责这件事，对这东西熟，我就把他派出去了。”祝存军惬意地喝了口茶。 瞧！关键时候，还不得靠他们特事所。 “那可不好找，有选定区域吗？”金思辰一听，这不跟大海捞针一个意思吗？ “目前以扬城为中点向外发散，全国范围内搜寻。”祝存军回道，“吴宇森只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基础工作还是各地的地质勘探局在做。如果有特殊样本，就通知他去辨认。” “那倒也还行。”知道不是他亲自去找，金思辰感觉工作量大减，“只是的确很费时间了，这一找就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说完这些，两人又交流了一些近况。祝存军叮嘱金思辰关注林凡的感情状态之后，结束了这次通话。 三天后，于广礼召开了组内会议。 金思辰坐在会议桌前，看着与会男青年，不知道是不是受前几天电话的影响，突然发现了之前没注意到的华点。 不论是娃娃脸的的夏靖，爽朗的柯文斌，腼腆的张兆杰，甚至冷场王邝理，都有着不错的形象。 800里的科研人员，都要有高于常人的聪明才智。 能进623小组的，还要在某个领域里，有一定的实力和成果。 这两个条件一筛，一大半研究员就被去掉了。剩余的人里面，相貌好的真没有多少。 毕竟800是个科研组织，比起漂亮的外在，脑子更重要。 但稀奇的是，他们623组里的男性，除了李春华早婚，还有于广礼年纪大了，已婚，其他人都是单身男青年。 相貌上，虽说比不上宋仁几个吧，但都能算得上是品貌端正，各有特色…… 你要说这完全是巧合吗…… 金思辰觉得世界上没有那么巧的事呢。但再想也没有用，事已至此，他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于广礼依旧作为会议主持，主要总结了这次深海测试的结果和御风的性能差错问题。对于林凡险象环生的情况也做了说明和分析。 首先，御风的抗压性低。 经过连夜拆解评查，发现是机甲内部一个不容易引起注意的地方，管线松动，导致机甲整体结构发生变化。在陆地上不明显，但在海里，受到水压影响，就呈现了出来。 于广礼代表设备部门检讨了错误，并做出了整改方案。 下潜深度方面，仿生甲因为氧气储备问题，只能下潜到七百多米的深度，抗压性良好。 这个深度看起来跟星辰不能比，但已经能将很多水下仪器pk掉了。 而且，因为机甲驾驶员的熟练操控性能，从实用性和便捷性能上，增加了很多水下机器人都达不到的操作可能性。 星辰方面，在海里没有感受到任何阻碍，反而还如鱼得水，目前能在海底两千三百多米的深度自由活动。 这样的深度是很多机器都达不到的领域。 如果不是遇上了突发状况，他们这次的下潜测试可以说是完美的。 但也正因为这次的意外状况，为机甲装备上武器也提上了日程。 仿生甲在设计之初已经带有武器位，但因为还处在运行测试状态，研究组内部还没有忙到机甲热武器的开发。 这次星辰的海中遇袭也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如果当时星辰手中有武器，未必只有慌乱逃窜的选择。 当然，武器开发也没有那么快，还需要不少时间。 而宋仁提出的一项意外发现，更是让所有人惊诧不已。 在星辰遇险的当下，扶光能感应到她的情绪。 第182章 沙漠 当时星辰在海里乱窜，其他人都扑在屏幕前关注她的状态。 只有宋仁，一直在浮光里没有出来，防止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意外地发现，在浮光里等待的时候，他竟然能清晰地感觉到慌乱的情绪。 那种夹杂着焦躁的恐惧，还有猛烈的心跳，肯定不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看着屏幕里慌不择路的星辰，他才意识到，这情绪可能来自于林凡的内心。 直到星辰出水，摆脱危险……其中情绪变换，浮光里的宋仁几乎是一直在感同身受。 “什么？！可以和星辰共情？” 所有人为这样的新发现感到惊奇。 李春华三人因为过早从机甲中脱出，不清楚金罡、御风和冰轮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情况。 为了确认这个情况，会议结束后，宋仁，李春华和季羽都上机做测试。 高飞的御风还没有组装好，他只能站在一边旁观。 最后证实，当星辰情绪激烈时，仿生甲的确可以感受到她的情绪。 而且在测试中还发现，星辰可以不通过通讯设备，只是在心中有意识地默念，仿生甲就能听到她的心声。 似乎在星辰和仿生甲之间又建立了一个非常规通讯渠道。 但这样的通讯渠道只是单方面的，由星辰向仿机甲传达。反过来，仿生甲里的驾驶员们，没有办法向星辰传达任何情绪和信息。 大家将其原因归咎于仿生甲外壳的镀膜材料和星辰同属818的缘故。 虽然大多时候，大家是都用通讯器沟通，这个功能看似不太用得上。 但818材料即使分开在不同的机甲上，但还保有一定的共通性，也还是让人觉得惊奇。 但再惊奇也没用，剩下的818只能给星辰留着。只能寄望于能找到其他同类材料了。 研究组热火朝天的忙于给开发武器，而对枪械一窍不通的林凡，武器训练也被提上日程。 日常的练体中一直都有对抗训练，但还是有太多不足。 这次的调整，宋仁在训练里加入了一些器械，比如常见的棍棒，长刀和匕首的使用。 当然也少不了练枪。 机甲的武器开发方案已经通报全组，是往机甲上加枪。 枪，是短柄冲锋枪的造型，固定在仿生甲背后预留的卡扣上。 星辰没有办法在身上挂枪。于是科研人员专门将枪做了拆分设计。将一把枪拆成四个部分，分别挂在四人的机甲上。要用的时候，取下来快速组装好。 虽然比不上仿生甲在背后直接拿取方便，但总比没有的好。而且这些零件也可以作为整枪的备用配件。 既然有了枪，那不可避免地就要学习射击。 林凡的眼神好，准头足，要训练的就是枪械基本知识，还有实际操作时，手臂力量的控制。 机甲枪是发射激光造成伤害，虽然还没有那么快做好，但听名字也知道，其威力巨大，跟小型激光炮相差无几。 几人日常训练时，只能使用特质的模拟枪械。 相比于一窍不通的林凡，其他四人对射击倒是驾轻就熟，只要适应新武器的操作就好。 而林凡则是要从头学起。好在激光枪的后坐力不强，练习一段时日之后，也算有模有样。 没过多长时间，仿生甲再次调试整合好之后，623又开启了第三次野外实训。 这一次是高温测试，一群人拉着机甲到了沙漠。 塔克沙漠是国内最大的沙漠，东西横跨一千公里，南北四百公里，常年干旱少雨，季风频发，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 塔克沙漠白天，沙面最高温度能达到七十到八十摄氏度，如此高温常常使地面空气飘忽不定，出现海市蜃楼是常有的事。 沙漠气候，昼夜温差大，通常能达到四五十度。 所以，到了夜晚，二十多度的温度，在温热的沙子中，人反而感觉到比较舒适。 林凡他们来的时候，正值春天。 这个季节里，因为温度上升，影响到地表沙子升温，上升气流导致强季风，从而产生巨大的沙尘暴。 强烈的飓风会扬起沙漠中的沙子，使空气中到处充满沙尘，这样的扬尘最高能达到三四千米。 而塔克沙漠常年季风，因此终年都会被沙尘困扰。 仿生甲的外壳镀了一层818的材料，本身能扛过接近一千摄氏度的高温。 所以单从温度来说，沙漠之行的困难并不高。 但之前也说过，所有的数据都要经过实地测验才有效。实验室里是没有办法观察到驾驶员的真实状态的。 就像上次在海里，御风抗压性差，还有后来遇到的海怪，星辰难以应付的状态，都是实验室里无法测出的。 这次沙漠测试，仿生甲都没有什么问题。 只有林凡，因为不能长时间变身为星辰，以单薄的肉身抵御，非常辛苦。 白天根本就不能行走，只能躲在帐篷里等太阳下山。但就算在沙漠里搭了帐篷，源源不断的热浪还是让人难受。 林凡是动也动不了，睡也睡不着。 反倒是四具仿生甲，因为光照和热能充足，能源充足，感觉比之前在丛林里还要舒服。 林凡走动的时间只有早上太阳刚出来，温度没那么高的时候，还有傍晚那一阵。 晚上因为天黑，沙漠环境太过危险，自然也是不能随意走动的。 一天的活动时间加起来也就三四个小时。 但尽管这样，林凡还是感到精力不济。哪怕不停补水，嘴唇还是干裂了。 星辰的状态自然不会感受到这些痛苦。 但因为待机时长仅仅一个多小时，变身完之后的时间，因为体力消耗过度，她会更加难受。 于是，林凡为了磨练自己脆弱的小身板，也为了不加重自身痛苦，干脆就不变身了。 这样的一来，自然是走得很辛苦。 但好在她知道团队就在附近，心里也没有那种绝望，所以只是单纯的辛苦，倒也还行。 五天过去，大家经历过一次飓风沙尘暴。 狂暴的风带着砂石将林凡的帐篷几乎卷走。 要不是宋仁他们将机甲停在帐篷四周，形成了一定的围挡，帐篷肯定早就不见了。 尽管如此，等沙尘暴结束，几人也是扒拉着小腿高的沙子从帐篷里出来的。 没多久，他们又经历了一次降雨。 沙漠里的降雨，来得快也去得快。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消失无踪。 沙子上的水意没有停留几分钟就又被蒸发了。 不知是不是下过雨的关系，温度蒸腾之间，他们又看到了海市蜃楼。 广阔无垠的沙漠里，半空中先后出现了城市的高楼和海滩。 林凡忍着高温，从帐篷里探出了脑袋，和大家一起看着壮观的奇景…… 经过几天的磨练，憔悴的林凡似乎已经可以适应这样的高温天气，以一种比较自在的状态生活了。 当她觉得也许可以就这样在沙漠里生存下去的时候，又不小心陷入了流沙。 明明和周围地方一样的沙地，一脚踩进去就拔不出来。用力挣扎两下，小腿都埋进了沙子里。 李春华第一个想冲上去拉她上来，被季羽一把拉住 “她自己能出来，你要是下去，才麻烦呢。”宋仁也在旁边说。 林凡只是挣扎了几下，膝盖就埋入了流沙。因为星辰的存在，她心底里倒是不怕。 她甚至还想着，要不要全部陷进去，看看下面到底是什么。 但，流沙很快上涌，没过她的髋部，导致她的下半身整个不能动弹。 这时候，林凡感觉有些不妙了。 第183章 飞行 那种紧致的吸附感从沙子里传来。 她像陷入硬邦邦的泥潭，压力从四面八方挤来，紧紧裹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姐，快上来。”高飞不知道林凡在等什么，只感觉她越陷越深，看起来很不妙。 林凡也不想耽误了，脱下背上的背包，用力往外一掷。 就这一扭一掷两下功夫，她又快速往下陷了不少，流沙快速没过她的胸，眼看着手臂也要陷入。 胸口沉重的压迫感让她感觉极度不适…… “林凡！”宋仁喊。 话音刚落，星辰从流沙坑中蹿出，轻巧而稳健地落在几人身后。 “没事吧？”李春华问。 星辰摇头，从季羽的冰轮手里接过背包，“这种感觉真不好受。” “你呀，还在里面待那么久。”李春华见林凡上来，才算是彻底安心。 “这不是想锻炼锻炼嘛。宋仁不是说，这种极端事件可遇而不可得吗？”林凡毫不在意地说。 她时刻记得，现在的训练对她来说都是对自己身体素质的锤炼。 反正又不会真有危险，干嘛不多锻炼锻炼？ 说是这么说，但等星辰退去变身，林凡的状态还是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这么多天累的，还是陷入流沙吓的。 指挥车上的人一合计，这几天该经历的已经差不多经历一遍了，再继续下去意义不大，而且对林凡的负担较重。于是下令，沙漠之行结束。 这一次的野外实测总体还是比较平顺的。 林凡虽然脱了一层皮，但因为挑战极限的关系，体质上也得到了不错的提升。 因为仿生甲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给几人一段休整时间后，团队又不知从哪里搞来了破冰船，将一行人拉去去了冰川。 高热之后是高寒。 仿生甲对温度方面的适应还是不错的。 要问极地有多冷，看看林凡穿多厚就知道了。 她把自己裹成厚厚一团，行动非常不利索地跟着四具机甲一起在冰川行动。 她觉得自己挺吃亏的，在仿生甲里的四个人完全不用考虑气温的问题，行动灵活。只有她，因为穿得多，连走路都感到艰难。 好在行进过程中，意外地看到了不少动物。 在极地看到企鹅和海豹，那感觉跟动物园里看完，全不一样。 在这里，仿生甲同样遇到了问题。 因为有大片的冰面。遇到有积雪覆盖的还好，能稳稳的走动。一旦没有积雪的光滑冰面，仿生甲总是打滑，走起路来还不如林凡穿着雪地靴稳。 上下攀爬的时候，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因为摩擦力不够，仿生甲在冰面上行动非常费力。 林凡变身星辰试过，就完全不存在这样样的问题。 因为问题显露得很快，也确认是结构设计问题，团队也没有在极地环境呆太久，很快就返回了。 回来之后，研究员们快速地针对仿生甲的结构弊病做了调整，增加了部分结构的摩擦力。 于此同时，枪械研制完成，也称这个机会将它装备了上去，紧锣密鼓地调试着。 得知激光枪正在装备的小队众人，又加紧了枪械训练…… 天热逐渐热了起来，很快又进入了夏天。 623机甲小队的几人又坐着飞机升上了高空。 与之前带着林凡跳伞的时候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是装备着机甲上来的。 最后的环境测试是空中项目。 仿生甲不能随意飞行，只能短距离浮空，但他们在空中的性能和空降性能还是要测试。 原本研究员还尝试过为仿生甲加入后翼，想增加其滑翔功能，但因为材料强度，重量，等等各方面原因，放弃了。 仿生甲的四位驾驶员对跳伞再熟悉不过了。但穿着机甲跳伞还是第一次。 仿生甲上都装备着特制的降落伞，但都是第一次尝试的四人心里其实没什么底。 要知道仿生甲的重量达到三百多公斤。这么重的铁疙瘩从高空掉下去，如果不能成功开伞，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这次林凡老神在在，早已熟悉了飞行功能的她，是作为护航者的角色出现的。 这次他们要一个一个地跳，林凡每个人都要跟着，确保前一个平安落地之后，再上来接第二个。 因为装备了机甲，跳伞的高度选在一万米的高空。空气稀薄、寒冷之类的问题根本不需要被考虑。 宋仁还是第一个跳。 他对林凡点头示意，见她切换到星辰状态，又对其他几人点头。打开舱门，双手张开，扑了了出去。 在浮光里的宋仁出了机舱之后就感觉到强大的重力将他往下拽，那种感觉跟之前的跳伞完全不一样。 好在之前在实验室接受过这方面的重力加速训练，浮光内部的包裹性能也良好，除了一开始的不适应之后，宋仁很快调整好了姿势。 “没事吧？”星辰出现在他旁边问道。 那悠哉的姿态，让宋仁不禁想到第一次带她跳伞的时候，那“哇哇”直叫的人，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想想，也不过才过去两个多月而已。 “没事。”宋仁的声音有些憋气。 好容易撑到开伞高度，宋仁一把拉开伞包。巨大的降落伞打开，浮光猛然一个缓冲，下降的速度慢了下来。 随着高度的下降，宋仁感受到的拉扯感也在逐渐变小。 降落到地面时，浮光提前开启了手脚的推动器。但还是因为太过巨大的重力加速，在地面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迹。宋仁也非常不体面地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但好在，人没事。 林凡确认他没问题之后，“嗖”地一下又飞了上去。宋仁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一个小黑点。 那速度，可比陪着他下来要快多了。 为了节省时间，宋仁快落地的时候，林凡发出了让第二个人跳下来的指令。 当她在半空中看到金黄色的机甲外壳时，对方也看到了她。 “嘿，林凡！” 李春华跳下去的时候，星辰还在下面跟着扶光。他本着对林凡的信任听从了她的指令。 刚开始被生拉硬拽地向下掉，他心里很是惊慌，直到看到白色星辰出现在他眼前，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于是，在林凡的守护下，几人都有惊无险地成功地尝试了机甲跳伞，对载重速降有了新的体验。 而星辰，在灵活飞行之后，被要求用更快的速度飞行。 因为多次往返运输，研究所和飞行基地里有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些机甲人。 几具机甲算是半公开地在进行实地测试，大家都知道了研究所最新研发的机甲人实力不菲。 只有林凡变身的真相还处于最高绝密状态。 星辰从研究所出发，急速飞行时，经常会掠过航空基地正空中做测试的战斗机。 随着623项目在研究所里正式公开，星辰等几具机甲的动态在内部也没有再刻意隐瞒。 久而久之，战斗机驾驶员们都见识过了，隔壁研究所最新研发的这款，性能卓越的白色机甲，飞行能力简直一骑绝尘。不由得对机甲人心生向往，同时对里面的驾驶员感到好奇。想找机会近距离接触看一看。 而在极速飞行中，星辰的速度已经可以跟火箭比肩了。研究员们感觉这还不是星辰速度的极限，但再脱离了实际运用的速度测试也没有特别的意义。就没有再继续往下测试。 这时候，林凡对飞行能力的掌控也愈发熟练，快慢由心。力气方面也是伸缩自如，可以手拿鸡蛋，也可以力碎岩板…… 随着林凡对星辰的掌控越来越熟练，待机时长也可以稳定在2小时。 此刻，研究小组里又有人提出，星辰这么快的速度，又耐高温，那是不是能够直接飞上太空呢？ 第184章 空中飞人 从理论数据上来说，星辰能抵抗穿越大气时的高温，自有动力又能支持她随意飞行，轻松进入太空不是问题。 但，这也仅仅是理论数据。 星辰性能再强，在庞大的火箭、太空舱前面，看起来仍然过于渺小。 再加上她本身生物机甲的特性，没有人能预料，如果让星辰做这样的尝试，一旦失败，会不会出现他们接受不了的结果。 在大气层之内，还可以出动飞机接应星辰，如果出了大气层，星辰再出什么问题出，连个补救措施都没有。 毕竟国内的航天飞机刚刚完成，技术尚不完备，还在测试中，不能直接投入使用。 经过组内讨论，大家一致认为，目前，还是不要冒这个险的好。 毕竟星辰的能力刚刚开发到极致，还没怎么用在实处，这时候盲目冒进并不可取。 研究员们怎么争论，林凡并不关心，这时候她正带着小队里的其他四人上天下海。 对，就是字面意思的“上天下海”。 之前说过，仿生甲因为科技限制，不能飞。 但载重跳伞给了研究员们灵感——仿生甲不能飞，但星辰可以飞啊！他们五人小组通常都是集体行动，星辰完全可以带着其他仿生甲飞呀！ 可问题又来了。 星辰单独带任意一具机甲飞行，或者一手拉一个都没问题。但如果要同时带起四具机甲，光靠手部抓握，太不可靠了，必然还要做一些外固定的装置。 又一轮调试，四具仿生甲的手臂和肩、背处都加了特质的卡扣和把手。可以将他们两两固定，同时方便星辰抓握。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星辰拉住浮光和金罡上臂的把手，将他们微微提了起来。 离地70公分左右，浮光和金罡又分别将小臂处的卡扣跟冰轮和御风的上臂卡扣固定在一起。 完成外固定，星澜系统自检设备安全性，将机甲调整到合适飞行的姿势固定，并将四具机甲并联到同一条控制线路上，由扶光主控。 控制室的大屏幕上，四具仿生甲的视野由系统自动拼合，变成了一个超广角镜头。 “准备好了吗？”确保硬件锁死之后，林凡发问。 “好了，好了。”李春华是最兴奋的。 跳伞，他跳过多少回了，往天上飞，还是头一次。 季羽和高飞也说准备好了。 他们作为前战斗机飞行员，已经好久不曾飞过了，对接下来的空中体验很是向往。 宋仁最沉稳，但心里也充满了期待。 他刚进800的时候，还想着有没有试驾飞机的机会。现在看起来希望是不大了，但以钢铁肉身在天空中翱翔，这样的体验，似乎比开飞机要刺激得多。 等控制台发出“开始”指令后，星辰带着几人缓缓上升。 五具机甲连成一个倒“v”字形，一点点升高。 一开始林凡还顾及着几人的感受，不敢太快。 但这样缓慢的上升，完全不符合李春华的心里预期，他忍不住催促林凡快一点。 宋仁附和说可以适当加速，高飞和季羽也表示赞同。 星辰逐渐提速，很快飞到平流层，将近一万米的高空。见几人状态依然不错，星辰调整方向，将身体水平于地面，带着四人开始平飞。 “哇，这感觉真是爽透了！”李春华看着下方的云层，喜不自胜地说。 这种跟零距离的接触感，让所有人都有种融于天空的错觉。他们不禁觉得自己是一只鹰，正自在地翱翔在蓝天之上。 “感觉怎么样？”林凡的声音传来。 星辰牵引机甲时，牢牢地保持住了四具机甲的稳定性，让他们不会往下坠。也因为星辰的大力把持，让几人没有跳伞时的那种，被重力拉坠的感觉。 体感上反而更轻松了。 “好极了呢！”李春华兴奋不已，“林凡，你之前都是这么飞的吗？” “我？我飞得要比这个快很多。”林凡回道，“这么慢的速度，控制台可不会满意。” 现在的时速大约两百公里，跟直升机巡航速度差不多。要不是她拉着的四人第一次上天，控制台肯定早就开始叨叨，让她加速了。 “什么？这个速度慢？”李春华知道林凡最近都在训练疾飞，但具体多快，他是没有感觉的。“那你平常有多快，带我们飞飞呗。” “那可不行。”林凡淡淡地拒绝了他，“你大概不知道我最高飞行速度有多快。” “多快？”学渣李春华根本没了解过星辰最新的飞行数据。 “每秒钟8公里。”季羽的声音传来。 “啥？”李春华傻眼，“就滴答一下，星辰能出去八公里？” “是啊，一般载人火箭都达不到这个速度。”季羽又补充道。 所以研究组的人才想着让星辰上太空试试。 “这已经是超音速了。”高飞说道，“你没发现之前几次，林凡飞过去很久之后，我们在地面才听到破空声吗？” “……好像是的。”李春华细想了一下，的确如此。 体验极速是不行了，但加速还是可以的。 鉴于几人适应良好，控制台也发出指令，让星辰加速。 林凡想了一下，“要不就带你们感受一下战斗机的速度吧？” “战斗机速度？那是多少？”李春华又问。 “我们还在飞行基地的时候，最新的战斗机时速接近三千公里。”高为他解惑。 “不止。”林凡的声音又传来，“前几天我路过一架，可能是最新型的，他当时的时速差不多有三千五百多公里了。” 自从星辰海底遇险之后，她的目镜做了改良，也嵌入了星澜系统。 但她的系统，只负责测量数据和提醒功能，并不负责控制机甲。 “哇！”高飞听完高兴了。 国内战斗机飞行速度始终差外国一截，现在能得到这样的大幅度提升，已经是非常不错的进步了。 “那这次是飞最新的速度吗？”李春华想得到是挺美。 但林凡肯定不能如他所愿。 “就按时速两千来吧。一来，高飞和季羽也很久没飞过了，不一定能适应原来的时速。二来，宋仁和小李子毕竟没飞过，太快了，我怕你们受不了。” 之所以选比以前飞行速度略低，是因为高飞和季羽肯定不成问题。而宋仁和李春华虽然没飞过，但体质比他俩强，应该问也不大。 控制台商议后，觉得可行，但让星辰时刻注意其他几人状态。 “准备好了吗？”林凡一时起了玩心，“好了就带你们嗨一波哦。” 几人应声。宋仁让星澜系统，将机甲头部固定在适合平飞的角度。 在地面固定的时候，因为速度不快，只固定了躯体和四肢，机甲头部还是可以活动的。但这次加速，显然不再适合可活动状态。 高速中，万一扭到脖子，可是会死人的。 一切准备就绪，林凡开始加速。 其他四人只见眼前的云层快速滑过，原本还算轻盈的身体慢慢感觉到了超重力。 “行不行？”林凡问。 李春华咬牙切齿又充满中气的声音传来。 “行！是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第185章 挫败 林凡差点笑喷了。 这个小李子…… 不过看他还能说梗，声音听起来也正常，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其他三人依次报告状态，都没有问题。 “既然都行，那就玩点好玩的吧！”见几人适应的良好，林凡玩心大起。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要玩什么，就见星辰扭转着身体，开始水平方向旋转。 四具机甲被她带着一起转，一时间天旋地转，里面的人脑袋开始发晕。 高速运行中的旋转，是战斗机的常规操作。 高飞和季羽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宋仁不出声，李春华直接出不了声。 “不行说啊！”林凡好心又略带恶趣味地叮嘱了一声，平飞了一段后，又开始上下绕圈。 李春华刚感觉好点，又开始发晕了。 “小李子，怎么样？还行不？”林凡对李春华的状态比较关注，因为他好面子又嘴硬。 “行……好得很。”李春华虽然感觉有晕，但感觉还能撑得住。 他也不是完全嘴硬，除却转圈那阵，的确晕得厉害，过了那阵，平飞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只是……林凡还要转圈吗？ 李春华心底有点怕，暗下决心。如果林凡再转圈，给他整晕了之后，不行……就不行吧。也不算丢人。 没听到头儿都不出声了吗？肯定也不咋的。 宋仁比李春华能稍微好一点，但他自我调节力强，很快能适应过来。但状态上比起高飞和季羽两名前飞行员肯定是差一点了。 这两人经过这两个圈，反倒是找回了当初开战斗机的感觉，越来越兴奋了。 林凡心里有数，第一次也不能太折腾。也不再绕圈了，在云里上下穿梭起来。 这次幅度不大，宋仁和李春华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适。 腾云驾雾的感觉让李春华不自觉又飘了起来。“还有刺激的没有？” 林凡一听，那肯定要满足呀。也不穿云了，大头向下开始俯冲。 这跟跳伞那时候的自由落体还不一样，当时只是机甲自身的重力在加速，现在，星辰还在前面自主加速。 即便星辰已经卸去了仿生甲的绝大部分重量，但四人也因为自身的重力和加速度感觉到非常难受，跟坠机似的。 但同时大家也都知道，有星辰在，肯定不会有危险，于是都硬咬着牙忍住。 林凡从目镜里看得到几人的心跳和血压状况，星澜也没有发出危险警告，她就继续俯冲。 这时候的时速差不多达到了两千七百多公里，已经和高飞他们以前开过的战斗机时速持平了。 她就知道，以这几个人身体素质，肯定没有问题。林凡心想。 眼看着下方出现一片宽广的湖泊，她突然想到了新主意。 宋仁四人此时已经几乎不能反应，只能本能地接受眼前的景象，像坐极限飞车一样。 眼看着就要撞上地面了，几人心里饶是再信任林凡，也忍不住多少有些紧张。 “星辰！”控制室里，看着极速俯冲画面的众人，也都感觉肾上腺素飙升。于广礼忍不住出声干预。 林凡轻笑一声，在触底前三秒改变方向，重新向上，连带着拉起四具仿生甲。 强烈的气流给地面冲出几道长坑，细碎的泥土飞溅在仿生甲外壳上，又被气流冲了个干净…… “呼……”李春华吐出一口气，这真是……太刺激了。 林凡什么时候这么会玩了？ 他错了，他再也不跟林凡求刺激了…… 李春华心理活动丰富，压根没注意到现下的情况。但宋仁三人已经注意到了，星辰又在带着他们上升。 几人因为固定机位，只能定定地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上升到七百多米的时候，眼前的视角变了，星辰往后翻身，又再次大头冲下，加速俯冲。 “不是吧？又来！”李春华的声音都有点儿劈叉了。 尽管他刚刚经历过一次，有些适应度了，但这个频率是不是太密集了。 都怪头儿！李春华心里埋怨，肯定是当初他对林凡跳伞训练时太过密集，让她以为训练就是这个频率的。 这时候能叫停吗？ 李春华心底浮现这个疑问，但听着其他三人都没有出声制止，他自然也不能怂，果断咬牙，忍住心里徘徊不去的想法。 随着高度降低，大家都发现了下面的湖泊。 水面比地面好，没有那么吓人。李春华安慰自己。 就在他们以为又是一次触底反拉升的时候，林凡却带着大家一头扎进水里。 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啊。 因为星辰之前在海里遭遇“大带鱼”的事情，林凡一度对水比较反感，连鱼都好久没吃过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次也会避开水的。 没想到…… 果然，女人都是多变的…… 平静的水面被一行人彻底打破。 经过最初的混沌之后，越往下，水里的物体越清晰。 这个湖泊也不知道具体在什么位置，又宽又深。 林凡带着几人在水里快速穿梭，惊动了不少水生物。 大片的鱼群惊走，也有不少蜂拥着向他们靠拢。 四人被她带着，在水里翻滚旋转，看到了之前在潜海时没看到过的景象。 “果然像一尾活鱼啊！”控制室里的人看着屏幕里的画面，能感受到他们在水里的行动是多么丝滑。 没有玩太久，星辰又冲出水面。 感觉几人似乎都没怎么出声了，林凡自省刚才是不是有点玩过火了？ 她确认几人的生理状态正常，没有问题后，也不敢出声询问了，略带心虚地快速返回研究所。 更新过的目镜会帮她定位方向，这个功能她早就用惯了。 等到了研究所，解除固定限制。 宋仁等人从机甲里出来，李春华第一个跌跌爬爬地趴到墙边吐了。 高飞和季羽本来还好，看到李春华吐了，都有些作呕，要吐不吐的，感觉十分糟糕。 宋仁没吐，但脸色也不太好，青着一张脸。 林凡一看，赶紧往金思辰身后躲。 看，果然出事了吧？此时的她，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点暗爽。 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这几个人在日常各方面都碾压她，以前她没什么感觉，最近不知怎么的，多少有些不爽。 原本她也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在湖里玩得开心，再加上没人阻止，就有些忘乎所以了。 造成如今这个结果，并不是她的本意。但看看这群天之骄子挫败的样子，不得不说，还是有点暗爽的…… 嗯……她要检讨，以后可不能这样对自己的伙伴。 金思辰见林凡躲在自己身后，看了她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让800的人受挫可太不容易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容易，有一次都好。 宋仁几人沉浸在难受和实力不济中，倒没有多想。 倒是于广礼，作为组长，看到他们这样，温和地批评了林凡。 说是批评，其实也没有，就是特别客气地说，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毕竟仿生甲的驾驶员就这四个，人才资源还是比较宝贵的。 林凡也乖觉，保证以后一定注意。 宋仁四人因为这次不好的表现，各自加强锻炼自不必再提。 当他们经过多次磨合训练后，适应了飞行状态的时候，已经进入了盛夏时节。 所长办公室里，崔岩接到了上级的电话。 “什么？要我们所的机甲人去救火？” 第186章 山火 “是啊。”电话里传来肯定的回答，“最近的山火新闻你看了吧。” “看了，四天前烧起来的。”崔岩这样的人有关注新闻的习惯，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大的新闻。 但经过多年前的森林大火之后，森林消防对山火防护有自己的一套应对措施，一般不会超过三四天，就能将火情遏止。所以他在后面也并未关注后续消息。 “嗯，这次的火情有些棘手。”电话那头缓缓说道，“本以为能控制住的，但后面又复燃了，加上季风往反方向一吹……真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了……“ 崔岩这时候已经检索到了最新的山火新闻，打开来快速浏览。 “民众也参与进来了？”他皱眉。 “是。山林地貌，水车根本上不去，全靠人工扑灭。本地消防已经连续奋战了几个日夜，体力上早就跟不上了。民众知道消息后就自发性地帮忙运送物资，周边消防也抽调过来，正在路上……” 说话人忍不住摘了眼镜，用力捏捏眉心。 “眼见山火越发厉害，形势很不乐观，有人就想到了你们最近研制的机甲人。不是有抗高温性能吗？而且力气也大，怎么都比那些在火场中用肉身博的人好吧。” “早点结束这场山火，不管从生命安全，生态环境，城市建设，各方面都好。而且，我们怀疑这场火起得太过蹊跷，搞不好……” 那边又细说了一些缘由，总归就一个主旨，要借人快速扑灭火情。 森林火灾因其地势复杂，有地面草木燃烧，形成的大面积地表火，立在高处的树木燃烧形成的树冠火，还有表面看不出来，深达地底下四五米，腐植燃烧形成的地下火。 连续燃烧这么多天，中心温度最高能达到一千摄氏度以上。 这样的高温，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 崔岩快速衡量了一下，表示配合。“没问题，我会派出研究所的机甲人配合灭火。但你可能不清楚，有一具机甲，不是我们研究所的，我对她没有直接调配权……” “我知道，是星辰吧，已经有人通知特事所了。到时候会一起行动。”说话的人明显权限不低，对星辰的情况知道不少，轻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崔岩也不再多说，直接询问具体需要怎么配合。 另一边，林凡几人结束了练体，拖着疲乏的身体进了食堂。 没有机甲就是练不过啊练不过…… 林凡看着虽然疲劳但还身姿笔挺的四人，再看看自己连脚都在地上拖，感叹人和人的差距怎么能如此之大呢？ 她连点餐都不去了，找个了桌子往上一趴，开始摆烂。 其他人早有默契，也不叫她，直接去窗口帮她打饭。 “哎，林凡。”姜尤吃完饭，看见有气无力的林凡，走过去坐下，“今天这么晚收工？” “是啊。”林凡把脸换了个方向，对着姜尤诉苦，“宋仁今天大概心情不好，对我下狠手啊。可怜我这么脆弱的小身板，被他蹂躏来，蹂躏去……” 姜尤笑。 早前她还去过他们的训练室观摩过，林凡的训练强度对她们这样的专业预备队员来说，属实算不上什么。 但又不好直说，干脆转移起她的注意力，“来来，看看电视，放松下心情。” 林凡也只是想吐吐槽，心里舒服点，并没想真想从姜尤处得到安慰。 她没精打采地抬抬眼皮，正好看到了山火新闻。 电视里正报道，当地民众众志成城为山上输送物资，看得人热血沸腾。 “这火怎么还没灭？”林凡早几天就看过这个新闻了，这两天也没太关注，怎么今天看起来还更大了。 “不知道，反正这两天报道厉害起来了。”姜尤道。 这时候，电视里切换了一个远景。 黑黢黢的山林里，燃烧的红色火焰形成一道鲜明又独特的分割线。像是一条火龙，又像一个血盆大口。 “看起来不小啊。”林凡从桌子上直起身，“好像就在这附近吧？” “对，着火的地方离我们这不算太远，就隔壁市的地界。”姜尤也皱眉，看着靠人力，一点点蚂蚁搬家似的，往上运送物资的镜头道，“看起来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灭火呢。” 她长叹一口气。 在大自然面前，人力实在太过渺小了。 “说什么呢？”李春华端着林凡的饭走了过来，笑嘻嘻地问。 宋仁三人也一一落座。 “宋队。”姜尤还没放弃对宋仁的追求呢，笑眯眯地喊人，对其他人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李春华刚想调侃姜尤两句，就被高飞的话打断。 “这个山火……我看到网上有些不太好的说法。”高飞看一眼电视，也对里面的场面皱眉。 “什么说法？”李春华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来。 “是关于起火原因的。”高飞挖了一口饭，“有人晒出了一些山林里摆放光碟的照片，都是光面朝上，密集地摆放。所以有人说，可能是……” 他没说完，但在座的人都心领神会了。 “可能是什么？你倒是说呀？！”李春华完全摸不着头脑。 说话说一半是什么毛病，他怒瞪高飞。 高飞吃了几口饭，见李春华还一动不动地瞪着他，无奈地凑过去，在他耳边低语。 “啊？！还有这事？”李春华听完大惊。 “网络传闻，真假不知。你可别往外传了啊。”高飞特意叮嘱道。 他就是怕没有核实事实的情况下乱传会产生谣言，刻意没说完。 “知道知道，我你们还不放心吗。”李春华浑不在意的点头，“可如果是真的，他们图啥呢？就为了烧一片林子？说到底了，也不过是破坏环境，浪费公用资源吧？” “如果真的是有人刻意制造，那肯定不会只想烧一片树林这么简单。”季羽淡淡地表达了自己的见解。 “那是为啥？”李春华挠头。 “制造混乱。”林凡出声。“这样大的火情，肯定会吸取大部分人的注意，那么在没人注意的地方，很多平时不容易实施的事情就比较好展开了。” 林凡说得不紧不慢，听的人都感觉心中一紧。 他们看着电视里连绵的山火，还有救援人员呈现出来的疲态……几乎全国上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如果真的有人想借这次大火声东击西，那还真的完全有可能给他达到目的。 “那怎么办？”姜尤紧皱眉头。 “我们能想到，上面的人未必想不到。”宋仁安抚道，“大家静观其变就好。” 他的话多少让大家松了口气。 这时，林凡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祝主任”。 林凡愣了一下，祝存军从没给她打过电话，现在这个点…… 她看了一眼电视里还在播放的山火画面，心里有了猜测。 第187章 第一次任务 因为是用蓝牙耳机接听，不用怕被别人听到，林凡接着吃饭，没有避开其他人。 “林凡啊，我是祝存军啊。”祝存军带笑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他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祝主任，晚上好。”林凡微笑问好。 她还记得祝存军送她来800的时候，让她任性一点，还说特事所特别护短…… “晚上好，晚上好。你吃饭了吗？”祝存军问。 “正在吃呢。”林凡毫不客气地又挖了一口饭，在嘴里咀嚼，完全不在意对面的祝存军会听出动静，“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是有个事儿。”祝存军本来还想多寒暄两句，见林凡这么干脆，也不绕圈子了，“我刚接到上级命令，要求星辰参与山火救援行动。具体由800那边调配，你要配合他们行动。你看……” “好的，我知道了，会好好配合的。”林凡接电话之前就大概猜到是这么个事儿了。 其实，她看到那么多人都在一点点，肩挑肉扛地往上运送物资的时候，自己也有股想上去帮忙的冲动。 但作为星辰的本体，没有命令，她是不能随意出动的。 这个命令一出，倒是正中她的下怀。 “行，星辰的能力我清楚，对你没有难度。虽说危险性不大，但你还是要注意自身安全。”祝存军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快速交代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李春华知道祝存军是特事所的老大，“你们单位领导找你啥事？” “她们单位领导？”第一次听到的姜尤不明所以。 李春华不亦乐乎地向她科普特事所的存在。林凡也无所谓，乘机多扒几口饭。 “所以林凡你真的不是军-人？”姜尤突然想起跟林凡的第一次争端。 “是啊，我本来就不是啊。”林凡颇有些委屈，“我说真话，为啥你们都不信呢？” 姜尤一拍脑门，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叹了口气，又说，“怪不得你最近都不怎么穿预备队的制服了。你知道队里其他人怎么说吗？说你大小姐厌倦了角色扮演游戏，终于穿回自己的漂亮衣服了。安全部也碍于你家势力，都不管你。” 林凡“嗤嗤”笑。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穿预备队的衣服，那是来的时候，没带衣服，宋仁给我借的。”林凡解释，“而且当时不是要掩饰身份嘛，所以用的预备队章。安全部给我做的假章，知道我是访客，当然不会管我穿什么。” “这真是……”姜尤感觉这个误会简直无从说起，林凡的身份不能暴露之前，什么都说不成。 “没事儿，大小姐就大小姐，我还挺喜欢这个外号的。感觉自己好像很受重视的样子。”林凡笑得特别开心。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真的可以算是基地大小姐了。毕竟星辰的价值摆在那，大家对她的重视非同一般。 李春华见她两越说越偏，赶紧拉回原来的话题，“别管大小姐了，说刚才的电话呢。” “哦，也没什么，就是让我去灭火。”林凡淡定地说完，继续吃饭。 “啥？让你去灭火？”李春华惊叫。但想想，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那我们呢？”高飞问。 “不知道，特事所只负责通知我。”林凡抬头，对高飞说，“不过你们应该也会去的，因为我们主任说了，要听你们800的人调配。不可能只调配我一个人吧？我估计你们也要去的。” 仿生甲的性能虽然比星辰差了不少，但比起那些靠肉身硬顶的消防员们不知道好了多少。 既然星辰要出动，同一个小组的其他四人必然也会一起出动。 大家一听，赶紧扒饭，为下面的紧急任务做准备。 姜尤见状，也不再打扰，快速告别离开。 几人回到宿舍没多久，宋仁四人就接到了任务通知：连夜往山火发生地进发。 他们去林凡的房间找她时，金思辰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在叮嘱她一切小心。 见几人进来，知道是要出发了。金思辰二话不说，上了小电车的驾驶位，将五人送到集合点。 装备着四具仿生甲的货车已经整装待发了。 为了更快捷地移动仿生甲，623特地研制了现在的机甲车。 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厢型货车，但箱体展开后，就能露出里面平趴着的仿生机。 出于之前在海上趴着进入不方便的体验，研究员们特地在货车里做了翻转固定架。 平躺时用来固定机甲在货车里不移动。开启翻转功能时，能将机甲立起来，更方便驾驶员直立进入。 除了这四部货车，还有一部医疗急救车，和一部长长的厢式车。 医疗车上，萧医生和吴忆正站在车门处看着他们。 另一部车前，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等着。 “崔所！”李春华下车后立马向中年男人行礼。 宋仁和高飞、季羽也纷纷喊人。 这就是崔岩？ 林凡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 四十岁上下，精瘦的脸上面无表情，一看就是个不好说话的人。他看向林凡的目光，冰冷而犀利。 林凡感觉自己被他的目光穿透，在他眼里似乎成了一具没有生气的活物。 她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这就是传说中将人切片的“狼人”？ 看起来倒真像是干得出那种事的人呢…… 林凡打量崔岩的同时，崔岩也第一次看到了活生生的林凡。 尽管在录像里看过很多次，对林凡早已熟悉无比，但崔岩内心，想要将其掌握在手中的欲望又涌动起来。 星辰啊，已经测出的数据如此惊人。 林凡是人或者不是人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她的能力为自己所用，她是什么都无所谓。 祝存军不是喜欢跟他嘚瑟嘛，但那又有什么用？ 现在，林凡站在自己的地盘上，星辰还不是要归自己调配。 就算林凡隶属于特事所，但她现在和机甲小队是捆绑在一起的。几人同进同退的状态下，没有人会想到星辰不是800的机甲。 崔岩心中暗爽，面上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他转回目光，看向宋仁。“宋队长。” “是，崔所。”宋仁上前。不知是不是有意的，身体挡在了林凡身前。 “这次没有安排指令员，机甲小队的行动全权由你调配。”崔岩目光定定地看着宋仁，薄唇吐出一连串的命令。“车上有五个床位，配了驾驶员，供你们途中休息。到地方立即开始工作。” 又转向旁边的救护车说：“救护车是以防万一，你懂的。” 宋仁点头，知道救护车是为林凡准备的。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林凡是不可能上普通救护车的。 “那边联络人的联系方式在车上。出发后，你先跟他联系。”崔岩又接着说，“上级要求，尽快灭火。在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减少财产和生态损失。当然，你们也要注意自身安全。” “是！”宋仁接受命令，喊所有人上车。 几辆车的车灯在黑暗中很快远去。 崔岩眯着眼，勾了勾嘴角，转身离开。 第188章 联系 从外面看只是普通的箱型货车，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是房车的布局。 空间不算大，但该有的都有，休息的位置特别充足。 车尾双人床，上方还有个单人加床。中间的桌椅也早就放低，拼成了一张双人床。 驾驶位上方还有一个床位。五个人休息肯定是够了。 车里还放了不少便捷食物，主要是为了林凡准备的。 星辰现在的待机时长稳定保持在2个小时出头。但经过实验，发现摄入食物够多的话，也可以临时延长一定的时间。 所以，了解情况的崔岩，特地准备了这么多食物放在车里，是为了让星辰这次任务能坚持久一点。 宋仁上车之后，看到旁边的料理台上有一张纸条，心知是崔岩说的联系人，直接拨通了电话。 “喂，你好。”响了几声后，电话被人接起。铿锵有力量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 “你好，这里是800研究所的机甲小队，我是队长宋仁。”宋仁将副驾驶翻转向后，坐了下来。 “宋队长你好。”对面的声音明显松了一口气，“我是岑方远，火场的总指挥。” 因为这次山火久久不退，上级专门派出了特别机要秘书接管现场。事务经验丰富的岑方远就这么被派了过来。 他是今天上午到达现场的。等了解了具体情况，才知道火情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镜头里的山火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但在近距离看，简直糟糕透了。 还没接近起火点，在城里就能看到大量的浓烟和黑雾，在天空飘散不去。越接近现场，烟雾越重，空气中甚至都能感受到燥热的气息。 现场的消防员和护林员在连续奋战几天之后，都已经疲惫不堪。很多人瘫倒在地，也有一些还在坚持着继续扑火。 长时间的高温和烟熏，这些人全身上下都黑黢黢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不少人还中了暑。 越来越多的民众自发参与到救援中来。 但因为他们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为了其保障生命安全，根本不可能让他们进入火场，参与灭火。 同时，因为山路崎岖，车子上不去，大量的物资被滞留在山下。 热心市民发现了能帮忙的机会，他们肩挑手提，将需要的东西一点点运上山去。 岑方远当机立断，向周边消防部门发出求援，很快得到了响应。但因为路程的间隔，赶来的救援力量没有那么快到达…… 见鬼的风还越来越大。 这边的火刚扑了一茬，旁边又烧起来，感觉没完没了。 奋战的人却都已经累疲了，只是机械性地扑打着…… 好在下午的时候，有部分外地消防到达，开始了支援。他们及时控制住火势，不让它再大范围往外扩散。 此时燃烧面积已经达到三百平方公里，而且火势还在以每小时60米的速度往外蔓延。 尽管散出去数百名消防，但在如此大的火灾面积前，还是显得杯水车薪。 消防无人机携带的水箱根本没有用，傍晚时调来几架直升机和水陆两用飞机从江里汲水，往返泼洒，有一定的效果。 但因为中途耗时长，效率也并不是很高。 而且随着天黑，可见度变低，飞机也不能在夜间继续操作…… 岑方远收到快速灭火的命令时，如实地向上级汇报了困境。 他表示，以现在的效率，灭火是没问题的，但速度肯定快不了多少。 而上级却给了他一针强心剂，说会派高科技机甲人帮助灭火。这些机甲人有抗火抗高温的能力，还有机械助力，会大大加速行动力。 但是由于这样的机甲人是秘密研究的产物，还不为外人所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大火，是不会派出的。 所以岑方远必须做好衔接工作：在对方到达时，遣散民众，减少在场的工作人员。尽量减少目击者。 作为国家最新的，也是最高的科技产物，目前来说，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岑方远不知道这些机甲到底有多厉害，但他相信上级指令，很快地调整人员调配。将本地消防全部撤了下来，只留下一部分下午刚上去的外地消防员继续工作。 同时派出专门的工作人员，在山下建立围挡，拦截往上运送物资的民众。 因为不能直说原因，很多民众都不理解是怎么回事。还有不少人甚至发视频说官方要放弃救火，网上舆论一时混乱极了。 岑方远管不了那么多，他需要确保在现场的人越少越好。只要火灭了，舆论自然不用担心。 乱糟糟的指挥帐篷里，接到了宋仁的电话，对他来说，无异于听到天上仙音。 “岑指挥，我方车队已出发，一共五具机甲，将在三个小时后到达现场。”宋仁清晰地传达己方信息，“我们的机甲是通过箱型货车运输的，所以距离火点最近的停车场至少1.5公里需要清场。” “宋队放心，已经准备好了，无关人员会隔离在两公里以外。”岑方远答道，“你们还需要什么？” “火情的具体情况，目前的救火计划，我们能怎么配合。”宋仁说道，“现在沟通清楚的话，下车我们就能立即工作，更节省时间。” 三个小时的车程，不长不短。宋仁让其他几人各自休息，他坐在副驾驶听取初步合作意向。 岑方远也不含糊，将手里的数据快速同步给宋仁。“我们现在的难题是人手不够，现在火线长度粗略估计已经达到四公里。水也上不来，光靠消防员，真的不够。我们需要更快地挖掘防火隔离带，也需要大量的水来灭火。” “知道了。”宋仁点头，“我的理解是，我们过去之后，需要快速在火线外缘挖掘隔火带，然后用大量的水灭火对吗？” “对，但这并不容易。”岑方远沉声道，“森林隔火带要挖四十到六十米宽度才有用。按现在的火势，就算只清理下风处，也是不小的规模。再加上这几天风向乱变，今天刮北风，明天可能就刮南风，现实操作上根本来不及。” “灭火的水更别说了。”岑方远想到下午的情况，摇头说道，“下午我们用了飞机，从江里装水，但受到载重的限制，一个来回只能带来12吨水，几秒钟就泼撒完了。当然肯定是有用的，但远远不够呀……” “我知道了。你先别着急。”宋仁先安慰了他一句，紧接着说，“我们需要一些设备，请帮我们准备。” “是什么，你说。”岑远方听了，赶紧拉来一张纸，准备记录。 “工兵铲肯定是要的。我不确定到时候的损耗，请帮我们准备至少20把全新工兵铲，附上固定绳，放在停车场醒目位置。” “好的，这个没问题。”岑远方将手里的字条给旁边的助手看，对方立马点头下去准备了，“工兵铲等你们到达就有，还有其他什么吗？” “要大型容器，用来装水，越大越好。”宋仁又说。 “容器？”岑方远一愣，“还越大越好？你们想用机甲人取水灭火？没有载重限制吗？” “没有。”宋仁撇了一眼在车位单人床上闭目养神的林凡，“不用担心载重限制，请你找最大的储水容器，有些漏水也无妨，容积要大，能载重。我们会处理后面的事。” “行吧。”岑方远有些不确定，但还是选择相信，“我要找一找，尽快给你回复。” 紧急时刻，也没有寒暄的功夫，挂断电话就吩咐助手找东西。 “容器？储水？还要大？”桌边的几人都皱起眉头。飞机的储水箱已经够大了，但也不能拆下来用啊。而且听那边的意思，好像还不够。 “领导，我有个想法。”有个操作员弱弱地举起了手。 “你说！”岑方远眉头紧皱。 “集装箱……可不可以？” 第189章 准备 “集装箱？”一群人面面相觑。 “那玩意能装水吗？”有人问。 “装肯定能装，但好像会漏水吧？”有人拿起手机开始搜索。 集装箱通常用在海运上，有两种型号，内部容积换算成理论储水量的话，小号的可以装二三十吨，大号能装五六十吨。 但这也只是理论数据。 “那边说有点漏水也没关系。我们这边能找得到集装箱吗？”岑方远眉头始终皱着放不下来。 他要在回宋仁电话前，做到心中有数，万一对方说集装箱可以，就要立马能调配过来。 要知道他们现在身处内陆，海运集装箱通常是沿海港口才会有。 “有！”有人找到了信息，“城里有一个集装箱生产厂家。应该有。” “联系！”岑方远下令。“问他们有没有海运集装箱。” 这时候，集装箱厂家早就下班了。几番周折，助手还是联系到了老板。 “领导，老板说他们现在已经改做住人集装箱了，海运集装箱已经很久没有生产了。” “没有库存吗？一个都没有？”岑方远问。 助手又问老板，得到回复。“有是有，但是是很多年前的陈列品，在码头放着，日晒风吹雨淋，早就已经旧了。” “在码头？”岑方远眼睛一亮。 “是啊，这个企业当初生产集装箱，为了装运方便，就建在江边，有个自有码头。老板说有一大一小两个样品，当初是当做广告展示品一直放在码头上，没有动过。”助手刚才就打听清楚了。 岑方远让助手问清楚，能不能征用，得到肯定答案之后，问清楚地址，就赶紧拨通了宋仁的电话。 “宋队长，我们现在能找到最大的容器是海运集装箱。但是那个密闭性不好，会漏水，能用吗？” “能用。”宋仁点头，漏水不怕，星辰飞快点就行。“足够大吗？” “够大，一个大概装26吨，一个能装55吨左右。两个大小不一样，就是有点旧。而且还在码头放着。”岑方远见对方说能用，松了一口气，“我们这就派人找车运过来。” “不用。”宋仁赶紧阻止，“在码头也好，取水方便。但你需要派人清场。我们去取箱子的时候，不能让普通民众看到。” “好，好，我知道了。”岑方远说道。 宋仁想了想，又叮嘱道，“方便的话，你那边的工作人员，把集装箱一头固定好，另一边门打开。固定的那头尽量是密闭性比较高的。不要有什么固定螺丝，确定我方拿起的时候不会撕裂集装箱。” “好，知道了。”岑方远一边听一边记，“把集装箱地址发过去给你是吧，好的，已经让人发过去了。” “收到，火场里的人撤离要多久？”宋仁见季羽比了ok的手势，凑到笔记本前看了眼地图。 “大概半小时能全部撤离火场。”岑方远回道。 “好的，到达你给的停车场坐标前四十分钟，我会给你电话，到时候请你将火场内部人全部撤离。”宋仁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随后又关上了车厢内的照明。 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还能稍微休息一下。 林凡早就躺在床上一声不吭很久了，也不知有没有睡着。 高飞和季羽并排躺在桌椅拼成的双人床上闭目养神。李春华在驾驶座头顶的床上，大概也睡着了。 宋仁本想到床尾的大床上眯一下，但想到他随时要接电话，不想打扰到林凡，干脆把副驾的椅子放倒，就这么休息起来。 车厢瞬间变得安静。只有驾驶员一个人醒着，专注地开着车。 离目的地还有四十分钟的时候，驾驶员叫醒了宋仁。 宋仁又电话通知了岑方远。火场里的所有人都接到了撤离命令。 “这是为什么啊？”很多人不明所以。 明明火势已经被压制了，现在撤离，不是就前功尽弃了吗？ 各消防队指导员被透露了一点消息，但他们不能说，只是强硬地命令手下队员撤离。 大部分消防员虽然不解，但都选择了服从。 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犟种，是怎么说都没用。 “现在撤离，难道不是放弃救火吗？”这人其实也是一心牵挂火情。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撤离的确等同于放弃。 “上级有上级的考量，你要服从命令！”指导员平时很欣赏他这种执着，现在却是头疼欲裂。 “不说出个原因，我绝不撤离。”去做消防员的，多多少少有一点英雄主义思想。这人也是。 在被如此剧烈的大火包围的时候，他既疲累又激动，整个人保持着一种古怪的亢奋，一心想战胜烈火，保卫国家。 指导员没有合理的理由，他已经被冲昏的脑袋坚决不服从。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不管呀！指导员只能亲自装备，上去抓人。 这时候林凡在车上听宋仁布置任务，嘴巴里吃个不停。 “星辰速度快，负责下风处的防火带。”宋仁用笔在地图上点了两个位置，又指着往下的那条弧线。 “你到时候带我们过去，我和高飞一个点，李春华和季羽一个点，坐标已经发到你目镜上了。到时候我们往上风方向挖，你呢，就顺着火线把剩余的这块挖了。” 大家都知道星辰力气大，速度快，这时候也不谦让什么绅士精神了。 “记住啊，挖至少50米宽度，把表面可燃烧的草皮、植被全部铲除干净。”宋仁叮嘱道，“不出意外的话，林凡应该很快能完成。到时候不用支援我们，你去这里。” 季羽在宋仁的示意下向林凡展示了地图上位置，并给她的目镜发了第三个坐标。 “这里有两个集装箱，你拿它们做容器，从河里汲水来灭火。”宋仁看着林凡，“集装箱应该会漏水，你到时候看，如果漏得多，那就不一定两个都拿。” 林凡点头，继续吃吃吃。 这场行动不知道要进行多久，她要多补充体力，希望待机时长能坚持到火全部灭完。 “按你速度，往返次数应该不少，就算不能完全灭火，到时候应该也能扑灭大部分了。你从下风往上风泼水，地面湿透后不容易复燃，再加上我们挖出的隔离带，最迟明天，火肯定能灭。“ “今天。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了。”季羽纠正道。 “知道了。”林凡点头。 宋仁又叮嘱其他三人。比起林凡，他们的任务只是挖防火带，说起来似乎轻松点，但因为火线长，尽管有机甲助力，也并不轻松。 所以林凡一开始必须将下风处，最容易过火的一段清除掉，要不然，以他们仿生甲的速度，根本来不及。 这也为什么，明明星辰时间不够长，还要安排她去先挖防火带的原因。 很快，车子进入火情区。 第190章 到达 山下，聚集了很多被禁制上山的群众。他们不明所以，都堵在山下路口。 好在岑方远提前找人来疏通道路，要不然这几辆大车根本过不去。 “这是什么车？”很多人看到几辆大卡车竟然能往山上开，都好奇地问。 “是消防车吗？救援车？” “不像，消防车是红色的。这个车是白色的。” “还有个救护车。” “这个救护车好像跟我们的不一样。” 不少观察力仔细的人发现了差别。 山下除了民众，也有不少消防和救护人员，自然也停了消防车和救护车。 “是高配救护车。”有急救人员凑过来看了眼，满眼羡慕地说，“据说里面设施齐全，有世界上最先进的高科技医疗设备，能直接在车上做小型手术。” 一群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还有很多人拿起手机对着车拍摄。 负责疏导的人想拦也拦不住，因为人太多了。 这时候他们多少明白了，为什么要把人阻拦在外面。这可能就是原因之一。 现在这样信息发达，有手机就能周游世界的时代，如果要让他们看到有机甲，那全世界很快就会知道了。 很难说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有没有特殊的存在。 机甲这样的先进武器，在现今这种，看起来和平，内里却波涛不止的局势下，还是保持低调，不要让外界知道更好。 否则，很容易被群起而攻之。 岑方远所在的临时指挥帐篷，离指定停车场有一段距离，再加上天黑，属于隐约看得见，但完全看不清的状态。 加上宋仁特叮嘱过，让无关人等不要出来，所以也就岑方远一个人站在帐篷门口观望。 他看着下方的车灯停下，影影绰绰间，似乎有机械启动的声音。 很快，黑暗中依次亮起几盏绿色小灯。 “岑指挥，山上的人都撤离了吧？”宋仁的电话再次响起。 “呃……因为某些原因，还有两名消防员还未完全撤离……”岑方远尴尬地说。 宋仁在扶光里，边把工兵铲往身上绑，一边看了眼被烧红的天空，对着通讯器说，“不等了。如果中途撞见，希望岑指挥能为我们扫尾。” “一定一定。”岑方远忙道。 宋仁告知他会从机甲内通讯瓶到跟他联系后，就挂断了通讯。 岑方远握着手机，努力地看下方停车场的动态。 绿色小灯上下晃悠，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紧接着这些绿灯冲天而起。在被火光照亮的暗夜中，岑方远终于看到了几具连在一起的机甲剪影。 他们轻盈又快速地进入了进入了火区，瞬间不见踪影。 果然能飞啊，速度也快。岑方远赶紧打电话催促：“里面那两个人呢？还没出来吗？快让他们出来！” 火场里，指导员接到催促通知，听着明显暴躁的语气，他也很无奈啊。 平常怎么看怎么好的犟种这时候犯什么驴脾气？ “你快跟我出去吧！火场里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人了。上面让撤离，是有特殊安排的，需要我们回避。你不走，耽误大事儿怎么办？”指挥员真想拿铲子给这犟种一下。 要不是这里环境危险，打晕拖走不安全，他早就直接动手了。 “我能耽误什么事儿？要不是撤走这么多人，这火哪能烧到这里？”犟种其实已经陷入了牛角尖思维，普通话已经很难说服他了。“有什么特殊安排？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们呢？有什么不能正大光明被人知道的吗？” 这哪里是手下？这是来报复他的吧？！ 指导员感觉自己心脏病都要犯了，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哦。 “你……”他指着犟种，也不想再劝。正准备直接动手，武力制服的时候，身侧黑影一闪。 指挥员和犟种反射性往旁边一退，转头看去，顿时惊呆了。 五具颜色不同的机甲在火光的照射中，光滑的外壳反射出冷硬的光。 “为什么还不离开！”黑色机甲发出质问。 宋仁没想到滞留的两人竟正好在他订的第一个降落点上。 “啊……这……”犟种完全反应不过来什么情况。 “不是早就下了撤离命令让你们离开？为什么还不走？！”李春华很生气，“赶快走，别影响我们执行任务。” 星辰的变身时间很宝贵，真的是分秒必争。 “星辰带你们先走。”宋仁不想多耽误。 还没反应过来的犟种和指导员就看到，白色机甲走到金色和紫色机甲的背后，抬高胳膊，往两人的后脖颈位置一抓，“嗖”地一下往上一闪，不见了踪影。 “快些离开！”黑色机甲又传来催促的声音。 紧接着，就取出工兵铲，不再搭理他们，和蓝色机甲飞速地挖着防火带。 只见泥土纷飞间，两具机甲已经前进了好远。 “行了，还看什么？”指导员回过神来，对犟种后背狠狠拍了一下。“这下知道为什么要撤离了吧？” 他其实也震惊，被透露的那一点消息显然没有亲眼见到的场景那么震撼人心。 “那……那……那是……”犟种结结奏奏，也说不清自己想说什么。 “别问，我也不知道。”指导员催促道，“行了，赶紧走吧，别再耽误人家干活了。看人家那速度，一共五个人呢，速度可比我们之前所有人加起来有效率多了。” 犟种这时候也不犟了，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刚才还在跟前挖土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看了一眼空无人影的地方，悻悻地转头，跟着指挥员走了。 “别以为这就没事了！”指挥员见他终于跟着走了，松了一大口气，同时恨恨道，“你这样不听指挥，等着处分吧！” “啊？啊！”犟种终于清醒过来了。 这下要完！他一脸苦相，但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 要不是他坚持不走，也不能看到这么先进的机器人。看他们疏散人群的架势，肯定没几个人能这么近距离看到。 想想有点兴奋，但随即想起要挨处分，他高兴的情绪又被冲淡了许多。 所以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呢？ 一转眼，指导员已经走出了很远，似乎不想再管他。 “指导员，等等我啊！我知道错啦！”彻底清醒的犟种快步追着前面的人，大声认错。 另一边，林凡将李春华和季羽放到指定地点之后，自己也拿起铲子，沿着反方向的火线开挖。 如果犟种这时候还在，那他就会发现，白色机甲的速度比他刚才看到的两具机甲还要快得多，真的是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远去了。 林凡亲眼看到火情的时候，才知道比电视上看得要严重。自然是拼了命地挖，想进缩短挖沟时间，节省出更多的时间运水。 她双手舞出残影，很快就完成了自己的部分。 “宋仁，我要去取水了。”通过耳机向宋仁汇报完进度。也不等对方回答，直接往码头坐标飞去。 第191章 灭火 岑方远被宋仁告知完成进度时，才过去半个小时。 “这么快的吗？”他大吃一惊。 ”这只是五分之一的进度。”宋仁说道，手里挖掘的动作也没停下，“我们一个队员去码头取水了，你的人注意回避。” “知道，安排好之后就让他们回避了。”岑方远这么回道。 挂断通讯之后还是忍不住跟码头的人又确认了一下。 林凡到达码头的时候，很容易就看到了那两个集装箱。可能是有人特意调整过其他箱子的位置，将这两个明显的空了出来。 她试着拎了一下，重量倒是没什么，体积上确实有点大。 而且可以活动的那两扇门，忽扇忽扇地也有些碍事。她单手一拉，直接把门撕了下来，扔到旁边。 一手拎一个，在旁边的江里装满了水。 集装箱果然是漏水的，但好在还能装满，林凡以最快的速度飞回火场也就不到二十秒。这么短的时间内，漏出的水寥寥无几。 岑方远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中，一具几乎看不清的机甲，拖着两个巨大的集装箱，举重若轻地往下倒水。 瞬间，差不多八十吨水倾泻而下。火势被巨大的水流冲击，猛然一收。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被火映红的天色似乎都没那么红了。 见有效果，林凡顾不得休息，又拎着两个空“桶”飞回江里汲水，如此往复。 星辰平均每分钟就能从送来80吨水，这样大的水量往火场里浇，再大的火都不可能不灭。 “总指挥！”消防指导员带着犟种下来的时候，正看着岑方远站在帐篷外面，还以为是特地在等他们。“对不起总指挥，我把人带下来了。” 岑方远看着后面那个满脸漆黑，只露出两个眼珠子的脸。生气，但又说不出责备的话。 “进帐篷，等处理！”宋仁早就在遇到这两人的时候就跟他通报过了，所以肯定不能让他们现在直接走。 两人都知道看过机器人之后，事情肯定没那么容易结束，平静地接受了命令。 等两人进了帐篷，又听到外面的声音，“先休息一下，洗洗脸，喝口水。处理之后再说。” 帐篷里有人过来接引他们，心头不安的犟种心里也终于放松了点。 总归，领导态度上还是比较温和的。 岑方远就一直站在外面看林凡运水。 不管看了多少次，他还是惊叹于科技的先进。原来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科技已经进步到这个地步了。 林凡速度快，江水也取之不竭，但集装箱毕竟年代久远了。日晒风吹雨淋的，老化的地方不少。 一个小时不到，大集装箱，装水50多吨的那个，底部的门就垮了。 点点滴滴的漏水还能通过速度快弥补，底都没了就很扯淡了。哪怕星辰速度再快，过了二十秒也剩不了多少水了。 林凡干脆舍弃了大集装箱，只用小“桶”装水。这样一来，效率自然就慢了很多。 但这时候再找其他容器，无疑更耽误时间。 岑方远眼看着少了一大半水量，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再多找两个集装箱备用。 “莫急，应该差不多。”宋仁跟林凡一直互通有无。 他们在地面一直往上风挖防火带，肉眼可见火势小很多了。 林凡在天上能总览全局，也预估时间够。 这时候想什么都没用，撸起袖子加油干就完了。 这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林子里的，天上的，帐篷里的，帐篷外的人都睡不着。 山下聚集地也有一些人睡了又醒。 “哎，火光是不是小了？”等在山下等下消息的人拱拱旁边的同伴。 同伴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一看。“好像是啊，之前半边天都红彤彤的，现在好像……好像只有一点红了。” 如果之前看山火像是一条连绵的火龙，那现在已经跟油灯差不多，只剩星点了。 “是灭了吗？火灭了？”越来越多的人被吵醒，看到眼前的一切都不可置信。 “是灭了，肯定是。” “可是，消防员和我们都撤出来了，是怎么灭的？”有人奇怪。 灭火总要有人手啊。 “你忘了之前进去的几辆车？”又有人说道。 “没忘啊，车怎么了？” “那车遮得严严实实，肯定里面有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所以才赶我们出来。”这人分析倒是挺准。 “有道理啊。所以是之前车里的东西灭了火？”听到的人都觉得没错，肯定是这样。 大家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都觉得这肯定是真相了。又开始讨论起车子里到底是什么…… 失去一个“桶”，而且是容量比较大的那个之后，灭火的速度果然变慢了许多。 两小时四十多分钟之后，林凡终于支撑到了极限，再也不能保持住星辰的状态。 这时候还有一些余火未灭。 好在宋仁四人已经挖到最后，眼看着就要合围。这点火，他们四人顺带就扑了。 等最后一丝火星都不见了，饶是宋仁也累得不行。 为了跟大火赶速度，几人真是时刻不敢停歇，精神也高度紧绷。这一停下来，自然是感觉是全身疲乏。 不过比他们更疲乏的林凡已经完全不能动弹了。 因为坚持了前所未有的长时间，林凡又感受到很久都没有体会过的疲乏感了。 她感觉又累又饿，能吃下一头大象。 对她状态熟悉的几人自然知道不能耽搁，轮流抱着她下山，利用推进器，快速返回停车场。 等待已久的萧医生和吴忆快速地帮林凡检查身体。 宋仁已经从扶光里出来，从房车上拿下一挎包的食物，亲自拆了一个塞到林凡嘴里。 “宋队长，已经完成了吗？”岑方远隐约看到他们从山上下来，但速度太快，什么也没看清。 随着山下动静变大，绿灯一盏盏熄灭，他还是打来了询问电话。 “是，山火已经扑灭，不过总指挥还是派人上去检查一下的好。”宋仁看着停放机甲的车箱一点点合上，回道。 “哦，好的。”岑方远很开心，赶紧派人上山巡查，“那我们现在方便见一见吗？” 宋仁看着正在吃东西的林凡，考考虑了几秒，还是答应了。 “行，我带人上去。” 第192章 暴露 宋仁想着岑方远始终是负责人，来了，不见一面说不过去，而且还要等他的最终确认结果。 与其电话里说，还不如直接上去算了。 至于林凡…… 宋仁想过要不要让她上去。又考虑到金思辰对她的社会化适应需求，觉得也没有必要特意保护——她总归要融入人群的。 等萧医生给林凡检查的同时，其他人也纷纷上车拿了些食物补充体力。 这一顿忙活，可不只是林凡消耗得厉害。他们从机甲上下来的时候，也感觉到浑身无力。 挖隔离带，扑火，哪一项都是纯体力活，比起日常行进，要费力多了。 几人坐在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着林凡检查。 林凡也是体检老油条了，知道怎么配合方便，还不耽误吃东西。 季羽从房车里翻出一个手提袋，装了不少零食进去，准备等下给林凡带到上面去吃。 十来分钟时间，萧医生给林凡，以及其他四人都检测完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宋仁带着一行人往山上爬去。 这时候，天边已经蒙蒙亮了。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味道和潮湿的水汽，还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酸味。 “这片林子，怕是要好些年才能养回来了。”李春华在坑洼的路上走，看着外围被烟熏火燎还存活了下来的树木感叹道。 “完全恢复原样的话，初步估计要十五年。”季羽补充道。 “要那么久吗？”林凡吃惊地回头，从季羽手上拿过手提袋，挎在自己胳膊上，“不是说一棵树3年就能长大吗？” “小树苗长成大树是3年，但要长成这样郁郁葱葱的，”季羽向旁边高大的林木支了支下巴，“可远远不止三年。更何况，恢复原状不仅仅指树木长回来，还有里面的整个生态链，包括微生物这些的。” “哦，那的确是要不少时间。”林凡点点头，又撕开了一个小面包。 “所以早点灭火也是好的，减少一点受火面积，恢复起来也容易点。”高飞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在最后。 几人一路闲聊，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小平台。 这个平台只了几个帐篷。有个人正在帐篷外等着，见他们上来，赶忙迎了上去。 “宋队长！”岑方远根本不知道哪个是宋仁，他狡猾地大老远就喊出声，态度热情地伸出右手。 正常来说，宋仁肯定会主动站出来，跟他握手的。 果然，不出意料。宋仁见到岑方远走来，几步跨到李春华前面，也伸出手与他交握。 “岑总指挥。” 岑方远不高，一米七几，穿着常规的黑西服，白衬衫，不胖不瘦，四十来岁模样。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打了发蜡，梳理有序，看起来一派斯文。 只是经过连夜奋战，衣服也皱了，发型也乱了，还有青青的胡髭在下巴上，没来得及打理。 “宋队长。”岑方远成功和宋仁接头，眼角弯得更厉害了。“辛苦辛苦，大家辛苦了。快进来，先坐下休息休息。” 两人谦让着进了帐篷，里面的工作人大多派出去巡山，确认情况了，留下的个别工作人员也被支到别的帐篷去了。 桌子旁放了几把椅子，是特地为他们准备的。“坐坐坐，你们坐。刚才辛苦了吧，多休息休息。” 宋仁他们是真累了，也不谦让，顺从地坐了下来。 人高马大的几个男人中，身为女性还不停吃着东西的林凡，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岑方远的注目。 “刚才就是几位在辛苦奔忙吧？”岑方远说话很有技巧，既问出了问题，又没有点破秘密，“辛苦大家了啊。” 宋仁适时地通报了几人姓名，但多的没有说，也算是承认了岑方远的猜测。 转头他又问起后续勘察问题，这也是他们上来的主要目的。 “已经让人去检查了，他们刚进入现场不久，目前传回来的都是好消息。”岑方远笑着，亲自为五人倒水。 “之前遇到的两名消防员……”宋仁又问。 “哦，他们也被派出去勘察了。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他们强烈要求将功补过，就让他们去了。”岑方远让宋仁放心，“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们也做了保证，签了协议，知道轻重。” “那就好。”宋仁点头，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喝茶。 林凡也不管其他人说什么，自顾自地吃着。旁边的季羽和李春华又是帮她递水，又是帮她收拾包装袋，忙得不亦乐乎。 岑方远当然好奇啊，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该问就要闭紧嘴巴。 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笑呵呵地跟宋仁东拉西扯，说着一些看似毫无意义但又不会让人反感的话。 宋仁也礼貌而不失客气地回答。 没事可干的高飞只能看着帐篷外一点点亮起的天色发呆。 “总指挥，出事了！”帐篷外冲进来一个人。 他看到几个陌生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岑方远让他们回避的事情，想退，又觉得要报告的事情万分棘手，一时间进退两难。 “什么事，说吧。”岑方远知道不是紧急情况，手下不会这么失态，“这里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 “网上，你看，有人把夜里灭火的照片发到网上去了！”来人得到许可，急忙说道。 “夜里灭火的照片？你是说山下民众发的小视频吗？”岑方远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机问道，“我不是说不用管那些吗？等下确认灭火之后，会统一舆论口径，这些都不是问题。” 昨晚早些时候，他赶人下山时，就看过那些视频和言论了，都是些凭空猜测和反对的声音。现在火已经灭了，那些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是。是后来拍的。”工作人员焦急间有些说不清楚。 岑方远一看手机，锁了，又递回给工作人员让他解锁。 “那是卡车进来的那些小视频？我也看了，他们拍就拍吧，反正都是拍的外壳，除了拍个车牌号和司机，还能拍到什么？”他不以为意道。 那些小视频他也看了，没拍到什么实际内容。就算有车牌号，普通人也没有权限查到。不用怕。 “不是。”工作人员快速解锁。“是机甲救火的照片。被拍到，放到网上了！现在外面传疯了！” “什么！”岑方远笑容瞬间消失，一把抢过手机。 手机上是一幅冲击感极强的画面。 画面自右上向左下形成一条界限明显的分割。上半部分是红彤彤的火海，下半部分是黑色的地面。一具机甲的剪影清晰的在图片中央，正高举手上的铁铲摆出扑打的姿势。 这张照片色彩对比鲜明，饱和度强，光从图片上来看，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力非常大。再加上标题耸动，点赞的人已经超过几十万。 点开评论，有赞图的，有说ps的，有讨论机器人出处的…… 各种各样的言论汇杂，都不能掩饰一个事实。 机甲，暴露了。 第193章 对策 宋仁他们都迅速起身，林凡东西都不吃了，几人快速围过去。 “是金罡！”季羽从映着红光的金色外壳轻易认出了机甲。 “是真的吗？”岑方远没有近距离看过机甲，根本认不出来。 他本来心中还存有一些幻想，想着是不是跟评论里一样，是ps出来的假图。 但季羽的话，打破了他的希望。“是真的。这里应该是最后一点火，星辰没灭掉，我们分开扑火，当时金罡在最外沿。” 季羽在地图上给岑方远指出了金罡当时的位置，并且指明了其他几人的所处位置。 他们可能因为靠拍照人的位置比较远，没有被拍到，要不然，要更糟糕。 而金罡因为在最外沿，靠拍照人近，所以就这么被拍了…… “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岑方远大怒。 被两名消防员近距离看到就罢了，总归算得上是系统内部人员。这里却被不明人士看到了，还留下照片…… 这种错误简直不可饶恕! “总指挥，这里毕竟是山林……”工作人员不安地解释。 山林，原本就无边无际。 临时建立起来的围挡是有人守着。但如果有心人故意绕过这些围挡，也是能穿进来的。 只是没人想到会有人…… “去查！去把这个人给我翻出来！”岑方远斯文的面孔一瞬间有些狰狞，“这些王八羔子，什么东西都敢往上发！立即！给我把这个人翻出来！” 工作人员急忙出去了。 “对不起啊，宋队，是我的工作不到位！”岑方远看着几人，简直羞愧难当。 宋仁没说话，季羽却给岑方远提了个醒。“这不是很多人说是假照片，是ps的吗？” 岑方远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嗯，这就是好事人争夺流量的手段，ps的照片也敢往上发。我们会好好跟他讲道理，让他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季羽见他如此上道，点点头，没继续说。 宋仁也没多说，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得出心情不美。 林凡又坐回自己的椅子吃东西。 一切看上去跟方才似乎没什么差别，但岑方远知道，差别大了去了。 他迅速联系山上巡逻的人，又问无人机的巡山状况，得到的消息是火确实已经灭了。 “行，既然没事了，我们该也走了。”宋仁点头起身，“天也快亮了，这时候就算还有余火，我们也不方便出手了。” “是是，现在这个情况，的确不适合再麻烦你们。”岑方远的姿态很低。“虽然我个人想再留你们多待一会儿，但这个情况……你们还是先走比较安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岑方远表达了最大的歉意，一路将五人送回车上，才挥着手道别。 等车走远，他脸色阴沉，拿起电话，密集地发出一条条命令。 山下，看到照片的人不在少数。有信的，有不信的。 看到卡车徐徐开出，他们都有一探究竟的好奇。但大多数人被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劝退。 渐渐的，人群里传出一种声音。不能让这么厉害的科研成果给外国鬼子知道，否则要出大事的。 这话不知所起，却愈传愈烈。大部分人静静地让出一条路，让车辆能快速通过。哪怕有少部分人还有好奇，也被旁边的人拦了下去。 能来这里做志愿者的民众，哪个没有一颗爱国心？ 岑方远就是利用这一点，适当地引导了舆论，让民众自发保持沉默。 卡车里，林凡趴在窗户上正大光明地打量外面的围观群众。 “嗯？刚才还挤着不让我们走呢，怎么突然就摩西分海了？”她好奇地嘟囔。 “是啊，我也奇怪呢。”李春华挨着她，也趴在窗户上看。 他们这样的特种车辆都贴着特殊遮挡膜，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里面却可以毫无顾忌地看外面。 “应该是刚才的总指挥做了什么。”季羽双手飞快地在笔记本上敲打，搜集照片的最新资讯，“那人领悟力极强，是个人才。” “宋队，这件事要上报吗？”高飞担心地问。 虽说定性为ps事件，处理完应该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但金罡以如此突然的方式暴露在大众面前，让他感到不安。 “已经上报了。”宋仁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立马往手腕的通讯器发了信息。 这时候所里大概已经忙起来了。 “要不要黑客？”林凡突然转头问宋仁，“我认识黑客。听说他们可以把照片从网上撤下来，完全不留痕迹。” “你还认识黑客？”李春华惊奇。 林凡的人际关系不是简单到简陋吗？ 季羽和高飞也看过来。 “是啊，特事所的黑客啊。”林凡说的自然是王峰峰，“他们有一个专门的黑客部门，搞这些，可熟练了。” “啊？特事所有黑客？”李春华大惊，“那不是研究非自然科学的吗？” 自从吴宇森给他讲过故事之后，特事所就从研究“神神怪怪事情”的地方，变成了研究“非自然科学事件”的地方。整个档次上升了不是一点半点。 “是啊，非自然是传统业务，他们还开发了新业务，也有武器研究呢，只不过不是我们这样常规的。”林凡对他说。 “我们也不常规。”季羽在旁边插嘴。 高飞还想接着问特事所，见话题偏离方向的宋仁及时将几人拉了回来。 “不用黑客，黑客处理反而会坏事。”宋仁先否定了林凡的提议。 “为什么啊？”林凡不懂，她慢悠悠走到餐桌床旁边，挨着靠背坐了个床边。又摸了一包零食拆了吃。 “是啊，为什么啊？”同样不懂的还有李春华，“黑客把图撤了不好吗？” 高飞也不明白，他看着宋仁，等回答。 “有句话叫欲盖弥彰。”季羽搜集着网上的评论，说道。 “对，如果撤了图，那就真是欲盖弥彰了。”宋仁点头，“至少在发照片的人改口之前，不能撤。” “是因为撤了之后，大家反而会以为那张照片是真的是吧？”高飞也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撤了之后反而会以为是真的？”李春华感觉有时候跟这些人说话真费劲。 “现在不是有人说是ps的吗？”林凡听懂了，耐心地解释道，“众说纷纭的情况下，大家都搞不清真假。但如果官方撤图，那就相当于对大家说，这是真的，你们别说了。” “啊，原来是这样。”李春华也明白了。“那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什么也不用办，休息，回研究所。”宋仁倒是不担心后续。“我们要相信岑方远，也要相信所里。” “专门的事情要给擅长的人去做。” 第194章 澄清视频 林凡几人回到800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因为在路上补充了不少食物，肚子不算很饿，反倒是疲劳感比较强。困顿不堪的几人决定先回去睡觉。 这一觉下去，醒来已经是下午，太阳即将落山。 肚子空空的五人组队去食堂找吃的。 刚坐下就看到姜尤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 “什么情况啊？”她一脸紧张地将手机屏幕展示给林凡看。“怎么会上热搜？” 林凡瞥了一眼，果然是那张金罡写真。扯了扯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看到了？”李春华端着林凡的早饭走过来。 “什么我也看到了，大家都看到了好吗？”姜尤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是没几个人知道你们的真实情况，你现在身边应该都是人了。” 李春华左右看看，果然饭堂里的好多人都拿着手机议论纷纷，隐约能看到手机里都是那张惹祸的照片。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没注意到什么时候被拍到了。” 当时正忙着灭火，谁会想到有人躲在黑暗里拍照呢？ “没事儿，不用在意。”宋仁走过来，拍拍李春华的肩膀，安慰道。 “宋队。”姜尤看到意中人，笑颜如花的打招呼。 宋仁点了点头，坐下吃饭。 “那现在怎么办？”姜尤对后面的季羽和高于分别点头，又问道。 “不怎么办，等结果。”高飞见李春华整个人恹恹的，代他答道。“宋队已经上报过了，看上面怎么处理吧。反正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上热搜的话，看的人是不是特别多？”林凡问。 “可不是吗？”姜尤在手机上点点点点，把挂着“热”字的排行榜递给她看，“凌晨报出来的，这太阳还没落山呢，已经在第一挂半天了。” 几人凑过去一看，“机甲救火”赫然挂在第一。 后面紧跟着“一张照片引起的骂战”，“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才能制造出机甲”，“山火扑灭，为救火人点赞”，“假照片上热搜”。 下面都是些“x市疑似掉落陨石”，“房价新波动”，“离婚率又创新高”，这类看起来眼熟得不愿意再往里点的新闻。 “这么多人？”李春华睁大双眼，看着里面的点赞竟然达到了几千万之数，评论也有上百万。 “是啊，基本上分三种声音。”姜尤点进评论，“夸好看的，夸科技发达的，说是假图片的。我都发了好几条假图的评论，有理有据的，说得我自己都差点信了。” 林凡抬眼看了姜尤一眼，印象中，这位小姐姐不像是会说假话的人啊。 “我这不是想……哎呀，就那么回事儿吧。”姜尤接受到林凡的打量，略有些羞赧地解释。 她当然知道机甲不是假的。但研究所明显没有将机甲公布的意思，以这样的方式引起大量的关注，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急呀，但又做不了什么。 只能拉着组里的人，带动认识的同事，多发几条打假评论。从各种细节分析造假手段，试着拉扯一下评论的方向了。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努力有了点作用。总之，现在的结果是，夸图片拍得漂亮，说辛苦的人最多。讨论科技发达和说是假图片的人相当。 说科技发达的，满满洋溢着民族强大的自信，字里行间都是我们牛，我们厉害，我们棒棒棒！ 说假图的，大多说科技没发展到这个程度，从现有科技很难达到这个水平，要不然钢铁侠也不会只在电影里出现，漂亮国早就出现了。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争执就开始了。 凭啥漂亮国没有我们就没有？你屁股是歪的吗？你爱不爱国？你是不是汉奸？ 几十万人，在评论区里吵得都快打起来了。 光看文字都能体会到打字人的火气。 眼看着骂战正酣，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就有人喊拍照片的人出来说话，到底这张图是真实拍摄，还是假的。 “这些人……”林凡看着姜尤的手指一点点往下滑，翻动评论，突然感叹了一句，“还真挺闲的。” 说完也不再感兴趣了，只管吃自己的饭。 满满当当一盘食物不比那些毫无意义的方块字有吸引力吗？ 其他人看了会儿也都不看了，觉得没意思。 唯独李春华，毕竟是他自己的锅。他是越看越担心，越看越难受，不经意间直接把姜尤的手机拿了过去，自己一个劲刷。 姜尤也不在意，反正她等下也没啥事，正好有个借口跟宋仁多呆一会儿，何乐而不为啊。 宋仁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看到李春华的饭还没怎么动，还在那抱着手机刷，就想出声提醒一下。 刚张口，就见李春华一脸喜色，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中间：“澄清了，澄清了！” 几人围上去一看。 只见手机上方的弹框上，清楚写着：“机甲救火图作者道歉，承认造假。” 姜尤点进去，瞬间转到一个小视频。视频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青年，二十来岁模样，还挺年轻。 他形容有些憔悴，头发整齐中透着凌乱，似乎是久未休息，为了上镜突然打理了一下。眼眶也有些红，黑框眼镜下还能隐约看到重重的黑眼圈。 “大家好，我是上传‘机甲救火’图片的人。”那人说话声音干脆，字正腔圆，就是嗓子有些沙哑。 “我上传图片的初衷就是为了赚取流量，想变成网红，从而赚很多钱。因此用了不正当手段，拍摄了火场照片后，为了吸引更多流量，做了额外的加工。” “发出去之后果然一下子就火了，刚开始我还沾沾自喜。但下午的时候，评论区已经渐渐变成了战场，后来事情渐渐失控，引起了网络骂战……”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我本来就想晒张不一样的图博人眼球，但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不好的的网络影响，我的后台也被大量的私信挤爆，骂我的人比让我澄清的还多……我心里感到非常不安，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出面澄清来平息这场骂战。其实如果我说是真的，流量会更大，我可能会一举成名。但我又会感到良心不安……” “所以深思熟虑之后，我在此郑重声明，‘机甲救火’的图片是我ps之后发出的。这件事都是我的错，请大家不要再吵了，还网络一个清净。再次向大家道歉。” 视频的内容不长，但意思表达清晰。 “呼……这下可好了。”李春华总算舒了一口气。 第195章 二代仿生甲 “这话……是专门有人给他写的吧？”季羽挑眉道。 “怎么说？”高飞问。 “含糊的说法，模棱两可。一般人可不会这么说话。”林凡点头。 “不是说清了？”李春华没懂，“不是说他造假？” “他只是说照片ps过，但从头到尾都没有说，机甲是他p进去的。”宋仁道，“调个光也算ps过。” “那为什么不直接说是机甲是p进去的？”李春华不明白，一句话的事，搞那么复杂。 林凡笑：“是为了以后机甲出现在人前作铺垫。那时候再回来看这个，也挑不出毛病吧。” “否则到时候，会有舆论说是有人强迫他发言，我估计现在评论就有，不信你们看，”季羽扬扬下巴。 姜尤早就点开评论在看了。 就这么一会儿，评论已达上千，大部分是骂人的。 天南海北各种骂人的方法一瞬间齐齐会聚。林凡还学到了好几句骂人的方言。 “看，这里。”姜尤指着一条评论，“这人说：‘楼主是不是被绑架发言了，是你就眨眨眼’。” 又往下翻了几页，“这里也有，‘感觉说得很含糊，不肯定啊。说真说假似乎都可以。” 大堆骂人的评论里，时不时就会夹着一两条这样不同的评论，但大多被骂人的评论洪流裹挟着，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这人会被骂抑郁吧？”林凡有些担心，就这一会儿功夫，评论已经上万。 “应该不会。”季羽回道，“黑红也是红啊，他们只要流量，是不是正面的都无所谓。” “是吗？”林凡皱眉，看看宋仁。 宋仁点头道，“有这种说法。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他以后肯定都要在岑方远眼皮子下面的，如果真有情况，岑方远不会不管。” “啊？”李春华大石头落地之后也没那么担心了，大口扒着冷饭，“就不放他了？” 这人明显是被人弄出来，不知道搞了什么手段拍的这个视频。看反应时长，在岑方远手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是不管落在哪一方手里，就他亲眼目睹机甲的这个情况，就不可能再让他回到以前那个无拘无束的状态了。 “未必是扣押，也可能是监视。毕竟他是普通民众，跟我们不一样。”宋仁说，“他们这样的人，签了保密协议也未必能严格遵守，说漏嘴的可能性非常大。” “那两个消防员也是吗？”林凡想到在火场里看到的两个人问，“他们也会被监视吗？” “这个不清楚，消防毕竟跟普通民众又不一样。”宋仁摇头道，“反正岑方远都会处理好的。但是这个普通人大概率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的。” “那可老难受了。”林凡撇嘴，起身，拿着空盘子又跑到窗口打饭去了。 宋仁看着她的背影，低头将盘子里的剩饭解决了。 李春华则是心虚地将嘴凑到餐盘上猛扒，林凡当初刚来的时候，他可是跟宋仁24小时地监视她呀。 她这句难受，是说谁呢？难道她知道了…… 李春华的心啊，刚放下没一会又提了起来。 不过，据他后来仔细观察，林凡打饭回来后跟之前并没什么差别。 嗯……应该就是为那个杀千刀的兔崽子感叹吧。林凡真善良。 想通了之后，李春华瞬间又轻松了。 季羽早就吃完了，在旁边淡淡地看着李春华的表情一会儿一变，默默无语。 看脸就能猜得出想什么的人……真是简单啊。 照片风波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了。 第二天的热搜榜又是新的一轮消息。 李春华在手机里翻来翻去，找不到昨天的任何消息，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错，其实压根没有出过啥事。 他向季羽求证，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你没记错，是有这么个事儿。” “那怎么连影子都找不到了？”李春华还不死心，继续往下滑。 “速食时代嘛，什么都来的快，也去的快。”季羽从《脑内乾坤》里抬头对他道，“而且昨晚认错视频发酵过之后，官方肯定要出手清图了，你找不到肯定是正常的。” “好吧。”李春华一听，那还找什么找，把手机一扔。 反正都过去了，花那心思干嘛。 只有高飞一人，心里总有些说不清的不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前段时间爆火的机甲照片事件。 高飞有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几人还是维持着日常的训练。星辰的待机时长也能稳定在2个半小时了。 623最近提出一个新想法。 仿生甲之前不是因为818材料稀缺，所以只做出了4具成品吗？ 但是，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啊，如果一直没有818，难道就一直不做新机甲吗？ 那肯定不能够啊！ 于是研究员们讨论过后，决定降低仿生甲性能，缩小漂亮的外形，减少不必要的装饰结构，以减轻机甲重量。 强度也不要跟想着跟扶光这类一代仿生甲比，做到现有材料最强就可以了。 于是，在张兆杰的设计下，2代仿生甲的外形又变成有点类似于钢铁侠的形状。 棱角分明的外甲全部收圆，连头盔两侧高高竖起的漂亮尖翎都不见了，只留下圆圆的头盔似的脑袋。 因为减少强度，不能再延续1代从后方打开进入的方式。而是采取机械手穿戴，各个部位前后拼合锁定的方式。 能源方面依然采用电池，吸取了818的太阳能功能，加入了太阳能板。 从结果上来看，无疑是一次技术的倒退。 但如果不去跟浮光他们几个比的话，还是成功的。 外形嘛，也不难看，只是，不能跟一代比。 没办法啊，毕竟一代仿生甲相当于是从星辰身上扒下来制造完成的。 虽然，但是…… 2代样品成功制作完成之后。虽然性能不比肩1代，但比同类产品要强得多。 毕竟是在星辰的模板上做了减法的减法之后完成的，再加上星澜智能系统的加分。 也就是说，在800内部，只要撇开星辰那五具机甲，新出品的二代仿生甲对其他同纬度产品直接是吊打。 性能上的降低也代表了对驾驶员的要求降低。 林凡上去试了一下，竟也能勉强动起来。 于是层层上报之后，二代仿生甲小队准备组建。 崔岩当初设想的机甲小队，又往前迈了一步。 第196章 新队员 最近，姜尤没事的时候就会在食堂跟林凡他们“偶遇”。毕竟除了吃饭这会儿，其他场合也不怎么适合闲聊。 “我们组又要选驾驶员了，你知道不？”李春华挤眉弄眼地问姜尤。 “知道啊。”姜尤吃了口饭回道，“预备队不少人都知道了，报名那个踊跃啊。你们前一阵子有几次在外场训练，被不少人看到了，给他们迷得不行。” “那他们可要失望了。”李春华嘿嘿笑，“这次的2代甲跟我们1代不一样。” “不一样？”姜尤一愣，“哪里不一样？” 李春华就给她一顿说。“要是冲着我们来的，那铁定要失望的。” “那也不一定。”姜尤笑说，“你觉得差，但在我们看来，已经是很好了。我当时都险些动了转组的念头。” “哎，说真的，我以为你会积极地申请转组的。你怎么只动了念头啊？”李春华真是这么想的，毕竟最近姜尤跟他们接触频繁，一看就还没放弃宋仁。 而且她还知道林凡的事，从保密限制性上来说，拉到自己组里其实是最安全的。 “我当时想啊：万一调到你们组，那还不是在宋仁手下练得死去活来的。”姜尤可是亲眼看过宋仁练林凡的，至今记忆犹新。 固然，林凡体质不咋的，但她的身份，也算是国宝级的人物吧？ 宋仁平时连水瓶盖子都帮她拧好，恨不得捧着走的人，就这样，练她的时候照样不留情。 她可不觉得自己排面比林凡大。 而且她感觉现在这样，跟宋仁之间，虽说没有很大的进展吧，但整体氛围还是有向好的趋势。 但如果到了宋仁手下，反而除了训练，其他的话都不好说了。 再者说了，宋仁如果天天看到她练得一身狼狈……大约更难产生什么吸引力吧？ “主要是吧，我这边机甲适应挺好的，突然请调，那又要找个人来填补我的位置。还是算了吧！去哪儿不是去？”姜尤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眼看着宋仁端着盘子往这边来了，立马笑眯眯地看过去。 “我还以为你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呢。”李春华顺着她的目光回头，被宋仁发现后飞速转回来，低声说。 “拉倒吧，当初在队里近了两年，也没得到呀。”姜尤吐槽，“我这样的，林凡那样的，两种他都不喜欢，我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最后这句话声音压得极低，李春华听到差点把饭喷出来。 话一入脑，他就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散了。 姜尤是公认的队花。漂亮，大方，能力强，业务好，队里好多人对她有意思，他要不是有老婆…… 不，他只爱他老婆。 林凡最近形象大变，说一声漂亮绝对不会有人反驳。加上她总是穿着漂亮的花衣服在一众制服党里转悠。轻盈的体态，简单的妆容，独立的性格，简直是熟女典范。 虽然时不时会讲一些不好笑的冷笑话，但也是她性格开朗的证明嘛…… 这两个人，头儿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欢倾向……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不对，那个前女友，之前很恩爱的说…… 可是头儿被绿了…… 难道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不喜欢女人了…… 姜尤看着李春华的脸变来变去，每次都觉得很好玩，简直是百看不厌。 眼见宋仁走到桌前坐下，她咧嘴对他一笑，“宋队。” 李春华浑身一抖，从思绪中抽离，下意识地带着同情地看了宋仁一眼。 宋仁不用多想就知道他肯定又在想奇怪的东西了。 仔细一想，最近好像是没怎么好好练李春华了，就安排下午加练吧。 愉快地决定之后，宋仁对李春华和煦一笑，低头吃饭。 季羽看着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什么的傻大个低头无语，简直没眼看。 林凡和高飞觉得，有些事情，不知道也是好的，至少能多开心一段时间…… 李春华经历了加练后，果然安稳了一段时间。但很快的，新任务又来了。 新小队的驾驶员选出来了，一共六个人。需要特别培训。 理论知识会有专门的研究员教导他们，上机训练和实操需要他们这些有经验的老队员引领。 2代甲的外壳虽然做了精简，但跟1代甲操作相近，大部分功能相差无几，还更简易了。 于是经过分工，宋仁负责给新人制定练体计划，李春华，高飞，季羽每人各带两名新人训练实操。 林凡不掺和，她也掺合不了——尽管又多了6名驾驶员，她还是体质最弱的那个。 理论知识……不说也罢。 于是新队员们近距离的见识了“大小姐”的特殊待遇。 他们上课的时候，她可以不去。就算她偶尔去了，也会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停讲授，而且还没人说。 他们上机训练的时候，她就在自己的休息室吃喝玩乐睡，弹吉他，看电影，想干嘛就干嘛。 练体的时候，大小姐倒是挺辛苦的，但那个强度吧…… 2代甲的测试场地跟1代甲不在同一个地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不知道林凡的真身。 既然是同一个组的同事了，一荣俱荣的道理大家还是懂的，尽管看不惯也不能往外说。 而且他们发现623小组里，不仅宋仁几人，其他上至组长，下到装运工都对她特别亲热，几乎都围着她转。 难道她真是陈姓领导的亲闺女…… 6个人嘀嘀咕咕，从小队内部吐槽转变为议论，有人甚至犹豫着提议，要不要改变态度，随大流算了。 没人同意，总觉得这样太过谄媚，缺少气节。 他们要做铁骨铮铮的新时代机甲驾驶员！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某天偶然见到星辰变后，嘎然而止。 后面……自然不用说了，六人也自动加入了爱护林凡大军…… 9月份的时候，800发了一份通知。 大意是，最近研究成功的项目比较多，结果也很不错。上级领导对研究成果非常重视，准备前来视察。 因为有好些机甲产品，所以打算在演练场上做个小型检阅式，展示一下各种设备的正常行进状态。 这个消息一经发出，立马引起了骚动。 “听说是为下个月的庆典做准备。”吃饭的时候，季羽说道。 新队员们现在经常跟他们一起吃饭，11个人分坐两侧，老队员在中间。 ”70周年庆典？难道是阅兵式？”庆典消息李春华早有耳闻。 “有可能。”高飞猜测道，“我感觉，是不是我们表现的够好，就能上庆典，一起参加阅兵？” 阅兵有很多方队，坦克，飞机，导弹都有，都是为了展现自己国家的硬实力，那么有机甲也是正常的吧？ 如果能公开出现在全国人民面前，那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在人前暴露的问题了。 大家看着宋仁没有反驳，知道十有八九是没错了。 都充满了干劲， 第197章 突变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想让大领导能看到最好的操控状态。 所有人都比以往更加忙碌。不仅仅是日常的操控训练，还有列队组合和行进变换。这是上面要求训练的固定项目。 这个项目一出，大家都知道应该是为了庆典做准备了，更是打足了鸡血似的练。 623的二代小队虽然机甲性能上比不上一代，但他们不服输啊，想在队列训练上跟一代前辈一决高下。 反正800全所上下一片热火朝天，连清洁阿姨打扫卫生都比以往更加努力了。 除了林凡。 她大约是全所最清闲的人了，平常干什么，现在还是干什么。 相比于忙碌的小队众人，悠闲得不像话的她自然又招了一波暗骂。 倒也不是她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而是上层决定的，因为星辰的独特属性，不公示比较好。 来自大领导的安排。等早上检阅完其他科技产物之后，会到地下堡垒单独接见林凡，视察星辰的状态。 同样还有需要单独查看的是盘古。 他还没有到改良到可以公布的时候，但完成度也比较高了。所以大领导在见过林凡后也会去盘古那边视察。 这就造成了林凡如今相对清闲的结果。 日子在努力训练中很快过去，一转眼，就到了大领导来视察的日子。 所有人都很兴奋。 林凡被坐立不安的李春华带动得都有些紧张了。 高飞实在有些受不了，一把按住李春华说：“李哥，你别晃了，整得我都不自在了。” “哎呀，这不是那啥嘛。”李春华挠头憨笑，“我们能近距离见大领导啊。真的是……嘿嘿嘿嘿……” “那也要下午，在地下才能见呢。早上只是列队欢迎，在路边看个领导的车，不用这么早就激动吧？”季羽摸头。 “嗯，我懂，我懂。”李春华笑得跟个傻子似的，安静没一会又开始晃荡。 算了，几人也不管他了，干脆别过眼不看。 到了时间，林凡在大部队的带领下去列队，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领导的车来了。 一群人欢呼雀跃，拿着鲜花高举过头顶，不停地晃悠。 身高不算矮，站在后排的林凡，只能看见满眼的胳膊，实在是无奈极了。 等前面的手臂放下了，只看到一群背影，进了办公楼…… 行吧，反正迟早能见到。 迎接仪式完成，崔岩等人要陪着领导坐下聊一聊。 这时候，其他人员就要去会场准备下面的检阅仪式。 参加检阅仪式的各个项目组驾驶员都要上机准备好，就大领导到位，开始检阅。 林凡等人跟着大巴车来到检阅场所。 她第一次来这里，不免多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个类似于运动场的地方，有很宽的环形跑道，最重要的是有个现成的露天检阅台。 检阅台的两边有两堵装饰墙，挺厚实的，做成了招展的红旗形状，有四层楼的高度，上面贴了不少标语。 她随着众人去预备点准备。一路上看到不少之前没见识过的科技装备。 姜尤的小队也在检阅队列中。她们正在穿戴外骨骼，见林凡路过，都笑着向她招手。 623的机甲人在队伍最后的位置，算是压轴出场。 经过这么多天的排演训练，参加检阅的人基本上都看过了他们的机甲人，不再像之前那么好奇了。 正式开始在即，谁也分不出精神想其他事。 大领导比他们想像中要来得快。他几乎没在办公楼停留多久就来了检阅台。 前面有消息传来，说是大领导觉得天气太热，他们这些驾驶员露天行进不容易，所以没有多说客套话，直接过来了。 听到消息的人都觉得感动。林凡也在心里给大领导点了个赞，有些期待下午的见面。 很快，检阅开始，最前面的小队徐徐出发。 后面等候的所有人都安安静静，没有人发出一丝声音。 林凡早就退到了一边。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这些人，”金思辰看着寂静无声的长龙，打着他的大黑伞给林凡遮阳。“厉害是真厉害。” “是啊，每次看这样的画面，我都老激动了。”林凡顺口说道。 “嗯？你现在能感觉到激动情绪了？”金思辰转头看了林凡一眼，见她脸上啥激动表情都没有，失望地又转回头去。 “以前，现在嘛，应该也是激动的吧。”林凡笑道，“我可是标准的爱国青年呢。” “切，说得好像谁不是似的。”金思辰也笑。 两人就这么一边闲聊，一边目送着623的机甲小队缓缓前移。 他们不参与检阅，为了不破坏整体队形，只能远远看着。 突然，林凡的脸色一变，笑容突然消失。 “怎么了？”金思辰第一时间发现不对。 “别出声！”林凡直接命令道。 林凡从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金思辰皱眉看去，只见她满脸严肃，侧着头，似乎是在倾听。 但前面正在检阅，各种机械的声音，主持人的声音，还有行进曲，交杂成一片难以分辨的嘈杂。 林凡想听什么？听到了什么？金思辰心中疑惑，但不敢出声打扰。 检阅队伍还在缓缓前行，很快就要轮到机械外骨骼走向检阅台了，聚精会神的众人并没有发现后面的大黑伞下，林凡的异状。 金思辰则是很快想到吴宇森之前的车祸事件，林凡能听到失控的货车的声音。 到底怎么了？ 林凡不说话，金思辰的眉头越皱越紧。 突然，林凡似乎确认了方向，抬头往左上方的天空看去。 金思辰怕挡住她的视线，特地把黑伞抬起了一些。 林凡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金思辰是听也听不到，看也看不到。实在忍不住，问了句：“怎么了？出了什么情况？” “那边，好像有破空声传来。”林凡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些慌。“队列进行多少了？” 金思辰往前一看，“还有三分之一，现在是外骨骼在检阅台前。是什么破空声？” “……”林凡沉默了几秒，吸了口气，说：“我感觉，跟星辰的破空声很像。” 金思辰一瞬间没反应过来，紧接着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你是说……那要赶紧预警才行。” 金思辰赶忙打开通讯，想联系谢毕生。刚拨通，身边的林凡已经消失不见。 “轰！” 前方检阅台传来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来不及了啊！”金思辰恨恨地咬牙，往前跑去。 第198章 阻拦 从看到天边出现的黑点，确定他正在急速接近检阅台。到变身星辰冲出，挡在检阅台前拦住它，半秒钟都不到。 巨大的冲击力导致星辰连续后退好几步。想到后面还有人，她硬是在脚后跟碰到桌腿时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这个意外状况惊呆了。甚至很多人还在巨大的轰鸣中耳鸣了。 被星辰拦住的绿色机甲都愣了神，没有反应过来。 所有人都处于呆愣中，除了后方奔跑的金思辰。 林凡回头，大领导的脸就在她身后。 如果不是她在前面精准地拦截了这场突袭，那结局不难想象。 “走！”林凡大喊着，用力推开前方的绿甲人，并紧紧粘着他，往前扑去。 这一声喊叫，似乎打破了静止魔咒。所有人动了起来。 大领导的保镖们迅速围了上来，护着他快速撤退。警卫员们都训练有素地带领大家撤退。 只有崔岩，抢过主持人的话筒。安排两边参加检阅的小组撤退。 大部分人听崔所长的命令，快速离开了。 远处，星辰跟绿甲人已经战成一团，那速度和力量，即使远远看去，都不是他们能插得了手的。 姜尤犹豫了一下，想想自己外骨骼的脆皮属性，咬牙撤离了。 也有人不听话，比如李春华。 他发现星辰被人打了，想也不想地往前冲。后面的二代驾驶员也想往前冲。 “宋仁，带他们走！”崔岩在台上看得清楚。 星辰什么能力？这群仿生甲加起来才差不多能把她拖住。 注意啊，不是打败，也不是平手，只是将将拖住。 那还是因为林凡接受训练不久，水平不足的情况下。 假如换成宋仁这样的人成为星辰的控制者，那…… 现在对方跟星辰打得势均力敌，还隐约有压过的趋势。这样的一群人上去能干啥？送菜吗？ 一代甲好歹有818的涂层，外壳说不定能抗两下。 二代什么加强都没有，星辰力气稍微大点都能把他们的外壳锤变形，去不是添乱吗？ “走吧！先帮其他人撤离！”宋仁按住李春华。 他不是不担心，但是比起目前还能应付的星辰，四散着没有保护的人群才更需要他们帮忙。 林凡冲上来挡，将对方远远带离的目的，不就是不想有人受伤吗？他们作为队友，千万不能拖后腿才行！ 李春华回看身后的人群，除了各位领导，还有各个项目组的研究员。大家紧张又有序地上了大巴车，快速地撤离。 姜尤等一些机甲驾驶员都在周边保持警戒，以防意外。 但他们的防御力比起仿生甲实在是太差了。 几百个群众的生命和林凡比，选谁？还用问吗？ “全部都有！跟我护送车队，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最近掩体！”宋仁红着眼下令。 “是！”队员们齐声怒吼。 崔岩见宋仁带所有人都在回撤，喘息着松了口气。 他还真怕这些家伙不听他的。 丢下话筒，他也以最快的速度撤退。只有他们都安全了，才有帮星辰的可能…… 这边，林凡看到大家都远远撤离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跟对面这家伙缠斗起来才发现，他有多难应付。 不知道是不是比星辰大了一号的关系，他的力气也非常的大。 墨绿色的外甲，橙色的眼睛。身高倒是跟一代仿生甲比较接近。 外形跟星辰长的不一样，但感觉非常类似。 比起跟星辰相似度80%以上的一代甲，墨绿色机甲的外形跟星辰完全没有相同点。但林凡就是感觉，他应该跟星辰都属于仿生甲。 对方力气非常大，但好在只有蛮力，没什么格斗技巧。 林凡在宋仁手下苦练的技巧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能死死将人缠住。 对方发现目标离开，几次想挣脱星辰，但都被她拉了回来。 但，力量差异始终是存在的，纠缠了一阵子之后，星辰有些脱力，对方乘机从她绞索里逃脱，往前方撤离人员扑去。 林凡心知不好，一个加速拉住了它的脚，将对方拖倒在地上，迅速压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么在地上滚来滚去。 宋仁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 如果是往常，林凡在对练中这样跟对手抱成一团，他铁定要毫不留情地说她。 但如今，他只是担心。 林凡什么人他清楚，这样的情况只能代表一个可能：她没力气了。 他着急，但以扶光的能力，又帮不上忙…… 这种无力感涌上心头，他不禁催促撤离的众人：“快点，再快点！” 那个绿甲人不知道什么来头，随时有可能挣脱星辰扑上来，他们可不能拖后腿啊！ 眼看着领导的车在掩体前停下，大领导只要进入掩体，就会安全无忧。 就在大家即将放松的时候，那绿甲人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一脚正蹬，把星辰踹了出去。自己起身想往前扑。 星辰借力，灵活地跃到他面前，依然挡住了他的去路。 “林凡，大领导进去了！”耳机中传来宋仁通报的声音，林凡这才算松了口气。 喘着气，她继续紧盯着对面的机甲。 领导进去了，可这家伙怎么办？ 自己似乎……打不过他呀。 “法克！”对面机甲中传来愤怒的男声。 这一声，即便是英文不咋的的林凡也听懂了。 外国人？她心底猜测。 上来就攻击大领导，必然是外国人无疑了。 这么想的除了他，还有留在实验室的众人。 除了上去检阅台的各位领导和行政人员。不愿露头的科研人员大多留在各自的室里看直播。 800这么高科技的场所，怎么可能没有无人摄像机呢。 他们通过无人机穿回来的画面，看着检阅现场一列列崭新的机甲从大领导面前经过，看着突然发的意外，看着白色机甲和绿色机甲战成一团。看着人群开始撤离，只留下一绿一白两具机甲打得难分难舍…… 看情况，一好一坏肯定是没跑了，但…… “这谁是我们自己人？”没见过星辰的人都发出了疑问。 大家大多在自己的实验室看直播，没有通讯连接，所以623的人也没办法给大家广而告之。 直到句骂声传来，给大家提了个醒。 貌似这个大绿个儿是外国人啊。 林凡能让人就这么骂吗？那肯定不行啊。 但鉴于她英文词汇量有限，她只能用国语回骂。 “去你大爷的！” 好了，这下看直播的人都清楚了，白色机甲是自己人。 第199章 刺穿 623实验室里的人可没其他人那么淡定。 他们看着大屏幕上只能跟对方抱着滚的星辰，听着通过通讯设备传来，被音响放大的喘息声，充满了担忧。 星辰数据强到什么程度，他们这些长期负责测试的人当然很清楚。 原以星辰已经能强到横扫一切的程度了，没想到又冒出来一个一看就是同源的机甲。还明显是敌人。 星辰都打不，那咋整？ “盘古还不能出动吗？”夏靖低声问于广礼。 “就他们这速度，盘古来了也跟不上。”于广礼无奈道。 巨型甲有巨型甲的好，质量大，但也有不好，灵活性没达到。 “那怎么办？”张兆杰揪着衣服，“星辰明显打不过啊！” “淡定，淡定！”柯文斌看起来倒不紧张，如果不注意看他颤抖的双手的话。 屏幕上，被嘴炮的绿甲人虽然听不懂林凡说了什么，但从语气上判断，肯定不是啥好词儿。 没能成功攻击到目标，又被骂，他的情绪值爆到极点，快速向星辰冲了过来。 原以为又是一次费力的缠斗，林凡已经咬紧牙关，给自己鼓劲了。 没想到那人快到星辰面前的时候，单手从背后抽出一个长矛状的东西，双手一握，向星辰刺来。 “怎么还有武器！”623众人齐齐站起。 星辰根本没有武器啊！这人怎么还有武器？ “星辰还没进化完全！你们忘了，818还有一大块在保险箱放着呢！”柯文斌恨恨道，“早知道……” “早知道就让她全部吸收掉了。”于广礼也是后悔啊。 本想着按星辰目前的能力，他们的科研水平拍马也跟不上，升不升级也无所谓。 而且万一升级过程中再发生什么意外，他们应付不来怎么办？ 所以一直就没人提出让星辰再次升级。 哪能想到今天遇到这么个劲敌？ 林凡看着眼前尖长的武器，急速后退。 那武器大约2米来长，顶端尖利，往握手的部位延伸变粗，呈细长的尖锥形，整体非常光滑。 手握的位置前，椎体的底部圆形正好将后面的手遮挡得严严实实，形成一个完美的护手位。 这是什么武器？ 林凡没见过，她也没空分辨。闪着寒光的尖端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压力。她下意识地感觉到，这个武器真的能伤害到她。 星辰的无敌状态是针对目前的本星球科技，如果对方跟她同样高出了本地科技呢？ 绿甲人被林凡坏了事，正在怒火中烧，怎么可能让她逃脱。 他体形比星辰大，力量也比星辰大，一个猛冲，将手狠狠往前一送。 林凡只来得及用双手压低那个尖端，硬生生将它从瞄准心脏的位置压到肋骨下沿。 冰冷的金属轻而易举地刺穿了星辰的外壳。 林凡先是感受到了强烈的异物感，紧接着，久违的疼痛感从伤口处发散到全身。 她突然一个泄力，脚下不稳。双手只能更用力地握住对方武器的尖端。 绿甲人见一击得手，对方明显虚弱，更是得意，加大力度，将对方钉在武器尖端往前顶。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宋仁等人从耳机里听到林凡闷哼一声，回头就看到星辰被重重钉在墙上。 那绿甲人还颇为恶意地把手里的武器往前送。 林凡又疼又累，还要集中精神，双手用力握住武器，试图阻止它继续往自己的身体里深入，但因为那椎体太过光滑并不成功。 星辰的力量本来就不及绿甲人，更别说现在了。 623实验室里，所有人都揪心地听着林凡无力地喘息声。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无人机传来的画面里，那长长的武器穿过星辰，尖端从墙后面伸出。 带着粉尘的鲜血，顺着穿出的部分，滴滴哒哒地滴在地面上。 那是林凡的血。 一群硬气的大老爷们忍不住红了眼，有些还抹起了眼泪。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她？”不知道谁颤抖出声。 但没有人能回答他。 “碧池！”绿甲人很满意自己造成的伤害。 他看着星辰摇摇欲坠地头，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开心地骂道。 要不是这贱人跑出来坏事…… 突然，侧面冲出几具机甲，绿甲人一惊，想拔武器，奈何跟星辰距离太近，一时间施展不开。 也就是这一下，宋仁他们到了。 他和李春华最先赶到，凭借惯性往绿甲人身上撞去，试图让他远离林凡。 但两人的力量明显不够。 绿甲人被一撞之后，感受到了他们的实力跟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不再把他们放在眼里。 尤其是他看到金罡金色的机甲外壳之后，似乎还愣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恼怒，想拔出武器。但却发现拔不动。 定睛一看，那个白色的贱人正死死拉着护手位的圆底，不让他将武器拔出去。 这时候，宋仁和李春华再次发出了攻击。 虽然对绿甲人造成不了实际伤害，但两人齐齐骚扰，还是给他造成了干扰。他不得不挥手阻挡，就此松开了握着武器的手。 高飞也赶到了，往上扑，被绿机甲一拳挥开，飞倒地上半天起不来。 季羽本想先看看林凡，见状也顾不上她了，爬到绿甲人的背上往他头上锤。 但这样的攻击对绿甲人根本不痛不痒。 他用力一掀，季羽也被甩到半空中。好在及时开了推进，没像高飞那样摔倒。 宋仁和李春华毕竟之前是特战部的，打架经验丰富。 绿甲人虽然力气大，防御高，但明显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 再加上季羽机灵，时不时上下骚扰，渐渐将绿甲人拉远，离星辰有一段距离。 “宋队！”2代机甲小队这时候赶到了，“所有群众全部进入掩体。我们要做什么？” 宋仁这时候也没工夫训斥他们，急急说道，“跟敌人保持距离，去看林凡和高飞的情况。” 六人知道不是绿甲人的对手，听命地散开。三人往高飞那边去，三人去看林凡。 此时的星辰，脑袋已经耷拉下来，双手还死死地抓住护手板不放。 鲜血顺着伤口往下流，在雪白的机甲外壳上留下了醒目的痕迹，一滴滴，在她脚下汇成浅浅一滩。 林凡已经陷入了意识模糊，她实在是太疼了。 为了不让那王八羔子拔出武器伤害宋仁他们，她努力地跟他拉扯，用力扯着那武器往自己身体的方向用力。 结果那王八羔子一松手，她把着那破玩意儿没收住力，又往身体里插了一些…… 疼得她当场就没意识了。 “林凡，林凡！” 外面的人在叫，耳机里的人也在叫。 林凡陷在沉沉地意识里不愿醒来。 第200章 见死不救 高飞被喊醒的时候还有点懵。 御风不是没被星辰甩飞过，但林凡大多收着力。 而且对练久了，他们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几乎能预测出她什么时候会甩，什么时候会踹，心里都有预案，能轻松应对。 绿甲人可不会给他们准备的机会。 高飞就这么毫无准备地被甩了出去。尽管有御风的保护，他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砸晕了。 高飞一恢复意识，星澜系统第一时间给御风自检，发现机甲没有任何损伤。 他伸展了下四肢，自觉问题不大，爬起来。 这一起身，正好看到了被钉在墙上的星辰。 红色的旗帜造型的装饰墙上，白色的星辰被一杆墨绿的长枪贯穿腹部，死死钉住。 这画面让高飞不由得想起了耶稣受难像。 星辰的脑袋耷拉着，任凭身前的人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 高飞怒火中烧，瞬间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他脚步一错，想往林凡那边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却被身边的二代甲拉住：“我们去就行了，你赶快去帮宋队他们！” 高飞转头。 一百米开外，李春华又被绿甲人甩开，他操控着金罡灵活地翻了个身，拉住绿甲人的小臂，跪在了地上。 绿甲人对扶光一个肘击将他顶开，转身给了他后膝窝一脚。扶光受力，还没稳住身形，就被绿甲人一脚上踢，摔出去老远。 解决完了一边，又回头，高高举起被金罡拉住的那只手往后一退，对着刚准备站起来又被带倒的金罡就是一脚。 金罡腹部被踹个正着，巨大的力让他一时间不能反应，直直飞出，落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又滑行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下。 此时，季羽还骑在绿甲人的背上不停地对着他的脖颈和头部攻击。 虽然知道用处不大，但是万一呢…… 腾开手的绿甲人终于有空来收拾这个恼人的“苍蝇”了。 他双手向后一抓，牢牢抓住冰轮的紫色肩甲，想把他扯下来。 冰轮四肢用力，牢牢卡在绿甲人的背上。 但对方实在太大力了，星澜系统发出了警告，如果继续让他这么拉扯下去，冰轮的关节可能会脱开。 季羽无法，只得松开四肢，下一瞬间就被砸到了地上。 他迅速翻身，想滚远点，却还是没躲开攻击，侧腰被重重踩了一脚。 疼得他整个人像虾子一样蜷了起来。 星辰的腰腹部是没有外甲包裹的，所以仿照星辰做的一代甲腰腹部也同样没有外甲包裹，算是最薄弱的部位。 尽管有818涂层强化，但这样的强度对绿甲人来说显然不算什么。 所以被正中肚子的李春华和伤到侧腰的季羽短时间失去了战斗力。 绿甲人狞笑着想再给地上的冰轮补一脚，刚抬脚就被旁边冲出来的机甲撞得连连后退。 一抬眼，蓝色的机甲挡在了紫色机甲的前面。 高飞到了。 “这样不行，高飞打不过他！”崔岩进入623实验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 跟着崔岩撤离的金思辰看到的却是林凡被钉在墙上的场景。 “这是怎么了？！林凡为什么……”金思辰红着眼大吼。 平时温文尔雅的金医生不复存在，去他的情绪管理！ 金思辰冲到控制台上，靠近大屏仔细看，似乎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一点。 “她在流血！你们看不到吗？！”他大吼着，不知道该责怪谁。看着有些年纪的于广礼，最终揪起了旁边夏靖的衣领。 夏靖从没见过这么失控的金思辰。 他印象中，金思辰一向是温和的，冷静的，得体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暴跳如雷。 “金医生，冷静点，冷静！”柯文斌和邝理上来拉他。 “我怎么冷静！？”金思辰顺从地放开了手，指着屏幕上耷拉着脑袋，生死不知的白色身影，“你们倒是做点事情救救她呀！” 明明他进入掩体之前看了一眼，还是好好的，怎么这才过去十分钟不到，局面已经这样了。 金思辰心跳如雷，喘着粗气，也不想搭理这些王八蛋了。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想快速恢复理智。 但当他看到星辰身前、身后两摊血的时候，整个脑袋还是嗡嗡作响。 冷静！冷静！ 金思辰强迫自己闭眼，梳理情绪。这样的自己对林凡没有任何帮助。 “崔所，现在怎么办？”于广礼着急地问走上控制台的崔岩。 他们也急啊，可是他们也没办法呀！好在崔岩来了，让他们觉得有希望了。 其他人也纷纷聚拢过来，充满期待地看着崔岩。 崔岩静静地看着大屏上的画面：星辰还是一动不动挂在墙上，绿甲人已经把御风按在地上揍了。 “砰砰”声不绝于耳，金属碰撞时火星四射，御风只能被动防御。 尽管外壳有818的强化，勉强能抗住，但被这么压着打，受伤是必然的。 力量相差太悬殊了！大家心里都浮现出这个事实。 “崔所，能不能请飞行基地的战斗机帮忙？”张兆杰见崔岩半天不说话，咬牙提出。 战斗机上有火力，可以远距离射击，可以引开敌人的注意，比这种差距悬殊的近身肉搏要好太多了。 “不行。”崔岩本就冷硬的脸上此刻像挂了霜，“星辰都能轻易追上的战斗机，这人比星辰强，他肯定也能追上。战斗机和飞行人才都很宝贵，不能冒这个险。” “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夏靖看屏幕里被打得动弹不得的御风和一动不动的星辰，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星辰有什么弱点？”崔岩问。 大家仔细回想。 要说弱点，除了待机时长，似乎并没有什么弱点。抗打击力和抗火力数值也高。 他们之前试过，机上配的小口径火力对星辰一点用都没有。 别说不能出动战斗机，就算出动了。估计对绿甲人大概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大口径火力……大家没试过，怕万一星辰抵御不了，整出事来。但这时候…… “能出动大口径武器吗？”柯文斌代替大家问。 “你想对准哪里？”崔岩掉头冷冷地盯着柯文斌，“这里是研究所，一炮轰下来，我们研究所还能剩多少？设备怎么办？里面这些人怎么办？” 普通炮对星辰这类生物甲意义不大，有毁灭性的大炮轰过来倒是有可能有用，但那个伤害面积太大了。 就算能把绿甲人灭了，那距离那么近的星辰，御风，扶光，还有二代甲都会被灭得灰都不剩。 不仅如此，研究所的地面会被犁掉一层，下面的堡垒会不会受到损害不得而知。 800的科技实验项目非常多，如果受到损害，导致资料，人员受损，那科技会倒退几十年…… “你的人！你就知道你的人！不是你的人你就不管了吗？！”金思辰好容易平复了心情，就听到崔岩冷冰冰的话。 他要不是这双眼睛对林凡无效，估摸着对绿甲人也没用，真想冲出去一眼给他看倒。 眼看着崔岩指望不了，金思辰掏出手机，拨通了祝存军的电话。 “主任，林凡出事了！” 第201章 金思辰的救援 祝存军接到金思辰的电话，恨不得把崔岩狗头打掉。 他就知道这个狼崽子不是好东西，林凡不是800的人他就不护了？！ 气氛地拨通了崔岩的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崔岩你什么意思？！”祝存军也顾不上笑面虎的人设了，上来就咆哮，“林凡我们送到你手上，帮了你们搞出了机甲，你就不管了是吧？！卸磨杀驴是吧？！” 声音之大，站在附近的于广礼几人都听到了。他们赶紧退开。 “不是不管，是没办法。”崔岩猜到祝存军会来喷他，只是没想到老头子情绪这么激动。 “行！好你个没办法。你想办法了吗？你想了吗？！”崔岩要是站在祝存军面前，肯定会被他削死。 “我想了，没有合适的好办法。”崔岩冷静地说。“我们的人也在上面跟敌人对抗着……” “去你的吧！”祝存军不等他说完社交辞令，“你的人？几个离得远远的，另外四个一起吊着对方。我林凡呢？我林凡现在还被钉在墙上，身体都穿了！半天没人管！你大爷的！” “那你想怎么样？林凡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吗？”崔岩也不高兴了。 谁的命比谁宝贵？ 明显打不过的情况下怎么办？让人上去送死？ 800最能打的战力都在上面呆着呢，还能怎么样？总不能真的调火炮对自己的基地轰吧？ 崔岩很冷静，他可没忘了，大领导还在这儿呢，这项申请就不可能被批准。 祝存军本想脱口而出“林凡更重要”，但理智让他刹住了。 林凡可以变身星辰，她的能力和带来的改变的确很重要。但就真的比其他人高出一等了吗？ 谁的命不是命！ 祝存军从来不是轻贱别人生命的人，他只是气急了。 “你给我等着！”知道跟崔岩扯皮不会有什么结果了，祝存军也不再浪费时间，恨恨地挂断了电话，手劲之大差点没把电话砸烂。 他想了想，特事所能帮忙的人。 第一个就想到了钱老。 作为通天彻地的老妖怪，钱老无疑是解决问题的第一选择。 但巧就巧在，钱老闭关了。 他们这样的修仙大佬，一闭关通常时间不短，而且中途不能随意中断，说是会影响境界……反正多少有些复杂。 祝存军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想着先问问崔岩的态度。要不一早就找钱老了事了。 他沉吟了一下，还是起身往钱老的洞府奔去。 不管了，事情紧急，先去问问钱老，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 祝存军骂崔岩的当下，金思辰也没闲着，他找到红着眼眶的萧医生，和抱着她手臂在哭的吴忆。问她，根据屏幕上的伤口位置判断，林凡应该是伤到了哪里。 “如果内部内脏结构没有变化的话，大概率是伤到了肝脏或者胃。”萧医生抽抽鼻子，“又是这种贯穿伤，伤到胃可能还好点，如果是肝……” “如果是肝会怎么样？”柯文斌等人也聚了过来。 “肝破裂会非常危险。”萧医生眉头紧皱。“不仅仅是脏器破碎的问题，肝作为血液供应系统，破裂之后会造成大出血，人一旦失血过多……你们懂的。” “但现在看起来出血量似乎并不多，可能不是肝破裂吧？”张兆杰看着屏幕上，顺着伤口流出的血，汇成一道细细的血流，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流速不算很快。 “你错了。”吴忆带着哭声说道，“她这是有东西堵着伤口，肌肉收缩，顶着呢，要是那东西拔出来的话……” 几人看着那武器粗大的横截面，不敢继续往下想。 “萧医生！有没有救护车?能不能联系到救护车待命？”金思辰保持头脑清醒，“一旦安全，能确保救护车第一时间出动吗？” “能，我能！”萧医生点头，抖着手掏出手机，试了几次，都没给手机解锁。 “我来吧！萧医生，要联系谁，你说。”邝理掏出自己的手机。他也是医疗部的，两人通讯录一样。 见救护车安排妥当，金思辰又看向柯文斌。 “怎么了？”柯文斌问。 “818，需要取出来了。”金思辰沉声说道。 “什么？”柯文斌没反应过来。 “星辰需要能量，818能补充她的能量。”金思辰看着大屏幕上林凡生物数据慢慢在下降。 “现在补充能量，不会直接升级吗？”于广礼有些担忧。 “应该不会。当初她第一次变身，也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吸收了818，然后星辰的自我意识在操控，救了她。”金思辰定定地说，“她现在没有意识，数据也在下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钉在墙上等死，我想试试把818给她送过去，看看有没有用。我想要救她！哪怕是搏一搏……” “听他的。”出乎意料的，在大家都犹豫的时候，崔岩竟点头同意。 他被挂断电话之后，听到了金思辰的提议，觉得可以试一试。 祝存军说他不救人，呵！ 个老头子！ “我也去！”柯文斌见所长批准了，忙说道，“你一个人抬不动。” 见崔岩并不反对，两人急忙去开保险箱。 一群研究员里，就属金思辰体能最好，他背着储物箱，柯文斌在后面帮忙托着，急急忙忙地往外跑。 “你俩小心！”两人出实验室大门的时候，崔岩又叮嘱，“最好等敌人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再出去。” 金思辰刚想呛他两句，就听他又说：“你们的生命也同样宝贵。” ……得，也没法呛了。好赖话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看了崔岩一眼，他的脸像被霜打过，看不出任何情绪。再顾不上其他，金思辰迅速跑了起来，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地面上，林凡的意识还在沉浮。耳边渐渐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哎呀，怎么办？我们要上吗？” “上什么上？我们上了也没用，一拳一脚，我们壳都扁了。” “这个家伙怎么那么厉害？” “比星辰厉害多了！” “星辰怎么办？她好像还是没反应。” “再叫她，别停！” “星辰……” “叫林凡，她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叫名字更好一点。” “林凡！林凡……” “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高飞被打？” 高飞？ 漂浮的林凡突然捕捉到了令她在意的词，定住了。 “怎么办啊，怎么没人来支援啊？” “林凡，醒醒，林凡……” “这样下去，高飞会被打死吧？” 林凡突然想起之前在高家，她抱着高奶奶说过的话。 “我向您保证，只要我在，绝不让人伤害到高飞，行不？” 一瞬间，星辰的眼睛亮起绿灯，她缓缓抬头。 “醒了醒了！林凡醒了！” 所有人一阵欢呼。 第202章 办法 林凡一抬头，就看到绿甲人正把御风按在地上揍。 扶光赶到，从后面死死拉住绿甲人高举的右手。绿甲人想用左手攻击扶光，又被冲出来的金罡撞得一个不稳，往后倒去。 冰轮也乘机上前，将御风往旁边拖，离混战中的几人远了一点之后。也不敢多耽误，又往绿甲人那边扑了过去。 守在林凡身前的二代驾驶员有几人连忙跑过去，快速又小心地将御风往林凡这边拖，试图拉大安全距离。 “林凡，你怎么样？”剩下两人看着一动不动的星辰，焦急出声。 “高飞……怎么样？”林凡顶着一口气，颤声问。 她现在感觉每次一呼吸和颤抖都会痛。 “高飞没事，你怎么样？”耳机中传来崔岩冰冷的声音。 驾驶服上的金属采集点连接在机甲上，能将驾驶员的心率，血压等生理数据传送到大屏幕上。 高飞被打得不轻，但心率和血压还比较稳定，脑波也正常，比起林凡的数据，简直可以算是没事儿人。 “我……没事……”高飞喘着粗气，强撑着给林凡回了一句话。 他没想到，竟然抗过了刚才那如疾风暴雨般的攻击。 那绿甲人将他打倒之后，一直压着他，对他的头部快速出拳，像拿他练拳似的。 尽管机甲有保护和内部结构的缓冲，密集的攻击还是让他受伤不轻。 他感觉全身都被震得发麻，动一动就疼。 胳膊和胸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双手都不能自主活动了。想来，手臂和肋骨有可能是骨折了。 好在脱离了攻击后，强烈的压迫感消失，他总算能喘口气了。 “林凡，你怎么样？”林凡的耳机中又传来崔岩的问话。 “我……疼……”林凡一字一顿，疼字还带着气音，说得不是很清楚。 要不是623音响设备开得够大，都不一定能听到。 “林凡，金思辰带着818去找你了，他希望你能通过吸收818的能量……”崔岩给林凡通报道。 “……别来……”林凡咬牙。她一说话，肌肉抽动，就会感到疼痛。 真不想说话啊…… “……已经去了，刚走不到一分钟。”崔岩默了一下说道。 这时候谁都劝不住金思辰，林凡也拦不住他。 林凡不再说话，实验室里，大家静静听着她粗重的鼻息，一声声压得所有人心里难受极了。 “头儿，干不过！”金罡又一次被扔出去，在地上翻滚几圈，赶紧爬起来，往回扑。 李春华也浑身疼，但他不敢多耽搁。 刚才他就因为疼得不行，躺在地上没能立即起来，结果给这狗曰的机会，死咬着高飞揍。 也不知道高飞怎么样了？ 李春华心里惦记着，却不敢往那边看一眼，一个飞脚，对绿甲人肚子一踹。 “干不过也要干！”宋仁的声音很沉，同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疲态。 他早就发现对方比林凡要厉害了。 平常，他们能牵制住星辰是因为林凡的故意退让。 眼前这家伙可不是林凡。他们这点实力在他面前完全不够看。 但他们能退吗？不能！ 林凡在后面，御风在后面，6人小组也在后面。 他们的身后还站着队友，决不能退！ 他顺着金罡那一脚，扯住绿甲人的一只胳膊，同时去绊他的脚，想让对方失去重心。 “就说李哥不行！”季羽喘着粗气调侃了一句。 他从后面用胳膊死死钳住对方的脖子，用力往后拉。 “呸！”李春华一击得手，默契地同宋仁一样攻击对方的另一边手脚。“你哥我不知道有多行！” 三人苦中作乐，咬牙硬撑。 “林凡，祝存军要跟你通话。”崔岩突然道，紧接着祝存军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像上回电话里那样，慢悠悠地带着笑意，而是急促又火爆。 “林凡，我是祝存军，你听得到吗？” “……嗯……”林凡轻哼了一声。 祝存军在电话那头，听着小猫一样微弱的回音，鼻子一酸。 “我找了钱老。他现在正在闭关，不能出来。但他有办法把那家伙定住。”祝存军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回荡，“只是因为操作方式和距离，最终的定身时间只有三到五秒。对你们有帮助吗？” 定身三五秒能做什么？没有致命打击或者限制手段，定身毫无意义。 实验室的人都这么想，崔岩也紧皱眉头。 特事所的手段……似乎也没什么用啊？ 林凡看着跟绿甲人战成一团，但明显不敌，显出疲态的小伙伴们，知道继续下去，必然是死路一条。 如果那王八羔子能被定住几秒…… 旁边的2代甲驾驶员，看到星辰又低下了头，似乎在专注地打量自己胸口的伤。 林凡想了几秒，说道：“钱老能按我的口令……将对方定住吗？我说开始就开始？” 祝存军在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才回道：“可以，钱老说没问题，你说开始，他必然将人定住。但时间最长不会超过五秒，你们要注意时间。” “怎么要你发口令？崔岩呢？他不管事儿吗？”祝存军突然反应过来，愤愤道，“你们现在什么计划？让崔岩跟我讨论，你休息，别说话了。” “那可能不行……”林凡苦笑着回道。“武器在我这儿呢。” 祝存军不明所以，“什么武器？你们准备拿什么攻击？” 崔岩却已经有所猜测，薄唇凉凉地吐出，“星辰身上的那个武器。” “什么？”星辰身上有什么武器？祝存军没反应过来。 “能捅穿星辰的武器，自然也能捅穿……”崔岩没说完，就被祝存军暴跳打断。 “你们要拔武器？！”祝存军没看到现场，但听金思辰描述，知道星辰是被捅穿了，那武器截面有巴掌那么大。 也是因为那武器堵着伤口，控制了出血量，要不林凡现在早就死于失血过多了！ 现在他们竟然想拔出来！拔出来林凡还能有命吗？！ “要不你说个办法？”崔岩的声音毫无波动。“那家伙防御无敌，跟星辰类似，你说要怎么办？申请火炮？就算我同意，你别忘了，林凡还在墙上呢。” 崔岩的话啪啪地打着祝存军的脸。他脑子瞬间清醒，不得不承认，用对方的武器攻击是最快，也是最好的选择。 短时间的确想不到再好的办法…… “就这样……”林凡聚了会力赶紧开口。“我说开始，钱老开始。主任……” “我知道，钱老在里面等着，只要你喊，他就立即发动。你……”祝存军接受了现实。 “相信我！很快。”林凡故作轻松。 “救护车待命！”崔岩向医疗部发出了命令，同时将这一决定告知地面上的其他驾驶员。 李春华听完一个分神，直接被踢翻。他想抗议，被宋仁及时喝住“拖住他！” 林凡要拔武器，动静自然不会小，比起嘴巴上的抗议，拖着这个家伙，早点解决他才是真的对林凡好。 毕竟这个局势再下去…… “来，”林凡对面前的二代驾驶员们说，“拔吧！” 第203章 杀 林凡憋着一口气，等着武器被拔出。 她已经想好了：拔出来的一瞬间，她提起这破玩意儿，同时向钱老发令，称王八羔子被定住的同时，冲上去也给他来一下…… 想得挺好，等了一会儿，武器却纹丝未动。 六名驾驶员齐齐用力，也不能将它撼动半分。 “不行，我们扯不动。”队长摇头。“助力已经加到最大，也不行。” 实验室里着急等待的人们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拔不出怎么办？ 祝存军也没想到，他担心拔出来之后的事，却从没想过还有拔不出的可能。 林凡皱眉。怎么会这样？ 她单手握住胸前露出的部分，猛地往前一拉。刚才死活不动的长杆轻轻松松往外滑出一节。 “我……”林凡瞬间疼得怀疑人生。不是说拉不动吗？ “林凡，伤口暴露，血量变大，你要快。”崔岩提醒道。 那杆子是个椎体结构，前小后大。堵住伤口的部分离开之后，往前的部分截面小很多，已经不能挡住伤口了。 血流从溪流瞬间变成小河，林凡也感到身体能量快速消失。 绿甲人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动，要往这边来，对阻拦的三人下了死手。 宋仁几人已经没法抵挡，只能拼命拖住他的手脚，阻挠他。 “让！”林凡知道耽误不得了，大声喝道。 两手握紧武器，一咬牙，直接拔了出来。 一瞬间，血流喷射而出。 绿甲人已经挣脱了金罡和扶光，拖着冰轮，瞬间接近。 林凡调转枪头，满嘴铁锈味地大喊，“开始！” 绿甲人在离她五十米的地方突然停止了动作，动弹不得。 成功了！ 实验室所有人欢呼出声。 林凡心喜，强撑着踏出一步。结果离开了墙体的支撑，她直接跪倒在地。 “四！” 倒计时在林凡耳边响起，是崔岩在提醒她。 星辰的血已经在身下汇成一大摊，林凡感到又冷又疼，力气似乎全被抽走。她想起来，却没能成功。 “三！” 旁边的二代驾驶员连忙上去托了她一把，借着这股力和长枪的支撑，林凡总算站了起来。她踉跄了两步，血像不要钱的自来水似的不停留，染得原本白色的机甲红了大半。 实验室里的人都紧张不已。情不自禁地握紧双拳。 “二！” 宋仁和金罡赶了过来，一左一右钳住绿甲人的双臂。冰轮也爬到前面来，锁住他的双腿。 “对心脏刺！”扶光给林凡指了个位置，听着耳机里的倒数，用尽浑身力气，将绿甲人攒紧。 林凡眼前已经开始发黑。 “一！” 这个字一出，似乎激起了林凡所有的力气。 她对着扶光刚才指的位置用力刺了过去。 枪尖刚接触到绿甲人的外壳，定身就解除了。恢复自由的绿甲人发现了危机，想扭动身体躲避，但被早有准备的三人死死钳住。 再加上迎面而来的星辰，眨眼功夫，就将他连冲带撞推出去几十米，同时将手中的武器送入了对方心口。 吃疼的绿甲人一个泄力，被扑倒在地，林凡骑在他身上，反手握住长枪，死死顶着枪尖往下插，其他三人压着四肢。 也许是垂死挣扎中，力气会特别大，几人都有些压不住。 “快来帮忙！”宋仁大喊。 关注着情况的二代驾驶员连忙冲过来，一起扑在绿甲人身上。 高飞因为动弹不得，还在墙边躺着，帮不上忙。 十个人挤成一堆，屏幕上几乎看不到绿甲人的影子了。 实验室里一丝声音都没有，都等在安静地等着结果。 林凡将绿甲人扑倒的时候已经没力气了。她正在大量失血。 好在长枪已经刺了进去。 宋仁等其他人上来帮忙之后，又分出一只手握住林凡的手，用力地往下压。 他感觉到了手下武器的重量，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二代驾驶员使尽全力都拔不出。 一阵猛烈地抽搐之后，绿甲人不动了，橙色的眼睛也灭了。机甲外壳退去，地上躺着的变成一个金发的外国男人。 大家散开。 林凡红着眼，抖着手，还死死地握着手里的武器。一代甲里的几人都能感受到她惊惧的情绪。 宋仁快速退出扶光，上前摸了金发佬的颈动脉，确认没有呼吸脉搏之后，向耳机里通报。 “目标已死。请快点派救护车来。”说完他赶紧握住林凡的手。“林凡，已经好了，你可以放开了，林凡……” 知道没事了，李春华和季羽也快速从机甲中脱出。 林凡的状态很不好，他们在机甲里不方便行动。 二代甲们也把头罩升了起来，看着星辰的伤口不停地流血，纷纷在通讯里催促救护车。 林凡又疼，又累，浑身冰冷还意识模糊。 她只记得唯一的信念，将手里的武器捅进那王八蛋的胸口，让他不能再站起来…… 后面的事，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了，全凭身体做主。 宋仁的呼唤声将她唤醒，她逐渐聚焦，看着地上躺着的人，又看着自己牢牢把住的，插在他心口的武器，才意识到自己…… 杀人了！ 她心里害怕，想站起来，但又没有力气…… “林凡，可以了，可以松手了。已经安全了。”宋仁知道林凡现在是惊弓之鸟，特意用非常温和地声音安抚着她。 林凡依言松手。 也许是精神放松了，又或许是身体也再也支撑不了星辰的状态，她变回人身，往宋仁倒去。 宋仁一把接住她，将她从外国佬身上抱开。 林凡变身的时候穿的是自己的常服，一件白t恤，外面套了轻薄的红蓝格子衬衫。 如今，白t恤被染得通红，腹部还破了个大洞。透过那洞，能看到里面鲜红的内脏。 “你小心点！”李春华看着林凡一被抱起来，血就哗哗地往下流，忍不住喊道。 季羽环顾四周，没有适合止血压迫的东西。只能上前，把林凡的格子衬衫脱下来。一上一下地压住她的贯穿伤。 “李哥，你压住，我得去看看高飞，他还躺在那儿呢。”季羽对李春华说道，他担心林凡，同样也担心高飞。 那家伙好半天没出声了。 李春华赶忙接替他的位置，按住衬衫。可那血，很快，浸透了布料，染得他满手都是。 林凡感觉到疼痛无比，情不自禁地，眼眶里盈满泪水。 她感觉到生命似乎正一点点离自己远去。 曾经，她是那么向往死亡。 但如今，看着一脸紧张的宋仁和李春华，想到最近度过的时光，她似乎对这个世界又充满了眷恋。 想说话，结果张嘴却吐出一口血。 宋仁赶忙帮她擦掉。 “不行啊，头儿，我们带她去医疗部吧！”李春华头一次看这么多血。 宋仁也有此意，抱起林凡往医疗部方向跑。李春华跟着，死死按住手里的衬衫。 饶是如此，血还是顺着一路滴。 二代驾驶员看着地面上星星点点的红，感觉难以动弹。 没跑多远，救护车迎面而来。 宋仁和李春华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急忙将林凡送了上去。 救护车空间狭小，救护人员动起来根本没有多余的空间给宋仁两人上去。 宋仁当机立断，合上救护车的门，让他们赶快走。他跟李春华准备跑步跟上。 就在这时，慢了一步的金思辰和柯文斌开车到了。 他们看不到林凡，正想问人。 宋仁和李春华一看，二话不说钻上车，指着前面的救护车命令道。 “跟上去！” 第204章 抢救 救护车上，医护人员早就被告知病人大出血的症状，上车第一时间开始输血。 “嘶……”急救医生拿着手电往伤口里看，“怎么会造成这么大的贯穿伤？” 医疗部和飞行基地的人不参与这次视察活动。他们大多忙着手里的工作，没有看到打斗现场，也不可能知道这样的伤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嘟嘟……”车内电话响起，医护人员没空，还是司机接起了，挂了外放。 “我是800所长崔岩，伤者现在情况如何？” 林凡被送上救护车之后，无人机也没办法继续直播了。崔岩迅速从后勤查到救护车的卫星电话，打了过去。 “崔所长，患者肝破裂严重，整个肝脏从中间断开……”急救医生快速地通报，“胆道系统肯定也受影响了……最重要的是，门腔静脉、下腔静脉还有一些血管受损，导致患者大量失血，即将休克……” 实验室里的人正安静地听医生说着，突然听到了“滴滴滴”的电子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急促的电子音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嘀~”…… 那是心跳停止的声音。 “按压！”急救医生来不及说电话了，忙着把林凡的头摆好，打开气道，快速插管。 另一个医生迅速给林凡做心脏按压，动作幅度之大，实验室里的人从电话里似乎都听到了动静。 “不行，她创口太大！按压会到导致失血量加大！”旁边压着伤口的护士看着压力袋下，血又开始往外溢，喊道。 “加血袋，调快流速，推一针阿托品。”急救的医生迅速给林凡套上氧气，同时对护士下令。 很快林凡的心跳拉了回来。 “嘟……嘟……嘟……”声音微弱但平稳。 无论是抢救的医生，还是在实验室听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快，快，我要去医疗部！”萧医生扯着邝理。 她大概率是帮不上忙了，但到现场看着，总比在这里两眼一抹黑的好。 邝理见崔岩没有反对，扶着萧医生，带着吴忆，准备离开。没想到一转身竟发现了大领导。 他和谢毕生带着一群人站在实验室门口。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呆了多久。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和音响上，压根没人注意到身后什么时候多出来那么一群人。 “大领导！”邝理几人向对方问好。 其他人听到，这才注意到大领导的莅临，纷纷向门口聚拢过来。 “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大领导显然是听到了萧医生之前的诉求，摆摆手，让他们先走。 固然，见大领导的机会难得，但现在，显然是林凡更加重要。 萧医生三人犹豫了一下，果断离开。 崔岩也从指挥台上下来，“大领导，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我……” “我让谢副所长带我来的。”大领导似乎有点不高兴。“怎么？我成了玻璃人了，已经这么安全了，还要藏起来？” 大家护着大领导进入掩体，下到地下堡垒之后，直接把他领到了一个非常安全的房间里。 那地方舒服是舒服，还能看电视。但大领导担心上面的情况，也不知道保护他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他知道崔岩身位所长，肯定有很多事要忙，辗转找到谢毕生，把他带到623实验室里，没想到崔岩竟也在这里。 他们进来的时候林凡已经上了救护车，领导什么都没看到，但听着音箱里传出的急救声，也知道不妙。 “大领导，您的安全最重要！”崔岩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语气仍然斩钉截铁。 “那现在呢？危险已经解除，我能去医院看看那孩子吗？”大领导问。 那具白色机甲突然出现在大领导面前，挡住了敌人的冲击。 她侧过头看向他，叫他跑的那个画面，似乎在大领导心里定了格，让他无法不在意。 “不行，大领导。您现在不能出去！”比起崔岩，大领导的随行人员首先出声阻拦。 “是啊，您不能出去。我们不确定对方是否有第二波袭击。”崔岩附和。 有星辰，有绿甲人，那再来一个什么也不奇怪了。 如果真的还有……那可真的挡不住了。 大领导理解他们的顾虑，无奈地点头，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音箱里又传来动静。 崔岩刚才下来地急，忘记挂电话了，这是救护车上又出状况了。 “室颤了！” “充电，200焦！”急救医生似乎早有准备，沉着地命令道。 除颤仪的开关早就打开了，充电已经完成。 助手医生调好能量旋钮之后，顺着林凡t恤上的窟窿直接撕开了衣服。 护士连忙用干净的纱布擦干净肋骨两侧，等下要接受电击部位的血。 急救医生拿起电极板让助手涂胶。等护士撤开，他立即将电极板压上去，快速按下放电按钮。 623实验室里，大家听着躯体弹起重重砸在床板上的声音，感觉心被一只大手抓着拧来拧去，难受极了。 崔岩看着大领导紧皱的眉头，喊道，“夏靖，挂断电话。” 夏靖依言操作。 抢救现场可不是什么人都接受得了的，哪怕没有画面的声音直播也一样。 实验室的人太多了，这样下去大家的情绪影必然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崔所长！”大领导目光灼灼地看崔岩，“请你，代替我，去那里看看那孩子，陪着她。” 林凡的资料早就送到了大领导的手里，他原本对今天的会面充满期待，没想到这一面…… “是！”大领导不说，崔岩也准备要去了。 他接受命令之后，向谢毕生点了个头，迅速地跑开了。 控制台上，张兆杰本想跟着去，被夏靖拉住了。 “你去也没用，帮不上忙还会添乱，不如就在这儿等！” 夏靖不担心吗？他当然担心。 张兆杰坐下后，还是心神不宁。他凑到夏靖电脑前，想看看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什么。 结果一看到屏幕上“肝破裂如何治疗？”的标题，就认真地看了下去。 另一边，救护车已经到了医疗部门口，但林凡心跳还没回复，暂时不能下来。 宋仁他们赶到的时候，正目睹林凡被电击抢救，几人眼睛都红了。 “好了，正常了！”急救医生也是松了一口气，冲着救护车外喊，“快，拉进手术室！” 第205章 林凡之死 “医生，把这个带上！”金思辰拉着宋仁冲过去，把他背后的设备箱打开，露出里面的818。“把林凡的手放在这个上面，对她的状态会有帮助。” “这是什么？”急救医生看了一眼，一个圆咕隆咚的灰色球体，看不出什么东西。 手放上面能怎么样？充电是咋的？ “具体原因不好解释，你就把这个当成一种能量，她手放上去之后，里面的能量能进入她的身体，修复她的身体，肯定能稳住她的状态！”金丝辰急迫地说。 好家伙，还真是充电啊？ 医生不得不多看金思辰两眼。这人脑子怕不是有问题吧？ “是真的！”宋仁在旁边附和，“这个东西会为她提供能量，对她目前的情况肯定是有帮助的。请一定要帮忙带进去，让林凡的手放在上面，建立传输通道。” 医生认识宋仁，知道他不是胡说的人。 这件事虽说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 “推个轮椅过来！”医生不想继续再跟他们纠缠，向旁边的护士喊道，“你们把东西放在轮椅上，我找人推进去。手术室要消毒，箱子不要带进去了。” 两人依言操作。 “快，跟我走！”医生满手是血，也不好上手，直接指使他们跟上。 几人风风火火地到了手术室，林凡已经进去了。 医生让里面的助手把轮椅推上，急急忙忙开始消毒程序。 片刻后，重新消毒后的急救医生进入了手术室。后面的人用小推车推着消完毒的818。 手术台前，四五名医生围成一圈，正在忙着给林凡进行止血缝合。 “巡回呢？把患者的手放在这上面。”急救医生见巡回护士正好空着，说道。 手术刚开始，巡回还不太忙，她皱眉问道：“这什么玩意儿？” 为了不妨碍手术医生，急救医生指挥助手把小推车停到林凡头边，手往上斜一点就能碰到，“不知道，800的人说她手放在上面可以补充能量，还能修复身体状态。” “真的假的？”麻醉师忙完了自己的活，可以分神于其他事情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个灰扑扑的球体，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啊。 “不知道。我要不带进来，他们怕是不会让我进来的。”急救医生看手术台前秩序井然，他不需要上去帮忙，将双手往胸口一插。“死马当活马医吧，万一有用呢。反正也就是个消毒的事儿。” “……”巡回护士也无语。手放上去就能补充能量？800不是科学研究所吗？ “就照做吧，别研究了。”急救医生见巡回不动作，劝道，“按他们说的做，万一……至少不会怪我们没听他们的。” “行吧。”巡回护士撇撇嘴，将林凡一只手小心地拿出来。 她看着灰不拉几的818，不放心地又给林凡的手消了一次毒。从指缝到指甲缝，一点点都没放过。又确认818上没有任何尖刺之后，才将林凡的手放了上去。 急救医生和麻醉师立马盯住监护仪上的数值，不仅没有上升，还有缓缓下降的趋势。 …… 看吧，就说这玩意没用吧！ 几人在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还不等他们吐槽，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又室颤了！” “除颤仪准备！200焦！” …… 手术室里井然的秩序瞬间就乱了。忙着缝合的医生全部退开，准备电击。 “碰！”这是林凡的身体被电击后砸在手术台上的声音。 “我来！”急救医生上前，伸出戴着干净手套的双手开始心脏按压。 一轮过后并没有什么效果。 “让开！”拿着电极板的医生喊道，上去又是一次电击。 接下来急救医生继续按压…… “怎么样了？”医疗部长突然出现在手术室里，他看着眼前的抢救场景，眉头紧皱。 “不太好，电击五次了，按压四轮了，还是没效果，怕是……”主刀医生有点惊讶部长的突然出现。 “继续救！尽全力救！”部长沉声说，“是她刚才挡在大领导前面，为他挡住了致命一击！” 崔岩在路上就想到自己必然进不了手术室，直接一个电话打给医疗部长，把林凡救大领导的事一说，又说自己受大领导的命令，要守在手术室门口。 医疗部长一听哪还坐得住，急急忙忙跑过来了。 手术室里的人都不知道林凡是为什么受伤，还以为是普通的训练事故。没想到还有这个内情，心中更是不忍。 舍己为人不管在哪里都是值得尊敬的品质。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们尊敬的大领导。 躺在手术台上的人瞬间从一个普通的病患上升成为领导挡枪的英雄。 大家的心态不同程度地发生了一些变化，救人的心没变，想救回她的心更甚了…… 手术室外。 宋仁靠着手术室门边的墙上，李春华浑身是血蹲在他脚边。 两人一动不动地像两座雕塑。 旁边的椅子上，崔岩板板正正地坐着，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往后几个座位，是季羽和高飞。 高飞靠在轮椅上，坐不成型，脸色苍白。 他全身多处骨折、骨裂，也是被救护车抬进医院的。但知道林凡还在抢救时，他坚持不去治疗，要守在手术室门外等消息。 医生拿他没办法，放他过来了。他骨折的情况不致命，耽误个把小时问题不大，也就是多疼疼罢了。 季羽坐在高飞旁边的椅子上，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的灯，完全没了之前天才的淡定模样。 萧医生和吴忆抱在一起，坐在他们斜对面的椅子上，邝理坐在萧医生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 “有半个小时了吧？”柯文来回踱步，喃喃出声，“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对吧？就是顺利，对吧？” 他也不知道是对谁说，或者只是想说服自己。 金思辰挂了祝存军的电话，看着眼前的众人，心头沉得厉害。 他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情，刚想着右眼皮就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呸呸呸 金思辰情绪乱了。 他看着手术室的灯，犹豫地翻出吴宇森的电话。 吴宇森现在正在外面搜寻818的同类材料，工作不算紧急…… “喂，金思辰，什么事找我？”直到吴宇森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金思辰才发现他已经拨通了电话。 “啊……没事，问问你在哪儿浪呢。”金思辰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吴宇森林凡的情况。 说吧，似乎没有什么意义。 不说吧，这么大的事…… 吴宇森可是林凡的领路人啊…… “浪，是不可能浪的。我离你们那有点儿远，不过不怎么忙就是了。”吴宇森笑道，“你小子没事打电话给我？不正常啊。说吧，什么事？”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金思辰顾不上电话，急忙往前冲。 几乎所有人都凑了上去，连高飞都被季羽推到了前面。 “医生，怎么样了？” “林凡怎么样了？” “手术顺利吗？” “我怎么听到林凡的名字？”吴宇森面色一变，“出什么事了？金思辰？” 可惜金思辰的心思完全不在他身上。 医生缓缓摘下口罩，脸上的沉痛让大家难以接受。 “喂喂，金思辰！你说话！”吴宇森听不到声音，对着电话大吼。 这时候，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对不起，林凡同志，经抢救无效……已经没了。” 第206章 闯入 宋仁腿一软，猛地踉跄一下，被后面的人扶了一把，才站稳。 邝理默默收回手，他感觉宋仁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只是面上，根本看不出来。 看着宋仁面如沉水，仿若无事直、挺挺地站着，邝理别开了眼睛。 “不可能！”李春华喊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部长不知道说过多少次这样的例话，只是这一次，看着面前这一群人，尤其是最前面崔岩冷冰冰的眼神，又想到林凡身后牵扯的人……他的道歉非常的走心。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骗人！”李春华接受不了现实。 他感觉林凡的血还在自己手上没有凉，怎么可能林凡就没了呢？ 他眼睛通红，眼泪流出来也不知道，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对着部长大吼。 部长看他像是发狂的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手术室的空门。 李春华一把推开他，往里面冲去。 他们在外面等的时候，早就知道手术室里只有林凡一个人在抢救。 “哎！不能进去！”部长重重撞在门板上，看着在手术室里狂奔的李春华喊道。 “对不起，部长，我去抓他回来。”宋仁快速地向部长道歉，也冲了进去。 “哎！……”部长看着李春华将拦阻他的人一个个挥开，对又跑进去一个人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一愣神，一个白头发的人又冲了进去…… “季羽，你去！”高飞在轮椅上动不了，只能喊季羽进去帮他看看。 “部长，你就让他们进去送送吧！”萧医生流着眼泪，被哭得不成样子的吴忆扶着，走到前面说，“他们都是林凡的队友，跟她感情非同一般。林凡一个人……怕是会……你就让他们去送送吧。” 部长还想说什么，崔岩开口了。“我代他们道歉。不过他们的性子我知道，一时接受不了现实。等他们亲眼见过，就罢了。” 部长想到林凡的伤口是为谁而来，到底给了面子。 反正手术室里也没其他人，他们要看就看吧。 季羽见部长让开门口，快速冲了进去。邝理和柯文斌也一起冲了进去。 高飞在轮椅上，心中悲痛难忍，但他还是盯着手术室的方向，等里面不知好坏的消息。 李春华找到林凡的时候，手术室里的医生还没有走。 人虽然没有了，但伤还要缝好，不能让英雄这么破破烂烂地走，几个医生缝得格外仔细。 只是麻醉和监护已经撤了。所以李春华并没有听到代表心跳的电子音。当即脸色煞白。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巡回吼叫的声音惊动了缝合的医生。 大家齐齐回头，看到了浑身是血，神情呆滞的李春华。 “是她的同伴。”急救医生认出了李春华，出声安抚众人。 “对不起，我这就带他走！”宋仁赶到了，伸手拉李春华。 “不！不！这不是林凡！”李春华滑溜地挣脱了，跑到手术台前。 林凡的身体被大片绿布覆盖，只露出了头，因为失血过多，她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无影灯的照射下白得跟纸一样。 她闭着眼，嘴里还插着管，导致脸部变形，一眼根本认不出来。 李春华跑到她头边，仔细看着近在眼前，苍白的脸，是林凡！ 大颗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他颤抖着双手，伸出去，似乎是想摸一摸林凡的脸，但发现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想起林凡的洁癖。 要是把她的脸碰脏了，她肯定要不高兴的！ 医护人员怕发生意外，早就退到旁边观望了。他们看着先进来的那人一双血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最终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李春华自认硬汉，从不知道自己还有哭成这样的一天。 如果当时他们立即上去帮忙，不留林凡一个人应敌，她是不是不会被捅伤？ 眼泪很快打湿了手掌，已经干涸的血重新变成液体，沾在李春华的脸上，像是血泪。 看到这一幕的人不禁唏嘘。 “行了，李春华！”宋仁走过去颤抖着拉住他，“林凡她……不要让她走得不安心……” 李春华不想走，宋仁拉，拉扯之间，李春华突然发现了不对。 “等等！”他停止挣扎，指着林凡的手大喊，“为什么没把她的手放在818上！” 宋仁定睛一看，林凡的胳膊从手术台上自然垂下，并没有碰到旁边的818。 刚才大家处于慌乱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李春华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林凡的手，死死按在818上。 “不是让你们把她的手放上去不能松开吗？”金思辰站在手术室门边一眼就确认了林凡的状态。他心底产生了巨大的抗拒，不敢接近，直到听到李春华的质问，怒从心起。 “放了，放了！”急救医生急忙回道，“真的放了。” “是真的，我亲手放。”巡回护士也道。 “可能是刚才急救，多次电击，动作幅度过大，手滑下来了。”主刀医生解释。“当时我们急着抢救，的确没在意这方面。” 宣告死亡之后，他们就发现了手术室里多出来的奇怪东西，急救医生给他们解释了。 大家都没把这这个当回事，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在意。 不说这东西是不是有用，即使真的有用。人心跳都停这么久了，现在放上去……还能有用吗？ 一群医生又往角落退了退。 这些家伙人高马大，看上去似乎讲理，但万一不讲理起来，他们可抗不过。 不是不想跑，但门被他们挡住了。看，又来三个…… 季羽、邝理和柯文斌进来就看到李春华抓着林凡的手按在818上面。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滴，顺着他的手滑到林凡冰冷的手上，又落到818上。 林凡的手好冰啊，李春华眼泪哗啦，连视野都不清楚了，只想努力按住，用自己的手掌，将她的手焐热。 宋仁叹了一口气，上前拉住李春华，“好了，你把她手都弄脏了，她肯定要不高兴了。” “让她不高兴，让她来骂我。”李春华心越来越沉。 他不是不知道，手掌下冰冷的触感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凡她……但他就是不想放手，似乎只要他够努力，林凡就能回来似的。 “李哥。”季羽也上前劝道，“让林姐安心走吧。” 金思辰没说话，邝理却凑到818跟前，问医生道，“你们把她的手放上去，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是，没反应，心率，血压，什么变化都没有。我们感觉这个东西没有用，所以后来就没在意。”急救医生说道。 “不可能啊，”柯文斌看着李春华手上的血被眼泪溶开，流得林凡的手上和818到处都是，皱眉道。“之前明明摸了就升级的……” “有了！”李春华突然欣喜大叫。 众人看过去，他脸上惊喜的表情夹着还来不及抹去的眼泪，显得非常诡异。 莫不是疯了吧？墙角的医生心里都“咯噔”一下。 “什么有了？”金思辰看着李春华脸上近乎癫狂地笑，也怕他精神出了问题。 “心跳有了！林凡的心跳，又有了！” 第207章 复生 “不可能！”医生们大叫出声。 他们是确认人没救，才宣告死亡的，心跳都停多久了，怎么可能这些人进来一会儿，就又复跳了？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李春华的精神出现了问题。 “真的，真的，你们来看！”李春华又哭又笑的样子，的确很难取信于人。 宋仁无奈地按着他的肩膀。 “头儿，你摸摸，是真的，你摸摸！求你了！”李春华见没有人相信，又要哭了。哀求地看着宋仁。 宋仁不愿见李春华如此，安抚性地伸手去搭林凡的手腕动脉。本想让李春华死心，结果他的手伸过去却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 “怎么了？”金思辰瞳孔微缩。 宋仁没有回他，又把手搭了上去，表情非常严肃。 金思辰想到了什么，冲到林凡头边，直接搭她的颈动脉。 “有心跳！她这不是有心跳呢吗？你们给我说人没了！”金思辰暴躁大吼。 难道又错乱一个？医生们不敢出声。 “是真的，有心跳。”宋仁也望向医生。 邝理也冲上前去。 季羽和柯文斌想上前，却没地方站了。 “真有脉搏！快来救人！”邝理回头冲躲在角落的医生们喊道。 这时候医生们才相信事情是真的有了反复。毕竟邝理是他们的同事，他的话还是有可信度的。 急救医生第一个上前，将监护仪的电源打开，果然听到了悦耳的心跳声。 医生们虽然不知所以，但救人第一，纷纷上前继续抢救。 林凡感觉到很冷，她好像听到了李春华的声音。迷糊地张开眼，只看到一片明亮亮，白晃晃的光。 “她睁眼了！”麻醉师上氧气的时候惊喜地发现。 待大家看过去，她又疲劳地合上了眼睛。 “林凡，林凡，你要坚持啊！我们都在等你。”李春华大喊。“我女儿还等着叫你干妈呢，你得挺住啊！” “好了，你们赶紧出去吧！”急救医生仗着跟几人打过交道出声劝道，“手术要无菌，你们身上……” 知道林凡有救，大家都松了口气，万分配合。 李春华千叮万嘱地要让林凡的手放在818上，千万不能离开。 护士上前，准备给林凡的手消毒的时候被金思辰拦住了。“不要擦，之前没有效果可能就是没有血。” “有可能。”季羽也点头，“之前没有血，所以没作用，现在李哥手上的血重新溶在她手上，跟818建立了链接，所以通道又建立了！林姐这这才有了心跳！” 医生们见他们这样说，虽然觉得跟这东西没什么关系，但又说不出其他理由。而且亲眼见到人死而复生，也不好再说什么，很容易地接受了这个要求。 巡回护士取了胶带，将林凡的手和818缠在一起。 “这样就不会滑脱了，这次我专门看着，她的手不会有离开这东西的可能，你们就放心吧。”急救医生拍胸脯保证。 “行了，我们赶快走吧。”邝理催促道，我们身上没有消毒，“再呆下去可能造成她伤口感染……” 李春华一听，第一个蹿了出去，其他人也赶快跟上。 手术室里终于安静了。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没了外部干扰，他们终于可以发挥实力，专心救人了。 但缝着缝着，医生们发现了不对。 “她这是……” “伤口在自己愈合吗？”主刀惊讶道。 他们在之前已经缝合不少破裂的肌肉和血管。而现在，这些缝合过的地方，伤口竟然自己在缓缓消失。 主刀对着显微镜仔细看，果然是自己在愈合…… 这……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连着林凡手的那个灰色东西…… “哎，那东西是不是变小了？”主刀眯着眼睛问。 急救医生和巡回护士急忙去看，“小了吗？看不出呀！” 主刀医生的眼睛跟尺似的，他敢肯定那东西肯定不像之前那么大了。 看看伤者还在自主愈合的内脏，他向急救医生下了命令，“那东西怕是真的能提供能量，同时会变小，你看着她的手，千万不要脱开。” 既然事情已经不科学了，就按不科学的方法来吧。主刀医生现在是真相信那东西救活了林凡。 “主任，缝合线被吐出来了。”旁边的医生惊呼。 主刀赶忙看过去。 果然，愈合后的创口处，原本连和断处的缝合线一点点从肌肉里退了出来。 “嘶，这是排斥身体以外的东西？”主任第一次看到这个情况。 “把线捡出来，不要留在她体内，”主任命令道，这种情况下，线留在身体里不比纱布遗落在里面好多少。“没有缝合的创面怎么样？” “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活性，也没有自我愈合的迹象。” 主任想了想，将两块断口拼在一起。然后肉眼可见的，刚才还分为两块的组织，连到了一起。隐约还能看到粉色的接缝线。 “这是不用缝了？”旁边的医生大喜，“那可省了不少事了！” “行了，快干活吧！”主任确认这样可行之后，继续命令道，“她内部碎裂可不少，光拼也要花不少功夫呢。还不知道有没有缺损。先把能处理的处理了吧！” “出血也变少了……真的好奇怪啊，一般人会这样吗？”有医生好奇地问道。 “这个问题不是你现在要想的，快点干活！”主刀沉声催促。 他哪里不知道事情有异，但作为医生，他们的最大任务就是救人，其他问题，都没有救人重要。 手术室里又恢复了秩序。 随着林凡身体愈合越来越多，急救医生发现818渐渐缩小。 直至前后的皮肤完全愈合，只留下一个深红色的痕迹，证明这里曾经受过伤。 而818也完全消失，被林凡吸收了干净。 “现在要怎么办？”有人问主刀。 一般手术做完，病人怎么样，他们都心里有数。哪里像这个？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了，各种拼接对位；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是人家自己愈合的…… 所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呢？是好了呢？还是还有问题呢？谁也不清楚。 主刀医生经验再丰富也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想了想，还是决定先拍个片子，看看里面内脏是不是都愈合了。 “葡萄糖和消炎水都给她吊起来，以防万一。”主刀吩咐道，“氧气也给她吸着，先别撤。” 确认好没什么遗漏，一群人推着林凡除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的人看着林凡出来了，都簇拥了上去。 主刀医生把情况跟大家一说，说了手术中自动愈合的情况，也说了818已经被吸收没了。 萧医生等人知道手术医生必然是很累了，自告奋勇地要推林凡去拍片，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跟着推车走了。 崔岩跟医疗部部长告别之后也跟着大部队走，走了几步才发现金思辰还留在手术室门口。 他背对着众人，正在感谢部长和其他医生。 对方连声说不用客气，金思辰坚持，似乎是为了表达诚意，甚至还摘下了墨镜。 手术室里的人似乎真的被他的真诚打动了，纷纷笑着点头。 崔岩知道金思辰的眼睛有秘密，一直用墨镜挡着。但是什么秘密，他不知道。 他调转方向，想往金思辰那边走去。 “崔所！”邝理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喊道，“我们要下去了，你要不要一起？” 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崔岩是受了大领导的命令，要代他守在林凡身边。 崔岩再回头，金思辰已经戴上了眼镜。 罢了！ 崔岩见状也打消了探究的念头，返身追着林凡而去。 第208章 疑问 林凡拍了片，自是什么事都没有。 如果不是大家亲眼所见她被那绿甲人捅了个对穿，怕都会怀疑是不是集体记错了。 但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 因为体征稳定，当晚，林凡就被拉出医务部，进了办公楼四楼，单独为她准备的那间病房。 金思辰在床边看眼珠子似的守着。萧医生和吴忆也摆脱了情绪干扰，专业地看护。 宋仁和李春华本来也想陪床，被萧医生赶了回去。 他们本就跟那绿甲人打了一通，累，自是不必说的。后面又一直守着手术到半夜，直到林凡出来。 这两人身上的驾驶服都沾了不少血，看起来颇为吓人。 之前林凡在急救，倒也没人在乎着这个。 现在她已经脱离了危险，这血呼啦扎的样子，让人不禁联想到她当时的惨状，怎么看怎么碍眼。 萧医生让两人先回去换洗休息，明天才有精神换金思辰和季羽。 季羽还在医疗部守着高飞。 高飞的骨折虽然不致命，但也不轻。硬是挺到林凡出来，确认没事才去处理，现在大约还没弄好。 即便好弄了，在病房待几天肯定是要的，季羽今晚肯定是走不开了。 宋仁和李春华顺从地听萧医生安排。他们这一天的确消耗过大，情绪还大起大落，真真累得厉害。 柯文斌见林凡没事，赶着回实验室告诉大家好消息，直接从医疗部走了，没有过来。 邝理倒是在的。萧医生安排他和吴忆先去休息。 都是守了一天的人，谁都不比谁好过。天亮之后，还要给林凡采样化验，有这两人忙活的。 而现在，由经验丰富的萧医生先守着林凡。 人都走了之后，病房一下就空了。 林凡静静地躺着，状态一直很稳定。 萧医生毕竟年纪大了，慢慢的，她就有点瞌睡。 突然，金思辰开口喊她，将她的瞌睡一下惊醒，“什么事？金医生？” 她快速地看向监护仪，发现一切正常之后，呼了一口气。 “刚才拍的片子，你电脑里还能看到吗？”金思辰问。 “……能看，怎么了？”萧医生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片子出来的时候，大家在现场都是看到的。 林凡的肝脏完好无损，其他器官也没有损伤，骨骼也都正常。 这也是为什么，林凡刚出手术室就将人拉回来看护的原因。 除了皮肤上的印记和他们脑子里的回忆，根本没有任何能证明林凡受伤的事实证据。 哦，当然，录像是有的。 金思辰这时候突然问片子，是察觉到什么问题了吗？ 不对啊，金思辰应该看不懂片子才对啊！他是个心理医生，不懂读片的。 萧医生心下转过无数信息，就听对面又说。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林凡的头骨里，那个针状物，还在吗？” 为了防止其他器官受损，林凡拍的是全身片。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肝脏，然后再往其他地方发散。只有金思辰一个人注意到了，林凡脑袋里少了一个东西。 “啊……”萧医生猛然站了起来。 对啊，林凡脑袋里是有一个针状物的，他们一直怀疑是818的一部分。 当初，因为不可能打开林凡的脑袋，针状物也没有威胁性到她的安全，就一直没有处置。 大家都习惯了那东西的存在，不在把它当回事了。 而今天的片子…… 她似乎……的确，没看到…… 萧医生飞快地冲出病房，去她的办公室看片子。 金思辰叹了口气，手从口袋里一掏。 两颗黑色耳钉和一颗红宝石耳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赫然是钱老送的宝器和星辰的变身器。 这是他留在最后，跟手术室医护说话时，一个护士递给他的，说是在林凡的头边发现的。 变身器有多牢固金思辰不知道。但那两个黑色的耳钉，是钱老亲手给林凡炼化在耳垂上的。 除非钱老再次出手，或者林凡耳垂撕裂，耳钉自然脱落，否则是不可能掉落的。 而现在，它们都脱落了…… “是没了！”萧医生冲进来，看见金思辰手里的东西，又是一惊，“这不是……” 她看着林凡光滑的耳垂，耳洞好好的，一点伤都没有。 “之前手术的医生说过，林凡的身体自愈时会排斥所有不属于她身体的异物。”金思辰说道，“大概这些也属于异物，被自动排挤出来了。” “啊……”萧医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林凡身上看到太多扭转她世界观的东西了。 本以为已经能接受良好了，但事到临头，才发现她的思想，似乎也没她自己想的那么开放。 “变身器里的818小样也没了。”金思辰翻动了红宝石，露出背后空空的凹槽，“应该是一起被吸收了。” “啊，对，她颅内的针状物没了，也是被吸收了吧？”萧医生这才想起她刚才要说的。 818整个都被吸收了，这两个小块被吸收也正常。现在，除了四具仿生甲上还有818的涂层，再无其他剩余。 “可是上次林凡升级，针状物并没有消失，为什么这次会消失呢？”萧医生疑惑。 “而且一开始，林凡的手放在818上无效，是后来沾了血才有效果……”金思辰也没想明白，“难道是因为林凡的状态？” “什么状态？” “上次升级，林凡状态好，人是健康、有自主意识的，所以她只要将手放上去，818的能量就能直接进入她的身体。”金思辰推测道。 萧医生听着点头赞同。 “这一次，林凡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手直接放上去也没办法建立通道……”金思辰继续说，“可为什么有了血就可以了呢？” “我记得林凡第一次接触到818就是她跳河那次。”萧医生也在旁边分析，“她那时候心存死意，也相当于是没有自主意识了。接着脑袋碰到818撞破了，出了血，这才因缘际会有了星辰。” “你的意思，林凡这次也处于无意识状态下，所以才需要用血开启链接通道？”金思辰想想，觉得很有道理。 “这样的话，有可能因为之前身体健康，能量充足，所以不需要吸收那么多。”金思辰推断，“这次伤势过重，818为了补足她缺失的部分，所以全部被吸收了，连同细微的变身器和针状物也一起被吸收了。” “对。这样很合理。”萧医生点头赞同。 “但是……”金思辰看着沉睡的林凡，犹豫道。“心跳停了那么久又恢复，吸收了几乎全部818，拥有自愈能力的林凡……醒来后……还是原来的林凡吗？” 第209章 防备 因为星辰的特异性，其实大家心底都有外星人理论，但基于没有事实依据，不能宣之于口。 但623的人都清楚，星辰的情况，大概率是外星科技范畴。 林凡这次的死而复生，固然让人欣喜。 但她将818全部吸收之后，获得了诡异的自愈能力，还有排异能力……这些都不再是正常人能拥有的。 那么，他们熟悉的那个林凡还在不在？ 醒来后的林凡……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你是怕过多的818融合之后，会影响到林凡？”萧医生问。 “不，我是怕林凡已经不在了。”金思辰沉沉道，“她的心跳毕竟停了很久，如果那时候林凡已经不在了，而星辰又有自主意识……” 萧医生没想过这样的结果。 如果林凡不是林凡，星辰又变回不可控的状态，那可怎么办才好？ 她不由得掀起林凡的床单，露出伤口处。 肋骨下方，深紫色的圆形印记更像是一块皮下淤血。皮肤光滑，没有任何凹凸。 谁能想象，白天的时候，这里破了个大洞呢？ 里面原本碎裂严重的内脏，在片子上显示也完好无损。 原本萧医生有多庆幸，现在就觉得有多诡异。 “那怎么办？”萧医生皱眉问，“要上报吗？” “你们所长可不傻。”金思辰将耳钉揣回口袋，“我没猜错的话，在林凡醒过来，确认没问题之前，他是不会放其他人进来的。” 萧医生一愣。“不是啊，宋队他们不是刚走吗？” “嗯，那就当我小人之心吧。”金思辰释然一笑。“您也别太过担心，毕竟这都是我的胡乱猜测，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什么事都没有呢。” 萧医生听完哪可能不在意，再累也不瞌睡了，睁着眼跟金思辰两人一直守到天亮。 直到吴忆来换班，邝理也来取生化样本，本该来换金思辰的人却还没到。 天色早已大亮，按道理，不应该啊。 萧医生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真的被金思辰说中了吧…… 宋仁进不去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就知道出状况了。 门禁在其他地方都能用，偏偏这里进不去，只有可能有人下令限制了他们的进出权限。 他跑到所长办公室，找到了彻夜未眠的崔岩质问。 崔岩跟金思辰猜的一般无二，对林凡的状态有了怀疑。 “所以安全为上，你们就等她醒来再进去吧。”熬了一夜的崔岩脸更冷了。 他昨晚去给医生保密的事做收尾，结果一群医生睁着眼，对他一问三不知。 啥？病人死而复生？别扯淡了，崔所长，您是不是工作时间过长出现了幻觉？是我们医生努力挽救了病人的生命啊…… 崔岩被一群医生莫名其妙的眼神看得差点冷脸都没绷住。 想想金思辰最后的言行，肯定是他做了些什么。 也是，林凡的秘密，特事所比他还要紧张呢。 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向大领导汇报情况，安排消除这件事对其他不相干人等的影响…… 一通忙活下来，天都大亮了。刚坐下，宋仁就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宋仁不是不知道崔岩是什么人，但这番操作下来，还是感觉难以接受。 但他接不接受不重要，崔岩只需要他地服从。 “你要知道，如果星辰出了问题，你们作为最高战力，就更不能损失了。高飞还躺在医疗部不能动弹，你们三个就更要重视。道理很难懂吗？” 宋仁捏着拳。 崔岩的考量是对的，除了没考虑到他们的心情。 但话又说回来了，崔岩会考虑到别人的情绪？简直是个笑话！ “那萧医生她们呢？如果林凡出状况，萧医生三个，还有金思辰都在里面，不也很危险吗？”宋仁问。 崔岩掀起眼皮，定定地看着宋仁一眼。 一瞬间，宋仁似乎看到了他的冷笑， “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什么不幸，那我会诚挚地向医疗部和特事所表示歉意。” …… 宋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他站在办公楼外，看着天上被云遮得看不到的太阳，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头儿，怎么办？”李春华也苦着脸。 他知道崔岩的可怕，根本不敢反抗，可是心里又担心林凡。 来的时候还挺开心的，现在却充满愁苦。 “先去看高飞吧。”宋仁有什么办法，“要不你多祈祷祈祷，让满天神佛保佑林凡早点醒来。” 他本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李春华立即双手合十，嘴里开始念叨…… 宋仁赶紧一把按下他的手，“别在科研机构搞这些，你当心被安全部批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春华郁闷地甩手，突然看到手上的通讯器。“头儿，监控！” 宋仁皱眉。 “看一眼，就看一眼，看一眼没事我就关掉，行不？”李春华哀求。 “不行！”宋仁断然拒绝，他其实有一瞬间的犹豫。“以前是迫不得已，现在你就别再想了。当心林凡跳起来打你。” 李春华叹气，“我倒是想她现在就跳起来打我呢。”摇着头，垂头丧气地跟宋仁离开了。 一晃三天过去了。 别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倒是可以出去。 金思辰是肯定不可能出去的。 萧医生有些害怕，但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林凡，单薄又脆弱的样子，又不忍心离开。 而且现在什么也没发生，等真有情况……再说吧。 吴忆也不走。 林凡受伤，她哭得最惨了。 这一年多的相处，她已经把林凡当成了最亲密的朋友，这时候让她离开是绝不可能的。 而且林凡也需要专业的照顾，萧医生年纪大了，金思辰和邝理都是男的，照顾起来毕竟没有她方便。 邝理本来走不走都无所谓。 但自从在生化标本里有了新发现之后，他就成了最愿意留下来的人。 “看，细胞活性在增长！”邝理兴冲冲地向大家展示手里的报告。 “这是什么意思？”金思辰走过去看了一眼，他对这方面没什么涉猎，直接问道，“是说她能更快地恢复？” “也可以这么说吧。”邝理点头，“人体细胞功能会影响到新陈代谢，进而影响人体的免疫功能……简单的说吧，细胞活性越好，人就越健康。” “林凡的细胞活性比以往有大幅度增加。”邝理指着数据给金思辰看。“她上次变身时有过一次小幅度增加，但后面又回落了，基本平稳，没什么变化。” 金思辰对比几组数据。他虽然看不懂，但数据增长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次活性增加跨度非常大，我认为这是她能自愈的底层因素。”邝理兴奋极了。 研究林凡的标本已经一年多了，好容易出现一个非常规数值。对他来说真的是期盼已久。 “所以活性增加是好的意思吧？”金思辰不确定地问。 “对，健康的细胞会更快的生成，受损的细胞也会更快修复，这是再理想不过的状态了……”邝理难得愿意开口，正准备接着说下去，就听到床边的吴忆喊了一声。 “林凡醒了！” 第210章 李春华的心疼 一个人的眼睛能有多黑？ 金思辰心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林凡睁开的眼睛漆黑无神。 那黑，像是能压出墨的深潭，又像能吸进所有的黑洞…… 深沉的颜色像能把人吸进去一样，似乎稍微沾染一点就会沉溺在她的眼瞳里。 没有光，只有无尽的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边缘隐约还有扩大的感觉。 金思辰一把扯住准备按床头铃的吴忆，把她往邝理身上推。 吴忆嘴角还挂着开心，猛然间被人甩开，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邝理拖着，往门边去。 她很快反应过来大家之前对林凡的担忧，悄无声息地跟着退。 两人出去之后，还贴心地给金思辰留了门没关。 “林凡……”金思辰轻喊。 这一声，像是打破了魔咒。 漆黑的深潭起了涟漪，颜色渐渐拉开，变成深深浅浅的黑，眼珠里也有了光。 眼睛再一眨，终于成了让人熟悉的模样。 金思辰暗舒了一口气，林凡还在。 林凡感觉眼睛酸得厉害，缓缓移动眼珠子。视线的角落里，她看到了一撮白头发…… 是金思辰。他离那么远干嘛？ 累人。闭眼休息，听到脚步声又靠近了些。 “林凡，你还好吗？”金思辰往前走了几步，“感觉怎么样？” “嗯嗯……”林凡喉咙里哼哼计生说不出话，只得再次睁眼。 隔着许久不见的眯眯眼，那熟悉的神态，让金思辰终于确认，是林凡没错了。 他连忙往给林凡的嘴巴润了点水，又反复确认她意识状态稳定，没有任何问题，才呼叫萧医生等人进来检查。 很快，林凡恢复意识的消息传开。623上下一片欢呼雀跃。 随着林凡的清醒，崔岩的限制令自然也跟着解除了。 李春华得到消息后，从高飞的病房拔腿就跑，连个招呼也没跟其他人打。 “我姐终于醒了，李哥可是不用再愁了。”高飞笑道。 李春华这几天不能去探病，急得抓耳挠腮，哪怕跟金思辰视频电话也解决不了他的焦虑，在高飞的病房里一直转悠。 高飞本来也担心，又伤着，整个人被他影响得也焦虑得不行。 如今李春华跑了，他竟然感觉松了口气。“你们也快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没事，不差这一会儿。”季羽把手上的苹果切成小块，拿牙签插好递给高飞。 “去吧去吧，我要是能动我也去了。亲眼看看总归能放心点。”高飞知道林凡醒了，心情也开朗了，大口吃起苹果。 宋仁见这边一切妥当，的确没有问题。关照了护士之后，才跟季羽离开。 到了林凡的病房，还没进去，就听到李春华的声音。 “……我说不可能，林凡还活着呢，你们给我救人！……” 推门进去，李春华正声情并茂、手舞足蹈地给床上的人重现当时的场景。 萧医生几人没在，金思辰倒在沙发上，看见他们进来，头都没抬一下。 他连续陪了几天，几乎没合眼，不累是不可能的。 好在一切都好起来了。 林凡脸色还是不好，也就眼珠子能动，还能哼哼两声。 毕竟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状态虽说算不上多好，但总归人是活生生的。 宋仁看过林凡之后，来到金思辰身边，“辛苦了。还能起来吗？送你回去休息。” 金思辰也跟宋仁混熟了，不跟他假客气。“不用了，你们陪着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跟林凡打了个招呼，宋仁送他出去。 季羽又呆了一会儿，发现了林凡的疲态，很快告辞，回医疗部了。 等宋仁送完金思辰回来，林凡又睡着了。李春华在床边静静地守着，和之前的话痨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真好啊，头儿。”宋仁轻手轻脚地坐下，就听到李春华压低了声音说，“我真庆幸，那天我进去了。” 宋仁知道他在讲什么，如果那天不是李春华的闯入，如果不是李春华的坚持，如果不是他满手血又沾回到林凡手上……那么后果可能完全不一样。 他也曾不止一次想起，庆幸那时的因缘巧合。 李春华这家伙，平时有点傻憨憨，关键时候，还是非常顶用的嘛。 宋仁决定以后对李春华好点，练他的时候，可以再严一点，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意…… 下午的时候，林凡能开口了，哑着嗓子要饭吃。 李春华激动得呀……久违的外卖活又来了。 宋仁呼叫了萧医生。 一番检查之后，萧医生表示林凡外表虽然看起来正常，但具体恢复到什么状态了，也不好说，毕竟她这个情况，以前也没见过。 “还有她的细胞活化状态也很不一般。你们知道了吗？” 宋仁摇头，萧医生跟他细细解释。 “所以现在应该是什么状况？”宋仁眉头微皱。 “按她的体征，没有伤口，没有裂痕，应该是恢复了，但她又不能动。”萧医生沉吟，“而且她表现出来的状态，跟刚下手术时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她只是看起来没问题，实际身体还虚着呢是吧？”宋仁总结道，“那就不管她的愈合状态如何，按普通人下手术的状态照顾吧。” 萧医生点头，目前她就是按照这个方案处理的。 林凡吃完东西之后，真的恢复了一些力气，也能说话了。还问起了其他人怎么样。 食物补充的能量远比葡萄糖要实在，毕竟肚子里的东西会增加真实的饱腹感，还会产生精神上的慰藉。 晚上李春华要陪床，宋仁也不跟他争。 林凡既然醒了，也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一人陪着足以。只是让李春华注意，多让林凡休息。 吃完晚饭，趁林凡精神好，李春华又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不少话，还说到了他的小女儿。 “你娃名字起好没？”林凡突然想起来，问道。 李春华的女儿已经生了有半年了，一直听他叫“虎妞”，没听过叫什么大名。 “起好了。早起好了。”李春华提起女儿就笑。“叫李慧佳。智慧的慧，佳人的佳。” “李慧佳？”林凡在嘴里轻声念叨几遍，“不错，挺好听的。寓意也好。” “是吧？我也觉得好。”李春华更开心了，“也不知道我家小虎妞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模样？希望她能像你一样，勇敢又坚强。” 勇敢？坚强？林凡一愣。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伤口又细细密密地疼了起来。 “可别像我了，”林凡郁郁地别开脸，“我可不是什么好榜样。” 李春华一噎。 林凡的过往，如果撇开星辰不说，的确没什么值得标榜的。但是这样的林凡，却又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姑娘。 星辰还没有被林凡控制的时候，前几次变身，都是为了救人。包括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也是为了救人……这样的林凡，怎么就不是好榜样了？ 看着林凡的后脑勺，李春华还是没开口。 他按灭了床头的灯光，坐到沙发上不影响林凡休息。 昏暗中，李春华看着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心里又感到有些心疼了。 第211章 脱落的补片 林凡肚子上的伤眼见着越来越浅。从紫红色变成浅粉色。她的疼痛感也渐渐没那么强烈，能不用人扶着，下床溜达了。 细胞里的活性还在增强。邝理针对这一发现在623内部通报，申请了新的生化实验小组。 但很可惜，除了明显的细胞活性之外，生化小组并未在林凡的生物样本里发现额外的东西。 “所以邝理他们现在天天眼睛都绿了，扒着显微镜恨不得钻进去。”李春华陪着林凡吃饭，跟她八卦。 “我说呢，邝理最近看我眼神老像要扒我一层皮。”林凡大口吃饭，“原来不是错觉啊。” 林凡发现几次了，邝理眼神灼灼地看着她，等她看过去又很快回避。她还以为邝理性格如此，原来不是吗？难道是心虚…… “不是不是。”李春华摇头又点头，“不过他们这是有发现还是没发现呢？说有吧，差点意思，说没有吧，其实又有。” “你就快吃吧你。”宋仁把吃完的餐盘收拾好，见李春华还在病房跟林凡嘚吧，忍不住催促道。 李春华脖子一缩，不说话了。 林凡哈哈一笑，肚子一疼。见宋仁看过来，赶紧装作没事，严肃脸咀嚼。 还没等宋仁头转开，就听林凡”啊呀”一声。 “咋了？”李春华一脸惊吓地捧着饭盒站起来。 林凡皱着眉，一张嘴，吐出一口饭。“咬到石子了。” “不可能。”宋仁走近，“食堂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嗯？吃饭咬到石子不是正常的吗？林凡眨眼，看向李春华，“食堂的饭菜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吧？” “800的食堂不可能，”李春华也放下餐盘看过来，“食堂里那些家伙恨不得拿显微镜淘米洗菜，别说石子了，你连粒沙子都吃不到。头儿，是什么？” 宋仁已经拿纸巾拨开那口饭，找出了一粒黑色的硬物。 “这是什么？”李春华皱眉，“真的是石子？” 宋仁用纸巾擦了擦，是一粒直径两毫米左右的黑色物体，形状不是很规则。不透光，用力捏，竟然还会变形…… “有点像银。”宋仁犹豫道。 “啥？银？黑的？”李春华目瞪口呆。 “银氧化后会变黑。”宋仁倒是不奇怪，“只是为什么出现在饭里……” 难道食堂的大厨们真的大意了。正巧被林凡赶上？ “这可不能不重视啊，”李春华划拉着通讯器就准备往食堂投诉，“这要是不小心吃下去还能好？” “那个……”林凡听到宋仁说银的时候就若有所思，见李春华要投诉，赶忙举手拦住他。“这可能是我补牙的材料。” 见两人看了过来，快速地解释道，“早年我补过一颗牙，用的就是银，是不是正好脱落了？” “有这个可能。”宋仁点头，“你补的哪里，张嘴我看看，还在不在。” “右上倒数第三颗吧，我记得是个尖尖，照镜子能看到一个黑色的点。”林凡说完张嘴，大头后仰。 等她从余光中看到宋仁的大帅脸凑近来，正一脸认真地往她嘴里看的时候，又突然感觉到有点儿社死。 这是什么死亡角度？为什么要让帅哥看她的血盆大口？刚吃了饭还没漱口的说…… “看不到你说的黑点，不过牙齿上有个芝麻大的小窟窿。”宋仁完全没管林凡在想什么，认认真真看她的牙齿。 “啊？”林凡闭嘴，吸了口口水，“所以是掉了吧？” “有可能，但是不确定。而且感觉那么点儿大的小洞，大小跟这个银不匹配啊。”宋仁把掉落的银粒收好，“要确认还得找个牙医来才好。” 林凡刚想说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疼。就见李春华“啪啪啪”跑出去，不一会儿听到他的大嗓门。“萧医生，你会看牙不会？” ……行吧，看牙就看牙吧…… 萧医生知道前因后果之后，拿小电筒也照了一下，“我不擅长牙科，不过我可以申请找个牙科医生来会诊。” “不用了吧，”林凡乘机拒绝，“也不是牙疼，没什么感觉，就别麻烦找牙医来了吧。” 萧医生摇头，“还是看一看的好。你怕是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林凡莫名，她看看萧医生，又看看宋仁和李春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你的身体现在有超强的自愈能力，你知道的吧。”萧医生问。 “知道啊，不是说我吸收了818，又进化了吗？”这个她醒来后不久就知道了。 刚开始还没有感觉，等看到肚子上竟然没有伤口的时候，她感觉到非常惊奇。但总归，这是个好事，总比肚子上血呼啦地破个窟窿要好。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自愈能力，你还有排异能力？”萧医生没跟林凡说过这个，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说。 “排异？是什么？”果然林凡露出疑惑的表情。 “就是你的身体在修复过程中，会排斥身体以外的东西。”萧医生说，“你没发现吗？你的耳钉，早就不见了。” 林凡下意识一摸耳垂，果然什么也没摸到。 耳钉轻小，平常根本不会在意，变身器也是，不去摸根本不会注意有没有在耳朵上。再加上她最近她根本没有照过镜子，自然不会发现耳钉早就没了。 “怎么会？钱老给我的耳钉不会掉的啊。”林凡记得钱老说过他亲手炼化的宝器有多牢固。 “是手术的时候，你身体发生的排异反应将耳钉排挤出来了。”宋仁说，“金思辰是这么猜测的，我们觉得推测合理。” “可……那跟牙有什么关系？”林凡不解。 “我们都以为排异反应在手术完结后就结束了。”萧医生道，“可如果现在你的补牙材料不是自然脱落而是排异反应的话，那就证明……” “你的身体还在排异中！”李春华合掌大喊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宋仁没好气地暼他一眼，继续跟林凡说，“所以萧医生找牙医来的目的，应该是确认这一个猜测吧。” “对。让牙医来看看。材料是不是自然脱落，补洞还在不在，抑或是已经变小恢复了。”萧医生点头。“伤口会愈合，蛀牙也会愈合吗？按说牙釉质和牙本质跟骨骼肌肉不同，没有一点恢复能力啊……” 林凡看着一脸严肃的萧医生，眨眨眼。 掉个补片而已，有这么严重吗？ 第212章 邝理的研究对象 牙医有多可怕，看过牙的人都知道。 事实证明，多温柔，技术多高的牙科医生都会让人感到头皮发麻。 当林凡张大嘴巴躺在牙椅上的时候，电钻声一响，瞬间让她回忆到深藏已久的酸爽。 饶是硬如星辰，也止不住内心的瑟瑟发抖。 好在，牙医拿着手钻在她嘴里仔细看了半天之后，宣布她没有蛀牙。 “不是，她之前蛀牙了，还补了，中午掉了。”李春华凑过去说。 宋仁将包着银的纸巾递过去，“这好像是她掉下来的补片。” 牙医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倒是真的银质补片，不过这种材料，现在已经很少有牙医会使用了。大家都用树脂材料，更美观。” 也更贵。林凡心里吐槽。 “可是，这东西，从哪里掉出来的呢？连个补洞都没有。”牙医觉得困惑。 “在她右上牙，倒数第三颗……”宋仁给牙医指路，最终却发现，他中午刚看到的芝麻大的小孔，也不见了。 啊，这是……牙齿也自我修复了？ 宋仁没再吭声。 “一口牙还挺不错，没有蛀牙，磨损也不厉害，继续保持啊。”牙医又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没发现任何问题，鼓励道。 萧医生笑眯眯地跟人寒暄，将牙医送了出去。 好了，这下证实了。林凡的细胞活性强到连牙齿都可以再生。 自那天开始，林凡感觉邝理看自己的眼神更热烈了。目光老往自己嘴里聚焦。似乎想拔一颗牙下来，证实一下她的牙齿再生能力到底有多强。 不过他也只能偷偷想想罢了。 宋仁他们平常守着林凡，连个头发他都拔不到，别说牙了。只要他敢付诸行动，手一伸，到时候绝对是他邝理的满嘴牙先下来。 林凡是肯定不能动的，但……总有能动的啊…… 林凡这边呢，等过了最开始的惊讶期之后，很快就吃麻麻香了。 她连自己能变身机甲都坦然接受了，牙齿自愈而已嘛，小意思。 见的怪事多了，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哎，那我现在变身器没了，还能变身嘛？”林凡这天被宋仁推到休息室的露台上晒太阳。 难得天气好，高飞也被季羽用轮椅推了过来。李春华甚至把茶几搬了出来，摆了不好食物饮料，搞得像个茶话会似的。 如果不看两个瘫在轮椅上的人，氛围感还是不错的。 宋仁三人最近一直轮流陪着林凡和高飞，在办公楼和医疗部两头跑。 他们其实也受伤了，只不过没有两个轮椅患者重。所以最近也没有安排训练，暂时的休息也是必要的。 “姐，你要不要这么敬业？”高飞一只胳膊吊着，因外肋骨断了，也不敢做大动作，只能用力转动眼球去瞄林凡。 但季羽给他带了太阳镜，所以这眼神林凡根本接受不到，算是瞄给瞎子看了。 “也不是敬业。”林凡懒洋洋地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星辰嘛？要是不能变身，我还被这么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总感觉不踏实啊。” “那可不是。”季羽给林凡递了一杯果汁，“星辰只是林姐的一部分，并不是你存在的全部意义。” “哎呀，你还跟我挑字眼，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林凡的担心大家都明白。 “那也不用怕。”李春华在旁边给林凡轻轻打着扇子，“就算你变不了了，也不可能把你扔出去。毕竟你可是救过大领导的。” 林凡的脑子一瞬间又闪回到当初的惨烈，她咽了咽口水，笑着转移话题，“不过现在没有了变身器，要怎么变才好？” “别操心这个，你好好养着就行了。”宋仁也让林凡不要多想。“再说了，你现在能变也不会让你变的。没有特事所的法器限制，谁敢让你变？” “我以为你们不信特事所的高科技呢。”林凡瞪大眼睛。 她之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介绍钱老的耳钉时，这些800的人可是不屑一顾的。 “原来是不信的。这不是这次，看到你们特事所的厉害了嘛？”李春华兴冲冲地说，“隔着几千公里，精准地将我们应付不了的人给定住了。” 林凡无语，怎么说来说去都避不开…… 宋仁发现林凡面色不好，猜到她是想回避什么。主动拉开了话题，“之前你昏迷的时候，吴宇森来过，你知道吗？” “啊？”林凡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怎么来了？” “你在手术室的时候，金思辰给他打的电话。”宋仁说道，“他知道你出事之后连夜就过来了。不过没让进。” 当时林凡情况特殊，进出人员都有限制。吴宇森这次连门卫都没进得来。 金思辰知道后，托宋仁将那两枚黑色耳钉带给吴宇森。 吴宇森知道林凡脱离危险后，也没有多留，拿了东西就离开了。 “啊，金思辰都没跟我说。”林凡砸吧嘴，“说起吴宇森，我好像很久没见过他了哎，也不知道他过得咋样了。” “是上次他来送过818之后都没见过了吧？”李春华也有点想念吴宇森。 “听说他一直在外面找818类似物，但一直没有什么好消息。”宋仁上次跟吴宇森接触稍微聊了两句，知道得比其他人多。 “那可不容易找啊。”高飞笑说。“比大海捞针好不了多少。” 他和季羽听说过吴宇森，说以前跟林凡关系很好，但知道得不多，只是从李春华的故事里听过这个人。 “这么说来，吴宇森很快就能又来了，”林凡想着很快能见到熟人，不由得开心起来。 “快了快了。”李春华也开心。 吴宇森来，必然又要讲一波新故事了。他的好奇心可等了好久了。 他们几个开心暂且不提，623实验室里，邝理在忙完手里的事之后，和实验小组的同事点头告别。 出了623大门，他一个人站在传送带上往外走。在一个没人注意的交叉口，拐上了另外一条路。连续拐了几次之后，行到一处没人注意的地方，按开了一扇不起眼的门。 “来啦。”冷硬的声音从门里响起。 “崔所。”邝理礼貌地喊人，对崔岩的存在毫不意外。 “有什么新发现？”崔岩站在硕大的玻璃缸前，头也不回地问。 邝理笑着走进去，按下旁边的关门键。 灰色铁门缓缓关闭。 透过门缝，能看到透明玻璃缸里，漂浮着几丝金色的头发…… 第213章 噩梦 漆黑的夜晚，星星并不亮。 一个身影在别墅区穿行。 没多久，就拐进一条小路。 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圆形花圃，种着不少不知名的花朵。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静静地盛开着。 花圃周围有三座小屋。 里面的人似乎都已经睡着了，没有发觉这时候还有访客到来。 黑影绕过花圃，走近最里面的一间木屋。 木屋的主人似乎没锁好门，他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圆桌上散落的扑克牌还没有收起来，旁边还放了几罐可乐和几包小零食。 黑影慢悠悠地往里走，在木地板上发出了细微的脚步声。 卧室的门没有关，他很轻松地看到了床上躺着的人。裹着小兰花薄被，睡得正香。 黑影一步步走近，慢慢弯下了腰，凑到不知做着什么美梦的女人面前，轻轻地说了一句。 “碧池！” 仿若耳语的声音在林凡脑海里炸响，她瞬间从梦中抽离，一睁眼，看到一双橙色的眼睛正贴着她的脸。 是王八羔子！ 林凡心中一紧，下意识启动了星辰抵御。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 林凡躺在破碎的床体残骸上，捂着伤口处喘着粗气。 这回是真醒了…… “怎么回事？”李春华的声音传来。 他和宋仁听到动静，从阳台穿了进来，一开灯就看到林凡躺地上…… 也不是说躺地上吧。还是躺在床上的。只是床散架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是金思辰。“怎么回事？开门开门！” 刚从阳台翻进来的季羽见危机排除，林凡似乎也没有什么事，忙去开门。 宋仁一把将林凡捞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沙发上。李春华乖觉地去倒水。 “来，深呼吸……”金思辰进来看着林凡一脸苍白，呼吸急促得难以平息，也顾不上问，赶忙帮她调整。 季羽乘机又在卧室里仔细检查了一圈，出来向宋仁摇头，表示什么也没有发现。 林凡这时候也缓过来了，接过李春华的水喝了一口。“没事，应该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李春华捧着水杯奇怪道，“我还以为你房子被炸了呢。在病房里的时候，你睡得一直很安稳啊。怎么刚回来就做噩梦？” 今天是林凡回来的第一天，因为伤口外部已经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了，人也能正常下床走动，精神也还不错。也没有呆在病房的必要，萧医生就直接让林凡回来休息。 一群人还挺高兴。晚上陪林凡吃完晚饭，为了庆祝她顺利出院，也为了热闹热闹，李春华还提议几个人斗了几把地主。 没想到还没过去几个小时呢，就整么大一出动静。 “……”林凡张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仁见她的手一直按着肋下的伤处，问“伤口又疼了？” 林凡的伤口一直在疼，只是平常没有剧烈活动的话，很少疼到需要捂着的程度。 “啊，有一阵挺疼的，跟裂了似的。”林凡也觉得不太对，“你们背过去一下，我撩起来看看。” 熟归熟，当着几个大男人的面当场撩衣服，林凡自认还没那么放得开。 等几人转过去，她快速地掀起衣服下摆，只见原本已经变成浅粉色的地方又变成了深紫色。 “嘶！”林凡忍不住出声，“这颜色……” 想起几人还背着呢，赶紧用被子遮一遮，只露出伤口的部分。“你们看，颜色又变了。” 几人看到颜色，也感到奇怪。 “这个紫，倒像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金思辰皱眉，“你刚才是不是撕裂伤口了？” 林凡耸肩表示不知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啊。” “你刚才做了什么噩梦？怎么连床都塌了？”宋仁感觉还是要问清前因后果才行。 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什么？你梦到那王八蛋来杀你！”李春华声音都破了。 “后来呢。”金思辰问。 “后来我就变成星辰跟他打呀。”林凡说，“接着就醒了啊。你们就来了。” “所以有可能是林凡在梦里变身了吧？”季羽靠在门边，看着被划烂的床铺和地板上留下的锋利痕迹猜测道。 “是吗？”林凡有点懵。“做梦也能变身？” 她一直以来都是靠手动触摸变身器转换状态的。前几天还想着没有变身器以后要怎么变身，怎么突然做梦也能变身了吗？ 宋仁也进房间确认了痕迹，“是被锋利的东西劈开的痕迹。理论上很像是变身时留下的。” “按时间推算，这次变身时间很短，可能就一瞬间吧，就又变回去了。但因为你是躺在床上的，所以机甲出来的时候把床劈坏了。” “床砸在地上的声音把你惊醒了……当然，把我们也惊醒了，所以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你是躺在地上的。”宋仁推测道。 “我反正是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突然很疼。”林凡看看自己的伤口说道。 “那应该是还没恢复好，突然变身，对伤口又造成了影响。”季羽说道。 “林姐现在跟星辰融合得很好，变身时没有特殊感觉也是正常的。但是星辰状态需要大量的能量，再加上这次又升级了，什么情况还未可知。但现在变身明显对林姐的身体是种负担，于是伤口在看不到的地方又绷了。” 大家听着非常合理，齐齐点头。 “你最近千万不能变身了。”金思辰说道，“按季羽的推测，升级后的星辰消耗的能量必然比之前更大，看看你这伤口。万一反噬起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反正你肯定不会好过的。” 林凡连连点头，作为怕疼星人，她可不想老受罪。 “这房子也暂时住不成了。”李春华看着地板上的划痕撇嘴，“等天亮我找人给处理一下，地板重换一下，再把床什么的都换了。” 林凡点头。她还挺不好意思的，住人家的地方，还把人家房子弄坏了。 “那现在，先去我那住吧？”金思辰建议道，“你这伤又回去了，总不能就让你在沙发上躺一晚吧。” 林凡想拒绝，但她看到桌上散落的扑克，又想到刚才的梦境。 外面天还黑着，几点了也不知道。 她本想说睡沙发也没什么不好，但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怕的，不太敢一个人呆在屋里。 但要她睡金思辰屋里，万一她半夜再不小心变身怎么办？把金思辰床再劈了？ 林凡陷入纠结。 “这样吧，林凡就先睡沙发上。我在这陪一陪好了，反正天也快亮了。”宋仁看出了她的犹豫，提出了解决办法。 “之前在病房里一直没有做过噩梦，没道理一回来就做噩梦。我感觉短时间之内，林凡还需要人陪一陪。”宋仁意有所指的对金思辰说。 金思辰知道他想说什么，爽快地点了点头。 于是林凡的陪睡排班表很快就确定了。她甚至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行吧。也不是没陪过。 再说都这个年纪了，有帅哥轮流抢着陪睡，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林凡砸吧嘴，做人要懂得知足。 比起陪睡这种小事，睡觉时控制不住变身才是真正会让她担心的事。 第214章 恐惧 林凡裹着被子缩在沙发里。她试着闭上眼睛休息，但不知道怎么的，总会想到那绿色机甲的脸。 偷偷从被子下面钻出来，小心地看着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宋仁，她心里感到了一点踏实。 “怎么了？”宋仁察觉到了她的打量，问道。 “没……跟你说声晚安。”林凡笑眯眯地掩饰，又缩回被子里不出声了。 躲在被子里的林凡没看到宋仁在她背后探究的眼神。 她忐忐忑忑，迷迷糊糊，撑到了天亮，终于睡着了。却又在感觉有人靠近的时候，猛地跳了起来。 “是我！”宋仁连忙喝住她，两手一捞，将她稳稳地接住。 他可没忘记林凡的伤口昨天晚上刚绷过。再多这么折腾几下，能好才有鬼了。 林凡自己不说，宋仁也不好拆穿她，私下里直接去找了金思辰。 “你当我不知道吗？”金思辰没好气地说，“只是林凡自己在回避这个问题情，我总不可能直接给她撕开，让她直面惨痛吧？虽说这也是个办法，但目前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办法。” “那要怎么办？”宋仁皱眉。“就让她这样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再等等吧。”金思辰却说，“快了，她昨晚的心理活动那么强烈，星辰都给她整出来了。情绪峰值很快会到的。” “你想等她最害怕的时候切入？”宋仁不明白，“情绪到达顶峰有什么好处？” “不是好处，是要让她自己开口求助。”金思辰说，“她总习惯什么事情自己处理，遇到情况，根本就不会想到向别人求助。我只是借这次机会逼一逼她。” “你……”宋仁没想到金思辰是这个目的。 “她现在的恐惧无非是两点，一个是当初打不过受伤，面对强者的恐惧。”金思辰早就把林凡分析透了，只差一个介入的机会罢了，“还有一个……” “杀-人的恐惧。”宋仁接道。 “是啊，这个你有经验，比我明白，不是那么好处理的。”金思辰翘起二郎腿，“林凡连救个流浪狗死了都难能过半天，这次亲手干掉一个人……” 后面金思辰没说，宋仁也知道，这样的负面情绪要消除非常不易。 不要说林凡了，就连心最大的李春华，回来之后也连做了几天噩梦，还是后来林凡醒了，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事儿才算过去了。 季羽虽然不吱声，但宋仁在电脑里发现过很多他的浏览历史：关于消除心理阴影的资料。 而林凡，作为动手的人，那种情绪冲击和别人当然是没法比的。 宋仁从她醒来一直在观察，看到她没事的样子还觉得奇怪，以为是自己白担心了。只是没想到她藏得深，这么久才爆发出来。 但爆出来总是好的，憋在心里才更麻烦。 宋仁选择相信金思辰的专业，没有继续质疑。 他回去带着林凡又跟萧医生约了个检查，要确定里面的内脏时不时任然完好无损。 看着昨天还自己走着出去的林凡又被推着回来，伤口还变紫了，萧医生无奈地给出了静养的建议。 要不还能怎么样呢？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样的情况呀，养着总没错的吧？ 李春华和季羽两个人乘机带人把损坏的地板和家具都换了。 从这一天开始，林凡在里屋睡觉，沙发上总有个陪同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林凡每天开始做噩梦。 梦见绿色的机甲面具，梦见一双到处漂浮的橙色眼睛，梦见那张已经记不清长什么样，但有着一头金发的脸…… 林凡数次从噩梦中惊醒，感觉到处是血，到处是人……渐渐不敢关灯睡觉。到后来，哪怕陪同的人坐在床边，她都难以入睡。 心里的恐惧渐渐累积，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 金思辰本想等林凡自己开口求助，结果也没能等得了。还是他自己看不下去了，屁颠屁颠地去给人做心理疏导去了。 但就像金思辰预料的那样，林凡的恐惧掺杂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在里面，单纯的心理疏导是没办法那么快排解的。 她还没有一颗足够强大的内心。 如果是换一个人，金思辰也不怕，一个催眠了事。 但林凡是谁？她是金思辰无法催眠的女人，这一招根本就用不上。 无法，大家只能耐心地多多陪伴，尽量不让林凡一个人独处，增多她的恐惧。 渐渐地，大家都往林凡的屋子里挤，晚上睡觉的时候，季羽和李春华还会在林凡床边打地铺。 日子又有点像他们当初过年旅行的时候，大家睡着大通铺聊天的样子。 林凡在多管齐下的干预下，慢慢也放松了心态，经过半个多月的修养，好容易渐渐远离了噩梦。 当然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伤口又恢复到小粉红状态。 天气里渐渐多了些凉意，秋天要来了。 状态不错的林凡一路散步到食堂找吃的，碰上了许久未见的姜尤等人。 “林凡，你怎么样了？”姜尤从检阅后一直没见过林凡，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但他们几经打探，根本什么都打探不出来。只听当时看直播的人说，白色机甲受伤了，还挺重的。 其他人不知道，姜尤几人是知道的，白色机甲就是林凡。他们当时就觉得不好。 再加上后面也遇不到宋仁几人，他们更是觉得问题大了。着急，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一群被绿色机甲刺激过的人，反而激发了斗志。 不管是研究员们还是驾驶员们，只要看过当初那个场景的人们，都努力奋发，恨不得将技术上升再上升。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放到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因为这件事，800的整体研究氛围大好，研究进度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最满意的莫过于崔岩了。 林凡貌似没事，科技整体发展也加快了…… 如果还有什么更好的，嗯，那就是他又得到了一个新的研究对象…… 总之，姜尤还是一次无意中遇到李春华打饭，才知道林凡的近况。知道她没事，大伙儿才算松了一口气。 今天好不容易看到真人，还是全须全尾，自己走进食堂，所有人都开心极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问候，连好些平日里阴阳怪气刺她的人都纷纷上前关心。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死过。 李春华笑眯眯地看着林凡受宠若惊地接受大家的问候，心中发出一声感叹：活着真好。 第215章 心照不宣的秘密 经过上次的动乱，星辰已经被很多人所知。 林凡作为星辰的驾驶员身份也被官方打过戳认证了。 很多人从直播上看到了星辰救人的整个过程。 她被钉在墙上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下面恨得牙痒痒。 到后来一群人反杀绿甲人，虽然干得不是那么漂亮，但又有多少人把手都拍肿了，为他们叫好。 可惜直播视频在确认绿甲人死亡之后就断掉了，后续情况大家都不得而知。 但看过星辰当时惨状的众人都直觉不好。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林凡好端端地又站回到大家面前。甭管以前对她抱有什么态度的人，现在对她都说不出一个“孬”字。 开玩笑。这样还不算英雄，什么样才算？嘴炮英雄吗？ “大小姐”这个外号，终于也由带着讥讽的贬义称呼，变转变成了正面的，带着点戏谑地昵称。 林凡倒是无所谓，反正什么意思她也不在乎，只是觉得这么招人喜欢也怪累人的。 从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等着认识她，光跟人打招呼她就口干舌燥，看到人就想跑。 这么一打岔，原本对绿甲人还残留的一点情绪也被挤兑得没剩下多少了。 金思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林凡再好不，他感觉自己的金字招牌岌岌可危。 他们几个想拼命忘记，有的人却不会轻易放弃。 800高层不少人知道了林凡的身份秘密。 因为绿甲人的出现，林凡的秘密在某个层面上没有继续捂住的必要了。 敌对势力都打到门口了，你光捂着自己这边有啥用？ 所谓知己知彼，反过来道理也一样。 同属生物甲的两人，既然找不到绿甲人的足够信息，在星辰身上倒推也是一样的。 623项目组内又成立了小分支，系统专门的研究林凡的相关情况。 但就像大家预料的一样，该做的都做了，啥也研究不出来。 林凡的身份在高层中默默流传，作为绿甲人危机，向相关机构警示的关键信息人物。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林凡”这两个字的知名度已经非常高了。 好在能做到高层的人都不是傻子，都知道藏着、护着，不会缺心眼地使坏。 毕竟绿甲人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生物甲谁也不清楚。但星辰，铁定是作为秘密武器坚决要保护好，不能让她动摇立场的。 不少人打听到林凡的归属是特事所，纷纷给祝存军打电话联系感情。 祝存军笑着把人打发了，转头就让财务给林凡加工资。 麻蛋，连面都没见过就把人夸得跟自家孩子似的…… 哼，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一个个老狐狸，都想来抢人，呸…… 外面发生了什么林凡自然不知道，她自觉身体恢复得不错之后，又溜溜达达去了实验室。 跟她比起来，胳膊还吊在脖子上的高飞就显得不那么潇洒了。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作为一个正常人，高飞还远远没到能脱离石膏的阶段。 宋仁几人已经在前几天开始恢复锻炼了，只有高飞这个病人陪着林凡这个闲人在到处溜达。 好在林凡现如今在基地里倍有面儿，也不怕遇到什么危险，高飞跟着也够了。 你说再遇到绿甲人那种怎么办？ ……要真的那么倒霉……那真的……谁陪着也没用的。 林凡去实验室，还是为了高飞。 御风当时被打得老惨了，机甲外部受到了很大的破坏，很多地方都已经变形了。要不高飞怎么能多处骨折呢。 现在他能动了，就老惦记自己的御风有没有被修好。 林凡一看，那就去看啊，愁啥？ 两人滴滴溜溜地就去了。 一进实验室，林凡就收到了山呼海啸般的欢迎。 跟前几天陌生人的热情招呼完全不一样。 623内部工作人员对林凡的了解和惦念当然跟外面的人是不一样的。 林凡当初受难，很多大老爷们都哭得泣不成声。 现在英雄归来，没把她托起来往天上扔，都是顾忌了她的身体不适了。 “林凡！”吴忆今天在实验室里，看到林凡，开心地跑了过来。 她上下打量林凡一圈，笑着说，“瘦了。” “是吗？”林凡笑着向其他人挥挥手，走到吴忆身边，“我最近老觉得饿，吃不老少东西呢。瘦了吗？” “那你肯定是升级之后能量需求又增加了。”吴忆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伤口还疼吗？” 林凡的伤口实在检查不出什么来，所以她从病房离开之后，吴忆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了。小姑娘还挺挂心的。 “正常不疼。但是活动大还会感觉里面什么地方吊着。”林凡摇头道，“要不是这样，宋仁早就把我抓去练了。他跟我说过了，之前我打得太挫，他要好好教我。” 吴忆笑，旁边听到的人也笑。 当时星辰跟绿甲人抱着在地上滚的那一幕，的确是挫得厉害。 “那你可惨了。”吴忆想到之前林凡满身淤青的样子，“宋队要好好教你，你身上还能有好地方啊？” “我们也是这么说的。”高飞在旁边插话道，“不过季羽说不一定会那样，因为林凡现在自愈力惊人，说不定我们还没发现呢，淤青就自己消失了。” 吴忆猛地一停，瞪大眼睛看了林凡半天，想到那个粉红色的伤口，一言难尽地对她报以同情：“那你更惨了……” “哎……”林凡摇着头叹着气。“所以你说我，这能力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啊。这不是找虐吗？回头连个痕迹都找不到，白白挨打了……” “哈哈哈哈……”吴忆和高飞看着她摇头晃脑又满不在乎的样子，都被逗乐了。 “那你可得多吃点，说不定哪一天就把宋队撂倒了，到时候他想虐你也虐不到了。”吴忆开心地说道。 “嗯嗯，那我听你的，尽量多吃点，早点把宋仁给撂了。”林凡就喜欢看吴忆笑。 小姑娘笑起来脸圆圆的，喜气得很，看着就让人开心。 高飞落后一步，听着两人的对话直摇头。 想把“大魔王”宋仁撂倒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儿。也就小姑娘们想法天真能说出这话。 吴忆陪林凡走了一段就离开了。林凡陪着高飞去看御风。 一个半月过去，御风早就被修复好了，光鲜得跟新出厂一样。 高飞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绕了几圈，满是心疼地摸着御风崭新的外壳，跟摸小情人儿似的。 林凡感觉有点儿辣眼睛，左顾右盼地往其他地方看。却在无意中，看到一件让她非常吃惊的东西。 一杆墨绿色的长枪，正放直立着放在一个透明玻璃柜里。 林凡走了几步凑到柜子前仔细看。 2米多长，上尖下宽，形成一个椎体，枪尖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血渍。 这不是那绿甲人的武器吗？怎么会在这里？ 第216章 武器循环再利用 “林凡，你怎么来了？”张兆杰听说她到了，手上的活也不干了，颠颠地跑出来迎接。 “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林凡看见这杆长枪，心里很不得劲。 如果她没看错，上面那些黑色的血渍，应该还是她的吧？怎么都不擦擦，怪渗人的。 “哦，这个啊……”张兆杰挠着头正想解释，柯文斌到了。 “这个事后一直被收在这里，没有人动过。”柯文斌看见林凡脸色尚可，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些元老是知道林凡对杀了绿甲人心有芥蒂的。 刚听说她差不多好了，没想到今天突然过来实验室，一个没防备，武器就被看到了。 “我是说，这东西竟然没消失吗？”林凡仔细想了想。 绿甲人退化变成人之后，好像他的武器的确还在自己手里握着，没有一起消失。 当时情况紧急，也没在乎这个问题，现在一想，就觉得很奇怪了。 “不对啊。这个武器不是跟机甲一起的吗？机甲消失了，武器为什么还在？”林凡突然想到了不明白的地方，疑惑地看着柯文斌。 “这个……其实我们也没整明白。”柯文斌无奈道，“不过我们怀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上面沾了你的血，所以才在主体机甲消失的情况下，武器还留着。” 林凡回看一眼，上面血渍可真不少。黑黑绿绿的，看起来怪脏的。 “所以我们连擦也不敢擦，就怕擦干净了，这玩意就消失了。”张兆杰补充道。 “那也不能老这样放着啊。”高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不会不会，”张兆杰摆手，“我们准备把这个融了给星辰做武器呢。” “啥？”林凡睁大眼睛。 她第一反应是拒绝。 这玩意可是把她捅穿之后，她又拿着把它的原主人通了个对穿的。 不说吉利不吉利之类的话，反正她心里肯定是别扭的。 而且这颜色……也不配啊…… 但她深知这事情不是她说了算的，要真的决定了，她的意愿并不重要。 “你看，我就说林凡不乐意吧。”柯文斌大概能理解一点林凡的心理，安慰她说，“你也别着急，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还在设想阶段，具体要等看过星辰的升级体再说。毕竟这东西也不能一直放在这里看，是吧？” “是啊，你别急。”张兆杰也说。“我们就是想着，这东西应该是跟818同源的材料生成而来的。现在818没了，其他材料也没找到，就想着不能浪费了。总要利用起来。” “我们想着星辰这次进化完，可能会有自己的武器系统，所以未必用得上这个。”柯文斌笑着说，“如果那样的话，这东西就加到仿生甲上面去。” “给我们用？”高飞没有直击反杀现场，对这杆枪的情绪没有其他人那么强烈。 “嗯。你们这次就是吃亏在没有称手的武器上，所以一直只能被动挨打，如果有同等强度的武器，就算力量弱一点，应该也不会打得这么艰难。”柯文斌严肃地说道。 高飞点头。 仿生甲因为加入了818的涂层，外表硬度还行，但的确没有强有力的打击武器。之前制造的枪对付普通情况还行，如果遇上星辰这样的生物甲，根本不顶用。 而这杆长枪的厉害，大家都见识过了。如果真的能作为仿生甲的武器，那么他们的攻击能力会大幅度增加。 从实力上来说，是好事。 “走走走，我们坐下说，别站在这里。”柯文斌看林凡兴致不高，也不知道她是看到武器影响了心情，还是本来身体就没完全好，招呼她们离开这里。 在会议室里，他们又看到了夏靖。 他正埋头在电脑里不知道在忙什么，看到林凡走进来，很是意外。 一番寒暄之后，他坐在旁边，边敲键盘，边陪着林凡聊天。 “我听说吴宇森一直在找818的同类材料，一直都没有结果吗？”林凡问柯文斌。 “也不能说没有结果吧，他其实找到过两块矿物质送过来，但都不是818。”柯文斌倒了水给林凡和高飞，在他们身边坐下。“不过虽然不是818，也是罕见矿物质，能用得上。” “用在仿生甲上？”高飞问。 “是，用在2代上了。现在2代的外壳，就是用的吴宇森送来的新矿物材料。硬度比同类金属要高得多。当然，跟818是不能比啦。”柯文斌摇头道。 “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818的同类材料。但这次的袭击事件，让我们又看到了希望。”张兆杰在旁边插话道。 “希望吴宇森能早点找到吧。”林凡轻叹了一口气。 道理她懂，但她也同样清楚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可怜的吴宇森。 “话说回来，我这次升级，你们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看啊？”林凡感觉很奇怪。 她记得上次升级的时候，大家虽然没说，但姿态里多少都流露出一些期盼的。 怎么这次大家都好像没事儿人似的，没有一个人表现出着急。 反倒是她自己，不变一下身，验证一下，好像心里老不得劲似的。 “可不敢着急。”夏靖从电脑里抬头，“之前我们都知道了，你做梦的时候变身，把伤口又绷了……” 他摇摇头，“我们可不想再重复一次手术室里的场景了，当然是等你好全了再说啊，反正你也不会跑。” “再说，你的耳钉不是掉了吗？”张兆杰补充道，“这次那个钱老多厉害，我们都看到了，他给你的东西肯定有用，等拿回来再变，保险点。” 林凡的情况在623内部几乎是半公开状态，所以不管是身体状态，还是法器所在，大家都很清楚。 没有人是傻子，杀鸡取卵的事儿，他们才不会做。 而且他们也的确更在乎林凡的状态。毕竟相处一年多的时间，人都是有感情的。像崔岩那种冷心冷肺的人实在不多。 比起着急确认星辰的升级状态，林凡的健康和机甲的稳定状态才是他们更加在乎的。 反正按林凡现在的自愈能力，也等不了多久。搞科研的人最耐得住性子了。 几人又说说笑笑，直到金思辰打电话找人，林凡才拉着高飞离开。 这天晚上林凡又做了噩梦。 她惊醒后颤抖着双手。 墨绿色的长枪那冰冷的触感似乎还在手心，她还记得自己用尽了力气往下捅，那穿身而过的触感…… 林凡捂住脸，将头埋在膝盖上，久久都没有动一下…… 第217章 试探 林凡虽然不跟宋仁他们一起锻炼，但还保持了一起吃饭的习惯。 她跟高飞两人经常到处溜达，然后到吃饭的时间跟其他人会合，一起去食堂。 李春华一见林凡就叽叽喳喳不得停，吐槽宋仁有多凶狠，吐槽季羽有多内卷，顺便夸一夸自己有多厉害…… 大家都习惯了李春华的表达方式，也不觉得吵，一路跟听相声似的，还挺开心。 林凡最近的饭量大增，人却越来越瘦。 宋仁仔细看过，她并没有生出什么赘肉，身体各部位肌肉紧实，线条也出奇的顺畅。 要说达到人体完美曲线是有点儿夸张了，但的确是很漂亮啊…… 不过林凡身上，有什么怪事都不奇怪了。 不胖总比胖了好。起码有爆发力的肌肉，比松散的五花肉更容易达到训练效果。 于是，在宋仁的默许下，林凡拿的食物也越来越多，一个托盘放不下，他们几个经常在旁边帮着她和手不方便的高飞拿托盘。 东西一多，就容易乱。 这不，李春华一个没注意，手一抖，放在托盘边角的一瓶功能饮料倒了下去。 “哎~”李春华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没想到这一声吸引到了林凡的注意力，她一瞥，伸手接住了…… 一时间，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东西倒下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连宋仁都没反应过来，没想到竟然被林凡接住了。 大家直愣愣地看着林凡白皙的手还握着饮料瓶，明显她自己也没反应过来。 林凡自己也有点懵，她见气氛古怪，急忙把饮料放回李春华的托盘上。“那什么……吃饭去吧？” 林凡能有这么快的反应速度？ 所有人脑子里都充斥着这个问题，顾不上其他，愣愣地听从林凡的建议，坐下来吃饭。 这顿饭，真是前所未有的安静。负责主导气氛的李春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出来，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有些人本来看到了林凡想来打招呼，都被这静默的气氛劝退了。 林凡也被这古怪的气氛闹得心里忐忑。 她刚才是不是不该接住那瓶子，就让它落在地上才好？…… 好容易吃完饭，大家开始收拾碗盘。 林凡也顾不上有没有吃饱的问题，快乐地收拾碗盘，想赶快离开这个让人难受的地方。 就在他们都拿着盘子起身，往外走的时候，宋仁喊了一声。“林凡！” 林凡回头的一瞬间，宋仁将手里的餐盘往她那边一扔，连同盘子里的几个碗碟和筷子，全部飞了出去。 林凡下意识地空出一只手，一把握住腾空的餐盘角，快速地挪移几下，空中的碗盘和筷子全部被拢在餐盘里，被她托住，送到宋仁的面前。 直到看到宋仁的眼神，林凡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气氛更加古怪了。 林凡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速度？比起目瞪口呆的李春华和高飞，季羽想得更多。 林凡自己也呆了，她……她…… 宋仁接过林凡递过来的盘子，随手递到季羽面前。 季羽愣了一下，接过来。 林凡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宋仁又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餐盘，送到了……叠到了还在发呆的李春华的餐盘上。 宋仁这是……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宋仁一转头，二话不说，伸手向林凡攻了过去。 宋仁的速度有多快，想想当初他打沙袋打出残影就能知道了 李春华“啊”地一声，看到了……宋仁的手被林凡挡住了…… 嗯？ 人间迷惑了。 难不成宋仁是让着林凡？ 围观的人心里都出现这么一个念头。 所有人都知道，按林凡的力量和反应力，都不可能比大魔王宋仁更强。 所以……这是在干嘛呢？ 只有宋仁知道，他虽然收了力道，但速度没有收，理论上，林凡是不可能接住他这一下的。 他的眼神变了，见着林凡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继续攻击。 林凡虽然不明所以，但本能反应一个个挡回去。 这时候周围的人才发现，宋仁并没有客气。 两人一来一往之间，速度越来越快，哪怕是预备队的人眼睛都有些应接不暇，两双手很快舞出了残影。 比起宋仁越打越有数，林凡完全是懵的。她搞不清怎么回事，只感觉宋仁越来越快，力气越来越大。 接住他的招，完全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又或者还有一点点心里的不想服输。 宋仁见林凡招招都能接住，心里的想法更是笃定，加上了腿部攻击。 林凡依然轻松化解。 “原来大小姐这么厉害的吗？”有旁观的预备队员看了一会儿之后感叹道。 “是啊，能跟大魔王对打，这……牛啊。” “原来是我们误会了大小姐啊，大小姐能人啊！” “我看之前是大小姐受伤了，所以状态不佳。我们当初还那么嘲笑人家，真是太不应该了。” …… 说什么的都有，都是肯定林凡能力的。 比起不了解内情的其他人，季羽，李春华，高飞三人简直是刷新了三观。 宋仁尽管没用全力，但这样的出招频率和速度，就是他们都没办法反应，而林凡竟然全部都能接住…… 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春华和季羽不由得看向高飞。 毕竟这段时间都是高飞和林凡一起混。 “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高飞也懵呢。 林凡在他们几个里面本来是最弱的一个，怎么现在也这么厉害了？ 这么一来，因为骨折还在修养，不能锻炼的高飞就自然变成了垫底的那个存在了。 宋仁一直没碰到林凡，越打越认真，不自觉地就开始加力。 力道一加，林凡明显感觉到吃力了。 但她抵御了这么久，有了些经验，也不想轻易认输，硬是咬牙坚持。 只是这种强度的对抗，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又十几招之后，林凡感觉到肋下的伤口开始疼。 她眉头一皱，宋仁就发现了，也猛然想到林凡的伤势。正准备收手，旁边伸出一只胳膊将他的手格开，挡在了林凡面前，跟宋仁对了几招，将他顶了开去。 “吴宇森？”宋仁惊讶收手，“你怎么来了？” 第218章 吴宇森的夸奖 “再不来等林凡被你打死吗？”金思辰穿过人群走过来，说话毫不客气。 宋仁理亏地摸摸鼻子，“对不起，是我上头了，没注意到林凡的身体状况。” 吴宇森回头，关心地看着林凡：“怎么样？没事儿吧？” 林凡捂着肋下，一看到吴宇森的脸就笑了，“没事没事，稍微有一点点疼而已。” 吴宇森见林凡笑容并不勉强，才算放心。他仔仔细细将林凡从头端详到脚。皱着眉道：“瘦了。” “哈哈，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啊？”林凡不敢真笑，刚才活动得有点太开，不适合再牵动肌肉。 “很多人说你瘦？”吴宇森微笑着皱眉，“那证明你养得不好啊。” “不是不是，我现在吃得可多了。”林凡指了指李春华托盘上摞着的托盘，想自己接过来，被李春华拒绝。“看，那一叠碗，都是我吃的。我现在吃得可多了。” 吴宇森瞟了一眼，顺便跟李春华点了个头。“吃再多不长肉有什么用？” “哎，哪个女人希望吃了长肉的？你也太不懂女人的心了。”金思辰在旁边无语道。 “就是就是。”林凡点头，“说我瘦我才高兴呢，只不过个个这么说，感觉一点儿新意都没有了。” 吴宇森听完笑道，“不仅瘦了，还年轻了，漂亮了……” “哈，你这直男，难得也有这么夸人的时候。”金思辰大笑三声。 “我这可不是夸人，说的都是真心话呢。”吴宇森笑道。 林凡也不管真假，只管喜滋滋地听。 她好久没见到吴宇森了，看见他就开心。 “走吧，我们先去休息室坐一下吧。”宋仁几人送完饭盆，走过来招呼几人。 休息室的空间大，招呼人比较方便。 林凡的屋子虽然也方便，但相比休息室，空间还是小了点。 休息室里设备齐全，不管是谈话、娱乐还是休息都是个不错的地方。 而且重点是，萧医生的办公室就在休息室旁边，林凡刚才伤口疼让宋仁有些内疚，他不放心，想请萧医生再看一看。 客随主便，吴宇森见林凡没有反对，就笑眯眯地跟着去了。 他不是第一次来，行走之间比较自然。 到了休息室，萧医生已经知道事情经过，在等了。 检查过伤口颜色并没有变深之后，她埋怨了宋仁几句，才离开。 “刚才是怎么回事？”吴宇森跟宋仁也算是熟人，没有多客套，直接开口问。 宋仁就把林凡奇特的反应速度说了一下。 他开始是想试一试林凡的反应极致，后来是越打越来劲，性头上来，就一时忘记了。 好在林凡恢复得不错，只是打久了，最后那几下加重的力道让她感觉吃力…… 吴宇森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林凡皱眉有些招架不住，没看到前面的经过。 而金思辰是在人群外面进来的，也没看到经过，只听人说宋仁和林凡在对打。 现在一听经过，两人也是面面相觑。但又不可能现在再试吧？林凡都已经够累了。 几人回头看，她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是真的，我看到的时候，都吓呆了。”李春华压低声音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林凡的反应能这么快。” “所以是吸收818之后的新反应吗？”季羽眉头微皱。 林凡的身体出现的异常越多，就将她和普通人的距离拉开得越大。他从心底里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已知的能力是超强愈合，排异，还有今天的快速反应吗？”吴宇森问道。 “这些都是外在表现，本质是她的细胞活性增强。”金思辰说。 吴宇森细问怎么回事，几人又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难怪。”吴宇森点头。“我就说这次看她，好像比之前年轻了，也漂亮了。是细胞活性增强的关系吧？” “嗯？你不是夸她吗？”金思辰大跌眼镜，他就说吴宇森怎么突然会夸人了，原来说的是真话。 “真的变年轻了？”高飞问道，“我是感觉林凡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她现在不是天天化妆吗？我还想着是化妆的原因。” “她最近没化妆。”金思辰无语，“她最近就涂了个口红，不能算化妆。” “啊？”高飞傻眼，“涂了口红不算化妆吗？” 金思辰想说又放弃了，跟这些个直男有啥好说的。 “她没化妆吗？”果然李春华一听就急了，“那么贵的化妆品呢，不都浪费了？” 他经过前段时间的事，也忘记喊林凡化妆了，这一提起来，又想起当初买化妆品被坑的钱，瞬间开始纠结。 季羽轻声咳了一下，“重点不是化妆，重点是她变年轻了。我们天天跟她接触，所以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她变漂亮了，自然而然地会将原因归结到化妆上面去。” “吴宇森是长时间没有见林凡了，所以一眼就能发现不同。”金思辰接道，“我其实也发现林凡变漂亮了，但是没往这方面想。” “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里的。”宋仁轻轻摇头，“正好邝理最近也没出现，要知道详情，还是要问问他才行。” “是啊，邝理好像很久没出现了。他之前不是一直很稀罕林凡的生化指标吗？”李春华也纳闷。 “应该是有其他任务，”宋仁知道他们这些人其实都处在崔岩的控制下。 邝理作为生化狂人，在知道林凡的细胞活性增长，非常感兴趣的情况下，又突然对林凡不管不顾，必然只有一个原因——崔岩给了他其他任务。 “我给他发个信息问一问好了。”宋仁在通讯器上给邝理发消息，询问林凡细胞活性的增长情况。 没一会儿，邝理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宋仁按下免提，让大家都能听到。 “宋队，你是怎么知道林凡的细胞活性还在继续增强的？”邝理翻出林凡的细胞培养数据。 最近一段时间，他都在忙其他实验，忽略了林凡的数据。要不是宋仁的信息，他还想不起来看一下。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我们看到林凡似乎变年轻了，所以猜测有没有可能跟你说的细胞活性增长有关系。”宋仁回道。 “变年轻了？”邝理一愣，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转而又兴奋起来，“等着我，我就过去！” 第219章 年轻 “啧啧啧啧……”邝理捧着林凡的手，嘴里不住发出感叹。 “你这是干什么呢？”李春华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将林凡的手抽了出来。 就算邝理没有揩油的意思，但老这么抓着异性的手，总归让人感到奇怪。 没看到林凡脸都垮了吗？ 林凡也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抽出来，但又怕耽误邝理的正事。还好李春华及时出手，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果然是年轻了啊。”邝理直起身，又细细打量林凡的脸说道。 他也有一阵子没见到林凡了，这一看，果然比上次见的时候要年轻许多。 “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你进来看就看，抓人家手干嘛？”李春华没好气地问。 邝理也不介意李春华口气不好，“我在看她的皮肤状态啊。” 皮肤状态？ 大家齐齐看向林凡的手。“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皮肤变嫩了。”邝理点头，“上次给她抽血的时候，皮肤可没今天这么细嫩。” 大家一听，都没忍住，想凑近了看。但又不好意思抓手。 林凡直接把两只手伸出去，给几人看个够。 “嫩了吗？”高飞低声问李春华。 “不知道啊……”李春华挠头。 其他人也是一脸懵。 正常人谁会在意皮肤状态？就算金思辰比较注意护肤，也没盯着林凡的皮肤研究过。 “算了，你们也别看手了，看数据吧。”邝理就知道跟他们说也是白说。打开了大电视，将平板里的数据投了上去。 大家纷纷自动自觉的找地方坐，围拢在沙发周围 “呐，这是刚刚得出的，最新的细胞活性数据，”邝理晒出一张数据图，知道大家看不懂，紧接着又晒出几组数据曲线图。 “跟前段时间的活性相比，你们看，呈大幅度上升趋势。” 图表上，向上的斜线非常明显，几乎形成了一个陡坡。 “前段时间是指什么时候？受伤之前？”吴宇森问。 “不是，就是受伤以后的数据，那时候她的细胞活性已经跟之前不同了。”邝理否认道，又调出一张数据图，“这是受伤之前的细胞活性，你们对比一下。” 新调出的图表曲线平缓，放在刚才的图旁边，就跟没有波动的直线差不多。 邝理又说了一堆技术性词汇，因为太过专业，听得大家云里雾里，都不是很明白。 “说简单点吧，将她之前的细胞活性做为正常基数。”邝理指着直线的部分说，“正常人的细胞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日渐衰落，呈现一个负增长。而林凡的数据是反的，她正在呈现正增长。” “这是我们收集的正常人群的细胞活性数据，”邝理又调出一组图表向大家说明，“正常人在各个年龄段的时候，细胞活性都是不一样的。36岁年纪的时候，细胞活性平均在这个位置。而林凡在受伤之前的细胞活性跟正常人相差不是很大。” 尽管那时候因为长期训练，林凡的体质比普通人要稍微好一些，但因为前期的生活状态，还有训练时间过短，她当时的身体状态跟普通人区别并不是很大。 “你们看她现在的数据，再参考其他人的细胞活性。”邝理又放出好几条颜色不同的曲线，“看！看到了吗？她现在的细胞活性数据，跟普通人二十五岁左右差不多。” “所以，她的细胞不仅没有衰老，还变年轻了，现在的身体是二十五岁的状态，是这个意思吗？”宋仁用自己的理解总结了一下。 “有这个意思，但不完全。”邝理点头又摇头，“变年轻只是活性增加的其中一个表现。其他你们也知道的，听说今天还发现了极快的反应速度是吧？” “我怀疑如果细胞活性继续增加的话，可能还会出现其他的一些表现。而林凡还可能会继续年轻化。” “啥？还要年轻？”李春华咽了口口水，“这是要回春啊！” 林凡眨眨眼。 这一下子已经少了十岁，从三十六变到二十六了，还要继续小下去吗？ 虽说变年轻是每个女人梦想中的事情，但这种变法，总觉得让人有些不确定。 “可按你这种说法，继续变小的话，会不会出问题？”季羽问道，“毕竟年纪太小，似乎也不太行啊。” 大家脑海里立马出现了林凡越缩越小，变成个小豆丁，奶娃娃的样子。 这……这样还能变身星辰吗？ “我初步推测，细胞活性增长到一个比较强盛的点就不会继续了，我说的增长不是单纯的说年纪变小，而是素质，外形等各方面的完美化。”邝理心里对这个问题早有定论。 “不懂。”高飞摇头。 “这么说吧，你们体力最好，素质最好的年纪是什么时候？”邝理问高飞。 “十七八？二十来岁？”高飞不确定道。 “从你小时候长到十七八岁，身体素质到达顶峰，然后一直保持到二十来岁，再慢慢开始衰落。”邝理又调出了一张图表，向大家直观地展示，“所以年纪过大，过小都会衰落。我猜测林凡的细胞活性会停在顶峰处，但后面会不会继续保持，还未可知。” “妈呀，那是要重回十八岁啊！”李春华一拍大腿，“今年二十，明年十八，不，都不用明年，下个月你就十八了……” “这……”金思辰看了一眼林凡，她似乎并不感到惊讶，一脸平静地靠在沙发里。“林凡，你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啊？”林凡耸肩，“这事儿还没定论呢……” “虽说是推测，但按目前数据分析，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邝理道。 林凡撇撇嘴，“就算是真的吧，我说什么也不算啊，反正现在这样……爱咋咋的吧，我只管接受就好了。” 林凡想得开。 她捡了一条命回来就不错了，至于后面这些变年轻啊，能力增强啊，目前看起来似乎都是对她有好处的。 她当然知道能量守恒定律——这么多好处，她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她又能怎么样呢？也没人征求一下她的意见，问问她想不想要…… 所以什么都别想，接受就好了。 省得想多了反而闹心。 邝理解释清楚之后，见大家都明白了，林凡也接受良好，没有再多说什么。走之前又抽了她一小管血，要回去跟之前的提取样本对比。 看看林凡身体里新鲜的细胞和之前的培养细胞有没有什么区别。 等邝理走了，大家从也从林凡回春的事情里慢慢抽离了出来，注意力才又回到吴宇森的身上。 林凡盘腿吃着东西，放松地问在单人沙发里看着她的吴宇森。 “哎，你这次来，是干嘛来了？” 第220章 两件东西 “两件事。”吴宇森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锦囊，递给林凡。 “这是什么？”林凡东西也不吃了，擦擦手，接过来，打开一看。“镯子？” 锦囊里是一只黑色的圆环，很细，像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似的，但摸起来很硬，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大小看起来像个镯子。 “对，镯子。”吴宇森笑道，“你看着不眼熟吗？” 林凡看他故弄玄虚的模样，将镯子凑到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没见过啊……” “啊，这是不是之前那个耳钉？”李春华突发奇想地问道。 “是吗？”林凡求证地看向吴宇森，看到他笑着点头瞪大了眼睛，“还真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她问李春华。 这东西，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好吗？ “不都是黑的吗？”李春华理所当然地说道，“再说，之前不是说吴哥把你那耳钉带走了，他现在又拿出来，应该就是了吧？” 好吧，逻辑完全没问题。林凡点头接受。 “钱老重新炼化过了。”吴宇森龇着大白牙解释道，“他怕耳钉戴着又会被你排异，想来想去，给你练成了镯子。你试试。” 林凡也不多说，直接往左手上一套。 镯子看起来不大，稍微用点力刚好能穿过手骨，落到手腕上，轻易滑不出来。 “这么细，够结实吗？”林凡转动手腕。 镯子实在太细了，像是条细细的手链。远远看的话，不注意可能还以为是手腕上系了根黑线呢。 “你放心吧，还是原来耳钉的材料，只是换了个形状。”吴宇森刚拿到的时候也有点担心。不过钱老出品，必属精品，他们的担心纯属多余。 “是不是还要滴个血认个主？”李春华突然问道。 “……那倒不用。”吴宇森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回答。 “啊？不用吗？我看小说里……”李春华还没说完就被宋仁一巴掌拍在背上。 “都说让你少看奇怪的小说。”宋仁的问题就比李春华靠谱多了，“这么细真的够结实吗？挂在手上动来动去的，不容易断吧？” “不会断的，这材料本来就结实，又是钱老特殊炼化过的，你们就放心造吧，坏不了。”吴宇森笑眯眯地保证，又对林凡说，“钱老说了，他不怕你失控。镯子给你主要还是为了防止你的负面情绪，你可别有什么心里负担。” “帮我谢谢钱老。”林凡笑道，“对了，上次不是说他在闭关，现在已经出来了吗？” 吴宇森眼底黯了一下，他乘着转头很好地掩饰了，笑着对林凡说“还没有呢，东西是用特殊手段送进去的。800这边催得急，只能辛苦钱老了。” 800的人大概是被这次袭击吓破了胆。一边推崇钱老的能力，另一边又害怕星辰升级后失控。坚决表示限制器没上林凡的身坚决不让她变身。 表面上义正言辞说等林凡修养好，私底下一个劲地催东西，小报告都打到上面去了。 祝存军几次收到上级的催交命令，都要在办公室骂半天，实在拖不过去了，才又去劳动钱老。 钱老闭关呢。上次为了救林凡，已经分神了，好像还造成了一些境界损失。现在又来…… 他们800不是老看不起特事所的吗？关键时候还不得靠他们？ 吴宇森笑着在心里骂人。 这事情就不要告诉林凡知道了，有仇后报…… “是辛苦钱老了。”林凡抱着手镯认真地点头，“上次为了我，钱老也受累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谢谢他老人家。你回去的时候先帮我带一声谢啊。” “你就放心吧。钱老对你可是格外偏心呢。”吴宇森笑道。 “是啊，钱老都喊你小友的。”金思辰也想到当初林凡在特事所开会的事。两次钱老都颠颠地跑出来参加。“从辈分上说，你这辈分也挺高的。” “那钱老是不是老厉害了？”李春华在旁边听着，忍不住问道。 高飞和季羽也默默地竖起耳朵。 “那是……”吴宇森充满自豪地说道。“如果不是这次正赶上钱老闭关，你们之前那事儿……” 他话没说完，只是用不值一提的表情摇头。 就这一下，立马给李春华几人整自卑了。 但吴宇森也没夸张。当时什么情况，几个人都是切身体会过的，如果不是钱老，他们几个估计都得歇菜。 做人，要懂得感恩。 “能不能先帮我们向钱老带个谢。”宋仁拜托吴宇森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再向钱老当面致谢。” 李春华三人在旁边齐齐点头，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行，没问题。”吴宇森爽快地答应下来。 李春华还有些期待，“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钱老。”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你们以后有机会去我们特事所的话，还是有机会见到钱老的。”金思辰笑着诱惑。 “能吗？能去特事所吗？”李春华和高飞过年的时候就想去的，奈何金思辰当初不在，大家才放弃了。 “能啊。下次你们放假，我，或者吴宇森，带你们去逛逛。也让你们这些见惯了高科技的800人才，见见我们特事所的高科技。”金思辰笑容更大了。 李春华和高飞开心极了，季羽内心也充满向往。 宋仁咳嗽一声，问吴宇森道，“你不是说两件事吗？送镯子是一件，还有一件呢？” 吴宇森笑得牙不见，顺着宋仁的问题说，“还有一件也是送东西，只不过这东西不是给林凡的，是给你们623实验室的。” 大家愣了几秒，季羽先反应过来。“你找到818同类物了？” 吴宇森最近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外面帮忙找这东西，他现在说给实验室送东西，肯定就是找到没错了。 “是啊，又找到一个。不过还没有确定就是了。正好赶上林凡的镯子好了，就一起送过来了。”吴宇森露着大白牙笑道。 “在哪儿找到的？”林凡好奇地问。 他们之前就想过，吴宇森找东西有多难，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呢，他就有收获了。听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难啊。 “其实也不是我找到的。”吴宇森喝了口水，惬意地说。“准确地说是别人找到，我捡了漏。东西是海关截获的。” “海关？”高飞惊讶道，“是我想的那个海关吗？” “嗯，东西是在机场截获的，差点就被运出国了。”吴宇森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还好工作人员细心，把东西截住了，要不然，还真要麻烦了。” 第221章 危机意识 “说说，怎么回事？”林凡的兴趣也被引了起来，连宋仁都坐到旁边静静地等着听。 “其实也没什么。”吴宇森耸耸肩，“这东西被海关截获的时候，他们都当做是特殊的古化石，还找了地质研究所去看。” “我最近不是一直在跟地质研究所合作吗？他们去看过之后，觉得符合我要找的东西，就通知我了。” 吴宇森过去一看，虽然不像818那样全身是刺，但那感觉，颜色，都还挺像的。 再加上地质研究所初步判断不属于常见矿石类型。他就干脆把东西拉回来，给800送来了。 反正是不是，实验室测测就知道了。 前几次他送的矿石，虽然不是818同类物，但听说也被他们用在机甲上了。 于是吴宇森就秉着宁可送错都不要放过的心理，把东西给送过来了。 跟实验室交接完手续，找到金思辰，知道林凡在食堂吃饭，他俩就找过去了。 后面看到一群人围着，宋仁在攻击林凡……再后面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李春华有些焦急，“但是这个东西往国外运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都知道，有很多外国人不干好事，把属于我们的古董啊，什么的偷偷往他们自己国家运，最后就变成他们的了。 但这些事都是网上看到，从没真正遇到过。没想到这次离得这么近，正好给吴宇森遇上了。 “原本是要运到哪里去的？”宋仁皱眉问道。 “运货人是浪漫国人，但我们调查过后，发现他的货物是经浪漫国，最后抵达漂亮国……” 这种程度的身份掩饰根本瞒不了吴宇森这样的高级特勤。三下五除二就给查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作用？”高飞也皱眉。 “知不知道都改不了他们小偷的本质。”季羽凉凉地说，“我倾向于他们是知道的。” “怎么说？”吴宇森提起了兴趣。 “之前的绿王八……”季羽一开口，突然想起林凡对这个话题敏感，顿住了。 林凡笑着向他展示手上的新镯子，“没事儿，你说吧。这宝贝会压制我的恐惧。说吧。” 季羽看了一眼金思辰，见他点头，才接着说。 “之前我们不是一直想那绿王八是哪里来的吗？”季羽看向众人。 大家都在找那绿甲人的出处，奈何死人提供的信息有限，到现在也没能找出他的来处。 “如果星辰是林凡通过接触818变化而来的话，那同理，绿王八肯定也是接触了相同的东西变化而来的。” 大家默默点头，这些他们早就想到了。 “林凡的818是从河里捞上来的，落在我们的地方，肯定就隶属于我们没错了。但引发绿王八变身的东西又是哪里来的呢？”季羽提出了疑问。 “原本我想着，有可能是他们国家也出现了818同类物。毕竟有一就有二嘛，我们这边河里有个818，世界那么大，未必人家的疆土不出现一个差不多的，对吧？” 众人继续点头。 “但是听吴特勤说，他们在往外偷运东西，我又产生了一个想法。”季羽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们比我们更早知道生物甲，知道818的作用，所以全世界各地在寻找？” “如果，我是说如果。漂亮国比我们更早发现绿王八的秘密，更早投入研究……不是我灭自己威风，他们的科技发展水平说实话，完全不比我们弱。”季羽无奈地耸肩。 “如果他们更早地发现了818的秘密，并且知道怎么加以运用，那么偷运的事就有合理的解释了。因为他们知道那东西的价值。” 众人越听越严肃。 “而且，这只是被我们发现的，有没有不曾发现，已经被运出去的？这还只是漂亮国，有没有其他国家也做了类似的事情呢？” 季羽说完，很久没有人说话。 这事情分析起来简单，但落到实处，简直混乱极了。 林凡会变身星辰，在一年前，大家只以为是个个例。 所有人一门心思心着破解星辰的科技，发展自己的机甲科技。完全没有意识到，同一个星球的其他地方，也可能有跟她相同的人，同样能变身生物甲。 直到绿王八出现…… 就算到现在，他们仍不知道绿王八的出处，也不知道他袭击的动机到底出于个人，还是背后还有组织…… “话说……”林凡打破了沉默，“你们什么时候给那家伙起名字叫绿王八的？” 严肃的气氛突然被打破。 季羽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李哥，一直喊王八羔子，我简化了一下。感觉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 林凡感觉了一下，还挺贴切，顺手就给季羽比了个赞。 季羽有些羞涩地笑，继续说道。“总之，绿王八出现之后，我感觉形势就变了。战场从623一下子扩大到全世界。而且，还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宋仁和吴宇森两名前特战脸色严肃，一声不吭。 他们不是没想过类似问题，但都没触及到季羽的点。 现在季羽这一番梳理，给他们又打开了新的方向。 战争啊，从来都不是好玩的事情。 宋仁下意识地摸索了一下曾经受伤的膝盖。 不知是之前跟绿王八对打时受了伤，还是最近恢复的训练强度过大，亦或是他的膝盖承受到了极限……疼痛感又开始出现。 时不时密密地刺痛，有时又感觉到酥麻……这事情，他没对任何人说。 而季羽，又向他展现了一个更加让人忧心的场景，一时间他甚至都不能理清思路，想到下一步应该要怎么办…… “行了，你们就别愁了。”金思辰看一群人愁云惨淡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你们现在愁有什么用？事情到底怎么样，也都还说不准呢。” “是啊是啊。说不定事情没那么糟啊，最后都是自己吓自己。”林凡也不习惯如此严肃的气氛。 她根本就没想过类似的事情。 不是说她没有忧患意识，而是被金思辰开解之后，她就换了一种思维方式。 这些不缺定的愁对她来说只是加重精神负担的垃圾。 想，是没有用的。还不如直接面对。 想能有什么用？反正她的大脑也不是那么聪明，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真要遇到情况了，也不用想，直接上就完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 这是林凡如今的生存之道。 第222章 x0－112 季羽的话引起了吴宇森的重视。 他没有逗留太久就匆匆离开，想要查一查以前的进出口记录，有没有被忽略的情况。 宋仁几人也因为这次谈话，危机感更甚。训练上更是层层加码，那强度，比起特战队也不遑多让。 林凡本以为戴上新的限制器之后，实验室的人很快会联系她下一次变身的准备时间。 没想到等啊等，等了三四天也没动静。 怎么回事呢？不应该啊。 自从上次林凡睡觉变身把床劈了之后，实验室里不少人都表示遗憾，没有拍到星辰升级后的任何影像。 随着林凡身体恢复，大家对升级后的星辰期待感愈发强烈。就等着特事所的限制器送过来之后，一探究竟了。 怎么如今，天时地利人和，观众却没反应了？ 不明所以的林凡溜溜达达去找萧医生做了个体检，自觉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体检做好了，实验室没动静的原因也知道了。 “天天围着新送来的那东西研究，抽不开身呢。”吴忆在实验室呆了两天，看一群人疯魔了似的围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转悠，感觉挺没意思的，这几天都在办公楼里呆着。 “还没有结果吗？”林凡把衣服拉好问，“按说，这么长时间过去，应该有结果了呀。” “我听说，他们觉得是818的可能性很大。”吴忆给林凡递了瓶饮料，自己也开了一瓶，“如果真的能确定是818，那他们这样也能理解的。” “不是说之前研究818的时候，啥都没查出来吗？现在怎么确定是跟818同种类啊？”林凡喝了一口，奇怪道。 “是查不出来，他们就是拿各项数据跟之前818的数据做对比。”萧医生走进来接话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现在实验室里的气氛，外人很难融进去。” 林凡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大概能猜到实验室里什么情况。 “你现在身体看不出什么异常了。伤口也不怎么疼了吧？”萧医生在电脑上查看刚才检查的各种报告问道。 “正常不疼了，就是昨天跟宋仁过招，最后的时候，他忘记收力，稍微有点点疼。”林凡跟萧医生把昨天的情况学了一下。 “哇，你能跟宋队长打平？”吴忆立马崇拜地看了过来，“了不起啊。” “没打平，他还是留了手的。”林凡虽然否认着，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喜滋滋的。 “你说跟宋仁打了很久才开始有些疼？”萧医生又确认了一遍，才说道，“我感觉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但是最好还是避免昨天那种，比较大力的情况。” “嗯嗯，知道了，我会注意的。”林凡乖乖点头。 “那行，我回头跟宋仁说一声。叫他可以适当给你加一些锻炼，恢复身体素质了。”萧医生说完，在电脑上认真地记录。 “萧医生，我发现林凡现在的身材啊，简直是好得不得了。”吴忆凑在旁边说，“听说都是细胞增长的功劳啊，这样下去，林凡还用做素质锻炼吗？” 萧医生忙完手里的事才回道，“我也发现了，她现在的身体素质其实已经很好了。理论上来说素质和锻炼是分不开的，但是林凡这个情况吧……还真不好说。” 吴忆猛点头。 “不过锻炼还是要的。虽说她现在体质好，肌肉爆发力强，反应力也快。但是对敌经验还是太差了。”萧医生笑道，“宋仁肯定是不会放过她的，你看着吧。” “哈哈，林凡，祝你好运啊。”吴忆一点儿都没有为林凡担心的意思，反而开心极了。 “我觉得，需要好运的未必是林凡。”萧医生一本正经地接话，“毕竟以她目前的细胞活力，不一定到时候谁打谁呢。” 林凡一愣，吴忆更是哈哈大笑。“那更好，我是特别想看宋队被撂倒的。林凡，你可要加油了。” 连萧医生的眼里都透露着兴味，想看宋仁被林凡打倒。 这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宋仁的人缘不是一直很好的吗？ 林凡摸不着头脑，只是呐呐地点头。打倒宋仁？她可没想过。 又过了两天，实验室里终于传来好消息。已经基本确认这次送来的东西是818的同类物，并正式命名为x0-112。 这名字……是623的一贯风格没错了。 李春华没忍住，拖着几人一起去实验室看热闹。 实验室里的众人各个喜气洋洋，肉眼可见地开心，走路都带着风。 小队几人围着黑不隆冬的112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跟818不太一样啊。”李春华摩挲着下巴，终于憋出来一句。 818当初送过来的时候，像是个生锈的铁疙瘩，还跟刺猬似的，有不少凸起的尖刺。后来被林凡吸收过一回，颜色变了，变成深灰色，外表也圆润了。 现在扣在玻璃罩子里的112看起来更黑，表面虽有些棱角，但整体还是比较光滑的，像不知从哪座山上挖下来的矿石。 “能确认跟818是同种物质？”高飞也心生疑惑，“这颜色、造型都不同，怎么就能判断了？” “说来话长。”柯文斌带着重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几人身后。“其实我们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但是对比过之前的818数据，感觉八九不离十吧……反正不是本星球产物是肯定的。” “我们是觉得，不可能一下子冒出来那么多不同的外星产物吧，再加上它的性状数据跟818实在是很接近，所以我们基本判断是818的同类物了。”夏靖也抱着笔记本出现了，声音有些哑地补充道。 “所以还没有完全确认啊……”李春华感觉跟自己想得有些差别。 “没法完全确认啊。”柯文斌苦笑道，“总不可能我问他，他自己回答吧。反正熔炼下来的小样跟818是相差无几的，强度硬度那些也都差不多，我们感觉应该就是了。” “其实还有个办法。”季羽插话道，“之前林凡接触818的时候，不是说能感应到心跳声吗？” “我们很多人已经试过了，什么感觉都没有。”柯文斌摇头。 “但是林凡没试过。”季羽的话让大家瞬间静默。 “让林凡摸？”柯文斌感到很犹豫。“如果她又同调了怎么办？再升级？” “应该不会吧？”季羽冷静地分析。“818是跟林凡融合所以才能产生同调，升级。112已经是另一个独立体了，就算能跟818有所感应，被林凡察觉到，但应该也不会继续跟818融合，继而升级吧？” 柯文斌觉得有道理，但他自己不能决定，于是紧急开会，开始大讨论。 最终的结果，要让林凡试试。 第223章 再次升级 但在林凡试之前，她要先让大家看看升级后的星辰变成什么样了。她是不是能适应新的升级。 万一星辰升级后状态不稳，林凡摸112再发生反应……那可真的就糟透了。 没想到看热闹最后看到自己身上。 林凡眨眨眼，果然热闹不能随便看啊。 好在对于变身的事情，她早有准备，身体ok，手镯也到位。虽说有那么一点突然吧，但也算在预料之中。 实验室的人又快速动了起来，架设摄像头，链接防护网……为接下来的变身做准备。 只是对于变身的转换条件，大家又有些犯愁。 没有变身器的林凡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群在人训练场上大眼瞪小眼。 “上次不是说做梦的时候变了吗？当时是怎么变的？”于广礼坐在控制台上问。 “应该是意识转换就能达到了，林凡，你别着急，静下心再想着转换试试。”金思辰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林凡之前怕一想到星辰就会变身，所以控制了很久不去想星辰。 但人的脑袋就是很奇怪，越不想，越忘不掉。 好在后面有绿王八的事造成的阴影，一直在困扰着林凡，就这么歪打正着让她很久没有想起星辰了。 现在，终于到时候了…… 林凡站在场地中央，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觉思绪在黑暗中下沉，她在心中呼唤“星辰”…… 耳边传来阵阵惊呼，林凡再睁眼，视线已然变高。 星辰升级后整体大了一号。 原本看来还能算得上纤细贴体的外甲全部变宽变粗，跟将近3米高的扶光比起来，竟也完全不显得小了。 还是白色主体，但原本分布在各处的红色装饰部分几乎全都变了。 白色的头盔上，从鼻尖顺着眉眼向上，延伸到头顶的是一道宽宽“v”字形红线。下方露出细长的眼睛，亮着宝石绿的灯，证明里面的林凡正睁着眼。 头盔两侧，原本尖而细长的翎角也变大了，成了两个小翅膀一样的存在，高高扬起。 肩胛的红色完全消失，变大变宽，同样高高扬起，最高处几乎和翎角齐高。 原本平滑的边缘，也变成像蝙蝠肉翼边缘那样有棱角的曲线形。内部有黑色内甲遮挡，看不清有什么。 胸甲也增厚了，只是相比其他部分，不是那么明显。中间最突出的部分也有红色v字形装饰，并延伸到肩甲下方，在腋下位置多了两个向前的菱形引擎。 胸甲下方，原本暴露在外的黑色内甲外，也多了一块三角形遮挡。腰胯部分的三角护甲同样增大了，上面还有y形的红色装饰。 腿部的外甲变粗，红色装饰全部消失不见，膝盖处还有向上扬起的弧形的倒三角结构，尖端非常锋利。 可以想象，被这样的膝盖顶一下，会有什么后果。 手臂外甲同样加粗了，除了手指部分的黑色内甲还暴露在外，其他部分几乎看不到黑色内甲了。 尤其是前臂外侧，跟膝盖处一样，肘关节处也有一块倒三角形的结构，尖端几乎达到了肩膀位置。 这样的结构，如果用肘击打成功，绝对会让敌人完全丧失行动能力。 手背处还多了两块细长尖凸的结构，握拳后，这两个尖凸就像两把匕首，同样会产生不低的杀伤力。 脚尖部分也变得更加尖利。原本圆弧的脚型完全不见了，脚面上的外甲高高隆起，边缘呈“山”字形锯齿结构。 脚跟依然高高垫起，好似随时能冲出去似的。脚后跟也增加了一个倒刺的结构。 这个角度使得星辰不管从前面，后面还是正面，侧面，都能给你扎个透心凉。 背后的变化同样不小。原本菱形的推进系统变成了上下错落的长方形，左右各两个。 后背的外甲也往下延伸了不少，几乎遮住了大部分暴露在外的内甲。后腰往下也多了一块红色的三角形外甲遮盖。 最让人吃惊的要数引擎旁边，肩胛骨的位置上，垂下来三道长长的长方形结构，长短错落地叠着，像折扇一样，看起来可能是翅膀。 光看外形，星辰这次进化后攻击力已经强过之前的绿王八了。 这么一对比，那绿王八反倒是像没升级的状态。 但是……武器呢？好像没看到武器啊…… 绿王八不管外形怎么说，那杆王八枪是真实存在的。大家都看到他是当场从背后抽出来的 星辰升级后……难道没有武器吗？ 所有人默默把目光聚集到星辰背后……难道是这个翅膀一样的东西？ 还没等大家研究出个结果，星辰猝不及防地又变回了林凡。 下一秒，她往前一扑，跪倒在了地上。 “哎~”于广礼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怎么又变回来了，他还没看完呢。 “怎么样？”金思辰和宋仁第一时间跑过去扶人。 “还……还行吧，就感觉力气有些不太够。”林凡略微有些喘气，但脸色还好。 “伤口怎么样？”萧医生紧张地问。 林凡站直了感觉了一下，“好像还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那就好。”萧医生松了一口气。 “还是这次时间短。”金思辰还是比较清醒。“之前你都可以变多长时间了。” “不到10秒。”夏靖的声音传来。 “啊？那不是又回到了刚开始？”林凡只知道时间不长，没想到竟然这么短。 星辰刚刚变身的时候就是10秒开始的。 “没事没事，这方面我们有经验。”李春华完全不担心。“多吃多练，很快就能回去的。” 之前就是通过这个办法，将星辰的待机时长延伸至两个多小时的。 更何况比起一开始，林凡变身完就晕，现在虽然时长变短了，但回来的状态还是不错的。 大家深表赞同，并对星辰的未来充满期待。 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林凡身体允许的情况下。 刚才时间实在太短了，大家都没来得及看仔细。 不过看林凡今天的状态，虽说没有太糟，但连摔带喘的，明显也不太好。 于是一群人又耐下性子，开始养林凡。 对，就是字面上的养。 因为要给她加大补充能量，随时随地会有人给林凡递吃吃喝喝的东西。到后来，林凡为了方便，特地背了个斜挎包，放着一兜的东西不停的吃。 于此同时，宋仁的新练体计划也正式开始实施。林凡又开始接受大魔王的关爱…… 众望所归之下，星辰的待机时长稳步增加，终于够时间接受测试了。 第224章 武器 也许是有过一次成功增加时长的经验。又或是林凡如今的细胞增长活跃，身体素质不可同日而语。 每隔三天做一次变身测验的频率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星辰的待机时长稳稳地停在了三分半钟。 时间不算长，但因为频率较高，一些基础的数据测量已经差不多都完成了。 新出现的结构大多也都研究明白了。 比如说星辰各关节多出来的尖刺有多锋利。 其实从结构本身来说，并没有那么锋利，只不过加上星辰的硬度，最终的结果就是，不管戳什么，都是一戳一个窟窿。 “这个结构好，攻击力很强啊。”张兆杰喜滋滋地旁边记录。他又有了新灵感。 “要是之前就是这个状态多好啊。”柯文斌忍不住感叹。 如果他们当初再大胆一点，不要瞻前顾后，早点让林凡吸收了818，绿王八来袭的时候，可能就是另一个结果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有了新的112材料，王八枪的存在就不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所有人都觉得它有些碍眼，一致决定把它拿去融掉，做材料。 但别看王八枪不大，但实际很重的。 当初几个二代甲一起都没能拔动它就能窥见一斑。 对工作人员来说，转移王八枪还是比较费力的。 正好那天林凡在，他们就委托她帮忙把东西从柜子里转移到推车上。 林凡二话没说，变为星辰，用两只手指嫌弃地拈着一处比较干净的地方，想这么挪动。 但之前说过，王八枪是个上小下大的椎体，而且还是颇有些分量的。 林凡两只手指没拿稳，枪就往下滑。她也不顾上脏不脏了，赶紧补救地去握，另一只手也慌忙去接。 枪是成功接到了，但因为用力太大，弯了…… 在场所有人都愣愣地发不出声。 之前明明将星辰捅得死去活来的罪魁祸首就这么……轻易地弯了…… 林凡意外之下，还挺不好意思的。 好在这东西本来就是要进熔炉的，变不变形也无所谓了。 于广礼还提出，让林凡用枪尖戳戳星辰的新外甲。 林凡犹豫了一下，照办了。小心翼翼的试探了几番，结果别说外甲了，连内甲手套都没扎破，枪尖反而扭成了鱼钩…… 总之，经过这件事，大家对星辰的力气又有了新的认识。 数据测试是测不到上限值的，但从这一系列转变能知道，星辰的硬度和力量值肯定比之前更甚了。 所以大家才后悔啊，如果早一点升级…… 但千金难买早知道，世上哪有后悔药吃。 另外，让大家好奇的翅膀也在后期成功展开。高高竖起。虽然还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看起来还是挺厉害的。 最让人心焦的武器也找到了。 就是手背上两个匕首一样的东西，它是缩回到手臂护甲里面去的，也可以从手腕处抽出来。 完全抽出来的话，是两根长度六十多公分的棍状武器，一头是长而扁的匕首，另一头是跟肘部结构类似的，比较大一点的箭头状三角形尖凸。 大家本以为是像双手钺一样的武器，结果林凡不知怎么捣鼓的，竟然将手背处的两把匕首插在了一起，形成一个长达一米三的双头枪。 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结果季羽又在星辰背后的翅膀根处发现了两根粗细差不多的交叉结构。 大家研究了一下，觉得跟匕首端的插口也是吻合的。 林凡试了下。 这滚装武器平时卡在手臂护甲里牢固得很，但想抽出来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多用力，指尖轻轻一碰就顺滑地飞出来。 她握住匕首这一端，等武器完全暴露出来，再反手往翅膀下面一插，刚好能插进背后的交叉结构。 稍稍一扭固定之后再整个拔出来，将延长过的两端再拼合，这就形成了一个长达两米多的双尖长枪。 林凡单手拿着枪，高兴地一抖，结果枪尖往两边打开，形成了三棱形的尖头。 她一看，更开心了。兴奋地舞了两圈，感觉手感非常不错。 末了将枪往地上一杵……把地板插穿了…… ……行吧，细节并不重要。 总之大家都为星辰的新武器感到兴奋不已。 可短可长，可双手，可单手……简直是不能再好了。 要是当初…… 罢罢罢，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 不过现在如果再来个什么妖魔鬼怪，可就真的不用担心了…… 就在这样的自信里，林凡从星辰转化回来之后的状态也日渐稳定。 见条件成熟，大家决定让林凡试着摸一摸112，看是不是能感觉到什么。 以防意外，还做出了各种紧急预案。 不过他们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林凡带来了好消息。 她摸112的时候，能感觉到熟悉感。似乎的确是跟818存在着某种关系。 实验室的众人欢呼雀跃，终于可以确定来源了。 但高兴没多久，问题也随之而来。 怎么样利用112创造另一个生物甲？ 大家都知道，林凡是通过触摸818变身星辰的。 但是623所有人都摸过一遍112，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总不能让800所有人都来试一试吧？ 大家觉得可能是方法不对。 有人就提出当初是林凡的血和818发生了反应才导致变身发生的。 这次大家没有盲目尝试，而是让两代驾驶员上去。 轮番放血后，按手按在上面等着感应。但血流得眼都花了，仍然一无所获。 这是怎么的呢？ 简直是空有宝贝，而不得其用法。 大家一番研究之后，又有人提出。 是不是要在特定情况下才能触发变身机制？比如说林凡第一次变身，是差不多濒死的状态。那时候没意识，同时出血才引发了818的第一次融合。 包括前一段时间，林凡心跳没了，也算是在死的状态下，加上血，818才起了效用。 难道变身的前提，是先让人死一死？ 这……要怎么操作才好呢？ 驾驶员们倒是踊跃报名，不惧死亡。但总不能单凭一个猜测就轻易做这种尝试吧？ 万一猜错了，人没变身，命还没了，那多可惜…… 这些驾驶员培训都不容易啊，可不能这么浪费。 于是思来想去，大家还是把这个方案否了，想再等等看，有没有其他机会。 也有人想着，要不要将112分解了，加强仿生甲，打造一个机甲中队。 经过大家一致研讨后决定先暂时不要。 一来，王八枪熔炼出来的材料已经够给一代们加武器，同时给二代加固外甲了。 二来，大家都知道这种材料是需要完整性的。轻易最好不要分割。 一代仿生甲上就还有部分818至今没有取出来。 他们不是没考虑过用112的材料将818替换出来，让林凡完全吸收掉。 但112的稳定性尚不可知。用不好可能反而会出问题。 而且以星辰目前的状态，再多几根手指大小的818能量，未必能造成翻天覆地的影响。而一代甲少了818材料就几乎不能用了。 623内部开了几次会就吵了几次，最终还是少数服从多数，保留原样不变。 而林凡，终于在第一次飘雪的时候，将季羽轻松撂倒了。 第225章 仿生甲改造 “啪啪啪啪……”高飞在旁边一个劲地鼓掌。 自从他实力垫底之后，季羽隐约又有压他一头的趋势。 他心里那个急啊，但又急不得，骨头还脆着呢，还得慢慢来。 林凡一把掀翻季羽，在高飞心里，跟自己掀翻了季羽也差不了多少了。 “哇呜~林凡，你现在猛了啊。”李春华在一旁也忍不住惊叹。“下一个就要轮到我了是吧？” 林凡如今的身体素质非常好。 不仅仅体现在反应能力上，还有肉体力量的增强，以及对各个技巧掌握的速度。连脑子都似乎变聪明了。 以前宋仁教她的动作，虽说也能快速掌握，但总还是有个过程，经过一段时间，锤炼过千百次才算真正掌握到位。 而现在呢，动作示范一遍，立马能记住。自己再施展出来，基本上就能完成百分之七八十。再练几下……妥了。 身体协调性和力道配合得恰到好处，让人不相信这是刚刚学会。 要不是李春华几个当场看着，怕也不会相信。 宋仁也感觉到了压力。 林凡的学习速度过快，像海绵一样不停地从他身上吸收各种技能，而且还跟天才一样，一教就会。 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没有招式技巧可教了。 别看现在李春华还没被林凡打倒，他也就是对战经验和力量更强而已。 宋仁自己同样也只剩下这个优势。 但按照林凡现在的吸收速度，对战经验正在快速的增长，力量同样也在增长。 宋仁可以预计，李春华很快就会落败，而自己同样不会坚持太久…… 林凡打败季羽的另一个侧面，说明她的空手力量达到了可以跟特战队媲美的素质。 而这种素质的一个直观体现就是，可以驾驶仿生甲。 扶光制造出来的时候，林凡曾上去试了一下，差点没被夹窒息。 如今，她的体质和力量全方位提升，甚至压过了季羽，那么理论上来说，驾驶仿生甲将不再是个难题。 在大家的怂恿之下，也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林凡进入了御风。 “怎么样？”于广礼在控制台前紧密地关注着战斗服上传来的数据。 “还行。”林凡的声音从御风内部传来，跟在星辰里感觉不太一样，“像穿了压力衣，但也没什么特别不舒服。” 林凡第一次从仿生甲的视窗往外看，感觉跟在星辰里还是很不一样的。 变身为星辰的时候，虽然也会有很多不同，比如视野的太高，但她却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毕竟星辰和她已经是两位一体的存在，状态的切换并不会让她产生额外的特殊存在感。 而进入仿生甲的驾驶室，虽然视野高度相当，但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是戴着摩托头盔往外看的感觉，那种难以忽略的存在感让她很不适应。 “能动吗？”于广礼又问。 林凡回过神来，很容易地伸展了四肢，又随意走了几圈。“没什么问题，感觉还行。” 这些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林凡已经拥有了623仿生甲的驾驶资格。 反倒是高飞，因为骨折未愈，只能站在一边眼巴巴地看。 “别着急，等这波机甲改造完成，你差不多也能上机了。”张兆杰站在高飞旁边安慰他。 “改造的地方多吗？”高飞转头问道。 “嗯，外表看来不多，但是工程量不小，所以要花费不少时间。”张兆杰详细地解释，“因为818材料有限，外甲部分几乎没有改，但在前腋下和后肩胛加了推进装置。” 张兆杰是受星辰升级后的启发，调整了推进器的位置，还加大了电池舱的容量。以应对推进系统的需求。 “改造完之后，你们的浮空能力和时长应该会大幅度增加。比之前要强许多。”张兆杰笑眯眯地说。 “不是说增加重量会影响到机甲的行动吗？所以之前花了很多时间在减轻外壳上，以此让动力系统更加灵活？”高飞刚进623的时候听了很多理论课，讲到过这一部分。 “你没记错，不过动力系统升级了，助力增加，所以稍微加一点重量也没问题。”夏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外骨骼机甲那边做出了新成果，液压传感整体都升级了，变得更轻便灵活。我们正好拿过来用。” “就是姜尤他们那个？”高飞想起啥都包不住的外骨骼支架，没想到竟然有了新成果。 “是啊，就是那个。外骨骼研究好几代了，成果比较成熟，之前我们机甲的内部动力结构就是直接用了他们的成果，如今他们技术升级而且更成熟了，我们也正好乘机给自己的机甲升个级。”夏靖说道。 “也得亏动力结构升级了，要不这次调整推进器多出来的重量还真不好处理。”张兆杰露出一个谢天谢地的表情。“这下好了，改完之后，操控感可能比之前还要轻便。” “真的？”高飞听得心生向往。 他骨折后，想恢复到原来的状态还需要不短的时间，如果机甲的操控感更轻便，那对他来说真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是啊，至少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夏靖肯定地答道。 “其实我还想过加翅膀的。”张兆杰有些遗憾地表示，“但是那个重量实在太大，而且你们的主力场所还是地面，加上翅膀意义不大，所以我就放弃了。” 星辰的翅膀是这次升级最大的亮点之一，尽管还不知道怎么用，但明显是跟飞行有关的。 仿生甲飞行能力虽然不够，但日常需要飞行的机会也不多。目前这个状态正好够用。 要真拖上那么大一对翅膀，就算能增长所谓的飞行能力，但他们毕竟不是星辰，翅膀开合只需要林凡一个念头。 加入翅膀要解决重量，结构，动力，系统……各方面一大堆问题。而且就算装上了，使用起来也未必灵活。 那对翅膀体积不小，如果不能灵活控制，反而会变成碍事的存在。 所以尽管所有人都眼热星辰的大翅膀，但在仿生甲的改进提案中，还是将翅膀去掉了。 比起华而不实的翅膀，王八枪溶出的原材料，制作成藏在护臂里双刺才更加实用。 张兆杰也没有将武器设计成星辰那样可以手持的多变造型，而是直接固定在护臂里。 用的时候直接从手背上滑出，长度能达到三四十公分，而手还能空出来做些抓握之类的动作。 除了一代甲的武器，剩下的部分给二代甲做了外甲的镀膜。二代甲的武器练成了短剑，一甲一把，横插在后腰上。用的时候，拔出来，左手右手都能用。 之所以这样设计，纯粹是因为王八枪材料有限，不能全部做成一代甲那样。只能做到哪儿算哪儿了。 升级后的仿生甲，操控性，强度，攻击性都会全面提升。 机甲科技又往前跨进大大一步。 第226章 下注 在机甲升级的时间里，林凡顺利地打败了李春华，就差跟宋仁掰头了。 很多关注林凡的人知道消息之后，都在悄悄打赌，猜林凡到底能不能打败宋仁。 还有更甚者，直接赌林凡多久能打败宋仁。一个礼拜，半个月，一个月都有人压。 “我压的半个月。”李春华心大，毫不在意被林凡打倒的事，还兴冲冲地分享自己下的注。 “你们在800里赌？”林凡也算是大涨见识。“也真够大胆啊。” “不算不算，我们又没赌钱。”李春华挥挥手，“你们没压吗？” “我压的一个礼拜。”季羽说完给林凡解释道，“安全部里面不少人都压了，不涉及金钱没关系。。” “那你们压的什么？”林凡好奇了。 “是能力评估里的一项评分，相当于是考验个人眼力吧。”高飞当初也吓了一跳，了解过后觉得还挺不错。“有5分基础分，赢了加输了减，算在年终的绩效里。” “还有这种绩效？”林凡不是800的人，不知道这些。不过既然人家都不违规，那她也不多操心了。问高飞，“你压了吗？” “压了。我感觉一个礼拜有点短，半个月又有点长。我觉得十天应该差不多。不过没这个选项，我就压了一个礼拜。”高飞撇嘴，“姐你可要努力啊，争取一个礼拜完胜。” 说话间，宋仁出现了。 李春华和高飞瞬间变得乖巧，若无其事地到处看。 “哎，宋仁，听说好多人拿我们打赌，看我多久能赢你。”林凡咯咯笑着问，“你知道吗？” “知道啊。”宋仁淡淡的回答让李春华两人一惊。 “宋队知道很正常吧，毕竟这事情传得差不多人尽皆知了。连林凡这个不问事的人都知道了，我估计连扫地阿姨可能都参与了。”季羽一副早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听说是拿你们的绩效下注，你压了吗？”林凡觉得季羽说得有道理，继续问宋仁。 李春华和高飞不敢表现出兴趣，背对着宋仁，手里到处摸，耳朵却高高竖起。 “我压了一个月。”宋仁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开了口，“我看过了，压半个月的人最多，看来大家都对你寄予厚望啊，嗯……我要努力才行了。” “哈哈，我也没想到啊，你们还会这么玩。”林凡打着哈哈，“我一直以为800是个严肃的科研机构啊。” “可能就是平常太严肃了，难得遇到个好玩的，大家都耐不住了。”季羽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 “之前就有好多人跟我说过，想让我早点把你撂倒，我当时还想着，你平常人缘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得罪不少人似的，各个都想让我撂你呢。”林凡不解地问。 “也不是，头儿人缘是不错，不过其实很多人都想撂倒头儿的。”李春华听到想听的部分，瞬间转过身来。 “奈何他一直太强了，跟个秦天柱一样，我们也撩不倒他。”他看一眼宋仁没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这不，林凡你不是有希望了吗？我们就想……嘿嘿嘿。” 预备队那些人想法挺简单。反正林凡是自己人，他们撂不倒宋仁，林凡撂倒也是一样的。 尤其是那天在食堂看到两人对打的人，更是对林凡寄予了厚望。 之后，随着事情的发酵，几乎一大半的800员工都参与了这个活动。 认识林凡和宋仁的按自己想法下注。还有很多人不认识他们的，就图凑个热闹，随便下注。 突然间，这场赌注就变成了800年底最流行的游戏一样。大家都想参与一下，图个热闹。 随着林凡能力越来越强，宋仁也渐渐不再留手，拿出自己的真实水平跟林凡对练。 林凡在感叹宋仁深藏不露的同时，宋仁也在心惊林凡的进步。 尽管掺杂了非自然因素，但谁能想到这个人第一次跟他见面的时候还呼哧带喘的呢？时间才仅仅过了一年半而已。 一个星期过去，林凡还没能打败宋仁。大家失望之余又开始期待半个月之期。 林凡也不负众望，越打越厉害，渐渐跟宋仁打成了平手。 就在众人的期望达到最高值的时候，宋仁被崔岩叫到了办公室。 “什么？林凡要走？！”宋仁一时之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叫道。 崔岩没管他的失态，继续冷冷地说。“你不是申请让人来教她冷兵器的用法吗？” 宋仁愣愣地点头。 星辰的兵器确认，大家商讨过后，决定给林凡加入兵器训练。 宋仁自然而然地接过这项任务，但深入研究过后，他发现自己很难胜任冷兵器老师。 宋仁的能力，在于高强度的素质训练，机械操控，热兵器使用等，这些相对来说比较高科技的领域。 格斗技巧他没问题，简单的棍棒刀枪他也会。但如果按照正统的武器训练，不管是长枪，还是双手钺，甚至短匕首，都不是他最擅长的领域。 宋仁沉思过后，秉着不能耽误林凡的想法，向崔岩陈述了情况，并申请了专门的武术老师来教林凡。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宋仁还以为崔岩这次叫他过来是说武术老师的事，谁知道他竟说林凡要走。 虽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宋仁也一直都知道林凡不属于800，但消息来得这么突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心绪难平。 “冷兵器的用法，谁还能比特事所那些家伙更擅长？”崔岩靠在老板椅上，双手指尖相对，好整以暇地说，“我以为你早该想到的。” “……”宋仁压根没想过。 “我跟祝存军联系过，他那边人现成的，但，不可能把人送过来教。所以，最终的结论是，让林凡自己回去学。”崔岩不是没争取过，但这一次祝存军有理有据，他根本争不过。 为了林凡，也为了星辰，把人送回去是必然的。毕竟林凡到底是特事所的人。 她在特事所呆了十天就来了800，在这边一呆就是一年半。按说800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崔岩找借口拖了又拖，直到仿生甲改进计划全部完成，开始动工。宋仁这边也教无可教，已经跟林凡打成平手了。 继续把林凡留在800，对星辰来说意义不大，还不如让她早点回去学兵器。把星辰的武器能好好用起来，才是正道。 所以，现在才告诉宋仁，已经是崔岩最大限度地拖延了。 林凡，非走不可。 第227章 约定 林凡被金思辰告知要离开800的时候，愣了好久。 “舍不得？”金思辰一眼就看明白了。 林凡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了头。 这事儿……太突然了。 李春华叽叽喳喳的声音还在耳边，高飞一声声“姐”似乎还没散去，季羽的浅笑仿佛就在眼前，宋仁……她刚刚能跟他打个平手，还未分出胜负…… 林凡缓缓摇头，“终归是有这一天的。” 金思辰也悄悄叹了口气。 祝存军早就跟他通过气了，但崔岩这边一直没有决定，所以也不确定时间，就没敢跟林凡说。 现在看，还是太过突然了。 他想到之前林凡对吴宇森的依依不舍。 虽说800这些人在林凡心里不一定有吴宇森那么重要。但终归人多，而且相处的时间也长，情绪上未必能好到哪里去。 金思辰下意识地看向林凡的手，黑色的细手镯正在垂在白皙的手腕。 还好吴宇森之前把这东西送过来了…… 另一边，从宋仁口中得知事情的李春华三人也呆住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高飞皱眉，明明一切刚刚好起来，开始渐入佳境。 下午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明天林凡会不会打败宋仁，晚上就说林凡要走…… 这…… “目前对星辰的数据采集都完成了。能用上的技术手段都用上了，再往下也测不出什么。林凡继续留着……说实话，对她的确没有太大意义。”季羽想得比较透彻。 其实在绿王八袭击之前，林凡呆不呆在800已经无所谓了。 她那时候心里状态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星辰的状态也比较稳定。可以说没有什么需要800帮助的地方了。 反倒是800，除了给林凡提供了一个比较宽裕的环境恢复身体之外，基本上对于星辰没有过什么有效帮助。 不管是林凡本人的身体素质增加，亦或是星辰的待机时长增加，都是林凡自己努力的结果。 就连宋仁对她的训练，也是为了仿生甲驾驶员进行素质锻炼而顺手为之。 而且后面，林凡拖着他们几个仿生甲上天下海地练……那时候，星辰对他们的帮助反而超过了800对林凡本身的帮助。 再后来林凡遇到绿王八。 如果她当时在特事所，根本就不可能有受伤的机会。 为了掩护其他人撤离，明知敌不过还冲上去…… 林凡明明不是那么勇猛的性格，无非是为了护着他们几个。 包括最后，也是惦记着高飞，硬撑着起来，把绿王八灭了。 后面的惨痛自是不用多说，医疗部的人大意，差点没把林凡送走。 再后来星辰升级，623又从中得到灵感，对仿生甲再一次升级改造。 但对星辰本身的研究，却因为技术能力限制，什么有用的结果都得不出…… 而唯一能从武力上压制林凡的宋仁，在今天也终于跟她打了个平手…… 说真的，林凡继续呆在800，对她自己本身来说，意义真的不大了。 而回去，接受系统的冷兵器学习，让星辰能尽快将武器运用起来才是当务之急。 但道理是道理，情绪是情绪…… 季羽分析得头头是道，最后还是长叹了一口气，靠在沙发上不想说话了。 平时话最多的李春华直接一声不吭，肉眼可见的难过。 要说什么呢？大家都知道林凡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真为她好，就更不能牵绊她前进的脚步。 宋仁拍拍李春华的肩膀无言地安慰。 “她什么时候走？”李春华呐呐地问。 “说是越快越好。”宋仁走到水槽边倒水，背对着大家，“具体看林凡和金思辰。” 李春华张了下嘴还没想到说什么，就听季羽在旁边又说。 “这种事情，长痛不如短痛。以我对林姐的了解，她会选最快的时间走。” 既然已经避免不了，黏黏答答地拖着反而更让人难受。 再说了，虽然是分别，但也不是生离死别。不舍肯定是有的，但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毕竟以星辰的速度，林凡要想回来，那还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唉，这事儿闹的。”高飞也感到郁闷，“前两天我们还说，今年过年可以一起去特事所参观了……” 如今已经到了年底，明年过年是1月底。 按照去年的惯例，几人已经开始憧憬像去年一样放年假，这次金思辰总不会再有任务了。 就算有，林凡也跟吴宇森联系好了。他最近都在特事所没有出外勤，保证大伙儿能进特事所参观。 林凡这一走，年假……怕是要泡汤。 特事所之行肯定也不能成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小队以后就少了一个人了…… 没有人说话，大家心里都感觉空落落的。 一夜无言…… 第二天起来，林凡一看几人神情憔悴的样子，就知道大家都知道了。 “正好。”她装作没事，笑着说，“我还想着怎么开口呢，这下也省事了。” 李春华当即露出一抹笑，比哭还难看。 林凡“哈哈”两声，主动上前拦住了李春华的肩。“走走走，吃早饭去。” 食堂里，大家把能打的食物都打了个遍，一手一个托盘把长桌上放了个满满当当。 反正林凡吃得下，大家根本不用顾虑浪费的问题。 没有人说话，林凡默默地往嘴里塞吃的。 “什么时候走？”最终还是宋仁开了口。 林凡慢慢地嚼着嘴里的包子，咽下去之后才回道，“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我决定不了，让金思辰做主了。” 又是一阵沉默。 “那你……”李春华犹犹豫豫，“还会回来吗？” 问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问的是什么呀？ “应该会吧。”林凡笑着看着几人，压抑着心里的酸涩，故作轻松道。“如果他们不派我来，等我休息了，只要有机会就来看你们啊。毕竟我跟宋仁，还有一场胜负未分呢。” 李春华“噗嗤”一下笑了，眼里泪光闪闪，“到时候肯定迟了，我的分肯定过期了。” “我的早过期了。”季羽无奈道，“我压的是一个礼拜啊。” “我也是。”高飞感觉心里压抑着又有些轻松。微扯嘴角，不想辜负林凡的努力，“我的分也没了。” “这么一来，头儿其实有机会赢的。”李春华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也赢不了。除非林凡到期之前再来一次。”季羽直接打破了李春华的空想。 林凡这一走，半个月之内肯定是回不来的。 林凡笑着看着几人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心里感觉好多了。 她看向宋仁，宋仁也正在看着她。 “我等你。”林凡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跟她约定。“再跟我一决胜负。” 第228章 崔岩的交代 既然要走，那自然不会再跟着宋仁他们，继续今天的训练了。 食物拿得太多，林凡的早饭时间也比以往长了许多。 宋仁罕见地没有催促，大家都静静地陪着林凡，想多享受一点最后的相处时光。 可惜没多久，还是被意外的铃声打断了。 宋仁接完电话，对还在吃东西的林凡说：“崔所让我们过去。” “啊？”林凡一愣。 她跟崔岩的接触，也就是救火出发前一晚见了一面，崔岩这时候找她要干啥呢？ 林凡没有心思好好吃饭了，让李春华他们帮忙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带回去。自己则是起身跟宋任离开。 办公楼，作为林凡经常出入的场所，她已经很熟悉了。 但七楼，却从未上去过。 带着一点好奇，一点忐忑，林凡跟在宋仁的身后，进了崔岩的办公室。 “崔所，林凡来了。”宋仁在林凡身前站定，形成了一个若有似无的保护姿态。 崔岩其实只是让宋仁通知林凡，并没有让他一起进来。他冷冷地看宋仁一眼，没说什么，目光转向他身后的人。 “林凡。”崔岩的声音很干脆，让人想到玉石敲击的声音，不难听，但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崔所。”被点到的林凡不得不往前走了几步，跟宋仁并排站着。 “在800的日子感觉怎么样？”出人意料的，崔岩张口竟然问了这个。 林凡不明所以地瞄了宋仁一眼，看他笔挺地站在一边，什么提示也没给她，只好自己斟酌着回答：“挺好的，环境很好，同事们也很好，大家对我都很客气。” 末了，还加了一句，“谢谢崔所关心。” 尽管崔岩风评不佳，人也冷冰冰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但凭心而论，到目前为止，崔岩从未做过对林凡有一丝侵害的事情。 相反的，林凡在800内，能活得这么逍遥滋润，崔岩功不可没。 所以尽管林凡的心底对崔岩不是那么喜欢，但也没有那么讨厌。只是基于他“将人切片”的传闻，心底里多少有一些畏惧。 “嗯。”崔岩依然面无表情，但似乎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尽管你目前还不是800的人，但我希望你能记住，800同样是你的坚实后盾。你依然是623的灵魂人物，是机甲小队的重要一员。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想，随时可以回来。” 林凡张了张嘴，就听崔岩又说。 “623也会继续努力研发仿生甲，希望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感觉到他们的进步。你的宿舍，也会一直为你保留着，等着你归来。有时间，有机会，多回来看看。” 以崔岩的性格，很难想象还能说出这么一段话。 所以哪怕他说得毫无情绪，林凡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真诚？ “好。我知道了，我会的。”林凡看着这样的崔岩，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这不是她印象里的崔岩。 明明大家都说他不是个好人，但此刻，林凡隐约对她却有了不同的印象。 “你的调离通知我已经批了。明天早上9点，后勤会派车送你们离开。”崔岩又转头看向宋仁，“今天，宋仁，你们也不要训练了，就休息一天，帮林凡收拾东西吧。” “是！”宋仁大声应道。 “还有，你和金医生的徽章，都是特质的，也不用还给安全部了。”崔岩继续说道，“就留给你们做个纪念吧。我会让安全部再为林凡做个访客徽章。等下次你回来的时候，再交给你。” 林凡从身份上属于访客。之前一直用预备队的红色徽章伪装。 只是现在知道林凡身份的人不少。等她一走，她的归属问题也必然瞒不住，到时候自然要按规定，重新给她派发访客徽章。 “不用了吧。”林凡看看胸口的红色徽章，“不是已经有这个徽章了吗？不用再另外做徽章给我了，我用这个都习惯了。” 林凡的拒绝，一方面是怕麻烦：既然以后不是经常用，干嘛还再弄一个徽章？放着还占地方。 另一方面，也是想到了金思辰那个闪瞎眼的徽章，打心底里拒绝。 没想崔岩听了，嘴角竟然微微勾起。“行，那就听你的，还用原来的徽章。” 林凡不想换徽章，证明她对机甲小队有了一定的归属感。这正中崔岩的下怀。 抢不到你的人，把人的心思勾过来也是一样的。 他已经开始盘算，要给林凡的徽章上新增一些什么权限了…… “回去后好好训练，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什么困难也可以联系我们。宋仁他们的联系方式你都有吧？他们解决不了，可以找我。我的联系方式已经发到你的通讯器上了。24小时在线……” 林凡听着崔岩的话，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想当初，她要来800的时候，祝存军似乎也是这么叮嘱她的…… 她压下心底的怪异，一个劲地点头。 崔岩说完这些，就让人离开了。 林凡在电梯里忍不住挠头，问宋仁：“你们所长是这么热心的人？看样子不太像啊。” 当然不是！ 宋仁不知道怎么回答林凡，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引开话题。 “李春华他们知道你明天要走，又得哭唧唧了。你现在的东西可不少，要我们帮忙收拾吗？” “不用。都是些衣服啊什么的零碎，你们收拾不了。”林凡摇头，“我应该也会留一点东西的吧，毕竟你们所长说了宿舍给我留下，说不定，我时不时还会回来住一住呢。” 宋仁笑着帮她打开电动车的门帘，自己也坐上驾驶位，往回开。“那感情好，我们就等着你回来看我们啊。” “那肯定的。”林凡一口答应，又问道。“那我走了之后，你们还住在隔壁吗？” 林凡是要跟金思辰一起走的，三栋房子空了两栋，宋仁他们也自然没有继续住的理由了。 “应该不会了。你们走了之后就应该就会住回宿舍。” 宋仁和李春华的宿舍在预备队的宿舍楼里，是单人间，条件不比小木屋差多少。只是高飞和季羽的宿舍应该要重新分配。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很容易就能解决。 两人一路闲聊，很快回到了小木屋。 李春华正守在门口等着，一看林凡回来，笑着从怀里掏出打包的早饭。“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早饭差点就冷了！” 林凡一愣，心里又有些难过了。 等她一走，就很难再像现在这样，跟他们融洽地说笑了。 到时候还会有谁像李春华这么憨，为她把早饭藏在怀里保温呢？ 明明屋里就有微波炉的说…… 第229章 离别 离开的命令来得突然。 金思辰也花了一整天在交接工作。 幸好，他在800的主要工作是照顾林凡的心理状态，还有跟本地的心理师交流学习，顺带着做一些员工的心理疏导。 但真正到他这里问诊的，大多是些问题不严重的情况，亦或是抱着司马昭之心的姑娘们。 所以工作交接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就完成了。倒是他办公室里的那些书籍资料，整理起来颇费时间。 等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天也黑了。 他去林凡的房间找人，看到她的行李早已经打包好，整整齐齐地堆在客厅的角落。 餐桌上，料理台上，茶几上到处都放满了食物，还有难得一见的啤酒。几人正热闹地说着话，李春华甚至还在手舞足蹈。 显然大家准备了一个告别晚宴。尽条件一般，但气氛异常热烈。 “金医生快来！”李春华看见金思辰兴奋地招呼。 宋仁已经帮忙把椅子拉开，金思辰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接过季羽递过来的一罐啤酒打开。 “这么热闹？”金思辰早上看他们时脸色还不太好，现在一看，大约都已经完成自我调剂了。 “金医生，我真是舍不得你啊！”李春华表情夸张地嗷嗷叫着。 “你哪里是舍不得我，明明是舍不得林凡。”金思辰好笑地反驳他。 “都有都有。舍不得林凡，也舍不得你。”李春华又是摇头又是点头。 金思辰虽然有自己的工作，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没有林凡那么多。但毕竟住得近，早啊晚的，一起锻炼，一起吃饭，是常有的事儿。 除了过年那阵，金思辰自己出任务了，其他时候，他们也差不多是天天见面的。 是以，李春华说舍不得金思辰也没有胡扯。 “你要是个姑娘家，说舍不得我，我还能开心一笑。你这么个大老爷么说舍不得我，我应该回什么呢？我也舍不得你？”金思辰故作苦恼道。 “哈哈哈……”大家齐声大笑。 “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高飞忍俊不禁。 “所以李哥，你就直接对林姐表衷肠得了，金医生嫌肉麻了。”季羽也抿着嘴笑道。 “哎呀呀，我的真心……”李春华捂着胸口故意搞怪。 林凡靠在椅子上看他们，一时间还真的忘记了离愁。 这一夜，他们笑啊闹啊，到了很晚才散去。 半夜，季羽醒来，发现宋仁不在床上。 他到处寻找，最后从窗户里看到，宋仁正坐在花圃的长椅上。 季羽看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最终还是走了出去。“宋队。” “你怎么来了？”宋仁虽然问他，但表情淡淡地并没有变化。 季羽坐到他旁边，看了一眼林凡的宿舍。 客厅里黑漆漆的，厕所顶部的气窗里，隐约能看到昏黄的灯光，那是卧室的灯还亮着。 自从林凡开始做噩梦，她就习惯睡觉时开着灯。尽管后来她已经摆脱了噩梦的困扰，这个习惯也一直没改回来。 “担心林姐？”季羽看着花坛里，叶子已经落光，只剩枝丫的植物问道。 再过两个月，春天一到，这些花草就会重新发芽，开花，回到原来花团锦簇的模样。 可惜到那时候，林凡应该是不在的。他们……也不在了…… 季羽长长叹了口气。 “说不清。”宋仁的声音很轻，“当初派我来，是要守着林凡，护着她的安全……如今，她也不需要我再护着了。我就想……最后再守她一次……” 宋仁心里的某个角落总觉得，林凡以后回来的机会并不大。他把今晚当做了最后一次的相处机会。 季羽看了宋仁一眼。 “宋队……你是喜欢林姐吗？” 等了很久，宋仁都没回答。 季羽也没再问。 东边，天色渐渐亮起。宋仁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走吧，林凡要醒了。” 季羽轻轻跺了跺冻僵的脚，跟着宋仁回到宿舍。 两人缓和了一下，换了身衣服，洗漱完毕之后，果然看到林凡已经在外面活动了。 “早啊。”林凡看到宋仁和季羽走出来，笑着招呼道。 “早，林姐。”季羽看了宋仁一眼，见他不打算出声的样子，主动应声道。 “我本来想今天不起来锻炼的，后来又想，最后一天，坚持到底嘛。”林凡笑嘻嘻地说，“没想到吧，我竟是如此勤勉之人啊。” “是，是，你有始有终。”金思辰也从屋里出来，“我也有始有终，始终没早过你。” “头儿，你们起来也不叫我们！”李春华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他跟高飞起来的时候，看到上铺已经空了，屋外有说话的声音，心里暗暗埋怨两人不讲义气，起来也不叫自己。 “好了好了，这不是等着我们呢吗？快点李哥。”高飞快速穿好衣服，一边刷牙一边安抚李春华。 很快，大家又在花圃前集合完毕。 这次的晨练格外漫长。 从宿舍一路往外，沿着别墅区上了大路，去了预备队的操场，经过训练室，去食堂买了早饭，最后一行人又回到办公楼的休息室里。 大家都像没事人一样，刻意避开了离别，边吃边说。 如果给林凡来800之后的日子做个总结，这顿早餐的氛围无疑是最愉快的。 只是可惜……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拖拖拉拉地吃完早餐，几人回到宿舍。林凡和金思辰稍微整理了一下，就接到通知，后勤处的车已经停在路口。 林凡的衣服，鞋包，金思辰的行李箱和书……东西比他们来的时候要多得多。 几人帮忙把行李送到车上。 林凡将自己的徽章交到宋仁手里，叮嘱道：“你们有空要记得帮我的屋子通通风，我柜子里还留了些衣物呢。别下次我回来，衣服都发霉了。” 800在山里，空气还是比较潮的，不注意，的确会有发霉的情况。 “知道了。”宋仁看着她点头。 “你就放心吧林凡，保证你不管什么时候回来，这屋子都跟你没离开过一样。”李春华强笑着，眼睛里一闪一眼。 林凡本来挺放心的，听李春华这么一说反而又有些担心了。她又看向旁边的季羽，他性子更细一点。 “我会提醒宋队的，放心吧林姐。”季羽柔柔地笑着。 高飞嘴巴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姐，你自己保重啊。” “嗯嗯，我知道了。”林凡笑得也有些勉强，她见李春华还要开口，赶忙制止，“行了，你们知道的，我最怕这个。你们也别送了。我看着难过。” 金思辰叹了口气，推着林凡上了车。“你们别送了，她回特事所而已，又不是去其他地方，不会受委屈的。” “说好了不送啊。说不定过两天我就飞回来看你们了。‘星辰’的速度你们知道的……”林凡感觉眼泪快要出来了，赶快往车里一缩，不看他们。 “行了，就这样吧，电话联系，我们先走了。”金思辰快速说完直接拉上了车门。 四人站在原地，默默看着车子从眼前离开，渐行渐远…… 第230章 接人 “头儿，我们再送送吧，送她到门口。”李春华眼泪汪汪地祈求。 “宋队，我们送送吧。”季羽看着宋仁不为所动，也劝道，“我们远远跟着，不让林姐看到。” 高飞二话不说直接上了电车，将车开到三人身边，“上车啊！” 李春华“嗖”地一下钻上了车，季羽也上去，撩开帘子等宋仁。“宋队？” 宋仁犹豫了一下，也上了车。高飞快速启动去追林凡的车。 “哎，他们不是往门口去啊。”李春华在副驾上看着前面的车偏离了预定路线，奇怪道。 “是计划有变吗？”季羽问宋仁，宋仁比他们知道的要多。 “……追上去看看。”宋仁眉头微皱。 没多久，他们就看到林凡的车直直往一架直升机驶去。直升机的螺旋桨正在旋转，产生了巨大的气流。 “直升机？怎么回事？”小电车重量轻，高飞不敢往前停。 “上面的标志，好像是白云救援队。”季羽发现了华点。 “什么？”李春华没听清，“什么救援队？” “白云救援队。民间专业的公益救援机构。有5万多名救援志愿者，其中一万名成员有专业的救援资格，可以应对各种紧急救援。”季羽说道。 “我好像听过，新闻上好像经常看到。”高飞经过季羽的科普，已经想起来了。 “可是白云救援队到这里来干嘛？”李春华也想起来听过这个机构，“好像要和林凡汇合。” 说话间，后勤车已经停下来了。 金思辰下车，笑着让林凡下车。 林凡搞不清什么情况，却还是听从了金思辰的安排。 一下车，巨大的风就将她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直往脸上扑。 林凡不得不低下头，赶紧用皮筋将头发固定好。直升机门打开她也没注意。 等弄好了头发再抬头，就看到吴宇森正蹲在直升机门口，笑盈盈地看着她。 “林凡……我来接你了。” …… 这是什么偶像剧的出场？！ 比起笑眯眯的吴宇森和金思辰两人，林凡一脸呆滞，有一瞬间还感觉心头有些梗塞。 帅哥开着直升机来接她，她的内心竟没有一丝激动，而是满满的吐槽…… 她终究还是老了啊……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金思辰看林凡一脸懵，笑着大喊。 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太大，不喊根本听不清。 林凡这才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情况？特事所接她回去这么隆重的吗？不是说好了坐车？她转头看向金思辰。 金思笑着推了她一把，“我也是刚才接到的通知，有紧急任务要你去帮忙，你直接跟吴宇森走吧。我带着行李回去。” 林凡没有防备，踉跄了两下，被吴宇森抓住胳膊。 金思辰把她的小行李袋从车里拿了出来，“还好你为了路上方便，收了随身行李，也是正好了。” 他将东西递给吴宇森，又叮嘱林凡道，“情况紧急，没有时间给你准备了。但是吴宇森跟你一起去，有他在，你就放心吧。我在特事所等你们回来啊。” 说完也不给林凡反应的机会，挥挥手，跑回到车上，门一关，车很快就开走了。 林凡的胳膊还被吴宇森捏着。 她还没反应过来，金思辰的车已经不见了。远处，熟悉的小电车停在那里，一动都不动…… “行了，先上来吧。”吴宇森笑着喊道。 林凡看看他，又回头看看远处的小电车，笑着向那边用力挥了挥手臂。然后顺着吴宇森的力气上飞机。 飞机很快升空。 电车上的众人纷纷下来，目送着直升机越来越远，直至变成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 “她刚才看到我们了。”李春华呐呐地说。 “嗯，还跟我们挥手了。”高飞兴致也不高。 ”哎～”季羽只能一声叹息。 宋仁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过了一会儿，招呼道，“走吧，今天的任务很重。” 没有人吭声，大家静静上了车。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要更加努力才行。争取下次林凡回来，能让她大吃一惊…… 飞机上，林凡已经带上了耳机，耳朵终于清静了。她问吴宇森，“这是怎么回事啊？” “吓到了？”吴宇森笑眯眯地给她递了瓶饮料。“是临时任务。我也是刚知道的。” “什么任务？”林凡懵懂地问。“很紧急吗？” 她只出过一次任务，就是上次救山火。 当时也紧急，连夜就出发了，但也不过是开车去。这次会出动直升机，让人感觉事情是非常紧急了。 “怎么说呢……事情不算大，但也算比较紧急吧。”吴宇森说起来也有些苦恼，“简单地说，就是有两个驴友，野外探险走丢了。” “嗯？这个……找人也归特事所管？一般不是警察或者救援队上吗？我记得新闻里都是这样的，我记错了吗？”林凡挠头。 “你没记错，一般情况下的确是救援队出动。我们现在坐的飞机就是救援队的飞机。”吴宇森大白牙一咧，无奈的解释道，“这次有点麻烦。一方面，救援地点是地下洞窟，比较深，而且在水里，救援队的设备会受限制。” 一般救援地形条件相对比较单一，要不在山里，要不在水里。 这次的几个驴友选的地方特殊，是去溶洞的未知区域探险，内部情况非常复杂，窄小，潮湿，黑暗，往下就是暗流，而且水面还在上升…… 救援队已经下去探过了，非常深，他们潜下去好几次，都没有找到人。 本来呢，这事情也不是那么复杂。没找到人继续接着找就是了。 麻烦就麻烦在，其中一个人是网红，粉丝数量众多。 他们将探险的过程全程在网上直播，吸引了大量的观众。 观众们看着他们的直播画面消失变黑，联系不上，纷纷报警。 几千条报警信息引起了警方的注意，他们确定事实之后，立即组织救援。 这时候，网红失联的信息已经在网上发酵。无数双眼睛看着救援的相关信息。 在救援队数次下潜搜寻无果之后，大量关注事件发展的网民在一些人的刻意引导之下开始暴躁。 指责救援队不积极救援，指责相关部门，甚至还冒出了不少阴谋论。 尽管相关部门解释救援需要时间，但键盘侠们可不听。 他们在网络上挥斥方遒，引导着一大群人开始舆论风暴，突然间，部门公信力受到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这就是为什么，普通的救援事件要特事所来干预。 就是想用最快的速度将人弄出来。 救人当然是重要的一方面，平息这场风波也同样重要。 相关部门发觉势头不对，一番调查之后，发现了不少破坏分子混在里面引导舆论，想乘机搞事情。 他们虽然将人控制住了，但舆论已经被引导歪了。 大量网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将矛头对准了相关部门。甚至隐隐形成了对立的势头。 “所以要我去找人？”林凡终于听明白了。“我行吗？” 吴宇森轻轻一笑，“你要是不行，那就没人行了。毕竟你可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星辰啊。” 第231章 探险精神 林凡有些脸红。 这夸得……也太夸张了点。 吴宇森却不这么认为。 星辰能上天，能下海，力大无穷这件事，已经是公认的事实，自是不用再强调。 而在林凡不知道的时候，623已经拿王八枪的材料做过抗导弹冲击实验了。 直接让星辰上去挨炮，风险实在有点大。 正好王八枪要熔炼了重新铸造。柯文斌干脆就挪用了一些材料塑成一张薄钢板，包裹在一个箱体上。 里面有硬物，有软物，还有乳胶里包夹的鸡蛋，肉和豆腐。在摄像头的记录下，进行了抗导弹冲击实验。 结果几轮打击下来，里面的东西愣是一点儿事没有，连鸡蛋和豆腐都完好无损…… 再结合星辰升级后，用手就能将王八枪弄弯的情况。最终得出的结论是：理论上，星辰可以无视同等程度甚至更高的导弹攻击。 当然，这也是理论上的推断。正常情况下，任谁也不可能让星辰真的站在那里让导弹轰。 但是不管怎么样，强度高于王八枪的星辰，理论上来说，是不惧导弹威胁的。 再往上，就要升级到核弹了。 那更是没法试了…… 比起只停留在理论数据的抗火力值，星辰对冷兵器的抗力，是实实在在经过测验的。 已知的各种高强度金属武器的攻击，顶多在星辰外甲上擦出一点火星，连个划痕都不会留下。 甚至有人说，如果现在来个小怪兽，直接让星辰上就能解决，奥特曼都不用那么辛苦飞过来…… 玩笑是玩笑。但如此高的防御力和攻击力，还能飞。除了待机时长之外，真的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了。 以往林凡的身体还比较脆皮，但如今也因祸得福，变得强大了。 变身时长的问题也好解决，不停地补充能量，就可以减轻星辰状态下对身体的大幅度消耗。 简而言之，就是多吃。 吃得越多，储备的能量越多，星辰能停留的时间就越长。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稳定的待机时长也在增加。 很可能有那么一天，林凡不用额外摄入也能随时跟星辰互相转换…… “来，先吃点东西。”吴宇森碍于直升机驾驶员还在，不好多说什么，直接扒开脚边的一个背包，抓出几根巧克力棒。 林凡也不客气，心知等会儿必然会有大量消耗，接过来就吃。 经过之前的测验，目前，她不停地摄入高能量食物，可以维持星辰的状态三个小时左右。 但如果不吃，待机时间则大大缩水，连一个半小时都达不到。 吴宇森明显是知道情况的，一背包的巧克力棒，就怕不够吃。 换个女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林凡那样吃得毫不犹豫。 自从星辰升级之后，林凡的胃仿佛也升了级，从来没有饱过的时候。吃多吃少的唯一区别只会体现在星辰的待机时长上。 也好在她现在身体与众不同，吃多少都不会长肉。要不就按她这种吃法，早就胖成山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飞机停在一处空旷的峡谷里。将两人放下后，很快又飞走了。 “就是这里吗？”林凡看着两侧高耸的巨大山石问道。 说巨大一点都不夸张。 林凡扬起脑袋，感觉自己头都要往后翻了，才看到山顶。青黑色的山石像要把天戳破，直直插进天空。 “再往前一点。前面飞机不好停，所以要在这里下。”吴宇森话没说完，一辆小吉普开了过来。 “哟，林凡来啦？”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 车上的人看起来有点儿眼熟。林凡想了一下，不太确定地问，“薛平？” “你竟然还记得我？没错，我是薛平。”薛平大为惊喜。 距离上次跟林凡见面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他们统共见过两次面，都是在会议室里。 当时林凡老低着头，他还以为她根本没记住他呢。 薛平赶快用手做梳，把凌乱的头发往后扒了几下，露出清晰的面容。“好久不见啊，林凡。” “好久不见。”林凡对薛平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被金思辰催眠，倒在桌子下面呼呼大睡的事。 但这么不体面的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等两人打完招呼，吴宇森快速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先上车。”薛平脸色一肃，招呼道。 等两人坐好，他一脚油门，车子飞驰，才又开始说话。 “我们的人下去过了，最深潜到一百多米，但下面太黑了，可视距离又太短，没有任何收获。” 特事所早上开始就接管了现场，无关人员，包括救援队全部回避，毕竟特事所干活，手段非同一般。 “那现在就等林凡了？”吴宇森问。“地图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吗？” “那片区域没有地图，我们根据直播画面，画了他们的路线图，但多的，我们也没办法了。”薛平无奈道。 那个无底洞也挺特殊的，有点像峡谷裂隙，往下看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一片黑。 薛平也是有见识的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说实话，他心里也有些没底。 “听你说，这地方好像很危险的样子。”林凡在后坐说道，“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还会有网红进去？没有封起来吗？” “封了呀，怎么没封。”提到这里，薛平就来气，“这地方之前好像出过事情，早几年就用铁网拦起来不让进了。可能是年头久了，锁老化了，一拽就开……这两人也真是不怕死，就这么进去了……” 拉了铁丝网，锁了大锁头，还在上面挂了危险禁入的牌子，谁想到还会有人进去？ 也不可能安排个门卫看着，毕竟这地方一年到头也不会有几个人过来。谁能想得到呢？ 要不是这两个家伙做了直播，回头他们的家人也只能报失踪了。而且很大几率是找不到人的。 “我以前听过一个说法，说外国人为什么人那么少……”林凡突然就想起这一句。 “我知道，是因为都在挑战极限，所以人都整没了是吧？”吴宇森笑着接道，“我感觉都是生活条件太好了……” “哈哈，说的没错。”薛平哈哈大笑，“饿肚子的人，是不会闲得有功夫挑战大自然的，都忙着恰饭呢。” “不过人家可能是真的热爱探险呢。”林凡感慨道，“有人喜欢玩游戏，有人喜欢旅游。没准儿人家就是喜欢探险啊。我觉得还是要尊重吧。” “热爱啥呀？”薛平没好气地说，“就是为了流量。这两家伙为了吸引眼球，专门选了这个地方，想着一鸣惊人呢。呵呵，可惜高看了自己。” “我倒是感觉尊重没问题，但这个前提是，你不能过分为别人造成困扰。”吴宇森回头对林凡说，“你看看因为这两个人，网上都已经翻天了。搜救的人都换了几波。这行为……” 吴宇森摇头，“就算真热爱探险，也要具备专业的知识，调查好，准备好。哪有像他们这样的，学了点基础攀岩就下峡谷，过分轻视了大自然的危机。现在嘛……只能祝他们好运了。” 林凡想想，话也没错。 为了这两个人出动了多少资源？ 如果这些救援要收费的话，都不知道怎么算。但可以想见，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别提出动的还是特事所，现在连她都要参与进来…… 而那两个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第232章 任务 薛平后面也没怎么说话，车子开得飞起。 很快就看到了驻扎的帐篷。 将车停好，薛平随手拎起后座的大行李袋招呼道。“先进来休息下。” 吴宇森拎起林凡的小旅行包，帮她开了车门。 林凡顺从地跟着进了帐篷。 里面有不少显示屏，她一眼看到中间那个，显示着大面积的黑色。 “就是那个洞口，有个摄像机正对着拍的。”薛平放下包，看到林凡被屏幕内容吸引，主动解释道。 林凡走近几步细看。 屏幕边缘，青色的岩石上，零星还长了些绿植。岩石围绕的中间，就是洞口所在。 不知道是不是太深的缘故，阳光只停留在洞口边缘，没有照进去。 黑色的部分像是眼球，就那么静静地对着屏幕前的众人…… “这是我们模拟的路线图，洞口地形，还有直播剪辑。”薛平将图铺在桌上，紧接着点开了视频，想让林凡有个比较直观的了解。 “视频一个多小时，我把不重要的部分加速了，关键部分保持原样，剪成一个二十多分钟的视频，你看一下。”薛平把笔记本推到林凡面前。 吴宇森拿了把椅子放到林凡身后，示意她坐下，一边打开大行李袋，给她往外拿吃的。 同时甩出一罐东西给薛平。“让人把这个冲了。多冲一点。” 薛平伸手接过来，一看，是一罐可可粉。也不多问，直接吩咐下去。 林凡吃着巧克力棒，喝着热可可，很快将视频看完了。 “我要顺着他们的原路进去找人对吧？”她问。 “对，但是现在下面涨潮了。你在视频里看到的地方全部被水淹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下去都要潜水，但是实际操作起来还比较麻烦。”薛平解释道。 如果给够他们时间慢慢探索，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想要能长时间潜水，潜得深，速度快，还要能力强，力气大，抗危机能力足…… 各种能力一综合，也只有星辰符合了。 原本仿生甲也是可以的。但是很不幸，机甲更新中…… 要不然这一次，宋仁他们也是应该一起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被困人员总共就两个。机甲多了也无非是多一个训练机会，对被困人员来说，其实差别不是很大。 “现在是冬天，也会涨潮吗？”林凡愣了愣，她怎么记得涨潮好像是春天还是夏天的事儿，好像秋天也有，但是冬天…… “潮水涨落是因为地球自转和太阳，月球的引力。理论上，每天都会有涨潮和落潮，只是程度不一。”吴宇森又拆了包巧克力棒递到林凡手里。 “总之，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具体的还需你下去看。”薛平说道，“800的人已经把星澜系统给我们同步了，星辰的摄像和通话密匙也锁定了。到时候我们会同步你目镜上的画面，也能跟你保持联络。” 林凡点头，她还想问呢，她下去要怎么整活？有指导就好。 “这次因为要发挥你的速度优势，没有人能跟得上星辰的速度，所以只能让你一个人下去。”吴宇森有点不放心地叮嘱，“不过你放心，我们都会守在上面，一旦有什么情况，第一时间保全自己。” “对，保全自己最重要。”薛平也赞同道，“不过按星辰的能力……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问题吧？” 林凡听他们说话不停地点头，嘴巴也不停。 探索过程要耗费多久未可知，星辰的状态自然是持续越久越好。 很快，一包东西给林凡吃了个干净，热可可也喝了半罐。 好在这些东西都会直接转化成星辰的能量，要不然，光是那些热可可就会让她不停的想上厕所，想想…… ……想想，她是不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林凡套战斗服的时候，突然思想开始跑偏。 好在吴宇森在外面喊了一声，及时将她唤醒。现在可不是开小差的时候。 她走出帐篷。 吴宇森和薛平的眼里闪过惊艳。 林凡的身材在细胞强化下已经达到最完美的状态。 肌肉匀称有力，线条流畅。真正是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 加上白色战斗服的包裹，力与美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薛平甚至忍不住吹了声口哨。“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林凡是我的女神了。” 林凡一笑，没把他的话当真。 洞口就在离帐篷不远的地方。薛平带着两人快速走了过去。 真正站在洞口边缘往下看，跟屏幕上看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一眼见不到底的黑暗，让林凡突然想起当初在深海里遇到大带鱼的时候。 下面会不会也有怪物藏着？ 林凡心里有些打鼓，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可不能临场退缩。 想想之前大家都说大带鱼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打不过星辰。林凡心里安了一些。 再想到星辰升了级，攻击力增强了，还有了武器。她心里更定了。 手一挥，开启了护目镜和通讯系统。“测试测试，我准备好了，控制台能收到吗？” “控制台收到，祝你行动顺利。”耳机里传来成功的反馈。 吴宇森将手里的氧气瓶和防水包递过去。“虽说时间久了，但如果他们还活着，这个就要用上。包里有防压力潜水服，还有食物，水等一些东西。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 “知道了。”林凡毫不费力地接过来。“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一定要小心。”吴宇森微笑着叮嘱。 “等你上来。”薛平一脸轻松地笑道，似乎已经预见了成功。 林凡向两人点了个头，将手里的包往下一抛，直接往旁边一倒，瞬间变成星辰，接住半空的东西，栽进黑暗里不见了。 “……哇呜~”第一次看到变身现场的薛平愣了许久，发出一声感叹。 吴宇森同样心绪起伏。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星辰的模样和他上次见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林凡的表现也显得游刃有余。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令人担心的地方。 “快回去看直播吧。”吴宇森加快了脚步。 薛平也急匆匆地跟上。 “走走走！下次高低要让林凡当着我的面变一次，我什么也没看着啊……” 第233章 深入 黑暗中，林凡正在急速下降。 未知的黑暗的确会带来心里上的恐惧。她双手抱紧氧气和背包，给自己鼓了鼓劲。 坠了一段，“噗通”一声入了水。 黑暗中的水里自然也是一片漆黑。好在星辰升级后，视力渐长。隐约能穿透百来十米的黑暗，看到远处。 但这只是林凡看到的。 在帐篷里，通过目镜上的摄像头观看画面的各位，依然只能看到，星辰眼睛散发出荧光，照出来的方寸之地。 “林凡，画面看不清，你那边清楚吗？”薛平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看不清？”林凡愣了一下，“我看看啊。” 她一边顺着记忆里的线路图快速游动，一边试着控制星澜系统，调整摄像头的清晰度。 捣鼓了一番，屏幕上的画面没有一丝改变。反倒是林凡“啊”了一声。 “怎么了？”吴宇森紧张地问。 林凡看着眼前出现的，类似于透视图一样的线条，身体都停滞了一下。 试探了几番，确定是星辰的新功能之后，才又继续前行。“没什么，好像开启了眼睛的新功能，有点像雷达还是透视，能看到好多线条。” “啊？”耳机里传来羡慕嫉妒地感叹，“我们这啥都看不清，你那开雷达？800不是说这个人工智能是最先进的吗？什么破玩意儿？” “嗯哼，”林凡假咳了一声，“我会向他们传达你的意见。不过星辰里的星澜系统只是摄像和通讯系统，可能是我不太会用。回头我再问问。” 薛平也没多说。 这次任务紧急，特事所和800关于星辰的很多方面都还没有具体交接好，出现这个情况也不能完全怨人家。 “话说，这两人走这么深的吗？”林凡看视频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她自己下来，才发现通道崎岖，已经有一两千米了。 “他们下去的时候，水还没有上来。”薛平在耳机里解释道，“他们进入的通道应该是个外低内高的结构，等水上来淹没了入口，他们自然也出不来了。” 如果运气不好，已经在水里泡着了。 星澜系统自带定位，林凡在下面上上下下地行进，控制台已经实时呈现出她的行进轨迹。 果然如薛平说的一样，是先下后上。而且跟直播视频里的路线重合。 他们的潜水员几次下去，都因为太过黑暗，没找到正确的入口。 不愧是星辰，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林凡说完话没多久，就跃出了水面。 这是一个急转的弯道，她赶紧控制住冲势，差一点儿就撞到通道顶上了。 虽说星辰外甲坚硬不怕撞，但林凡还会感受到摩擦和撞击，能不碰，尽量还是不要碰地好。 再说，星辰是没事，万一把通道撞塌了呢？是吧？按星辰的力道，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心翼翼地落在地面上。林凡打量了一下周边的环境。 这是个溶洞一样的地方，周围似乎都是石灰岩组织，麻麻赖赖的，到处都是疙瘩。 可能很多人都去过溶洞观光，感觉五彩缤纷地，特别好看。但离开了灯光的衬托，黑漆漆的溶洞里，实在没什么让人心情愉快的。 林凡又尝试了一下，发现星辰的眼睛还能变成射灯模式。淡绿色的光从狭长的眼睛处射出，所到之处一下子亮了起来。 “哎呀呀，”林凡小声叫着，赶紧调整了照射距离，到身前一百五十米左右，这才安心往前走。 “你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薛平看到屏幕里的镜头瞬间清晰了，一问才知道林凡是把眼睛当手电筒使了。 “那怎么的？关了？”林凡边走边聊，“我其实是看得清的，不是你说看不清吗？现在有灯了，你又嫌弃？” “不不不，不嫌弃。”薛平哪敢嫌弃啊。 有得看总比一片黑好。 “林凡，你小心点，防止有不明物被灯光吸引。”吴宇森更多地是关注她的安全。 “知道了，我已经调过了，现在这样正好，看得清，也不会太远。”林凡应承道，“再说了，之前两人应该也有手电吧，有情况他们应该都帮忙探过了。好消息是，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刚说完，脚下“咔啦”一声，像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林凡低头一看，脚尖踩了一只手机。 她小心地捡起来。屏幕已经碎了，但结构似乎还行。 “是他们的手机。”薛平对比资料肯定道，“能开机看一看吗？” 林凡试着开机，结果开机动画一亮，紧接着低电量警告就跟着亮起，再接着，屏幕就黑了。 “防水袋里有充电宝和数据线，你连上看看，能不能从手机里找到什么有效信息。”吴宇森建议道。 林凡听令行事，快速的将手机充上电，放在防水袋里收好，继续往前走。 “既然看到手机了，那人肯定在前面没错了。”林凡说话时还有些开心，“这里没有水，说不定人还好好的。” “很有可能。”薛平也点头肯定，“今天才第五天，有空气，有水，就算没有吃的，活下去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控制台的人都被这个可能性鼓舞了，气氛大好。 林凡继续往里走，耳边听到的都是她自己的脚步声，以及脚步声的回声。 “其实黑乎乎的地方，还是有点吓人的。”走久了，林凡没话找话。 她毕竟是个妹子，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怎么可能不怕。 去年倒是不怕，那时候她天不怕地不怕。 她不怕，别人却怕她…… 如今她好了，别人不怕她了，她却开始害怕了…… 林凡想到这里，突然有些纠结。 她也说不上哪个好，哪个不好。难道就不能综合一下吗？ “不怕不怕，林凡你大胆地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薛平说着说着还唱了起来。“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壮胆？” “……还是算了吧。”林凡想也不想地拒绝。 薛平唱的歌虽然都在调上，但可能是气势过于充足，竟有些鬼哭狼嚎的意思。听得林凡心更慌了。 吴宇森适时的插入，说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渐渐让林凡开始放松。 “哎，这墙上有个洞，我进不进去？”林凡站在洞口开始犯愁。 遇到分叉口怎么办？急，在线等。 洞口不大，对于星辰来说，显得有些局促。 想进去之后不磕碰，必须要将身体缩一缩。 灯光打进去，一眼望不到头，里面什么情况尚不清楚。要进去的话，就要缩着身子，状态肯定不会太舒服…… 吴宇森和薛平讨论过后，决定让她先不用管那个小洞，再顺着宽敞的主路往前走走看。 林凡往前走了一段之后，突然感觉那小洞里有什么声音传来，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想到下一秒，脚底突然塌陷，星辰直直往下坠去。(?_?)(?_?)(?_?)(?_?)(?_?) 第234章 找到一个 林凡心里一惊，但随即想到星辰是能飞的，很快稳住了身形。 心理素质还要加强啊。她暗想，同时回身打量。 刚才站的地方已经塌陷了。 黑暗中，“噼里啪啦”落石的声音不断响起。 路面形成一个大坑，林凡正在坑边悬浮着。 这……难道是星辰太重，把路面踩踏了？ 溶洞的内部是石灰岩的结构，硬度并不算大。 塌陷的地方岩体比较薄，可能是这个原因，重量较大的星辰一脚上去才塌了。 “没事吧？”吴宇森的声音传来。 “没事，应该是这个位置结构薄弱，再加上星辰太重了，被我踩了个坑。等下我注意收着点重量。”林凡随意往下暼了一眼，黑布隆冬，什么也看不到。 调整了一下悬浮力度，往对面飞去。 她现在对星辰的飞行能力驾轻就熟，用悬浮减轻自体重量，对她来说并不费事，只是会多消耗一点能量。 但显然，她没有预估到前方的断裂处结构还要脆弱，一脚刚踏上地面，结果又塌了一块。 看来要再轻一点。 刚想着再调整一下，猛然听到下方传来的声音。 “救……救……” 声音又轻又浅，还混杂着落石的声音和回音。要不是她听力异于常人，很可能就忽略了。 下面有人！ 林凡神情一肃，调转方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怎么了？”薛平看着屏幕里画面突然翻转，问道。 “我好像听到求救声。”林凡不知道下方地形，不敢飞太快，怕把石灰岩又撞碎了。 既然人在下面，大概率可能也是摔下去的。刚才掉了不少石块，也不知道下面的人有没有被砸伤？要是再形成第三次伤害就不好了。 一听到有人，控制台的众人精神都是一振。他们是不喜欢这两个自找麻烦的家伙，但还是希望人活着。 生命，总是值得尊重。 林凡这边，也顺利找到了求助者。 在来向的塌陷下方，大约三十多米的位置，有个c字形的凹陷，顶部的岩石正好形成一块天然遮挡，一个人正躺在里面。 林凡第一次踩塌地面的时候，落石只掉落在c字顶部，没碰到他。 反倒是对面的石块落下来的时候，有一些小碎石在岩壁上各种反弹，砸到了他。 再加上林凡在上面说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才开始呼救。 要不是这个巧合，林凡还以为那个坑全部都是被星辰踩出来的，根本不会想到下面还有人。两人绝对要错过了。 林凡小心地落在求助者面前。 只见他头上套了个安全帽一样的东西，上面架着一个方形的摄像机。脸上被刮了不少血道子，嘴唇干裂，气若游丝。 连救援到了他的面前，也动不了一下，只有眼珠子似乎爆发了惊喜。 “你没事吧？”林凡顾虑对方的眼睛，将灯光调弱，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就偏过头，尽量不让光直射到对方的眼部。 还好，似乎没有看到出血，也没发现暴露性伤口。 她迅速从防水袋里拿出一瓶水，小心地往这人嘴里喂。 一看那嘴巴，就知道肯定缺水了。也不知他困在这里多久了。 “控制台，找到一个被困者，请核对身份。”林凡一边喂着，还不忘了汇报。 “对准他的脸。”薛平对着照片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确定。“没错，是那个网红，名叫吕安。这名字起得……人可一点不安分。” 接受补水后的吕安，像一条脱水的鱼又接受了水的滋润，渐渐缓了过来。 大概是知道获救了，心里状态也发生了变化。人还是没啥力气，但精气神眼见地好多了。 “能不能吃东西？”林凡掏出一包流体食物，打开盖子递到他嘴边。 开始还要她帮着挤，到后来吕安自己能动了，两个手攒着死命往嘴里挤。 好在这个包装口比较小，要不然林凡都怀疑他能灌进自己鼻孔里去。 等一包东西吃完，吕安总算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你是吕安吗？”林凡接过包装袋塞回防水袋，又将水递给他。 吕安点头。抱着水瓶又“吨吨吨”地喝了几口，这才看向林凡。 因为久未见光，面对两个光源，他根本看不清后面的星辰。只知道救他的人，听声音似乎是个女的。 “还有个人，叫冯闯的，问问他在哪里。”耳机里，薛平的指令又传过来。 林凡刚才下来的时候，已经快速扫视过周边了，附近没有看到第二个人。 “吕安，和你一起来的冯闯，现在在哪里？”林凡说着又四下打量了一遍，确定附近的确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我不知道。”吕安回忆了一下说道，“他走在我后面。我掉下来的时候，他好像还在上面。对！他没掉下来。” 吕安的声音通过林凡的耳机传了回去。 “冯闯没掉下来？那在对面的可能性大吗？”薛平问。 “应该不会。”吴宇森摇头道。“正常人不可能在同伴掉下去，情况不明的时候还继续往前走。” “我也觉得不会。”林凡赞同道，“不算我刚才踩塌的地方，这个坑还是挺大的。有三米多长，两边也没下脚的地方。我觉得一般人不会冒这个险跳过去。跳不跳得过不说，前面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没必要赌命。” 吕安只听得到林凡说的话，鼓起勇气又向她要了一包吃的。“我也觉得他不会跳。我向他求救，他都没理我。我感觉他可能往回跑了。” “那样的话……”吴宇森沉吟。 “应该进那个洞里了。”林凡默然。“我刚才就是隐约听到那里面有声音才回头的。结果没注意脚下……” 这一路上，除了刚才那个洞，都没有出现过其他岔路。总不可能冯闯又原路返回到水里去了吧？不可能那么傻。 那洞口星辰过是窄了点，但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比较宽敞的。 “你们过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那个洞了吗？”林凡问吕安。 “看到了。”吕安狼吞虎咽地说，“冯闯想走那条路，我说小路不好走，还是走大路好，他没争过我。” 洞穴里的路面崎岖不平，看起来没有外面的路平整。 而且空间也没有外面大，看上去有些逼仄，让人心里打鼓，不太安全的样子。 吕安觉得还是走大路好，没想到大路同样不安全。 “那应该没错了。冯闯进了那个洞。”林凡轻轻点着头。 该走的路是避不掉的。看来还是要缩一缩身体，进去找人才行。 第235章 公主抱 找到吕安比大家想象得要快。本以为还要经过一番搜索，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过这也是因为找人的是林凡，披着星辰的高能属性才能这么快捷。 否则，按之前的搜寻结果，连入口都还没找到呢。更别说进来之后，踩踏地面，发现坑里的吕安了。 以吕安刚才的状态，再耽搁一天，可能人都没了。 总之，大家的心里都有些庆幸，果然，把林凡叫来是正确的。 “看看吕安的情况，他有没有受伤？”薛平吩咐道。 这怎么看？她也不懂这些啊。林凡心想。 不过她还是立马蹲下身去，“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不舒服？” 既然人醒着，当然是问本人最好了。 吕安在林凡的帮助下慢慢坐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说：“好像还好。没有伤到要害，就是擦伤比较多。” “你确定？”林凡怀疑地问，往上看了一眼，“你掉下来的地方还挺高的，你能确定只有擦伤？” “我运气好，是顺着斜坡滚下来的，所以没有高空坠落伤。”吕安后怕似的拍拍胸口，“不过我的脚似乎是扭到了，疼得厉害。” 林凡连忙看向他的脚。吕安小心地撩开裤脚和袜子，果然看到一只脚踝肿胀得厉害。 “这不会是断了吧？”林凡皱眉。 还不等控制台反应，吕安就回道，“没断，应该就是脱臼了，回头去骨科接回来就行。” “你这么确定？”林凡疑惑地问。 虽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但一般人受伤了也不会这么笃定吧？ “他当网红之前是名医生。”耳机里薛平的声音传来。 “你之前是医生？”林凡惊讶道，又连忙问道，“那你自己能接回来吗？” “我也想啊。”吕安苦笑道，“可惜我当初的方向是内科，不是骨科，要不自己狠狠心，‘咔咔’两下，现在也能走路了。” 虽然基础医学都是相同的，但不同的科室之间可以说各行如隔山。起码内科和骨科是差了十万八千里的。 脱臼啊，好像就是用力将脱位的关节拉开，再挪回到正确的位置上。 说起来简单，但实际上需要经验和技巧。 星辰力气倒是大，但林凡对这方面没经验，万一一个不好，把本来只是脱臼的人再整残了…… 所以这个念头只在她脑袋里闪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 林凡扶着人慢慢站起来，小幅度活动了一下。 吕安身体还有些虚弱，但经过刚才的补充，还有获救的关系，整个人精神还不错。 仔细感知了一下，虽然浑身都疼，还有一只脚疑似脱臼，但骨头和内脏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他自己心里也安定了些，开心地准备跟林凡说话，结果一抬头，看到了星辰的机甲脸。 “你！你你你！……” 星辰之前的眼睛一直是强光电筒的模式。看到吕安之后，知道他在黑暗中呆了许久，不能接受强光，已经将亮度调成柔光模式，光照距离也调小了。而且尽量避开他的眼睛，不对着脸照。 但随着吕安站起来，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头一仰就能看到星辰的脸。林凡怕这么近的距离会伤到他的眼睛，想了下，先把手电功能关了，切换成常规模式。 这个状态下，绿色的眼睛会发出绿色的荧光，有点像冷光灯。只不过在控制台，想通过摄像头看实时画面的众人就看不太清了。 相反的，之前被光影响看不清的吕安，在盈盈的绿光下，终于看清了星辰的脸。 他一直以为来的会是个穿着救援装备的消防，或者专业救援人员。即使是个女的，他也没多在意。 但看到星辰时，还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瞪大眼睛，快速地上下扫视了星辰一遍。用非常激动，几乎破音的声音喊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真的！” 几个月之前，网上爆过一张“救火机甲”的照片。作为网红的吕安当然不会错过。 他是肯定党。当时还发表了不少肯定言论，跟网络对面的一群人吵架，差点把键盘都敲烂。 可惜后来作者出来，发了道歉视频，让他们这些人大失所望。 他还特地跑去作者账号下留言，将他知道的骂人词汇都说了个遍。 可惜作者自那条道歉视频之后，再也没有更新动态。 再后来，更多的网络热搜很快将这件事情盖改了过去。 吕安也渐渐忘了这件事，直到今天又亲眼看到星辰。 星辰升级后虽然很多地方都变了，但脸部的变化并不大。 从她的脸上很容易能联想到金罡的脸，两者的相似度还是非常高的。 吕安看星辰的眼神像在看梦中情甲，一时间也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和疼痛。 他见梦中情甲竟然还双手扶着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对方的手…… 林凡差点没忍住当场把手抽出来。 要知道，她是能完全感受到星辰外壳触感的。吕安摸星辰的手，相当于就是在摸她的手。 那感觉……她皱着眉，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理智告诉她，抽手的后果，这人摔下去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伤。 为了不给自己造成更大的负担，林凡忍了又忍，没好气地说：“摸够了没？”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吕安从得意中清醒，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畏惧，还有一点窃喜，最后才是疼痛。害怕什么的，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凡，把他的摄像头收缴了。”吴宇森提醒道。 既然人醒着，星辰暴露是必然的事。 不过没事儿，特事所有完备的扫尾机制，不需要担心。只是这些记录设备千万不能流出去。 当然，如果流出去，他们也有预后机制。但能不麻烦谁会自找麻烦呢？ “你的摄像头，给我。”林凡一只手扶着吕安的背，将人扶稳了，另一只手快速地从他双手里抽出。 妈呀，以后一定注意，不能给人这么抓手。 太可怕了…… “哦，哦哦！”吕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摘下头盔，顺从地将摄像头取下来。 林凡接过来，看了一下，“没开机？” “早没电了。”吕安笑盈盈道，“美女……” 林凡瞥了他一眼。 在吕安看来，就是星辰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是不高兴这个称呼。 “……姐姐？总不能叫同志吧？”吕安苦着一张脸，“叫同志也不符合您这一身气质啊！” 林凡微微叹了口气，她跟这货计较什么呢？出去之后都不会再见的陌生人。 摇了摇头，兀自将摄像头收进防水袋，“安全帽带好。你头部没有受伤，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安全帽的保护。” “哦哦……”吕安听话极了，姐姐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林凡再次扫视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东西之后，将防水袋和氧气瓶挎在胳膊上。 “行了，我们先上去。赶快去找你的同伴，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星辰的待机时长还是很宝贵的，早点找到人，早点安心。 “哦哦……”吕安还想着要怎么上去呢，就见白色机甲凑过来，微微弯腰，一手放在他背后，一手抄在他膝盖后面。 他还没反应过来呢，整个人就稳稳地被托了起来。 看着几乎贴着他的钢铁机甲，安全感自然是满满的。 但…… 公主抱？ 第236章 作死的吕安 “姐姐……”将近一米九的吕安还想挣扎一下。“这个抱法是不是不太合适我？” “那你想被我扛着还是夹着？”林凡问道。 她也是仔细想过的好不好？ 扛，也不是不行。但肩甲太高，吕安肯定会卡在她的脖颈处，必然会非常难受。 夹着也行，但是她感觉那姿势，稍微有那么点儿不尊重人。 “……能不能背着？”吕安也看到了高耸的肩胛，提出了比较常规的方案。 林凡直接将翅膀竖了起来。“呐，后面有这个，也没有背你的地方。” 难道以为她喜欢公主抱吗？还是抱这么个大男人。 她的第一次啊公主抱啊……就这么被糟蹋了…… “别动，要上去了。”不管心里怎么感叹，活还是要好好干。 为了顾及伤员的感受，林凡没敢飞太快。慢慢地浮空，平稳地到了地上。 “啊呀，姐姐，你好稳啊……”吕安两手缩在胸前，一脸崇拜地问道，“果然，现在我们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林凡不理他，抱着人往小洞进发。 但从内心来说，有个人一直叽叽喳喳地说话，她心里没有之前那么怕了。 突然想到李春华…… “姐姐，姐姐，你说话呀。”吕安见林凡不理他，毫不气馁，还拿手在星辰的绿眼睛前面挥，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手不想要了？”林凡冷冷地说。 她错了，李春华可比这货可爱多了。 吕安下意识的缩回手，随即又笑开了，“你不会的。姐姐，你不是那种人。” 林凡看着他这样也无语了。 行吧，有个人在黑暗里闲扯也不错。省得她在耳机里找人聊天了。 “我不是那种人？”林凡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这话痨说得跟多了解她一样。 “那是。”吕安似乎忘记了之前被困的痛苦，又恢复了不屈不挠的厚脸皮本色，“你一直很温柔的，不管是喂水喂吃的，还是扶着我起来的时候……看，抱我的力道也很温柔呢。” 林凡脚下一顿，犹豫着要不要加点力，让他不要那么舒坦？ 想想还是算了。 “你当初不当医生，不会是因为话多被人投诉的吧？”她已经走回到小洞入口处，看着窄小的洞口，皱眉命令道，“腿往里收收。” 吕安见硕大的机甲都在努力地往里缩，听话地把腿紧紧往内收。“那倒不是。是我感觉当医生太辛苦了，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顾忌太多，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不小心就会被投诉……” “我以为会当医生的人，都是抱着治病救人的崇高理想。”林凡尽量蜷着，试图让星辰缩小点儿，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这里磕一下，那里挂一下。 好在也只是在洞里留下一些划痕，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曾经我是那么想的。但后来真正工作之后，发现现实跟自己想象的差别太大了。”吕安说到这里整个人正经起来，“医生工作时间长，工作量大，很多时候，连自己的健康都不能保证，还想救别人……” 林凡低头看了一眼，吕安落寞的脸上一看就有故事。 不过她不打算听他的故事，正打算换个话题闲扯。耳机里传来声音。 “林凡，电筒开一下，我这里看不清。” 薛平贴在屏幕前面，差点把头伸进去了。 800这个破摄像头，还最新的人工智能呢，连个夜视功能都不带，破玩意儿！比他们特事所的设备部的东西差远了！ 等他回去就投诉！ 林凡站定。 她可不敢像之前那样边走边分心做其他事，万一一个不小心，再没注意到脚下…… 呸呸呸！ 偏过头，又调回到类似于近光灯的光效。既有一定的照明度，吕安看了也不过分刺眼。这才继续往前走。 “你不做医生之后怎么做网红了？”林凡感觉这两个职业跨度有些大，完全扯不到一起去，“听说粉丝挺多的，是做旅游探险方面的吗？” “不是，我是个健身博主。”吕安挠挠头。“粉丝倒是真多，200多万吧。” “200多万？”林凡在脑子里想了一下，“是很多吗？” 她根本不关注这些，但听起来这个数量是挺吓人的。 “挺多的。撇开明星和名人那些知名度本来就比较广的，200多万的粉丝算是很知名了。”吴宇森在那边科普，“所以他失联后，他的那些粉丝把电话都打爆了。要不是这样，搞不好他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姐姐，你竟然不知道我？”吕安感到吃惊。 他虽然现在有些过气了，但前两年的时候，是真火啊。 只要上网的，谁没看过他吕安的健身视频。甚至有大半年时间带动了全民健身热潮，还上过电视呢。 这位姐姐听声音挺年轻的，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呢？ “是我啊，‘两口吃不胖’，全网最帅健身博主。”吕安报上了自己的网名，随即又摸向自己的脸，“难道是我的脸受伤太厉害，导致姐姐认不出我?” 林凡没忍住，又仔细看了他的脸一眼。 虽然擦伤不少，但也没到毁容的状态。 但要说帅吧…… 林凡脑子里，一连串的面孔快速闪过：宋仁，金思辰，吴宇森，季羽，高飞，李春华…… 这个吕安根本排不上号啊。 硬要算的话，大概跟张兆杰相貌相当。 就长这样，还好意思说自己全网最帅？ 林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你一个健身博主，怎么跑来这荒郊野岭的搞野外求生啊？经过专训练吗你就来？知道这次出动多少人找你们吗？” “本来不知道，看到姐姐你出现就知道事情大了。”吕安也不傻。 他联想到之前的舆论反转，知道机甲应该还属于保密科技。能出动来救他，肯定事情不小了。 不，你不知道，事情比你想的严重多了。林凡心道，但这些都不是她该说的。 “我也不是想搞野外求生。但是……”吕安叹了口气，“现在网络更新快，我红过一阵之后，人气下滑得厉害。就想说搞些吸睛的内容，带一波流量，只是没想到……” 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这次尝试，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吕安想到这里，忍不住一个哆嗦。 在黑暗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场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想到这里，他整个人一下子沉寂了起来…… 走了大概千把米，甬道开始变宽。 星辰终于可以慢慢舒展身体，不用一直缩着了。 “说说冯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林凡看着越来越开阔的道路，心情也变得开阔起来。 “冯闯？”吕安被林凡的问题唤醒，想了一会儿才说，“他以前是做摄影的，这次跟我下来，主要是做摄影的工作，拿着摄像机对着我拍。” “还有呢？”林凡想再了解一点信息，等下找人可能用得上。 “还有？没有啦，我这也是第一次见他，还不熟呢。”吕安回道。 林凡差点没把手里的人扔地下。 还不熟你就敢跟人一起出来探险？怪不得掉洞里没人救！ 果然是不作就不会死啊…… 第237章 前因 “这吕安也是个缺心眼儿。跟不熟的人来这种荒郊野外，也不怕被人谋财害命了。”薛平随手拖了把椅子坐到屏幕前面，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吴宇森双臂环胸靠在桌边，笑笑，没说话。 “你不应该叫吕安，应该叫吕大胆。”林凡吐槽。 “是吧？当初我从医院裸辞的时候，我妈也这么说。”吕安瞬间一脸自豪，“我也感觉自己胆子老大了。敢想，敢闯，可能是因为年轻吧……” 难不成他以为这是在夸他？ 林凡无语，赶紧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话说，你一个健身博主，好好拍健身视频不好吗？跑到荒山野岭折腾啥？” “姐姐，你是不知道，当网红不容易啊。”吕安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健身这种事情，更多的是科学、规范的动作和长期自律。 他通过直播教健身。本来也没什么人关注。 但不知道怎么的，有一天就突然火了。新闻媒体也争相报道，评论他普及健身的形式新颖。 再加上他人长得帅，说话也有趣，大量的粉丝瞬间蜂拥进他的账号，很快让他成了坐拥百万粉丝的大v。 但时间一长，各部位的动作都教了个遍，看过几遍的观众很快就能学会，自己独立锻炼。 新鲜度也渐渐淡去，观众自然而然地被其他更有趣的内容吸引…… 能火半年，对一个健身的博主来说，其实已经很不错了。但不能保持新鲜感的网红很快就会被网络遗忘。 “那跟你跑出来搞探险直播有什么关系？”林凡听懂了，但没听明白。 如果乖乖做他的健身博主，哪会遇到这遭破事儿。 “那不还是生活所迫嘛……”吕安局促地笑，“本来我想坚持自我，就一心一意，搞好健身视频，但红利期过后，粉丝开始大量流失，我想这不行啊……” “赚不到钱了？”林凡感觉跟吕安说话有点儿累。 一定要把他的漂亮话在脑子里过一遍，才能总结出一个要点。 亏他还长了这么大个儿，说话直接点儿不行吗？ “嗯哼……钱不钱的，我是在乎那玩意儿的人吗？”吕安否认，“我那是珍惜粉丝！反正吧，最近户外视频火，我就想，试试也行嘛。” “那你可以找个公园，或者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拍健身视频啊。跑这儿来干啥？”林凡还是不能理解。 就算要转行跨界，那不也是一点点转吗？ 一下子跨这么大……看，扯着蛋了吧？ “他拍过，没火。”耳机里，薛平爆吕安的老底。 原来如此，林凡顿时了然。 “原先我也没想搞这个，是评论区有个粉丝提到野外探险直播，后面就好多人点赞。”吕安一脸郁闷。 他之前有一个视频说过，让粉丝在评论区留言，想让他做什么。 点赞最多的一个评论，只要不违法，不违背道德，不违反公序良俗，他就一定满足。 结果出来后，他其实也是犹豫的，但是如果不做探险直播，那他就会变成说话不算的人，可能面临大量脱粉。 所以，犹豫再三，他又让大家提供探险的地点，他将在里面挑选一个做探险直播。 这样做，一方面是想拖时间，万一时间久了大家就忘了呢？又或者可以找个借口，说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 “我是想往后推的，但粉丝一直没忘，每次都在不停地刷屏。我一看不行，要不就选个容易点的，早弄完早算吧。”吕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原以为选的是个简单级别，结果……” “我以为粉丝是喜欢博主才会关注的，怎么感觉你像是被粉丝架起来了？”林凡不太了解这些，只觉得吕安这么大一个网红，还要被迫做自己不愿意的事情，感觉怪怪的。 随即又批评道：“不过也怪你自己。敢乱承诺。你知道那些粉丝都是什么人？会提出什么要求？” 人心，从来就是世间最难以直视的东西。 200多万的粉丝，很难保证里面都会是些什么人。 吕安感觉脸有些烧。 他没敢告诉林凡，其实粉丝的要求中，有很多都不能直视，也有不少非常恶意的要求。 虽然探险直播对他来说是比较为难，但相比起来，其实还算是正常的。 “那你怎么又选中了这个地方？”林凡问，“据我所知，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 “就是因为知道的人不多。”吕安又叹了口气，“评论区提供的地点，大多是打被过卡的，随便一搜就能搜到很多视频。粉丝不想看。最后他们投票几个没什么人知道的地方，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上网百度过，找到的资料都不多。但是冯闯私信我，给我提供了不少这里的资料和图片，信息多了之后，心里就感觉有底了，比起其他未知又高危的地方，这里还算不错了。” 吕安说完，又觉得不妥，补充了一句，“至少出事之前还不错。” 冯闯怎么会有这里的资料图片？林凡感觉到奇怪。 吴宇森却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在耳机里解释道。“冯闯是自由摄影师，虽然没什么名气，但跑过很多地方。可能是之前来过这里。” 林凡点头。这就合理了。 “冯闯说他来过，也下去过，只是没有下那么深，没什么危险。要是我来的话，他正好跟我一起，再往下面走走。”吕安回忆道，“我想他既然来过一趟，有经验，肯定比什么都不清楚的好。所以才……” 事情就是这么巧合。 他们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虽然黑是黑了点，但没有什么危险。 看到洞穴入口的时候，他其实是不想进的。但直播间里十几万人都让他进。 他不想表现出自己的胆怯，想着自己这么大块头，又有力气，安全应该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就想着往里走一点点，差不多就找个借口出来。 结果走啊走的，一直都很安全，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各种怪石嶙峋的钟乳也让他大开眼界。 渐渐地，他心里的恐惧也慢慢放下了，脑子里还想着洞穴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等发现手机没有信号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太过深入了。 往回走，却发现通道被水淹没了…… 他是会游泳，但一口气也就能游个五十来米。而他们进来后起码走了千把米，上上下下的，他都不确定现在自己处在高位还是低位…… 出，是出不去了。 手机又没有信号。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吕安像只没头苍蝇。反倒是冯闯安慰他，说粉丝一定会报警的。 吕安一想，也对，十几万人看着他断线，又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应该会有人来救他们。心下稍微安定了一些。 水还在继续上涨，冯闯建议继续往前走走。说不定能找到另外一个出口呢？ 吕安一想也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己找找出路。 很快，他们看到墙边的那个洞。 冯闯想进去，吕安不愿意。 两人争了几句。最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冯闯被说服了，还是走大路。 再然后，吕安就掉坑里了…… 第238章 广场 吕安在这种抓瞎的状态下遇险，最后只伤到了脚踝，只能说运气太好。 “也不知道冯闯怎么样了？”吕安叹了口气。 冯闯没管他的死活虽然让他老生气了，但现在自己已经获救了，反倒是他还不知生死…… 尽管两个人相识不久，但他还是不希望对方出事。 哼！他最好没事！等出去了，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对了姐姐，已经过去多久了？”吕安突然问起时间。 他摔下来之后一直身处黑暗，再加上脚踝受伤动弹不得，一直昏昏沉沉地躺着。只感觉时间被无限延长，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已经是第五天了，现在是下午。”林凡回道，“你运气不错，一个人竟然能坚持那么久。” “是啊，这次算捡了一条命，以后可不敢再作了。”吕安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感情你还知道啊！ 林凡心里吐槽着，继续抱着人往前走。 通道不仅变宽了，还变规整了，四四方方的，看上去不太像天然形成的。 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是平路，林凡能感觉到路面在向上倾斜，只是坡度不大。这还多亏了星辰敏锐的感应力。 地上的控制台。 根据星辰定位、测绘的三维图正在实时更新中。 特事所的员工们通过这个路线图和星辰的视角图正在快速绘制着。 一幅粗略但结构清晰的岩洞内部结构图，随着星辰的前进，正徐徐铺开。 “薛特，星辰正在向山顶靠近。”工作人员出声提醒。 薛平自然也看出来了。 特事所的仪器没办法穿透山体，探索到内部结构，但标注山的外部结构还是很轻松的。 结合林凡的路线图，她现在正往隔壁山的山顶进发。 这么一来，有没有可能直接从另一个山头出去了？ “林凡，你在往上走知道吗？”薛平打开通话。 “知道，能感觉得出来。怎么了？” 虽说路变宽敞了，但这么一直走，感觉没个尽头似的，心里也会难受。 “如果按现在的方向继续前进，很可能会到达一个离山顶比较近的点。你多注意周边有没有岔路，洞口，可能会有出来的地方。”薛平叮嘱道。 “好的。我知道了。”林凡回道。 她正考虑要不要再找点什么话说一说，打破这种安静的氛围，就又听吕安开了口。 “姐姐，你是隶属于什么单位啊？” “你这一身机甲老帅了，之前那个黑色的机甲是你同事吗？” “上次救火的时候你也在吗？” “姐姐你多大了啊？虽说问女生年纪不太礼貌，但我听你声音好像很年轻啊。” “姐姐，驾驶机甲有什么要求啊？你看我行不行？” “姐姐……” 林凡觉得生活就是如此，大部分时候都不尽人意。 安静的时候想有声音，有声音的时候又嫌吵。 吕安似乎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又恢复了精神，不停地问这问那。 尽管林凡一声不吭，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叽叽喳喳地，让寂静的空间里多了一点人气。 就在林凡容忍度即将到达极限的时候，她发现看不到前方五十米以外的墙面了。不由得脚下一顿。 吕安感受到异常，也闭上了嘴巴，正经起来。 薛平眯着眼，看着屏幕上黑乎乎的远处，“前面路没了，注意！” “知道。”林凡做好心理准备后继续前行。 走到路的尽头才看到，前方是个非常空旷的巨大空间。他们站的位置，在离地二十来米的岩洞里。 林凡大略扫了一下，轻轻跳了下去。 落地时不知踩到了什么，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低头一看，是白白的一截…… 骨头？ 林凡惊悚地瞪大眼睛，慢慢地转头。看到身后，靠着墙壁的位置，叠了好几个白骨。 而她踩到的，大概是不知道谁的小腿。 吕安突然感觉到一直很稳的机甲姐姐蹦了起来，还连着跳了几步往后退。 “怎么了？怎么了？”他紧张地抱紧星辰的肩膀。 待看到那一堆零散的白色之后，松了口气。“嗨，这个呀！姐姐你还怕这个呀？” 废话，谁不怕？ 林凡抿嘴，只敢在心里吐槽。星辰的面子绝不能丢。 这能怪她吗？正常人谁见过这些？……除了在电视上。 怕不是正常的吗？不怕才不正常好吧！ 医生了不起啊，哼！ 心里不停地吐槽，同时不爽地将胳膊上的人放到了地上。 “哎，姐姐，你别生气啊！”吕安蓦地被放下，一下没注意碰到了伤脚，钻心地疼。“我道歉，我无心的！” 林凡却没理他，双手一合，向被她踩断骨头的倒霉蛋拜了三拜。 收骨，她是做不到了，但对逝者保持基本的尊重还是可以的。 “那个冯闯……”吴宇森的声音突然传来。 “怎么了？”薛平随即问。 “林凡，对准刚才下来的洞。”吴宇森说。 下一秒，林凡直接切了强光，将整面墙照得雪亮。 地面上的累累白骨，和上面二十多米的洞口，以及墙上小小的凸起，都被照得分毫毕现。 “啊……”薛平突然感叹了一声，直接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冯闯的资料再调一下。” “怎么了？”林凡不明所以。 “既然开了强光，你先扫一下周边环境，排除危险。”吴宇森没有回答，反而吩咐道。 林凡听话地转身。随着她的移动，原本黑暗的空间一点点亮起了。在 “哇呜~”薛平吹了个口哨。“林凡你慢点，我这边的人来不及记录。” 空间纵深三百米不止，中间非常平坦，看上去像个大广场。 “你让她先扫一圈，再慢慢看。”吴宇森出声。 薛平说话的时候，林凡已经转了大半圈了，干脆就听了吴宇森的，转了一整圈。 “我往中间走一点，前面照不到。”林凡一把抱起吕安，还让他自己注意，避开自己的眼睛。 等走到场地中心位置，林凡又重新缓慢地转动身体，让屏幕对面的测绘员们记录。 “这是个广场吧？”吕安被林凡抱着一起看着这片空旷的场地。 “天然的溶洞会有这么平坦的空间吗？”林凡也感到疑惑。 地面平坦地跟水泥路面似的。周围的墙面算不上光滑，但也非常规整。 之前在外面常见的嶙峋凹凸的怪石似乎都不见了。 抬头，顶部是穹顶结构，高且光滑。 石灰洞穴顶部常见的钟乳石在这里一个都看不到。 要说这是天然形成的一个半球形穹顶的平坦空地，可能性太低了。 而且林凡在穹顶的正中间，看到了一大块不同于白色石灰岩的黑色物质。 三十多米的距离对星辰来说并不算远。她对焦后再看，竟然发现那是…… “泥土？” 第239章 发现冯闯 石灰岩的洞顶为什么会出现泥土？ 不仅有泥土，还有悬空垂落的几条根须。 薛平很兴奋。“正上方啊，有没有可能，本来就是个洞，后来随着植被生长，被土覆盖填满了？” 这谁知道呢？ “林凡现在的位置距离山顶大约有六七十米。”吴宇森则开始计算。“扣除山洞自身三十米左右。也就是顶部还有四十米左右的厚度。” “如果顶部那块真的是个洞口，仅仅是被土填了的话……”吴宇森话没说完，薛平就站了起来。 “我过去看看情况。你们几个，带上挖掘工具跟我来。” 猜一百遍还不如实地看一遍。薛平是个行动派。 上面怎么行动林凡管不着，她突然想到了其他的，低头一看。 果然，她站的位置周边一圈，也有一层薄薄的土。应该是从顶上落下来的。 “脚印！”吕安的目光紧跟着光照的方向，一眼就看到土上的脚印。 星辰脚下因为她的转圈，已经糊成一团看不清了。但旁边还有一列浅浅的脚印延伸至远处。 吕安甚至能看清上面的纹路和42码的数字。 “是冯闯！” 这脚印看起来非常新鲜，要说是墙边那堆枯骨留下的，有些牵强。 除非这里还有其他人。 来不及让测绘员细化细节，林凡顺着脚印的方向匆匆往前。 她下来的任务本来就是救人。加上星辰还有时间限制……这时候什么都没有救人重要。 “看他的脚印，似乎腿脚没受伤。”吕安从两只脚印力度相同，步距也基本一致，判断道。 “那冯闯还挺厉害的，从那么高的地方下来，都没受伤。”林凡边走边说。 健身教练吕安从三十多米高的斜坡滚下来，扭到了脚。 摄影师冯闯从二十米高，几乎垂直，只有一些不容易抓住的凸起墙壁上下来，竟然完好无损…… “啊，你刚才是想跟我说……”突然想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林凡问吴宇森。 “就是你刚才想到的。我看到墙面环境之后，感觉那个冯闯的身手非常的不错。” 吴宇森看着其他员工发过来的冯闯档案，没发现有问题。 至少表面看起来没有问题。 “那面墙的话……估计我要是徒手，可能也不太行。”林凡在心里衡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 墙面的凸点相隔都不太近，以她的身高来说，伸展四肢后也很难够到。大概率会摔下来。 当然，这只是说她的自身素质。随即又问吴宇森。“你行吗？” “我应该没问题。”吴宇森点头，这样的环境对他来说是小意思。 但吴宇森是什么人？前特战队“战神”宋仁都服他。他行，不代表其他人也能行。 和宋仁打个平手的林凡当然知道他们的身体素质，是经过长期高强度训练来的。 那么冯闯又是怎么能做到的呢？ 林凡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已经形成了几种猜测。但因为吕安还在身前，不好说话。 “你小心。”吴宇森叮嘱道。 只这三个字，林凡已经心领神会，“知道了。” 顺着冯闯的脚印，林凡很快进入一个类似于巷道的地方。跟刚才他们出来的地方有些类似。 只不过这个入口直接在地面上，而不是像他们下来的洞口，悬在半空中。 走了几百米，又过了几个转折，出现了一个t形路口。 “这要怎么走？”林凡向吴宇森求助。 左看看，右看看，两边似乎都一样。 最讨厌选择了。林凡心想。 “你随便选一个走吧。”吴宇森也给不出什么好建议。 上下左右都是板板正正的石头，只有前后是空的。绵绵不绝的通道让吴宇森联想到墓道。 但墓道大多是用结实的花岗岩砌造，没见过用石灰岩造的。 林凡选不出来，干脆站在岔路口默念“点兵点将……”。结果一长串词还没说完，左边传来“轰隆”一声。 算不上巨响，但在寂静的空间里非常明显。吕安甚至被这一声吓得浑身一哆嗦。 出事了！ 林凡心中暗叫不好。直接悬浮起来，在巷道里快速地飞行。 吕安被她的速度带着，紧紧贴在星辰的胸甲上，两手不自觉地攀紧她的肩甲。 不是不想抱脖子，手不够长…… “隆隆”的声音连绵不绝，林凡循着声音很快找到了地方。 只见一个人，身上大约是绑了冷光灯，晕得周边一团绿。正玩命地往她来的方向狂奔。 而他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石球，正贴紧迫地贴着他的后背往前碾压。 “是冯闯！”吕安扫了一眼叫道。 而冯闯被突如其来的亮光闪了一下，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只是凭着本能往前，但速度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 眼看就要被球压到了。 吕安刚想大声惊呼就感觉自己往地上一滑，还没反应过来，机甲姐姐已经闪到冯闯身后，胳膊一抬，抵住了近在咫尺的石球。 吕安瞪大眼睛。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冯闯却还没发现，还在往前跑。 石球不知是什么材质，星辰的手都不需要用力，就能轻轻松松地抓下一把粉末。 知道这玩意这么不结实，林凡也松了口气。 冲上去只是本能，她其实也不确定能不能搞得定这东西。现在既然没有威胁，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一松手，结果原本静止的石球竟然又开始滚动起来。 林凡赶忙抵住，手臂蓄力，轻轻一送，巨大的石球瞬间变成粉末，潄潄落下。 突然，一个黑影从粉末中激射而出，林凡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拿到眼前一看，是一块深绿色的，水晶一样的东西。形状还算规整，星辰正好可以一手包住。 “防水袋里有密封袋，赶快装进去。”吴宇森语气有些着急。 通常，特事所在对待不明物质的时候都会比较警醒。 条件允许的话，要做好完备的防护措施才能接触，防止不明物上面会有附着有害物质。 星辰外表虽然坚不可摧，但因为她独特的生物属性，机甲会将外界的一切感触传感到林凡身上。 也就是说，如果有星辰不能抵御的有害物质，那么林凡感受到的伤害是同步的。 但是这次意外来得突然，他还来不及开口，东西就已经到了林凡的手里…… 现在也只能快点补救，希望这东西无害了。 “尽量避开那两个人，不要给他们看到。”吴宇森还特别叮嘱道。 看来，这地方绝对不会是天然溶洞那么简单了…… 第240章 机关 一直紧盯着机甲姐姐的吕安，看到石球被粉碎的瞬间，除了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哇呜~”的感叹，根本说不出其他话。 而这时，冯闯还在玩命地跑。 话说，这家伙体力好充足啊！ 吕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么个念头，随即喊道，“别跑了！没事了！” 这时候，林凡也正好转过身，往回走。 灯光的照射下，冯闯看到了单脚站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吕安？！”冯闯一愣，停了下来。 他死了吗？出现幻觉了吗？吕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我。”随着林凡的走近，吕安看到冯闯的状态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跟乞丐似的。胳膊上和腿上还有血迹，似乎也受了伤。 尽管心里非常不爽，但看他带着伤还能跑这么快，吕安心里还是服的。 再看看他身后的背包，空荡荡的，补给应该也是吃完了。 如果他们再不来，就算他躲过了这次的石球危机，也必然坚持不了多久。 林凡快速走到吕安身边，刻意保持着抬头状态，试图将两人的注意力集中在光照区域。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扒拉到防水袋，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里面的密封袋。 等她将东西收好，连同氧气瓶一起拎起来，冯闯还在发呆。 林凡可不想耽搁时间，直接上前准备叫人。 结果还不等她靠近，冯闯蹦了起来。 对，就是蹦了起来，一蹦三尺高的那种。同时声音凄厉地大喊：“鬼啊……” 一溜烟跑了…… 林凡和吕安在原地呆立几秒，完全不知道冯闯是被谁吓到了。 直到前方又传来异响，林凡赶紧把吕安抄上，追了过去。 可别又是什么机关…… 只拐了个弯，就看到前方的巷道顶上，一排厚重又锋利的镰刀，从墙体里滑出，交替着，像钟摆一样左右摆动。 冯闯已经在第二个镰刀后面，正狼狈地闪躲着。 虽然他连滚带爬，看起来似乎下一秒就要被刺穿。但总能在前一秒险险地避过。 当然，代价也是惨痛的。本来就破烂的衣服，又被挂出不少口子，能看到露出的皮肤上有不少血道子……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呢？ 说运气好吧，一般人谁能这么频繁碰到机关？ 至少林凡刚才进巷道走了好一会儿都没遇到。反倒是找到冯闯之后，还没五分钟就已经连遇两个了。 再想想之前，她发现吕安前，隐约听到从洞里传来的声响，搞不好也是他触发了什么机关…… 看他身上的伤痕，有还在流血的，有的血迹已经发黑结痂…… 显然，吕安躺在坑里动弹不得的时候，冯闯的体验异常刺激。 林凡甚至都怀疑，这几天，他是不是把通道里的机关都开得差不多了。 但你要说他运气不好吧……他还活蹦乱跳地活着…… 林凡看了眼胳膊上的吕安。 这货看起来高高大大，跟小牛犊子似的，实际还比不上人家摄影师啊…… “姐姐，快！快！”吕安完全不知道他在林凡的心理印象又下滑了一截。 看着冯闯险之又险的样子，急得伸直胳膊，直拍星辰的肩甲。 林凡一开始是想直接上手救人的。 但看到冯闯竟然能靠自己避过危险，似乎也不是很紧急的样子，就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反正以星辰的速度，就算遇到紧急情况，这五十米长的镰刀阵，眨个眼都不用就过去了。 “别等了。带上他，然后原路返回，去刚才的广场。”吴宇森在屏幕后看了一会，心里有数了。 他怕冯闯过了这个关卡之后又乱跑，再搞出什么事情耽误时间。 既然两个人都找到了，现下最紧要的是赶快出来。 星辰下去已经差不多三个小时了，已经超过她的稳定待机时长，后面还能坚持多久尚不可知。 一旦星辰变回林凡，几乎没有任务经验的她，在明显复杂的环境和身份不明的救助者面前，毫无优势。 吕安感觉林凡又想要放他下来时，死活扣着她的肩甲边缘。 “姐姐，可别放我下来！这地方忒危险了，回头再冒出个什么东西，我这样的跑都来不及。” 林凡一想，也对。 看了眼前面的冯闯似乎还有余力，倒腾了一下，将吕安换到挂包的胳膊上单手抱着，空出另一只手方便应对。 比公主抱更让人羞耻的是什么？ 是明明是个成年人，还被像小孩一样抱着。 吕安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憋屈地咬住下嘴唇…… 罢了，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机甲姐姐的怀里最安全。 救人要紧，救人要紧…… 林凡可不管吕安心里如何自我安慰，她腾出手之后，大步向前。 在吕安惊恐地闭眼缩脖子的瞬间，一拳击向第一把镰刀。 “当”的一声脆响，吕安感觉机甲姐姐又继续前行。 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看到刚才还让人感觉到非常危险的镰刀，厚厚的刀面已经扭曲地不成样子，而且直接被钉在了墙里。 一扭头，就看到星辰又挥出一拳。 就是这轻飘飘地一拳，将厚重而锋利的镰刀打出90度弯曲，卡在天花板里。 尽管刚刚已经看过手碎大石，但这么有力的小拳拳还是让吕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还好这拳头不是冲我来的。他心想。 千万不能得罪姐姐！这是他的第二个念头……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凡视若无物地往前走。 “当当当当”将拦路的镰刀全部打坏，轻松地跟散步没什么两样。 而这时候的冯闯，被眼前的镰刀吸引了全部心神，根本顾不上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 但后方来的光越来越亮，脚步声也越越来越近。 简直是前有狼，后有虎。 冯闯心里心里慌得一批。 容不得他多想，林凡已经走到他身后，一伸手，又报废一个机关。 冯闯一侧身，就看到两个明晃晃的光照射下，吕安正在半空中飘着…… 他瞪大眼想躲，但又无处可躲，只是瑟缩着，不停往墙边退。 “别……”眼看着他后退着，就要挨到下一个镰刀了，林凡不得不又往前两步，送出一拳。 “你跑什么呀，都让你别跑了！”吕安看冯闯不配合的样子也生气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抛下你！回头我给你烧纸，给你烧别墅，你饶了我吧……”冯闯哭丧着脸，都要哭了。 “哎？”吕安终于反应过来了，“你以为我死了？” “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冯闯抖得跟筛子一样。 “停停停！”吕安本来就不爽，现在手更是痒痒得厉害。“我还活着呢！你说什么晦气话！” “啊？”冯闯一愣。 半空中的吕安，虽然半侧着脸，但只看到头和肩膀，下半身都没了…… 头上还带着两盏幽冥火。 ……虽然这火比他想象中要亮得多…… 但他也没见过不是？谁知道幽冥火是不是本来就这么亮的？ 就这，还活着？ “……姐，你关下灯。”吕安大概知道是什么问题了。 果然，当冯闯看到绿光里的星辰时，连吕安的真实状态都顾不上确认了。 他瞪大眼睛，指着星辰，张大嘴巴。 “机……机……机甲！” 第241章 怼人 作为摄影师的冯闯知道机甲并不奇怪。 毕竟当初金罡救火的图片可是火遍全网的。 不管从色彩，构图，立意……各方面来说都不失为一张好照片。 冯闯曾对那张照片反复研究，对金罡的外形结构那个熟悉啊……闭上眼脑海里就会自动浮现的那种。 他同样是机甲党，而且比吕安还要坚信。 不管后续什么道歉，又或者音讯全无，他都坚定地认为这是作为高端武器该有的保密措施。 只是没想到，突然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看到机甲。 砰砰直跳的心脏已经分不出是因为刚才的惊险，害怕，还是激动了。 “冯闯？”机甲发出了声音。 “……是。”冯闯没想到是个年轻的女声，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失落。 “我是受白云救援队的委托来救你们的。从现在开始，你要听我的，别再乱跑了。”林凡赶紧把话说清楚。 “啊，啊……哦哦。”冯闯的脑子似乎刚转过来，再看看被机甲抱在胸前的巨型汉子，确认道。“这么说，你真没死？” “你都没死我怎么会死？”吕安刚按下的怒气又彪升起来，没好气地怼道。 “可是……”冯闯还想再说，见吕安一脸“你再说一句你试试”的表情，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也是。既然人都没事，那也不用计较什么合理不合理的问题了。 冯闯识时务地闭嘴，又看向后方的星辰。 可真好看啊…… 他心痒痒地搓了搓手指。 “走吧，先出去。”林凡见冯闯乖顺了，掉头往回走。 耳机里，特事所的同事正在为她指明道路。 虽然还没搞清里面复杂的甬道都通往何方，但想回到刚才的广场，只要按原路返回就行。 大概是脱离了危险的环境，肾上腺素分泌减退，冯闯渐渐开始感觉到身上各处的疼痛。 他一瘸一拐地努力跟上，但速度还是非常之慢。 凭什么吕安就能脚不沾地被机甲抱着？ 明明自己的伤比较严重！ 难道是因为吕安年轻帅气？ 想到自己已经四十来岁，此时的形象又状若乞丐…… 冯闯羡慕嫉妒地看着前方星辰的背影。 高大的身形将壮硕的吕安遮得几乎看不见，只从肩甲上方能看到他的发顶，还有时不时叽叽喳喳，自说自话的声音…… 林凡走到拐弯处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冯闯还在大老远，像老太太一样蹒跚挪步呢。 很难想象，就在刚刚，他还又跑又跳地，像尾活鱼。 “冯闯？”看他慢成那样，林凡也没耐心站在原地继续等。 直接几步走回去，另一只胳膊一捞，将他也抱起来，快速地大步往外走。 刚刚还在哀怨的冯闯情绪还没散去，一转眼就和对面的吕安大眼瞪上了小眼。 “你……你没事吧？”毕竟是将人抛下不管的一方，冯闯理亏地关心。 “呵！”吕安之前想过一百种骂人的开场，却在看到血糊拉碴的冯闯时，一句都说不出。 他撇开头看向前方，心说，这是不想给机甲姐姐留下“泼男骂街”的坏印象。 冯闯讨了个没趣，看着吕安傲娇的侧脸摸摸鼻子，也往前看去。 还别说，这么坐着，真舒服啊…… 耳机里，薛平的声音又传来。 “嘿，猜我看到了什么？”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什么？”吴宇森根本懒得猜。 “一片带土植被。”薛平已经到了刚才那个洞顶的正上方。“面积不算小，如果是跟下面贯通的话，可以直接从这里拉人上来。我的人正在挖。” “那感情好。”林凡笑道。 有通路的话，就不用再去到处乱找了。 这里的通道长得都差不多，要不是有人工导航，她完全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什么鬼地方？ “那也有三四十米的厚度呢，你要挖到什么时候？”吴宇森还惦记着星辰的待机时长。 其实有专门挖土的机器，但薛平去的那边是峭壁陡坡的山顶，机器很难上去。 要是星辰不受时间限制就好了。吴宇森暗叹了一口气。 “该花的时间肯定是省不下来的，不过我已经尽快了。”薛平正把插在土里的洛阳铲往外拔，“地表往下至少二十多米都是土层。七个人一起挖直径六七十公分的洞，也慢不到哪儿去。” 只见尘土飞扬间，几人飞快地将土往外铲，很快坑洞就形成了。并肉眼可见地快速下沉。 这次任务，特事所出动的人手并不多，除去控制台那些技术人员和戒备人员，能带的薛平都带来了。 现在也就吴宇森算比较闲。 但他要看着林凡，又不能离开。而且控制台也需要有人掌控。 再说了，就算吴宇森来了，多个挖土的人，速度也不会快到哪里去。 就这么大个地方，七个人围一圈，都差点要施展不开了，再来个吴宇森都没地方站。 “预计用时一小时左右。”测绘院快速报出预估数据。 一个小时啊……吴宇森担心星辰坚持不了那么久。 薛平也有同样的担忧。“林凡，要不你等一下在里面也挖一挖。两边一起挖应该能加快贯通速度。” “行！”林凡自是没什么不乐意的。 她也想早点从这个九曲十八弯的地洞里出去。 吕安听到林凡时不时的说话，知道她还在跟其他人保持通讯。 爱搭不理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冯闯后，笑嘻嘻地问道，“姐姐，你们花这么大功夫救我们，会收钱吗？” 冯闯听到问这个，也转过头看向星辰。 虽然机甲没有嘴巴，表情也不会变，但他们还是习惯性地对着她的脸。 “会吗？”林凡问吴宇森，得到回答之后，对两点头：“会。” “不是说白云救援队是公益组织吗？”还不等吕安问下一句，冯闯皱着眉抢先道。 “哦，人家是公益组织，来救你们就不需要花钱？人力不要钱？机器不要钱？油不要钱？时间不要钱？” “凭啥人家出钱出力救人不能收钱？为爱发电，全凭善良？凭啥？凭你们脸大？”林凡老早就想怼他们一顿了，一直没机会。 既然脸都凑上来了，那林凡自然也不会客气，干脆一吐为快。 “也，也不是这个意思……”冯闯没想到这机甲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喷得他臊得慌。 “哼！”林凡冷哼一声，“白云救援队不收钱，我们收！” 第242章 通道打通 吴宇森说的是：“会适量收取一些费用，让他们惊醒。” 特事所人员出动，比普通单位要繁复得多，当然，效果也好得多。 很多常规难以解决的问题都会划归到特事所。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特事所待遇好，福利好的重要原因。 为了兜底这些任务，人员折损率，太高了。 就是因为如此，特事所的人明晃晃的抱团、护短，别的单位也不敢置喙。 不仅仅是因为其中成员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也是为了大批为国牺牲，长眠于地下，默默无名的逝者。 在各个密保机构里，哪怕相互之间有立场争端，个别人相互看不顺眼，但提起特事所的贡献，没有人敢诋毁一句。 连崔岩这种冷心冷肺的性子，也只能拿“做神神鬼鬼的研究”来贬低特事所，再多的，也没法继续说。 在他的想法里，将林凡转入800，是给她换了个更加安全的环境。 要不然，按特事所每年百分之十的折损率，林凡迟早要出事。 毕竟再厉害的机甲也是要出任务的。 而且职位越高，责任越重。绝不会让林凡像在800的时候那么轻松。 特事所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所以，特事所每次出动任务的时候，会或多或少地收取一定的费用。 具体多少钱，任务负责人说了算。 可以按实际耗损收费，也可以随意收取一块糖…… 可以向救助人收取，也可以不让救助人知道，向其他个人或单位收取…… 总之，出任务收费差不多是一个既定流程。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是为了起到警醒或者惩罚的目的，并不指望真的拿钱填补他们出任务的耗费。 林凡不知道这些细节，但冯闯的话让她非常不爽，说话时不自觉带着些恶狠狠的语气。 乍一听还以为要罚得人倾家荡产。 这就不可避免地让本来就心虚的吕冯两人更加忐忑了…… 林凡喷完一顿，感觉自己这么说有些不合适。 正好两人也不吭声了，她也不再说话，加紧脚步赶路。 “我到了。”终于从甬道中出来的林凡舒了一口气。 宽阔的广场让她的视角不再逼仄，感觉心都宽了许多。 她走到广场中心，看看头顶被土填满的洞顶，将胳膊上的两人轻轻放下。 吕安有了经验，知道她应该是有事要做，配合地往旁边跳了几步。 冯闯不明所以，也不敢吱声，学着吕安，也往外挪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林凡一看，两人不用她开口就自觉安置好了，暗暗点头。 直接飞到上面，凑近了看洞顶。 不知是不是下方凌空的关系，洞顶的土没有林凡想象中的紧，用手轻松就能抓下来。 话又说回来，以星辰的硬度和力气，不管什么到她手里，都跟豆腐没什么两样…… “我直接挖吗？”林凡事先问了薛平一声，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两手张开，呈爪状轮番挖土。 下面的两人靠着冯闯身上的冷光灯，只看到上面不停地落土。 吕安还好，连跳几步躲开了。 冯闯坐在地上，直接被砸了个满头满脸，赶忙爬到吕安身边。 林凡在下面扒，薛平几人在上面挖。 二十分钟不到，一把铲子插入土中的时候，感觉碰到了硬物，提上来一看，好嘛，铲尖直接卷了。 林凡的声音也在薛平耳机里响起：“什么东西刚才碰我手了。” “测绘，报坐标。”薛平先向控制台询问。 确认两人垂直坐标非常接近之后，才对林凡说：“应该是我们的铲子。林凡，你先下去。” 尽管星辰能平稳地悬浮在空中，但仰着头，双手高举着，顶着上方的落土，这么长时间不停地扒拉，实在不是件轻松的活儿。 林凡一落地，挨着坐的吕安和冯闯都吓了一跳。 原本白色的机甲像被埋进土里刚扒出来似的，脏得让人没眼看。 不过他们看着土不停地落了那么久，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 林凡几步走到两人身边，大幅度地活动脖子和肩膀。 “咔咔”一阵响之后，总算才感觉活了过来。 不一会儿，顶部传来人声，很快，一盏探照灯被放进来。 “通了通了！”林凡同时听到耳机里和外面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人影顺着绳子滑了下来。 是薛平。 他带着夜视镜，下来后先跑到林凡面前，将星辰仔细打量了一圈。“没事吧？” “没事。”林凡摇头，“能上去了吗？” “要再等一会儿，他们再将通道扩大一点。”薛平解释。 因为是两头开挖，通道是两头大，中间小的x形结构。 薛平不放心林凡一个人在下面，将自己缩成一团，硬是擦着土挤了下来。但想要将受伤的普通人顺利地拉上去，还需要再将通道处理一下。 得知林凡无碍之后，薛平又将目光转向旁边坐着的两人。 “就这两个家伙？”薛平恶趣味地冷哼一声，问，“你们有多少存款？” 吕安第一反应是想自己卡里的余额，冯闯愣了一下问道，“问存款干嘛？” 见两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吊了起来，又摇头感叹道：“算了，也不用想了，反正再多都不够赔的。” 林凡暗笑。 这家伙肯定是蒙人呢。 果然吕、冯两人被这一句吓得一个机灵。 冯闯本能地想反驳，但看到旁边沉默不动的机甲，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 又等了一会儿，通道被扩好了。差不多六十公分直径，虽然不大，但正常过一个人是没问题了。 “行了，走吧。”薛平看到上面又放了一条绳子下来说道。 见吕安一跳一跳地往前走，瞥了他的脚一眼，上前扶住了他。 吕安愣了一下，随即看了旁边的机甲姐姐一眼。 “怎么？也想让我公主抱？”薛平笑得一点都不厚道。 他们可是从屏幕看到了，这货一路被抱着走，不要太舒服。 “不不不，不用。”吕安连连拒绝。 被机甲姐姐公主抱就罢了，被这么个糙汉公主抱…… 想想那画面，吕安一阵恶寒，感觉薛平扶着他的那只手都在发烫。 吕安跳得飞快，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碾着他。 冯闯见状，也只能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走。 林凡这时候也不着急了，慢慢悠悠地垫后。 很快，两人被依次吊了上去。 “他们看到我怎么处理？”林凡见人影消失，问道。 “不用担心，心理师会扫尾。”吴宇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脸却出现在洞口。 “哟，来啦。”薛平像是早就知道，招呼一点都不走心。 特事所的心理师除了金思了还有很多人，每次这种大型集体任务都会随队配一个，以防万一。 林凡见事情结束，直接解除了星辰状态。 结果原本覆盖在机甲上的土全部落在了她的身上，还扬起一阵烟尘，笼向旁边的薛平。 两人及时掩住口鼻，没被呛到。 但烟尘过后，看着脏兮兮的对方，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在从通道中传出，为静谧的夜色增添了些许快乐。 第243章 考教 林凡双手扶着裹头的毛巾，小跑着钻上了副驾。 吴宇森见她坐好就发动了车子。 林凡一愣，好像没看到薛平啊。特地探头往后排看了一眼，问道。“薛平不一起去吗？” 两人上来的时候跟在泥里打了滚似的，哪儿哪儿都脏。 这边的帐篷条件有限，林凡只能将脸和手擦洗干净。 头发怎么抖都是灰，干脆拿毛巾一裹，等洗澡的时候再做处理。 好在她的战斗服将身上保护好了。换了身衣服，基本上还是个干净人。 天已经黑了，林凡的任务也圆满完成。 本应该休息一下再走，但吴宇森还记得林凡的洁癖属性，趁她换衣服的时候，找薛平要了辆车，等在外面。 等林凡一出来就接过她的行李，说要带她去市区洗澡。 林凡还以为她跟薛平都去呢，现在看来只有她受到了优待。 “他是负责人，走不了。”吴宇森丝滑地打着方向盘，车子很快远离了帐篷区。 “哦，那他可有的忙了。”林凡从后视镜里看着远去的灯光，心中默默祝福薛平。 “是啊。本以为救完人，消除星辰的相关记忆就行了。没想到竟发现了地宫……”吴宇森笑着摇头，“还有那两个属性不明的探险者，呵呵……” 以他的经验，薛平过年怕是歇不得了。 “那个是地宫？”林凡想到之前那些规整的巷道，突然惊道，“难道是墓？！” 一般人，遇到这类特殊场所还是会谈之色变的。 “那倒也不一定。”吴宇森淡定否认。“以前也有人挖石而居的，再加上山体内大量的石灰岩质地，墓的可能性倒没有那么大。更可能是以前的穴居人遗迹。” “哦……”林凡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墓就好，她刚才汗毛都竖起来了。 吴宇森见她一惊一乍的，不由得想到那些刚进特事所的新人，笑着问：“怎么样？这次任务感觉还行吗？” 林凡想了想，似乎也没也没什么困难的地方。“还行吧。你觉得呢？” “作为一个新人来说，你第一次的独立任务，完成的速度和质量算是非常不错了。”吴宇森先表扬。 如果不是林凡的加入，按正常进度，薛平现在大概刚进去不久，顶多能找到坑里的吕安。冯闯是想都别想了，更别说那些机关…… “嗨，那都是星辰的本事，跟我没啥关系。”林凡摆摆手，不贪功。 “不过，问题也是有的。”吴宇森快速瞥了后视镜一眼，见林凡并没有不高兴的表情，接着说，“首先，心理素质有明显问题。” 林凡双手环胸，静静地听吴宇森说话。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心理素质不够应对突发状况，跟星辰强悍的实力完全不成正比。 “不过这个可以通过后期多出任务锻炼出来，也不算大问题。”吴宇森感觉，林凡能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惊喜了。 毕竟她之前一直是普通人，尽管在800开阔了不少眼界，但对危机应对，大约也就只有之前的遇刺事件了。 事实上，那次事情，她应对得也不怎么样，差点没把自己整死。 虽说后来因祸得福，升级了星辰。但还是直观反映了林凡的危机处置能力严重缺失。 这也是为什么祝存军一定要让林凡回来的原因。 只有直面危机，并不断磨砺，林凡才能真正成长。 而800那地方，太安逸了。 当然，绿王八的出现，谁都没想到。 但能将大家从‘星辰无敌’的盲目自信中抽醒，认识到自己的不足，鞭策他们继续努力前行，绿王八也算是起了点正面的作用。 “还有些地方，观察不够仔细。比方说发现吕安的那个坑，应该下去探一探再往前……”吴宇森又说，“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 “还有吗？”林凡见他不说了，转头看过去。 “怎么？你以为你很差吗？”吴宇森笑道，“就你今天这个表现，可以在特事所吊打一片了。” 这话倒也不是安慰。 要知道，林凡之前从山上轻松往下一倒，大头冲下往黑暗里载的那个场景，他至今想起来都感觉心惊。 怎么能那么潇洒呢？跟玩儿似的。 他是不知道，这还是当初林凡练跳伞时形成的固定反射。 也多亏了宋仁的严厉，无数次毫不留情地锤炼，才造就了如今的林凡。 “对了，既然你想实现自我提升，不如我考考你。”吴宇森暼她一眼，虽然没有生气，但也没有高兴。还是赶紧转换话题吧。 “你说。”果然，林凡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下面那两个人，吕安和冯闯，你接触后，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吴宇森有刻意考教的意思。 “呃……”林凡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那冯闯，我感觉他身体素质和运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还有呢？”吴宇森追问。 “还有?……”林凡又回忆了一会儿，“没了啊。不是他有问题？” 看吴宇森还是笑眯眯，一副“不可说”的模样，林凡怀疑地问道：“难道说是吕安有问题？” 吴宇森见林凡开启了乱猜模式，在她期盼的眼神里丢出一句：“自己再好好想想。” 不是吴宇森爱折腾人。 他们这些人，往后会面临各种各样复杂的情况。学会独立思考是非常必要，且重要的技能。 他之所以不直接说，就是想引导林凡独立思考的行为模式。 要知道林凡在特事所的职位是部长。虽然目前只是光杆部长，但以星辰的实力，再累积一些任务经历，迟早能名副其实。 所以，吴宇森尽量让林凡自己思考和判断。 这样得出的结果不论错对，都比他直接告知答案要深刻得多，可以更好地达到快速锻炼的目的。 “行。”林凡爽快答应。 她知道这只是一个考题，薛平并不需要等她的结果行事，所以也不着急。 等她空下来，再好好想想。 没多久，车子开进了市区。 特事所不差钱。吴宇森就近找了个档次不低的酒店，把林凡安置好。 等林凡洗完澡，到餐厅里跟吴宇森一起吃完饭的时候，将她仔细思考的结果说了出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结果吴宇森微笑着，说出了最终答案。 看着林凡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表情逐渐呆滞。吴前辈心里的感叹油然而生。 新人，就是天真！ 第244章 吕安的疑点 “所以说两个人都有问题？”林凡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但她还是不理解。“冯闯有问题我觉得合理，但吕安怎么了？” 林凡压根没想过吕安会有问题。 她进去不久之后就在坑里找到了吕安，因为他的脚受伤，一直被星辰抱着走，除了有时候话多，没感觉有什么问题啊。 林凡探究地看向吴宇森，寻求解答。 “看，经验在这时候就起到作用了。”吴宇森稍微有些得意地自夸，往嘴里塞了一口肉。“以你的角度看吕安没问题，但以我们的角度来看，他浑身是窟窿。” “你给我说说。”林凡饭也不吃了，筷子往桌上一放，端端正正地准备听讲。 “最浅显的问题就是：一个能做到200万粉丝的网红，还是医生出身，怎么可能跟陌生人来这么个地方探险。” 成为网红可能需要运气，但吕安这样的大v，靠健身视频红了差不多有大半年，上过不少电视，可以说全民皆知也不为过。 而且在过气两年之后，还能保有200万的粉丝。这绝不可能是个没脑子的人光凭运气能得到的结果。 所以他和冯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本身就很奇怪。 “可是他也解释了啊，说是为了兑现向粉丝的承诺。”林凡记得吕安当时说的时候，表现得很不情愿。 “这件事有无数种解决办法，他却偏偏选了这个，还把责任推给粉丝。”吴宇森嗤笑着摇头，“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故意诱导，得来一个顺其自然的理由。” “……你们成年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的吗？”林凡感觉自己跟吴宇森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他俩明明听的是同一句话，但想的却完全不一样。 “你没想到，是因为你忽略了他之前的工作。”吴宇森嘿嘿一笑，继续夹菜吃。 “他之前的工作？医生？怎么了？”林凡感觉自己的智商开始捉急。 怎样能快速提高智商？急！在线等。 “吕安是协合医学院毕业的。”见林凡没有反应，吴宇森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这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能考这样的学校，吕安智商不低。” “他智商不低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啊？”林凡听到说智商，第一时间想到季羽。 吕安那样，可跟季羽差远了。别说季羽了，他连李春华都比不上。 “呵！能当医生的，智商能差到哪里去？起码是平均线以上了。”吴宇森冷笑一声，“他当年的高考分数很高，可以随便挑学校的那种……总之，他智商高是毫无疑问的。” 林凡点头。 学霸的脑子都不简单。光靠刻苦是达不到那个高度的。 “那他为什么……”林凡想问为什么装傻，但再想想，似乎……好像……是她感觉他话多，先入为主觉得他不聪明的。 “嘶……他在刻意引导我？”她倒吸一口气，似乎咂摸出味儿了，不可置信地问道。“可是为什么呢？” 吴宇森点头，“嗯，为什么呢？如果是没问题的普通人，为什么要刻意引导你，让你觉得他不聪明呢？” “因为聪明人干不出这事儿……”林凡说着说着就愣住了。 “对，这就是逻辑出了问题。装傻能让这件事合情合理，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逻辑自洽。”吴宇森笑着点头。 林凡眉头紧皱：“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嗯，好问题。”吴宇森又夹了一块菠萝，“我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林凡洗澡的空档，吴宇森跟薛平通过气了，肯定了他们之前的猜测。但再往下并不好展开。 “不是有催眠师？”林凡还记得金思辰当初给吴宇森随眠的事。那个顺利啊，问啥说啥。 “不同人员需要的催眠等级不一样。这次来的催眠师是为普通人准备的。没想到遇到这么个特殊情况。”吴宇森叹了口气，也不想吃了，筷子一放，靠在椅背上继续说。 “我们的催眠师伪装成负责询问的办事员，想在交流的过程套话，顺便催眠。催眠倒是没什么问题，直接把星辰的信息覆盖就行了，但询问就不那么顺利了。” “怎么了？”问话难道还比催眠难吗？ “如果只是普通的套话，当然不难。但如果涉及到他想隐瞒的信息，就会引起他们的警惕。想不动声色地套取信息，自然没那么容易。”吴宇森缓缓摇头。 “不能让他们发现？”林凡不明白，不是把人抓了吗？怎么还有顾忌呢？ “还要等着他们吊出背后的的人呢，可不能让线在这里就断了。”吴宇森一说，林凡就明白了。 人肯定是有问题了，但他们要做什么，受谁的指使尚不可知。 “而且心理师在试探时发现了两人的记忆里有被锁的部分，必然是有催眠师介入。”吴宇森又接着说，“一旦想深入，除非等级比对方催眠师高，否则肯定会出事。轻则，我们暴露，重则，这两人废了……” 叹了口气，吴宇森总结道。“反正他俩现在也没闹出大动静，我们就先保持监视，静待后面的黑手浮出水面。” 听到这里，林凡算明白了。 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呗。 “那后面呢？”林凡又绕回到原先的问题，“吕安后面还有什么破绽，我应该发现却没发现的吗？” “你还记得从墙上的洞里跳下来，踩到骨头的时候吗？”吴宇森说饿了，又开始吃。 林凡点头，她那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白骨，吓得她不行。 “那你还记得吕安的反应吗？”吴宇森笑着扬扬下巴。 “他笑我了。但是他是医生，看到骨头不害怕不是正常的吗？”林凡问。 “他不害怕本身没问题，但猛然间看到一堆白骨，一点都不奇怪，本身就很奇怪。他是个医生啊。”吴宇森轻轻摇头，又叹了口气。 见林凡不是很明白，又说道。“你看到那堆白骨的时候，为什么只有害怕，而没有感到好奇：这里怎么会有人骨？” “不是你们说，之前有不少人下去之后失踪了吗？我估计就是那些人。不过当时光顾着害怕，忘记问了。”林凡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 “可是为什么吕安不奇怪？他又不害怕。”吴宇森眯着眼问，“他是早就知道这里有白骨？还是他在任何地方看到白骨都能泰然处之，好像看到花花草草一样？” 第245章 被骗的林凡 吴宇森不说林凡还不觉得，他一说，林凡越想越对。 就算是医生，突然看到那么多白骨，怎么问都不问一句呢？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想，果然好奇怪啊。 “还有吗？”林凡本来感觉今天的任务完成得比较顺利，心里还是有一点沾沾自喜的。 却没想到她竟忽略了那么多东西。心里那点欢欣雀跃一点点下沉。 吴宇森看出来了，但该说的还得说。“还有很明显的一个逻辑点，被你忽略了。” “按吕安的说法，冯闯在他摔下去之后就跑了，没有救他，可以说见死不救，将他置于死地也不过分吧？” 林凡点头，“他之前一直骂他，我还以为这两人见面会打起来呢。对哦……后面好像都没怎么说话……” “你还记得冯闯见到吕安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吗？” “……呆了很久，然后喊‘鬼’，跑了？” “后面在机关那块，你接近他的时候，冯闯也误以为吕安不是活人，对吧？” “对，我换了灯光之后，他注意到星辰，后面才确认了吕安还活着的事。”林凡现在的记忆力越来越好，很容易能回忆起之前的过程。 “嗯，所以我们现在已经确认冯闯是有问题的了，再加上他的身手，你也亲眼确认过……是什么样的可能，会让这么强的冯闯误以为吕安已死？”吴宇森拿筷子敲敲碗边问道。 “这……”林凡想不出来。 “你大概没注意到，冯闯确认吕安还活着的时候一脸不可置信。” 虽然星辰当时切换了绿灯，但冯闯就在她跟前，所以整个人被拍得特别清楚。 “为什么冯闯会觉得吕安活着是不可能的事？”吴宇森继续提问。 “他杀了他？”林凡提出可能。 “那倒未必。如果冯闯当时真下了手，吕安这么能忍，也太可怕了。”吴宇森不觉得二十几岁，能为他人的意气之争辞职的男青年，会忍得了杀身之仇。 “那是为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动手，凭什么觉得吕安不可能活着。 “之前的直播视频你可能没注意，吕安为了上镜好看，身上没有背包。所以包应该是作为摄影师的冯闯背着的。” “所以呢？”冯闯背包，林凡看到了啊，这有什么好说的。 “那么，没有任何补给的吕安，是怎么在坑底度过这四天的？”吴宇森抛出致命一击。 林凡嘴巴微张，她哪儿想得到这个啊！ “那他是怎么说的？”林凡问的是吕安。“薛平那边应该问过吧？” “问过，他说开始身上背了个小水壶，喝完了之后就被他扔了。”这一点摄像头能证明，“后面水没了，摄像头也没电了，他就说是靠喝自己的尿坚持到你来。” “这也没问题啊。”林凡眉头轻皱。野外求生节目她也看过，这是常规操作。 “那你看到他的时候，他的衣服……”吴宇森引导道。 林凡的记忆像电影一样快速的回溯，回到她刚下到坑底的时候。 她为了避开吕安的眼睛，看向其他地方，当时扫过吕安的身上，那衣服好像是…… “好好的。”林凡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吕安的衣服算不上整齐，但肯定是扣好的。 以吕安当时的情况，如果真的是按他的说法自救，那是不可能在黑暗中扣好衣服，等着星辰去救他的。 毕竟当时他已经虚弱到只有眼珠子能动了。 “冯闯之所以肯定吕安死了，应该是因为食物全部在自己身上。普通人在滚下深坑，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四天之后，必死无疑。这是石灰岩溶洞，不会有什么动植物。”吴宇森翘起二郎腿，一直胳膊扶着旁边的椅背。 “那吕安说谎了？”林凡感觉有些难受，这些话她都全盘接受了的说。 “别难过，他说的谎多了，不止这一个。”吴宇森笑着安慰。 但看林凡的表情，她似乎更难过了。 “嗯哼。”吴宇森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清清嗓子，“还有个比较明显的地方，你没注意到。” “什么？”林凡现在跟个垂头丧气的大公鸡一样，蔫巴巴的，委屈又难受。 “吕安和冯闯虽然没发生冲突，但最开始两个人保持了距离，谁也不搭理谁。” “对。”林凡想了一下，的确是这样。 “那你再想想，你挖完通道下来之后，他们两的位置……” 林凡又在脑海里一番搜索，“他们坐在一起了？！” “我上去的时候，两个人起码隔了……四五米距离。”林凡咬牙，抬头看向吴宇森，“我竟然没注意到，他们坐在一起了。” 其实也不怪林凡。 她当时根本没意识到这两人有什么问题。 顶多感觉冯闯的身手过于好了，但也没多想。 经吴宇森一点拨，才发现她忽视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还好有他们看着，不是真的让自己独立任务。要不然这些问题全部会被她忽略掉，那就耽误大事儿了。 林凡心里涌上一阵后怕。 “没事儿没事儿！第一次都是这样，以后就好了。来来来，再吃点儿，你吃这么少可不行。”吴宇森也不是那么会安慰人，干脆往林凡碗里夹吃的。 林凡心情复杂地提起筷子，没精打采地夹了几根菜，往嘴里塞。 “那冯闯呢？吕安都这么多问题，冯闯的问题不会更大吧？” “冯闯除了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身手之外，没有太多问题。不过他一个摄影师，本身有这么好的身手，还要在刻意隐藏，本身就是个问题。”吴宇森回道。 “这两人会是一伙儿的吗？”林凡又问。 “不知道。不过我们推测，这两人应该属于不同势力。所以吕安掉坑里，冯闯能毫不犹豫地舍弃他。”吴宇森见林凡开始吃了，投喂得更积极了，“至于后面，应该是趁你在上面挖土的时候，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可能是最后这会儿才知悉彼此的身份。” 可惜了。 当时星辰在顶上挖土，摄像头拍的都是土块，根本不知道下面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那现在不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林凡丧气道，“如果换个等级高的心理师来，能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把话套出来？” 见吴宇森一脸兴味的眼神，犹豫了一下，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 “比如说金思辰？” 第246章 回特事所 “不需要金思辰，等级高一点的心理师就可以。”吴宇森笑道，“只是目前，比起找幕后主使，平息事态最重要。” 人被救出来第一时间，官方就在网上公布了消息和一个简短的视频，清楚而又模糊地拍到了吕、冯两人。 喧嚣的舆论终于尘埃落定。 大多数人都在庆幸两人的平安，也有不少感谢救援人员的。 即便还有些不善言论，也是极个别现象，再也翻不起大浪。 按现薛平了解到的情况，这两人目前还没有造成太过危急的事态，所以也不需要着急掀老底。 反倒是如果不小心暴露了，引起对方势力的警醒，他们可没法再有这好运气，能这么轻易地找到这么好的两个饵了。 林凡点头，表示明白。 特事所行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比起自己这样的新人，薛平他们的经验要充足得多。 “而且，你以为金思辰是随便能叫得动的吗？”看着林凡一脸懵懂的样子，吴宇森摇头，“他这人，难请的很，轻易叫不动他。也就是主任，能有这个面子。” 金思辰本身就是国际顶尖的心理学家，专业技能在心理领域完全可以喊一声大佬。 再加上他独特的天赋。造就了他挑剔的行事风格。 不是他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他连眼神都懒得给一个。 在孤儿院长大的金思辰，骨子里其实非常冷漠。 只是很多人都被他一直挂在脸上的假笑欺骗了，以为他是个温和的人。 “啊？”林凡一脸惊讶。 她知道金思辰爱假笑，但他那么难请的吗？印象中好像一直都很随和啊。 “我还从来没看过他一个任务做这么久呢，这可都是因为你。”吴宇森笑道。 金思辰对林凡的兴趣始于他天赋的挫败，而后期星辰的出现，则把他的兴趣完全调动了起来。 “而且让金思辰上，也太大材小用了，好比杀鸡要用四十米大刀了。” “哈哈哈哈。”林凡因为这形象的比喻笑出了声。 “金思辰是厉害，但什么事儿都找他上，他肯定一早就过劳死了。”吴宇森继续往林凡碗里夹菜。“他那么励志，脱离困苦，走上人生巅峰，难道就是为了把自己累死？” 林凡想想，是这个理儿。 都达到顶尖高度了，哪能这么轻易下凡？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了。” “我知道你肯定是想到之前他对我的那次催眠。”吴宇森见对面的人点头，心里暗道一声“果然”。 “那也是我配合他，心理上没有抵御，所以才那么容易。要不然……”吴宇森本想吹句大的，但看着林凡一脸认真地盯着他，摸了摸鼻子，还是没好意思吹牛。“反正不会像你之前看到的那么轻松。” “你的意思是说，对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实施心里影响，会比较难吗？”林凡想起当初金思辰戏耍几人，宋仁倒地的时间也比其他人晚一些，那还是在猝不及防的状态下。 想必，应该是有联系的。 “那是肯定的。”吴宇森正色道，“在特战队，就有相关的训练。抗催眠，抗诱供，还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特殊训练，包括抗毒性等等，都是加强相关抵御性的。” 林凡点头，这就跟脱敏实验差不多，一点点增强，直到适应。 “你可别被上次的事误导。”吴宇森赶快澄清，“撇开金思辰不说，其他心理师是没有办法在我们有防备的情况下，轻易将我们催眠的。甚至如果金思辰不用天赋，他也未必能催眠我。” 天赋这东西是极其可怕的。 好在特事所及时把金思辰招揽了，要不然他们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 “所以说，不建议现在继续催眠吕安和冯闯套话，也是防止他们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会发现我们的试探，从而坏事。”吴宇森最后总结道，“反正这事儿的后续我们就别管了，有薛平操心就够了。” 林凡乖顺的点头。心里的担忧放下了，胃口也来了，抄起筷子大口吃起来。 在酒店好好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两人开车去机场。 机票，特事所已经订好了，没给林凡做土豪的机会。 经济舱的位置前后左右都很挤，空姐的服务也没有头等舱好。但对于现在的林凡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多亏了金思辰的帮助，她感觉现在自己已经是个正常人了。 只要不出现特别的极端事件，以她现在的状态，足够应付普通的日常生活。 ……嗯，当然，这说的只是心理方面。 身体方面……林凡自己都不确定，到底算不算个正常人。 飞机平稳落地，吴宇森帮林凡拎着行李袋，带着她去地铁。 特事所是有车的。之所以不派车倒不是不重视林凡，而是高河这地方，坐地铁通常比开车要方便快捷得多。 林凡在高河待过几年，深知其交通状况。毫无异议地跟着吴宇森进了地铁。 经过几次转线，两人从地铁站出来，上了路边停着的一辆车。 “这是离我们所最近的地铁站了。从这里坐车，堵也堵不了多久。还能顺便休息一下。”吴宇森说着关上了车门。 林凡往座椅上一靠，看着车滑行出去，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她感觉也有些累。 除了在飞机上的时候一直坐着，其他时间几乎都在走路。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补充不够，还是受到了心理影响……总归现在能坐着休息一会儿，让她感觉到了放松。 “累了吧？”吴宇森见状笑着问道，“等到家就好了。” 他说的家，就是特事所。 特事所的人归属感很强。 像他们这样，打心底里认同工作单位，把单位当家的情况，非常少见。 林凡了解后，对特事所又有了更多的好奇。 当初她见到工资卡里的数额时，就觉得特事所对员工很好。但现在看来，她想的还是太片面了。 特事所的好，绝不仅仅是优厚的福利待遇，应该还有其他。 不过她也不着急，以后多的是机会慢慢体验。 “这是……”林凡眼看着车子下了停车场，绕了几个弯，进到一个特殊通道，对吴宇森说，“你送我去800的时候，走的好像就是这条路。” “没错。”吴宇森笑着解释，“这是特事所的专用通道。隐蔽在商场停车场里。但一般人是发现不了这个通道的，也进不来。” “在商场下面？”林凡没想到。 她还以为特事所这样的机构，要不就隐藏在日日红这样独门独院的单位下，要不就在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 没想到竟在商场下方。 这可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没错，商场人流量大。特事所人员出入才不会引人注意。”吴宇森解释。 “那就没人误入吗？”林凡看了一遍就已经记住特殊通道怎么走了。 商场那么多车，难免有车会跟在特事所的车后面。误入特事所通道也不奇怪吧？ “通道入口有障眼法和阵法，没有特事所的钥匙进不来。” “是法器吗？”既然说到阵法，林凡自然会想到法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钥匙。 “不算法器。”吴宇森笑着摇头，“说起来你也有的。” “什么？”林凡诧异地问。 “工作证。” 第247章 保命三件套 林凡从随身小包里掏出自己的小黑本。 没想到看起来不起眼的东西还有这么个神奇的作用。 “除了工作证，我们的交通设备里面也有通行钥匙。你以后如果买车，记得到设备部备案一下，会有人给你的车安装好。”吴宇森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打开工作证，继续说道。 “其实‘钥匙’只是我们图方便的说法，除了进出功能，它还有一个不太常用的定位功能。只是需要在一定的距离里，而且要由专人操作。” “那不就是gps？”林凡抬头看向吴宇森。 “功能类似，只是咱们钥匙上的定位功能，不是通过卫星发射信号。具体工作原理嘛，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吴宇森笑道，“现在手机就能定位，方便又快捷。钥匙里的定位功能因为距离啊，技术上都有限制，通常也不太用，只是以防万一做的留手。” 林凡点头，低头把工作证里的卡片抽了出来。“这几张都是钥匙吗？” 皮本里有两张纸卡片，一张印着她的照片和工号，另一张是职位之类的信息和公章。 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工艺，泛着淡淡的金色，看起来颇有档次。 还有一张跟身份证差不多的硬卡，一面有她的全部信息和照片，另一面是特事所的徽章。 话说，既然硬卡上的信息都齐了，为啥还要再多搞两张纸卡片？ 她心里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吴宇森一咧嘴，笑得更开心了，凑过去指着硬卡说，“钥匙在这张卡里，定位也在这里。不过其他东西也不是样子货哦。” “这张，”他指向那张印有大头照的卡片说，“是紧急求助卡。遇到生死攸关，或者紧急情况，撕开这张卡，能瞬间向家里传递求援信号。这个信号会持续一段时间，足够我们定位到事发点。” “好像跟钥匙上的定位不一样？”林凡听完小心地捏着卡片的一角，生怕不小心给撕坏了。 “你也不用这么小心，没那么容易坏的。”吴宇森赶紧安抚她，“这些卡都是特质的，你不用力，是很难撕开的。” “即便真误撕了，只要不是全部断开也没事。就算断开了也不用怕，第一时间电话报备一下就行。只不过新卡的费用要从自己的工资里扣。” “这张卡相当于一个紧急呼救器。只要卡面完全被撕开断裂，就立马生效。不管多远，所里会瞬间察觉到求助信号。” “硬卡里的定位类似于追踪器，有距离限制，还要会技法的人操作才能定位。属于日常追踪用品，不着急的时候用。” “原来如此。”林凡大概明白了，又将另一张写满身份信息的卡片递过去，“那这张又有什么玄机？” “这张卡里封了一招攻击，遇到特殊情况扔出去，在危险时能得到一个自保的机会。”吴宇森接过那张卡，在手里翻转了一下道，“不同人的卡片，因为职务高低，危险度不一，封存的攻击不同，因人而异。” “封存在卡片里的攻击？”林凡难以想象。 “还记得当初我们去炼器组，全应东对你打出的那张符吗？”吴宇森引导道，“跟那个效果类似，不过这里的攻击可是实打实的。” 林凡脑海里瞬间浮现当初的场景。 那个大胡子向她扔出一张纸符，呼啸着冲她飞来，当时她还吓了一跳呢。 “是什么样的攻击？怎么封到卡里的？”林凡好奇地问。 “攻击嘛，就多了。有的里面是个火球，有的是劈一道闪电，有武师的拳风，还有制造幻觉的……反正所里有攻击力的人基本都贡献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技能太多了，吴宇森至今也没见识全。 “至于怎么封到卡里的，我也没见过。只知道是有专门负责制卡的人在操作，好像也是天赋来的。所里各种大能都有，以后你慢慢都会见到的。” 吴宇森说完，又郑重地告诫林凡，“不过事关技能的事，多少带点隐秘属性，如果不是特别熟悉，或者人家主动开口，咱们轻易最好不要去问。” 林凡点头。 她懂。 特殊技能不能轻易让人知道就不用说了。天赋啥的，人家想说，怕都说不明白。 就好比她，要是有人问她星辰是怎么回事，她也答不出来啊。 这样最好，她不问旁人，旁人也不来问她。 “那我这张攻击强不强？”林凡好奇地问。 “你这个跟我的差不多。”对于林凡的事，吴宇森都比较清楚，“不过你的星辰都已经近乎无敌了，有没有这个其实没区别。不像我们，肉体凡胎，更需要这类攻击保命。” 林凡见他在直接在车里提星辰，毫不避讳前面开车的小伙儿，惊诧的看了驾驶座一眼，用眼光询问：不需要保密吗？ “哈哈，没事儿，特事所内部的保密机制跟其他地方不同。大家信息都互通的，也方便守望相助嘛。星辰的基本情况大家都知道，你不用担心。”吴宇森一看林凡的小眼神，就知道她是受到了800的影响。 可能是特事所里奇怪的人太多了，林凡变身机甲虽然有些特别，但混在那一堆稀奇古怪的人里面，也不算那么特别了。 特事所有变身技能的也有不少，只不过形态不完全罢了。 变身机甲……好吧，还是有些不同的。 很多人都表示非常好奇，肉身和钢铁是怎么转换的，还兴致满满地想一睹星辰的风采，并期盼林凡早日归来。 林凡松了口气。 不用见到人，就开始想，哪些能说，那些不能说。对她来说，简直是太舒服了。 “这卡片能攻击的话，不就特别好用吗？打架的时候随便扔，比符还方便？” 符不是每个人都能用，这卡片好似都没什么限制。只要一扔，就能有攻击效果。 “你想得真美。”吴宇森摇头笑道，“卡片的作用只是储存，它里面的攻击都是别人特意制造出来，给所里的员工保命用的。你以为还能量产是怎么的？” 林凡一听是这样，不免有些失望。 “打个比方说，你要火球卡。火球是个小技能不错，火系基本上都能不费力的造出。但制卡过程，需要他发一个火球，制卡者存一个火球。时间和异能者的精力先不说，制卡人就能把自己累死。” “制卡人是个辅助技能者，天赋虽然特别，但精力也有限。每制一张卡，都会因为封存物的等级高低花费不同的时间，也没办法不停地制造卡片。” “火球这种还是小招，用在普通员工的卡里。我们这种危险外勤的卡里都是大招，通常一次就会抽空施术者的能量，要缓好久才能恢复。” “他们本身还有自己的任务，还要有自己的生活。像我说的，谁努力地活着不是为了生活更惬意？都不可能是为了榨干自己，对吧？” 吴宇森当年也想过，这么好的卡片为什么不能多做点？后来被带他的师傅喷了个狗血淋头。 “所以特事所每个员工都配有这样的卡片？”林凡不可置信地问。 “对，只要是特事所员工都有。不过，像前台小姐姐，保洁阿姨这种的都是最低的小火球级别，因为他们日常也不太会遇到什么风险，就够用了。” 吴宇森又龇开一口大白牙，“我们私底下都笑称这个，是‘保命三件套’。” 第248章 祝存军 三件套？ 林凡看看吴宇森手里的卡片，再看看自己手里的两张卡，举起空皮本问道：“这个又有什么功能？” “那里面藏了个一次性防御阵，遇到压力和冲击会被动触发，形成一个护盾。”吴宇森回道。“不过普通人的本儿只能防御车辆撞击，地陷，突然被抢之类的日常冲击。我们的本儿上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护盾。” 好嘛。防御，攻击，示警都全了。 ‘保命三件套’名副其实。 难怪特事所的人都把特事所当家呢。 福利好，待遇高，休假多，工作时间弹性。成员关系融洽，还有额外的生命安全保障…… 林凡隐约记得，她的福利里，还有一项是针对父母家人的医疗福利。 这上上下下都给你考虑周到了，怎么可能换不来死心塌地的归属感？ 还没进特事所的门，林凡心里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将卡片默默插进皮本儿里，决定以后一定本不离身。 星辰是无坚不摧，可她林凡不是啊。吴宇森都那么看重的工作证，她可不敢轻忽。 “不过你这个照片……跟现在也差太远了。你给我，我拿去人事部给你改一改。”吴宇森说着将林凡手里的黑本儿抽到了自己手里。“等会儿我们先去人事部，给你拍张最新的证件照。” 工作证上的照片并不难看，只不过林凡近几个月经过进化，应该是受了细胞强化的影响，不仅年轻了，还变得更好看了。 那种好看是，乍一看还是林凡，但各方面都经过了微调，已经挑不出毛病的那种。 以前是某个特定角度好看，现在是哪个角度都好看。 从中等，看角度偏上的美女，变成了一眼美女。 当然，林凡的美是圆融中带点冷萌，成熟而温和，一笑起来又有点治愈的美。 并不像姜尤那样，具有非常强烈的攻击性。 她身材苗条，皮肤也宛若新生，连头发都茂密的不行。 再加上心理状况良好，整个人精气神都好了。 现在的林凡看起来像个朝气蓬勃的年轻大学生。 吴宇森当初帮她办证的时候，特地挑了一张她离开高河之后旅游时拍的美照，作为她的工作证照片。 如今跟真人一对比，实在差太远了。 万一遇到要出示证件的场合，会引起麻烦的。 “这换照片的话，是不是要重新找制卡人？”林凡突然问道。 “是啊，先把你的资料提交上去，然后等制卡人有空。不过这次只是修改照片，应该会比较快。”吴宇森将林凡的工作证揣进兜里，“每个新证的制作，因为要加入特殊东西在里面，都需要不少时间，所以你上次走的时候，工作证根本来不及做好给你。” 说话间，车已经停好。 吴宇森跟驾驶员打了个招呼下车。林凡也向他点了头，得到小伙子腼腆一笑。 从地下停车场进入电梯，吴宇森直接带人来到人事部。 林凡是第二次来这里，感觉有些熟悉。她看着吴宇森将工作证提交过去，嘱咐了一番，才喊她离开。 “走吧，他们说制卡这两天不忙，应该这个礼拜能改好。我们去见主任吧。” 林凡跟着他往外走，隐约感觉到后方传来打量的眼神，还有小声议论的声音。 “就是那个林凡吗？” “是她吧，机动部部长，只有她呀……” 她回头一看。 工作人员没想到背后说人悄悄话，还被正主抓个正着，呆了几秒之后，尴尬地咧开嘴。 林凡却没怎么在乎，友善地冲他们一笑，转头跟在前面等着的吴宇森离开了。 祝存军的办公室跟崔岩完全不一样。 崔岩的办公室宽大，敞亮，高科技，但让林凡感到空荡荡的冷清。 祝存军的办公室不算特别大，铺了深色的木地板，整个风格看起来比较复古，又或者说老旧。 看起来是红木材质的厚重办公桌上，只有显示器，键盘，台灯和一只笔筒。里面随意插了几只签字笔，还有一面小国旗。 要说特别，还得是那只玻璃烟灰缸比较引人注目。 林凡进来的时候，祝存军正慌忙地将空烟灰缸放回桌上。从里面残存的污渍和桌边扬起的烟尘来推测，主任刚倒了烟灰。 “林凡来啦？”祝存军掸掸身上的灰，站起来时不着痕迹地闻了一下，空气中都是他熟悉度的味道。 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门口，打开了换气扇的开关。 轻微的“嗡嗡”声响起，祝存军感觉稍微自在了点，对林凡笑得牙不见眼。 “来来来！快坐快坐。没呛到你吧？怪我怪我，忘记了。”说话间为林凡拖开了桌前的椅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谢谢主任。”林凡看见祝存军久违的笑容，不知怎么心理酸了一下，眼泪突然上涌。 如果当初不是祝存军坚持，林凡当时必死无疑。 800会变成什么样不知道，但宋仁他们还有留在地上的二代甲六人小队的结局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祝存军不仅仅救了她一个人。 “谢谢。”林凡坐下时又说了一声谢，情绪已经调整好，眼泪也压了下去。 祝存军亲自给林凡倒水，看到吴宇森还站在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也要我帮你倒水？” “那哪儿能呢！”吴宇森笑嘻嘻的模样，跟祝存军像亲爷两似的。 他将林凡的行李袋放在门边，接过祝存军手里的水壶，走到老板椅旁为他添水，“来来来，您快坐下，我哪敢劳动您啊。” “算你小子还有点儿眼力劲。”祝存军快速打量吴宇森一圈，没发现什么伤痕，笑容更大了。 “是是是，还不是您教育的好？”吴宇森为自己也倒了杯水，才坐到林凡旁边。“您在林凡面前也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留什么留？林凡又不是外人，认清你不是迟早的事？”祝存军嘴上这么说，但也没有继续调侃吴宇森，而是转向了林凡。 “林凡啊，一路辛苦了吧？” 林凡觉得祝存军的笑有点像庙堂里的菩萨像，和蔼，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倾诉的欲望。 有几个瞬间，林凡似乎又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林爸。 明明两个长相完全不同的人，怎么会让人联想到一起呢？ “不辛苦。”林凡老老实巴交地回答。 “嗯，还没回来就让你去执行任务，还是让你一个女孩子，下到那么黑的洞里，害怕了吧？” 林凡鼻子一酸，立马低头垂眼。 自从星辰越变越强之后，大家一个两个，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说：“林凡，你好厉害！” 头一次，竟有人会问她，害不害怕。 是的，林凡一直感觉到害怕。 但是她不敢说。 星辰不可以害怕。 第249章 大领导要接见 林凡的低头只有一瞬间。 吴宇森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已经抬起了头。脸上笑容真诚，似乎放下了什么负担。 “还好。”她笑盈盈地对祝存军说，“有光的地方不怕，有一段黑的地方是感觉怕怕的，太安静了，只听到自己走路的声音和回响，您知道，我的眼睛发的是绿光，看起来其实怪吓人的。” “哈哈哈哈哈。”祝存军开怀大笑，“你这算是自己把自己吓到了。” “是啊。”林凡也咧开嘴笑，“不过后来时间久了，再找吴宇森他们说说话，打打岔，就也还好吧。” 吴宇森认真地看了林凡一眼，笑容随即挂上脸，插话道，“这不是情况特殊嘛，下次，下次绝对不让林凡一个人出任务。” “嗯，林凡，听到了吧，他保证以后陪你出任务呢。以后有事情就找他。”祝存军顺口说道。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吴宇森问道：“啊？主任，定下来我带她了吗？” 新人都需要前辈带任务，等带个一阵子，能出师之后才会让新人独立进行任务。这是特事所心照不宣的惯例。 至于带任务的前辈，一般是由祝存军看个人素质特别挑选的。 吴宇森走之前，带林凡的人还没有确定，他还打算晚一点跟祝存军申请的，结果好消息来得这么突然。 “嗯，你要觉得你不能胜任，我可以换其他人啊。”祝存军坏心眼地调侃。 他哪能不知道吴宇森对林凡的感情。 之前去800他不能跟就罢了，毕竟当初他要去调查林凡的其他情况。要这次再不让他带林凡，信不信吴宇森能直接跟他掀桌子。 “不不不不，能胜任，我能！”吴宇森开心了。 凭什么他最先发现林凡，苦口婆心把她骗……不，带回来，亲眼见证她第一次变身，最了解她的过往，对她牵绊最深，最后却把她送到800呆了一年半，眼看着别人在她身边晃来晃去？ 这一年半来，她跟林凡见面的日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即便加上最开始跟她接触，带回特事所的时间，也刚刚半个月而已…… 明明他才是亲爸爸…… 不，他的意思是，他对林凡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 也不是…… ……算了！ 反正吧，这次不能带林凡，就把祝存军的桌子掀了！ 吴宇森已经有这个思想准备，并打算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结果喜从天降。 “哈哈哈……”他这时候的笑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在林凡能独立出任务之前，你都负责带着她。她出了任何问题……” “我负责！”吴宇森胸脯拍得“砰砰”响。 “林凡，听到了没？来了个现成背锅的，你想干啥都不用怕了。”祝存军呵呵一声，直接把吴宇森卖了。 林凡感觉这样的说话方式随意而舒服，也笑着附和道，“那我就放心了。” “那我可千万拜托你，要手下留情啊……”吴宇森故作悲惨状，惹得两人哈哈大笑，最后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了，说下一件事。”祝存军见差不多了，喝了口水，及时转换了话题。 “因为星辰升级了武器，嗯……我们还没亲眼看过，但根据800发来的影像，是冷兵器没错了。还有好几种变换的形态，为了让你能将武器的性能发挥到最大，我特意找了擅长这方面的人来教你。” 林凡点头，“崔所长告诉我了。” “他？”祝存军不爽地冷哼一声，“那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大领导年后要接见你的事儿吧？” “大领导要接见林凡？”吴宇森惊讶道，想想，又好像不是不能理解。 “嗯，前阵子刚传出来的消息。每年过完年，大领导不都要在国台表彰前一年有功绩的人吗？”祝存军伸手摸烟，突然想到林凡在，又转而去摸茶杯，捧起深深喝了一口。 “每年？”林凡想了想，新闻上好像没有相关报道啊。 “是每年。”祝存军放下茶杯，向吴宇森示意为他添水，继而对林凡继续说。“每年都会有表彰会，但不是每次都公开。算是私下表彰吧，但除了普通人，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林凡去年救了大领导，被表彰也是正常的。”吴宇森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们不贪功，但有功也不会推。 林凡的贡献实打实的。 如果不是她及时挡住了绿王八，那后面的事儿可就乱成一团了。 “不仅林凡，当时在场参与救援的机甲小队都会参加。”祝存军手握着杯子把手，“这也是我一定要在年前让你回来的重要原因。” 崔岩想让林凡和他们800的人一起接受表彰，外人就会自然的认为林凡是800的人。 狼崽子。想得美！ 林凡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特事所的人！ 再加上林凡要适应冷兵器的使用也已经提上了日程。800的研究进度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 林凡继续留着，纯粹就是在那浪费时间。对科研或者星辰本身，都没有任何意义。 祝存军多次申请，崔岩是拖得不能再拖了，才在过年前一个礼拜把人放了回来。 虽迟，但到。 祝存军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林凡的调令如果一直在800，那他再急也没办法。 好在，回来了。 “估计大领导也是想乘这个机会，好好看看星辰。”祝存军推测道。 上次情况那么乱，623的机甲队列刚行进到检阅台旁就出事了。 大领导虽然跟星辰来了个近距离接触，但慌乱之下，根本顾不上细看，就被保镖拽走了。 再后来，林凡出了事儿。领导也没有心情继续去看盘古。大家又怕还有突袭，找了个认为安全的时机就把人拉走了。 后来林凡的所有信息全部被呈到大领导的面前。知道她获救，并进一步升级，大领导是既欣慰又感慨。 再加上星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挡住攻击，白色的背影和那个回头的视觉冲击力实在太强。 导致大领导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 所以在来年的表彰会的名单上，大领导将林凡他们的名单添了上去。明确表示要接见。 这样的荣誉，谁不想要？ 最终，祝存军胜利了。 第250章 交代 “年后什么时候去？”吴宇森问。 他不接受表彰，但是他可以陪林凡去。 什么？ 让林凡自己去？ 想都不要想！特事所没人了是咋的？ “元宵节以后，二月之前。具体时间还在等通知。但这件事儿反正是板上钉钉了。你们提前有个数。”祝存军高兴啊。 接受大领导的表彰，特事所也没有几个人得到这个机会。 当然，很多大佬都不在乎这些世俗的东西就是了。 但他祝存军在乎啊。 特事所在乎啊。 林凡去一趟国台，明年拨发给特事所的经费还能再涨一波…… 简直不能再好了！ “我记住了。”吴宇森已经开始进入前辈角色。 林凡也点头表示明白。 “另外就是冷兵器老师的事儿。”祝存军又捧起茶杯喝了两口水。“原本你回来要安排你们见面的。结果你临时遇到任务，今天回来呢，老师也接任务跑了。只能等他完成任务再说了。” “那要到过年后了吧？”吴宇森问道，特意转头向林凡解释。“我们特事所过年放10天，除了有任务没法耽搁的，大家都会享受假期。” “嗯，要到年后了。等初八上班，你们就能见面了。”祝存军点头。 “是谁啊？我认识吗？”吴宇森又问，在脑子里把熟悉冷兵器的人过了个遍。 “你不认识，但应该听过。所里人称‘大师兄’的那位。”祝存军的笑突然变得……非常别扭，嘴角似乎一直在抽抽。 “啊！”吴宇森发出一声感叹，非常同情地看了林凡一眼。 林凡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的学习之旅……似乎不会太美妙…… “还有什么事儿？”祝存军稍微想了一下，随意说道，“算了，反正重要的都说了。有事儿我再通知你们好了。” 虽然祝存军也想亲眼见识一下星辰，但还是决定等林凡休息好再说。 “行，那我就先带林凡走了啊。”吴宇森起身。 “哦，对了。”祝存军突然想起，“林凡的办公室，你带她过去看看。缺什么，哪里要调整，你直接找后勤。” 又对林凡笑道：“办公室的装修的时候，因为不好联系你，我们就问了金思辰。按他说的，你会喜欢的风格装了。要是不喜欢，告诉吴宇森，让他扒了重装。不要有任何顾虑，知道吗？” “知道了。”林凡总算知道特事所的人为什么总透露着一种豪爽的气质了，看看祝主任就知道了，一脉相承啊。 “嗯，记住，我们不差钱，最重要的，是要开心。”祝存军大手一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袋后面简直可以加一个光圈。“去吧，好好休息。” 两人从祝存军办公室出来，吴宇森见林凡一脸复杂，问她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吧，有钱真好。”林凡砸吧了半天，吐出这么一句话。 “那是啊。想当初你签合同的时候，不就是因为钱多吗？”吴宇森太了解林凡了，也不怕她会生气。 “可在别提了。”林凡捂头。 “为什么不提？爱钱也没错啊，再说你当初也不是因为钱。”吴宇森一脸得逞的笑，“要不是这样，你还不上钩呢。” “是啊，是啊，你厉害。”林凡敷衍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我还记得你当初签员工合同的时候，看都不看一眼，就急着问丧葬补助，那时候满脸丧气哦……”吴宇森想起林凡当初样子，心里很是感慨。 她当时差点就把‘拿命换钱’写在脸上了…… 还好现在没事了！ 感谢金思辰。 “说起丧葬补助……”林凡倒是突然被他提醒到了，“我现在工资涨了，丧葬补助是不是也涨了？” “……”吴宇森突然想给自己一巴掌，说丧葬补助干啥呢？这个执念似乎还没过去啊。 “啊？涨了吧？”林凡见吴宇森一脸呆滞，追问道。 “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个呢？”吴宇森翻了个白眼，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就是问问啊。”林凡不明所以，她就是好奇，“你是不是不知道？” “姐，你就不能放过丧葬补助吗？”吴宇森决定以后坚决不提这四个字，这简直是林凡的魔咒。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吗？我就是顺便问问。” “行行行，我说的，我回头帮你问好吧？” “你不知道就说嘛，我又不会怪你……” …… 两人一路絮絮叨叨，直到在林凡的办公室门外看到了金思辰。 他还是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衣，套了件印第安风格的流苏皮外套。下身一条深洗水牛仔裤，脚踩铆钉马靴。再戴个帽子就可以当牛仔了。 他靠在办公室门边，双手环胸，有些不高兴地抱怨：“说什么呢？大老远就听你们两叽叽喳喳个不停。慢死了！” “你不是有钥匙，干嘛不进去等？”吴宇森一脸古怪地看着金思辰，打开门。 “这不是仪式感吗？跟你说不明白……”金思辰不愿意跟直男说话。“林凡，路上还行吗？” “挺好的，你呢？回来还顺利吧？”林凡和金思辰寒暄着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颜色还是选了米黄色，有些粉嫩。空间上比吴宇森和祝存军的办公室都大，跟金思辰的差不多。 进门左边是一小片锻炼区域，铺设了软垫，摆了一些健身器材。右手边是组合沙发。软软的，看起来就非常舒服。 锻炼区的尽头有一扇格栅的绿植墙。既能遮挡隐私，又不妨碍透光。 装饰墙旁，靠窗放着一组办公桌椅。电子设备齐全。 沙发前方，电视机，游戏机，还有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放满了各种杂志。 书架前还有一组圆餐桌，同样是原木材质，看起来清清爽爽。靠墙的角落还有水台和冰箱。 “怎么样？满意不满意？”金思辰笑着，期待地问。 “挺好的，我感觉很舒服。”林凡点头。 623的活动室里有的，这里都有。但装修风格却完全不相同。 不知道金思辰是故意做的不同效果，还是不想让她联想带623的活动室。 “你还没看完呢。”金思辰喜滋滋地带着林凡绕道绿植格栅后面，那里还有一扇门。 “呐，这里是你的个人休息室。床，卫生间，洗浴，都备齐了。”金思辰扭开门，看向林凡，“你以后要是累极了，不想回家，就可以在这里休息。” 林凡进去转了一圈，比800的别墅小屋还要齐全，空间也更宽敞。除了没有阳台和厨房区。 “挺好的，谢谢你。”林凡还没住过这么好的环境。 “哎，这只是休息室啊，可不是说让你长期住这儿。”吴宇森启动了烧水开关，从后面走了上来。 “你想住哪儿？在特事所里选个喜欢的房子做宿舍？还是住外面？” 第251章 购物计划 “不能住这里？”林凡感觉这里已经很好了啊。 去年过年时住的那些高档酒店，也不比这里好多少。 “不是不能住这里，而是这里本来就是给你临时休息用的。生活设施并不是那么齐全。”吴宇森解释道。 这里毕竟是办公室。别看外面光线正好，其实都是模拟光。 甚至都不如下面的生活区。至少那里有云，有风，空间上更接近真实环境。 而这里，就全部是模拟电子屏，虽说什么风景和光线都可以自己调，但长期住肯定不会舒服的。 “我们虽然偶然也会在办公室里休息，但也有其他住处。”吴宇森指指金思辰说，“他住下面的别墅，我住外面的电梯公寓。” “你要是也想在特事所里住，可以选金思辰附近的别墅。我查过，还有空房。你的职位级别也够，不用另外花钱，只不过房补没了。” 金思辰是因为太过特殊，住在外面不方便，他也怕麻烦，所以住在了特事所的生活区里。 吴宇森因为经常要到处跑，住外面方便点。 “我建议林凡住外面比较好。”金思辰看几人一直站着说话，忙引人坐到沙发上。 “为什么？”吴宇森问道。 “她需要多跟人接触。”金思辰解释道，“我是说正常的生活环境，不是我们这样的模拟环境。所里怪人多，大家都肆意惯了。跟上面的生活还是有区别的。” 特事所的人真的见多识广，生活区虽然看起来跟外面差别不大，但时不时看到个鸟人，或者满脸鳞片的人去公园散步，去超市买东西……对于林凡来说，心理冲击还是比较大的。 虽说时间久了，她也能习惯，但长期在地底生活，肯定会对她的世界观产生深刻的影响。反而会影响到对地面上正常世界的真实感官。 大部分能在地上行走，生活的人，都不会选择长期在地下生活的。 而且金思辰知道林凡心思细腻，她现在的心理刚刚恢复正常，还不适合接受过多的类似影响。 吴宇森听了感觉有道理，又看向林凡。“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啊。”林凡耸肩，“既然你们都觉得住外面好，那就住外面咯。外面也有员工宿舍吗？” “没有。”吴宇森摇头。“住外面的话，要不租，要不买。我就是买了房，租不划算，高河的房价……” 吴宇森没说完，林凡懂。 她当年工作时就是租房。为了省钱结婚，都是租的小一室，带个小巧的卫生间和厨房。 尽管面积小，但该有的都有。所以房租不可避免的不便宜。 不便宜也就罢了，还老涨。那涨幅吧……要是工资那么个涨法就好了。 一年涨两百，一年涨四百，最后一年林凡还记得，房东一口气要涨八百一个月。 一年下来，房租看得林凡都要心梗。 好在她分手了，直接退了房子，没给房东涨价的机会。 但这么多年交给房东的钱，都可以在她老家再买个小单元了。 所以钱够的情况下，绝对是买房更加划算。 起码钱花了，东西还是自己的。 林凡想想，现在自己也不差钱，那就买吧。 怎么也算个固定资产呢。万一以后出了事情，还可以当遗产留给她爹妈。 按她现在的工资水平，应该可以买多大的房呢？ 林凡不出800，用不着钱，所以一直也没关注银行余额。这时候掏出手机一看，眉头皱了起来。 个十百千万…… “是不是弄错了？”林凡一脸懵地盯着手机，“怎么会这么多钱？” 去年过年的时候林凡刻意大手大脚用了不少钱，还给林爸一张卡。 她记得参加季羽同学会的时候，还查过余额，有一千八百多万。 后面在高河玩，又去哈城玩，回800的时候，大概应该还有一千七百多万的样子吧。 再加上今年的工资一千五百万，那应该是三千多万啊。怎么现在卡上有五千多万呢？ 随着林凡的心理状态恢复，她对钱的感觉也恢复了点。 不复以往的不为所动，多了一点点在意。 “哪儿呢？”金思辰凑过去看，随手点开她的账单明细。“哦，你涨工资了，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林凡诧异地问。 怎么现在涨工资都不需要通知本人的吗？ “就是你出事儿之后。因为你救了大领导嘛，还解决了入侵者，挽救了同事和基地。有贡献奖，受伤的医疗补助和营养补助……拉拉杂杂的一堆。” “然后这也算你的绩效。功劳还挺大，所以各方面待遇也提升了。”金思辰解释道。“你当时伤着嘛，再加上平时也不关心这方面，就忘记说了。” “后来星辰升级，新形态又帮助800开发了新机甲，也算在你的绩效里。”吴宇森拎着水壶给几人倒水。“反正所里就这样，你有功绩就给你涨工资，习惯就好。” 林凡突然想起祝存军那句“我们不差钱”…… 果然是真土豪啊！ 行吧，钱多总比没钱好。 林凡又问他们，五千万能买到什么样的房子。 “五千万？高河的房子可以随你挑了。”金思辰拿了一杯水，对吴宇森道了声谢。 “那也不完全是，也有天价房。”吴宇森将水杯递给林凡，才坐下说，“不过他说的也不算错，市场上大部分房子都可以随你选了。” “这个价钱，买别墅也够了吧？”金思辰又提供建议，“不过你要把钱都花在房子上吗？不要留点儿买车？” 林凡一想也对，有房子的话，还要有辆车。 虽说高河堵，但有时候还是有辆车方便点。 几个人叽叽咕咕一顿讨论，决定去北外滩那块看一看。房子也不用太大，首选百来十个平方的平层就好。 林凡一个房间。 也要给林爸林妈留一个房间。虽然买房的事暂时不打算告诉他们，但考虑到以后，万一他们知道后偶尔过来，总不至于让人去住酒店吧？ 来个客房，再来个活动室。 一个大客厅，两个或者三个卫生间，大厨房，大阳台。还要一个好物业。 这么一算，四千万左右就能搞定。剩下的钱可以买辆好车，开回来让设备部改装一下…… 几人讨论得正兴起，林凡手机响了。 “叮铃叮铃叮铃……” 第252章 对林妈态度的转变 这铃声，还是在临近过年的时候…… 金思辰脑海里瞬间浮现一个人。 会给林凡打电话的人并不多。 稍微有点熟悉度的，比如他和吴宇森这样的年轻人，更多的会选择通讯软件联系。 发一段语音，一张图片，或者直接打个视频电话，都是极其方便的。 这么一来，会选择打电话的，除了不熟悉软件使用的老年人群，就是比较陌生的，比如说商务伙伴，快递，推销…… 想想，现在离过年也没几天了，的确是时候了。 他看一眼林凡，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平静地接起了电话，还习惯性点开了免提。 “喂，小凡啊，你们什么时候放假啊？”林妈的声音传出，金思辰暗道一声果然。 “放假……还要几天。”林凡这次没有表现出对回家的排斥。 一方面，她的心理状态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直是金思辰鼓励她做的事情。而过年回家就是最正常不过的行为之一。 自己的家，躲，是躲不过的。还能躲一辈子是怎么的？ 另一方面，她感觉自己已经能更坦然地面对林妈了。 事情还要由她上次遇难后，刚苏醒不久，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说起。 那一天，阳光正好。 林凡接到了林妈的电话。 林妈的来电频率其实并不频繁。一般来说，都是有事情才打，很少会专门打个电话只为了问候林凡的。 她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地向林凡抱怨林爸抽烟的时候睡着了，烟没熄，结果把床上烫了个大洞…… 林凡躺在病床上，看着从窗户射进的阳光，在百叶窗上留下一个个光点。 林妈时不时尖利的声音，穿透她的骨膜，直达心里，在上面留下一点点刺痛的感觉。 林凡无奈地笑了，她果然还是贱骨头啊…… 这次醒来之后，明明800的人对她那么好，她却总觉得不真实。 直到听到了林妈的恶声恶气，她才感觉自己是真的还活着…… 林凡的脑海里不停闪现幼时的片段。嬉笑怒骂……他们一家三口也曾有过的幸福时光。 因为对林妈的恼怒，这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全部被她扔进了角落。 她抵触林妈，觉得林妈不理解她，就是因为林妈的蛮横，才导致她后面的一系列苦难。 但想想，她又何尝理解过林妈呢？ 她们只是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互相指责对方罢了。 林妈把她拉扯大，虽说少了些许关心，但物质上却也没有任何亏欠。 每次回家，桌上永远是林凡爱吃的菜。 哪怕嘴上说得再难听，手里的筷子也一直往林凡碗里夹菜，生怕她吃不饱。 还记得有一年回家，林妈一照面就冲林凡喊“瘦了”。 林凡看着自己膀大腰圆的身躯，衣服紧得拉链都差点要崩开，报出了体重。林妈这才愣愣地改口，说该减肥了…… 林凡一直知道林妈其实是爱她的，只是那爱，总伴随着伤害，爱而不得法。 她在手术台上短暂清醒的时候，看着明晃晃的光，感觉浑身冰冷，如至冰窟。 耳朵里都是模糊不清的声音，似乎周围有很多人走来走去。 而她那时候，只想到了林妈。特别想林妈能像小时候一样将她抱在怀里，温暖她…… 有多久，她都没有喊过一声“妈”了。 林妈似乎一直没有发现，从未提出过抗议。 但林妈真的没有发现吗？ “你说要是他喜欢吃的菜，多喝一阵子就算了，一碟花生米，就着酒也能吃到十点去，我还要等他收桌子……”电话那头，林妈还在不断抱怨。 林凡突然意识到，她根本就不知道林妈喜欢吃什么。 她知道林妈喜欢打麻将，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和金灿灿的首饰，喜欢高跟鞋，喜欢虚荣的热闹，却从没注意过林妈喜欢吃什么…… 当然，林爸的喜好，她也同样没有留意过。 林妈可能算不上是个好妈妈，林爸也许不是个称职的爸爸。 可她自己，就是个好女儿吗？ 在该努力学习的时候，故意不学习，每次拿回家的试卷分数都惨不忍睹。 大学时为了逃离家庭，选了离家很远的城市上学，毕业后直接去了高河。尽管车程只有三个多小时，但一年也只有过年回来几天。 她只看到了自己。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失落，自己的伤心，自己的痛苦。 却从未将目光放在父母身上。 明知道他们渐渐年迈，逐渐跟不上这个社会的发展。 看似孝顺地给两人买了最新款的智能手机，却还觉得他们反应太慢，怎么教都教不明白…… 林妈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林凡不知道。等李春华叫醒她的时候，她早已泪流满面。 吓得李春华当场就要叫人，被她拦住了。 李春华一看手机上显示了林妈的来电，误以为她是受了林妈的刁难，被气哭了，还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 自那之后，林凡就决定放下过去。 她都死过一次……哦，不，两次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放过林妈。 也放过自己。 这么一想之后，心境豁然开阔许多。再想起林妈，也不会再苦大仇深，反射性皱眉了。 果然，在生死面前，什么事儿都不能算大事儿。 再说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注定不可能满足父母想让她结婚生子的愿望。 虽然钱财方面不用担心，但两位老人看着别人儿孙满堂，必然会感觉到落寞…… 过年陪一陪，多少也是一种精神慰藉吧？再多的……也只能给钱了。 所以这次，林凡对过年回家的这件事，并不排斥，心态还比较平稳。甚至还确立了“如果林妈有过分言论，尽量忍让”的战略方针。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过年陪家人就那几天。 以前忍老板，忍甲方，连一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陌生人都忍得了，怎么到了生养她的父母面前就忍不了了？ 一定能行！林凡在心里给自己握拳。 实在不行…… 就找金思辰好了…… “……哎，你这孩子，怎么又不出声了？信号不好吗？”林妈拍拍手机，又问了一遍，“还要几天是几天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准话吗？” “啪啪”的敲击声一下子让林凡从回忆中抽离，她一抬眼，吴宇森的手机已经递到眼前，上面打的字是放假时间。 “二十九放假，嗯……我应该要收拾一下。”林凡边看边对电话里说，“三十早上吧，我回去。” “又要三十啊！”林妈不高兴。 “没办法，官方规定就是三十放假呀，我们单位还早放了一天呢。”林凡得意地向旁边两人扬扬眉，意思自己信口胡诌越来越顺口了。 “那倒也是。”林妈顿时偃旗息鼓，又问，“那年后你们放到几号？不会要提前上班吧？” “那倒没有，年后还是初七上班。”林凡回道，“有七天假，不错了吧？” 林凡把前后假期都藏了一天，一方面是年前事情多，买房买车什么的肯定不够时间。 另一方面……当然还是有点触林妈的。 虽说要多陪陪，但按林妈那性格……嗯，就先从七天开始吧。 “嗯，今年倒是还行。”林妈表示满意，“那你怎么回来？要你爸去接你不？”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去，又不是找不到地方，你们别折腾了。”林凡拒绝。 “行，那就这样说。”林妈心里高兴极了，“我要赶紧再买点菜去。先不跟你说了。” “嘟嘟嘟……”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林凡一抬头，看到金思辰和吴宇森都笑眯眯地看着她，于是扯着嘴角耸了耸肩。 “行啊，林凡，厉害了！”金思辰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他已经暗自提防会又出现去年的情况了，没想到林凡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还是金医生教得好。”林凡假模假样地对金思辰做了个揖。 “行行行，我特批你出师了。”金思辰也不问这样的转变到底是怎么回事，直接切入了之前的话题。 “好了，刚才说到哪儿了？哦，车底盘，最好别买跑车，底盘太低容易挂底……” “我的车底盘高，你要不要看看？”吴宇森点开手机找图片。 “得了吧你，你那车，也太高了。”金思辰毫不客气地吐槽。 林凡笑嘻嘻地看着两人，不知为什么，感觉今年也许能过个好年呢。 第253章 吴宇森的老婆 第二天，林凡终于见识到了吴宇森的车。 金思辰说底盘太高，真是一点都没错。 她以为底盘高无非就是suv那种，比普通三厢小轿车稍微高一点，能稍微有点涉水性的那种。 知道吴宇森是越野车，还又往高里想了想。可能像吉普那样的，比普通家用车要高一些，但也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场景。 亚光黑的钢铁车厢跟普通越野车已经不能比了，硬要说的话，更接近装甲车。 巨大的扒地轮胎又大又宽，将车身高高抬起。轮胎上的花纹都比普通车上的凸得更厉害。 车门处装有踏脚板，但那高度已经到了林凡的膝盖位置，不高抬腿再加手上拉一把，是很难上去的。 要知道林凡有一米七啊，平视时却只能看到车座肩部的位置，可想而知这车有多高。 “怎么样？”吴宇森一脸得意地展示着爱车。 林凡看看吴宇森，一米八几的个子，穿衣显瘦，一笑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再看看这巨无霸的车，感觉一启动，随时能骑到别的车上去，分分钟把路碾平…… 没看出来啊，吴宇森喜欢这么狂野的类型。 “我就说他那车太高了吧？他还想让你买这款。”金思辰凉凉地吐槽。 金思辰今天是一身潮男打扮。墨绿色宽大的卫衣和红得发黑的吊裆裤，腰上还挂着长短两条金属链子装饰。 姜黄色的毛线帽将他的一头白发遮得严严实实，再加上墨镜一挡，看起来只是皮肤异常白皙罢了。 林凡眉头轻皱，长舒了一口气。昨天手机上看着没这么大呀。 再看吴宇森一脸期待的表情，舔了舔嘴唇说道：“挺好的，至少开在路上不用怕碰瓷了。” 开玩笑，谁在路上看到辆跟坦克差不多的车还不远远躲着啊？ 就他那底盘高度，只要不是正面撞上，轮胎压到，人躺在地上车从上面过，都碰不到着排气管。 再者说了，碰瓷儿的一般都是要钱，不敢真拿命往这种车上撞。 “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林凡肯定不会喜欢这款。”金思辰其实觉得这车不错，不过也仅仅停留在欣赏的层面上。 这车的外形跟他的气质差太远了，会破坏他的整体形象。 吴宇森的失望挂在了脸上：“行吧，我还指望跟林凡当车友呢。” 他打开车门，轻松一踏，坐上了驾驶位。“快上车，现在路上不堵。” 今天他们约好了，要陪林凡去商场逛，采买办公室里缺的软装和生活用品。 金思辰硬要跟着一起，说是信不过吴宇森的直男眼光，林凡需要一个能提出审美意见的人。 林凡没意见，吴宇森自然也无所谓了。 “话说，你们在上班时间跑出来逛街真的好吗？”林凡跃上副驾，疑惑地扣好安全带。 “我们所工作时间很弹性的。”金思辰也上了后排，重重关上了车门，“只要不是出任务，坐办公室里玩手机和出去逛街其实没什么差别。只要不耽误正事就行。” “这么爽？”林凡讶然。 “就是这么爽。”吴宇森方向盘一打，车子开出停车位。“不过做任务的时候也苦批啊！你可别光看现在。” 福利越好，证明任务越难。毕竟有些人出了任务都不一定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林凡瞬间想明白了道理，默默点头。 吴宇森的车外表看起来冷硬无比，内部装饰却让人感觉十分舒适。就像吴宇森给人的感觉似的。 林凡四下打量了一下，看清都有些什么之后，就不再关注了。 她对车这些不是很感兴趣，能开，好开，方便就行。 车子虽然庞大，但意外的竟然没什么噪声。 “那肯定了。这辆车可是吴宇森的老婆，他的工资差不多全贴在车上了。”金思辰从后排探出头，伸长脖子跟林凡说话，“你猜猜，他这辆车多少钱。” 林凡想了想，她又不懂车，有什么好猜的。 在她的概念里，超过十万的都算好车。 这辆车明显不止十万，而且听金思辰的口风，怕是价值不菲。 见林凡拒绝回答，金思辰干脆自己揭晓了答案。“他有套房你知道吧？这车跟那房总价相当。” “那不得有千八百万啊？”林凡从没见过这么贵的车，特意稀罕的摸了一把中控台。 这手感……跟桑塔纳也没什么区别啊。 再摸一把座椅……嗯，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也没那么夸张。”吴宇森笑道，“男人嘛，对车总是很难抗拒的。” “他这可不是普通的难以抗拒，是专门找了顶级厂家定制的这辆车。”金思辰又揭他老底。“不过这车的确是好，爬坡性能刚刚的，减震也棒极了，随便去哪儿，都如履平地。” 难怪从没在路上看过呢，原来是限量版。 林凡看了吴宇森一眼，他笑得那个荡漾啊，真的好像是听人夸他老婆似的。 行吧，男人对车的感情，大约跟女人对鞋服包饰的追崇类似。恕她难以感同身受。 虽然高河经常闪现各种名车豪车，但“霸道”还是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哦，“霸道”是吴宇森爱车的名字。他自己起的。 林凡在最初愣了几秒之后，坦然接受了。公仔，手办都能有名字，凭啥车不能有？ 因为底盘高，驾驶位的视野也高。林凡一路上都在看前车的车顶，研究各种不同车型的天窗…… 看着前面一堆密密麻麻的车，多得人心慌，还不如矮一点，只看前面的车屁股呢。 吴宇森带着林凡到了市中心的商业区。 这里有老牌的百货商场，也有新型综合商场，不管想买什么，在这里都能找到。 和特事所共用一个停车场的那个商场定位偏高档，卖的都是些轻奢的品牌。 林凡倒不是没钱，但以吴宇森对她的了解，生活基本上还是以舒适，随意为主，对奢侈品的需求并不高。 所以他直接做主，带人到了这个商圈。 一进商场，金思辰就像开了屏的孔雀，来了精神。 领着林凡从香薰蜡烛看到莲花香炉，对桌旗挑挑选选，又向林凡推荐水晶花瓶…… 不是来买生活用品的吗？吴宇森不解，这些东西跟生活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也没吭声，老老实实保持微笑，当个合格的搬运工。 “这个！”金思辰指着毛茸茸的粉色兔耳朵家居服对着林凡说道，“这个可爱死了，你穿肯定好看。” 有多少女生能抗拒得了毛茸茸玩偶的攻击？反正林凡不能。 她看到金思辰指着的那件衣服，感觉有些心水。但粉嫩的颜色又让她有些犹豫。 是不是太嫩了一点？她今年都37了…… 还没想好呢，金思辰已经将衣服拿过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林凡下意识的配合着套进胳膊，金思辰又将兔头帽子往她头上一罩。 硕大的兔头毛茸茸地盖在林凡头顶，帽子两边垂下两只长长的毛绒耳朵，配着林凡那张冷萌脸，简直不要太可爱。 直男吴宇森都感觉可爱极了，笑得更温柔了。 “好看吧？”金思辰双手环胸，挑眉问道。 林凡见他俩都这么说，找了面镜子一照。 “买了！” 第254章 信口胡诌 那一天，林凡在金思辰的引领下，买了很多她以前从不会过多关注，但回去摆上后，的确会增加房间美感的东西。 生活里不仅仅要有实用的东西，让人心情愉悦的物品同样有必要。 同时也体验足了想买就买，不用考虑钱的爽感。 还是有钱好啊！林凡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 后面几天，吴宇森带着她去北外滩找房子，金思辰有事，没有再陪。 但房子可不是香薰蜡烛，想找个合适又合意的，几天功夫可不够。 一转眼，就到了年三十。 林凡在特事所的食堂，跟吴宇森以及金思辰，还有闻讯而来的王峰峰一起吃了顿团年早饭之后，由吴宇森送去了高铁站。 去年苏省大力开发铁路项目，正好有高河去往其他地方的高铁经停高城，方便了林凡的往返。 下了高铁之后，直接打车回去。 司机还想欺生绕路，林凡发现之后，直接打开了手机导航。 在高亢的人工播报声下，司机不声不响地又开回到最短路线上。最后结账的时候，主动收少了二十，并请求林凡不要举报他。 这才是生活啊…… 林凡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心神，拎着小包就上了楼。 因为就7天假期，天又冷，她没带什么行李回来。 除了身上的随身小包之外，就只拎了一个小行李袋。就是去年在广安商场里买的那个。 包里装了两套换洗内衣，还有新买的兔毛毛家居服，她打算当睡衣穿。 身上穿的衣服就是那天在商场里新买的短款羽绒服，是花苞版型，长度包臀，露出直筒牛仔裤包裹着的一双大长腿。脚上踩的一双白色品牌运动鞋。 配上年轻的面庞，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从头到脚一身新衣，也算是应了新年的景。 要是还缺什么，现买就好了，反正现在商场全年开放，也算方便。 林凡在家门前站定。酝酿了一下，做好心理准备，“咚咚”敲响了门。 “来了！”林爸的声音从门里传出。 朱红色的大门一开，香味和热气扑面而来。 “爸！”林凡在门外笑着喊人，林爸却愣住了。 这是他女儿没错……但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啊…… 林爸握着门把手发愣。 林妈端菜从厨房出来，见他敞着门不动，急冲冲地过来推，“你一直开着门干什么？暖气都被你放跑了，回头小凡回来……” 林爸胖墩墩的身材从门边让开，门外林凡的身影就露了出来。 林凡抿了抿嘴，重新挂上微笑，喊了一声：“妈。” “哎，哎，小凡……”林妈刚有些激动，突然发现了不对，瞪大眼睛叫道：“你整容啦？！” 这一声吓得林凡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赶紧钻进家里，反手快速关门。 “整什么容？我哪有这个时间。”林凡知道林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叹，但她只能隐瞒。 林妈绕着林凡转了两圈，又凑到她脸上仔细看。“这……这不整容，怎么会变年轻了？还好看了？” “……也许是最近事事顺心，好心情，年轻态嘛。”林凡连广告词都诌出来了。 “是吗？”林妈疑惑地摸摸自己的脸。 难道就是因为她一直心情不好，所以显老？ “哎呀，厨房的锅里还烧着什么呀！”林爸突然喊道。 林妈一个激灵，冲进厨房。 看她手忙脚乱地抢救锅里食物，林凡总算松了口气。 扯谎实在太难了。 林爸小心地凑了过来，小声问：“是不是因为你最新研究的新产品？” 林凡一愣，想起去年跟林爸编的借口，直接点头。 说星辰是她最新研究的新产品也并不算错。变年轻也的确是因为星辰。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骗林爸。 “小宋他们这次怎么没保护你回来？”林爸像地下党接头似的，看着林妈的方向，脑袋小幅度的凑近林凡，小声说道。 呃……林凡心里一片凌乱，嘴巴继续胡诌：“研发已经阶段性完成，转交到别人手里了，他们的任务目标也转移了。” 林爸给了林凡个“我懂”的眼神，突然恢复了正常的声音，神态自然地说道：“小凡路上累了吧？先把行李放下，休息一下。” 林凡看着林爸那么自然地转换，怀疑他要不就是有戏精天分，要不就经常干这种事情。 眼看着厨房里林妈要出来，也顾不上多想，赶紧钻回自己的房间，能躲一会儿算一会儿。 好在一顿忙乱给林妈打了个茬。 等吃饭的时候，她又提起这个话题时，林凡已经想好了借口，说可能是她最近用的某个高档化妆品的功效。 那牌子林妈在电视里经常看到，知道很贵。再加上林爸在一边打岔洗脑。 最终，在林凡许诺，回头送她一套能“焕发青春”的护肤品的时候，一边骂她浪费，一边又露出了喜滋滋的笑容。 总之，变年轻这件事总算在爸妈面前过关了。 “小凡啊，小宋今年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饭后，林妈端了一碟水果放到林凡面前的茶几上。 “他今年应该没有假。”林凡不客气地拿牙签戳了一块说道。“就算有假，人家也要回家的，怎么可能跟我回来？” “这样啊……”林妈有些失望，看了眼林凡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样子，又问了一句，“那你们这一年关系怎么样啊？” “关系？什么关系？同事关系？很好啊。”林凡知道林妈老毛病又犯了，故意跟她打哈哈。 “你这孩子！”林妈恨铁不成钢，“小宋条件不错了，我要是年轻四十岁，还有你什么事儿？” 林凡拿着水果差点没戳到鼻孔里去。“你这么喜欢宋仁啊？” “你那四个同事，一个结婚，两个太小，就宋仁各方面都合适。人长得又帅，对你还好，你有什么好挑的？“ 林凡无语。 林妈说的其实都没错。如果她还是那个普通的林凡，也许也会毫不犹豫的心动吧？ 但如果她还是那个普通的林凡，她也不会遇到宋仁…… 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身体里藏着星辰。一个现有科学都无法解释的钢铁巨兽。 以后的人生，大约只有为国奉献这一条路了，谈恋爱结婚？耽误谁呢？ 但这话不能对林妈说。 林凡的脑子开动，找了个不错的借口。“我嫌他家太冷，在哈城呢，冰城，你听过吗？在外面尿个尿都能冻住的那种。” “你就胡扯吧你！”林妈啐了一口，随即又认真思考起来，“不过哈城是有点儿远，以后要是结婚，过年回娘家不方便……” 林凡一看，赶紧麻溜地躲回自己的房间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是吴宇森打来视频。应该是问她到了没。 “喂，林凡，你到家了吧？”吴宇森其实从摄像头里的情形判断林凡已经到家了，但问还是要问一下的。 “到了，到了一会儿了。忘记给你说了。不好意思啊。”林凡道着歉。 她根本没有给吴宇森报平安的意识。不过想到以后吴宇森要带着她，心里提醒自己要记得有什么事儿都给人家吱吱声。 “没事儿，我就是问一下。你到家就好。”吴宇森笑道。“那你就在家好好休息，过年开心点。我先不打扰你休息，挂了啊。” 林凡笑着还没来得及回话，林妈的头出现在镜头里。 “哟，这小伙儿是谁啊？” 第255章 林妈的选择困难 “阿姨好，我叫吴宇森，是林凡的同事。” 吴宇森当然知道林妈，笑呵呵地打着招呼。 “哦，我们小凡的同事啊。”林妈也一脸笑，把林凡挤开，凑到手机前问道，“多大了？哪儿人？结婚没有啊？” “妈！”林凡皱眉，想挂断通话。结果手机被提前察觉的林妈一把夺去了。 ！！！ 林凡有一瞬间感觉心里火苗猛的蹿了上来。 要冷静，要冷静……她在心里不停地说。 这才刚回来，可不能出状况。 吴宇森知道林妈是什么性格。 不达目的会不罢休的纠缠，但只要顺着她，哪怕只是口头顺从，就能很轻易地安抚住她。所以回答得毫不犹豫。“我比林凡大一岁，宁城人，还没结婚呢。” “哦……”林妈的笑容更盛了，“那你女朋友不催你啊？” “阿姨，我没有女朋友。”吴宇森回答的毫不犹豫。 林妈，不管是作为林凡的长辈，还是林凡的麻烦，吴宇森都有好好应对的必要。 “你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呀？！”林凡急了，想去抢手机。 吴宇森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笑着让她放松，“没事儿，我就跟阿姨聊聊。” 林妈也以为那话是对她说的，不满地嘀咕：“就是嘛，聊聊有什么的咯。” 林凡没脾气了，这两人怎么还一唱一和起来了？ 吴宇森也真是……还嫌她不够烦的吗？ 一把夺过手机，对吴宇森恶狠狠地说：“别给我找事儿啊！” “行行行，听你的。”吴宇森点头顺从，又笑着跟林凡身后探着头的林妈招呼道，“阿姨，那我就先挂了啊，祝您新年快乐，回聊。” “唉唉，回聊，回聊。”林妈看着通话挂断的画面，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本想再问林凡两句，看她脸都已经黑了。想想还是作罢了。 反正还有好几天呢，有的是机会问。 林妈喜滋滋的出去跟林爸共享信息了。 林凡把手机往床上一扔，自己也倒了上去。 这叫什么事儿啊！ 她翻了个身，听着林妈在外面跟林爸绘声绘色的描述……总感觉这个年又要过不好了…… 林妈的高兴情绪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吃年夜饭的时候，她还洋溢着一股难以忽视的雀跃。 也许是这样的好心情，让林妈没有在饭桌上过分找茬。 一家三口开着电视，吃着饭，热热闹闹的，倒也少见的融洽。 快吃完的时候，电视里播放的一个小品，突然又让林妈提起了宋仁。 “还是去年热闹啊，家里那么多人。”林妈看着小品里，一群人围着饭桌吃饭，气氛热烈，突然感叹道。 “……”林凡看她突然伤感的模样有些不太习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又响了。是宋仁的视频电话。 一接通，几个人的脑袋挤在屏幕里，首当其冲是李春华，季羽和高飞在两边，宋仁在后面，占了李春华头顶的位置。 “林凡！”“姐！”“林姐！” 几人齐声招呼，让林凡瞬间又回到跟他们一起的时候。 “嘿，你们最近怎么样啊？”林凡离开将近十天，不想时不觉得，一想还真怪想念他们的。 “挺好的，还跟以前一样，没什么差别。”李春华代表回答，“我们刚吃完年夜饭，想说你可能也在吃，想跟你打个招呼。” “我还没吃完呢，我妈刚才还提到你们，说今年没有你们，都不热闹。”林凡笑着往外走。 “啊？林凡你回家啦？”李春华惊讶道。 “废话，过年他回家不是正常吗？”宋仁突然开口。 他看到屏幕里林凡状态还不错，感觉应该没出什么状况。 “谁的电话？”林妈看着林凡对着手机边走边说，问道。 “就是你刚挂在嘴边的人……” “小宋啊！”林妈的脸又笑成了花，“来来来，我跟他说两句。” “我跟阿姨说两句吧。”宋仁知道林凡容易跟林妈犯冲，站到了屏幕最前方。 本来他们打电话，也有向长辈拜年的意思。 林凡无法，只得将手机交给林妈。 林妈抱着手机，一口一个小宋，年夜饭也顾不上吃了。 要不是林凡提醒她，时间太长要打扰人家休息的，林妈搞不好还想聊个通宵。 李春华几人也乘机跟林家父母拜过年之后，林凡成功的夺得了自己的手机。常规的寒暄几句之后，终于挂断了电话。 林妈则是意犹未尽的还在跟林爸一个劲嘀咕宋仁的好。 林凡赶紧三口并两解决完碗里的菜，匆匆躲回房间，晚会也不看了。 林妈则是一直保持着高昂的情绪，开开心心的收拾桌子。 直到家务都做完，林妈躺到了床上，突然又想起了吴宇森。 小吴看起来性格很好，说话都顺着小凡，而且老家在宁波，离他们还算近。 但小宋这孩子盘靓条顺，稳重可靠也没得挑…… “哎，你说这个小宋和小吴，到底哪个好啊？”林妈拱拱林爸。 “谁好都没用，你姑娘不喜欢。”林爸累了，眼睛都不想睁。 “对啊，这么好的小伙儿，小凡什么不喜欢啊？”林妈睁眼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又问。 见林爸没回答，又问了一声“啊？” 还是没有回答，转头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要你有什么用！”林妈顿时没好气地啐了一声，一翻身，也闭上眼睛睡觉了。 大年初一，林凡醒的很早，但赖在房间里，直到林妈敲门才出去。 嘴巴甜甜的说了两句吉祥话，得到林爸和林妈各一个红包。 虽然红包里没多少钱，但也让林凡感觉开心。 一切像又回到小时候一样。 这次过年，林妈有所收敛，林凡也刻意退让，总算过得还不错。 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三人都觉得是久违的感觉，所以格外小心的维护。 一天相安无事，转眼到了初二。 林妈又在家里到处收拾，林凡一看这架势，像是有客要来。 “是你大姨要来做客。”林妈欢喜道，“你表姐今年从高河回来过年，带着她家闹闹。你大姨说，高低要来，让孩子来见一见二婆婆。” 林妈一共姐妹三人，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 林家和大姨一家原本都住在扬城，小姨当初考大学到了其他城市，就在那边工作成家了。 林妈后来搬到高城做生意之后，姐妹之间的来往就没有那么密切了。 表姐在高河成家后，更是难得一见。如今她们带着孩子来探亲，林妈高兴得不行。 表姐啊…… 就是林妈一直挂在嘴上，给林凡树立榜样的表姐。 林凡心里浮现出小时候那个品学兼优，当大队长的表姐的模样。 第256章 林妈的劝学之路 林凡的表姐比她大三岁。 林凡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表姐在同一所学校已经读三年级了。并且深受辅导员老师的喜爱，当上了大队长。 在那个时候，扬城的人口还没有后来那么多。 花园小学一共五个年级，每个年纪设有两个班级，孩子并不多。 但在当时的林凡眼里，三道杠的大队长表姐简直像仙女一样，是座不可超越的山峰。 再加上表姐成绩好，人也温温柔柔的，林凡一开始是很仰慕表姐的。 可惜林妈总是不停的拿表姐给林凡立榜样。 念叨久了，林凡对表姐渐渐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不那么喜欢了，还有点不想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表姐毕业，卸任大队长职务之后，林妈一直想着林凡能努力一把，接任大队长。 正好辅导员老师刚生完孩子不久，林妈特地买了一大包玩偶，让林凡带去学校以自己的名义送给老师，说是要给小朋友玩。 小小的林凡觉得不好意思，但也违抗不了林妈的意志。 老师当然是拒绝了，摸着她头，笑着谢谢她，让她自己拿回去玩。 但林凡感觉自己脸都要烧起来了。 默默把东西塞到桌脚下，也不敢看有没有同学向她投来异样的眼光。 再后来，到了五年级下学期，快要毕业了。 “你表姐考上了扬城最好的重点中学，你可要努力点，像表姐学习！”林妈下达了新目标。 那时候，上学突然开始要按居住地的分区默认分配。 但如果通过重点中学的特招考试，那就可以无视区域，直接去最好的中学上学。 为了林凡紧跟表姐的脚步，林妈还特地搞来了重点中学往年的试卷，逼着林凡一顿奋发。 林凡不懂藏私，把试卷带到了学校，分享给了同学们。 结果那次考试，她的几个同学考上了，林凡以2分只差落榜，得来林妈好一顿埋怨。 考不上重点高中，只能按居住区域，分配到了第一中学。 第一中学的名字里虽然有个第一，但实际教学质量只能说非常一般。 扬城的学校排名是这样的。 首当其冲的是重点中学，教学质量过硬。听说在里面上英语课都是用英文，甚至还有外国老师。 在当时来说，是非常超前了。简直是扬城家长心中的圣殿。 第二，是重点中学的分校实验中学，但那个学校在西郊，几乎是在城市的边缘，还隔了一条河。 对才十一岁的林凡来说，实在有些远了。林妈看了一眼就把它pass了。 再往下，只有初中部的第三中学排在了一中的前面，教学口碑也是可以的。 但三中离林家较远，入学名额无论如何也分不到林凡头上。 林妈急中生智，跑到三中学区里租了套房子，去申请了学位。 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当时按区就近上学的政策刚刚施行，防止家长会钻漏子择校，会特地派人去家里核实情况。 总之，林凡最后上了还是上了一中…… 一中的口碑不是那么好。 可能是最早成立的老牌中学，离街口商业区也比较近的缘故，学习氛围并不是太浓。 这就导致了学生的整体成绩的确不是很高。 打个更直观的比方来说。 如果中考想凭成绩考到重点中学的高中。 实验中学能有百分之十左右的比率，三中大约有百分之三到四，一中嘛……近几年反正没有人考进过。 学习氛围不好，不仅仅体现在成绩方面。 有些孩子学习不好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变成了校痞。听说还有一些跟社会上的二流子走得很近…… 当然，一中也不是最差的学校。 一中下面，还有个二中垫底。 如果说一中里有一些校痞，教学质量差强人意的话。那二中里面基本上就都是校混，说不上质量，能教学就不错了。 这么一想，林妈觉得，事情总算没到最糟的地步。 林凡小学毕业时成绩其实还不错，不算顶尖，但在第一梯队轻松晃荡。 在林妈的紧迫盯人之下，林凡的成绩一直保持在上游没有下滑。 但她这个人，似乎总是差一点运气。 中考那天夜里，她着凉感冒了，林妈没多想，直接喂了颗感冒药。 结果考试的时候给林凡困的呀…… 作文后半段就开始迷糊，虽然还是咬着牙写完了，但写的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了…… 后来还在考场打瞌睡，给监考老师敲了几次桌子…… 这样一来，即便后面考试再小心，语文分数一拉，重点高中自然是不用指望了。 最终的分数，离实验中学的分数线只有一分之差。倒是超出一中分数线一大截。 但林妈怎么可能让林凡继续呆在一中。硬是掏了2万块赞助费把林凡送进了实验。 交钱那天，林妈特地带着林凡一起去。当着林凡的面把两沓钱递给了学校的财务。 “你看看，一分两万块。要是你当时再努力点，这钱就不用掏了。”林妈说的话林凡至今还记得。 她看着钱在点钞机里“哗哗”响了很久，第一次对钱有了直观的概念。 那时候，林爸成日在外赚钱，非常辛苦，很少回家。 林妈虽然招摇，买金，买貂，但却对林凡一直灌输家里没钱的想法。 再加上林凡当时年纪小，对物品价值没有什么概念，这就导致她一直觉得家里真没钱。 看到林妈拿这么多钱给她上学，感觉是真的掏空了家底。 她心底感觉到深深的愧疚，暗自决心努力学习，决不能浪费家里的辛苦钱。 开始还好好的，林凡的成绩一直保持在班级前五。但高一下学期突发的一场疾病将林凡送入了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 高中的学习自然是紧张的。 林妈为了不让她成绩下滑，直接给她申请了病休一年。 说是一年，其实也就是几个月。跟着下一波中考生一起再上一次高一。 林凡心里是不愿意的。 她觉得可以跟上，也舍不得她那些同学，但违抗不了林妈。 她心里开始生出了不满。 再后来，林爸生意失败，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样。 青春期的林凡也开始在混乱中迷失了自己…… 第257章 表姐来访 “砰砰”的敲门声之后，大姨一家到了。 “哎呀呀，这是小闹闹吧？”林妈掐着嗓子说话。 “二姨新年好。闹闹，喊婆婆。”表姐温柔的声音随之响起。 “要叫二奶奶。”大姨夫紧跟着纠正道。 “快快快，先进来！”林爸一叠声地招呼。 林凡赶紧揣上红包从房间里出去，看到大家还在门口寒暄，笑着迎了上去。 “大姨，大姨夫，姐姐，姐夫，新年好！” “新年好，新年好！哎呀，小凡今年好漂亮啊。”大姨笑呵呵地拉起林凡的手，仔细打量，“这一看，哪儿来的十八岁小姑娘啊？” “是啊！小凡这是真年轻，有什么秘技吗？”表姐笑着，抱着孩子凑了过来，“闹闹，叫小姨。” “小姨。”闹闹小朋友才两岁多，正是乖萌听话的时候。 说话奶声奶气还有些含糊不清，但大家听了就是会忍不住一笑。 “乖，小姨给红包啊。”林凡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往闹闹怀里塞。 红包很厚，不用打开就看得出里面有不少钱。 表姐一家有些受宠若惊，“快谢谢小姨。” “谢谢小姨。”闹闹不明所以地拿起红包，想往嘴里送，被大姨一把抢了过去，递给了后面的表姐夫。 “闹闹乖，这个不好吃啊，让爸爸给你收起来哦。”表姐柔声安抚。 放下礼盒的表姐夫收好红包，上来接过孩子，“我来抱吧，你休息一下。” “诶呀呀，看看你这女婿找得多好？我家小凡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我都能笑醒。”林妈拉着大姨笑道。 “你还愁什么？就小凡现在这样，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什么样的老公找不到？”大姨这倒也不是客气话，林妈听了笑得牙不见眼。 “她呀？她挑着呢！来，坐坐坐。”林妈瞥了林凡一眼，拉着客人往沙发上坐。 大家纷纷落座，林爸适时上茶，林凡也给小朋友递上了热牛奶，随即被表姐拉着坐到了她的身边。 “你别忙了，”表姐凑近了仔细打量林凡的脸，皮肤细腻光滑，白里透红，跟旁边的小闹闹没有多大差别。 再握起她的手，细细一摸，柔软光滑，细腻得不像是三十七岁的女人，倒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 表姐两口子毕业后就在高河工作，后来结婚直接把家安在那儿。 林凡之前在高河工作的那几年，去过她家几次。她记得那时候的林凡，还不是这样啊。 表姐已经四十了，这些年为工作拼搏，结婚生子……生活难免在她的脸上留下不少痕迹，看着比她小三岁的表妹突然变得如此年轻，心中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你快说说，你这么年轻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表姐夫抱着闹闹也好奇地往这边打量。 他见过林凡几次。但印象中，第一次见面，二十四五岁的时候，好像也没这么年轻，更何况还变漂亮了。 林凡的表姐长得不算差，但因为青春期长痘，脸上留下了不少痘坑，看起来皮肤不太平顺。 她本身是个温柔的性子，说话也轻声漫语，可能是这么多年积累了不少疲惫，精气神都不太足，不再是她幼时印象中的那个仙女姐姐了。 “是啊，小凡怎么突然变这么年轻了？给我们分享分享。”大姨也在旁边笑道，“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又生了个二胎呢。” “哎呀，也没什么。”林妈接过话题，“就是用了那个xx品牌的护肤品，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啊？这么有效果？”大家惊讶道。 大姨夫和表姐夫虽然对美容产品不感兴趣，但亲眼见证了林凡的变化之后，心中难免惊奇。 那个品牌他们也是知悉的，的确贵，一般工薪家庭根本不会去买。 但如果效果真的这么好的话…… 表姐夫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心里暗暗打算给她个惊喜。 表姐心动极了，很想给自己来一套。 哪个女人不憧憬年轻呢？按他们两口子的收入，买上一套，虽然有些肉疼，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小凡说回头也要给我买一套呢。”林妈眼睛笑的都睁不开，“我说不用不用，别浪费那钱。她硬是不听呢。” 表姐听到二姨的话，下意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妈妈。 不再年轻的面庞上也挂着柔柔的笑容，带着鱼尾纹的眼睛里，隐约看得出羡慕…… 表姐当下就决定，先给自己的妈妈买一套用起来。 至于自己嘛……今年再努努力，如果能多赚点，那就再奖励自己吧…… “那这么说，小凡现在的收入蛮不错咯？”大姨也为林凡开心。 大姨是个温柔的人，在林凡的印象中，似乎都从没大声说话的时候。反倒是林妈，一直咋咋呼呼的。 表姐温柔的性子应该也是受到了母亲的影响。 小时候，林凡非常羡慕，还想过让大姨当她的妈妈……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 林妈也不想想，她老喜欢把林凡和表姐放在一起比较，说林凡什么都不如表姐。但她也不如大姨啊…… “是啊，一年差不多有三十万。”林妈自从被骗之后，好久都没在人前嘚瑟了。这回遇到亲姐，也没了那么多顾忌。 “哇~”表姐一家纷纷惊叹。 “小凡厉害呀！”表姐夫伸出大拇指。表姐也为林凡高兴，轻轻拍了拍她的腿。 “我们家女儿和女婿一年加起来也就五十来万，还是工作了这么多年，小凡真不错。”大姨也笑眯眯的表扬。 她是知道林凡生病的事情的。现在看林凡不仅好了，还比以前状态更好，收入更多，是真心为妹妹一家高兴。 “不错什么呀！这么大还不结婚。”林妈笑着吐槽，“看看你家闹闹，都三岁了吧？她连个对象都没有。” “二姨，小凡这样又年轻，又能赚钱，不愁找不到对象的。”表姐柔柔地为林凡开脱。 “是啊，二姨不用着急，大城市里晚婚的多，很常见的。”表姐夫也出来声援。 “说是不愁，但她都37了，再晚，就不好生孩子了。回头人家男方再嫌弃她……”林妈道出了她的顾虑。 林凡眉头微皱。虽然知道林妈是出于关心，但这话让她听着却不太舒服。 “二姨，不急的。小凡的幸福最重要，她未来的另一半肯定不会这样的。”表姐见林凡表情变了，赶忙劝道。 “对对对，只要夫妻两感情好，生不生孩子不重要的。”表姐夫也凑近了说。 “怎么不重要？”林妈大概是见到了娘家人，聊开心了，一时间忘乎所以了，“不生孩子还算什么女人？” 第258章 日日红很有名的 一阵沉默。 表姐和表姐夫都觉得这话说的不对。但新大年头的，总不能跑来拜年，结果跟长辈掰扯道理吧。 夫妻两对望一眼，又看看林凡，似乎没有受到影响，暂时歇了反驳的念头。 林凡当然不高兴，但她要坚持自己定下的作战方针。 再说，跟林妈讲道理能讲得通吗？ 还是别浪费口水了。 家里本来就不是讲道理的地方。 林凡决定避让。 大姨听这话有些难过了，林妈虽然是出于关心，但谁都知道这话指向林凡，孩子听着该多难受啊？ 能有好对象，谁不愿意结婚生子，一家幸福呢？ 那不还是没有合适的机会吗？ 看看现在这么高的离婚率，那些被迫离开父母的孩子，都是仓促结婚的恶果。 大姨一家都知道林凡的过往，都表示理解。 “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得批评你！”大姨是大姐，有时候她的话，林妈还是听的。“你这个脾气呀，从小就没改过，想到什么说什么。” “小时候我们让着你，结婚了你老公让你，等老了，还要小凡的让你。”大姨用手点点林妈。 转向林凡又继续道，“小凡啊，别理你妈，跟大姨说说。你现在还是在高河吧？在什么公司上班啊？” 林凡也不想搭理林妈，“在一家叫日日红的公司……” “日日红？！”表姐夫惊讶地插话。 “怎么？这家公司有什么问题吗？”大姨夫见女婿如此失态，询问道。 林爸林妈也赶紧竖起耳朵。 “爸，这家公司没有问题。是业界标杆，一般人想接都接不到单的那种。”表姐解释道。 她和老公同一个专业，都学的是建筑。一直在建筑公司工作。当然听过日日红。 “这个公司很有名吗？”林妈问道，“可之前我问过邻居老王家的姑娘，她说没听过啊。” “都说不是一个圈子的咯。”林爸无语了，这话不是去年说清了吗？怎么又旧话重提？ “很有名！至少在我们做建筑的圈子里算是这个。”表姐夫笑着对向林妈竖起大拇指。“我们公司一直想跟日日红接触，可惜一直没路子。” “这样啊……”林妈缓缓靠在沙发上，心里最后那点怀疑终于放下了。 老年人就是这样，他们不知道或者怀疑的事情，如果不是通过认识的人，或者他们觉得可靠的人嘴里说出来，不管怎么样，心里都会留一点怀疑的空间。 这也是为什么，老年人中间的骗局，常见于熟人之间。 只要有心利用这一点，简直是一骗一个准。 “小凡，你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表姐夫笑着问林凡，如果他能通过林凡搭上日日红这条线，那升职、加薪，近在眼前！ “……”林凡一下懵了，她表面上的职位到底是什么来着？ 表姐夫见林凡眨眨眼睛不说话，多少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体谅，“不方便说没关系……” “一家人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林妈插嘴道，“她在那儿是新科技研发部部长。” 林妈在这些方面的记忆力好得惊人，也正好激起了林凡的回忆。是这个职位没错。 “竟然是部长吗？”表姐夫惊讶地看了表姐一眼，“小凡你也太厉害了。” “是啊，日日红里的部长可不是好当的。”表姐也是行内人，为林凡感到高兴，“相当于我们公司的副总了。” 表姐的公司是个大型公司，福利好，待遇好，重要的是稳定。大姨跟林妈夸过很多次，林妈心里有数。 “有那么好？”林妈一脸惊讶，随后嘀咕道，“难怪当初人家说要一百万请她呢。” “是吗？”表姐是真心为林凡高兴。“那证明人家看中小凡的能力。” “哎，不对啊，刚才不是说小凡一年三十万吗？”大姨夫突然插嘴，被大姨扯了一膀子。 “如果是部长的话，待遇应该不止……”表姐夫也被表姐扯了一膀子。 “哦，是这样的，这是试用期工资，等过了试用期，产品达到预期，会给我涨的。”林凡觉得等过完年，她的鼻子就可以当晾衣杆用了。 “不对啊。”在其他人点头的时候，林妈又发现了异常，“不是说日日红是做房子的吗？我家小凡怎么是新科技开发部的？不会是骗我的吧？” 大家被林妈的话说得一愣，只有林爸挥着手，直道不可能。 去年小宋他们几个他可是看过的，的确是当过兵的，不是真的搞高科技，怎么可能派这么四个人来保护他家小凡。 “大姨，日日红的的房地产只是最赚钱的主要业务。我们的确听到消息说，他们这两年有开发新科技项目，只是没想到小凡是部长呢。”表姐柔声解释道。 “还是不对！你说你是日日红的部长，你有什么证据没有？”林妈突然化身福尔摩斯，开始逼问。 林凡能有什么证据？ 她是有一个日日红的工作牌，但还在她办公室的抽屉里放着。 谁想到回家还要证明身份啊？特事所的工作证倒是随身带着了。但这东西也不能出示啊。 林妈一看林凡不吱声，觉得自己是猜对了。眼看就要爆发。 大姨一看不对，赶紧拦着。“哎呀，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你让小凡拿什么证明啊？” “是啊，二姨，就是我们，一下子也拿不出在单位工作的证明啊。”表姐夫看闯了祸，赶紧劝道。 能不能搭上线随缘，要是让人家母女大过年的因为他吵起来，那就亏心了。 “怎么拿不出证明？”林妈越想越气，“你没同事吗？找你同事证明！当着我的面打电话，证明给我看，你到底是不是骗我的？！我就不信了，还找不到个人证明！” 林凡在林妈起头的时候就预料到这一幕了。 毕竟三十几年的母女了，林妈的性格走向她还是很清楚的。 因为早有准备，再加上自我催眠，她倒也没有生气。其实是心里清楚，她的确骗林妈了。 这就是理亏吧？林凡暗叹了口气，掏出电话打给了吴宇森。 “喂，林凡，新年快乐呀！”没等一会儿，吴宇森笑眯眯的脸就出现在手机屏上。 林妈“嗖”地一下站起来紧盯着手机。 林凡把手伸直，尽量让大家都能看到。“新年好。” “哟，好多人呀。”吴宇森见情况不对，眼睛一眯，“大家新年好啊。” 这边的人纷纷回应。 “对了，找我什么事儿？”吴宇森心知这是有事儿要他帮忙，正色问。 “我妈，要人证明，我在日日红是什么职位。”林凡不怕吴宇森不知道，毕竟她的证还是吴宇森给办的。 嗯……应该还记得吧？一年多前的事儿…… “哦，这个啊。”吴宇森一听就明白了，“阿姨，林凡在我们公司是新科技研发部部长，她跟您说的没错吧？这个是有合同的，不过可能要等上班才能给您看。” “哦，哦，是这个职位没错。”林妈正是对吴宇森有好感的时候，笑着凑到镜头前，“小吴啊，那你是什么职位啊？你跟小凡不是同事吗？” “是的阿姨，我们是同事，我是总经办的，是总经理特助。”吴宇森笑呵呵的说道，“您要看我的工牌吗？我正好带回来了，您等会儿啊……” 林妈嘴上说着不用，人却不走开。吴宇森很快将工牌贴到镜头前。 林妈，包括旁边的几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日日红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特助，吴宇森。 “阿姨，这下您放心了吧？”吴宇森笑着收回工牌。 “哎，哎，我本来就放心的，是小凡非要打电话给你。”林妈不好意思地说，“小吴有机会来家玩啊……” “行了。”林凡见目的达到，把电话收回来，“还有个事儿问你。” 表姐夫本想插一句话，被表姐看了一眼，暗自垂眼不说话了。 “你说。”吴宇森很高兴能为林凡解决一个麻烦。 “我姐和姐夫，都是在高河建筑公司工作，要是想给他们公司跟日日红搭个线，麻烦吗？”林凡早就领会到表姐夫的意思了，一句话的事儿，随口就帮着问了。 表姐夫一听有戏，又激动起来，握紧妻子的手，紧张地看向林凡。 “别人肯定不行，林部长的面子嘛，我还是要给的。”吴宇森声音响亮，“让他们给你留联系方式，你回头交给我。我让对口部门跟他们再联系。” “不过先说好啊，只搭个线，具体行不行看他们公司自身资质。不成可别来怪你。”吴宇森知道大家都在听，丑话说在了前面。 “一定一定！”表姐夫连连点头，“谢谢，太谢谢了！” “不用谢我了，谢你们家林凡吧。”吴宇森也不贪功，“还有事儿吗？” “没了，谢了啊。”林凡笑道。 “跟我客气啥。行了，先挂了啊。”吴宇森那边看起来还有事情，很快挂断了电话。 “啊呀，这可太好了啊，小凡，谢谢你啊。”大姨听明白了始末，看女儿女婿的表情，这可是件大好事儿啊。 “不用客气，一家人嘛。”林凡也不是多事。 实在是大姨一家一直对她很不错，她才帮的忙，一句话的事儿，何乐而不为呢。 表姐握着林凡的手满眼感激，“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姐姐和姐夫都记在心里了。等回高河，再好好谢你！” “不用不用……”林凡连连摆手，大姨一家却越发客气。 林妈见状，心里得意极了，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断过。 她女儿，太给她长脸了！ 第259章 星辰饿着了 因为这件事的达成，大姨一家对林凡非常感激。 而大姨对林妈的诸多夸赞，正好熨帖了林妈的内心。 她感觉中午准备的饭菜不足以匹配当下这种喜悦，直接大臂一挥，拉着人上了饭店。 林妈做饭的水平，只能算一般。虽然会拿不少咸货、冷盘摆满一桌，但也就看个热闹而已。 味道嘛，反正就是个普通的家常味。算不上好吃，主要吃个气氛。 但那是之前的招待规格。 在知道林凡的工作这么牛气之后，林妈瞬间感觉自己的精心准备会拉低女儿的身份。 反正这两年家里经济条件还行，过年上次饭店嘛，轻轻松松的。 林凡看了眼厨房里准备得差不多，堆在一起的碗碟，又看笑得牙不见眼，好久没有这么得意的林妈一眼…… 算了，随她开心吧。 大姨一家也客随主便，没有客套破费的话。 因为是临时决定，怕没有预定找不到有空位的饭店。两家人早早出门。 在表姐夫的车上，大姨夫发出了疑问：“这个小凡的工作啊，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那么突然呢？” 之前说起来热热闹闹的，他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但现在静下来想想，林凡能那么厉害？ 在大姨夫的印象中，林凡从小到大都很普通，没有什么亮眼的地方。 说句不好听的，什么都比不上她女儿。 怎么突然就爆发了？明明之前那样子，人都差点要没了的说。 “怎么就不是真的了？”大姨有些不高兴，“小凡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我可从没听她撒过谎。” 林凡知道大姨这么相信她的话，肯定要愧疚了。 “应该不假。”表姐柔声道，“吴特助的工牌上有公章，我看着不像假的。而且小凡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 “是不是，等年后有没有人跟我们联系就知道了。”表姐夫也想得很开，“这东西是真的假不了。就算是假的，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几句话罢了。” “也是。”大姨夫点头，“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对你们好，对他们家也好。” “如果是真的，那小凡的工资可能就不止年薪百万了。”表姐夫又说。“我看那总经办的特助对她的态度，应该不是普通部长那么简单。” “应该不止，”表姐在副驾点头，“她的衣服很贵，头上的发饰也很贵，不像年入三十万会消费的水平。” 衣服和头花都是那天金思辰陪着买的。 表姐毕竟是女性，在这方面比其他人知道的多一点。从头到脚加起来有差不多小一万。 按林凡以往的性格，说好听点是比较务实，说直接点就是有点抠。 她能花一万买一身过年的行头，那一年赚的钱就绝不止三十万。 “那她为什么要瞒着家里？”大姨夫不懂，要是她女儿能赚这么多钱，他还不开心死？ “我看，她应该告诉二姨夫了，只是没对二姨说。”表姐当时注意到，林爸在说到工资争议的时候，表情一点都没有变。证明他是清楚内情的。 “哦，这是防着她妈知道有钱之后又折腾吧？”大姨夫恍然大悟。 之前林妈败家的事大家都知道，还唏嘘了好久。好好的家给折腾成这样，好在钱没了，家还在。 现在林凡又能赚钱了，日子眼见就好起来了。 “行了，我们先不讨论了。是真的最好不过。假如不是……到时候再说吧。”大姨最终一锤定音，结束了这个话题。 大家今天运气不错，很容易找到个有空包厢的饭店。 开开心心吃完饭，林妈又带着大姨一家去了着名的湿地公园。 去年她想跟小宋一起去，林爸不让，今年总不能再拦着她了吧？ 一行人在湿地公园玩了一下午。 虽然是冬天，气温较低，但湿地公园里植物多，空气好，再加上当天没有风，阳光普照。大家玩得都非常开心。 晚上四点多，闹闹已经累得睡着了。 林凡一家目送表姐夫的车离开。等林爸载着他们回到家，天色已经开始要黑了。 林妈哼着歌，进厨房准备晚饭。 林爸也很开心。林凡得到自家亲戚的认同和赞扬，跟邻居和普通朋友的那种客套的称赞完全不一样。 林爸决定晚上多咪两杯。 林凡看着两老开心，自己也觉得舒心。 果然这年……还是不错的吧？ “小凡，来把这几个盘子端出去，厨房里放不下了。”林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林凡顺从地进去，抄起两个盘子就往外走。 刚出厨房门，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麻，同时眼前一片晕眩。 “啪”“啪”两声，盘子砸到了地上，林凡赶紧扶住厨房的门框站稳，眼前黑了又亮，麻痹感消失了。 难道是最近吃少了？星辰能量不够了？林凡心想。 她这几天吃饭都只敢吃一碗半，毕竟没有宋仁他们几个分散注意力，她猛然间吃太多，会引起爸妈的注意。 她一直以为升级后，食物的摄入量只会影星辰的待机时间，再加上晚上她会把瓜果零食拿到房间里偷吃，还以为不会有什么影响。 现在想来，可能是她想岔了。还是得多吃点才行。 “啊呀，岁岁平安，岁岁平安。”林妈冲出来看了一眼林凡没受伤，嘴里又开始叨叨，“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个盘子都端不好。” “怎么了，怎么了？”林爸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林凡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赶紧安慰，“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 林妈想喊林凡收拾，被林爸截了胡。“是不是下午累着了，你先去沙发上坐坐，我来，我来我来啊。” 林妈锅上也走不开，顾不上谁收拾了，转身走回厨房。 林凡又细细感觉了一下，身体各处都很灵活，没有任何的不适感，要不是地上的残渣还没收拾，她还以为刚才的不适只是一场错觉。 她不敢大意，几步走到沙发上坐下，拿了一把巧克力金币就拆开了吃。 林妈端菜出来，看到一茶几的金币壳，急了。“哎！！快要吃饭了，你吃那么多巧克力干什么？晚饭不吃了啊？” “哦，知道了。”林凡一口气吃了十几块巧克力，心想暂时够了。等晚上她再偷偷躲在房间里多吃点好了。 感谢过年的这些果盘，瓜子花生巧克力糖果，热量高，数量也多。等明天她再出去进点货，把这些补充起来，争取不让林妈发现她偷吃。 吃完饭的时候，林妈一直盯着林凡。 本来准备在她说吃不下的时候，再叨叨她两句。没想到她竟然吃的比平常还多。 难道是自己刚才骂得太凶了？林妈暗自反省，但实在想不起来刚才是什么态度了。 一转眼，林凡把桌上的菜扫荡了个干净。 “哎~你这个夯货，这么吃！肚皮还不撑破了？！”林妈骂着去看林凡的肚子，真怕她撑出个好歹。 结果那肚子平的呀…… 林妈上手摸了一把，再看看桌上的空碗。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些菜都哪儿去了…… 饭后，林凡想帮林妈收拾，林妈却怕她撑着，让她去客厅里溜达消食，自己和林爸收拾。 看着林妈紧迫盯人的眼神，林凡只能乖乖绕着茶几走。 她甚至洗碗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头监督，林凡也是服了。哭笑不得地继续走。 想想，她也有好久没锻炼了，明天是不是要起来锻炼一下？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林凡一看，都晚上八点了，大年初二，会是谁啊？ 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烫卷发的中年妇女，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林妈的朋友。 她身后还站了一个年轻男人，可能是她儿子吧。 “哎呀，小凡啊，现在好漂亮啊！”妇女在门外看到开门的林凡，眼睛一亮。 “谢谢阿姨，您是……”林凡对林妈的朋友真没见过几次，根本喊不出名。 “我是你王姨啊！”自称王姨的女人看着林凡漂亮的脸蛋，笑得牙不见眼。 第260章 王姨 林妈在厨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擦着手走了出来。 “哎呀，小王啊，快快快！快进来。怎么这时候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林妈一见王姨，开心极了。 这可是她跳广场舞的老闺蜜，关系老铁了。 “还没恭喜你呢，”王姨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吉祥话，“恭喜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今年家里能添丁进口。” “也恭喜你，青春永驻，发发发！”林妈开心地把人迎进来，看到外面还站着个小伙儿，愣了一下，“这不是你家小鲁吧？” 王姨老公姓鲁，有个儿子，林妈喊他小鲁，见过几次。 “不是，这是我娘家的外甥，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呢？”王姨提醒林妈，见她似乎是想起来了，回身招呼道，“来来来，快进来，这孩子，怎么不喊人呢？他就是老实。” 男子三十多岁，不高，还有些胖，穿一身中长款的黑色羽绒服。 他瞄了眼按着门把手的林凡，踏进了林家。“阿姨，过年好。” “唉唉，过年好，过年好。”林妈脸上有点僵，似乎还有些不在状况，有点愣愣的。 “你带来的礼物呢？交给林凡啊。”王姨却是很开心，指使她外甥道。 林凡把门关上，见对方递过来一包水果和一箱牛奶，却因为没听到林妈的声音，不知道该不该接。 这时候不是应该说“来都来了，还客气什么？”这样的话吗？ “哎呀，来就来吧，这么客气做什么？”林爸洗完碗，打破了这个僵局。 林凡接收到了命令，快速接过东西，顺口说了声谢谢。 “哎呀呀，看看你家林凡！”王姨突然走过来想拉林凡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地躲过了。 王姨没发觉，绕着林凡转了一圈，嘴里还不停发出“啧啧”声。 “你家林凡今年不是三十多了吗？这哪像啊？说是高中生、大学生也有人信啊。” 林凡笑笑。 “来来来，林凡，陪王姨聊聊。”王姨被林妈拉到沙发上，拍拍旁边的空座位说道。 她能跟这位聊什么呀？ 林凡无语。 她跟亲爹妈都没什么可聊的，每次都是刻意迁就，硬找话题，费尽了心思。 这位自来熟的中年妇女还真不值得她花那份心思。 但这话不能直说，要给林妈面子。 已经习惯谎话张口就来的林凡礼貌地笑着对她说，“真对不起啊，王姨，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儿要去处理，就先不陪您了啊。您玩开心点儿。” 说完还礼貌地跟旁边的陌生男子点了个头，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管她有什么事儿，反正是找林妈的。 林凡坐在房间里玩手机，听着外面高亢的聊天声，还嫌吵，戴上了耳机。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房门猛然被打开。那位王姨笑着推门进来。“小凡啊，打扰你了啊。” 林凡摘下耳机，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林妈的面子肯定要给足的，微笑回道，“不打扰。” “我外甥啊，是做超市经理的。最近买了房子想装修。我就说你家装得好看，带他来参观一下。”王姨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其他地方他都看过了，就剩你的房间还没看……” “哦，你们看。”林凡站起来，躲到门边靠角落的位置。 看着两人像模像样的在明明能一眼看清的地方绕了一圈又一圈。 林家的装修不能说不好。 当初装的时候，还有些钱，再加上父母那一辈的审美问题，就是标准的暴发户土豪风。什么都花里胡哨，透着有金钱的气息。 林凡反正是欣赏不来，她喜欢简单清爽的。 不过装都装好了，她一年也住不了几天，当初也没掏钱，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没想到还有年轻人会喜欢这种风格，还特地来她家参观。 林凡暗自摇头，站在角落里继续玩手机。 那位王姨还特地问了她几个问题，比如是不是喜欢躺床上看电视？房间粉色的窗帘她喜不喜欢？觉得木地板好还是瓷砖好？ 林凡都莫名其妙地回答了。 直到林爸出声让他们出去吃水果，王姨才带着外甥离开她的房间。 “哦，对了，小凡啊，你是不是喜欢吃烤鸭？”林凡刚松了口气，王姨又转过头来问道。 “嗯，是。”林凡虽然对食物的喜好和味觉还未恢复，但以前是喜欢吃烤鸭的没错。 “我外甥啊，也喜欢吃烤鸭。今天在大市场上，看到一家新开的烤鸭店，可好吃了，你们回头可一定要买回来给小凡尝一尝。”王姨对林妈倾情推荐。 “是吗？今天就开门了？那我明天回头去看看。”林妈一听，放在了心里。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子，直到9点多，王姨才带人告辞。 林凡还特地出来送人，表现出了周到的礼节。 客人走了之后，林爸和林妈也累了。 他们都折腾一天了，没想到晚上还有客人。早早的洗漱休息了。 林凡则在房间里听着声音，确定林爸和林妈已经躺在床上看电视，不会突然出来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里，准备偷偷拿点东西回房间吃。 结果晚饭时还满满的点心盒子现在只剩了个底，巧克力更是一个不剩…… 林凡无奈，只得抓了两把糖揣进口袋。 这什么人啊？来别人家做客，把零嘴当饭吃啊？是没吃晚饭怎么的？ 算了，明天她自己去超市买点放自己房间里。省得在自己家里吃点东西还要跟做贼似的。 林凡轻手轻脚地关上门，呼出一口气。 心里素质还是不够啊。 她躲在自己房间里偷偷补充能量，不知道林爸和林妈在房间里正在争执。 “你怎么能答应人家把人领到家里来？”林爸知道姓王的来意之后就不太高兴，但他是老生意人了，自然不会挂在脸上。 “也不是我答应的呀！”林妈也感到委屈呢。 “你不答应，她能新大年头的把人往我们家领？我就不信了，她这么点儿数没有！”林爸很久没有生气了。 “我真的没答应。”林妈可能多少有点理亏，不敢大声让林凡听见，“她之前跳舞的时候提过他外甥，说是三十来岁，刚升上超市经理，家里还买了房子，要给林凡相看。” “我这不想着小凡身边有个小宋吗？就没应她。”林妈看过宋仁后，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谁想到她今天突然领人上门，我也措手不及啊。这新大年头的，带着礼物上门，总不能赶人吧？”林妈当时也是乱成一团，“也不能给小凡知道，要不以她的脾气，那还不直接发飙？这大过年的，谁脸上能好看？” 林妈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了解林凡的。 所以林凡躲回屋里她喜闻乐见。好在那小王也没挑明了说，大家就含含糊糊的七扯八扯。 只是最后，进林凡房间的事儿，一时不察，没拦住，再进去拉人出来，未免太刻意了。 “唉！”林爸叹了口气。“那你最好期望小凡永远别知道，她今天像个待价而沽的货物一样被人打量了那么久。” 第261章 变小 相看这种事，要不一开始就让双方知道。 要不干脆永远都别让对方知道。 否则，像林凡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别人却看着她在心里评头论足，挑挑拣拣，是非常被动和受辱的事情。 别说林凡现在漂亮、年轻，工作好、收入高。就是轮在以前生病不能自理的时候，林爸也舍不得自己的姑娘受这种侮辱。 再说那男孩子也不怎么的。 又矮又胖，长得又不好，一坐下就吃，把他家零嘴都吃完了不说，还抓一把塞兜里带走。 虽说零嘴本来就是为待客准备的，但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呀。 林爸不是心疼这点糖果钱，就是觉得这人品行有问题。 那姓王的话里话外一直提他当上了超市经理，家里有套房子。 林爸就不懂了，超市经理是多大的官？多了不起？需要一直翻来覆去的提？ 还有房子。 按他们扬城这边的风俗，男方结婚时出房子是正常的。基本上是约定俗成的事情，不需要刻意提出来。 看那男的品德行，房子八九不离十也是他家父母攒出来的。有什么好自豪的？ 哪像他家小凡，去年就给家里一百二十万。也够买一套房了。 这一比，高低立现。 更何况，那姓王的话里还有点小凡年纪大的意思。 虽说林爸和林妈也为林凡年纪大不结婚发愁，但他们可以这么说，别人不能这么提。 所以不仅林爸，林妈也老不开心了。只是碍于面子，人家又没明说，再加上大过年的，不好闹开来。 “小王也真是的，怎么能突然做这种事儿呢？”林妈心里也恼火，但不知道该向谁发。 “按我说，你以后少跟这种人接触。”林爸翻了个身，背对林妈，“好端端的日子，别再折腾没了。” “你……”林妈想回嘴，但又有些理亏，最后还是没有回怼，反倒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事儿……是怎么闹的啊…… …… 林凡把糖当夜宵吃的后果，就是做了蛀牙变成怪兽，追着星辰打的噩梦。 无坚不摧的星辰竟然抗不过一颗牙齿，被它轮着牙刷一顿胖揍，星辰只能满地打滚…… 林凡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气。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外面太阳早已升起，明晃晃的挂在天上，又是一个好晴天。 家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都没有，似乎林爸和林妈都出去了。 林凡在床上躺了一会，把糖果从今天的购物清单里划掉之后，就决定起床了。 她漫不经心地撑坐起来，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的房间里，正对床位的墙上，挂了一个39寸的电视。 为了方便她躺在床上看，电视特地挂在了靠坐在床上能平视的位置。 但她现在坐起来，竟然只看到了电视的下缘和一片白墙…… 慢慢抬头，电视跑到了上面……而且……似乎变大了？ 林凡脑袋里充满了问号。顺着电视往上看。 怎么天花板变得这么高？ 柜子也变大了，窗户也变大了，床头的灯也变大了…… 林凡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自己的双手，粉色的毛毛袖长长的拖着，手根本伸不出来…… 再一转头，一米八的床，原本只是宽大而已，现在却像一片巨大的软垫，而她，正陷在这个软垫和被褥的中间。 林凡用掏不出来的手迅速把被子一掀，果然，毛毛兔的睡衣下面，是看不见的短腿。 她变小了？！ 林凡感到不可置信。 她掏啊掏啊掏，好容易把手从袖子里露出来。 带着肉窝的小短手说不出的可爱，但前提是不要在她身上。 她变年轻就算了，变小是怎么回事儿？！ 林凡一掀睡衣，露出了像藕节一样的小嫩腿，小小的脚丫子上，圆润可爱的脚趾跟珍珠一样。 林凡突然想起了在800的时候，他们曾经讨论过细胞活化之后，会变小的情况。 但当时邝理说只会维持在最强盛的状态，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没什么明显变化，大家都以为林凡的状态已经稳定了。 怎么突然变小了？！林凡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在呼啸奔腾。 这是她家呀！ 好在她爸妈今天早上好像出去了，要不开门一进来，不被吓个半死？ 到时候她怎么编？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求助。 林凡手脚并用地想爬到床头拿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 但平常轻而易举的事情，在这具缩小的身体里却显得非常困难。 一方面是还没适应这副小身体，另一方长长的毛毛兔睡衣和被褥却搅在一起，一直绊着她的手脚。 她爬出了翻山越岭的气势却总是在原地翻腾，不得不耐下性子去卷袖子和衣服下摆。 就在这时，大门处传来动静，林爸林妈回来了。 林凡卷袖子的手都开始抖了，心直接跳到嗓子眼。 “小凡还没起啊？”林妈的声音响起，她见林凡的房门还关着，有些不满，“这孩子，多大了，还不早点起。” “孩子愿意多睡，就多睡会儿。你管她呢。”林爸一贯的纵容林凡。 “都是你惯的。”林妈换了拖鞋，往林凡房间走来，“这么大的姑娘了，8点还不起，要被人说的。” 林凡咬着牙卷好两个袖子，又拉高裙摆，从被子里抽出腿，连滚带爬。在林妈握住门把的一瞬间，往床边一翻。 “咚”的一声闷响，惊动了正要开门的林妈。 “什么声音？”她皱眉问。 “哪有什么声音，我关门。”林爸正好在这时候关上了大门。 林妈皱眉，她怎么听着声音好像是从小凡房间里传来的啊？ 猛然推开了门。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床上也没有林凡的身影。 “噫，小凡呢？”林妈把门推到墙边，靠在了门吸上。“起来也不知道把门开开透气。” 边说边走进房间，把窗户打开一点通风。还走到床边，把凌乱的被子铺平。 “这么大姑娘了，起来连个被子也不知道铺，都乱成什么样了？”林妈吐槽道，“哎，怎么还有温度？” 林爸从房间外走过，“是刚起床去运动了吧？我记得她去年会早起运动的，今年一次还没有呢。” “哦，也是。”林妈点头，铺好被子后往外走去，“这孩子，出门也不说一声。” “这不是我们不在家吗？她难道还要特地打个电话给我们说啊？反正就在楼下。”林爸帮着辩驳。 “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护着她！”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了日常吵嘴。 躲在床底下的林凡悄悄舒了一口气，轻轻揉揉摔疼的胳膊腿。 好在床下没被东西塞满，还有一点空间可以供她躲藏。 长长的床单一垂，林妈根本不可能想到她嘴里叨念的人就在她脚下。 当时她的鞋尖离林凡只有0.01厘米，只要再往里一点，就能碰到她心心念念的女儿…… 这一关是过去了，但……下面要怎么办呢？ 变小的林凡吹着窗户里透进来的冷风缩成一团。 这可要咋整呀？ 第262章 吃自己的瓜 林妈从房间里走出去之后，径直走到了饭桌旁，扯了把椅子坐下，开始打理中午要烧的菜。 林凡悄摸摸地往外探了探，小心翼翼地从床单下面观察。 只见透过门框，林妈正背对房间坐着。可以看到她完整的后脑勺，这就意味着只要她一回头，保不准就能看到躲在床下的小人儿。 林凡赶紧小心地后缩，直到从床单下只能看到林妈的脚踝和拖鞋，才算略略安心。 这样一来，她能清楚林妈和林爸的动向，但他们却大概率不会注意到躲在暗处的自己。 动作轻巧地将毛毛兔睡衣长出来的部分往身上裹了又裹，好歹是让自己稍微暖和了点。 好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细胞活化的关系，她近来似乎不像往常那么怕冷了。 要不光这一会儿，就能冻得她泪涕直下，迟早再打个喷嚏……好嘛，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身体越来越冷了…… 林凡用逐渐僵硬的小手又将自己裹了裹，一边不错眼地紧盯着客厅林妈的双脚，一边尝试用冻硬了的脑袋想着解决办法。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腰带……”高亢的女高音突然响起，吓得林凡猛然打了个冷颤，是林妈的手机响了。 “哎，帮我拿一下。”林妈手上还在摘菜，遂指使林爸道。 “是昨天晚上那个，你可要给她说清楚。”林爸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看了一眼，嫌弃地送到了桌上，还体贴的点开了免提。 反正小凡也不在家，不怕她听到。 林凡看到视野里多了林爸的脚，赶紧再往里贴，深怕被机敏的林爸发现异常。 “知道了，知道了。”林妈也没心思摘菜了，擦干净手，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林凡一看他们都走开了，深知机不可失，赶紧爬到床头柜旁边。 怕被外面动向不明的双亲发现，也是限于毛毛兔的衣服限制，她不敢直接爬出去拿，只能贴着床头柜探出手，小心翼翼地去够手机线，想把手机拿到手找人求助。 “喂，小王啊。昨晚拉什么东西在家了吗？”不知道女儿已经冻坏了的林妈坐到了沙发上。 “哎呀，不是！是告诉你件大好事儿啊！”王姨高亢的声音充满了喜悦，“我外甥啊，昨天从你家出来就跟我说，看上你家小凡了！一大早就催我打电话给你们说呢！我还从来没看过他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呢！” 废话！林爸和林妈齐齐翻了个白眼。 他家小凡现在漂亮成这样，哪个男的会眼瞎看不上？ 但这话心里想想就罢了，哪能直接往电话里说？ “……”林妈端着手机和林爸对视了一眼，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而这时候，他们以为不在家的林凡，刚险险地接住了差点砸到地板上的手机，缩回了床底。 还没想好要向谁求援呢，就被外面的对话吸引了。 什么情况？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我说啊，不如找机会让年轻人出来处一处。”王姨在那边已经做好了安排。 ”我家小凡……最近工作忙，暂时顾不上谈对象呢。”林妈使劲想了个借口。 昨天那小子，别说小凡了，她也看不上啊。 小宋不帅吗？小吴不香吗？那小子跟他们一比，简直挫透了！ “那都是孩子话！你当妈的不得给她做主啊！”王姨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听出拒绝，还在继续劝导。“你家小凡都多大了，再拖两年都要四十了，到时候还有人要没有？” 你才没人要！我小凡现在年轻漂，看起来才二十岁，怎么就没人要了？ 林爸瞪大眼睛使劲瞪手机。 “你家小凡看起来年轻漂亮是没错，但年纪不是在这儿了吗？再晚两年，孩子都不好生！”王姨又加了一记重锤。 你才不好生！怎么说话呢？林妈心里也燃起了一把火。 但这大过年的，人家也算好心，总不能骂人脸上吧？以后这舞还跳不跳了？ 回头小王再给那些舞友一说，谁知道他们能传成什么样？万一被说得乌七八糟，她面子要往哪儿挂？ “我家小凡主意大，哪儿会听我们的呀。”林妈又找了个借口，“再说俩孩子昨天不是照过面吗？我家小凡不来电啊。” “哎呀，昨天就一眼工夫，能知道什么呀？”王姨为自家外甥也是拼了，“再约出来见见，聊一聊，说不定就能找到共同兴趣了啊。你家小凡和我外甥都喜欢吃烤鸭，你看，这不就是共同兴趣吗？” 林妈一看这人听音不会意，咬了咬牙，直接说破了。“还是算了吧。万一两人谈不来，闹得不愉快，咱两还遇不遇了？” 一般人，听到这里，应该都知道是拒绝了。 但王姨显然不是一般人。“哎呀，他们归他们，我们归我们。年轻人嘛，多交个朋友又没有坏处。” 林妈皱着眉，还没想好反驳的话，对面又说，“那就先这样说定了啊，你让你家小凡这两天找个空出来坐坐。行了，我不打扰你忙了，就这样！” 一段话说得跟机关炮似的又快又急，不由分说地挂断了电话。 林妈看着被挂断通话页面，怀疑小王是不是知道自己在拒绝，但却不接受呢？ 这种时候，通常就要看谁脸皮更厚了。 “看，你看看！我就说让你说清楚吧！你怎么还约时间了？！”林爸皱着眉骂道。 “我没有啊……”林妈从来不知道她这个舞友还有这么强势的一面，“我什么来没来得及说呢，她就挂了！” “那你再打过去！跟她说清楚！”林爸不高兴地命令。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太不好了。 林妈按亮手机，又犹豫了。“都说成这样了，要不就算了吧？” 她感觉现在再打回去，好像太没面子了。仿佛这点儿小事儿，都叫不动孩子似的。 “你！”林爸怒气上升，“你不拒绝她，难道真想让小凡跟人家出去坐坐？你要怎么跟小凡开口？小凡会答应？” “……”林妈也犯难，可又不想在朋友前丢面子。“就不要告诉她相看的事情，就让她去走一趟，交个普通朋友也行嘛？又不是多大事儿……” 相看？ 林凡从头听到尾，心里已经有数了，眉头轻撇。 那男的长啥样来的？她根本就没正眼看。 “你！你以为小凡傻呀！”林爸恼火极了，“那小子是个什么好货？还值得我小凡特地出去跟他交个普通朋友？再说，咱们没有这个意思，就不要给人希望，你这是……” 他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指着林妈骂道：“你啊！永远都是这样！为了些不知所谓的人折腾家里。这两天好好的日子过得不舒服吗？非要吵一顿？把小凡气走？拒绝那么难吗？你电话给我，我来跟她说！” 说着就想上去抢林妈手机，“她那外甥什么熊样她心里没数吗？还想做我女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林妈也不愿意应这事儿。 林爸说的虽然深得她心，但他的态度激怒了她。 她一下子生出了叛逆情绪，把手伸得远远的，不让林爸拿到手机。“你干什么？就这么点儿小事儿，你吵吵什么？回头问问小凡，看看她怎么说。万一她答应了呢？” “她答应个屁！”林爸扑上去跟林妈抢手机，“她要是知道，昨天晚上被两个不知四六的人打量那么久而不自知，连话都懒得跟你说，直接拍屁股走人！” “又不是我想这样，我都没答应她带人过来，这不是突然上门，我也措手不及吗？总不能拦着不让进啊！我让她进来才发现的啊！”林妈也感到委屈。 林凡这才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明明两眼能看清的一个房间，两个人非要来回转悠。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原本把他们当林妈的朋友，多怪异也没放在心上。但经林爸这么一说，她心里火也“腾”地上来了，对林妈产生了恼怒的情绪。 任谁像她这样完全被蒙在鼓里，被别人像挑货一样评头论足都不会感到愉快的。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就算真的拦不住对方，及时告诉她，让她知道情况后再处理，不比任由事情发展，再像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一堆破事儿好吗？ 林凡揪着毛毛兔的耳朵，生气地咬紧下唇。要不是现在身体状态不允许，她就冲出去开杠了。 虽说之前决定了跟林妈和解，但那说的都是“旧恨”。 昨日的种种是譬如昨日死了，可这今日的“新仇”又来了怎么办？ “哎呀！”林妈突然大叫一声。 林爸吓了一跳，也忘记抢手机，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会不会小凡是听到昨天晚上我们在房间说的话，所以一早跑了？” 林妈站起来，匆匆往林凡房间跑去。 林爸也赶忙跟上。 直到看到林凡昨天穿的衣服还放在椅子上，行李包也还在，林妈才松了一大口气，对探头的林爸说：“吓我一跳，东西都在呢，没走。” 林凡使劲往里缩，这时候要是被发现就扯淡了。 “不过都9点多了，她怎么还没回来啊？”林妈疑惑道，“我还是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说着拨通了电话。 床下的林凡睁大了眼睛。 手机正在她手上抓着呢…… 第263章 逃家的孩子 林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铃声响起前一直按住音量键，直至静音。 紧接又将手机贴在胸口，不让屏幕亮起被外面发现。 挂，是不能挂的。 林妈的电话只要一挂，后面更没完没了。 “这孩子，怎么又不接电话？”林妈等了半天不见接通，埋怨道。 “肯定是跑步没听到。”林爸给出了解释，“行了，等下小凡就要回来了，你既然决定了要跟她说，还是赶快想想怎么开口吧。” 林爸也不想再管林妈了。 他这老婆一旦过上几天好日子，就又控住不住要固态萌发。不让她自己狠狠的触霉头，她根本不会听人劝。 就要让小凡毫不客气地甩在她脸上，她才能醒悟。 就是可惜这年…… 罢了，总归小凡比去年还多呆了一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林爸心里既担心，又期盼林凡知道后能大闹一场，震震林妈。 毕竟，经过大姨子一家的来访，女儿的地位在她妈心里已经有了显着的提升。现在不她治一治，迟早还得出事儿。 林爸踱着步子坐到沙发上喝茶去了。 他这么一甩手，林妈反而更不踏实。 “哎，你说小凡知道后不会蹦起来吧？”林妈挨着林爸坐下，踌躇地问道。 “你说呢？”林爸没好气地喝了一口茶。 现在担心了，早干嘛去了。 这一点，林妈的确是白担心了。她家林凡正在床下缩着，躲还来不及呢，哪敢蹦啊。 “我还是去给她买个烤鸭吧，让她吃高兴点。”林妈突然想起昨晚小王提到新开的烤鸭店，“她一高兴，说不定就没那么气了。” 林爸不予置评，这是一只烤鸭能解决的事儿吗？天真！ 林妈匆匆起身，走到门口，又回身来拉林爸。“快，你开车送我去，别等下买不着了。” 林爸无奈，也想女儿能多吃口好的，顺从地跟着林妈出门了。 门关上几分钟，林凡确定外面没有动静之后，从床下滚了出来，快速地爬起来搓着全身。 真是冻死她了呀！ 不过她怎么那么矮？ 之前一直缩在床下面不清楚，现在站直了才发现，她的眼睛刚好能直视书桌面上的东西。 书桌一般是七、八十公分的高度，也就是说林凡现在的身高只有八、九十公分，连一米都不到。 但这时候，也没时间想那么多了。 林凡搓热身体，没那么僵硬之后，快速地往身上套衣服。 大也没有办法，她家里现在就没有合适她穿的衣服。 总不能就这样出去吧？那不得冻死她！衣服还是要穿的，先出去再说。 林凡快速地将兔毛毛的袖子和下摆卷到适合的高度。将不停下滑的裤衩在腰上打了个节。 抽出带绒的秋裤套上，卷吧卷吧一下就变三层了。可惜腰上不好打结。 幸好上次逛街，在金思辰的推荐下买了根新皮带，这次也带回来了。 一手固定好秋裤，再将外面毛毛兔的下摆叠好压在上面。 林凡另一只手从牛仔裤上抽出原本用作装饰的皮带，在腰上绕了两圈扣好，总算将不断下滑的衣裤都固定好了。 最后再将羽绒服往身上一套。 原本能盖住屁股的长度现在正好长及脚面。 林凡松了口气，庆幸今年买的是短款羽绒服。 快速拉上拉链，穿好袜子。再将椅子上的行李一股脑塞进行李包里。 手机也塞进随身小包，长长的链子在身上绕了三圈才将包挂在了胸前。 她要赶紧走，可别再撞上她爸妈回来了。 从鞋柜里拿出运动鞋。林凡再一次庆幸昨晚来客的时候，她见门口鞋多，怕自己的白球鞋被陌生人踩脏了，顺手放到了鞋柜里。 要不然，早上林爸和林妈也不会因为没看到她的鞋，误以为她外出了。 鞋自然是大的。但好在有鞋带。林凡往脚腕上多绕了几圈，紧紧打了个节。 打开门确定楼道没人之后，快速地钻了出去。 饶是林凡身体素质发达，但这具小身体也带给了她不少麻烦。 因为衣服过于宽大，鞋子也不合脚，还拎个包。再加上周围物体尺寸都变大了，林凡现在就像穿着妈妈衣服的小孩，不说举步维艰吧，那行动力跟个普通小朋友也没有太大差别了。 是跑也跑不起来，走着还费劲。 还好在从楼道里走出来都没有碰到人。 林凡舒了口气，拎着包一步一步往小区门口进发。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出小区，千万别给林爸林妈撞到。 虽然没机会照镜子，但她可不敢赌现的样子，爸妈认不认得出来。 可能是因为过年，又可能是因为天冷，小区里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孩子在玩烟花，也顾不上搭理林凡。 林凡走的那个累啊，好容易再拐个弯就要到小区大门了，结果林爸的车正好在这个弯出现了。 林凡一惊，赶紧背过身去，装作在路边玩的小朋友。 尽管她第一时间背过身去，正面迎来的林妈还是看到了她的脸。 她总觉得那小孩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忍不住对着那个窝成一团的小背影，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呢？”林爸见林妈的头都要转到后面去了，问道。 “哎呀，我就说呢，那孩子啊，像小凡小时候。”林妈一拍大腿，突然想到了。接着又遗憾地叹息道，“要是我家小凡早几年结婚，孩子也能有这么大了。怪好看的呢，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 再想想，周围认识的人里面，也没有这么大的孩子，就没继续多想。 比起这小孩，她家里还有个让她头疼的孩子呢。 林凡见林爸的车远去，连忙起来继续走。 她身高矮，轻轻松松避过了关着门的保安亭。直到走出去一段距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容易走到小区旁的公交车站，林凡爬上不锈钢长凳，坐下休息。 林妈的电话来了。 林凡没接。她现在说话声音也变了，变得奶声奶气的，一开口就要暴露。 林妈连续几个电话没打通，又开始给她发语音，而且语气越来越急。问她行李怎么都没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眼看着就要开骂。林凡回了五个字“我都知道了”，那边就消停了。 至于后面，林妈要怎么跟那个王姨交代，她已经顾不上了。此时的兔毛毛睡衣已经被汗打湿，她身上又冷又热，难受极了。 林凡将漏风的衣服再裹裹紧，又将两条长长的耳朵当围巾绕在脖子上，固定住过于宽大的兔脑袋帽子。 本想自己坐车回特事所，但公交车和出租车都不让她上。 再一想，不管坐高铁还是坐大巴都要身份证…… 得！还是得摇人来。 林凡这时候才深刻地体会到作为儿童的不方便，恨恨地掏出手机，拨通了求助电话。 “吴宇森，救命啊！” 第264章 吴宇森的顾虑 吴宇森这个年过的挺不错。 可能是因为林凡回来的缘故，他的心情特别好，看什么都觉得开心。连三姑六婆的催婚都没有以往感觉那么心烦了。 吴宇森今年已经三十有八，家里自然也会催婚。 但吴家爸妈还比较开明。从他们起名字的方式就能看得出，当年肯带是紧跟潮流，思想开放的那一批人。 出于对儿子的尊重，亦或是信任，两人对吴宇森一直没结婚的事情虽有遗憾，但也并没有过多催促。 他们可看多了，催着结婚，结果日子过得一塌糊涂的。 太多了，简直是不胜枚举。 再加上吴宇森一直表现得富足而又快乐，总是笑眯眯的，吴爸和吴妈觉得，这样开开心心的也不错。 缘分嘛，该来的跑不掉。总比强扭瓜秧的好。 比起未知的，幻想中的幸福生活，还是当下活得开心更重要。 而家里那些亲戚，还有邻居的催促，吴宇森脸上总笑着应和，一转头就当个屁放了。 自己的生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但你要说吴宇森断情绝爱，不想成家？ 那倒也不是。 年轻的吴宇森也不是没谈过恋爱，也有一段时间向往过自己的小家庭。 但因为种种原因，几段感情都没有走到最后。 再后来，在一次任务中，他的组员因公牺牲。 虽然特事所有专人处理这事，但他感觉心里不好过，去参加了那位同事的葬礼。 当他看到对方的父母痛彻心扉地瘫坐在椅子上。而年轻的遗孀站在一旁默默垂泪，抱在手中的婴儿好似知道父亲的离开，嚎嚎大哭…… 那一瞬间，他突然产生了不成家的念头。 固然，特事所的待遇好，抚恤金高，但经济上的补偿再好，也弥补不了离开的空缺。 妻子和孩子注定要在这世界里，用他们柔弱和稚嫩的身躯独自承受生活带来的各种意外和冲击。而为他们遮风挡雨的屏障……永远的消失了。 如果说父母失去孩子是无可奈何，那妻子失去丈夫，孩子失去爸爸是不是可以避免呢？ 如果一开始就没有拥有，是不是就不会有失去的痛？ 刚进特事所的前两年，他还不明白为什么很多同仁都选择孤身一人，有的哪怕游戏人间，情场流连，也不结婚生子。 明明各方面品德都过硬，但非要留下这么个道德瑕疵。 可大家似乎都习以为常的样子。 直到他产生了类似的念头，才总算是明白了。 只要他不结婚，就永远不会有妻子和孩子站在他葬礼上哭的场面…… 虽说结婚生子可以作为生命的延续，但他吴宇森会娶的人必然是心中挚爱。 他不想，也不忍心让爱人承受这种生死离别之痛，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在失去父亲的环境中长大。 所以……就只能对不起父母了…… 吴宇森知道他陷入一种病态思维。但这种病态思维，却随着他知道的同仁伤亡数的增长而越来越稳固。 特事所伤亡率实在太高了。 和祝存军同一批的所员据说现在只剩他一个人还四肢俱全的在特事所呆着。 他偶尔看到别人一家三口的幸福场景，心中都会变的柔软，而一旦有一丝期翼涌现，脑中立马会浮现那些未亡人哭泣的脸…… 因此，吴宇森只能狠心，选择辜负双亲了。 也好在吴爸和吴妈想得开，对这件事并不像其他人家那么在意，天天挂在心上以至于影响自己正常生活。 按他们的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过明白就行了，哪能事事都如人意？” 吴宇森见爸妈对这件事并没有太过着急上火，也算是放了心，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而且吧，从另一方面来说，他觉得女人这个生物吧，也挺不能让人理解的。 没交往之前明明挺好的一个人，一旦确立关系之后，立马就变了一个人似的。 双商突降不说，还变得又粘人又难懂。动不动就生气，还不明说，非要让他猜。 他哪能猜得到啊？ 没多久就被甩了，理由是他不懂她。 吴宇森莫名其妙。 他不懂她可以说啊，不说又指望人什么都明白，他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 后来他又交了两任女朋友，也都差不多，再加上他没有太多的陪伴时间，最后还是以分手告终。 吴宇森摸不着头脑，也不耐烦伺候了。 有这时间，都能给他家霸道做一次全车保养了。 所以后面即使有姑娘主动示好，吴宇森也绝不进一步发展，只保持普通关系。 女人……真是太难懂了。 反正，综上所述各种原因吧，造成了如今快乐单身的吴宇森。 初三早上，这位快乐的单身汉接到了薛平的电话。 “哟，恭喜恭喜，新年伊始就这么忙，你今年是要大发呀！”吴宇森早知道薛平还在川省那边呆着，压根就没回特事所。 “同发同发，哈哈哈……”薛平也不是第一次过年加班，习以为常地跟吴宇森互侃，“听说你把林凡要走了？终于得偿所愿了是吧？” “托福托福，哈哈哈哈……”吴宇森忍不住笑了一阵才开口，“是你那边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他们这些人，很少会特地打个电话给同事拜年的。 打电话肯定就是有事，没消息就是平安。 不过听薛平声音轻松，估计也不是什么紧急的事。吴宇森心想。 “我这边能遇到什么事儿？”薛平将腿往桌上一搭，“不就是个地宫，结构复杂了点而已，对哥来说松松的。” “哦，听出来了，还要花不少时间。”吴宇森笑，“我还以为你是要找我帮忙呢。” “那倒不是，”薛平仰在椅子上懒散地瘫着，“是有个消息，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吴宇森走到阳台的角落，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父母问道。 “之前在下面，林凡不是抓到一个东西吗？绿色的……”薛平说。 “那东西有问题？”吴宇森眉头轻皱。回来后，没发现林凡有什么异常啊。 “也不能说有问题吧？”薛平一只手挠挠脑袋，好痒，他有几天没洗澡了。“那东西本身没有毒副作用，要不早就通知你了。” 防水袋是薛平亲手从下面带上来的，上来后第一时间将东西送往特事所。 林凡他们还在天上飞的时候，东西就已经到了特事所的设备部。 一系列基本检测都没问题，但有什么用也没查出，就先放到陈列室，准备等年后再说。 “那你现在要说什么？”知道没危险，吴宇森的眉头也随之松开。 “是全应东，他打电话给我，说他家老祖宗来过了，认出了这东西，我觉得还是要跟你说一声。”薛平也是突然接到别人的电话，想着林凡接触过，应该要说一声。 但是他没有林凡的联系方式，只能把电话打到吴宇森这里。 “千岁大人？”吴宇森眼睛微眯，这位也有好一阵没见过了，竟然这时候突然回来了。 “对，就那位。”薛平回道，“全应东说，千岁大人回来后路过陈列室，发现了颜晶。我不是主事吗，他就告诉我了。” “那是什么？”吴宇森印象中没有这个名字。 “你听过不老药吗？” 第265章 不老药 “嗯？是我想的那个，长生不老药吗？”吴宇森立马想到了秦始皇派徐福出海，求取仙丹的传说。 “就是秦始皇派人出海找的长生不老药。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薛平笑着抖起了腿，“不过，千岁大人说，长生和不老是分开的两种东西。长生药叫恒珏，不老药就是这个颜晶。我还在找呢，看这次能不能把这一套集齐了。” “我不是想怀疑千岁大人啊，但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东西有拳头大吧？要怎么吃？”吴宇森虽然没看过实物，但视频里还是瞄了一眼的。 那么大玩意，不说卡不卡嗓子的话了，连嘴都塞不进去吧？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薛平得意地炫耀他刚从全应东那边听来的知识，“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吃的，就是个装饰品。只要摸一摸，人就能变年轻。” 吴宇森突然想到了林凡当时是空手接住颜晶，并且拿了一段时间的。“可林凡没变啊？” “这个我也问全应东了。他说，可能是林凡的身体构造跟我们已经有区别了。”薛平摸摸鼻子。 林凡变身机甲还是有一定特殊性的。特事所里谁都跟她不一样，甚至没有什么共同性，所以只能把她当做个特例。 “你确定？”吴宇森突然有些担心了。 “确定确定，他家千岁大人亲口说的，不会错的。人家那么大把年纪了，吃的盐都能把我们特勤处淹了。”薛平笃定地点头。 “而且他们设备组昨天已经有人好奇上过手了，2小时不到就年轻了十来岁，啧啧，这种速效美颜法，听得我都想去摸一把了。” “不过人家也说了，这东西的唯一作用就是变年轻。但也有时长限制，如果过一段时间后，不再摸一次就会恢复原样。除了这个也不会产生什么其他的严重后果。” “我知道林凡回去之后一直没什么状况，不过想着她到底是摸过的，怎么的也该跟你这个引路人吱一声。”薛平想来想去，林凡的情况谁也没搞清楚，不管是不是以防万一，多说一句总是好的。 “行，我知道了，我等下就问问她，看看有什么状况没有。”吴宇森领了他的好意，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翻到林凡的联系方式，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吴宇森一接，奶声奶气的小女孩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吴宇森，救命啊！” “林凡？”吴宇森将手机拿开，仔细看了看，是林凡的号啊，怎么是个小孩子在说话？ “吴宇森，吴宇森，我突然变小了。”林凡听到熟悉的声音，都差点要哭了。“我没有合身的衣服，走不了远路，车又不能坐，又冷……” 吴宇森突然想到刚才薛平的电话里说的，摸了颜晶会变年轻。 他们本来还说林凡不受效果影响呢，现在一看是时间发生了问题。 看来颜晶不是没有对了林凡产生效果，只不过因为星辰的特殊原因，生效时间迟了好几天。 可能是在跟林凡的身体细胞抢夺主动权？ 再想到一个组员摸了颜晶立马年轻十几岁。那林凡本来就是二十岁上下的细胞状态，岂不是现在只有几岁了？ “你别急，别急，我就来。你慢慢跟我说。”想想只有几岁的林凡一个人呆在冰天雪地里，有家回不得，吴宇森急急匆匆地拿上外套和手包就要出门。 “哎，怎么了？”吴爸还从未见过儿子这幅着急的模样。 “朋友出事儿了，我出去一下，你们别等我，先吃。”吴宇森来不及多说，推门冲了出去。 “怎么了？宇森怎么出去了？”吴妈也从厨房跑了出来。 “没事没事。说是朋友出了事儿，他去接应一下。”吴爸安抚吴妈，“没事儿，先去做饭吧，等他忙完了，回来还要吃呢。” 吴妈听话地回到厨房准备饭菜，吴爸则是走到了阳台。 看着不远处的车库出入口，吴宇森的霸道以前所未有的急速冲了出来。 这怕是遇上什么急事儿了。吴爸心里暗自嘀咕，也不去多想，回身帮吴妈准备饭菜去了。 吴宇森一路上已经听林凡说清了事情的经过，上车后又将颜晶的效应对林凡说了。踩着油门就往外冲，压着限速的红线飙车。 从他家开车到高城林凡的家将近要5个小时，就算他紧赶慢赶，也差不多要将近四个小时。 但开车已经是最快的办法了。 “所以说，这不是818进化的结果？”林凡愣愣地问道。 她刚才脑子里已经开始混乱了，这一下子变小十几岁，那再来一次，都没有岁数让她减了。 “我还以为我会变成细胞呢。”林凡低落地嘟嘴。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小的关系，她现在有些行为是原来根本不会做的。 吴宇森开着车，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把方向盘打歪，清了清嗓子，“那倒也不至于。” 变细胞？亏林凡想得出来。 “现在大概率是颜晶造成的结果。不过你别担心，过一阵子就会恢复了。”吴宇森安慰道，“818都吸收几个月了，细胞活化一直都是一个渐变过程，不可能突然变化这么厉害的，不符合规律。” “那我要不要跟800的人求证一下？”林凡可怜兮兮地问。 她手机里还有623的群呢，说一声也很方便。 “不要！”吴宇森赶忙阻止。 开玩笑，林凡刚回来一个礼拜，可别又被800给弄走了。 大领导接见在即，到时候祝存军还不拿刀剁了他？ “那边的研究资料已经全部交接给我们所的医疗组了，现在所里和那边资料同步，检测技术方面也没太大差别，没必要找他们求助的。”吴宇森解释完又吐槽道，“再说他们研究了那么久，也没研究出什么来啊。等下我再打电话问下全应东，你这情况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这话倒是实话。 林凡到800这么久，他们除了以星辰为原型制造仿真甲之外，对林凡自身的研究什么进度也没有。 虽说最后那几个月因为星辰进化，检测出了林凡细胞活化，但那个程度特事所也行啊。 还以为他们有多厉害呢。 切！ 吴宇森心底发出一声轻蔑地嘲讽。 白把林凡送出去那么久了。 第266章 人贩子 “哦，行吧。”不知所措的林凡还是很信任吴宇森的。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听。 “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来。你先找个暖和的地方呆着，把定位发给我，三个多小时我就到了。你别怕。”吴宇森继续安抚。 林凡看看后面一整排大门紧锁的商铺，都没开门。只好继续坐在公交座椅上，跟吴宇森说话。 有吴宇森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林凡感觉心里踏实多了，虽然还是有些冷，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哎呀，手机快没电了！”林凡听到手机报警的声音一看，只剩5%了。“我先不跟你说了，还要留点电等你到呢。” 她这手机是个小牌子，用了几年。虽然早上出门充满了电，但打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掉电厉害也是正常的。 “行，那你先挂。我这边正好找全应东问问清楚。等我快到了再打你电话啊。你小心点儿知道吗？”吴宇森叮嘱道。 他已经上了高速，油门踩到最大，不停地超车。 “知道了。”林凡软软地回道，“我又不是真小孩，害怕人贩子是怎么的？放心吧，我也厉害着呢。” 吴宇森是真不放心，但也没什么办法。 要是林凡手机电耗光了，那到时候再找不到人，可就更麻烦了。 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林凡将手机往包里一塞。 这么点电儿，也不能玩游戏，要省着点用。 她两手往袖子里一插，乖巧地坐在不锈钢长凳上，转头看后面的商铺。 已经10点多了，后面哪家店开门就好了，她能进去躲躲。 随着日头升高，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 不少人看到林凡这么大点儿小孩一个人坐在公交长凳上，都会投去好奇的一眼。 有些好心人还上来问一句，被林凡以等家里人的理由搪塞过去。 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大家都急着回家吃饭。 高城治安还算不错，青天白日的，也没人想那么多，很快就离开了。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家里人呢？” 林凡一转头，看到一个中年妇女对着她笑得一脸褶子。 “小朋友，你怎么穿着妈妈的衣服跑出来了啊？要不要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这谁？ 林凡小眉头一皱，虽然这人笑得很奇怪，一看就不像个好人。但她还是决定不以貌取人，冷冷地回道。“不用了，我在这等家里人。” 奈何她现在是个孩子，再冷的声音在旁人听起来都是软软糯糯的。 中年妇女一听，褶子笑得更深了，绕到了林凡前面蹲下来，用自认为和蔼的笑容，继续道，“小朋友，我看你坐这儿有好一段时间了，你家里人还没到呢？爸爸妈妈呢？” 我爸爸妈妈就在后面的小区里。林凡心里吐槽，不想理人。 那中年妇女也不生气，伸手就想上来拉林凡。 林凡哪能让她拉呢，一扭身从长凳上跳了下来，拎着自己的行李包，走远了一点。 “小朋友，阿姨不是坏人。阿姨就是看你在外面呆这么长时间，怪冷的，想带你去暖和暖和。”中年妇女甚至还掏出了一颗棒棒糖，“来，给你吃糖。进口的，可好吃了。” 林凡眼神怪异地看着眼前的妇女。 她从小就听说过有人贩子拿糖骗小孩的事情，没想到如今三十七岁了还会遇到…… 对哦……她现在也是个小孩…… 林凡暗叹一口气，又往旁边退了两步，准备躲到公交站台后面去。 中年妇女笑得脸都僵了，眼前的小女娃不搭话，也不接糖，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 本来大过年的，她都已经歇手了。 但这个小女娃实在太引人注目了，长得白净漂亮不说，这么小一个孤零零在这儿，一坐就坐这么长时间。 她都在这儿看了一个多小时了，这孩子怕是坐了更久。 几波人上去过，最后都没带她走。 怕不是被家里人抛弃的吧？中年妇女心里暗想。 送到嘴边的便宜肉干嘛不咬？不咬白不咬。万一有人多事，再找个借口脱身好了。 没想到这孩子油盐不进，连糖果也吸引不了。白瞎了她这进口棒棒糖，可贵呢。 她将糖揣回兜里，四下一打量，看附近没什么人注意这边，直接就要上手去抓人。 林凡一看不好，赶紧跑。 但她忘了自己已经变小了，腿短脚短，再加上衣服不合身，鞋子不合脚，根本跑不快。 没两下，就被那坏女人一把抱在怀里。 林凡反身用包狠狠往她脸上一砸，又用力踹她肚子一下，疼得那女人松开了手。 她自己也重重摔在了地上。顾不上疼，她连忙几个翻滚，离那坏女人远了点。包也顾不拿上了，爬起来就跑。 倒霉催的，怎么还真遇上人贩子了呢？ 她这是传了谁的乌鸦嘴？ 女人缓过来，眼神凶恶地又冲了上来。 林凡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往小区门口跑。那里起码还有保安。 可惜没跑多远，又被追上了。 那女的一把揪住林凡的领子。在她想乘机从宽大的羽绒服里滑脱出去的时候，又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举了起来。 林凡两腿乱蹬，学了那么多格斗技巧，却苦于碰不到对方。 宋仁知道会气死吧？林凡着急上火的脑袋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 “小瘪犊子，看你还怎么跑！”女人恶狠狠地骂道。 “你才是瘪犊子，你全家都是瘪犊子！”林凡也不会浪费力气喊放开她之类的话，直接开骂。 “哟，这小嘴还挺厉害！”女人气笑了，“等你跟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就听林凡尖嚎起来：“救命啊！人贩子抓小孩儿啊！” 小孩通常能发出非常尖锐刺耳的叫声。林凡以往只觉得吵得她耳鸣，没想到现在倒是用上了。 “住嘴！再叫我就扇你！”女人重重地把林凡顿在地上，原本拉着衣领的手已经高高扬起。 林凡才不理她，继续尖叫。就这一会儿，远处不少人的目光已经被吸引了过来。 女人正想捂住林凡的嘴，被她扭身避开，顺脚还踢了自己的小腿两下。 她一边叫，一边用力挣脱。 疼得那女人龇牙咧嘴，又高高扬起手，这下是要真打了。 “住手！”一道年轻的女声喝道。 林凡抬头一看，是个漂亮的小姐姐，旁边还跟着一个男青年。落后几步是戴着保安帽的小区保安。 还没来得及笑，黑影从背后袭来，林凡下意识一躲，“啪”的一声，响亮的巴掌拍在她的侧脸偏后的位置。 林凡当时就感觉耳朵嗡嗡直响，脑袋一晕，眼看着就要摔，被冲过来的小姐姐一把搂住。 “叫你住手你没听到啊！”小姐姐怒吼着护着晕乎乎的林凡，还大力地用手拍打对方抓着林凡的胳膊。 “你给我撒开！” 第267章 抓住她 “哎，美女，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能抢我孩子呢？！”女人突然变了副脸，由凶神恶煞变得委屈巴巴。 但抓着林凡胳膊的手更紧了，就是不松开。 麻蛋！这死丫头，下手也太狠了！ 女人心里恨恨地骂，脸上还要装着无辜，把林凡往自己这边拉。 “你孩子？你孩子你舍得这样打？你当我傻呀！”年轻姑娘声音脆响，“你撒不撒开？撒不撒开？孩子说你是人贩子，我报警了啊！” “哎呀，美女，你误会了。”女人一听要报警，犹豫了一下，手下一松，林凡就被那姑娘抢去了。 环顾四周，见来人也就面前三个。一个年轻姑娘，一个瘦弱男青年，一个老保安。女人眼珠子一转，还想再坚持一下。 “我可不是人贩子，这就是我家孩子，跟我闹矛盾呢。”她也不再向林凡伸手了，情真意切地解释道，“我就是急了，打了她几下，没想到还闹了这么一出。误会啦，呵呵……” 男青年看着女人一身皮衣，高跟鞋，身上还挂着个名牌小包，看起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 看面相，更是一副老实人的模样，还向他们小心地陪着笑，有些踌躇。走到女青年旁边小声说道，“小敏，我们会不会是弄错了？” 嗯？有戏！ 女人眼底闪过一丝兴奋，可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老实巴交的可怜样子。 “你家孩子？”小敏抱着林凡，看她没有哭，也站了起来，“这孩子也就两三岁模样，你能生的出这么大的孩子？” 男青年听这话反应过来。 也是，那女的虽说化了妆，但仔细看去，还是看得出年纪。就算不到五十，四十大几肯定是有的。 按说，这个年纪，生这这么大点孩子，可能性不是没有，只是太小了。 “再说你出门不照镜子吗？想要生出这么慢漂亮的孩子，你老公怕是要帅得炸裂天际吧？”小敏的嘴巴一点都不留情，继续突突。 林凡这时候也感觉没那么晕了，从小敏怀里抬起头来。 男青年和保安一看。 可不是吗？小女孩粉嫩嫩，水当当，一双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哭过，水灵灵的，看得人忍不住心中一软。 再看对面那女的，那脸…… 除了乌黑的纹眉和刻意画的个大红嘴唇，简直普通得毫无特点。 就算不考虑年纪问题，想生出这么一个漂亮女孩儿，真的需要个帅裂天际的老公。 但那么帅的老公又会跟长相如此普通的老女人生孩子？ 看她在大街上打孩子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优质内在美。更别说她这一身打扮，肯定不可能是钱多的富婆…… 总之，方方面面都充满了疑点。 “她是人贩子！”林凡在这时候软软出声，又锤了那女人一记。 “你们可别听孩子胡说啊，我可不是人贩子。”女人故作镇定地往后退了一步，“你们别误会，这孩子不是我生的，我就是她家的保姆阿姨。孩子不听我话，我就是一时急了……” “她不是！”林凡着急出声，牵动了侧脸的伤，痛得用小手捂住了脸，“她是人贩子！” 小敏安抚地拍拍林凡的后背，将她塞到旁边男青年的怀里。“你一会儿这，一会儿那，保姆就能打人家孩子了？” “是是是，是我不对。”女人还想虚与委蛇，见小敏掏出手机，怕她是要报警，扭头就跑。 小敏手机往兜里一揣，抬脚就追了上去。 高跟鞋对运动鞋，中老年对青年。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追逐。 “姑娘，姑娘，是个误会啊，误会！”女人被抓住后，一直求饶。谁想得到看起来小丫头跑那么快。 “误会？误会你跑什么？”小敏一把将女人揪住往回拖。“给我爸打电话。” 男青年赶紧将单手将林凡托好，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 林凡看到他拨通了“钱叔”的电话，没响两声，对方就接通了。 “喂，小黄啊，怎么啦？东西落家里啦？”豪放的声音传来，林凡的脑海里立马出现了张飞的脸。 “不是的，钱叔。”小黄大概是胳膊有些酸了，把林凡往上颠了一下才继续说，“小敏让我打电话给你，好像抓到个人贩子，就在小区大门外面，公交站这边。” 钱叔的声音立马严肃起来，“我就来，让小敏小心。” “放我下来吧。”林凡拍拍小黄，这小伙儿细胳膊细腿，也怪不容易的。 小黄看着女朋友拉着人贩子越来越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放林凡下来，只是换了只胳膊，双手抱得更紧了。 “姑娘，还要打110吗？”门卫大爷看这事儿好像有了结果，问道。 “不用了，我爸就是警察，他会通知的。”小敏，也就是钱敏笑着回道，“谢谢大爷啊。您先回去忙吧。” 这大爷说是保安，其实只是门卫，留在这儿既不能抓人，也不能抱孩子，还不如让他回去。 女人一听警察要来挣扎得更厉害了，可钱小敏哪能让她挣脱，双手嵌得紧紧的。 没几分钟，小区里冲出来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他外套拉链也没来得及拉，一脸急色地往这边跑。 看见女儿和她对象都好端端的，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大叔跑到近前，接替女儿按住了嫌疑人。 钱敏如此这般把事情一说，钱叔也判断这女人大概率是有问题的。看她行动如此自然，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也不知道多少孩子遭了她的毒手。 钱叔神色不善地瞪她。 那女人早就一脸悔色，早知道就不叼这块便宜肉了。 钱敏手空了之后，又回到小黄身边，想要把林凡接过来。 林凡摇头拒绝了。 虽然抱着很舒服，但她37岁的内里还是会觉得羞耻。 刚才情况紧急就算了。现在都没事了，还是自己站着自在。 钱敏小姐姐也不勉强，让对象把她放到地上。两个年轻人蹲着，细细地帮她整理乱成一团的衣服和头发。 “谢谢。”林凡的道谢出自真心。要不是他们，尤其是钱敏的出现，她怕是少不得要受罪了。 “哎呀，小朋友好乖啊。”钱敏看林凡可爱，想捏她的脸，却在看到脸上，红成一片的三个手指印的时候，收回了手。 “真是杀千刀的，对这么小的孩子下这么重的手。”她恨恨地瞪了眼被他爸抓着的坏女人。 “小敏，问问这孩子有没有其他伤，家在哪里。”钱爸手上抓着人不方便过来。 林凡已经听到了，指着公交站台回道，“我没事，跟人约好了要在这里等。” 几人看着这孩子一身大人的衣服，都觉得是不是跟家里闹了脾气，偷偷跑出来的。 再问她等的人有没有联系方式，他们帮着联系联系一下。 林凡本想着麻烦解决了，就不告诉吴宇森了。但看着钱敏几人担心的眼神，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吴宇森第一时间接通了电话，刚说了句，“喂，林凡，我就快到了……”，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得！还不如不打呢。 林凡看着黑屏的手机，想着还是买部新手机吧。 待机超长的那种。 第268章 吴宇森来了 吴宇森见林凡突然打电话来，心知肯定是出了事。 可紧接着电话一断，再拨过去就是关机。他本来就焦急的心情更是火上加油。 一个电话打回特事所，让人疏通了交管部门，给他一路绿灯放行，加足了油门往前冲。 吴宇森的心情林凡自是不能体会，她正在打足精神跟人周旋。 几分钟之前，警车“哇呜哇呜”的到了，下来几个警察，把那坏女人带走了。 女人被塞进车里前，还不甘地瞪了林凡一眼。 要不是这丫头，她怎么会载在这里？！ 林凡看到了，大喊：“等一下”。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眼睁睁看着她“噔噔噔”跑到车边，手脚并用地爬上后座，站在座椅上扇了嫌疑人一巴掌。 林凡的力气虽然变小了，但比普通小孩要大。她用尽全力这一巴掌直接将女人的脸扇得侧到一边，自己也因为站不稳往后倒去。 好在被外面的警察即使接住了，要不肯定又要摔一跤。 “谢谢。”她礼貌地仰着头，对上方的警察道谢。 “好家伙，你这……”警察本想说她小小年纪竟也会睚眦必报。但想想不妥。 人家小娃娃好端端的被欺负了，那小脸还肿着呢，还一巴掌怎么了？ 以那女人犯的罪，不知道破坏了多少家庭，扇一巴掌都算轻的了。 再说，三岁小娃儿能有多大劲？那女的还把头偏过去，表现得那么激动，又想演呢…… 哼，这种嫌疑人，他们可看多了。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通透了，笑着对林凡回了一声不客气。 说完坐到车里，对那女人吼了一声“老实点！”。转头关上车门，又对站在路边的林凡笑了笑，跟车离开了。 另一辆警车上，穿着制服的小姐姐想带林凡走，被她拒绝了。 她跑回去捡起自己的行李袋，又坐回到公交长登上。“我要是走了，他就要找不到我了。” 小朋友抱着跟她差不多高的行李袋，奶声奶气地坚持要等人，将几人都被萌化了。 但也不能就让她一个人这么等吧。 小朋友要等的人刚才已经说了，就快到了，但具体还有多久，谁都不知道。 钱敏把自己的充电宝都贡献出来了，但林凡的手机就是充不上电，开不了机。 不知道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手机寿命到了，又或者是因为刚才打斗中磕坏了。 林凡又说不出吴宇森的手机号。 孩子刚受到了惊吓，也不适合强行带到陌生的地方，再加上联系人刚才说了，就快到了。 大家结合了一下实际情况，决定让休假的钱队和他上警校的女儿，以及未来女婿一起陪孩子等一下。等人到了，再让他们自己去警局做笔录。 而空出的一辆警车直接开去处理其他警情。 大家都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只有林凡觉得过意不去。 大冷天的，让人家陪自己一起等，太不好意思了。 尤其是后来知道小情侣是要赶一点多的电影，才一吃完午饭就出门，心里就更过意不去了。 不过讲真的，有这几人的陪伴，林凡总算安心不少。 刚才的人贩子事件还是让她后怕了。 万一没有钱敏小姐姐的出现，吴宇森肯定也能找到她，只是她应该会受不少罪吧…… 一放松下来，林凡就感觉困了。 今天竟是些惊险刺激的事儿了，小小的身体一直在硬撑着。 但经过这么一闹，体力告罄，再加上被钱敏小姐姐抱在怀里，又软又暖非常舒服。还有让人安心的警察叔叔在一旁。 林凡渐渐合上了眼睛…… 半小时后。 吴宇森一路狂飙到定位地点的时候，站台上根本没看到林凡的影子，只有一个年轻男人坐在那里。 他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大步从车上跃下，四处搜寻。 “请问，你是吴宇森吗？”小黄看到这么大一辆车疾驰过来的时候，还在研究这是辆什么好车。 等它在站台前停住，上面下来的人四处打量着找人的时候，小黄知道，他要等的人大概到了。 “我是，你是……”吴宇森立刻紧盯着对方。 小黄先是被他灼灼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想想，孩子丢了，着急是正常的。 “你家孩子一直要在这等你来，但她睡着了，我们怕她着凉，正好后面有门市开了，就先带她进去暖暖，我是特地在这里等你的。” “谢谢，谢谢。”吴宇森赶忙道谢。跟着小黄进了站台后的一间店铺。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女孩抱着一团羽绒服坐着。羽绒服背上挂着的那个粉色的毛毛兔帽子，正是前几天他们刚陪林凡一起买的。 钱敏一看小黄带进来一个陌生男人，直冲着她怀里看，就知道是孩子等的人来了。 “小朋友，小朋友，你等的人来了哦，快醒来看看是不是他？”她轻轻唤醒睡得正香的孩子。 林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就看到吴宇森的脸凑了上来。 他今天没戴眼镜，也没有笑，一脸紧张的表情，是林凡从没见过的。 林凡一看到他，忍不住就开始委屈，下唇一嘟，鼻子就开始发酸。 明明昨天她还是可以一拳撂三个的女汉子，一觉睡醒就变成什么也干不了的小孩儿了。 先是担惊受怕地怕家里人发现，又一个人在车站吹了几小时的冷风，冻的半死，还倒了血霉遇到人贩子，最后连个破女人都打不过，反而被打了…… 满心的害怕和委屈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眼睛开始模糊…… 不不不不！她在心里狂喊，她已经是37岁的人了。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 吴宇森知道林凡变小了，但从没想过只有两三岁的大小。 因为林凡对小孩子的大小没什么概念。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现在这样到底是多大，也就没法对吴宇森说起。 吴宇森看到小林凡从一堆衣服里探出头来，差点没敢认她。 要不是她背后那个兔子造型的帽子太过熟悉，他真心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萌娃是林凡。 林凡的性格一直有点淡，虽说熟悉之后好一点了，但也是能不多说就不多说，连说个笑话都是冷笑话的那种。 现在突然变这么可爱，还嘟着嘴要哭，吴宇森的心都要化了。两手一伸，就要把人接过来。 总不能老坐在别人腿上啊。 要不说幼崽才是最可爱的呢？ 尤其是刚刚两三岁，会说话，会走路，会对你笑的这种。 眼睛圆嘟嘟，嘴巴粉嫩嫩，随便做个表情都会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 吴宇森突然明白了，当爹的为什么会特别偏疼女儿。 这么可爱的女儿，谁能不疼？ 林凡脑袋里一直提醒自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但见吴宇森张开双手要接她，眼泪还是滚了下来，张开胳膊扑过去，紧紧攀住他的肩膀不放。 当吴宇森将人抱在怀里，看到她脸上的红印时，本来还笑着的脸突然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 第269章 喜当爹 这话一出，林凡的金豆豆就忍不住一颗颗往外蹦。 她这是要晚节不保啊！ 林凡破罐子破摔，把脸往吴宇森肩膀上一埋，装鸵鸟。 吴宇森却已经看到了。心里像有一万只手在抓，连忙手忙脚乱地安抚。“怎么了，怎么了？不哭不哭。” 林凡不是个爱哭的人，至少吴宇森从没见过林凡哭。 本来他就很重视林凡，如今林凡萌化了，他更是无力抵抗。 钱敏递来一张纸巾，吴宇森道谢后接过，想给小林凡擦擦，但她说什么也不抬头。 不能抬头，哭一脸太丑。 其他人都觉得她是害怕了，七嘴八舌地将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吴宇森这才知道林凡还真遇上了人贩子了。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他肯定是不怕找不到林凡的，就怕时间久了她受罪。 看看，就这么短短三个多小时，她就哭成这样，要再久一点，那还不知道要成什么样。 “谢谢你们，真是太感谢了！”吴宇森抱着林凡轻轻晃悠，一边还不停轻拍她的背，是真把她当孩子哄了。 几人说完事儿后，又都纷纷指责起吴宇森。 “你怎么能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那么长时间呢？”钱敏愤愤道，“你怎么当爸爸的？” “小敏！”钱队长喝住了女儿，但也对吴宇森说道，“这么小的孩子，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们做家长后悔都来不及。一定要放在眼前才行啊。” 看这男人紧张的模样，一路风尘仆仆，看起来并不像不重视孩子的样子。 再加上女孩儿穿的都是成年女性的衣服。钱队长下意识以为这是离异家庭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宇森和林凡均是一愣。 大家都把他当爸爸了？ 吴宇森小心地瞄了林凡一眼。 虽然他心里有时候会对林凡产生点老父亲心态，但不是真想当她爹啊。 别看林凡现在才是个小豆丁，但实际上他俩就差半岁，哪能占这个便宜。 但这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吴宇森只能苦笑着说知道了。 应，反正是不敢应的。 见林凡顺利见到人，钱敏和男朋友就准备离开了。 林凡叫住了他们。 “怎么了？小朋友？”钱敏对孩子特别温柔。 林凡从自己的小包里掏出一叠红票票，要递给她。这是专门换来发红包的钱，没想正好能用上。 “哎~这是你的压岁钱吧？姐姐不要，你快自己收好。”钱敏愣了一下，又继续笑着说道。 她从孩子和他爸爸身上的穿着打扮看的出她家有钱，但没想到随手就掏几千块要给她。 这是还小，不知道钱为何物吧？ 要是孩子的爸爸掏钱，她肯定会不假辞色地说上两句，但这么可爱的孩子嘛…… 钱敏笑着摸摸林凡的小脑袋，“姐姐知道你是想谢谢姐姐，不过不用拿这个出来哦。” “可是你为了救我，耽误了自己的事情，电影票也浪费了。”小林凡一脸严肃的表情在大家看来可爱极了，“如果你们不愿意收下更多的谢意，那至少我要补偿你们的损失。做好事还要自己掏腰包，不应该的。” 钱敏三人没想到小小的孩子能说出这种话，都愣住了。 “是啊，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我都无以为谢。仅仅口头道谢，我自己都觉得太单薄。但我知道你们的工作，也不敢拿这些世俗的东西出来。但她说的没错。没理由做了好事，耽误了自己的事情，还要自己承担损失。”吴宇森也劝道。“好心不应该换来这样的结果。” 钱敏虽然没能跟男友看到电影，但能救下林凡，还将一个嫌疑人抓住，本就是意外之喜。她心中也没觉得有多少遗憾。 电影嘛，反正还有机会看。至于票钱……一百多块钱，就当给小朋友包红包了。 钱敏早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了，没想到林凡却一直记着。 见一大一小都满脸真诚，她想了想，又看了她爸一眼，上前抽走两张。 “那我就把电影票的钱报销了，多的钱算你请姐姐、哥哥和伯伯喝奶茶了好不好？谢谢你哦。”钱敏摇摇手里的钱，对林凡笑。 林凡也知道这样已经是极限了。 他们一个是警察，一个是预备警察，那小黄一看也是个人品端方的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用钱感谢的。 吴宇森也是心知这些，干脆就没有提。 但林凡却一直惦记着钱敏没看成的电影，早就下定了决心，起码要把票钱给人家补了。 要不然，做好事还要自己吃亏，长此以往，谁还愿意做好事呢？ 林凡很坚持，还好结果也如她所愿。 “好了，既然你们父女团聚，我们也不多做打扰。”钱队长见事情完结，对吴宇森说道，“晚一点你们还要去派出所一趟，让孩子去做个笔录。但不要太晚，最好在今天之内。” 嫌疑人在所里问话，还需要这小孩的口供。虽然这孩子年纪不大，但他看出来了，条例清晰的很。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耽误你们办案的。谢谢钱队长，谢谢你们。”吴宇森又一次客气道谢，目送几人离开。 等人全都走远了，他才长叹了一口气。 一转头，正好跟林凡大眼瞪小眼。 两人互看了一会儿，都忍不住笑了。 林凡脸上的伤口又被牵动，赶紧捂着脸又开始面无表情。 “疼吗？”吴宇森仔细打量，心里恨不得将那人贩子撕了。 他们平常护着林凡多宝贝啊？连根头发都舍不得她掉。竟然在自己老家被人打了？ “还行，我已经自己报过仇了。”林凡说话也不敢太用力。 吴宇森看着林凡红红的眼睛，暗暗决定不会让那个伤害她的人有好日子过。 要知道，上一个伤害林凡的人，已经死了。 提着行李包，吴宇森一路将人抱上了车。 林凡本想下来自己走，但看到霸道超高的踏脚板时，还是放弃了。 反正已经抱了，就别矫情了。 而且她身上还有点疼呢。 吴宇森将林凡放在副驾驶上，为她系好安全带。回到驾驶座之后，直接导航回高河。 “不用去做笔录吗？”林凡奇怪道，刚才不是答应钱队长了？ “不去了，交给所里处理。”吴宇森根本没答应去做笔录。 他跟林凡的关系说不清，做完笔录回头再困在派出所，还是要所里去捞人。干脆直接让所里接管这件事。 “可现在回特事所的话……你是不是就要一直陪着我了？”林凡又问。 “是啊，你现在这么多点儿大，我不陪着你，随便谁都能把你欺负了。”吴宇森看着副驾驶的小林凡一眼，心里又变得柔软起来，嘴角忍不住笑。 “可是，这样你的年假怎么办？你爸妈还在家等你吧？”林凡是突然把人摇过来的，因为吴宇森是她熟悉的人里面离她最近的一个。 虽然她家乱七八糟，但吴宇森家肯定不是啊。 能养育出吴宇森的家庭，肯定是非常温馨快乐的家庭吧？ 年前已经因为自己耽误吴宇森回家的日子了，年后的假再让她这么耽误了，林凡良心不安。 她想到去年过年到各家挨着玩的场景，试探着提出。 “反正……我回特事所也是找个地方呆着，要不……去你家吧？” 第270章 买新衣 吴宇森诧异地看了副驾驶的小林凡一眼。 “不行的话……”林凡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了，正想找补，就听宇森笑道。 “当然没问题啊。”吴宇森知道去年过年，林凡跟着一串子人回家玩，听说特别开心，还因此加速了她的心理恢复进程。 他当时就满心羡慕。 如今这么个机会送到眼前，他当然不可能拒绝。 想想吴妈早上还随口提起，儿子要是什么时候能带个女人回家就好了。 没想到今天还没过完呢，就要满足她老人家的愿望了。 吴宇森含笑，又看了小林凡一眼。 虽然这个女人目前的尺寸，跟吴妈标准的有差距，但芯子的确是个货真价实的成熟女人。 没想到自己也有光明正大带异性回家而毫无心里负担的时候。 “我这个情况，要不要跟所里说？”林凡见总算没有耽误吴宇森一家团聚，心里舒了口气。但想到自己的异状，又皱眉问道。 “晚点报没事儿。”吴宇森的电子终端可以连接到特事所的后台，报备这种事儿倒不麻烦。 “我刚才打过电话给全应东，他已经帮我们去打听情况了，说有等下有结果回我电话。先看看他怎么说。” 林凡的状态确定更重要，那些书面的东西，早一点晚一点都问题不大。 “那我们现在还是往高河去吗？”林凡看吴宇森并没有换导航的意思问道。 “出高城到上高速这一段不管去哪里都一样。等下先上高速，全应东的电话应该不会等太久。”吴宇森脑子里早有规划。“倒是你今天遇到的事情，给我详细说说。” 之前虽然听旁人说过，但哪儿比得上林凡这个当事人清楚。 “你想从哪里听起？”林凡小脸一垮，“这真是段不好的回忆。” 怕，倒是没多怕，就是怪恶心人的。 要不是光天化日，又是公共场合，她早就变成星辰，一巴掌给她扇到太平洋上去了，哪能让她这么欺负自己？ “啊呀！”林凡突然端坐起身，“星辰会受影响吗？” 近几个月，林凡跟星辰融合的很好，状态转换随心所欲。 除了待机时长不太如人意，需要多吃东西补充以外，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可她现在变这么小，那跟她互为一体的星辰呢？ 是变小了，还是根本变不出来了？ 吴宇森也想到了这一点，看了眼靠在副驾驶椅背上，脚都垂不下来的小林凡，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缩小的星辰…… 嗯……有点期待怎么肥事？ 吴宇森控住不住嘴角的笑意，赶忙扭头望向窗外。 “吴宇森，吴宇森。”林凡见他没应，挥着手想拍他胳膊，奈何手太短，只能在空中挥舞…… 就……莫名的悲伤…… “没事的，应该没有问题。”吴宇森一回头，看见她挥舞的小手，和沮丧的小脸，赶紧安慰道，“就算变成小星辰也没事儿，反正颜晶的效果是有时效的，过了这阵子就好了。” 在和平时期里，用不到星辰的时候，她是大是小都没关系。 如果真的变小了，那还可以乘机研究一下小星辰的各种数据。 “要不要找个地方试一试？”林凡是怕直接不能转换了。 “你就别担心了。敞开了玩吧。等过几天回特事所再试，外面不安全。”吴宇森看她一脸担心，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再说，你现在这样，星辰的状态其实已经注定了，不差这几天，啊？” 现在到处是天眼，监控，时不时还有一些无人机爱好者航拍，谁知道在外面变身会遇到什么状况。 林凡想想金罡当初因为一张照片闹出了不少风波，只得点头同意。 吴宇森说的没错，急也没用。 就算她现在回到特事所，发现星辰变小了，又或者变不了身又能怎样？ 再把一群原本在欢度春节的人摇过来围着她研究？ 不是她想灭自己人的威风，但从800的经验看来，大概率应该还是研究不出什么的。 既然如此，那干嘛还多那个事儿呢？ 大过节的给人找不自在。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她可不干。 林凡心里心里一番琢磨，最终点头说服了自己。 天大的事儿，也要等过完年再说。 吴宇森一看她开始晃悠只穿袜子的小脚丫，就知道她心情不错。 “你这样可不行，我得给你先买一身衣服才好。” 正好前面不远有家品牌童装店开着门，他方向盘一转，就将车停了过去。 林凡看着色彩艳丽的童装店，心里充满不甘。 但她也知道自己需要合身的衣服，否则，连正常活动都受限制。 吴宇森倒是没多想，将她从副驾上抱出来，直接进了童装店。 “欢迎光临！”店员见有客人进来，热情地招待。 林凡趴在吴宇森肩膀上装死，不想参与给自己挑童装的过程。 吴宇森看她这样，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直接让服务员根据她的身形给她挑一身。 还好是个品牌店，品类丰富，衣服鞋袜俱全，甚至连帽子和手套都有。 从内到外买齐了之后，吴宇森直接将林凡送到了后座，又将手里的袋子递进去。“呐，衣服给你，自己能换吧？” 林凡毕竟是个成年女性，就算身体变小了，也不可能让他帮忙换衣服的。这时候也不装死了，点头如捣蒜。 “那行，你就在后面换吧。”吴宇森笑道，“窗玻璃贴了膜，外面看不到的。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说完就锁上了车门，快步向前面的快餐店走去。 林凡见他还惦记着自己没吃东西，心下感动。 目送他走远之后打开了旁边的购物袋，看到了满眼的大红色…… 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林凡皱着小眉头，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掏出来。 大红的中式棉衣、棉裤，领口、袖口，包括脚口都镶了一圈白毛。 大红色的毛衣，上面满是小白兔的提花。 大红的二指棉手套，倒是没有白毛，但两只手套中间用长绳连着。 林凡知道，这是挂在脖子上用的。 更离谱的是大红色的棉布虎头帽…… 不是说不好看。 这一身要是穿在别的小孩身上，她肯定夸一句好看。但要穿在她身上…… 林凡苦恼地看着一堆大红的衣服。 穿……还是不穿呢？ 第271章 违章 林凡看着快餐店门口，吴宇森的身影还没出现，再看看自己身上拖沓的衣服。 最终还是决定换了。 虽说等吴宇森回来，让他去换一套，他肯定不会拒绝。 但一来一回，再加上她换衣服……未免太过耽搁时间。 人家本来就为自己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大过年的不能跟家人团聚，为这点儿小事……不值得。 不就是套衣服吗？穿什么不是穿？反正她现在就是个小孩儿。 等晚一点，她自己再去商场挑两身。 想通后的林凡动作也快了起来。好在衣服也不全是大红色。 毛裤是黑色的，秋衣秋裤是粉红色，小裤衩一盒三条，是奶白，粉蓝，粉红的。总算让她略微松了口气。 新衣服还没洗过。但这时候也挑不了那么多了。 林凡换完衣服，又将原本的大衣服塞进了购物袋。刚把小包的长链子在身上绕了两圈，吴宇森回来了。 “林凡。”他敲了两下车门，“换好了没？” “好了。”林凡软软的声音无论听多少次都让吴宇森忍不住微笑。 “那我开门了啊。”他笑着拉开门把手。 只见里面俏生生的小林凡，一身大红色像个年画娃娃一般，雪白粉嫩，喜气十足。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 “是不是像个红包？”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衣服下摆。 “红包？”吴宇森笑道，“难不成你是在暗示我要给你包红包？” 嘴上这么一说，心里倒是真的开始想要不要打红包了。 “不不不，你给我打什么红包？你钱都没我多。”林凡耿直地拒绝。 …… 吴宇森心里一梗，受到了来自金钱的暴击。 笑着摇摇头，他将林凡从后座抱起，送到副驾上坐好，又给她扣好安全带，再将一大包食物放到了她的腿上。 “炸鸡，薯条，汉堡买了不少，还有两个全家桶，你先吃着吧。”说完回到驾驶座启动了车。 要回他家，路上还要四个多小时。到家差不多是晚饭时间。少不得得赶一赶。 “你还没吃呢吧？”林凡拆开一个汉堡，卷好包装纸，将里面的汉堡露出一半，递给吴宇森，“你也吃点儿。” 吴宇森笑着帮她顺了顺头顶翘起的头发，接过汉堡。 林凡陡然被摸头感觉有些不爽。 不过看在吴宇森千里奔驰，自己连饭都没顾上吃的份上，就算了吧。 吴宇森解决了两个汉堡。林凡给他插了杯可乐放在杯架上之后，自己也开吃了。 她肚子倒没感觉饿。但经过一早上的折腾，精神上却好像应该饿了。 反正对她来说，吃东西就是为星辰储存能量，也不存在撑不撑着的问题，就吃呗。 说不定吃多了能早点变回来呢？ 林凡一边吃，一边把早上的事情详细跟吴宇森说了一遍。 吴宇森听完后，给所里值班的人打了电话，将事情转了过去。 那人知道后，说没什么问题。直接在电话里给林凡做了个笔录。最后让他们不用管了。 笔录的事儿，就算处理完了。 没过一会儿，全应东的电话来了。 他家老祖说了，林凡变小肯定是颜晶的功效。 之前老祖还奇怪，怎么会有人摸了颜晶却没有反应？ 现在想来，应该是林凡身体经过星辰异化之后，在抵抗颜晶的效应。但是最终没抵抗得了。所以中间才多出了这么多天。 “就跟你硬抗麻药最后还是没扛过，迟早要睡一觉一样。醒了就好了。”全应东说。 林凡对他的印象只有那乱成一团的办公室和满脸的大胡子。 哦，还有那张气势汹汹的符。 “那要睡多久呢？”吴宇森按着他的话问。 “那就因人而异了。林凡这个情况比较特殊，以前也没有参照。不过老祖说，按以往的惯例，短则十天，长则一月，反正不会再多了。除了让人变年轻，颜晶不会产生任何其他作用。”全应东回道。 “行，我知道了。”吴宇森默默点头，“麻烦你了啊。” “没事儿，反正我过年也没事儿，正好在锻造室里呆着呢。也就是一脚的事儿。”全应东笑道，“还好老祖在，他要不在，你们肯定得麻爪。” 可不是吗？ 如果不是千岁大人正好回来，认出了颜晶，他现在肯定是带着林凡回特事所的路上，而且必定要惊动一大批人。 “行，那就不打扰你了，有情后补。”吴宇森客气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这下放心多了吧？”他看了眼林凡，将导航定位到自己家。 林凡点头。除了不知道星辰有没有变化之外，其他方面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按那老祖的话，就是等呗。还能怎么的？这事儿也不由她着急啊。 “你们说的那个老祖是谁？钱老吗？”林凡好奇地问。 “不是。是设备部的老祖宗，千岁大人。他跟钱老常驻所里不一样，经常跑得不见人影。但也是所里的大佬，博闻强识，几乎无所不知。” 林凡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周伯通的形象，“那他跟钱老谁厉害？” “不知道，也没人问过。”吴宇森想到自己当年也有过这样的疑问，笑道，“不过据说他俩要是真动手，一招就能把特事所拆了。” “哇！这么厉害？”林凡瞪大眼睛。 特事所在地底，从上到下十几层，竟然一招就能拆了？ “到了他们这个级别，移山挪海尽在举手之间。”吴宇森羡慕的看了眼小林凡，“所以说你们有异能的人啊……” 他没说完，但林凡感受到了他的羡慕嫉妒，为了不再对他造成持续刺激，若无其事地乖乖坐好，继续吃东西。 吴宇森看着小松鼠一样的林凡，一脚油门继续往前疾驰。 天色将黑的时候，终于下了高速。再开半小时就能到家。 趁等红绿灯的时候往家里打了电话。 吴爸吴妈知道儿子回来了，还带了个客人，都很期待。 电话刚挂完，吴宇森的车窗就被敲响了。 转头一看，是位年轻的交警。 吴宇森知道交警在外面看不清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降下了车窗。 交警往里一扫，还跟小林凡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向吴宇森敬了个礼。 “同志您好，您违章驾驶了，请靠边停车。” 第272章 安全座椅 吴宇森笑容一顿。 他违章了？不可能吧？ 没闯红灯，没压线。电话也是停车的时候语音控制拨号，没用手…… 刚才去接林凡的时候是赶得急，但印象中也没有超速啊。 即便是有，也不可能都返程到家了，才被交警拦下吧？ 吴宇森拿驾照以来，还一分都没扣过。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配合地将车开到了路边。 停好车，他安抚地看了林凡一眼，拿了行驶证和驾驶证开门出去。“同志你好，我想知道我哪里违章了。” 林凡也想知道怎么了。 因为个头关系，她的视线全被中控台挡住了。有吃的之后，就光顾着吃，什么也没看见。 她把手一擦，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爬起来，跳到驾驶座上，打开了车窗，扒着窗框往下看。 交警在十字路口执勤时，看到等待的车流中停着这么高大的一辆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就看出了问题。 接过吴宇森的证件，验看过没有问题之后，很快又还给他。 一抬眼就看到趴在窗户上的小女孩，两只眼睛正亮晶晶地盯着他看。“那是您家的孩子吗？” “是。”吴宇森顺着交警的视线回头，对林凡一笑，又回看交警。“我给她系安全带了。她这是自己刚打开的。” “不是安全带的问题。”交警摇头道，“这么小的儿童，你应该将她放置在后排的安全座椅上，而不是让她独自坐在副驾驶座。” 吴宇森和林凡都是一愣。 他们虽然清楚林凡的身体变小了，但意识上还是把她当个大人来看。 更何况两人都是单身狗，哪可能想得到孩子坐车还要安全座椅这回事儿。 高城的童装店倒是有卖，但他们都没想到，店员又以为他们车上有…… 交警见吴宇森态度还不错，认真地聆听，乘机多科普了几句。 “当我们以时速40公里在市区行驶时，如果发生意外碰撞导致车辆骤停的话，行驶中的惯性会让车内所有乘客，在碰撞发生的瞬间，受到比自身体重高出20多倍的冲击力。” “你会给孩子系安全带，证明你是有安全意识的。但是车上的安全带主要是为成人设计，它的最低限制身高是1米4。你看看那孩子，明显不到。” 交警向林凡那边扬了扬下巴，见小姑娘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下意识回了一抹笑。 “让这么小的儿童使用安全带，不仅不能起到保护作用，一旦意外发生，安全带勒住脖颈，很可能会导致器官压迫。” “而且激烈的碰撞会使安全气囊瞬间弹开，它的压迫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还是非常大的。而且看你家孩子刚才的坐姿，气囊的位置正对着孩子的脸部，可能会造成窒息……” “我国14岁以下儿童的死亡原因里，排在第一的就是交通事故。而世卫组织的调研数据显示，儿童座椅能在交通碰撞中，将婴幼儿的死亡率将降低至少50%。” “所以说，像你们这种有孩子的家长，为了孩子的安全，在驾车外出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为孩子配备安全座椅。” 吴宇森和林凡都听得很认真。 他们不是不知道安全座椅，也知道是专为小孩坐车更安全准备的。 但从没想过要了解相关方面的知识。 毕竟他俩也用不上不是。 他们小时候坐车，不都是家里人抱着就走，那时候哪有这些啊？ 不过听交警这么一说，知识面倒是增长了。 吴宇森连忙点头，“您批评得对，是我没想到。今晚我就去商场买一个给车里装上。” 交警见他态度配合，脸上表情也轻松起来，说话带了笑。 “安全无小事，希望您在以后的生活中也要时刻注意行车安全。你们可以走了。” “不用处罚吗？”吴宇森问。 “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只给你口头警告。”交警笑道，很少有人主动问处罚的，“要不然还要罚款三百。” “哦，那真是太好了。”吴宇森咧嘴一笑。 还以为他从不扣分的记录要被破了，没想到竟然运气不错。 客气地跟交警道别，吴宇森又带着林凡往家赶。 “等吃完晚饭，我带你去商场买东西啊？”林凡听见吴宇森这么说。 “好呀。”中午睡过一会儿，下午又吃了不少东西，她感觉不累。“那我要去买几套能看的衣服。这一身红，太让人难受了。” 吴宇森看林凡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红衣服，笑道。“早就想到了。在高城只是为了方便你活动，为了应急先买了一身。就是怕买多了你不喜欢，还不如等你方便的时候自己挑。” 吴宇森摸不清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过从前女友处得来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并不适合为女性挑选服饰。 果然，他觉得好看的红衣服，林凡并不喜欢。 还好他明智。吴宇森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那感情好，希望商场里能看到我能接受的衣服。”林凡有些担心。 童装啊！穿在别的小孩身上好看，跟穿在她自己身上，她觉得的好看是两码事。 “应该没问题，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大型商场，有一整层都是儿童用品，应该能找到你想要的。”吴宇森将车打转方向盘，将车驶入小区。“哦，对了，还要买座椅。” “……”林凡无语地看着黑色中控台。 她知道交警说的都对，但让她坐安全座椅，那跟坐婴儿推车有什么区别？ 尽管身体再小，她芯子也是个成人啊！非常别扭的好吗？ 但……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她没有证件没办法上高铁和客车。只能靠吴宇森把她带回特事所。 吴宇森都被拦了一次了，总不能再二，再三吧? 而且安全座椅的保护性能的确比直接坐在副驾驶好。 虽说吴宇森开车稳，但人生在世，谁还能保不齐有个意外呢？ 还是安稳点吧。 不就是安全座椅吗？她小时候还没机会体验呢，正好趁这个机会，过几天快乐的童年。 哎？对哦。 现在没有爸妈管，有钱，有闲，想吃什么吃什么，多晚睡都没人催，还有帅哥陪玩。 林凡突然觉得，变小这件事，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嘛。 可以让她再体验一次童年，以别的小孩达不到的快乐程度。 第273章 意外的母爱 林凡想开了之后，心里就不再那么抗拒了，反而还有少许期待。 吴宇森停车的时候，见林凡摇头晃脑地笑，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心里突然感慨，她这样能自得其乐的人，当初怎么会抑郁成那样的呢？ 不过现在能好起来，总归是好事，他也不愿再在林凡面前提起之前那些灰暗的生活。 享受当下就很好嘛。 吴宇森停好车，将林凡抱下霸道。 “哎，垃圾。”林凡指着踏脚处，被她吃空的塑料袋，想要爬上去拿。 吴宇森拦住她，“我来。” 他从前排拿了垃圾，又去后排拿上林凡的行李，“来，帽子和手套还在这儿呢，快戴上，冷。” 林凡看着虎头帽和布手套，乖乖地让他帮着戴。 反正她躺平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个小朋友。 看着愈发可爱的小林凡，吴宇森笑得牙不见眼，忍不住想把人抱起来。 “不不不！”林凡连忙后退。 虽说决定体验童年了，但那是思想上，可不是身体方面。 自己走路，是她最后的倔强。 吴宇森也不勉强，锁好车领着林凡慢慢往家走。 吴家爸妈已经做好饭在家等了一会儿了。 当听到门外电梯开门的蜂鸣声音，吴爸立马站起来打开大门，正好看到准备开门的儿子。 “回来啦？”吴妈笑呵呵地打量儿子一眼，“赶快进来，冷吧？客人呢？” 吴宇森身后并没有看到人，倒是他手上拎了了两个袋子，是出门时没有见过的。 “呐，在这里。”吴宇森一侧身，露出了后面带着虎头帽，穿着一身红的林凡。 “哎哟，这是谁家的小宝贝儿。”吴妈也是一看到林凡心就化了。 她走过去，一把搂住那小人儿，将脸凑到她面前。用鼻尖轻轻碰碰她的小鼻尖，亲昵地摩擦。 这样的体验林凡记忆中从没有过。 她小时候也曾经期盼林妈能跟她如此亲昵。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个愿望早就被放弃了。 没想到如今竟然是吴宇森的妈妈对她做了。 林凡心里有些酸，又有些暖……这是她梦想中妈妈的样子。 她咬咬下唇，压下涌上来的泪意，礼貌地打招呼。 “阿姨过年好。” “不对不对，应该叫奶奶！”吴妈哈哈笑着纠正。 ……这就尴尬了。要怎么叫合适呢？ 林凡紧闭小嘴，又陷入了新一局难题。 “快，先进来再说。”吴宇森早已换好了拖鞋，看着他妈还在外面抱着林凡呢，哭笑不得。 “是啊，快进来。”吴爸一把托起吴妈，顺带着将小林凡抱了起来，一起进了屋。 “你不是帮朋友办事去了吗？怎么带回来个孩子？”吴爸看着吴妈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亲相，不得不承认，那孩子的确漂亮。 ……就是这个朋友啊…… 吴宇森刚想解释，被吴妈的声音打断。 “哎呀，这孩子脸上……谁打的啊？”吴妈突然大喊，将吴爸吸引了过去。 吴宇森家里有地暖，一进室内温暖如春。要脱掉外套才舒服。 吴妈帮林凡脱衣服摘帽子的时候，看到了她脸上的指印。 林凡是容易淤青的体质，再加上进化后，皮肤白皙，毫无瑕疵。变小后更是连毛孔都看不清。 三个深红还隆起的指印就非常刺目了。 “人贩子打的。”吴宇森见状，正好跳过吴爸的询问，凑到吴妈面前说道。“她早上差点被人贩子拐走了。这是她当时挣扎，被人贩子打的。” 接着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天杀的人贩子，怎么能下这么重手呢？”吴妈想摸又不敢摸，“还是往耳朵上打，打聋了可怎么好哦。” 吴爸赶紧翻出家里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绿药膏，“呐，这个擦了消肿的，你给孩子擦擦。” 吴妈用棉签沾了点，轻轻地往林凡脸上擦。一边擦还一边呼呼气，问她疼不疼。 林凡看着吴妈温柔的脸，眼泪毫无预警地就流了出来。 为什么她想要的妈妈是别人的妈妈？ “哎哟哟，小乖乖，不哭不哭，奶奶弄疼你了吧？”吴妈赶紧抱紧林凡一阵哄。 “他父母呢？大过年的怎么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吴爸眉头微皱，这当爹妈的也太不靠谱了。 “他们……嗯，有其他事情，不方便，我就临时帮忙照顾几天，上班的时候带人回去就行了。”吴宇森半真半假地解释。 “真有他们的！”吴妈从哄孩子的行动中抬起头，捂住林凡的耳朵。“网上说的没错，当父母的门槛真是太低了。” 一扭头见小林凡正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吴妈的心融得更厉害了。“没事，就在奶奶家里呆着，奶奶可喜欢小乖乖了。” 不过这可是冤枉林爸和林妈了。 他们在知道小区外有人拐孩子还义愤填膺地骂了半天。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差点被拐的孩子是他家林凡。 谁能想得到呢？大姑娘变小豆丁。电视里才会演。 “行了，赶快吃饭吧。孩子该饿了。”吴爸催促大家上桌。 “对对对。”吴妈眉眼弯弯地问林凡。“赶快吃饭，我们小宝贝肯定饿坏了吧？” 刚吃完一大包东西，根本不会感觉到饿的林凡仿佛到蛊惑一般，看着吴妈的笑脸，轻轻点了下头。 吴妈笑吟吟地把林凡抱到餐桌边坐着，自己和吴爸去厨房重新加热饭菜。 林凡看着他们在厨房一边说笑，一边忙碌的身影，心里不自觉想起林爸和林妈。 真的，不太一样…… 这一刻，林凡心里有些羡慕吴宇森。 她抬头看了站在他身侧的大高个一眼…… “怎么了？”吴宇森接收到林凡的目光，问道。 “……要洗手。”林凡藏起了自己的小心思，蹦下了椅子。 吴宇森带着她走到卫生间，才发现林凡根本够不到洗手台。没办法，只能从后面叉起她的咯吱窝，将人抱起来，这才让她顺利洗上手。 要买个儿童踩脚凳才行。吴宇森在购物清单里又添上一项。 等到吃饭的时候，吴妈特地坐在林凡的另一边，贴心地帮她夹菜，遇到鱼虾，还会贴心的帮她处理好。 林凡偷偷感受吴妈的母爱，在心中百感交集。 原来妈妈跟妈妈是不一样的。 如果变小，能体会到这些以往难以企及的感受，那她希望这样的时间再长一些。 林凡嘴巴鼓鼓地看着吴妈跟她说话都带着叠字，非常肯定如果是37岁的林凡坐在这里，绝对不会是这个待遇。 感谢变小。 这真是今年最好的事情了。 第274章 她叫林小乖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啊？”吴妈又往林凡碗里放了只剥好的虾，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总是小宝贝，小乖乖的叫，虽然没什么不好，但总没有叫名字感觉亲近。 “叫林……”吴宇森下一个字已经在嘴边了，硬是转了个弯，“小乖。” 他可不敢保证林凡以后没有机会接触他爸妈。万一到时候发现两人名字一样，肯定会产生联想。 林凡嘴里叼着虾肉，不可置信地缓缓转头，看向这个刚给她起了个新名字的家伙。 吴宇森无奈一笑，这不是没办法吗？ “哎呀，原来我们就叫小乖啊。”吴妈喜笑颜开，“真是人如其名呢。” 林凡又缓缓转过头，看着吴妈和吴爸的笑脸。 行吧，林小乖就林小乖吧。总比什么二丫，春妮儿的好。 林凡，哦不，新鲜出炉的林小乖在吴妈体贴的照顾下吃完了晚饭。 她直呼从没见过这么聪明、听话、乖巧、漂亮的小女孩儿，可太招人稀罕了。 就是不太爱说话，可能是刚来家里，还有些不太适应的缘故。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吴妈一边收拾台面，一边已经开始想明早做什么好吃的给小乖当早饭了。 刚到桌子的林凡是没法帮忙收拾了，走到客厅里四下张望，看到了放在玄关边的行李。 “我们现在去商场，还是你要先休息一会儿？”吴宇森见她目光所及，主动取过来。 “方便的话，能不能借你家的洗衣机用一用？”林凡打开购物袋。 之前穿的衣服又是汗又是土，作为轻微洁癖人群，如果能洗一洗，那是再好不过了。 “方便，怎么不方便。”吴宇森当下就明白她想干什么了，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径直走到洗衣机旁，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抖一抖塞进去。 林凡眼尖地看到自己换下来的裤衩子，赶忙伸手去抓，攒成一团塞进了洗衣机。 现在就不要提混洗干不干净的事儿了，能洗一遍就算不错了。 大不了，等回了特事所，她再分开重洗一次好了。 吴宇森从她的动作猜到她扔了什么进去，笑意更浓，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地继续把脏衣服往洗衣机里放。 “我们家还有烘干机。这一桶衣服，今天睡前就能干，而且还经过了高温消毒，保证干净。” 林凡一本正经的点头。 林凡的脏衣服都拿出来了，袋子里还剩下两条幼儿小裤衩。是之前在高城买的，一盒三条的套装。 吴宇森将新裤衩从盒子里取出来，拎在手上问林凡，“这个也一起洗了吧？这样你晚上回来洗完澡，就能穿了。新衣服和身上的衣服等洗完澡再洗一桶，明天早上起来，你就能穿干净衣服了。” 林凡的洁癖吴宇森怎能不知。 他还知道她买衣服之后，除了棉服外套，鞋子和包不会洗，其他所有衣服都会清洗过之后再穿。 林凡看着他手里印着小兔子图案的小裤衩，脸都要烧起来了。 明明是没穿过的新裤衩，莫名羞涩是怎么回事？ 镇定镇定，人家吴宇森什么没见识过？林凡故作镇定地板着脸点头。 吴宇森看着林凡通红的脸蛋，心里早就笑翻了，但脸上的微笑硬是一点儿没变。 见时间已经7点多，也不早了，他赶紧跟厨房里还在忙碌的吴妈打了个招呼，让她帮忙在洗衣机工作完成之后，把里面的衣物放进烘干机。 仔细地帮林凡穿上外套，背好包，又戴上帽子和手套，带着人出了门。 宁城的春节跟高城有什么区别呢？ 林凡望着明亮的街道，明晃晃的路灯，感觉似乎也没什么太大差别。 等车子开到了商场，华丽的外观和漂亮的霓虹灯瞬间吸引了林凡的注意。 嗯，还是有区别的。高城的商场没有这么大，也没这么漂亮的灯。 不知道是不是变小的关系，林凡以前明明对这些不是那么感兴趣，现在看起来却兴味十足。 难道不仅是身体变小了，连脑袋也变小了？ 林凡发呆的时候，吴宇森已经把人抱了下来。见她还愣愣的不知道想什么，直接抱着人往电梯走去。 等进门处的暖风对着林凡一吹，才将她从想不明白的事情里惊醒。 她拍拍吴宇森示意放他下来。迈着小短腿熟练地迈上了电梯。 等真正进入到商场，林凡对一切都感到新奇。 她不是没进过更好的商场，只是头一次用这么矮的视角。 光滑的地砖很轻易的能照出她的脸，原本就宽大的空间显得无边无际。天花板的射灯像星星一样。 周围的人都比她高大很多，她看什么都要仰着头，像是乱入了巨人国一样…… 这样新奇的体验让她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要不要先随便逛一逛？”吴宇森见她上来之后，左看看，右看看感觉非常好玩。 林凡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她还记得今天来逛商场是有任务的。 商场一般都是9点多关门，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挑选衣服势必会花费不少时间。 要是今晚不买好衣服，难道明天还要穿着一身红？ 林凡心里是拒绝的。 尽管有各种好奇，但她还是决定等买完衣服再玩。实在不行，明天再让吴宇森陪她逛好了。反正还有好几天呢。 目标既定，两人直接奔着童装区进发。 林凡和吴宇森从不知道原来童装有这么多品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各种品牌档口，让两人深感现在人对孩子的重视。 好在林凡目标明确，快速往前走的同时，已经pass掉了那些过于幼稚和喜庆的品牌，最终在一家门店停了下来。 这家童装走的是成人装缩小化的风格。说白了就是把大人的衣服按儿童的尺寸缩小，里面还有不少亲子装。 以前，林凡总觉得这样的衣服小孩儿穿起来虽然看着精致，但多少失了些童趣。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先挑了件米白色羽绒外套和咖啡色裤子，将身上的大红袄换了下来。又快速地挑了几套色彩温和的基本款。 吴宇森让店员直接拿了合适的尺寸，稍微比划了一下，连试都没有试就买单了。 半小时后，他们又进到一家专卖童装内\/衣的店铺，买了两套秋衣裤，还有小袜子。 好在小裤衩是不用买了。林凡在吴宇森结账的时候，暗自松了口气。 尽管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商场里的人还是不少。林凡在被两波人撞过之后，吴宇森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林凡愣了愣，脑子里的第一反应竟是：上次有人这么牵她的手，都已经是三十多年前了吧？ 吴宇森的手又大又暖，还挺舒服的…… 好吧，那就让他牵着吧。林凡大发慈悲地没有甩脱。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嘴角渐渐扬起，走路都开始一蹦一跳。 离他们不远处，一个大妈牵着孙子的手，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皱起了眉头。 “哎，那不是宇森吗？”她拱拱旁边的儿媳。 儿媳看了一眼，正好吴宇森转头跟林凡说话，“嗯，是他。” 大妈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又走进一个店铺，赶忙抬脚想追。 “哎，妈，你干嘛呀？”儿媳赶紧拦下她。 大妈没好气地瞪了儿媳一眼，将孙子的手交给她。 “我去看看，他牵的那孩子是谁？” 第275章 大伯母的脑洞 吴宇森两人不知道后面有人要跟着他们。 在店里转了一圈，没看到想要的东西之后，就从另一个出口走了。 而大妈这时候和她的儿媳带着小孙子刚刚进店，在里面一通搜索，也没找到人。 等她们发现另一个出口的时候，哪儿还看的到吴宇森的人影。 小孙子一个劲的闹着要买刚才在店里看到的玩具，大妈抵不过，只得暂时放弃找人，返回去买玩具。 等孩子抱着玩具出来，大妈又忍不住四下搜寻了一遍，还是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她不甘心地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吴妈的电话。 吴妈正和吴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两个孩子回家。 见电话响了，随手点了接通。“喂，大嫂啊……” “你们家宇森不在家吧？”吴妈的大嫂，也就是吴宇森的大伯母直接打断了她想说的话。 “……”吴妈不明所以，还是客气地回道，“现在不在家，刚才出门去商场了。” “跟你们说去商场了？”大伯母一拍大腿，“我就说看到宇森了，还想跟他打个招呼，结果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啊，那么巧，你们也在商场里啊。”吴妈笑呵呵地问道，“是带小涛去玩吗？” “可不是……我说宇森呢，你别给我茬乱了。”大伯母本想夸孙子的。再一想，她打电话的初衷可不是这个，赶紧又绕了回来。 “宇森？”吴妈拿着手机不明白，他儿子有什么好说的，前两天不是刚去给他们拜过年吗？ “是啊，你猜我刚才看到什么？他竟然带着个孩子在逛商场。”大伯母一脸“惊天大秘密告诉你”的神情说道，“才两三岁大的模样。就被你家宇森牵在手里。还买了不少东西。” “哦，那孩子啊，我知道。”吴妈还以为什么事儿呢。“是宇森朋友家的孩子，带来我们家临时照顾几天。他的确是带孩子去商场了。” “朋友家的孩子？宇森给你们说的？”大伯母一脸不信。 “是啊。”吴妈随口应道。 “他说你们就信啊？我看那孩子跟他可亲了，又听话。朋友家的孩子能那么听话？”大伯母不信。 “小乖那孩子本来就很乖啊。”吴妈还没反应过来她这位妯娌想说什么。“他跟宇森亲近了吗？在家里他俩都没什么互动的。” 之前还觉得小乖拘谨，没想到出去逛街倒是跟宇森增进了感情。 早知道她也一起去了。 “怎么不亲近？手拉着手有说有笑的，像亲父女两个。”大伯母阴阳怪气地说。 “是吗?”吴妈在这边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那可太好了，等他们回来我问问。” 大伯母觉得她这个妯娌有些差窍，难道她暗示得还不够明显吗？叹了口气，看来话还是要直说啊。 “你就没怀疑过，这大过年的，谁家能把孩子送到别人家暂住几天？还是这么大点的小孩儿？” 吴妈一愣。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谁家还没个急事儿？ 小乖的爸妈虽然不靠谱，但起码知道找他家宇森帮忙，把小乖托付给他们照顾。这么一看，还是有一点儿靠谱的。 “大嫂，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吴妈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她这个嫂子打着通电话，不是想跟她闲话家常的。 “你就没怀疑过，这孩子是你家宇森的孩子？”大伯母远远看到那两个人的亲近样子，怎么看怎么是一家人。 “啊？”吴妈电视也顾不上看了，整个人都惊呆了。 吴爸一看老婆这样，也凑过来听电话。 “你看啊，你家宇森也到这个年纪了，虽说没结婚，但有个女朋友也不奇怪吧？”大伯母在这边头头是道地分析。 不奇怪，吴爸和吴妈知道儿子交过几次女朋友，最近虽然不清楚情况，但这方面肯定是正常的。 “按现在小年轻的相处模式，都有女朋友了，再有个孩子也不奇怪吧？”大伯母继续游说。 “不是，我家宇森的女朋友要真有孩子了，不可能不负责任的。”吴妈急着为儿子辩驳。 “我知道，我知道宇森是好孩子。但万一他也被蒙在鼓里呢？”大伯母脑子里已经开演了。 “假如他女朋友跟她分手之后才发现有了，但又因为伤心，硬是不想回头找他。独自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直到最近，遇到紧急情况，没办法带孩子了，才让孩子的爸爸把人接回去待几天……” 吴爸和吴妈听得目瞪口呆。 这剧情，怎么听着有点儿熟悉啊？ 看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画面，不就是电视剧的剧情吗？ “不是，大嫂，你先等会儿。”吴妈赶紧叫停，“这都是你的凭空猜测啊，没个谱的事儿。” “嗨，”大伯母着急，“你家宇森不都说了吗，他朋友有事儿，前女友算不算朋友？” “……”算吧？吴妈犹豫地望了吴爸一眼。 “你们问孩子的父母，宇森有没有说他们姓甚名谁，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 “孩子有没有跟宇森表现出特别亲近？”大伯母继续追问。 “特别亲近倒没有，不过那孩子总会时不时看宇森一眼。”吴妈吃饭的时候就发现了，她当时就觉得这是小乖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那就对了。”大伯母又是一拍大腿，“刚见面的父女不亲近是正常的，但天然的血缘让孩子不由自主地想跟父亲亲近，所以老看他。” 林凡要是知道自己对吴宇森羡慕的凝视被解读成这样，大概也会佩服这位的脑洞。 吴爸见他这位大嫂越说越离谱，赶紧向妻子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吴妈也觉得这话简直是无从说起。“大嫂，你肯定是想多了。就算真有你说的那种情况，我家宇森直说就行了，何必瞒着我们呢？” 吴爸吴妈的开明众所皆知。要知道吴宇森有这么大个孩子流落在外，那不得开心死？ 虽说未婚生子不是那么好听，但又有什么关系？孩子是无辜的呀。更何况小乖又那么乖巧可爱。 吴宇森根本没有瞒着的必要嘛。 “……”大伯母一时语塞，把这一茬忘了。 吴妈听电话里半天没声，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没想到大伯母紧接着约了明天去吴家吃午饭。 大过年的，亲戚来家里走动吃个饭也是常事，总不好无端拒绝吧？林妈一口答应了。 大伯母却在挂断电话后得意的笑了。 她倒要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吴宇森的私生女。 第276章 勤俭持家的小富婆 家里要来客人，逛街的两人一点儿都不知道。 他们顺利地买完了衣服，安全座椅和一些必须用品之后，商场已经快到关门时间了。 两人赶紧来到一楼的手机店买手机。 刚才在楼上买衣服的时候，林凡本打算自己付钱，但拿出手机的时候才想起，她的手机早上就没电关机了。 手机店在一楼，一来一回势必会耽误时间。 于是她就跟吴宇森达成了共识。请他先帮忙付款，等回头换了新手机再转账给他。 吴宇森知道她是小富婆一枚，也不跟她在钱上牵扯。 要说，林凡已经这么有钱了，卡里大几千万，买个房预算都是千万起的，怎么还拿个破手机呢？ 这就要从林妈的教育说起了。 当初为了培养了林凡的节俭意识，林妈从小就向她灌输家里没有钱的概念。 在这种观念下长大的林凡，一直比较务实，买什么东西都要精打细算，使用时也很珍惜。 在她手里，一件东西的使用寿命通常能比其他人要长得多。尤其是比较贵重的物品，不用坏了绝对不换新的。 尽管这两年她开始有钱了，但因为生病的关系，她一来对钱没什么感觉，二来在800一直也用不到…… 而且三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不会因为暴富，突然就变得大手大脚。 所以在她卡里已经有一千多万的时候，她还是会把家里能穿的旧衣服打包回800，而不是直接扔了换新。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从小培养出来的习惯可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改变。更何况，林凡觉得也没有改的必要。 所以她买车买房，买衣服，买奢侈品，坐头等舱……就是没有想到换自己的破手机——虽然耗电有点儿快，但还好好的，能用。 要不是今天人贩子的事件给了她一个刺激，短时间之内，她也不会想到要换手机。 总之，林凡蹦蹦跳跳进了手机店，直接让人拿了个最贵的型号。 店员看着满手大包小包跟着进来的吴宇森，还以为是这位要买，孩子只是帮着来传话，谨慎地确认。 最贵的型号一万多，选择的人并不是那么多，而且还是这样看都不看样机一眼。 “你拿吧。”吴宇森才不管林凡要什么呢，他只管付钱就行了。 店员快速翻出店里唯一的一部顶配手机，见孩子的爸爸果真二话不说直接付了款，开心极了。 没想到闭店前还能成交一笔。真是太好了。 店员一开心，就想着办法说好话。 “您家小孩儿真是太可爱了，这么点大就会帮爸爸买手机。” 林凡这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夸过。几乎每个人都会把吴宇森误认为她爸爸。 一开始她还有些不适应，到了后来，也无所谓了。 说就说呗，难不成还一个个去解释？反正自己也不少块肉。管他呢。 五分钟不到，林凡抱着新手机从手机店出来的时候，商场响起了送客的音乐。 两人也算完成了购物任务，往停车场走去。 回家的路上，林凡迫不及待带地拆开新手机。本想把手机卡换上，但因为在车上，光线和空间各方面都不是很合适，还是放弃了。 她一抬头，正好能穿过两个驾驶座中间的位置看到前方。 对，她现在正坐在安全座椅上。吴宇森将椅子固定在了后排中间的位置。 因为椅子本身有抬高，林凡终于告别了只能看着黑乎乎中控台的局面，总算是看到车外灯红酒绿的街景了。 还别说，一旦坐到后排，吴宇森就有那么点儿像司机的意思了。林凡捂着嘴偷笑。 外面的街上，各种商铺林立，还有些人文景观，有不少她从未见过。她好奇地左看右看，频频发问。 吴宇森有问必答，时不时还说些历史小故事，讲得颇为生动，引人入胜。 谈笑间，很快就回到了吴家。 “回来啦？”吴妈听响动打开了大门，“小乖累不累？” “不累。”林凡甜甜一笑，任由吴妈帮她摘帽子，脱衣服。 吴爸则是接过儿子手里的大包小包。“买了不少东西嘛。这是什么？小凳子？” “给林……小乖踩脚用的，放到卫生间洗漱台下面。这样她就能自己洗手了。”吴宇森边脱衣服边解释。 吴爸二话不说，直接将东西放了过去，又帮着把袋子里的小牙刷杯之类的生活用品拿出来，“这些都是小乖要用的吧？我直接拆了啊？” “拆吧。”吴宇森随口应道，都是等下要用的，吴爸不拆他也要拆的。 吴宇森去看过烘干机，走回来对林凡说。“衣服还有半个多小时就干了，你再等一会儿洗澡吧？” “那不是要10点半了？”吴妈眉头轻皱，“小朋友睡这么晚可会长不高的。” “没事儿，你看她还精神着呢，可能是白天睡过一会儿了。”吴宇森想想林凡一米七的身高，丝毫不在意吴妈的担心。 “对了，洗衣机里的衣服，怎么都是大人的衣服啊？我还以为是给小乖洗的。”吴妈突然想起来问道。 “哦，是匆忙间拿错了包。”吴宇森也是扯谎达人，“小乖早上把衣服弄脏了。等洗干净给她收到包里就行。” “难怪你们要出去买衣服。”吴妈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兴致勃勃地从购物袋里掏出新买的衣服，“来，奶奶看看，你吴叔叔都给我小乖买了些什么好衣服。” 林凡没想到在商场里躲过了试衣，结果回到家了还是要穿一遍。 见吴妈一脸兴奋，她也不忍扫兴。 看着吴妈一件一件地给她试衣服，穿啊脱的，有点像她小时候给洋娃娃换衣服…… 是不是女性天生就容易沉迷于这种打扮游戏？林凡心里浮现出这样一个疑问。 试完一堆衣服，林凡感觉比跑了三千米还累。正好烘干机响了。她赶紧跑过去收拾衣服。 吴妈也过来帮忙叠衣服。 林凡人小手短，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只被分配了三只裤衩子…… 将衣服收好，又从行李袋里抽出一件长袖恤，还有一条刚烘出来，还热乎乎的小裤衩，林凡准备洗澡。 吴宇森给她调好热水，告诉她使用方法，又将新买的儿童洗发水和沐浴露放到她能拿到的地方之后，关上了厕所的门。 林凡长舒一口气。 吴妈还想帮她洗呢，她硬是狠心拒绝了。 虽然很想试一试，但她到底三十七了，实在接受不了其他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只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次体验机会。 林凡一边洗澡，一边唱歌，快乐地不得了。 吴妈悄摸摸地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耳朵紧贴门缝，小心地听着浴室里的动静。 尽管儿子告诉他不用担心，但她还是有点儿担心小乖自己洗不了澡，又或是滑倒或者有什么其他情况。她准备随时冲进去帮忙。 没一会儿，浴室里就传来随意的哼唱声，从“我爱洗澡皮肤好好”到“噜啦啦噜啦啦”……软糯的童声听的人心中忍不住欢喜。 当歌曲换到“世上只有妈妈好”时，吴妈充满笑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惜。 小乖啊，这是想妈妈了。 第277章 温馨的家庭日常 等林凡洗完澡，主动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到洗衣机里，吴宇森已经等在那里了。 林凡本想找吴妈帮忙，但看了一圈没见到。大概是已经回房休息了。 看着旁边杵着的吴宇森，她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才将手里洗过的小裤衩递了过去，故作镇定地说，“麻烦帮我晾一下。” 吴宇森脸上的微笑不变，心里却乐开了花。 红彤彤的小脸还硬是板着脸面无表情，简直太可爱了，有没有？ 巴掌大的小裤衩而已，也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 吴宇森若无其事地帮她晾好，又将洗衣机设置好，才带人往房间里去。 “你就睡在我房间里。床上用品都是刚才新换的，你放心用吧。” “那你呢？”林凡抬头看她。 自己睡他的房间，他睡哪里？总不可能睡一起吧？ 虽然她自己现在这么小，吴宇森肯定也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心里别扭啊。 “我睡沙发。”吴宇森示意她看，沙发上早就放上了枕头和被子，被窝敞开着，就等人去睡了。 吴家就是普通的两室一厅，并不算大。 吴宇森曾提过要给两老换新房。但他们觉得房子这么大正好。再大空着也没用，还难打扫。 而且周围邻居都处熟了，生活圈也都熟悉，只是因为要换大房子而离开这里，他们觉得不方便。 吴宇森尊重爸妈的想法。 想给家里置换房子，本就是想让老人过得更舒服，如果反而造成他们的困扰，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干脆将没用上的钱给家里配置升级，暖气啊，乳胶床垫啊，烘干机啊。各种便利生活的东西，都给安排上了。 所以吴家只是看起来面积不大，家里的陈设可是一般人家比不了的。 林凡看着被自己逼到沙发上的吴宇森，心里生出些愧疚。 因为她的雀占鸠巢，主人被赶去睡沙发…… 吴家的沙发当然也很柔软舒适，但怎么样也不比床上舒服啊。 “别多想，我家沙发是进口品牌，十几万买的，不比床差到哪里去。”吴宇森摸摸她的脑袋安慰。 刚起头的愧疚瞬间一扫而空。 将人送到床上，留了床头的台灯没有关。吴宇森跟小可爱道了声晚安之后关上了门。 林凡看着陌生的房间，有衣柜，有书桌。看装修风格，起码有十来年了。但干净整洁，不像她家扬城的房子，总有那么点老旧过时的感觉。 床垫和被子都很软，浅灰色的床品还隐约能闻得到淡淡的清香。 她的行李袋和购物包装袋都整齐地堆放在墙角。小挎包挂在门后，新买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哦，对，手机。 林凡跳下床，从小挎包里翻出旧手机，又爬回床上，将新手机的盒子拿过来，开始换手机卡。 一阵捣鼓，很快就开了机。 这一万多的手机跟一千多的手机有什么区别呢？ 林凡在等开机动画的时候，拿着两只手机对比。 嗯，后面的多了几个摄像头，屏幕好像也亮一点了，再多……就不知道了。 下了几个常用的软件，登录的时候，才发现登录账号和密码不记得了。 再一想，通讯录里的电话也没记下来。于是屁颠颠地从行李袋里拿出充电器给旧手机充上电。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林凡躺在被窝里想东想西。 从手机想到人贩子。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是不是能定罪？ 又想到林妈。她这么要面子，要怎么跟那个王姨交代呢？ 还有她自己，睡了一觉变小了，会不会现在一睡，明天早上又变大了？ 在家的时候想快点变回去，现在又想在小的状态多保持几天。吴妈实在太接近她理想中的妈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再睁眼，第一反应就是检查身体。 还好，还是小孩儿…… 房间里还是昨晚睡前的样子，没有人进来过。 昨天买的衣服因为夜里洗了，还在外面，林凡只能穿着睡觉的长t恤出去。 一开门，跳跃的音乐从门缝里漏了进来，吴妈正在客厅里跳操呢。 “小乖啊。”见了林凡开门出来，吴妈暂停了音乐。从沙发上拿起一叠衣服，走了过来，“呐，昨天晚上洗的衣服，已经都烘干了哦，要不要奶奶帮你换？” “不用了，谢谢。”林凡让吴妈将衣服放到床上，利落地穿好衣服，再将多余的衣物全部收拾好，再次开门出去。 洗漱完之后，她被还在跳操的吴妈抓包，让她陪着一起跳。 林凡也配合地享受这温馨的亲子时光。 当吴宇森从外面跑步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跟着电视里，做着一样的动作。 真是……怎么说呢…… 吴宇森心中感慨良多，在门边看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锻炼完，吴妈亲手煮了汤年糕，端到桌上给林凡。“来，小乖，我们宁城最有名的就是年糕了。你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林凡看着碗里被切成一条条像小方棍的白色年糕，还有青菜，蘑菇，和鸡蛋皮一起在汤里泡着。果然是她从没见过的样子。 在吴妈期盼的眼神里，她往嘴里送了一口。 “怎么样？” “好吃。”林凡笑眯眯地回道，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 吴宇森看了林凡一眼，知道她是装样子骗吴妈开心，嘴角上扬，也吃起自己碗里的汤年糕。 吃完饭，林凡拜托吴宇森帮她看看旧手机。 不能开机的话，还有些麻烦，她的社交账号还有游戏账号都没有绑定手机，没办法自动找回。 以往都是在旧手机上自动登录的，如今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宇森啊，今天你们不出门吧？”吴妈探头进房间，笑眯眯地问道。 “本来打算带小乖出去玩的，有什么事儿吗？”吴宇森抬头问道。 “哦，也没什么事儿。是你大伯母，说中午要来吃饭。她点名了要来看你，我想着你中午在的话，好一点。”吴妈没跟儿子说昨天那些不靠谱的事儿。 “哦，知道了。我们会在家吃午饭的。”吴宇森点头应道。 她这个大伯母吧，人也不算坏，就是嘴巴不好，还爱自说自话，有些烦人。 年初二去她家拜年的时候，就被她好一顿说。 吴宇森不喜欢她。 但亲戚嘛，再不喜欢也要顾及父母的立场。 这大伯母既然点名了要来看他，如果他不在，那他爸妈可要倒了霉了。这一顿饭怕是不得安生。 反正吃个饭的事儿。有他在前面挡着，大伯母至少不会冲着爸妈去。 “你这个怕是坏了，等回特事所再找人修吧。”吴宇森对修手机也没什么经验，粗略检查了一番表示没辙。 “行吧。”林凡点头。 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她也没什么着急联络的人。 实在有事儿，找吴宇森。 因为大伯母要来，两人早上都没出门。 林凡瘫在沙发上探索新手机的功能，吴宇森就在旁边玩手机。吴爸和吴妈在厨房里准备饭菜。 四个人各忙各的，虽然没什么交流，但气氛温馨自然。 十点多，大伯母带着孙子小涛进了门。 一进来就发现了沙发里的小姑娘。“哟，这就是宇森带回来的小丫头啊？” 第278章 私生女风波 林凡一听这声音，就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的王姨。 不会又来一个吧？ 不过她现在是个小孩儿，没什么好让人惦记的。倒是吴宇森…… 林凡偷瞄了一眼站起来迎客的大高个。 不知道这位大伯母的做客计划里有没有什么经典环节，比如催婚之类的……到时候吴宇森还会笑得出来吗？ 林凡揣着看热闹的心思也跟着跳下了沙发。 门口，吴宇森已经跟大伯母打过招呼。 大伯母正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将孙子往前推。“来，小涛，快叫人。” “二爷，二奶，叔叔。”小男孩正是顽皮的年纪，叫完人之后，就矮下身子往屋里钻。 “小涛真乖。”吴妈乘机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看这个子，七岁了吧？” “过完年已经八岁了。”大伯母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笑嘻嘻地客套，“没什么好东西，买给孩子吃的。” “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吴妈笑着接过，转手就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吴宇森。 吴宇森接过来一看，一袋糖果零食，一袋水果。转身放到了茶几上。 他一走，身后的林凡就露了出来。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小姑娘，这么好看哦。”大伯母一边说，一边瞟向茶几旁的吴宇森。 夸张的表情和语气让林凡差点以为她是在说反话。 “这是林小乖，”吴妈走到林凡身边，弯下腰，摸摸她的小脑袋，“漂亮吧？还特别乖哦。” “阿姨新年好。”林凡没忘记基本礼节。 “哎哟，我可不是阿姨。要叫奶奶咯。”大伯母虽然这么说，脸上却笑得异常开心。 叫奶奶是不可能叫的，要不就差了辈儿了。 林凡见场面话说完，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又颠颠跑回沙发，爬上去玩手机。 “看吧，这么小个孩子，安安静静的，是不是特别乖？”吴妈眼睛含笑地看着林凡，对大伯母说道。 要知道，两三岁的孩子虽然可爱，但也正是对外界好奇的时候。 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要问。鲜少有这么安静，把自己照顾好，不烦人的时候。 “这倒是。”大伯母赞同道，“我家小涛这么大的时候，天天要人抱着，都撒不开手。唉？小涛呢？” 一转眼功夫，客厅里已经看不到小涛的身影。 吴宇森熟门熟路地往房间里走，果然，小涛正在吴爸吴妈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呢。 他将人带出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把放在地上林凡的包袋转移到了高处。 “小涛啊，快来坐。”大伯母赶紧招呼孙子。 吴妈给大家倒了果汁，“来来来，喝点饮料。” 小涛正好口渴，拿起来就“吨吨吨”喝完了。杯子一放，从他奶奶带来的塑料袋里抓了一把糖。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在这里抓呢？这是带给你二爷家的。”大伯母一边说，一边将孩子拢到自己身边，轻轻地拍了一下后背，不好意思地对吴家爸妈说道，“孩子不懂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吴爸赶紧应道，“让他吃，家里多的是。” 就一把糖而已，谁还能跟个孩子计较是怎么的？ 说着还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大茶盘，里面放满了各种糖果小吃。 “哎呀，这真是……”大伯母可能是有些不好意思。 送人的糖果被自己家孙子先吃了，就算是自家亲戚，面子上也不怎么好看。 看见林凡坐在一旁安静地玩手机，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糖塞进她的怀里。“来来来，小乖也吃糖啊。这里面有种糖可好吃了。你小涛哥哥就特别爱吃。” 林凡正在玩游戏呢，突然被塞了一堆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游戏就gameover了…… 她抿了下嘴，还是抬起头对大伯母说了声谢谢。 “哎哟，真乖。”大伯母想摸林凡一把，结果吴宇森及时插入，坐在了两人中间。 大伯母一把摸在吴宇森的胳膊上。再想伸手摸人就要越过这个大侄子，不是那么方便了。 “宇森啊，听说小乖是你朋友家的孩子啊？”大伯母见吴宇森自然地抱起林凡往旁边挪了挪，还帮她收拾身上的糖果，又笑了起来。 “是啊。”吴宇森手里正忙着，没抬头。 有一种人。如果没人搭话，她说几句自己也就偃旗息鼓了。 一旦有人搭话，那下面就像开了闸的水，一发不可控制了。 大伯母就是典型的这种性格。所以他打定主意尽量少搭她的话。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姓林？”大伯母又问。 吴宇森奇怪地看她一眼，虽然林爸不是他朋友，但姓林没错。“对。” 对了！ 大伯母见一切都往她想的地方去，笑得更开心了。“那你是不是有个女性朋友，年纪跟你相当，也是姓林的？” 吴宇森下意识地望了林凡一眼，林凡也抬起了头看向大伯母。 这大妈到底想问什么？ “宇森？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大伯母见侄子不答，还催了一句。 “……是。”吴宇森无奈的回答。 可不是有吗？人就在这儿坐着呢。 吴妈猜到大伯母想说什么了，怕儿子听了不高兴，赶紧招呼人起身。“来来来，大嫂，我今年学了个硬菜，不是太会弄，你帮我看看。” 大伯母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还想继续深入调查，结果被吴妈使了把巧劲，拽到了厨房。 吴宇森和林凡对视一眼，又询问地看向吴爸。 吴爸耸耸肩，这么异想天开的事情，他都说不出口。抓了一把开心果对侄孙说，“来，小涛，到二爷这儿来。” 小涛看着带壳的开心果，有点不情愿。吴爸见状笑了，“二爷给你剥壳，快过来吃。” 小涛这才蹦蹦跳跳地过去。 厨房里，大伯母正跟吴妈嘀咕呢。 “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有个年龄差不多的姓林的姑娘，这不就是前女友吗？所以生了个姑娘就是这个林小乖。” 说话的时候，手也没停。 她知道吴妈是不愿意儿子听到，找了个借口带她进来。不过厨房的事她也是做惯了的。既然进来了，就不可能手插在兜里干站着。 吴妈本想说不可能，但一听这话，似乎又有那么点意思。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啊？”大伯母见吴妈露出了犹豫的表情，再加一把火，“你看那爷俩，头发都是又黑又密，这不正遗传了你吗？” “那林小乖肯定是你孙女没跑了。就是你家宇森在外面的私生女。” 第279章 亲爷俩的证据 吴妈的头发是出了名的又黑又亮，而且发量还多。从少女时期就一直是这样，为她增色不少。 哪怕现在年纪大了，也不见一根白发，依然乌黑柔亮。 这样的发质在周围人里，确实没见过第二个。 哦，吴宇森不算，那是她生的。 而旁边只大她三岁的大伯母，却和同龄人一样，生了不少白发，不仅发际线上移，隐约还能看到头皮。 吴妈总爱笑，身材保持的也好。两人站在一起，不说差了一辈儿吧，差个十岁总是有的。 吴妈看着沙发里两个正低头凑在一起的孩子，只露出黑黢黢的头顶。 没注意小乖的头发也是这么黑啊。 一般来说，小孩子的头发不会黑得很纯，有好些还会呈现出明显的黄色。 黄毛丫头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他家宇森是遗传了她，头发黑就已经很少见了。一个三岁小孩儿，头发也这般黑，的确非常罕见。 对比旁边的小涛就知道了。八岁的小男孩，发色已经算纯了，但跟小乖一比，就变成黄毛了。 吴妈虽然惊讶，但还是不觉这个就能成为证据。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伯母一看，急了。“你还不信？你看那两人，态度多亲昵啊？你不是说昨天刚接回来的吗？现在小孩儿不知道多精，哪能这么快跟陌生人亲近？” 吴宇森正在教林凡打游戏。他看她接连死了好几局，实在不忍心让她继续惨败下去，手把手地教，结果这一局就赢了。 林凡开心得眉飞色舞，直往他身边靠，求大佬带飞。吴宇森也宠她，随她说什么都一口答应。 两人关系的确不像是昨天刚认识，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吴宇森平日里就爱笑，小区里的孩子都喜欢他。 他小时候就是孩子王，现在虽然不常回家，但认识他的孩子们提起他都赞不绝口，恨不得称兄道弟拜把子。 “你再看看那两人的眉眼。是不是很像？简直一模一样！”大伯母简直想把这笨妯娌的脑子砸开来看看。是不是被小叔子宠坏了，里面装的都是豆腐吗？ 自己都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她听了，还不相信！ 哪里有这么多巧合？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呀！ 大伯母急得上火，吴妈沉着地向两人的眼睛望去。 他家宇森的眼睛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是隐性的内双，如果不是俯视，都看不到双眼皮的那种。 他跟吴爸一样，两人都是狭长形的眼睛。具体什么眼型，吴妈也说不上来，反正还挺精神的。 再加上他爱笑，眼睛总是弯弯的，看起来就更显小了。 小乖的眼睛是杏仁大眼，在小巧的脸上显得尤其大。闪亮亮，水汪汪的。笑起来眼睛一眯，别提多喜气了。 这两双眼睛是一点儿都不一样啊…… 吴妈怀疑地看向大伯母。 大嫂说一模一样，怕不是眼睛坏了吧？ 大伯母也发现自己错了，尴尬地赶紧找补，“说不定眼睛遗传妈妈。你再看鼻子和嘴。” 嘴巴看不出太多，说像也行，说不像也行。 倒是鼻子，两人都又高又挺，看起来还挺像。 “你看，总共五官，就对上了三个，你还觉得是巧合？”大伯母觉得这个妯娌怎么说都不听，简直是费劲极了。 “实在不行，让宇森跟那丫头做个什么dna，一查不就完了吗？”她感觉自己也累了，不想帮小叔家操心了。 “那不行。”吴妈温柔地摇摇头，“别说小乖不是我孙女儿了，就算是，我们也要尊重孩子，不会轻易做这些的。” “你哦……”大伯母感觉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从小就说尊重孩子，尊重有什么用？你家宇森到现在都不成家，就是被你们惯的！你们两口子就一点儿不着急？” “哪能一点儿不着急呢？”吴妈的笑容带着些遗憾，“但我们选择尊重孩子……” “尊重孩子！”大伯母早知道她要说什么，一张口同时说了出来。 吴妈看着大伯母一脸无语的表情，笑道。“只要孩子开心，结不结婚都随他。能结婚更好，不结婚，开心、充实、健康的活着也很好。” “怎么结婚就不开心了？”大伯母杠道。 “不是说结婚不开心。是说只要他开心，怎么样都无所谓，哪怕他带个男朋友回来我和他爸也支持。”吴妈边说边忙。 “啥？男朋友？”大伯母却是惊到了，“宇森喜欢男的？” “不是，我就是打个比方。”吴妈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我跟他爸当初生他的时候，是想让他快乐地度过这一生，所以只要他开心，什么形式并不重要。” “……你啊你啊。”大伯母指指吴妈，“等你老了，没有孙子在身边就知道苦了。” “有孙子也未必幸福啊。”吴妈反口道，“你见得还少了？” 大伯母年轻的时候是在医院做护士的。见多了有儿有女，却没人照顾的孤苦老人。 有的家庭甚至算得上儿孙满堂，但老人依旧孤苦伶仃。 他们在医院里见惯了生死，也见多了这些人间事，但每次遇到，还是不免为老人感到唏嘘。 养儿育女到头来竟无人照料。这样的晚景，怕是那些老人都没有想到的吧？ 大伯母想到这些，整个人瞬间沉寂下来。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我们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吴妈见气氛不对，赶紧换了个话题，“你反正不用担心这些的，看你家小涛，跟你多亲近。” “那是！”说起孙子，大伯母瞬间满血，脸上的笑容又绽开了。“我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能不跟我亲吗？” “我看啊，你就等着以后享福咯。”吴妈说着漂亮话，把大伯母又逗开心了。 “你啊你！行，我也不管那小乖是不是你家孙女了，你这个亲奶奶都不在乎，我这个大奶奶操的什么心啊。”大伯母见说了半天吴妈还是油盐不进，自觉无趣，也不继续这个话题了。 “哎，老公，快进来帮把手。”吴妈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聪明地喊人进来打圆场，缓和气氛。 吴爸立马起身，让小涛自己玩，还喊儿子看着点。 小涛见二爷不给他剥壳了，无趣地走到林凡旁边，伸长脖子看他们打游戏。 吴宇森见小涛只是乖巧地站在一边看，就没有制止他向林凡靠近。 没一会儿，他的电话响了，快递员在小区门口让他下去取件。 吴宇森见两个小朋友很和谐，打了声招呼就下楼了。 林凡也没多想，从旁边摸了颗糖。就是刚才大伯母塞到她怀里，被吴宇森归拢到一旁的糖。 因为怕放在茶几上林凡够不到，特地放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她正想扒开糖纸，结果手上一空，糖被眼前的小涛抢走了。 “我的。”小涛挑衅的看着她，将糖塞进嘴里，还故意发出啧啧声。 林凡眼看着，没跟他计较。 毕竟她三岁是假的，人家八岁是真的啊。 她都这么大人了，难不成还跟个孩子抢糖吃？ 大人有大量！ 林凡淡定地又摸了一颗糖。 第280章 两小孩打架 这一次，小涛没有上来抢。 他似乎是对某一种糖果情有独钟，趴在旁边的沙发上挑挑拣拣，将它们都挑了出来，装进自己的口袋。 想到大伯母之前似乎说过的，这孩子特别爱吃里面的一种糖。林凡大概明白了。 见他乘没大人注意，又转头去茶几的袋子里翻找，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地玩起了游戏。 吴宇森这个辅助一离开，小短手林凡又恢复了渣水平。一会死一局，一会儿死一局。 她倒是淡定。挑完糖，又转回来看她打游戏的小涛不淡定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啊？”他在一旁着急的埋怨。 被个小孩儿说笨，小林凡有些心塞。郁闷地瞄了他一眼，继续下一局尝试。 你手短你试试？手机都抓不稳呢。 “哎呀，你笨死了！”小涛眼看着游戏又要死了，着急地直接上手抢。“给我来！” 林凡这次稳稳地捏住了手机，没让他得逞。 开什么玩笑？ 抢个糖就算了，这手机一万多，她还没捂热呢，给这小孩儿抢去算怎么回事儿？ 小涛一把没拉过来，愣了一下又继续用力。 林凡变小后，虽然力气也变小了，但比普通小孩强得多。应付小涛正好够用。 游戏在两人的拉扯中已经以失败告终。 小涛一看，急了，也不抢手机了，手一松，直接推了那死小孩一把。“都怪你！” 林凡还没来得及收住惯性，猝不及防又被一推，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变小后的郁气猛然爆发。 打不过大人就算了，现在还沦落到被小孩欺负。 林凡爬起来，对着正洋洋得意的小涛，毫不客气地也推了一把。 小涛是站在沙发前的，正叉着腰耀武扬威呢，这一推，直接把他推了个跟头，跌坐在地上。 林凡一看他摔了，心中的气愤很快就被懊悔代替。 她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劲儿啊？ 还没反省完呢，小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凶猛地扑了过来。 林凡也顾不得小孩儿不小孩儿的事儿了，赶紧抵御。 两个人在沙发上扭成一团。 小孩子打架，哪里能有什么招式可言。 小涛一顿王八拳输出，林凡只能双手格挡，乘他弯腰向前的空档，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将他摁在了沙发上。身子利落地往他身上一骑，扬拳就想打。 但看着愤怒中带着惊惧的小脸，她突然想起，这是吴宇森的侄子啊，才八岁。 她至于把宋仁教的招式用在这么个孩子身上吗？ 林凡一个愣神，对小涛压制不经意放松了。 小涛乘机用力蹬腿，乘那死小孩中心不稳，往前扑倒的时候，挥拳往她脸上招呼。 他可没有林凡那么多顾忌，恼怒中的孩子情绪难以控制。 林凡连忙去挡，小涛的手顺势滑到了她的头上，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 林凡赶忙也伸手握紧自己的头发，就挨着他手下方的位置，不让他拽地太过厉害。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小涛扬起的左手。 小涛两只手被控制，两腿用力一蹬，肚子顶起，想将林凡顶下去，结果林凡往下歪倒的时候死死抓着他，自己也被带着摔到了地下。 大人们听到动静赶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孩子正躺在沙发和茶几空隙的地面上扭打。 小涛揪着林小乖的头发，另一只手被人家抓住，腿不停乱蹬，把茶几都踢开了。嘴巴里不停嚎叫。 林小乖跟他面对面，拽着自己的头发，另一只手费力地抓着小涛的手高高举起。腿倒是没有乘机往小涛肚子上踹，只在他要踢到她的时候，挡一下。 大孩子明明揪着小孩儿的头发，是更强的一方，却叫得像被打了一样。 而小孩儿虽然被揪着头发，却安静地一声不吭，乖得让人心疼。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哦？”大伯母看着大孙子满地打滚，心疼极了。 她赶忙上去想拉开两人，结果被小涛踹了一脚。 尽管只是八岁的孩子，这一脚力气也不算小。大伯母被踹得重心不稳，直往后倒，还是吴妈接住了她。 吴爸看着茶几被踢得不断外移，果断挪开，扭打的两人旁边总算有了站人的空间。 几人又几次尝试想上前分开两个孩子，但小涛的情绪似乎太激动，根本不听人劝，不停地蹬踹。 吴宇森拿完快递从外面回来，一进门看到这个情况，也是一愣。 见林凡处于下风，他赶紧上前，往小涛手腕上一捏，揪住林凡头发的手就自动放开了。 林凡快速把头后仰的时候，吴宇森直接将她抱起。她也顺势松开了另一只手。 麻蛋，这死小孩，劲儿挺大。 林凡两只手摸摸头皮，尽管她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手压了上去，头皮还是好疼。 吴宇森一看就知道了，走到阳台上，凑着光仔细查看她的头皮。 “你怎么不知道还手？”他又气又心疼。 林凡什么能力他清楚。打不过人贩子是因为体型差距。 但对小涛这样的孩子，起码不可能这样被动。刚才那个局面，她只要给小涛肚子一脚，小涛立马能松手。 “我不是想着那是你侄子吗？”林凡扁着嘴，有些委屈，“我在你家把你侄子打了，还是个只有八岁的小孩儿，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儿吗？” 吴宇森轻叹了口气，轻轻帮她揉揉头顶。“我知道你是顾忌我，我很高兴。但比起这份高兴，我更希望你刚才能狠狠地打回去。” “即使那个人是你侄子？”林凡挑眉，这么大义灭亲？ “不管那个人是我的任何人，也不管多大年龄，都不能欺负你。”吴宇森正色道，“而且我相信，即使你出手，也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你这次吃亏就是因为顾及了我的立场。” 这倒是。林凡默默点头。 如果是个陌生小孩，她早就一脚将人踹老远了，哪能让他这么揪着。 头发都掉了不老少了。 中年女人的头发呀！老宝贝了！ 林凡摸摸自己已经被揪成鸡窝的头发，嘟着嘴瞪吴宇森。 “好好好，怪我，都怪我。”吴宇森一看她这小表情就宣布投降，边轻拍她的背，边晃悠。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管遇到任何情况，你千万记住，保全自己放在第一位。不用顾忌任何人的关系和面子。别怕，有我呢！” 林凡看着说话的吴宇森，突然觉得他帅极了。咧嘴一笑。 吴宇森看她笑，也跟着笑。 气氛正好，大伯母的叫声传来。 “小涛啊，你这是怎么了啊？宇森啊，来帮帮忙啊！” 第281章 他还是个孩子 林凡和吴宇森说话的这会儿，客厅里已经乱成一团了。 她被抱离战场之后，没有了牵制的小涛开始360度满地打滚。 大伯母和吴爸几次想上去拉人，但都被他的攻击力吓退。 吴妈则是贴着墙边站，都不敢靠近。 他们毕竟不再年轻了，体力啊，反应力的都跟不上孩子。 眼看小涛滚来滚去，都把客厅的地拖了一遍了，大伯母着急上火地赶紧向壮劳力求助。 吴宇森一回头，简直没眼看。 将林凡轻轻放到地上之后，几步走过去，找了个空隙一把拎起小涛的后衣领，往上一提，人就稳稳地站住了。 顺手在他后颈上一捏，嚎叫声也消失了。只剩下满脸通红，眼泪鼻涕齐流的脏小孩。 “哎哟哟，我的小涛哦，你这是怎么了哟？”大伯母心疼极了，左看右看，找到了茶几上的抽纸，帮孙子擦脸。 小涛还抽抽噎噎地，情绪没完全平复下来。 吴妈见没事儿了，也跑过去阳台看林凡。“小乖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 “没事儿。”林凡笑眯眯地答道。 “怎么会没事儿？”吴妈不信，看小涛刚才那架势，她都被吓了一跳。 “就是头发乱了。”林凡可不敢让吴妈检查，赶紧转移话题。 人贩子掐的那一下现在肯定紫了，今天摔下来身上必然又会淤青。 但这些都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凭白担心。 吴妈也看到小涛揪小乖头发了，怜惜地摸摸她的头顶。“那奶奶给你梳头发好不？” “好。”林凡点头，她就是要这个效果。 另一边，大伯母也在跟孙子说话。“小涛啊，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跟小乖打起来了啊？” “哼！”小涛愤愤地向林凡瞪了一眼，结果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抬头一看，是笑眯眯的叔叔。 刚才他捏的那一下可疼了。小涛缩缩脖子，神情瑟缩起来。 “哎哟，宇森，你吓唬他干啥？”大伯母赶紧把孙子搂进自己怀里。 “说吧，刚才是怎么回事儿？”吴宇森帮吴爸将茶几推回原位，双手一叉问道。 小涛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奶奶，还有二爷。 “说呀，小涛，说话，怎么回事儿？刚才不是还玩得好好的吗？”大伯母有些着急，“是不是哪里疼啊？” “身上疼……”小涛一听这话，嘴也扁了起来。 他这倒也不是骗人。林凡虽然没打他，但把他从沙发上拉下来的时候，磕到了茶几。 “哎哟，我看看。”大伯母赶紧撩起他的衣服。后背一片通红，应该是刚才打滚的时候到处蹭的。倒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外伤。 “……”大伯母一腔怒火不知道该向谁发，舔了舔嘴唇，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说完，还拍了小涛的肩膀一下。 力道倒是不重，但小涛从没被奶奶这样对待过，一下子感觉委屈了，“哇”地一声哭出来。 “她……她推我……” 众人看向乖乖坐着梳头的林凡。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好像跟她无关一样。 倒是吴妈开口了。“小乖这么小，她为什么会好端端地推你？” “她……她就是推我了！”小涛见没有人向着他，更难过了。 “小乖，你说，是怎么回事？”吴爸见小涛吞吞吐吐，直接让另一个孩子说。 “我玩游戏的时候，他要抢……”林凡刚说两句，就被小涛打断了。 “那你老是死，老是死，我想救你来的！”小涛满脸不服，明明他是要做好事。 “他二话不说就上来抢手机，我不给就推我。我气不过就回推了一下。”林凡有些心虚。 她毕竟是大人，现在说跟小孩争，真有点丢脸啊。 “我都摔倒了，她把我推摔了……”小涛边哭，边指着林凡说，“我就生气了……” “他扑过来，我就抵抗。他揪住我头发，还想打我，我就抓住他的手。然后我们就掉下去了。”林凡简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大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伯母心疼，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他家小涛才是理亏的一方。 八岁大的男孩子，还打不过三岁的女孩儿。细想起来还有些丢人。再说他似乎也没受到什么伤。 反倒是林小乖，头发都被他薅掉一把。 大伯母悄咪咪地将小涛手里还拽着的几根头发摘到自己手里藏着。 “好了，就是个误会。”吴爸出声，看着旁边的吴宇森，故意指责道，“都是你，不是让你看好孩子的吗?你跑哪儿去了？”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吴宇森知道吴爸是想将事情揭过，配合地答道。 “小涛啊，到二爷这儿来。中午有你爱吃的菜，猜猜是什么？”吴爸开始转移话题，想将孩子引过来。 小朋友的世界很简单，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 能引起他们注意的，无非是吃喝玩乐，吃排第一。果然，小涛很快被吸引了注意。“炸鸡？” “炸鸡可没用，不过小涛想吃的话，二爷晚点带你去啊……”吴爸牵着小涛的手，呼呼悠悠地把人带到厨房去了。 “小乖啊，疼了吧？大奶奶代小涛哥哥给你道个歉啊。”大伯母转身看向林凡。 虽然心里对这丫头有一点儿迁怒，但她的头发还在手心里攥着呢，多少有些烫手。良心不安地帮孙子打了个圆场。 “大嫂，不是我说，你家小涛的性子最好还是约束一下。”吴妈面上带着浅笑说道，“都已经上小学了，抢不过就打人，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大伯母有些不高兴，“我家小涛好乖的，以前也没有这样过。” 林凡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在厨房里看着好菜兴高采烈的小涛。 想着他之前的作为……这孩子的表现似乎没有这位大妈说的那么乖啊。 吴妈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在家里我们都能让着他，就怕在外面，遇上强势的人……” “知道了，知道了。”大伯母不爱听这些，“就这么点儿事儿，也没人受伤，哪值得你特地说道一番。他还是个孩子啊！” 吴妈通常不爱管闲事，别人说什么她只笑嘻嘻地听着就好了。 要不是这次事情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小乖被欺负，小涛连个歉都不道…… 想想亲戚一场，该说还得说一句，这才开了口。 小涛是个孩子没错。 可小乖也是个孩子啊。 第282章 大伯母的怨念 因为之前的打架事件，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夹杂了一丝不愉快。 虽然大人们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小涛的仇恨情绪显然没那么快过去。 他在饭桌上的时候，只要有空，就嘟着嘴狠狠地瞪着对面的死小孩。 林凡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只管吃自己的。 小涛瞪了一会儿，自觉无趣，也低头吃东西。 “宇森啊，”吃了一会儿，大伯母开口了。“你现在到底有对象没有啊？” 来了，熟悉的催婚环节。 林凡眼睛一亮，但不敢表现的太明显，脸埋在碗里，小心翼翼地听戏。 “没有。”吴宇森就知道。 他这个大伯母一遇到他就免不了要提这个话题。 没对象的问对象，有对象的问结婚，结了婚的问生孩子，生了孩子的问二胎……就没有问不出问题的时候。 明明初一去她家拜年的时候已经说过一次了，这才隔了几天啊，还要再来一次？ 他爸妈都不着急，她急的什么劲儿啊？有时间管管小涛不好吗？ “要我说啊，你也该有了。”大伯母看着吴宇森右手边的小丫头，暗示道，“看你妈这两天高兴吧？还不是你带了小乖回来。唉，假如是你的孩子，你爸妈肯定就更高兴了。” 吴宇森但笑不语。 “小乖啊。”大伯母又喊脸一直埋在碗里吃的小姑娘。 林凡抬起头，懵懂地看向对面的大妈，怎么叫她了？有她什么事儿？ “你觉得宇森叔叔会不会是个好爸爸呀？”大伯母不得不赞叹林小乖真是漂亮，呆呆的表情都让人觉得可爱极了。 这是什么问题？林凡一愣。 吴宇森是不是个好爸爸她怎么知道？ 不过想想他这两天照顾她的样子，还有细致周到，爱笑的性格……她还是点了点头，“会。” “那你想不想要这样的爸爸呢？”大伯母笑得像个狼外婆。 “想。”林凡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种又高又帅，能说能打，会赚钱又体贴的爸爸，谁不想要？ 大伯母对吴妈挑了挑眉，意思，我说了吧？ 吴妈却觉得这不能说明什么。 比起这个，刚才给小乖梳头发的时候，发现她的发质的确又黑又亮，跟自己相似，才多少有那么点儿接近意思。 难道…… 吴妈虽然嘴上说不可能，但被大伯母洗脑似的来回提醒，心里不自觉也往这个念头上靠。 再仔细看看小乖和她家宇森的长相……除了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好像也没什么共同点啊。 吴妈纠结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妯娌带偏了，赶紧放弃了心中的猜想。 吴妈想什么，吴宇森和林凡没注意到，但他们都领会到了大伯母的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 林凡眨眨眼，问怎么办。 吴宇森一挑眉，意思不用管。 行，你家亲戚，你说了算。 得到答复的林凡一门心思吃饭。吃别人的瓜可以，瓜到自己身上就算了吧。 大伯母又说了一堆，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最后自己也觉得没意思，转而开始说孙子。 “……我家小涛啊，在学校里老师天天夸他。过年前还拿了个成绩优良生的奖状。” “是吗，小涛真聪明，来，二奶奖励你个……”吴妈巡视了桌面一圈，鸡腿早就被分了，她夹了个椒盐皮皮虾，放到小涛碗里。“来，吃个虾。” 小涛得意的看了对面的死丫头一眼，结果对方竟然完全不看他。 生气！ “来，小乖，也吃一个。”吴妈当然不会拉下林凡，夹了只虾，放到自己碗里，给她剥。 “我也要剥！”小涛见状喊道。 “好好好，奶奶给你剥啊。”大伯母赶紧应道。 吴妈将虾肉放到林凡碗里，她道了声谢。紧接着，旁边又送过来一只剥好的虾肉。转头一看，吴宇森正擦着手对她笑。 小涛一看，对面有两只，自己只有一只，深觉不公。嘴巴一扁，又想闹脾气，结果不小心看到叔叔的眼神，立马作罢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叔叔明明一直在笑，可小涛就是感觉有点怕他。 大伯母感觉到了孙子的情绪转变，瞪了吴宇森一眼，“宇森你也是，老吓唬小涛干什么？你们老吴家现在可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苗，你也不照顾着点儿。” “我哪儿敢啊？”吴宇森还是笑呵呵的，“我们老吴家的独苗苗，我可不敢吓唬。大伯母你可不能冤枉我。” “你还说！”大伯母说到这个就生气。“你要是早点儿结婚生子，传宗接代的压力也不会都落到我小涛身上？” ……那倒也不至于。 饭桌上的其他四个成年人心里都默默无语。 还传宗接代呢，家里是有皇位是怎么的？ “那什么，大哥不是还能生吗？让他们生二胎啊。”吴宇森本着不死贫道死道友的原则，将锅扔到无辜的堂哥身上。 “他们呀！”不提还算了，一提更生气，“你们当我没催吗？我都说了孩子生了我来带，硬是不生呢！” “现在生孩子可不像我们当年，给口饭吃就行，什么兴趣班啊，培训班，一个孩子好好培养一下不得要四五十万准备一下？”吴妈劝道。 大伯家经济条件一般，就是普通工薪退休。他家儿子结婚的时候，老两口给置办了房子，存款全补贴进去了。 小两口也是普通工薪。一年收入二十万左右，不多，也不少。 加上老两口的退休金，两代人加起来一年也就二三十万的收入。去掉生活正常花销，人情来往等等，现在供一个孩子还行，两个孩子都想以同等质量好好培养的话，着实有点儿难。 “那也不用那么多。”大伯母一脸郁色，“人家二胎三胎的多了，跟我们条件相当的也不少，人家能我们怎么就不能了？” 吴妈嘴动动，最终没有说话。 她知道好几户那样的家庭，生了二胎之后，生活质量直线下降。 要不就是全家节衣缩食，全部都给孩子好的。父母拼了命的加班，老两口退了休也要打零工。白天接着晚上连轴转…… 要不就是给不了孩子太好的，衣服穿旧的，玩具能不买就不买。这些也到罢了，到上学的年纪，别的小孩上补习班，培训班，自家的却上不了。 并不是说孩子一定要上那些班，或者攀比什么。但是有条件儿不去上，跟没条件上，真的是两码事。 吴妈看过那些家庭，不知道该心疼大人，还是心疼孩子。但这些也不好开口，说不定人家自得其乐呢？ 再想想大嫂的性格：自己认定了的事儿，别人怎么说也不管用。吴妈也干脆不多那个事儿了。 “好了，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呀，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不用年轻人操心就行了。”吴爸笑呵呵的打圆场。 大伯母听了也没继续说话，憋着气给孙子夹菜吃。 怎么感觉今天来就是找堵的呢？ 第283章 送礼物 大伯母吃完饭没多留就走了。 走的时候，看得出来，不是那么开心。 小涛本来心情还行，看到来门口送行的林凡时，又想起了之前的矛盾，向她做了个鬼脸。 “总算是清净了……”吴爸关上门，长吁了一口气。 他们一家都是不喜欢热闹的人。如果可以，他只想跟老婆两个人开开心心地过小日子。 但人生在世嘛，这些社交人情总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吴爸在外人面前总是不太说话，给人一副沉默寡言的老好人形象，但吴妈面前却总是舌灿莲花。 吴宇森这么多年也算吃够了狗粮，深感自己是多余的。 也正是因为父母自成一体，吴宇森对自己不成家的决定虽有愧疚，但却没那么担心。 “好了，我们下午要做什么呢？”吴爸开心地往沙发上一靠，两手惬意地摊在扶手上。 “我们？”吴宇森瞪大眼睛。 他没领会错的话，这个我们里包含了他和林凡。 “是啊，你妈说了，要跟小乖一起出去玩，我当然也要跟着去啦。”吴爸理所当然地瞥了儿子一眼。 “怎么？你带小乖出去玩，我们不能一起吗？”吴妈从房间出来，好奇地问。 “那倒不是。”吴宇森摇头。他只是没想到他们要突然参加罢了。 “那就行。”吴妈松了口气，“我听你大伯母说，你昨天跟小乖逛商场的时候，亲近极了，根本不像是刚认识的。” 本来也不是刚认识的啊。吴宇森内心吐槽。 吴妈走到沙发旁，挨着林凡坐下，轻轻抚摸她的小脑袋。“奶奶也想跟小乖亲近亲近。小乖，好不好啊？爷爷奶奶跟你一起去玩？” “好。”林凡没意见，她只负责玩就好。 “行吧。那就一起。”吴宇森也很久没跟爸妈一起出门游玩了，突然心里也起了些期盼。 “那要去哪里？”吴爸问道，“儿童游乐场？” “不！” “不！” 林凡和吴宇森同时出声。 林凡再想迁就，也不可能跟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挤在一起玩幼稚的游戏。 “下午就半天，先去逛商场吧，昨天买衣服没来得及逛。”吴宇森在沙发上坐下，征求林凡的意见。“后面几天可以去古镇啊，旅游区，影视城什么的去玩一玩。我们这儿还有个海洋公园挺有名的，你想去吗？” 林凡果断摇头。海洋公园她看过不知道多少了，没必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那行，今天就先去逛商场。”吴妈笑着起身进屋拿包。 吴爸穿好外套，拿上车钥匙，被吴宇森拦住。“坐我的车吧，上面有儿童座椅。” “哦，”吴爸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又将钥匙放下。“那行，就坐你的车。” 几人收拾整齐出门。 林凡自然是被抱在后座的。吴爸和吴妈一左一右夹着她。吴宇森在前面开车。 “还别说，我们这样，还真的挺像一家人的。”吴妈突然笑道，“就是你还差个老婆。” 不差，咱们就坐在他老婆身上呢！ 林凡突然想到金思辰说过霸道就是吴宇森老婆的事儿，在内心默默接道。 ……这么一说……还真像是一家人整整齐齐了…… 宁城有好几个大型商场。这次去的不是昨晚那个，有一个大型综合超市。 吴妈和吴爸一手一个牵着林凡，吴宇森在后面笑着跟随。 心里暖暖的…… 吴妈对林小乖是真心喜爱，一路上看到什么吃的玩的都要给她买。经过儿童楼层的时候，还想冲进去再买几套衣服呢。被吴宇森拉住了。 开玩笑，林凡昨天已经买了不少衣服了。过不了多久，这些衣服就穿不上了，买了也是浪费。 而且，他敢打赌，她妈买的衣服，林凡肯定不喜欢。 吴妈也是一时冲动，被劝下来之后，很快想到给人家孩子买那么多衣服，好像人家家长不给孩子衣服穿似的，不太妥当。 哎呀，要是自己的孙女就好了…… 吴妈看了一眼林凡，又哀怨地看了吴宇森一眼。 这时候，倒真希望大嫂说的是真的了。 吴宇森大概知道她妈在想什么，将手放到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以示安慰。 林凡却不知道吴妈为什么不开心了，想了想，拽着她去到一楼的首饰专柜。 “小乖想买什么？”吴妈一路被她拽着，看到亮闪闪，金灿灿的金银首饰，还不明所以。 “给你买礼物。”林凡左看右看，找到了玉器专柜。 吴妈一愣，随之笑了起来。“小乖对奶奶真好，不过不用给奶奶买礼物哦。” “要的。”林凡回头，认真地说道，“你们给我买了那么多礼物，我也要给你们买。” “好好好，小乖真懂事。”吴爸听了也很开心，摸了林凡的脑袋一把，“那你要买什么给我们啊?” “这个。”林凡在玉器柜台站定，指着里面碧绿的首饰说道。 ……这玩意儿可不便宜！ 有一只玉镯子的吴妈顿时愣住了。 那是吴宇森前几年送的，她也也不懂什么水头，看起来还挺透的，发票上写了二十多万。 她一直怕碰碎了，所以一直都锁在柜子里，不怎么戴。 “小乖知道这是什么吗？”吴妈蹲下问。 “是玉。”林凡答道，“老年人戴了好。” 其实不仅是老年人戴着好。 玉自古有养人的说法，对佩戴的人都有一定的好处。 用现代的科学解释就是，可以改善人体的微循环，帮助皮肤毒素排除，还有松弛神经，化解烦躁，使人镇静的作用。 所以从古到今，玉镯玉佩都备受推崇。如果不是价格原因，购买、收藏量肯定超过金饰。 “小乖真聪明。”吴妈自认为体会到了林凡的孝心，“不过这个东西不便宜哦，我们小乖的心意，爷爷奶奶心领了哦。” “我有钱。”林凡从小包里翻出银行卡。 吴妈却将她的手握住，将卡又装回小包。“小乖的钱小乖自己留着用哦，卡片可不能随便拿出来，不安全，知道吗？” 林凡见吴妈一副跟小盆友说话的口吻，又感觉到了变成孩子的不方便，求助地看向吴宇森。 “爸，妈，你们就看看吧。”吴宇森秒懂。“小乖送你们礼物，我付钱还不行吗？” 第284章 超市里能做的事儿 最终，玉还是没买成。 吴爸吴妈倒不是怕儿子花钱，吴宇森有钱，他们即便没怎么问过，但看他给家里置换的东西和开的车就推测出来。 但因为有钱就大手大脚？两老也不是这样的人。 再加上吴妈也的确没有佩戴玉器的习惯，最终改道去了钟表专柜，买了一对情侣表。 不贵，总价加起来还不到一万。 吴宇森还想让他们挑贵一点的戴，被他们双双拒绝。 钱再多也是孩子的血汗钱。镶钻的表也只能看时间而已，他们可没有向人炫耀的习惯。 “谢谢小乖哦。爷爷奶奶以后一看到这个表，就会想起是我小乖送的礼物呢。”吴妈一边把手表往手腕上扣，一边笑着向林凡道谢。 “嗯，还是表实用。我和你吴奶奶以后呀，一定经常戴着。谢谢小乖哦。”吴爸也笑呵呵的。 他们这个年纪，还是不习惯拿手机看时间，手腕上有个表是方便许多。 吴宇森见自己这个付钱的一声谢都没得到，哭笑不得。 虽说林凡回头肯定会给他报销，但他爸妈不知道啊…… “不客气。”林凡笑眯眯地回应声。 她本想再买贵一点的款式，毕竟她有的是钱。 这两天在吴家，体会了从未有过的温情时光，吴爸和吴妈都对她非常的好。 林凡很想报答他们一下，但她除了钱，也没有什么可以表示感谢，这才想到了买礼物。 但冷静过后，想到吴爸和吴妈不可能轻易接受一个陌生人过于昂贵的礼物，哪怕是他们喜欢的晚辈，也不过是昨天刚见面而已…… 更何况自己才这么点儿大…… 所以，现在能送出这两只表已经不错了。 她想送礼物是为了让两老开心，可不是为他们增加心里负担，让人难受的。 收了礼物的吴家爸妈更开心了，带着林凡一路玩。 林凡以三十七岁高龄体验了给石膏娃娃上色，坐旋转木马，还有捞小金鱼等一众受儿童欢迎的游戏。 别说，不考虑年纪来讲，她还是挺开心的。 进到大超市之后，吴妈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购买欲。 这个小乖应该爱吃，拿上；那个好像是广告上经常看到的儿童食品，拿上…… 一辆购物车很快塞满，吴宇森又推了一辆过来。他看林凡略带纠结地总是扫视购物车，问：“怎么了？” “我想坐进去……”林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她小的时候，可没有超市。等知道购物车上可以坐小孩儿，她是非常羡慕并想尝试的，但那时候她都已经老大了。 成人年坐在购物车里，电视里是经常见，但她肯定是不敢在生活里尝试的。毕竟要顾忌周围人的眼光。 现在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不体验一把……未免有些可惜。 吴宇森猝不及防，被这个小小的愿望懵了一脸，转而又笑了起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消毒湿巾，将儿童坐板擦干净，才把林凡抱了上去。 “哎哟，小乖要坐车啊，有那种玩具小汽车的推车，你去换一辆来。”吴妈一回头，猜想孩子可能是累了。 “不用，她就想坐这种，是吧？”吴宇森回道。 其实，吴宇森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谁内心还没有个小孩儿呢？只不过他不像林凡，能有机会实现罢了。 “是。”林凡多年愿望终于在今天达成，笑得牙不见眼，“我就想坐这里。” “那行，你多看着点儿啊，别让小乖掉下来。”吴妈见她开心，也不过多干扰，继续去买买买。 很快，吴宇森这辆车也装了一半。 “够了，妈，你别买这么多了，没几天她就走了，回头吃不完。” “吃不完就带着走呗，你反正有车。衣服不让买，吃的还不让带吗？”吴妈嘴上虽然这么说，手上却没有继续扫货了。 一筐半的各种小食品，的确不算少了。 “都是我小乖哦，太惹人疼了，奶奶一个没注意，就已经这么多了。”吴妈搓搓林凡粉嫩q弹的小脸。 林凡变形的脸勉强笑着。 她已经感觉到坐在购物车上的不好了。 刚上去还挺新鲜，但那座位的方向对着推车的人。 她就一直盯着吴宇森胸前的纽扣看了好久，连上面的缝线有几根都看的清清楚楚。 想看其他的方向吧，只能左扭，右扭，时间长了必然累人，想看前方更是不可能。 过完瘾之后，就喊吴宇森给她弄下来。 果然，很多事情，体验过后，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吴妈恢复理智之后，又到生鲜区补充了一些瓜果蔬菜。 该逛的都逛了，该买的也买了，一行人挎着大包小包去取车。只有林凡空着手，什么都不用干。 嗯……当小孩儿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从商场出来，已经7点，天色完全黑了。 好在他们逛商场的时候，一路逛吃，所以也不饿。 回到家中，两位家长快速地将中午的饭菜热了热，几人随便吃了点儿，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林凡不记得上次跟长辈坐在一起看电视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好像有了智能手机之后，连老年人都爱独自坐着刷小视频，不再挨在一起共同看电视，闲话家常。 其实这也有电视的锅。因为操作复杂，再加上没有好看的节目，它也渐渐从大众的生活里隐匿了。 倒是像吴家爸妈这样，吃完晚饭还会坐在一起看电视的家长，似乎真的不多见了。 林凡被安排在两老中间，牢牢占据着c位，吴宇森只能去坐旁边的贵妃椅。整个人往上一趟，倒也舒服自在。 下午买的一堆吃的，全部堆在茶几上。吴妈边看电视还不忘给林凡投喂，时不时针对电视剧情跟吴爸发起讨论。 林凡觉得这个生活爱情片很狗血，换在平常，她看一眼就关了。 但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不自觉受到了感染。吴妈笑的时候，她也跟着笑，吴爸骂的时候，她也跟着生气。 到了亲亲的镜头，她还被两老双双捂住了眼。 林凡从手下的空隙看到吴宇森幸灾乐祸的笑容，顿时无语。 有什么好笑的？好像你小时候没被捂过一样。 不过这什么破戏啊？怎么一会儿亲，一会儿亲？ 一集掐头去尾去广告才二十多分钟，她都被捂了三次眼睛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后面几天，一家五口……哦不，一行四人，又去了几个着名景区玩耍，收获了满满的快乐。 但告别时间还是来了。 第285章 走，上班去 特事所是年前二十八号开始放假，初八开始上班。 但今年的初八是周日。 从不调休补班的特事所继续放假，也就相当于初九才开始上班。 但不管怎么样，吃完初八的午饭，吴宇森和林凡该走了。 这几天和林凡处下深厚感情的吴家爸妈难过极了，抱着她舍不得撒手。反倒是亲儿子站在一边无人问津。 “小乖啊，回家要乖乖的，照顾好自己知道不?”吴妈最舍不得她，对着她的小脸摸了又摸，亲了又亲。 这怎么不是自己家孩子呢？ 不过，就算是自己家孩子，长大了，也会要离开家的。 吴妈抱着小林凡，看着旁边笑而不语的儿子，狠狠心，放开了手。 “小乖记住爷爷和奶奶电话没？想我们的时候就给我们打电话哦。”吴爸也上去抱抱孩子。 他不是喜欢孩子的性格，但小乖实在是太讨喜了。 长得好看，性格乖巧，又懂事。谁能不喜欢？她再一笑，他的那个心哦…… 暗叹一口气，吴爸将人抱到了后排，小心地放进安全座椅。细心地将扣子扣好，最后又摸了一把她的头顶，才退出来。 “你们路上慢点，开车小心点，有个孩子呢。”吴妈拍拍儿子身上的衣服，叮嘱道。“自己也要注意身体。有合适的对象就处处……” “知道了。”吴宇森温柔地笑着握住吴妈的手，“你们快回吧，手都冷了。” 吴爸关上后车门，也叮嘱儿子。“工作好好干，但也注意不要太累，身体健康最重要，开心最重要。要是干得不开心……” “就回来嘛……我知道的。”吴宇森上前拍拍爸爸的肩膀，将吴妈的手交到他的手里。 “你们也要保重身体，有事情给我电话。或者跟小乖说也行。有时间我就回来看你们。” “知道了，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们。你在外面安心工作，家里不用担心。”吴爸笑着挥手。 吴宇森上车，又将后车窗降下，让里面的林凡能看到外面。 “小乖啊，有机会回来看爷爷奶奶啊……”吴妈听着车子发动的声音，看着小乖在车里懵懵的小脸，声音都有点哭腔了。 林凡一看，自己也想哭了，不敢张口，只能猛点头。 “宇森，路上注意安全，慢点儿开。”吴爸看着林小乖眼泪汪汪的可怜样，心里也觉得难过，避开眼去叮嘱儿子。 “行，走了，你们回吧。”吴宇森知道再不走，他爸妈是不可能回去的，直接一踩油门上路。 林凡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吴宇森向车外的后视镜看了许久，大约是看不到人了，才转向她。“又难过了？” 林凡不喜欢分别，每一次分别，她都会情绪低落。 以往只是冷着脸，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变小的关系，情绪外露的厉害，哭丧着一张小脸，就差哭出来了。 “别理我。过一会儿就好了。”林凡连话都不想说。 吴宇森果然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车里响起了轻柔的古典音乐。叮叮咚咚的琴声让林凡感觉稍微舒服了点。 她想着这几天梦一般的生活。如果不是托变小的福，是无论如何都体验不了的。 就好像她能变成星辰，也是托了抑郁的福。要不是林妈当初那一番刺激，她也不会跳河，得不来如今的生活…… 林凡突然深刻地领悟到，生活里所有的事情都有两面性。 虽然通常我们能体验到的只是或好或坏的其中一面，但与之相对的另一面的确是存在的。只不过有没有机会发现罢了。 想着人生哲理的林凡很快又睡着了。 吴宇森从后视镜看着小姑娘的头一点一点，睡相颇为可爱，忍不住会心一笑。 女儿啊…… 他摇摇头，继续专心开车。 林凡再醒来的时候，车还在高速上。“这是到哪儿了？” “还有二十分钟进高河。”吴宇森见她醒了，笑着问了一句。“要上厕所吗？” “不用。”林凡摇头。“自从星辰升级之后，我这方面需求好像降低了。感觉吃的东西都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一天去个一两次就行了。” 吴宇森当然知道。 应该说林凡的身体状况在他们内部不是什么秘密。 “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想，难道这些排泄物都被吸收成能量了？”林凡咯咯笑着说，“当时还恶心了好一阵儿。” “后来呢？”吴宇森宠溺地笑问。 “后来还是萧医生告诉我，食物顶多走到胃就被分解成能量了，要是真的到肠子，都是些没营养的残渣，没什么吸收价值。我才感觉好点儿。”林凡想想当初的心路经历，那几天可真是非常复杂。 “我知道有野外求生有些特殊手段。但实话说，能不那样谁那样呢？”林凡摇头晃脑地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其实她也不敢肯定萧医生说的是不是事实，毕竟星辰的情况他们压根分析不出来。 但既然人家这样讲了，那她就这么信了。否则老膈应自己干啥呢？好日子不过啦？ 做人嘛，有的事情上，得过且过就行了。 吴宇森看她摇头晃脑的小模样，手心痒痒地忍不住想摸一把。奈何位置不对，只能将手在方向盘上蹭了蹭。 “你说的特殊求生手段，我跟宋仁当初都经历过哦。” “哦？那感觉怎么样？”林凡好奇地问。 “在正常时期嘛，心里肯定是抵触的，跟做任务一样，硬上。不过在生死存亡之际，就根本想不到那么多了，能活着，比什么都强。”吴宇森想到当年，笑意忍不住更深了。 “……”林凡本想问问他为什么离开特战队，但感觉似乎还没到那个份上，最终还是没问，换了另一个话题。“所以你跟宋仁到底谁更厉害？” “当年应该是我厉害一点。”吴宇森的笑里有些得意，“现在嘛，不好说。他受了伤，我转了岗，也没机会再较量。” 这倒也是，总不能好端端的去打一场。 “你可以跟我打一场啊。你都不知道，我走之前，800里面正在赌我什么时候能撂了宋仁呢。”林凡突然福灵心至，提议道。 “你跟他平手了是吧？”吴宇森当初亲眼看到林凡的躲避速度就知道肯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是啊，要是没回来，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打败他了呢。”林凡双手抱胸，有点儿遗憾。 “哦，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吴宇森也想知道林凡在宋仁的锻炼下达到了一个什么水平，笑道。 至于时间嘛……他看着后视镜里小可爱的五短身材…… 还是再等等吧。 第286章 偶遇金思辰 进高河的时候，正值下班高峰。 已经上了一天班的人们开着自己的爱车在车水马龙中龟速前移。 威武的霸道，这时候也只能乖乖等着。 “你以后买了车可千万记得要避开早晚高峰。”吴宇森大概是习惯了这种程度的塞车，没有一丝焦急，还能悠闲地给林凡建议。 林凡稳坐在安全座椅上，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流，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要买车…… 地铁其实也挺好的，人虽然多了点儿，但起码不堵。 “今天所里还没上班。你是想回办公室住，还是去我家住一阵子？”吴宇森轻轻点着油门问。 “去你家？太麻烦了吧？”林凡感觉一直住别人家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跟吴宇森是认识很久了不错，但真正接触的时间，也就是刚进特事所那几天，他去800看自己两次，还有去接她回来，年前前后这几天。 心里虽然感觉熟悉，但实际上真的还没熟到那个份上。 之前去他老家，也是不想耽误他跟家人团聚的无奈之举。实际上，林凡不是个爱麻烦人的性格。 “那行，就直接回所里。”吴宇森笑道。 他的办公室可没有单独的休息室。 林凡要回去，那就意味着要就近看故的他，也不能去生活区找地方休息，还要继续睡沙发。 其实跟吴宇森回家他会更方便点儿，至少一人一个房间，两个人都能睡床上。 不过既然林凡决定了，他也没有意愿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林凡可不知道吴宇森的牺牲，一脸悠哉地开始想星辰的事儿。 “等下回去能找地方看看星辰吗？不试一次我心里始终不踏实。”她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 之前不方便就罢了，现在要回所里了，还不第一时间检查检查？ 只是鉴于星辰的尺寸问题，需要一个开阔点儿的空间，要不她在自己办公室就能直接试，不需要问吴宇森。 “嗯，这个我要问问。”吴宇森沉吟了一下，“估计今天是不行了。所里不少人都想看星辰，还有接手你档案的研究人员，所以场所倒不是难事，应该会要等这些人都集中好。” 林凡在心里默数了一下。 祝主任应该是要看的，吴宇森自然也在，研究员们明天才能上班，那估计最快也要等到明天了。 好吧，也就一晚上的事儿。 “要是到时候不能变身就糗了。”林凡小手托着腮帮子发愁。“我大概会尴尬死。” 想着那么多人眼睁睁地等，最后却啥也都不到，林凡已经提前开始想怎么礼貌又不失尴尬地收尾了。 “没事儿。就算暂时不能变身也不怕，就当大家是过来认认脸，熟悉一下。”吴宇森安慰道，“毕竟所里见过你的还没几个呢。” 也行。林凡点头。到时候新产品展示改为新人见面会，想必也不会太糟。 两人一路闲聊，等进入特事所停车场的时候，外面早已华灯初上。 吴宇森拎着大包小包将东西先送回林凡的办公室。又领着她去设备部，把她充不进电的旧手机送修。顺便把她的新手机留在那里装设备。 特事所和800当初在林凡手机上装了双重监听设备，既然换了手机，自然要移过来。 办完了正事，两人结伴去食堂觅食。 大概是这几被牵习惯了，林凡无意识地牵起了吴宇森的手。 吴宇森扫了一眼没吱声，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可是有一次少一次咯…… 刚出电梯，迎面看到了一个熟人。 金思辰这个年过的很惬意。 没有任务，没有意外情况。 他在家储备了一堆好吃的，舒舒服服躺了几天，电视剧连播从早看到晚，简直不要太爽。 直到明天要上班了，他感觉应该提前适应一下工作作息，所以出来觅食。 美美地吃完一顿，悠哉地往电梯走，准备回去接着看刚才的电视剧。 一抬眼，就看到吴宇森牵着个小孩儿出来了。 “哟，吴特，你这是带着谁的孩子来吃饭了？”金思辰调侃道。“还挺有奶爸潜质啊……” 走到近前，他瞟了一眼被牵着的小女孩儿，感觉莫名地眼熟。又多看了几眼……嘶，怎么感觉像林凡啊…… 再看看她泛着水光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熟悉眼神…… “……林凡？”金思辰的脑海里跳出了不可置信的答案，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 “哟，金思辰，新年好呀！”林凡笑着，举起另一只手摇摆。 ……金思辰垂眼看着只到自己大腿的小人儿，僵硬地扭头看向吴宇森。 这又是什么情况？ “唉……”吴宇森就知道，遇到熟人免不了要一番解释。 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竟然是跟林凡最熟的金思辰。“正好，你也别走了，帮着打饭吧。” 林凡在他们家的时候，吴妈一直怕孩子吃撑了，控制着她的食量。 要不是家里有不少零食可以趁吴妈不注意的时候偷吃，她怕是早就饿到前胸贴肚皮了。 如今回到特事所，还不得放开了吃？ 金思辰的好奇心迫使他跟在两人后面帮忙拿托盘，服务周到地将人送到座椅上。 吴宇森这才如此这般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总之，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吴宇森耸肩，“只能等她自然恢复。” “……难怪。”金思辰搓搓下巴，“我就说，623群里聊的那么热闹，林凡一直没出声呢。还以为她一直没看手机呢。” 原来是手机坏了。 “聊什么了？那么热闹？”小林凡从碗里抬起头。 金思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群聊，递给她。 “他们今年春节可没有假，都说特别怀念去年你在的时候。虽然没有特意@你，但是基本上都绕着你说。” 林凡小手划拉了一会儿，群里消息还挺多，尤其是李春华说的最多。 “我前一天晚上还在群里说话了，结果没人理我。哈哈，等他们有时间了，我又看不到了……”林凡哈哈笑着，将手机还给金思辰。 见他收回了手机还不错眼地盯着自己看，“怎么了？” 金思辰却猝不及防地轻轻抱住了她。 林凡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吴宇森，不敢动。 金思辰整个人闷在她的肩膀处，咕哝了一句，只有耳力惊人的林凡听清楚了。 他说：“还好还好……” 林凡知道他是为人贩子事件感到后怕，自己心里也感到过意不去。用左右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所以那个家伙的后续呢？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金思辰很快放开她坐正，只是脸上冷得厉害。 “顺着她牵出了一个团伙，解救了不少被拐卖的儿童和妇女。”吴宇森说道。 “这么说，我们林凡还立功了？”金思辰抚掌笑了起来，“我可得跟主任说说，让他记得申请。” 林凡扯扯他的袖子，“我什么也没干，立什么功？” “要不是你，那女的能被抓住？被动立功那也是立功！”金思辰伸手搓了一把她的小脑袋。 因为幼时经历，他对小孩子有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尽管自己是心理学大佬，但有些情绪，只能减轻不能完全排除。所以看到小孩儿，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 没想到他也会有觉得小孩子可爱的一天。 “下次再遇到难以应付的情况，记得把工作证拿出来用。你给她说了工作证的用途了吧？”他先叮嘱林凡，又转过头问吴宇森，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林凡显然是刚想起来工作证的特殊用途，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之前听吴宇森说的时候，明明是很稀罕的，还特地放在了贴身小挎包里的说，但真正遇到情况，却硬是一点儿都没想起来…… 不过当时她的状态，胳膊都伸不直，走路还左脚绊右脚，即使记得，也未必能顺利拿出来用。 而且拿工作证对付普通人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儿？ 也不是，那女的不是普通人…… 看着林凡的小脸上，表情变来变去，金思辰笑着，忍不住又rua了一把软软的头发。 嗯……真可爱！ 第287章 给红包 金思辰坐了一会儿，没陪他们吃完，中途就跑了。 按他的话说，是要去给主任写邮件，为林凡邀功。 能不能邀到林凡不知道，她只觉得这功有点儿虚啊。 “那个小姐姐他们也会记功吗？”她突然想到那几位仗义出手的人。 “钱队长本就是系统里的，破了案他自然会记功。”吴宇森帮她将空盘收走，把没吃的盘子递过来，“钱敏是警校学生，这次事件也会记在档案里，跟着她走，以后就职评优都用得上。至于她男朋友嘛……” 吴宇森顿了顿，“说实话，他只能说是同行者，并没怎么出力。但是为了宣扬做好事的精神，我们特地以你家长的名义，给他定制了锦旗。当然钱队长和钱敏也有。” 林凡点头，突然又想起来问道。“不过那人贩子怎么敢当街抓我呢？不是说到处是监控，一查就能查到吗？” “你坐的那片儿，正好没有监控。”吴宇森回道，抬手帮她添了点果汁。 “不是啊，公交站台上就有啊。圆球一样的。”林凡明明记得她看到了。 “那是样子货。”吴宇森没好气道。“现在好多地方的监控只能看外表，根本用不起来。” 高城是个四五线小城市，室外监控没有发达城市分部的多。 一些私人商铺装探头大多也是装在室内，室外装的少，很多就是装了个模型吓唬人用的。 林凡呆的那个公交站附近的商铺都没有室外探头，最近的一个在街角，有两百米距离。能拍到人，但看不清。 公交站上的摄像头又是个样子货…… 那女人是专做这个行当的，第一时间就会查看探头和逃跑路线，分析了情况可行之后，才出手的。 “原来如此。”林凡就说呢，怎么现在还有当街抢孩子的，原来是这个情况啊。 “普通人对探头这些东西不敏感是正常的。”吴宇森笑道，“但是我们经过训练，会对环境里存在的人和物特别敏感，第一时间就会做到心里有数。当然那些干坏事的人也同样警醒……以后有机会再教你。” 林凡点头。她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但能多学点总归没坏处。 两人边吃边聊，等吃完都要八点了。 食堂里的食客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他俩一直坐着。 也幸好特事所里奇事多，没人对一个小孩能吃这么多东西表示惊叹。要不林凡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吃完饭去设备部看手机，旧手机已经换了电池，可以重新开机了。里面800的监听设备也转移到了新手机里。 特事所的没拆，而是在新手机上又装了一个。 “旧手机虽然可以用，但是系统太老了，运行起来不是太流畅，建议你作为备用机，以后还是尽量少用吧。”维修员如此建议道。 他看到这部年代久远的手机时，不敢相信现在还有年轻人会用6年前的老款。 要知道智能手机这类电子产品的系统是几个月一更新，年年出新机。正常超过两三年，系统就会变得卡顿。 普通年轻人两三年换一台都算是比较节俭的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大佬。 开机后那个卡呀，开一个程序等半天。 开个网页也要等半天。 连打电话……哦，打电话不用等半天。 要不是他自己的手机“嗖嗖”快，他还以为是无线网信号出了问题。 这样的旧手机，是什么样的人有耐性慢慢等呢？ 他看了一眼拿着手机的小孩儿……难怪了，还是个孩子。 林凡之前也不觉得旧手机慢，但玩过新手机再回头来用旧手机，就有点受不了了。忙不迭地点头。 反正一万多的手机都买了，总不可能放在抽屉里吃灰吧？ 那就让旧手机去吃灰吧！ 林凡抱着手机喜滋滋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跟吴宇森道别之后，开始从旧手机上一点点儿地转移数据。 这次要记得把有用的账号绑上手机号，万一以后遇到情况，还能通过手机号找回账号。 以前她总觉得绑定号码会侵犯到自己的隐\/私，能用就绝不绑定。 现在嘛……公\/众隐\/私都暴露得差不多像裸\/奔了，也就不差这一个手机号了。 林凡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捣鼓手机，却不知道她的手机号被列入限制名单，不会再轻易被泄露了…… 吴宇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 将林凡的近况详细地写了份书面报告，提交上去。同时提出了林凡变身的申请。需要合适地场地，要通知该通知的人。 忙完这些，他又开始在资料库里检索“大师兄”的相关资料。但除了基本信息，并没有查到太多。 想想这位传说中严苛到变\/态的性子，吴宇森为林凡接下来的学习生涯感到担忧。 还没变小的时候，他就有些担心，怕她受不了大师兄的磨挫。 现在她又变小了，连身体素质都下降得跟普通小孩儿似的，怕不会被整得死去活来吧？ 吴宇森像个老父亲一样担心，但又无可奈何…… 一夜过去，特事所终于迎来了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 祝存军走在路上，笑眯眯地不停回应着向他打招呼的人，心情好极了。 他泡好茶，惬意地坐在老板椅上，打开电脑。 当看完系统弹出的好几个消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宇森！”他抄起电话，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滚过来！” 吴宇森很快滚了过来，笑嘻嘻地恭贺道，“主任，新年好啊！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祝存军笑里带怒的脸上又多了无语，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红包扔过去。“年年说这个，有点儿新词儿没有？” 吴宇森眼疾手快地接住，嬉皮笑脸地坐到他对面，“这个实用嘛，您看，这么多年过来了，不都挺好。” 对特事所的人来说，健康长寿比什么都重要。 “呵！”祝存军假笑了一声，算是收下了他的祝福。“说吧，林凡变小是怎么回事儿？” “您不是看邮件了吗？我写的挺详细的。”吴宇森双手一摊。 “我是问你怎么没及时告诉我？”祝存军当然看过了，不仅看了他的，还有金思辰的邀功邮件。 “您定的规矩啊，不是紧急情况不要打电话找你。”吴宇森笑得无辜。 林凡这个情况，虽然突然，但确实算不上紧急。 哪怕她当时真被人贩子带走了，以吴宇森的特权，也可以调配特事所内部找人。完全不需要惊动祝存军。 开玩笑，什么事都找领导，祝存军怕要忙死。 再加上后期的确没有什么难以应付的突发状况，所以吴宇森以多年的经验判断，等主任上班来再说正正好。 祝存军一梗。 的确，特事所内部没电话就是没事，打电话肯定就是有事。 打到他这里的电话，通常就是难以解决的大事儿或者急事儿。 特事所内部变大变小的人多了，还有变种的，林凡这个情况，的确不能算紧急。 但是……那不是有星辰呢吗？ 祝存军感觉被自己套住了，也不再多想，对吴宇森摆摆手。 “行了，你先回吧。等开完新年动员会，我再召集人手开小会讨论林凡的事儿。” “行，那我就先走了。”吴宇森挥挥手上的红包笑道，“谢谢主任的红包。” “去去去……等等！”祝存军不耐烦地赶人，忽然又叫住他。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红包，想想又加了一个递过去。 “呐，带给林凡，给她的红包。” 第288章 新年第一次会议 新年开工的第一天，必然是要开动员大会的。 总结过去，展望未来……好像形成了每个单位必有的一套流程。 祝存军年轻的时候最讨厌这种毫无意义浪费时间的会议，私下里没少骂讲话的人废话太多，直到他成了拿话筒讲话的人……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为了不让下面坐着的人在心里骂他，祝存军言简意赅地挑重点讲。 将去年的任务完成率，损失情况，收支情况公布完了之后，重点总结几个了严重的教训。 随后讲述了今年计划的几个方向，最后几句话鼓励了一下大伙儿，爽快地宣布会议结束。 如雷般的掌声响起，祝存军笑眯眯地鞠躬下台。 “你们这会开的够快的。”林凡跟几千人一起坐在礼堂里，觉得这些人给祝存军的鼓掌都是发自真心。 毕竟动员了这么多人，才开半个小时的大会也真是罕见。 “主任的风格向来如此。”吴宇森也在拍手，转头向林凡解释道，“废话说那么多干嘛？显得他工资没白拿？我们这儿都是以能力说话，快狠准就完了。” “你这话说的……”林凡怀疑他的话有讽刺意味，但她没有证据。“主任在外面开会也是这样？” “那倒不是。”吴宇森随着众人一道起身往外走，时刻护着身前矮人一大截的小人儿。“跟什么人说什么话吧。人家要是废话多，他也会跟着虚与委蛇的。” 跟外部打交道可不是什么好干的活。祝存军常年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模样，为他赢得了不少便利。 “我还是头一次看到所里有这么多人。”林凡视野里到处都是腿，看得她眼晕。 吴宇森告诉她要去开会的时候，她就预料到人会不少，可没想到直接进了礼堂。上下三层，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少说有两三千人。 “这只是一部分。有些在外面没回来的，比如薛平；有些因为特殊原因不能到的，比如钱老；还有些不到现场在线看视频的，像王峰峰。当然了，还有些就是不想来的，也不少。”吴宇森道。 “还能不来？”林凡惊讶地问，她还以为所里全体员工都来了。 几千人也不算少了，要是按大型集团来说，从上到下一栋办公楼也能塞满了。没想到这还不是全部。 “可以啊。”吴宇森笑道，“反正来不来邮件都会发到工作邮箱里。不过大部分人还是图个仪式感的，就好像发红包一样好。” 林凡摸摸兜里的红包，感觉明白了。 祝存军的红包不大，一个才50块。这样的金额对于他们这种收入的人群来说，简直可以说不值一提。 但她收到还是会觉得开心。可能就是所谓的仪式感吧。 “我要给主任拜年的吧？”林凡捏着红包问，“在我们老家，要给长辈拜年才能拿到红包呢。” “没事儿，等下开会的时候，你再给他拜年，他现在估计也忙着呢。” 吴宇森带着林凡往回走，边走边给她介绍经过的地方。 特事所的路真的是四通八达。 年前林凡已经认了好些地方，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多。 她感觉办公区域的空间似乎不比800的地下堡垒小。但也不敢肯定。因为地下堡垒她没走全，特事所里她肯定也没走全。 回到办公室，两人刚休息了一会儿，就收到了开会通知。 还是上次那个会议室，还是上次那些熟人，只不过这次钱老不在，薛平也不在，多了全应东和另外一个生面孔。 林凡一见到人就说“新年好”。 王峰峰见到她变得这么小，惊得眼珠子都掉了下来。 会议原本没有通知他。 只不过去年开会的时候他在场的，知道林凡今天要变星辰，死活要来见识见识。 没想到还没看到星辰，先被小林凡吓了一跳。 “你好啊，林凡。”全应东还是那副大胡子，但看起来应该是收拾过，没有那么乱了。 林凡变小的事儿还是通过他的嘴传出去的，所以看到她倒没有多惊讶，只是为她现在变得这么可爱感到惊奇。 她之前有这么好看吗？ 全应东努力在脑子里搜索记忆。似乎没什么印象啊…… 旁边的陌生人见小朋友给他拜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笑眯眯地蹲下说。“初次见面啊林凡，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林凡抬头看了眼吴宇森，见他点头，才接过来。“谢谢。” 她打量这个人。 40多岁的模样，身材消瘦。眉头总是不自觉地皱着，有着浅浅的法令纹，看上去非常严肃的模样。 头发有些花白，看起来还有些显老。但精神矍铄，眼睛明亮。正对着她笑。 年前祝存军就说过，为她请了大师兄教授冷兵器的使用。 林凡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这个人。问道：“你就是大师兄吗？” 哄笑声响起。 “他可不是大师兄。”金思辰笑着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介绍道，“这位是医疗部的部长，文绩。以后你的身体健康都由他全权负责。” 特事所因为直来直去的处事方式，所有技术部门的部长都是务实派。不像800，他们的部长基本都是行政职务，负责各种琐事。 特事所不用，他们的部门琐事有专门的部门后勤处理，部长只要在自己的专业领域精专就可以了。 医疗部里的人大多是普通人，靠高超的医学技能进入的特事所。 文绩以50岁不到的年纪坐到部长之位，其能力毋庸置疑。 此刻，他严肃的脸庞带着笑意，蹲着对林凡说：“你的健康资料已经从800移交到我手里了。等下开完会，你要是没事的话，顺便跟我去做个体检。我们来看看，你变小后，身体内部有没有什么变化。” 林凡点头。 不就是体检嘛，半个月一次她都习惯了。虽说也查不出什么……不过查不出好啊，总比查出什么的好。 “哟，你们已经认识啦？”祝存军推门进来，看着其乐融融的众人。 大家纷纷问好。林凡更是直接跑到他面前给他拜年。 看着那可爱的小模样仰着头一本正经地说着吉利话，祝存军这个心哦…… 一高兴，把兜里的红包都掏了出来。 第289章 万一 “给过了给过了！”林凡急忙摆手。 “给你就拿着。”祝存军拿都拿出来了，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他看看其他几个人，“来来来，没拿的都来拿一个，剩下的都给林凡。” 看热闹的几人没想到还有他们的份儿，高高兴兴上前谢过。 祝存军将剩下的往林凡怀里一塞，“拿着，开工红包，多多益善。我有钱！” ……行吧。 林凡被有钱任性的祝主任折服了。 看着怀里五个红包，按五十块一个算的话，的确是没多少钱，就不牵来扯去的了，凭白浪费时间。 “谢谢主任。”她将一叠红包塞到兜里，轻轻拍了拍。心里暗暗打算回头一定要好好上班，努力干活。 “来来来，大家都坐吧，我们准备开会。”祝存军笑眯眯地坐在了主位。 其他人纷纷在长桌两侧落座。 挨着他左右手的分别是林凡和金思辰。吴宇森挨着林凡，王峰峰挨着吴森。 金思辰旁边是文绩再旁边是全应东。 大家坐下之后，不约而同地将笔记本摊开在桌上，拿笔准备记录。 祝存军面前都有一个笔记本。 林凡看看自己面前空荡荡的桌面，又看看自己空着的手，感觉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 虽然她现在记忆力很好。 但没看到智商高成金思辰那样的也拿着笔记本做记录呢吗？ 要不她也弄个笔记本来写点儿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 林凡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偷偷打量桌上的众人。 即便有人能借她一支笔，也不可能多变出一个本儿借给她用……至于撕张纸下来写，似乎又有那么点儿寒酸…… 见没人提醒她要记笔记的意思，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罢了罢了，淡定一点儿。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林凡假装什么都没发现，一本正经地等开会。殊不知她的表情变换都被众人看了个清楚。 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真的好可爱啊…… “嗯哼。”祝存军清清嗓子，再不开始，这会能开到天黑去。 “大家都认识了吧，我就不再具体介绍了啊。不过呢，各人负责的具体事务，向各位再重申一下。” 吴宇森一个个点名介绍。“林凡。机动部部长。你们知道的，她的星辰很有名。” 众人纷纷点头。 除了金思辰，还没有其他人看过星辰的实体。 当初跟绿王八打的那段视频早就传回特事所了。不少人都看过。对那场惨烈记忆犹新，从而对林凡这个人也充满了好奇。 “她就负责跟星辰更好地融合，现在待机时长还有点儿短，希望后面能有进步。另外就是跟大师兄学冷兵器，把星辰的武器用的融会贯通。时不时呢，再跟着吴宇森做些任务。” 祝存军一边讲，林凡一边点头。 “吴宇森，不用我介绍了吧？目前主要任务是负责带林凡熟悉特事所一应事物。尤其是有任务的时候，让她尽快适应各种紧急状况。” “金思辰，还是林凡的心理医生。她的情况虽然好转了，但我们都知道，抑郁症的复发几率是非常高的。再加上后期的任务，会出现很多情况，你要注意及时干预。” “收到。”林思辰在笔记本上画了两笔，笑着应道。 “文绩，医疗部部长，负责林凡身体方面的一应事务。常规体检，生病治疗，还有这个细胞活性的检测，各方面都是他来。”祝存军看了一眼林凡，又转头问文绩，“文绩啊，她现在这个情况，应该要查一下了吧？” “是，我刚才还跟林凡说了，开完会去做个体检，对比一下数据差异。”文绩严肃回道。 “嗯，辛苦你了。”祝存军在笔记本上加了几个字，又转向下一个。 “全应东，炼器组负责人。他今天是代替设备部部长班海来参加会议的……班海手头的研究还没好？”祝存军问道。 “没呢，不过也就这两天了。他实在脱不开身，所以我全权代表了。反正林凡的东西我们组也出的嘛。”全应东笑道。 “嗯。”祝存军点头表示知道了，又对林凡说。“星辰的资料全在他们手里，班海主攻科学研究，未必比800那些家伙差到哪里去。” “主任，您这话说的。”全应东帮同事出声，“我们差的那是技术吗？那是主攻方向和设备的限制……” “行了行了，你意思到了，可以了。”祝存军打断他的话，“炼器组呢虽于目前的星辰没什么大用……” 眼看全应东又要开口，他抬手阻止，继续对林凡道，“但是对你还是有用的……对了，钱老给你的手镯还在吧？” 说起炼器，他这才突然想起。那镯子大小是固定的。以林凡现在的尺寸，肯定没办法套在手腕上。 “在这儿。”林凡从衣服的领口掏出一个红绳，上面挂的正是那黑线手镯。 她差点忘了这东西。 要不是林妈给她铺床的时候，从被褥里收拾到，放在床头柜上，她匆忙间肯定会忘。 感谢林妈。 她把手镯和手机都揣到了随身小包里，一直贴身带着。 吴宇森接到她之后就问过，晚上逛街的时候，顺便买了根红绳子，给她挂脖子上了。 “哦，在就好。”祝存军如释重负，“星辰不是进化出新的武器了吗？为了让你更好的熟悉武器使用，我让全应东按星辰的武器外形锻造了你可以使用的大小。不过……现在的你应该用不上……” “这简单！”全应东笑道，“我们再做套小号的。就是要明后天才能出来，不知道大师兄那边能不能等的急。” “嗯……差不多吧，大师兄明天晚上才能回来。最快后天早上才能开始授课，你先赶个单手或者短装备出来吧，起码能用上。”祝存军沉吟了一下命令道。 “行啊，保证完成任务。”全应东俏皮地敬了个礼。 “至于王峰峰嘛……他就是来凑热闹的，目前没他什么事儿。”祝存军一句话带过，开始了正式议题。 “这次会议呢，主要要解决几个方面的问题。首先呢，就是她变小的这个事儿。我是早上刚刚得知这个情况，全应东，关于颜晶，你这里还有什么补充吗？” “关于颜晶，我也是从老祖宗那里得知的，就是传说中的不老药，只要有一定时间的接触，就会让人变年轻。具体年轻多少岁，跟触摸人的体质还有接触时间都有关系。一般来说都要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效。”全应东回道。 “我们组有个组员就亲身实验了，也是一觉睡醒就变年轻了。现在已经是第十天了，还一切正常。但林凡这个情况，多少有些不一样。” “颜晶的作用大约跟星辰产生了对抗，所以隔了许多天才发挥了作用。又因为她的细胞状态才十几岁，所以一下子变这么小。所以我们只能按常理推断，并不敢完全确定林凡在常理之内。” “会有额外的作用？”祝存军皱眉。 “目前看来，还没有发现明显的其他作用。”全应东私下跟吴宇森了解过林凡的情况，“我说不按常理指的是时间方面。就是不确定她会保持这个状态多长时间。” “所以林凡未必能变回来？”金思辰探头问。 “这个……变应该是能变回来的，只是林凡的事儿，不一定能用常理论断……”全应东犹豫道，“不过老祖说问题不大，只是吧，万事都不能排除个万一嘛。” 林凡一听呆了。 要是她一直这么大变不回去，那岂不是要成为天山童姥那样的存在？ 人家还有绝世武功呢，她可什么都没有啊！ 第290章 变身正常 “星辰的状态如何还没试过是吧？”祝存军问吴宇森。 “是，因为外面不安全，我让她回来再试，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当时还想着她受颜晶的影响，作用时间跟常人不一样，也许能提前变回来也未可知。”吴宇森回道。 他其实有点儿矛盾。既盼着林凡能早日恢复正常，又想她小朋友的状态能多保持一阵子。 “那行，等下散会就先去试试星辰状态是否正常。”祝存军点头。“关于这个，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估摸着变身结果有三种可能。一是一切正常，林凡的变化对星辰完全没有影响，颜晶只影响到她自身的状态。这是最理想的一个结果。”吴宇森继续说出自己的分析。 “一个是受颜晶影响，对星辰的转换受到限制。也就是说完全不能变身。”吴宇森比较担心这个状况。 不能变身星辰，就相当于林凡没有了价值。 如果短时间还好，要是遇到全应东说的那个“万一”，一直变不回来就惨了。 她是成人的时候，还能凭借体魄和格斗技巧在特事所再找一份工作。大不了分到自己组里，以后一直带着她。 但如果是现在这个状态，比普通小孩强不了多少。那就比较麻烦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星辰也受到颜晶的影响，相应变小。”吴宇森说完抬头，果然看到大家的眼神都变了。 小星辰啊……看看小林凡的萌样子，老期待了！ “以上这些猜测，具体什么情况还要试过之后才能清楚。现在就不多加赘述了。”他说完向祝存军点头示意。 祝存军明白。不论是变小，或者变不了，如果星辰也受到颜晶影响，那早日解除颜晶的效果就要提上日程了。 “听说千岁大人回来了？”祝存军又望向全应东问。 “是回来了，不过有两天没见了，可能又出去了。”全应东无奈地摊手。 这位可是来去自由的主儿，不像他们去哪儿还要打个请假报告。 “嗯，那就先不做这些无谓的担心，看看星辰的状态再说。”祝存军点头说道。 他倒不担心林凡能不能恢复的问题，重点是星辰的状态。 星辰不受影响倒也罢了，如果星辰的确是受到了影响，那就麻烦了。 “如果林凡长时间不能恢复的话……下一个议题也可能要受影响。”祝存军眉头微皱，“大领导接见的时间定了，就在这个月二十号。” 大领导是冲着星辰去的，如果星辰出了问题…… 祝存军年前就准备好了这次会议的内容。结果真正开起来，发现一个问题没解决，都悬在那儿。 “还有大师兄的教学任务……算了，我们还是先去确定林凡能不能变身的事儿吧。”祝存军笔记本一合，站起来就要走。 这个问题不确定，后面的事项都不好落实。 全应东带着大家来到设备部的一个房间。里面跟623办公楼里的实验室陈设有那么点儿相像，都摆满了各种仪器设备。 “年前就准备好了，就等林凡了。”全应东笑着向众人介绍。“我去叫人来。”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是因为祝存军的临时起意，来得突然。 “不用了，先看看具体情况。”祝存军抬手阻止。 万一不能变身，也省的白折腾一群人跑来跑去。再说，少点儿人看到，林凡面子上没那么过不去。 “行。”全应东利落地应声，将门锁好。 林凡在陌生的地方变身起初还有些不适应。她站到中间的空地上，酝酿了一下。 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地在不远处等着，未做催促，她心中免不了一些紧张。 闭上眼，排除杂念，回忆以往的变身，心中默念“星辰”。 一瞬间，巨大的撕扯感让她感觉整个人要被撕碎。 脑袋一阵眩晕，身体无力地瘫软着要往下倒。 林凡下意识地一只脚往前迈，双手往下撑住地面，单膝跪了下来。 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手甲，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嘴里溢出一长串哼唧。 太特么疼了！ 围观的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白光一闪，巨大的白色机甲出现在他们眼前。 紧接着，就见她状态不稳地往下倒，虽然最终撑住了，但粗重的呼吸，听起来明显不太正常。 “怎么了？！”金思辰第一时间冲上去，星辰的状态转换他太熟了，不应该是这样。 吴宇森被巨大的星辰惊住了，愣了一下，在金思辰出声之后才反应过来。 其他人也陆续惊醒过来，全部凑了上来。 “没事……我就是……我缓缓啊……”林凡全身像被碾碎了又拼上，疼痛感强烈而又绵密。 她实在无力支撑，毫无形象地往旁边一倒，瘫坐在地上。 一群人不知什么情况，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等。 过了好一会儿，林凡总算把气喘顺了，也懒得爬起来了。“我要是说，就想这么坐着说话，你们不介意吧？” “你坐你坐，我们也坐着。”祝存军说着就盘腿坐了下来。 星辰坐在地上也有一米多的高度。 如果祝存军坐在凳子上，正好可以跟星辰的眼睛平齐，讲起话来正舒服。 可他想都没想，直接往地下一坐，宁愿自己累点儿，仰头看星辰，也要避免林凡一个人坐着会不自在。 其他人也二话不说坐了下来，大家面对面，围成一个圈。 “林凡啊，你刚才什么情况啊？现在好些了吗？”祝存军关心地问。 之前他没少埋怨800那帮家伙没用。直到自己如今遇到，才发现有的事情，真的是帮不上忙。 那么大一个星辰倒在那儿，他想扶一把都不知道手应该往哪儿伸。 文绩也有同感。他下意识地冲上去之后，对着钢铁躯壳也只能干瞪眼的份。连个脉都搭不上，更别说看脸色了。 “好些了，就是有些疼。”林凡慢悠悠地说道，她其实有点儿想喝杯热水缓一缓。 但现在这个状态变的挺不容易的……还是算了吧。正事要紧。 “不是说星辰变身已经不会感觉到疼了吗？”文绩问金思辰。 他得到的资料里，星辰和林凡的融合已经很好了，很久都没有出现过变身疼痛。 因为金思辰是唯一陪在林凡身边，见证过多次状态转换的人，问他是最快的。 “我推断还是因为变小的原因。”金思辰从刚才就在分析，结合星辰的状态，他觉得八九不离十。 “星辰本来就是撕裂关节形成的包裹。林凡变小后，她的骨骼也随之变小。但显然星辰的尺寸没有受到影响。” “于是转换的一瞬间，为了适应星辰的尺寸，被压缩的骨骼快速拉扯到正常形态，再展开变身……” 嘶…… 众人不禁猛抽了一口气。 这得有多疼啊…… 第291章 能量守恒推想 “没事没事。”林凡见他们面色凝重，忍不住安慰起来。“现在感觉好些了。” “那她现在变回去，是不是能好受点儿？”王峰峰皱眉问。 “不见得。”文绩回道，“疼痛需要时间才能慢慢缓解。她变不变回去，对目前的疼痛都没有影响。但是问题是，她变回去还会是缩小状态吗？” “是吧，不是说颜晶的作用要一段时间？”王峰峰迟疑道。 如果通过这次变身，小林凡能变回来也挺好的。至少大家不用为她的小身体担忧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文绩扫了一圈其他人，认真道，“如果说变回来的时候，林凡恢复成大人的身体可能还好。毕竟这种状态下的转换她已经非常熟悉了。” “可是如果，颜晶的作用并没有消失，那么林凡的身体还会变小……” “也就是说她的身体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强制压缩……”全应东接道。 大家一阵沉默。 “那她也不能一直保持星辰的状态啊……”王峰峰听的感觉自己都开始疼了。 可他清楚的知道星辰目前的待机时长并不算长。好像还没达到三个小时。 “就是多等等，等到她目前剧烈的痛感没那么强烈了，再变回去。”文绩回道。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再疼一次？”王峰峰不解。 长痛短痛，不都是疼一下？ “痛感会叠加。”文绩偏头看向他解释。“当叠加到一个难以忍受的临界点……人是会死的。” 都说疼死人，疼死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王峰峰吓得往后一缩。 妈呀！这么可怕！ 林凡本来没什么感觉，听他这么一说，也感觉有点儿怕怕的。 “所以现在拖时间，等她刚才的疼痛有所缓解，再接受变回来的痛是吧？”吴宇森面沉如水，此刻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 祝存军却笑着安抚道，“林凡啊，别怕啊，没事儿的。” 林凡看着他的笑脸，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他在前面顶着。 明明在星辰面前只是小小的一个老头儿，她却莫名觉得心安。“嗯，我不怕。我有修复能力，不会到那一步的。” 金思辰听她的话里带着笑意，瞄了她一眼。 有修复能力也不能降低痛感啊……个傻妞。 既然现在已经这样，大家也不想浪费机会。祝存军带头爬起来凑近了星辰看。 全应东也跟着起身。 文绩虽然醉心医疗事业，但也难免好奇。再加上林凡以后是他的责任，自然免不了仔细查看一番。 “能摸吗？”王峰峰心水已久，跃跃欲试地想伸手。 “不行！”吴宇森阻止道，“星辰是生物甲，有感觉的。摸星辰就相当于在摸林凡。你想想这是什么行为？” 虽然他也很想摸一摸。 “没事儿，摸吧。”林凡伸出一只胳膊到王峰峰面前，“623的人也摸过的。” 只要不是敏感部位，不是带着特别的用意，这种程度的触摸她还是能接受的。 王峰峰两眼放光，冲着黑色的手甲摸了过去，被吴宇森一拍，落到小臂上。 “摸胳膊就行了，摸什么手，你不觉得猥琐吗？”吴宇森无视他哀怨的眼神，淡淡道。 王峰峰一想，的确有那么点儿……也不埋怨了。 手下触感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冰凉，而是有一些温润，似乎真的带有体温…… 很奇怪，这是金属该有的质感吗？ 王峰峰低下头凑近了看。 白色的外壳里似乎隐约透露着其他的光，有点儿像珍珠，还在流动。 “吴哥，你来看。”王峰峰招呼道。 吴宇森也凑近了看，被这流动的光线震撼到了，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指点了上去。稍微用了点儿力，坚硬质地下，流光并未有一丝停顿。 “这是血吧？”文绩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专注的两人一跳。 “什么血？”吴宇森问。 白色的外甲干干净净的，哪里有血？ “我是说啊，如果把外壳看做我们人类的皮肤，那皮肤下面流动的不就是血吗？”文绩也盯着那七彩流光半天了，突然脑海里就蹦出来这么个想法。 “啊？”王峰峰一呆，还能这么解释？ “所以星辰当初受伤的时候，会不会也是流血的？”文绩托着下巴继续推测。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林凡旁边没动的金思辰。 “……”金思辰一脸懵。623没提出过这种设想啊。 “看我干嘛？我不知道啊。我上去的时候，林凡已经上救护车了。我只记得血是红的。” 他是知道外甲上有七色流光的，但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星辰的血是白色的？”全应东从后面绕过来问。“我是说如果这是血的话，它有可能是什么颜色的？” “我感觉不是白色，是透明的。”祝存军也参与了讨论。“你们看，红色的部分也是有流光的。” 红色部分面积比较小，是大红色，其中也有七色流光，但因为底色深，没有白色那么容易辨别。 “嗯。假如说这是星辰的血，那么透明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这样一来，当初受伤的时候，即使有血，混在林凡的血里也看不出来。”文绩点头。 “所以，有可能这个七色流光如果是血的话……林凡的血液有没有可能也有？她们不是一体的吗？会不会这就是变身机甲的关键？”王峰峰突然提出。 “623的体检资料里没有显示，但检测数据里，并没有查出额外的物质。”文绩回道，“不过下次验血的时候，我会特别留意这一块。” “818被林凡吸收之后，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如果能这个推论能被证实，那我们就能往前推进一步。”全应东也感觉兴奋。 他是炼器的，深知能量守恒这个铁律， 818这么大一个铁疙瘩，被林凡吸收得一干二净，除了星辰的状态能体现，在林凡状态下，根本没有任何体现。 这非常不合常理！ ……当然，他们特事所不合常理的事儿多了。 但从能量守恒来说，林凡身上必定有818留存的证据。只是可能他们都没发现。 这不？不就来了吗？ “要不要试着给星辰取点儿血样对比一下？”王峰峰大约是高兴过了头，提议道。 众人一脸纷纷无语地看着他。 “你来。” 第292章 世界上最坚硬的物质 其实也不能怪王峰峰。 他是个搞计算机信息摘取的，简单说就是黑客。虽说成日里跟信息打交道，但大多是任务需求。 像之前调查林凡的信息，就是吴宇森的要求。 林凡成了自己人之后，她的信息被层层加密。 除了个人基础信息，再高一层的资料都需要权限查看。比如她的特殊技能，在人事档案中就只有“变身”两个字。 虽然大家都因为她的特殊性，知道她会变身星辰的事。但那是因为之前的视频流传开，口口相传而来。 真正录入在册的资料，不是大多数人能看到的。 除了这次会议上的几个相关人员，其他人都没有查阅权限。 而星辰的详细数据信息，可以说是顶级加密资料。 连吴宇森都只知道个大概，毕竟那些专业数据，一般人很难理解。 金思辰见过一些。他虽然智商高，但隔行如隔山，同样是看不懂那些数据的。 文绩手里的资料只有林凡个体方面，星辰的信息同样只知道个大概。 他对医学以外的事情没什么兴趣，如果不是星辰和林凡戚戚相关，他甚至都不会关注。 如果后期星辰跟林凡的身体没什么相关的部分，他也不会额外申请查阅权限。 所以，在特事所，除了祝存军之外，只有全应东和班海两个手里握有星辰的全部信息资料。 他们是真正能看懂的人。而除了他们，特事所为星辰筹备的研究小组也会成为最了解星辰的那一批人。 王峰峰没有窥人隐私的习惯，虽然关心林凡的情况，但却不会私下查探。所以他不知道星辰的真实情况也是正常的。 全应东把人拉到一边去一通解释，王峰峰才知道刚才讲了什么蠢话。 星辰的硬度有多高？现有的机器根本测不出来。 之前还有个王八枪能破她的防。但自从升级之后，王八枪也不顶用了，一摸就弯。 所以现在只知道星辰的外壳硬度是世上已知物质中最高的。 具体多高？不知道。 “比钻石还要硬？”王峰峰一直以来的认知里，钻石才是世界上最硬的物质。 商家利用它坚固稳定的特性做噱头，赚的是盆满钵满。 好看，的确是好看。可也贵啊！ “钻石？那本来就不是最硬的物质。”全应东轻笑。 “不是吗？”王峰峰做了这么多年黑客，本以为自己的知识储备量足足的，没想到今天变成了井底之蛙。 “钻石的原石叫金刚石，经过激光或者钻石粉打磨成形之后才是钻石。”全应东见大家都向他看过来，笑着科普。“可能是因为钻石首饰的关系，在生活中见得比较多，所以大部分人都以为钻石最硬。” “实际上，在星辰出现之前，钻石的硬度也只能排第三。它的上面还有石墨烯和碳炔。” “石墨烯？”王峰峰知道这个，是近几年兴起的一种新型材料， 他还有几件衣服，据说添加了石墨烯纤维，抗菌、保暖。但他不知道石墨烯原来比钻石还硬吗？不是做衣服的吗？ “对，石墨烯。很耳熟是吧？它也是一种碳单质，最早是从石墨中分离出来的。化学性质跟金刚石完全相同，但是物理结构却不一样。它的硬度是金刚石的20倍。” “它的用途要比金刚石广泛得多。通常用在新能源电池、生物医学、航空航天等高科技方向。日常的话，我们用的显示屏幕里就有石墨烯……” “衣服里呢？我年前还特地买了好几条石墨烯裤衩……”王峰峰说着，突然意识到林凡在在旁边坐着呢，有点儿不好意思地住了口。 “衣服里也有添加的情况。但一般是用作发热材料，整片添加。”全应东回道，“石墨烯是有很好的导热和导电性能。但是你说的裤衩吧……”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目前来说，石墨烯的制备成本很高，而且越纯效果越好，大多用在电子科技类的工业生产方面。我不知道你的裤衩多少钱买的，但是如果真的含有石墨烯，那价格必然不会便宜。” “如果用单层石墨烯做一条裤衩。”他用手比划了个三角大小，“差不多要几亿美元。所以市面上的服装如果真有石墨烯，大多含量不会太高。应该还是多层结构，也就是纯度没那么更高。” “啊……”王峰峰拼夕夕买的，三十块五条，还包邮。 全应东继续道，“我推测现在的石墨烯服装产品大多是在纺织纤维中添加了石墨烯粉，有，但含量吧，少得很。石墨烯的确是有抗菌抑菌的效果，但那要纯度高才行。那点儿粉末的含量，我估计没什么用。” 好吧，他被骗了……王峰峰垂头丧气了三秒，但很快又恢复过来。这价格，要什么石墨烯！ “最硬的材质是碳炔……” “什么缺？”文绩问。 “快慢的快，将竖心旁换成火字旁，念quē。碳炔。”全应东知道大家日常不可能接触到这些，讲得很仔细。“这是目前世界上已知物质中，公认最坚硬的。比金刚石要硬四十倍以上。” “同样是碳单质，由碳原子以三价键的形式组成的一个复合碳链。它的特殊结构造就了这么高的硬度。目前只能在实验室里制造出比较稀少的产量。据我所知，800的仿生甲外壳用的就是这一材料。” “好像都是碳啊……”林凡感叹道。 碳给人的印象似乎并不坚硬，还是可以轻易燃烧取暖的材料。怎么世界排名前三的最坚硬物质，都是碳组成的呢？ “那是因为碳可以变化成各种形态，形成很多不同的化学键，同样，它也是我们生命的基础。”文绩对着星辰的大脑袋解释道，“我们不是经常自称碳基生命嘛？就是因为我们身体的有机物是以碳原子为主链条，氢氧氮为添加物进行的组合。” “哦……”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林凡点头。很厉害就对了。 “所以当初星辰的硬度测试破表之后，他们就拿了碳炔板给星辰试。”全应东当初看到这里的时候，也是颇为惊讶。“三公分厚，一米见方的碳炔板，星辰像撕纸一样毫不费力。” 林凡想起当初是有这么个测试。她也不知道是干什么，听指挥就行了。 后面板材越换越厚，体面越来越大，她都感觉毫不费力，随意拿手指一戳就像戳豆腐似的。几次之后，这个测试就没有再进行了。 原来那就是碳炔呀！的确感觉毫不费力。 800的人知道怕是要哭晕在厕所。 碳炔因为稳定性不强，提炼并非易事。全所上下这么多年才造出这么多，全都用在仿生甲外壳锻造上了。 正式锻造之前，正好拿给星辰试试她的硬度和力度。久了之后知道意义不大，再多材料也测不出上限，就不再进行了。 没想到林凡还嫌弃！ 简直是没天理了！ 有异能的人真是…… 太惹人讨厌了，嘤嘤嘤…… 第293章 空手接白刃 “所以说你想给星辰取血样，我们倒是很支持你的想法，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全应东笑着调侃。 王峰峰也不尴尬，挠着脑袋，憨憨一笑，“嗨，我不是不知道嘛，哥哥们就饶过我吧。不过这么一来，星辰岂不是防御无敌？” “差不多吧。现在除了核\/弹这类重量级热武器，其他都不能破她的防。”吴宇森接道。 “洲际巡航也不行吗？”王峰峰又问。 巡航导\/弹是带有编程，通过发动机推动，可以在特定的高度稳定飞行，直击目标的飞行器。 因为其特殊的飞行模式，低空，多变，可控，雷达难以探测，所以通常打击效果很好。 实际使用可单用，也可组合使用。是比较成熟，且效果比较好的一种热武器。 “呵呵。”祝存军突然笑了起来。 “主任知道的吧？星辰的测试都有录屏，不过我们没有观看权限。”金思辰坐在地上仰头看他，“只知道其他打击无效，您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也给我们说说。” 提起洲际巡航，祝存军就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视频，忍不住想笑。“要不让林凡自己说？算了还是我说吧。” “其实也没什么。巡航发出去之后，因为设置距离有些长，毕竟是洲际嘛，不是那种短射程。”祝存军先解释了一句，接着又说，“咱们星辰不知是等久了还是怎么的，等洲际将要击中她的时候，往旁边让了一步，然后一把抓住了导\/弹的小翅膀……” 众人听到这里，全都瞪大了眼睛。 好嘛，徒手接导\/弹啊这是！ “后来呢？”王峰峰对军事机械方面都比较感兴趣，催促地问。 “后来她可能反应过来这个导弹是要砸她身上的，又把导弹拉回来，用尖尖往自己身上戳，然后就爆了……哈哈哈哈哈……” 祝存军说完还是觉得好笑。天知道他看视频的时候，整个人都愣在那儿了。 估计负责测试的那些家伙也跟他一样一样的吧…… “嘶……”王峰峰觉得林凡也是个狠人，被击中和自己亲手戳可不是一个感觉。 “这个林凡没跟我说过。”金思辰饶有兴趣地拍拍星辰的胳膊，“当时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空手接白刃了呢？” 林凡想到当初那件事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挠了挠头。 众人就听到金属摩擦“嘎吱嘎吱”的响声。 好家伙，这不是有点儿“以己之矛击己之盾”的意思？ 站着的人都忍不住悄咪咪地往挠的那块儿看，想看看有没有划出印子来，结果什么都没看到。 “哎呀，其实也没什么。”林凡也听到刺耳的摩擦声了，赶紧把手收回来，“就是刚开始嘛，不是忍不住想躲嘛……” 躲避是本能，尤其面对的是威力巨大的导\/弹。 尽管前期经过各种枪弹火炮测试，但林凡心里没谱啊。 试过之后才知道可以，没试之前谁说得准呢？实验人员都很有信心，但她没有啊…… 反正她看到那么大个导弹飞过来了，下意识就怕了，然后往旁边一躲。 等导弹经过身边的时候，她又想起这就是要往自己身上来的，赶紧拉住了。 这一枚可不老少钱呢，就是为了测试星辰的抗火力能力发射的，要是落空了……她良心不安呐。 于是赶紧拉住火箭小尾巴，给拉了回来。又痛下决心往自己身上戳。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病着的时候都没有往自己身上戳刀子，好了之后反而要往自己身上戳火箭…… 好在炸完以后也没什么事，就感觉热了一阵，跟蒸桑拿似的。 林凡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几轮测试之后，得知再往下是核\/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是腿软的，好在后面听到他们说不做测试。 要不然，她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跑掉…… 林凡说得轻松，听的人心里却不是滋味。 尤其是金思辰。 他当初看林凡做了无数次测试，虽然最后星辰都毫无损伤，但无疑都是违反人体本能的。 所有的测试，都要林凡克服恐惧不能躲闪正面迎接。 其实是非常不人性的。 他已经做好了额外的心理辅导准备，没想到林凡竟然不声不响地扛了过去。 像这个洲际的事儿，她回来后提都没提一句，一直都笑嘻嘻的…… 本以为她已经不怕了……看来只是藏的比较深罢了。 金思辰暗叹一口气。 有病的时候不想搭理人，病好了又怕麻烦人。 林凡骨子里跟人还是保持着距离感的，虽然看起来她总是笑嘻嘻的样子…… 糟了！ 不会是受了他的影响吧…… 金思辰想什么没人知道，但大家的心疼都差不多。 “被炮火攻击过后，星辰是真的毫无损伤吗？”文绩皱眉问道，“还是有一些损伤，但被快速修复，所以并没有被记录下来呢？” 大家一愣，还真没有人从这方面考虑过。 只见星辰巨大的头颅歪到了一边，似乎在思考。 片刻后，林凡的声音传来。 “应该是没有受伤，因为没有感觉到疼痛。有冲击感，还有强烈的灼烧感，嗯……还有一点儿气压变动的压迫感。” 也就是说星辰的确可以称得上“无坚不摧”了。 她的外壳可以抵挡绝大部分已知的冷热武器的攻击。甚至对腐蚀，辐射，甚至大部分毒副作用都能完全屏蔽。 而她本身的力气又大，加上外壳强度，轻轻松松可以摧毁大部分物体。说是人形武器毫不过分。 王峰峰满眼星星，崇拜地看着星辰。 这还没算上她上天下海的能力，还有那不知用途的大翅膀和新进化的武器…… “对了，林凡，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武器。”全应东突然提出。“我们只看过视频和图纸，锻造有可能会有偏差，如果能看看实物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凡没什么犹豫，双手一抖，手背处就出现两个匕首一样的尖刺。 她正准备将它们抽出来，却被全应东阻止。 “慢着，我先看看这个状态。”他们给林凡打造的武器里，有一对绑在手腕上的短匕首，就是模仿了这个攻击形态。 他打开笔记本，“唰唰”几笔就勾出一张图，虽然没几根线条，但空间结构却表达的非常清晰。 林凡看着他清秀的画风，再看看他粗犷的大胡子和不羁的穿着，不禁感叹。 人，果然不可貌相啊…… 第294章 大师兄就是大师兄 全应东一番仔细查看后，果然发现了一些不同点，嘴里叨念着“还好还好”。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大家的好奇心被满足后，又继续坐回来开会。 “所以现在证实了星辰的状态完全不受颜晶的限制。也就是说颜晶只作用在林凡的身上。”祝存军在本子上写写画画。“这个现象有点儿意思啊，你们可以深入探讨一下，虽然星辰和林凡两位一体，但某些时候，她们是不是也能分开看待成两个不同的个体呢？” “好的，我们会就这方面加强观察，再做探讨。”文绩点头应道。 “虽然星辰转换正常，但是因为林凡目前这个小尺寸的关系，状态转换时会产生非常强烈的痛感。我的想法是，她还没有恢复常态的情况下，就先不要变身了。”祝存军提议道。 大家纷纷点头。 目前来说，也的确不需要星辰出来。除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之外，并没有更多的作用。 “那大领导接见的时候，如果还没变回来的话……”吴宇森问道。 这事儿要是换在特事所，这次不行再找个时间就行了。但大领那儿不行啊。 大领导每天日理万机，行程是早就制定好的，轻易不得更改。 祝存军沉吟了一下，看着星辰的大脑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如果那时候还是没恢复……那林凡就再辛苦一下，行吧？” 不是不心疼，但有时候真的没办法。 “好。”林凡一口答应，“没事儿的，说不定多来几次就没那么疼了。” 就好比之前的变身，每次机甲穿透骨骼和皮肤怎么会不疼？ 只是次数多了，适应了，再加上细胞的快速修复，感觉没那么强烈罢了。 “不不不，还是不要了。”祝存军怕这妮子真的发夯，赶紧伸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除非是为了大领导接见，其他时候你都不许再变身。这是命令！” 林凡感觉到了严厉的话语内暗藏的保护，笑着应声。 “还有个问题啊。”吴宇森举手，得到允许后发言。 “就是林凡现在的身份问题。她变小了之后，人证不符，没办法在外行走。” 现在社会，科技发展迅速，很多场合都要刷码、刷身份证。 而去接受大领导的检阅，就算不坐高铁、飞机，一路开车去，但进入机要场所的时候，还是会核验身份。可不是旁人一两句话就能随便证明的。 哪怕这个人是祝存军。 而小林凡的状态还不知道会保持多久。那么，她就需要一个身份证明。 人家妈祖都有身份证呢，别说林凡这么个活生生的人了。 “这好办。”祝存军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回头让人事部给她办张新的身份证，拍张照片的事儿。” “我们人事部能办身份证？”吴宇森工作多年也不知道自家人事部还有这个功能。 “都在一个系统里嘛。虽然极少这么操作，但这个权限还是有的。”祝存军笑眯眯地解释。 特事所各种稀奇古怪的人多了。总有一些非人的特殊情况，不可能去派出所办理。 人家一问，你户籍信息呢？就没法儿解释。所以他们的人事部是可以直接办理户籍和身份信息的。 但这毕竟是凤毛麟角的少数，所以大部分员工都不知道。 “顺便给林凡把身份证重办一下。”金思辰也在旁边插道，“她如今的长相跟原来不一样了，要是遇到验照片的情况，还是会出岔子。” 年前吴宇森给林凡重办工作证的时候，也提醒她去重新办一下身份证。但因为突然变小了，急急忙忙跑回出来也没顾得上。 既然特事所能直接办，那就一起呗。 “嗯，行，回头宇森来我这儿拿批条。”祝存军又在笔记本上写了几笔。“这个问题暂时就定了啊。到时候具体怎么过去，流程怎么安排，我再单独通知你两。” 吴宇森肯定是要陪林凡一起去的，即使没有变小，也是要陪的。 “那么，下一个议题，是关于大师兄的教学任务。”祝存军抬头看向星辰。“林凡应该不知道他，我给你简单介绍一下啊。” “大师兄名叫乐正远青，乐正是复姓，名远青，字瑞泽。”祝存军说到这儿，就听到了下面有窃窃私语。 几乎所有人都听过大师兄的威名，但知道他真名的人还真不多。 而且还是复姓，听起来倒是挺配他“大师兄”的名头的。 林凡还没听过这种复姓，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句诗。要不是祝存军特意解释，她可能就当做是个四字名了。 再听到后面还有字，不禁感到奇怪。 现在谁还起字啊？那不都是古人搞的名堂吗？ 祝存军没管旁人的议论，接着说。“所里人之所以喊他大师兄，是因为他极其严苛的处事方式。在所里这也管，那也管，就跟门派里的大师兄一样。” “心地不坏，但态度吧……”祝存军怕把林凡吓坏了，砸吧了下嘴，没继续往下说。“不过他不仅对人严厉，对自己更严厉。所以大家虽然都叫苦连天，但心里都服他……不过也不想多跟他打交道就是了……” 祝存军边笑边摇头，想起来自己在大师兄那儿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说严是严了点儿，但他一手兵器功夫是顶好的。单论兵器打斗，所里无人能出其左右。”祝存军笑道，“只是近些年，他似乎不愿理事儿了，总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呆着，不爱出来。” 不出来好啊，出来那不要人命啊！ 听过大师兄赫赫威名的一群人在心里拼命鼓掌。 “这一次呢，要不是我去请他，他也是不会答应教你的。”祝存军毕竟是特事所主任，这点儿面子还是有的。 “他这个人呢……其实也好相处。只要达到他的标准就可以了。”祝存军说道这里的时候，心虚地抹了下脑袋。 要达到乐正远青的标准，那可不容易。 不过严师出高徒嘛，为了林凡好，这个代价嘛……多少还是要出一点的。 “林凡变小的这个事儿他还不知道。不过应该也不影响，以前的孩子不都是能走路就开始学武吗？大师兄应该见多了，就不特别通知了。”祝存军想来想去，最后让吴宇森后天早上直接带林凡去找人。 “好的主任，那我去哪里找大师兄呢？”吴宇森笑问。 “哦，你没去过。”主任一拍脑袋。“9区有一块自然山林你知道吧？” “知道。”办公室因为过于巨大，为了方便定位，划分成9块区域。 “你从6c方向进去，有条小路，顺着往里走，不多远，大概8d的位置就能看到一条傍着山崖的长阶梯，旁边的界石上有写有‘逍遥派’三个大字，拾级而上就能找到人了。” “逍遥派？”吴宇森还在记路线呢，乍一听这三个字愣了一下。 “是啊。就是逍遥派。”祝存军笑眯眯地说。“你们都不知道吧，乐正远青本就是逍遥派的大师兄啊。” 第295章 再次昏迷 逍遥派？ 林凡脑袋里瞬间闪过“任逍遥”和“天山童姥”两个名词，转瞬又发现好像毫无关系…… 但老实说，这名字，听着怎么像是武侠小说里的门派，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场所吗？ 现下最有名的无非是少林，武当这种留存了数百年的大派。还有崆峒啊，峨眉好像也听过，还有啥…… 林凡想了想，表示自己才疏学浅，实在想不出了。 这么一来，她不知道有个逍遥派不也很正常吗？也许只是不那么有名，又或者是个隐世门派？ 很快理清思绪，林凡认真地等着祝存军继续说话。 除了祝存军和林凡，其他人都对大师兄的真实身份吃了一惊。 他们喊乐正远青作大师兄是带着点儿调侃和尊重的意思，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一个门派的大师兄。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谁说过逍遥派这个名字啊。 “不过你们在他面前就不要提逍遥派的事儿了。”祝存军叮嘱道。 虽然没有详细解释，但在座的，除了林凡，大多是人精。 想到大师兄一直是孤家寡人的存在，将门派安在9区那个人造树林里……心下都猜测应该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揭人伤疤可不是什么道德行为。尽管心中有些许好奇，但他们也做不出这种事。 祝存军见星辰巨大的脑袋点了点，心下安慰。 这也是为什么他喜欢林凡的原因之一——听话。 比起所里很多成员，林凡简直是太听话了。跟她一比，在座的都是让人操心的家伙。 “你把人带过去，让乐正远青接手就行了。后面的训练他自有筹谋，你就不用管了。”祝存军继续对吴宇森说道。“林凡最近不适合出任务，加上练功需要时间。你安排好她之后，自己随意安排。” “知道了。”吴宇森点头。 林凡练功的时候，他会找一些短线任务去做。不过前几天应该要陪一陪，确定没问题才行。 “还有她的武器……”祝存军又转向全应东。 “等下就连夜赶制，后天一早就送到林凡手里，绝对不耽误她上课。”全应东拍着胸脯打包票。 “那行，剩下本来还有一些计划安排，但现在林凡这样，也没有必要在今天说了，等以后吧。”祝存军看着本子上一列计划，圈起来待用，“我这里就这么多内容，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申请，会议结束后让林凡跟我回去体检。”文绩道。 “可以。不过她等下变回来的话，状态可能不太好。不如明天吧？而且抽血不是空腹比较好吗？”祝存军点头，提出了他的想法。 “我都可以，看林凡。”文绩转头看向星辰。 “我没问题，如果不影响活动的话，下午也行，明天也可以。”林凡没什么意见。 按照星辰的待机时长，最迟一点左右就能恢复原身。那下午还有大把时间可以用起来。 “好，那就到时候看具体情况定吧。”祝存军拿出手机，“你们互相把联系方式加一下，回头有事情方便联系。来，我的号码先加一下。” 林凡的手机在吴宇森手里，他帮着把几人的联系方式都加上了，还顺手拉了个群。 王峰峰也死皮赖脸地蹭了进去。 “那行，这次会议就先这样。”祝存军把笔记本一合，“我等下还有事，就准备先走，不等林凡了。” 因为要缓解之前的痛疼，所以星辰这次必然要拖到变身自动失效。 祝存军作为特事所一把手，也是诸事繁忙。只不过把林凡的事提到最前面来处理了，自然不可能一直等着陪她。 “我也要赶快去干活了，争取早点做出来。”全应东心急火燎地要回去锻造小林凡的武器，之前成人版的也要改造。 “我没事，就留着吧。”金思辰两手往身后一撑，随意地像在草地上野餐。 吴宇森自然是要留下的，不用问。 文绩也是要留下的。林凡的状态，他不太放心。如果出现个什么情况，至少有专业医生在场比较好。 大家都看向王峰峰。 “我要留下啊，我得看着林凡啊。”王峰峰一副打死我都不走的模样。 “你们黑客不都很忙的吗？”全应东羡慕他能这么闲，炼器组里可太忙了。 “忙啊，不过我带电脑来了。” 王峰峰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样的电子产品，打开折叠，变成了一个小型显示屏。 又从另一只口袋掏出一个小键盘，往地下一放，一台便携计算机就诞生了。 全应东立马没话说了。 行吧，他们黑客只要有电脑，在不在办公室呆着都一样。 祝存军和全应东走了之后，几个人又等了好一会儿，林凡才变回来。 不出所料，果然还是小朋友的身体。 瞬间压缩的疼痛不比拉伸好到哪儿去。林凡整个人缩在地上蜷成个大虾。 因为突然变大，还有机甲的原因，小林凡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几乎遮不住什么。 而她这时候已经顾不上这些了，整个人晕晕乎乎。 金思辰早就预料到这个情况，将外套脱好拿在手里，林凡变回来的第一时间将她裹住。 文绩忙上前查看。 小林凡脸通红，满头是汗。搭脉时还能隐约看到手腕上的红痕，是机甲刺穿的痕迹还未完全消失。 “还好吗？”吴宇森焦急地问。 林凡一张嘴，众人只听到她牙齿打颤地声音。 “心跳稍微有些快，但在正常范围内，体温偏高……我建议先到我那里……”文绩提议。 医疗部毕竟设施齐全，哪怕用上一些手段止疼，也比现在躺在地上要好。 吴宇森一把将林凡抱了起来，冷着脸冲文绩道。“带路！” 林凡浑浑噩噩的。整个人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扁了塞进狭小的饼干盒子里。 那种窒息感和压迫感，还有无处不在的剧痛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要从身体上飘起来。 她当初被钉在墙上都没这么疼过。 大意了！ 脑子里闪过这一个想法，她就失去了意识。 吴宇森发现后，直接一路狂奔。 大家都忘记了林凡变小后，所有身体数据都相应降低，对疼痛耐受度自然也远低于成人。 文绩跟不上他们，只得停下打电话让医疗部的人出来接人。 王峰峰被这样的变故惊呆了。 刚刚还是无坚不摧的人形武器，一眨眼人就生死不知了。 这可怎么才好呀！ 第296章 虚惊一场 自从星辰升级稳定之后，林凡已经很久没有在变身结束后昏迷了。 跟以往的昏迷不同。 之前是因为能量不够身体暂时休眠。这一次纯粹是因为疼的。 外面的人仰马翻她一概不知，只感觉自己被不断被挤压，似乎变成了个火柴盒。 再醒来，是熟悉又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林凡醒了！”好像是王峰峰的声音。随即吴宇森和金思辰的脸出现在了视野里。 “怎么样？”吴宇森就近按动了墙上的呼叫铃。 林凡仔细感觉了一下，除了全身骨头都酸胀的厉害，余痛未消之外，似乎也还好。 文绩很快赶到，一番检查之后，问林凡需不需要镇痛药物。 林凡想了想，拒绝了。 止疼药物通常作用于神经，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目前本就特殊的身体产生什么其他额外的作用。 不就是疼吗？她早就习惯了，缓缓就好了。 果然，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她的行动虽然还有些粘滞，但已经不影响正常活动了。 托细胞修复的福，不出意外的话，到明天早上，她就不会感觉到明显的痛感了。 考虑到第二天的日程就是体检。林凡也懒得动弹了，直接在病床上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再醒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 当然，这个光是人造光，只不过完全按照外面的光照时间设置，也就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了。 “醒了？”吴宇森进门就看到坐在床上一脸懵，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小朋友。“还睡不睡了？” “不了。”林凡掀被下床。 果然经过一夜的调整，除了有几个关节还有些酸涩感，其他大多没什么感觉了。 她站在地上活动活动胳膊和腿，吴宇森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要现在去体检嘛？吃饭前要把血抽了，你应该饿了吧？” 因为昨天的意外，林凡午饭没吃，晚饭吃的也不算多。 按她无底大胃王的属性，饿不饿都应该是饿了。 林凡躺了大半天，身体都僵了，正想出去活动活动呢。 病号服也不换了，直接开始了体检日程。 特事所的体检项目跟800没什么区别，只是人不一样了。 文绩一直陪同在侧，仔细地盯着每一个项目。 林凡看他一脸严肃的表情，总感觉心里不是那么踏实，好像是她得了什么绝症似的。 “不是，文部长就是那样。”吴宇森笑着解释，“他本来就长的严肃，不爱笑，再加上第一次看你的现场，可能是心里比较重视。”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林凡一口气将所有项目都检查完之后，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 好在特事所的食堂24小时不打烊。 她在医疗部洗了个澡，换上吴宇森给她带来的衣服之后，溜溜达达去觅食。 一顿好吃好喝，吴宇森将人送回她的办公室，自己才去医疗部找文绩核对早上的体检情况。 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那她的血呢？你查出什么没有？”这是问的之前猜测那七色流光是星辰血液的事儿。 “数据上没查出任何异常，但是的确能看出血液里有其他颜色的光。” 文绩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那种轻微的光感实在很微弱，要不是之前的猜想，他特意去找的话，还真难发现。 但看是能看到了，数据上却什么都没有…… 进度就好像往前挪了那么一点点儿，又陷入了僵局。 “行，我知道了。”吴宇森又去跟主任汇报。 祝存军知道之后并无意外，只是对林凡昨天疼晕过去的事情比较关心。 “确认没问题？”祝存军问。 “体检报告一切正常。就是林凡变小之后，对疼痛的耐受度变差了。所以变成星辰的时候她还能撑得住，变回去就受不了了。” 吴宇森没有疼晕过去的经验，但他最疼的一次都没晕过，不用想都知道林凡遭老罪了。 “嗯，那现在呢？”祝存军又问。 “基本恢复行动力，林凡没说，但是我感觉她应该是还有点儿疼的。走路的姿势不是太正常。” 林凡不说，吴宇森也假装不知道。成年人的体贴就是如此。 祝存军眯着眼点起一根烟，深深吸入一口半天没说话。 “如果大领导接见的时候，林凡还是这个状态……”吴宇森没往后说。 这次的变身事件导致昏迷，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但跟大领导接见放在一起，就不太好处理。 林凡遭罪不说，如果万一出了问题，损失了星辰，反而不会是大领导想看到的。 吴宇森的言下之意就是能不能把时间往后调一调，等林凡正常了再说。 他不是不知道大领导政务繁忙，但…… “我知道了。”祝存军吐出一口长长的烟气。 吴宇森见他的笑脸上带着愁容，知道这件事主任也为难，没再说什么，默默下去了。 出了办公室，他又一路来到设备组，正碰上全应东捧着东西往外走。 “你来得正好。”就一天的时间，全应东又恢复了凌乱的模样。他将手里的东西往吴宇森面前一递。“呐，护腕做好了，正准备给你送去。” 吴宇森接过东西，随意翻看了一下，“辛苦了。剩下的还来得及吗？” “明早肯定是赶不及了。”全应东不无遗憾地说， 他昨天看星辰的枪尖变换的结构跟他们原先做的成品有异，要再重新再研究一下构造。 估摸着还要几天。于是，他就想先把护腕送过去。 全应东急着要回去继续锻造武器，跟吴宇森交代清楚之后，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吴宇森笑着摇头，带着新出炉的装备去找林凡。 第二天，两人顺着指示牌很快找到了地方。站在逍遥派的石碑面前，看着那一条长长的石梯。 那石梯挨着山崖，倒也算不上宏伟，只是蜿蜒绵长，被苍翠遮掩，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怎么感觉这好像是修仙小说里，新弟子入门试炼的场景呢？”林凡看过不少修仙小说，对这个场景难免印象深刻。 只是小说里，想要爬上去，都不轻松。 什么重力啊，什么问心啊…… 林凡心里嘀咕。 不会吧……她也不是来拜入宗门的，就学个兵器。 不至于吧？ 第297章 一剑霜寒十四州 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石阶只是普通的石阶。 林凡一步步往上爬，看着上面还有数不清的阶梯，想到当年爬过的某座山。 那山上有座庙宇，特别有名。连接山下的就是这样的几千级台阶。尽管道路陡且长，但还是很多人慕名而去。 林凡去过一次，对那座庙的印象倒是不深了，唯独一阶接一阶的石梯，她至今难忘。 真是难爬呀！ 上山难，下山更难。 亏她那时候还有所锻炼，软着腿正面走下去了。不少人都是趴着往下爬的。 如今再一见类似的阶梯，心中不免有些肝颤。 再加上现在的小胳膊小腿…… “怎么了？”吴宇森见林凡突然定住不动，想到她前两天遭的罪，主动提出。“要不要抱你上去？” “不用了。”林凡回过神拒绝道，“毕竟是来学习的，态度还是诚恳点。” 万一人家大师兄就是存了考验的意思呢？ 虽说不用拜入师门，但她也不交学费，态度再不诚恳，林凡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吴宇森也不多劝，“那行，熬不住说。”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里还有个逍遥派，跟林凡一样两眼一抹黑，要不然还能安慰她一下。 林凡闷着头往上爬。 绿树掩映中，有不少鸟叫。还有清风徐徐吹来，树枝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这地方可太真了。”林凡擦了吧头上的汗，微微喘着气说道。 外面正是隆冬时节，这里却像是春夏交接。 空气中带着一些些热意，风又时不时送来些凉爽。泥土和植物特有的清香在空气中发散。这人造林，花了大价钱吧？ “这里本来就是真的。”吴宇森递了张纸巾给她，又拿平板当扇子，给她扇风。“从我们踏上第一阶石阶，我们就已经进了逍遥派的界。” “什么？”林凡没听懂。 “9区的人造林是一个特殊的场所。你可以把它看做是单元楼的大堂，它是为各个大佬提供一个安置境界的场所。”吴宇森解释道。 “不懂。”林凡摇头。 吴宇森又想了想。“钻石项链你知道吧？下面是金属的链托，钻石一个个嵌在里面。” 林凡没见过，但是大概能想象的出来。她点头。 “那9区的人造林就相当于是那漂亮的金属托。钻呢，就是大佬的洞府之类的空间结界。”吴宇森说道，“我们现在站的逍遥派你就可以看做是其中一颗钻，我们正在里面。” ……林凡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因为前天的昏迷出了问题。 要不怎么明明听懂了吴宇森的话但完全没明白呢？ “秘境？”她只能用小说里的名词来理解。 “嗯……其实跟秘境有点儿差别，不过你这么理解也行。反正就是大佬们利用空间规则制造的一些特殊场所。”吴宇森挠挠头。 具体原理他自然是不懂的，这样的界他也是第一次进来。 倒是有些像机器猫的任意门，只不过指向是固定的，而且没有那扇门罢了。 但如果不从指定入口进入，比如刚才界石旁的石阶，他们转到天黑也没办法进来，只能在外面徘徊。 “大师兄是大佬？”林凡知道大师兄兵器耍得好，没想到他也是个大佬。 听称呼，还以为他很年轻的样子。 “怎么不是？”吴宇森笑道，“大师兄以剑入道，当年有句诗，‘一剑霜寒十四州’，完美地形容了他出剑的威力。” “哇……”林凡惊呆了。 虽然她从没听过这句诗，但光听字面上的意思就很厉害啊。 “等等……他以剑入道？”林凡突然发现了不对，“他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剑仙吧？” 我的个乖乖，她之前三十几年活的都是假的吧？怎么电视小说里虚构的东西全部都出现了？ 那到时候飞剑？御剑飞行？万佛朝宗…… 不对，那不是一个系统的！ 那她是不是也能学会了？ 哇，林凡心里突然期盼起来了。 一定要好好学啊！她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呢？ “剑仙？”吴宇森一愣，“倒是没有人这么称呼他，反正大家都喊他大师兄，可能他不愿意人这么喊他吧，你也别提啊。” 大佬们大多有怪癖，相处中还是稍微注意着点儿。 “嗯嗯！”林凡眼睛亮起了星星，“是不是跟着大师兄学，等厉害了之后，自己也能搞这么个界？” 这有山有水，一片自然风光的，还买什么房子啊？ 自己搞个界，再在9区里申请个地方，往那一放，山野田园不香吗？ “大师兄可弄不了这个。”吴宇森一看就知道林凡在想什么美事，哈哈一笑。 “这是钱老的手笔。术法上钱老更厉害，兵刃方面，则是大师兄更胜一筹。当初城市改造，逍遥派的山头面临着被拆迁推平的风险。钱老就帮忙把逍遥派整个搬进了界里，给大师兄安置到这里了。” 这是他昨天去跟主任报告的时候得知的消息，现学现卖。 但在林凡眼中，吴宇森就是个无所不知的存在。 “还真的能搬山移海啊……”林凡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钱老时说的蠢话。 “怎么，你还以为是骗你不成？”吴宇森无奈笑道。 “那倒没有，我就以为那是种夸张的说法。”林凡挠挠头，“没想到不是形容词，是真实写照啊！” 是啊，没真正接触过这些，谁又会相信呢？ 吴宇森当年也不是没蠢过，自然不会笑话林凡。 “可是钱老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上次去他那儿，就是个山洞？”林凡不解地问。 山洞是干净整洁，但再好也是个山洞啊。除了钱老，里面啥都没有。 “那是钱老修炼的地方，可能是为了专心吧。”吴宇森也不太懂这些大佬的兴趣喜好，“不过钱老很体贴我们这些晚辈，特意将通道建立在办公区域里，方便我们找他。” 难怪呢，她就说，怎么外面是办公室，进去就是山洞了，原来是钱老把通道建在门上了。 怪突兀的还。 “钱老还在闭关？”林凡之前因为钱老获救，早就想来感谢，但祝存军说他闭关了，不能打扰。 “是啊，他一闭关，办公室里的通道就断了。只有主任能找到钱老了。”吴宇森点头回道，“不过大师兄或者千岁大人这类大佬应该也能联系的上他。” 两人歇够了继续往上爬。 林凡知道这里的一切是真的之后，又有了亲近大自然的意思，爬起来更带劲了。 很快到了一处山腰平台。这里有一个八角凉亭，大约是专门造来给上下山的人歇脚的。 “咦？”林凡突然看到凉亭旁的草地上，窝着一个白色物体。 走近几步一看，拉拉吴宇森的衣服。 “那是不是躺着个人？” 第298章 陌上谁家少年郎 吴宇森自然是看到了。 能在这个界里出现的大活人，除了他俩，只能是大师兄了。 林凡也想到了。看了吴宇森一眼，跟着他往前走。 传说中的大师兄背对着他们侧卧在草地上。 明明旁边就有凉亭长凳可以躺，他却偏要倒在草地里，还是一身白衣。 看起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不会是生病了吧？”林凡小声嘀咕，又觉得自己犯蠢。 这种级别的大佬怎么可能生病？全世界病了他们都不会病！ 随着两人的靠近，后脑勺逐渐清晰。 大师兄不像林凡想象中的那样揪着古人的揪揪，也不像钱老那样披散着长发。 一头乱发，似乎是染过色，有些咖啡色的光泽，也可能烫过，半长不短的碎发，凌乱而又自然地卷曲。 还挺时髦的。 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连帽卫衣，下身一条米色运动裤，脚上一双红色运动鞋，似乎是传说中的a锥。 林凡对这种鞋没有研究，不知道有没有看错。但不管是不是，都不能掩盖面前这位是个追求时髦的主儿。 光从背影来看，完全就是个年轻人，哪里像是一把年纪的大佬啊？ 看看旁边的吴宇森，穿着打扮被这人一衬，立马变成了中年大叔…… “不会是弄错了吧？”林凡无声地问。 “不会。”吴宇森以口型回答，带着她往前走。 地上睡着的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的到来，一动不动。 随着两人的靠近，林凡看到了一个线条清晰的下颌骨。 一般人的下颌骨曲线都比较圆滑，棱角并没有那么明显。 林凡的印象里，只有一位谢姓男性有这么清晰的下颌骨，如刀削斧劈一般，让人印象深刻。 没想到今天竟看到了活生生的一个真人，而且似乎也并不难看。 吴宇森带着林凡跟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下，绕到了他的正面。 林凡还在想着什么样的容貌才能配得上那么绝绝子的下颌骨呢，就被一张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脸震撼到了。 她以为的大师兄，年纪应该很大，可能像祝存军，是个中年大叔。又可能像800的谢毕生是个老头儿。 在得知他也是个大佬之后，钱老的形象就排到了前面。怎么都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张年轻的脸。 白皙的皮肤在阳光照射下呈现透明的光感。脸蛋上的绒毛清晰可见。 他枕着一只胳膊，双眼轻轻合着，嘴角带着一丝丝笑意，似乎正沉浸于美梦。 林凡脑子里瞬间弹出一句话。 陌上谁家少年郎。 潇洒俊逸，洒脱自然，这不就是电视里那种少年侠客的感觉吗？ 林凡觉得他去演李逍遥应该也是合适的。 但不知怎么的，多看几眼之后，明明是一个轻松惬意的姿势，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了破碎感…… 这是大佬，这是大佬！ 林凡使劲摇脑袋，把奇怪的想法驱除。 这是大佬吧？她怀疑地又一次看向吴宇森。 吴宇森也不知道啊。 现在是谁比谁更年轻的剧情吗？林凡已经够逆天了，怎么大师兄也这么年轻？ 这两人换一身校服，直接可以去高中上学，学校里都不会有一个人感觉奇怪的。 天了噜啊！没异能的人真可怜…… 他定定神，轻声开口。“大师兄，我是特勤吴宇森，今天是专门带林凡过来请您教授的。” 回应他的除了山风，没有其他。 吴宇森也不在意，一直保持着微笑，等了一会儿，见对方的确没有反应。又说了一遍。 就在他准备第三次开口的时候，地上的人终于动了。 他摇摇晃晃地撑起身，慵懒地睁开眼，随意扫了一眼，看到林凡的时候，一愣。 “小孩儿?” 闭眼的时候是个清秀少年，眼睛一睁却完全变了一个人。 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像随时随地地在瞪着你，还有满满的不屑和厌恶。 林凡看着那一双事故的眼睛，终于确信是没有找错人了。 吴宇森一愣。 林凡变小的信息，他发邮件给大师兄了呀…… 不过这些大佬似乎都没有看邮件的习惯，不知道也不正常。 “这是因为……”他刚想解释，就见对方皱着眉大手一挥，“算了，随便吧。她就是林凡吗？” “对，她就是林凡。”吴宇森赶紧推了林凡一把，“林凡，叫人。” 乐正远青肯定是不能叫的，林凡乖乖地喊了一声：“大师兄。” 软软糯糯的女童生在静怡的山林间传开，却令乐正远青如遭雷击，面色大变。 他眉头紧皱，眼里透漏着凶光，眼睛瞬间充血，不可置信地盯着林凡。“你叫我什么？” 妈耶…… 林凡不由自主退了两步抵到了吴宇森的腿。 不用出剑，他一瞪眼就能让人肝胆俱裂啊。 林凡总算知道大家为什么那么怕他了。这么厉害还这么凶，谁遇到谁不怕呀？ 她就说大家怎么都服管呢，明明是打不过怕的呀！ 学个技能而已，要不要这么凶？ 要不是顾虑到真实年龄，她真想抱着吴宇森的腿躲躲。 这个想法还没过去，就见乐正远青站了起来，盯着她一步步走了过来。 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山林猛虎盯上了一般，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也顾不上面子不面子了，躲到了吴宇森的背后。 “大师兄……”吴宇森不知所以，伸手阻拦。被乐正远青一把推开。 不对啊，主任没说这个情况啊…… 吴宇森踉跄几步才站稳，回头一看。林凡正被蹲下的乐正远青握住了两只胳膊，瑟瑟发抖。 他又想向上前，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柄剑，贴着他的脚尖插进了地下。剑柄不停地晃荡，阻止了他的行动。 这是警告！ 吴宇森呼吸粗重，想着应对办法。呼叫主任？还是先抢人？ 林凡眼睁睁看着吴大腿被逼退，抖得更厉害了。 学个技术而已，用不着这么拼命吧？ 她一害怕就想哭，眼圈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委屈又害怕地咬住嘴唇。眼睛里泪光盈盈，忍着不往下落。 “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次！”乐正远青看她这样，眸色更深。 “大……大师兄……”林凡一张嘴，眼泪就滑了下来。 乐正远青看着那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粉嫩的小脸上滑落，在空中飞舞，反射出各色光。 “大师兄，来跟我玩呀……” “大师兄，你不要凶嘛……” “大师兄，我会乖的……” “大师兄，送你花……” 眼前红着眼委屈害怕的笑脸渐渐跟记忆中重合，乐正远青心里“轰”地一声巨响，分不清什么炸了，什么碎了。 他脑子嗡嗡的，眼睛里只有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心中一声喟叹。 “小师妹……” 第299章 大师兄的小师妹 完了，这人神经病吧？ 林凡僵着身子不敢动，眼泪也忘记流了，一心想着怎么办。心里像被点了一把火，浑身都燥起来了。 眼下这情况这可比当初遇到吴宇森糟糕多了。 当时吴宇森跟她好歹还有几米的距离，现在自己直接被裹挟了，完全不由自主啊！ 妈呀，特事所还有多少神经病啊？ 现在怎么办啊？她真心不习惯跟陌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她尝试挣脱，但乐正远青将她楼的死死地，虽然不疼，但又动不了…… 林凡拿眼珠子去瞄吴宇森，却见他一脸吃惊地看着这边。 怎能不吃吃惊呢？ 大师兄凶名在外，见过没见过的都知道他有多凶。 看你就是瞪你，骂人都是轻的，不动手就已经是对你客气了。 但从没听说他还有如此温情的时刻。 林凡不知道，但他看得出来，大师兄的这一抱完全是一种珍惜的姿态，完全没有任何威胁。 也是。 特事所里从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在所里走动。即使遇到个别天赋异禀的，也不会小小年纪就带到办公区，自然也遇不到大师兄。 偶尔个别孩子，在生活区意外遇到大师兄，都会被他凶恶的眼神吓的啼哭不止。久而久之，就避之不及。甚至还有家长拿“大师兄来了”吓唬小孩儿。 别说，还挺管用。比狼外婆有效果多了。 总之，能在大师兄面前站定，奶声奶气喊他的小孩，这么多年来，还真的只有林凡一个。 大师兄喜欢孩子？ 吴宇森一脑袋问号，但也顾不上想太多，林凡求助的眼神到了。 虽然脚尖前方的利剑还未完全停止震荡，但吴宇森还是往前踏出了一步。“大师兄……” “你怎么还在？”大师兄被打扰，不高兴地看向罪魁祸首。 ……他本来就在啊……吴宇森无语。 难道刚才那一剑是让他滚蛋的意思？ 他回看一眼，剑静静的立在那里，什么表示都没有。 “大师兄，林……” “你叫林凡？”大师兄完全无视了吴宇森，自顾自地问红着眼眶的小姑娘。 林凡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现在的大师兄好像没有刚才凶了。虽然眼睛还是瞪着她，但感觉好像又没有瞪着她…… 完了，她精神分裂了。 林凡下意识又想看吴宇森，结果人突然腾空而起。她赶紧回转目光，揪住大师兄肩膀上的衣服。 他抱她干啥？ “告诉祝存军，人我收下了。你走吧。”大师兄抱着林凡转了个身，对吴宇森冷冷地命令道。 “可是……”吴宇森顶着乐正远青可怕的目光，硬着头皮把话说完。“林凡现在身体还小……我晚上6点在界石处接她，早上8点再送她过来。” 乐正远青定定地看了吴宇森几秒。 吴宇森感觉到他凝视时发出的威压，全身肌肉紧绷。他感觉自己像被苍鹰盯住的家兔，下一秒随时就能没了性命。 进特时所以来，吴宇森从没感受过这样的危机感。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两股战战，心中虽没有退意，但身体感觉到了威胁。 就在林凡要扭头的一瞬间，乐正远青移开了眼神，抱着她往上走。 “呼！”吴宇森不由自主吐出一口气，感觉贴身的衣服都被汗湿了。 下一秒，入地三分的那把剑突然“蹭”地一声腾空而起，转瞬消失在天际。 等吴宇森再将视线转回来，石阶上已空无一人。 空荡荡的石阶上，风继续吹，树继续摇，一切都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要不是林凡不在了，他甚至会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摇摇头，迈出一步，结果腿却不受控制地软倒，他赶忙一个翻滚，就地坐了下来。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提起大师兄的时候，都是一副咬牙切齿，避之不及，但又无可奈何，一言难尽的表情了。 这性格，真是太讨厌了！ 吴宇森心中暗骂，无奈地摇摇头。快速地搓揉了双腿，急忙往山下跑去。 他还要去问问主任，这到底是是个什么情况呢。林凡在他手里，总感觉不太安全啊…… 林凡也被那剑飞起的样子吸引了注意，等再低头，吴宇森不见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两只小手虚扶在乐正远青身上，不敢真用力。 “你怕我？”乐正远青当然发现了胳膊上小孩儿的僵硬，低头问道。 “……”林凡想说不怕，但她心底其实是怕的。 只能哆嗦着嘴不出声，眼眶又不自觉红了起来。 乐正远青最受不了这个，叹了口气，给她擦起了金豆豆。 “我有什么好怕的？” “……”林凡看着他时刻像在瞪人的眼睛，想着他刚才闭着眼睛睡觉的美少年模样，心想你还不如把眼睛闭上呢。 结果下一秒，他果真闭上了眼睛。 啊？难道他会读心术？ 林凡在心里疯狂试探，但发现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闭上眼的大师兄似乎又真的回到了沉睡模式，威胁迅速降低。“是不是眼睛太凶了？闭上好多了吧？” 乐正远青哪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别人都无所谓，这个林凡…… 她不是小师妹。他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小师妹会说，“大师兄，你的眼睛好漂亮。” 但林凡会怕他。 乐正远青其实早已不记得小师妹的脸了。 他记得她的声音，记得她送的花，记得她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像个破布娃娃。但就是记不清她的脸。 她总是迈着小短腿追在自己后面，用奶声奶气，口齿不清又有些腻人的声音说“最喜欢大师兄啦。” 他当初是怎么回她的？ 不耐烦？ 甩着袖子离开？ 还是冷言冷语？ 乐正远青层无数次后悔，如果时光能重来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疼爱他的小师妹和那些崇拜他的师兄弟们。 但时光不能重来，死去的人早已化作枯骨。 师门的血铸成了他的无上剑意，带着能劈开一切的愤怒，成了剑道第一人。 他第一时间去到师傅墓前，告知他这一消息，然后一剑扫平了他的墓…… 呵呵…… 乐正远青突然笑了起来。他那狗屁师傅要是知道他没修成无情剑道，会不会气得从尘埃里爬起来？ 师傅啊师傅……你当初怎么就那么轻易地死了呢？ 第300章 怒剑道 林凡听见大师兄突然冷笑，心里更害怕了。 这是什么情况呀？ 乐正远青感觉到胳膊上的小孩儿又开始紧绷，心中无奈地一声叹息。 他看见林凡的一瞬间，她的脸不知怎么的，就和自己印象中那个小师妹重合了。 同样爱哭，同样娇气，即使受了委屈也要哭着喊他“大师兄。” 哪怕知道她不是小师妹，但他还是受到了影响。 “不要怕我。我的眼是因为受了剑道的影响，充满了愤怒，怎么看都是在瞪人。”乐正远青突然开口解释，吓了林凡一跳。 “啊？”她没反应过来，就应了一声，随即赶紧捂住了嘴。 乐正远青似乎知道她的动作，轻笑着说。“我修的是怒剑道。所以对世上的一切都带有天然的怒意。尽管其他方面都已经有所控制，但眼睛还是没有办法掩藏。” 林凡这么听他说，突然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挺温和的，不看他的眼睛的话，似乎真的没那么吓人。 “那你是不是很辛苦？”她想到自己当初难以自持的模样，难免对乐正远青出生了一丝同情。 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多事了。大佬唉，哪用得着她说这些。 万一再把人惹恼了，那自己铁定没好果子吃。 乐正远青没想到林凡问了这么一句，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于林凡，他并不了解。 当初祝存军在他耳边叭叭，让他教一个谁，兵器的招式，他也没多想就答应了。至于是谁，根本没关注。 反正是谁都没差别，不是吗？ 没想竟收到一个意外之喜，让他能借这个小孩儿弥补自己内心当初的愧疚之意。 对，他原本只是想将她当做一个替身，填补当年的遗憾。 直到林凡问出了这句话。 辛苦啊……多少年没听过人这样问他。 即便是小师妹，也从没问过这样的话。 所有的人都说“大师兄好棒”，“大师兄最厉害”，“大师兄无敌”……好像只有林凡，这个小孩问他辛不辛苦。 乐正远青睁开眼，看着林凡吓了一跳，然后睁圆了眼睛，强装镇定的模样。 是啊，这不是小师妹。她是林凡。 乐正远青的目光在林凡的脸上慢慢扫过，似乎想记住她的长相。 林凡壮着胆结巴地胡言乱语，“我……我就是想说，那什么……不管怎么样，一切都会过去的……正视自己……嗯……就会胜利……” 她其实只是在说自己，但乐正远青却奇异地感觉被安慰到了。 他嘴角轻扬，轻轻笑了起来。 林凡原本闪避的眼神突然被他的笑颜吸引。 愤怒的黑瞳中，坚冰一般冷硬的神色似乎在这一刻散开，像晕在水中的深墨，变浅变淡。 弯弯的眼睛里，似乎透出了光。还是愤怒的，但好像又没那么愤怒了。 配上下半张脸云淡风轻地笑意，组成了一张怪异又和谐的笑脸。 不知怎么的，林凡突然没那么怕他了。 她不知道，直到这一刻，她才算真正在乐正远青心里挂上了号。 乐正远青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感觉到林凡身体放松下来，开心地撸了撸她的顶发。 林凡不敢反抗，乖乖地任摸。 两人之间的氛围开始缓和，不复紧绷。 乐正远青不愧是剑道第一人，指导林凡这样的小学鸡轻而易举。 他见林凡根骨虽然不佳，但体质上乘，再加上师妹滤镜还未完全消失，自然是不吝教导。 林凡也学得非常认真，以最快的速度吸收。 一天下来，当乐正远青牵着她的手出现在界石的时候，吴宇森忍不住担心地上下扫视了林凡一圈。 见她只是神情疲惫，没有额外什么伤，松了口气。笑着对旁边的人说道。“大师兄辛苦了。” 乐正远青瞟了他一眼，没搭理，垂眼看林凡。 林凡经过一天下来，已经基本熟悉了乐正远青的眼神了，神态自若地向他挥手道别。“大师兄再见。” “嗯。”乐正远青哼了一声，施施然转身，拾级而上了。 “怎么样怎么样？”吴宇森见他走远，赶紧拉着林凡问。 “挺好的。我感觉跟在宋仁手里的强度差不多。”林凡笑着回道，“还好我不是真的小孩儿，要不肯定累惨了。” “是吗？那就好。”吴宇森早就得了祝存军的保证，说不用担心大师兄，但他就是不放心呢。 如今听到林凡亲口说，心里那块石头才算是真的落了下来。“不过今天才第一天，你就感觉强度这么大，未必后面不会增强。走，赶快去吃饭。” 现在对林凡唯一的补充方式就是吃。即便她吃不出味道，但能量补充是刚刚的。 饭桌上上，吴宇森又问了一些今天发生的细节。 “你说他修的是怒剑道？”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忍不住皱眉。 “是啊，你听过？”林凡从饭盆里抬起头，好奇地问。 “没有，从没听过。”吴宇森摇头。 祝存军也没说过。要不就是他觉得没必要提起，要不就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我只听过无情剑道。” “我也听过。”林凡又低下头，“不过那都是小说里写的，好多小说还写杀妻证道。我就觉得都是狗屁。凭什么自己修炼把老婆杀了呀？他老婆嫁给他真是倒了血霉了。” “我倒不是小说里看的。咱们所里就有人修无情道。”吴宇森低声道。 “不是吧？”林凡赶紧停下筷子，“不会真的杀妻证道吧？” “那应该没有，据我所知，那人没老婆。”毕竟是背后议论人，吴宇森不敢大声。 “那他厉害吗？好多小说里都说无情道是最厉害的。因为六亲不认啊。”林凡也压低了声音说话，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但更可爱了。 “反正没大师兄厉害。”吴宇森也不知那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只是因为无情道挺有名，当初稍微注意了一下。 “也是，他要是厉害，今天就不是大师兄教我了。”林凡眼睛一眯，继续吃饭，嘴巴里鼓鼓地说，“不过这是不是证明无情道不行啊？” “这也难说。”吴宇森也继续吃自己的，“每个人修炼天赋和方法不同，就算修同一个功法和道也有上下，更被说不同呢。” 林凡点头。 吴宇森和宋仁就是同一个系统出来的，两人也还是能分出高低，所以不能以结果论哪个道更强，只能说最后走到顶端的那个人强。 “那我会不会练到后面也变成怒剑道了？”林凡突然有些担心。 她可不想好不容易从抑郁症走出来，又跑到另一个极端情绪里蹦跶。 “不会不会，功法是功法，心法是心法。你就是去学兵器的，涉及不到那么深。”吴宇森摆手道。 那就好。林凡放下了心。 不过很快心里又开始遗憾。 那她的飞剑梦，是不是就做不成了？ 啊…… 第301章 三脸愁容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天天去逍遥派学兵器，一天都没得休息。 乐正远青原本就有点儿将她当做师妹在教的意思。 后面见她虽然根骨不佳，但招式一学就会，似乎颇有些天赋异禀的架势。而且也不像普通小孩一般娇气，很是吃得了苦。 心中暗自赞赏下，教起来更加用心了。 林凡每天累得跟死狗一样，要不是被他牵着，估计都下不了石阶。 也不知乐正远青做了什么，每次精疲力尽的时候，只要他轻轻牵起她的手，她就感觉没那么累了。 “是不是渡了内力给你啊？”王峰峰猜测道。 他今天来食堂吃饭，正好遇到林凡和吴宇森，机不可失当然要凑一桌啦。 “是吗？”林凡嘴里含着一只鸡腿，“我没什么感觉啊，就觉得没那么累而已。” 输内力不是应该有那种真气涌动的感觉吗？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探究地望着吴宇森，向他求证。 吴宇森无奈地放下筷子。 他也不知道好吗？他都没机会接触这些。 “不过不是说大师兄是剑术大佬吗？林凡的武器，不是剑吧？他都能教？”王峰峰见吴宇森答不出，也不为难，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 “这个我倒是知道。”吴宇森终于说上话了，心下一松，“大师兄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只是剑术最拿手而已。” 所谓十八般兵器只是个概述，没人真的以为那就是十八种兵器。 一个将剑练到极致的人，不可能对其他兵器一窍不通。 毕竟敌对过招时，各种兵器功法都有，如果不能做到融会贯通，也无法克敌制胜。 而且星辰的兵器虽然古怪，但大略可以看做短匕首，双手剑，这两样跟大师兄最擅长的武器相差不远。 还有组合起来的双头长枪，也属于常见武器之一，于大师兄来说，并不算难。 林凡但凡能从大师兄那边学个六七成的招式，基本上也够用了。 “哇呜~好带感的样子。”王峰峰作为一个死宅，感兴趣的东西倒是挺多。 机甲他喜欢，武功也喜欢，二次元、萌妹子也同样喜欢。 不得不说，有了王峰峰的加入，林凡的就餐氛围瞬间活跃了许多。 大家肯定都遇到过那种爱插科打诨的朋友，说的话大多没什么意义，但总能让人感觉到开心。 王峰峰就是这样的人。 他夸张的言语和表情让林凡想起了李春华。但比起李春华的蠢萌，王峰峰显然更加聪明，也更加厚脸皮。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随着强度的增加，疲劳也在渐渐累积。 早上和吴宇森吃完早饭上山学习，中午在山上大师兄会管一顿饭，下山累成狗，吃完晚饭回宿舍倒头就睡。 如此紧密的日子，累得林凡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关注其他，连手机都好久没拿起来过了。 唯一的娱乐就是晚上王峰峰特地来跟他们吃晚饭时的闲聊了。 这一天，林凡大脑袋搭在桌上，两眼放空，等着吴宇森取饭来。她太累了，但不敢跟大师兄请假…… 想着还有几天就二十了，林凡在心里给自己加油鼓劲。再坚持几天就能休息了。 “吴哥呢？”王峰峰将托盘往桌上一放，问道。 知道他们都是这个点儿在餐厅后，他就每天定时过来凑热闹。 环视一圈，果然看到宇森的身影，正一手一个托盘往这边走。旁边还有金思辰，也一手一个托盘，为林凡拿了不少东西。 王峰峰看着眼前的小林凡无精打采的样子。 机甲，武功，萌妹子，怎么就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了呢？这不是要他老命吗？ 说到老命，再想到早上的新闻，王峰峰顿时觉得不快乐了。愁容满面地靠在椅子上。 “怎么了？”他的表现太明显，林凡很难不注意到。 “你还不知道？”王峰峰挑眉，“打起来了呀。” “什么打起来了？”林凡没听明白。 特事所内部可不能打架。想切磋有专门场所，自己打架责罚很严重的。 “就是彪悍国……”王峰峰意识到林凡还没看今天的新闻，正想给她解释，被吴宇森打断了。 “你跟她说这些干嘛？”吴宇森没好气地瞟了他一眼。“她整天在大师兄那儿都累成什么样了？又帮不上忙，你何苦让她操那个心？” 王峰峰突然想起林凡是心思敏感的人，非常容易被一些琐事牵动心神，容易陷入负面情绪。 所以大家为了减轻她的心理负担，都尽量不让她接触到一些不好的消息。 他见林凡近况挺好的，一时就忘了这件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说话了。 “彪悍国怎么了？”林凡扒拉着吴宇森递过来的吃食，看向他们。 一点儿都不知道就算了，这刚起了个头又不继续说，就让人很难受好不？ “没什么。”吴宇森打定主意不说，安抚地对她笑。 林凡可不是真的小孩儿，哪能被他这么敷衍过去。 王峰峰左看右看，就是不看她，她只能把目光转到金思辰身上。 “行了，你们就别拦了。让她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没外人在的金思辰冷着一副脸也懒得假笑了。 “你明知道……”吴宇森皱眉。 “是，我明知道她容易共情。”金思辰坐在林凡旁边，将手里的托盘往她那边推，从中拿了一碗三鲜粉丝煲放到自己面前。 “但她都知道了开头，你现在不说，回头她还是能自己查到。”金思辰本来也是相瞒的，但现在已经露馅了，就没有必要再掩耳盗铃了。 “而且星辰这样，迟早要接触这些的……”金思辰说着，吴宇森和王峰峰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与其到时候来个突如其来的刺激，还不如现在慢慢让她习惯。心里适应都需要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到底什么情况？”林凡没见过三人同时这么严肃的表情。 吴宇森就不说了，常年带着笑。虽然有时会冷脸，但林凡知道，大多跟自己有关。 王峰峰呢，又是个惯会搞怪的，刚才见他一脸愁容，她还感到奇怪呢。 作为一个快乐宅，王峰峰领悟了自娱自乐的精髓，啥事没有也能玩出花，竟还有事情能让他发愁？ 金思辰也是，不假笑之后，骨子里就是“尔等凡人死光了都与我无关”的傲气，怎么突然也严肃成这样？ 难道特事所被人打到门口了？ 第302章 打起来了 特事所当然不可能被人打到门口。 被打到门口的另有其人。 “什么？！”林凡勺子一个没拿稳，“当啷”往碗里一摔。“打起来了？” “是啊，早上突发的事情。”王峰峰见已经说开了，也不再顾及道。 “可是……为什么呀？”林凡愣愣地。 战事啊，在她的感觉里是非常遥远的事。 林凡掏出手机，点开新闻。 果然满屏都是消息。 她看着混乱的场景，建筑坍塌，人民灰头土脸地逃离，还有孩子啼哭…… 全世界都被这一突然爆发的事件震惊了。 当天的新闻软件里，从上到下都在报道。平时那些婆媳啊，爱豆新闻全都消失了。 林凡看来看去，都是这些，实在看不下去了。 将手机放下，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可怜了百姓……” 不管什么事，底层百姓永远是最辛苦的。 他们无力反抗，只能随波逐流。 “感谢我们如今的生活。”看完那些惨状，林凡心里翻涌，越发感慨和平的可贵。 “感谢我们如今的生活。” “感谢我们如今的生活。”其他三人纷纷应道。 林凡却突然明白了金思辰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星辰再强悍，她的标签也是武器。 武器，必定会用在那样的场合。 本以为战事离他们还很远，但没想到说爆就爆。 这就逼得大家不得不提高警惕，随时面对其他的未知威胁。 也是金思辰决定不再施行之前的保护机制，让她知道真实情况的原因。 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因为这件事的影响，接下来两天，林凡学习的时候显得心不在焉。 乐正远青发现之后，问她怎么回事，林凡就一股脑儿地说了。 “权利争端，古来有之。”乐正远青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为此死的人不计其数，现今不过动静较大罢了。” 林凡见乐正远青完全不为所动，有些惊诧。“大师兄……” “以前改朝换代，哪一次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乐正远青见的死人多了，自然不会像林凡这种初姐。 “可是，不一样……”林凡下意识地反驳，但她其实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一样的。”乐正远青冷笑，“人就是这样的，不管经过多少年，永远会为名利、欲望而疯狂。所以才有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之说。” 林凡慢慢摇头，不知道是在否认什么。 “你接受不了，是因为你还小罢了。”大师兄看着小人儿有些呆愣，暗叹着摸了摸她松软的发顶。 战争啊……注定是要死人的。 “我不小了。”林凡弱弱的反驳。 她三十七了，已经不小了。 大师兄轻笑，没跟她争，继续轻柔地摸着她的小脑袋。 心啊，就是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变硬了。 他要怎么跟一个孩子解释他见过的尸山血海呢…… 大师兄依然严厉，却对林凡因为情绪影响产生的懈怠并未多加责怪，只是让她没空多想。 林凡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确定他只是个因为练功，得了个“愤怒bug”的好人。 撇开这个不说，大师兄跟宋仁也没什么本质差别。 一转眼，到了十八号。 “大师兄，我明天不能来了。因为要去见大领导。”林凡结束了一天的教学任务，提前报备道。 “嗯？他要见你？”大师兄一脸嫌弃地看着林凡。 这小丫头片子，才学了没几天，有什么好见的？ 除了一张脸，没什么能入眼的地方。 但他不是多事的性子，也没多问。点头道，“回来再来检验你的功课。” 说完帮她理理衣服，牵着小手往山下走。 吴宇森等在界石旁，见两人缓缓走到跟前，正准备开口道谢，就听到大师兄问。“她出门有人跟着吗？” 一抬头，大师兄嫌弃地瞪着他，语气也毫不客气。 “有的，我会全程跟着，保护她。还有主任和文医生也会一起。”吴宇森从林凡口中得知了一些事情，自然不会，也不敢计较，笑着应道。 大师兄瞥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吴宇森的笑意僵在嘴角。 怎么办？尽管打不过，但这个死性子，还是让人觉得很讨厌啊…… 第二天，吴宇森开着霸道，带林凡、祝存军和文绩去高铁站。 四人轻装上阵，林凡背了个随身小包包，吴宇森则一个行李袋，一个背包。 行李袋里是他自己的行李和林凡的零食。背包里则是小林凡的衣服，还有大林凡的衣服，以及战斗服。 因为不确定林凡什么时候会恢复原来大小，出门在外，成人的衣服要随时准备好，以防万一。 祝存军和文绩则是拎着一个小皮箱。 本来是打算开车上路的。但要耗时十几个小时，路上时间太长。坐高铁只要4个半小时就能到。 颜晶作用下的大小转换一般都发生在夜里睡觉时，所以基本也不用担心林凡在路上会突然变大。 四人顺利到达四九，特事所的车早已等在站外，将人直接送进了国台。 第一次进国台的林凡大气都不敢出。 一系列安检，核验手续之后，他们被恭敬地送入宾馆休息。等安置好，再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祝存军来敲几人的门。 “来来来，带你们在国台里转转，也不枉你们来过一趟。” 国台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没来过的三人虽然好奇，但根本不敢随意走动。但有祝存军这位经常进出国台的人带着，三人自然不无不从。 走过雕花长廊，经过红色围墙，从严肃正经的花园里穿过，他们进入了食堂。 正在林凡想着晚上能吃些什么好东西的时候，旁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哎，那不是吴哥吗？” 第303章 不遗余力挖墙脚 林凡一回头。果然是李春华来了。 一个月不见，他似乎又更憨了。看到的确是吴宇森后，快步走了过来。 他旁边还有宋仁，季羽和高飞。 “哟，这是623的人吧？”祝存军眯着眼看着四个帅小伙走过来，对吴宇森说道，“你们年轻人玩儿吧，我们就先回避了，玩开心点儿啊。” 说完就带着文绩，施施然离开了。 来时的路他已经带过一遍了，只要按原路回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吴哥，你怎么在这儿？”李春华有一阵子没看到吴宇森了，笑着问。“那是谁？” 他们也是刚到国台不久，崔所长有事走开了，托人带他们四处转转。 他本来心里还挺紧张的，毕竟是大领导呆的地方，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肃穆，搞得他走路都有些不自然。 好容易来到食堂，饭菜香刚让他缓和一点儿，就看到了吴宇森。这一下就什么都忘了，自然地打起了招呼。 “我陪林凡来的。”吴宇森笑着回道，对他们一一点头。又看了一眼祝存军离开的背影，“那是我们主任，怕他在我们放不开，就先走了。” “吴哥！”季羽和高飞纷纷喊人。 宋仁对他点了个头，目光落在他身边的小不点儿身上。 总觉得很熟悉呢……宋仁眉头微皱。 “那林凡呢？”李春华左看右看，没看到熟悉的人影。 “呐！”吴宇森用下巴示意，让他们看向旁边正笑得开心的小姑娘。 “嗨！大家好呀！”林凡看到熟人也很开心，也顾不上其他许多，摇着手打招呼。 对面三人一脸懵地愣住了，只有宋仁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林凡？”李春华是经吴宇森提醒才注意到她的。本来还以为是吴宇森家的孩子，没想到竟是林凡？ 也对，国台可不是什么普通饭店，吴宇森家的孩子大概率是进不来的。 李春华不可置信的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季羽和高飞也弯下身子。 这眉眼，这感觉，是林凡没错啊…… 可是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向吴宇森。 “这个吗……说来话长。”吴宇森尴尬地搓了搓鼻子，几乎忘了这几个人也会来的事儿。 “那没事儿，我们有一晚上的时间呢。”李春华笑着，一把将林凡抱了起来。“哎呀呀，没想到林凡小时候这么可爱啊，我家虎妞过两年也是这样吧？” 李春华的女儿已经半岁多了，他还没回家见过。 看到林凡，忍不住提前过了把当爸的瘾。 林凡在他伸手的第一瞬间下意识做出了反应，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李春华，放弃了抵抗。 反正这么多人都抱过了，也不差他一个。 说起来，李春华算跟她最熟了。 季羽和高飞稀罕地凑过去喊“林姐”。 怪，是有那么点儿怪，但又忍不住稀罕。 有那么点儿跃跃欲抱的意思，可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李春华一手抱着林凡，一手拿着餐盘，有点儿当爹的意思了。 几人熟悉林凡的胃口和食量，很快打了一堆食物放在桌前，等着听吴宇森讲林凡离开后的遭遇。 吴宇森也不负众望，讲得声情并茂。隐去不能讲的部分和细节，林凡瞬间化身成探险小说里的女主角。 “哇……”李春华两眼冒光地问吴宇森，“真有那么神奇？摸一下就变年轻？” “是啊，我们特事所好东西多着呢，待遇好，工资高，假也多，是吧林凡？”吴宇森笑着蛊惑800的人。 林凡不知道他的用意，听到自己被点名，把头从饭盆里抬起来点了点，抽空说了两句。“上班可以随便玩，只要干活的时候好好干就行。” “这么好？”季羽一脸怀疑。 “嗨，你们不信我，还不信林凡吗？”吴宇森笑得更温柔了。 “那……”李春华还想问，把宋仁轻咳一声提醒，猛然发现被吴宇森带进了沟里。 “吴哥你不厚道啊。”他看看四周，还好只有他们几个。要是被崔岩听到，怕会不妙吧。 “哪里哪里？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吴宇森知道祝存军当初跟崔岩的斗法，为了抢林凡，不知被气了多少次，让出了多少利益。 他作为祝存军的得力下属，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帮他报复回去。 墙角嘛，撬一撬还是可以的，万一撬动了呢。 眼前这四位可是精英战力，即使是到了特事所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能把崔岩气个半死，何乐而不为呢。 “好了，”宋仁开口，看了眼认真扒饭的小脑袋，问吴宇森。“她除了身体变小，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不妥？” “体力和其他方面都相应变小了。”吴宇森回道，这倒没什么好隐瞒的。 “星辰呢？受到影响了吗？”宋仁又问。 他知道大领导接见就是为了看星辰，如果星辰遇到问题，林凡这时候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但还是亲自确认一下更放心。 “没有，星辰一切正常。”吴宇森笑答。 “一切正常？”宋仁又看了眼林凡乌黑的小脑袋，再次问吴宇森。 吴宇森看着他变深沉的眼神，也笑眯了眼。“对，一切正常。” 转换的情况，他也犹豫过是否要告诉他们。 但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是800的人，而自己和林凡是特事所的。 说了，除了多几个担心的人，什么意义也没有。 宋仁跟吴宇森对视几秒，知道他不可能再说出什么自己想要的信息，别开了眼。 旁边，李春华和林凡正聊得开心。依然是李春华说，林凡时不时搭上两句。季羽和高飞也时不时凑趣。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当初在800的时候。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顿饭吃的再久，也有吃完的时候。 因为住处不同，国台内又不能随意走动，他们只能在食堂大门口分手。 看着李春华恋恋不舍的做作表情，林凡咯咯直笑。 明天又会再见了好不好，要不要这么恶搞？ 祝存军和文绩早就回到了房间，见他俩回来，又叮嘱了几句明天要注意的事项，就让他们早早休息了。 林凡睡在国台的床上，突然特别想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在哪儿。 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她既兴奋又惶恐，胡思乱想一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做了个美梦。 梦里大领导握着她的手说着感谢，然后将她带到了阳台上。 阳台下面，密密麻麻像蚂蚁一样的人群在欢呼，叫着星辰的名字。 她一开心就飞了起来，飞到人群中，躺在他们高举的双手上被传来传去。 不知道谁的手一松，林凡掉了下去，被挤在了人群之中。 她大喊着不要挤，可蜂拥的人群根本听不到。一个劲地往她身上压。 林凡感觉喘不过气了！ 她感觉要窒息了，全身被压得死死的。 吾命休矣！ 她挣扎着试图从人群中挣脱，但却越来越紧。最后不知道又伸出了手，死死地勒住了她的脖子…… 林凡从窒息感中惊醒，第一时间伸手抠向脖子。 睡前还宽松舒适的睡衣领口牢牢卡在她的脖子上，身上的衣服也勒的人十分难受。 她一个用力，就将衣服扯破了，大口地喘息着，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低头一看。 啊…… 她变大了…… 第304章 归位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 刚变小的时候，林凡对外界各种事物的巨大尺寸感到难以适应，天天想着什么时候能变回来。 但过了这么多天，她已经很好的适应了用小身体生活之后，再恢复成正常尺寸，她又感到不适应了…… 林凡无语地望着天花板，怎么还产生了些许不情愿呢？ 不不不，还是大人方便。至少变身的时候，不需要再承受那种猛烈的疼痛了。 这时候能变回来，真是再好不过了。 林凡长舒一口气，将破烂不成形的衣服全部扯下，随意地擦了擦身上的汗，起身去浴室冲凉。 还好，她为了舒适，穿的是针织睡衣，弹性大。要是梭织材料，搞不好真能把她勒个好歹。 洗完澡，看着镜子里脖子上明显的红痕，林凡再一次庆幸自己的选择。 才3点多钟，外面还一片漆黑。 无事可做的她又躺回床上睡了个囫囵觉，这一次睡得踏踏实实，什么梦也没做。 吴宇森却没她这么安稳，一直对小林凡将要变身时的状况感到担忧。 一大早就醒了，在房间里转悠半天，看时间差不多了，才来到林凡房间门前叫人。 他刚举起手想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熟悉的视线高度并没看到意料之中的小脑袋，而是一双结实修长的大腿。 吴宇森愣了一下，视线缓缓上移，看着门里的人，笑了。 “噫~小吴站在门口干啥呢？”祝存军带着文绩也走了过来，“林凡醒了没？” 吴宇森看了他俩一眼，直接往后退了一步。 林凡从门内踏出，笑着向两人打了招呼。 “噫~”祝存军也是没想到，他刚才还在跟文绩确认小林凡变身后的各种状况要怎么处理，要不要请国台的人帮忙，这下可不用担心了。 “好好好。变回来就好。”他笑得牙不见眼，上下打量着林凡。“还是这样好，这样好啊……” 文绩则是第一次看到林凡的正常大小，知道她是夜里突然恢复之后，将人又拉回到屋里，做了一些基础检测。 “怎么样？”祝存军等他停手后问道。 “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文绩回道。“颜晶的作用看来果然仅限于此。” “嗯，那就好。”祝存军抚掌笑道，“这么一来，今天的接见必然会更顺利了。” 小林凡的变身存在着不稳定因素。他提交了延期申请，但没有被批准，这也是为什么连文绩也一起跟着来的原因。 就是怕小林凡会出现意外状况。 这下可好了，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也用不上我了。”文绩也笑，“这下我不用跟着去，正好可以偷个懒。” 不是谁都能得到大领导召见的，除了要接受表彰的人之外，就是他们的直系领导陪同介绍。无关人员一律不得入内。 文绩本来是为小林凡申请的，如今林凡恢复，他自然没有了用武之地，也失去了进入资格。 “正好我俩搭个伴儿啊。”吴宇森笑道。 他原本就是陪同林凡来的。 原计划里，林凡他们离开后，他就要一个人落单，这下正好跟文绩做个伴。 见到林凡恢复正常后，所有人都放下了心头大石，感到松快了起来。 “走走走，去吃饭，林凡多吃点儿啊！”祝存军笑着招呼。 “好。”林凡大方应道。 她在作战服外面又套了一件藏青色毛领大衣，遮住穿着战斗服的玲珑曲线，跟着大伙儿一起往外走。 刚到食堂的李春华正在左顾右盼，翘首以待，满心期盼地等着小林凡。 当他看到来人已经恢复原状，又变回了成人之后，也说不出高兴还是失望。 崔岩也看到了祝存军，用眼光跟他厮杀了几个回合之后走开了。 “走了。”宋仁一把勾住李春华的脖子，将人带走。 崔岩摆明了跟特事所的头儿不对付，他们现在凑上去不合适。 李春华也不是真傻，机灵地随着队友们离开。还偷偷回头对林凡眨了一眼。 林凡看到崔岩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见他面色高冷地离开时愣了一下，再看到李春华的鬼脸，忍不住笑了出来。 “哟，623的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嘛。”祝存军笑眯眯地说。 林凡在自己身后站着，他就赢了崔岩十万八千里。 呵！ “是啊，我昨天还跟他们说，咱们所待遇有多好呢。”吴宇森也笑，“有两个小伙儿好像有些感兴趣。” “是吗？”祝存军赞赏地看他一眼，没想到小吴这么机灵，鼓励道，“那再接再励啊，我们所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林凡听着两人的对话，突然才意识到，他们这是想挖人吗？ 吃饭的时候，她偷偷问吴宇森。 “嗨！”吴宇森笑着咬了口鸡蛋，“就是做做样子，气气崔岩。不可能真挖的过来的。” 800在他们四个人身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就像他们对林凡一样。 挖，基本上是挖不动的，但恶心恶心崔岩还是可以的。 吴宇森笑着安抚林凡。 而且，凡事不都有个万一吗？万一成功了呢…… 知道他们是开玩笑之后，林凡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努力地吃吃喝喝。引起了国台内不少人的侧目。 但在这里任职的人也不是完全没见识，虽然感觉到奇怪，但也没有什么额外的议论。 尽管如此，他们的目光还是让林凡多少有些不自在，稍微多吃了些就不再继续了。 还是特事所里好，随便吃多少都没人感到奇怪。 800也还行。 林凡下意识地去找宋仁他们的身影，但没有看到，可能已经走了。 见林凡吃好了，祝存军让吴宇森和文绩自己回去，他则带着林凡往接见大厅走去。 越往前走，站哨的人越多，气氛越肃穆，林凡心里也不免起了些紧张。 离上一次见大领导已经过去几个月的时间了。 虽然曾经近距离地跟大领导对视了一眼，但当时事态紧急，她根本顾不上其他情绪。 而现在，在国台，这个特殊场所的氛围加持中，已经见过一面的大领导的形象却被无限延伸，变高变大，变成了仰不可及的人。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年半前的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自己也能有得大领导亲自接见的这一天。 老林家的祖坟……应该是冒了大青烟了吧？ 第305章 勋章 这次接受接见和表彰的人不算多。 林凡在门外等候的时候，每看到一个人进去，祝存军就贴心地在她耳边解释。 这人是缉\/毒英雄，做出了非常杰出的贡献，但不能暴露在人前。 这是科研精英，他去年研究出来的新材料成功应用于军\/工，因为还属于技术保密阶段，不想被外界知道，所以也只能私下表彰…… 林凡看着一个个平凡而又伟大的人，挂着奖章出来时，脸上都挂着满满的荣耀和自豪，心中感触良多。 有多少跟他们一样的人，在默默无闻地做着贡献。为了国\/家利益，将个人得失抛在脑后。 实在是可敬可佩…… “林凡，林凡……”祝存军轻拍她的肩膀，“到我们了。” 林凡一回神，才发刚才还有不少人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高飞和季羽正往门里走，祝存军在等着她。 “哦，对不起对不起。走神了。”林凡赶紧道歉，没想到她竟然在这时候开起了小差。 “没事没事，别紧张。”祝存军笑着安抚。 年轻人嘛，第一次紧张也是正常的。 他们是等待接见的最后两个人。 两人进去的时候，800的五人已经站定，正等着他们。 林凡在祝存军的带领下站好。没一会儿，大领导从另一扇门里走了出来。 和林凡印象中一样，大领导还是一副慈祥的模样，还没走近就笑呵呵地开口说道。 “让同志们久等了，方才突然接到一个紧急电话。” “大领导严重了。”崔岩冷冰冰地吐出这句话。 林凡没想到他对大领导也是这一副口吻，看来是真性情没错了。 “来来来，为我引荐一下我们的各位勇士。”大领导笑呵呵地说道。 如过没有之前的那次意外，他们本应该在当天下午见面。 突如其来的敌袭打乱了这个计划，这一等，就等到了今天。 崔岩往前一步，在大领导身侧为他一一介绍。 这次来四九城，只有他们五个人。 大领导之前在检阅台时，其实已经看过他们四个的仿生甲了，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该看的也看得差不多了。 再加上机甲过于庞大，运输不便，所以就没有带来。 大领导一一和宋仁四人握手，并亲自为他们在左胸别上奖章。 “感谢你们为科技提升做出的努力，也感谢你们在危机时刻英勇地挺身而出。”大领导每见一人，就和蔼地出声。 宋仁几人都身姿笔挺地敬礼，铿锵地回道。“为人民服务！” 很快，大领导往林凡这边走来。 林凡余光瞥见，不自觉心跳开始加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眼睛也不敢四处乱瞟了，尽量挺直身体，站得笔直。 “林凡。”大领导看着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年轻姑娘，真诚地道谢，“谢谢你对科学事业做出的贡献。也谢谢你不惧危险，挺身而出，救了我和大家。” 看过那段直播视频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林凡挡住了那个绿色机甲的攻击，不只是他，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难逃恶手。 林凡救了他的命，救了大家的命，这功劳可是实打实的。 林凡看着眼前略圆润的大领导，心中思绪翻涌。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高，圆圆的脸一直笑眯眯的，和蔼的像邻居家的大伯，但身上那股威严又难以忽视。 听到表彰自己的话，林凡哆嗦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要学宋仁他们，敬个礼再说“为人民服务”？ 不行不行，她又不是军\/人，没有立场这么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应该怎么办？ 林凡感觉脑子里的cpu就要烧了，最后脱口而出一句“不客气！” 李春华听到这一句差点喷笑出声，硬是用牙咬住了下唇才忍住了。 大领导一看就知道她是紧张了，笑着拍拍她的肩，安抚道，“不用紧张啊，我很好说话的。” 说完，笑着从旁边人的手里，拿了一枚奖章，要往她头上套。 林凡赶紧低头。 “因为不能让外部势力过早知道星辰的存在，所以对你的表彰呢，只能私底下进行。暂时不能让全国人民知道你的付出，委屈你了。” 大领导将绶带套进她的脖子之后，还仔细地调整了大红绶带的位置，同时温和地解释。 林凡明明也没感觉到委屈，但听到这话，不知怎么的，忍不住眼睛又开始酸涩。连忙脆声回道。“不委屈！” 大领导很满意地看了眼佩戴着大红勋章的姑娘，招呼800的人。“来来来，一起来拍个照。” 林凡僵硬地活动着脑袋，看到800的人走了过来。 旁边的工作人员搬来了四把椅子，林凡被人按在了其中一把上。 大领导坐在林凡旁边，崔岩坐在大领导旁边。 祝存军挨着林凡，其他四人站在了第二排。 林凡和大领导身后的空隙站着宋仁，大领导和崔岩后面站着的是季羽。李春华和高飞分别站在两边。 林凡感觉自己的脸僵得厉害，只能对着镜头龇牙，想来应该是很傻的。 拍完照，大领导提出想看看星辰。林凡二话不说开始脱外套，她就是为这个来的。 其他人都往旁边退，空出中间的地方。 这间接待厅层高比较高，有三米多将近四米，足够星辰施展。 在场的工作人员除了两个机要秘书之外，还有四个保镖。 保安队长沈北一手拦在大领导身前，用身体半遮着他，以防意外，却被大领导轻轻推开。 “我相信林凡。”他说。 林凡刚将衣服和徽章递给祝存军就听到这句话，心中暖融融的。来到空地中央，面对大领导站定。 穿着紧身战斗服的林凡身材修长有力，连国台的保镖们都难掩赞叹的目光。 保安队里也有女保镖，身材同样很好，但跟林凡比起来，总感觉差点儿什么。 林凡直视大领导，说了声“开始了”。下一秒，星辰乍现。 饶是做好了思想准备的大领导几人也不免惊了一下。 大领导往前走了几步，沈北又一次拦住大领导。 尽管他知道林凡是自己人，但如此巨大的机甲，威胁性太高了。 “没事。”大领导笑着，又一次推开了沈北。 他走到星辰面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 沈北带着四个保镖警惕地跟在他的身边，连两位秘书也跟在他身后一同打量。 大领导饶有兴致地问了些问题。 林凡能回答的都答了，答不了的祝存军和崔岩帮着答。 最后她还抽出了武器，轻轻托在手里，让大领导细看。 再从星辰转换为林凡的过程也让没见过的几位啧啧称奇，确认林凡没有任何不适之后，大领导连连点头。 祝存军适时递上外套和奖章让林凡穿戴，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大领导离开的时候开心极了，顺道叫走了祝存军。 林凡看着她家领导消失在门后，扣钮扣的手顿了一下。 她现在该怎么办？在这里等？还是先回去？ 秘书走过来告诉他们可以先离开。崔岩则向对方表示自己还有事面见大领导，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五人安静地退出接待厅。 刚出门，李春华就一把扑过来，搂着林凡的肩膀毫不见外地说道，“来来来，我看看你这是什么奖章，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他们都是别在胸口的奖章，只有林凡一个人是有绶带，挂脖子上的，他早就想看看了。 只见大红色的绶带中间，有一条金色的条纹，上面满是白色星星，金色条纹两边是金色的线描向日葵花朵，最外沿是白色网格。 金色星形的徽章中间有个大红色的圆圈，里面是金色的旌旗，五角星下方还有好几层白色，金色，红色的图案，层层叠叠，看起来非常漂亮。 最特殊的是这枚大章的上方，还连接着一个小的星形星徽章。 “这是什么章？”李春华看傻了。 他们胸口的都是一枚金色的六边形徽章，里面有个六芒星和几何线条。 林凡这个章一看就比他们的高档许多啊。 季羽凑近了一看，惊讶地整个眉头扬了起来。 “怎么样？”高飞一看就知道他肯定是认出来了。 “可能是英勇勋章。” 第306章 压力 英勇勋章。 是国家勋章以下，荣誉最高的勋章之一。 季羽怕自己记错，特地拿出手机搜索。 确认林凡获得的是这一勋章之后，大家都有些吃惊。 “不会是弄错了吧？”李春华迟疑道。 救领导当然是大功一件，星辰对机甲研究的贡献也不可否认，但总感觉离这个勋章还差不少距离…… 林凡仔细地查看之前获得勋章的人的简介。越看越感到心里不安。 他们大多年纪很大，在漫漫人生路上做出了杰出贡献。也有个别跟她年纪相当的，但却为热爱的集团事业付出了生命。 她突然感觉绶带在烫她的脖子，原本漂亮的勋章变成了烙铁。 不会是搞错了吧？她心里也在怀疑。 这个勋章是专门颁发给有杰出贡献的组内人员。可她不是啊…… 林凡初中的时候就入了t，一直算是个积极分子。到了大学自然也不会放过申请加入组的机会。 但她那时候的班主任人品有问题。每学期三个名额都分给了跟她关系好的同学，还大多是男生。 后来又爆出了贪污班费的丑闻之后，虽然被撤职。但林凡的积极性也被磨没了，对那些老师也都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抵触心理，就没再继续申请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大学校园已经是一个小社会了。慢慢地从天真思维中走出来。 再后来去高河上班，度过了一段艰苦而又忙碌的新手期。 等她想起来还要交t费的时候，都不知道去哪儿交。 再一查，不交似乎也没什么后果，再加上没两年就要到自动退t的年龄了，她也没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怎么隔了这么多年，她突然就拿到组内最高荣誉勋章了？ 这肯定是弄错了。 林凡到底三十七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宋仁四人倒也不是不可信任，但看他们也一脸懵的样子，估计问了，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林凡将心中的疑问暂且按下，问起了他们的奖章。“你们这又是什么章？” “我们这是纪念章，新星纪念章。”季羽将手机上查到的资料展示给大家看。 一个是最高荣誉勋章，一个是纪念章，两相对比，高低立现。 但宋仁几人倒没有感觉不公平。 林凡这个章怎么来的，他们都清楚，差一点儿就要挂墙上了。 虽然觉得这个荣誉重了点儿，但也只是觉得也有些突兀罢了。 他们当初面对绿甲人的时候，只是一直在干扰他。受伤最重的高飞也不过是全身多处骨折，并没有危及生命，而且现在恢复良好，几乎没有后遗症。所以得到一个纪念章合情合理。 而二代的队员虽然当时也在现场，但基本上没有太多的贡献，所以表彰都算不上他们。 他们没说什么，但林凡却更感觉坐立不安。 她何德何能，能配得上这么高的荣誉？ 李春华稀罕地把林凡的徽章摸来摸去，季羽高飞一一上手，连宋仁都不能例外。 然后，季羽在李春华的指使下，继续查看除了英勇勋章之外，还有哪几个顶级荣誉。 她则是心不在焉地跟几个人挤在一起，假装在看，实则心里乱成一团。 “哟，还在这儿呐？”祝存军突然出现，笑眯眯道。 季羽迅速将手机揣进兜里，几人站成一排，身形整齐地向祝存军敬礼问好。 他们穿的都是正装，又是在正式场合，这样的招呼方式是正常的。 祝存军手里多了个扁平的红色绒布盒子，笑呵呵地回应着，走到林凡身边。“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啊？” “没有。我们就是在闲聊。”宋仁代表达大家回答。 “哦，那聊完了吗？我可不可以把林凡带走啊？”祝存军和蔼的问，大有一副“没聊完你们继续”的意思。 宋仁迅速看了林凡一眼，见她似乎还有点儿懵，大声回道。“报告主任，我们聊完了。” “那行，那我就把林凡带走了啊？”祝存军点头，招呼林凡走人。 林凡跟四人挥手告别，赶紧跟了上去。 她双手捧着奖章，走了一段之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主任，这个章，是不是弄错了？” “哦？”主任回过头看她一副郑重的模样，笑道，“真好看，我也是头一次见这个奖章呢。” 他从林凡手里拿过章，仔细看了几眼，笑得更开心了，轻轻地放下，道。“弄错是不可能弄错的，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会弄错。有层层审核呢。” 这种嘉奖都是要记到档案里的，审核是非常严格的，从提出，到最后确认，要经过好几个阶段。 徽章也是确认之后现做的，哪可能错得了。 “可是我……”林凡四下一看，即便是没人，还是凑近了祝存军小声说道，“我不是组内成员啊，我当年就入了个t。” 她都不是组内成员，怎么还拿到组内最高荣誉了呢？ “我知道。”祝存军笑眯眯地回道，“不过前几天你的档案已经更新过了，现在已经是了，恭喜啊。” 林凡一脸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再一想，特事所里连户口都能加，改这些也应当不困难吧？ “不是哟，这可不是我们办的。”祝存军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慢悠悠地摇头，背着手往前走。“是上面直接办好发通知给我的哟。” 他前几天收到资料变更的时候，猜到了是为了嘉奖做准备，只是也没想到，竟来了这么大个荣誉。 林凡赶紧跟上。“可是，就算不说这个，我还是觉得弄错了。” “我应该就跟宋仁他们一样，拿个纪念章什么的，这个我感觉不应该拿。” 这么重的荣誉，像一座沉沉的大山压在她心头，她心虚极了。 “感觉德不配位？”祝存军了然地瞥他一眼。 林凡愣了一下，连忙点头。“对，就是感觉德不配位。我觉得我做的那些事，根本够不上这个。” 她双手捧着勋章往前一送，眼睛里都是愁。 “是不是感觉到有惭愧？有心虚？有压力？”祝存军问一句，林凡就点一个头。 他见状摇着头叹了口气。 “要的就是你这样啊……” 第307章 他的心思 什么？ 什么叫要的就是这样？ 林凡不明白祝存军说的什么意思，还想追问，看到前方来人，乖觉地闭上了嘴巴。 祝存军挑眉看了她一眼，嘴角笑意更深了。 回到住处，吴宇森开的门，看着林凡双手捧着一枚奖章进门，像捧着个炸弹似的，眯起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文绩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对这不同寻常的姿态感到惊奇。 林凡走到茶几前，赶紧把脖子上的绶带摘了下来，小心地放在茶几上。 艾玛，终于轻松了。 她早就想摘下来了，又怕在外面，万一不小心掉了，或者碰了，摔坏了，硬是不敢拿。 长舒了一口气，她伸展四肢成大字形摊在沙发上，感觉又被抽空了。 “怎么了？变身不顺利吗？”吴树森递上两杯水。 文绩也一脸严肃地走过来搭脉。“心跳有些快啊。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没事，变身一切顺利。是好事儿。喏，那枚徽章把她吓的。”祝存军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将手里的盒子放到茶几上，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吴宇森和文绩这才往茶几上的徽章看去。 “这是什么徽章，怪好看的。”吴宇森拿起来仔细端详。 “英勇勋章。”祝存军答道。 吴宇森一愣，将徽章递给文绩，疑惑地问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有一个英雄勋章吧？” “没错，最高荣誉五章。国家勋章，英勇勋章，英雄勋章，友好勋章，荣耀勋章。”祝存军惬意地靠在沙发上，摇着二郎腿。 文绩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徽章甩出去，赶紧捏紧了。 这就是最高荣誉之一？ 吴宇森也瞪大了眼睛，赶紧走到文绩身后，凑过去仔细瞻仰。 这玩意儿，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看得到的。 祝存军看着两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笑呵呵地把他拿回来的盒子往前推了推。“呐，盒子在这儿，你们自己收啊。” 奖章盒子是他离开的时候，机要秘书给的。因为林凡变身的事，大家差点忘了。 林凡这才知道，主任手里拿的是奖章盒子，她还以为是给主任的奖章或者礼物呢。 “主任，您刚才在外面说的话，能再给我解释一下吗？”林凡缓过神来问道。 现在房间里就他们四个人，应该可以说了吧。 “你认为奖章的作用是什么？”祝存军问。 “嘉奖。”林凡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鼓励。” “还有呢？”祝存军心情好极了，脸上一直笑也不觉得难受。 “还有？”林凡想不到，求助地看了看旁边的吴宇森。 吴宇森正蹲在茶几旁，他已经从文绩手里接过勋章，摸了又摸之后正小心地往盒子里放。 “身份的象征，还有成就认证？”文绩缓缓回道。 “还有呢？”祝存军又问。 还有？ 文绩仔细思索之后，缓缓摇头。 “责任，还有压力。”吴宇森将徽章端端正正地放在盒子里，也没合上，就敞在茶几上，大家都能看到。 “压力？”林凡想想猛点头，“对啊，我现在好有压力啊，我老感觉他们给我发错章了。就像小孩子穿了大人的衣服，怎么都感觉不对。” 文绩和吴宇森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很快也发现了嘉奖过重的问题，同时看向祝存军，想听他怎么说。 “现有的嘉奖徽章里，其实根本就没有符合林凡功劳的奖章。”祝存军得知林凡拿的是这个徽章时，也是万分惊讶，只是略一思考，就明白了了。 “现有奖章，撇开军\/内嘉奖，还能正常颁发的几个奖章里，劳动奖章，林凡肯定套不上。荣耀奖章需要做出一定的贡献且有民众知名度，她也不行。” “友好勋章是给外国友人的，英雄是军人专属，国家勋章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祝存军一一解释排除。 “也就剩下个英勇一还能套的上，为此上面特地改变了林凡的集团属性，直接让她入了集团。” 为了让林凡顺利拿到这个荣誉，大领导也是操碎了心。 “可我还是觉得我不够格拿这个章。”林凡一向自知。 虽然救领导那会儿是吃了不少苦，但她也不是完全为了领导。 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上去了。 而且她觉得，如果当初是其他人在那里，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救人。 因为救领导就拿这么个奖，那大领导周围那些医生啊，保镖啊，不人人都要发一个？ 再说星辰。 虽说是推动了机甲科技的发展吧，但她感觉也没做什么贡献啊。在800的日子还挺愉快的，还把病治好了，现在身体棒棒，还能打能跳的。 怎么看也是自己沾了光，像是躺着就把功领了，她能不心虚吗？ 林凡把心里的想法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文绩和吴宇森也纷纷点头。 他们觉得林凡说的有一定道理，虽说有些片面，但这个奖章明显是重了。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祝存军眯着眼从兜里摸出了烟盒，刚想拿烟，又将烟盒放了回去。 “给你的奖章，只是奖励和肯定吗？” “那是什么？”林凡追问。 “你心虚了，有压力了，是不是特别想做出成绩？”祝存军笑问。 “……对……”林凡脑海里似乎闪过些什么。 “为了这份嘉奖，以后一定会豁出命去，做得更好，对不是？” “……是。” “有了这份荣誉，以后外面的诱惑，轻易很难让你心动。毕竟这样的肯定，在你这个年纪，几乎再难遇到了。” “……”林凡似乎明白了。 “所以说……这一个超出常规的荣誉，把林凡绑住了？”文绩听明白了。 “不是林凡。”吴宇森抬头纠正道，“是星辰。” 说绑，合适也不合适。 就像提前给了个甜枣一直吊在眼前，每走一步都会看到，没法忽略。 这就像给林凡头上挂了一个超强探照灯，万一以后她有任何立场的动摇，都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林凡在几人的言语中瞪直了眼睛。 真的是这样吗？ 她感觉心里突然堵得慌，眼睛又有些酸了。 漂亮的徽章在盒子里静静的躺着。 刚刚还重达千斤的荣誉现在仿佛一副镣铐。 她低下头，神色有些落寞，眉头轻皱，认真地看着祝存军。 “我不会……不会的……” 第308章 开解 林凡自认是个爱国青年……呃，中年。 平日里看到一些列队整齐地检阅方阵走过，她都会激动地热泪盈眶，一股自豪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她当然想过出国游玩，年轻的时候甚至还放下誓言，说要游遍全球。 但要说其他，她还真的从来没想过。 此时得知了奖章的另一层含义，一种被冤枉的委屈瞬间上涌，之前的开心不复存在。 “你看看，这就委屈上了。”祝存军倒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儿。“所以说你们年轻啊……” 要不是看林凡一直忐忑难安，他也不会解释的那么清楚。“给你，你就收下，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有什么好不安的？” 林凡别扭地不想看那枚徽章。 之前还觉得是自己配不上，现在却觉得那是孙悟空脑袋上的金箍，戴上了就摘不下了。 “你也不要只注重我说的这部分而忽视了其他。”祝存军摇头道，“这东西最大的作用还是嘉奖和荣誉，其他的只是对你的道德进行约束。既然你不会，那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主任，您说的简单，您要是也拿了这么一枚奖章，怕心里也不会好过的。”吴宇森倒是能理解林凡。 “干嘛要是啊？我本来就有啊。”祝存军笑道。“我根本就不在乎背后那些东西，反正又不会做那些触犯底线的事儿，何必浪费那个感情。” “你有什么？”饶是林凡在苦恼中，也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勋章啊！你们不会以为主任我在特事所，为你们这些小崽子辛苦了大半辈子，连个章都没捞到吧？”祝存军一脸得意地换了条腿翘，晃悠的更厉害了。 主任的勋章？从没听说过呢。 林凡见文绩和吴宇森交换了一个眼神，问道，“主任您的勋章是？” “国\/家勋章。”祝存军说起这个，不知道多得意了。 “就是那个国\/家勋章？！”吴宇森惊讶道。 他们刚才还在讨论英勇有多难获得，而国\/家勋章作为最顶级荣誉，至今也没有几个人获得。 而印象中，并没有祝存军的名字。 难道又是隐而不发？想想特事所的性质，倒是极有可能。 祝存军在特事所改制后，将一应事务管理的这么好，解决了无数难题和隐患，自己能力又强。 他得到国\/家勋章，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您跟我不一样，您是名副其实……”林凡说道。 “有什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祝存军打断她，假装不高兴地拍拍沙发扶手，“你呀，就是不够自信。” “你觉得自己的功劳不够，那以后撸起袖子加油干，把有所亏欠的部分补上不就行了吗？”祝存军知道这些小年轻日子过得安逸，思想上有时候总是容易钻牛角尖。 “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枚徽章，既是嘉奖，又是鼓励，还是警醒。你们不能只看到自己觉得不好的，却忽视了正面意义啊，那怎么能行？” “明明是对你的嘉奖，你却只看到自己的不足，明明是鼓励和肯定，你却只感觉到压力，虽然警醒让你觉得不适，但它又未尝不是另一种关注？” 祝存军指着吴宇森说，“你别觉得我给你灌鸡汤，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想要都没有呢。你问问他，他想要不想要？” 吴宇森突然被点名，听到问话后，诚恳地表态：“我想要啊，可不是至今没找到机会吗？” 他笑眯眯地对林凡说：“我知道，这种事儿放谁身上都不会好受，但话又说回来了，不被忌惮的是庸才。星辰能力如何，我们都清楚。” “至今为止，上面都对你采取一种放任自由的态度，说是宽容，也是一种放纵。可一点儿制约都没有，假如你身处高位，面对星辰，你怎么想？” “再加上所里福利好，你年收入又高，说句不好听的，想出走，分分钟的事儿，谁能拦住你？所以这种道德制约，虽然不那么让人愉快，但我觉得已经最轻的一种制约了。” “毕竟谁也没有明说，只是有这么一层意思。只要你不触犯到那条底线，那这个制约就可以当成永远没有。”吴宇森劝说道。 “其实这样的事情，我们所也不是没有。”文绩在旁边插话，“保密协议和监督设备，其实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在制约我们，为什么你没有对这些感觉到抵触呢？” 林凡想了想。 开始也不是没有抵触，只是后来觉得这样是正常的，自己反正也不会做什么，就无所谓了。 “所以啊，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文绩一摊手，“你就把它当做一个特殊的监督设备，监督你的行为来的。更别说它本身比监听设备要有意义多了。” 经过大家轮番劝解，林凡感觉好多了。那种被捆绑的感觉慢慢松脱。 是啊，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纯粹的东西。 就连她对自己家爹妈的感情都说不明，理不清。凭什么还指望奖章就是纯粹的奖励？ 林凡想通了之后，暗自吐槽自己矫情。 多大的人了都，还跟小孩儿一样天真。大约是受了变小的影响，还没恢复过来吧。 “我知道了主任，”她点头，看着三人说道。“我会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争取不辜负这枚勋章带来的荣誉。谢谢大家。”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啊。哈哈哈哈……”祝存军知道林凡心思细腻，还暗自担心，想着要不行，让金思辰出马。 现在见她这么容易就想通了，感觉她的性格果然很好啊，自己没看错人。 林凡主动拿起茶几上的绒布盒子，摸了摸徽章。冰冷的触感从指尖直达心底。 是啊，徽章就是个徽章而已，不需要给它赋予过多的意义。她只要代表嘉奖就够了。 情感上虽然还有些惆怅，但理智上已经完全接受了。她将盖子缓缓合上，摸着大红色的丝绒面，就听祝存军又说。 “刚才领导叫我过去呢，是有突发任务给我。” 他笑意沉沉地看向林凡。 “你的新任务来了。” 第309章 拜托 “什么任务？难不难？我能陪着吗？”吴宇森第一个反应过来。 国台的任务不比其他，人员调配方面，特事组未必有主导权。 但林凡又是个纯新手，让她独立进行任务，几乎是不可能的。 “难……倒也未必。”祝存军又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就是陪大领导出国访问，你不能陪同。” 吴宇森听后先松了口气，又眉头一皱，刚想说话，被祝存军拦截了。 “半个月以后，大领导有一趟既定的出访问行程，去p国。”祝存军慢悠悠地解答道，“这个访问是半年前就确定好的，所以不能更改。” 林凡点头。 “最近你们也知道，外面有些纷乱。这事儿吧，既在我们意料之中，也在我们意料之外。”祝存军摇头苦笑。 很多事情的选择，真的只在一念之间。 “再说p国，他呢，最近也是小动作频频。”祝存军看向林凡，“之前的‘机甲救火照’事件闹那么大，就有他们的影子。还有袭击800的那次事件，我们怀疑也跟他们有关。” “毕竟p国跟我们一直是表面笑嘻嘻，心里……咳咳咳的关系。实力相当，经济相当，军\/事相当，科技力量嘛……咳咳……” 祝存军咳了几声，“如果说现如今世界上还有谁敢暗戳戳地对我们使坏，他绝对是当仁不让，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确凿的证据没有，但指向证据却有无数。 p国向来阴险又霸道。 你跟他讲理的时候他跟你耍流\/氓，你要跟他来硬的，他又开始跟你讲道理。 那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自说自话的道理。 但这个层次上的交往，远不像人与人之间那么简单。 不喜欢你，离你远点，不相交就行了。 到了这个层面，要考虑和制衡的东西太多。这么多年的博弈下来，也才维持了一个如今这么一个状况。 绿甲人退化后的那个金发外国人尸体，崔岩已经切成了薄片研究。 但他们根本查不出那人的出处。 也就从那人两句骂人的话，听出了个p人的口音。 但这能成为证据吗？显然不能。 如今p语作为国际盛行的第一语种，会的人可不仅仅是p人。 连他们自己的小学生，现在都开始讲究起来了，非要学个标准的p音才算是完美。 所以，你要只是按他的口音判定他是p人，实在太过武断。 但尽管没有证据，所有的人几乎都认定了，那王八羔子就特么是p国来的。 特事所的信息组同仁侵入了所有能查的资料库，却对这个人的信息一无所知。 在入侵p国中央数据库的时候，还不小心被对方察觉了。 偷偷查探是没办法了，只能给他们留下了一段“友好”代码，仓促扫清痕迹离开。 就像他们知道是p国干的，却没有证据一样。 p国同样知道咱们干的，也同样没有证据。 他们不知道入侵人员到底带走了多少资料，仓皇如惊弓之鸟，连夜修改布防。 意难平之下，p国新闻发言人“不小心”透露了这件事的苗头，终于被有心的黑客注意到。 他悄悄潜入海星大楼内部事务文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这件入侵事件的报告。恼怒之下，将文书贴到自家黑\/客联盟。 知道被偷塔的p国黑\/客们顿时坐不住了，群起而攻。 特事所的信息技术组可不是吃素的，来多少打多少。但双拳难敌四手，以少敌多毕竟不是长久之势。 正在艰难之时，我方民间组织红\/客联盟发现了这波异常活跃的攻击信号，一查探。 好嘛，这不是老对手吗？不用多说，干就对了…… 就此揭开了一场两大集团之间的黑客大战，在网络世界里打得是昏天暗地啊……普通民众却是毫不知情。 “年前你那次任务，救出来的两个人，你还记得吗？”祝存军问道。 “记得，吕安和……”林凡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对另一个人却一下没想起来。 “冯闯。”吴宇森接道。“他们是p国的人？” “目前还没有明显证据。”这两个人因为不是异能人士，所以调查任务被其他部门接管了，祝存军也只知道个大概。 “但是目前来的信息指向，跟p国和b国慢脱不了关系。” 还有b国的事儿？吴宇森皱眉。不过也不算意外，毕竟这两个本就是臭味相投，蛇鼠一窝。 “我们至今不确定他们进地穴是为了什么，但颜晶的出现，让我们有了另一个怀疑方向。”祝存军扫了一眼认真听的三人，继续说道，“所以说，颜晶被林凡发现真是太好了。” “可他们就算拿到了颜晶也没什么意义啊。”文绩问道，“虽然这是个奇珍异宝，但他的作用也就是让人变年轻，仅此而已。”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颜晶的实际功用，又也许他们要的是恒珏。”祝存军揣测道，“毕竟，比起不老，长生似乎更有价值。” 因为不想惊动冯闯和吕安，他们的真实目的还暂未可知。但要说这两人就是去单纯地探险。呵呵…… 祝存军虽然说话时还保持着一张笑脸，心里早就骂开了。 这些王八羔子，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到底想干嘛？ “p国最近的异动实在频繁，跟得了癫痫一样，难以按常理判断。大领导的访问又不能无故延期，所以……”祝存军定定地看着林凡，“星辰跟着去，是作为我方的秘密底牌，算是加了一道强保险。” 如果在p国期间真的出现什么意外状况，至少有林凡在，大领导的安全得到最大保障。 哪怕飞机故障，无法起飞，只要能关闭舱门，星辰就能把人带回来。 林凡第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就是因为她将战斗机托起，成功降落的事。 如今星辰状态稳定，升级后，力量达到一个难以估量的程度。一架访问专机，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所以林凡，大领导就拜托你了！” 第310章 大师兄的态度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丝绒盒子，林凡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她正需要做点什么来填补这枚勋章欠缺的功绩，机会这就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要做些什么，但显而易见，她也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听安排就是了。 “可她一个人……”吴宇森知道随行出访，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但林凡毕竟是个懵懂新人，就这么让她去，行不行啊？ “没事的。”祝存军笑呵呵地安抚道，“我已经跟沈北打过招呼了，会照看她的。” “沈北？”吴宇森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就是国台的保镖队长。”祝存军介绍道，“国台这些保镖的能力你应该能放心的吧？林凡去，大部分时间也就是凑个数，以防那个万一的，正常情况下，也用不上她。” 吴宇森倒没有多担心林凡的外在状态。 毕竟恢复正常后的她，实力跟宋仁相当，星辰状态下又全无敌手。 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担心的。 他其实比较担心的是她突然进入一个完全陌生而紧张的环境，心理是否能很好适应。 吴宇森发觉，自己竟然不自觉地开始瞻前顾后起来，似乎还没从小林凡的老父亲角色里出来…… 糟！他眉头一皱，再看林凡坐在那儿毫无所觉的模样…… 孩子大了果然还是不放心啊…… “沈北就是刚才在接待厅里，两次挡在大领导前面的那个人，你有印象吗？”祝存军又对林凡说，见她点头，继续道，“他和其他在场的三位保镖，两位机要秘书，都是知道你真实情况的人，也知道你的身体状况，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你过去呢，也没什么特别任务，就是不要离领导太远，听安排就行。国台内部行事自由一套秩序，只要情况正常，应该没你什么事儿。所以呢，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其实你去的目的，就是压个保险而已。” “我知道了，主任。我会尽力完成好任务的。”林凡对听话一事太有经验了，表示完全没问题。 “行。”祝存军笑意渐深，“我们在国台的正事就算完成了。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儿的话，你们接下来可以自由活动，在这里玩一玩……” “我医疗部事情还有不少。”文绩赶忙打断。 要不是为了小林凡可能在变身后会有紧急情况，他根本就不会跟着来。作为部门大佬，他也是很忙的。 “我也要回去学兵器呢。”林凡也道，“前天大师兄还说回去要检查我功课，他要是知道我不早点儿回去，还在这里玩，那我可惨了。” 大家齐齐想到大师兄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都打了个哆嗦。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回吧。啊，等下吃完午饭我们就回吧。小吴啊，你去联系车，再定好票啊。”祝存军心里也触大师兄啊，能不惹就不惹。 云淡风轻的日子不好吗？非要招惹他？ 吴宇森行动迅速，没一会儿就安排好了。 吃午饭的时候，林凡没有看到宋仁他们，不知他们是已经吃完了，还是还没来。 但这次是跟着领导出公差，不可能再去探究，只能就这么错过了。 再回到高河，又遇上晚高峰。 林凡眼睁睁看着祝存军像个普通大爷一样，灵活万分地跟一群社畜挤地铁，趁机抢座的技能比他们这些年轻人还要熟练…… 果然特事所的领导就是与众不同的强啊！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在自己的小窝睡了个美美的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林凡脑袋迟缓地刷着牙，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她心想。 吃完早饭，吴宇森还想送她去逍遥派，被拒绝了。 “不用了，”林凡笑着摇头，“我又不是不认识路，都这么大人了。” 小的时候就算了，毕竟个儿小，防止被人不小心冲撞了，现在都变回来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凡扬眉，拍拍胸口的工牌，“机动部部长”的牌子挂着呢，能有什么事儿？ 吴宇森又一次反省自己的老父亲行为模式。 明明林凡变小也没多久，怎么一下子就是改不了了呢？ 他苦笑着摇摇头，收拾桌上的餐盘。收着收着，突然顿住了。 大师兄……知不知道林凡其实不是个孩子？ …… 大师兄当然不知道。 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儿，充满怒意的眼睛眯了起来。 林凡这时候也突然反应过来，她忘记了什么。 一时间，被大师兄看得心虚，尴尬地呆立当场。 其实她也没想过要骗大师兄，只不过一直也没机会说出来。 在逍遥派的时间，大师兄向来只是直来直去地指导她的兵器功夫，很少闲聊。 唯二的两次，一次是刚上山，他抱着自己说怒剑道的事儿。还有一次就是说战事。 其他时间，不是教学，就是批评。 林凡开始是没机会说，后面就累的不行，忘记说了。 这一忘，就忘了这么久…… 这算不算欺骗了大师兄？ 算吧？ 现在她已经清楚地感觉到了大师兄对她的喜爱，多多少少是建立在她是个小孩儿的基础上。 而她显然不是啊…… 林凡咽了口口水，看着大师兄年青的脸庞，突然产生了欺骗人感情的罪恶感。 怎么办？好慌。 乐正远青一步步跺到她身边，慢慢地绕着她转了一圈。 林凡即使不抬头也能感觉到灼热的视线似乎要洞穿她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大师兄看她的眼神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和蔼了。 林凡低头垂眼，眼珠子紧盯着大师兄的脚，眼见他在自己面前站定，然后半天不动。 风也不吹了，树叶也不摇了，鸟也不叫了。 逍遥派内一片寂静。 林凡感觉汗都渗出来了，头顶像被激光灼烧一般。 整个身体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让她不自觉想缩紧身体，甚至软倒在地…… 不怕，不怕，这是大师兄的“愤怒bug”。 林凡在心里安慰自己，险险地挺着。 既不想倒下，也不敢抬头。 良久，乐正远青终于开了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出了趟远门，两天功夫，你就变成这样了？” 第311章 大师兄生气了，后果很可怕 乐正远青清楚地知道，林凡是林凡，小师妹是小师妹，她们是两个不同的人。 但是人啊，就是这样。 明明心里清楚，但看着林凡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套入小师妹的影子。 看着她努力地挥舞短胳膊短腿，满头大汗也抿着小嘴，不喊一声累。 他脑袋里浮现的是，小师妹会这么倔强吗？她可能坚持不了多久，就会扁着嘴大哭…… 他清楚，什么都清楚。 但还是把林凡当成了小师妹来教，不自觉的，态度就放温和了。 他也知道，孩子长得快，林凡总会长大的。等她过了这小不点儿的年纪，他自然就能将她们分开了。 但从没想过这个快，来的这么突然。 一眨眼，也就两天功夫，奶娃变少女…… 小师妹的幻影如泡沫般，瞬间破碎。 他不是普通人，对这种事儿自然不会感到稀奇。只是发生在林凡身上，他一时难以接受罢了。 也对。 特事所里怎么会有普通小孩儿呢？是他想岔了。 乐正远青抬眼，沉沉地看着沐浴在阳光里，正在低着头小声解释的少女。 和煦的阳光在她身上留下点点光斑，尘埃在光线中飞舞，俏皮地像精灵。 少女说完，见没有得到反应，悄悄抬头，偷瞄了他一眼。 黑白分明的眼珠触及到自己的目光，又灵动地缩了回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乖得像个小鹌鹑。 小师妹如果长到这么大，会不会也是这样？ …… 乐正远青挥退脑子里无意义的思绪，一伸手，“噌”地一声，不知从哪里飞出一把剑，被他握在手里。 “来，让我看看，你在我这里学了这么久，都学到了些什么？” 林凡感觉疾风逼近，一抬眼，一道寒光闪过，剑尖已至身前。她一个矮身翻滚，躲过这次攻击，下一剑又追了上来。 所以大师兄这是生气了吧？是吧？是吧？！ 大师兄生气了！ 林凡在接下来的一天里，充分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原本她还觉得大师兄的强度不高啊，跟宋仁差不多。 她错了，真的错了！ 那是给小林凡的特殊待遇。如今自己变大了，训练强度突然增加，到了连她都觉得恐怖的地步。 就算是宋仁来，估计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儿去。 如果说宋仁是大魔王，那大师兄可以算得上是阎王爷了，还是十八层地府里最狠的那个。 在心里哭爹喊娘了一天之后，终于捱到了下课时间。 大师兄看都不看她一眼，背着手就走了。 是走了吧？今天结束了吧？ 林凡往地上一摊，顾不上浑身被汗湿透，只想享受这片刻的轻松。 清风徐徐吹过，带走身上的热气和燥意。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大师兄为什么会这么让人害怕。唯恐避之不及。 呜呜呜，她也怕！ 她可不可以逃学？ 林凡躺在地上半天没动，直到天色渐黑，她那一万多的电话响了起来。 “向前向前向前！……” 不不不，别向前了，回头就把铃声换了。 林凡像条死鱼一样，好容易翻了个身，向电话爬去，结果还没爬到，又不响了。 算了，她再歇一会儿吧。 没一会儿，耳边传来脚步声。有人正在石阶上，快速地朝她奔来。 “林凡！”吴宇森看到人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时候，心脏停跳了一拍。 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将人翻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林凡耷拉着眼皮，无力地打着招呼。 吴宇森这才松了口气。 明知道大师兄不会把林凡怎么样，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了。 “怎么能不来？我在外面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看到人，打电话也不接。你怎么弄成这样？”吴宇森小心地托着她的背，将人扶坐起来。 “别说话。”林凡感觉张嘴都费力。 吴宇森四下一看，分出一只手够来水壶，给她喂水。 连“吨”了一壶水的林凡感觉恢复了些许力气，才又开口。“先吃饭去吧，我快不行了。” 吴宇森一看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将她的手机揣好，直接把将人打横抱起，一路进了食堂。 拉风是真拉风，特事所虽然奇怪的事情多，但这种公主抱场面还真不多见。 指指点点不至于，多看两眼肯定是免不了的。 害羞？不存在的。 林凡累的连手指都动不了，哪有精力顾忌其他。她现在只想摆烂。 “哎，怎么了这是？”王峰峰在食堂等了好久了，饭等冷透了，也没等来人。 刚想着不等了，自己吃完算了，就被电梯口的骚动吸引了。 这一看，好家伙，偶像剧来特事所拍了是吧？ “去，赶快拿点吃的东西过来，林凡体力不足了。”吴宇森毫不客气地指示道。 王峰峰一愣，扫一眼要死不活的林凡，二话不说去了。 吴宇森小心地将人放下，“你先坐好，我再帮你去拿点吃的，很快回来。” 说完往王峰峰那边跑去。 “哎，林凡，听说你变大了！”金思辰欢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刚才遇到文绩才知道林凡已经恢复正常了，去她办公室找没人，这才到食堂来碰碰运气。 等他走到正面，看到林凡的模样，笑脸瞬间没了。迅速拉起她的手搭脉，“什么情况？” 林凡虚弱的模样已经很少见了，哪怕上次她疼晕过去，面色惨白，也不是现在这幅模样。 迷瞪着眼睛，有气无力的样子，让金思辰想起手术室里场景。 “像是累到没能量了。”吴宇森带着王峰峰端着满满的食物已经到了，“先给她吃，她说不出话。” 东西是不少，可林凡连抬手都困难，好容易放到桌上，还打着摆子。 吴宇森和金思辰二话不说，在旁边开始投喂。 林凡的自尊心啊，羞耻感啊，这时候统统罢工，求生欲占了上风。 吃吧就！ 王峰峰也想喂，奈何实在没有他插手的地方。 几盘食物下去，林凡终于能自己进食了。她捧着食物风卷残云，像饿了一个月的难民。 明明谈不上好看的场面，在场的三个男人却看得一脸欣慰。 等林凡清了一桌的食物，又换上一桌之后，她进食的速度终于缓了下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金思辰这才开口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第312章 有困难，找主任 “那怎么办？”王峰峰拿着筷子问道，“如果大师兄生气了，天天这么罚你，可怎么好哦?” 今天一天就已经够呛了，要是天天这样，那林凡能吃得消吗？ “大师兄应该不知道林凡的能量消耗状况吧？”金思辰虽然也不开心，但还能理智看待。 林凡想想，自己解释的时候，好像没有提到这一部分。 金思辰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继续道，“我感觉大师兄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林凡的情况，再加上林凡自己说的不仔细，有些错漏也正常。” “我等下要去跟主任汇报一下，看看他怎么说。“吴宇眉头轻皱，这事儿是他们疏忽了。 “我就觉得大师兄是生气了。”林凡从碗里抬起头来，有些遗憾，“他原来不这样的，每次下课，都会牵我的手送我下山。” “其实我之前也是累的，但是他不知道做了什么，只要一牵我的手，我就感觉有力气了。”林凡对失去这样一个恢复捷径表示遗憾，“看来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这机会了。” 其他三人对看了一眼。 生不生气的先不说，手肯定是不能继续牵了，这一点倒是好理解。 “我感觉大师兄是比较喜欢孩子吧？”王峰峰猜测道，“小林凡他就喜欢，一看变大了，就变心了。” “乱说什么呢，谁变心了？”吴宇森敲敲桌面提醒，“你也不怕大师兄晚上找你算账。” “嗨，就那么个意思呗，咱都不是外人，大师兄哪能知道啊？”王峰峰挤眉弄眼地耍赖。 “不管怎么样，大师兄不好相处是众所周知的。”金思辰虽然没见过真人，但知道他要教林凡之后，还特地去了解过。 “之前还以为林凡正好对了他的胃口，所以不那么严苛呢，原来是因为他喜欢小孩子吗？”金思辰扶着下巴嘀咕。 人的喜好千千万，对小孩子特别有爱的也不是没有。 “那这就无解了，总不能为了让大师兄开心，再让林凡去摸颜晶吧？”王峰峰耸肩。 小林凡当然可爱，但除了可爱，别无他用。 意外变小和为了讨好大师兄特意变小，从本质上就是两码事。 别说，林凡听到这个提议的时候还真的在脑子里过了一下。 但想想，变小只是假象而已，大师兄也见过她变回来的样子了，再变回去也未必有用吧？ “那不行，林凡有新任务呢，不能折腾。”吴宇森果断摇头。 哦，对，还有新任务，差点忘了。 懵懂新人在受虐一天之后，把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王峰峰和金思辰对新任务仿若未闻，一个字都不问，继续说他们的。 “那要不请两天假？”王峰峰又提议，“就说身体不舒服，要休息。” 正常人哪能像林凡这样，能通过大量的食物迅速补充能量，从而恢复身体正常？ 休息两三天不是正常的吗？大师兄应该也做好思想准备了吧？ “别说，我还真想过逃学，就躺地上那会儿。”林凡接道，“不过现在嘛……” “现在如何？”金思辰笑问。 “现在体力回来了，感觉吧……虽然是很累，但是进步也很快。”林凡认真道。 她不是受虐体质，但讲真，大师兄的地狱训练法对她带来的正面效果远大于负面。 高压下的训练将她的反应力和招式连贯性提高到了一个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程度。 有宋仁的练体和基础武器使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大师兄的兵器招式就更容易上手。 再加上今天一天的磨炼，似乎已经融会贯通，即将圆满。 明明今天还没过完，她却像是练了很多年一样，很多东西，已经被身体熟记。 如果教学等级能显示的话，之前小林凡练了那么多天从l1练到了l10，那她现在就已经到了l30。 技能是满点了，就是容易空血槽。 所以这要怎么说呢？ 任何事必然有利有弊对吧？过程虽然艰辛，但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你明天还要继续去？”金思辰问。 林凡的坚韧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也是他非常欣赏的一点。 林凡沉默了几秒，坚定地点头。“去！只有现在多练，变得更强，才能在危急时刻远离危险。” 绿王八事件她不想再来一次了。教训一次就够了，她的运气可不能保证她次次都平安度过。 而且，不多时即将出国，多一点儿保命技能，总比遇到情况干瞪眼的好。 “哇呜~觉悟好高啊！”王峰峰笑着给林凡比了个赞。 金思辰则直接鼓起了掌，“不愧是你。” 吴宇森则是既欣慰又担心。他就知道，林凡骨子里是要强的。 能在特事所留到最后的都是强者，林凡这样是对的。加强身攻击力才是最好的防护。 特事人也欣赏她这种积极向上的精神。 饭后，吴宇森去找了祝存军，把情况一说。 祝存军也是笑着点头，连说没看错这姑娘。把人打发走之后，直接去了逍遥派。 夜已深。 逍遥派的夜幕上，挂满了繁星。这不是人造景观，是钱老特设的幻像。 祝存军好久没有闲下来爬山看风景了，此时走走停停，吹着山风，闻着草木的气息，顿时心旷神怡。 他在平台的凉亭里，看到了正自斟自饮的乐正远青。 桌上放了两个酒杯，像是知道他要来，特地在这里等他似的。 “大师兄。”祝存军在亭子外面恭敬地低头示好。 “坐。”乐正远青眼皮都不抬，扬手给对面的空酒杯斟了一杯。 祝存军坐下后客气道谢，一口喝下去…… 这是什么酒？ 闻闻味儿，再看杯底残留的白色液体。 不是酒吧？ 祝存军看着乐正远青手执青花执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奶白色的液体顺着细长的壶嘴倾泻而下，透着特有的香甜气息。 是奶茶没错了。 看着名贵的酒壶装着奶茶，祝存军一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她跟你告状了？”乐正远青垂着眼，也不看祝存军，慢悠悠地拿起小酒杯，慢慢悠悠地品着。 要不是祝存军知道那是奶茶，还真以为他在品什么好酒。 听到问话，赶忙解释道。“那倒没有。” 笑着将从吴宇森那儿听来的话转述了一遍，“这孩子，比我想象都要努力多了。” 见大师兄不说话，又将林凡的事，从头到尾，完完整整地对乐正远青说了一遍。 林凡白天只是说了她变小的事情，还提了星辰，但对自身，并没有过多提及。 祝存军不一样，他不知是想为林凡博好感，又或是看出了乐正远青待她不同，事无巨细地将他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乐正远青也不说话，也不打断，就这么听着，慢悠悠地拿着小酒盅一杯杯喝着奶茶。 祝存军说到最后嘴都干了，一口闷了奶茶。妈呀，真甜！ “所以，大师兄，我这次上来，是想跟您说说情。林凡这情况，您练她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收着点儿？” 第313章 麻烦 大师兄眼皮一掀，饶是祝存军也忍不住一惊。 随即低头垂眼，不敢与其对视。 “这孩子……”乐正远青嘴角一勾。 明明他走的时候，林凡眼神各种闪躲，根本就不敢看他。 他还以为她这是怕了，想着自己也能清净几天，没想到啊…… 乐正远青一口闷了奶茶，酒杯触到石桌，发出清脆的响声。 然后，祝存军就听到他说，“有点儿意思。” 嗯？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祝存军赶忙找补。“是啊，是个挺好的孩子，我也忍不住喜欢，所以这个强度方面……” “祝存军。”乐正远青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走的是武道路子吧？” “是。”祝存军笑道，“亏大师兄还记得。” “那你应该知道……”乐正远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慢悠悠地道，“不破不立的道理。” “……”祝存军顿时一个激灵。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这是淬炼身体最直接的法子。 将体力压榨殆尽，再恢复过来，体质和体能都会大幅度增强。 只是因为操作不易，可控性太差，大部分人做不到这个极致，风险比效果要高上许多。 所以现在很少人能想到这一步。 他当年也曾意外经历过一次，从而练就了如今的“金刚不坏”之体。 他怎么就忘了呢…… 所以大师兄这是故意在给林凡淬体？ 祝存军兴奋地抬眼，一触到对面低垂的眼皮，又赶紧低下了头，连声说着感谢。 那双眼睛有毒，能不看就不看，要不话都说不清。 乐正远青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悠哉地饮茶。 要说故意，也不完全。 刚开始，他的确是带着点儿怒意在里面的，说不好是为了突如其来的改变，还是再次消逝的过去。 他的确是动怒了，想教训教训这小丫头片子。 但训着训着，发现她竟然都一声不吭地抗了下来，而且还渐渐生出了抵抗能力…… 能吃苦，反应快，学习能力强。 乐正远青眉尾一挑，起了惜才之心。 这才开始认真调教，每次都压着林凡的极限追着她打。 从最开始每一下都抽在身上，到后面能狼狈躲避…… 只要乐正远青发现林凡适应了强度，就再继续加压。 看着她一点点体力不支，一点点变强，被他压榨到极限，再也爬不起来。 乐正远青心里是满意的。 本想经过这次，等她休息一段时间再缓过来的时候，就会是个全新的小丫头。 正好也让他缓几天。省得一看到她，就不由自主地想到小师妹。 烦人得很。 却没想到林凡因为这个异变的关系，仅靠大量摄入食物就完全缓了过来，还表示明天要继续…… 这…… 呵！ 乐正远青心里自嘲一笑。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捏紧了酒杯，又闷了一口。 行吧。 孩子要上进，谁还能拦着不是？ 扯扯嘴角，他对这种超短时间内的连续淬体能产生什么效果，也产生了兴味。 一抬眼，看见祝存军隐约能看到头皮的发顶，转开了视线，“听说她那机甲无坚不摧？” “是，目前测试效果来看，星辰无可匹敌。”提起星辰，祝存军笑得更开心了。“不仅是她无坚不摧，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伤到她的。尤其是升级之后，连个划痕都擦不出来。” “嗯……”乐正远青心下一动。“近期会让她变身吗？” “会的。”祝存军点头，“这次她要随同出国访问，出发前一天，要去设备部测一测星辰的情况，也正好试一试她目前的待机时长到多少了。” 上次在国台，星辰只是展示了一下，没有计时。 再上次，小林凡的时候，星辰坚持了将近四个小时。 最近林凡也吃了不少，理论上，待机时长应该是增加了的。但具体多少，还需要变出来看。 这次任务虽然只是以防万一，但对于时长问题，他们起码要做到心中有数嘛。 “正好也向您请个假，那天林凡要变身，再加上转换形态对体力的消耗，肯定是没办法来上课了。”祝存军本来也没想这么早说，但话都到这儿了，一起说了也好。 “嗯……”乐正远青点头，“到那时候，该教的应该都差不多教完了。” 按星辰的武器形态，林凡要学的也就是单、双手的短匕首，短剑，双手剑，双钩，双头长枪的应用。 按她现在的进度，不用等到那一天，乐正远青就没什么可教的了。 更多的是锻炼她的实战意识还有淬体。 “那就这样吧，到时候正好我跟她对练一场，也能检验一下她的学习效果如何。你去安排好地方吧。” “好……嗯？”祝存军笑着点头，突然又发觉不对。“大师兄，您的意思是……” 跟林凡对练，在这里就可以。 乐正远青今天一天都在这么做，没必要让他另外安排一个地方。 除非…… “跟星辰对练啊。” 祝存军果然听到了可怕的回答，他猛然抬头，看到乐正远青的脸上充满了兴味。“你不是说星辰无坚不摧？我正好帮你试试啊。” 糟！ 祝存军看着他凶狠的眼神，心好像瞬间跌入了深渊，一直往下坠，坠个不停…… 他是不是给林凡招来个大麻烦？ 林凡不知道大麻烦即将到来。 她从床上爬起来之后，无意识地甩了甩胳膊和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体好像比以往……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就是觉得今天比昨天更好了。 啊！果然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啊！ 打开门，就看到吴宇森背着一个挎包站在门外。 包里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你这是什么造型？”林凡略嫌弃地皱眉。 吴宇森不出任务的时候，不用穿那身黑西装红领带的工作服，日常打扮还是挺好的。 没有金思辰时髦得那么夸张，但也是个时尚青年。 如今这挎包一背，跟要去逃荒似的。 “呐。”吴宇森却毫不介意地将包一拉，“给你准备的吃的。等下带上山去，今天可别整残血了。” 林凡伸头一看，满满的巧克力，士力架，小面包，威化饼干…… 想想她等下要自己背包上山…… 行吧，原来小丑竟是她自己。 第314章 磨练 背着装满零食的挎包，林凡自信满满地上了山。 只是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等了半天也不见大师兄的人影。也不知他是不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想找，也不知道怎么找人。 也不能老这么干等着吧？ 百无聊赖的林凡只得自己拿起长枪比划。 比划着比划着，就渐渐进入了状态。脑袋里不禁浮现昨天的场景，身体也像有了自己的意识。 林凡在挥舞间突然感觉到，她已经能明确地把握住每个动作的尺度，一招一式间都充满确定。 乐正远青从她进来时就知道了。 见她独自在山间站了半天，等不到自己还不知难而退，竟自顾自地练了起来。 不知道是该感叹她好学进取呢，还是心大。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孩子，的确博得了他的好感。 尽管看到她时，还是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小师妹，但林凡这个人的分量在他这里也慢慢重了起来。 原先看到她，脑海里第一浮现的是小师妹的身影，然后才落到现实的林凡身上。 而从昨天，她一次次执拗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地承接他的鞭策，满是灰尘的脸被汗水一浸，再被随手一抹，脏的跟个花猫似的。 但那双眼睛，一直亮着坚持不懈的光，让他印象深刻。 也就是因为她的坚持，才换来他更严厉的“回馈”。 昨晚，祝存军的话在他心里多多少少留下了痕迹。 他既欣赏林凡的品性，短时间内又想避开她，以免一见到人，就不自觉联想到小师妹而让自己感到困扰。 还没想好怎么样面对，干脆就躲着不出来，也是想再试一试她是什么反应。值不值得自己花那个功夫神倾囊相授。 现在，看着她一个人也仍然努力不懈的样子，乐正远青眯着眼…… 这招是这么出的吗？应该斜刺啊！ 回马枪！你倒是回啊！这抡的是什么玩意儿？ …… 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发现，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想到小师妹了。 此刻，林凡就是林凡，而小师妹小巧的身影已经掩在她身影中，慢慢淡去…… 林凡正挥舞得尽兴，突然间，耳朵一动，有破空声传来。 身体快于大脑，手带着枪往后一挑，挡住了背后突如其来的攻击。 但因为力气不敌，人直直往前倒去，只能反手在背后抡起一个枪花，以防其他攻击，人顺势往前一滚，再站起来已是换了个方向。 她本以为是大师兄来了，没想到掉过头来，只看到一把悬在半空的铁剑。 说是剑，倒也不像，反倒像个带着剑柄的棍子。 说是棍子也不贴切。 它前细后粗，跟个宝塔似的，一节节的。每一节中间突出一圈，粗看有十几节，尖头处是个方锥。 看起来倒是个打人的称手货。 林凡看着这玩意儿尖尖正对着自己，处于蓄势待发的攻击状态，而四周却怎么也看不见大师兄的影子，一下子也摸不着头脑。 “大师兄……”她喃喃出声，话还未完，那铁棒就直刺了过来。 林凡双手握枪，用力一挥，也只是将其打歪了一点。 这玩意儿比握在人手里还要灵活，一个360度转圈，尖尖又刺了过来。 这时候要还不知道是大师兄在幕后操控，林凡就真是个大傻子了。 行吧，大师兄不在也好，省的还要躲他那双眼睛。 林凡咬着牙迎接一次次攻击。 有的顺利躲过，有的险险避开，大部分躲不过只能硬抗，身上不知被打了多少下，疼得她眼泪直飈。 怎么感觉今天比昨天更难熬了？ 是不是大师兄自己动手还好一点？ 能不能申请让大师兄回来啊？ 林凡眼泪哗啦啦地流，到后面也没空想七想八了，全力以赴地打起精神应付攻势。 乐正远青坐在树顶，看着林凡留着鼻涕泡也没停下抵抗，眼看着在雷神鞭的攻势下，动作越来越流畅，被击打的机会也越来越少。 他轻轻一笑，闭眼假寐。 下一刻，本来感觉已经可以应付的了林凡又开始手忙脚乱…… 接下来的日子，林凡痛苦万分。 尽管每天都多了可以补充体力的时间。但吃再多，大师兄也能想尽办法消耗一空。 每天都是吴宇森给她像死狗一样带回去，然后再饱饭一顿复活。 日复一日，复得林凡整个人都麻木了。哪怕后面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地不会再被打到，大师兄也有办法。 她要面对的武器一加再加。 当她在七把飞剑的围攻下，将两只手运用到极致，将将能抵御住，不落在挨打的被动局面，感叹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时，吴宇森给她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明天不用上课？”林凡惊呆了。 这是多么美妙的消息啊！ 简直比上学的时候，放假不用做作业；过年时收的红包可以自己随便花；工作后，工资每月都按时发，还每年都会涨一样让人开心。 “是啊。大后天领导要出行，你后天就要提前出发，到国台跟他们汇合，明天留一天给星辰。所里要测一测星辰的情况，主要是待机时长。”吴宇森说道。 林凡这么多天有多惨，他是看到的。 虽说吃吃喝喝能快速恢复，但消耗本身就是件极其累人的事情。 可看着林凡这几天的状态，吴宇森大概也明白了，大师兄的体力压榨对林凡是件好事。 所以他也不吭声，只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比如说准备好零食。 比如说天天把动弹不得的林凡抱下山吃饭。 时间久了，好多人都知道林凡是被大师兄操练成这样，还是每天如此，都见怪不怪地露出同情的表情。 自此以后，大师兄的凶名又上一层。 不止小孩儿听了止啼，大人们听了都忍不住要颤上颤。 “好好好！”林凡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休息。 不止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有大大后天，她有好长一段时间可以休息了。 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回桌前的食物，她感觉胃口突然大增，还能再吃一桌。 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明天等着她的是什么惊喜。 第315章 平地一声雷 放假的第一天，林凡感到开心。 好久没有这么松快的日子了。 想到今天不用去逍遥派，林凡走路都想跳起来。 先去医疗部，文绩那边做了一系列常规体检。再去找设备部部长班海。 他之前因为忙着其他研究，缺席了年后的会议，现在得闲了。 虽然现在来说，也测不出什么新数据，但看一看星辰的实际状态，也算是正式接手了嘛。 林凡背着她的零食包，边走边吃，也不想去食堂耽误功夫了。 反正这次主要就是测试星辰的待机时间，不需要刻意补充多少，省的测不准。 班海比她想象中要老，可能有60以上了。 因为周围大多是年龄差不多的男同事，突然间来一个老头儿，林凡还有些惊讶。 再想想，也正常，有技术的科学家，大多年纪偏长。 他精瘦精瘦的，一身白大褂套在身上空空荡的，林凡怀疑他是不是老忘记吃饭而饿瘦了。 花白的头发稀稀疏疏地挂在头上，眼睛专注而有神，就是不看人。 打招呼的功夫就看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忙了几件事，看起来是真的很忙的样子。 两人不敢多问，站在旁边等。大概十来分钟，班海忙完了，就领着两人颠颠地往外走。 吴宇森得到的命令是跟着班海，而林凡就只管跟着吴宇森，一行人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人说话。 班海不吱声，林凡也不敢跟吴宇森多说，只尴尬地摸了个蛋糕，塞进嘴里。 而吴宇森看着不断下降的数字，皱起了眉头。 电梯门一开，班海一马当先地走了出去。 林凡看着吴宇森没动，还拱了他一下，“怎么了？到了。” 吴宇森表情不是太好，但也没对林凡多说，扯起嘴角强笑了一下，迈了出去。 林凡多敏感的人啊，心知不对，跟上去问道，“什么情况？” 吴宇森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去十来米的班海，低声说道，“你还记得以前问过我，关押恶性不可控异能人员的地方吗？” 记得呀！怎么不记得？ 林凡当晚就做了个噩梦，她变成九头怪，还被吴宇森砍了8个脑袋，都挂墙上了…… 突然说这个干嘛？ 林凡看他一眼，再看看周围类似于树林的环境，突然反应了过来。 “不会就是这儿吧？！”她瞪大眼睛。“现在我应该不会被关了吧？” 她现在完全能控制星辰，而且明天就要出差新任务了，不至于今天带她来关上吧？ 理论上是不可能。 但林凡心里还是有点儿怕怕的，毕竟当初那个噩梦可吓了她好久。 “不会。”吴宇森看她那着急忙慌的模样，不自觉笑了起来，“你别紧张，肯定不会关你的。还指望你给我们所增光添瓦呢，英勇勋章获得者。” “呼……”林凡舒了一口气，给吴宇森一个白眼，“那你整那么严肃干嘛？怪吓人的。” “……”吴宇森也不知道怎么说。 作为特事所防御最严的地方，轻易是不可能来的，来了总归没好事。 算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吧，万一没什么事儿呢？ “哎，你不是说这里是监牢吗？怎么看不出来啊？”林凡看着高大的树木，他们像在林间漫步似的，哪里像是关人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里，监牢不就是那种四四方方的大院子，拉着铁丝网，里面一间间的那种吗？ 这里完全看不出来啊。 “哎，你们快一点儿！”班海一回头，看到两人还在很后面的地方闲聊，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又继续往前走。 “来了！”吴宇森应道，拉着林凡快走了几步。 “我也没来过这一层，只是知道。”他边走边说，“但这里跟9区有点儿类似。” “也是境？”林凡惊诧。 特事所这么豪横，还是钱老大手笔？连关人的地方都搞这么高科技……呃，不对，高…… 算了，就那么回事儿吧。 那她是不是可以奢望一下，钱老也为她弄一个林凡境？ “那倒不是。这里正好相反。”吴宇森摇头。“9区，人造森林是真的，里面的境界都是借了一上面的一个点。” “这里不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树木都是幻境，只有监牢才是真的。” “……造这么多幻境？图啥？美化环境？”林凡不懂，但想想也知道，花功夫弄这些肯定是有消耗的吧？ 感觉林凡境的梦想又往前跨了小小一步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弄这个肯定有他们的考虑吧。”这方面吴宇森是真不知道。 但说是单纯的美化环境，肯定不可能。必然还有其他目的，只是不为人道罢了。 没走多久，就看到一个水塔一样的地方。班海行色匆匆地消失在门内，像是被吞了一样。 “哎，”林凡又拱吴宇森，“我怎么感觉像是西方魔法师的塔楼。” 小说里，电影里，这种建筑太多了，不得不让人联想。 “你呀，就是想得多。”吴宇森可没她脑洞那么大。 这砖结构的桶形塔楼的确不多见，但特事所内部，哪可能出现什么西方魔法师啊？ 林凡耸肩，又往嘴里塞了根士力架。 怕怕的时候还是吃点东西容易稳定情绪。 进去之后，并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内部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空旷得多。 班海，还有一些没见过的陌生人在里面等着他们。 林凡跟他们打过招呼才知道，他们是特事所给她安排的科研小组。 林凡看着班海急躁的脸，不敢再耽搁时间，瞬间切换到了星辰状态。 一系列检测之后，设备组的人将仪器搬动到角落。 “所以星辰以后都在这里检测吗？”林凡知道这不是关她的地方之后，就没那么害怕了。但还是感到奇怪。 如果要在这里检测，那之前设备部的实验室不用了吗？ “不是，这次是特殊情况，为了方便，才将你安排在这里。正常情况就在设备部的实验室里。”班海看到星辰之后，急躁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 机甲人啊，他又有了新灵感。 “特殊情况？”吴宇森也摸不着头脑，他没听主任说过啊。 “是啊，你们不知道？”班海看着他呆愣的样子，再看星辰也是愣愣的模样，“大师兄要跟星辰pk啊。” 这一句仿若平地惊雷，将两人炸的不轻。 啊？！！！！ 第316章 他能破防 吴宇森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来这一层了。 因为这里有全所最牢不可破的结界。 特事所特地开辟了这一层的空间，用来关押那些恶性不可控的异能者。 从出了电梯门开始，这一整层就是一个大结界。 钱老为那些难以控制的成员们铸造了坚不可摧的关押地。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单独的关押场所，彼此之间相隔甚远。 其牢固程度，就算大佬们对轰，特事所原地轰塌，这些独立的建筑也仍然会屹立在原地，不会伤及分毫。 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场所也不为过了。 当初铸造这些关押场所的时候，钱老还特意多留出几个空置场所，以防万一。 这水塔般的建筑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些年，需要关到这里来的人并没有增加，倒是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大师兄要跟林凡对打。 谁胜谁负先不说。这两人造成的冲击，绝不是普通防御罩能抵挡的住的。 如果钱老在的话，随手一个结界，在哪里开打都无所谓。 但钱老闭关了。 这时候乐正远青提出了pk要求，祝存军本想拒绝，但他心底一个角落也想看看星辰的实际战力到底怎么样。 都说星辰厉害厉害，到底有多厉害，他只能看到停留在文字表面的描述而已。 800那些机器敌不过星辰是正常的，但不代表特事所不行。 祝存军心里既期盼，又有些担心，最后想来想去，将地点订到了这里。 也因为要测试星辰的变身时长，中途不宜来回切换，他将班海和检测小组也拉到这里。 测完正好开打，两不耽误。班海他们还能在外旁观，完美极了。 祝存军怎么想，林凡完全不知道。 她在得知要跟大师兄对打之后，心里绝望极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放假吗？ 不是说好了吗?这么突如其来这一下，是要吓唬谁呢？ 乐正远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庞大的白色机甲垂头耷脑地站在那儿，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就是能看出她的不开心。 他眯着眼将丧气的星辰打量了一遍。饶是见多识广的他，第一次见到，也只能说是大开眼界。 再想起她无坚不摧的属性，心中激起了一丝战意。 “大师兄。”吴宇森看到他跟祝存军相携出现，赶紧上前喊人。 见他不搭理自己，只看着场中的星辰，也不在意，拉着祝存军往旁边走了几步，小声埋怨，“主任，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大不大。”祝存军毫不介意地摆着手，“切磋嘛，又不是没有过。” 特事所同事内部切磋是常有的事。 只不过这次两个人比较特殊罢了。 一个是剑仙级别，一剑能荡平几千公里。 一个是目前地表最强硬度，靠机甲属性无可匹敌。 这两人在一起对战，效果未必比两个大佬对轰差多少。 吴宇森想想就感到不安，没想到祝存军却毫不放在心上。 祝存军怕啥？ 首先，钱老的工程质量有保障，里面怎么打都不会塌，对特事所不会造成任何损害。 再者，乐正远青手下有数，不可能真把林凡往死里打。 看他这段时间的训练就知道了，虐是肯定虐的，但尺度把握得好好的，好处也是多多的。 特事所安全有保障，林凡的安全也有保障，还有什么好怕的？ 祝存军反倒是格外期待这一场打斗，不知道会比成什么样子，但无疑，肯定是精彩的。 “嗯？班海呢？”祝存军回过神来，四处打量，才看到班海和研究小组的人全缩在角落里。 大师兄来了，不想找事儿的赶紧回避。 班海又不是傻子，跑得比谁都快。 这老头。祝存军摇摇头，向他们靠拢。 吴宇森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向星辰靠近的乐正远青，咬咬牙，还是跟着祝存军走了。 “林凡？”乐正远青走到兀自发呆的白色机甲面前，仰视她绿色的眼睛，喊道。 “大师兄？！”好几天不见乐正远青，林凡刚感到开心，随即想起他是来干嘛的，又开心不起来了。 乐正远青好笑地看着巨大的机甲抖了一下，明明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但将开心到失落表现的明明白白。 还是个孩子啊。他心里感叹。上前几步，手指一弹星辰的臂甲。 “当~”的一声脆响，并且还绵延开去，就像是弹了一把好剑。 林凡下意识缩手，往后退了几步。乐正远青也对星辰的硬度有了个大概的认知。 “来，我看看你这么久都学了些什么。”乐正远青单手往下一甩，一把利剑又被他握在手中。 林凡真的很好奇他这些剑都是从哪儿来的。 但比起好奇，她又想起，上次大师兄就是说了这句话之后，将她虐到爬不起来。 而她也是自那之后，开始了惨痛的学习生活…… 又要开始了吗？瞳孔震惊！林凡往后退了两步。 乐正远青皱起眉头，扫了祝存军一眼。 祝存军赶忙打开防护结界，看不见的防护罩瞬间展开，将他们这些脆皮人和机器都隔绝在外。 知道林凡不是会主动出手的性子，乐正远青随手绕了个剑花，轻描淡写地往前送去。 几步之后，林凡感觉到了气势汹汹的压迫感随着尖细的剑尖而来，转眼就到跟前。 她矮身弓步，两手一合，将剑夹在两掌之间。也没用力，剑就再难寸劲。 乐正远青加了两次力之后，发现毫无用处，心道力气果然不小。 嘴角一扬，另一只手又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剑，自下而上狠狠往星辰胳膊上一敲。 “duang”的一声，带着火花四溅，林凡瞬间松开了手。 她竟然以星辰之体感觉到了疼痛。 这还是被绿王八穿刺之后的第一次。 那感觉，就好像是直接撇开了星辰的外甲，直接抽在她身上一样。 但容不得她多想，脱开的剑尖又继续往前推进。她只能侧过身，就地一滚…… 没滚成，翅膀搁住了。 眼看剑尖扭转，又冲着她汹汹而来。林凡单手置地，双腿腾空两踢，将两把剑都踢开。 称乐正远青手麻的时候，一个蹬地向后滑去，脱离危险区域后快速翻身而起。 这样不行，大师兄的剑似乎能破星辰的防！ 林凡喘着气，两臂一抖，短匕从手腕处探出，再两手一抽，双剑已经握在手里。 乐正远青抬眼，看到星辰也摆出了攻击姿态，笑了。 这才对嘛。 双剑对双剑。 脚尖一点，直直往前刺去。 第317章 大师兄的面子 “看起来好像还行。”班海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说道。 这时候他也不急了，看的津津有味。 行吗？ 吴宇森看着双手环胸，但笑不语的祝存军一眼，又看回场中的两人。 乐正远青的剑舞出了残影，快得根本看不清。 他并不矮，但在星辰面前还是不免显得娇小，可气势上完全没输，还隐隐有压制星辰的意思。 星辰呢，虽然大个，却也意外的灵活。 两只手竟也能跟得上乐正远青的动作。 他在外面只看到一阵阵火星四射，“当当当当”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之前，他还想过找机会跟林凡比试比试，看看她的格斗技能到了什么程度。 但现在看到这一幕，他自认如果站在大师兄对面的那个人是自己，绝对做不到星辰这样。 别说抵抗了，也就只有抱头挨打的份儿。 林凡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长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地步。 这其中固然有星辰的加成，也跟林凡自己的努力密不可分。 这些天，他每次上山去接林凡，她都只剩一口气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只得由他抱下山去。 等在食堂吃饱喝足，缓过劲来，对之前的苦绝口不提，第二天又生龙活虎地上山。 辛苦大家都看到了，而成果如今就在他面前。 吴宇森看着一人一机甲精彩绝伦的打斗，心里有些复杂。 既为林凡的进步高兴，又为她跟自己拉开了距离感到失落。 为她担心，怕被乐正远青打到坚持不住，又觉得她输是正常的，可随即又觉得星辰应该不会输…… “林凡实时数据如何？”班海问旁边还在工作的检测人员。 林凡的战斗服里有数据收集仪器，可以将生理数据传输到机器上。 “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不过考虑到她目前正在进行的激烈活动，我们觉得数据正常。”组员汇报。 班海点头，问祝存军，“这样的表现算很好了吧？” 能在大师兄手里坚持这么久而不显狼狈，很难想象，她才刚学不到一个月时间。 “是不错。”祝存军也笑，“虽说大师兄留了手，但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外人的赞赏林凡自是不知，她紧盯着大师兄的手不敢放松，但经验使然，还是免不了错漏。 乐正远青一剑刺出，将她的右手紧紧缠住。 她抬起左手，想用另一把剑去破局开。刚伸出去就见他另一只剑从肋下斜刺而来。 林凡避之不及，只能矮侧身体，用外甲硬抗。 剑尖从白色的胸甲上滑过，拉出一排火星。 疼！ 林凡咬牙，趁对面突然流出空门的瞬间一脚正蹬。 乐正远青不敢正面抗星辰一脚，忙往后退去，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终于暂停。 “不错，知道利用自身优势。”乐正远青难得开了口。 星辰比他想象的强悍，并不像她的外形那么笨拙。反应力，对武器的掌控和灵活性都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上许多。 连续的极限淬体效果出乎意料的好。再加上星辰本身强度，是个不可多的的对手。 他打着打着，免不了有些真。许久没有如此酣畅地打一场了，尽管他还收着力。 双剑测试到这里已经可以了，再比下去，无非是以林凡体力告罄而收尾。 乐正远青两手一摆，双剑消失不见。 林凡乘机看了眼自己的外甲，还好，好像没有划痕。星辰硬度还是扛住了。就是上腹部火辣辣的疼。 再抬眼，乐正远青拖着一把长枪，枪尖抵在地面，看着她。 隔着星辰的外甲，愤怒眼的效果似乎对林凡减弱了不少。 “休息好了吗？”乐正远青问，也不等林凡回答，握着枪尾往下一抽，地面瞬间被砸得龟裂。 他枪尖一挑，几块碎片向星辰疾射而去。 林凡抬剑挡开，眨眼的功夫，枪尖已到近前。 有了长枪的加持，乐正远青再也不怕跟星辰近距离接触。一根长枪舞得像个鞭子，抽在星辰身上“啪啪”直响。 林凡碰不到他，双剑对长枪又没有任何优势，果断一个猛冲，将乐正远青逼退之后，将双剑往身后一插，拔出加长杆，一组合，变成一杆双头长枪。 长枪对长枪，这才公平嘛。 在外面观摩的人也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是平局，结果被压着打了好一阵，现在不知又会如何。 “长枪这个武器，近现代很少人用啊。”班海在特事所研究的武器不知凡几，各个都如数家珍。 “是啊，不止是长枪，刀枪棍棒，十八般兵器，现在似乎都变成了表演用具。”祝存军呵呵一笑，“传承啊……” “我看过一个说法，”吴宇森看里面两人又开始了新一轮试探，分神说道，“说枪是百兵之王，既然那么厉害，怎么……” 说着，自己停了下来。 想想他也是犯傻了。 现在都机枪大炮了，谁还用木杆长枪呢？ 再厉害的东西也会裹挟在时代洪流中慢慢失去原本的作用。 “枪之所以说是百兵之王，是因为它可刺可斩，可挡可掷，可打可抡，可上马冲刺，可下马步战，灵活多变，适用于各种场合。”祝存军却解释了起来。 “但现在，哪儿还有机会用？”祝存军笑眯眯地说，“不过星辰的武器多变，组合后的最终形态是双头枪还挺好的，可攻可守。一寸长，一寸强，她长短都有，真是好极了。” 里面，乐正远青正拿枪疾刺，林凡将手中的枪舞了一圈，挡开对面来的攻击后，一个缠卷，想将乐正远青的武器拉过来。 乐正远青哪能如她所愿，握着枪尾一拨，林凡手上的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大师兄力气好大。 林凡喘着气将长枪又握紧了几分，往前一横拦住了他下一波攻击，并找了个时机，将枪尖探入到大师兄枪的下方，想挑它一挑。 “哎呀！”吴宇森看着星辰的枪被大师兄一枪劈到地上，又砸碎了一块地面，感到惋惜。 明明就快成功了，就差一点儿…… “你还当林凡真能夺得了大师兄的兵器？”祝存军看着他这样，感到好笑。“别傻了，大师兄怎么可能被林凡轻易夺刃？他不要面子的吗？” 乐正远青多大年纪，没有人知道，反正不小了，几百岁应该是有的。 吴宇森咬着下唇叹息。 道理他不是不知道，但这不是…… 林凡一击不成，也不气馁，继续防御格挡，并找机会点刺。 再一次成功将枪尖探入乐正远青的枪杆以内时，用力一抖，枪尖的菱形瞬间打开，变成三菱。 单向的枪尖变成了带双钩的长枪。 乐正远青没见过这样的转换，愣了一下。 林凡趁机一个大力回拉。 星辰的力气有多大？ 看乐正远青被手中的长枪带飞就知道了。 尽管长枪脱手而出，他还是控制不住往前几步才止住身形。 而长枪，脱手之后，在空中转了几圈，直直插入远处的地面，枪杆不停晃荡。 林凡喘着粗气，武器还握在手里。 乐正远青虽然脸不红，气不喘，但武器却已脱手。 吴宇森僵硬地扭转脖子，看向祝存军。 怎么办？ 大师兄的面子……还有吗？ 第318章 多吃快长 最后那一下，乐正远青是自己选择放手的。 他完全可以顺着力道腾空而起，回过身来再战几百回合，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星辰的能力他已经试出来了，林凡的水平也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虽然能稳稳压制住林凡，但以星辰的外壳强度，他也只能做到压制而已。 而以林凡目前的水平，又对他造成不了更多的威胁。 再打下去，除了消耗体力，打击孩子的信心，也并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顺势放手，让孩子高兴高兴，也挺好。 乐正远青倒没有想到面子不面子的问题，云淡风轻地背着手，踱步上前，给了林凡一个肯定。 “还不错。” “大师兄……”林凡气还没喘匀呢，看他走过来，唯恐他又冷不丁抽出个什么，听到他的话，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只是你的身体还没运用到极致。”乐正远青弹弹星辰膝盖上翘起的尖角，“不要只专注于手中的武器，你这里，还有胳膊肘，还有脚……” 星辰的几大关节连接处，都是尖凸形状，如果用来攻击，杀伤力同样非同小可。 但林凡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跟他对战的时候，几乎没用到这些部位。 “祝存军？”乐正远青转头喊人。 “来了，来了。”祝存军看一切已经落定，赶紧解除防护，小跑着上前，也不敢问谁赢谁输的蠢话，笑嘻嘻地说道，“大师兄有什么吩咐？” “你让我教的东西，如今已经超额完成。结果你也看到了。” “是是，大师兄辛苦了。”祝存军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谁也没料到林凡能在短时间内强盛如斯，他还以为起码要一年半载的才能见到结果。 “既然你也认同这个结果，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只是给你一些建议。”乐正远青指着星辰那些可以充当武器的关节道，“这些地方如果运用得当，攻击力不比剑戟差。” 祝存军看着一个个宛若小匕首一般的尖凸，腆着脸问：“大师兄，能不能再麻烦你……” “呵……”乐正远青没好气地暼他一眼，转身就走。 “大师兄！”林凡听到他的话，意识到以后都不用去逍遥派了，高兴极了。 但看大师兄就这么离开，心里又有些不舍。 她绝不是受虐狂啊。 只是从今天的对战中，切实感受到了自身的进步，而这些都离不开大师兄的指导。 虽然他脾气不好，不爱说话，还凶，但林凡心里知道，大师兄对她很好。 “我还能去逍遥派找你吗？”林凡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说完又有些后悔，去找他干嘛？继续被虐？ 乐正远青听到，停下了脚步，余光瞄了一眼身后的白色机甲。 大块面的金属外壳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大幅度起伏。 绿色的眼睛眨巴眨巴，让他联想到林凡那双一直以来目光坚定的眼睛…… 林凡看着大师兄只是侧了一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了。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 “他没反对就是同意了。”祝存军意外林凡竟然在解脱之后提出还要再去的要求，“不过你真的还想再去？” 林凡每天晚上只剩一口气的事他也知道，还是默许的。本以为她知道不用去之后，会有种逃出升天的喜悦呢。 “……还能这么理解？”林凡撇眉，不太懂他们这些人交流的方式。 “你要不要这么进取啊？”吴宇森叹了口气，一脸郁卒，“都出师了还要去。” 他看着星辰，正在拆解武器往回收。 很难想象，刚遇到林凡的时候，她就像个咸鱼，翻着肚皮熬日子。 而现在，她竟然得到了大师兄的认可…… 时间才仅仅过去不到两年而已。 “没，我就是一时嘴快。”林凡将双剑插回臂甲，嘿嘿一笑。“不过说都说了……等我休息一阵再去吧，看看大师兄也好。他一个人怪可怜的。” 祝存军诧异地看了星辰的大脑袋一眼，没想到林凡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所有的人都觉得大师兄可怕，唯恐避之不及的时候，她竟然会觉得他可怜。 明明被虐的要死要活的也是她，最后觉得人家可怜还是她。 可以理解。 女孩子嘛，就是这么善良柔软。 祝存军突然明白了乐正远青为什么会对她如此上心，笑眯眯地摇着头，去找班海。 这一次的待机时长接近五个小时。 因为有之前的一场比斗，消耗了不少能量。所以星辰在正常情况下的实际待机时长应该能达到六七个小时，甚至更长。 林凡体质的淬炼提升同样回馈到了星辰上。当然也少不了大量的食物补充。 “那干嘛还要安排大师兄跟她打一场？”王峰峰在晚饭时间又守在食堂等，如愿等来了两人。“直接测正常情况下的数据不是更准吗？” “估计也是模拟出事的情况。”金思辰刚接了祝存军的紧急任务，特地赶过来跟他们一起吃饭，“星辰一出，免不了要消耗一场，不可能平平顺顺的。” “那倒是。”王峰峰点头，想想挺有道理。 林凡看这两人一问一答，也没有自己发挥的机会，干脆埋头苦吃。 主任说了，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多吃，让星辰的稳定时间加长再加长。 “林凡出任务，行头准备好了吗？”金思辰问。 “行头？”林凡一脸茫然地抬头，“什么行头？” 金思辰就知道是这样，在墨镜下翻了个白眼，叹息一声，“你要出国啊，随大领导访问，都不准备几件好衣服吗？” “……”林凡看看吴宇森，再看看王峰峰。显然他们也没想到这一点。 “我就知道！”金思辰翘起二郎腿，将吃空的碗往前推了推，“等下吃完去买衣服吧，起码置办两身新行头，毕竟是随大领导出行，也要稍微注意点儿。” 跟林凡一起呆了那么久，她有哪些衣服他心里大概有数。大多是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 倒不是说旧衣服不好。 林凡用东西珍惜，衣服虽说穿了几年，除了有些复古，也不难看。 只是这次毕竟是出席正式场合，她却连一件正装都没有。总不能去到国台发现了，再着急跳脚吧？ 肯定在特事所就要把问题解决掉啊。 看着吴宇森一脸羞赧，和林凡茫然的面容，金思辰忍不住在心底又是一阵吐槽。 直男配直女，真是绝了！ 第319章 有钱任性 最终还是吴宇森开着他老婆，载着林凡和金思辰上街去买衣服。 王峰峰没有陪同。 他虽然对林凡有兴趣，但真没有耐心陪女人买衣服。 太可怕了！ 林凡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当年一定深受其苦，并没有勉强。 “主任就没关照你们什么？”金思辰双手环胸，坐在后排。 遇上这两个人，他真是操碎了心。 “没啊，”林凡回头看了他一眼，心虚地扯扯安全带，“就让我多吃点。” 虽然味觉还没有恢复，但是吃东西本身就是个让人愉快的过程。而且怎么吃都不胖，感觉就更爽了。 “行程单发下来了，但没说要置装啊。”吴宇森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哪里想得到还要买新衣服啊。 单子上没提，他就没想到。但经过金思辰一说，他也觉得的确不妥。 林凡日常的衣服并不适合出访。哪怕是随行，场合也不太对。 总不能让那些外国人在这些小事上挑我们毛病吧？不行，赶快补缺。还好来得及。 吴宇森这时候对金思辰是真的感激涕零。要不然，林凡出了岔子，责任都是他要背的。 行装问题可大可小。 去了国台，即使因为这个造成了些许不便，或许不会产生什么重大的影响。但特事所的专业性在他人心中必然会降低。 他们打拼这么多年攒出来的名誉，因为这点儿小事，真心不值得。 祝存军也是知道这两个人对这方面根本没什么意识，直接找了金思辰出马。 “那要买些什么？”林凡出席过最正式的场合，大概就是公司年会了。 那对着装也没什么要求，穿一身漂亮时髦的衣服就完了。 “你过去虽然不用做什么具体事务，但应该属于保镖职责，西装要来两套。”金思辰不假思索地说，“黑色一套，再来一套其他颜色，不要太亮眼，低调点。” “像吴宇森的工作服那种？”林凡问，“也配红领带？” “领带可以多配几条颜色，还可以选丝巾代替。”金思辰对这些似乎很懂，“女性还需要一些首饰，胸针，不要戴耳环，带耳钉吧。” “耳朵就不戴了吧，麻烦。”林凡回道。 “你有耳洞，还是戴上好。”金思辰不同意，“西装就选裤装，别选裙子，省的还要配丝袜，也不方便行动。” “好。”林凡点头一一记下。 “小礼服裙也准备两件。”金思辰不知道会不会有晚宴场合，只能把能想到的都给她准备上，“小黑裙来一条，还有一条再看，不能太短。” 吴宇森完全插不上嘴，只负责将车开到商场。 这次来的是有很多国际知名品牌的商场。金思辰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进店选购。 吴宇森一进去，就看到模特身上一套女式西装很好看。 黑色的面料，随着他走到不同的角度，能看到点点金光。真正是低调奢华。 “这个这个！”他指着模特说。 “那个不行。”金思辰瞄了一眼果断拒绝。 “怎么不行了？这个多好看。”他不懂女装，但那一套穿在模特身上特别好看。 以林凡现在的身材，还能比假人差不成？ 金思辰叹了口气。“这是随领导出差，你穿这么乍眼，让领导怎么办？” 那衣服看着低调，是黑色，但织布的时候藏进了会反光的金属丝。现在灯光下看起来不明显，在强烈的日光下，整个衣服都会闪闪发光。 就像个大钻石，到时候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他可不想林凡在使团里是个亮眼的存在。 枪打出头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道理。 他家林凡只要低调的隐没在使团里，安安全全回来就行。 而且，这一身也不便宜。搞不好比大领导身上的都贵。 大领导可能未必在意，但他身边的人怎么想？ 林凡有时候对这些不是那么精通，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的好。 金思辰不愧双商在线，什么都给考虑周到了。 最后选了一身面料中上等，剪裁合体的黑色西服，又选了一身稍带时尚元素的铁灰色西装。 衬衫，领带，丝巾，胸针，袖扣，在这家的店配了个齐全。 看着林凡新衣上身，英气十足的样子，金思辰心下安慰。 多精神一个姑娘！ 要说有什么不满意，大概就是脑袋上那个随意揪的团子头。 “到时候头发要盘整齐，一丝不苟那种，记住了吗？”看林凡点头，又问，“我看人家小姑娘好多都扎个马尾，青春活泼的，你一年四季老盘着头，似乎总也不换发型，是有什么讲究吗？” 这个吴宇森知道，在旁边解答道，“扎马尾不方便，容易打脸，也容易被揪住。” 他没细说，但金思辰已经懂了。 比起马尾，团子头被揪住的可能性更小。 他还不知道以林凡目前的级别，能揪她头发的人已经了了无几了。 “这样清爽点儿。”林凡在镜子里左看看，右看看，补充道。 谁不喜欢新衣服呢？ “要不是留习惯了，我都想剪个短发，还能方便许多。”她对头发长短不太在意，反正都会长，也没什么舍不得。 “别……”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住口。 他们第一反应都感觉林凡一头长发乌黑柔亮，剪了未免可惜。 但头发长短毕竟是林凡的个人喜好，他们也不好干涉。 林凡噗嗤一笑，“这不是没剪呢嘛。原来传说你们男的都喜欢长头发是真的啊。” 金思辰但笑不语，吴宇森尴尬挠头，林凡笑着去柜台结账，柜哥柜姐开心地送他们到门口。 随后，三人又快速的选定了礼服，鞋子和珠宝。 富婆林凡毫不犹豫地拉卡，最后还被金思辰告知，这一部分是可以报销的。 “我买了我穿，还能报销？”林凡坐在车里简直不可置信。 今天这一趟小几十万下去了，竟然还能报？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单位啊？她怎么没有早点儿进来？ 当然，早点儿也未必进得来。 “我怎么记得工资里是有置装费的？”林凡不敢影响吴宇森开车，转过头去问金思辰。 “是有，不过你这次是为家里撑场面，所以主任特批给你报了。”要不然也不会特地找他来给林凡挑衣服。 比起钱，特事所的排面显然更重要。 更重要的是，特事所有的是钱！ 行吧。林凡耸肩。她也渐渐习惯特事所的财大气粗了。 在所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就一个字。 豪！ 第320章 沈北 出差这一天，还是吴宇森送林凡。 祝存军也特地赶来叮嘱了一番安全、小心，又急匆匆地跑了。 只是这次，吴宇森只能把林凡送到国台门口，就进不去了。 “放心吧，肯定用不上我。”林凡站在门里笑着跟他告别，不敢让领路的人久等，在耳边比了个六的手势。“有事电话联系，我先进了啊。” 吴宇森看着她跟着工作人员走远了还转头向他挥手，会心一笑。 真有种送女儿出远门的感觉…… 林凡背着一大包零食，推着大行李箱，跟着严肃的警卫一路前行。 尽管不是第一次来，但国台这地方似乎带了特殊的魔力，她一进来就忍不住小心翼翼，深怕手脚摆放的位置都不对。 “报告！”警卫将她领到一扇门前，敲了两下，喊道。 “进来。”门内，耳熟的男声响起。 林凡还没想起这是谁，门就被推开了。 留着短寸头的男性正抬头往这边看来，见她站在门口，笑着迎了过来。“你好林凡，我是沈北，欢迎你的到来。” 沈北。 林凡还记得，他是国台保镖队长。 上次光顾着紧张看大领导，没注意他。这次仔细一看，跟她想象中的保镖队长相距甚远。 一米八左右的身高，身材被宽松的衣服掩盖，看不真切。 三十多岁的年纪，长相普通。 就颜值来说，算是林凡近来接触的人里面，比较低的那一拨，但让人第一眼看上去非常舒服。 唯一一个比较有记忆点的，大约就是他的寸头，倒不像军部的特有发型，反而像是刚从监牢里出来的那样，短的头皮都看见了。 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他脑袋冷不冷。 再看他的身姿和走路步态，林凡感到熟悉。很容易地就联想到宋仁和李春华两人。 应该也在军部呆过，垂垂眼暗想。 见他打发了带路的警卫，关上门，看过来，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应。“你好。” 沈北见过她变身星辰的样子，对她的资料应该也非常清楚，不用多说。 “坐坐坐。”沈北看起来一副老好人模样，将林凡让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转身给她倒水。 一番寒暄之后，给她解释了出访时的具体安排。 “这次呢，随团出访的人不少。你就跟着我。不用太近，也不要离太远。但也不需要你特地做什么戒备，毕竟你也没接受过这方面训练。” “只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发生突发情况，你要注意，在我没有向你发出指令的时候，你第一要务是先保护自己。”沈北说到这里严肃了起来，“一旦我向你发出指令，你必须第一时间保护大领导，不惜一切代价！” 林凡早知道她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大领导，但没想到她得到的命令是先保护自己。不由得愣住了。 “跟你想的不一样？”沈北笑道，“我们国台的保卫处也有不少队员出动，彼此之间配合默契，普通的意外情况问题不大。这时候如果你陡然乱入，反而容易破坏我们的节奏。” 林凡点头，是这样。 跟容易沟通的人说话是最舒服不过了。 沈北笑意更深，“而且对于我们来说，大领导重要，你也同样重要。如果你发生了危险，我们同样需要保护你。” 大领导是精神领袖，而林凡作为目前最强人形武器星辰的脆皮体，当然也必须保护好。 如果不是最近形势特殊，也不会把林凡暴露在外人的目光之下。 还好她是可以变身的，所以在不切换成星辰的时候，基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 但问题也来了，脱离了星辰状态的林凡就是个脆皮。 但她的重要性又仅次于大领导夫妻，所以这次保卫处出动的人员是以往的双倍，力求两边都能顾上。 上次，他怕星辰有威胁，在接待厅两次拦在大领导身前。晚上回来，就收到了一段加密视频。 是绿色机甲和白色机甲对打的视频。 尽管那白色机甲跟他见过的星辰有所差别，但还能认得出来就是星辰。 他看着两个机甲滚成一团，看着星辰为了拖时间，明明力有不逮，还奋力缠斗，看着她被钉在墙上，看着她为了救同伴，硬生生拔出穿透身体的武器，连滚带爬地杀敌…… 最后机甲退去，林凡惨白的脸出现在镜头前，两个人慌乱地抱着她跑远，止不住的鲜血流了一地…… 沈北皱着眉看完了整个视频，回过神来的时候，满手是汗。 尽管知道林凡安然无恙，但还是忍不住为当初的紧急情况揪心。 这么一个单薄漂亮的女孩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量和勇气？ 为了拯救其他人的生命而不顾自己的生死，这样的无私无畏的精神，怎么可能还需要戒备？ 难怪大领导对林凡非常放心。 这样的人都不放心，那真的没有可以放心的人了。 沈北对林凡的戒心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转为了敬佩，在得知她的脆皮属性之后，将她的安全也提到了前面。 “不用不用，我不用人保护的。”林凡连连摆手。 经过大师兄的地狱式训练，她虽然身体仍然脆皮，但已经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 “哦？”沈北知道她在800的时候，有接受过预备队的训练，笑道。 “我知道他们肯定教了你一些自保的技能，但遇到真实情况，还是很危险的。肯定比你平日里练的那些要复杂得多。” 林凡的真实情况还是属于保密资料，除了她的研究单位，也就是大领导几个人知道。 沈北知道一些，但不是特别清楚。 尤其是林凡的武力值上升，也是近期刚刚发生的事情，连800那边都不是特别清楚。自然也不会及时通知给沈北。 在沈北得到的资料里，林凡前期生病，后面好到可以锻炼，有个不短的恢复过程。再接受一些身体素质训练和防身术，也就几个月的时间。 再好，能好到哪里去？小姑娘自我感觉良好罢了吧。 “不是。是真的可以。”林凡摇头，“我离开800之前，跟宋仁已经能打平手了。宋仁你知道吧？” 这回轮到沈北吃惊了，“战神宋仁？膝盖受伤退役的那个？” “对，就是他。”林凡见沈北知道宋仁，感到开心，“虽说他收了力道，但反应速度上我已经能跟他平手了。” 将自己的实力说清，也好避免他们在自己身上浪费不必要的资源，可以将保护力聚集在大领导夫妻身上。 “哦？”沈北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和纤瘦的脖颈，再看一眼细长的手指，像没有骨节的手摸一样漂亮。 这样的林凡竟然能和宋仁打个平手。 “那我倒要讨教一下了。” 第321章 她配得上星辰 沈北出手极快。 但再快也快不过乐正远青。 话音刚落，林凡就挡住了他探向自己脸侧的手。 “哎？”看着自己的突袭竟没有成功，沈北有些相信，这姑娘的话有几分真实性了。 另一只手随即也攻了上来。 林凡见超拆招。有了昨天跟乐正远青的对练，这样程度的试探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十来个回合之后，见他没有加强攻势的意思，林凡甚至主动改守为攻，还了回去。 沈北双手来不及回防，抬腿想踢，却又被林凡后发先至地用腿抵住，同时另一只膝盖也顶了上来。 两人都坐在沙发里，动作也不太大。 沈北发现他的四肢就这么被轻松钳制住，动弹不得的时候，终于信了林凡话。 她是真的有自保之力，不需要他们过多保护。 尽管他的试探刻意收了力道，但从林凡的表情来看，她也明显未尽全力。 “厉害。”沈北稍稍使力，挣脱了钳制，“到底是哪位师傅，能把你在这么短时间里教成这样。” 林凡一下子又想到之前被苦虐的时光，丧着脸，整个人都耷拉下来，长叹一声，“唉！别提了。” 沈北看她这样就知道那日子不堪回首，但效果是刚刚的呀。 “你这反应速度，怕是没几个人能赶得上。应该不是宋仁教的吧？”宋仁他知道，厉害归厉害，但主要还是身体素质方面。 学习的招式和套路也是军部内传授的那些，但林凡的招式完全不同，应该另有名师。 “他教了呀，他也虐我不少呢。”林凡笑道。 她以为当初在800的时候，已经够辛苦了，但现在想来，那时候的强度，简直可以算是“洒洒水。”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再跟宋仁pk的话，她应该能赢了吧？ “不过最近，我们所也特地为我找了前辈开小灶，让我受益匪浅。”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果然不假。 特事所里的老家伙们，各个都是大宝贝啊！ “这么短时间能提升成这样？”沈北吃惊，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打个申请，去特事所进修一阵。“那你擅长的就是速度方面咯？” “擅长？”林凡想想，她也不知道擅长什么，“我最近练的都是冷兵器类的，不知道算不上擅长，不过前辈指出过我对身体的运用不是很到位。拳脚方面不是很好，回头有机会我还得加强这块。” “也就是你体术方面不精？”沈北没想到速度快竟还不算她的优势。 只是拳脚不精，到了什么程度呢？ “来，再来比划一下，我看看你是什么程度。”他说着站了起来。 沙发前有一片可以活动的区域，不算特别大，但两个人稍微比划下没问题。 林凡见状，也站起身来，把身上的长羽绒服脱了。 房间里开着暖气，还是很暖和的。 她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儿热，但初来乍到的，也不好意思一上来就脱衣服。 经过刚才一番试探，身上已经发热了，但也没有脱衣服的机会，现在正好。 沈北看她穿着胸口印着大大卡通图的宽松t恤，下身也是宽松的运动裤，脚上蹬着花俏的球鞋。 跟高中女生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谁能看得出她今年都37岁了？ 不过再想想星辰……年轻，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事了。 “我先说啊，我力气不大，还容易淤青，你稍微收着点。”林凡被乐正远青打多了，似乎对比斗习以为常了。 不过身体虽然强了，但疼还是照样疼。既然是友情切磋，话说在前面，能少疼一下就少疼一下。 她感觉自己是个小机灵。 “行，我可记住了，一定轻着点儿！”沈北笑着攻了上来，第一拳就往脸去。 林凡看他的动作就像是慢放，侧过身，在他腕关节一拍。 沈北感觉胳膊一麻，另一拳也被轻松化解。 几十招过后，他感觉林凡好像能轻松预判自己的动作，他每次出拳，每次抬脚都会被她轻松地挡下来。 他也曾被古武师傅指导过，知道林凡这是走的古武的路子。既融合了穴位攻击，还有化力，招式变换间自有一套体系，浑然天成。 又是十几招大开大合的攻击之后，他发现，如果不加力气，根本破不了她的防。 她的招式，预判，速度，都比自己要强，唯一能胜过她的，也大概只有力气了。 虽说林凡初来乍到，作为主人要让着她。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是输了，他也没面子不是。 林凡感觉到沈北的力气开始渐渐增加，逐渐形成了压倒趋势，她开始感觉吃力。 一力降十会，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左右难支之下，露出了空门，被沈北一拳打在肋间。 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两步。 沈北也收住了攻势，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又看向林凡，“没事吧？” 他知道能击中林凡的时候，已经卸去了大部分力气，按说这一拳应该不重啊。 “没事。”林凡龇牙捂着肋骨，对他摆手，“正好打在旧伤上。” 这里正好昨天被大师兄划了一剑，当时就火辣辣的，晚上回去看，果然红了一片。 沈北这拳无论多重，打在这里都不会让她好过。 “怎么还有旧伤？”沈北看她这样，也不打了，赶紧让她坐下，“是不是之前的穿刺伤还没好？要不要紧？要去医务室吗？” 看到林凡捂着的位置，他难免联想到之前的视频。 “不是。”林凡摇头，看他一脸担忧，又不好直接撩衣服，想了想，撸起袖子，伸着胳膊给他看了一眼。“呐，是这样的，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胳膊上也有一道印子，是昨天刚开始被大师兄拿剑抽的，现在已经开始发紫。 沈北看到只是淤青，松了口气。 再定睛一看，还有一些浅浅的青黄色印记，隐没在袖口。“嘶~你们特事所不是对你挺宝贝的吗？怎么身上有这么多伤？” 林凡之前在逍遥派不知道被乐正远青虐了多少下，身上这种青紫多的数不清。 好在近来随着她能力的提升，几乎不会再被打到了。 但之前的瘀伤还未完全消退，没想到被沈北看了个清楚。 她笑着撸高袖子，“你是说这个？” 白皙的胳膊上，遍布深深浅浅的青紫黄色。看样子，绝对是长期积累造成的。 胳膊上这么多，身上肯定少不了。 如果换一个人，沈北绝对要报警了。他眉头紧皱，“怎么弄的？” 林凡放下袖子，嘿嘿一笑。 “练功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我以前可没这么厉害，一个月前，也就刚刚跟宋仁打个平手。” 能跟宋仁打个平手就已经很厉害了！沈北心里暗道。也对林凡的性格有了新的认识。 勤勉，坚韧，不怕吃苦。 难怪短短时间内，她就成长的这么厉害。 看着她笑嘻嘻，一派轻松的模样，完全不把这些当回事。沈北心中的好感油然而生。 林凡这个人，配得上星辰！ 第322章 被遗忘的长相 “我们队里也有女保镖，平时训练什么的，也免不了磕碰，不过都没你这么狠。”沈北招呼她坐下，又为她续上热水。 “不比了？”林凡愣了下，坐了过去。 “比什么呀？你这浑身是伤的。”沈北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肯定下不了手。 “我还以为你还要试试我的兵器水平呢，这块儿我熟。”林凡端起热水吹了吹，喝了一口。 一股热流从喉咙热到心口。真舒服啊。 “不用了。”沈北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之前说你最不擅长的拳脚身法都已经这样了，那擅长的兵器更不用说了。还有什么好测的，我怕到时候只有丢脸的份儿。” 这也不完全是开玩笑。 拳头再硬也怕菜刀。 目前看来，林凡各方面都还不错，最拉胯的要数力气，但也比普通人要好上不少。 这的确算得上一个弱点，但也是女性天生的个体差异，后天就算拉练，也未必能弥补得了多少。 再说她擅长兵刃，速度又快，预判又准，这已经强过大部分人了，又何必非拿自己的弱点去跟人硬碰。 她又不傻的。 “嘿嘿。”林凡得到了夸奖，腼腆一笑。 “你们所有没有准备把你的力气再提一提？”沈北看着小姑娘傻不愣登的模样，不免关心地问。“你现在可能也就这一块欠缺了。” 虽说人无完人，但他还是觉得，林凡还有再精进的可能。 “好像没有呢。”林凡挠挠头，“因为我的体力和星辰是共享的。如果过度消耗自身体力，会对星辰产生影响。” 她把目前只能靠进食补充体力一事给沈北说了。 “现在我都尽量多吃东西，补充体能，为后面积攒能量，也可以延长星辰的待机时长。所以正常来说，不会去做过于消耗体力的事情。” 比如撸铁。 沈北这才明白过来。“那你现在需要吃吗？刚才还打了一场。” “这怎么好意思，呵呵。”要是林凡一个人呆着，她现在肯定吃着东西呢。 “没事，你随意就好，反正我也是跟你闲聊，你补充能量重要。”沈北笑呵呵地说，“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相处久了你就知道。” 什么能比星辰重要？ “那行。”林凡点头。 既然沈北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了。反正迟早会在他们面前吃东西，早啊晚的，也不差这一两天功夫了。 经过这段时间，她都给大师兄整出阴影来了。只要有打斗过后，就习惯性要补充能量，以防突然残血。 这一会儿吃不了，还有些心痒痒的。 沈北看到她将鼓鼓囊囊的背包拖过来，一拉开，里面都是零食。 “你就天天这么吃？”沈北看她掏出个士力架，撕开包装，几口就吃完了，顺手拿来垃圾桶放在她脚下。 “谢谢。”林凡笑着，又摸了个芝士卷。“差不多吧，这些是零食，饭点是吃饭的，吃的也不少。” 沈北不知道她说的“不少”是多少，但想来应该是真的不少。“那你这一包能吃多久?” “两三天吧。”林凡道，“要看吃了多少饭，路上有没有空吃。而且也不能一直吃，总要让嘴巴休息一下。” 说实话，咀嚼久了，嘴巴也是会累的。 但目前星辰的时长还未稳定，林凡决定还是先苦后甜，争取能给星辰整个全天候待机再说。 沈北刚看着林凡鼓着嘴不停的咀嚼，跟个小松鼠似的。刚开始还觉得可爱，再想就觉得辛苦了。“那你也挺不容易的。” 一个女孩怎么吃都不胖，背后是强大的机甲消耗。而为了延长机甲的时长，还要不停摄入咀嚼。 再想想她一身伤，就要跟着出任务…… 沈北自认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刻也难免心下复杂。 “没有没有？”林凡笑着直摆手，“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工资多高，哈哈，我拿那么多钱，不干那么多活，多亏心啊！还有英勇勋章，我不得拼了命的干，把功劳给补上啊？” 沈北见她笑嘻嘻的模样，没有一点儿勉强，很难想象，她之前还得过那么严重的心理疾病，据说差点儿人就没了。 还好，还好。这么个乐观积极的人要是没了，世界得多无趣啊。 在沈北的刻意纵容下，林凡感觉到了国台人的善意。 在她吃东西的时候，沈北细细地告知她相关的任务细节，对她提出的疑问一一解答。 林凡感觉他就像个知心哥哥——比邻居家的哥哥还要亲切的那种。 该交代的事情交代完，林凡进补也告一段落。 沈北亲自将人送回房间安置，到了晚饭时间又带她去吃晚饭。 尽管做了思想准备，但见识到林凡的食量时，还是忍不住感到惊心。 暗自将这些食物都折合成能量之后，对星辰的消耗有了个模糊的认知。 饭后，林凡要散步消食。毕竟吃多了，她还是会感觉到撑的。 沈北一路陪同，在国台花园里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把人送了回去。 林凡吃饱喝足就开始犯困，加上第二天出发要早起，她洗刷刷之后，就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变有钱，我变有钱，多少人没日没夜地浪费时间……” 新换的手机铃声响起。 林凡突然想起来，她忘记给吴宇森打电话了。 一摸手机，果然是他。 “喂，林凡？”吴宇森听到对面半天没声音，“睡了吗？” 才9点多，正常来说，林凡应该没这么早睡啊。 “嗯嗯，刚躺下。你要是不来电话，我都忘了。”林凡不是那么热衷跟人聊天的人，也不习惯给人汇报行程。 不过她一个人在国台里出任务，吴宇森怕她是新手，担心也是正常的。 林凡暗下决心，以后要记得多跟他联系，不能什么事儿都让人家操心。 “怎么样，今天过去还适应吗？”吴宇森就知道她会忘，笑着问道，“国台的人好相处吗？” “还挺好的。”林凡在床上翻了个身，“警卫把我直接领到保镖队长沈北那边，我感觉他人不错。” “沈北？”吴宇森上次在祝存军那也听过这个名字，他不确定认不认识这个人，“他长什么样？” “他长……”林凡话到嘴边，顿住了。 沈北长什么样？ 她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第323章 存在感弱的好处 林凡的记忆力自升级之后，就有越来越好的趋势。 虽说还达不到过目不忘的地步，但绝不会白天见到的人，晚上却想不起来。 但现在，她想来想去，却想不起沈北到底长什么样。 只记得他好像长得很普通，人很随和…… 林凡一翻身坐了起来。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怎么了？”吴宇森在那头等了半天只听到“嘻嘻索索”的杂音。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林凡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手住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老年痴呆的前兆，“我完全想不起沈北长什么样子了。” “……”吴宇森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是什么情况了，笑道，“原来你遇到这个了。” “什么？”林凡听吴宇森的口气，像是知道，忙追问。 “障眼法你知道吧？”吴宇森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把玩着打火机上的浮雕。 “好像知道。”林凡眼睛上翻回忆。 电视里，小说里，不止一次见到过，应该算是知道吧。 吴宇森一听林凡说“好像”就知道她不清楚，笑着解释道，“就是用一定的手段，技巧用来遮蔽或者转移别人视线的手法。” “嗯嗯，我在小说上看过，利用五行八卦方位，明明近在眼前的东西却可以让人视而不见。”林凡记得好像是哪本小说里看过。 说的不就是这个吗？ 谁说看小说没用？这不满满的都是知识？ 吴宇森一时之间也不能说小说里写的不对，毕竟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这个手段技巧呢，种类还不少，有你说的利用五行八卦，也有其他。总之呢就是给人制造一个错觉。” “你是说沈北对我用了障眼法？”林凡想想觉得不合理，“为什么呀？” “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主动手段，还有另一种情况，是被动的天赋。”即使没见过沈北，吴宇森大概也能判断出来，“天生的弱存在感。” “那是什么？”林凡没听过这个词。 “怎么跟你解释呢？有的人存在感很强你知道吧？比如大师兄，不管隔着多少人，你第一眼就能看到他。”吴宇森想了一下，还是拿她熟悉的人举例子。 “那肯定啦，他那双眼睛，谁看谁不触？”林凡挪挪屁股，靠在床头上，一时间也没有了睡意。 “但不可否认，只要他站在那里，就是难以让人忽视的存在吧？”吴宇森再拿自己举例子，“再比如我和宋仁，如果站在一起，从视觉上，你会先注意到谁？” 那肯定是宋仁啊！ 林凡心中暗道。 宋仁的脸本来就比吴宇森帅，个子也稍高一点，因为一直在军部呆久了，身姿笔挺，肌肉健硕，又因为不爱说话，隐隐还有那么点儿禁\/欲的气息。 而吴宇森呢，当然也是帅的，只是帅的不那么抢眼。而且整个人的气质没那么板正，比较随意松散。 尽管他笑起来亲和力非常强，但如果只谈第一眼影响，宋仁秒杀吴宇森。 显然，吴宇森也没有真的想要她回答，又接着说，“你以前的同学，同事，总有那种泯与众人的人吧？知道有这么个人，但细想又什么都想不起来，特别容易忽略。” 林凡大概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你是说沈北也是这种人？” “我觉得是。”吴宇森点头，“首先，他没有对你使用障眼法的必要。” 林凡是什么人，沈北之前就见识过了，也是这次一同出任务的同事。对她使障眼法毫无动机。 “其次，以他的职业需求来说。存在感弱简直是再好不过的辅助天赋了。” 吴宇森知道有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有弱存在感的情况，但真正弱到让人一回头就想不起长相的，着实也不多，没想到，林凡也碰上一个。 “怎么说？” “他是做保镖的呀。保镖最主要的职责是什么？保护雇主对吧？但如果太过引人注目，反而会将不必要的目光吸引到雇主身边。”吴宇森解释道。 “所以做保镖的，外形方面都不会特别显眼，甚至于泯然众人，丢到人堆里很难发现的那种，这样才能更好的执行任务。” “不信你回头看，这次随团的保镖，长相是不是都挺普通的。我不是说丑啊，就是不会像电视里演的那种，男帅女靓亮，特别显眼的那种。” 不是说长相好的人干活不行，但作为保镖来说，长得好真的不如长得普通方便。 要不你一出现，人家就盯着你看，雇主的安全压力就这么无端增加了，麻烦不是？ “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不找好看的保镖，是因为怕盖过主人的风头。”林凡小声嘀咕。 吴宇森一笑，“私人保镖不排除有你说的那种可能性，但这是国台，不存在风头上的比拼，大领导身边的保镖，那种让人提不起注意，但遇事能独当一面的最得用。” 林凡点头，这倒是真的。 毕竟是国家砥柱，安全才是第一要素。 “那他们这样的人，万一不走正道，不是很方便？”林凡又开始发散思维。 “是啊，不过这是个人品性问题，跟天赋无关。只是如果这类人犯了事，的确比旁人难抓。”吴宇森捏捏山根。 他就遇到过一次，问目击者，没有一个人记得住人长啥样。 后来调取了监控，好容易找到了人，但一转头他也忘了长什么样，不得不打印了照片随身放着比照。 就这样，也差点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将人放跑。 还好他下意识觉得哪里不对，拿照片出来瞄了一眼，要不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 林凡听了后哈哈大笑，想得出吴宇森当初是多么被动。 吴宇森也不介意，等她笑完了，又问了今天的情况。 知道下午还小比了一场，林凡没打过对方的时候又有点儿小心动。 他要不要也试试？让林凡别拿武器？ 两人没有聊太久就挂了。 林凡裹在被子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想沈北的长相。 那眼睛好像……好像…… 脑子里似乎有模模糊糊的影像，但就是不太清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叫她醒来的，是敲门声。 林凡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跳起来，一摸手机。 呼！还好，没睡过。 门外的人还在不急不缓地三声一敲，其实声音也不重，奈何她耳朵尖呀！ 反正也快到闹铃时间了，林凡披了件外套去开门。 本以为是沈北，结果门一开，竟然是意想不到的一张面孔。 “岑方远？” 第324章 蒙在鼓里的岑方远 岑方远还是一身黑黢黢的西装，白衬衫，深色领带。 头发打了蜡，梳理的一丝不乱，斯斯文文的样子，跟几个月前似乎没什么区别。 他见林凡一口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金丝眼镜后的双眼微亮，嘴角翘得更厉害了，“好久不见啊，林凡！” 岑方远是谁？ 去年山林大火，林凡和623小队连夜赶去灭火，当时火场的总指挥就是他。 “好久不见。不过你怎么在这里？”林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岑方远低头一笑，“我本来就是国台秘书办的呀。如果你要问的是我为什么会站在你门口。沈北任务调动，提前离开了，怕你没人管，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沈北昨天晚上跟林凡约好了，早上来领她。但突然接到通知，要提前去机场。 岑方远听到林凡的名字，知道是他见过一面的那个姑娘之后，就主动提出，代替沈北来接人。 “……”林凡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确定我们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吗？”岑方远抬手，假意看时间，“时间可不等人哦。” “哦哦，请进。”听他这么说，林凡赶紧退开，把人让了进来。 等岑方远越过她进入房间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让陌生男人这么轻易的进来，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岑方远跟她差不多高，还瘦，应该没什么威胁。 而且这还是国台呢。 嗯，不要把人想的那么坏。林凡在心里默默批评自己。 “那什么，你坐。”林凡客套地招呼。 只是岑方远在进入客厅站定后，就没有再动。 “我就不坐了。因为不清楚沈北具体给你怎么安排的，我只能提前过来，说一下，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 “哦，好。”林凡乖乖地站在一边听。 “等下你把行李全部收拾好，我们直接去食堂。沈北说，你吃饭时间比较久对吧？预计一个小时，应该够了吧？”岑方远声音铿锵，说话干脆。 “够了。”林凡点头。正常她吃饭也是一小时左右。 “吃完饭，我们直接去机场跟其他人会和。随访团成员都已经陆续过去了，我们不跟他们一起，单独走。”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现在开始收拾，你有……”岑方远看表，“一个小时换衣服，收拾，化妆的时间。够不够？” “够。”林凡干脆地回他。 换衣服很快，行李昨天也没打开，很好收拾。化妆嘛……简单擦一点儿口红什么的应该够了。 “那好，我到外面等你。”岑方远不知道林凡效率到底如何，但对她的干脆非常赞赏。 他站在门外，刷刷新闻，再看看工作群里的消息。 没多久，身后的门开了。 “我好了。” 岑方远看一眼表，才过了半个多小时。再看林凡。 她身着一身黑色西服，里面并没有内搭衬衫，而是在领口里面斜搭了一条海蓝色印花长丝巾，露出一条带着花色的窄边，时尚又好看。 头发已经被整齐盘在后脑，一丝不乱，衬得她年轻的面庞稳重许多。 脸上看不出化没化妆，脸蛋白皙粉嫩，非常自然，只有嘴巴红红的，明显是擦了口红。 下身是直筒长裤，盖住脚踝，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低跟小皮鞋。 她拖着行李箱，行李箱上还搭着一个背包，另一只胳膊挂着羽绒服。 “怎么样？”林凡看岑方远一声不吭的打量，心里摸不着底。 她这还是第一次穿成这样，应该是好看的，金思辰的眼光没话说。但合不合规矩，还要岑方远定夺。 “转一圈看看。”岑方远没看出大毛病。 林凡顺从地转了一圈。 盘发上的小水晶发饰也不算打眼，耳朵上的钻石小耳钉也不夸张。还有领口小小的胸花，精致又不显摆。 岑方远点点头，“没什么问题。挺好看的。” “谢谢。”林凡咧嘴一笑。被人夸总是开心的。 确定林凡收拾好了，岑方远从手包里掏出一个工作牌给她，“既然好了，就去吃饭吧，早点儿吃完早点儿去，时间空余点儿更好。” 林凡接过来一看，是访团的工作证。上面有她的大头照，还有双语标注的名字和职位。她现在的职位是特助。 二话不说套脖子上，拒绝了岑方远的帮手，自己推着行李去餐厅。 一顿饭下来，岑方远才知道，吃饭时间比较久的意思，不是说她吃饭慢，而是吃的多。 尽管他面色不变，但心里却难免震惊。 看林凡身材苗条的很，也不像能吃这么多的样子啊…… 岑方远到现在还不知道林凡能变身机甲的事情，他当初只是在帐篷远远看过机甲剪影，还以为她是机甲驾驶员之一。 属于知道一些，但又不算多的那种。 目前国台知道林凡能变身的，也就是大领导，沈北四个保镖，还有两个机要秘书。 岑方远要是上次在场，也自然能知道。但既然不知道，也不会有人特地去跟他说。 早饭不敢吃太久，林凡怕自己到的太迟，不好。 但当他们赶到机场的时候，还是受到了很多人的注目。 沈北早就等在机场，看他们到来，笑着迎了上去，顺手接过林凡的行李。 林凡这才将他跟印象中模糊的脸重合起来。感觉真的没什么特别啊，为什么会记不住呢？ 沈北先将她的行李送到托运处。又帮她拎着零食包，带着人往前走。 “这是三位是我们保镖队的同仁，之前一起在接待厅见过你的。”沈北指着贵宾休息室门口站着的三个猛男介绍。 林凡瞬间领了然。这三位也是见过他变身的，客气地点头。 对方三人显然也认出了林凡，笑着点了个头，又专注地戒备四周。 进了休息室，沈北又向他介绍了另两位机要秘书，也是见识过她变身的人。 大家的态度都很和善，让林凡稍微放下一些心中的不安。 “小林啊，来来来。”大领导也看到林凡了，笑呵呵地向她招手。 沈北见她呆立着，在背后轻轻推了她一把，“去吧。” 林凡这是第三次见大领导了，还是紧张，都没发现自己手脚同步了。 大领导许久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孩子了，连领导夫人都觉得这孩子憨憨的，有些好玩儿。 林凡僵着身子坐在大领导对面的沙发上。对方问什么，她就答什么。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都交代完了。 好容易沈北过来通知登机。 林凡目送大领导偕同夫人离开，长舒了一口气。 心理素质太差，太差！ 还没等她感叹完，沈北又来叫她。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去哪儿？”林凡愣道。 “还能去哪儿？”沈北哭笑不得，“咱们要跟领导一起坐啊，你忘啦？不能离太远？” 林凡呆立当场。 糟！她真忘了。 第325章 老爷子的体贴 大领导出国访问，坐的当然是专机。 林凡还以为专机应该是那种小一点儿的飞机，没想到跟她之前坐过的大飞机没有什么区别。 走上登机口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还没过安检，悄悄凑到沈北身边问。 “岑方远带你走的免检通道，不用过安检，你放心好了。”沈北看着林凡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不禁笑道，“怎么，第一次出国？” “是啊。”林凡不以为意的点头。 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不丢人。 “没事儿，别紧张。”沈北安抚地点了点她的肩，“外国的月亮也跟我们这儿一样圆。” 林凡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赶忙捂住嘴。心里那股紧张感倒是淡化了许多。 他们是从飞机头这边的门进入的。 舱内有一组带桌的对座，后方有呈鱼骨状排列的8张座椅。 座椅都冲着悬窗方向斜放着，跟她以前坐过的头等舱座椅似乎没什么区别，都可以躺下。 整个舱室内，看起来简简单单，也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连头等舱的隔断都没有。不大的舱室竟然也显得空旷了。 林凡本来还想着大领导的专机有多豪华呢，这一看，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嘛。 不是说领导的专机里，卧室啊，酒吧呀，什么都有吗？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到这些消息的？ “这是头等舱吗？”林凡小声问沈北，看起来有点儿像，但又不太像。 “不是，这是驾驶舱下方的前舱，头等舱在后面，坐着的是一些随行官员，再后面经济舱的位置是我们保镖队，翻译，医务员等等工作人员，还有企业家和记者。” “这么多人？”林凡吃惊地瞪大眼睛。 随行人员是先行登机的。等他们都安置好了，才通知大领导最后登机。所以她当然什么也看不到。 “这次团一共132个人，不算多，要不是这次带着个企业家团，人数还要再少些。” 林凡似懂非懂的点头，就听前方大领导发话了，“小林啊，跟小沈说什么悄悄话呢？快过来坐。” 大领导已经在桌前坐稳，岑方远和另一个秘书正将一些文件摆放到桌，听到这话，都回过头看她。 领导夫人坐在后一排的座椅上，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对于他们来说，她是个新鲜人。 “你别吓着孩子了。”领导夫人笑呵呵的，对林凡和蔼地说道，“小林是吧，你自己找个地方坐，不用挨着我们，自己舒服就行。” 林凡没想到领导夫人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直接驳领导的话。再看领导笑呵呵，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这两人，果然如新闻报道一般，感情是真的非常好啊。 看着两位花甲老人，都过了大半辈子了，感情还如此融洽，像普通夫妻一般相濡以沫，鹣鲽情深。 她心里又感动，又羡慕，说不出啥滋味，暖融融的，一下子将她的紧张又冲淡许多。 本来让她仰望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光环，突然没那么强烈了，大领导是大领导，同时也是活生生的普通人。 林凡抱着自己的零食包，边走边向几人点头示意，走到了最后排，离大领导最远的那个角落，轻手轻脚地坐下。 本以为还有人要上来，没想到她刚坐下，就听到了舱门关闭的声音。通道口又走进一个保镖，是刚才守在休息室门口的保镖之一。 看到林凡看着他，对她笑了一下，坐到了进门第一个位置上。 沈北本来准备坐在门边的另一个位置，被大领导招手叫了过去。 林凡看他附身听了一阵，就往自己这边走来，坐在了自己旁边的空位上。 “你不用坐到前面去吗？”林凡见没人注意这边，身体倾斜过去，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沈北也配合地斜过身去，小声回道，“不用，大领导怕你一个人不自在，特地让我过来陪你。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声说话，领导希望你能舒服点儿。” 林凡看了眼已经开始专注办公的大领导，眼睛又酸了。心里涌上了一股说不清的感情，满满的，涨涨的。 “所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沈北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让人听起来不那么费力，但也不会影响到前面的人。 林凡本也不是小气的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合适，这才畏畏缩缩的。 有了沈北的引导，她照着他来做，总不会错，声音也稍微大了一点儿。 “我们这样说话，不会影响到……”她下巴向前点点。 沈北把两人的椅子转了个角度，方便说话。“不会。领导干活的时候，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 这是全情投入了，林凡点头。“那夫人呢？” “夫人一般在飞机上会戴耳机听音乐，以减轻耳压产生的不适。所以我们这个音量说话，不会打扰到他们的。”沈北示意她安心。 林凡到这时候才算松了口气，说话也没那么拘束了。 “呼，那就好，不瞒你说，我都不知道应该干什么。” “看得出来。”沈北笑着示意她看自己的双手，正紧紧攒着背包，手指都发白了也没发觉。 大领导就是看到她这么紧张，不放心，才特地让他过来作陪。 林凡不好意思地松手，掩饰性的抹了两下。赶紧找话题掩饰尴尬。 “我之前不知道在哪里看的消息，一直以为，专机是那种，有卧室，有酒吧，特豪华那种，原来不是呢。”她嘿嘿一笑，“果然，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不能随便相信。” “其实你说的也没错，以前专机是这样的。”沈北笑道，“不过出了些问题，后来就借用民航机了。” “这是民航机？”林凡想想之前在登机口看的飞机外形，“难怪，我说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呢。” “我们出访的时候，会提前通知到民航，他们提前把飞机改造好。等出访完，再把这里变回原样。不耽误他们正常营运。”沈北继续道。 “啊？”林凡惊讶极了，“你是说这个飞机，不是专门给领导出国用的？还要拉普通人？” 沈北粲然一笑，“是啊。领导说，一年出访才几次，为了这个让一辆可以正常运行的飞机一直停在库里，太不符合经济效益了。” “所以出访的时候，我们借用，其他时候，这飞机跟普通航班没什么区别，该怎么飞怎么飞。” 沈北每跟一个人说这事儿的时候，对方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其实都看习惯了，但还是觉得开心。 厉害呀！ 林凡看着埋头苦干的大领导，心里给他比了个大大的拇指。 勤俭持家的美德，在他这里已经发挥到极致了。 想起自己之前的抠搜……不，也有勤俭持家的习惯。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与有荣焉的窃喜。 嘿嘿！ 第326章 放轻松 广播里传来空姐动听的声音，噼噼啪啪说了一堆，大意是让大家系好安全带，飞机很快要起飞了。 沈北帮林凡把座椅调回原位，自己也在座位上坐好。 “没有空姐来吗？”林凡系着安全带，四下打量。 以往这时候，空姐就站在过道上演示怎么扣安全带，怎么用氧气面罩了。 一下子看不到，还有点儿奇怪。 “没有，她们过不来，有什么情况，我们就可以应付了。”沈北也在系安全带。 “那吃饭怎么办？”林凡倒是不怕饿着，她有一包吃的呢，但其他人好像没带吃的上来啊。 这一趟飞过去十三四个小时，就这么饿着？ 沈北往最前方一指，“呐，最前面有个小厨房，东西早就备好了，卫生间也在那边。这次为你多带了不少食物，放心吧。” 林凡本想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但再想想，又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歇了口。 飞机很快开始滑行，升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坐的人的关系，林凡感觉这次上升的仰角似乎没有前几次大，整体感觉还挺舒适的。 她的座椅斜对弦窗，看着地面的建筑渐渐远离，天空的颜色变浅又变深，最后进入白茫茫的云层。 前方的领导手上一直拿着文件在看，即使飞机升空，对他也没有半点影响。 直到飞机广播再次响起，岑方远两位秘书才从座位上起身，继续辅助办公。 “你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沈北已经解开了安全带，在她身侧问道。 “呃，也可以暂时不吃，跟大家一起就行。”林凡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稳一稳的好。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要多吃，但上来就吃，是不是也太没有形象了。 “行，那我帮你拿点儿饮料吧。”沈北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也不勉强。“可乐？橙汁？咖啡？” 林凡选了可乐。然后就看着沈北和坐在门口的保镖钻进前面的厨房，不一会儿端着托盘出来了。 保镖带着补充往桌边去了，沈北先给夫人送上一杯橙汁，带着一整瓶可乐过来了。 林凡第一次坐飞机时，看空姐倒饮料才那么小一杯就想过，要是一整瓶都给她留下就好了。 如今这个愿望终于成真，但她怎么就没那么高兴呢？ “呐，知道你不好意思吃东西，多喝点儿也是一样的。”沈北给她倒了一大杯。“厨房里还多着呢，你多喝点儿。” 在他的概念里，反正是能量摄入，吃和喝没什么太大区别。 林凡看看其他人，没一个关注她这里。 行吧！大家都没当回事儿，她还矫情个啥？ “咕咚咕咚”几口下肚之后，不知是不是“快乐水”起了作用，她渐渐能放开些了。 随便聊了几句，沈北得知她有在玩的游戏之后，兴致勃勃地拿出自己的手机，表示要跟她联机。 在这儿？ 林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前面。 不知是不是他们声音不大的关系，并没有人往这边看。 两位秘书围在桌边办公，夫人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看不清。最前头的保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快点儿快点，别磨磨叽叽的。”沈北看她往前看，笑着催促，“你不会以为我们做保镖的就一直要‘眼睛瞪得像铜铃’，片刻不能休息吧？” 不是吗？ 林凡怀疑的表情太过明显，沈北哭笑不得地摇头，“那也要看场合的，国台里面，基本上就没我们太多事儿，有卫队呢。” “现在嘛，万里高空，飞机里里外外都是严格检测过的，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就代替空姐干些杂活，清闲一会儿。等飞机降落的时候就要紧张起来了。” “看你磨蹭成这样，估计打的不怎么的。没事儿，我打的好，上号带你飞。”沈北豪爽地催促。 林凡这个游戏还是之前变小的时候，研究新手机玩了一阵。她本身对游戏不是那么感兴趣，再加上后面没时间，很久没玩过了。 本想着玩游戏嘛，现在手都恢复正常了，能有多差？结果刚进去不久就被干掉了。 沈北一边抿着嘴暗笑，一边安慰她帮她报仇。几局下来，林凡的技术没有得到多少提升，但有沈北带着她基本能躺赢。 眼看着游戏等级“蹭蹭”地往上升，林凡突然又想到吴宇森，他好像也挺擅长游戏的。 是不是男生对游戏这些天生就比较擅长？ 还是她比较笨？ 玩愉快了之后，林凡不知不觉放下了心中的顾虑，沉浸在其中。对沈北建立了一定的信任感和默契。 沈北抽空撩起眼皮看了眼紧盯着手机屏的人一眼，，嘴角微翘，不着痕迹地摇摇头。 好不容易啊，终于放松下来了。 林凡的紧绷，除了她自己，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只是大家都体贴地装作不知，不想给她施加额外的压力。 她虽然是随行人员，不需要执行护卫任务，但一直这样可不行。 他也是想了不少办法让她放松，好在，打游戏这一招管用了。 所以啊，关系紧张的时候，就拉着人一起玩游戏吧。 一局不行，就两局。多打几局，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托游戏的福，到午饭时间，林凡的状态已经比较放松了。 她受到老爷子的召唤，坐到前面去跟他们一起进餐时，已经不会身体紧绷，同手同脚，大脑眩晕了。 还能一边吃，一边回话，状态比较自然，看在其他人眼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小林啊，你吃这么多，胃受得了吗？”夫人早就吃完了自己的那份餐食，看着小姑娘一份接一份地吃，不免觉得惊奇。 其他人其实都有这样的疑问，但基于身份，不太好问。 “吃多了有时候会觉得有点儿撑，不过大部分时间没感觉。”林凡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回道，“胃……很早之前就没感觉了，我现在感觉不到饿，也尝不出味道，就是知道多吃点儿有力气。” 林凡不确定领导夫人知道多少，回话时还特意过了下脑子，说的比较保守，懂的都懂。 “哎？这是怎么回事啊？看医生了没有？”夫人不由得关心起来。 “哦，没啥，之前得病的后遗症，没好全呢。”林凡对她灿然一笑，“除了这个，其他都好了，您别担心，我身体棒着呢。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 说完还举起肱二头肌展示，逗得夫人直笑。 她以为林凡这是玩笑话。 其他人看着嬉笑的小姑娘，继续低头吃饭，心中禀然。 这丫头，可真的能打死一只老虎。 轻轻松松的。 第327章 天上飞 感觉这东西真其妙。 紧张的时候，怎么都不能放松。 一旦放松下来，却又怎么都不紧张了。 吃完午饭的林凡似乎已经逐渐适应。 她不紧张了，周围的人也都不紧张了，所有人都舒服自在。 飞机在云层中翱翔，林凡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云朵，渐渐合上了眼皮。 沈北从旁边拿过一张盖毯，轻轻地靠近，想给她盖上。 毯子刚触到她身上，林凡猛然张开了眼睛。 沈北一瞬间肌肉紧绷，捏着毯子的手倏然握紧。 似乎认出了来人，林凡的眼神瞬间软化，变的迷蒙，眼皮子也耷了下来。“是你啊。” 看来刚才是触动她的防御了，沈北心中暗想，不动声色地解释道，“看你睡着，给你搭块毯子。” 林凡似乎是困得厉害，也没答话，直接闭上眼睛就睡了。 沈北看着一脸纯真的睡颜，怎么也想不到，刚才那清明又锐利的眼神是她发出的。 冷静而攻击性十足的眼神，一瞬间触发了他的自体防御。要不是他理智强硬地控制着，手脚差点就直接招呼上去了。 而且他也相信，只要他一有动作，林凡能立马反击。如果不是不是一招将她制服，自己绝对讨不到什么好处。 虽然有些意外，但林凡能有这么敏锐的防备意识，是件好事。对她的安全来说，更有保障了。 沈北走到舱门附近原本的位置坐下。看着后方正在闭眼休息的人，不确定她现在的意识到底保留了几份…… 林凡一分都没保留，睡得死沉。等再睁眼，天还亮亮的，她不得不摸手机来确定时间。 都4点多了，太阳该落山了。不是应该出现晚霞余晖吗？ 太阳呢？ 林凡在自己这边的窗户看不到太阳，又跑到对面的窗户看，依然白晃晃的一片。 “找什么呢？”岑方远刚忙完，正好倒了杯水，想喝。见她在后面像在找什么东西，走过去问道。 林凡把自己的问题一说。 “那你肯定找不到。”岑方远笑道，“虽然在我们那儿，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但p国跟我们相差13个时区，这时候太阳还没升起来呢。” 他看了一眼手表。“还有五个多小时才到。但简单来说，太阳一直在我们后面跟着呢，所以你既看不到日升，也看不到日落。” 林凡这才反应过来，相隔半个星球的两个国家，是有时差的。 再扒拉指头一算，“这么说，我们到p国的时候，是早上……” “八九点钟左右。”岑方远笑道。 早上8点多出发，到那边还是早上8点多，这十几个小时就这么消失了？ “这个地理课上应该教过的吧？”老爷子忙完了一段，正在休息，被他们的对话吸引。 “是教过。”林凡想挠脑袋，但想起头发特意打理过，最后改挠鼻尖，“只是过了这么久了，平常也用不上，一时没想起来。” 有点儿不好意思，但也没那么不好意思。 出来工作那么多年，上学那些知识，能有多少人还记得呀？除非日常，或者工作中经常要用到的。 国内多少省，多少市她都未必记得清了，哪有功夫管p国那么多事儿啊。 老爷子笑着点头，看她就像家里的孩子。“那你知道现在p国是什么气候吗？” “知道，跟我们一样是冬天，快到春天了。”林凡信心满满地说。 这还多亏了金思辰。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个着名的热带岛屿的影响，她一直以为p国是在星球背面，所以气候也跟我们相反。 我们这是冬天，那p国应当就是夏天啊。 所以买西装的时候，她还特地问，那么热的天，穿长袖西装会不会太热，被金思辰好一阵嘲讽。 “你想什么呢？”金思辰对林凡的脑袋构成感到好奇，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傻，“人家那边过圣诞节也是下雪的，你想想，电影里看过没有？” 也是那时候她才醒悟过来，两国同属北半球，气候是一样的。 林凡总感觉细胞升级的不够彻底，似乎把她的智商漏了。 但想想，人也不能太贪心，能有现在这样不错了。 现在没在领导前再露怯，她决定要给金思辰带个不错的礼物感谢他。 老爷子看她那昂首挺胸的得意样儿，像极了幼儿园里亟待夸奖的小朋友，再也看不出早上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哈哈笑着抚掌说好。 夫人回头一看，林凡正不明所以地歪着头，茫然的看着其人，也笑了。 说不上为什么好笑，就是感觉想笑。 他们身边的工作人员，可以说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要不专业严谨，要不严肃认真。每个人都想努力将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很少能看到这样老实而又蠢萌的表现。 “来来来，小林啊，过来。”夫人放下手里的书，手指点了点眼角，眼泪都笑出来了。 林凡走上前，在椅子边蹲下。 “你这孩子……”夫人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看着纯真又年轻的脸，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凡看着夫人慈爱的脸庞，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林妈的模样。 只是印象里，林妈似乎从来没有这样温柔的摸过她…… “小林可是个好孩子啊。”老爷子踱步出来，站在两人身边说道。“去年我去800的时候遇险，就是她救了我。” “是吗？！”领夫人还不知道这回事。 如果刚才对她的喜爱只是出自本心觉得这姑娘好玩儿，那现在就多了郑重和感激。 老爷子几句话带过事情经过，并没有说到星辰。 除了沈北，其他几人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情况。 上次去800时，他们要不没有随行，要不随行了，但不知道后续，都听得极其认真。 知道林凡以一己之力救了几百个人，自己九死一生才活过来，大家都露出了敬佩的目光。 “还不止呢，去年的大火，也是林凡他们小队的人灭的。要不，少不了还要再烧几天，经济方面的损失也不可估量。”岑方远在旁补充道。 这里都不是外人，这种程度的叙述也算不上泄mi。 看到大家的目光愈发炙热，林凡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 虽然事情都是她干的，但这么多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还是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呢。 万米高空中，林凡的自信越来越凝实。 第328章 她的眼睛 领导大约是已经忙完了手里的工作，站在旁边跟他们说了了好一会儿话，还不时的小幅度活动身体。 不仅自己动，还让岑方远和另一位秘书也一起活动活动。 夫人一看就是经常锻炼的身材，不跟他们凑这个热闹，拉着林凡说话。 沈北笑盈盈地看着几人，默默走到机舱最前面。 林凡正沉浸在这温馨和乐的氛围中，突然，余光中扫到窗外有黑点。 定睛一看，左侧舷窗里，两个黑点正快速向这边接近。 夫人看林凡突然脸色一肃，沉静严肃的脸庞让她看上去像换了一个人，傻憨憨的形象不复存在。 她偏着头，一动不动地紧盯着窗外，夫人看过去，什么也没有啊，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她看着林凡面无表情的脸庞，跟沈北他们那些保镖工作时相差无几，这才终于能将林凡跟救人、救火的事迹联系起来了。 否则，她一直是一副憨憨的孩子样，真的很难想象那些英勇事迹是她做的。 现在终于对上了。夫人暗暗点头，这样才对嘛。 其他人听到夫人的问话，都聚焦过来，就听林凡说。 “有东西正在接近中。速度还挺快的。” 在这个高度，能快速接近的，除了飞机没有其他。 前排那个叫邱强胜的保镖一直站在领导附近，防止他们扭大了，伤到哪里。听到这话，迅速贴到窗边去看。 林凡也跑到另一侧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到，似乎只有左边有两个。 沈北从厨房里出来，将托盘里的饮料放到桌上，也贴过看来。 远处，的确有两个跟句号差不多大小的黑点。要不是特意去找，这么远的距离，肉眼还真的未必能发现。 林凡这是什么眼睛？ 沈北看了眼旁边将整张脸贴在窗户上的姑娘，好似这样看就能看清来的是什么一样…… 刚觉得她厉害，现在又有点儿憨了。 他哭笑不得地跑到舱门处，拨通了机长的电话。 这个时候，估计是hu航机到了。 按照惯例，机长都会打电话下来通知他们。现在可能因为距离太远，还不到跟前，所以电话还没来。 但既然看到了，肯定要确认下。 待沈北跟机长沟通过后挂断电话，刚走回舱里就愣了一下。包括领导在内，所有人一人一个窗户，趴成一排，都在那儿看呢。 “是k15。”林凡肯定地说道。 其他人看着比甲虫大不了多少的黑点，连飞机的样子都看不出，更何况型号呢。 “你看出来的？”领导知道星辰厉害，不知道林凡的眼睛也这么厉害。 “猜的吧？”邱强盛不太相信，人眼视力再好，也要有个程度吧？这都跟望远镜似的了。“现在hu航机大多是k15型号。” 大家都觉得这个解释很合理的时候，林凡来了一句，“hu航机是啥？” 得！合理不成立了。 “已经确认这两个是hu航机了，也的确是k15型号。”沈北先把结果说出来，又简单的解释了一遍。“简单来说就是在前方带路，表示欢迎的。” 沈北也从众地找了个窗户趴着看，嗯，已经大很多了。但还是看不清是k15。 眯着眼看，也不忘继续为林凡科普。“这是对方表示的礼遇，跟仪仗队差不多，数量一般为双数，两架，四架，六架，甚至八架都有，这个算常规待遇。” “会一直送我们到机场吗?”林凡记得要晚上八九点才到呢，这一直陪着飞，还挺够意思的。 “那不会。”沈北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到，已经觉得没意思了，站直了身体，回道。 “一般来说，是刚进入他们的地盘时会迎上来，在前面陪飞十五、二十分钟，就自行离开了。也就是意思意思。” 林凡一听，就觉得这个意思有点儿敷衍。但是吧，好像一直跟着也没什么意义。 既然不是危险状况，她也不想看了。k15她又不是没看过，不稀奇。 领导几人也一样，看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从窗口撤离。 只有邱强胜还守在窗边，时不时看一眼。想亲眼确认一下，到底多远才能看清飞机。 “小林好像对这些型号很熟悉啊？是j迷？”领导知道不少人对这些感兴趣，更有甚者对各种设备如数家珍，但大多是男性。 女孩子喜欢这个的，真不多见。 “我不是。”林凡摇头，接过沈北递过来的大杯可乐道了声谢，“这不是当初在800旁边看到过不少吗？见多了自然就记住了。也就是外形和型号，再多我就不知道了。” 800紧挨着航空飞行基地。她当初在天上飞的时候，不知道跟多少战机擦肩而过。 对这些型号，说不上如数家珍吧，但时速记得倒是清楚。 其他人哪里知道她说的是在天上，都以为她是在地面上看到的。 本来这两个机构就挨在一起，基地的飞机停在外面也没有全封闭，而且大多是800设计制造出来的，也没人觉得她知道有什么不对。 “哦？你给我们说说。都有些什么？”领导坐在桌前，捧着沈北送上的热茶，饶有兴致地问。 其他人也兴趣满满地看着她。 保镖们本来对这些就有兴趣，乐意听。 而机要秘书虽然对这些新产品型号了然于心，但大多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看到的图片和数据。 林凡现在也不触了，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认知都说了一遍。从颜色，大小，到速度，她主要是根据翅膀大小和位置来区分辨认机型。 还别说，虽然简简单单的几句，粗糙得一点儿修饰都没有。但经她这么一说，各个型号的机型都立体了起来。 连领导夫人脑海里都浮现出了生动的简图。 正好这时候k15飞机已经很近了。几人凑过去一看，正好对照林凡说的特点，一点儿没错。 “小林可真是个宝藏女孩儿呀。”领导夫人夸赞道。 林凡喜滋滋的，就这么坦然接受了。 是不是飞的太高了，她咋感觉有点儿飘了呢？ 第329章 林凡的伪装 k15没多久就飞走了。 头舱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夫人自从发现林凡是个宝藏女孩儿之后，就感觉她是那种深藏不露型的。看起来傻憨憨，实际上很厉害。 要说女人的直觉准呢？也算误打误撞感觉对了。 她看着林凡的工作牌，“这个特助……是干什么的？” 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也是很伶俐的人。林凡能跟他们一起坐头舱，肯定身份不一般。 这个身份不是说那种商贾豪门之类的，而是另一种层面的身份。 撇开她自己是夫人不说，林凡能出现在这里，搞不好身份比她还要重要，所以才让她在头舱呆着，毕竟在自己老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夫人心里有数，不多问，不多说。 但是经过刚才一阵，感觉都熟悉起来了。对这个小姑娘也是打心底里的喜爱，对这些放在明面上的东西关心一下，也不为过。 “就是给我们补缺的。”沈北笑着解释。“我们搞不定的，就要她上了。” “哦？小林还能打？”夫人拉过她的手翻看。 少女纤细软嫩的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比起沈北他们这些保镖，可差太远了。 她不是怀疑沈北的话，但感觉怎么那么不真实呢。 作为唯二不知情的人之一，岑方远也感到惊奇。 林凡会开机甲他知道，没想到也能打，甚至还能给保镖队补缺。 保镖队的人有多厉害，岑方远是知道的，沈北作为他们的头儿，更是不用说。 如今沈北说出这话来，如果不是开玩笑，那林凡就是真厉害。 而以沈北的性格，是不会在大领导面前开这种玩笑的…… “她能啊。她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沈北毫不吝啬对林凡的赞赏，“您几位都不知道，昨天刚见面，我就跟她小试了一把。” “哦？结果如何？”领导也起了兴趣。 “结果啊，我差点儿给咱们国台丢人。”沈北说起来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 “真的假的？”夫人感觉不可思议。 看着林凡在旁边羞涩地笑。 就她这弱弱小小的身子，能打得过沈北？ 邱强胜也提起了兴趣，心头有些跃跃欲试。 “那肯定是真的。”沈北在这几位面前可不觉得有什么好丢脸的，坦然说道。“如果不是我力气比她大，又正好打在她旧伤上，赤手空拳，我打不赢她。” “那也是沈队你厉害呀！”邱强胜承认林凡不错，但也不需要沈北自贬身价来抬高她吧？ 身体差异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 其他人也觉得沈北是客气地让着林凡了，不过能让沈北如此退让，对林凡的实力本身也是一种证明。 “真不是。”沈北苦笑道，“我又不是爱自贬的人。林凡的拳脚功夫是她最差的，我还只能大力出奇迹来赢她。如果换上她最擅长用兵器，我都能想到，她拿起兵器，痛打我的样子。” 林凡也没想到自己到沈北嘴里变得那么厉害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否认吧，又怕他们觉得自己假谦虚。承人吧，她自己都觉得心虚，干脆闭嘴不说话。 “那林凡可不得了呀！”老爷子本来只是对星辰有寄望，但对林凡的安全又有顾虑，如今得知她本身实力非凡，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了不少。 己方实力增加。在这个暗流涌动的时候，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你们呀，都被她给骗了。”沈北指着林凡说道。 林凡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的模样，跟我的脸一样，都会降低别人的防御心。”沈北指着她，“你们看，她这一脸无辜的样子，谁能想得到她是个高手？” 众人望着林凡已然松开的眉头，不知所以地眨巴着大眼睛，一副青春懵懂的模样。 到现在还不太能相信她能把沈北按在地上摩擦。虽然这只是沈北的自述，并没有实际发生。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不管是看了不起眼的沈北，还是看起来稚嫩的林凡，都是狠角色。 再加上星辰，林凡的是属性简直逆天了。 还好这孩子本性纯良，有时候憨点儿也好，憨点儿最好哦！ 老爷子心里百转千回，脸上还是笑眯眯的，满是对林凡的赞赏。 “所以这个特助，是个烟雾弹？”夫人听明白了。 要是挂上保镖的牌，大家都会提防林凡，如果只是个特助，加上她的外形相貌，就不那么起眼了。 遇上特殊情势，说不定真能出其不意地管用。 至于这个特殊情势……夫人心底也有数。 “所以啊，平常她啥事也不用干，吃吃喝喝多储备点儿能量就行了。这样最能降低旁人的关注度，正常还有我们呢。”沈北知道夫人不知道林凡的真实情况，正好借这个机会，将她的安排说了一下。 要不然，回头林凡一直跟着他们，夫人却搞不清状况，反而容易出问题。 而且，他也没有说谎。 后面经济舱里，保镖队还有不少人呢，非极端情况下，也的确用不上林凡。 “啊！”夫人突然一拍巴掌，“难怪你吃那么多，还这么瘦，原来是消耗多呀？” 林凡点头。虽然此消耗非彼消耗，但也没错就是了。 后面的时间就在七扯八扯中快速流过。 等飞机广播通知要降落的时候，各人又回到原先的座位上坐好。 机长技术过硬，飞的稳，降地也稳。 飞机落地后，头舱门迟迟不开。 沈北跟她解释，是要让后面的随行人员先下机，地面还要铺红毯之类的准备工作，他们最后下机。 林凡看到沈北的面色明显比之前严肃很多。 就像他说的，落地之后，才是真正要紧张的时候。一旦他们脱离飞机，随时可能面临危险。 岑方远两个秘书在收拾文件，老夫妻两人乘机去了趟卫生间，收拾形容。 林凡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9点了，外面天还亮晃晃的，老别扭了。 沈北过来，给她带好耳机，又帮她的手机设置了个双时钟，h市当地时间才8点多，太阳刚升起来不久。 好在林凡下午睡过一觉，要不这会儿搞不好要困了。 想想老两口年纪这么大了，还要精神抖擞地继续工作，林凡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等一下我们先下去，你跟在我后面行动。”沈北低声叮嘱道，帮她背起零食包。 林凡现在顾不上客气，一切听指挥。 不多时，舱门打了开来。 他们终于要踏上p国的领土了。 第330章 他们的默契 邱强胜打开的舱门，他最先下去。然后是两位机要秘书。 沈北回看了两位老人一眼，得到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之后，带着林凡也走了出去。 林凡还没出舱门就看到下面，猩红的地毯铺在悬梯下方，长长地铺了一路。 一出舱门，风卷着她的工作牌往脸上打。她赶忙按下，低着头，紧跟着沈北的脚步下了悬梯。 眼角的余光，看到左侧站了不少黑头发的人，应该是跟他们一班飞机，坐在后舱，提前下来的那些人。 林凡跟着沈北在悬梯下方站定。 她看沈北移动脑袋，左右打量，也学着他左右打量。 红毯前，一侧是整齐列队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一侧是长枪短炮的采访席。 那摄像机的镜头大的呀，跟个火箭炮筒似的。那些人也不嫌重，一个个精神亢奋的扛着，往舱门处看。 没一会儿，老爷子协同夫人出现在舱门处，他们都穿上了毛呢风衣，稍微能挡一些风，但肯定没有林凡的羽绒服那么保暖。为了美观效果，还特意敞着。 好在这边受洋流气候影响，虽然还未出冬天，但气候比四九要暖和不少，倒也不算特别冷。 贤伉俪一踏出舱门，就听到一片“咔咔咔咔”快门声按个不停。 要不是现在都是数码摄影，林凡真怀疑他们来不来得及换胶卷。 两位老人手牵着手，在不停歇的快门声中，缓缓步下悬梯。 一个白发的精神老头热情地走上前来，伸长了右手，与他们相握，笑盈盈地寒暄。 林凡听着他嘴里吐出的“叽里咕噜”一串p语，跟听鸟叫似的，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怎么办？她p语不行啊！ 之前就说过，林凡上高中时叛逆了，就没好好上。高考也是临时抱佛脚，刷题考出来的。 到了大学，本想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结果因为班主任老师的贪腐事件，再加上大学的老师社会性又强。 受到这些影响，有些课，她积极性实在不高，学的比较敷衍，只要不重修就行。 p语就是其中一门。 当初她还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美其名曰：爱g青年，学什么外语？ 最后，还是毕业时要学士学位，必须要p语四级证书，她才匆匆忙忙地临时又抱了一次佛脚，顺利拿到了证书。 工作后，也一直没有跟外国人打交道的机会。 所以学士林凡目前的最高外语水平，还停留在十几年前的初中。 能脱口而出的，也就是“hello”，“goodbye”，“howareyou”，“fine，thankyou，andyou？”这类。 哦，还有一个“howmuch”以及数词的数法，这些倒是烂熟于心。 她年轻时倒是想过出国旅行，但那时候想着有导游带，不会外语也不怕。 后来年纪大了，生病，没钱，这些念头就渐渐消失不见了。 谁能想到，时至今日，爱g青年突然出g了，还直面如此重要的外交场合。 这时候临时抱佛脚……也不知道往哪儿去抱啊？ 林凡心中充满绝望，脸上却还能保持镇静。 好歹也是经过几次大风大浪的，不能丢脸丢到外面来。 沈北这时候已经跟对方一位中年男子已经握上了手，两人也用p语熟稔地寒暄。 林凡一听沈北那标准的口音，心里又落下一雷。 现在保镖的要求也这么高吗？ 要会打，业务好，会做空姐的事，会聊天，还要会外语。 好在她属于小兵辣子的范畴，没有人要来跟她握手，要不就丢脸丢大了。 排列整齐的仪仗队昂首挺胸地接受检阅，后面的乐队欢快地吹拉着耳熟的乐曲。礼炮声响起。 林凡按下心虚，跟着沈北亦步亦趋地跟着前方几位。 往后排列着高傲胖瘦各不相同的一排人，应该是工作人员。 贤伉俪夫妻在老头儿的介绍下，笑着跟他们一一握手。 林凡百无聊赖地看着这一过程，心里无聊地开始数礼炮有多少响。 数到21响的时候，礼炮声没有了。 快门声还在“咔咔”不停。握手好容易进行到了最后。 可能是因为天冷，并没有进行额外的讲话，简短的告别之后，众人直接进了候机室。 保镖队的人快速变换队形。前四后四地将老两口包夹在中间。 林凡因为紧跟着沈北，正好也被夹在其中。 快速行进中，气氛肃穆而又紧张，容不得她多想，所有人都步履匆匆地赶路。 林凡不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但还记得自己的任务，紧跟着沈北，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两位老人，还一直下意识的四处打量，排除可能会出现的危险状况。 在林凡看不到的地方，刚才跟沈北握过手的p国人也同样紧张。 他是这次活动的安保负责人。要协助配合一同担负起保护工作。 由h国保镖护内围。而他们p国，要调配jc，tg，职业保镖等群体，在外围警戒，防止和处置紧急状况。 他通过耳机调动着机场附近的部署，带着一大批安保力量，紧跟在h国保镖之后。 他们这里向来崇尚自由。但有时候，太过自由也让他们感到困扰。 比如现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哪个脑袋进水的家伙冲过来捣乱。 尤其在当下的局势中，他们也同样感到紧张。 就这样，一行人很快到了专车停放处，是一辆加长林肯，车头上插着小旗。 两位保镖占据了正副驾驶位，沈北和其他人警戒着。 领导和夫人快速进入之后，沈北将林凡又塞了进去，最后自己才进入，合上了车门。 其他人快速步入前后两辆专车。行云流水地像排演过无数次，十秒钟不到，连p国那些警\/卫员都上车了。 前方j用摩托开道，“嘀呜嘀唔”地拉响了警笛。 专车安静地滑了出去，开始转出机场通道，上了大路。 “怎么？没反应过来？”沈北看着林凡还一脸呆愣的模样，笑道。 “是啊。”林凡看着贤伉俪也看着她笑，自己也笑。 “我终于知道，说我擅自行动会破坏你们的节奏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快节奏的默契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养成的。 林凡心中暗下决心，绝不做拖后腿的那个人。 “你放心，我一定听你的安排行事。” 第331章 入住 因为提前清场，还有j用摩托开道的关系，接下来一路坦途。 林凡端正地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趴到窗边，看着外面风格相似又迥异的街景。 原来这就是p国呀？ 街道不像想象中那么宽敞，很多建筑物甚至可以说的上是老旧。虽说另有一股风味吧，但感觉上并不像电影里看到的那么繁华。 就这么一路看。等到达酒店的时候，林凡对p国的好奇心似乎已经到底。 这个着名的淘金地，好像跟高河市也没什么差别。 酒店的入住手续已经提前办好，也清场完毕。 待车停稳。前后车上的人跟来时一样，快速下车，向专车围拢过来。 沈北见其他人就位，推门出去，林凡紧跟其后。 几乎所有人都在四处打量，迫使林凡也仰着脖子到处看，尽管她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老两口一下车，大家又迅速夹着他俩进入了酒店。 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大约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了，早就做好了迎接准备。 所有人都满面笑容，但却不接近，远远的摆出引导手势。 p国的安全负责人，奥维·克莱因也在进门后，快速走到众人身前，开始领路。 酒店富丽堂皇。 林凡在走进电梯，回过身等待关门时，才有空看了一眼。 身边的人一直紧绷着，导致她也不自觉地提心吊胆。 这种紧绷感，一直到将老两口送进房间后，才稍稍减缓。 奥维还要忙活外围的布防，没有多留。客气地跟两位老人打完招呼之后，塞给沈北一叠东西就走了。 两名保镖留在门外，另外六名关上门四散开去。 从衣服内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大概是检测仪的东西，在房间内四处扫描，翻找。 他们的动作非常快，没一会儿就摸排完了。 老两口等他们全部检查完毕，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坐到沙发上。 毕竟是上了年纪，这么一番折腾，再加上长途飞行，两人的脸上，有明显的疲惫。 “您两位就先休息。”沈北笑道，“门外我们留了两个人，24小时都会有人在。” “小沈辛苦了。”夫人客气道，“那小林……” “林凡由我带去休息。”沈北掏出刚才奥维给他的一叠房卡，看着上面的号码说道，“我们的房间就在楼下，虽说不挨着，但也不算远。” 酒店的房间风格是按楼层分的。 他们现在这一层是顶级套房，总共也没有几间，都是给一些重要人物入住的。 他们作为贴身护卫，自然不可能住在这种房间里。但又要跟老爷子挨得近，所以就只能选楼下的商务套房。 奥维给出的房卡正是给他们的两个商务套间和一间大床房。 老爷子点头，这都是弄惯了的。“你们也赶紧去休息吧。” 林凡随着沈北出来的时候，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两名保镖。比较眼生，不是她之前见过的人。 沈北沉默地给两人发了房卡，又将其他人的卡分发下去。 他们都是老伙伴了，什么也没说，大家都懂。纷纷对门口站着的两人点了个头，安静地走了。 林凡跟沈北走在最后，好奇地问：“他们就这样在外面一直站着？” “是啊。”沈北就知道她是个好奇宝宝，肯定有好多问题，才特地慢几步跟前面的人拉开距离。 “要站多久？”林凡回看门前站姿笔挺的两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24小时不断人。”沈北笑着回道，果然看见林凡咋舌的表情，“我们轮班的，几小时一换，没你想的那么辛苦。” 即使轮班……也很辛苦的好不。 林凡知道，他们可不单只是站着就行。警戒本身就是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情。 “没事儿，总工就九天而已，一眨眼就过去了。”沈北觉得站岗倒不算什么，就怕出状况。 林凡这才知道，这次旅程总共只有九天。 原本觉得不长，但再看看门口站着的两人，又觉得不短。 “你叹什么气呀？”沈北见其他人去摸排楼梯间了，按下电梯。 酒店内部环境他们还要亲自摸排一遍，但在此之前，要先将林凡送回去休息。 “你的房间跟我们同一层，但在中间位置，老爷子房间的正下方。”沈北一边四处打量，检查电梯轿厢内部，一边向林凡说道。 “今天没有其他活动了，就是专门留给大家倒时差的。行李晚一点随车送来，你先稍微休息一下好了。”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疏忽了什么。 老爷子夫妇的随身行李，邱强胜帮他们拿上了。而他们的行李都在飞机上，走的时候还没有卸。 因为走得急，没有等后面的人，所以行李要晚一点儿才能跟大部\/队一起到达酒店。 他们还有工作要忙，不会马上休息，所以倒无所谓。 只是林凡，现在让她休息，但她的行李还在路上，多少会造成一些不方便。 虽说跟老两口的安全来比，算不上什么。林凡也不会太在意，但毕竟还是他工作疏忽了。 “说起倒时差……”林凡突然想起门外站着的那两位，“他们不用倒时差的吗？” 沈北就喜欢这姑娘的体贴，出了电梯，带着她往房间走去。“除了我和邱强胜，其他人在经济舱已经提前补眠过了，所以不用担心这方面。” “倒是你，我忘记让你拿些随身行李出来了。如果你休息前有换洗的习惯，那可能要等一会儿了。真是不好意思。” 沈北刷开林凡的房间，让她先进去，跟在后面抱歉道。 “啊？没什么。”林凡大手一挥，“我这热乎劲还没过去呢，一时间也睡不着，你不用道歉。再说我也没有多余的包放行李啊。” 林凡把零食包往前举了举，示意就算他说了，也没多余的地方放。 沈北知道她是客气话，看了一眼手表道。“估计他们还有四十分钟到一个小时才能到。或者你先在沙发上休息一下，等行李到了给你送上来，再或者……” “能出去走走吗？”林凡好奇地问。“就周围，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我在外面转转？” 比起在房间里休息，她更想出去走走。 虽然刚才在车里，一路也没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但毕竟这是出g了啊。 总不能一直在酒店窝着。 按照行程来说，她要一直跟着老爷子他们，很难有一个人独自行动的机会。 但现在，p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老两口要在酒店倒时差，不会出门。 有沈北他们严密地防范着，她又正好有空精神，是不是能出去走走呢？ 林凡期翼地看着沈北。 大眼睛里都是想出去走一走的意愿。 毕竟，来都来了！ 第332章 美丽的误会 沈北沉吟了一会儿，在林凡期待的目光下，终于点了头。 老两口就在他们视线里，安全有保障。 林凡本来也不参与日常护卫，她在不在区别不大。 至于她的个人安全问题…… 沈北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林凡的武力值在那儿呢。 再说他们的酒店在市中心位置，属于比较安全的地区。 因为他们的到来，奥维还提前将周边的安全隐患清理过。加强了周边的警戒，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光天化日之下，p国还不至于危险到那个程度。 林凡一个小小特助，在他们p国人看起来，就像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在这里谁也不认识她，也不至于有人跟她过不去。 “我记得，出门往右走，不到一公里，有个公园，还挺大的，你要是不知道去哪儿，可以去那边转转。”沈北不仅同意了，还好心地给她提供了地点。 林凡高举双手，“哟嚯”一跳，看见沈北笑盈盈的目光，赶紧又收敛姿态。“谢了啊。” “客气什么。”沈北笑着叮嘱道，“不过你不要在外逗留太久。两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 再过两个多小时，正好12点。载着其他人的车肯定早就到了，行李也会全部安置妥当。 林凡回来，要吃饭还是洗澡休息，都可以。 虽说不担心她，但这姑娘头一次出g，还是让人多少有些不放心啊。 “好好好！”林凡连声说好，把零食包往沙发上一扔，想了想，又拉开拉链，往羽绒服兜里塞了几只巧克力棒。 “哎~等等。”沈北看她拔腿就跑，赶紧喊住人。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呐，先借你用。p国可没有我们那儿那么方便，随处可以扫码结账。” 林凡看着一叠绿票子，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 没怎么犹豫接过来，数了一下，大大小小足有三千多。 她也不知道这算多还是少，爽快地道谢，“那我就先走了？” 沈北笑着将房卡从门口抽出来，塞进她手里。“去吧，耳机还记得怎么用吧？万一有情况，在里面呼叫。” “知道知道。”林凡将钱和卡都塞进随身小包里，跟沈北笑着挥手，跑远了。 时间紧迫，可浪费不得。 从电梯下到大堂，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林凡这才有了旅游的真实感。 酒店大堂空间非常大，挑高设计，天花板上有蓝天白云和天使的油画。 林凡仰着脖子看了半天，就觉得挺好看，多的，也说不出什么。 地板是大块的拼花地砖，很多种彩色拼成一种图案，但很奇怪，竟然不会觉得晃眼。 大盏的水晶灯下，等候区的沙发看起来方方正正，商务气息十足，另一边竟是个小小的水吧。 林凡打量了一圈，心里憋了半天，最终只能汇聚成一个“不错。” 书到用时方恨少。 没文化的人就是这样，遇到这种情况，什么诗啊词啊的，一个都想不出来。只能简单粗暴地直面表达。 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林凡拍着脑袋往外走。 进门处，奥维带着一群人站着。 他对这个小姑娘有印象。见她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林凡只听清一句，“hi”，后面叽叽呱呱，不知道在讲什么。但看着人家笑的那么灿烂，只能也陪着笑，无奈耸肩。 奥维又说了几句，见对方还是一脸懵的样子，想了想，笑着帮她开门，客客气气地将人送出去。 同时示意旁边一个黑衣人跟上去。 “嗨，老大，这妞明显听不懂我们的话，你干嘛对她那么客气？还特地让人去跟？”旁边，一个穿着西服的壮汉走靠过来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奥维一脸高深地盯着小姑娘走远的背影，“他们这些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 “扮猪吃老虎？”壮汉挠头，“什么意思？” “你有空也去多看看书，别老出去泡妞。”奥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就是用心机耍诈，故意装愚弱，让对手疏忽，再趁机赢得最后胜利。” “你是说她是装听不懂？”壮汉明白了。 “难道你没看到她的工牌上，职位是特助？”奥维有时候真觉得跟这些大块头难以沟通，肌肉是发达了，但脑袋太简单。 壮汉摇头，他看人家工牌干嘛？他喜欢的是大波翘\/臀的金发辣妹。 这妞套的羽绒服宽宽大大的，跟裹着睡袋一样，一看就是又瘦又柴的平板身材，他才不感兴趣。 奥维看他一脸荡漾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胳膊肘捅过去。“用用你的脑子！能跟这那两位一起，还被保镖夹在中间走的，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壮汉挠挠下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什么好像？就是！”奥维觉得自己领导这么一群莽汉实在太累了，“那两位会p语，那八个保镖p语也很溜，这一个紧跟着他们的小姑娘，年轻，漂亮，还是特助，不会p语？你相信？” “嗯，的确有道理。”壮汉双手环胸猛点头。 这种出访，团里十有八九都会p语，要不筛人的时候，就淘汰下去了。 “所以她装作不懂p语，是为什么呢？”壮汉好容易开动了他的脑筋。“啊，是想降低我们的戒备，让我们以为他不懂，就可以在我们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套取我方机密？” 奥维一脸“你终于明白了”的表情，长长舒了一口气。 “总之，提醒伙计们注意了，在这姑娘面前说话注意些，别什么都往外漏。” “是！”壮汉领命，“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呀，说不说的，没什么区别吧？” 他们都是听命的人，哪里知道整个计划走向。 “你又少见多怪了吧？”奥维又是一脸无奈，“他们这个国\/家的人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精明得很，你但凡给她看见一个尾巴毛，她就能给你拽出一个大象。” “这要怎么操作？”壮汉很好奇。 “……”奥维一噎，有些恼火，“我怎么知道怎么操作，你就不能领会一下意思吗？” 壮汉低头，领会什么意思？这事情纯属扯淡嘛。 “总之，千万不要小瞧这些人，那什么……福尔摩斯那个片儿你看过吧？”奥维想了想，又找出个合适的比喻。 “哪个？”近几年好几部福尔摩斯的片儿，他到底说的是哪一部呢? “……”奥维一时语塞，“就是看你一眼，连你昨晚吃什么，上个月做了什么，第一个女朋友长什么样都知道的那个！我估计那姑娘应该就跟那差不多。” 壮汉看了一眼门外，黑衣服柴火妞早就不见了踪影。 原来她这么厉害的吗？ 第333章 喝苦咖啡的女壮士 林·福尔摩斯·凡还不知道她的形象在p国佬中即将流传成什么样。 她还沉浸在语言不通的尴尬中懊恼。 丢人了！ 丢大人了！ 还丢在g外了！ 等她回去，一定要把p语再捡起来，好好学学！ 林凡在心中恨恨地下决心。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争取不跌第二次！ 理清思绪后，她很快就感觉到了来自后方的凝视。 嗯？在这里会有谁关注自己？ 林凡的五感本就灵敏，所以更容易感受到别人的恶意，情绪上更容易出现问题。 星辰升级之后吧，对她各方面都做了提升，五感比以前还要敏感。 好在她近来接触的人不多，也没什么直面恶意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乐正远青尽管对她下手狠，但林凡还是不怎么触他的原因之一——她并没有在大师兄身上感觉到他的恶意。 而且钱老的镯子也非常管用，她但凡起点儿什么负面情绪，很快就消散了，令她很少受到外在情绪的干扰。 林凡想了一下，心里有了眉目。 假装不知道向前继续走，时不时借着街边的玻璃橱窗不动声色的观察后方。 走着走着，她感觉到了来自脚面的冰冷。 因为要穿正装的关系，她里面穿的是单衣，她的脚上只穿了一双小皮鞋。 因为羽绒服长及小腿，所以尽管裤子单，但腿也不是那么冷。但穿着丝袜，暴露在外的脚面就不行了。 原本在车里，飞机里，酒店里，都有暖气。偶尔在户外，也是一会会儿功夫，她还没那么明显的感觉到冷。 如今长时间在外行走，穿着单鞋的脚在p国的寒冬中，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 可是现在就要回去吗？才刚出来的说…… 她跺跺脚，四下寻找，果然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个咖啡店。 大冷天，喝一杯热饮，全身都能暖和起来。 林凡小跑着往咖啡店跑去。 跟在后面的黑衣人看她四下转头，还以为被发现了，赶紧躲好。等了一会儿，再看，跟踪的人竟然跑了。 被发现了？ 黑衣人皱眉，犹豫了一下，也拔腿跟了上去。 林凡在咖啡店了终于感受到了温暖，但她还想着要去公园逛逛。 用最原始的手指点餐法，点了一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口味的咖啡。 当醇香的热咖啡捧在手里时，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这种馨香中。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热流顺着喉咙一直往下。林凡感觉整个身体暖和了起来，脚面也没那么冷了。 她感觉她又可以了！ 推门出去时往旁边一瞥，看到了在路边来不及躲藏，背对着她假装路人的黑衣人。 讲真，他的神态和姿势都很自然，林凡也不认识他。 虽然看不见他的正脸，但悬在领子外面的特殊耳机线出卖了他。 这样的耳机，林凡耳朵里正塞着一个呢，可不是普通人用的那种型号。 林凡假装没看见，猛灌了一口热咖啡，继续往前走。 跟就跟呗，她反正是逛公园，就当多一个便宜保镖了。 黑衣人快速进入咖啡店问清她点了什么之后，又出来继续跟着，同时在耳机里跟奥维汇报。 “黑咖啡？”奥维在酒店门口接到信息，眯了眯眼睛。“她喝下去还一脸享受？” “是，这家的黑咖啡我喝过，苦味非常重，一般来说，很少人会点，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士。”黑衣人也觉得惊奇。 那黑咖啡可以算是那家店的一个招牌奇葩产品了。 咖啡一般有香、甘、醇、酸、苦五种味道。根据不同品种，不同产地，不同配比手法，最后出来的成品滋味也各不相同。 黑咖啡也就是原味咖啡，不加任何的调味，就是喝他最原始的味道。 一般来说，比较好的黑咖啡，会因为烘焙工艺的问题，有轻微的酸味，但苦味背后也有回甘。 苦和甜互为一体，这才是上乘的黑咖啡口感。 但林凡点的是这家店作为整蛊产品的网红黑咖啡。苦是真苦，除了香味，没有其他。 当时为了营销，这家店还特地搞过喝苦咖啡挑战，在网上红了好一阵子，他也曾经尝试过，三口没喝完就吐了。 实在是特么太苦了，这哪里是咖啡，简直是…… 他也形容不出来，只是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一次了。 所以尽管时间过去很久，他对这件事的印象还是极深。 看到林凡抱着咖啡喝的一脸享受时，他心中已经对她产生了敬佩。 这是怎么样的女壮士啊？ 原本只当做是普通的追踪任务，也在这时候从心中产生了好奇。 这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奥维知道林凡喝的是什么咖啡之后，眉心紧紧皱起。 这么苦的东西，喝下去还一脸享受，是个能忍的人啊！ 看来他预料的不错，这姑娘，不是简单角色。 味觉失灵的林凡还不知道p国安全部长已经在脑子里把她想的神乎其神。 她悠闲地补充着热量，溜溜达达进了公园。 要说p国的公园跟g内有什么区别…… 大概就是人少。 大片的草坪，郁郁葱葱的绿植，哪怕在冬末也让人感觉到舒心。 林凡发现她在自然环境中总是特别容易放松。 顺着公园的步道往里走，看看树，看看池塘，看看在草坪上玩的孩子们…… 虽然大多数人都不是黑头发，黄皮肤，但除了人少，林凡也感觉不到什么太大的区别。 外g的天也没有特别蓝，空气里也还是有汽车尾气的油烟…… 林凡思想发散地走着，没注意脚下，突然被绊了一跤。 她站稳后回头一看，是地面的一块路砖有个角缺损了。 她用鞋尖蹭蹭那个凹洞。 呐，g外的地也一样会烂，还没人换。 手上的咖啡已经凉了，她赶紧两口喝完，找到个垃圾桶要扔。 刚走过去，一个骑着单车的人从她身后越过，随手扔了一个饮料瓶过去，但没有成功命中垃圾桶，而是掉在了外面。 林凡看着他头也不回地骑着车跑了，再看着脚边还在打转的饮料瓶，叹了口气。捡起来，跟自己手里的咖啡杯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看，g外的人照样会乱扔垃圾。 林凡越看，越觉得这里跟高河没什么区别。看过了也就那么回事儿而已。 可为什么那么多人，那么向往呢？ 第334章 还是你强 回到酒店的时候，奥维还是站在门内，亲自帮她开门。 林凡本想说句“thankyou“，但又怕这一句引起对方注意。 万一说完后，对方以为她懂p语，再巴拉巴拉说一堆…… 她听不懂，不知道怎么回答，又得重温一次出门前的尴尬，也不太好。 还不如就当什么也不懂的好。 而事实上，她也的确什么都不懂。 想到这里，林凡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客气地向奥维点头道谢，快速地进入酒店。 黑衣人上前，向奥维报告。 “她只是在公园闲逛？”奥维挑眉。 总觉藏得这么深的一个人，刚到酒店就出门，不该只是逛逛公园那么简单。 正好这时候，林凡拐弯，回看了他们一眼，见奥维还在看她。 旁边还有个黑衣人在跟他说话。看身形，应该就是路上跟着她的那个。冲着他们又是感激地一笑。 多亏了这哥们儿一路跟着，要不头一次在异国他乡，多少还有点儿怕怕的。 自从知道她后面有个专业人士保驾护航之后，安全感满级。 “你早就被她发现了，蠢货！旁边待着去！”奥维嘴里骂着，脸上却扬起人畜无害的笑容，回应林凡。 他就说吧，这女人没那么简单。 刚派出去的这家伙是专业特g，业务能力不错，一个简单的盯梢而已，还不至于那么容易被发现。 但根据他的自述，跟出去没一会儿，对方就有大幅度的四下观察的举动，接着就拔腿而跑，进了咖啡店。 似乎是为了证明实力似的喝了一杯常人都难以忍受的苦咖啡之后，进了公园。像傻子一样，带着他们的人兜圈…… 现在想来，她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临时改变了计划吧？ 看来，要多分点儿注意力在这个女人身上。 奥维摸着下巴，看着早已看不到人影的大堂。心里给林凡高深莫测的背景又加了一笔。 而这些，正在搭乘电梯的林凡全然不知。 她回到房间后，果然发现自己的大箱子静静地立在门边。应该是沈北给她放进来的。 拿出手机，给他发信息道谢，顺便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了。 沈北很快回话，说他们正在餐厅吃饭，问林凡要不要一起。 林凡当然要啊！ 她刚在外面灌了一肚子冷风，现在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问清餐厅的位置，她愉快地下楼觅食。 “这边！”沈北得知林凡要下来的时候，就一直注意餐厅门口，看到她出现，站起来挥手。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即使长相一般，也很难让人忽略。 林凡小跑着过去，在旁边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和沈北一桌的有三人，都是她之前在候机室见过的。 “雷文，应超。”沈北简短地向林凡介绍，“这位是林凡。” “你们好。”林凡笑着打招呼，一边将身上的羽绒服扒了下来。 酒店里空调足，刚才一跑还热了起来。 “我们知道她。”雷文笑着伸手，跟林凡握了一下。 应超也伸手，轻轻地握了一下。“那天我们都看见了，你很厉害！” “哪里哪里。”林凡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手。 她始终认为，星辰的厉害，归结不到她身上去。所以每次旁人夸起来，她都感觉受之有愧。 “邱强胜呢？”她进来时就扫了一圈，没看到邱强胜的人影，“还有两位同事吧？” “他们刚吃完上去了。我们要轮班，所以活动时间都要错开，不一起行动。”沈北解释道，又拿起菜单给林凡，“你吃点儿什么？” 林凡下意识接过来，打开一看，满眼p文。 看了一会儿，啥也没看懂，还感觉眼晕，又递回给他。“你帮我点吧。” “怎么了？”沈北接过来，不明所以。 雷文和应超也抬起头看她。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玩意儿吧……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林凡感觉她的脸肯定红了。 几人意外地看她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沈北跟她吃过一顿晚饭，知道她吃东西不挑，询问了几句后，为她下了单。 雷文和应超听着一长串的菜名，知道都是给林凡点的，虽然觉得多，但想到她的特殊情况，也识趣的什么也没说。 他们算是国台的顶级保镖了。 能做到这个位置，可不仅仅要能打才行。 “你不会p语？”等服务生离开，沈北轻松地转头问她。 态度平和，就跟平常闲聊似的，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也不能说完全不会，但会的那点儿，就跟不会也没什么区别了，也不好意思张口。”林凡直说。 她跟沈北，有从游戏中建立起来的战友情，而且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的确，如果日常用不到，也没有跟外国人交流的途径，口语的确是个问题呢。”应超点头赞同，“虽然感觉p文在教学中很普及，但都停留在纸面上，实际运用还是不多。” “我之前还看过个段子，说是一个学生，高中毕业后到g外留学，结果遇到车祸，你们听过吗？”雷文喝了口汤，抬头对其他人说道。 “你不会是说，那个撞一头血，交警问他‘howareyou？’，他回‘fine，thankyou，andyou？’的那个吧？”应超见他点头，白了他一眼，嫌弃道，“这都是多少年前的老段子了，你还拿来说？” “话是这么说啊，不过据我所知，‘fine，thankyou，andyou？’还在p语书原来的位置没动过，也是大家印象最深的一句回话呢。”雷文咧嘴笑，往嘴里塞了一块牛排。 梗老归老，意思到了就行。 “不瞒你们说，这的确是我仅会的几句之一。”林凡笑道。 “看吧！”雷文对应超一副“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我要是知道有这么高光的时候，”林凡摇头叹气，摆出一副悔不该当初的模样，“当初就该头悬梁，锥刺股，把词典吃了，也好过跟那外国人大眼瞪小眼的好。” 三人听了直笑。 “你今天跟谁大眼瞪小眼了。”沈北问。 他们一路都在集体活动，除了林凡自己出去那会儿。 “就跟你握手那个。”林凡回道，“他在门口给我开门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我也没听懂。” “那你怎么回他的？”雷文性格应该是活泼点儿，接话也快。 “我哪儿回得了他呀！”林凡耸肩，摆出一个无耐的笑脸，“只能回他这么一个笑。” 应超正在喝汤，一口呛进了鼻子，咳个不停。 雷文赶紧给他拍背，咧着嘴对林凡竖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强！” 第335章 注意防范 林凡顺便把，一出门就有黑衣人跟着的事情跟沈北一说。 对面的应超和雷文听到，也收了笑，神情严肃起来。 “你们说他派人跟着我，不可能真的是为了保护我吧？”林凡靠在椅背上问，“p国服务意识有这么好？” 这时候服务生上了几盘吃的，她也不管沈北怎么说了，拿起叉子就开吃。 这外g的食物，看起来挺好看，味道也还行，就是太少。 一大盘就那么一点点儿，两口吃完了，还不如大盘炒饭呢。 林凡快速地消灭食物，一边还在心里吐槽。 沈北跟应超、雷文交换了个眼色，又沉吟一会，等林凡吃完了一盘，才出声。 “那个人叫奥维·克莱因，是p国安q部b长，这次访问的安全负责人。” “听起来挺大一个官儿啊。”林凡抬头，想了想说道，“我进出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给我开门。虽说素质挺高的吧，但我心底阴暗的角落怎么就感觉他无事献殷勤呢？” “按说，从级别上来讲，他这个身份给你主动开门，是不太可能的。但他们这些外g人总喜欢把绅士精神挂在嘴边，要按这个来讲，也没什么毛病。”应超拿餐巾擦嘴。 他暗下决心，以后绝对不在林凡讲话的时候吃东西。 “所以非奸即盗？但他图什么？”雷文嗤笑着摇头，“林凡的……我们知道，但在外人看来，她什么也不是啊。连p语都说不溜的一个小特助，到底哪里引起了他的注意？” “据我所知，奥维这个人对我们的文化非常痴迷。”沈北将自己的空餐盘和林凡吃完的叠放好，腾出更多的桌面。“不夸张的说，那些个兵法，经文之类的古书，他看的，可能比你们都要多。” “哟，还是个h国通，看不出来啊。”雷文笑着看了应超一眼，没得到他的回应，也毫不在意，转回头吃自己的。 “通不通的先不说，但你们别看他五大三粗，是个壮汉，心思可比一般人细腻。”沈北说的很客气，在林凡听来，就是喜欢多想呗，跟她当初差不多。 “所以他让人跟着林凡，必定是发现她身上有什么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可什么都没说，就对他笑了两下……也不对，出门的时候就笑了一下。”林凡抬头申明，“就笑一下，也能引起他的注意？那他也想太多了。” 奥维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但林凡明显已经进入了他的观察名单。 沈北不可能直接跑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 当然，问了，人家也不可能说。只好私下里提提高戒备。 好在只要星辰不出现，林凡本人也没什么好让他们顾忌的。 只要人还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待着，随奥维怎么观察，也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之后要提高警惕，不要再单独行动。”沈北叮嘱道。 林凡再强，也是个女孩儿。 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p国爱用高科技设备，万一他们想掳人，也不是不可能成功的。 毕竟对于林凡来说，这里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连话都说不全，完全不占据优势。 “知道了。”林凡点头，“我今天出去逛了逛，感觉也没什么新鲜的。这里有的，高河都有，这里没有的，高河也有。没什么意思。” “哦？”雷文又来了兴趣。“你就出去这一会儿，就对p国有了这么透彻的认识啦？展开说说。” “展不开啊，就那么点儿地方。”林凡摇头。“我感觉不是地方的问题，是人的问题，环境的问题，心态问题。” 应超也把自己的空盘子叠好，看着服务员还在一盘盘地上菜，感叹这丫头吃的真不少。 但是想想星辰那么大个，吃的好像又不多了。 “就好像，我如果先入为主对什么有好感的话，后期不管怎么看，都会自带滤镜。我感觉是一个意思。未必是这个东西真好，而是我心里，这个东西好。”林凡一边吃一边说，头也不抬。 应超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的言论，想想还挺有道理。对着她头顶的发旋多看了两眼，心想这孩子还挺通透。 “哇！你小小年纪，竟然能讲出这么有哲理的话。”雷文也终于吃完了，轻拍着桌子赞赏道。 “我不小啊，我都37了。”林凡抬头看她。 “啊？”除了沈北，其他两人都惊讶不已。 林凡的资料，他们没有看过，所以一直以为她才十来二十岁，没想到竟这么大了。 “你……还真是驻颜有术。一点儿看不出来。是真年轻。”雷文更加仔细地打量她一遍。 这种年轻不是指脸蛋年轻，身材苗条，而是整个人的状态。 “因为你们知道的原因，导致我现在这个状态，”林凡继续吃吃吃，“看，我吃这么多也是拜这个所赐。要不，下次我还是在房间吃，不出来了吧？” 林凡吃了好一会儿了，一盘接一盘的，也引起了餐厅内就餐的不少人注意。 本来她也不是那么在乎这些，但想着现在身份有些敏感，奥维又对他多有关注，还是少点儿麻烦好。 “行，以后在酒店，你就在房间吃。”沈北知道她顾虑什么，赞同道。 雷文和应超吃完后，没有多待就先行离开了。 沈北陪着林凡把所有的盘子清空后才起身，送她回了房间。 酒饱饭足的林凡拿上换洗衣物，眼神在浴室里的白瓷大浴缸上流连许久，最终还是选择淋浴。 虽然很想试试泡澡的感觉，但酒店里的浴缸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泡过，干不干净的也没人能保证。 她心痒痒的，最终还是放弃了。 嗯，以后买房子，一定要装个大浴缸。 洗刷完毕，给松软的豪华大床铺上她的小奶牛防脏床单，往里一钻，林凡这时候才感觉到了身体的疲劳。 但精神还是有些亢奋，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百无聊赖地打开了电视，换来换去都是p语，只能找一部看起来不错的故事片随意看看。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p语的催眠中睡着了。 第二天在闹铃声中醒来。 处理好个人卫生，洗漱，化妆，换好衣服，收拾整齐。精神抖擞地迈出房门，看到沈北正往这边走来。 “走，上去接老爷子。正式行程开始了。” 第336章 噩梦重温 接下来的日子，如果让林凡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无趣。 无趣极了…… 老爷子发表讲话，接待群\/众，参与会谈，参加晚宴…… 一项项，一桩桩，在林凡看来，就像永远开不完的会一样。 更何况她还听不懂。 长时间的站立对她来说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但这个漫长又无趣的过程让她的脑袋受到了煎熬。 听不懂，又不能走，还不能打瞌睡……林凡开始学会不露声色的发呆。管他外面高谈阔论，她脑子里想自己的。 奥维注意到这小姑娘似乎什么也不用干，只是跟其他保镖一样，专注而认真地站着，心里又开始嘀咕。 一连过去几天，除了她食量超大之外，似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 但h国老爷子身边怎么可能有真正的普通人？这本身就非常不合理。 林凡也明显感觉到了奥维的关注。 她没当回事儿，反正不暴露星辰，他爱咋看咋看，还能看出个花来咋的？ 行程很快过半。 这天晚上，林凡回到自己的房间，揉了揉酸胀的小腹，感觉大姨妈可能要来了。 星辰升级后，也没把大姨妈升没。 28天一周期，每次五天的时间周期，规律得跟教科书一样。 她来之前就算好日子，在行李里备上了方便活动的卫生棉条。12小时一换不外漏，是出差旅行的必备良品。 第二天醒来。 刚一坐起，就感觉身下一股暖流往下滑。一骨碌翻身起床，进卫生间一看，果然，大姨妈来了。 好在因为体质提升的关系，痛经这些倒是没有了，只是因为前两天量多，多少会有些不舒服。 收拾妥当，林凡跟着大部队出发。本以为又是无聊的一天，参观学校啊，参观教\/会啊，直到车子拉着他们来到一个j事科技博物馆。 林凡一下来了兴趣。 比起那些会议啊，访谈啊，参观博物馆可算是再好不过了。 她表现的兴致满满，跟之前的淡然的表现完全不同，引起了奥维的注意。 他脑子里瞬间产生了无数种猜测，一一按下不表。 p国的科技发展还是比较超前的，林凡在这个博物馆里看到了许多平常看不到的展品。 可能是在800待过一阵，又或者是仿真甲的研究带有武器的关系，即使她对武器这些不是很有兴趣，但还是非常仔细地一个个看过去。 她还想着回去后，要给623的人发消息，给他们说说这里的见闻，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帮助。 老爷子夫妇也看得非常仔细，慢慢悠悠地走，听着旁边专人的介绍，不时的点头。 从枪，炮，到火箭，飞机……随着深入，越来越多的p国科技展现在大伙儿面前。 随团代表，尤其是j部代表，恨不得眼睛变成摄像机，把什么都拍下来。 p国人倒是大方，让他们随便看。 这种实力展示既是炫耀，也是想让h国人认清双方差距。 所以，看，是可以看的，但拍，肯定不允许。 看过飞机，火箭，航天飞行器之后，大家又转入另一个展厅。 是机甲展厅。 林凡看到有好些展品跟800的研究成果非常类似，看得更认真了。 她心中不知什么时候兴起一股责任感，想将所见所闻，全部带回去给623的伙伴们分享。 前方老爷子停下脚步的时候，她本也没在意，还专注着眼前的一架跟仿真甲二代类似的机甲。 等队伍继续行进时，她随意地抬眼看向下一个，瞬间瞳孔收缩。 是那个绿王八的模型！ 尽管因为结构改动，两者外形不是完全一样。 但就跟扶光是从星辰上扒下来的一样，这个大家伙跟那绿王八的相似度非常之高。 高到林凡一看到他就想到当初的情景。 那根穿刺过她身体的枪，冰冷的质感似乎还留在身体里……腹部隐隐作痛，她不自觉用手按住。 重重地咽了一口口水，林凡感觉喉咙开始疼痛，耳朵也嗡嗡地开始耳鸣。 这个伴随了她无数个噩梦，以为早已遗忘的绿色机甲头颅似乎又贴在了她的脸上，一声声“碧池”在耳边响起。 很快，场景一变，她骑在绿甲的身上，双手握着沾满做扩血迹的王八枪，死死将他钉在地上…… 林凡似乎还能感觉到他在身下反抗、挣扎…… 嘴巴里似乎又尝到了咬破下唇的铁锈味…… 他退去机甲后不敢置信和不甘的眼神清晰的就在眼前…… “林凡！”沈北看到绿甲人的第一时间就分出注意力看向林凡，看她神色瞬间惨白，身体还不住地颤抖，立马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 其他几个保镖虽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都默契地往回收拢。保护老两口的同时，将林凡也纳入了保护范围。 林凡被这一声呼唤，拉回了心神。极力压制身体的颤抖，垂下眼皮，不看前方，努力摒弃杂念。 一直关注着林凡的奥维此时脸色也不好。 这个绿色机甲模型，是通过豪斯特·梅森的机甲形态“波塞冬”复刻出来的。 除了科研机构和他们的特g高层，见过“波塞冬”的人少之又少。 而这具复刻甲，是刚搬进博物馆的，就是为了震慑h国使团。 连p国的人工作人员看到，都无不感到惊叹。 这可是脱离于钢铁侠电影，在真实中研制出来的机甲，代表了最新的高科技。 可如今，他看到了什么？ h国的老爷子神色不变，既不惊讶，也不赞叹。就像看到前面的任意一件展品一样，宠辱不惊。 奥维知道，这样的老狐狸，轻易很难很难牵动他的情绪。 使团里的其他人，除了八个保镖任然面无表情的戒备之外，大多展露出他预期中的表情。 只有林凡，一改之前的兴趣盎然，脸色突然大变。 根据他的调查，这姑娘，此前从未踏出过h国的土地。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这姑娘在h国的时候，见过“波塞冬”！ 而豪斯特，那个自大又暴躁的家伙，已经几个月音讯全无了！ 之前h国传来的那张救火的机甲，撩的他心神荡漾。等不及他们安全部确认消息，就要自己去查看。被他强硬地拦了下来。 为此，他们还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吵。 本以为他只是赌气，躲出去不跟他们联系了，并没有对他的安全产生过多的担忧。 毕竟以波塞冬的能力，谁能伤的了他？ 就算退一万步，打不过，他还不能跑吗？ 他飞起来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p国最快的飞行器只能望其项背。 奥维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能伤害波塞冬的东西存在。 所以尽管几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有担心，只等着塞维斯气消了自己回来。 但现在，他心里产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该死的塞维斯，到底在哪里？ 第337章 掩饰 左手的手镯发挥了作用，蜂拥而来的恐惧，很快像潮水一样退去。 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林凡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就感觉到了灼热的凝视。 是奥维！ 不用抬眼，她心中立马有了答案。 只是不同于前几天含蓄的关注，此刻的奥维像是开了透视眼，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清楚。 联系矗立在侧的绿色机甲，林凡很快梳理出了逻辑关系，心中暗暗叫糟。 那绿王八当时就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以生物甲的特性来说，也是远超本星球科技的存在了。 所以他在p国的地位，未必会比星辰低到哪里去。 如果是她，突然失踪那么久不露面，800她不敢说，但特事所，估计能为了她，把地皮犁一遍来找人。 林凡下意识摸了摸小包，里面放着特事所的工作证，稍微感觉安了些心。 那绿王八死那么久，未见得p国就不找他。 但以现在的状态来看，p国人明显不知道他去了h国…… 也就是说，他的突袭行动，完全是个人意愿？ 这块林凡搞不明白，干脆跳过，继续往下推测。 看起来，绿王八突袭前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失踪那么久，p国也没有引起重视——毕竟生物甲的强度在那里摆着。 623的人在见到绿王八之前，也从没想过星辰可能还有亲戚。 可如今，她却在奥维面前露出了破绽！ 看奥维表露出来的态度，明显是知道绿王八的人，而且关系匪浅，否则不会看到她失态后对她如此关注。 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心理素质差真是要命！ 林凡此刻思绪清明的厉害，知道现在不是怯懦的时候。很快整理好表情，抬起头，跟着大家的脚步继续往前移动。 她假模假样地继续看着其他展品，神情特别专注，但其实心里乱成一团麻，什么都入不了眼。 机甲展厅已经是最后一个展厅了，没多久，一行人就结束了参观，时间也临近中午。 下一站是到一个着名的老牌餐饮店进餐。 林凡一直佯装镇定，直到钻进专车，沈北关上车门，慌乱的情绪才流露出来。 “怎么办？奥维盯上我了。” “别慌！”老爷子虽然一直在最前面，但看到那个绿机甲的时候，已经预料到林凡会出状况。事实上她表现的比想象中好太多了。“刚才什么情况，说给我听听。” 沈北见她面上慌乱，怕她一下子说不清楚，先将自己所见说了出来。“她当时脸色就白了，看起来非常不好。” 能好吗？沈北想想要自己被人一枪钉在墙上，差点没命，再见面，怕也不会比林凡好到哪里去。 “我发现的时候就立即挡在她面前，她反应也很快，当时就把头低了下去，但还是有大概三四秒的时间暴露在外。奥维本来就盯着林凡，看到也是没法避免的。” 意外就是这样，防备的再完美都难以避免它的发生。 之前，他们也曾猜测过绿色机甲有可能是p国来的，但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也只停留在猜测阶段。 再说，其他几个对他们态度含糊不明的g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将它公然放到博物馆，堂而皇之地让差点被它杀死的老爷子参观！ 是故意的吗？沈北不禁也开始考虑起阴谋论来。 看来，保卫还要再加强！ 有沈北前面的铺垫，林凡没有说过多关于自身的感受，反而是将她刚才联想到的那些说了出来。 老爷子默默听着，表情不变，食指在膝盖上慢悠悠地一点一点。 林凡看他如此沉着，仿佛根本不把这些当回事儿，心中的急躁和不安也像尘埃一样慢慢往下落。 再想想，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恐惧的事情了。 夫人刚才看到那绿色机甲的时候，还非常感兴趣。现在听说去年差点杀死自己老公的就是它，顿时心底伸出了一股厌恶，紧接着又开始后怕。 她担心地抱住老爷子的胳膊，被他安抚似的地轻拍手背。 “没事，”老爷子笑着对夫人说，“当时就是林凡挡在我面前，我一点儿事儿没有。” 夫人这才想起林凡救人的事儿。 之前不知道是这么大的机甲，感激也是感激的，但冲击力没那么强。 现在，虽不知道林凡是怎么以弱小之躯挡住如此庞大的钢铁巨兽，但心中的感激又上了一层。 夫人一张口，林凡赶紧摆手，“您可千万别再夸我了，我已经闯祸了，正无地自容呢。” 本来可以安稳度过的行程，因为她的失态，注定要起波澜。对老爷子和夫人来说，危险度自然也成倍提升。 林凡心中愧疚不已。 如果真的因此造成什么祸端，对这两位或是其他人造成了伤害，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别慌！”老爷子看到林凡整张脸又皱了起来，又一次出声安抚，“他们还不确定事情如何，你可不要自乱阵脚。” “是啊，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也可能是因为疼痛啊。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不少人会出现非常明显的生理痛，有些甚至严重到要在床上打滚……不如我们就拿这个当借口，小沈找个机会透出去好了。” 夫人也在旁边出主意。 巧了不是？她还正好就姨妈期了。 奥维再神，也不可能查得到她痛不痛经吧？ 林凡觉得这个借口好，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转头问沈北。“这样说，能瞒得过去吗？” “奥维心思多，他起了疑，必定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说辞。估计明早，他就会趁我们出门的时候，去你房间搜查痕迹……”沈北略一沉吟，“这也好办，我去弄一点儿血和卫生用品，到时候麻烦你动手伪装一下。” “他们会进房间搜查？”林凡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怎么了？”沈北见她又皱起眉头。“觉得不舒服？那只能稍微忍忍了。虽说酒店一直有留守人员看着，但我们的房间防护不是那么严密。他们要进，还是能找到机会的。” 如果让人守着林凡的房间，也不是不行。但那样反而暴露了更多的信息…… 林凡摇头，“不舒服什么的倒是其次。麻烦在于，我今早真的来了姨妈。” 当着老爷子的面和沈北讨论姨妈，林凡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毕竟是正事，不说又不行。 沈北一愣，随即笑道，“那不是很好吗？我也不用再找东西伪装了。” 毕竟是在p国，他们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老爷子斩钉截铁地发声，“你还是按原计划去准备，另外想个办法销毁她换下来的卫生用品，绝不能让人拿到。” 沈北很快明白了关键所在，下意识看向林凡。“你的血……” 话刚起头，就含在了嘴里，转而点头笑道。“放心吧，我来搞定。” 第338章 请她回来 林凡的血有问题。 虽然测不出来，却能隐隐看到彩色流光。 不知道p国对绿王八的检测结果如何，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血液里能看出问题。 这个属性太隐秘了，特事所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但她不敢赌。 如果绿王八的血跟她一样有问题，而且p国已经发现了，那么，他们一旦拿到她的血，就会意识到她也能变身机甲。 如果绿王八的血跟她不一样，也难保他们不会发现她血里的流光…… 不管测不测得出来，按他们的尿性，她也同样也不会安全。 就算她有自保之力，能躲过这一次安全回去。在特事所里呆着，安全无忧。 可她爸妈还在外面一无所知地悠哉度日。 想要对他们下手，太容易不过了…… 总之，血，是绝对不能给他们拿到的。否则就真的是置自己于险境，往后没有一天安身日子了。 林凡想了一堆有的没的，脸色最后也没完全缓和过来。 从车里出去的时候板着脸，强装没事的模样，正好符合他们的说辞，也迎来了奥维的垂询。 “我说，你们那位年轻的小姐没事吧？”奥维在餐馆里找了个机会试探沈北，“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在博物馆的时候，好像还不适地颤抖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哦，谢谢你的关心，你可真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那位可怜的女士是在经历女性每个月的必经之苦。”沈北给他一个“你懂的”表情，笑着回道。 “本来，她这种情况可以直接在酒店休息的。可这位要强的女士硬是要坚持工作。”沈北状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们会继续关注她的情况，如果再严重，会强制她在酒店休息的。” 奥维看一眼林凡的脸色，说生理痛的话，倒也符合。笑着回道，“没事儿就好。你知道，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很难不引人注意。” 沈北和奥维客笑着客套，各怀心思…… 好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林凡倒在沙发上不想起来。 早上惊心，下午无聊。这一天过的真是…… 还好她不用经常陪同，要不真的是…… 瘫了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林凡以为是饭到了，跳起来开门。 “是我。”沈北拿着个纸袋站在门外。 林凡把人让进来，一边关门，一边嘿嘿笑，“我还以为是饭到了。” 鉴于这些天无聊的行程，本来不算出彩的干饭环节，反倒变成她每天最期待的娱乐活动了。 沈北笑着走进来，将纸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管血应该够用两次吧？” 回来的时候，林凡小声告诉他自己有卫生棉条，不需要他另外准备。 沈北百度了棉条是什么东西之后，才去找医务人员。 随团出访的工作人员中，是有医务人员的，专门为老爷子夫妇配备。每天早晚会例行询问，做些简单的身体检查，毕竟老两口年纪都不小了。 他们的急救箱中，准备了不少急救药品和应急医疗物资，其中包括血浆。 原本只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准备的，没想到还发展了意外用途。 沈北找过去的时候，并没有将整包血浆拿来。 这玩意儿，除了在医务人员手里，不管出现在哪里都会让人感觉到突兀，还不如分次用试管拿取。小小一只，不引人注目，同样能达到效果。 医务人员得知他的用途后，也不问是谁要用，从冰箱取出血袋，估摸出所需用量，倒了大半管给他。 “应该够吧。”林凡也不太确定，这管子比她以往体检的管子大多了，有点儿像中学时做实验的试管。 但生理期这东西，量大量小的，每个人也不一样。她就不相信奥维那些家伙，会把棉条拿去称…… 想想，也太变\/态了。林凡赶紧把脑袋里稀奇古怪的想法抖掉，问沈北。“你从哪儿弄到的？” 沈北告诉她随团医生那边有，又叮嘱道，“空管你别扔，明天带着，找机会悄悄给我，晚上我再给你换一只。” “知道了。”林凡点头。 她也的确没地方扔。 扔房间里，如果有人进来，肯定会被发现。 扔出去吧，只要一出门，基本就进入到p国人的视线中了。以她那点儿素质，还做不到扔个东西不被发现的程度。 所以这种东西，还是在医务人员手里，不引人注意。 沈北又从纸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金属棒，像是个小型手电筒。 “这是喷枪点火器，因为外形小巧，看起来像打火机。”他握着用拇指拨了一下上盖，银色的金属就像打火机一样，喷出蓝色的火焰，又大又猛。 “你看到了，这个火力非常猛，能让被烧的东西快速化为灰烬。只是你用的时候要注意，别烧到手了。” 林凡接过来，知道这是让她烧棉条的。 他又掏出一盒已经拆封的女士烟，“不知道你抽不抽烟，不过这个跟打火器放在一起才和谐。” “还有这个。”沈北最后从纸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玻璃瓶放在茶几上。 “香水？”林凡似乎在广告上看过这个方方正正的橙黄色瓶子，再看标志，果然，是香香五号。 “你用喷枪处理过后，必然会有一些味道，短时间之内未必能除去。你可以试试点烟去味，但如果效果不好，就用这个。这是我从翻译那里借来的香水，如果明早离开之前，味道还是很重，你就把这个打翻。”沈北仔细叮嘱。 换气机开一夜，味道应该能散的差不多。但听林凡的意思，明早起床还要再重复一次。他们离开后，不知道p国人什么时候会来。 想掩盖一个味道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更强烈的味道去混淆它。 香水虽香，那只是少量。如果量大，跟毒气也差不了多少。 在如此冲鼻的味道之下，他不相信还有人能闻出混合在里面的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林凡看沈北如此细心，心中暗叹，不愧是国台保镖队长呢，什么都给她想好了。 而与此同时，奥维在办公室里看着今早在博物馆的录像。 林凡的确是在看到波塞冬的一瞬间脸色乍变的。 要说是突然痛经，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儿。 “这妞儿不错啊。”办公室里走进一个红发男子，一眼看到定格的画面中，林凡的特写。“她怎么了？能被你出盯上？” 奥维看着有拉丁血统的安东尼·麦登，小麦色皮肤健康充满活力，年轻、高大、俊朗，像个拉丁小王子……不禁又想起那该死的豪斯特。 “她是这次的随团人员，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奥维压下心底的暴躁解释道。 从林凡眼神中，他看到了恐惧。也就是说波塞冬出现在林凡面前时，是以一种打击者的身份。 奥维倒不觉得h国能有什么能伤害到波塞冬，毕竟他们的科技比p国还差了不少。 但奥斯特一直没消息就代表波塞冬这个战力失联，几个月过去了，万一真有什么情况…… 但那该死的豪斯特到底在哪里呢？奥维心底不自觉又涌起一团怒火，觉得不能这么干等，是该做些什么了。 他的视线转向大屏幕上定格的漂亮面孔。 林凡这个人，高深莫测，他看不透。 这样一个人流露出如此惊惧的神情，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到底是什么呢？奥维心中来回拉扯。 如果她不是唯一可能知道波塞冬线索的人，他不想这么快接触她。但事已至此，让他就这么放过，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奥维按下内线，向对面吩咐。 “那个林，一直跟保镖团行动的年轻女孩儿，你们注意了。找机会，只要她一落单，就把人悄悄地请回来。” 第339章 找不到机会 林凡感觉到，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变多了。 不仅是她，沈北几人也同样感觉到了。 原本带林凡过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保护老爷子的。 谁也没想到，表面上不会引人注意的小小特助，竟意外被奥维盯上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犹如实质的打探已经侵略到保镖队的神经了，大家都感觉到了危机。 沈北召集保镖队的八个人，在，老爷子门口开了个简短的会议。加强老两口防护力度的同时，特地点名了对林凡的保护。 只要她走出房间，一定要有一个人在她身边守着，不让人落单。 不知情的四人虽不知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特助如此看中，还是一口应了下来。 只是他们的重点还是在老爷子夫妻身上，守林凡的任务摊牌到其他见过星辰的四人头上。 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差别，但轮班频次缩短了。 好在行程已经进入第六天，再坚持两天，第九天上午，就能乘飞机打道回府。 只要林凡不落单，量他们也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掳人。 p国目前跟他们还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状态，不至于明目张胆地撕破脸皮。 奥维等了两天，也没见到手下把林凡带回来，深感手下都是一群蠢货，自己这个部长任重而道远。 “七十二小时过去了，你们告诉我一点儿机会都没找到？”他没好气地训斥。 “头儿，你不知道，这姑娘一直在那几个保镖的防护范围里，一刻都不落单。要不就是待在房间不出来，连饭都让人送到门口。”黑衣人委屈地报告。 房间肯定是不能攻的，动静太大。饭食上也做不了手脚，都是他们使团的人在自己操作。 “一刻都不落单？”奥维感觉这帮蠢货就是为自己找借口，“她一个大活人，难道都不用去洗手间的吗？用用你们的脑子！” “这真是我们想说的。”黑衣人苦着脸道，“她这几天都跟着那位夫人一起去洗手间。” “他们的保镖每次都要提前进去检查，检查完了还要留两个人站在门口守着，实在不好下手。” 那位夫人的保卫级别可比小特助高多了。 那个林凡如果一直跟着夫人去洗手间的话，那他们想不动声色的抓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跟那位夫人一起？”奥维回想了一下，前几天他明明有好几次看到林凡是独自行动的。 如今，行为突然改变，必然事出有因。 他从不相信巧合，结合己方最近的动向，得出了一个结论。“肯定是你们被发现了。” 黑衣人们面相觑。他们行动很小心了呀，感觉应该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呢。 “而且我们还发现一个比较奇怪的地方。”又一个黑衣人开口。 “说！”奥维希望接下来这个能是个好消息。 “林的食量非常大。”黑衣人说道。 “……”奥维就知道不该对他们抱有希望，“你以为我不知道？” 林凡吃东西他看过，多，是的确多了点儿，但大胃王也不是没有过。 p国隔三差五就举办大胃王比赛，虽说不利于身体健康，但你也不能说人家吃得多就有问题吧？ “我们想说的是，她吃了那么多东西之后，身形竟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黑衣人又道，“按说那么多东西下肚，腹部不是应该鼓胀吗？可我们根本看不出来她肚子的线条有什么变化，一点隆起都没有。” “这能说明什么？她的身体异于常人？”奥维没好气地开喷，“你怎么不干脆说她不是人？” 林凡的衣服并不算贴身，外套宽大的像睡袋，即使肚子鼓起来，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发现。 再说，女性总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看起来瘦，这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手下这群黑衣服大汉，明明是一群特g，掳人的活儿干不了，天天盯着人家肚子看。天知道他们的心思到底放在了哪里。 “这也是我们想说的。”黑衣人却突然来了精神，囧囧有神地看着奥维，“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人？是个非常逼真的机器人？” “机器人？”奥维一脸讽刺，“你怎么不说是人工智能？”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黑衣人感觉得到了认同，说得更起劲了，“她要是机器人，吃这么多东西，身体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不就合理了吗？因为外形是固定，不能变化的。而且她还没开口说过话，肯定就是开不了口啊！” “你见过哪个机器人还需要吃东西？怎么消化？不会引起短路吗？”奥维有一瞬间觉得他们说的有点儿道理，但很快打消了念头。 p国不是没研发出类似的机器人，但灵活地行动，跟与真人没有差别的灵活行动，相差太远了。 顶级科技研究出来的人工智能，举手投足之间，一看就是机器人，更别说林凡那么纤细的身体，根本包裹不住内部复杂的结构和电路。 要说h国先p国之前研发出了这么高能的机器人，他是不信的。 航天飞机都没研发出来的科技能力，能造的出这么逼真的机器人？ 不可能的！ 一个连机甲都要p图实现的g家，谈什么高科技？ 奥维不屑一顾，随后指着还想说话的黑衣人说道，“之前的事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还有两天时间，你们给我抓紧点儿，别再想拿借口糊弄我！” “是！”黑衣人们知道争辩无用，只能齐齐应声。虽然机会不好找，但现在说这些，显然毫无意义。 打发走了没用的手下，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份报告。 奥维看着里面的血样数据，一切都指向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看来还是要把人找来，当面问才能清楚了。 奥维垂眼想了一会儿，起身拿起外套，还是决定亲自出马比较稳妥。 林凡不知道她正被人讨论。 身体进化后，大部分摄入都被吸收成能量，只有少部分残余，每天早晚上个厕所就行了。 之前白天去厕所，只是不想表现得太过异于常人。其实去不去，都无所谓。 自从知道黑衣人在盯她之后，她也不敢单独去了。又不能不去，所以每次跟着夫人一起，伪装坚决不掉。 其他时间，她一直紧跟着老爷子夫妻两，也就是紧跟着沈北他们，一丝机会都不留给奥维。 除非他们明抢，否则想悄无声息的抓她，根本不可能。 奥维皱眉，也发现手下并没有说谎。这种严密的防护之下，真的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眼看着使团第二天就要离开，奥维在没开灯的办公室里想了很久，艰难地下达了进房抓人的命令。 这事情极其冒险。一旦被h国的人发现，必然非常麻烦。 但再不行动，林凡一回去，就像鱼儿汇入大海，在h国的干扰下，他再想找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为了波塞冬，赌一赌，还是值得的。 “不行啊，头儿。”黑衣人贴在墙边，小心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对耳机回道，“她房间刚进去两个男的，一个是队长，另一个也是保镖，都是厉害角色，现在进去的话，闹出动静来可不会小。” “这个点儿，他们进林凡房间干什么？”奥维看着办公室的电子钟，已经晚上10点多了。正是人们开始放松，感觉困顿的好时机。 黑衣人一撇嘴，笑得荡漾。 “这么晚了，还能干什么？” 第340章 我追她行不行 两男一女，大晚上在酒店的房间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斗地主呀！ 在p国的最后一晚，沈北防止奥维会狗急跳墙，跑来房间逮林凡，干脆拉着雷文一起来房间守着。 另外五个人都在老爷子的房间外面戒备，只有两人在房间休息。 熬一夜对他们这样的工作属性来说是常事，不算什么，反正明天上了飞机就能休息了。 最怕的，就是临行前出岔子。 林凡看到两人出现在门口，有些意外，也没问什么，将人让了进来。 沈北笑着解释了原因，又说，“我们在沙发上就行了，你不用在意，进去休息吧。” “去吧去吧，有我们两夫当关，什么牛鬼蛇神都进不来。”雷文也笑着应和，“不过有一说一啊，这女孩子的房间，就是香。” 林凡烧了两天的棉条，就泼了两天的香水，连带她身上都是香香五号的味道。 可能是味道太重了，导致她一进厕所就头晕想吐，每天睡觉都要关上卧室的门。 还好后面几天量少，烧起来味道也不怎么重，很快就散得差不多了，再点两支烟熏一熏…… 她反正是闻不出来了，也没有再泼香水。 经过几天的时间，房间里的香味已经散发的差不多了，只留下淡淡的香味，正是好闻的时候。 由此可见，之前的香味到底有多浓。 雷文要早两天过来，肯定不会说这话，一准会捂着鼻子表情痛苦。 沈北没解释，林凡也没吱声。 生理期这种事情，毕竟涉及个人私密，不适合轻易告诉别人，还是不熟的男性同事。 林凡也做不出让两人在外面大眼瞪小眼，自己在房里睡觉的事。将所剩无几的零嘴贡献出来，全部倒在茶几上，提议道。“要不……我们斗地主吧？” 沈北和雷文不无不可，他们怎样都行，客随主便。 客房里有现成的扑克，雷文拆开包装，熟练地洗牌。 尽管抓牌环节已经看出林凡对这项游戏不太熟练，但真正打起来的时候，两个人才发现，他们高估了她的水平。 说她只会一点儿，真是毫不夸张——比起不会，就只会那么一点。 两人对这方面的胜负不是那么在意，反正都是打发时间，干脆边打边教，一晚上将林凡的斗地主水平带了起来。 林凡呢，对这类棋牌游戏本来就没什么兴趣，但人家都认真教了，她也没道理不好好学。 直到感觉身体疲劳，伸了个懒腰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四点。外面的天色开始微微发亮。 “你稍微进去休息一下吧，都到这个点儿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行动了。”沈北将桌面的牌收拢到了一起，“等下出门还要警醒一波，你睡一会儿，让脑子休息一下，储存点体力也好。” 林凡这次没拒绝。 她没有熬夜的习惯，这一夜下来也的确累了。“那你们呢？” “我们也在沙发上合眼休息一下，等下跟你一起走。”雷文双脚搭在茶几上，已经找到了舒服的姿势。 林凡回到房间。本以为外面有人，不会那么快入睡，结果眼睛一闭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被沈北的敲门声唤醒的。 雷文正从卫生间走出来，头发上还带着些湿意。见林凡从房间里出来，笑着道了声早，“我们借你这儿直接洗漱了。” 酒店有许多一次性用品，两人刷牙洗脸完全不是问题。 林凡点点头，对这些毫不介意。知道两人在等她，快速进卫生间收拾。 大姨妈昨天已经走了。不用处理多余事项的林凡快速搞定了个人卫生和洗漱，又画了个简妆，出来的时候，二十分钟还不到。 “哟嚯，你这行动效率，真是够快的哈。”雷文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响动，一抬头，林凡已经好了。 他知道女孩子化妆通常都是很花时间的，还以为要等上很久。 沈北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特地早一点叫林凡，却没想到她这么快。 “再等一刻钟，我换个衣服，收拾一下行李。”林凡对两人说。 行李箱昨晚就收拾好了，只要把身上的衣服，床上的小奶牛隔脏套和手里的化妆包放进去，就大功告成了。 “不急，你慢慢来。”雷文头一次见这么爽利的女生，咧着嘴目送她进房间。 一回头，沈北正在把桌上没吃的零嘴往包里收，也赶紧上前帮忙。 他们都知道这是林凡用来补充能量用的，所以只在一开始意思性地吃了一点儿，后面一直没动。还剩下一些，正好够今天飞回去。 “队长，林凡她……有没有男朋友？”雷文凑到沈北旁边，低声问。 沈北瞄他一眼，见他不像说笑的模样，“怎么？你想自荐枕席？” “你觉得行吗？”雷文往后退了两步，扯扯微皱的西服，看上去倒也一表人才。 “没戏。”沈北发表完评论又继续往包里装零食。 “哎~这是怎么说的呢？我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性格还好，怎么就没戏了呢？”雷文刚才问话的时候，只是凭着一股冲动，如今听沈北这么一说，反而产生了逆反，非要追根问底不可。 “你喜欢林凡哪里？”沈北头也不抬的问。 “……”这个问题问的，雷文一下子没能接上来，“哪里都喜欢吧，长得好看，身材好，性格好……重点是她这种性格，我很欣赏啊。” “我也很欣赏她，那我是不是也该追一追她？”沈北拉好背包的拉链，放到沙发上。 “啊？这……”雷文挠挠头，想了一会儿，艰难地决定，“虽说你是我队长，但这种事情上，我感觉还是要公平竞争……” “行了，我跟你说这个的目的不是想用身份压你，但是你想过，林凡优点如此明显，为什么一直没人追她吗？”沈北看了一眼卧室门，坐在沙发上问。 “对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按说，她不应该单身啊。难道是身边没有能入眼的青年俊才？”雷文挨着他坐下，小声问。 “不可能。据我所知，800研究所和特事所里的青年俊才可不少。”沈北嗤笑一声，摇头否定，“就说800那个宋仁，万里挑一的帅哥。不是我打击你，你俩站一块儿，基本没人会注意你。” “你这也太戳心了。”雷文上次在接待厅见过宋仁，不得不承认，是真帅。 这么一想，上次跟林凡一起接受表彰的几个小伙儿，好像都挺帅啊。 “宋仁受伤，从特战部退下来之后一直单身。林凡在他手下差不多一年半时间。宋仁又不是眼瞎，我就不信他对这姑娘一点儿感觉没有。” 跟林凡接触了这几天，他就对这姑娘充满了好感。如果这就是林凡的真性情，只要宋仁是个正常审美的男人，产生好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占着近水楼台的优势，他要想表白，光靠那张脸，成功率就保了。但他没有。 “还有特事所的金思辰，也是个妖孽一样的人物。据我所知，他一个不常出任务的人，在800陪林凡，一陪就是一年半。他就不是什么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呆在林凡身边的唯一可能就是冲着她这个人。” “包括那个吴宇森，上次来时我也见过，同样非常不错。你跟这些人一比，直接排到最后。”沈北凉凉地看他一眼。 “这些人都没有对林凡表达过男女之情，你以为是为什么？” 第341章 做自己 “是因为星辰！”雷文听完这些，理智也回来了。 他对林凡有好感，但也就是刚刚萌芽的好感。因为星辰不能轻易出现，他差点忘了林凡的另一个状态。 “如果她是个普通女孩儿，我绝不拦着你。”沈北淡淡说道，“当然，如果她是个普通女孩儿，可能也遇不上你。” 普通的林凡根本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年轻漂亮还能打。 沈北看过她的资料，如果不是星辰的意外出现，现在的林凡可能还守着自己的老房子，在慢慢发霉的时光里煎熬。 没有宋仁，没有金思辰，也没有他们。 雷文沉默。 “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对林凡那么好？”沈北又问，雷文垂眼不答。 “因为星辰出现的那一刻，林凡就注定会成为g之重器。”沈北说到这里有些不忍心，顿了一下，似乎也是为了给自己浇一盆冷水，继续说道。 “她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可能像普通女孩儿一样结婚生子，她注定要为g家贡献全部的人生。”沈北垂着眼，慢慢的摇头低声说，“谈恋爱？不存在的，那是在耽误她。” “老爷子之所以对她那么好，是出于亏欠，补偿，期翼，寄望，都是因为星辰，而不是林凡本人。”沈北抬眼看雷文。 “如果你真的去追林凡，并且成功虏获她的芳心，让她沉浸于爱情之中……你知道的，女人一旦谈起恋爱，理智或多或少都会离家出走，到时候影响了星辰，你担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担负不起。 雷文刚热起来的心已经变得冰凉。 “我们从事这个行业看起来风光，遇到紧急情况，还是要以身挡险。如果工作中发生意外，你能保证作为女朋友的林凡不会产生应激反应，导致星辰出状况吗？” 不能保证。雷文心道。 “还有，林凡的心思细腻，如果你们在一起之后，发现一些不合适，不愉快……普通情侣小吵小闹的也就罢了，林凡会怎么样？” 雷文脑子里出现星辰巨大的身影，一巴掌将他扇飞的情景，浑身一个哆嗦。 “我不是说她会把你怎么样。”沈北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我是说，她会多思多想，情绪发生起伏变化，这些都会影响到星辰。即便不暴走，但郁郁不振的状态也不应该、不能出现在星辰身上。” 这个雷文知道。有些人重感情，分手之后，哪怕是好聚好散，也会久久困在前一段感情里，很难出来。 听沈北的意思，林凡应该也是这样的性格。 “所以怎么可能没人喜欢她，只是……”沈北一顿，抿着嘴长舒了一口气，“只是为了保证星辰状态平稳，谁都不敢去打扰她罢了。” “她如今就像是博物馆里的国宝，大家都喜欢，爱惜，珍视，却没有人敢真的拿在手里。” 原来是这样啊…… 林凡背靠着房门，垂眼看着手里握着的行李箱把手，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经过之前一次失败的恋情，她本来对这方面就有逃避心理，后面因为自身的特殊状态，也的确没想过要再谈恋爱。 但听沈北说了这么多，她心里还是…… 说不出来，只觉得闷闷地，有些堵得慌。 林凡感觉到了情绪的低落，赶紧大幅度摇头，想把不必要的情绪甩出脑子。 别想了，别想了！ 反正结果也不会改变，何必去在乎原因。 现在这生活不好吗？ 有钱，有闲，有健康的身体，有异于常人的能力，有自由度非常高的工作，有关心体贴的同事，还有大把的肌肉帅哥随便看…… 还有什么好挑的？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这辈子混成这样还不够吗？ 林凡在心里三连问，再对比遇到吴宇森之前的生活，瞬间感觉没什么好在乎的了。 果然！她自嘲地摇头。 病好了之后情绪就多了，还开始在乎这在乎那了。 矫情！ 要不是她耳朵尖，避无可避地听到客厅里的对话，不也什么事儿没有吗？ 这破耳朵！ 林凡没好气地拍了耳朵一下，故意制造出一些响动，开门走了出去。 “我好了，现在就走吗？”她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扬起笑。 “对，你确定东西都拿好了吗?”沈北从沙发上起身，拎起零食包。 “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东西放在外面。”林凡点头。 “行，那就走吧。”将包挎在身上，沈北一马当先，前去开门。 林凡跟着，雷文压后。 “出来了！”在外面守了一夜的黑衣人看到门打开，赶紧闪身躲在掩体后面。 熬了一夜的奥维，在监控里看到三人走出房门后，齐齐向黑衣人的方向看了几秒，才离开，无奈地黑着脸下令。“撤回来吧，他们知道你们的藏身地了。” 安排人躲在暗处，本是想以有心算无心，攻他个出其不意。现在人家都发现你了，躲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而且这三个人拿着行李箱，一看就是要离开。等他们跟其他人会合，更没有办法单独抓人了。 而在去机场的路上制造意外……想都不用想，那是打他奥维自己的脸。 看来，这林凡……怕是留不下来了。 罢了。 就算把人抓回来，也未必问的到什么消息。 豪斯特那个自大的家伙想做什么，去哪里，连自己这个直属上司，p国的安全部长都没通知，自然也不可能给林凡留下只言片语。 就算成功把人带回来，也顶多只能问出波塞冬在h国干了什么好事，才会让深藏不露的林凡如此惊惧。 过去的事情对现在起不到多大的影响。 奥维摇摇头。 林凡应该是个重要人物，否则不会h方不会在注意到他们的意图时加强防护。 在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情况下，如果一旦她失踪，必然在使团掀起轩然大波，h国的人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是他们干的。 以目前两g的关系来看，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回答，打破平衡，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也是被那音讯全无的豪斯特气得乱了阵脚。 现在想来，确实太不明智了。还好没有实施成功。 豪斯特那家伙，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波塞冬的实力摆在那儿，连阿波罗也不能轻易打败他。 所以人身安全方面，奥维倒也不是那么担心。只对他音信全无比较在意。 既然机会不凑手，就暂且放下吧。 接下来还要安排去机场送行，耽误不起。 至于林凡……等他把使团送走，腾出手来，再慢慢从长计议…… 林凡三人到楼上的时候，老两口已经起床。正在接受医生的晨检。 “哟，小林来了啊？”老爷子看到林凡来了，笑呵呵地招呼道。 林凡笑着应道，态度比之前又坦然许多。 自从刚才听到沈北的那番话，林凡心里多了些什么，又少了些什么，她说不清。 对老爷子，她还是尊敬的，但好像又没有以前那么尊敬。 而对于贡献…… 她早就想好了。 她贡献，最初是迫不得已，为了活命，为了治病。 那时候吴宇森他们都不让她走，她相当于是被架着去了800，不去也不行。 等病慢慢好转之后，她似乎有余力开始顾及自身意外的事情上。 见识了800的高科技之后，她希望自己也能出一份力。 她想国力富强，科技发达。所以她心甘情愿的接受研究，想为国家贡献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 而如今，林凡看着笑得和蔼的老爷子和夫人，她想保护他们，也是出自真心。 所以不管别人的目的是什么，她都不需要多想。只要做好自己，保持本心就行了！ 林凡抬眼，看着窗外从高楼顶部冉冉升起的太阳，嘴角微微翘起。 第342章 噩梦 林凡明显感觉奥维对她的关注减轻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结果，是她愿意看到的。 沈北几人却深怕这样的改变之下还有什么后招，去机场的路上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直到飞机缓缓升空，大家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紧张的气氛好像也随着飞机高度的提升，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岑方远笑着活跃气氛。 奥维及时收手，避免了一触即发的危机，实在是个好同志。岑方远代表自己，想给他送锦旗。 “看把你们累的。”夫人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也能觉察得出之前氛围的紧张，“小沈眼睛都红了，小林也没什么精神，赶紧休息一下吧。” 邱强胜和应超因为昨晚轮休，精神倒是还不错，知道他们一晚都没休息好，也劝道：“现在都平飞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状况了，我们守着就行。” 林凡乖巧听话地跑到后面去睡了。 沈北又等了一会儿，等飞机出了h市的范围才走到林凡旁边的位置躺下。 夫人一放松，也感觉到了疲劳，塞着耳机，慢慢闭上眼睛。 老爷子也累，但奥维对林凡态度的反复，让他不得不提起精神，跟两位秘书展开讨论。 p国如果由此推测到，他们之前就见过绿甲人，势必会改变某些态度，他们也要针对这些可能性调整防御。 邱强胜和应超安静地坐在出口两侧，看似在玩手机，但时不时就会抬头观测舷窗外的情况。 安静的机舱内，大家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林凡却在沉睡中陷入了噩梦。 她在酒店的走廊里不停的奔跑，后面追着的，是那个绿王八。 他不慌不忙地坠在林凡身后，猫捉老鼠一样地欣赏着她慌不择路的姿态。 林凡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也不记得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绿王八不见了。 她心跳如雷，耳朵里都是自己喘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躲在墙角边，探出脑袋几次查探，发现他的确是不见了。 林凡心下一松，退回墙角，一转头，竟贴上了奥维的脸。 他灰蓝色的眼珠子兴奋地盯着自己，带着笑意问：“在找什么呢？” 下一瞬间，林凡感觉双手被死死钳住，一低头再抬头，酒店不见了，她在白色的通道里奔跑。 通道两边有不少岔道和锁住的门。 她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也看不懂标识上的p文，找不到出口，像头困兽，在迷宫一样的通道里打转。 好容易看到一个看起来很像出口，非常巨大的门，却因为看不懂p文，而不知道怎么打开。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凡只能不管三七二十一，砸破了验证装置。 大门如愿打开，她快速闪身进去，却被一阵白光刺得闭上眼睛。 再睁眼，又到了一间非常宽大的白色空间。 她正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四肢都被铁铐牢牢锁住。 “林凡，说说吧，你都知道什么？” 奥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叠着一声，声浪一般，在她心头一阵阵涌动，难受极了。 林凡用力咽了咽口水，闭口不答。 身体突然感受到一阵酥麻感，还越来越强。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在感觉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电流感突然消失。之前的痛苦仿佛都是错觉。 “林凡，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不开口就以为我不知道吗？” 林凡垂着头，嗡嗡作响的耳朵听到了金属碰击的脆响。 一片阴影罩住了她。 劲椎骨像几十年没上油，生锈了一半，一格格地往上抬，入眼一片绿色…… 绿王八在她面前缓缓蹲下，巨大的机甲脸谱几乎要贴到她的脸上。 林凡呼吸急促。 “你以为不开口，就没人知道你杀了我吗？”绿色机甲内，却是奥维的声音。 林凡紧抿着嘴吧，不受控制地哆嗦，鼻子发酸，眼睛开始模糊。 炸裂地酥麻感再次来袭，林凡在痛苦中紧咬牙关，眼泪控制不住滑出眼角。 绿王八却不知什么时候又拿出了他的王八枪。枪尖直指被锁死在椅子上的林凡。 “碧池，拿命来！” 伴随着充满恶意的声音，王八枪又一次捅进她的腹部…… 林凡一跃而起，双手下意识按住上腹。 “怎么了？”沈北被身边的动静惊醒，一睁眼就看到林凡呆立着。 没事，是做梦。 林凡看着完好的衣服，往曾经的伤处摸了两下。 是好的，没有洞。 确认真的没有问题才放下手，呼吸渐渐平稳。 “她做噩梦了。”邱强胜刚才就看到林凡的眼皮不停地颤，想着她是不是梦魇了，刚想来叫醒她，她自己直挺挺蹦了起来。 林凡这下动静有些大，其他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没事，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林凡慢慢坐回去，才感觉到手脚还有些发麻。 沈北看她一头汗，将纸巾递过去，想去厨房倒水，应超已经端着水杯出来了。 老爷子起身，往这边走来。他忙了好一阵了，正好趁机休息一下。 “什么噩梦，把你吓成样？”夫人也走到她旁边，帮她把散乱的碎发拨到耳后。 林凡谢过应超，几口热水下肚之后，才感觉整个人稳住了。见大家都被自己惊动，还怪不好意思的。 “我梦到被奥维抓住了，他逼供我的时候，那绿王八又拿王八枪捅我，就醒了……” “绿王八？倒是有趣。”老爷子没想到他们私底下还给绿甲人起了外号，砸吧了两下，感觉倒也贴切。 看林凡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安慰道，“别紧张，我们现在已经在公海上空了，奥维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你呀，就是太紧张了。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就是说你这样。”夫人怜惜地摸摸她的脑袋。 “没事儿，梦都是假的，而且都说，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不会有事的。”岑方远也笑呵呵地劝慰。 林凡笑着感谢大家的好意，等人都散去后，看着窗外的白云，陷入了自己的思绪。 都是反的吗？ 她的手指悄悄蹭了一下之前被洞穿的位置。 为什么她感觉伤口有些疼呢？ 第343章 拦路的门 飞机起飞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林凡一觉醒来，刚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正是饭点。 大家又聚在一起吃了午餐，林凡依然吃得很多。 为了下飞机少带一个背包，她在下午的时候还特地把包里的零食全部解决了。 在四九城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哦，不对，那是p国时间，本地时间是第二天早上11点。 之前去p国时少了的半天时间，这时候又补回来了。 只是白天后面不接黑夜，又接了一个白天，林凡很不习惯。 倒时差倒时差！倒的，是身体对外界的反应。 因为林凡在飞机上做了噩梦，醒来后虽然自己说没事，但似乎还是受了影响，整个人有点儿闷闷的。 老爷子特意让岑方远通知特事所来接人。 他认为，这种情况下，在熟悉的环境里呆着，有熟人陪着，要比跟他们回国台让她的心理上更加舒服。 林凡知道后深表赞同，下飞机后跟大家一一道别，拿了行李后，由工作人员领着，和其他归国的人一样，从普通出口走出来。 周围的人都推着行李车，大包小包堆得满满的，只推着一个行李箱的林凡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这里！”吴宇森一眼就看到了她，高高举起胳膊挥舞。 林凡还是第一次被人接机，虽然跟电视上演的差别有点儿大，不过感觉还是挺愉快的。 吴宇森自然地接过行李箱。“怎么样？这一路还顺利吗？” “嗯……”林凡想了一下，“要说顺利，也还挺顺利，只是中途出了些状况。” “哦？”吴宇森又打量她一次，确认跟送出去时没什么差别，才不甚在意地说，“估计也不严重。” 林凡又想到了飞机上的噩梦，缓缓摇头，“这还真不好说，情况有一点儿复杂。” 吴宇森看她不虞的脸色一眼，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没有再问。 “哎呀呀，吴宇森你不厚道，接到林凡也不等我！”旁边传来大声的埋怨。 林凡转头一看，薛平端着几杯咖啡走了过来。“好久不见啊，林凡。” 他今天特意收拾过，头发齐整，也没有青胡子茬，穿着嘛……还是那么不羁，像个浪子。 “好久不见，”林凡记得上次见他还是过年前，在那个天坑里。“你忙完了？” 之前听吴宇森说过，他还没有结束任务，她就曾经想，一个洞，那么久还没探索完，想必困难度一定很高。没想到今天突然见到了。 “忙，是忙不完的，我这是暂时告一段落，喘口气罢了。给！”薛平笑嘻嘻地递给她一杯咖啡，又非常不客气地将另一杯递给吴宇森，“呐，便宜你了！” 林凡道了声谢，边走边问，“那你们探索这么久，都查出了什么了？” 周围人都三三两两各自成群走自己的，每一个群体之间都隔了很大的距离，正常说话根本不会被人听到。 再者，在这种行色匆匆的地方，大家都沉浸在接人团聚的喜悦中，很少有人会去留意别人说什么。 “我要说什么都没查出来，你信不？”薛平无奈地向上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 他年都没过好，在那地穴里呆了有差不多2个月。 沿着四通八达的通道一直探索，现在已经到了很深的地方，机关也破坏了不少，但实质的发现，几乎没有。 千岁老祖宗曾说的恒珏也还没看到一点儿影子。 但要说一点点发现也没有，那倒也不至于。 从地道和已经探索到的地域来看，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地洞曾经是远古遗迹。 而且时间还不是普通的古。 据不完全石质采样的形成时间来推测，这个洞穴的形成时间，可能在公元前三千年左右。 这是什么概念？ 历史上可以追溯的，最早的朝代，夏，它的建立年代是在公元前两千零七十年。 也就是说，这个洞穴的存在，要比夏朝建立还早…… 这简直是…… 这么远古的遗迹，至今还能保存完好的被发现，可真是考古界的一大奇迹了。 但特事所并没有通知考古部门。 洞穴内的建筑和通道结构，表现出来的状态，明显不符合那时候人的生产力水平。 他们甚至怀疑是检测年限出了问题，但反复检测后还是一样的结果。 也就是说，公元前三千年左右的时候，在夏朝之前，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一个科技时代的存在。 而且越往下探索，这种科技表现力越明显。机关精密机巧，甚至还出现了类似于齿轮的结构…… 这样的发现如果给那些所谓的历史学家知道，怕是要疯。 但他们的保护性发掘对于满是石壁的洞穴来说，并没有太大意义。 特事所也有专门的，对历史研究非常深入的工作人员，比那些所谓的专家可靠谱多了。 在他们的指导下，薛平带着人尽量不以破坏的手法，保留遗迹本来的状态，往下深入。 同时，那些对历史精通的工作人员，担负起考古的工作，对有意义的图形符号等一些东西，做好保存记录。 薛平离开的时候，他们已经探索到了距地表差不多十公里左右的位置。 但一扇门横在他们面前。 “一扇门？”林凡回想薛平之前的话，他一直都说通道，机关，从没提过有门啊。 “对，一扇门，看起来像是石头，又像是金属，我们不确定，但怎么都破不开。”薛平无奈摇头，“这不，不是束手无策了吗？就中场休息了呗。” 找不到机关，脑力派不上用场，破解工具吧，一个个都卷刃。 他们甚至还小爆了几下，一点儿用没有。 加大用量，通道顶部开始落灰，但门还是纹丝不动。 不敢再加了，再加就要影响到通道结构。这毕竟是地底啊，活埋在里面可不是好玩的。 一行人只好往回退，另想他法。 所以说这个探索啊，你说查到东西吧，好像也有。 但是真要说是什么，可能就是五千年前的文化？ 反正薛平觉得老没劲了，给祝存军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蔫不拉几的。 “也许……可以让星辰去试试。”祝存军听完他的述职后，突然给了他另一个方向的解决办法。 薛平这才想起来，星辰的硬度，号称本星球第一啊。 她要是去了，那还不是松松的？ 萎靡不振的人突然一下子满血复活。 正好祝存军接到了国台秘书办的通知，让吴宇森去机场接林凡，他就打蛇上棍地跟着一起出发了。 薛平乐颠颠地一心想让林凡帮他解决问题，压根就没考虑过星辰也破不开门的结果。 只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扇门后面…… 第344章 薛平的心理阴影 说是找林凡帮忙，也不是现在立马动身。 毕竟人家这才下飞机，他那边也不并不紧急。早几天，晚几天，并没有什么太大差别。 他还是想做个人，让林凡和组里的人多休息几天的好。 林凡坐上特事所专车。在知道两人是坐高铁来的之后，拒绝了乘车从四九直高河的方案。 所里本来是考虑到她要倒时差，身体疲劳，坐车的话，想睡就睡，方便。 林凡却表示，她的确是有点儿累，但睡不着，正巧也是因为时差。 坐高铁虽然要辗转一下，但速度快啊，比坐车能节省出至少三分之一到一半的时间。 反正都睡不着，干嘛不选个快点儿的？ 吴宇森很容易就被她说服了，让司机往高铁站开，他用手机联系订票。 薛平乘机问林凡g外怎么样，有没有机会去哪里玩。 林凡这才突然想起，差点被她遗忘的小礼物，打开随身小包，从里面摸出两个钥匙扣，塞给两人。 司机她没给。一是怕打扰人家开车，二是的确没见过，给陌生人塞礼物她不习惯。 而且当初买礼物的时候，都是数着人头买的，没有多余的。 “这是什么？”薛平看着手里的钥匙扣，吊着个冒泡的啤酒杯装饰扣儿，做工精良，还挺好看的。 “我这趟出去，也就刚到酒店，趁大部队还没到，在附近的公园溜达了一下，后面就一直跟着……嗯嗯。”尽管是特事所同事，但事关老爷子，她还是没有明说。 “这个就是我在公园纪念品商店买的。还好当初买了，要不，还真没礼物带给你们了。”林凡感觉自己颇有先见之明，笑着问道，“不能说不喜欢啊，我可挑了好久呢。” 吴宇森看着自己手里的钥匙扣，坠子是个戴眼镜的卡通男。 黑西装，红领带，头发是棕色的。但熟悉的人一看就能联想到他。 笑眯眯地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说了声，“谢啦！” 薛平本来还挺喜欢自己的啤酒杯，看到吴宇森收到的是个卡通公仔，故意说道，“怎么他是个公仔，我就是个酒杯？你偏心。” “吴宇森说你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喝酒，难道他骗我了?”林凡瞪大眼睛望向吴宇森，他还在柔柔地笑着。 “嗯……那倒没有。”薛平挠挠头，知道人家这是为了他特意选的，瞬间就没法挑了，佯装给了自己一嘴巴，“嗨！我就是嘴贱，你别往心里去啊。” “不会不会。”林凡摆手笑道，“这次的确是没时间，可选择范围不多，再有下次，一定给你们选好一些的礼物。” 她之前还想着要给金思辰买一份特别的礼物呢，也没买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 “其他人的都是什么样的？我看看。”薛平饶有兴致地问。 林凡往包里掏了一把，摊开手展示在他们面前。 “这个老虎头是主任的吧？也太可爱了些，哈哈，他肯定喜欢。”薛平一个个看过去，分辨都是要送给谁的。“这个计算机肯定是给王峰峰。” “墨镜不用问的，是给金妖孽。”那家伙墨镜就跟焊在脸上似的，导致特事所的人，一看到墨镜，下意识就会想到他。 “哎~这个剑好看。”薛平从林凡手掌拿起一个骑士剑的钥匙扣，手柄和剑身上的雕花清晰可见，细节满满。比他的啤酒杯好看多了。 “这是给谁的，我回头去问问，能不能跟他换。”他拿在手里越看越欢喜，都有些舍不得还给林凡了。 “哦，那个是给大师兄的。”林凡不在意地回道。 她倒是不介意大师兄给不给他换，反正礼物送出去，就是人家的了。薛平也是熟人，小小的纪念品而已，在谁手里都无所谓。 “谁？”薛平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吴宇森坏心地说，“你没听错，就是让你心胆欲裂的那个大师兄。” 薛平早几年曾经在乐正远青手下遭了不少罪。 他可不像林凡，能沾小师妹的光，让乐正远青优待。 按他的原话说：那段日子真是昏天暗地，让他心胆欲裂。 好在后来，乐正远青不知道为什么不怎么出来了，没人在薛平面前提起，他也就渐渐忘了那段暗黑史。 如今再听到大师兄的这三个字，人还没反应过来，脑海里的恐惧已经开始蔓延。 林凡看着薛平的脸突然变得僵硬，快速地将刚才还爱不释手的小剑钥匙扣轻轻放在她手里。还态度恭敬地冲钥匙扣拜了拜，“对不起，打扰了。” “什么情况？”她只得转头问吴宇森。 “别说！”薛平虔诚地拜完后，似乎真的摆脱了大师兄的魔掌，又恢复了活力，“是兄弟就别说！” 吴宇森看着林凡，无奈地耸肩。 这事儿虽然不算是隐私，但当事人都强烈制止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下他面子。毕竟多少年的同事下来了，兄弟情也不是假的。 林凡看看两人，虽然谁也没说，但薛平的态度太明显了。 再联想到乐正远青那一副死模样，心里很快明白大概是什么情况，也没继续再问。 “这个葫芦是给谁的？”薛平故意略过那把小剑，看向其他的。“全应东的？” “不是，给钱老的。”林凡把旁边两个螺丝起子和扳手的钥匙扣拎过来，“这个是给全组长和班部长的。” 还剩一个温度计的钥匙扣，无疑就是给医疗部文绩的。 特事所里，林凡稍微熟悉点儿的人都有礼物，她还真的是根据各人特征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么一看，自己这个啤酒杯，怎么说也要比那螺丝起子好多了。薛平喜滋滋地将钥匙扣收进口袋。 吴宇森适时问起林凡，之前说的麻烦是怎么回事。 林凡将奥维的关注，博物馆里，跟绿王八类似的机甲，还有奥维最后态度的转变细细说了一遍。 两名经验丰富的特勤脸色逐渐严肃。 这事儿，的确就像林凡说的一样，不好定论。 奥维的最终手段要取决于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以及对林凡的关注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同的因都会引起不同的果。这种不明确的危机更让人更觉得不安。 好在已经回国了，国台应该也注意到这块了，奥维的手，短时间之内，还伸不过来。 “还有。”林凡说完之后，又特别提出。“这次出行，我确定了自己有两个方面的问题，希望后面能改进。” “哦？你还总结了？”薛平又笑了起来，这是什么是神仙新人，太会自我批评了，“说说看。” “一个，就是我心理素质不好。”林凡认真道。“我太容易一惊一乍了，如果不是我没能控制住，奥维根本不会发现，我见过绿王八的事儿，也就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儿。” 吴宇森点头，这倒是。 但心理素质差是新人的通病，你也不能指望什么都没接触过的人，见到任何突发情况都能稳如老狗。 不可能的。 “没事儿，回头让吴宇森带你多出任务就能解决了。”薛平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其实，你这样的临场反应，已经很不错了，想当初吴宇森刚来的时候……” 正说着，撞上了吴宇森笑眯眯地目光，想到刚才他的不说之恩，薛平觉得做人还是得感恩。“咳咳”两声，将后面的话闷了下去。 林凡不问也知道他大概会说什么，无非是新人都这样呗。她紧接着又开了口。 “第二嘛，我要学p语。” 第345章 路途阻且长 “嗯？学p语？你原本不会吗？”薛平对林凡的资料不是那么了解，随口问道。 “会一点点。”林凡对着他，用拇指的指甲掐住小拇指尖。 薛平一看留出的那一点点肉丝儿大小，就知道林凡这点点儿是多少了。 他也不觉得林凡是在谦虚。 这妹子他接触过几次，性格爽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不来虚的。 “怎么突然要学p语了？”吴宇森对她的情况清楚，虽然四级考试安全通过，但平常的成绩真的一塌糊涂，实在算不上好，更别说还经过这么多年。 但出g前也没看她说要学p语，反倒是回来要发愤图强，肯定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情况。 林凡想了想，又把在梦里逃跑，因为不认识p文而找不到出口，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窘迫说了出来。 薛平听了哈哈大笑。 吴宇森白他一眼，对林凡道，“要学也容易，金思辰在g外呆了好多年，回头让他给你找个好点儿的老师。” 直接让金思辰教是不可能的，别看他对林凡没的说，但可没有当老师的耐性。 想都不用想。 林凡点头，两件心头大事都有了安排，她整个人瞬间感觉松快许多。 薛平再问起g外还有什么见闻的时候，她就开始吐槽那饭的分量有多小，等开会的时候有多无聊…… 没一会儿，高铁站到了。 从车上下来，林凡三人就不再谈论任务和所里相关的事情了。 反倒是薛平，也不知道是在洞里憋久了还是怎么的，一直在旁边絮叨一些他觉得有趣的琐事。 林凡明明记得他没这么话痨的。 这次，为三人定的是商务舱，应该是为了照顾林凡长途跋涉疲惫的身体。 薛平直呼占了林凡的光，想到过几天还要麻烦星辰，故意伏低做小，逗得林凡很快从复述噩梦的低落情绪中走了出来。 商务座还有两名打扮精英的乘客，看林凡年轻漂亮，一身正装，首饰简洁但价值不菲，都猜测她也是哪个公司的富二代，齐齐过来发名片。 林凡愣了一下，接过名片的同时，求助地看向吴宇森。 吴宇森已经把名片准备好了，林凡的，和自己的。自称是林凡的助理，两张名片一起发了出去。 日日红的声名在整个商圈都是比较有名的。 两位精英没想到撞了大运，坐趟车还能搭上日日红的线，热情无以伦比。 虽然林凡这个开发部长不善言辞，也年轻的过分……但没关系，吴特助业务能力强，为人又客气，跟他聊，也一样。 吴宇森为不让两人挤在前面，打扰到林凡，跟薛平换了个位置，坐到后面去了。 林凡靠在椅子上，就听吴宇森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将两个人忽悠的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了。 她过年的时候还觉得自己谎话张口就来呢，如今跟吴宇森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下车的时候，两位精英那种恋恋不舍，仿佛要跟情人分别似的伤心欲绝。 要不是他们下面的行程不能耽误，怕就要跟吴宇森下车了。 吴宇森在站台上，对着缓缓开动的车窗挥手，那上面，两位精英相逢恨晚的表情，就差眼角含泪了。 林凡看着他温柔含笑的样子，心道，吴宇森嘴巴这么厉害，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 她没问过，但就是知道。 哪个女朋友能忍受对象这么长时间工作不陪伴的？连电话短信都没有一个的？ 嘶……难道是因为要陪自己，耽误了他？ 林凡跟随两人的步伐，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 不对，她是今年刚来的，之前那么多年，吴宇森也没找到啊…… 算了算了，她又不是吴妈，操心那么多干嘛？ 林凡叹了口气。年龄大了，果然都会有想做媒的潜质吗？ 旁边两人听她叹气，齐齐转头问，“怎么了？” “没怎么，”林凡脑筋急转，“就觉得那两个人是不是有点儿可怜。” “可怜？”薛平稍微一想，就知道林凡指的是什么，“那不会，吴宇森的特助身份可是真的，他给日日红拉的线也是真实可用的，可不算忽悠他们。” “不出意外的话，我今天可给公司拉了两个不错的商业合作机会。”吴宇森也笑道，“年底奖金又涨了。” 对哦，日日红本来就是特事所的一个部分。吴宇森给日日红拉业绩，也就是给特事所赚钱。 看他做着特勤还不忘兼职特助，业务能力高到飞起。 林凡愈发觉得自己会的东西太少了。暗暗在心里握拳，一定要努力，加油，把p语学好才行。 到高河的时候又正好碰上下班高峰。 三个人挤了一路地铁，下车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物理意义上的松气。 实在是太挤了！ 林凡都感觉，前面那个人的大背包一直顶在她胸口，差点喘不上气。好在吴宇森和薛平在旁边，两个人帮她撑起一个还算空余的空间。 “今天怎么那么挤？”林凡之前是个社畜，也不是第一次挤地铁了，但这个程度的挤法，还是第二次遇到。 上一次是某一年的年前，春运开始，她搭的是正好去往火车站的那列。印象非常之深刻。 “好像是最近要开什么展？不清楚。”薛平摇头，掸掸身上的灰。 肌肉男也架不住那么个挤法呀。 早知道不坐地铁，让车接了，慢就慢点，起码人不受罪。 吴宇森也被挤得不轻，他还要拖着林凡的28寸行李箱，可以说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没事儿吧？”见林凡摇头，他也舒了口气，“那先回去，车应该停在外面了。” 站台外面的人同样很多，密密麻麻的，快有那么点儿摸肩擦肘的意思了。 因为人多，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的味道，和轻微的，令人窒息的焦虑感。 三人随着人流一点点往上挪，被巨大的人群裹挟着，很难自己选择方向。 林凡也从旁边人的电话、语音里明白了怎么回事。 旁边一条主线发生了故障，停运了。 回家的人们不得不分流到这条主线上来，企图通过转线，回到最靠近家的位置。 高河的地铁通常五分钟一趟，遇到早晚高峰要更快一点，三分钟一趟。 高峰期，主线地铁站的进站人数，基本上能达到每五分钟一千人左右。 一旦某条主线路停运，被滞留的人就会像现在一样密密麻麻。 三人千辛万苦地挤进正确的方向，被人流带出了地铁出口。看到路边等着的特事所专车时，像看到了多年不见的亲人。 太可怕了！ 林凡心想。短时间之内，她都不想再坐地铁了。 第346章 名声大噪 林凡倒好时差的第一时间给大家分发了礼物。 祝存军果然非常开心，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钥匙扣换了。 金思辰也很开心，将钥匙扣挂在办公室的台灯下面。 在知道林凡一心想学好p语之后，很快给她联系好了一个不错的p语老师，线上的。 王峰峰收到礼物后，发现钥匙扣竟是多年前绝版的一体机型号。还特地上网去查了，确认之后，高兴坏了。 知道林凡要学p语，特地把她的p语学习资料包圆了，以示感谢。 全应东珍而重之地选了螺丝起子，并将它锁在抽屉里。倒不是说对这个钥匙扣有多重视，他怕不锁，回头就找不到了。 毕竟他的办公室，一直乱得毫无头绪。 一起锁在抽屉里的，还有班海老爷子的小扳手，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忙了，林凡只得托全应东转交。 文绩礼貌地道谢，将小针筒别在白大褂胸口的口袋上，跟红蓝黑三色笔放在一起，还怪好看的。 林凡还特地去了一趟逍遥派，给大师兄送剑。 见他对着钥匙扣看了半晌，特意解释说，这是西洋剑。她见过大师兄不少中式剑，应该也收几把不同种类的外国剑。 乐正远什么也没说，手一伸，招出一把跟钥匙扣上一模一样的西洋剑，把林凡“打”了一顿…… “就是说大师兄这个下手狠呐。”薛平“啧啧”吐槽，只要被折磨的人不是他，他的心情还是比较愉快的。 “你有种当着大师兄的面说。”金思辰咽下口里的饭菜，凉凉地嘲讽。 薛平白他一眼，“我要是敢当着他面说，至于在这里吐槽吗？” “你还真是敢作敢当！”王峰峰给他一个大拇指。 “有什么不敢的？全所上下，谁不怕大师兄？你？还是你？”薛平问完王峰峰，又问金思辰。 两人都没吭声，低头吃饭。 不是所有人都像薛平一样厚脸皮，能坦然认怂的。 “不过话说回来，林凡被大师兄如此调教，四舍五入一下，那不就相当于是他徒弟了吗？”薛平抖着腿，用手挫下巴，看向埋头苦吃的林凡。 “那我要是打败了你，某种程度是不是也算给自己报仇了？” “你这算什么呀？打不过师傅打徒弟？”王峰峰第一个吐槽。 “我干嘛要跟你打？”林凡最近被p文折磨得不轻，根本不想花费额外的力气。 “那什么，师债徒偿呀！”薛平一脸理所当然。 “你那什么语文水平？”吴宇森一脸嫌弃，“不会说话就别说好吗？林凡可不是大师兄徒弟。你想报仇？简单，逍遥山上大师兄就在那儿，你不认识路我可以免费送你。” “哎~你们呀你们，一涉及林凡，就像踩了你们尾巴似的？”薛平根本不接吴宇森的话，摇头晃脑。“也不想想，我们切磋一场，对她也是有好处的嘛。” “好处？”林凡看向他，“打架还能有什么好处?” “那是当然。”薛平见林凡接了话头，整个人凑到桌前，“你想啊，你从大师兄手下出师这么长时间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还不知道吧？” 那确实。林凡只知道她能力不弱，但究竟达到何种程度，她还真没什么概念。 之前跟沈北过了几招，但受场地和一些其他原因的限制，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 再上一次对练，就要追溯到从800离开之前了。那时候她已经能跟宋仁打个平手了。按说，现在应该是比宋仁强了。 林凡看向吴宇森。 “你看他干嘛呀，看我。”薛平伸长胳膊，在林凡眼前打了两个响指，成功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所以啊，你不想试试吗？” 别说，林凡还真有些心动。 其他人也不再反对，想看看林凡现在到底有多厉害。 “别以为你说的有道理，就能掩盖你的初衷。”吴宇森却没这么容易被他蒙混过去。 “哎呀，计较那么多干嘛？你们就说想不想看吧？”薛平摆摆手，浑不在意地勾起了大家的兴趣。 吴宇森笑了笑，没再拦他。 所谓不作就不会死，既然有人要赶着趟去送死，做兄弟的当然不会拦着。 正好，他也想看看，林凡的实力到底达到什么程度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将比斗时间约在明天。 第二天，信心满满的薛平在比斗擂台，遭到了林凡的暴击。 不拿武器的时候，他的确可以用力气稍微压制住林凡。 但当吴宇森扔出武器之后，情况就开始一面倒，哪怕薛平同样手持武器也抵不住败势。 吴宇森再一次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在林凡面前提起比斗的事，要不，惨的可就是他了。 昨天一起吃饭的小伙伴们也都瞪大了眼睛。 他们知道林凡在大师兄手下学习之后就知道，名师必然会出高徒，但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厉害。 以目前林凡的水平，特事所里，不用异能的话，也没几个能是她的对手了。 当然，必须要在她手持武器的情况下。 “我说什么来着？”薛平笑嘻嘻地搭着林凡的肩膀，一起走了过来，“是不是能直观看到她的能力。” 金思辰冷哼一声，捏着他手背的皮，将他的狗爪子从林凡肩上扯了下来。“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嘛？” 薛平龇牙咧嘴地苦着一张脸，“我都被她打瘫了，还不能搭个肩？人家林凡都没说什么，你……” 一看金思辰低头，又要露眼睛，立马认怂，“好好好，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峰峰，来，让哥靠靠。” 王峰峰笑着送上了自己的肩膀。 大家都在旁边看着呢，薛平爬不起来可不是装的。 他也没办法像林凡一样，吃一顿就能满血，想必是有几天不能蹦跶了。 林凡跟薛平打的时候，围观的可不止一起吃饭的小伙伴。 “特勤处薛平被机动部长林凡完虐”的消息一时间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特事所内疯传。 这下，知道林凡的，不知道林凡的，对她的实力都有了深刻的认识。 毕竟特勤处那几个高级特工的身手可都不是盖的。 祝存军得到消息之后，既欣慰，又开心，连说了三声“好好好！”，完全没问一句薛平怎么样。 也不知道薛平知道了，会不会感到一点点儿失落？ 林凡还不知道她在特事所名声已经名声大噪。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就往沙发上一躺，怪累人的。 茶几上的手机“叮咚”一声，她懒散地摸过来一看。 “623群有一条新未读消息。” 第347章 众人助学 林凡点进手机的瞬间，623群里又接到几条消息。 【宋仁：礼物收到了，很喜欢。谢谢@林凡。】 【宋仁：图片。】 林凡点进去一看，是他的手，拿着一串钥匙，黑色的小手\/枪钥匙扣闪闪发亮。 【李春华：我也收到了，很喜欢，但是为啥头儿的是枪，我的就是个小女孩儿？】 李春华的钥匙扣是个卡通娃娃，穿着漂亮小裙子，撅着红嘴唇，非常可爱。 林凡笑着输入。 【林凡：我是看着想到了你家虎妞，才买给你的。笑脸。】 林春华秒回。 【李春华：哦哦，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谢谢啊！笑脸，鲜花。】 季羽和高飞也纷纷在群里表示感谢，林凡送给他们的是两个不同型号的飞机钥匙扣。 【宋仁：其他人的礼物，晚一点给他们带过去。】 林凡给623的钥匙扣是放在一起打包的，里面塞了张纸条，写明哪个是给谁的，直接寄给宋仁。 宋仁收到包裹的时候还有些小激动，打开一看……还真符合林凡的性格。 李春华又问林凡，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林凡想了一下，避开一些部分不谈，把在p国博物馆看到绿王八的事给他们说了。 原本在博物馆参观的时候，还想着多记下一些，回头给623的小伙伴们分享。 后来被绿王八的事儿弄的一惊一乍的，再加上奥维紧迫盯人，林凡的神经绷的紧紧的，一时间也没顾得上这些。 最后一天晚上，在房间斗地主聊天的时候，她顺口提起这事儿。 沈北就让她不用操心，使团里专门有负责这块的人。保准比她记得清楚牢靠。 林凡一听，既然有专业人士参与，她这个门外汉就不凑热闹了。是以后面就一直没在群里说这些，而是直接将礼物打包寄了出去。 但是绿甲人这个情况，她感觉还是应该跟他们提一下，毕竟当初可不是她一个人在独自战斗。 【李春华：你去p国了？什么时候？外国好玩吗？】 【宋仁：那就基本确定绿王八是p国的了。】 【季羽：那p国一招不成，怕是还有后招。】 【林凡：去了一个礼拜，出任务，没时间玩，无聊死了@李春华】 【林凡：基本确定，我当时慌神了，那个部长发现了，后面一直派人盯我，差点没给我留在p国。@宋仁】 【高飞：就是！@季羽。你要当心@林凡】 【林凡：不知道，反正不是好东西。@季羽。没事儿，我都回来了，他手短时间伸不过来。@高飞】 知道林凡差点被抓，群里几人乱了一阵，叽叽呱呱地一顿关心。 林凡好容易安抚下来，对刚才说漏嘴深表后悔，事情都落定了，这不是让大家白白担心嘛。 李春华又絮絮叨叨地跟林凡说，最近623对仿生甲的飞行能力和续航方面进行了改造，机甲能效比之前更好了。 林凡也对他们说，最近在努力学p语，后面还要跟吴宇森多下任务，以此磨炼自己不稳的道心。 【宋仁：想快速学p语，一个良好的语言环境少不了。】 【季羽：+1】 【高飞：+1】 【李春华：什么意思？】 【金思辰：这正是后面我要做的，既然你都提出来了，我也正好说一下吧。】 金思辰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看群消息的。 【高飞：是要让林凡多用p语跟人交流。@李春华。是吧@宋仁@季羽】 【金思辰：希望会p语的各位以后尽量用p语跟林凡交流，从简单的日常用语开始，快速提高她的p语会话水平。@所有人】 【宋仁：收到。】 【季羽：收到。】 【高飞：收到。】 【李春华：……就我一个人p语不行吗？我能不说吗？】 【宋仁：既然这样，你也一起跟着学好了。@李春华】 【高飞：李哥加油。握拳】 【季羽：加油+1。】 【林凡：相信自己，你可以的。笑脸】 【李春华：……不可置信脸，哭脸】 …… 得知也有人陪自己一起学p语之后，林凡顿时感觉没那么郁闷了。 这也许就是有朋友的好处。 有快乐，大家一起分享会更快乐。 有痛苦，大家一分享，痛苦就不剩什么了。 也不知是原本就有些基础的缘故，还是十八岁的林凡脑筋本来就好，又或是细胞强化过的原因。 这一次的学习过程，其实比林凡想象的要顺利许多。 老师讲的语法一说就懂，词典上的单词背几遍就记住了…… 林凡不信邪，还特意拿出了王峰峰送的英汉大辞典出来，从第一页开始背。 一直到当晚睡前，早上背的那几页内容竟然真的一点儿都没忘掉。 这是记忆力也增强了？ 林凡认真回想之前在p国博物馆看到的那些馆藏，竟然真的能记得一清二楚。 虽然还达不到过目不忘的程度，但这样的水准对于莘莘学子来说，实在是太好了呀，太好了！ 林凡兴奋不已地向大家分享这一好消息。 “哦？那正好。”金思辰嘴角一翘，“这样也不用顾虑你词汇量太少的问题了。以后我们就正常说，你有听不懂的词提出来，我们给你拼在下面，你自己去查字典记住。” 说完，就把刚才说的话发到特事所和623的两个群里，得到了大家的热烈响应。 自从金思辰那天宣布p语对话之后，群里的语音和文字全部都变成了p文。 623那一群学霸p文好自然是不用说的。 他们感动于林凡第一次出国，还抽时间给他们挑小礼物。 知道她励志要快速学好英文之后，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把知识往她脑子里灌。 夹在其中的李春华被宋仁压着头陪学，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林凡也是那时候才知道，特事所的几位p语同样说得很溜。 金思辰就不用说了，留学归来。 王峰峰嘛，搞计算机的，p文好也不奇怪。 吴宇森p文流利就罢了，连薛平也能说一口大碴子味儿的p语。 “你别看我口音不咋的，但日常交流起来可没任何问题。”经过几天休息，成功恢复状态的薛平又抖起了二郎腿。 “不是，你们怎么都那么卷？”林凡觉得匪夷所思，“800是个研究所，科学家会这些就罢了，怎么特事所的人也都会吗？” “也不是都会。”王峰峰举手插话。“主任就不会。” ……林凡翻了个白眼。 祝存军都五十多了，他不会也很正常好吗？ “我们大多是因为任务中用的到，特意去学过的。”吴宇森笑着安慰，“你看你这不是学得挺快？过不了多久，就不用羡慕我们了。” “哎呀，我们忘记用p语了，还好金思辰不在。”王峰峰一拍脑袋。 “行了，偶尔松快松快，不要那么死板嘛。”薛平浑不在意的挥挥手。 “话说回来，我这一趟也休息了好久了，林凡什么时候能跟我跑一趟，把那门破开呢？” 第348章 洞里乾坤 之前因为各种方法都试遍了，也没能破开门，一筹莫展的薛平干脆让团队的人都放假休息，权当补休春节假了。 现在林凡都回来一个多礼拜了，放假的人应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 对于岩洞后面的探索，虽然不着急，但也不能老搁在那儿不管。 怎么着也要让星辰去试试。 能开开最好，实在开不了的话，就把这个案子暂时收个尾，也好把人撤回来，不要一直耽误在那儿。 “我都行吧，反正现在，我除了学p语，也没什么其他事儿。”林凡看向吴宇森，这事儿还要看他怎么说。 “不用看他，你说好就成了。”薛平笑着一拍大腿，“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通知组里人上班。你也准备准备，这两天吧，咱们就准备出发。” “行！”林凡看吴宇森没有反对，爽快地一口应下。 这一次出行，因为并不紧急，三人一路上悠悠闲闲，颇有点儿度假旅行的感觉。 从动车下来，林凡一眼就看到巨大的广告招牌。 遍布绿植的山丘上，黑色的坑洞幽暗而醒目。跟林凡之前下去的那个地方有点儿相像。 大红色的标语横在招牌最上方——“文隆天坑旅游度假景区欢迎您！” “这里是文隆？”林凡转头问薛平。 文隆天坑是因为被诸多知名的外国电影取景而声名鹊起的。 林凡在电影上看到过它奇伟瑰丽的壮观奇景之后，还想过要来旅游。 当然，后来因为大家所熟知的原因，自然是没能成行。 如今一看到广告，倒是唤醒了她脑海里的回忆。再联想之前的情形，难道他们探索的那个坑洞，就在文隆？ 文隆是个地名。 知名的天坑景区，只是开发了其中的一小部分。很多自然环境因为过于危险，路途陡峭等原因并没有被开发出来。 “是啊，我们的目的地离景点有一定的距离。要不要先带你去玩一玩？”薛平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笑问。 “还是别了，工作要紧。”林凡摇头拒绝。 开门这事儿虽然不紧急，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工作呀。 撂下一组人自己去玩？工资拿的不烫手吗？ “你就别操心了，等忙完你的事，我陪她过来。”吴宇森假笑着对薛平说。说完还补充了一句，“你就安心，好好工作吧。” 薛平脸皮抽搐了几下，决定看在林凡的面子上，就不跟这家伙计较了。 特事所的车早就等在站外。三人上车之后，一路疾驰。 车子两边，成荫的绿植飞速倒退。林凡沉浸在大片的绿色中，感觉身心舒畅。 一个多小时之后，绿树仍然，只是路越来越小，越来越险，最后连水泥路面都没了，越野车在土路上颠簸。 等车停稳，林凡第一个翻下车，抱着跟前的大树，低头想吐。 吴宇森也跟着翻出去，帮她顺背，同时狠狠瞪了薛平一眼。 薛平撇撇嘴，无奈耸肩。 这路况不好也不是他造成的……好吧，他的确是有一丝丝故意的成分…… 看到林凡表现出的无敌女超人模样，他就忍不住想作弄她一下。 结果她如自己所愿表现出了脆弱的一面，薛平心里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堆满了愧疚。 他从车上取了一瓶水，走到林凡身边，扭开盖子递过去。“喝口水顺顺。” 林凡抱着树干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呕出来。 吃的东西早就变成能量了，能吐出来才有鬼。只是这股恶心感难以克制，她才习惯性地以为要吐了。 等恶心平复之后，好像也没什么了。 “谢谢。”她接过水，“吨”了几口，笑着对薛平说，“感觉好多了。” 薛平看着她的笑脸，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提议道。“休息一下吧？” 林凡看向吴宇森：“你休息吗？我现在感觉挺好。” “要不就直接开始吧？”吴宇森从车上取下背包，“不是说下去也要不少时间吗？早去早了。” 地表向下十公里说的是垂直深度。 但他们下去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像电梯那样，直上直下。 要顺着洞里曲奇拐弯的通道，来回往复，单程就要花费将近两小时的时间。 “那行吧。”薛平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现在下去，一切顺利的话，上来应该要晚上七八点了。 虽说天也黑了，但起码夜还没那么深。 他记得没错的话，林凡好像晚上十点多就要睡觉了。 而且，如果能顺利将门破开，组里的人也能早点儿进行下一步探索工作。 不管对谁都是件好事。 林凡到特地为她空出的帐篷里换上了战斗服。 3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只是林间温度依然不高。 她裹着睡袋一样的羽绒服，跟着薛平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山洞。 “嗯？我记得上次好像不是从那个高处进的吗？”林凡边走边打量，周围的石壁已经明白地显示，这已经是在洞里了。 “对，这是我们找的近地点打的捷径。”薛平在前面回头，“上次那个位置距离地表有三百多米的高度，从那里下还要浪费个把小时。” 林凡点头，在光线不大充足的通道里前行。 几个拐弯之后，眼前亮了起来，空间也逐渐变大。 一个平坦宽阔的洞穴出现在林凡面前，四周架设的探照灯，将里面照得跟白日一样。 不少帐篷，设备，桌椅，都整齐的摆放着，工作人员零散有序地在工作。 她就说外面怎么就那么几个人，几顶帐篷，够不够用啊？原来人都在这儿呢。 随即又想到刚才那段看不清的路，问道，“进洞那块儿是故意不放灯的？” “是啊。”薛平回道，“洞口不能太引人注意，打那么高功率的灯不就摆明了要告诉别人，这里有人，进来看？” “我们执行的任务大多有隐蔽性，尽量不引起他人注意为好。”吴宇森也在旁边补充。 “外面帐篷里的是警戒人员。”薛平又说，“他们的任务就是不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原来如此！林凡点头。 薛平带着他们进了帐篷，跟几个工作人员询问了情况之后，又带着他们往外走。 “已经有人提前过去等了。我们这就下去吧。” 林凡心想，还好没听薛平的去玩，要不，这不是折腾人吗？ 等薛平带着他们走到墙边停着的一溜平衡车前，林凡还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她问。 “平衡车啊。”薛平笑道，“你不会以为我们要靠脚走过去吧？这通道车也开不过去，不过路倒是基本平坦，用平衡车最适合不过了。” 薛平怕林凡不会用平衡车，还特地说明怎么使用。 林凡看着他“滋溜”一下滑远的身影，再看看脚下闪着绿灯的平衡车…… 双脚网上一踩，稍微适应了一下，腰腹用力，追着薛平的方向飞驰而去。 第349章 那扇门坚硬无比 滑板车的速度挺快，比林凡以前在电视上见过的要快多了。 风从耳边掠过，她仿佛感觉自己是踏着飞剑前行，多少有那么点儿特事所的味道了。 通道每隔一段距离，都有探照灯，将四周照的清清楚楚。 通道和通道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转了几次弯之后，林凡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也不知道薛平是怎么能在这么庞杂的通道里，记住正确线路的。 刚想着，薛平就停住了，从平衡车上下来，回头等他们。 “到了？”林凡看着前方明显堵死的通路，不是很确定地问。 “没有，这里有个断层。”薛平弯腰拎起自己的平衡车，走到墙边，“这里做了个简易步梯，你们小心点儿。” 说着，身先士卒地背着身往下，给两人做示范。 林凡走到近前才看到，供人容身的空间真的很小，大概也就三四十公分的间隙。 从步梯下去，大约四五十公分，是下沉的通道。 从上面看起来，有些像故障的电梯轿厢。难怪离远了只看到一面墙。 两人有样学样，抱起平衡车下去。 “这怎么还断了？”林凡打量新通道，跟之前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推测是的地壳运动形成的断层。”薛平又重新在平衡车上站好，“前面还有几处，我停下的时候你们就要注意了，可别撞上去。” 林凡当初进的那个洞，是石灰岩为主，撞一下倒也无所谓。 现在，随着深入地底，他们已经进入沉积层，岩石的硬度增加了好多。 按平衡车的速度，哪怕是强壮如薛平，猛地撞一下也吃不消，更别说林凡这个脆皮了。 林凡感觉到越往下，好像越热。身上的汗一点点开始往外渗。 她问吴宇森有没有感觉到，结果得到了一个科普。 “越往下，越接近地幔层，温度的确会变高，你的感觉没有错。”吴宇森推了推眼镜，答道。 林凡隐约记得以前学过的地理知识有讲到，越靠近地心会越热……将羽绒服的拉链往下拉，又问吴宇森。“那特事所怎么好像没感觉热？” 特事所为了伪造自然环境的天空，很多楼层的层高都非常的高。 像林凡最开始去的生活区，有海有天。 还有之前跟乐正远青比斗时的监牢那层。不说的话，没有人会觉得那是在地底。 特事所有多少层楼，林凡不知道，她去过的也就那几个。 但是想起监牢的数字是99，估计楼层不会少到哪里去。 “特事所的地底构造要从两方面说。”薛平在前面插嘴道。“一般来说，地表深度十公里到二十公里的区域，因为温度适宜，相对来说说，比较宜居。特事所的建筑区就正好在这个宜居范围里。” “而且特事所的建设，有诸多大佬参与，结界啊，幻境啊，反正各种高科技难以解释的手段。”吴宇森接道，“这才造就你如今看到的样子。” 林凡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那超过二十公里就没法住人了？” “这个嘛，也不绝对。一般来说，二十公里以下的区域，温度会更高，舒适度会更差。住也也不是不能住，但最多不可能超过地表三十公里。” “因为三十公里的位置温度太高？”林凡问。 “温度高是原因之一，因为太接近地幔，三十公里相当于一个分界线，温度会骤升至几千度……”吴宇森没说完，就被林凡的惊呼打断。 “几千度？”林凡倒抽一口气。 “你怕啥呀？”薛平被她一惊一乍的动静气笑了，“我听说星辰轻轻松松就能顶几千度的高温呢，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啊。” 林凡一愣，“对哦，忘了。” “你这一惊一乍的，的确是要多练练，回头让吴师傅多带你出出任务，早日摆脱新人部长的帽子。”薛平笑着说道。 “新人部长”是他们私下调侃林凡时说起的。说她实力强，地位高，但经验为零，比同新人。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吴宇森凉凉地回他。 薛平浑不在意，又继续刚才的话。 “超过地表三十公里，生命难以存活的原因，不仅仅是温度过高，还有缺氧，缺光。所以综合来说，如果想在地底比较舒适地生存，那么二十公里之内的区域是最适合的。” 林凡听懂了。 感觉又增加了一个没用的知识呢。 越往下越热，林凡忍无可忍把羽绒服扒掉的时候，吴宇森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湿了。 好在没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拦住大家的石门面前。 说是一道门，但实际上是面巨大的岩壁。 林凡见过最大的门，就是800地下堡垒里，那些实验室的门了。 因为要让一些大型设备通过，造的非常巨大。 但这面石门，竟比那还要大。 宽有十来米，高大概能有二十来米。 林凡怀疑地看着门前突然变大的通道区域，三人刚走过的通道竟也变得窄小起来。 这么大个门，矗立在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呢？ 早在门前等候的工作人员见他们来了，开心地起身。 薛平稍加询问之后，就示意林凡可以开始了。 林凡见他们所有人退到通道后方，为了以防万一，还都带上了防毒面具，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吴宇森，孤身往前走。 几步之后，星辰乍现。 引起从没见过的工作人员一阵惊呼。 林凡变身后，门在她的眼里依然还是很大。 她先用手试着轻戳了一下，感觉到手下的硬度的确非同寻常。 想了想，回头问吴宇森，“这个会不会是818同类物？” 吴宇森一震，“你觉得是吗？” “我说不好，可能不是。”星辰巨大的脑袋摇晃了一下，“818我一把能抓破，这个不行。” 说着，大家就看到星辰的手狠狠抓在门上，五指用力之后，只落下一些石粉，形成了浅浅的凹痕。 “这道门比818要硬？”吴宇森说的虽然是问句，但并没有想得到一个回答。 工作人员“嗡嗡”议论开来。 星辰的情况，大家知道个大概，都在心底猜测，林凡是不是融合了什么外星元素，也就是那个818。 所以从硬度，能力，各方面来看，远超了本星球的水平，才能断层性地压倒一切。 而她现在说，这道门比疑似外星元素的818还硬。 是不是就是说，这道门，同样也是外星元素？ 工作人员们又兴奋，又激动，都期盼地看向前方正在尝试其他办法破门的星辰。 门后，到底会是什么？ 第350章 洞中窥探 林凡从臂甲里抽出两把长剑。 想了想，将手柄处的短匕对插，两手再一扭，形成两米多的长枪。 “要我说啊，星辰这武器也是罕见。”薛平搓着下巴发表意见，“形态可真是多变，可长可短，可攻可守。再加上大师兄的量身调教，啧啧……绝了！” 吴宇森懒得理他，双眼紧盯着星辰。 只见她往后退了几步，右手握住枪的一端后拉，另一只手握住中段。双脚前后错开，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一个四夷宾服势。 后方旁观的众人齐齐屏息。 灯火通明的硕大通道里，一丝声音都听不到。 星辰保持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在酝酿什么。 就在大家感觉再不呼吸，气就喘不上来的时候，眼前一花。 吴宇森和薛平勉强看到星辰扭腰的瞬间后腿蹬地，同时将枪送了出去。 大家似乎听到了尖锐的风啸，还未听清，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银白色的长枪已经没入石门，只留下半截在外面。 “呜呼！”后方等待的工作人员纷纷开心地击掌。 吴宇森却没他们那么乐观，走到星辰旁边，抬头问。“怎么样？” 星辰的武器硬度要比外甲更甚，再加上她巨大的力量。这杆枪竟然只没入一半。可见石门到底有多硬。 “还行。没有想象重中那么难。”林凡走到前面，握住露出的枪杆，往外拔。 一只手拔不出来，两只手一起用力，压上身体的重量上下左右晃动，直到石门上出现了浅浅的裂纹，被打穿的孔洞稍微有了些空隙，长枪才被拔了出来。 林凡差点被惯性带得重心不稳，往后仰倒。 好在及时用枪往后一杵，一只脚后移，及时保住了星辰的形象。 “也没那么容易就是了。”她舒了一口气，抹了把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发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那什么，你们先别过来，我过去看看。”为了掩饰尴尬，林凡挥手让吴宇森等人后退。 枪已拔出，石门上留下一个直径约七八公分的窟窿，中间还往两侧延伸出一段零星的缝隙，是枪尖留下的痕迹。 整个窟窿黑洞洞的，看不清后面是什么。 林凡低头弓腰，绿色的眼睛贴着洞口往里看。 原本眼睛会发出的绿色荧光，在这里好像失效了。 林凡看了一会儿，视野里还是黑乎乎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时间久了，心里还产生了些许恐惧。 毕竟隔着门洞往里看，通常在电影里都不会看到什么好玩意儿…… “能看到什么吗？”薛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林凡乘机起身，离开门边，走向众人。“没有。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她这可不是害怕，是的确什么也没发现嘛。林凡在心里自我安慰。 “孩子们，接手！”薛平大手一挥，跟唱戏似的。 后面等待已久的工作人员蜂拥向前，像极了去食堂抢饭的场景。 林凡看着他们忙而有序地往窟窿里送了好几条细细的电线一样的东西，没一会儿旁边的显示器有了显像。 “有了有了！”操作员喜悦的声音将人都招了过去。 “什么也没有啊？”众人看着漆黑的屏幕，摸不着头脑。 “显像是正常的。”操作员检查了各种设置，确定说。“里面就是黑的。” “光源没送进去吗？”薛平问。 “送进去了呀。”另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难道是坏了？” 他将手里的线缆抽了出来，所有人都能看到，顶端的led小灯工作正常。 “难道是没送到位？”他嘀咕着，又将手里的灯往里送。 这次还多送了一段，直到3米长的线缆到了尽头，显示器里依然一片漆黑。 众人正在猜测，是不是灯顺着某个岔路，走错了方向的时候，另一个工作人员报告。 “薛队，空气检测出来了。” “说！”薛平的注意力瞬间转移。 “没有检测到有害毒气。”工作人员先说了个好消息，“以目前测量得出的数据来看，空气比较干燥，湿度低，氧气含量也较低，不适合直接进入。” “知道了。”薛平点头。 密闭空间里氧气稀薄是正常的，只要没有有毒有害气体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抬手打开对讲机，让上面的人多备氧气瓶。又命令门边的人，再送一个光源进去。 第三个光源送进去之后，大家终于气馁地发现，可能不是光源的问题，是内部有什么吸光材料，使得不管他们送多少灯进去，都看不清。 这也是为什么，星辰贴着看，也同样什么都看不到的缘故。 “吸光材料？”林凡还没有从星辰状态切换回来，可能是站的高，声音在通道里来回反射，还产生了一点儿回声。 “对。一般，光照到某种物体上时，会在物体之外形成另外的透射，对不同材质的物体，产生一定的映射和反光。”薛平解释道。 林凡点头，这个她懂。 “吸光材料是一种特殊材质属性，光照上去之后，不会形成这些透射，映射和反光。只是会在光照过来时，吸收光线，再漫反射一部分，形成一个比较小的照明区域。” 薛平粗鲁地撸了撸头发，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一下子被他挠的乱七八糟。“这地方出现吸光材料……呵。” 林凡不知道他呵什么，但听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再问。 反正问了，她大概率也听不懂…… 薛平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转了几圈。 吴宇森没有随意插嘴。 等薛平的脑袋跟鸡窝差不多的时候，他才拿定了主意，对着对讲机和门边的工作人员下达了一系列命令，最后看向林凡。 “还是要麻烦你，把门尽量破开。”薛平感觉，与其对着这个窟窿盲人摸象，还不如把门全部打开之后再看。 也许后面并不如他所想呢？ 里面的空气指标已经大概率指向不会有什么活物生存了，但他还是让人带着防备性武器下来，以防万一。 不管里面是什么，既然星辰能破门，就证明“缘分”到了。 他们势必要进去好好瞧瞧！ 第351章 被骂 林凡让所有人后退，连同那些设备，全部挪到了通道的另一个尽头。 等人全都远远地躲好，她才拆开长枪，往后腰处一插，再回到身前，组合成将近四米多长的巨型长枪。 通过刚才那一下，她对石门的硬度大概有个了个数。 虽然破起来并不容易，差不多要使出瞬身解数，但她却觉得暗爽。 因为星辰之力过于巨大，以往不管是做数据测试，还是跟扶光他们比斗，又或是跟大师兄过招，她都要刻意收着力。 不收？那要不就废机器，要不就废人。 这种刻意控制地收力，对她来说其实还是有些吃力的。 一边要施展招式，一边却要压制力量，对于目前的她来说，这种平衡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 难得，现在她能放开了，不用有所顾忌地使出全力，怎一个爽字可以表达。 林凡抡起枪，一个直刺就对着石门冲了过去。 远处的人刚开始还能看到星辰上下左右，不停地变换姿势挥舞长枪。赞叹林部长功夫扎实，机甲人舞起来动作同样赏心悦目。 随着速度越来越快，长枪在众人眼中形成一片银白色的虚影，星辰的身影也像电影的快进一般，连贯得难以捕捉。 从石门上打下的碎石和粉末被长枪再次击打后粉碎，逐渐形成一片巨大的烟尘，将星辰白色的身影笼罩其中。 众人只能看到烟雾里隐约闪过的光亮，听到“噼噼啪啪”不绝于耳的响声，心中敬佩之情油然升起。 薛平眯着眼，问吴宇森。“这是她的真实水平？” 他以为上次比斗时，林凡就拿出了全部实力，如今一看，还是他天真了。 林凡明明是让着他了。 “是啊。”吴宇森抽空对薛平一笑，“星辰可是被大师兄调教过的。” “等等，你说的是星辰？不是林凡？”薛平发现了重点。 躲在一起的工作人员也被这两人的对话吸引了。眼睛看着前方白蒙蒙，时不时闪光的一团，耳朵使劲地听着八卦。 “是啊，大师兄是跟星辰对打过后，才宣布她出师的。”吴宇森骄傲地回道，“当时她甚至还不敢像现在这样使出全力。” “那结果呢？”薛平好奇地问。 只要是比斗，肯定有个输赢。 当然，平局也算。不过薛平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结果星辰把大师兄的枪挑飞了。”吴宇森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得意。 身后传来一堆惊呼。 大师兄的名头在特事所相当于是狼外婆的存在了，谁听谁触。 结果星辰竟然打败了大师兄？ 固然大师兄留了手，但他都是多少年的老妖怪了，星辰才学了多久？ 大师兄如果不想认输，星辰绝对没有取胜的机会。 一群人叽叽呱呱地议论。 之前只听说机动部的林部长厉害，把他们薛队干趴下了，没想到能厉害成这样，连大师兄都能让步。 薛平张了张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着前面还在烟里看不清的身影，发觉自己是真的小瞧她了。 林凡不停地扎、刺、点、挞，酣畅淋漓地全力输出，将坚硬无比的石门捅成了个筛子。 最后走近几步，抡起长枪当鞭子，狠狠地往满是孔洞的门上抽去。 远处围观的人群只听到“啪”“啪”两声极其响亮的破空声，紧接着是“轰~”的一声。 滚滚烟尘，带着奔腾的气势向着通道尽头的他们扑来，将所有人笼罩在烟尘里。 还好大家都提前戴上了防毒面具，防毒，同样也防尘。 “噗噗潄潄”的落石声不绝于耳。 等烟尘渐渐散去，灰头土脸的众人将目镜上的灰擦去，看到星辰站在前方定定不动，而门上已经空出了将近十米见方的一个大窟窿。 星辰，竟然如此厉害。 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里，通道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所有人都被星辰的能力震慑。 过了好一会儿，注意力才回到破开的大门上。 虽说上半截还巍然不动，但正常通行已经没有问题了。 门开了！ 众人欢呼雀跃，争先恐后地往前跑。 没跑多远，大家渐渐发现了问题。 破开的门洞里，依然漆黑一片。 明明外面亮如白昼，但光却怎么都不能投进去。 那扇已经破开的石门，好像一条分割线，将门里和门外分成了两个世界。 林凡比他们更早发现问题。 黑漆漆的四方门洞，像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等着猎物进入…… 听着耳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林凡回头看了眼正往这边走的众人。回过头，深吸一口气，往前走去。 “林凡！”薛平看到星辰要往里走，急得大喊，人也跑了起来。“别动！别进去！” 吴宇森也往前冲，“林凡，听他的！” 星辰果然停了下来，不解地回头。 “你你你！”薛平跑到她跟前，仰着头往她脸上指。却发现自己是被俯视的一方，毫无气势可言，恨恨地命令，“你先给我变回来！” 林凡看着赶过来的吴宇森也沉着一张脸，默默地退去机甲。 “你你你！”薛平终于能平视林凡了，手指差点戳到她鼻尖，“你刚才想干什么？！” 林凡看他眉头倒竖，语气虽然已经很克制了，但明显很生气的模样，不知所以地看向吴宇森。 “你看他也没用，这次他也护不了你！”薛平气得鼻孔都大了。 要不是打不过她，他真想给她来两下，让她长长教训。 “他说的没错，这次你的确犯了大错。我不会护着你。”吴宇森难得板着脸，神情非常严肃。 林凡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有点儿懵。“我犯什么错了？” 刚才他们不还很高兴吗？ 破开门也没问题啊…… 林凡想来想去，不是很明白。 “你你你！”薛平看着她天真懵懂的小脸，再想想碾压自己的实力，实在骂不出口，转身对吴宇森发泄怒火，“你看看你！你带她这么长时间，都教了个啥？！” 吴宇森可是他的老对手了，骂起来不要太顺口。 吴宇森心知自己有责任，但猝不及防的，也没想到薛平转过来骂他。 脸色更沉了。 第352章 说教 《特事所安全守则》第一条：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擅自行动。 《特事所安全守则》第三条：不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易涉足不明区域。 这是新员工入职特事所之后的第一天，进行员工培训时，写现在员工手册第一页的十条守则之二，也是最重要的两条守则。 按理来说，作为机动部长的林凡，这些基础条例，她应该要清楚才对。 但怪就怪在，林凡进特事所的过程不比常人。 因为最初的诸多波折，吴宇森亲眼目睹她变身机甲后的不确定性，特事所一开始并没有急着将人收编。 等800的崔岩要来抢人，祝存军才给林凡着急忙慌地落了籍。 也没来的及培训，头一天晚上刚办了入职，第二天人就被送去800了。 后来在800直接住了一年半，直到今年年前10多天才回来特事所。 这事儿，其实归作为带教的吴宇森管。 但细说起来，他多少也有点儿冤枉。 林凡回特事所之后，总共出了三次任务。 第一次因为情况紧急，直接用直升机把人从800拉走，来不及对她说什么。 等回到特事所时，也快放年假了，没有任务的特事所，空气中都弥漫着休假的气息。 吴宇森和金思辰忙给林凡好好安置，光带人去买买买，也没想在这时候给她培训新人守则这事儿。 后来又被林凡突然变小的事情一冲击。 还没等她恢复呢，回来后，小林凡又被安排去大师兄那里学习。 那段时间她有多惨，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 真的是从早忙到晚，吴宇森也不可能在那种状态下，再对她讲什么员工守则。 第二次任务呢，直接都不在他身边，跟国台的人跑国外去了。吴宇森插不上手，特事所的守则自然也用不上。 回国之后，林凡又一直忙着学p语，没日没夜的，那辛苦吴宇森也看在眼里。他就想着暂时不用出任务，先不说也没事儿。 而这次跟薛平来破门，情况倒是不紧急，也有时间科普。 但他又觉着，破个门而已。有他跟薛平两个高资特勤在旁边看着，有什么问题都能及时干预，应该也不会出什么突发状况。 谁知道一个大意，竟然还是差点出了篓子。 情况未明的情况下，星辰竟然在指挥者没有下达命令时，直接想往里走。 简直是开大玩笑了。 普通人这样都算违规，更别说地位如此特殊、重要的星辰了。 吴宇森深深觉得，他应该把基础培训提出来，给林凡好好上一课了，不能老顾虑这顾虑那的。要不指不定哪天还要出大篓子。 所以薛平骂他其实也没骂错，他该受！ 林凡在吴宇森解释之后，才知道错在哪里。 她又感觉到了新人的局促，呐呐地对薛平道歉。“对不起啊，我就是想……我想着星辰防御强，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总比大家进去好……” 薛平听到这里，心里的火气突然就弱了下去。 他叹了口气，看着有序工作的人们，带着林凡往没人的地方走。“你跟我来。” “首先，对你的好意，我要表示感谢。谢谢你为其他工作人员考虑。”薛平脸色严肃地说，“但是，你这个行为并不可取。” “我们先说危险，假设里面的环境是真的有危险。有没有一种可能，连星辰也无法抵御呢？”薛平见林凡张了张嘴，抬手阻止，继续道。 “我知道你想说星辰很强。那么好，星辰可以抵御，星辰进去没有问题，那又有什么参考性？星辰进去行，不代表我们进去行。最终还是需要我们自行探索。” 林凡听懂了，垂下眼皮，默默点头。 “再说服从性。你以为，为什么每个任务都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负责人带队？我们的作用就是用经验规避危险，统筹规划，更快更好的进行任务。”薛平又说。 “规避危险，这个危险，不仅仅是个人安危，还有团队安危。你知道特事所有过多少人因不听命令，擅自行动，不仅祸及自身，更严重的，还会令整个团队团灭吗？” 林凡一惊，抬起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薛平。 薛平下面的狠话一下子说不出口，看向前方的工作人员道，“总之，这种团队活动里，有负责人指挥的情况下，擅自行动是大忌。” “我不是说你这次下去一定会出什么事，但如果你不注意，以后难保不会出什么状况。我也知道你容易思虑过多，如果真有人因为星辰擅自行动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我怕你的心理难以承受那种愧疚和煎熬。” 林凡的心理状态大家都清楚。 虽说现在看起来不错，但金思辰说过，她并没有完全恢复，只是没有遇到事情，保持了一个平稳的假象罢了。 想要她一直没事，就要避免触发她情绪的恶劣状况。 比如之前在p国受到的冲击，又比如有可能因为星辰造成的人员伤亡…… 前者还好，是来自外部的压力。 后者……别说林凡，连薛平自己都难以承受。 十几年过去了，那种愧疚和悔意一点儿都没减少，。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密密麻麻，像蚂蚁一般，无时不刻地啃食他的心。 他悔不该当初啊，悔不该当初。但时光不能倒流。 所以每当看到新人犯这样的错误，他就难以克制情绪，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吴宇森看他神色低落，抬手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薛平长吐一口气，感觉好多了。抬眼继续对林凡说。“还有，星辰是什么情况，你比我们清楚。可以轻易涉险吗？” 不等林凡回话，他继续说。“的确，以星辰目前展现出来的能力，可以说无敌了，也被当做无可挽回时的最后一张底牌。你打过扑克吧？底牌是什么时候出来的？最后王炸用的！” “太早出底牌，不仅会破坏本来大好的局势，还有可能直接转胜为败。咱就不说输赢这些问题，而是以目前的情况，有没有到非出星辰不可的状态呢？” “退个一万步说。就算这里面真的有危险，有问题。哪怕我们这些人全死光了，也不希望星辰出一点儿事。你明不明白？” 见林凡又要开口，薛平又一次抬手阻止。 “你别跟我说人生而平等那些废话。没有人生下来是平等的。” “这世界从来就不公平！” 第353章 薛平的往事 林凡下意识想反驳他，但心里却又知道他说的没错。 薛平见她低下头，整个人央央不快，转而对吴宇森说。“你平常上心都上哪儿去了？这么基础又重要的东西不教她？她什么情况自己没数，你没点儿数？” 吴宇森脸色不快，但也没还嘴，坦然挨骂。 “行了。”薛平见两人都乖乖挨批，火气也下去了，开始赶人。“既然门开了，我这边也要忙起来，就不留你们了。你们直接原路回去吧。” 林凡看着薛平走远的背影，稍微大声地喊了句“对不起”。 薛平顿了一下，举起手，头也不回地挥了挥。 “走吧。”吴宇森将手里的衣服递给她，带着她去取平衡车。“他已经不生气了。这事儿怪我，等上去我就给你好好科普这些基础条例。” 林凡站在平衡车上摇头，“还是我的问题。你们对我够好了。” 吴宇森也不多劝，点点头，直接道。“先走吧，你在这儿，薛平不能安心。” 林凡又回头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空间，以及前面忙碌的众人。 薛平早已投入到新一轮工作中，远不像他平常表现的那种浪荡不羁的模样，反而非常认真。 是她高估自己了，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比别人强的优越感呢？ 林凡在心里反问，她是不是哪里变了？哪里不对了？她飘了？ 心里被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填满，无意识地跟着吴宇森一起回到了地面。 山里的天空，没有光害污染，星星一闪一闪的，好看极了。 林凡走出洞口，看着点点繁星，感觉烦闷的心开阔了许多。 “累不累？”吴宇森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往常这个时候，林凡已经睡觉了。 林凡缓缓摇头，“按说是累的，但是心里特别清醒。” 她的生物钟是固定的，到点就发出睡觉信号。但因为之前被薛平骂了一通，心里一点儿都不迷糊。 征求了林凡的意见之后，吴宇森找了辆空车，带着她离开，去景区附近找酒店。 “薛平之前出过什么事儿吗？”林凡看着车灯在四周全黑的夜幕下，照出车前一小片亮堂的坦途，问道。 以她的敏感，当然觉察到了薛平情绪的变化，也没错过吴宇森的那个安慰。 “他当年还是新人的时候，也曾经是个愣头青。在一个任务中，为了救一些组员，没有完全按照指示行动，结果导致团灭。” “团灭？”林凡吃惊地看了吴宇森一眼。 “团灭。一团23个人，包括他的领路人，也就是他师傅。”吴宇森说到这里也叹了口气，“那件事，我看过卷宗，也不能完全怪他。” “当时情况很不好，他师傅没办法，只能舍弃部分组员的性命，但薛平不同意。”吴宇森事后想过，如果是他，他会怎么选？ 是同意师傅的决策，带着愧疚离开。 还是不想轻易舍弃，像薛平一样选择拯救，最后却得到一个团灭的结果，自已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吴宇森嗤笑一声摇头，那个情况下的选择，根本无解。 “他不同意舍弃组员的性命，结果导致团灭？”林凡皱眉，光是想想那场景就觉得窒息。 “嗯。你别看薛平现在这样，好像厚脸皮，没型没款的，当初他可比你莽多了。” 那时候吴宇森刚进特事所没多久，亲眼看到见证薛平的转变。 “我们这些负责人，决策者，每一条命令和决策，都牵扯着无数鲜活的生命和他们的家庭。”吴宇森轻轻摇头，不知道是在否定什么。 “所以你一定要记住，出任务的时候，千万不能无所顾忌。特别是团队作业时，否则轻贱的不止是自己的生命，还有别人。” “知道了。”林凡点头受教，随即感叹道。“我看薛平那样，还以为他原本就是那个性格。” “不是。”吴宇森想到当初那个愣头青就想笑，随即又想到后来的转变，嘴角的弧度瞬间拉平了。 “所以他为什么喜欢喝酒呢，就是因为至今忘不了这件事，总要用酒精麻痹自己。按他的话说，醉了，就能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了。” 林凡突然就觉得好难过。 嬉皮笑脸的薛平的内里竟然是个夜不能寐，只能用酒精暂时麻痹自己的人。 两人在这件事的影响下，心情都不怎么好，车里一时间没人说话。 吴宇森抽空看了林凡一眼，打开了广播，搜到一个音乐台。 “别想了，过去的事，想了也没什么意义。只要避免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就是对前人最好的告慰了。” 电台里播放的是十几年前的流行歌曲。经典的旋律和唱词，在黑暗的山区行进间流淌，奇迹般地抚慰了林凡的心…… 到酒店的时候，林凡已经睡着了。被吴宇森叫醒后，迷迷糊糊地跟着办理了入住，又迷迷糊糊地进了房间。 吴宇森看她脸朝下直接倒在床上之后，无奈地把她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轻手轻脚地把门锁好，才进了对面的房间安置。 第二天。 林凡醒来后，一开窗看到满眼的苍翠绿色，再吸一口山林间的清新空气，感觉心情又松快了起来。 也不知道吴宇森怎么找的，这家山间酒店就建在山林里。自然景观简直了得。 房价肯定不会便宜。 但对特事所这几位不差钱的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吃完丰盛的早餐，吴宇森提出要带林凡去文隆景区。 “真去啊？”林凡还以为下动车时说的话，是他随口说说的。 “去啊，干嘛不去？”吴宇森笑道，“你这阵子也满紧绷的，好久没旅游过了吧？正好放松放松。” 昨天晚上林凡情绪不好，吴宇森可没忽略。 正好旁边一个天然景区，林凡之前也表现出想去，干嘛不让她释放一下心情？反正就一两天功夫而已。 于是，接下来两天，林凡一边观光，一边接受吴宇森的特事所新人培训，同时还时不时受他监督，用p文对话…… 并不是她以为的纯玩之旅，但如此令人郁闷的学习的安排，竟让她无比安心。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都不能接受单纯的玩乐了？ 林凡感觉自己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354章 送上门的任务 特事所的任务是上级分配机制。 什么人做什么任务，要看他们的技能，能力跟任务是否适配。 回特事所后，吴宇森手上正好没有合适的任务，又不想林凡空等，就正大光明地带着她蹭起了任务。 对，是蹭任务。 就是别人做任务，他带着林凡在旁边现场讲解，教学，当然，有必要的时候也搭把手。 跟他们一起做任务的人都见识了这位传说中的林部长，和吴特勤在一旁“指导工作”时，全程用p语交流…… 尽管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见识多了，但还是觉得这事儿吧……有那么点儿玄幻…… 吴宇森像带人走穴一样，蹭完这个蹭那个。 因为他俩大多数时候都在一边旁观，不影响人家本身的安排，有时候还能助力一把，所以大家虽然感到奇怪，却也不排斥。 林凡的阅历，也在不同任务，不同团队的配合，不同负责人的处理方式中，得到快速提升。 祝存军一看，这办法可行！ 干脆也不给吴宇森派任务了，直接就让他正大光明地去蹭别人的任务。 就这么蹭来蹭去的，三个月很快过去，林凡跟外勤人员们基本都混了个脸熟。 未必全部都叫得上名字吧，但见到就能回想起之前是在什么任务上遇见过，点头微笑起码都是发自真心的。 外勤人员见过林凡几次身手之后，也觉得这位林部长名不虚传。 不愧是能打败薛平的女人！ 就这样，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任务慢慢拓展了林凡的认知面。 世界上有些东西，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原本的她就好像坐在井里的青蛙，只看得到井口露出的那片天空，就以为是所有。 “咱就是说，你们就不能自己去搞个任务吗？”王峰峰又在晚饭时吐槽。 “怎么了？”林凡抱着一碗螺蛳粉猛吸。 他们坐的这片区域是特地给螺蛳粉隔出来的一片，有个隔绝味道的小结界，臭味传不出去。 王峰峰没想到林凡今天如此重口味，本来是万分嫌弃的。 后来又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想法，自己也点了碗螺蛳粉，跟她以毒攻毒。 哎~还真就不臭了。 “你们都蹭了几个月的任务了，还要蹭吗？回头绩效都算不了多少。”王峰峰感觉自己真是为他们操碎了心。 每个任务都会根据不同的出力程度划分不同的绩效。 每半年结算一次，对升职，加薪，是非常重要的指标。 林凡他们这样蹭任务，因为不是主力人员，绩效微乎其微。 甚至有时候从头到尾只是旁观，没有出手，而一分绩效都拿不到。 王峰峰苦口婆心的给林凡分析绩效的重要，谁知她干完一碗螺蛳粉之后将碗一放。“可是我要绩效干嘛呢？工资我已经够高了，平常也花不出去，职位……部长再往上是啥？” 是主任…… 王峰峰按住胸口，往椅子上一靠，接受到了来自灵魂的打击。 对啊，林凡也不需要绩效那些玩意儿了…… 他的目光不自觉转向隔着几桌，受不了螺蛳粉味道，坚决不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吴宇森。“姐你是不需要了，可我吴哥要吧？” 吴宇森是高级特勤，职位和工资都比部长差一大截。 林凡看看背对着他们，连看都不想往这边看的吴宇森一眼，撇嘴道，“话是这么说，可任务都是你吴哥安排的，我也要听他的呀。” 作为一个新人，她还是很虚心的。 吴宇森让她观摩，她就观摩。让她分析，她就分析，让她动手，她就动手…… 至于什么时候他们自己出任务，她没想过。不过吴宇森要是决定好了，她也完全没意见，全力支持。 王峰峰一想也是，这事儿，本来也不是林凡做得了主的。 进度都掌握在吴宇森手里。他最清楚林凡的表现，如果觉得不是时候，多蹭蹭经验，力求稳妥，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蹭过这么多任务之后，都有些什么感受？”王峰峰一个黑客，也不懂他们外勤具体是怎么搞的，干脆不管了，问起了闲话。 “就……挺炸裂的。”林凡想了一会儿，找出个还算合适的形容词。 “是吧？哈哈，我刚开始也炸裂。”王峰峰一听她这么说，就突然想到自己刚进所的时候，简直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林凡一听，找到了感同身受的同志，将印象尤其深刻的几个任务跟他分享。 特事所里，大部分任务，只要不涉及核心机密，都算不上保密内容，甚至很多时候，组与组之间还会拿案例相互探讨，以减少伤亡损失。 这边两人说得热火朝天，那边受不了螺蛳粉，孤身一人吃饭的吴宇森遇到了熟人。 “哟，今天怎么一个人吃饭？”冷冷的调侃声从身侧传来。 吴宇森闻声回头，咧嘴一笑：“许姐。” 业务四部的负责人，许姐。 林凡刚来特事所时，第一个接受的异能测试，就是她负责的。 她四十来岁，身形消瘦，皮肤白皙，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许姐这个人不拘小节，但也不爱搭理人。 吴宇森看她手中空空，联想到自己坐的位置并不在出入口的必经路线上，很快想到许姐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他笑嘻嘻地放下筷子，伸手向对面座位示意。“快请坐。” 许姐也不客气，一扭身坐在了下落，翘起二郎腿，双手环胸，张口就问。“听说你最近在到处蹭任务？” “的确是领着林凡学习经验中。”吴宇森面不改色地微笑。 “那我的任务，你要不要蹭？”许姐看着远处，正在跟王峰峰聊得手舞足蹈，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林凡，问道。 吴宇森一愣，有些犹豫。 他这几个月带着林凡把所有能出任务的部门都蹭了个遍，唯独避开了业务四部。 业务四部，又称灵异部，任务对象都是不可言述的那种…… 林凡之前去做异能测试的时候，许姐就说过，林凡属于敏灵体。 也就是对这方面有比较灵敏的感觉，但也就仅此而已。 再加上林凡日常言语中偶尔表现出对这方面的抗拒，吴宇森也就一直拖着。 虽然知道始终避不开，但能拖一天是一天嘛。 直到如今，许姐坐在他面前。 第355章 自己吓自己 林凡得知接下来不再是去蹭其他组的任务，而是参与执行之后，先是一愣，又觉得开心。 具体开心什么她也说不清。 也许是因为吴宇森能获得更多的绩效？又或许是不再蹭任务就证明她的实力达到可以直接操作的水准？ 总之，整个人是开心的。 吴宇森看她喜不自胜的模样，没忍心直接告诉她这次任务跟以往有那么点儿不太一样。 能高兴一会儿就高兴一会儿吧，等到了地方，估计她会有很久高兴不起来。 吴宇森方向盘一转，操控着霸道左转，同时向林凡介绍情况。 “许姐你还记得吗？业务四部的负责人。” “许姐？”林凡感觉陌生，一下子想不起来这个人来。 “就是你第一次来特事所，当时不是接受了异能检查吗？第一个就是去了许姐那里，接着才去找了钱老。”吴宇森提醒道。 这么一说，林凡好像是有些印象了，但那印象实在有些模糊。 “是不是那个声音有些尖细，瘦瘦的女人？”林凡看向吴宇森问道，“嗯……好像有点儿不修边幅，是不是她？” “许姐的声音是比较尖细，也瘦没错，不过不修边幅嘛……倒算不上。”吴宇森笑着解释，“那次她好像是出了个通宵任务，熬了一夜还没睡就赶回来给你做测试了，没来得及收拾。” “嘶！”林凡捂住嘴，“人家明明是为了我，我还那么说人家，太不应该了。” “没事儿。许姐这个人吧，不拘小节，就是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看起来不怎么好相处。”吴宇森笑道。 不熟悉的人产生些许误解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好相处？像大师兄那样？”林凡问。 “……那倒也没有。”吴宇森一顿，嘿嘿一笑，“就是性格有些冷，不爱搭理人，其他倒也没什么。” “那有什么？”林凡挥挥手毫不在意，“有本事的人，有点儿性格脾气又怎么了？正常正常。” 吴宇森转头看林凡一眼，心说你本事也不小啊，也没见你有什么性格脾气呢？只是不好说出口，转而换了个问题。 “前两天看的那套房子怎么样？还是不合心意？” 年前的时候林凡就说要买房。他跟金思辰也帮忙圈定了一个范围。 只是买房这事儿吧，就算不考虑钱的问题，也不是说买就买的。 要有合适的空房，格局什么的，买房人还要觉得满意。 机会，缘分，缺一不可。 这几个月，他也陪着去看过几次房，但无一例外，林凡都不太满意。 出钱的人不满意，那还有什么说的呢？自然是再看看咯。 “我感觉那个格局不是那么好。”林凡说，“反正现在又不愁住的地方，再等等看呗。” 林凡想要那种，一眼看上去“就是它”的感觉。虽然知道不那么容易，但她现在又不缺钱了，干嘛还要将就？ “嗯，那就再慢慢看看。”吴宇森也支持她，几千万的东西，总要买个称心合意的。 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路上没什么车。霸道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地铁站？”林凡看着旁边拉着闸的地铁站入口，又想起上次差点被挤扁的不愉快经历。 说起来，她好像有几个月都没坐地铁了呢。 吴宇森从后排拿上背包，将车门锁好，绕过车头往地铁站走去。 “哎~我说，你车停这儿行吗？”林凡看着停在路牙上的霸道。 虽说现在车少人稀，车子停在这儿看起来也不碍事，但毕竟没停在车位里，难保不被贴条。 “没事儿，这里已经管控了。”吴宇森回头对她笑了一下，锤响了地铁口的铁闸门。 声音在寂静无人的通道里传出去很远。 没一会儿，黑黢黢的楼梯下，有个人打着电筒顺着楼梯往上走。 “你们是……”来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性，身材还算魁梧，穿着地铁站的工作服，警醒地看着闸门外的两人。 吴宇森出示了工作证，“特事所的。” 林凡也依葫芦画瓢，动作看起来潇洒极了。 闸门里的人用手机电筒照着两人的工作证，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才确认，打开闸门。 “快进来。”那人小心地向外打量，只把铁闸往上拉了五六十公分的高度。 不是管控了吗？林凡回看了一眼空无人烟的马路，把问题放在心里，跟着吴宇森弯腰进入。 闸门在她身后“哐啷”一声拉上，差点把她吓一跳。 老实说，这种漆黑无人的地方，最吓人了。 没有声音吓人，有声音更吓人！ 原先她生病的时候，对情绪非常麻木，一心求死，无喜无忧，对这些倒是一点儿不在乎。 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 反倒是病好了，这些七情六欲也都正常了。 恐惧也有了，害怕也有了。 这就导致她老是一惊一乍的。 本来也没什么后果，难看点儿就难看点呗。反正周围的人都了解自己。 但上次去p国出状况的事，她意识到情绪问题明显弊大于利，但又能怎么办呢？只能多出任务，多见世面，练胆儿呗。 实际上，效果也是非常显着的。 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后，她的心态的确强健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么咋咋呼呼了。 但夜深人静的，黑布隆冬的通道，太容易让她联想那什么了…… 啊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林凡在心里一番自我安慰，这才想起来还没问吴宇森是什么任务。 但看着黑漆漆的通道，想想，还是算了，等会儿到有灯的地方再说吧。 通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个逃生通道灯，绿莹莹的光将空间气氛渲染地更加一言难尽。 工作人员在前方拿着手机电筒照明带路。 林凡努力收缩精神，不让自己乱想。 可耳朵里听到三个人轻重不一的零星脚步声，还是觉得心颤。 “不好意思啊，因为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上面这层不能开灯，防止被外面的人看到。”工作人员听到后面不知道谁好像绊了一下，带有歉意地解释道。 他不小的声音在本就寂静的通道里散开，不知碰到哪里被反射，又传来阵阵回声。 林凡握紧双拳，努力控制汗毛不要立起来。 咱就说，这时候能别说话吗？ 第356章 许姐 好在没多久，前方就有亮光了。 转过一个弯，灯火通明又空无一人的大厅呈现在几人面前。 林凡总算松了一口气，能好好呼吸了。 工作人员关了电筒照明，将手机揣在兜里，回头对两人笑着说。 “不好意思啊，刚才那块儿太黑，有些紧张，没跟两位打招呼。我是这条线的管控负责人。” 这人明显也是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比林凡好不了多少。 他说话时对着吴宇森，自然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比他更紧张的人。 “没事儿，这种情况还要你留下值班，也是辛苦你了。”吴宇森善解人意地笑着走到他旁边，边走边聊。 “唉！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负责人摇头，“车要过来，站里必须有个人值守。总不能让那些辛苦一天的老弱妇孺上吧？年纪相当的，要不有家有孩子，要不根本不敢。” “也就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又是个小领导，怎么着，都要以身作则嘛，哈哈哈……”负责人苦笑道，又小声问吴宇森。“不过听说年轻男人火气重，是不是真的啊？” “是真的。”吴宇森笑着点头。 负责人长吁了一口气，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那就好，那就好。” 林凡在高河工作了好多年，几乎每天都要走地铁通勤。 见过人多的时候，人少的时候，像现在这种空无一人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见。 哦，有人，还有他们三个人。 刚才黑漆漆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她觉得怕怕的。 现在有灯了，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结果她心里还是不得劲。 还是人少的原因吧？是吧？是吧？ 林凡一边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壮胆，一边紧跟着吴宇森。 “好了，前面的楼梯口下去就是乘地铁的站台了，之前来的那位女同志已经在下面了。”负责人带着他们走了好长一段路，突然停住不动了。“我就不下去了，那什么……还要回去看监控。” “行，你忙你的，我们忙完了会通知你的，你电话有留过吗？”吴宇森笑着问道。 “留了，给那位女同志了。”负责人说着看了一眼手表。 “那行，我们就不多耽误你忙了，请便。”吴宇森哪能不看出他的焦躁。 时间已经快到12点了，负责人也顾不上客气，转身就走。脚步匆忙，感觉就快跑起来了。 “走吧。”吴宇森见林凡的目光紧跟着负责人跑远了，笑着招呼。 “哦哦。”林凡赶紧跟上。 人更少了，妈呀，好像更可怕了呢…… 两人顺着长长的楼梯拾级而下。 电梯早就关停了。要不，这个点电梯还运行的话，林凡会觉得更加诡异。 站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空无一人。 “咦，这个站，我记得原本是半封的屏蔽门啊，什么时候改成全封的了？”林凡看着簇新的装修，明显是刚装不久。 地铁因为安全问题，大多室内的站台外侧都装上了全封的屏蔽门，列车进站后才会打开进人。 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站，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装的是半截屏蔽门。 这个站就是其中之一。 林凡以前在这个站坐过几次车。 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全封屏蔽，跟外部空气交汇的关系，夏天的时候特别热。 林凡来的几次正好都是夏天，所以对这站印象特别深刻。还曾经吐槽过，为啥不把门换了，空调也能给力点儿。 “许姐。”吴宇森突然出声，吓了林凡一跳。 往旁边一看，消瘦苍白的女人从楼梯后方的墙后，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 要是林凡一个人在这里，估计会吓得半死。 当然，她一个人，估计也不可能来。 林凡很快将眼前的人和回忆里重叠到一起。 比起上次的不修边幅，这次果然正常许多。衣服齐整，神色冷淡。 “嗯。”许姐轻轻点头，走上前来，将目光放在后面的林凡身上。“好久不见，听说你现在很厉害。” 林凡一愣，习惯性挥手，“没有没有……” 许姐一把将她的双手按住，冰冷的手就跟她的话语一般。“你知不知道，过分的谦虚，其实就是骄傲。” 林凡一噎。 吴宇森眉头微皱，随即松开，站在一边什么也没说。 “你最好能记得，你是个部长。”许姐将手移开，林凡那种被冰冻的感觉才消失。 “对，对不起……”林凡知道这很不“部长”，但是还是不自觉道歉。 老前辈气势上真的很吓人哎…… 许姐的冷脸上，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不生气，默了几秒之后才冷冷说，“自信点。” 这是鼓励吗？林凡不可置信地看向许姐。 她还是冰着一张脸，什么也看不出。 但林凡却跟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心情好像慢慢扬了起来，笑着答了一声，“好！” 许姐大概是看她乐得不合时宜，看了两秒后转向吴宇森。“你还没说？” 吴宇森心虚地摸摸鼻子，低下头不敢直视。 说什么？林凡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这次任务你知道具体是什么吗？”许姐也不指望吴宇森了，直接问林凡。 “不知道。”林凡摇头，“我正想问呢。” “几个月前，这趟地铁出过一次事故，造成其他线路非常严重的拥堵……”许姐尖细的声音在空旷的站台里回荡。 林凡想起了之前差点被挤死的那次，问是不是同一天。 许姐点头说是。“对外说是事故，其实是有人卧轨。” “嗯？卧轨？”林凡下意识看向安全门。 虽说之前是半挡，但起码也有一米二三的高度，车不进站门不开，要怎么个卧法？除非翻过安全门往里跳……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许姐看着林凡丰富的面部表情点头。 林凡瞪大眼睛。“不是吧？那么勇？”紧接着又问：“那人呢？没事儿吧？” “当然是当场没了。”许姐继续冷冷说道，“这人真是下了死心，特地找了车头的位置，确认车进站才翻，避无可避。” 林凡还没感叹就听许姐又说。 “就在你旁边那扇门，你站的那个位置。” 第357章 上车 林凡下意识往旁边跳了几步。 再看吴宇森和许姐淡定的模样，又觉得自己太那什么了。 这个心理素质怎么还没练出来呢？ 林凡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憨憨地问。“那我们来这里是……” 总不可能是来调查那人死因的吧？ 别说这事儿不归特事所管。 就算是帮忙不过来的兄弟单位的忙，这时间也太久了。都过去三个月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完结她的心愿呗。”许姐双手插在米白色的羊绒大衣兜里，对林凡的失态恍若未见。 “她的心愿？谁……”林凡说着，突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不会是……” “自从那次事故之后，这列车总是会在事发时间点之后的晚上出些故障。但检修几次，都查不出问题。”许姐没有直接回答她。 “地铁方面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也没多想。直到有一次，检修过晚，回始发站时已经过了12点，于是有人看到了不应该出现的……” “咱一定要在这时候说这个吗？”林凡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说晚上不能说这个吗？会把那什么招来？” 而且还是在事发地，还是这么危险的时候。 许姐看林凡已经失去表情管理的脸，扭成一团，跟漂亮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了，意外地，竟觉得这孩子有些可爱。 顿了几秒钟，在她祈求的眼神中继续开口。“他们意识到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还专门去找了和尚来念经，道士来驱邪……都没用。” 弱小无助的林凡只好悄摸摸地抱紧自己。 吴宇森上道地走到她身边，多少也给了她一些勇气。 “也不知是前面这些人技术没到位呢，还是起了反作用，反正事情更好玩了。”许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方的扁平金属盒。 金属盒的盖子上，一整面都是马赛克一样的华丽图案。 林凡看到的第一眼，似乎就被那图案吸引。哪怕正在这种令人不安的环境中瑟瑟发抖，眼睛却牢牢钉在上面无法脱开。 “啪！”的一声脆响，猛然将她从混沌中惊醒。 许姐四指盖住了图案，将盒子翻了一面往兜里揣，另一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夹了一只细长的烟。 所以刚才那个是烟盒？林凡佩服自己竟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由自如地看向许姐夹着烟的手。 苍白纤长的手指轻松自然地夹着细长的白色女士烟，似乎并没有打算点燃。 许姐会抽烟？林凡有些惊讶，转瞬又觉得没什么。但很快又想给自己一巴掌。 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据说，最近车也不坏了，就是每天12点都要打这站过一次，而且还要来个急刹，像是要把当初的事重演一遍。”许姐将烟换了只手拿，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 不是那种一块钱一只的便捷打火机，而是金属的，上面开盖的打火机。 很像那个着名打火机品牌的产品，只是外壳上刻着不知道什么的花纹。 林凡不敢多看，怕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进去。 许姐握着打火机，用拇指轻轻摩挫上面的纹路，似乎还是没有点烟的打算。 “他们实在没办法了，上报到总局，再转到我这儿。”许姐淡淡地看向林凡，“正好四部只有我一个人空着。我一看这事儿有趣啊，正好可以给你练胆，就把你们捎上了。” 林凡也不知道这事儿哪里有趣，但许姐的心意她还是要接受，捂着胸口欲哭无泪地说道。“谢谢许姐。” “你早点告诉她不就好了，看把人吓的。”许姐看林凡是真怕，知道这事情总需要个适应过程，急不得。 吴宇森笑笑没说话。 林凡却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发现就算早点知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恐惧的时间可能还更长。 刚才虽然也怕，但那是未知的恐惧，纯粹属于自己吓自己。 现在可不是。许姐认正了有问题，这就绝不是胡思乱想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林凡一边害怕，一边又鼓励自己。 有许姐在，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吴宇森都不怕，自己有什么好怕的？ 鼓动了半天之后，发现意义并不大，干脆也不再浪费精力，直接放弃了。 “所以……咱们就等那什么到这里刹车？”林凡抖抖索索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手表，快到12点了。 “是啊，既然徘徊不去搞这些动静，那肯定是有所诉求。”许姐点头，转身看向右侧来车的方向，“有问题，解决问题就好，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 林凡看着被屏蔽门封锁的轨道尽头，已经隐隐有光照射过来。 列车铁轮和铁轨摩擦的声音，在空寂的站台上格外醒目。 “来了。”许姐嘴角微翘，似乎是在等去往游乐园的班车。 林凡狠狠咽了一口口水，压着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尽量保持淡定。 列车进站。 车速开始放慢，行到中段时，突然发出了刺耳的急刹车声。 铁轮摩擦着轨道，射出一片火星，一路向前滑行。一切似乎都在重演那天的情景。 林凡亲眼看到驾驶室里空无一人，车厢里的灯全都开着，同样也没有一个人。 夜深人静的地铁站里，刚才接他们下来的负责人正紧张地看着监控，哆哆嗦嗦地端起了手中的热水。 车头刚到他们站着的车门位置，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似乎真的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凡又咽了口口水，耳朵里听到了巨大的吞咽声。 列车终于停了下来。 门打开，屏蔽门打开。 空荡荡的列车无声地邀请他们进入。 “走吧。”许姐一手拿烟，一手拿着打火机，率先往前走。 林凡心如擂鼓，双脚像钉在了地上，连头发丝都在抗拒。 吴宇森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催。 “你确定要留在站台上？”许姐进入车厢后回过神看着浑身僵硬的林凡，淡淡地说道，“我也不确定，我上车之后，你害怕的东西会跟着我，还是留在……” 林凡一听腿差点软了，正好也恢复了一点行动能力。 虽说都害怕，可还是跟着许姐要安全点。 她踉踉跄跄地埋头往前冲。 “嘟嘟嘟！”列车门发出蜂鸣声。 林凡擦着门边挤进了列车。 “不错。”许姐勾起嘴角，毫无诚意地赞许。 林凡刚想礼节性地回她一笑，嘴角稍抬，车就动了。 她要是没记错…… 驾驶室现在没人啊…… 第358章 那啥 “欢迎您乘坐轨道交通1号线。”报站喇叭突然响起来，吓得林凡又是一惊。 “本次列车终点站开发新城，请为需要帮助的乘客让个座。下一站：xx站，可换乘轨道交通3号线。需要换乘的乘客，请注意换乘列车的首末班车时间，以免耽误您的出行。……” 一连串的标准播报之后，又是p文播报。 林凡仔细地听着每一个字，感觉跟平常坐地铁时并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不是在这诡异的情况下的话。 许姐一进门，就就近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像是真的在坐地铁一样。 林凡看着空旷得可怕的车厢，鼓了鼓勇气，也去坐。 本想着坐到许姐旁边，安全。 但就要坐下的时候，她又觉得不能这样。 许姐在，安全已经有保障了。这时候还怕这怕那，对得起到手的工资吗？ 林部长咬着牙，一狠心，掉头转向下一排对侧的座椅。 许姐意外地撩起眼皮，看着林凡恨不能跺穿地板的姿态，对正好回头看她的吴宇森扯了扯嘴角。 这孩子……有点儿意思。 林凡坐下后板着腰，双手环胸，不时轻转头颅，左看右看，看起来还算淡定。 吴宇森坐在她旁边，无视她不自觉抖动的左腿，觉得她表现还行。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下一站还没到。 林凡感觉到不对了。 高河市区内部的站与站间隔并不长，三五分钟一站是常态，最长也不超过八分钟。 十分钟车还不到站已经证明是有问题了，虽然这列车本来就有问题。 林凡的腿猛然停了一下，接着抖得更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车厢里好像变冷了。 她不自觉地看向许姐的方向。 发现她整个人靠在座椅上，两只胳膊往两侧摊开。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车顶上方。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天花板，发现什么都没有之后，松了口气。 收回目光的时候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余光里留下一道红影。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看。假装什么都发现，整个人往后缩了缩，轻轻地拱了拱吴宇森，嘴巴不动的小声问。“你看见没？” “嗯。”吴宇森也保持姿势不动，轻哼回应。 地铁车厢以白色为主，除了蓝色的座椅和灰色的地板，整个空间都是白色。 那么大个红影子杵在车头那块，想忽视都难。 林凡收拾了一下心情，做好心理准备，又小小地往前挪了一点，特意避开车头位置，小心地往许姐的方向看。 许姐还是保持刚才那个姿势，仰头发呆，似乎一点都没留意到离她不远的位置，出现了情况。 那应该是没事？ 林凡心里琢磨了一下，许姐没反应大概是情况在掌握中？ 可下面要怎么办呢？ 想了想，许姐装没看到，发呆，要不她也装没看到发呆好了。 这种情况，她着实没有经验啊…… 林凡打算好了，慢慢往后挪，想继续躲在吴宇森的身影后。 就在她快要成功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在车头的红影已经移到了许姐身前。 林凡一惊，呼吸下意识加重。 也就一息，红影却好像有所感应，往她的方向转来。 林凡从头到尾都没敢正眼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判断她转方向的，但她就是知道。 心道“不好”，下一秒红影消失，林凡心头狂跳，往旁边吴宇森身上一滚。 吴宇森也发现了异变，下意识抱住她，脚用力一蹬，带着人往旁边滑。 就在这个瞬间，红影出现在林凡原来的位置前。 如果林凡不躲，那她就要跟人家面对面了。 现在也好不了多少。她仿佛能感觉到红色的衣摆擦到了她的小腿。 猛然一个收腿，一手撑住吴宇森旁边的椅面，身体用力侧翻，长腿踩住前方地面，用力蹬起。另一只手揪住吴宇森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背上带。 吴宇森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借着她的背一个翻滚，站起来时，又拉了还处在车厢中间的林凡一把。 两人再看。那红影赫然站在他们刚才的位置前方。 要不是林凡预判快，及时闪开…… 林凡拍拍胸口，压下快要跳出来的心脏，暗道“好险”。 红影两次找人未果，似乎也生气了。缓缓地转了个身。 林凡这时候也顾不上怕了，紧盯着眼前的红影。 这玩意也说不出是个啥，看起来像个人，但又不像个人。 长短参差的头发披散着。 她以为正对着的是后背时，转了半圈，发现以为是前脸的地方，还是参差不齐的头发。 下身就是斗篷一样的红袍子。 要不是头发的长度和袍子的皱褶的确移动了，她可能还发觉不了那玩意儿转身了。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林凡觉得，这可能就是个红色的长头发无脸晴天娃娃。 一时间，感觉晴天娃娃再也不可爱了。 红影又一次原地消失。 吴宇森和林凡两人分开往两边闪去。 这一次，林凡差了些运气。红影似乎认准了她，追着她跑。 林凡速度很快，在车厢里辗转腾挪，气喘吁吁。 相比之下，红影就轻松多了，闪现，闪现，再闪现…… 闪了几次之后，每次都差一点儿就能抓住林凡的时候，给她滑走…… 红影不开心了，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红袍子猛然涨大数倍，像网一样扑头盖脸地往林凡身上罩去。 对于吴宇森来说非常刺耳，需要遮住耳朵的尖啸声在林凡听来更加糟糕。 她的行动受到影响，开始变得迟滞。 尽管如此，她还是努力往前，想尽力脱离红网的范畴，却还是被逼到了角落。 红影似乎知道林凡在劫难逃，铺满头发的脑袋从巨大的袍子中间慢慢浮出，悬在林凡脸的上方。 垂下的头发挂在了林凡的肩上，脸上。浓重的森冷感和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凡皱着眉，感觉四肢被牢牢锁住，滑溜溜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身体往上缠绕。 黑色的头发从中间分开，露出一张猩红的大嘴，冲着她的脑袋就要往下咬。 林凡咬着牙，死死瞪着血肉模糊的嘴巴，心里反倒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 麻蛋，死就死吧！ 第359章 搞定 “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 就像打碎了封印的玻璃，提醒了兴奋中的红影，除了面前这个人，还有其他人在呢。 大嘴缓缓从林凡面前收回，她转动脑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林凡从红袍的缝隙中看到，许姐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靠在通道中间的栏杆上，闲适地将烟放到了嘴里，右手打火器轻轻一擦。 “嗤”的一声，白色火苗亮起。 不知是许姐的漫不经心激怒了红影，又或是其他。 红影竟然放开了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林凡，一个闪现，出现在许姐身前。 大脑袋冲着许姐，红袍飞涨，又想故技重施。 林凡往前爬了几步，想上去援手。就见许姐轻轻吸了一口烟，红色的烟头亮了一下。 红影的动作一滞，再想上前，就被许姐一口青烟徐徐吐在脸上。 林凡正好在正侧面目睹了全过程。 许姐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撩一下，吐烟的姿态，就好像对面的是追求她未果的无关人士…… 红影被烟罩了一脸，非常不舒服地后退，扭动。 许姐一手举烟，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上的花纹，终于撩起眼皮，看了眼不停扭曲的玩意儿，淡淡吐出一句。 “想谈，还是想死？” 乖乖，这么霸气的吗？ 更霸气的是，红影居然真的听懂了，乖乖地缩成一团，在许姐面前“嘤嘤嘤”…… 趴在地上的林凡仰着头露出了星星眼。 她什么时候也能这么来一句？ 想谈？还是想死？然后对方全部俯首称臣……哈哈哈哈…… 正想得美，感觉有人靠近，原来是吴宇森。 他看林凡趴在地上半天不动，担心是不是受伤了，过来捞人。 知道她没事儿，就是被许姐的做派震惊到之后，无奈地从后面叉着她的腋下，把人提溜起来。 “崇拜就崇拜，你也不能趴在地上崇拜啊。”吴宇森苦笑道，“跟个孩子似的。” 林凡顺势站起来，不错眼地看着还在跟许姐“嘤嘤嘤”的红影，感觉好像……也不怎么可怕了呢？ 果然，还是要多经历才行啊！ 许姐还是靠在柱子上，垂着眼皮一动不动。左手也一直向上举着烟。 烟头上的火一直燃着没有灭，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慢慢拢在红影身上。 “话说，许姐真的能听懂她说什么吗？”林凡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小声问吴宇森。 “能啊。他们自有一套沟通的方式。大概跟你学p语一个意思。”吴宇森回道。 “早知道许姐这么厉害，我就不那么害怕了。”林凡双手环胸，撇嘴挽尊。 “真的？”吴宇森不信。 “……”人艰不拆，林凡感觉吴宇森对她越来越不客气了。“不管怎么样，经过这次，也许我后面还会有些怕，不过至少不会那么怕了好吗？” “不错，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吴宇森笑着称赞。 林凡施展浑身解数逃跑的时候，他跟许姐可是在旁边悠然地看完全程。 能克服自身恐惧，做到这个地步，有一说一，还是可以的。 谁也没想过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能完全无感了。根本不可能好吗？ 那边，许姐听红影嘀咕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会帮你查清楚的。有结果的话我亲自到你坟头给你烧过去。你就自己撤吧。” 红影又不知“嘤嘤嘤”了些啥。 许姐略微有些不耐烦。“怎么？你以为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让你留在这儿，天天半夜开地铁？有什么意义？” 红影继续“嘤嘤嘤”。 “我劝你最好在我愿意耐心跟你说话的时候乖乖听话，否则结果你不会愿意看到的。”许姐将手里的烟向前举了举。 红影似乎对那烟有些畏惧，往后缩了一下。 “我说妹子，咱就不说为了负心汉怨念这么重，值不值得的事儿了。就算那不是个负心汉，你死都死了，留着干嘛呢？”许姐轻轻摇头，“趁你还没造成什么大错，赶紧去投胎吧，说不定下一世还能见一面。” 红影情绪似乎又上来了，“嘤嘤嘤”带着些尖利。 林凡看着许姐侧着脸眼皮一斜，不高兴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你想好了啊，请你走和送你走待遇不一样啊。” 红影继续“嘤……” 许姐不愿听了，香烟举到嘴前，对着鲜红的火星一吹。 “呼”的一下，火星中突然迸出白色的火焰，将红影裹住，熊熊燃烧起来。 林凡听着刺耳的嚎叫声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许姐却毫不所动地冷冷看着，又轻轻吸了一口烟，对着前方吱呀乱叫的红影细细吐出。 薄薄的轻烟慢慢将燃烧中的红影裹住，尖锐刺耳瞬间变弱，不再那么刺激。 林凡看着被烧得残缺不全的红影，觉得有那么一点儿可怜。但也知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抿着嘴，皱着眉，静观后续。 不知是什么组成的红影被不知是什么的火烧得像块破碎的布幔，最后终于忍受不了，满地打滚。 “你们总是这样，好好说不听，非要受一遭罪。”许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将打火机盖子弹开，冲着火焰燃烧的方向一挥，燃烧烈火就尽数被收进打火机里。 而这时，拢在青烟里的残影还趴在地上，已经爬不起来了。 许姐蹲下身，看着残缺不全的影子，摇了摇头，两指一招，裹着红影的轻烟就往她左手上的香烟飞去，拖着红影顺着烟头的火星，全部收了进去。 最后一丝烟收回之后，红色的火星猛然变亮，快速燃烧起来。 跟刚才不一样，这次发出一股白色的烟，直直冲上飞去，仿佛能穿过列车天花板飞到天上似的。 林凡顺着眼看了半天一会儿天花板，琢磨着烟到底去哪儿了，再回头，许姐手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嗯？烟呢？ 与此同时，列车窗外不再是快速掠过的残影，而是清晰地呈现出了站台上的场景。 林凡看到xx站三个大字时惊呆了。“这不是我们刚上车的站吗？” 他们上车后，开了好久才出现状况，又跟那不可言说的东西追逃了好一阵儿，最后许姐还听她叨叨半天，起码半个小时过去了，怎么还在这里？ 许姐已经走到门边，拉开了紧急开门的红扭，另一手拿着电话：“好了，开门。” 外面的防护门应声而开。 电话里传来负责人的声音。“已经好了吗？我这边看车一直没动啊。” “搞定了，以后不会有问题了。让人把车开走吧。”许姐冷冷地告知结果后就挂断了电话。 看了眼还在车厢里不明所以的林凡，对旁边的吴宇森说。 “你开车了吧？送我回家。” 第360章 炼器组出品 直到走出地铁站，铁闸在身后被拉上，林凡还有点儿懵懵的。 爬上霸道的副驾驶座，她感觉有好多问题堵在嗓子里，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句的好。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许姐在后排见不得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宇森把车开上路，鼓励道。“放心说，许姐很好说话的。” 林凡想到之前，许姐的确给了她几次鼓励，虽然冷是冷了点，但强大呀！胆子又变大了。 扒着副驾驶的椅子，将头转过去问道：“许姐，那啥被你收了吗？” 最后那番操作，林凡从没在任何影视作品中见过。 当然，现实中就更没有机会见了。 “没有。我直接给送走了。”许姐淡淡回道，“青云有直接送魂归西的能力。” “青云？”林凡听到了陌生的名词，“是那股一青烟?” “不是，是这个。”许姐掏出兜里的铁皮盒子。 “烟？”林凡看到图案绚丽的花纹时愣了一下。“青云是香烟？” “原本不是。”许姐否认，“早些年还是那种在庙里烧香用的长香，我让炼器组给我改成烟，方便携带。你要不要看看？” 林凡小心地伸手接过。“原来炼器组还能做这个。” “炼器组无所不能。”吴宇森在旁边呵呵笑道，“不过你也别觉得这就是普通的香烟。它其实是属于法器，只是做成了烟的形状。” 林凡摸着微凉的铁皮盒，不由自主地又被盖子上的花纹吸引了。 “不要专注于上面的图案，那是个镇魂图。”许姐淡淡提醒。 林凡一个激灵，赶快把眼睛转开。“怪不得呢，我就说怎么看着看着就陷进去了。” 感情烟盒也是个法器。 掀开烟盒盖子，细长的女士烟排列整齐地躺在玫瑰金的盒子里。上下有两排，只空出了两根的缺位。 “这个青云烟，点上就能起作用吗？”林凡小心地拈起一根，拿到眼前细细打量。 白色的细长香烟，跟市面上卖的女士烟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有滤嘴，也有烟丝。 放到鼻子下面轻轻嗅闻，有股淡淡的清香。只是那香味，不是植物烟草的味道，反而有点儿像去庙里烧香时，靠近香炉时的那种香味。 “普通火点着，可没有你之前看到的效果，”许姐又掏出刚才就用过的打火机，递给林凡，“要用它。” 林凡将手里的烟盒盖好，双手递还给许姐，又恭敬地接过打火机。 火机的外形就是着名的z家经典造型，整体黄铜材质，有些重。不用说，肯定还是炼器组的杰作。 两侧的图案内凹于机身，且两边还不一样。许姐之前拿着打火机不停磨挫，想必摸的就是这个。 “这两个图案有什么作用吗？”林凡问。 “一面刻的是‘列’，代表时空控制，表示救济他人的心。”许姐看了眼面前的图案解释道，“另一面是‘前’，代表五元素控制，表示更能自由自在地使用超能力。” 两个字显然用了不常见的文字表达方式来篆刻，看起来就跟两个图案一样，完全联想不到是两个字。 林凡听完许姐的解释，眉心微皱，“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 “道家的九字真言，也叫六甲密祝。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电视剧里用烂了，你听过也正常。”许姐靠在后排座椅上，有些无奈道。 “好像有些不一样。”林凡默默在心里回忆了一遍。 “嗯，有个字不同。”许姐点头，“被传去r国的时候，有个字被抄错了，结果这些年，那边动漫盛行，又反传回我们这儿。” “所以那个是错的？”林凡知道因果后感到吃惊，虽说电视剧都是假的，可大家竟然都这么用。 这是文化侵略成功了？用的还是从我们这儿传过去又搞错了的东西。 林凡心中股古怪的感觉。 正确的不为人知，错误的却大行其道。这是一个多么荒诞的事情？ “九字密咒传说中是可以沟通神灵的，每个字都有不同的功用，再辅以各自的结印手势。”许姐说着，手飞快的挥舞起来。 林凡还没看清呢，她就做完了，双手又放回到身前，继续说道，“所以就算错一个字，也未必发挥不了效果，只是会打些折扣罢了。” “就好比有一天，你挥剑时，发现威力没有想象中大的时候，未必是剑的问题，可能只是你实力不济而已。”许姐耸了耸肩，附赠了一个比喻。 林凡听懂了，真言也好，密咒也好，包括这些法器，都是辅助，重要的还是要自身实力强大。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就算告诉他正确的密咒和用法，也未必能有多少作用。 她瞬间联想到之前的自己。 脱离了星辰之后的自己，脆弱的跟个小鸡子似的，出个门甚至要宋仁几人一直在旁边护着。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看似强大，实则弱小。 现在好了，经过努力，如今的自己就算脱离星辰，也是实力棒棒的一个独立体。 林凡心里高兴，嘴角弯弯翘起，拇指下意识弹开了火机盖。 “当”的一声脆响，直入灵魂。 “这个响声……”林凡记得之前跟红影揪成一团的时候，也是这个声音响起，让红影转身，走向了灭亡。 “清心铃。”许姐道，“无论何时何地，响起的一瞬间，穿透各种遮挡，让有耳朵，有神志的一切物体瞬间清醒。” 打火机内部也是z家的齿轮拨动设计，林凡还想着要不要打火出来试试呢，就听许姐又说。 “火机里是混沌真火，有净化一切的本源力量，在我们部门，可以说是人手必备的神器了。” 林凡一听都神器了，刚攀上齿轮的拇指瞬间挪了开来。 感觉这么随意地看神火，太不尊重了。 她轻轻地将火机盖子合上，双手恭敬地将火机举高还给许姐。 “你倒也不必这么郑重。”许姐笑了，随意地接过火机揣到兜里。“这只是火种里分下来的火苗，听说火种的威力更大呢，只是我们不得见。” 林凡转回身，扭了扭有些发酸的脖子。 第一次感觉到，他们所的炼器组，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第361章 我来查 “那这件事儿，这样就算完结了？”林凡问。 自己使出浑身解数，被追得狼狈万分，最后还是被“俘虏”。结果许姐一出场，轻描淡写的，一支烟，几句话就搞定了。 想想……还真是惭愧。 “这类灵异任务，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出手，没有法器辅助的普通人是没办法轻易搞定的。”许姐从后视镜看到林凡脸色不虞，淡淡地安慰，“别说是你，就是主任来了，照样没辙。所以你今天的表现，其实已经算得上不错了。” “今天这个事儿，算是暂时告一段落。等后续全部处理完，才算真正的完结。她之所以在这里徘徊，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未解。我虽然把她强行送走了，但也答应给她个结果。” 林凡被许姐夸了之后明显开心起来，问道：“什么后续？我能帮上忙吗？” “这么一说，后续的琐事交给你也不错。”许姐看着她一副“想干活”的积极样，松了口。 林凡一脸喜色，听许姐开始讲任务始末，赶紧把头凑过去，洗耳恭听。 “这女的前不久刚跟男友分手。据她说，两人感情一直很好，男方突然要分手，她是不同意的。” “但分手这种事儿，本来也不是谈恋爱，从来也不需要两人都同意。总之，男方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她的生活圈，但女的接受不了。” “开始还有信息往来，但后续不知道是男的烦了还是怎么的，留言说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之后再联系。结果女的憋了几天后再联系，男方信息不回，电话也不接了。” “那天乘地铁的时候，她再次联系前男友，还是没人接。她就崩溃了，发信说，如果再不接电话就跳轨……结果你们都知道啦。” 林凡听完觉得匪夷所思。“虽然我知道她这个结果不仅仅是因为前男友不接电话造成的。但就算是真的，怎么就至于为这个连命都不要了呢？这男的明显都不爱她了。” 许姐深表赞头，点头道，“这世上大多的执念都是这些痴男怨女生出的。他们从没想过，一厢情愿本来就是没有结果的。” 两情相悦的执着才珍贵，一厢情愿从来就只能感动自己。 “虽然我之前老想死，我也不找借口，但当时我是觉得对这个世界绝望，感觉活着痛苦，要说为了谁，也只是为了自己。”林凡双手环胸撇嘴说道，“她这个……我虽然能理解一些，但大部分不理解啊。为了不爱她的男人去死……” 林凡摇头。 许姐大概见多了这样的事儿，倒没什么感叹，只是复议。“就是，这世界上男人有三十多亿，随便找谁不行？干嘛非要在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呢？” 吴宇森听到这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也没敢说什么，继续老实开车。 “她为了那个男的死，结果死后还要一个结果？”林凡感觉这个执念已经不是一般的深了。 “嗯，想知道那男的为什么不回消息。因为这是她死前最后一个怨念，再加上强烈的情绪，那天又穿了个红衣服……总之吧，就这么个事儿。”许姐点头，“好在我们来的早，现在还能跟她聊两句，再过几个月，这玩意儿可就棘手了。” 执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加深，红衣又会加强她的怨力。到时候成长成什么样都未可知，留着迟早是个祸患。 “那现在把她送哪儿去了？归西是归哪儿？”林凡好奇地问。 “按理论讲，青云能送他们去地府。那里会有专人审判……”许姐也双手环胸，眉头微皱道，“但我也没去过，所以真实性有待考证。” ……这话说的。林凡脑门一汗，感觉许姐还真是快言快语。 “那我接下来就是要查一查那男的为什么不回她电话？然后把结果烧给那女的是吗？”林凡又问。“这有什么好查的啊？不查我都知道，是不爱了啊！” 就说这些情情爱爱有什么好？命都给搭进去了。 “理是这么个理，但事情还是要做。”许姐回道，“我们做这行，多少信个因果，答应人家的事儿，得做。” 所以哪怕结果就摆在旁边，大家明明白白看得见，还是要去亲口问一问，听对方说，才算完事儿。 “行！这个交给我。”林凡拍拍胸脯，“保证完成的漂漂亮亮。” 不就是找人问个事儿吗？能有多难？ “那行。”许姐也乐得轻松，“资料我之前调好了，回头同步给你们，省的你们再查。” 这个案子派出所当时已经查完了，交到她手里的时候，就携带了完整的相关资料，包括前男友的信息。 只不过从证据上看，前男友的确没有任何责任。而且当时人正在山区出差，可能信号不是太好，的确联系不上，所以警方试着联系过几次之后，又被别的事情牵引了注意力，把这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放在了一边。 “那这么说，这个前男友这么久都联系不上……不会是号码换了吧？”林凡摸着下巴猜测道。“分手换号码，也算常规操作了吧？” “也有可能吧。反正这事儿就交给你操心了，我呀，可以好好休息咯。”许姐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对了，许姐。”林凡突然想起来，赶紧问道，“这个那什么，能力算是个什么水平啊？” 知道是什么水平，她也能稍微客观点儿衡量一下自己的水平。 许姐刚闭上的眼皮又撩起来一点儿。”水平中下吧。你主要还是亏在没有趁手的家伙。回头找全应东给你配点儿，都在这个圈里，迟早的事儿。” ……可不可以不要这个迟早？ 林凡欲哭无泪。 知道和确认真有是两码事。确认有和以后还会遇到更是不一样。 “其实这东西吧，首当其冲还是心理防御。”许姐闭着眼继续说道，“只要你不怕，就已经赢了一大半。哪怕解决不了，也不会输。如果怕，那一开始就输了。” 林凡叹了口气。 道理她都懂，但哪有那么容易。 想当初遇到那大带鱼的时候，还是星辰状态呢，她就慌不择路了，脑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想法。 恐惧是天生的。 哎，这么一说，星辰遇到这种情况搞得定不？ 要不……下次试一试？ 第362章 波折 机甲大战那啥还只能停留在脑海中，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把前男友找出来，问一个答案。 林凡本以为这事儿不难。去公司要个新电话的事儿嘛。电话打通，问一句就成嘛。 没想到又起了波折。 当她和吴宇森拿着假证，冒充民j去前男友公司的时候，人事热情的接待了他们，但还是感到很奇怪。 “这个马宝宝不是说跟他前女友的事情没有关系吗？怎么又来查他了呢？” 马宝宝，就是前男友的名字。 林凡看到的时候，很难将它跟一个成年男性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叠字名，在孩子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用在女性身上也不突兀。 但如果用在男孩子身上，一旦他慢慢长大，变成个盘靓条顺的肌肉猛男也好，或者大肚便便的秃头仔也罢……大部分名字就会有那么点儿怪异。 她当初听到王峰峰的名字的时候，其实也有那么点儿感觉，只是后面可能因为熟悉了，倒也还好。 看到这个马宝宝的名字时，这感觉就简直是扑面而来啊…… 但怎么说呢，都是一片爱子之心嘛。 “哦，是这样的，我们的同事整理档案，翻看结案资料时，发现卷宗上写的马宝宝一直联系未果，就试着又拨打了一下，发现还是无人接听。出于担心，这才又来贵公司了解一下，马宝宝是不是换新手机了？” 林凡笑着，将一通话说得几乎滴水不漏。 吴宇森本来还有些意外，但想想她当年也是凭本事干到主管的人，难缠的客户不知遇到过多少，有这样的急智倒也正常。 “是这样啊。”人事警惕的模样这才放松下来，她还想着不行就把这马宝宝开了呢。 “是的，我们就是出于对马宝宝安全的关心，只要能联系上，确认他安全无虞，我们就放心了。只是又麻烦您了。”林凡微笑的模样还真像是个关心群众的女民j。 “不麻烦不麻烦。”客气话谁不愿意听？人事笑呵呵地打开马宝宝的资料夹。“这电话，好像没改过啊。呐，你们看看。” 林凡接过文件，找到手机那一栏，果然和他们手头资料上的一样，眉头微皱。“确定他没换过手机吗？” “应该确定吧，起码他没有通知到我这里。”人事不信邪，拿出自己的手机拨号，果然听到了无法接通的电子音。 “听说马宝宝是去外地出差，这几个月难道没跟公司联系一下工作进度吗？有没有可能跟其他同事联系过？”吴宇森出声。 “应该会。”人事经他提醒，点头回道，“你们稍等会儿，我去他的部门问一问啊。” 人事走后，林凡对着吴宇森赞许的眼神得意挑眉，兀自开心。 两人在会客室也不敢多交流，头顶上监控亮着灯呢，万一再录下什么，别再给王峰峰找事儿。 约莫十来分钟，人事回来了，面色沉重。 “不好意思啊，两位久等了。”她先客套了一句，坐下直接说道，“我刚去问了一圈，马宝宝这几个月竟然没有跟一个人联系过。” 不问不觉得，一问还真是觉得出了什么事儿。 “他几个月不联系公司？”林凡和吴宇森对视一眼，“那他的工作进度你们怎么确认？工资都有正常发放吗？” 就不从什么人文感情上来说，老板发工资总是要看工作进度的嘛。 干活，拿钱。 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都不会平静无波的。哪会3个月毫无声息，都没发现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我也问了。”负责人心里感觉有些虚，“他上级领导说，他是负责去山区那片做管网维护的。之前那边的管网是很多年前铺设的，早就老化失修了，之前报修电话也多，投诉也多。” “正好马宝宝那时候因为分手被缠得焦头烂额，说想躲他前女友，领导也对那阵子频繁的纠缠造成的影响很有意见，看着他烦，干脆就让他带人去修了。这个工程周期本来预算就不短，预计就是四个月右左右，这还没到呢。” “那现在维修进度如何？”据林凡所知，管网线路这些通不通，后台都是能看到的。 “因为最近都没有投诉电话了，他们领导还以为维护进行的顺利呢，结果今天一查，更糟了。”人事摇头，“那一片原本信号不是很好，但总归还有，现在却好像一整片都没有了。” “一整片都没有？你们都没注意到？”林凡感觉事情似乎没有她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 “嗨！不瞒你们说，我们公司呢，大部分时间将人手和精力都集中在市区繁华地段。比较偏远的村落，山区，因为本身网路架设就单薄，也就是有报修和投诉才会去关注一下，平日里基本就不会主动去看的。” 人事感觉是不是也出了什么问题，怕林凡他们追责，赶紧补充道，“不过我们现在已经发现问题了，第一时间就这准备增派人手。这就要去那边检查了。” “等等！”吴宇森叫停，“先不要派人过去！我们要先确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哦，好的。”人事看到原本很有亲和力的两位警官面色严肃，也感觉到了事态不对，赶紧打电话通知刚才的领导。 “你刚才说，马宝宝还带了人一起去，也是你公司的？”林凡追问。 “我们公司有两个人跟他一起，多的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应该是有去当地招一些帮工的。”人事回道。 “那几个人有没有跟公司联系过，他们的资料呢？”吴宇森接道。 “我……我这就去问。”人事一梗，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看来是真出问题了。”林凡呼了口气，“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 “不好说，传x？绑架壮劳力？应该不会是单纯的拐卖，都是男青年，不符合群体特征。”吴宇森喝了口水，“我们先初步确定一下基本情况，回头再看要把这个案子转给谁。”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在转给相关单位之前，要先确认好前期问题所在。 要不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交出去，有没有问题都没确认好，别的单位还要再派人过来重新调查，平白浪费人力。 本来特事所就是另一个层面的警局，只是对象不一样，工作展开方式并没有太大区别。 甚至特事所的人办事，因为特殊情况的原因，办事更加细致，对嫌疑者的追踪可以说不死不休的那种。 所以特事所里的案子，很少有挂起的，绝大多数全部是结案告终，效率刚刚的。 人事很快回来，后面还跟了一个陌生男性，看起来是是个领导。 两人表面看起来镇定，关了门，神情就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慌。 “那两个也打不通。”人事一进门就将手里的资料夹交出去。 林凡和吴宇森一人一本，按照资料里的手机号打过去。只听到手机里，冰冷的女音不停重复：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第363章 排查 “这么一看，失踪的人可就变成三个了呀？”林凡扣上副驾驶的安全带说道。“我们是继续查，还是……” 正常来说，人口失踪都是直接报警的。 林凡下意识里也是这样觉得。 再者说，很多明面上的事，的确还是警察更好操作。就像他们今天，要不是拿了假证冒充，事儿还办不成。 虽说他们也是g家机关吧，但毕竟不为人知，很多时候行事起来的确多有掣肘。 吴宇森启动霸道，从车位中滑了出去。“再看看，先确认这件事的性质归属在哪一边。” 如果只是普通情况的人口失踪，或者人身受限，特事所是不能轻易插手的。 不说行动方便不方便的话，每个单位都有业务考核要求，抢人业绩会被骂的。 再说了，普通的案件，特事所的处理手段的确不如派出所，不管从流程上，还是从手段上，他们都只能在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出动。 “怎么确认？直接去他出差的地方吗？”林凡问。 “不用。先调录像。看那块区域最近人员出入正常不正常。”吴宇森转动方向盘，将车汇入车流。 刚才在那个公司已经将没有信号区域的分布图要来了，再叠加地图，很容易能确认事发区域。 “有没有人出入，有什么区别？”林凡不是很理解。 “正常来说，如果一个地方，人员出入正常，只是马宝宝几个失联，可能是偶发性事件，大几率要将案子移交。”吴宇森解释道。“如果没有人员出入异常……” “没异常如何？”林凡追问，“怎么样才算异常呢？” “如果长时间，这个区域内没有人正常出入，或者有进没出，那就是异常。”吴宇森答道，“一个地方，人口流动再小，人员都会往返外出，为了工作，或者物资补给，总归是会有出入的。没有人员出入的地方，要不就是无人区，要不就……” “不正常！”林凡抢答。“如果是那样，就要我们出动了是不是？” 吴宇森抽空看右手边的林凡一眼，笑着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希望不正常的。” “哎~你这话说的。”林凡赶紧收敛一脸兴奋。“我可不希望有什么事儿。最好就是个乌龙，啥事没有，我能躺着拿工资。” 好端端的，哪能希望人家出事呢？林凡摇摇头，她的梦想可是世界和平。 吴宇森也不揭穿。“其实你想出任务也是正常的。我刚进所的时候，恨不得天天出任务，感觉自己走路都拉风。” “后来呢？”林凡感兴趣地看向他，很少听吴宇森提起过去。 “后来啊……”吴宇森刚说几个字就闭上了嘴。 林凡回头一看，霸道前方正好是道斑马线，有行人正在过马路。 吴宇森一脸专注地盯着车前走得慢悠悠的行人，哪怕后车鸣笛催促也不为所动。直到行人走到安全区域才启动汽车。 “后来啊，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就希望每天都不要有任务。”吴宇森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笑了，“现在嘛，什么都不想，有就好好做，没有就好好玩。” 林凡听他这么说，大概能想到什么情况，没有继续追问。 他们这一行，有任务就是有麻烦，就代表着危险和损伤。 就好像派出所的人情愿天天去处理邻里纠纷，找猫找狗，都不愿意发生恶性重大事件。 消防员们宁愿天天帮人撬锁开门，也不想面对火情和天灾…… 所有的能带给他们荣誉的大事件背后，都是不能细想的惨痛结果。 但希望之所以是希望，就是因为它不可能达成。 比起大家能看到的职业，特事所外勤的牺牲更是消无声息…… 林凡刚才的跃跃欲试，突然就冷了下来。 “你也不必太在意这个。”吴宇森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安慰道。“就平常心最好。久了你就知道了，珍惜每一天，是我们所有特事人的生活态度。” “嗯嗯。”林凡点头，光听这话，她脑子里演了几十部电影了。 吴宇森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林凡心思本来就重，不如转移话题有效。“说起来，上次你在地铁里，表现得很不错啊。” “是吗？”一提起这话，林凡瞬间想到了一整面红晃晃的影子，还有黑头发中间裂开的那张大嘴，整个人表情痛苦了起来。 “是啊。”吴宇森点头，“她当初如果是追我，我也不会比你好到哪里去。” 吴宇森比林凡强的，无非就是经验，还有属于男性独有的力气。赤手空拳不拿道具，光是追逃的话，也的确好不了哪里去。 林凡听了，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你也别光夸我，有问题你得说啊。” “真不是夸你。”吴宇森听出林凡语气里的得意，笑道，“硬要说问题的话，还是你的心态。许姐说的没错，对付这种情况，不能害怕，害怕就输了。但这事儿也急不得，再来几次，你有经验也就好了。” “嗯，我发现了，我最开始害怕的时候，整个人手脚都不听使唤，后来被她抓住之后，尽管恶心，但反而没那么害怕了。”林凡点头赞同，“所以你们是对的，多经历这些事情，对我是有帮助的。” 不仅是许姐这个案子，吴宇森之前带她蹭任务的时候，也都是稀奇古怪破三观的事情。只是那些都没有这种不可描述的东西让林凡感到如此畏惧。 “其实，你的进步已经很快了。”吴宇森又道，“严格来说，你回来特事所才五个月不到，武力已经几乎无人可敌了，这几次任务表现也可圈可点。就算没有星辰，你的综合表现在所里新人中也数一数二，所以不要着急，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把我们甩在身后咯。” 林凡笑呵呵地直说没有，之前小小的低落不知不觉间又被扔到了犄角旮旯。 回到特事所，两人直接去找王峰峰。 “呐，监控都在这儿，不过都是老设备了，不算清楚，这种型号，储存内容也就最近一个月，再早的内容都覆盖了。”王峰峰很快将比对出来的区域附近能找到的监控全部调了出来。 竟然也有十来个之多。 两人谢过之后，拿了资料就回林凡的办公室开始看录像。 林凡看自己电脑上的，吴宇森去自己办公室拿了平板坐在她的沙发上看。 哪怕是倍速快进，十几个监控资料也耗费了两人三天的时间才全部看完。 这一个月时间，监控拍到不少人进入那个区域，他们细数过，不算多，有三十多人。 但奇怪的是，只有进，没有出。 林凡看着吴宇森的脸色，虽然心里不想高兴，但知道这次任务，大概是稳了。 第364章 出任务 为了避开交通高峰，出发这天，他们起得特别早。 许姐在后排打着呵欠，林凡却一反常态的精神抖擞。 吴宇森还是不喜不悲地认命做司机。 直到两个小时之后，林凡在高速路上迷迷瞪瞪打起了呵欠，许姐补足精神，睡醒了。 “所以说，你们怀疑那里形成了一个域？”许姐从旁边准备好的餐包里拿出一个汉堡开吃。 “不是我们，是他。”林凡擦掉眼角挤出的泪水，打起精神回道。 她能知道什么呀？ 还不是吴宇森跟她说，这种只进不出的情况，大多是那片地方有个域，隔绝了两边。 外面的人可以进去，但里面的人出不来。 所以网路信号不通也能说的通了，可能马宝宝他们还在正常施工，但因为域的隔绝，外面接受不到信号。 “什么是域？”林凡当时也问了。 吴宇森的解释是，一个小型结界。不能自成一个世界，但可以搭载在现有世界之上，类似一个全方位屏蔽门。 一说屏蔽门，林凡又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地铁…… “如今域可不多见，之前有预兆吗？”许姐又问。 吴宇森是老特勤，言语中透露的意思也不怎么紧急，所以许姐就没太在意。带齐了家伙，到车上才问。 “没有。那块地方偏远，属于山村小镇。大多是老人和留守小孩儿，关注度也不高。我搜索过半年内的新闻，没有发现相关报道。” 偏有偏的好，也有偏的不好。大面上来说，不太好，发生个什么事，都很难传出来。 “嗯……”许姐沉吟了一下，感觉装备应该够用，才说，“就不知道这是灵鬼域还是妖魔域了。” “有什么分别吗？”林凡耷拉着眼皮打了个呵欠。 她后悔了，刚才就应该睡一会儿才对。 “有啊。灵鬼域归我管，妖魔域我管不了。”许姐又摸了个鸡肉卷开吃。 “嗯？”林凡已经模糊的脑子已经没法自己转了。 “灵鬼域属于灵异范畴，许姐能用手段解决，如果是妖魔产生的域，不属于许姐的擅长范畴，她跟我们也没有太大差别。”吴宇森在旁边解释。 “嗯？！”林凡一惊，困意全消。“那怎么知道是灵鬼域还是妖魔域？” “进去就知道了。”许姐感觉差不多了，掏出一杯豆浆，又将食品袋递给林凡，“你也多吃点儿。” 林凡懵懵地接过，抱在怀里，“不是，进去之后如果不是灵鬼域怎么办？咱们又出不来？是出不来吧？” “如果不是灵鬼域就出不来。”许姐看起来毫不在意。 林凡心说，大佬的心理素质都这样的吗？出不来也无所谓？ “已经通知专门负责妖魔的同事了，二十四小时之后，如果我们还没有消息，他们会来支援。”吴宇森笑道。 “那就好。”林凡就说，大家怎么都不太在乎，难道不危险吗？ “现在是末法时代，成气候的大妖已经不存在了。这种域的危险系数没那么高。”许姐在后排悠哉道，“只是它出现的突然，我还是怀疑是不是什么古物被挖出来了。” 林凡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的话问出来了。 有些古物年代久了，又因为其原本的震慑作用，有些会产生器灵。 这一块和不可描述的那啥都是许姐的负责范围，所以她知道后才决定先过来看看。 毕竟是之前她手里未完结的案子延伸出来的，总不能她看都不看一眼，就转给妖魔部的同事？那不扯淡吗？ 基于以前的经验，许姐觉得这个情况并不算多严重，找到展开域的症结，该收收，该送送，应该还是可以比较轻松能解决的。 林凡看许姐一脸轻松的模样，觉得自己忐忑的心情简直是小家子气。大佬在此，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之后，也不管那么多了，打开手里的早饭开吃。 出事地在高河旁边的苏省下的一个小镇。 因为地处平原，早些年，大家都是靠种田，产粮为生。近些年，年轻人为了赚钱，大多外出务工，留下的都是老人孩子。 镇子没什么人，也没什么可以开发的景点之类的，经济方面也就越发衰落，就更加留不住人。 “前面就到了。”吴宇森在林凡歪着头看窗外风光的时候，突然提醒道。 “嗯？”还傻乐的林凡瞬间收回了脑袋，“前面？哪里？” 问完就知道自己又傻了。域又不是墙，还能给你拉一个明显的分界线不成？ 正在这时候，霸道后面一辆小巴“滴滴呜呜”地超了上来。 吴宇森因为快接近目的地，要观察附近情况，车速已经慢了下来，于是就这么被一辆破小巴超了。 林凡仿佛看到了小巴司机超过霸道时，龇着牙冲他们这边笑了，牙齿上的菜叶子清晰可见。 “哎~他们的车是往前去的……”林凡看着在土路上开得一蹦一颠的小巴，突然想起问道，“小巴车是要定时发车的，如果不见了肯定会引起注意的，但好像没有这个情况呢。” “可能小巴的线路刚好错开域的边界位置。毕竟域的形状大小也未必都是规则的，不是按现在看到的路面划定。”许姐这时候也不复慵懒，将头伸到前排，眯着眼睛说道。 果然，没多远，小巴就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放下一个男的之后又颠颠的开跑了。 “看来这条线不是，要往里去。”吴宇森加速开到刚才有人下车的地方，看对方穿过马路要往左侧走，开窗招呼道。“哎，老乡，你是要去xx村吗？” 男人看着巨大的霸道，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是啊。” “我们也要去那儿，要不你上车，我们捎上你一起走？”吴宇森本笑道。 他想带个本地人上车，可以套一些有用信息， 可不知哪里触到了人家的神经，那人当场露出了防备的神情，连声拒绝。“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你们自己去吧。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就是了。” “好嘞，谢谢老乡啊。”吴宇森也不气馁，笑着收回脑袋，打转方向盘左拐。 顺着小路没开多久，林凡就感觉似乎穿过了什么东西，那种细微的穿透感，让她浑身一秉。 许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感觉到了吗？我们已经进来了。” 第365章 下车 “已经进了吗？”吴宇森问道。 他不像林凡是敏灵体，对这些能有所感应。 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毫无所觉的。 许姐降下车窗，凑到窗边往外看。林凡也有样学样，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有什么发现？”吴宇森问。 “目前没有什么发现。没有鬼气，也没看到明显的灵光，看起来似乎……一切正常……”许姐犹豫了一下说道。 正常是不可能正常的，域不可能凭空出现。 “会不会是妖魔域？”林凡收回目光，问道。 “如果是妖魔域，我也不可能一点儿都察觉不出来。”许姐关上车窗，又坐回后排中间，“我只是不擅长对付妖魔，看，还是能看出来的。” 林凡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对着许姐嘿嘿一笑，“说起来，我一直以为降妖伏魔这类能力都是一起的，没想到原来是分开的吗？” “以前的确是不分的，只是近些年，因为资源啊，人手啊，等等原因，所里将这块分成两个业务部。”许姐解释道，“其实我们部门的人也不是不能抓妖，他们部门也不是不能收鬼，只是专精的方向不同罢了。尤其遇上能力稍强的，还是要更擅长的人来处理比较好。” “哦~明白了，就是功能细化呗。”林凡点头。 现在公司不也都这么搞的吗？特事所也算是与时俱进了。 “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许姐赞同道，“末法时代啊，对我们这些异能人士，实在是不太友好。有限的资源只能仅着一处用。” “再不友好也比我们普通人好吧？”吴宇森笑着插嘴，“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捞着呢。” “怎的？你还想全民修仙啊？看小说去吧。”许姐哈哈一笑。 吴宇森无奈摇头，佯装叹气，“你们这些有异能的人啊，真是……啧啧啧。” “真是什么？”林凡笑问。 “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呗。”吴宇森回道，“我们想要点儿异能天分还没有呢，你们还嫌弃。” “话也不能这么说。”许姐嘴角微翘，大马金刀地坐在后面，“有得必有失嘛，你不能只看我的所得，看不到我的所失嘛。” 林凡好奇地扭头往后看，从头到脚将许姐仔细打量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所失”啊。 吴宇森见林凡还真去看了，笑了。“许姐因为长期昼伏夜出，日夜颠倒，跟我们的作息基本是相反的。” 对于阳光的渴望，可以说是大部分生物与生俱来的天性。 许姐的工作偏偏就背离了这种天性。 别人看日出是一天的开始，在许姐来说，是她一天的结束。 在长期照不到太阳的环境中，许姐的皮肤变得异常苍白。而那种白，不像林凡那种，白里透红的健康白皙，反倒是透着些许清灰。 连体温，也因为接触不可描述的东西多了，要比常人要冷得多。连带的，整个人的气质都有那么点儿冷。 林凡的体温其实已经比常人低了，但上次被许姐的手碰到，还是感觉一冰。 这样的体温环境，其实对女性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所以许姐非常清瘦。 如果林凡见过其他灵异部的人，她会发现大家都有同样的特征——清瘦，白皙，冷。 “可是，没有任务的时候，不是可以白天出门吗？”林凡奇怪地问，“灵异部很忙吗？双休不能保证吗？” “倒也没那么忙。”许姐笑着摇头，“只是生物钟这东西，你不得不承认它很神奇。曾经我也试过放假的时候白天出门溜达，有任务的时候再晚上出门干活，后来发现生物钟乱成一团，身体根本受不了，就干脆放弃了。” 林凡大概明白了，就跟她每天晚上10点多就固定犯困一样，一次两次还能熬，隔三差五地变来变去，谁都受不了。 “不过，偶尔也是有白天出任务的情况呢，比如今天这样。”许姐看着窗外久违的阳光，笑得温柔。 “而且，我们也只是对灵异这块擅长，综合能力比不上吴宇森，拳脚功夫也比不上你。”许姐回头，见林凡盯着自己看，噗嗤一笑，对她说道。“只是在各自的岗位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许姐你这话说的。”吴宇森笑道，“我和林凡可都是你的后辈，你可不能两句话就把我们打发了。关键时候，我们可还要靠你救命呢。” “你这皮猴，越来越有祝存军那意思了。”许姐没好气地嘲他。 “那是，主任可是我的榜样。”吴宇森也哈哈笑着，将车停在了一处空旷的水泥地上。 “这里应该是晒谷场，我们就先把车停在这儿，下去看看吧。”吴宇森回身询问。 许姐点头赞同，“也行，一直在车上，也看不出具体什么情况。” 三人下车，许姐手上拎着她的工具箱。 那是个跟化妆箱差不多大小的金属小箱子，看起来不大，也不知都装了些什么宝贝。 林凡看她一下车就从兜里掏出个圆圆的粉饼盒，还想着，许姐这时候补妆做什么呢？ 结果凑过去一看，好嘛，是个罗盘。 “这又是炼器组给做的？”林凡一看这风格，准是他们出品没错了。 全应东之前特地给她锻制的武器是仿照星辰做的，完全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能说工艺很好，仿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下意识就忽略了炼器组实际上是干什么的，把他们当做了普通的设备制造部门。 直到前几天，许姐向她展示了青云烟和混沌打火机。 如今又出来个罗盘粉底…… 林凡觉得，再有什么日常化道具出现，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奇怪了。 “是啊。”许姐看着罗盘，再比对周围的环境，“这一代年轻人，这变通能力我还是很喜欢的。会适应我们的使用习惯做法器。便携，顺手，还又隐蔽。”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习惯的用法，也可以跟他们提出来。那群人也算是开发狂魔了，天天泡在炼房里不愿出来。”吴宇森笑道。 “那这个还能变成什么其他形状的吗？”林凡掏掏口袋，“我知道这东西肯定有用着呢，但是吧，是不是太醒目了？” 许姐和吴宇森看着林凡手上厚厚一叠红字黄底的纸符，嘴角抽搐。 全应东到底是给了多少纸符给林凡啊？ 第366章 空无一人的村落 别看全应东那群人天天忙得颠颠的，实际上炼器本身就是件极其不易的事情。 许姐这样的特殊业务负责人自然是配有相应道具和法器的。 但普通人，像吴宇森之流，日常用不到此类特殊设备的，只能靠任务积累或者一些私人关系，换取一些特殊道具防身。 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只搞来三张符，平日里异常珍惜。 如今看林凡随手一大把，像是搞批发的一样，瞬间感觉自己的三张宝贝符不香了。 “你这个……”许姐也一脸稀罕地把罗盘放回兜里，拿过林凡手里的符细看，“好嘛，雷击，治愈，防护，束缚，加速……全应东那小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别说吴宇森，许姐都感到无语。 她箱子里的符也无非就是这些，那也是因为业务需求，算是工作必备用品。 林凡这就算是为了防身，是不是给的太多了点儿? 她不是不知道星辰的重要性，但都能变星辰了，这些个符不就都成了鸡肋了？ “应该没有吧……”吴宇森一愣，回忆了一下，摇头道。“全应东看块铁的眼神都比看林凡热情，我感觉应该不是。可能是知道她之前差点被包饺子了，想着多给点，有备无患吧。” 他昨天给全应东发消息，让他给林凡准备些针对灵异的防身道具，后来因为要去跟许姐说明情况，就让林凡自己去取了。 林凡去了之后，也不知道正常人应该是有多少。全应东给了，她就拿了。 还以为一把纸符而已，不算什么，也就没特意跟吴宇森说。哪里知道会闹出这么个乌龙。 “不是不是，他可能不是给我一个人用的吧？”她把手里的符纸往外送，“我们分一分吧，也别都给我拿着。这个东西很难做吗？” 她还以为纸做的，再怎么也不会珍贵到哪里去呢。 “不用了，我多得是。”许姐提提手里的工具箱示意，“我手里的符倒不难做，难的是，你手里这个是普通人可以用的瞬发符。” “什么意思？”林凡见许姐不要，又往吴宇森那边送。 “正常来说，这类道具，法器，都是需要灵力催动才能使用的。”吴宇森还真就拿了过来，一张张仔细看了起来，“但是像我们这种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想使用这样的道具，就要他们炼器组的额外加一道工序。” “提前注入启动能量，封存，用的时候打破封印，扔出去就行了。所以比起普通的符，这种用时用工都更加麻烦、复杂，炼器组那帮人不是那么乐意搞这种费时费工的小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这样的符不能广为流传的原因之一。 制作时花费的精力和时间都能做更高价值的法器了，而制造出来的符虽然可以被普通人使用，但实用性并是那么强。 吴宇森挑挑拣拣，抽了几张揣到自己怀里，笑眯眯地将其他的还给林凡，“这次可是托了你的福，大进货呀！薛平能羡慕死我。” “跟我有啥好客气的。”林凡见吴宇森开心了，自己也开心。 “话说回来，你知道这些东西怎么用不？”许姐看两人跟个傻子似的，终于问了句正经话。 “……扔出去？”林凡揣兜的手一顿，又将符拿了出来。 “扔出去之前要先触发，”吴宇森一看许姐脸色沉了下来，赶紧科普，“符的任意位置撕开一个口，相当于是拉开保险栓，然后扔出去。” 林凡的准头不用担心，让人担心的反而是其他一些东西。 “话说回来，你知道这些符都是干什么用的不？”吴宇森想了想，还是多问了一句。 “大概知道吧。”林凡拿着画得跟抽象画一样的符纸向两人一一展示。“这张是防御，上面有个圈，这张是攻击，上面是个三角……” 许姐还想说，符文上面哪里有圈，哪里有三角呢？ 凑近了一看，符纸角落上黑色签字笔画得好好的，顿时就没脾气了。 “你自己画的？”吴宇森觉得这个办法不错，早知道他也不用记那些绕死人的符文了，这多简单。 “不是啊，全应东拿给我的时候，说怕我记不住，给我画好了。同一个图案越多，威力就越大，让我用的时候注意别扔错就好了。”林凡回道。 全应东这么仔细的吗？吴宇森挠挠头，他似乎也不太确信，这家伙是不是对林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了。 “我当时就说他太周到了。”林凡总觉得全应东办公室里一塌糊涂的乱象，不像是能做出这么细磨事儿的人。 结果全应东却说，是感谢她之前送的小礼物的回礼。也就是林凡从p国带回来的钥匙扣。 林凡当时就觉得，好人有好报这句话没错，也没多想，喜滋滋地收下了。 “行了，这些回头再说吧，我们先关注眼下的事情。毕竟我们说到底，也是被困在这里了。”许姐提醒道。 域不解除，他们就出不去，一样是被困在里面的人。 林凡赶紧正色，把符都揣进兜里，紧跟许姐的脚步。 三人沿着村里的水泥路往前走，一路上都没看到个人影，这就很奇怪了。 “这种村子，虽说人少，但也不能少到这个程度吧？”林凡挠挠头，她小时候也去过几次农村，记得村口大树下面，都会有好多老头老太太坐着聊天的呀。 可他们一路开车进来，唯一碰上的人，还是刚才在域外下车的那个老乡。 人都哪儿去了？ 这问题，谁也没法回答，他们只能自己找答案。 六月，正是初夏时节，阳光正好，微风轻抚，一行人走在田间地头，仿若沉浸于如画的风景中。 如果不是一直见不到人的话…… 许姐虽然感觉这里没有鬼气，但门户大开的庭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也的确是明显不正常的表现。所以她也没有和吴宇森分头探索，就是怕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 “哎，你们看，那不是刚才那个人吗？”林凡眼尖地看到远处走来一个人影，拍着吴宇森的肩膀说道。 虽说是从外面刚进来的，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呀。 再说他就是这个村的人，问一问，说不定还能知道什么情况呢。 于是等老乡晃荡悠悠地走到几人面前的时候，就看到三人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 这不是刚才那车上的人嘛？ 老乡看到吴宇森的笑脸想了起来。他们在这里等我是想干啥？ 要劫财？ 不像，看起来他们可比自己有钱多了。 那……总不会是劫色吧？ 老乡抖着手，将行李抱在胸口。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御姐和少女哪个好呢？ 第367章 找线索 吴宇森察觉对方眼神不对，笑着挡在林凡两人面前。“老乡，又见面了。” “哦哦，是啊。”被遮住视线的老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回过神来又有些恼怒，“你们在这儿晃悠什么？” “不是我们想晃悠啊，我们来找人，可是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见到，只能顺着路找过来。这不，就遇到你了吗？”吴宇森往前两步解释道，直接将老乡逼得后退了几步。 “你说话就说话，站那么近干啥？”老乡不知道是不是气的，面色有些红。 “好好好，我离远点儿。”吴宇森从善如流地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来，老乡在不知不觉间就跟林凡他们拉开了距离，重要的是，他还没有丝毫察觉。“你说村里没人？” “是啊，我们是从晒谷场下车的，一路过来院门都开着，但是一个人都没有。”吴宇森回道。 “怎么可能？”老乡先是否认，又怀疑地看向三人“你们是哪儿来的，找谁？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们？” 乡里乡亲几十年，谁家有什么亲戚大家彼此之间都有个数，这三个人，出现得很突然。 “我们不是谁家亲戚。是我们的朋友，叫马宝宝，来你们这儿维修管线的，你认得吗？”吴宇森又问。 “马宝宝？”老乡眉头一皱，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维修管线的人倒是有听说，有两三个月了吧。” 他之前打电话回家，听家里人说过这事儿，说是有人来维修管线了，以后就不会动不动断网，断信号了。 可最近他打电话回家，还是接不通。 他们村儿信号不好不是一两年的事儿了，隔三差五的打不通电话也是正常的。 他们都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投诉报修，好容易有人来处理了，好像还是没弄好。 正好这几天他有空，就想着回老家看看。 “对对对，就是三个月前来的。我们经过附近，顺路过来看看他，结果进了村，却怎么都找不到人呢。”吴宇森笑着，给老乡递了支烟。 老乡一看是他散的是好烟，顺手接过往耳朵上一别。 吴宇森又递过去一支，手里的火机已经点着火，迎了上去。 老乡半推半就地让他点火吸了一口……嗯，果然是好烟。脸色瞬间好看许多。 “你们说来找人？” “对，维修管线的马宝宝，我们来找她。” 老乡瞥了一眼吴宇森挡在身后的两个女人，看起来怪漂亮的，也不知道跟这男的什么关系，怕都不是什么好货色。 他撇撇嘴，看在烟的份上回了一句。“我这也是刚回来，你们要找的人我可不知道在哪儿。或许你们去问问村长能知道。” “这村长在哪儿呢？老乡能不能给我们指指路？”吴宇森又笑着递上一支烟。 “村长家就在……”老乡熟练地接过烟，别在另一只耳朵后面。 本想让他们自己去找，但……烟的确是好烟，“算了，我带你们去吧。” “哎，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吴宇森目的达成，笑得牙不见眼。 老乡有了好烟也不惦记其他了，率先走在前面带路。 吴宇森跟在旁边，不时地跟他闲聊。 林凡两人走在后面，听了一路，很多信息都在不经意间被套取了出来。 “村长叔！村长叔？”老乡带着三人走到一个宽敞气派，外墙贴满瓷砖的院子外大喊。 见没人应声，大门又敞着，他也有些疑惑。 回看了一眼身后三人，大步走了进去。“村长叔？婶子？你们在家没？” 吴宇森三人刚才已经进去兜过一圈了，这次就直接站在外面等。 果然，没一会儿老乡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不对啊，就算村长叔不在，婶子应该也在啊。” “不止村长不在，这一片屋子我们都看过了，一个人没有。”吴宇森不想让他自己慢慢发现了，直接点道。 “不可能。”老乡一脸不可置信，转身就跑进了隔壁院子。 同样院门大开，同样空无一人。 从院子出来，老乡一句话没说，拔腿就跑。 吴宇森三人也跟着一起跑。 大约跑了一公里，看到他冲进路边斜坡上的三层小楼。 “是他家吧？”林凡见人进屋，缓下了脚步。 “应该是。”吴宇森也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许姐刚追上来。 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老乡从屋里冲了出来。“没人，我家也没人！都去哪里了？我孩子还小，家里人不可能带着孩子出远门的。” 他一脸焦急，抓着吴宇森像是救命稻草。 “你先冷静！”吴宇森试图安抚他，但并不成功。 老乡根本不听他的话，甩开他的手，摸出手机，“对了，打电话！” 林凡在旁边，听到他手机里传来的一片忙音。 “怎么会打不通呢？怎么打不通呢？！”老想试着换了几个电话，都打不通，最后决定报警。 吴宇森一看，也不拦了，站在旁边等。 “为什么电话打不通?”老乡眼里出现了迷茫，“报警电话不是没有卡也能打通吗？怎么都是忙音？” 他不信邪，又拨打了几遍，还是不行，整个人开始暴躁。 “你冷静点，电话我们刚才就试过，是打不通的，要不我们早就通过电话找到人了。”吴宇森再次试着安抚他。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老乡看到村长家没人的时候，只是觉得古怪，看到自己家没人时，才真正慌了起来，“人都到哪儿去了？” “兄弟，咱们先冷静一下好吗？现在这种情况，急躁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你冷静下来，也许还能找到线索。”吴宇森尝试再次安抚。 老乡似乎是听了进去，但情绪一时难以平复，在原地直打转。 林凡四处打量，看到了一楼的屋檐下似乎有个黑色的半球形物体贴在天花板上，玻璃外壳还反着光，问道。“那是不是监控？” “对我家有监控！”老乡经她提醒，才想起这事儿，拔腿家跑去。 这一次，林凡三人跟他进了家门，一直进到一个房间里，看着他打开一台老式电脑的显示器。 “还好去年给家里装了监控。”老乡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部电脑大概是有年份了，显示器灰扑扑的，键盘都包了浆。启动软件时慢的要死。 林凡差点以为要死机的时候，监控界面打开了。 快速点开录像。 没多久，两位老人抱着孩子的画面出现。 “是我爸妈，还有孩子，他们好着呢。”老乡看时间显示是两个小时之前，突然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林凡几人还在盯着视频。看到没过一会儿，他们就抱着孩子离开了摄像范围，路上跟他们一起的，似乎还有其他人。 大家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兄弟，还没到松气的时候呢。”吴宇森拍拍老乡的肩膀。“你看看，他们这是去哪儿了？” 第368章 发现 这个村虽然地处平原，但村后有座小山。 不算高，可要从山脚爬到山顶，快的话，怎么也要半小时的脚程。 “这群老头老太太没事上山干什么？”老乡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走在前面带路。 俗话说，靠山吃山。 他们这座小山不大，但也能出产一些蘑菇呀，笋呀，甚至野树莓之类的。 早些年饥荒的时候，不少人就是靠山里这些零星碎末熬了下来。只是如今生活好了，大多数人也就不在乎这三瓜两枣了。 大多是孩子们小的时候，满山乱跑去探险。因为这么多年来，也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大人们都很放心。 “你们这山里有什么庙宇之类的吗？”吴宇森跟在他身后问。 老人家集体上山拜拜也很常见嘛。 再者，如果有庙，可能跟域的产生，或多或少有些关系。 “能有什么呀？都是些花草树木，给孩子玩的。”老乡摇头。“近些年年景不好，老干，天不下雨，你们看这些树，都干了。蘑菇都不长，上山就是白费力气。” 几人经他一说，仔细看向两边的树木。 绿倒是绿，就是那种干绿。树皮上也也的确呈现出干枯的感觉。 “可我刚才看下边田里，绿油油的啊。”林凡奇怪道。 “那都是人工降雨，水泵抽水打的。我们这儿多是老人，田也没以前种的多。分过来的水也就够灌溉农田，哪顾得上山里这些。”老乡解释道。 “你们要是早两个月来，正是春播的时候，地上干得都开裂，后山的小河据说水都蒸少了。我长这么大，印象里还没出现过，一开春就干成这样的情况呢。” 老乡边走边摇头，似乎也对这样的天气感到奇怪。 “去年就干，夏天的时候，川省那边还着火了。本想着今年能好些吧，结果今年更干……” “你们这儿还有河？”许姐问道。 “有。”老乡回道，“说是河，其实就是个大塘子。我们小时候总是在里面玩水，那水还挺清的。不过后面为了造路什么的，把河两边截流了，现在充其量也就是大塘子。” 山，河，庙，洞，都是容易出问题的场所。因此，许姐才有这一问。 如今，山爬到一半，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庙也没有，她还想着是哪里有问题呢，河出现了。 “河在哪儿呢？” “在对面的山下，要翻过这座山。”老乡有些气喘，“怎么？你们想去玩？那地方现在就是个死水潭，不好玩了。去了也看不到什么。” 几人一直爬到山顶，都没看到一个其他人。 “哎？这些老头老太都跑哪里去了？”老乡站在山顶四处看。 也许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刚才监控里也看到了人，所以他尽管担心，却也没那么紧张。 林凡几人的怪异感更浓，但是不能直说。 “你们上山就这一条路？”吴宇森跟他确认。 “是啊，还是走的人多，踩出来的路。”老乡回道，“其实我们这种土山，哪里都能走。但草高的地方蚊虫多，一般人也不会往那边去。尤其我家里人还抱着孩子呢。” 带着抱在手里的小孩，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可能主动往危险的地方去的。 “你说的河在哪里？”许姐已经扫视一圈了，什么也找到。 “就是那儿，波光粼粼的一片……”老乡转了个方向，手一指，“唉？水呢？” 林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成片的绿色中夹了一大片褐色，看起来应该是土地。 “哎？难道是水干了？”老乡挠头，“不会吧？之前虽然干了一阵，但最近不都正常了吗？不至于连河水都干了吧？” “下去看看。”许姐确定山上没有任何问题，说道。 老乡没找到家里人，也只好继续往前探索。“你们说，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能出什么事儿？”吴宇森故作轻松地笑。 “……也是。”老乡点头。 他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但因为眼界的关系，也想不到其他。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难走，反倒是林凡最稳，还扶了许姐好几下。 走到山下，再往前一段，果然看到一片干涸的河床，面积不下。 “这河这么深的吗？”老乡看着没有河水遮盖，完全裸露在外的土地，从岸边往下逐渐加深，四五米开外就已经有一人高了。 某种程度上，感觉到了震撼。 除了他，其他三人第一时间发现了成片的脚印，顺着一个不算特别陡的矮坡延伸到河床里。 “村里人都来这儿了？”林凡小声嘀咕。 “看起来像。”吴宇森点头。 老乡这时候也发现了脚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河里能有什么？这么多人往这儿走？” 这谁知道呢？反正不可能是鱼。 有脚印就比刚才漫无目的地乱找要好多了。 四人顺着足迹下到河床，许姐乘机摸了一把土，的确干的不太正常。 河边有不少的植被，虽然长势都不是特别好，但也算的上郁郁葱葱，怎么河里的土会这么干? 感觉就像是个界一样…… 许姐猛然回头，在脚印往右五六米的位置，往岸上爬。 林凡不明所以，吴宇森却反应过来，跑向脚印左边，距离大概有十米左右的位置，两脚一蹬，翻到了岸上。 他看着同样爬上岸的许姐，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 “哎~你们干什么呢？怎么又上去了？”老乡走着走着感觉后面没动静了，回头一看，只有小姑娘在下面，那一男一女都站在岸边上，距离还挺远。 三个人站的跟三角形的三个尖一样。 “来了，刚才掉东西了，回来找。”吴宇森笑着跳了下来，快步往老乡身边走去。 许姐回来后，小声将他们刚才的猜测告诉林凡。 “这里有界？”林凡瞪大眼，“那不是大佬才能干的事儿吗？” “不是界，界的出入口范围很小。我们猜错了。”许姐摇头。“但这块儿，肯定有问题，你警醒着点儿。” “好，我一定跟紧你们。”林凡将手揣到兜里，摸着一打纸符，安心许多。 吴宇森跟老乡走在前面，绕过一片横倒的灌木遮挡的狭窄河口，看到了让他眉心一跳的东西。 河床中央，有一个像墓碑一样的东西，歪斜着倒在后面看起来不明显的土包上。 但说是墓碑又不像，因为上面有两扇对开的石门。 如今，一扇门歪斜地搭着，另一扇已经完全洞开。 门后没有光，根本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况。 那黑黢黢的影子就那么静静地在阳光普照的天气里，缩在门里，似乎在等他们过去。 第369章 老乡的怀疑 “这……这是什么？”老乡明显没想到河底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 林凡和许姐也跟了上来，“是墓吗？” “墓？！”老乡一脸惊悚。 他小时候不知道在这河里游过多少次水，抓过多少回鱼，谁能想到水里还有墓？ “不像。”吴宇森摇头，“哪有墓碑上开门的，是想让谁进去呢？” 许姐收起手里的罗盘，绕着鼓起的范围转了一圈。 “虽然后面有个鼓包，看起来像个坟包，但是我判断，这应该不是个墓室，反而更像是一个水底通道。” 老乡一听不是墓顿时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可是这水底通道……又是通往哪里呢？难道不漏水吗？啊！一定是这个门开了，河里的水都从这里流走了。” 水受重力影响，必然是向低处流的，就像被拔掉塞子的洗脸盆。 许姐的罗盘上还是没有任何异常的显示，但这么明显的疑点送到他们面前，三个人肯定是要下去查探一番的。 “你跟我们一起吗？”吴宇森看着犹豫不决的老乡，“虽然脚印是朝里面走的，但也未必所有人都往这边来了。” “再说，土都干成这样了，地上这些印子肯定也不是今天留下的。说不定他们今天不是走这条路。要不你就先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先看看。” 老乡看着黢黑的洞口，不确定里面有什么。 虽说不是墓，但外形怎么看怎么像，而且又在地底，谁知道下去会遇到些什么。 这些年，盗墓电视剧他可没少看。 可不去吧……他爸妈和孩子又不知去哪儿了。这里算是能找到的唯一线索，万一他们遇到什么危险…… 老乡一咬牙，“我去，我……我先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行，那你走我们中间吧。”吴宇森也不确定这样的环境中，地上一定就比地下安全。 只能尊重对方的选择，给林凡使了个眼色，让她下去后注意保护群众的安全。 洞口不大，几人要低头弯腰才能进入。 许姐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林凡紧跟其后。老乡战战兢兢第三个进去，吴宇森殿后。 从光照充裕的地方突然进入黑暗区域，眼睛会有一段时间什么都看不见。 等适应了新环境的光线，林凡看到前方的许姐手里，亮起绿莹莹的光。 “你们带灯了？”老乡先是一喜，又有些埋怨，“怎么是个绿色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那是冷光灯，产生一定的光照，又不会产生热量。”吴宇森在后面解释。 “不好不好，看不清又吓人。”老乡掏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被吴宇森一把按住。 “兄弟，你最好还是听我们的罢，要不出了事儿，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吴宇森虽然笑着，但说的话不算客气。 手机屏亮起的光从下往上照在他脸上，显出一张几乎埋没在黑暗里的鬼魅笑脸。 老乡抬头欲说话，结果被吓得一哆嗦，乖乖将手机揣进兜里，一声不吭地埋头继续走。 越往下越宽敞，几人很快就能直起腰行走，通道的宽度，三人并排走还有富余。 林凡顺着冷光左右打量，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只是四面空空，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 这让林凡不由得想到了薛平。他那边的通道似乎也是这样的风格…… “我说，你们不会是盗墓的吧？”老乡缓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想想吴宇森的态度，再看前面两个女的，淡定的不像常人，终于反应过来。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要是说中了，还不得被灭口？ “你可真会想。我们要是盗墓的，现在还有你什么事儿呢？”吴宇森在后面呵呵笑道，“放心吧，我们不是盗墓的，较真起来，盗墓的见了我们还得跑。” “真的？”老乡不太敢相信。 “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吴宇森感觉这人也挺有意思，“假如我们真是盗墓的，带你下来有什么用？你是能带路啊，还是能干什么？” “说句实话你别生气，万一遇到什么情况，你基本就是个累赘，我们还要花功夫救你。你要是不放心，直接原路返回也行。” 老乡一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心下当即放松许多。 看看身后又恢复漆黑一片的通道，再想想情况未卜的家人，还是决定继续跟着。“可你们这样，也不像是普通人啊。” 说是来找朋友，结果黑漆漆的地下，一个两个都不怕，跟走在自家一样，说是普通人谁信啊？ 他这样才是正常的普通人好吗？ “实不相瞒，我们三个是接到报案，说马宝宝和他的同事失联三个月，最后的轨迹落在你们村，特意前来调查的。这是我的证件。”吴宇森拿出工作证在老乡面前一晃。 这种低照度的情况下，老乡也就看了个大概，但结合几人的态度，还有吴宇森多少留下的一点儿j人习性，基本上相信了。“你们是警察啊……” “那几个人失联三个月是真的吗？”随即又担心起来，“那我家里人，村里人，不会也这么失联了吧？” “我们也是今天刚到，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具体情况，排除一切危险可能，给你们一个安逸的生活环境。”吴宇森信誓旦旦地保证。 老乡听了他的话，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话术套路。 本来对他们的的身份只有七八分相信，这一下直接到了九分。但心里的不安，却更重了…… 没走多久，地方渐渐开阔，周围的石头开始高低错落，中间有个比较大的，类似于广场的空地的地方，四周也分出了岔路。 不知哪里隐约透出一些光，照得这里的环境没刚进来的地方那么黑。 “我好像听到一些声音。”林凡突然站住不动。 吴宇森和许姐是知道林凡听力异于常人的，都停下不动，等她分辨。 老乡仔细听了半天，什么都听不到，又开始急躁起来。“哪儿有声音？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嘘！”林凡将耳朵贴到墙边，仔细听了一会儿，又换了另一边。 在老乡憋不住又要开口的时候，她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我听到有唱歌的声音。” 第370章 马宝宝的自述 在这种环境里听到歌声? 老乡身上的汗毛一下就立起来了。 别说他了，林凡也感觉有些怕。 但她看许姐拿出罗盘看了一会，对她和吴宇森摇了摇头，就知道不是那啥的事儿。 既然不是那啥，她也就不那么怵了。 打这里开始，就变成林凡打头，带着几人循声而去。 不多久，其他人也听到了唱歌的声音，有男有女，又老又少，还挺杂。 林凡分不清方向，只追着声音走，七拐八拐地，眼前突然大亮，再一个转弯，一群人映入眼前。 他们有坐有立，三五人一群，自然地聚散。 有的老人抱着孩子做手工，有的闲聊，年轻人扛着东西在搭架子，还有小朋友围着火堆跳舞唱歌…… 一切看上去都怡然自得，一派温馨快乐。 如果忽略当下的环境的话…… “爸！妈！”老乡一眼认出了人群中熟悉的身影，冲了过去。 林凡跟许姐和吴宇森快速交换了一个眼色，也跟了上去。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老太太看到儿子冲过来，本来就充满笑意的脸笑得更开了。 “妈，你们怎么在这儿？”老乡握着母亲温热的手掌，再看看老两口从头到脚都好好的，终于松了口气。“孩子呢？” “呐，在那儿玩呢。”老爷子冲着火堆努努嘴。 老乡一回头，就看到坐在地上，不知道在玩什么的儿子，赶紧几步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 “你们这是……”老乡看着眼前和谐又诡异的一切，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 林凡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种古怪的感觉，悄声对吴宇森说。“如果不看他们的衣服，换一身兽皮，这个场景像不像……” 简直就是原始部落的场景啊，活生生的。 除了老乡的父母，其他人看到他们的到来，也好像没看到一样，还维持着之前的表情，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吴宇森已经看到正在拿绳子固定木架的马宝宝，确定其他人安全无虞，走了过去。 他都走到跟前了，马宝宝还是专注于手里的事情，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无奈，吴宇森只能喊他。“马宝宝？” 马宝宝抬头，看着眼前几个陌生人，眼中都是茫然，“你们是……” “我们是派出所的。你们公司报你失联，我们过来调查一下。”吴宇森又拿出之前的借口。 “失联？”马宝宝愣了一下，很快笑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失联呢?我在这儿好好的，工作也进展顺利，不知道有多好，你们就放心吧。” 说完又开始绑手里的木头。 林凡眉头微皱，想了想问道，“你的工作不是预计四个月完成吗？现在进行到多少了？能按期完成吗？” “能啊，”马宝宝手里的活不停，抬头笑道，“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新线路基本架设完成，这些天正在连线呢。最后再调试，测试一下，再有半个月不到吧。” 林凡松了口气。 她看他忙活的那股认真劲，差点以为他说的工作就是绑木架呢。 但话又说回来了，他一个维修管路的外地人，跟一群老头老太太跑到地底下绑木架干什么? 林凡说不出来，但总有股浓浓的怪异感。 “你之前有个分手的前女友，还记得吗？”许姐决定先完成任务。 马宝宝听到这里，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露出无奈的表情。“她又怎么了？是不是骚扰到邻居了？还是跟你们报警了？” 突然想到似的，瞪大眼睛，“不会是她报的警要找我，你们骗我是公司要找我吧？我就说，我们公司的人怎么会突然找我呢？明明之前领导恨不得我躲远点儿呢。” 林凡和吴宇森对视一眼。 记忆力，逻辑能力都没有问题。 “不是，你前女友已经去世了。”许姐冷冷地回道。 马宝宝没想到是这个答案，先是一愣，又露出恼怒的神情，“你们说什么呢？这话可不能乱说！” “真的，你前女友已经去世三个多月了。”吴宇森拿出手机的新闻截图。 知道这里信号不通的时候，他就提前做好了准备。 马宝宝仔细看完新闻，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吴宇森从他手里抽回手机，问出了任务问题。“能不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不接她电话。这有关她的死因，请你务必据实回答。” 马宝宝整个人愣愣的，眼神有些呆滞。“是我不接电话害死的她？” 缓缓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我没想到，我不想的，我不知道……” “马宝宝！” 许姐的声音一出，马宝宝突然就清醒了过来，神情里带着愧疚，又有哀伤，还有无可奈何和后悔。整个人看起来不怎么好。 “她那个人，性格本身就比较偏执。”马宝宝叹了口气，眼神看向燃烧的篝火和唱歌跳舞的孩子们，“我曾经想适应，但实在难以磨合，就想算了，分手吧，总比以后结婚，成了一对怨偶，大家都不快乐，还要离婚，苦了孩子的好。” 林凡静静听着，感觉马宝宝好像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渣男。 如果是她，可能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我说过，她那个人，本来就偏执……”马宝宝说到这里低下头，眼里隐约闪着泪光，似有怀念，“所以这个分手进行得很不顺利。” “我把道理跟她掰开，揉碎了讲，这样对我俩都好，但她却难以接受，嘴上说会改，行为却越来越偏执。我根本难以忍受。”马宝宝边说边摇头。 这一段，林凡不赞同。 分手对马宝宝肯定是好的，但他前女友明显感觉不好，才不愿放手。 不过这话也没必要说出来了。 “于是，在该说的话都说清，没办法跟她好好沟通之后，我直接搬离了原来的住所。”马宝宝叹气，“结果她找不到我，就去公司守我，对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困扰。我们领导差点把我开了。” “刚好那时候，正好有这个外派的活儿，我就自动请缨来了。”他无奈一笑，“结果她知道我离开之后，是不去公司了，天天打电话找我，说来说去还是老一套。我实在觉得烦，就干脆把她拉了黑名单。” ……这因果简直了。 “所以她出事的这一天，发出的短信和电话，都是因为你将她拉进了黑名单，不知情况，才根本没接到？而不是你看到她的威胁信息，故意不理她？”林凡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能叹一句造化弄人。 马宝宝听到日期突然一愣。“那一天？不！我拉黑她大概一个礼拜的时候，就把她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但是再没有接到她的消息，还以为她已经想通了……” 马宝宝怕他们不信，拿出手机，展示给他们看。 前女友的电话并没有在黑名单里，但她最后的电话记录却是在出事前一个礼拜。 长叹了口气，他深陷于对前女友的愧疚之中。 林凡在脑海里快速翻找马宝宝出差的日期，之后一个礼拜，再有三天才是她前女友出事的日子。按日子算，出事的时候，她已经不在黑名单中了。 马宝宝的样子不像说谎。而且在黑名单里的话，他的责任比不在黑名单里更小，也没有必要说谎。 也就是说，他在信号正常的时候，拉黑了前女友的号码，导致他接不到电话。 等到后面将她的号码又放出来时，信号又不能联通，还是接不到。 虽说当时如果没有信号问题，马宝宝可能还是会因为电话骚扰将人拉黑，但起码前女友出事的当下，的确不是因为他主观意愿上的不接，而是这个信号不通的关系。 林凡心里好受了些。“那你一直不知道这里的信号跟外面连不上吗？” “连不上？”马宝宝一愣，“怎么可能？我们就是来维修网路的，怎么可能连不上？信号这不好着呢吗？” 他有些不高兴地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手机。 林凡三人凑过去一看，也不知这位仁兄看的是哪里，他手机上的信号位置是个大大的红叉，难道他看不到吗？ 看着马宝宝一脸坦然的收回手机，林凡偷瞄吴宇森和许姐。 这下面要怎么进行？ 第371章 他也被同化了 “几位，你们看……这是什么情况啊？”老乡抱着孩子走了过来，悄声问道。 “跟你爸妈谈过了吗？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吴宇森问道。 “问了，他们说……我也说不清。要不你们帮忙去看看？”老乡放松过后，看着看似和谐的景象，心里别扭极了。 “行，我们过去看看。”吴宇森点头，带着林凡向老两口所在地走去。 许姐则独自拎着箱子往周围的岔路口去查探。 “大爷大娘，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呢？”吴宇森大老远就展开他的招牌笑容。 “不在这儿在哪儿？”老太太一脸奇怪地回问。 吴宇森又客客气气地搭话。 林凡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感情这个地方在他们的概念里，就跟村口大树下是没什么区别的。 吃饱，喝足，没事干，所有人就自动到这里聚集了。 至于这个地方是怎么发现的？ “还不是有一天，李家那大孙子回来喊人，说这塘子里有东西。”老太太说道，“那阵儿不是干吗？塘子里的水位都低了，要不哪儿能看到里面还有个门呢？” “后来，村长看了，说可能是个墓啥的，就有老庄头说，里面可能有值钱的宝贝，就找了个泵，把水给抽干了。” 好嘛，原来水是他们自己抽干的。加上两边截流，没有新水汇入，塘里的土面自然就干燥开裂了。 “那你们怎么都不报警？让人家来处理这事儿？”老乡抱着娃娃，紧张地看着吴宇森两人。 这几位可是警察呢。回头别再说他们父老乡亲盗墓啥的，把人给抓了。 “报啥报？不就一个墓吗？”老爷字走上来不太高兴地说，“咱们这地界，山上的坟堆，你见少了？有什么事自己干不了，麻烦人家？” “不是！你们进来，没拿什么宝贝回家藏着吧？”老乡心里有些怕，这说不好是要被抓的呀！好像还有个什么专门的罪名，叫啥来着…… “能有啥宝贝？”老太太轻轻瞪他一眼，“我们原先还想着里面有什么好东西呢，结果一进来，什么也没有。” “那边人家年轻人说了，可能就不是墓。”老爷子说。 “管它是个啥呢，反正我们村里人当初还老激动了，以为能亲眼见见几个宝贝呢。”老太太有些扫兴地叹气。 “听二位的意思，这下面已经被发现有一段时间了，是吧？”吴宇森又问，“那你们是每天都会过来聚会吗？那怎么吃饭？休息呢？” 老头老太又一通解释。 原来他们打开石门，发现里面的这个洞穴之后，每天没事的时候就会来，吃饭睡觉的时候再回家。 简直把这里当成了第二个村口大树下。 再问，为什么会跑到地底来的时候，老两口思维出现了停滞，似乎说不出原因，只知道要来。 来了之后，说的话，做的事好像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也没有人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宇森和林凡又问了其他一些人，得到的答案大抵相同。 也就是说，大家在地面上，吃饭，睡觉的生活都还是很正常的。 但除此之外的时间，都会自动往这里跑，做些看似正常的休闲娱乐活动，然后到点儿再回去…… 交流的时候，林凡感觉每个人的神志都非常清醒，但一旦涉及到地下这块，为什么来？为什么要做这些？被问者就会变得迷糊。 而且很快，他们都会忽略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继续他们原本要做的事情。 “这是什么情况？”林凡凑在吴宇森身边小声问道。“这些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啊？” 你要说他们古怪吧，他们还挺正常的。 但要说正常吧，明显也不太正常啊…… 感觉是记忆的某个部分发生了偏差，让他们自然地将地下这个特殊场所当成了村口，并且自发地聚集，生活。 “应该是有东西影响了他们的思维，地下部分和他们原本的生活自然融合了。但是又有缺失，所以回答不了的问题，就被直接忽略了。”吴宇森快速分析，开始四处打量，寻找许姐的身影，刚好看到她从一个岔路口出来。 “那现在要怎么办？继续往里探索吗？”林凡看许姐听完吴宇森的分析后不吱声，主动问道。 “现在不行。”许姐摇头，“这里人这么多，万一出现什么情况，我们来不及回护。” 她刚才稍微往那几个岔道里去了一点，没发现明显问题。目前来说，整个地下空间还算安全。 但既然有影响他们记忆的东西存在，风险也就肯定存在。 打，她不怕，但这么多普通民众在，显然可不能不管不顾。 “那等他们回去之后，我们再来？”吴宇森想起之前他们说的，会回去吃饭，睡觉，感觉正好是他们行动的机会。 许姐也点头，“对，先把他们护送走，我们再回来。” 三人商量好了之后，又各自散开，去跟不同的人套取有用的信息。 “你不要着急，等下快到吃完饭的时间了，大家应该就会一起上去了。”林凡惦记着跟他们一起下来的老乡，怕他着急，特意去说了一嘴。 没想到他茫然地回过头，“我着急？我不着急啊，你记错了吧？” 说完笑着跟自己爸妈坐到了一起，努力地挫着身前的麻绳。 …… 林凡当时心中一梗，这人不是刚才还想着找原因，要出去的吗？ 随即明白过来，去找吴宇森和许姐。 “你说他也被同化了？”吴宇森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那人的方向。 他正憨笑着跟父母说着什么，怀里搂着孩子，两手还不停的工作。 但看起来，动作生疏，并不熟练。搓出来的绳子粗粗细细，根本不能看。 可他竟然一点儿都不着急，还是笑呵呵地继续挫…… “我记得他脾气好像有点儿燥的呀。”林凡双手环胸，“要换成之前的他，早就发脾气，把那稻草扔出去了。哪能这么稳地坐着。” 许姐掏出罗盘，里面的指针一动不动，代表根本没有特殊的磁场出现。 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第372章 一个人的路 吴宇森又上去试探了一番，发现他并没有忘记之前的事，只不过忘记了找人，失联这些，并且对于大家出现在地底空间感到理所当然…… 没办法，这种情况，暂时无解。 三人只好先在火堆前坐下，一边讨论下一步要做的预想，一边等着大家起身去吃饭。 通过刚才的询问，他们确认了，全村的人，包括马宝宝那些外来人员，大家全员都在这里。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五点一过，所有的人就跟上了闹钟似的，全部停下了手里的活，一个个微笑着向外走。 林凡看着他们每个人都挂着一样的笑，感觉心里毛毛的。 怎么肥事？ 她怕的不是不可描述的那啥吗？怎么看着大活人也开始怕了？ 吴宇森跟着第一波人流上去，林凡夹在中间。许姐跟在最后一个人后面。 大家从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沉，天色开始黑了，但路还是能看清的。 从池塘回村的路不是只有爬山这一条，返程的时候，他们跟在村民后面，默默走在另一条小路上。 确保每一个人都进了自己的家。 炊烟升起，食物的香味开始升腾，欢声笑语的生活气息瞬间充盈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家舍…… 林凡三人站在路口，相对无语。 “不知道你们什么感觉，我是觉得，他们好像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虽然是活的，但是……你们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吧？”林凡心里有些烦躁。 这还不如那天地铁里遇到的红影子呢。 红影子起码是个明确的那啥，现在这些算什么？ 她还是喜欢更直接的任务执行方式，打也好，跑也好，这种……太费脑。 三人趁天全黑之前回到霸道里稍微休整了下，吃了些东西补充体力，接着吴宇森直接把车开到了塘边。 许姐又一次检查了箱子里的工具，同时叮嘱道。“这次说不好是什么东西，你们最好也准备一下，不太像常规的妖魔鬼怪。” 林凡将她那对可组合的双手剑带上，全应东特地给她做了剑套，交叉着挂在腰后。 吴宇森则是打开了手套箱，摸出了一把枪。 他检查好枪的状态和弹夹，塞入枪套后，将其固定在腰前。 接着又从手套箱里摸出两排弹夹，一个别在枪套上，一个放到胸口。 “怎么还要分两边？”林凡明明看到枪套上还有两个放弹夹的位置。 “这个是破魔子弹，当然要跟普通的分开放。”吴宇森笑着拍拍胸口，又从后排拿出几小包士力架赛给林凡，“呐，放兜里，这个热量高。” 确认完耳机通话正常，三人又对了手表时间，再一次进到通道里。 许姐最后一个进门，反手将一张隐形符贴在外面的门框上。 从外面看，破败的门扇和后面的鼓包瞬间消失，干枯的河床上，空空如也。 “这样，就不容易有普通人误闯了。”许姐看着林凡探究的眼神解释道。“除非有人打着电筒，顺着脚印往里走。” “那干嘛不直接封门？”林凡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非要留一丝机会在那儿。 “封了门，我是无所谓，你们要是遇到特殊情况，想往外跑的话，可就很难出去了。”许姐回道。 “放心吧，按他们之前说的，晚上是不会有人过来的，误入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比起他人误入，显然你们两的逃生几率更重要。” 这一次，不用顾及他人，三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 黑暗的通道中，只听到三人疾行的脚步声，随着三个绿色的荧光一闪而过。 还好没有普通人在，否则看到这一幕，怕是会吓得够呛。 很快，他们回到了之前聚集的空地。 篝火还烧着。 人走了之后，留下的陈设痕迹更像是特意搭建的原始部落生存场景。 “后面一共有三个岔路口，我之前都往里查探了一两百米左右，没看出有什么问题。我建议一人选一个方向，这样快一点儿，你们觉得呢？”许姐看着林凡问道。 “我可以。”林凡已经不是第一次在黑暗中作业了，许姐又说没有那啥，她表示没问题。 吴宇森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三条通道看起来都一样，没什么好挑的，林凡直接选了中间那条，许姐和吴宇森一左一右。 绿色的荧光很快消失在通道尽头，只留下场中的篝火还在“噼啪”燃烧。 林凡跑了一百来米之后，就缓下脚步。 之前的路也是因为许姐探过，没有问题她才敢跑。后面情况未明，可不敢跑那么快了。 举高冷光灯，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往前查探。 之前的任务要不就是有吴宇森或者其他人作陪，要不就是处于星辰的无敌状态。所以严格意义上说，这一次是她真正独立地进行任务。 林凡能感觉到正顺着通道慢慢往下，耳朵里回响的都是自己的脚步声，还带着空旷的回音。 “林凡那边怎么样？”许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稳住了她刚有些恐慌的心。 “一切正常，没什么发现。”林凡摸摸心口，感觉又不怕了。 “我这边也一切正常。”吴宇森的声音也传来。 一长段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发生。 林凡心中的恐惧也渐渐消散，迈开大步往前走。 突然，耳机里传来粗重的呼吸声，紧接着是一番杂音，林凡定住，听到许姐问，“谁？” 过了一会儿，吴宇森的声音传来。“我。这里有个陷阱，没事儿，上来了。你们注意点儿。” 有陷阱？！ 林凡心中咯噔一下，眼前平坦的石板路似乎也不复刚才那么安全了。 她深吸一口气，更加小心地往前查探，突然感到脚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有非常轻微的阻滞感。 机扩声随之响起，墙壁两边突然露出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林凡立马矮身，贴地一个翻滚。 “嗖嗖”的皮筋弹动的声响不绝于耳。 林凡余光看到一片黑影逼近，将冷光灯咬在嘴里，一手抽出后腰的剑，反手一个剑花，将自己挡得密不透风。 只听“铛铛”声不停，伴随着火星四射，林凡顺着冲击力往后滚去。连滚带跳地脱离了危险区域。 回身一看，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片插满了箭，乍一看少说也有百来只，有些尾羽还在晃动。 好险好险！ 林凡吐出一口气，由衷地感谢大师兄。 第373章 失联 “没事吧？”吴宇森问。 “我没事，是林凡。” “我没事，安全躲过。” 林凡的声音和许姐一前一后响起，“刚才脚下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两边墙就露出个窟窿开始射箭，跟电影似的。” 她手里的剑也不打算收回去了，左手握着冷光灯，上上下下地照，尤其是地面方向，看得比刚才更仔细了。 “我这边还没有情况，不是知道是还没到地方，还是选了条安全通道。”许姐淡淡说道。 三个人，就属她走得最轻松了。 “一般来说，有机关的地方是想拦着人，不让进是吧？”林凡问。“难不成里面还真的藏了什么宝贝？” “是不是宝贝很难说，但那东西明显能影响到人的思维。”吴宇森边走边说，“那老乡进来没多久，不也被同化了吗？” “应该是不用近距离接触，就能散发出什么能量，类似于辐射那种。”许姐推测。“一旦进入这东西的辐射区，时间一长，大脑自然就会受到影响。” “对，那老乡应该就是这种情况。”林凡点头赞同，随即又想到，“可为什么我们没受到影响？我们不是跟他一起下来的吗？” “你忘啦？我们的工作证有护盾，能主动屏蔽一些比较常规或者轻微的伤害。可能这个东西产生的影响正好在屏蔽范围里。”吴宇森推测道。“工作证是个好东西，平时要带啊。” “所以说，真的不是个墓吗？”林凡冲着耳机吐槽，“虽说我不希望是啊……但这个通道啥的，机关啥的，怎么老感觉跟电视里盗墓片儿演得差不多呢？” “没营养的电视剧少看。”许姐冷冷的吐槽，“墓的建制，在不同时期都是有不同规格制式的，就跟造房子的标准一样。” “这个我知道，”林凡一笑，“所以那些考古的看到碑啊什么的，就能知道是什么时期的。” “许姐的意思是，到目前为止，这个建造布局和规格都不符合已知古墓制式对吧。”吴宇森的声音听起来还挺轻松。 “嗯，除了都在地下，还未看出有什么共同点。”许姐回道，“其实我倒是希望它是个墓呢，起码……” 起码墓里的东西她见多了，遇到什么基本都有把握。 哪里像现在，什么都不清楚，诡异的让她有些不安…… 许姐突然停下脚步，凝神看向前方光照不到的暗处，握着箱子的手心渗出了冷汗…… “许姐，你可饶了我吧。”林凡脸一垮，“虽说经过上次，我胆大些了，但是那啥……还是能不遇就别遇嘛。” 说完等了一会儿，耳机里也没有回声。 林凡脚步一顿，心猛然下沉。 “许姐？”吴宇森的声音传来，让林凡的心沉得没那么厉害。 “许姐？林凡？”吴宇森的声音带着些紧张。 “我在。”林凡愣了一下，赶紧回道。“许姐怎么不回话了？” 她仔细分辨耳机里的声音，一点儿杂音都没有。 吴宇森和她遇到机关陷阱时，因为动作量大，喘气声特别重。不像现在，连轻微的呼吸都听不到。 “许姐是不是出事了？”林凡问道，“还是她通讯设备坏了？” 虽然这么问，但她心知这几率小的可怜。 下来的时候刚检查的设备，哪会这么巧，突然就坏了。 吴宇森想了一下，“应该是遇到特殊情况，信号被屏蔽了。你忘了，外面的手机信号都能屏蔽，里面屏蔽通讯，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那是不是说我们等下也可能会失联？”林凡皱眉问。 耳机里有声音的时候，她虽然也是一个人走，但总感觉有人陪着。 如果都断联了，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有这种可能，不过就算断联了也别慌。”吴宇森安抚道，“之前出过那么多次任务，你的表现一直很好，继续保持，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实在不行，就出星辰。” 这里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不需要顾忌星辰暴露的可能性。 “那……要不要回去看看许姐……”林凡心想，变身星辰飞回去，再进许姐那条通道的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先不用。”吴宇森想了一下否决了她的提议，“许姐可不是普通的部门大佬，我们得相信她的能力。先专注于自己眼前的这条路。说不定走到底，就能找到问题所在，也能跟许姐联系上了。” “好。”林凡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继续往前迈步。 好在吴宇森那边一直通讯正常，两人边说边走，将林凡心里因许姐失联而产生的紧张感冲淡了许多。 通道缓缓向下，并且顶部越来越高，两侧也越来越宽。原本平滑的四边开始慢慢有了凹凸，不像之前的通道，修整得平平整整。 “我原先还感觉这里跟薛平那边有些像，都是四四方方的，现在终于不一样了。” 林凡刚说完，就听到吴宇森那边传来极其空旷的回音。 “的确不一样。”吴宇森站在断桥的尽头探头，看着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暗，无奈叹气，“这里可没有梯子。” “那怎么办？”林凡知道吴宇森在断桥上之后，看着眼前跟原始山洞一样坑坑洼洼的石壁，感觉他们是不是已经走到了不同的地方。 “断了一截而已，别担心。”吴宇森佯装轻松地安抚着林凡。 桥面不知是年久失修，还是故意设置，没有路面的长度将近五米。 他刚才已经试着将飞虎爪甩向对面，却因为地面太过光滑，没有地方可以勾住而失败。 看来，还是得跳。 吴宇森无奈地龇牙，慢慢向回走。 这个距离有点儿远，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林凡听到对面的呼吸变长，变重，不敢出声打扰。 吴宇森往回退了五十米，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猛地加速往前冲。 林凡听到耳机里传来的快速的脚步声和隐约的风声，猜到吴宇森是在跑动。 踏步非常重的一脚之后，就只听到风声，连吴宇森的呼吸都没有了。 林凡站在原地，等那落地的一下。 时间似乎变得很长，长到林凡感觉一支烟都抽完了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重重地落地声。 “yes！”吴宇森激动的声音表明他着陆成功。 林凡心下一松，笑着刚想说话，就听那边又传来垮塌的声响和“噼啪”的落石声响。 吴宇森呼吸猛然一重，隐约听到他骂了一句，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 “吴宇森？吴宇森？！”林凡心中一紧，不知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可无论她怎么叫，对面一点儿回应都没有，整个通道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响着四处散溢…… 林凡当即转身，想往回走，去吴宇森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吴宇森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得相信她的能力。先专注于自己眼前的这条路……” 林凡尽力让自己冷静，强迫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吴宇森说要相信许姐，那么同样的她也应该要相信吴宇森。 林凡说服自己，调转脚步，再次面向前方。 握紧手里的剑，高举着冷光灯，一步步稳稳地往前迈进。 这次，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第374章 要不要回去救他 一个人的路其实跟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林凡的心态发生了变化。 她想快一点走，走完这段路，看后面到底有什么，或者还能回去看看其他两边的人怎么样了。 但实际上，却走的特别慢，深怕又碰到什么陷阱机关，将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 但尽管再怎么小心，有的东西还是避无可避。 没一会儿，林凡也走到了一处断崖边。 对面的落脚处比这边要低，但距离却很远，大概有四百来米，如果不是林凡眼睛好，可能都看不到。 虽然距离远，但中间也留有一个长长的锁链连接两边。 锁链挺粗的，跟成年女性的手腕差不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锈蚀的痕迹，似乎很结实。 这么粗的链子，自然也不轻。并没有绷直地连接两处，而是有非常多的富余，中间长长地往下坠着。 林凡都不用上去试都知道，一旦踩上去，那肯定晃荡得厉害。 如果许姐和吴宇森遇到这个情况要怎么应对，林凡不知道，反正她只有一个办法。 将剑插回后腰，和剑鞘一起解了下来。脱下外套，连同冷光灯一起抛向空中。 一步踏空，星辰乍现。快速接住抛出的东西直飞对面，到达安全位置后，退去机甲着地。 咬住冷光灯，穿上外套，盖住t恤背后的窟窿，再将剑鞘扣好，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般的流畅。 设置这个障碍的人大概没想到，还有人会用这样的方式作弊。 要是她当时跟吴宇森在一起的话…… 林凡甩甩脑子里的杂念，继续往前走。 也许是她运气好，又或许是经过乐正远青的磨炼，实力强到一定的地步，再加上星辰能飞的作弊属性。 一路上的机关陷阱竟都没能难住她，就这么毫发无损地，终于走到了通道的尽头。 在黑暗中独自行走的时候，林凡曾经无数次想象通道的尽头会是什么，结果……还是一扇门。 莹莹绿光的照射下，仰望着巨大的石门，她不禁又想到了之前给薛平砸开的那扇门。 同样高高大大，不像是给正常人通行用的。 只是这扇门中间有条明显缝隙，不像之前那扇，是一整面。 林凡犹豫着伸手，想试着推一下。刚要碰到门的时候，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没有人能听到？有人在吗？”是许姐的声音。 “我在！”林凡大喜过望，哪儿还顾得上门，双手按住耳机回道。“许姐你怎么样？” “我挺好的，就你一个人吗?吴宇森呢？”许姐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 林凡就将她失联后，吴宇森也失联，情况不明的事儿简单地说了一遍，“许姐你是怎么了？遇到什么情况了？” “进了一个幻境，情况复杂，一时说不清楚，反正刚出来了。”许姐听到吴宇森的情况后，眉头皱了一下，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你怎么样？” “我应该已经走到尽头了，看到一扇石门，刚准备推……”林凡回道，“我还是先不动了，等你们一起吧。” 既然许姐恢复通话了，那吴宇森……应该也很快吧？林凡乐观地想。 如果三个人能一起，肯定比她一个人好呀。 “你先不要碰那门，看看周围还有些什么？还有没有通道出入口。如果没有，那我们三个很有可能不会聚头。”许姐冷静吩咐。 林凡一口答应，回过身开始探索周围环境。 刚才她看到这扇门之后，就直奔着过去了，根本没有管周围有什么。 现在想想，着实还是缺少了经验。应该先排除周围的危险才对。 万一有个什么危机藏在暗处，她把门一开，再整出个什么意外状况…… 那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饶是有星辰护体，林凡也不想将自己陷入那种险境。 林凡举着灯，顺着门边的墙一点点儿慢慢查看。 一圈绕下来，果然看到还有两个入口。 “许姐，是有三个通道。”林凡高兴地汇报，“我们应该可遇上的。” “那就好。”许姐听到之后，心中大石落地。 她还真担心林凡一个人搞不定。 固然，星辰强是挺强的，但经验还是非常欠缺。 让她防御，或者搞破坏可能没问题，但要顺利找出问题症结，解决问题，却未必容易。 不过，起码安全方面，她不担心林凡。 反倒是吴宇森…… 通过林凡的描述，吴宇森应该是落到对面之后，桥的边缘又发生了垮塌，他跟着掉下去了。 这事儿吧……还真不好说。 哪怕吴宇森经验丰富，但现场情况具体如何，她也不清楚，谁也不能说，就没有意外发生。 许姐摇摇头，将心中杂念清除，一心赶路。 现在想什么都没用，帮不上忙，也无法挽回已经发生的事情…… 林凡有点儿想去右边的通道里看一看，看看吴宇森怎么样了。 万一……万一他发生了什么危险，她也许还能搭把手。 本想问问许姐，但又觉得，不好说出口。 怎么说呢？说去接吴宇森？那许姐就不用接吗？ 没有那啥的情况下，许姐的战斗力还不如吴宇森。 虽然她现在脱离了幻境，但根据林凡自己一路上的闯关经历来看，后面指不定还有什么东西等着她。 难道许姐不需要接应吗？ 那去接许姐的话？吴宇森万一有个什么，不是要等更久？ 林凡抠着手指，想来想去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 但起码，跟许姐恢复通讯之后，她短时间之内不用同时担心两个人了，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儿吧。 长长叹了口气，她终于明白了对队友的挂念，哪里是那么容易轻易舍弃的。 “怎么了？”许姐听到小姑娘哀怨的叹气声问道。 林凡心里乱乱的，也想找个人说话，干脆就什么都说了。 “我倒也不敢保证吴宇森绝对安全。”许姐没想到在这种场景下，还有做知心姐姐的机会，“但认真说来，吴宇森的能力，在他们特勤部是顶尖的，运气向来也不错。” “以他的能耐，我觉得轻易不会遇到什么致命危险。通道里的机关水平不会相差太多，你都能顺利走完，没道理吴宇森不行。如果等我到了，他还是没有消息，咱们就先去找他。” 经过许姐这一番开导，林凡的思想负担也没那么重了。 再想想，吴宇森失联的时候跟许姐一样，说不定也是被困在哪里，而不是遇到危险说不出话…… 对嘛，自己都能安全过来，没道理吴宇森不行啊。 这么一想，整个人也轻松了起来，咧嘴笑着，回了一个“好！”字。 第375章 意外出现的吴宇森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 林凡为了不影响许姐，很少主动开口说话。 但黑呼呼的环境里，她一声不吭又容易想东想西…… 最后没办法，正被p文折磨得欲生欲死的林部长，坐在黑暗中，开始默背脑子里塞得满满的p文…… 正当她背得迷迷糊糊，有些魔怔的时候，听到一旁的通道里传来的动静。 还以是许姐到了，抬眼一眼…… “吴宇森！” 林凡从没想过自己能发出如此高亢的音调，感觉都破了音。 许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跳，脑瓜子嗡嗡的。揉了揉带着耳机的耳朵。“吴宇森到了？” 吴宇森看着从地上蹦起来的林凡，也放了心，笑嘻嘻地朝她走去。 “你有没有怎么样？没事儿吧？”林凡冲到吴宇森面前又猛然刹住了脚。 “没事儿，好着呢。”吴宇森笑着张开双臂，转了个圈让她看清楚。 的确，除了衣服上有些破损和脏污，吴宇森看起来一切正常。 “那就好。”林凡舒了口气，又皱眉道，“你之前突然就没声音了，我还以为……” “让你担心了哈，”吴宇森伸手拍拍林凡的肩膀，“倒是你，动作够快的啊。” 不止林凡担心吴宇森，吴宇森同样也担心经验不足的林凡。 刚才看到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呢…… 林凡嘿嘿一笑，突然注意到他耳朵上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你耳机呢？” “掉了。”吴宇森无奈摊手，“就最后跟你说话那会儿，刚跳过去脚下就塌了，还好我徒手攀岩的技术不错，总算是有惊无险。” “难怪后面一直没声音呢。”林凡点头，“我还以为你跟许姐一样，遇上什么幻境了。” 林凡知道事情肯定不像他三言两语这般说的这样轻松，但不管怎么样，总算都过去了。 她先在耳机里告诉许姐，吴宇森已经安全到达，不用担心。 又将许姐的情况对吴宇森大概说了一下。“我还以为许姐先到呢，没想到先把你等到了。” 吴宇森笑着将周围环境打量了一圈，很快发现了问题。“你刚才是从哪个通道里出来的？” “……中间……吧……”林凡不是很确定。 她出来的时候根本没顾上其他，一心就奔着石门去了，等回头才发现还有两处通道口，自然以为走的是中间。 吴宇森摇头，“可现在我站的就是中间这个通道，一路上也没看到其他岔口。我觉得，你应该是从其他口出来的。” 林凡一看，果然。 刚才光顾着高兴，没注意到这块。“可这个只能证明入口和出口最终的排列位置换了，别的……好像也不能说明什么呀？” “还好没让你们去找我，要不你们还不知道走去哪儿了。”吴宇森笑道。 他走的最右边的通道，从中间出。林凡走中间的通道，不知道从哪边出。那许姐走最左边的通道，也未必就是从左边出来。 “其实我感觉这算好了。”林凡感叹道，“只有三条通路，要是遇上那种迷宫，或者好多岔路的那种，那不把人给绕死？” “谢谢啊，我正在迷宫里呢。”许姐突然回道。 林凡一愣，这可真是…… 吴宇森得知之后哭笑不得，随后对林凡闲话道。 “其实在我们外勤里，有个人说话神准。我们私下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言灵’，但平日里都怕他说话。尤其出任务的时候，搞不清哪一句就应了。” “这么神？”林凡没见过，“是他的异能就这样吗？” “不是，”吴宇森摇头，“他没有异能，至少测出来没有。业务能力也算不上特别出色，但是他说的话吧，十句能应五六句，这概率算大的了吧？” 林凡使劲点头，“那是很厉害了啊。这不就跟游戏里那种‘祝福’，‘诅咒’，一个意思吗？” “是啊，所以尽管没查出什么原理，但是我们默认他嘴巴开过光。”吴宇森说道，“好在他说的话，不是只应坏的，好的也应，所以有时候带上他，在危急时刻，往往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靠说话逢凶化吉？”林凡啧啧称叹，“听起来好像挺玄乎。” “哈哈，玄乎在我们所里才是正常的啊。”吴宇森哈哈大笑，“不过他这个技能也是有距离和功效限制的。所以一定要跟着团队走，另外，话说大了，大部分时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哦？有机会倒想见识一下。”林凡跃跃欲试。 “有机会的。不过有的选的话，最好还是别一起出任务。”吴宇森又说。“虽说他能逢凶化吉，但如果不是他，凶也不会那么多……” 吴宇森大概惨遭过他的毒手，脸上表情非常纠结， “而且他因为不能多说话，可能多少憋得有点儿毛病。要不就好长时间一声不吭，要不就一直突突，拦也拦不住。生效率随机的情况下，大家就只能看运气了。” 越是这么说，林凡心里越发好奇。实际遇到的话，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了…… 两人嘀嘀咕咕中，许姐也很快出来了。 吴宇森预料的没错。她是从最右边的通道里出来的，也就是说，林凡出来的通道是在最左边。 许姐休整的空档，三人又将通道里的各种陷阱机关对了一下。 最后发现，许姐那条通道，看起来没有什么断崖，机关，但却有不容易挣脱的幻境，看起来不算危险，但能把人绕死出不去的迷宫之类危机。 “要是我进去了，那铁定噶里面了。”林凡扒了根士力架在吃。 迷宫倒也罢了，幻境是个什么鬼？ 听许姐说完在里面的经历，林凡不禁抱紧了自己。 星辰的物理抗性强，但脑子还是林凡不聪明的大脑。林凡自认搞不定。 吴宇森走的路倒是跟林凡差不多，甚至机关都很少。只是大多是很难走的险道。 如果让他换到林凡这条道上，以他的反应速度，遇上诸多机关，必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毫发无伤。 “所以说呢，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许姐喝了两口水，“虽说咱要讲求科学，但我还是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林凡本来觉得她说的对，但听到后面讲求科学的话，心里默默吐槽。 在特事所里讲科学…… 咱就是说，前几天许姐一根烟把那红影送走的事儿科学吗？ 不过再想想吴宇森之前说，连修仙都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行吧，讲究科学就讲究科学吧。 毕竟，科学才是第一生产力嘛！ 第376章 障碍一道道 科学三人组休整完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继续吧，看能不能在7点之前把情况摸清了。”许姐率先起身。“要是能恢复信号更好，省得还要麻烦别人来捞我们。” 林凡这才想起来，他们出发前备案过的，如果24小时没有信息汇报，所里会派其他组来救援。 这一路走过来，虽然危险不断，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好像也还行，没到需要人救援的地步。 吴宇森和林凡刚才已经看过周边，没找到开门的机关。 本以为许姐观察的角度不同，能发现他们看不出的机关问题，但最终也没有。 想用机关轻松打开大门的愿望破灭了。 于是星辰再次出动，蛮力开门。 吴宇森帮林凡拿着东西，跟许姐都站到通道里了。 许姐打了个防护，防止门破之后万一出来什么毒气啊之类的。 如果出现意外情况，星辰能扛就扛，不能扛就带他两跑。她手里捏着封锁符，随时准备发出。 硬抗？不存在的，还没有到这种生死存亡的地步。 回头等救援来了，人多好商量，什么都好办。 许姐是第一次看到星辰，尽管听过诸多传闻，还是感觉到不一样的震撼，忍不住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吴宇森和星辰双双转头看她，没想到冷如许姐还能做出这样的举动。 “别管我，你继续。”许姐表情依旧地耸了耸肩，好似刚才那个口哨跟她毫无关系。 没想到啊，当初那个傻不楞登的胖妞摇身一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破门的过程比想象的顺利。 林凡已经做好了跟之前，薛平那边石门相同的心理准备后，一枪捅进去……门就裂了。 比起之前那扇坚硬无比的石门，这里的门简直跟豆腐似的，三两下就碎成了渣渣。 门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没有水，没有烟，甚至也没有吸光区，正常的就像个普通门，只做了个隔断的作用。 导致林凡从吴宇森手里接过外套穿的时候，还有那么点儿不真实的感觉。 许姐依然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林凡绑好剑鞘走在她后面，吴宇森落后一步殿后。 不多远，就看到宽大的通路就被乱石堵死了。 “我就说呢，那扇门做那么大，又那么容易开，肯定是哪里不对嘛。”林凡小声跟吴宇森吐槽，“原来里面还堵死了。” 吴宇森瞄她一眼，没好意思说，对于星辰的长枪来说，基本上也没有并不容易开的地方。 事实上，如果不是星辰破门，就他和许姐两个人的话，肯定是要等救援才能想到办法的。 很多时候，林凡似乎对星辰的实力有比较清楚的认知，但有时候似乎又会有些模糊。智商也有些忽高忽低。 他曾经跟金思辰讨论过这个问题，怀疑是不是细胞进化过程到了脑细胞，但是还不稳定？ 面前的碎石似乎是上方坍塌下来的，虽然压的并不算紧密，有好些空隙，但人，肯定是过不去的。 无法，还得星辰来。 林凡觉得回去是不是要跟全应东反应一下，这个剑鞘穿脱穿脱的，有那么点儿麻烦呢。 三两下功夫，星辰又轻松开辟了一条通道。 林凡穿回外套，边走边将剑鞘的皮带扣好，手还没放开呢，一抬眼…… 好嘛，路又堵住了…… 早知道刚才就不变回来了…… 现如今，即便跟星辰融合得再好，但她每次变身和变回来的时候，机甲穿破身体的痛感还是存在的。 只不过可能习惯了，再加上恢复能力的辅助，疼痛感没有开始那么强烈，但的确还是会疼的。 星辰的体形比较大，虽然在这个地方，不怕被人看到，但在情况不明的探查中，当然是越隐蔽越好。 万一真有个什么，正常大小的人还能躲起来，星辰那么大块头，还会发光，根本没法躲，活脱脱一个靶子。 而且，大部分时候，的确也用不上星辰，还会无端耗费能量。所以林凡只会在用得到的时候变身，用不上就直接变回来。 也可以乘机锻炼自己的自身能力嘛。 只不过，如果知道这么一会儿要变三次，她刚才就干脆不变回来好了。 林凡认命地解下刚扣到腰上的剑鞘递给吴宇森，转头对许姐说。“遮挡这么多层，又是门，又是碎石的，里面怕不是真的有什么非常危险的东西吧？” “看起来像。”许姐哪能看不出来，但该进还得进。 看过星辰的实际表现之后，她的信心也比之前强多了。 “那我们如果就这么打开，会不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后果。”林凡的脚步有些迟疑。 不知道是谁，设置了这么多的机关，陷阱，危险，屏蔽，就是为了不让人进来，让里面的东西也出不来。 他们现在做的，不就是违反了这个人的初衷了吗？ “有这个可能。”许姐脸色还是不变，“只是从这几个月，域只是阻断信号，影响内部人的思维来看。初步判断里面的东西恶意并不会很大。” 如果是比较恶的东西，那三个月的时间，足可以造成很多不好的影响。 不能说一定是寸草不生吧，但起码那些村民不会每天乐呵呵的，只是在地下聚会娱乐。 就现在的结果看来，村民除了忘记跟外面的联系，生活还是挺乐呵的。 如果里面真的封了什么作恶的东西，许姐感觉这个影响不会这么轻。 “有道理，”林凡点头，“但也不能完全排除风险吧，如果是因为没被放出来，威力还没有全部散发出来呢？” “嗯，我也考虑到了，不过就我们打破的这些石头，除了阻挡常人的出入，根本遮盖不了你担心的那些影响。”许姐回道。 就好比那些被屏蔽的信号，和被影响的思维，都还是在他们没有进来，甚至没有破坏门扇的时候发生的。 “我推测原本有什么限制了这下面的东西，但不知道什么原因，3个月前开始失效，但可能并未完全失效。”许姐说道。随即给林凡两人展示夹在手指中间的金色道具，一个金属小菊花一样的装饰物。 “钱老给的好宝贝，可以对大妖级别的妖魔鬼怪有震慑封禁的作用，即使千岁大人毫无防备之下也扛不住。” “嗯？千岁大人？那不是炼器组的老祖宗？”林凡一愣，思维突然跑偏了。 “你刚来，没见过千岁大人，不知道也正常。”许姐笑道，“他呀，可是千年老妖怪，迄今为止，所里已知的最厉害的大妖了。跟钱老属于一个级别的存在。” “所以千岁大人总是神龙不见首尾，所里也管不着他。”吴宇森补充道，“本来他们妖族就崇尚天性自由，不爱守规矩，基本上，不闹事就很不错了。” “所以说，有这个，我们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许姐看着手里的法器笑了，“除非里面的存在，要比千岁大人还厉害。” 林凡本还想继续问千岁大人的话题，许姐的最后一句话出，她的思维又被拉跑了。 比千岁老妖怪还厉害？ 可能吗？ ……没有可能吧？ 第377章 石头世界 世事无绝对。 林凡在没见吴宇森之前，也不知道世界上会有特事所这样的存在。 远的不说。 就前两天，没在地铁里看到那红影之前，林凡也一直以为，那些不可描述的那啥都只存在于艺术作品里，都是她想象中的东西呢…… 但这时候能灭自己威风吗？ 果断不能啊！ 林凡在心里默念着“万事如意”，刀切豆腐般的，轻松将堵塞的碎石打通。 这一次，她没有立即变身回去，而是往前走了好一段，确认短时间内没有再需要星辰的地方了，才退去机甲。 吴宇森为了方便，已经将她的剑鞘扣在自己的腰上。林凡也懒得拿回来。 反正人就在旁边，从他身后取跟从自己腰后抽也没太大差别，只是接过外套穿上了。 不穿不行。地底下，还是有点儿冷的。 “这里面感觉跟外面不太一样啊。”前行十来分钟后，林凡看着脚下方砖说道。 外面的通道虽然一开始也是四四方方，但除了齐整，空旷，并没有什么装饰。 而这里，脚下的地面是由无数小块的石砖拼接而成的。明显比之前的地面精致了许多。 “不止，你们看。”许姐站在墙边招呼道。 两人走过去一看，墙壁上竟然刻有壁画。 这…… 林凡仔细辨别壁画内容的时候，吴宇森直接跑到对侧的墙边上细看，说道。“这边也有。” 不仅有画，边角还有些花纹装饰，将壁画划分为一块块的。 虽然雕刻手法比较简单，让人看的不是太明白，但比起外面，这里明显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可以算的上是精装修了。 “嘶……”林凡眉头微皱，问许姐，“这确定不是墓吗?” 怎么越来越像了呢？ “这块儿的确有些像，但前面也的确是不合制式……”许姐斟酌道，“以我的感觉来说，门里和门外，有可能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 “墓中墓？”吴宇森调整眼镜上的摄像装置，抽象画一样的壁画一一被摄入其中。 “是不是墓还不好说，”许姐缓缓摇头，“但是应该是先有里面这个，然后才有外面那个……” “咱就说，有没有可能，有个人，他搞事情的时候，不按规矩来呢？”林凡问道。“又或者做到后面，因为一些原因，人力不够用了，所以门外才显得比较粗糙？” “应该不是。”吴宇森回道，“虽然通道那块没什么装饰，但陷阱，机关什么的并不少花功夫，更别说许姐那边的幻境，绝不可能是烂尾的结果。” 林凡想想也是。 “现在猜测这些都没意义，我们还是继续往前吧。”许姐对着抽象的壁画看了半天同样无解，只能放弃，招呼其他人继续前行。 再往前，“精装修”又有了变化，两侧的石壁又开始恢复自然形态，然后有了山石和树木。 林凡摸着石雕的树，枝干和花朵都栩栩如生。不可置信地感叹，“这手艺，现在也就只能做到这个程度吧？” 这地下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被埋了多久。 但看通道里那些机关的样式，明显不是近期的。起码建造通道的时候，还是妥妥的冷兵器时代。 倒不是她看低古代工艺。 但不可否认，因为科技，工艺，还有一些其他因素的制约，古代的建造工艺的确在很大程度上，做不到那么精细。甚至很多时候，算的上粗糙。 起码在石雕工艺上，是这样没错。 可眼前的石树，石花却打破了她的固有观念。 你要说是谁施了魔法，把活生生的东西直接石化了，她也信啊…… 等等，这不会真是魔法吧？ 林凡跟着许姐，一点点向前。 如果说看到石树让她惊奇，那么看到后面的石桌，石凳，石亭……全部由石头组建的一个花园之后，林凡直接目瞪口呆。 “这……”林凡吞吞口水，心中的震撼无法表达。 “这样的场景常见吗？”吴宇森跟林凡一样震撼。 石头的池塘里没有水，但有悬在半空的莲花和鱼。 许姐摇头。 她从没在墓里见过如此仿真的石雕群，简直是…… “好像还原了真实的生活场景。”林凡喃喃道。 所以这一定是个墓吧？如果不是，这么费时费力的场景存在于地下，是为了什么呢？ 三人整顿好情绪继续往前。 顺着石板路，穿过石花园，她们又看到了石头的栅栏，石头的小屋。 屋子看起来是那种土坯茅草房，但也结结实实，不像一吹就会垮塌的豆腐渣工程，反而有敦实的厚重感。 屋子的门是敞开的，三人稍微走近点就能看到里面。 矮桌和床榻，屏风和杯盏……屋内的陈设看起来简陋，却又精致…… “这是什么时代的东西？”林凡问道。 整个房间看下来，最突兀的地方就是没有椅子。桌子也是那种矮几，盘腿坐地上用的那种。 她要是没记错，椅子好像汉朝就有了吧？虽然是那种没有脚的椅子。 桌上的杯盏好像也是很古早的款式，沿壁粗粗的，像陶土制品…… 但要说粗陋吧，好像该有的又都有，什么也不差…… “按屋里的摆设来看，应该在先秦之前。”许姐说道，“夏商周，战国时期，工业发展水平还没有那么发达，那时候盛行陶器。” “那时候不发达的工业，雕得出这么精细的石雕？”林凡看着跟陶碗，陶盆对比，明显不知道精致多少倍的其他物件，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都是被石化了？”吴宇森问道，“像美杜莎那种，瞬间石化了？” 特事所里怪事多，有这种事儿也不稀奇。 许姐听完眉头紧皱，“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这么多大面积的石化并不容易，如果你的猜测是真的，那造成这个结果的人，想必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而有这种能力的人，无疑是让人忌惮的。 如此让人忌惮的人，石化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呢？ 将自己封在这里？还是将让他忌惮的人封在这里？ 让这样的人忌惮，又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许姐心里没底，感觉任务的危险性瞬间几何倍数增加了。 但这时候难道要退吗？ 不可能的。 任务都已经进行到这里了，不可能还没看到危险，光凭推测就撤。 域的问题始终要解决，不是他们也是其他同事，没什么差别。 许姐用力捏紧手里的小菊花，再想想星辰的破坏性，心中定了定，招呼道。 “走吧！” 第378章 那个女人 顺着石屋外的路继续向前，是一片石质的旷野。 小草小花纤毫毕现。 再前行不多远，是一片上坡，树木开始变多，应该到了山林区域。 “我可能想错了。”林凡看着密密麻麻的植物说道，“我原本原本以为庭院里那些植物就是种在地底下的。但如果按之前的猜测，这些原本都是真的，那我觉得，这些东西，原本不应该是在地下。” 如此大片的植物，没有光照是无法生长的。 哪怕是现在，在农业研究上，室内作物生长都需要模拟日光环境，更别说是在汉魏以前的古代。 “能将生物石化，还能沉入地下……”吴宇森低头不语。 林凡瞬间想到有搬山移海之力的钱老和大师兄。 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但是可能也就是这个效果吧。 这样说来，造成这个结果的人，不就有跟他们同等实力？ 许姐也想到了这一特点，表情更冷了。回身看向其他两人，“前面有什么并不能确定，你们还想继续吗？” 如果真是钱老那个级别的话，她手里的法器未必能起得了作用…… 虽然任务小组内部行动要听话事人的，但遇到这种危险性比较大的情况，也会投票表决。 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没有人有权利为他人决定生死。 林凡看许姐看着自己，下意识看向吴宇森，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她仔细想了想说。“现在也没看到什么实质的危险，只是猜测就退的话……我觉得还是再看看吧。而且我有星辰，应该……不怕吧。” “那行，那就去。”吴宇森向许姐点头。 他们这样的老队员，也不可能光靠一个莫须有的危险猜测就退，大风大浪也不是没见过。 就算真的是钱老那个级别…… 也未必是不好的结果吧…… “行，那就继续。”许姐点头，继续在最前面领路。 在石头的山林里穿行，体验别具一格。 林凡看手表已经指向5点，叹道，“外面应该天亮了吧？” “是啊。”吴宇森应道，“再过两小时还不解开域的话，救援就要出动了。也不知道是谁来。” “两个小时……我们搞得定吗？”林凡问。 救援啊，那不就是说自己不行吗？他们目前明明还可以啊。 “难说。”许姐在前面凉凉道，“前面还有多远未可知，会遇到什么也未可知。两个小时……不好说。” “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耳机已经失效了。” 吴宇森没有耳机，自然不清楚。林凡却是经她提醒才发现。 因为几人站在一起，说话不需要通过耳机就能听到，林凡就没太注意耳朵里的声音到底是空气中传过来的，还是耳机里传过来的。 如今仔细听来，耳机的确失效了。 “难道又是幻境？”林凡摆弄完耳机，发现毫无作用后问道。 “不是，是磁场。”许姐停下脚步，将罗盘打开给两人看。 指针的确有小幅度的摆动，一直晃晃悠悠地定不下来。 “磁场变化代表什么？”林凡问。 “能量变化。”许姐又对着罗盘仔细辨认了一会，的确看不出更多之后，又揣回到兜里。“从石头世界开始，这里的磁场就发生了变化，有看不到的能量存在。” “是不是导致域的能量？”吴宇森问。 “现在还不清楚。有这个可能。”许姐继续往前走，“反正有影响磁场的东西存在，我希望是个死物。” 死物好解决，要是活物…… 呵呵…… 林凡打了个哆嗦，把知道的菩萨，天神都拜了个遍，连上帝也没放过，期盼他们不要遇到活物。 但通常来说，这世间的事情大多不如人所愿。 三人顺着路走来到一处山洞，摸索着前行之后，在洞内看到一处前滩。 让他们诧异的是，这个浅滩里竟然有水，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池塘。 不知道多少年前的古物，竟然还有水留存？ 林凡不懂，许姐和吴宇森瞬间就想到，这里应该是有个泉眼，而且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干枯。 池塘往里，似乎有个孤岛样的小陆地。上面影影绰绰有些东西，看不真切。 许姐深吸了一口气，沿着细长的栈桥一般的通道继续往前。 绿莹莹的冷光一点点将前方照亮。 孤岛上，有一颗枝丫不算繁茂的树。像才长了两三年的模样，没什么树叶，也看不见花。 光看剪影还以为这棵树跟外面的树一样，都是石质的。 但林凡眼神好，她感觉树干的颜色和之前的石树不太一样，正要细看，被许姐一把拦在身前。 她不明所以地往旁边看去，这才发现，树旁边不远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影？ 林凡一惊，这地方看到人影，可不是什么好事。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许姐和吴宇森对视一眼，双双往前踏了一步，随即又相视一笑。 其实，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一旦有危险爆发，谁在前谁在后，差别并不是很大。 他们只是习惯性地想挡在队友前面。 林凡还没明白两人怎么突然停下，就看他们又一起往前走去，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 随着光线逐渐加强。三人都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的确是个人，还是个女人。 她穿着并不华丽，反而有些简陋，衣服像是麻布织成，颜色也灰扑扑的，像长及大腿的筒裙，系有腰带。 腿部是长裤，小腿处有缩紧的皱褶。脚上穿着不知是麻还是草制成的鞋子。 不过除了脸，脖子，手，脚面，并没有露出太多的皮肤。 再走近，渐渐看清了女人的脸。 她双眼轻轻闭合，神态安详，像是睡着了。 鹅蛋脸不算特别漂亮，就是那种温和的好看，挑不出毛病，但也不算精致。 比起其他，她那一头长长的头发特别引人注意，黑亮柔长，铺散在身下，比整个人的身高都要长出许多。 头发的一部分伸到树下，一部分落入水里，还有很多无规律地散布着，看起来多少有些诡异。 这人是死是活？ 三人心里没谱。 绿色的冷光灯照射下，人的肤色并不能正常显示，光看的话，没法判断。 “我去探探呼吸。”许姐说着准备上前，一步踏出，被林凡拉住。 “我去吧。”林凡认真的眼神似乎在发光。 第379章 她有呼吸 “你不怕？”许姐笑问。 林凡怕那啥，自然也不可能对死人毫无感觉。 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死人无非就是在家中亲眷的葬礼上，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隔着水晶棺，又有亲人滤镜，只顾得上悲伤的林凡自然顾不上怕。 哦，还有个绿王八…… 那回忆……实在不怎么的，她还是花了好久功夫才逐渐淡忘，至今也不能做到完全忽略的程度。 作为一个“前”普通人，对这些死人啊，尸体啊，不说忌不忌讳的话，本能上是会排斥和恐惧的。 “怕。”林凡爽快承认，露出一枚苦笑，“不过我总不能一直躲在你们身后吧？都这么大人了，只是探个呼吸都不敢的话，也太对不起大家的呵护了。” 特事所的同事们对她怎么样，她心里哪可能一点儿数没有。 就是因为好的没话说，她才更想多做些什么，回馈也好，报答也罢，要不总觉得心里不安。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如果这是个活人……好吧，不管她是怎么活的吧，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呢。 如果这是个死人，想必也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一把枯骨而已，跟外面的石桌，石花也没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她还能蹦起来打自己不成？ 嗯……也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里，又补充道。“而且，假使有什么变化，这里就我的速度最快，还有星辰托底。所以我去最合适。” 许姐没说话，眼神却像是看到自家孩子终于成长了一般，充满了欣慰。 又一次把外套递给吴宇森，让他们退到连接孤岛的栈桥上去。 虽然远一点似乎更安全。但太远了，没有耳机的三人也没办法交流，所以才选了个适中的位置。 既能观察到林凡的动作情况，万一不对，两人跑起来能有余地。比三人全部在岛上安全。 许姐摩挲着手里的小菊花，看着林凡战战兢兢地往女人躺的地方探去，手脚畏畏缩缩地还强壮镇定，笑着跟吴宇森低声说道，“这小林凡，可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好看，面怂心也怂啊。” “毕竟是新人嘛，能这样就算不错了。”吴宇森老父亲般的紧盯着林凡缓缓蹲了下去，还不忘为她说好话。 “这倒是。”许姐也不错眼地看着，嘴角一直翘着，“倒是个不错的好孩子。我喜欢。” 谁能不喜欢呢？吴宇森心里淡淡地反问，笑得温柔。 林凡颤颤悠悠地以一个非常不好看的姿势蹲着，将食指指尖伸到女人鼻下一探……好像没有呼吸。 她心中微定，又调整好姿势，往前了一些，稳住手，定定地放在对方鼻子下方好一会儿。然后笑着跳了起来，冲着栈道中间的两人跑去。 “没呼吸，是个死人！” 喊了两句又觉得不太好，人家死了她这么高兴干嘛？略有尴尬地缓下了脚步，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许姐两人看她那傻样，相视一笑。 “没有呼吸，不代表是个死人，还要看看心跳。”许姐道，“所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 她也不是想故意打击林凡的积极性，只是以她的从业经历来说，没呼吸，没心跳还诈尸的例子多了去了。 在她看来，死人也不见得比活人安全多少。 而且，就那人躺着就跟睡觉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儿枯槁的死人样…… 如果这地下空间真如他们猜想的那般年代久远，眼前这人的状态…… “没呼吸了还能有心跳？”林凡的喜悦之情一下降了下来，“那还要去摸心跳？” 实事求来说，她心里是拒绝的。 但事情都进行到一半了，总不能中途换人吧？ 林凡一咬牙，转身往回走，决心坚持到底。 “知道怎么摸心跳吗？可不是摸胸口啊。”吴宇森殷殷叮嘱，看到林凡茫然地回头就知道自己问对了。“颈侧有大动脉，摸那里就行。” 看到林凡颠颠地又跑远了，吴宇森这才转头问许姐。“不是听说遇到这种……”他扬了扬下巴，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碰到人的呼吸，会那啥的吗？” “诈尸？”许姐倒没他那么多顾忌，直接说了出来。“是会有这种情况。” “那……”吴宇森立即看向一步步往前寸进的林凡。 “那也是有限定条件的。”许姐嗤笑道，“你还当对个尸体吹口气就能诈尸啊，那不乱套了。” “那就好。”吴老爹松了口气。 林凡鼓足勇气，伸出两指，探向女人的脖子。 一触之下，指尖感受到的并不是冷硬的触感。而是软软的，略有弹性…… 林凡手一缩，本想回头向许姐求助，但转念又放弃了。 现在什么还没查探到，即使告诉许姐，这人的皮肤触感不正常又能怎么样？ 还是要继续。 林凡几秒之内说服自己又重新做好心理建设，再次伸手出去。这次力道加重了些。 手下的皮肤的确有着正常人的弹性，但温度却不正常。 刚伸手时感觉不到冷，但停留一会儿之后，指尖能感觉到凉意传来，有点儿像夏天的凉枕，凉而不冰。 但这样体温，显然难以维持正常人的基本生存。 林凡忽略自己想不明白的怪异，一心专注于脉搏的查探。 因为对人体结构并不是特别清楚，她在脖子上摸来摸去，在一块略粗硬，疑似颈动脉的位置停留许久。但什么也没感觉到。 也许是摸久了，什么也没发生，她心里的恐惧也不如开始。 再三确认的确没有任何脉搏的迹象后，她转头起身，在手刚要挪开的一瞬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跳动。 林凡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身去，看了眼前一动不动的女人，又将手按了回去。 “她发现什么了？”吴宇森看到林凡都已经转身要起来了，又蹲了回去，心知有异。 “还能是什么，心跳呗。”许姐淡淡地叹了口气。 “真有心跳？”吴宇森心中一紧。“这人还活着？” “看样子不像死了。”许姐手里的小菊花灵活地在各个手指间翻转，“这可麻烦了。对我来说，还是死物好应付啊！” 吴宇森担忧地看向背对着他们，蹲着不动的林凡，握紧了腰间的枪。 第380章 对策 林凡一直祈祷是自己的错觉。 但当她在长久的等待之后，又摸到了第二次脉搏的跳动之后，她的手像被烙铁烫到一般，缩了回去。 这个人，还有脉搏…… 不管这事情多么不合理，多么匪夷所思，但事实如此。 之前她还想着，活人有什么可怕的。 但此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地方，还活着的人，并不比死人安全。 林凡重心不稳，往后一坐，又赶紧爬起来，急匆匆地去找许姐。 “果然！”许姐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厌世脸。 “活着，但是心跳慢，所以感觉不到呼吸？”吴宇森向女人那边瞥了一眼，问道，“这种情况是可能发生的吗？” “可能啊。”许姐知道吴宇森正常接触不到这个情况，倒也不觉得他不知道有什么奇怪，“最耳熟能详的……龟息大法听说过吧吧？就能达到这种效果。” 龟息，顾名思义，呼吸调息跟乌龟类似，从而达到不吃不喝也能长生的结果。 “我一直以为这玩意儿是武侠小说里的。”林凡愣愣地说道。 尽管在特事所已经知道很多不同寻常的事儿了，但她的思维可能还没转变过来，遇到这类的事情，还会感觉到惊奇。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许姐安慰似的拍拍林凡的肩膀，“习惯就好。” “所以现在怎么办？要叫醒她？”吴宇森问。 “你敢？”许姐对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按照外面，石头世界的年代推算，这位，应该躺了有……四千多年了。” 林凡瞪大眼睛。 都说上下五千年，如此漫长的时间，这位姐姐一下占了五分之四？ “钱老有多少岁的？和她比谁大?”她突然想起特事所老寿星，问道。 “不知道，但从钱老的穿着和习惯来看，个人觉得，未必比这位大。”许姐摇头。 这位的穿着虽然简陋，但结合之前石屋里的摆设，基本上可以断定在先秦之前。 钱老嘛，他日常的穿着，是秦汉以后的衣服，理论上讲应该不会比这位年纪大。 “那按照年纪越大，能力越强的理论来说……”林凡没敢继续往下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 如果这人真的是先秦之前的人，还活到现在，那她的能力，钱老可能也要喝一壶。 “咱们所里最厉害的就是钱老吗？”林凡还指望有些其他外援。 “钱老，千岁大人，大师兄，是所里三巨头。”吴宇森解释道，“基本上也是实力天花板了。” 几千年的老妖怪可不是想有就有的，这么多年也总共没几个，没想到这里突然蹦出来一个。 “先别慌。也未必是坏事。”许姐安慰林凡。“能力强只是她的属性，不代表她的立场。” 林凡没听懂，看向吴宇森。 “就是说，她未必是个坏人。”吴宇森说道，“就好像，钱老他们，也都有通天彻地的能耐，但也都是好人啊。” 林凡想想点头，确实。星辰也挺厉害，她也是好人。 “你们也不要过于乐观，99层的牢里也没空着。”许姐看林凡似乎就这么放下防备了，无奈提醒。 牢里关着的那些坏人，能力也是刚刚的。 当然，比钱老他们要差一些。要不也不会被抓。 林凡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郁闷地道。“许姐，你到底是不是想安慰我呢？” “我就是想提醒你们各种可能性，不要大意。”许姐毫不客气地回道。 “但是……”吴宇森犹豫道，“她如今这个状态，应该不是自愿的吧？” “怎么说？”林凡问道。 “外面那些堵路的碎石啊。下沉的石头世界，还有通道里那些，跟里面年代不符的各种机关。”吴宇森回道，“我感觉更像是她被人封在这里了。” “那不更完蛋？”林凡脱口而出后赶紧捂住嘴，急忙“呸呸”两下，“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许姐看她这样忍俊不禁，问道，“怎么就不好了？” “你们想啊，她如果真的是被人封住的话，那不就像坐牢一样？大概率是有危险的人吧？”林凡推测道。 “有危险不代表有威胁。”许姐又凉凉地反驳林凡，“如果她是被人封在这里，那只能说明别人对她的存在有所顾忌，不能代表这个人的好坏。” 邪不胜正啊许姐！林凡恨不得把主流价值顶在头上。 看见林凡哀怨地看着自己，许姐无奈说道，“你傻不傻，这种情况下，当然是希望她是好人啊！” “但是问题，现在要怎么办呢？又不可能叫醒她问一问，哎，你是好人坏人？”林凡两手一摊，“万一是个好人就罢了。万一是个坏人呢？那不是自找苦吃。” 的确难办。 域的问题，大概率在这个女人身上。 刚才他们已经探索过了，这所孤岛就是尽头，排除墙里还有东西的可能性，这个看似很有问题的女人才是症结的根本。 但是林凡说的也没错。叫醒她的后果未知。 万一真是个超级大恶魔，那他们死不死的就不说了，外面肯定也要乱成一团啊。 可现在因为域的影响，通讯连接不上。想要通知所里的人，根本没有可能。 要不然，一个通讯打回去，大家集思广益之下，总比他们三个臭皮匠强多了吧？ 再说，虽然钱老在闭关，千岁大人又不知去向，不是还有大师兄在逍遥派呆着呢吗？ 把他请来做外援，那战斗力不是刚刚的呀？ 星辰是厉害，但是那也只是物理抗性。 万一这女人是搞高魔法的，回头一个幻境扔过来，影响到林凡的神志，星辰切他们，也不会比切那些碎石难多少…… 可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就好像卡住了，进退不得。 更别说，他们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唤醒人家。 三个人站在栈桥上嘀嘀咕咕，最后商量决定，还是先回撤。 到结界边缘等特事所救援的人，让他们先别进来，回去传信，多摇些人来稳妥些。 林凡走前下意识地一回头，吓得差点没滑到水里去，还是被吴宇森一把抓住胳膊。 “她她她她……”林凡结结巴巴地伸手指着孤岛上。 吴宇森和许姐当然也看到了。 原本躺着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来了。 第381章 走不了了 栈桥上的空间过于拥挤，两侧又都是不知有没有危险的水，三人根本施展不开，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看。好在那女的一直坐着不动，就好像她之前一直躺着那般。 等跑到安全距离后，身后还是毫无动静。 林凡壮着胆，将山洞的一处转角当做掩体，伸出脑袋偷看。 “她是不是其实没醒？”林凡看着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影，怀疑地问许姐，“不是说有时候，身体里的筋什么的收缩，人就坐起来了，所以之前人都以为是诈尸啊？” 许姐看林凡都回头了，自然不会撂下她，也走到转角处，从她脑袋下面探出头，眯着眼仔细观察。 “你说的不对。死人坐起，是因为人刚死不久，虽然脑电波消失，但受神经微电流信号控制的肌肉还未完全僵化。所以如果外界产生一些静电流，肌肉就会受到影响坐起。” “至于肌肉收缩，通常发生于高温火化的时候。火化炉的温度在一千度以上，不仅会使肌肉收缩变形，还会产生分子膨胀。体内膨胀的气体会通过喉咙排出，或者干脆将薄弱的组织撑破排出，所以很多时候会听‘砰砰’声，被人误以为是哭声和拍门声。” 灵异部老大对科学理论认知真的是非常清楚啊。林凡心中感叹。 吴宇森的脑袋出现在林凡上方，确认前方人影的确没动之后，稍稍松了口气。“许姐，虽然你的科普很有意义，但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 “怪我怪我。”林凡赶紧出声，“我还以为这人是时间久了，神经抽抽了，坐起来一会儿，等神经松了再躺下呢。” 这一躺就是几千年，稍微坐起来缓缓，也不是不可能哈？ 因为距离远，光线不好，角度也只是侧对，模糊中只能看到个影子，根本看不到她的眼睛有没有睁开。 几人躲在掩体后看了好一会儿，发现女人虽然变换了姿势，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动静，都稍稍放松了些。 只要没有攻击性，一切都好说。 “那现在咋办？是出去……还是再过去看看？”林凡心里有些复杂。 既想躲的远远的，又有点儿按奈不住好奇，想知道那女人到底醒了没。 可能是对方一直没有展现出攻击性，没有任何的危险，这就导致林凡的心理防御变低，她在进、退之间反复横跳。 “如果她一直这样没有什么攻击性的的话……”吴宇森也有些愁。 回去摇人倒是保险。 但目前看来，这女人根本没展现出任何攻击性，万一这主儿也是个好说话的…… “还是保险点儿好。”许姐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你们对这方面可能接触不多。时间是多可怕的积累，别说千年了，哪怕只是百年，爆发的能量，也不是我们能轻易顶住的。” “起码不能让后来的人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吧？”许姐作为前辈，下了决定，“我们还是先出去，跟接应的人通报一下情况更保险。以防万一，我把个通道先暂时封住，你们先走。” 林凡和吴宇森立即听话，从墙边撤离。 许姐一边紧盯着前方的人影，一边从工具箱摸出封印道具，正准备干活，发现身后有动静，警醒地一瞥，林凡又回来了。 “怎么还不走？” 这种时候可不兴演“你不走，我也不走”那套，见林凡不听话，许姐的眉头皱了起来。 “走不了了。”吴宇森的声音传来。“有结界。” 许姐惊讶地回头一看，吴宇森正在后方不远处不停地摸索。 他的双手像是被无形的墙壁阻拦，四处探索的样子，竟有点儿像在跳霹雳舞。 “不可能，刚才我明明……”许姐话没说完就顿住了。 她很肯定刚才已经越过那个地方了，是看到林凡停下才走回来，当时并没有结界的存在。 而现在，结界出现，拦住了吴宇森和林凡的去路，许姐不认为她会是被结界例外的人。 看了一眼还是坐着没动的人影，许姐几步跑到吴宇森边上，果然摸到屏障。 “她醒了。”许姐呼出一口气，低头打开手提箱，快速地将里面的各种道具整理好，分门别类的将不同的东西放到不同的口袋里，又或者夹在领子下面，衣袖里面。 吴宇森显然也早已意识到这个结果，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并对林凡说，“你把武器拿上，以防万一。” 林凡看着两人严肃的表情，有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感觉。 走到吴宇森身边想将他身上的剑鞘解下，却被他拦住。“你直接拔，万一要变身，身上有剑鞘不方便。” 虽然是剑鞘，也是全应东花功夫精心打造的，能不毁尽量不毁。 林凡默默抽出剑，站在一边，突然说了声“对不起”。 许姐和吴宇森齐齐转头。 “可能是我摸她的时候，把她弄醒了。”林凡想来想去，应该是自己的责任。“如果刚才我没有回头的话，现在也不会出不去。” 如果没事倒罢了，万一情况往最坏的地方发展，到时候可能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自己的不小心，牵连许姐和吴宇森，她心里充满了愧疚。 “说什么傻话？”许姐冷声斥道，“你不摸我也要去摸，或者是吴宇森。难不成我们把人弄醒了，也要跟你道歉？” “你停下总共也就这么分把钟时间，就算不停，又能走多远？人家真不想让我们走，你觉得差这点儿距离？” “许姐说的没错，你不需要愧疚的。”吴宇森笑着轻拍她的肩膀，“任务里这样的事情很常见，我们是一个团队，谁上都一样，不要给自己加无谓的心理负担。” “比起现在的林凡，我更喜欢刚才那个勇往直前的你。”许姐清点好要用的东西，将箱子扣好，认真地说道，“自信点，畏缩可不是我们特事人的风格。到我们手里的任务，大多是常人难以克服的难关。别多想，干就完了。” “是啊，别想太多，你的实力这么强，我们可都还指望你呢，再说，不还有星辰呢吗？”吴宇森知道这是林凡第一次真正直面危险，甚至比上次在地铁里遇到的状况可能还要危险。 对于她来说，可能拖累他人的思想负担比恐惧的情绪要重得多。 这傻妞，总是不愿意麻烦别人，怕亏欠别人。 之前经过大家的努力，她在这方面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但这种时候反而更加明显起来。 “好了，别叨叨了。咱们的睡美人换姿势了。”许姐不错眼地盯着孤岛上的人影。 “既然主人想留客，咱们就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吧。” 第382章 女丑 走肯定是走不了了。 躲在边上也没什么意义。这通道也没什么可躲的地方，不如干脆回去看看。 许姐带头，三人又回到刚才的洞里，隔着浅滩，看着腿已向后弯曲，低头垂坐的女人。 也不知那女人是刚醒，还没完全恢复力气，还是身体僵硬，难以活动自如，反正一个动作维持好久才动一动。 三人走不掉，又不敢过于靠前，就这么呆立在岸边，隔水观望。站了好久，看着女人一点点挪动。 等到她侧转身体，抬头看向对岸的三人时，手表上的指针已经过了六点。 尽管光线昏暗，但林凡能清楚的看到，女人的眼睛处有反光，应该是睁眼了。 许姐知道她睁眼之后，也不想继续维持这种无意义的等待，主动出声道，“这位仙家，我们三人误闯您的洞府，无意中打扰了您的清修，并无主观恶意，得罪之处，还请您海涵。” 如果能沟通是最好的，不能沟通的话…… 林凡二人跟着许姐弯腰鞠躬，但也不敢鞠太深，头还微微抬着，余光注视着黑影。 女人并没有回话，但岛上却开始散发莹莹绿光。 那光比他们手里拿的冷光灯要亮的多。开始只是一点两点，像萤火虫一般，然后越变越多，开始连成一片。 绿光映射在水里，产生了大片的反光，整个洞穴亮了起来。虽然不像白昼那么亮堂，但光照度也足够看清洞壁上的坑坑洼洼。 下地之后，还是第一次看得这么清楚。 这个女人不一般…… 林凡正在开小差，就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声音。 不是从前方女人嘴里发出，而是飘散在洞内，从四面八方传来。 声音粗冽干哑，口音古怪，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猜出她说的可能是“说”。 这是让他们继续说话？看起来好像能沟通。 许姐也是这么想的，于是继续说道。 “仙家，我们三人来这里是为了排查问题。无意中发现了地底的通道，顺着通道进来，发现您躺在这里。” “以为您遇到什么意外，所以上前查探，无奈之下碰触到您的贵体，导致您从沉睡中醒来，我们难辞其咎。请仙家饶恕，给我们机会补偿。” 许姐说话的时候，考虑到这人的生存年代，刻意带了点古意，听着不是那么顺耳。 但她也不确定先秦时期的人是怎么说话的，她尽力了。 三个人弓着腰，一个都不敢抬。低眉顺眼的，只敢用余光暼着前方。 亮起的光和缥缈的声音都能确定这女人不简单，尊敬点儿，总没错。 “地底？”不知是不是恢复了些许力气，这次的两个字声音哑得没那么厉害了。虽然口音依旧古怪，但基本可以比较容易地分辨她说的是什么。 “是，我们现在就在地底……”许姐还没说完，就感觉气氛一刹那变得压迫感十足，知道话题不对，赶紧闭了嘴。 好在也就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如初。但刚才的威压让三人更直观地认识到，眼前这位不能得罪。 又过了好一会儿，久到林凡感觉腰都有些酸了，缥缈的声音才再度传来。 “抬头。” 这一次，声音又温润了许多。 林凡三人赶紧借机直起腰，一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绿色。 刚才还干枯的小树已经变大，长满了绿莹莹的……不确定是叶子还是光。郁郁葱葱地好大一片树冠，覆盖住整个小岛，上方直接升到穹隆的顶部。 看起来就像是在山洞顶端装满了白色偏绿光的灯，难怪能照得这么亮呢。 第二眼自然看到了坐在树下的女人。 她侧坐着，柔柔地用手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将它们一点点捋到身前。 绿色的树叶发出的荧光照在她身上，让原本朴素的衣服发也散出朦胧的光感。 脸色虽白，但并不缺血色，甚至比许姐还要红润一些。 鹅蛋脸配上并不凌厉的五官，整个人给人一种温婉柔和的感觉。 比起其他人，林凡看得更加清楚。 女人的眼珠是浅褐色的，有些像琥珀，不知是不是被水光反射，眼底映着深深浅浅的绿光。 她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看着三人，好像他们是多年老友，正在叙旧一般。 她不算绝顶美人，只是不管怎么看都觉得舒服。 林凡看着她，心里浮现了四个字——“大地之母”。 不不不，大地之母是女娲，那是人身蛇尾的大佬。壁画和传说里都是这么记载的。 但再想想，从年代上来说……好像也接近吧？ 传说商朝的时候，女娲还在呢，还能派妲己去祸害纣王…… 林凡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移到她的腿上。之前没仔细看，也不是不可能变尾巴呀…… 他们各安心思的同时，岛上的女人也静静地打量他们。 奇怪的穿着，手里拿着奇怪的东西。除了两男一女的性别很好辨认，似乎一切都很陌生。 “名。”她淡淡吐出一个字，不疾不徐地继续抚摸自己的头发。 林凡发现她的头发全部汇聚到了身前，伸进了水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那头发似乎越来越油光水滑了。 许姐知道这是要通报姓名。尽管名字在某些时候会有特殊的限制作用，不能随便说。但现在，他们也似乎并没有选择的权利。 至于随便说个名字骗大佬，更是不敢。 犹豫了几秒后，果断通报了自己的名字，又介绍其他两人。 林凡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西游记里，紫金葫芦那一段，叫名字就会被吸进葫芦里…… 好在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吾名女丑。”女人垂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竟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这大佬很礼貌啊。林凡心想。 许姐却不如她淡定，平日里一贯冷淡的脸变了模样，眼睛圆睁，惊讶到破音。 “女丑？！” 林凡不知所以，脑袋往吴宇森那边小幅度靠拢，悄声问道，“谁？” 吴宇森也是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女丑是谁，同样难掩惊讶的神情，回道。 “女丑，《山海经》中记载的上古女巫。相传她法力高深，能够降服海中背广千里的大妖，后来十个太阳一起出来，人们请她出来祈雨，女丑法力不及，被活活晒死。” 《山海经》林凡听说过，是描写古代神话志怪的奇书。 但她没看过，光知道里面有女娲，有白狐，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神话动物，但具体还有什么，她真不知道。 但这女丑既然是书里的人，那就相当于跟女娲是同等时期的神仙了。 妈呀，那级别可高了呀！ 可她不是被晒死了吗？这是……又活了？ 第383章 吾想看看你的脑子 林凡三人都不错眼地盯着女丑。 虽然女丑不比女娲有名，但都是女字辈的，也都是上古大能，虽说只是大巫，但从书上看，也够厉害了。 上古老祖复生，那不跟恐龙蛋化石敷出小恐龙一样吗？简直稀罕死了。 而且这位好像还是个舍己为人的主儿。 没看山海经上都说，她是应了民众的请求，为了收服十个太阳，出的事儿吗？ 虽然结果被反杀了……但起码这样的人，应该不坏吧？ 比起林凡的想当然，许姐和吴宇森丝毫不敢放松。 山海经可不是史书，里面的描述有多少真，多少假，谁都说不清。 别说女丑是不是真如书上描写的那般舍己为人，就算是，也不能保证千百年的岁月下来，她还是一如往昔。 他们之前推断女丑是被人封在这里的，那她有没有不甘？有没有怨恨？这些感情在千百年之后到底变质成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女丑听到了吴宇森对林凡的话，嘴角轻扯，似乎是在嘲讽，很快又消失不见，命道。“详说。” 沙哑的声音充盈着一股说不出的力量，让人听完后恨不得连十八辈祖宗姓甚名谁都全部吐露出来。 吴宇森和许姐对视一眼，将《山海经》里，关于女丑的内容又大声复述了一遍，还特地解释了《山海经》是什么。 “上古？距今多久？”女丑垂眼，听完后好久才又开口问道。 “约有四千一百六十多年。”许姐接话道，“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夜，是很长一段时间。” 又是一段沉默。 女丑不出声，三人组也不敢吭声。 “夸父今何在？”女丑眼皮一撩，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夸父逐日死了。”许姐连忙低头回避，愣了一下回道。 夸父有名，也不有名。最脍炙人口的也就是“夸父逐日”这个成语，小孩儿都知道，追太阳渴死了。 但再怎么不有名，也比女丑有名多了。 “死了？”女丑眼睛微眯，两个字似乎是从牙缝中发出的，透着森然冷意。 “是，传说是死了。”许姐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夸父逐日的故事讲了一遍。 说完又是半天没有回应。 “如今哪位治世？”女丑又垂下眼皮淡淡问道。 哪位？老爷子啊！但说出来女丑肯定不认识，想来想去，应该是在问上古时期谁的后代吧。 见多识广的许姐也晕了，瞄了完全搞不清状况的吴，林两人，快速组织起语言。“启禀娘娘，几千年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如今的世界，多国分立，治世之人各有不同，不知娘娘想问的是哪位？” “娘娘？”女丑略有困惑，“谁？” “是对您的尊称。”许姐赶忙解释，“我等实在惶恐，不知如何称呼您为好，为表达尊敬，只能比照女娲娘娘的尊称。您若是觉得不妥，请示下，该如何称呼您为好。” “比照娲神啊……”女丑抬眼，长叹了一句。 既没说同意，也没说反对，许姐就当她默认同意了。 “是。”许姐恭恭敬敬地回道，“娘娘，您想知道的是哪位的消息。” “我印象里，炎与黄正在角逐，只是不知最终后鹿死谁手。”女丑见说话的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又补充道，“炎黄皆为少典之子，难道在《山海经》中全无记录？” 许姐大脑急速转动。 她是对这些志怪传说比较熟悉，但也不是事事都记得清楚。 反倒是吴宇森先想起来，提醒道。“少典，传说中伏羲跟女娲的儿子。” 许姐这才反应过来，女丑问的是炎帝和黄帝。 “如果娘娘问的是炎帝和黄帝的话，是黄帝赢得了最后的统治权。只是两位祖神早已湮没于岁月中。他们的血脉代代相传，如今我们都自称炎黄子孙，自认为都是炎黄的后人。” 女丑眉头微皱，觉得这么一问一答的说话方式有些费力。 虽然大家对女丑为什么在这里有所好奇，但谁也不敢触这个逆鳞。 现在看起来局势还好，可千万要保持才好。 许姐见她态度一直还算和蔼，似乎可以沟通的样子，想着域可能是她无意中展开的，也许可以直接说明让女丑解除，干脆主动提起了话头。 “娘娘，我们三人来这里是……” 她低着头说话没注意，林凡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水边上，黑色的跟藤蔓一样的东西从水里伸出，快速向许姐的方向探去。 林凡一手将她扒拉开去，挡在她身前，反手握剑，剑尖冲前，摆出攻势。 许姐话说的好好的被打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拍出一张防御符。 防御生效的瞬间，藤蔓到了。 被防御罩一挡，冲势不减，直接顺着透明的罩子向上滑了一段才停在一米高的位置不动。 林凡也在这时候看清了，这些黑色的藤蔓一样的东西，竟然是头发。 再顺着头发看向清浅的水里，一直蔓延到对岸的女丑身上。 这是女丑的头发。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她突然发动了攻击。 许姐站在林凡身后，一手攀着她的肩膀，从她肩膀上方探出双眼，脸色冷得吓人。“娘娘，您这是……” 女丑的脸色还是淡淡的，没有攻击被拦截的生气，也没有恼怒或者其他。 她还是不疾不徐地一把一把顺着自己的长头发，缓缓地将目光转向三人，“太慢，吾想看看你的脑子。” 林凡刚才还觉得她是大地之母呢，现在恨不得打脸。 这人用最淡定的表情，温和的声音，舒缓的语气说着最吓人的话。 什么叫“看看你的脑子”？ 脑子是随便看的吗？ 听女丑的意思，可不是用眼睛看一周啊。 眼看着头发一声不吭地就伸过来了……要知道鬼片儿里，被头发这么缠住的话，通常可没有好结果啊。 “敢问娘娘，您看我的脑子，是想怎么个看法。您的头发伸过来又是想做什么呢？”许姐攀着林凡肩膀的手不自觉有些使力。 如果不是林凡刚才反应快，她已经被头发缠上了。 “自然是伸进去看。”女丑态度温和的回答，但没有人再觉得她是个可亲的大神了。 “那如果我让您的头发伸进脑子查探，最后我还能完好无损的跟现在别无两样吗？”许姐无视吴宇森的阻止，继续问道。 “不，汝会死。” 女丑淡定的说着最残忍的话。 林凡这时候才感觉，她琥珀色泛着绿光的眼睛那么冷，看着他们可能跟蝼蚁也没有两样吧。 是谁说女丑是为人牺牲的好神仙？ 简直是个笑话。 第384章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 都说神爱世人。 可林凡的感觉是，不管怎么求神拜佛，最后问题还是要自己解决。 神仙，大概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一个群体了。 “许姐，不可以。”林凡沉着脸，看着远处脸色一丝不变的女丑说道，“你可别想着搞什么自我牺牲。咱不接受啊。” 就算女丑说没有伤害，林凡还要考虑再三，想着是不是骗他们呢，别说直接把人给整死了。 “放心吧，我没那么伟大。”许姐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竟然被林凡逗笑了，很快又肃起脸。“这位性格……似乎还算天真……” “这还天真啊？都要看人脑子了？！”林凡忍不住反驳。 “是这样的。”吴宇森插嘴道，“她们那时候，是非观，价值观跟我们都不同。再加上女丑本身颇有地位，不在乎个把人的生死，也算正常。” “就跟你看蚂蚁一样。”许姐也补充道，“你怜惜蚂蚁搬家不易，但弄死蚂蚁的时候，又会有多少犹豫和怜惜？” 林凡想到自己小时候往蚂蚁洞灌水，不知道残害了蚂蚁，突然感觉到愧疚。 “所以她看我们大概跟蚂蚁一个意思。说到底，其实也不能怪她，实力差距摆在那儿，她没有一开始就发难，至今还好声好气地跟我们说话，已经不错了。”吴宇森叹息。 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哪有那么好搞定？ 不说其他，就是大师兄和千岁大人，刚接触的时候，也很难搞的呀！ 他一开始就没那么乐观。 虽然如今局势不好，但他心里却有种“这样才对”的放松。 女丑的头发还在防护罩外攀着，一点没有收回的迹象，看来是并没有放弃。 “这个防护罩能坚持多久？”林凡问道。 “如果只是这样，两小时没问题，但如果她加强攻势……”许姐还没说完，头发纷纷从护罩上抬起，像人一样地后仰，然后狠狠抽了过来。 林凡能感觉到护罩上泛起的波纹，和空气中传递的波动。 “……就不好说了。”许姐将话说完后，从领尖摸出一道符，拍了出去。 瞬间，动荡的护罩里又升起神奇一道防御，波动变小了许多。 “这样不是办法。”吴宇森说道。 防御再多也不可能无穷无尽，要想其他办法解决才好。 “女丑娘娘，您想知道什么，我们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何必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呢。”许姐镇定发声，为自己的人身安全继续努力。 “慢。”女丑不疾不徐地回应，好像不停攻击三人的头发不是她控制一般。 许姐大概能理解女丑。 看脑子就是意识流的事儿，可能一眨眼，女丑就能接受到她脑子里的全部信息，问答的确会花费许多时间。 但理归理解，不抗争是不可能的。 女丑的头发越来越长，她的攻势也越来越猛。 “你们发现没？她的头发在长长。”林凡突然感觉到奇怪。 在孤岛上的时候，女丑的头发虽然长，但也就是比身体长许多而已，两米多吧，顶天了。 但现在，从岛上伸入水里，又从水里跑到他们面前狂抽，这长度，粗略一算，起码十几米出去了。 这头发是吃了什么生发剂吗？长那么快的？ “你不知道。以前有种说法，法力跟头发长短是挂钩的。也就是说，头发越长，通常能力越强。”许姐看着手里所剩不多的防护道具回道。 “所以如果看到人形怪……”许姐发现说错了，一顿，“神仙，就先看他的头发，一般来说，头发越长，神力，妖力，法力，管他什么力，反正就越厉害。” “那她头发这么长……”林凡撇嘴，心里吐槽，不是厉害没边儿了？ 吴宇森也在旁边补充，“我看她头发生长，可能也是法力恢复的过程吧？之前躺着的时候，像是没力，坐起身都缓半天。如今恢复成这样……会不会是那棵树的缘故？” 三人齐齐看向岛中央绿莹莹的树。 之前只觉的好看，没有联系到这一块。 林凡想了想，说道，“之前她的头发的确有一部分伸在树那边，也有一部分垂在水里。按你的说法，树给她提供了修复的能力？” “有可能。她醒之前，树上什么都没长，的确是醒来之后枝繁叶茂亮起来的。”许姐也点头，“她跟这树肯定有什么联系，咱们试试……” 许姐没继续说，但其他两人知道，是要试着毁树。 如果树被劈坏了，那有没有可能，女丑又会躺下，陷入到沉睡状态？ 这时候已经没办法考究了，几人决定先试试再说。 “那就上吧。最好的防御就进攻。”许姐将手里的防御符给其他两人塞了几张。“你们拿着以防万一，等下护照破了我就不继续了。” “好！”两人也不多说，直接收下。 林凡兜里也有防御符，但这时候也顾不上翻找，许姐给就拿着。 头发已经变的密密麻麻，卷得半空中都是，像是被风吹起的绸子。 吴宇森给枪换上破魔子弹，左手从裤脚处抽出一把匕首。 比起林凡和许姐，他的防御最弱。 “三。”许姐看着颤颤悠悠的防护罩开始倒数。 “二。”她一把将林凡推到吴宇森身前。 “一！” 防护罩破开的一瞬间，头发蜂拥而至。 许姐两指夹着一张白符，两眼圆瞪，大声喝道：“雷来！” 符甩向空中的瞬间，一片炫目的白光带着“噼噼啪啪”地乱响，瞬间以三人为圆形蔓延开去，随着蛋白质的焦糊味传来，头发一瞬间陷入停滞。 吴宇森乘机发动了许姐给的防御符。 林凡挥舞双剑，快速的将三人周围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 满地焦灰的碎发被剑风带起纷纷扬扬，眨眼功夫，三人有了喘息的空间。 林凡分毫不停，将双剑对插，组合成两米的长枪，拖着枪头转着圈往外卷。 三秒不到，他们所在的岸边已经没有活动的头发，只剩满地的焦枯。 女丑没想到就这一下功夫，这几个小人物竟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缓缓挺直了腰，改变了之前放松的坐姿，淡然的眼神里有了认真。 “吾生气了。”她说。 水里的头发像海啸一般突然上扬，像一整面黑压压的墙似的，向岸边的三人压来。 第385章 钢铁神兵 尽管林凡的双剑是特殊材料制成，锋利无比。 但不知是女丑认真了的缘故，还是这次没有雷击伤害的关系，林凡持剑划过头发的时候，像陷入泥沼中，费力极了。 如山崩般的头发带着女丑的威压，如蛆附骨似的对着三人裹了上来。 林凡咬紧牙关，也只是清开自己身前一片区域。 许姐和吴宇森毫无声息，她抽空回看一眼，不知不觉间，三人竟被触手一样灵活的头发分隔开来。 吴宇森在防御结界里还算安全。 但也因为在结界里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头发裹上结界，绕城个黑茧。 不过一时半会儿的，倒也不用担心。 左边的许姐已经被头发卷成黑色的人形木乃伊，林凡正想援手，就听她一声大喝。 “火！” 红光从“木乃伊”中间升腾而起。 头发似乎是感受到了威胁，纷纷回缩。 许姐身形又露了出来。虽然身在火中，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并不会受到火焰的炙烤。 这玩意儿怕火！林凡心中一喜，但很快又发现，她高兴得太早。 头发缩走之后，并没有离得太远，虎视眈眈地盯着许姐，似乎在等她身上的火苗熄灭。 攻击符不像防御符，能保持一段时间，通常发出之后立即生效，而且效果通常不会持续很久。 果然，不到三秒，鲜红的火焰开始转弱。前方等待的头发蠢蠢欲动。 许姐又抽出三张符，对不停清缴着头发，试图向她靠近的林凡喊道，“别管我，去帮吴宇森！” 三张符被甩向头顶，品字形排列。 许姐一声令喝，“破！” 火焰从符中燃起，瞬间将符纸化为烟灰，向两侧拉长自动连成三角形火线，并快速向外蔓延开去。 火到之处，许姐周身五米开外，全部燃烧殆尽，焦糊味四溢。 林凡乘空扑到吴宇森身前，斩断了裹着结界的头发。 断开的头发失去了控制，纷纷向下滑落。恢复了属性，变成了普通的头发，堆在结界外，厚厚一层。 吴宇森从黑压压的牢笼里解脱出来，也狠狠松了口气。 “她对我们进行了无差别的攻击。”吴宇森看着脚下层叠的断发，还有眼前又一次扑上来的黑色发浪说道。 本以为女丑只是想对许姐不利，但现在想来，并不是这样。 对女丑来说，他们三个都是一样的，看谁的脑子都是看，差别不大。 “这样不行！”林凡站在吴宇森前方，双手舞出了残影，“头发太多了。” “许姐脸色不好，怕是难以支撑。”吴宇森担忧地看向面色越来越白的许姐。 众所周知，招数越大越费力。 首发的那一个雷阵就不是小招，威吓效果是不错，结果给女丑整认真了。 刚才又发了个大招，虽然他当时被裹着什么也看不到。 但感受到的震颤和热浪，以及他被解放出来，看到大片的发浪全部缩在几米之外，都能说明许姐发的是个大招。 许姐是异能部一姐，按她的能力和经验来说，大招一发，基本上就可以收工了。 但这是女丑，上古老祖宗。 她跟以往那些妖魔鬼怪可不一样。 搞不好，特事三巨头在她面前也要伏低做小。可能，三个人绑在一起才能顶一顶。 而许姐，显然是达不到他们那个层次的。所以接二连三地发大招，对她自身的法力来说是种非常大的损耗。 再者，女丑的头发简直是没完没了，毁了一茬还有一茬，长势可比金融圈的韭菜快多了。 而且以目前的形式来看，许姐也只是能在短时间内逼退他们。根本做不到伤筋动骨。 等许姐法力耗尽，她甚至还不如吴宇森。 至少吴宇森在结界的保护下，还保佑有体力。 真到那时候，就糟了。 林凡对许姐不熟，不知道她的法力很快会告罄。 但她也不傻。 之前，许姐清点箱子里的道具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了，总共就那么多东西。 哪怕许姐或者道具再厉害，也迟早会有用完的那一刻。 当许姐没有道具，那就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女丑…… 林凡看着眼前乌泱泱的头发，又扭动着扑了上来，挡成一片墙。将后面的水，岛，女丑都这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洞顶上露出的绿光树叶。 光砍头发不行！还是要去砍树！ 可以她们目前的状态，连头发都破不了，更别说接近小岛上的树了。 林凡下定决心后再不犹豫，将手中的剑往吴宇森脚边一插，两步踏出，变身为星辰。 双手在小臂处一滑，抽出双剑，插入腰后加长后再到身前组成长枪。 双手一个顺滑的抽拉，拖着枪尾就往外一个横扫。 密实的头发如摩西分海一般，上下断开。终于露出了后方的小岛上，坐着的女丑。 整个变化在眨眼间完成。 许姐刚发出的符还没完全失效，发出“噼啪”脆响，前方的威胁却倏然消失。 之前因为头发遮挡，他们身前的光线几乎被遮没了，只有冷光灯照着不至于看不清。 如今发墙被星辰拦腰切断。上半部分失去支撑纷纷掉落，树上的光又重新照射到他们站的地方。 三人面前的地面上，大片断发散落得到处都是，好些地方还堆了一定的厚度，还有不少焦灰。整个战场看起来诡异极了。 再看女丑。 她从星辰破开头发的一瞬间，在空隙中看到一双绿色的眼睛时，脸上淡定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整张脸寒得像能刮下一层霜。 “钢、铁、神、兵。”女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 三人都清楚地听到了，心中虽然不解，但没人出声询问。 许姐第一时间跑到吴宇森身边，捡起林凡的剑，带着吴宇森往后退。 这时候，女丑眼里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了。 她冷着一张脸，将星辰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了好几遍。 林凡怀疑要不是刚才他们正在打架，女丑可能还会让她转上两圈。 女丑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竟然一反常态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踱到水边，沉声问道。“汝到底是谁？” 听到这个问话，在星辰后方的许姐和吴宇森，有种倾吐的冲动。他们及时反应，极力克制自己说话的欲望。 星辰里的林凡倒是没有这个感觉。 她看着女丑直视自己，知道她是在对星辰说话。虽然这老娘们不是个好东西，但能沟通总比打起来的好。 许姐他们就不说了，星辰到底能不能扛她，其实林凡自己心里也没底。 既然她诚心诚意地问了，自己就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好了。 “我是林凡，也是星辰。日月星辰的星辰。” 第386章 牵制 星辰大概是上古时期就有的词汇了，起码女丑是听懂了。 她摇头，眼睛却没离开星辰。“不是问汝名，汝从何来？” 她从哪儿来？林凡心底无数个答案翻转。 从高河？从特事所？再溯源的话……从林妈肚子里？ 女丑到底想问什么？林凡搞不清，干脆不吭声。 女丑见她不吱声，表情更难看。“汝可是外星来客？” 这句话林凡听懂了，好答。“不是。” 说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有哪里不对。 她刚才是不是说外星了？ 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林凡陷入蒙圈中。许姐和吴宇森也发现了问题，两人对视一眼，感觉事情开始往不可控的地方发展。 女丑根本不信。“汝非外星来客，怎会变身钢铁神兵？” 钢铁神兵又一次出现。以林凡的理解，大概就是说她机甲化的状态？ 名字还怪好听的。 “我要是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林凡无奈地回答，也懒得用尊称了。 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汝有何目的？”女丑眯眼问。她当然不信，在她看来，林凡就像是满嘴谎言的骗子。 “目的？”林凡一愣，“我们是来解除限制这块地方的域的。如果这是你造成的，可不可以先解开？” “何为域？”女丑问。 许姐连忙在后方解释。 有一说一，女丑不动手的时候，还是能很好沟通的。 但是水底还遍布着她的头发，三人不敢再像一开始那样对她寄予太大的期望。 “为何要解？”女丑听完解释后反问一句。 许姐不得不又是一通解释。 女丑不以为然。“既然他们在域中快乐富足，为何要解除，让他们出去生活在烦恼里。” 女丑没说域跟她有关系，但听她的意思，应该是能解除的，而且她还像是不想解。 “你想造个乌托邦？”林凡听明白了，“那也要问问别人愿不愿意配合啊，篡改他们的记忆有什么意思？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有意义吗？” 女丑不解除域，那他们的任务就完不成。爱岗敬业的林部长现在心里还惦记着任务进度。 “汝一外族，吾还未责问于汝。”女丑不知道乌托邦，但后面还是能听懂的，不高兴地瞪星辰。 “我外族？”林凡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 虽然很多人怀疑她是被外星基因改造了，她自己也有这个怀疑，但被人说是外族，还是很不开心。 嘴炮的时候，气势不能输。 “我土生土长蓝星人，我外族？比起我，你才更像个外族好吧！”林凡没好气地嘲讽。 她心底本也有些犹豫，这么说会不会又把女丑惹火了。 但又想到他们刚才什么也没做，就要被看脑子，女丑大概也是个神经病，没有什么逻辑可言。 反正要打，干嘛还要那么客气？ 女丑却意外的没生气，轻蔑地嗤笑一声，摇着头说道。“汝一身钢铁战衣，决不是吾族中人能有。汝这等外星人现今在世上有几何？” 得！上古老太婆说她是外星人了。 林凡想反驳，但到底有些虚，只能嘴硬道，“你说我是外星人就是外星人啊，我还说你是外星人呢！” 女丑见无法沟通，又担心外面的世界经过几千年的变化，已经被这些钢铁神兵的种族占据了，眼神转向星辰身后的两人。 看着两人瑟缩在星辰身后，看起来并不能变身钢铁神兵。水里的头发又开始蠢蠢欲动，想去扒拉他们的脑子。 星辰一枪扎在灵如小蛇，向上攀爬的发丝上，将它牢牢钉在地上。“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 “与汝有何关系？”女丑不解，“那两人只是凡人而已，何必为他们徒生争端？” “我呸！”林凡破口大骂，“尊称你一声仙家，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啊？！凡人？凡人怎么了？凡人吃你家大米啦？！” 星辰拔枪，将枪头冲着女丑，“你们这些神仙，平常烧香祈愿，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一个个都不爱搭理，现在却将凡人视若蝼蚁，生死都不放在眼里，持强凌弱，都是什么东西！” 吴宇森在后方手心捏了把汗，悄声问许姐。“她这个神仙的概念是不是搞错了？” “错……是错了……但自家气势不能输。”许姐暗叹了口气。 林凡说的是道家的那些神仙，平日里接受香火供奉。 而女丑是上古时期的古神，除了山海经里还记了一笔，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是谁，两者根本搭不上。 所以这个指责其实算是张冠李戴了。 但自家孩子勇，还是为他俩出头，怎么也不能这时候泄她老底啊。 再说，女丑想要他们的命，他们哪里还会操心她有没有被冤枉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打呗！ 许姐带着吴宇森往通道里跑。 星辰全力挥舞起来的动静可不一般，他俩脆皮还是尽量离远点儿。 女丑一看目标人物跑了，头发又铺天盖地的往上涌。只是这次星辰一夫当关，一根头发丝都过不去。 女丑见星辰碍事，转变攻势，将所有头发都向星辰裹去。 星辰一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跟托尼老师似的，一扫，一切，女丑的断发纷纷扬扬，跟下雪似的，飞得到处都是。 女丑赢不了星辰，星辰对女丑的伤害也仅限如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林凡心想。 星辰目前的待机时长还有限制，一旦超过限制时间，那就要完蛋。不能这么继续僵持，要突破。 乘着一次横扫，头发露出一大片空隙的空档，星辰从岸边一跃而起，直接飞到了小岛上。 女娲一愣。 她大概是睡太久了，一时间没想起来，有人是能飞的。 星辰看准位置，贴着女丑落下，人还在半空中，长枪就送了出去。 女丑的头发拉着她往后退，快速拔高。 星辰的飞行能力是经过魔鬼训练的，粘着女丑追。 女丑没办法，一边躲闪，一边让所有的头发回护，追着星辰，想将她捆住。 两人就在岛上追逃，大片乌发在小岛上裹成一团，缠缠绕绕，跟四九城的鸟巢体育馆似的，时不时还能看到女丑的身影和星辰穿进穿出。 “女丑的能力似乎只有头发？”吴宇森小心地探头出来。 许姐也发现了，女丑除了头发好像并没有其他高深的法术。 当然，威压还是有的，年纪在那儿，没办法。 “我们要不要去砍树？”吴宇森看着被星辰牵制住全部精力的女丑，问许姐。 现在，所有的头发都缩在岛上，水边，栈道，包括岛上的树边，全部空了。 许姐看着手上的剑，再看看就在栈道不远的树。 不可否认，这是个砍树的好时机。 第387章 逆转 林凡倒不是忘记了砍树任务。 只是她贴着女丑追的时候也发现了，这老娘们似乎并没有多余的攻击能力。 就自己这种不算熟练的新人攻击，这位上古老大妈也只能狼狈逃窜躲避。 眼看着自己对她的套路越来越熟悉，星辰的攻击越来越顺手，大妈手脚越来越乱，早就失去了之前淡定的狗屁神仙模样。 林凡感觉，按这个趋势，不多久就能把大妈直接按倒，也不需要去管树怎么样了。 反正最终目的是搞定女丑嘛，能直接上，何必再绕弯子呢？于是就一心一意地追着她跑。 女丑呢，刚醒不久，能力还没完全恢复。 哪想得到几千年过去，不起眼的蝼蚁凡人竟敢对自己竟毫无敬畏之心，说动手就动手。 也不知是哪个巫族的后代，上来就一顿狠手，雷火交加的，把还在虚弱期的女丑娘娘劈得浑身一麻。 女丑再厉害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哪能不受伤？ 虽说疼的不那么厉害，但蚂蚁多了还咬死象呢。女丑被没放在眼里的人打疼了，不高兴了。 这倒也罢了。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已，自己哪怕不出手，他们迟早也会将自己耗干。 后面出来的这钢铁外族人才要命！ 几千年过去，外面到底变成什么了模样？是不是被其他星球的人摘了果子？到底他们的人还剩多少？ 该死的夸父！ 女丑急切地想知道现状，但又没有耐心一点点询问，所以才想直接看脑子。 但这该死的外族人竟然护着后面两个凡人。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女丑有些晕，看起来似乎关系不错，但有这种可能吗？ 不同种族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平级关系。 就连当初娲神还未离开之前，人与人之间，也是分了等级的。更别说不同种族之间，等级差别更是千差万别。 何况钢铁人的实力明显凌驾于凡人之上不知凡几。为了他们跟自己发生冲突，女丑想不通。 她不明白，试图快点得到最新的资讯，但这该死的外族人竟然一直在阻挠她。 女丑沉着脸，星辰粘得实在太紧了。她沉睡了四千多年的上古脑袋根本来不及反应要怎么办才好。 内心深处，她清楚明白地知道被这外族人追上必然没有好结果，只能本能的逃跑，不时控制头发干扰星辰。 但再多的头发也挡不住锋利的武器。 女丑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头发越来越少，只能努力将自身法力继续转化为头发，不停地纠缠。同时转动自己僵化的脑袋，想着怎么办。 这时候，被她遗忘在脑后，无暇顾及的两个人悄摸摸地通过了栈道，来到岛上。 两人见星辰控制住了局面，己方安全基本得到保障，但又形成了僵局，不知什么时候能分出胜负来。还是想着出一把力，把树砍了。 本来一路上还有些战战兢兢，结果走到树下面，女丑都没注意他俩，注意力被星辰拉的稳稳的。 许姐解除了吴宇森身上的防御符，递了一把剑给他。 单论力气的话，她肯定不如吴宇森。 林凡的剑，头大柄小，也有点儿像刀。铸造材料特殊，砍树应该是没问题的。 吴宇森看了一眼裹成一团的黑头发，确认女丑没注意这边之后，双手握紧，抡起胳膊往树上劈。 他用尽了浑身力气，却没想到，剑碰到树干却像撞上了什么硬物，“当”的一声，震得他手麻，手里的剑差点滑脱。 再看树上，只被砍出一个小小的缺口。那痕迹，就好像拿小刀在老树皮上划了一下，轻轻浅浅的。 天知道他刚才用了多大力！ 吴宇森心中来不及感叹，知道一击不成，女丑必然会反应过来。 回身一看，果然大片发丝冲这边蜂拥而来，女丑也从发团里露出了脸。 吴宇森握剑反击，但头发太多了，他在冷兵器上的造诣又不如林凡，没两下就处于劣势。 还是许姐一个火球扔过来为他解围。 吴宇森兜里还有防御符，但他抽不出手用。 许姐也不能用防御符，因为用了，她就不能往外发动攻击。 刚才因为要躲避头发，她跟吴宇森之间有了距离，她必须回到他旁边展开护盾，才能同时保护两个人。 但砍树像是触到了女丑的逆鳞，她突然就狂暴了，头发疯涨。 也不管星辰对她的头发怎么切割清缴，硬是分出大部分往两人扑来。 许姐连发的火术都不能再吓退它们，宁愿化为焦灰也毫不退缩，径直扑上来，不管不顾地要将两人置于死地。 海啸般的黑色发墙又向两人压来，许姐还在试图向吴宇森接近，想拼死一搏，跟他汇合后展开防御罩。 千钧一发之际，星辰从发墙的后方破开一个窟窿，穿身出来挡在两人身前。 身后垂下的三扇大翅膀向上展开，每片翅膀又向两边延展，形成一个不算密合的伞骨状护盾。 吴宇森和许姐两人被星辰护在怀里，除了惊吓，什么伤都没受到。 星辰单手一挥，将身前的两人往栈桥上推。眼看着头发又要卷过来，长枪一撩，控制力气，对着两人一抽。 两人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就倒退着凌空飞了起来。 吴宇森反应及时，在半空中使用护符，却眼睁睁看着乌压压的头发改变了形状，像触手一样，绑住星辰的四肢关节，往外拉扯。 星辰一时不注意，长枪也从手中掉落。 场上局势瞬间改变。 原本是星辰追，女丑逃。但星辰选择用身体保护他俩，用枪送他们远离的时候，她就已经露出了空门。 女丑乘机束住她的手脚，再厉害的武器星辰也挥舞不起来。 此刻，星辰变成了砧板上的鱼。 密集的触手发不仅拉扯她的四肢，还紧紧缠绕着她的脖子。 金属拉扯的“咯吱”声不绝于耳，喘不上气，林凡眼前开始发黑。 她看到吴宇森和许姐掉落在对面岸边不远的水里，两人一个翻身快速上了岸，心中稍微放心了些。 但又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他俩更不可能搞得过女丑。脑袋疼得抽抽的，咬着牙挣扎。 吴宇森看着星辰面对他们，已经跪倒在地。 背后的翅膀和双手都被拉扯着，向不同方向伸展到了极限。 白色的头颅被头发拉扯得向后扬起，露出长长的黑色脖颈。 她似乎在挣扎，又似乎在抽搐，而长枪早已滑脱，被女丑的头发卷着，悬在半空。 女丑浮在头发顶端，像是俯览众生的神，又恢复了最初淡淡的表情，看着被完全控制的星辰。 “汝这神兵好生锋利，汝也试试滋味。” 话音未落，头发卷着长枪，狠狠向星辰的脖子扎去。 第388章 误伤 许姐一上岸就解除防御。 这时候也顾不上浪费灵力了，双手往衣服里一抄，夹着五张紫色的符，狠狠向对面甩了出去。 吴宇森只听她大喝一声。 “五雷轰！” 随着一片耀眼的白光亮起，盖过了洞内绿色的树光，人眼根本不能直视。 吴宇森闭上眼，低着头，还用两只胳膊挡着，才感觉好一点儿。 “隆隆”雷声，连绵不绝地就在耳边不停炸响，再加上洞内结构造成的回声，吴宇森觉得自己耳朵快要聋了。 不知是许姐这紫色的符格外厉害，亦或是一次五张，效果叠加翻倍。这次的攻击持续了很久。 亮光不绝，雷鸣不停。 在护盾保护下的吴宇森都感觉到身下的震颤。 他担心防护罩外的许姐，又担心对面的林凡。心里百转千回，却只能蜷缩成一团，极力躲避雷声造成的影响。 许姐倾尽全力把五雷符拍出去之后，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口老血吐出来，用尽力气触发了一张从吴宇森那里顺来的防御符。 还好她砍树之前以防万一，跟他要了，要不这波雷击的余波就能把她震死。 许姐倒在地上，眯着眼，看着亮成一片洞里，雷声不绝于耳，嘴角微翘，闭上了眼睛。 雷的伤害属性本来就高，更何况是威力最大的紫色的雷符。 五符齐发，饶是钱老他们，不施展足够的防御，干站着挨劈的话，也够喝一壶了。 要不是这个洞里早就被女丑下了结界，这一招能直接把他们所有人活埋。 作为最导电的金属体，星辰简直是个导雷体。一道道雷光直直地对着她劈去。 女丑的头发束着她，也跟着被电得整个人发麻。她心道不好，将所有的头发收回，将自己裹成个严实的大茧。 原本被头发扯着的星辰失去了支撑，“轰隆”一声，向前砸在地上。原本并不算小的声音，掩在密密麻麻的雷声中，根本听不见。 亮如极昼的洞穴里，只有星辰毫不遮挡地暴露在雷光之下。 林凡原本已经被勒得失去了意识，结果这雷一来，反倒是把她劈醒了。 过程当然算不上舒服，浑身酥麻带电，但人起码有了意识，而且恢复了自由。 林凡迷糊中并不确定发生了什么，但大概有所猜测。 难怪抢救时要电击呢，真特么管用啊！ 她趴在地上，忍受强大的电流在身体重穿行的痛苦。 尽管女丑已经放开了她，但她还是动弹不得。 我的枪！林凡心中暗想。 要不是之前用枪将吴宇森他们送走时被女丑钳制住了胳膊，枪掉了，也不会落入后来的境地。 武器有多重要，林凡这时候终于有了深刻的认知。 难怪大师兄说过，“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可不只是说对剑感情深刻啊…… 林凡还没感叹完，就感觉手中迎来一股不算厉害的冲击力，紧接着手心一沉。 她下意识握住，感到了熟悉的手感。 枪自己回来了？ 林凡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但紧紧握住长枪。 哪怕枪上带着的强电，麻的她整个胳膊发抖，心脏都有骤停的感觉了，她也死死握住，不敢放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凡在电闪雷鸣之间欲生欲死，哆嗦得感觉整个人像得了癫痫似的。 在她忘了女丑，忘了特事所，忘了这世间的一切，也忘了自己的时候。 雷，渐渐停下了。 最先缓过来的是女丑。 尽管她刚醒不久，法力才刚复苏，又被星辰消耗了不少。但面对威力巨大的五雷轰时，上古老太婆的身份给了她倚仗。 女丑，最大的能力本来就是防御。 她的头发一点点散开，将藏在里面的人露了出来。看起来毫发无伤，只是整个人脸色不好。 头发即她的本源，虽然在外挡住了雷光，但也不是一点儿伤害也没有。 雷光消失后，洞内又恢复了柔和的绿光。 女丑越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外壳还“噼啪”作响冒着烟，时不时闪过一丝残余雷电的星辰，看向对岸的两个人。 女的躺在地上，嘴巴和耳朵里都有血，脸色跟个死人一样。 男的抱膝坐着，头埋在胳膊里一动不动，也看不出什么情况。 女丑抖抖头发，活动好了之后，又分出几缕往对岸伸去。 所以说，蝼蚁而已，有什么好反抗的？折腾来折腾去，又能改变什么结果？ 头发越过星辰上方的时候，星辰突然一动。 女丑顿了一下，一缕头发往她身上探去。 结果刚碰到她的外甲就被电得一麻，赶紧缩回来。 女丑冷哼一声。 看周围的环境，其他地方基本都没看到雷击的痕迹，估计全部的雷电往她身上去了。 想想刚才那动静，钢铁神兵再厉害，也抵不住雷击啊。 这些人负隅反抗，本想用雷对付自己，结果没想到这钢铁人导雷，把本来该攻击她的雷基本都引了过去。 女丑白着脸，看着星辰。 心知如果不是她为自己挡了一劫，如此声势的攻击，自己怕是要遭。 弄巧成拙就是说的现在这个局面。如若不然，她只看一个人的脑子，其他两人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她操控着头发伸进水里，感觉舒服许多后，又往对岸游弋而去。 对岸两人又不知折腾了什么，有透明的东西挡在外面，她的头发一时间不能直接侵入。 女丑皱眉，控制着更多的头发去扒拉两人的防护罩。 “当”的一声脆响，将女丑的目光吸引回来。 她眼眶一缩，惊讶地发现，原本已经被她判断为死人的那个钢铁人竟然动了。 她身上的烟还未消散，白色的外壳上时不时窜过一丝电流，紧握着长枪，杵在地上，身体歪歪斜斜地靠了起来。 这是……诈尸？ 女丑一时反应不及，脑子里有片刻空白。 上古时期也不是没有诈尸，再加上机甲外壳的遮挡下，看不到里面什么样，女丑不确定这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这么多的雷电下还能活着？她想了又想，有这个可能吗？ 迷茫之中，她眼睁睁看着白色的钢铁人站直了身体，绿色的眼睛带着白色电光，冲着她开口。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儿！” 第389章 无心插柳 女丑没忘。 她只是没想到，那么强的雷击下，这家伙生生受着，外壳都冒烟了，还能活着。 女丑看着星辰白色的外甲上，时不时还冒起的一丝丝小电弧，眉头紧皱。 这是钢铁人族群的特殊防御属性吗？外面还有多少这样的钢铁人在？娲神给她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女丑心中百转千回。 一时间，偌大的洞里除了星辰身上小电弧发出的“滋啦”声，竟听不到其他。 林凡也不好受。 她现在全身酥麻，手脚好像都还在，但似乎又不是自己的。 全身细胞好像都被电得像在原地蹦迪，热血沸腾，但又不完全受她控制。 她甚至怀疑，星辰的外壳里，自己的身体到底还在不在？ 会不会一解除机甲状态，她就变成了分子，原子，质子这些，跟烟尘一样四下飞散开去，连个形都没有了？ 搞不好细胞重新排列了也说不定。 突然想起年轻的时候，曾有一部非常有名的动画片，里面主角的成名大招叫做“百万伏特”。 林凡挺喜欢那黄色的小卡通人物，觉得它表情可爱，声音可爱，连带着“百万伏特”的招数也可爱。 只是这样的伤害打到自己身上，可就一点儿都不可爱了。 百万伏特到底是多厉害，林凡当然不得而知，只觉得刚才那一番电闪雷鸣，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别看星辰现在站着，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全靠一口气硬撑啊！要不是还有杆长枪，她估计现在还软在地上呢。 敌不动，她也不动。乘机休息休息，恢复点力气。 女丑想来想去，干着急也没用。 这钢铁人摆明了要碍事，不将她摆平也没办法去查探那两个蝼蚁的脑子。 她调动头发，变成一只张扬舞爪的巨手，向星辰抓去。结果刚碰到星辰，就“啊！”地一声惨叫，哆嗦着，连人带发，全部往后缩。 女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动不动的白色机甲，声音也失了淡定。“汝身上为何还有雷电之力？” 之前星辰身上时不时会划过小小的电弧，女丑以为那些都是之前雷击残留下来的能量。 明明她出手的时候，电弧已经消失很久了，她还当残余能量已经散溢了，怎么碰到她身上却如遭雷击？ 而且这雷电之力丝毫不比刚才的那阵威力小……女丑心中一惊。 她不会是把刚才那么多雷电全部吸收了吧？ 女丑的疑问注定没人回答。 当事人林凡还处在懵逼之中。 她现在连自己的手都不能完全感觉清楚，整个人都麻没了。 但女丑的退缩她看到了。 甭管为什么吧，现在自己克她，得上啊！ 她努力控制着双腿，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迈进。 在女丑看来，对方一声不吭，慢悠悠地向自己走来，好像对压制自己有十足的把握。 女丑恨恨咬牙，一步步后退。 原本星辰追女丑，因为手上有锋利的武器，对只能操控头发的女丑的确产生了微弱的优势。 但后来吴宇森和许姐砍树，女丑突然狂化，实力猛地增长。局面瞬时逆转。 即使星辰没有被她擒获，按之前的战力水平，她在女丑这里也讨不到好。 想赢，除非星辰也来一波升级，将战力进一步提升。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星辰的升级材料818在上次已经被用完了。虽然还剩余几根手指的余量，还用在仿生甲上，但一时半会也取不出来。 之所以没有提取出来给星辰完全融合，一方面是因为仿生甲上，还没有找到可以取代的合适材料。 另一方面也是觉得星辰目前能力已经足够强大了，就那么零星一点的分量，即使融合了，也未必能造成多大的改观。 以星辰目前的能力，基本上能横扫蓝星上的一切了。连大师兄都要避其锋芒。 谁又会想到，地下还藏着这么个上古老娘们呢？ 再者说了，就算现在有升级材料，融合也要时间。不可能像女丑那样，一眨眼就变强了。 就算不救两人，被俘也是迟早的结局…… 星辰的枪有多强，许姐是亲眼看到过的。 用星辰的枪扎星辰的脖子到底会怎么样，没人敢赌。而且，即使没有长枪，星辰也快被勒死了。 许姐知道，以自己的实力，根本没法跟女丑匹敌。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超负荷抛出五雷符阵，去轰女丑，让她放开星辰，说不定还能留一丝喘息的机会…… 星辰的研究数据外人是不清楚的，她的外甲材料也因为还未能解析，被列为新型材料，并没有列入金属材质行列。 带着七色流光的外甲，看起来就像活物，也的确不同于日常认知中的金属。 所以忙乱之下，许姐就忽略了星辰外甲会导电的可能性。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符已经扔出生效，无法撤回。 躺倒在地动弹不得的许姐，隔着闭合的眼皮感应着煞白的光，隆隆不绝的雷声炸的她耳朵生疼，怀着对林凡的愧疚和担心失去了意识。 按理说，这么重的雷击下，常人是无法生还的，更何况星辰还导电。 她相当于变成了一个人形避雷针，将本来分散开的雷击全部引到了自己身上。 其他人只是遭受了雷击的余波就已经吃不消了，更何况雷电通体而过的林凡呢？ 五雷符可不是五道雷啊！粗略一算，几百道雷肯定是有的。 所以女丑根本没想过她能活着，嗝屁才是正常的！ 遭受雷击的第一时间，星辰外甲展开防御。但也抵不住雷电穿身而过。 昏迷中的林凡身体在第一时间被破坏，当时人就不行了。 但别忘了，上次进化后，她获得了细胞修复的能力。 平日里有些淤青什么的，因为伤势过轻，修复起来并不明显。 可在濒死的瞬间，这项能力又疯狂地运转起来。并且在雷击下，细胞似乎更活跃了。 于是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星辰的内外甲和林凡的身体不停地被雷击破坏，又快速修复。循环往复，周而复始…… 就像玄幻小说中描写的天雷淬体一般，星辰也被淬炼了。 而且因为修复的同时，雷电在身体里并未消散。 为了快速挽救残破的身体，细胞飞速运转的同时根本无法排除充盈在身体各处的雷电，于是直接将他们裹挟在细胞内部，一起修复了。 林凡之所以全身酥麻，控制不了自己，并不是她以为的被劈麻了。而是因为她现在的细胞里都带着雷电之力，还没有很好的和自身细胞融合。 简单的说，星辰，在这一波阴差阳错之下，被附雷了。 第390章 虚张声势 女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对雷的畏惧让她本能地退缩，不想正面冲突。 如果是在她鼎盛时期，这种程度的攻击根本不算什么…… 女丑沉着脸，深刻地体会了什么叫落毛的凤凰不如鸡。 而此时，在她眼里充满威胁的星辰实际上却并不怎么好。 因为不能很好的掌控身体灵活行动，星辰实际能产生的威胁并没有女丑想象中那么大。 林凡费力地向前走了几步后，感觉这样不行。 现在的局势，女丑明显对她有很大的顾忌，不敢靠近。 她虽然有克制女丑的能力，但奈何行动力太差，连正常走动都困难，枪都是放在地上拖的。 而在女丑看来，星辰是拿定了自己对她有绝对压制的优势，故意放慢了动作，给她营造心里压力。 那缓慢而沉重的脚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心上。就连在地面拖动的枪尖制造的噪音也像是在警告她。 要是往这方面想的话，看起来似乎也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有林凡自己知道，都是假大空。 追女丑肯定是追不了的——她连走路都费劲！ 而且一旦对峙时间过长，她还是这样，没有其他动作，女丑也会反应过来。 身上带电的确能威慑到女丑，但在行动力不足的情况下，她就好比个人形电桩。 女丑的头发不主动缠上来，她根本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等她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绕过星辰去找吴宇森他们的麻烦，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自己根本拦不住。 林凡努力地开动她酥麻的脑袋。 岛上除了星辰和女丑，唯一有存在感的树，就这么映入眼帘。 这棵树跟星辰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步，比女丑要近的多。 而且从吴宇森砍树，女丑狂化的表现来看，明显对它很重视。 既然追不上女丑，不如继续之前的思路，去破坏不会动的树。 毕竟树是死的，不会到处乱跑，也能牵制女丑的注意力，让她顾不上其他人…… 女丑发现星辰调转方向就急了。“汝想做甚？” 林凡不理她，调动所有力气，带着点儿快，一步步埋头往树那边冲。 女丑紧跟了几步，挥舞着头发想阻拦星辰，但还是被强力的电流打得缩了回去。 无奈之下，只得改变策略，用头发包裹住了树干。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林凡一手按在裹着头发的树干上，女丑就“啊！”地一声，只能选择避退。 “你说……我想作甚？”林凡干脆将整个背靠在树上，暗自也松了口气。 好累！有东西靠着真好。 星辰那么随意一靠，树干就被她压得猛地一晃，树冠上亮着绿光的树叶纷纷扬扬地往下落。 这还不算，她身上坚硬的甲壳直接在树上划出了无数道深深浅浅的口子，树皮下白色的干都看到了。 女丑心疼的呀，手脚都跟着哆嗦。 “汝……”女丑抖着嘴，指向星辰的手又无奈地放了下去。 她既不敢让星辰放开那棵树冲自己来，又对她伤害树感觉到心痛不已。 林凡在纷飞的荧光树叶中看到女丑的颓然，就知道这个方案没错。 人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她可好，挟树以令女丑…… 可不管怎么样吧，管用就行。 林凡心里安定的同时，对这颗奇怪的树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这树到底有什么不同，令女丑如此在意？ 之前自己三人薅掉她那么多头发，也没看她有多在意，反倒是吴宇森砍了个几乎看不清的小口子，她就狂化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林凡将长枪往树上一靠，意料之中的，枪尖又扎破了一块。 女丑是既痛又恨，偏偏还无可奈何，只能认栽。“可！” 能谈就好。 林凡心里的无可奈何不比女丑少。 如果换个经验老道的人来，肯定看得出她是在拖时间，好在是遇上了女丑。 上古时期的人，心思大概还没那么复杂，干什么大多直来直去。根本想不到眼前的人外强中干，只是虚张声势。 这也正好给了林凡喘息的空隙。 她发现不知道什么原因，刚才还难以控制的身体，突然间，掌控力开始渐渐恢复。不快，但的确是有所增强。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看来自己要多拖一点时间才好。林凡暗笑，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这树，有什么特别，你这么在乎？” 问出来之后，就觉得不妥。这树如果跟女丑自身戚戚相关，她难道还会将弱点告诉自己吗？ 林凡在心里给了自己一巴掌，还是傻呀！ 没想到女丑竟直接回答。“此乃世界树，整个世界之起源，必然要在乎。” 林凡一愣。见她一脸严肃的模样，感觉不像是在胡说。 世界树？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林凡悄悄减轻了自己压在树上的重量，莫名有些敬畏。 “世界树……是干什么用的？”林凡认真问道。 “世界树，记录历史，储存、传递能量，平衡世界发展。”女丑一脸指责地看着她，“可知世界树一旦被破坏，外界必然会受到影响。汝等竟还想砍树，简直大胆！” “你可别骗我。我们进来的时候，这树可就是一根枯枝。”林凡嗤笑一声不信，“按你的说法，这平衡世界的树枯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外面怎么着啊。” “你躺了几千年大概不清楚，我们外面可精彩了，歌舞升平，灯红酒绿……”想想这个词儿用在这里可能不太合适，赶紧换话题，“人们安居乐业，有能上天的飞机，潜到海底的潜艇，还能往太空发射火箭……没有你的世界树，这世界也精彩万分啊。” 女丑安静地听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飞机？潜艇？吾未曾见过，但大约能想象出来。汝等几千年来就进化至此？” “你能想象？”林凡愕然，“你确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飞机是金属的一个大盒子，利用机械推进力在天空中飞行，里面可以装人，是非常便捷的一种交通工具。” 女丑听完她的解释后表情更不屑了，哪怕对星辰有所畏惧，但还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蠢货！当年吾等乘飞梭来往于星际时，汝之祖先还在玩泥巴！” 第391章 破裂的世界观 之前不是没听到女丑说“外星”这个字眼。 但因为她说话的口音古怪，林凡觉着是不是其他同音字，又或是同音不同意。再加上当时忙着打架，也没机会问。 如今想起来，倒是早有预兆。 本以为人家是作古千年的老土原始人，没想到，最终，土的却是自己。 在林凡惊讶的表情里，女丑一顿输出。 总结来说。 当年女娲他们乘的飞船坏了，正好搁浅在这片星系里。那不得修啊？ 修飞船的同时，闲着没事的女娲开展了旅游探索业务，乘着飞梭到处玩。 好巧不巧地，发现这颗星球上有生命体的存在。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当初林凡他们的老祖宗刚从猿猴进化出来，语言体系还不明显确，看到女娲从天而降，惊为天人，“神”就这么诞生了。 修飞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有些材料还要在星系里的各个星球上寻找。 女娲依照本地土着的模样，制造了各种人形生物，并注入了许多其他基因细胞，将他们一起放到这颗星球里生活。 同时放出的，还有在飞船实验室里，各种基因拼凑出的“特色”生物。 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怪，各种各样奇怪的能力……也就是后来《山海经》里记载的那些。 其中有一波，外形完美，身具“神力”，被称为神子。 女丑就是其中之一。 后来，女娲的行为引起了伏羲和帝俊的注意。他们对逐渐形成的文明形态起了兴趣，也参与进来，开始引导文明的发展。 再后来，两位大佬因为性格观念不同，他们引领下的人众开始走向不同的发展道路，部落文明渐渐形成。 帝俊杀伐果断，跟随者众多，而态度温和的伏羲也收获了大片粉丝。 以两人为首的集团斗来斗去， 那时候，整个星球好像大佬们的游戏盘，他们说，他们看，不合心意的时候再出面干涉一下，也就是“神迹”。 “神子”们在斗来斗去的时光中，很快跟被“拔着长”的土着们打成一片。 生子生女后，“神”的基因和与众不同的能力就这么在血脉中留存下去。 直到有一天，流星群撞击，造成大气层破损。 天漏了！ 星球上的生物受到影响，伤亡惨重。 女娲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辛苦养的这些娃子就这么被团灭？赶紧修补大气层。 也就是后来传说的女娲补天。 帝俊党和伏羲党打来打去，在大陆板块上到处跑。 帝俊以凶狠治下，打得伏羲党一路西迁。 要不是大陆板块分化，将两大集团割裂开来，伏羲党估计能被帝俊党赶进海里去。 伏羲不喜欢武力，提倡生息，他手下的人每到一处地方，就喜欢安营扎寨，种田打猎。这种安逸的姿态不知被帝俊党嘲笑过多少回。 但自从板块分裂，追着伏羲党跑的帝俊党们发现屁股后的大本营不见了。 他们人数锐减，跟伏羲党还隔着高耸的山脉。 人多的时候倒也罢了，现在小鸟两三只，翻山越岭都费功夫，真打起来根本不能形成优势，还很有可能战败。 思来想去之后，首领决定原地休整，就停在东北大陆不动了。 伏羲党毫不知情，还以为辛辛苦苦跨过山脉，帝俊党终于放弃了。正好眼前一片大好平原，还等什么？种田啊，打猎啊，生孩子啊！ 这样两大集团各自发展。 直到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少典的两个儿子不愁吃穿，也开始争权了，正打来打去的时候，飞船修好了。 伏羲和帝俊真正降临在星球上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比起他们，女娲因前期搞养殖，出现相对频繁。所以大家对女娲的感情也更加深。 飞船修好的消息也是女娲带来的。 她告诉了几个神子，他们即将离开的消息。并留给女丑一个守护任务。 星球上的众多生物，严格上来说，都能以女娲为母。女娲对他们也有所惦念。 所以特地嘱咐女丑，看好这个星球，不要让其他外星人摘了果子。 世界树就是她留下的科技产物。 虽然长得像树，但相当于智能中枢。它里面蕴含了维持星球发展的能量，知识，还有各种先进科技。 它深埋在地下，记录世界发展的痕迹，然后代替女娲他们推动文明的发展，适时将符合当下发展的科技不着痕迹地暴露出来。 女娲阻止不了伏羲和帝俊的无聊游戏，只能在走后给她的孩子们留下一点儿助益。 女娲他们走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大部分神子虽不舍娲神离开，但表示接受并服从，比如女丑这样的。 也有人不愿意，不喜欢当下的生活，希望能跟女娲一起离开。比如夸父。 夸父不知从哪里知道女丑手里掌握着能直达娲神飞船的飞梭，一番甜言蜜语，忽悠出了飞梭的藏匿处。 女丑发现他的意图之后直接翻脸，想阻挠夸父，结果没想到夸父更狠，直接把她封在地下…… 好在世界树还是个幼苗，并不起眼，也只有女丑一个人知道那是什么，所以连同她的住所一起被封印石化后沉入地底。 被封印锁在空间里，世界树无法汲取世界资讯，只能休眠，跟女丑一起沉睡。 这一睡就是四千多年，直到最近，封印不知怎么松动了。世界树才开始复苏，逐渐形成林凡他们看到的枯枝模样…… “若非夸父这个蠢货，这世界本该不同！”女丑说到夸父是真恨。 也不知是恨他欺骗了自己的感情，还是恨他下狠手把人封在地下，又或是恨他阻挠了世界本该发展的秩序。 或者三者皆有吧。 林凡之前只觉得身上麻，现在却感觉脑子更麻。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脑仁都被踩烂了。 女丑说的这些，简直打破了她固有的三观。 造人的母神女娲其实是外星人？ 她造人也不是因为孤单…… 人不是被她捏出来的，是她在培养皿融合基因培育出来的…… 好吧，比起捏泥人，吹口气就变成活人，的确是后者更符合现实逻辑。 但问题不在这里！ 如果说女娲是外星人，那么她制造的那些“神子”也算外星人吗？神子和土着生的孩子，不就相当于外星混血儿？那现在世界上没几个人没有外星血统了吧？ 难怪那么多有异能的人，追根溯源的话，他们的祖先说不定就是那些有能力的“神子”…… 不不不！不能她一说就相信。 林凡在心中否定，想稳住破碎的世界观。 但要说女丑是在编故事，她又觉得不可能。 这么逻辑完整的故事，除了跟她的固有认知不符，根本找不出其他毛病。 女丑这个脑子不好使，连话都说不利索的上古老太婆，能一口气说完，都不带停顿地编出这么个逻辑自洽的故事来？林凡心里是不信的。 那……难道是真的？ 脑瓜子嗡嗡的，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92章 反扑 “等等！”林凡在纷乱的思绪中找出一个华点，“你刚才不是说夸父套到了飞梭的位置，那他怎么又追日死了？” 女丑冷哼一声，“那飞梭是娲神亲手藏匿，并不是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算知道方位，也很难找到。即便找到，没有吾领着也难以进入。” “至于追日死了……”女丑嗤之以鼻。“汝等确定他死了？毕竟吾在那山海经上，也是个死人。” 那倒是。林凡心中暗自点头。夸父死没死，谁能确定？本来就是神话人物，也不会有人深究这个呀。 “汝等那书记录有误。”女丑又道，“夸父又不是傻，追日作甚？” “……”林凡一时无言以对，那可不是傻吗？她小时候也这么觉得。 “他那人……”女丑本想展开说，突然又觉得跟眼前这人说不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他追的必不是日，应是娲神飞船。” “飞船？”林凡撇眉，“那不是停在太空里吗？那么远，站在地面上能看的见？” 不怪林凡疑惑。 一般飞机进了云层，站在地上的人就很难看见了。更别说在大气层外，绕轨运行的航空器了。 哪怕以林凡现在的目力，也没办法穿透云层看到那些。 夸父的特殊能力……难道是眼力超群？ 女丑又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枚白眼，“为何看不见？” 通过她的科普，林凡才知道，女娲他们的飞船跟她想象的那种航天飞机，又或是科幻影片里那种大号飞船不一样。 而是更加巨大，像个可移动的太空堡垒般的存在。 有多大呢？ 女丑说，飞船在维修期间几次启动，天空中就好像多了一个太阳。 所以夸父追的肯定不是太阳，而是女娲的飞船。 结合之前的讯息。 夸父想跟女娲离开，于是跟女丑套取飞梭的信息。 但取得信息后被女丑拦阻，一怒之下，直接把女丑封了，沉到地下。 他按照得到的地址找过去，不知是没找到，还是开不了门，计划落空。 飞船启动的时候，发出耀眼的光。夸父不甘心，就追着飞船跑…… 至于他后面死不死……这还就真不知道了。 “哎~那按你这个思路，后羿射日那是个太阳，也是飞船？”林凡突然灵光一闪，“你知道那是十个太阳的事儿吧？毕竟书上说你是因为要收服他们死的。” “那《山海经》到底何人所着？”女丑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林凡估计她心里可能都在骂娘。 “根本没有十日之说。”女丑作为上古参与者，觉得有责任将错误的观念扭转开来，继续详细地解释。 在她的描述中，那十日极有可能是飞船的推进器。因为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推进器点火时确实耀眼，跟小太阳似的，而且不断释放热能。地面上的人也的确会感觉到灼热，体感非常糟糕。 但将干旱缺水全赖在推进器头上也实属扯淡。 因为飞船从搁浅，到离开，也就是维修到最后，实验机器有没有修好，推进器才频繁启动了几次。 影响是有的，但根本没那么厉害。 又一个神话破碎…… 林凡不知是不是已经接受了前面的设定，这时候竟感觉没那么难以接受。 之前谁说过，神学的终点是科学？ 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所以你的任务就是要守着这个星球，不被外来势力入侵？”林凡突然觉得，有个上古老太婆科普也挺好的。 要不，这些扯淡的事儿谁能想到呢？ “是。吾之能力就是丑护，是以，娲神为吾赐名为丑。”女丑神色中有所怀念。 林凡第一反应却是她的口音。 女丑应该说的是“守护”，但她的发音却是“丑护”…… 念及她的口音问题，林凡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你的名字，丑，是保护的意思吗？” “是！”女丑毫不犹豫地点头。 好嘛！ 人家压根不叫女丑，应该是叫女守，只不过因为上古发音问题，守就变成了丑…… 她就说嘛，这老太太模样也不丑啊，干嘛起个名字叫丑呢？ 原本以为，以前的字可能不是现在这个意思，现在一看，呵呵，直接搞错字了。 她还在为自己的发现高兴，女丑却早已发现了不对，悄悄行动起来。 她这边“呱呱呱”一通说，那外族人却一动不动，是不是……她其实动不了。 要说女丑作为守护神，其实也没那么傻。要不也不会发现夸父的心思。 只不过作为上古老太婆，思维的确慢了点。再加上后来回忆的都是她心中所念，多少也分散了注意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智商自然也回来了。 在讲到夸父的时候，女丑就不动声色地让头发顺着地面慢慢游走，绕道星辰的后方。 乘她专注于跟自己说话，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时，又一次行动了。 探出一根细细的发丝试探性地碰到了星辰之后，没再感觉到任何电流。 这是能量散溢了？ 女丑心下一松，嘴角高高翘起，猛然发动攻势，头发疯涨，将星辰牢牢缚住。 林凡上一秒还在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被捆了个结实。 果然，女丑发现了！ 女丑第一时间把星辰拉离世界树，又把长枪卷到一边，快步走过去，仔细摩挲被星辰蹭破的地方。 回过头来，眼中充满怒火。“汝等外族，果真不安好心！” 林凡反驳道，“你老是外族外族的，你自己不也是外族吗？不能因为来得早，就把自己当本地人啊！” 女丑一愣。 林凡又接着说。 “再说，我真实是土生土长的兰星人，虽然后面出了点儿意外，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但从本质上来说，我的血里起码有你说的土着的血，你呢？你才是从女娲船上下来的外星人啊！” 女丑一听，似乎也有道理，不知如何反驳，瞬间有些恼羞成怒。 “汝真当吾拿汝没有办法吗？” 以目前的能力，女丑的头发的确对星辰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但她还握着星辰的枪呢！ 之前刺杀被雷击打断，现在可没有人能打断她了吧？ 女丑也不想等了，直接控制长枪，星辰脖颈处刺去。 第393章 偷塔 预想中的爽快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一波深入骨髓的酥麻，让女丑头发全部竖起，天灵盖都炸了，不得不再次松开了对星辰的钳制。 因为星辰太重，女丑只是勉强拖着她，跟世界树拉开了些许距离，但并没有离得太远。 这猛然一个撤力，星辰重心不稳，又直直往世界树倒去。 林凡极力控制身体平衡，但因为距离太短，还是不可避免地撞到了树干。 绿色的树叶又撒落下来，同时“当”的一声，长枪直直插在地面上。 女丑一时间不知该先出口质问，她身上怎么又带电了，还是先心疼世界树。 这落的哪里是树叶啊，简直是她的心血啊！ 可再多的情绪，都没有看到树叶落到星辰身上，悄无声息地消失让她更难以接受。 她抖着手，颤着嘴，像老公被死对头抢走一般不可置信地尖叫道。“汝……汝吸收了世界树的能量！” 林凡一愣，并不清楚她的指责从何而来。她刚才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这些树叶落下之后，碰触他物，便会散溢。”女丑抬手，掌心向上，一片叶子晃晃悠悠落到她手里。 漂亮的荧光叶刚触到她的手掌，就立刻变成粉尘一样的颗粒，在转眼间消失不见。 林凡看了眼落在自己外甲上消失不见的树叶。 的确没有变颗粒的过程，但好像也没有太大差别，都是消失不见嘛。 再看其他树叶，落在地上，也同样是分解成小颗粒消失不见。 “怎么还有不同？”林凡没看明白。 都是消失，怎么就好像她占了大便宜似的。 “树叶即是能量，碰到外物即消散成细小微粒，少部分散溢于空中，地下，大多被重新吸收。”女丑面色不好，但还是继续说道，“直接融入吸收，只会在刚好碰到树干时，汝到底使了何种手段……” 她话未说完，就看到星辰抬手揪了两片叶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落的叶子早就没了，林凡奔着实践出真知的精神，只得再做一次实验。 眼见为实嘛！ 听女丑的意思，这些叶子都是可以回收的能量，既然能循环利用的，应该没多大事儿。 再说了，刚才都掉了那么多，也不差这一两片了。 林凡心态放得很平，树叶落在树干上，的确像落在星辰身上一样，没有任何微粒产生，像是融了进去。 女丑一脸“你看吧！”的表情，让林凡实在无从说起。 “我刚才干了些什么，你不都看着呢吗？我什么也没做啊！就在树上靠了会儿！” 还割了好些个口子…… 难道说靠在树上就能让世界树把能量传输过来？ 难怪刚才，她感觉身体的麻木状态很快恢复了呢，原来不是错觉，是有世界树上的能量在帮忙吗？ 女娲这时候也顾不得忌惮，“蹭蹭蹭”跑到树边上，也往上一靠。 林凡被她一往无前的声势吓得往旁边让了一步，仔细盯着女丑，想看这世界树的能量是不是真的这么容易取得。 静待了一会儿，女丑的眼神突然转向她。 林凡才猛然意识到，如果女丑真的靠这样增加了能量，是不是自己又会处于弱势，压制不住她了？ 正想着要不要乘机来个偷袭的时候，女丑出声了。 “靠有何用？吾靠在上面，半点能量也无！” 听声音，她很生气，还很沮丧，凶巴巴地瞪着星辰，好像她偷了女丑的塔。 没成功？林凡心里松了口气，也不忙着动手了。 她仔细地了一下身体内部。 很灵活，酥麻的感觉倒是还有一些，并不影响活动。 但世界树的能量……如果不考虑恢复行动能力可能有它的影子的话，她还真的是感觉不出来。 “你是不是搞错了？”林凡真诚地问，“我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其他能量存在啊。” “难道就没有其他可能性，除了世界树，还有类似材料也能产生这样的融合效果？” 世界树是女娲给的，按理来说，也不能排除有其他外星物质会产生相同效果。 女丑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比起此等巧合，吾更相信汝吸收了世界树之能量。即便先前没有，树叶融于汝身可不假。” 说的也是。 能量树叶溶解在她身体里可是真的。 不管世界树有没有给她传递能量，她的身体从麻痹状态恢复自然是不是借这个的光，落在她身体里的这些树叶倒是没发否认。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林凡感觉不到这些所谓的能量到底有什么作用，也不可能把它们抠出来还给女丑。 她甚至有些怀疑女丑的理论是不是有问题待确认…… “那现在怎么办？”林凡看着用头发将世界树的树干裹得严严实实，好像整个人长在树上的女丑，问道。 女丑不吭声。 “你看，我现在身上带电，你肯定打不过吧？”林凡本着解决问题的心态，劝道，“我也不想跟你打，咱们就不能偃旗息鼓，好好说话吗？” 女丑低头不语。 “你看，你是上古老祖宗。应该是丑护我们才对啊，怎么几千年没见，一见面就动手了呢？女娲娘娘给你起名不是让你丑吗？你这是丑吗？”林凡继续努力。 “娲神的命令是让我丑住这颗星球，不让外族人侵占！”女丑不高兴了。 “没错啊，我们都是星球上的人，你丑星球不就是丑我们？如果人都没了，你丑个空荡荡的星球有啥用？” “当初女娲娘娘不就因为这颗星球有生命，才有了后来那些？所以让你丑星球，也是让你丑住星球上我们这些生命啊！” 林凡拿出听讲座的经验卖力忽悠。 “当初女娲娘娘制造你们这些神子的时候，一种基因不会只用一次吧？你身上的基因，其他神子可能也有对不对？那有可能，我们身上也有你同样的基因，相当于也是你的直系后代嘛。” “你见了我们这些小辈，不给红包就算了，怎么还喊打喊杀呢？我们可都喊你祖宗的。孺慕之情，完全不比你对女娲娘娘的少啊！” “你想想，要是你好容易见到女娲娘娘，正激动地泪眼汪汪的时候，女娲娘娘对你喊打喊杀，你什么心情？伤心吗？难过吗？你能想象吗？” 林凡开动脑筋，忽忽悠悠，动之以情。 她觉得，自己胡扯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厉害了。 女丑被她一连串的话砸得有点儿懵。缓了好一会儿，才张口问了一句。 “红包是甚？” 第394章 劝和 万万没想到，女丑的关注点竟然在这儿。 林凡解释完红包之后，顺便将她为什么会变机甲大概说了一下。 按照之前跟女丑的接触来看，她刚开始也是好好说话的。之所以打起来，是因为她想要看许姐脑子。 其初衷可以理解为，想快速地获取外界现状。 这一点视频完全可以解决。 如今网络发达，各种各样，声色俱全的科普视频并不难找。 上下五千年，国内外，随便女丑挑。 说句不客气的，许姐脑子里的那些内容，可比不上那些视频精彩。 另一项，就是林凡外星人身份的问题了。 这一点林凡没法否认，也没法承认，因为根本没人能确认。她自己至今也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 不如原原本本地对女丑说了。 说不定这位上古老祖宗，还能知道一些别的情况，为她解惑也说不定呢？ 反正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哭不到奶，也不丢人。 女丑对林凡说的话将信将疑。如何认证？自然是看脑子最直接。 林凡乘机提出了视频方案。 “真的没有外族人入侵，你一看视频就知道了。我们的脑子贫瘠得很，你就算看了，也了解不了多少。看视频一样又快又好，还开心。”林凡说道。 女丑皱着眉，但没有拒绝。 “外面虽然总有些打来打去的事儿，但我这样的。”林凡大拇指冲着自己一笔，“包括我自己，我知道的也只有两个。另一个还被我噶了。” “噶了？何意？”女丑对于听不懂的词汇当场就问。 “就是杀了。”林凡本不想用那个字眼，特意避开了。但最后还是没办法，说了。 “你看，现在外面也没有紧急到需要你立即出去维护的。你也不需要着急看脑子对不对？” “我知道你是嫌问来问去麻烦，这不，视频就给你安排上了吗？不仅有科普的还有好些什么言情剧啊，穿越剧啊，保证让你的生活多姿多彩。” 林凡说的话，女丑听进去了，并且还有一定的认同。 倒不是说有多信任她。 只是这个人明明有着足够的实力能击杀现在的自己，却什么都没做，一直“嘚吧嘚”地说话…… 女丑决定，对她保留意见。 其实，女丑也不是嗜杀的人。她只是对普通人的命没那么在乎，正好感觉用得上，不会有所顾忌罢了。 但听了林凡的话之后，她也想起，当初娲神对这个星球上的生命体也是比较仁慈的，她这样，似乎与娲神的行为背道而驰，的确不是太好。 其实想想，如果外面的世界果真大变，她现在急这一刻三分的，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且以自己目前的能力…… 女丑看看自己残破不堪的头发，还有树叶掉了一半还没长出来的世界树…… 在星辰面前，她似乎也没有说不的权利。 还不如隐而不发，静观其变，等实力增长之后…… 要说女丑不是傻子呢，她只是生活的年代单纯，并不妨碍她审时度势。 林凡欢喜地以为，她舌灿莲花地说服了女丑。女丑则配合地不再发动攻击，并表示可以接受视频科普的方式。 不接受没办法啊，打不过！ 既然协议达成，林凡也终于有功夫去看对面的吴宇森两人。 许姐看起来不太好，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 吴宇森就不好说了，他蜷在膝盖上，双手还护着头，什么都看不见。 林凡看了好久，才看到他身上的起伏，倒也松了口气。 可特事所的防护罩真是结实，到现在也没自动解除。 林凡也不敢武力打破。 本来状态就不太好，回头再被星辰弄死了，这不就虐心了吗？ 一时间不知所措，开始左顾右盼起来，结果发现女丑跑到水里泡着了。 那水也不深，水底清澈可见。 女丑坐在里面，脑袋还露在外面，大约也就四五十公分的深度。 但女丑是什么人？她可不会在这时候泡澡。 再想想这洞里，除了石壁，女丑，树，都有说法，这水……未必是普通东西。 “你这是干嘛？怎么泡水里了？”鉴于女丑的个性，林凡决定直接问，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此乃活水，有修复补益之功效。”女丑果然也不藏私，问什么说什么。 比起世界树，活水在她来看，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她正伤着，能量也有所亏空，泡一泡，补一补，总比没有的好。 她觉得不稀罕，林凡却是眼前一亮。 “活水？重伤的人放进去，也能修复吗？” “可……”女丑刚说完一个字，眼前就一花。 “噗通”“噗通”两声，吴宇森和许姐连人带防护罩被星辰泡进了水里。 因为防护罩在人体外部有一定的空间隔离，林凡也没办法给两人变换姿势。 许姐还好，是躺平的姿势，能斜靠着放水里。 吴宇森不行，他埋着头，直接放水里就没顶了。一旦防护罩消失，他必然呛水。 林凡想了想，自己也滑进水里，盘腿而坐。星辰的整个腿部泡进水里，腰部以上都露在外面。 她先将许姐的脑袋靠在自己的大腿上，又将吴宇森搬过来，放在自己盘好的腿窝中间。 这样吴宇森下半部分也泡在了水里，上半部分，主要是脑袋在水面以上。 完美！ 林凡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一抬头，女丑头上湿哒哒的，正生出一缕头发，想往她腿上碰。 刚才星辰一入水，浅窄的水塘就大波浪晃荡起来。 女丑本来就只留了个头在水面上，这么一晃荡，直接被水泼了一脸，顺便洗了个头。 她不爽地想开口，却突然发现，水里没电。 哎~那家伙现在又没电了吗？ 尽管已经达成了和平协议，但女丑对星辰带电的属性还是莫名介怀，于是乎，又伸头发去试探。 结果还没碰到，星辰一个抬眼，女丑被抓了个正着。 她也不尴尬，继续动作。 林凡却是一惊。 虽说女丑答应停战了，但第一次接触，也不能保证她就说话算话。万一她又出什么幺蛾子……当即心中警惕万分。 于是女丑又一次被电麻了。 不仅头发被电，水里一瞬间也过电了。 女丑默不作声地收回头发，在一边哆嗦。 林凡没感觉，但从女丑的动作猜得出大概什么情况。 突然想到，泡在水里的还有重伤的两个人，不知道会不会被电到啊！ 低头一看，许姐还是保持着微弱的呼吸。 吴宇森却是抖了一下，慢慢抬起了脑袋。 第395章 吴宇森的初体验 吴宇森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隆隆雷声中。 被一波强烈的电流惊醒后，他努力理清思绪，却发现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他聋了？ 还是一切都结束了？ 林凡怎样了? 他一急，脑袋抬得太猛，恍惚中发现，女丑竟然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还来不及动作，脑袋就带着身体往后倒。 糟糕！ 吴宇森想控制身体平衡，但身体太虚，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灵活。 “duang”的一声，后脑的保护罩撞到了硬物，身体也被不知名的东西撑住。 他还没来得及心慌，就听到林凡的声音从后上方传来。 “没事了，别慌。你怎么样？” 吴宇森这才发现，自己正窝在星辰的身上。她黑色的手掌正隔着护罩扶着自己。 一抬头，正对上星辰俯视的大脸。 他一个一米八几，将近一米九的汉子，这一瞬间突然感觉到了被环抱的娇羞…… 哎呀呀，想什么呢？吴宇森下意识一甩脑袋，头更晕了…… 眼看吴宇森又要倒，林凡赶紧把人撑好了。“哎~你怎么样啊？还能说话吗？” 她也没见过吴宇森这种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担心地恨不能立即给他检查身体。 可惜她不会…… “没事……”吴宇森听出了林凡语气中的焦急，赶紧安抚。 他一手扶住脑袋，一手隔着护罩，扶着星辰的手。“现在什么情况？” 自己怎么泡水里了？女丑怎么也泡水里了？ 之前还打生打死地要看脑子，许姐一通狂轰乱炸完……关系就好到能一起泡澡了？ 吴宇森皱着眉，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这事说来话长，反正现在达成和平协议，不打了。”林凡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比起这些，她更关心吴宇森的身体状况。 “你确定没事儿吗？你跟许姐都不醒，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女丑说这水有修复功能，我才把你们挪下来泡着的。” 知道不打，再看后脑勺对他们的女丑，的确一声不吭地在不远处兀自泡着，吴宇森心中这才没那么担心。 他快速检查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外伤，可能只是被雷暴震晕了。 手脚有些酥软，但行动力还是有的。 吴宇森赶紧从星辰腿上爬下来。 他一大男人，坐人家姑娘腿上算怎么回事儿。 没意识的时候就罢了，醒了还不下来，那不是无赖行径吗？ 着急忙慌地，还要避开星辰腿上的尖刺，结果“哗啦”一下砸进水里，溅起好大的水花。 女丑头也不回，默默地，又往远处挪了挪。 “对不起哈，不是故意的。”林凡看到女丑被溅起的水淋了一头，赶忙道歉。 反倒是吴宇森，有保护罩隔着，身上哪儿都没湿，自然也没摔痛哪里。 他先去看了许姐的状况，的确不乐观，但要说危险，似乎也并没那么紧急。 因为护罩隔离，他的急救知识也只是针对外伤，对这种明显能力超支被反噬的状况，束手无策。 “你们往水里多泡泡，女丑说这活水疗愈功能不错，她自己都在里面泡着呢。”林凡看着吴宇森一通忙活，面色依然堪忧，就知道他也没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身上的护罩会不会挡住。” 刚才林凡说过一次，但吴宇森还晕乎着，没听进去。 现在才搞明白怎么回事，看一眼女丑的确浑身湿哒哒的泡着，应该是有用的。 “可能会。”吴宇森确定女丑一直窝着没有动作，拖着许姐，躲到了星辰的侧后方，将护罩一撤。 将许姐的脑袋安置好之后，他挨着星辰，整个人沉入水中。 “咦？原来你会撤防护呀。”林凡惊喜道。 “嗯，许姐刚教过我。”吴宇森应道。 就是他们去砍树那会儿，因为吴宇森要拿护罩外的刀，许姐就教了他手动撤防御的办法。没想到现在正好用上，果然多学点东西还是有好处的。 “那许姐的你能帮她撤了吗？”林凡问。 虽然不知道护罩会不会隔绝活水的效果，但是显然没有护罩肯定比有护罩要好。 “不行，许姐只教我在里面解除的办法。”吴宇森摇头回道，突然发现他脑袋不晕了。 再一感觉，这水竟然不冷，触感温热。 又握了握拳头，他感觉力量的确回来了，看来这水有治愈能力是真的。 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背对着她们不动的女丑，吴宇森直接往水里一躺，四肢放松，整个人直接浮在了水面上。 “哎~你这是干什么呢？”林凡好奇地回头。 “这样接触面积大。”吴宇森说，“不知道修复速度跟接触面积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这样恢复更快点儿。” 他如今整个人都泡在水里，身体将将被水没过，眼尾离水面只有一点儿距离，下巴也泡在水里，鼻子嘴巴还露在外面。 林凡一看他安全局无虞，也不管他，看着昏迷不醒，躺在护照里的许姐轻轻叹了口气。 吴宇森仰躺在水面上，看着星辰巨大的身体挡在他和许姐的身前，隔绝了女丑的威胁，在绿光的照射下也透出丝丝绿光。 心里知道，她之所以不解除机甲状态，也是在防着女丑。 如果这次任务，不是跟林凡来了，其他人遇到女丑会是个什么状况……吴宇森拒绝去想。 现在这样，也算是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他没问林凡的那个说来话长到底是什么。 女丑明显吃了瘪，当着败者的面说她的失败过程显然不是明智的做法。 侮辱人不说，搞不好，说不定把给女丑再整急了。现在的和平局面又要被打破…… 林凡啊，这么快就长成了不需要他协助，还能反过来保护他的人了呢…… 吴宇森泡在水里，安逸地发散思维，心中突然涌起阵阵属于老父亲的骄傲和不舍…… “对了。”林凡突然想起来，“救援队是不是出发了？” 24小时没有汇报消息，特事所的救援队就会来接应他们。 吴宇森仰躺在水面上，掏出他的三防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在路上了。这信号，还是阻断中啊。” 林凡这才想起来，这次任务的初衷还没解决，笑着对女丑背影说道。 “哎~女丑娘娘，跟你商量个事儿，咱们能先把域撤了吗？” 第396章 后援 用不上的时候“你”啊“你”的叫，用的上的时候叫“女丑娘娘”…… 女丑慢悠悠地转过头，脸色又恢复了淡然。 “与吾无关，应是世界树复苏后，防止再次被封，开启自身防御，锁定一方土地。如此一来，既可缓慢恢复，同时亦能汲取外界资讯。” 世界出于自我保护，自动开启了域。 抹除他们想离开的意识之后，又在这些人的脑子里灌输了一部分上古时期生活的片段。这才有了他们每天都会跑到地底模拟部落生活的场景。 “那你能解除吗？”林凡又问道。 跟女丑还能讨价还价，跟世界树总不能也嘴炮一顿吧？ 女丑当然能啦！ 作为世界树的守护者，女娲自然把控制的相关方法告诉她了。 但她凭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身上被电的酥麻感还没完全消失呢。 哦，你让我干啥就干啥？神子的面子何在？ 她只是暂时妥协，又不是真的想屈居于他们之下。 再说了，做这些也要消耗自身法力的。 这几个狗崽子对她又烧又劈的，几乎把她的法力消耗一空。好容易泡在活水里缓解了些许，还又被电…… 女丑看看自己狗啃的头发，哀怨地看了星辰一眼。 林凡见状，心中闪过诸多猜测，笑着说。 “您看啊，我们来，就是为了解决域的事儿。域一天不解，我们就要在这里多待一天。” “女丑娘娘，我还以为，您不太想看到我们在这里扰您清静呢，没想到是我想岔了。您是对我们大概是喜爱的，希望我们多陪伴您一些时日……” 林凡憨憨一笑，差点没把女丑的心火笑上来。 谁特么要他们陪伴啊？这才多久，留了几千年的长头发都快被他们薅秃了，还陪？！ 这死丫头！多看一秒她都要短寿！ 女丑咬着牙槽，忍着憋屈，恨恨地耗费本就不多的法力将域解了。“还不快滚？！” “解了吗？”林凡见什么动静也没有，问道。 “解了。”吴宇森在后面回道，“手机上有信号了。等我打个电话试试。” 他还没拨号，就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响，是之前的未接电话和信息到了。 吴宇森点开一一看过，还没看完，电话进来了。 “喂，”他接通，听对方说了一会儿，回道，“域刚解了，但是情况有些麻烦。许姐用了五雷符阵，法力亏空的厉害，耳朵和嘴巴里都有血，整个人昏迷不醒，呼吸微弱，你们得快来。” 那边又说了些什么，吴宇森又回到，“不行，她防护罩加着呢，我破不了……我们还好，没什么大碍，情况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不过危险暂时排除。” “……行，行，那我发车的定位。塘子中间有许姐的符，你们顺着下来就行……行，等你们。”说完就准备挂断。 林凡见状，赶紧喊：“等等！” 吴宇森见她有话要说，赶忙喊等下。 林凡小心地从他手里接过手机。 本来不小的三防手机到星辰的手里像个小玩具。“喂，我是林凡。你们那有可以看视频的电脑之类的吗？” 对面是被林凡蹭过经验的团队，彼此之间都认识，也不客气。“平板行吗？要这个干嘛？” 林凡看着背着身，却伸长耳朵在偷听的女丑一眼。 “我们遇上一个上古大佬，认知断层，想对五千年文明历史有所了解。我已经说服她看视频了。希望你们来的时候，带上能让她看的这些内容，别让大佬等着。” 接电话的人通过免提，听到这几句话之后，彼此对了个眼色，一口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他们脸色沉重。“上古大佬……” 尽管吴宇森没提，但许姐伤势如此严重，宁愿超负荷也要使出威力巨大的五雷符阵已经能说明问题。 “他两怕也也够呛。”有人担忧地叹了口气。 特事所这些人谁不知道谁？都不是畏缩怕事的人。许姐如此，另两个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但听起来，一切都在林凡的控制中。”领队说道。“要不她也不可能说服那位。既然她在这时候提出来，必然情况紧急，也不允许她拖延了。” 在座都不是傻子。在看视频的选项之前，大佬必然是有其他盘算的，而这个，必然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结果。 “还好我带了平板。”这人本来是想称坐车的空隙，再打几盘游戏的，没想到还能凑巧用上。 其实没有也没事，现买也不是不行，只是多花些时间罢了。 领队的让平板持有人赶紧多下点科普视频的资料。“大佬在地下，那地方，可未必有网络。” “还有电。”另一人提出，平板电量也是个问题。“咱们是不是得买台发电机备着？” 领队稍微一想就点头了，“捎上，有备无患。” 反正他们这次带来了储物袋，多带些东西也不会麻烦。 好在他们已经在村镇道路上行驶了，路上有好些农机产品店，其中就有卖柴油发动机的。 也没有绕路，就顺利买到了。 在店老板的帮助下，将商务车上塞了四台柴油发电机，一行人匆匆而去。 这边，女丑在听到视频有着落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她笑容可掬地转头，看到星辰还杵在旁边一动不动，头上青筋一跳。“汝为何还不离开？” 短时间之内，女丑都要对白色有阴影了。 看到白色就想到这死丫头。 想到这死丫头，雷击的酥麻干，世界树的参差的划痕和半秃的树冠，还有自己狗啃的头发……纷纷涌上心头。 她女丑在上古也是人人敬重，一言九鼎的大巫，怎么到如今…… “娘娘，看您说的。”林凡联系上了特事所的人，后续烦恼解决了，心里也高兴。跟女丑说话都透着快乐。 “我们不是要等着接应的人来给您送视频啊？要不大家谁也不认识谁，再发生什么误会，那多伤感情啊？” 那可不得等后援吗？别说许姐这样不敢随便动她。就算许姐没事，也不能直接撤啊。 谁知道他们撤了之后，后援进来，女丑会不会翻脸？ 还是趁女丑现在对她有所畏惧，把事情尽量办齐了吧。 林部长责任心满满，开始有了领队意识。 第397章 守树人 接下来的时间，谁都没有闲聊的心思。 等救援队到达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星辰硕大的身影。 不远处还有个长头发的背影，背对着星辰而坐，相顾无言的场景。 吴宇森泡了几个小时活水，早已生龙活虎。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活水对身体的精益功效，泡在水里不愿起来。 等听到洞口传来的动静，才赶忙从水中起身，湿哒哒地招呼人往这边来。“这边，这边，许姐在这儿。” 一行人五人匆匆扫了一眼环境，来不及多打量，就冲他跑了过来。 领头见许姐面如金纸的模样眉头狠狠一皱。 把人拖上岸之后，三下五除二解除了她的防护罩。 “怎么样？”吴宇森问。 林凡瞥了一眼忙碌的众人，回过头，继续冲着女丑的方向佯装发呆。 “还好，法力亏空有些狠，脏腑倒是没有太大伤害，花些时日就能恢复正常。”领头往许姐嘴里塞了两颗药，帮她顺下去之后，言简意赅地回道。 吴宇森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来说，能恢复正常就是最好的消息。伤重不重，有眼睛都会看，不需要赘述。 赶忙又告诉他们活水的功效。几人轻手轻脚地将许姐泡进水里，有人在岸边特意扶着她的头。 林凡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许姐要真在这儿出了啥事，她这辈子怕都会有心理负担。 还好还好…… 也不知是药效好，还是活水的功劳。 没过一会儿，许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呼吸也凝实许多，不再像之前，微微弱弱，随时像要嗝屁的感觉。 大家这才有精力顾及其他。 “林凡，”领头站起来走到星辰侧面偏后的位置，从旁边人手里接过平板给她看，“刚才在路上下载了你要的内容，大概两百多个g。你看够不够？” 林凡瞥他一眼，又去看缓缓转过身的女丑，语气郑重地向自己人介绍这位大佬。 救援五人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女丑，但看林凡一直保持着机甲状态，都默契地没有问出声询问。态度非常好地向女丑问好。 “娘娘，您看，我说看视频不用等多久吧，这不就来了嘛。”林凡笑道。“这几百个g的内容够您看好一阵子呢。” “等回头，您再到地面上，还能直接连上网洛。这世界上的东西，您想看就啥看啥。到时候您就知道，我可没骗您，看视频，绝对比看我们脑子要精彩、快乐得多呀。” 她的话，既给同事们透露了之前面临的威机，同时又试探了女丑想出去的可能性。 林凡当然不希望女丑出去。 这老太太刚醒，就差点把星辰状态，号称物理防御无敌的自己差点勒死。 回头要是恢复了鼎盛期的实力，她想干什么，估计还真没什么人拦得了。 还是在地下窝着的好。 但心里这么希望，嘴上也不能这么说不是？ 于是只能弯弯绕绕地这样把试探的话问出来，看女丑是什么反应。 女丑眼睛盯着领头手上的小东西，还搞不清是什么，听到死丫头开头口，脑门又直抽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出去作甚，吾就守着世界树，哪儿也不去！” 太好了！林凡心里激动地握拳，但却还假意劝道。 “您在这地下什么也没有，住得也不舒服不是？”口气体贴，像真的对女丑非常关心一般，“您要守世界树，咱就把世界树挪出去嘛。挖个树而已……” “汝休要再提！”女丑一口回绝。 “世界树如今好容易枝繁叶茂，根系深扎于地下，树叶盈满……”她顿了一下，回看了眼缺了一大片树叶的世界树，又剐了林凡一眼。“枝叶脆弱，不可轻移。” 那就是不出去咯？林凡在机甲里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知道女丑会一直守着世界树，她就放心了。 这树不管什么材料，什么原理，总归会越长越大。 现在才半树叶子，女丑就舍不得挪。等过一阵子，叶子长回来，变得更多，她就更舍不得挪了。 就让老太太守着树在地下待着吧，可别上去霍霍。 “这样啊……”林凡假意沉吟，“那我们派人给娘娘改造一下居住环境可以吧？给您整点儿舒服的桌椅沙发，床褥抱枕，您就算在地下也能住得舒服不是？” 女丑这次没拒绝，淡淡地说了声“可”。 林凡本想自己拿板子给女丑演示怎么使用。但想到后面必然还会有其他工作人员过来搞基建，她不可能一直陪着。 干脆就让拿着平板的领头直接上去演示。正好试探一下女丑是不是真的不会对普通人下手了。 起码她看着，不会出什么状况。 领头收到指令，二话不说踩进水里，笑容可掬地走向女丑，在一个恭敬又礼貌地安全距离上，开始像女丑展示怎么操作。 没一会儿，女丑就被屏幕上的内容吸引了全部注意。 知道怎么播放，怎么退出，怎么选集之后，自己抱着平板看得津津有味，眼里早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领头退回岸上，将路上买的发电机放了出来。恭敬地告诉女丑没电的时候要怎么充电。 柴油发电机的声音是真吵。不过女丑却好像并不在意。 毕竟她静了那么久，有声音比没声音好，起码热闹。 事关看视频大事，她耐下性子，了解怎么给平板充电后，又继续埋头于视频中了。 见女丑沉溺于视频不可自拔，领头带着其他人又退回到许姐身旁。 “她好多了。”扶着许姐脑袋的人说道，“脸部皮肤温度都正常了，不像之前冷冰冰。” “这水果然厉害。”领头眼光灼灼。 许姐继续在水里泡着，说不定不用后续治疗，就能恢复。 但就这么等她泡水，也未眠太耽误事了。 女丑的事儿要离开这里才能说，还要赶快向所里报告。 再说林凡的机甲状态有时限，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儿。 她至今都没有解除机甲，肯定是为了震慑女丑，但谁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你带储水容器了吗？”吴宇森低声问道。 领头跟他对视了一眼，从储物袋中翻出一个澡盆一样的东西。也不知原先是用来干什么的，反正装水是没问题的。 林凡一看他们这动静，直接装作起身不稳，又摔入水中，将水面弄得劈啪作响。 女丑白了她一眼，就继续陷入精彩纷呈的视频了。 吴宇森几人在星辰的遮挡下，成功装满了水，收进储物袋。 “女丑娘娘，您先忙，我们暂时告退，早点回去安排人过来给您搞装修啊！”林凡看着大家都准备好了，许姐也被吴宇森稳稳抱住，招呼道。 这一次，女丑头也不抬，只送给她两个字。 “快滚！” 第398章 报告 一离开女丑的视线，林凡就让他们上星辰身上来。 大家知道时间紧急，也顾不上客气。 吴宇森抱紧许姐，被林凡一胳膊像抱小孩一样搂住。另一只胳膊也搂住两人，剩下还有三人扒在她肩膀和后背处。 星辰大翅膀展开一飞起，后面那几位差点没被风掀下去。赶忙甩出一个护符。 风被护罩挡住，他们这才稳住了身形。 胳膊里的两位也好不到哪儿去，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但大家都是老任务人了，给自己上护符的同时，领头还不忘为吴宇森两人上了护符。大家这才安然无恙。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林凡还没意识到有问题，事情已经被解决了。 “都说星辰无人能及，我如今可算是见识到了。”领头扒着星辰的胳膊，看着两侧墙壁全部花成了残影，看的眼晕，干脆不不去看，笑道。 “是啊是啊，回去还能吹嘘一番，这速度，神行符也没这个快呀！”背上有人笑道。 大家哈哈笑，惹得林凡还怪不好意思的。 “吴特，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想打扰林凡，领头直接问对面的吴宇森。 吴宇森就把过程一说。 刚讲到他们发现水底的洞门时，星辰猛然停住。几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地面上了。身后正是进入地道的那个洞门。 “得，这速度……”几人从星辰身上滑下，摇头笑叹道，“进去几小时，出来几分钟，哈哈，真是够效率。” 进去时候，毕竟有些障碍机关，虽然大都破解了，但也颇费了一番工夫，所以哪怕用了神行符，他们也花了将近两小时才到女丑洞穴。 林凡这时候也才终于放心，解除了机甲。 吴宇森看去，她面色有些白，有些疲劳感，但精神似乎还行。 林凡第一时间摸口袋，掏出吴宇森之前给的士力架，一口一个，很快炫完了。 “有没有那种封在门上，里面人如果碰到，我们会受收到通知的道具？”她刚吃完就迫不及待地问领头。 “有的。”领头点头回道，“你是怕女丑出来？我封几道，再放个警铃。” “辛苦了。”林凡觉得如果女丑想出来，封几道门也未必有用，但她没吭声。 可能是心理作用，总感觉多封几道比什么都不做要稳妥。 吴宇森抱着许姐很快回到车上，然后手脚麻利地在车下换了一身衣服。 霸道车高，不扒着他这边的窗户看，也看不到什么。 这种环境下，林凡也不会因为吴宇森脱个衣服，露点儿肉就觉得多羞涩。毕竟游泳池里又不是没看过。 领头干完活也很快回车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动，直奔特事所。 路上，车里的无线通讯一直开着，边开车，边说话两不耽误。 林凡在后排，把许姐的脑袋放在自己腿上稳稳地扶住，听吴宇森对救援队讲述事情经过。 等他说完后，自己才补充后面发生的事情。 见几人跟自己之前一样被不同版本的故事炸裂了世界观，心中有种，“原来不是我一个人”，找到同盟的舒坦。 “不不不！”对面车里不知谁在说话，“女丑是山海经里的人对吧？” “是啊，我记得呢。”另一个人回他的声音接着传来。 “山海经是神话书啊，怎么按女丑讲的，神话变科幻了？”刚才那人呆呆道。 听是听懂了，但是听懂，理解，和接受，本来也没说一定要同步发生。 “如果是这样，那整个世界的起源都变了，这要是被外界知道了，肯定要大动荡啊？”领头的声音有些沉。 他们这些经常面对稀奇古怪事件的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别说普通人了。 就好像一直快乐生活的小孩，突然有一天告诉他，不是自己父母亲生的。……大约一个感觉吧？ “这样就合理了呀！”也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不良。 有位仁兄一拍大腿，兴高采烈地说道，“金字塔文明，亚特兰蒂斯遗迹……那么多世界未解之谜，这不就合理了吗？对了，她有没有说亚特兰蒂斯沉哪儿了？” 他刚问完，对面就传来一片嘘声，还有拍打的声音。“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总之，这个情况要赶紧上报才行。”吴宇森沉声道。 本以为只是个上古老大妈，结果大妈不是重锤，她带来的消息才吓人。 蕴含能量和科技的世界树会不会对世界发展有什么影响？ 女丑是不是能同钱老一般，能和平共处？甚至有所助益？ 还有那对伤势有特效的活水，是不是也能再弄点儿出来。 吴宇森脑子转的飞快。 “你们报吧，毕竟你们是当事人，我们去的时候一切都落定了。”对面领头说道。 他们说是救援，实际上也没发挥什么太大作用。就是个接应。 哪怕没有他们，照今天这个情况，林凡大概率也能掌控全场，把事情搞定。只是麻烦点，多耗费点时间罢了。 “行。”吴宇森也不推脱，直接拨通了祝存军的电话。 在吴宇森的叙述下，祝存军常年挂在嘴边的笑容逐渐消失。 别说其他人炸裂，老祝同样炸裂。 女丑什么玩意儿？外星人什么玩意儿？ 本以为林凡是被外星基因影响了，结果这一下，大家都有外星基因了？ 大姐不笑二姐，外星人这个词儿似乎也不再敏感了。 那林凡到底是被外星基因影响，还是她原本携带的基因爆发了？ 等吴宇森开着车回到特事所停车场的时候，一群人严阵以待。 文绩为首的医疗队首当其冲，将昏迷的许姐直接拉走。 领头急着把储物袋那一盆活水送出去，也跟着走了。 按正常程序，做完任务的人大都要去下医疗部，有伤的治伤，没伤的也可以做个检查，以防被忽略的意外发生。 但吴宇森和林凡显然是等不及去了。 文绩带着几人在直接到两人身边现场快速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让祝存军带着两人离开。 林凡其实有点儿累，毕竟一夜没睡，打别人又被打，还被雷劈得半死。哪怕后面泡在活水里，但效果也没有吴宇森那么好。 毕竟星辰体积太大。 没看女丑也效果不佳吗？ 活水这东西，效果也看人群。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效果非常好。像他们这样，能力越强，效果可能就越慢。 但看大家都一脸严肃的模样，她也不敢吱声。 再撑撑好了，毕竟女丑这事儿比她睡觉可紧急多了。 吴宇森比她状态好多了，看她有些萎靡不振，悄悄塞了一把士力架过去。 林凡边走边吃，跟着祝存军进了会议室。 门一关，禁闭启动。会议室的幕布缓缓垂下，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小林啊，好久不见！” 第399章 应对 “老爷子！”林凡下意识地把刚含在嘴里还没咬的士力架藏到身后，恭恭敬敬打了声招呼。 “你吃你的，你吃你的。”老爷子笑容可掬地看着屏幕里的人，目光里的慈爱掩都掩不住。 林凡一笑，也不再矫情。把手里已经拆开，沾了口水的小零食快速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就吞了去。 直到吴宇森打完招呼，她也没有再拿东西吃的举动。祝存军赶紧让两人坐下，会议正式开始。 这次会议，主要就是两人直接对老爷子进行情况汇报。 有吴宇森眼镜里的摄像素材作证，女丑的存在，板上钉钉。 后面虽然因为佩戴人昏迷，角度不对，没有录到什么实际内容。 但林凡将匪夷所思的故事转述出来之后，也没有人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毕竟林凡也没有编故事来骗他们的必要。 而且她这个人吧，老爷子之前接触过，心里还是有数的。 三观正，善良，努力，还谦虚……好吧，是有那么点儿自卑…… 反正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孩子。 目前给她的待遇和各方面生活条件，也没有让她有任何动机，会撒下这个弥天大谎。 再者说了，以林凡的智商，也不足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编造出这么一套逻辑完整的，匪夷所思的故事。 当然，这句话不能明说，多少有点儿伤人。 祝存军即便听过一遍，心里有数，再听一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惊。只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次笑容没掉。 老爷子却是听着听着，脸色严肃起来。他时不时低头记录，却一直没有打断吴宇森和林凡的叙述。 直到说到救援队出现，送来了平板和发电机，几人顺利脱身，林凡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很少这么大量说话，今天一说就是两回。 吴宇森将兑了温水的杯子往林凡手边推了推，换来她感激的一笑。 老爷子等林凡“吨吨吨”，喝完一杯水后才开始发问。 针对部分细节，深入了解。还时不时听取旁边的人低语。 林凡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老爷子那边不止他一个人，只不过镜头只对着他而已。 想想也对，这么大个事儿，牵扯不知道有多少。 老爷子一个人再厉害，毕竟能力有限。智囊团参与进来才是最快速高效的方式。 智囊团的问题又细又密，林凡和吴宇森总要思考很久才能给出回答。 深觉聪明人的脑子跟普通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会议进行了很久，一直到天黑，老爷子这边才终于不再有问题。 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总结。 首先是最紧急的，对女丑的安排。 “身份问题嘛……因为这个年代太久了，无法考证，咱们暂时就当她是女丑来看。”老爷子一锤定音，“她既然能无视星辰的机甲强度，还差点把她勒死，哪怕她就只这一项能力，也足够引起咱们的重视了。” 祝存军和吴宇森纷纷点头。 林凡即使已经对这件事翻来覆去说了很多遍了，听到时，还是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脖子。 已经很久，她都没有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了。后怕还是有的。 “既然目前视频能安抚到她，咱们务必维持好她这个状态，别让她有不满、暴起的机会。星辰哪怕能跟她对抗……但能不打就不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实在做不成朋友，陌生人也可以嘛。” 林凡猛点头。女丑这样的对手，能不打，还是尽量别打吧。 “她认知断层严重也是好事。回头我们筛选些对我方有利的视频放过去，让她多看看。”老爷子说着说着，脑袋侧过去，吩咐智囊团道，“操作得当的话，说不定还能再增一个助力。” 一个人，如果在潜移默化中，对某种事物或种群产生好感，一旦发生什么情况，下意识就会避免冲突，甚至回护。 对于三观已成的人来说，这样的改变并不是特别容易，需要大量的、持久的洗脑。 但对女丑这样的情况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的世界观需要重塑，人生观本来就是守护，价值观也可以通过视频引导…… 相当于一张被女娲写了几笔的古董白纸，他们能在上面画上些什么图案，就全凭自己本事了。 林凡看老爷子侃侃而谈，心中海豹鼓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那地下的基建也要抓紧，水电网都不能少。”老爷子继续布置任务，“不仅要快，还要好，给女丑营造最舒服的底生活环境，任何能刷好感的机会，都不要轻易放过。” “是，我现在就去安排。”屏幕里有人应道。“争取二十四小时之内，第一波人员就位。” 发电机的电量和平板里的视频都能坚持不短的时间。但谁知道女丑的心态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呢？自然是越早越好。 “好，你去安排。小祝，你也安排一些人手同去。”老爷子侧头跟那人说完，又转头看向屏幕，笑道，“小林啊，到时候你也陪着走一趟，护上一护。” 术业有专攻，想要基建又快又好，还是要专业人士来搞。 特事所派人是要保障工人的安全，而让林凡上，无非是看中她对女丑的震慑，刷刷存在感，让女丑不要轻举妄动。 “好！”林凡二话没说答应了。 作为唯一能对女丑有所压制的存在，她去义不容辞。 “老爷子，我有个想法。”祝存军开口道，“是不是能让金思辰去看看。您知道，这孩子的眼睛……” 金思辰的眼睛，是他的天赋，有催眠功能。只要看到他的眼睛，就会被催眠。 唯一的例外只有林凡而已。 如果女丑对金思辰的催眠免疫，自然白跑一趟，没什么好说的。 如果有效…… 老爷子呻吟了一会儿，点头同意。“可以。只是防护措施要加强，以防意外。” 祝存军笑眯眯地答应了。 “再来是世界起源。”老爷子说完这句，长长呼了一口气，“嗯……说老实话，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 谁能信呢？谁都不信啊！ 可是不信的话也不行。的确，如果按照这套起源来看，之前很多未解之谜就合情合理了。 “老爷子，要不咱们先将这个挪后再议，找资料也要花些时间。”旁边有人建议道。 别说老爷子，智囊团号称天才的大脑同样有些接受不良。 懂是都懂了，但考证，接受都需要时间。 “也行，这个不算紧急，押后几天吧。”老爷子是会变通的，直接开启了下一个议题。 世界树。 第400章 讨论 世界树，有三个主要功能。 一，记录世界发展。相当于一个监控，或者数据录入装置。 当然，因为还没怎么工作，就被盘古封了，所以似乎，也没记录到啥。 二，储存能量。 当树根深植于地下，正常生长后，它的能量会变成一片片树叶，挂满枝头。 “那能量，到底是什么？”老爷子问。 因为林凡之前说过，世界树的能量能融于星辰，他才特地有此一问。 “不知道。”林凡摇头，眉头微皱，略带不解地回道，“女丑说我吸收了世界树的能量，但是我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光凭树叶能融进机甲，我觉得并不能说明什么。” “嗯……那就是暂时没有具象认知。”老爷子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认真记录。 “对。”林凡点头，“不过按女丑的说法，这个能量，是推动文明发展的能量。其实我不太明白，推动文明要怎么个推法，又不是汽车加了油就能跑，这能量往哪儿用啊？” 要说能推动星球加速，冲出银河系，林凡还能理解，推动文明？不懂不懂。 老爷子哈哈一笑，屏幕里也传来零星的笑声。 “嗯，的确是，我们也还没搞清楚怎么个用法。等确定了，第一时间告诉你啊。”老爷子乐呵呵地，语气有点儿像哄自己家孙女儿。 林凡眨眨眼，不知道刚才哪句话好笑了。 想不出来也不纠结，继续说道。“但是女丑对世界树非常重视，我撞了两次树，那树叶，也就是能量，落了不少，起码有三分之一不止，女丑可心疼了。我也是拿这个威胁她，才达成协议。” 这个情况，通过之前讲述，大家已经知道了。 “女丑的任务是守护星球，但核心是守护世界树……”老爷子又低头记录，“也就是说世界树排在第一重要的位置。” “对。她说了，如果不是被封，现在的世界应该不是这样。树里有足够世界快速发展的高科技。” 这就是世界树的第三个功能，类似于科普教育系统，储存了女娲留下的高科技。 但，说是这么说，科技在哪儿，怎么用，谁也不知道。 只是，光凭世界树的树叶是以能量形式存在的，也能感受到，高于现在科技力量的存在。 从树上长出的能量，掉落后自动散溢，还能通过空气，土壤，回归本体的循环系统…… 嗯，目前的科技的确做不到。 如果这真的是高科技力量的话，那么他们跟先人的差距的确拉得非常大呀！ 老爷子“唰唰唰”不停地记录，接着抬头问道，“世界树不能移动，是因为树叶很容易掉？” 林凡挠挠后脑勺，有些犹豫地回道，“我不确定，因为两次都是星辰撞的，我不确定正常来说，多大力气能撞掉树叶，但女丑显然不会再让人轻易碰她的心肝宝贝。” 大概是被夸父坑得产生了应激反应，女丑还真需要金思辰这样的心理大佬去干预一下才好。 林凡突然天马行空地想到这一句。 “那就不动。”老爷子点头。 明知人家有逆鳞还去试探，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等跟女丑关系好些，再问问世界树的使用和具体情况，现在先按下不动。” 这么多年没用上世界树，也不差这个把月。 “那活水呢？听说修复效果很不错？”老爷子结束了世界树的话题，又看向吴宇森。 洞里有三宝，女丑，世界树，活水。前两个解决后，自然就轮到活水了。 有修复功能好呀！ 之前林凡意外获得细胞自动修复能力的时候，大家还老羡慕了。 但有的东西，的确羡慕不来。 如今知道有这种天然的，有修复功能的水资源，谁不激动？ 取样，分析，用在医疗产业上，是不是能加速许多内外伤口的愈合？ “对，我亲身体验，很有效。”吴宇森一提到这个就开心，“不仅如此，伤好之后，我还在里面多泡了一会儿，感觉身体素质又上了一层，突破了！” 人的身体素质都是有极限的。 练到吴宇森，宋仁他们这个程度，想再往上是非常不容易的。 吴宇森也清楚，并不强求。却没想到这次还能因祸得福。 比起感受不大的林凡，昏迷不醒的许姐，他其实才是这次行动的最大受益人。 伤不重，没怎么受苦，还真真切切得到了好处。 “你们取回来的水样加紧研究。还有小林下次去的时候，问一问女丑，能不能移走……嗯，还是别了，问问她能不能分我们一些。”老爷子看吴宇森眉飞色舞，恨不得现场脱衣服展示一下就知道，活水的效果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好。 至少对普通人助益非常的大。 移走活水有点儿太不客气，就跟去人家院里把井搬走一样。毕竟是上古老祖宗，多少还是要尊敬一点儿。 倒是取水，改变不那么大，似乎更加可行。 “好的，我回头问问。”林凡一口答应。 从女丑的表现来看，她对活水似乎没有世界树那么重视。 从星辰前后几次把水晃荡得到处都是，她也没出声指责来看，成功几率还是有的。 至于世界树嘛，问都别问。一问女丑准炸毛。 “那飞梭，你下回去也问一问，看能不能问出点信息。”老爷子又说。 飞梭啊，听起来应该是高级飞船，如果能找到，对航空发展，或者其他科技都有非常大的推动啊。 林凡照样点头应下，表示记住了。 又一个问题解决，老爷子勾勾画画之后，终于将目光又落在了林凡身上。 “那么最后一个议题。星辰是不是又升级了？” 星辰带电，是这次能压制女丑的最大原因。 这个电，明显是来自于五雷符阵的影响。 从林凡的自述中，也能知道她身上曾经有过大量电流灌注。 但因为没有上帝视角，具体情况到底如何，谁也不清楚。 如果星辰身上的电流只是临时性的，会随着时间推移减少甚至消失，那么他们也能做好充足的准备，及时预防。 比如说下次应对女丑时，这些电还在不在。 要是在还好，如果不在了，那务必要给大家，尤其是林凡，增加更多的保命措施，以防女丑反水。 如果是永久的…… 老爷子嘴角微微一翘。 如果是永久的，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第401章 困 星辰有没有升级，林凡也不清楚，还得检查。 “明天吧，明天安排一下。小林的体检和星辰的体检都要进行。”老爷子看了一下手表，都已经9点多了。 再看向精神明显有限萎靡的林凡，“那么大的电流全部灌进身体可不是开玩笑的。虽说看起来没什么，但还是要好好查查，有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伤害。今天太晚了，小林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辛苦你啦。” 林凡连忙摆手，回不辛苦。 星辰的议题要等具体检查结果出来才能继续进行。 老爷子也坐了好几个小时，毕竟上了年纪，身体也有点撑不住，要赶紧休息，很快就下线了。 一看屏幕黑了下去，林凡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作为每天十点多准时睡觉的乖宝宝，她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祝存军也没多说，约好体检时间后，直接打发两人回去休息。他自己则是亲自去医疗部和设备部安排明天的工作。 “你行不行啊？”吴宇森看林凡一边走一边打呵欠，眼睛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充盈着泪光，粘粘哒哒往前走，担心地问道。 “行！怎么不行？”林凡说完又是一个呵欠，瞥他一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之前林凡问他们行不行的时候，就被王峰峰说过，不能问男人行不行的问题。 吴宇森虽然没有吱声，但笑成那样，明显也是认同的。 林凡虽然不理解他们为什么对这种无聊的东西那么在意，大约是男人的乐趣吧……但她表示尊重，后来都注意不这么说了。 没想到…… 哎～不让人这么问他们，他们却可以反过来问自己吗？ 不不不，这哪里公平。 吴宇森看到林凡毫无力度的谴责，很快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哼哧一笑，“行，我的错。你要是不行，那世界上也没人能行了。” 林凡本想回他一句，结果一张嘴，又是个呵欠。 “姑奶奶，你都累成这样了，要不现在就闭眼睡吧，我带你回去。”吴宇森看她这样多少有点儿心疼。 林凡抬手擦擦眼角溢出的泪，“不用了，我先去吃点东西。等下就好了。” 这一次变身的时间前所未有的长，再加上各种伤害，或者还有精神紧张之类的，身体上的疲劳感尤其强。 比起睡觉修复，食物补充显然更快一点。 虽然之前吃过一点儿零食补充，但显然那点儿量远远不够。 林凡又一个呵欠，泪眼朦胧地吸吸鼻子。再睁眼，前面是吴宇森宽阔的肩膀。 “还等什么呢？上来呀？”吴宇森双手撑腿，半蹲着回头，“照你这样走，明天早上都到不了食堂。” 林凡静静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吴宇森好帅啊！ “怎么？还不好意思？”吴宇森等了一会，没动静，又笑着回头催促，“快点快点！抱都抱过不知道多少回了，背算什么？” 林凡倒也没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意识清醒，没病没痛，好端端的让人背，是不是有点儿那啥。 听吴宇森催促的话，本来心里暖融融的氛围一下子就破了。 也是，之前小林凡的时候，不知道被抱过几回了。现在自己明显走不动，接受吴宇森的帮助……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那你可撑住了！”林凡眉头一挑，露出一抹坏笑，往吴宇森身上一扑。 本想冲他一个踉跄，没想到吴宇森一把托住她的腿，稳稳地站直了，快步往前走去。“就你这样？再来两个我都不带看。” 林凡目前体重一百一十斤，对于能横推四百斤的吴宇森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 见计谋没有得逞，林凡撇撇嘴，紧接着又打了个呵欠。 吴宇森还以为她要再回两句呢，结果走出去还不到十米，肩膀就一重，耳边传来温热又均匀的呼吸。 看她睡着了，吴宇森微笑摇头。 好在让她上来了，要不走着走着睡着就好玩儿了。 笑着笑着，嘴角又缓缓拉平。 许姐的五雷符，威力多大，他是亲眼见证的。 刚开始他就直接陷入昏迷，而林凡……吴宇森看一眼肩膀上睡得人事不知的人。 那么强大的电流从她身上过，她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林凡的性格他清楚。越是严重的事，她反而越轻描淡写。 哪怕现在看起来她好好的，但雷电过体的滋味，想想都觉得可怕，林凡却不知道承受了多久。 固然，星辰有一定的保护作用。但别忘了，许姐发动之前，星辰正被女丑勒得死死的。 要不是看她快不行了，许姐也不会铤而走险。 吴宇森一早就发现了，林凡的脖子和四肢，之前被女丑勒的地方，都没有淤青。 星辰的伤会同步到林凡身上。 而按照林凡的体质，那种强度的勒伤是应该会留下明显印记的。 但没有。 吴宇森也曾想过，是不是活水的功效。 可林凡也说了，活水对她和女丑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那么，假设活水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发挥作用。没有淤青的唯一原因就是被细胞快速修复了。 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测试，他们也知道，淤青这种没什么危险性的小伤，修复速度是很慢的。 伤势越大，越要命，修复越快。一旦命保住了，后面的修复就会变得缓慢。 像之前，胸口对穿了一个窟窿，都快死了。结果修复能力启动了，快速修补内脏和皮肉。等这些都补上了，命吊住了，后来又修养了很久才真正恢复。 所以，林凡的修复细胞，并不像他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哪里割伤了，破个口子，流血了，一转眼就恢复如初了。 想想也是，真那么厉害，可就逆天了。 淤青，小划痕这种轻微的小伤，愈合时间更是不明显。 会比普通人更快速的恢复，但无疑，还是需要时间的。 而这次细胞又开始快速修复，必然是林凡又到了生死境地，淤青只是附带消失的…… 吴宇森边走边想，脚下又快又稳。等他下到食堂的时候，脑海里大概对林凡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推断。 “哎～林凡怎么了？”汪峰峰炸呼的声音响起。 下一秒，吴宇森肩上一轻。他托着林凡双腿的手，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瞬间紧绷，又很快放松下来。 “是你啊。”林凡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笑着拍打吴宇森的肩膀，要他放她下来。 “是我呀。”王峰峰看林凡从吴宇森背后滑下来，精神状态明显不对，还挺不放心的。绕着她转了一圈后，问道，“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林凡嘿嘿一笑，不知道是不是眯了一下，现在没那么困了。 “你去坐，我给你拿吃的。”吴宇森嘱咐一句就走了。 林凡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王峰峰也跟着坐下。 “我可等了你们一下午加一个晚上啊。”他哀哀怨怨地说，“还好你们来了，我没白等。” “你咋知道我们回来了？”林凡往椅子上一靠，懒散地问。 “文绩群里说的呀。”王峰峰理所当然地回道。 哦，对，他们有个群。林凡一拍脑袋。果然没吃饭大脑反应不过来了吗？ “我想着你一趟任务回来，肯定得回来补饭呀，就一直在这等着。”王峰峰摇头叹气，“要知道等这么久，我就晚点再来了。” 食堂的椅子哪有他的真皮功能椅舒服啊…… 林凡一看，准是他的八卦属性又犯了。 王峰峰这个人，刚接触的时候，是个高高瘦瘦，有些内秀的汉子，熟了之后才知道，他对八卦文化，意外的热衷。 没说两句，吴宇森就回来了，送上一桌好吃的。又把想听故事的王峰峰带走，接着新一轮取饭之旅。 林凡笑嘻嘻看着王峰峰心痒难耐，又无奈地跟着吴宇森离开，又打了个呵欠。 行吧，赶紧吃吧！ 第402章 霹雳林凡 第二天，祝存军正在电脑前，安排要去女丑那儿执行任务的人员名单，电突然断了…… 尽管房间里有应急灯，不至于一片漆黑，几秒钟后，供电又恢复了正常，但祝存军还是把电话打到了后勤部。 特事所的主体建筑全在地下，面积多大就不赘述了。 哪怕撇开高科技耗电设备，单是维持日常的空气循环系统就不能断电。要不，再厉害的异能也没用，最后还是得憋死。 所以，在建设之初，特地留出一整层作为设备层，专门放这些发电机，水循环装置，空气循环过滤系统等等。 除了正常发电的机组，还有备用发电机组，一旦发生现在这样的断电情况，三秒之后，备用机组自动启用。 因为深处地底，上级对特事所的投入又从不吝啬，所里用的这些基础设施，都是顶着天花板来装的。 说句不恰当的话，国台停电，特事所都不会停电。 这就导致了祝存军接管这么多年来，特事所还从没有过停电的情况。 好端端的，怎么会停电呢？ 后勤部也懵着呢，他们每天都有人在设备层维护各种设备，电机组前两天刚检查的，没问题啊…… 但电都停了，这么说反倒是有推卸责任的嫌疑。 负责人接电话的时候正带着人往设备层赶，斩钉截铁地保证，用最快的时间排查出问题并解决。 祝存军知道这事儿也急不得，只好先集中于人员安排上。 等他把人都安排好，后勤处的电话来了。 “主任啊，这次我们可是真冤。”后勤部长在电话里哀哀怨怨。“一路上遇到的人都以为是我们活没干好，哎呀，我们这次可是替人背锅啊……” “哦？”祝存军一听他这调调，就知道问题不大。 正好手里事情也告一段落，干脆点了根烟，惬意地靠在椅背里，准备听他慢慢说。 “还不是您的心肝宝贝林部长……” 部长刚开了个头，祝存军就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嗯？有她什么事儿？” “您还说呢，”后勤部长也是被气笑了，“她今天不是体检吗？说身上带电，结果检测的时候，电力太强，顺着机器线路，把我总线烧了……” 这事儿谁能想到呢？ 特事所上上下下加起来，能算得上一个规模不小的城镇了。维持所需的电力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林部长轻轻一下就给他整趴窝了…… “嗯？那林凡怎么样，没事儿吧？”祝存军想起今天林凡是要测电的，却没想到动静能这么大。 “没事儿，好着呢，点儿事没有，听说还未尽全力……”后勤部长撸了一把脸。 尽管特事所的能人异士不知凡几，但林部长这样的，也真是难得一见。 人比人，要气死人啊！ “那她测的时候，是本人状态，还是机甲状态啊。”祝存军追问。 “这我哪儿知道啊？主任，我就跟您汇报一下电路受损情况，已经修复好了。半小时后会切电，把备用机组换回来，您到时候注意通知啊。”后勤部部长把正事说完就利落地收了线。 祝存军赶紧又拨通了文绩的电话。 之所以不找班海，是因为那老头不太好找。文绩嘛，电话一打一个准。 从文绩处得知林凡身体无明显异样，其他生化结果还没出来，但没有明显带电症状时，祝存军松了口气。 身体带电的人，特事所不是没有过。 大约四十年前，有个男孩儿就是身体带电，还被新闻报道过。 后来，还以他为原型拍过儿童剧，几乎家喻户晓。 但后面的情况，却鲜为人知。 那孩子头发天天都是炸毛状态，谁碰谁被电。 尽管穿衣服，戴手套能隔绝，但对于他本人的生活，其实是非常不便的。 而且他身体带的电流不算强，要说实际用处并不大，反倒是经常在不经意间，把电器搞坏。 这也就罢了，最让人叹息的，是这样的状态对他的身体健康产生了非常大的影响。 想想也知道，身体细胞长期处于带电状态，哪怕是微电流，也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这位不到三十，就因为器官衰竭去世了…… 祝存军想到那人的结局，忍不住一声叹息。 自他之后，特事所很久都没有自体带电的人出现了。 如今这情况往林凡头上一套，祝存军自然是不愿见到的。 哪怕带电的确能增加星辰的战力，但比起林凡会感受到的痛苦，祝存军情愿她不带电。 星辰和林凡是两位一体，但又彼此独立分开。 星辰带电也许还凑合，林凡带电……还是算了吧。 所以，知道林凡身上不带电，祝存军是松了老大一口气了。 “您也别高兴得太早。”文绩似乎见不得领导开心，冷冷说道，“她虽然不带电，但是可以徒手插电门！” ？！！ 祝存军一梗，“什么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文绩看着电脑里，他刚刚亲手敲下的，关于林凡带电这件事的记录说道。 “机器测量，或者人跟她的皮肤直接碰触，都感受不到电流。我们还给她做了切口，皮肤以下，肌肉层，甚至骨骼都不带电。” 祝存军没问怎么测到骨骼的傻问题，他忽视心里的点点不适，换了个腿翘，“但是她手插电门里，却没事儿？” 国内电门220v交流电，一般人不小心摸上去，如果还活着的话，那感觉绝对终身难忘。 “是啊，电压从小到大一点点加上去，对她来说根本没有区别。”文绩道，“班海都试到10kv了，电线放她手里就跟抓了根麻绳似的。” 10kv什么概念，通常路上，水泥电线杆上的电线就这个电压。 基本上，人被打一下，就差不多了。 林凡却玩儿似的，搞得班海差点以为是仪器坏了…… 文绩眼看着班海垂垂老矣的眼睛亮出惊人的光，本来就不修边幅，胡子拉扎，精瘦精瘦还暴躁，像个科学怪人。 这一下，更像了…… “等等……”文绩一抬眼，看到电脑上弹出最新的数据，“班海又测了林凡的抗电上限，是……” 他看到数字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顿了一下，凑到电脑前面确认。 祝存军却是被吊起了胃口，“是多少？你倒是说呀！” 文绩看了又看，确定数字没错，才愣愣地回他。 “50万伏。” 第403章 星辰牌发电机 “50万伏？”祝存军感觉好像很厉害，但没有个具体概念。 “对，高压电塔最高也就这个程度。”文绩作为理科生，对这个方面更清楚。“其实，林凡也未必只耐50万伏……” 就跟之前的种种测试一样，一旦达到机器本身的上限，那么测量数据也就只能停在那个数值上。 现有最强电压只能达到50万伏，再想往上测，对不起，设备不支持。 但这样，其实已经够了。 祝存军脑海里很快浮现出高压电网的样子，高高的铁架一座座耸立，中间牵着无数条平行线缆，小鸟一落上去，立马变成焦灰…… “是林凡，不是星辰吗？”祝存军抖了抖脑袋里不吉利的画面，突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是林凡。”文绩道，“林凡的抗电能力就达到了这么多。” 文绩也是啧啧称奇。 这一下，林凡家以后要是换开关面板啥的，都不用拉电闸，她直接徒手就上了，还不用怕被电。 羡慕。 “怎么能给林凡上到那么大电压？”祝存军眉头微皱，“虽说她不带电，耐电强是好的，但是也没必要测到这个地步啊。难道还指望她，爬到高压塔上去修电线吗？” 术业有专攻，林凡去修电线，还要经过电路培训，根本没有必要。 至于星辰，呵呵，代价太大，祝存军感觉一般人出不起那个钱。 “我走的时候只上到10kv，就转机甲测试了。”文绩回道，“可能是机甲测完之后，又变身回来，加测了一次吧。” 也就是说机甲状态，同样也能承受50万伏以上的电压，班海才敢在林凡退去机甲的状态下，重新测试肉体极限。 “那星辰状态呢？”祝存军顺口问道。 说完就知道问错人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文绩摇摇头，“我的部分完成，星辰测试开始后，我就先离开了。” 文绩负责的是林凡的身体状态，星辰的情况基本是班海在负责。 常规体检之后，他把林凡送到班海那儿，在旁边盯着她的测电情况。 等到变成星辰，稳定状态下，是不需要文绩在旁边的。 他还要回来整合其他项目结果，第一时间要把体检报告出给祝存军，就没旁观。 “行，那有问题你再跟我联系，我先找班海。” 祝存军挂断电话，想想还是自己跑一趟快点儿。 这事儿，其实是他着急了。 原本，两份体检报告完成后，都会汇总好，发给他看。 但因为特事所停电这个突发事件，祝存军突然感觉到，星辰身体里的电量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星辰带电到底是什么个情况，祝存军开始心痒痒地想。 比起这件事，其他事情突然就不那么紧急，都自动往后退了。 到设备组的时候，林凡已经不在了。 班海在忙碌的一群人中格外醒目——脸上的表情，开心又狰狞，像个变\/态…… 祝存军简直没眼看，赶紧揪住他往办公室里拖。 “唉唉~”班海突然被人扯住，打破了他愉快的氛围，非常不开心，眉头倒竖，开口就想骂。 一看是笑眯眯的祝存军，突然就偃旗息鼓了。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声，“是你啊……” “老班啊，虽说咱们所不限制形象，你这表情……也委实有些渗人啊……”祝存军见班海清醒了，将人放开。 特事所向来对个性放而任之，大原则不出问题，小毛病从来不挑。 要不是班海刚才那个状态太像反派了，他们研究小组的人都畏畏缩缩地往后躲，祝存军也不想多这个嘴。 “渗人？”班海想了想，摸不着头脑，干脆不再深究，笑着将手里的数据递给他，“看看，看看！星辰的最新数据！” 那样子，就像自家孩子考取了清北，拿着通知书到处炫耀的家长。 祝存军接过来，细细翻阅。 嗯，看懂了，又没完全看懂。 干脆张口问道。“你直接说吧，我看这些数字眼晕。” 可不是吗？班海手里的报表里，可不是总结数据，而是测试数据。 时间，数值，强度，承受力……数字又多又杂，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班海好似终于扳回一局，嫌弃地一笑，抽回祝存军手里的报告，解释道。 “针对星辰的雷电属性测试，大致分为三个部分。抗电性，放电量，以及意外收获。” 班海做人严谨，林凡的项目不归他管，他就直接转发给文绩。 他只负责报告星辰的相关情况。 “抗电性，目前测量数据是50万伏特。因为仪器限制，是目前测量范围内得出的最高值。但我怀疑星辰的抗电性远远不止这么多，你要不要批准做更高电压的测试？”班海说出结论后，又心有不甘地问。 祝存军想了想，没同意。 提高电压这事儿本身不容易，别说为林凡了，就为了全人类，最高电压目前也就50万伏上下，哪里是班海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出来的。 不过如果科技树里真有科技内容的话…… 看了看班海的样子，祝存军决定还是先不告诉他了。 要不班海能直接冲过去找女丑，死磨硬泡赖在那儿不走…… 班海叹了口气，接着汇报下一项。“至于她的输出功率嘛……你肯定想不到。” 不说完，还卖关子似的瞥了祝存军一眼。 “多少？”祝存军配合地做出一脸急切想知道的表情。 其实也不算装啦，他本身也想知道，只是为了满足班海的表演，表现的更加浮夸罢了。 “瞬时功率4千千瓦时。”班海洋洋得意地宣布完之后，发现祝存军一脸茫然，心里嫌弃死了。 这些家伙就是没文化，难以沟通。 “这又是个什么概念？”祝存军知道千瓦时，但对具体到数字，其实概念真心不强。 恨铁不成钢啊！班海还是耐着性子科普。 “一千瓦时的电器用电一小时产生一千伏安的用电量，也就是一度电。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祝存军哪能看不出他的嫌弃，赶紧答道。 这还不知道，那真要被嫌弃死了。 “简单的说，就是星辰瞬间能产生4千度电，你这么理解就好了。”班海也不想多说了，用最简单的方式大概形容了一下。 “哦，这样啊。”祝存军点点头，又虚心问道，“这是多，还是少啊？” 班海看白痴一样地看着祝存军半晌，还是叹了口气。“那着名的水利枢纽发电站，你知道吧？” 祝存军只点头，不说话。 “那家伙的发电量一分钟5万多度。”班海说着说着笑起来，“星辰，通过折算，一秒钟能发电1万度上下，再统一单位……” 这个祝存军会，赶紧抢答。 “一分钟就是60万度……这……这不是比发电站还厉害？” 祝存军饶是见多识广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一算，星辰不就成了大功率发电机了？ 水利枢纽的电量在她面前都要自称弟弟…… 这……这…… 这真是出乎意料啊！ 第404章 雷霆万钧 想过她厉害，没想过这么厉害。 再说了，星辰也不能代替发电机往那一坐，光是发电吧…… 班海看祝存军发愣，拿手里的文档在他眼前挥舞。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拍在他脑袋上…… “你想什么呢？”班海没好气地说。“发电要源源不断的输出，也要源源不断的输入，星辰可是人，做不到像机械一样永动！” 可不是吗？机甲人也是人，是人就会有状态变化，持续输出也要有个限度。 不管是靠水流发电的水力发电站，还是风力发电的风力发电站，都是利用自然资源。 星辰要怎么办？不停地吃东西？ 可就算食物补充可行，但星辰状态是不能吃东西的，能吃东西的林凡又不能发电…… “现在建设好了，发电站到处都是，水力，风力，太阳能，可不是缺电的时候，哪需要星辰干这个？你还是把那蠢想法收收吧！”班海之前也没觉得，祝存军原来这么傻的吗？ 亏他想得出来，让星辰发电。 就算真的要发电，也只是应急救援，哪能让星辰从早到晚坐着，就只为了发电……这也太浪费了？！ 祝存军摸摸鼻子，他这不是一时发散了下嘛。 “那停电是怎么回事啊？”他赶紧转移话题。 “哦，那个呀。”班海把文件在手心里拍了拍，回道。“测过星辰的功率之后，我就想试试她能不能直接充电。” 对，就是充电。 让星辰拉着一截粗电缆的断口，打开供电开关，向她输电。 结果呢，输倒是能输，班海还没来得及高兴呢，整个实验室一片漆黑…… 原来星辰感应到有电流输入之后，自动开启吸电模式，林凡一下子也不会控制，快速运转的星辰一下子瞬间就变成了个超高功率的超巨型电器，把主线给烧了。 哎呀呀~ 班海才想起来，能发出那么大功率的星辰，吸收的功率同样也不会小呢。 这吃电小能手，要是跑到那些敌对势力的地盘上，悄悄把手指往插板上一插…… 班海甩甩脑袋。他是个科学家，这些阴谋的事情不该他来考虑。 反正，测量最后数值，星辰的吸电功率也几乎跟放电功率达到持平。 电来了之后，林凡不敢再放开手脚，小心翼翼的测释放电压。 数值刚刚到50万伏她就立马收了电。生怕再把备用发电机整趴了，那她可就是大罪人了。 从数值上推断，星辰承受和释放的数值应该是相当的。 鉴于星辰这么恐怖的数值，班海才在林凡解除机甲后，又提出测试一下她自身的抗电性能。 结果一测吓一跳，血肉之躯，也同样能承受50万伏的电压，没有一丝不适。 但要释放，却是一丝都没有…… 这到底是是什么原理呢？ 班海把头顶所剩不多的几根头发都薅下来，也没整明白。 算了算了，现在这些已经够他研究的了，不能贪多，要往深了研究才行。 班海很快就调整好心态，不再纠结于难以解决的问题。 不得不说，大佬们的行事方式果真干脆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也就是说星辰现在是带电是肯定的了？林凡对电也能收放自如？”祝存军搓着下巴又问。 “那肯定的。”班海骄傲地回道，“收放自如嘛，也算吧，虽然做不到特别精准，但毕竟第一次嘛，后面练习机会多了，熟练度自然就上去了。” “那这个电能持续多久？会不会用两次就消失了？”祝存军又问。 “哪有那么容易消失！”班海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能量是有守恒定律的，不会凭空消失。首先林凡不可能放电。在星辰状态下也不会被动放电。电无处转移，自然不会减少。” “哦，哦。”祝存军点头，“那就好，那就好。那她电能的补充……” “我听他们说过，星辰现在身上的电，是被紫雷符劈出来的。”班海眉头微皱，沉吟道，“我要是没记错，紫雷符是仿照天雷制造出来的。威力是所有雷符之最。” 这个祝存军知道，他点头。 要说紫雷符，一般是不会用的，一道符能直接把道行不深的人啊妖啊……随便什么，直接劈成灰。 具体威力多大谁也说不上来。 之前班海还想过测试，结果浪费了一张符的后果是，一个实验室夷为平地，设备也报销了。 要不是外面有钱老专门设置的保护结界，那损失不可估量。 这种雷符发出去，可不像星辰，还能人为控制量大量小。 所以大家都知道很厉害，很厉害！ 但具体多厉害其实也不知道。只是没人想以身试法罢了。 班海又说：“一道紫雷符蕴含大大小小八十一道天雷，小徐一共发了五道……” “那就是八十一乘以五……”祝存军抢答成功，还停下心算了一下，“四百零五道天雷！” 乖乖，星辰被劈了那么多下吗？那应该能用上好一阵儿了。祝存军心想。 “你……”班海又想怼他，但想想毕竟是领导，还是算了，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那么算的，五道符之外，还要叠加阵法的力量。” “对对对，阵法有叠加功效。”祝存军经他提醒也想起来了。“那就是……” “按理论值，应该是五次方。”班海严肃地说道，随即又叹了口气，“但实际上，应该是达不到理论值的……” 五次方？！ 祝存军不是没用过符，但大多是单张，就算多张一起用，也没有结阵用过。 所以还真不知道符阵的威力竟然是以次方叠加的。 他一口气没上来，呛得自己直咳嗽。 班海没眼看，但又不好袖手旁观，还是上前两步，帮他拍拍背。 祝存军扶着墙，咳嗽没那么厉害了，赶紧问道。“你说的五次方，是81乘81乘81乘81，这么乘五次吗？” “是啊。”班海理所当然道。 这领导，今天脑子尤其不好使啊…… 祝存军在默默心算了半天，才算清两个81相乘，结果是6561…… 也不用多，二次方一叠就能把人吓拉了好吗？！ 这特么别说雷劈了，就光听雷声，耳朵就能聋好吗？！ 祝存军好像突然明白星辰为什么会带电了。 谁被这么密集的雷劈下去，但凡不死，都能显圣啊！ 他还担心星辰电不够。 这一下，直接半永久续航，估计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第405章 好处多多 “其实这些雷，怎么会附着、寄存于星辰上……我还是没搞明白，”班海没搞懂的地方其实还挺多。“但是我看林凡控制起来，似乎并不费力，还游刃有余，就想着，有没有一种可能……” “什么？”祝存军深怕又从班海嘴里听到吓人的消息。 星辰强大是所有人都喜闻乐见的。 但这种强大超出常规限制之后，人的第一反应，还是会受到惊吓。 “有没有可能，这个雷被星辰吸收后，成了她的一部分？”班海眯着，目光没有焦点。 “……有这种可能吗？”祝存军心底里当然是希望被吸收的。但事实怎样，可不是按他的想法走。 “怎么没有？”班海有些不高兴，“身体会本能排斥外来物，按理说，这么大的电流存在身体里，就算人不死，也不至于一点儿影响，什么异常状态都没有啊。” 祝存军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 “就那个谁……”班海想起那孩子的结局，也叹了口气。“起先，我推测她身体里有个类似于异空间的地方，专门存着这些雷。” “这也有可能。”祝存军同意道，“如果是另辟空间，那载体就不在林凡身上，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也是正常的。”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班海说着，摇摇头，“但是林凡对电免疫之后，我就不这么想了。” 那么变\/态的抗电能力，要说她身上只是有个储雷的异空间，完全不合理。 “所以我倾向于这个雷电跟机甲完全融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在这个设定下，灵活控制，收放自如，就像操控身体部位一样，才是合理的。” “另一方面，因为星辰和林凡互为一体，星辰身上带电，所以林凡抗电强也合理。只是因为林凡的身体比星辰脆弱，所以不能放电。这就是我的全部推测。” “挺合理的。”祝存军点头，听起来没毛病，“那这个能证实吗？” “我是没辙，不过文绩那边可能有希望。”班海将文件往咯吱窝里一夹，双手交握道，“毕竟星辰没法破防，我这里取不了样。” “但比较好的一点是，如果能确认林凡的身体状态，那星辰的状态差不多也能确定了。”班海说着笑了起来，“这方面，的确是文绩要比我有优势。” 文绩那边的生化结果还没出来。 祝存军就说这次时间怎么特别久，原来是加了其他项目。 他又问班海：“这就是你说的其他？” 放电和抗电都说完了，这个其他，不太给力啊。 “当然不是！”班海脸一板，“实验过程中，我们发现因为带电的缘故，星辰的机甲和武器上都可以形成强磁。” “所以说……”祝存军一脸期盼地等他继续说。 “经我们测试成功，她可以将武器扔出去之后，再通过跟身体间产生的磁吸，把他们吸回来。”班海咧着嘴，笑得非常开心。 祝存军忍不住一声抽气。 这可真是太好了！ 星辰的武器状态虽然多变，但最长的组合长枪，其实也算是近身武器。要对手接近到一定距离才能施展。 现在可好了。能扔出去，还能自动回来…… 这……这么好的事儿，祝存军想都没想过。 这一下，远程攻击范围也增加了。 再加上附雷，妥妥的就是增加了魔法攻击的属性啊！还是没几个人能扛得过的那种。 这么一来，星辰物理攻击范围增加，不怕武器掉落，还增加了魔法攻击…… 哎呀呀，怎么看，怎么都是好事啊！ 祝存军心里立马就抖了起来，面上也笑得欢快，“就是不知道文绩那边会不会有不好的消息。” “能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班海跟他不同，一点儿都不担心。“林凡这孩子，或者说星辰，目前的成长也好，发展也好，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我们既控制不了，也无法干预，还不如想开点，接受就完了。”班海掀开文件，向祝存军展示上面的数字。 “你看看这些，随便一个都能把我，甚至是你直接打成灰了，但人家林凡硬是一点儿事没有。”他淡笑着劝道，“所以你的担心有什么用呢？她面临的那些状况，哪一桩，我们插得上手？” 祝存军低头不语。 “所以啊，调整好心态，别担心这些。林凡要是真有什么情况，她也不能活蹦乱跳地回来。既然回来了，大概率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在班海看来，林凡绝对是受外星基因改造了，她身体内部的基因和系统，已经跟他们这样的普通兰星人不一样了。 他们对林凡和星辰的研究，实际上都是在吸取高科技层面的知识来补充自己。 要说能帮到林凡和星辰，真的，还没那个能力。 “理是这个理儿，但自家孩子哪能不担心呢，您说是不是？”祝存军扬起脸，又笑呵呵地回道。 作为大家长，并不是孩子能力大，你就完全不用担心了，那是两码事。 “哼！随你！”班海冷哼一声，背手就走。“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还有事要忙，就这样。” 祝存军知道他是真忙，也没拦他，转身去找文绩。 文绩那边结果还没完全出来。 祝存军也不等，又回去办公室接着忙。 午饭前文绩亲自来祝存军办公室送报告，告诉他林凡体内细胞状况都很稳定，但的确检查出电子结构有所改变。 可这部分又超纲了，他们正集结遗传学专家，建立了一个研究小组，专门针对性的研究。 文绩走后，祝存军反复看着手里的报告，表情欣喜又怪异。 但林凡的身体状态良好是肯定的了，而且是可控状态的。 电能不会凭空消失。短时间之内，也不用担心会消失的问题。 安全无虞，能力还增长了。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只是超纲这部分嘛……嗯……也许早点打开世界树，能有所帮助吧。 祝存军理清思绪，午饭也顾不上吃，新建一个文档，开始打给老爷子的书面报告。 林凡欢欢喜喜在食堂里吃吃喝喝呢，金思辰找了过来。 “哟，雷小姐，下午我要跟你出新任务哦，你可得多多关照啊。” 第406章 再去一次 林凡一愣，随即哭笑不得道，“你给我改姓，跟我爸商量了吗？” 金思辰笑而不答，坐到旁边。 “吃了吗？”吴宇森问他。 “这就吃。”金思辰扫了眼桌上繁多的食物，挑了自己喜欢的，拿了就吃。 吴宇森也没说他，反正这桌本来也不够林凡吃，等下还得去拿，金思辰吃不吃区别不大。 林凡捧着碗问，“什么任务，去女丑洞吗？” 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任务突然插进来。 “是啊。”金思辰回道，“早上我看资料就看了好久。好家伙，你们出个任务，把作古几千年的人给翻起来了啊？” “哪有作古？”林凡“咕嘟咕嘟”喝完汤，含糊地说，“人家被封了而已，睡美人呢。” “睡奶奶吧？”金思辰欠欠一笑，“听说那奶奶不好搞，你们三个人去，躺了俩？” 许姐昏迷着被拉回来的消息还是传得很快的，所里各部门有交情的得到消息后，只要有空的都去探望了。 正好遇上救援组在旁边体检，绘声绘色之下，他们三人的任务被传得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 金思辰带着怀疑的态度听了个大概，本来还觉得是夸大其词，结果早上收到任务资料时，才发现，并不完全。 “其实我也躺了。”林凡又挪过一份炸鸡放到面前开始啃。“后来被雷劈醒的。” 说起被劈，吴宇森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铺天盖地，白得刺眼的电网。隆隆雷声似乎还在耳朵里回响。 他抬眼看林凡，听金思辰在旁边问道，“被雷劈什么感觉？” 普通人哪有被雷劈的机会？即便是有，劈完了，大多也没有机会形容感觉的。所以多少还是有些好奇的。 “嗯……”林凡想也没想道。“开始不知道，后来就麻麻的，感觉身体不是一块，而是一粒粒的小分子在游离，蹦迪……我的感觉啊。” 说完又专注于手里的炸鸡，两三口一个，艾玛，真香。 吴宇森昨天就听她说过了，没什么感觉。金思辰第一次听说，不觉挑眉。 但他对这方面了解也不算多，所以也没有多说。反倒是谈起了下午的任务。“一共二十个人，到时候我跟你们车走啊。” 人总是习惯性的跟熟悉的人在一起。 特事所没有金思辰不认识的人，只是他心里上更倾向于跟林凡靠近点。 “什么时候走啊？”林凡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 “别急，早着呢，3点半走。”金思辰劝她。 吴宇森已经在看任务通知了。 一听不着急，林凡又恢复了慢悠悠的进食速度。“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去地下。” “咱这不也是地下？”金思辰戏谑地笑道。 “哎呀，你知道我的意思。”林凡瞪他一眼。“我说的是那种黑不隆冬，带机关，还有可能带怪的地下。” 特事所里几乎处处灯火通明，见到的人不认识也是同事，都对她很友好，有啥好抗拒的。 “没事儿。”金思辰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就去这一次，往后你不想去就不去。” “那也要在女丑配合的情况下。”吴宇森仔细看着任务要求，头也不抬地补充。 “你觉得女丑会信守诺言吗？”林凡其实有点儿不放心。 她见过太多出尔反尔的人了。 虽然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但在这种充斥着大量谎言的社会中生活，大部分人真的很难做到对一个人有多信任。 “谁知道呢。”金思辰耸肩，“我还没见过睡奶奶。光靠报告里你们的描述，判断也不准确。” 林凡“戚”他一声，没有追问。 一旦说到专业，金思辰从不含糊。 “但我的态度还比较乐观的。”金思辰笑着又说道，“毕竟花花世界迷人眼嘛，那还是个老奶奶。” “容我提醒你，你口中那位老奶奶，其实还挺年轻的。”吴宇森抬头插话，“她应该也就二十上下吧，不算尘封岁月的话，应该还是个小姑娘。” “姑娘更好。”金思辰笑得更开心了。 只要他愿意，没有姑娘在跟他对话的时候会感觉到一丝不开心。 年轻，不知世事，还有点儿懵懂。金思辰对这次任务感觉更稳了。 林凡才不乐意听他们谈姑娘还是老奶奶，吭哧哼哧地干饭。 饭后又休整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出发时间。 因为这次目标是女丑。所以出动的都是二部和三部的精英。 也就是灵异部和鬼怪部。 20个人里面，林凡也不全认识。倒是大家都认识她，欢欢喜喜打了招呼后，也没多说，三五人一辆车，直接就出发了。 这次目的地明确，路上比之前要快得多。 天色将黑的时候，他们再次进了村。 因为去水塘的路离住地远，所以村里并没有人发现他们这一列车队。 “对了，马宝宝他们都正常了吗？”林凡这才想起他们之前的任务对象，不由得感叹自己太不专业了。 “正常了。域解除后就正常了。”吴宇森特地关注了这个，直接回道。“现在村民生活一切正常，根本不记得女丑洞的事。” 昨天在回去的路上，跟祝存军汇报过情况之后，心理小队就被拉过来干活了。据说前脚刚走。 “那就好。”林凡喜滋滋地应道，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要记得关注后续。 一行人到达地方，从车上拿好装备下来。 林凡这次不想带兵器，她要变身的话还不方便。 倒是吴宇森默默背上了。 他也不是全为了林凡，只是经过上次，他发现冷兵器有时候的确比枪好用。 短时间也找不到称手的，还不如直接借用现成的。 林凡无所谓，跟着众人跳下塘子。 没走多远，眼前突然一亮，二三十人就这么凭空出现在面前。地上还放了好些箱子，大概是设备，也有不少。 林凡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刚才走路的时候没注意，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金思辰在她耳边低声道，“障眼法，所里的手法。” 哦，那就懂了。 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呗。 人群中，走出一个熟悉的人影，向林凡他们走来。 “林部长，金部长，吴特勤，还有特事所各位同仁，大家一路辛苦了。” 林凡看着岑方远情真意切的笑脸，突然明白人家为啥能做到国台大密了。 这种工作效率，这种面面俱到又恰到好处的问候，可不是人人都能拿捏的。 第407章 以美食诱之 “女丑娘娘，您安好啊？” 人未到，声先至。 沉迷于视频无法自拔的女丑，哪怕隔着发电机的噪音都能清楚地听到这声音，不由得脑门又是一跳。 死丫头又来了！ 她不情不愿地将目光从平板上抽离，抬眼看向入口处。 林凡领头，正带着几人向她走近。 “哟，娘娘……您眼睛这么红，可是没休息好？”林凡看着女丑充满红血丝的眼睛，和无力的表情，关心地问。 看了眼“轰隆隆”异常吵闹的发电机，林凡反手一关。 啊！世界终于清净了。 “汝……”女丑想骂，又忍住了。 看看平板上的电量还多，决定不与死丫头片子计较，没好气地问。“汝又来作甚？” 岑方远和金思辰一进来就已经开始观察，见女丑态度尚好，林凡这么欠，她也没有爆发的倾向，两人心中各有计较。 “娘娘，您这话说的，”林凡故意做出夸张的表情，略带委屈地埋怨，“上次不是说好了，早点带人来给您装修，让您住得舒服点吗？我一心惦记着您，您好像不愿看见我呢？” 把好像去掉，女丑是真不想看到她。 她无语地看着表情丰富的林凡，感觉跟上次那死丫头怎么不太一样？ 但不管怎么不一样，还是让人听到声音就头疼的存在…… “我还惦记着您肚子会饿，还特地带了好多好吃的，先给您呈上来。”林凡看到女丑表情虽然一言难尽，但却没有动作，心中大定，试探得更欢快了。 她从吴宇森手里接过储物袋，故作欢快地往栈桥上跑去，其实心里也不怎么有底。 女丑在星辰手里吃了苦头，她何尝不是在女丑手里也吃了苦头。 大姐不笑二姐，心里都怵着呢。 只是林凡身上背着任务，还带了那么多人，必须要装成这种轻松又不在意的模样，试图给对方造成心理压力，让她造成自己根本无所畏惧的错觉。 骗没经验的女丑，也不知道行不行呢。 但林凡二话没说就应了。 就是演技有点儿浮夸。 不过女丑讨厌她，根本就不想把目光多放在她身上，反倒让她演起来更得心应手了。 “我无需进食……”女丑看着死丫头“噔噔噔”快速跑了过来，心里一颤，感觉身上的酥麻感又回来了。 “看您说的，大活人哪里会不需要进食。”林凡笑嘻嘻地跑到女丑身前。 眼看着她虽然坐着没动，但上身明显有往后倾斜，避让的体态，心里的害怕又减轻了些。 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张折叠桌，“咔咔”两下展平，往女丑旁边一放。 果然，女丑的注意力被吸引到桌子和她身上，自然而然地忽视了对面岸边还站着的几人。 也正好给了金思辰等人好好观察的时间。 女丑看着折叠桌，心里猜测着用途，但不想在死丫头面前认输，嘴硬道。“我等神子，无需进食，有能量即可长生不死……” 说着说着，就被林凡从储物袋里掏出的喷香的食物吸引了。 “啊？娘娘，那您都从来不吃东西的吗？那多可惜啊，那么多好吃的，您都没有品尝过！”林凡这次惊讶，倒也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一个人，不吃东西，光靠能量活着是什么感觉？ 生活嘛，没有滋味，只是活着，那有啥意思？ “倒也吃过。”女丑紧盯着死丫头手里拿着吃的，看她就是不放下，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哦，那也是上古时期吧？”林凡终于把手里的炸鸡放到最靠女丑的桌边，眼看着她立刻挺直了腰往那边接近，继续掏，“虽然我历史不好，不过也知道那时候东西不好吃呀。” 上古时期，好像人在会燧木取火之前，都是生吃的。 野果，生肉，能有多好吃？ 哪怕后面有火了，能把生肉烤熟，但火候掌握不好，又没有调料，那味道跟黑暗料理也差不了多少了吧？只能说比生吃要好些。 女丑就吃那些，也难怪对食物没啥欲望。 反正有能量就能活，干嘛非要折腾自己吃那些焦糊的东西呢？ 一个个杯盘碗盏很快放满了小桌。都是金思辰特地从食堂打包的，香味异常浓郁，口味也好的招牌菜。 “娘娘，您看，这些可都是我喜欢吃的。”林凡继续表演，“我回去之后，一直惦记着娘娘呢，特地大老远地给您带来尝鲜。看！还热乎着呢，您趁热吃啊！” 女丑从琳琅满目，香味四溢的食物中，抬头看了眼林凡。 这死丫头，真有这么好心？ 见女认真审视的目光，林凡心里一虚，下意识就想后退。 脚刚往后撤了一步，自己就先反应过来，不能撤。 面上笑嘻嘻，心里握紧小拳拳，顺着后撤的脚往下一坐，跟女丑隔着一个小桌对视。 “娘娘，您是不是怕这些食物不安全，被我下了药啊。”林凡急中生智，拿起一块小食往嘴里送，“您看，我给您试吃，绝对没下毒，都是我的拳拳心意呢！” 女丑倒是没想到这个，也没注意到林凡露怯，只是刚才突然对林凡这个人有所改观，所以顿了一会儿。 她见林凡吃了一个，又换一个，赶忙用头发上去拦截。“不用，我不会受汝等毒物影响。” 林凡飞快地收回手，险险就碰到女丑的头发了。 别说女丑对她的电有阴影，她对女丑的头发同样有阴影啊。 还是鬼片里经常出现的元素，吓人，还渗人…… 看女丑直接开吃，从开始有所保留，到速度越来越快，恨不得手都吞下去…… 林凡心里觉得，应该是稳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真。 向对岸看了一眼，果然，金思辰和岑方远的神色好像也很放松。 “哎?娘娘，您说话跟我们越来越接近了哦。”林凡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丑，借机攀谈，“再过不久，您就会变成一个与时俱进的好神仙了。想想有您这样的仙人守护，我就感觉到安心，睡觉都不会害怕了呢。” 女丑暴风吸入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她从碗里抬眼，瞄了眼对面表情夸张，双手捧心的死丫头，心里纠结万分，欲言又止。 要是她再看一段时间视频，就知道，这个心里纠结的过程可以统称为“吐槽”二字。 女丑在心里吐槽。 你这样的睡觉还会害怕？还要我守护才能安心？怕不是脑子有什么病吧？ 第408章 凡人不能杀神子 “戏过了。”岑方远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嘴巴不动，小声说道。 金思辰笑意更甚，同样嘴巴不动，回了句，“没事儿。” 吴宇森一声不吭，微笑着看林凡表演，将剑柄握得死紧。 见女丑终于不再盯着自己了，林凡的心理压力也小了，继续探听。 “娘娘，您刚才是不是说，我们的毒对您不产生作用，所以您完全不怕的？” “是。”女丑看在食物的份上，态度非常好地回答，“我等身上携带的基因对这个星球上的毒性免疫。所以汝等也不用在这上面花费心思。” “娘娘您这话说的。”林凡委屈道，“刚才我都当着您的面吃了呢，您要是不放心……” 她伸手，假装又要试吃的样子。 女丑赶紧用头发护住，不乐意地瞪她。 “我就知道娘娘是信我的。”林凡立马露出喜滋滋的表情。 那一脸幸福的样子，女丑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遗失了一段记忆。两人其实关系匪浅…… “娘娘啊。”趁女丑愣神，林凡又追问，“您刚才说，神子们都不会老死，有能量就能活着，是不是真的啊？” 如果是这样，那女丑被封了几千年，还没变成人干就说得通了。 世界树虽然也被封了，是个干枯树枝的模样，但其中还是蕴含能量的…… 林凡看一眼已经被树叶覆盖满的山洞顶部，猜测洞里应该是不用装灯了吧？ 难怪之前女丑的头发，一部分绕在世界树上，一部分伸进活水里。还真是建立了一个永生通道啊。 一边吸取能量，一边修复身体。 尽管世界树和女丑都被封了，但就躺在树旁边这么近的距离，通过头发吸收的那点儿能量，也足够保住沉睡期女丑的能量供给了…… “是，神子身体与汝等不同，汝等凡人对我们无法造成伤害。”女丑也不怕告诉他们。“只有神子之间会产生制约，能互攻击，乃至致死。” “所以那些上古的神仙们消失，不是他们老死了，是被自己人杀了？”林凡追问。 就好像夸父封印女丑。 现在想来，应该当时是下了杀心的，只是没想到女丑没死透。 他大约是怕行迹暴露，被其他人追究，才连人带着一整片地域封于地下。 那时候，大陆板块移动，也会有地震，沧海桑田，一片地域消失也不是什么大事，自然不会有人在乎。 等夸父去找飞梭，发现找不到之后，没有回来找女丑，而是去追飞船。也间接印证了，在他心里，女丑应该是已经死了的。 当时怕是有千般悔恨吧，但也都没有办法。 神子是可以杀神子的。而想复活死去的人，只能找女娲。 女娲呢？正乘飞船离开…… 所以夸父追“日”，可能不单是想女娲将他带上，也可能有一部分是想让女娲复活女丑吧？ 毕竟有飞梭，夸父想追女娲，或者随便去哪儿都可以。 但是显然，他认为自己亲手掐灭了这个机会。 夸父怎么也没想到，被他忽视的小树苗和小水塘都是女娲留给女丑的宝贝，看起来平平无奇，竟还有如此功效。 因为岛上地方不大，女丑倒下的时候，长头发挂在树上，垂入水里根本不会引起夸父的注意。 毕竟死人有什么好注意的呢？ 于是，在被封进地底之后，女丑残血的时候，活水及时拉住了她的命。 之后，世界树一直以微弱的能量，滋养残破的女丑躯体…… “如果是死了，那就是被杀了。只是汝等确定都死了吗？”女丑对他们这些人的信息表示怀疑，“《山海经》我看了，错漏颇多。” “啊？”林凡自己都没看过这本书，女丑倒是先看了。 本来还想着她不认字是怎么看的，余光瞥到放在一旁的平板，瞬间领悟，应该是视频解释的版本。 林凡当下就想，回去她也看看《山海经》。可又想到女丑说错的挺多…… 那看……还是不看呢…… 女丑看林凡的表情一下子灵活，一下子呆滞，心里基本确认这人脑子是有病的。 不由得还有些庆幸。 上古时期也不是没疯子，太吓人了。 还好之前在她清醒的时候达成了协议，要不跟疯子打起来，自己绝对不占便宜啊。 更别说还是个厉害的疯子。 以后要离她远些！ 就算以后自己能力恢复了，也不想跟疯子打！ 林凡见女丑没有继续抛出新话题，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尬聊，不得不将目光投向对岸的几人。 女丑这个状态应该是安全的，该让金思辰他们上了。 于是又谄媚地笑道，“娘娘啊，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来的，我带了专门负责给您装修的负责人，以后啊，您不用开那闹哄哄的发电机就能给板子充电了。” 女丑本不想回话，就听林凡又说。 “到时候给您装上大屏电视，可以躺在树下看电影。还装上游戏机，各种游戏任您玩儿……您左边看着科普视频，右边看着电影，中间还能玩游戏……哇！我想想都流口水。” 尽管没听懂都是什么，但拦不住女丑好奇。 死丫头脑袋是不太正常，但说话也还算有准头。 她之前信誓旦旦说视频好看，结果自己一看，的确是。 说东西好吃，自己一尝，也的确是。 现在看她这模样……八成是更好的玩意儿…… “我也知道我不会说话，老惹娘娘生气，特意请了我们单位，最会说话的人来，让娘娘开心。”林凡看女丑起了兴趣，又提起金思辰。 只是这话说得，搞得金思辰好像是搞什么特殊业务似的。 撇开疯丫头，其他人女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哪怕许姐之前发动五雷符，也因为对女丑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再加上她笃定全盛期也不会畏惧这些，所以完全不放在眼里。 唯一让她头疼的，就是这个疯丫头了！ 想到她斩自己头发时毫不留情，嚯嚯世界树失去那么多能量，又将自己电得浑身酥麻，至今都不想再来一次…… 女丑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没这丫头，自己也不会醒来，世界树也不会正常工作…… 自然也没有后面的这些精彩的视频和美味的食物…… 女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总的来说，她还是个逻辑清晰，赏罚分明，责任心强的好神子。否则女娲也不会把守护任务交给她。 她眼神复杂地看向林凡，一时间心中爱恨交织…… 林凡有点儿不敢直视女丑的眼神，快速地笑道，“您这是同意了？那行，我让他们来啊！” 说完就赶紧转头向对岸招呼。“你们来啊，娘娘要见你们！” 三人立马动身，金思辰打头，吴宇森殿后，很快通过栈桥，站到了林凡身后。 金思辰露出亲切又不谄媚的笑容，弯着腰向女丑问好。 女丑抬眼的瞬间，他也正好起身。 似乎是为了显示诚意，摘下了鼻梁上的墨镜…… 第409章 金思辰的新挑战 很显然，金思辰的催眠天赋，对女丑是有效的。 林凡眼看着女丑的眼神渐渐迷离，好奇地回头。 金思辰的眼睛还是很漂亮的粉色。 也还是对她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但是，很神奇。女丑这样的大佬，竟然会受影响…… 说起来，好像钱老，大师兄也是会受金思辰眼睛影响的…… 无事可做的林凡脑袋转得飞快。 结合女丑刚才说的：神子之间才能互相制约…… 是不是可以说明，金思辰的天赋就是遗传自某个神子。只不过他的祖辈表现得没有他这么明显，又或者被各种原因忽略了。 神子都是从女娲船上下来的，基因方面应该有相同的地方，大略可以归拢于一个生物圈，所以相互之间才可以制约。 而她，之所以没有用……是不是因为身上的基因已经脱离了那个生物圈，不被划分到同一个生物体系里了？ 也就是说，最终，外星人还是只有自己？ 开动脑筋，得出这么个结果的林凡不开心。 昨天还觉得大家都是外星人，自己不再特殊了，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凡赶紧按下杂乱的思绪，重新挂上笑脸。 再看向女丑时，发现她已经恢复了清明，并且似乎并没有发现，金思辰对她做过些什么。 嗯……还是占了人家的便宜啊。 也不知道金思辰对女丑都催眠了些啥？ 林凡笑眯眯的在旁边听顶级心理大佬的话术。 哎呀……果然，大佬就是大佬，说话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值得学习。 不仅林凡在学，岑方远也在暗暗学习。 只有吴宇森一人还在保持十分的警惕。林凡看到，他手背上的青筋都出来了。 女丑对金思辰显然是喜爱的，一贯淡然的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真正像极了慈爱世人的女神仙。 当然，那是对金思辰，一瞥到林凡，立马就不是这样了。 金思辰适时地将岑方远推到女丑面前。 女丑虽然不笑了，但态度依然和蔼，听岑方远说装修安排，又同意让门口等着的人进洞里量尺寸。 等该说的事情说完，尺寸也确认了。林凡将桌上的空盘收拾一番，又留下一桌美味才起身。 见女丑眼睛盯着她的储物袋，笑道。“娘娘，这次就带了这么多吃的，都在这儿了，这袋子留给您也没用。” 女丑还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听了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收回了目光。 “娘娘别担心，以后每天都有人给您送吃的，只可惜我有其他任务，不能来陪娘娘了。”林凡故作遗憾道。 女丑却开心极了，难得勾嘴笑了。 死丫头不来最好！ 林凡边退，边表达自己的不舍。殷殷嘱托的模样，显然是把女丑当林妈问候了。 一直到看不到女丑，又坚持了一段路，才收回了做作的表情，长舒了一口气。 演戏，不容易啊……她心叹。 其他人也长舒了一口气。 近距离看这么拙劣的表演，还不能有任何表现，他们也不容易啊…… 至此，女丑的威胁性基本可以排除，至少短时间之内，不会有什么改变。 后期，当然还需要金思辰进一步跟进。洞里也会有特事所的人一直驻守，维护工程进度，以及工程人员的安全。 但总之，一个大隐患算是解除了。 直到车子开动，驶出村子，林凡才问金思辰，刚才暗示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暗示她是守护女神，不能轻易杀戮。”金思辰回道，又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问了，没想到竟忍到现在，哈哈……” “那我不是怕距离太近被女丑听到吗？”林凡回过头，毫不示弱地怼他，“女丑能力现在还不好说，小心点儿总是好的。” “是，林影后。”金思辰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调侃。 林凡看着后视镜里憋着笑的坏家伙，直接翻了个白眼，动都不想动了。 哼！生气。 吴宇森笑着回护，“头一次能这样，表现已经很棒了。” “是吗？”林凡有些怀疑，但听到肯定又的确会开心。 “你别说了！回头她再当真，万一对这个产生兴趣就糟了。”金思辰从来不是温柔的人，嘴毒得很。 吴宇森一听，立马闭嘴不吱声了。 林凡一看，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哼”了一声，双手一叉，看向车窗外面，不想理两人了。 车窗外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没一会儿，林凡就睡着了。 吴宇森将音乐调低，空调温度也调高了一点才小声说，“你真的就暗示女丑那一点儿？是不是……太少了点儿？” 金思辰在后座闭目养神，但没有真睡着，听到问话，不太高兴，眼睛也不睁，小声回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弄？直接把她改造成傀儡？” 吴宇森也没这么想过，他只是对女丑有了畏惧，怕金思辰使力不够，玩脱了。 金思辰也知道吴宇森怕什么，怼完之后，安抚道，“放心吧，她本来就不是滥杀的人，我又加强了她的守护意识，后面还会经常过来跟进的，循序渐进，潜移默化更好。” 吴宇森默默点头。 金思辰又说，“其实她只要不滥杀无辜就已经可以了。后面的都可以再谈。我要是想按自己的意思灌注想法给她，不说女丑会不会反弹，出现反效果。就是能成功，也不能这么干，我成什么了？” 金思辰还是很有底线的。 为了保护更多人的性命，对女丑进行一定程度的引导，控制她不滥杀无辜是没问题的。 但是要将她催眠成一个听话的工具……金思辰是拒绝的。 他们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搞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 女丑本来就是守护星球的人，世界树也正在生长，除了她动不动要看人脑子的习惯有点儿不太好，其他方面，暂时并无冲突。 而且从今天对女丑的观察来看，她也是非常单纯的一个人。 要不怎么会被林凡那拙劣的表演骗了呢? 所以金思辰觉得，只要女丑没有攻击性，其他方面不需要刻意扭曲引导。 有能力的人都是有自尊的，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不是迫不得已，还是不要用的好。 既然钱老能留在特事所。 千岁大人能留在特事所。 大师兄也能留在特事所。 怎么女丑就不能呢？ 他金思辰倒要试试！ 以情动人嘛，他最懂不过了…… 第410章 逛吃 跟许姐一起去墓地，给地铁小可怜烧完结果后。这一次任务，以及延伸出来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林凡第一次将一个任务从头跟到尾，而且完成度这么高，她心里是开心的。 所里因为她在女丑事件上的贡献，给她发了一大笔奖金作为奖励，而且立即到账。 钱多得没处花的林凡，突然想起自己好久没看房子了，就拉着同样休假中的吴宇森出去看房。 吴司机任劳任怨，拉着林凡跑了几个楼盘，还是没看到合适的。 “你也别着急，房子嘛，大事，慢点儿就慢点儿。”吴宇森看着副驾驶上，情绪不高的人安慰道。 “倒不是急。”林凡恹恹地窝在副驾驶上，“就感觉……怎么那么麻烦呢？我这么多钱，都买不到合心意的，那人家没钱的，岂不是更被动？” “人家没那么多钱，自然也不会像你这么挑。”吴宇森笑道，“你就是口袋里钱够了，有恃无恐，所以才这个不好，那个不香。” “也是。”林凡突然想起自己没钱的时候，吃的不挑，住的不挑，穿的破烂也不挑。 一晃眼，好像真有点儿恍如隔世的情景。 但其实还不到两年。 人生哦，真的是说不清。 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低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上扬。 不过她现在这样应该扬过头了，飞远了…… 吴宇森看着林凡，眯着眼“吃吃”地笑，也不知道又在自娱自乐什么，也觉得好笑。 “哎！那是什么？”林凡从车窗里看到路边热闹的人群中，好像有花车一样的东西在移动。 吴宇森瞥了一眼，“像是什么活动，要去看看吗?” 虽然是问句，却已经开始调转方向盘，考虑在哪里停车好了。 “去去去！”林凡雀跃得很。 在高河这么多年，她还从没见过花车巡游呢。难得这次碰上，又正好没事，干嘛不去？ 吴宇森就知道，宠溺地笑着，很快找到就近的商场，把车停好。 林凡从车上蹦下来，挎上她的小圆包，开心地像个孩子。 “我给你说啊，我从小就盼望着春游，秋游，一直都没有过。这次虽然时间不对，但氛围到了，我就当是了！” 有过春游，还不止一次的吴宇森不懂林凡的执念，不过不影响他陪同。 时间已经进入六月，有些热了。 林凡今天穿着比较大胆，身上是一件咸菜绿的直桶镂空网裙。 裙长到膝盖上十公分，只有腰部以下有衬裙遮挡。 上半身就是渔网状的镂空。不过里面有同色抹胸，将重点部位遮得严严实实，一点儿沟都没露。 只是锁骨下方大片雪白的肌肤，和带着马甲线的纤细腰身却更引人注目了。 林凡想了想，毕竟年纪大了，还是低调点。 外面又罩了件军绿色薄款飞行服，脚上蹬了黑色的中筒马丁靴。 这样一来，身上的皮肤遮住了，只能在正前方若隐若现看到一些。但修长有力的大白腿却更显眼了…… 林凡本来还犹豫着想换一套，结果被吴宇森一把拽出了门。“好看就完了，想那么多干嘛？” 吴宇森今天穿的墨绿色竹节纹短袖t恤，下身是重水洗牛仔裤。 脚上穿的是林凡叫不上名字，但也觉得好看的红白色球鞋。 黑框眼镜也换成了休闲墨镜，头发还故意搞成那种凌乱又有序的造型。 整个人痞帅痞帅的。再加上他身形挺拔，身姿矫健，行走间吸引了不少女孩子的目光。 “唉唉~”林凡眯着眼，笑得跟媒婆似的，用胳膊肘捅吴宇森，“看，好多姑娘……” “……”吴宇森无奈地笑着，看向林凡。“你这话说的……” 她大概还没意识到，这街上看她的人，远比看自己的人多。 林凡兴冲冲地去找花车了，一路上还看到马路两边，建筑上有很多系列的装饰物。要不是季节不对，她还以为是过年了。 “这是什么节日？怎么好像很特殊的样子？”林凡在街边小店买了个彩色风车拿在手上摇，感觉自己已经跟整个街道的氛围融为一体。 “好像是什么贸易节。”吴宇森在手机上查了下说道，“商家天天都能做活动，促进消费嘛。” 没走多远，就经过一个地铁站。 林凡看到站名才知道，这里竟是城隍庙步行街。 可能是因为她之前都是乘地铁，而且不是从这个地铁口出来，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 知道是城隍庙之后，林凡更欢了。花车看过就没意思了，哪有食物香啊…… 各地步行街都有一条美食街，里面琳琅满目的美食小吃，让过往游人应接不暇。 以前林凡来的时候，多少都有所顾忌，要不嫌贵，要不吃了一些就吃不下了…… 现在，她可没有这些个困扰啊！ 撒了欢的林凡带着吴宇森，熟门熟路地跑到小吃街。 真真是一路买，一路吃。 到后来手里拿不下了，吴宇森就主动帮着拿。 林凡看他两手都拿满了各种炸串，小碗，食品袋，完全破坏了帅哥的形象，不由感到愧疚。 无以言表，只好讨好地投喂。自己吃还不忘回身喂吴宇森两口。 城隍庙上俊男靓女其实不少，但像他们这样，外形特别凸出，还不顾形象站在路边大吃特吃的，真不多见。 本来挺破坏形象的行为，因为两人过于出色的外在条件，反而让人觉得趣味横生，并不难看。 不少人纷纷拿手机拍照，吴宇森扫了一眼，假装没看见。 “震惊！小姐姐漂亮苗条还能吃！” “真大胃王实锤啊！怎么吃这么多身材还这么好？羡慕嫉妒恨！” “她男盆友好宠她！想要同款男友怎么破！” …… 拍照，拍视频的年轻人纷纷把看到的新鲜事跟亿万网友分享。 很快，林凡和吴宇森的照片就被特事所拦截了。 “峰啊，你吴哥和林部的情侣照，来看看！”发现的人怪叫着喊王峰峰，结果办公室里一群人全都凑过去了。 “他俩在一起了？”大家都看向王峰峰。 食堂里经常看到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不问他问谁？ “没有啊……”王峰峰一脸懵，小跑着过来。“嗨！这是日常，真是看图写作文。” “切~”大家失望地四散开去。 只有发现照片的人还在问，“那这照片要处理吗？” 王峰峰想了想，摇头道，“算了，什么都没暴露，突然撤了，反而容易引人揣测。一天多少个照片段子，很快就会被刷下去，到时候再处理。” “好嘞。”那人也不是不知道规矩，只是想着王峰峰跟当事人熟，确认一下罢了。 这厢，林凡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网上小红了一把。终于带着吴宇森离开美食街，到其他商业区域溜达了。 没有补给，吴宇森手上的东西，很快转移到林凡手里，一点点儿被消灭。 “我去上个厕所。”吴宇森跟林凡打了个招呼，走进就近的商场。 他可不是林凡，能十几个小时不用上厕所。 林凡慢悠悠地在原地撸串，游荡间，又被前面不远处的土耳其冰淇淋店吸引了。 那花俏的手法，逗得周围的人笑个不停。 林凡抬脚往那边走，突然听到一声“excuseme？”。 这段时间深陷p语，几近疯魔的林学渣瞬间被激活，送到嘴边的串儿也来不及放下，反射性回头。 只见身后，一个高大的外国青年正一脸焦急地到处搜寻。 看到她回头，立马像获得救赎一样看了过来。眼睛里溢满了希望的光，笑着凑了上来，用p语问道。 “不好意思，请问观光车站要怎么走。” 这外国友人还挺高，往林凡身前一站，使得她下意识抬头看人。 一瞬间，初夏暖阳从后方穿过他红色的头发，仿佛给小麦色的俊逸五官添上了圣光。 林凡脑海里第一时间闪现出“太阳神”这个词儿，同时退后两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第411章 不配合 吴宇森从商场出来，就看到林凡面前站了一个高大的红发男子，正背过身离开。 他加快两步，走到林凡身边，却发现她好像压根没把那个人放在心上，眼睛一直盯着旁边的土耳其冰淇淋，顺口问道。“那是干什么的？” “谁？”林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已经走远的红发男。 不得不说，即使离远了，只看到个背影，也还是能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他。 他身上穿的是最普通不过的格子衬衫，牛仔裤，黑乎乎的双肩包连个标志都没有，但也许是身高，也许是特殊的发色…… “哦，问路的。”林凡看了眼，随意感叹了一秒就收回目光，继续撸串。 帅是帅的，但被帅哥环绕的林凡，眼界早已经被养刁。 再说，陌生人而已，花那么多心思干嘛？她还是想想要不要吃土耳其冰淇淋的更实在。 高河是个着名的国际都市，外国友人众多。 而城隍庙又是享誉盛名的景点，几乎来高河的人，都会来城隍庙走一走。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的外国友人不知凡几。再加上城隍庙结构不是那么规整，有人问路也是常见的。 吴宇森收回莫名在意的目光，看向林凡时又忍不住发笑，“你想吃就买嘛，不就是个冰淇淋吗？” “我其实就是好奇。他这个花招这么炫，冰淇淋到底什么味道，会不会根本不好吃，卖的就是这个噱头。”林凡好容易把手里的东西清完，从小包里拿出纸巾，擦擦嘴上的油。 土耳其冰淇淋，卖的是小甜筒。下面是圆锥形的蛋卷脆皮，上面是冰淇淋球。 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卖的人不好好把冰淇淋给客人。而是将蛋筒放在特质的长柄托上，从店铺内伸出来。 你要是以为，他这是讲究卫生，或者距离远才这么操作就错了。 在你伸手拿的一瞬间，店员就会操控长柄杆子，将冰淇淋从你手边挪走。上下翻飞地整个花样，再送到你面前…… 每次伸手都拿不到，旁观的人就会觉得好玩，哄笑一堂。 如此一来，即便客人觉得有些不开心，也被旁人的哄笑冲淡了，大多自己也会笑起来。 三五分钟左右，一个套路走完，冰淇淋才会真正送到你手里。 而这个时长，具体要看对面客人的脸色，周围围观人的多少。反正是卖家吸引客流的手段。 林凡早前就知道这家店。因为价格不算贵，也动过想买的念头。 但又实在不想站在那儿接受那个表演的过程，所以一直都没有吃过。 但，话是怎么说的呢？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嘛。 平常看不到就算了，如今近在眼前，想吃的念头就又开始蠢蠢欲动。 哪怕明知道，味道可能不怎么的，也还是想吃。 “尝一尝不就知道了？”吴宇森从墨镜侧面暼林凡，看她撮着嘴纠结，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了。“等他送出来，你直接拿就好了，不用配合他表演的。” “可以吗？”林凡眼睛一亮，侧过头惊喜地问吴宇森。 “可以啊，钱都付过了，东西就是你的了，怎么不行？”吴宇森看林凡又露出一副傻憨憨的模样，手心痒痒的，怀念林小乖…… 得到肯定的答案，林凡瞬间开心了，小跑着跑过去，要了两个冰淇淋。 果然，店家还是按照套路，将冰淇淋放在长杆上递了出来。 周围的人也等着看热闹。 可林凡完全不给他们机会，第一时间就将冰淇淋拿走了。 要比反应速度，能赶上她的人可没几个。 她喜滋滋地舔了口冰淇淋…… 嗯，果然味道一般啊……但是也不算难吃。 抬头看着呆愣的老板，催促道，“还有一个呢，赶快啊……” 吴宇森闷着笑，走到林凡身后。 旁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老板失手了！ 一时间哄笑四起，也不知道是笑谁。 老板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挑战，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笑容，制作第二个冰淇淋。 刚才是他大意了，这次有准备，一定…… 林凡将另一个冰淇淋递给吴宇森，“呐，给你。” 说完无视老板的呆滞，从人少的地方离开，又到处逛去了。 直到她走远，人们才反应过来，爆发出阵阵惊呼。 “拍了吗？刚才拍了吗？”有人问拿着手机的友人。 “拍了拍了！”他们本来是想拍这个好玩的售卖过程，结果意外地，拍到了老板惨遭滑铁卢。 还是在同一个小姐姐手里，连续两次。 这个视频要火啊！ 有林凡的例子在前，围观的人都有了自信，纷纷上前，想要挑战。 老板看着比之前还要多的购买人数，脸上重新堆满了笑容。 过程不重要，卖的好才是他想要的。 大儿童林凡一直逛到天黑，城隍庙的灯亮起，绚丽的花灯也亮起才意犹未尽地回去。 吴宇森看着她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纪念品在副驾上笑得牙不见眼，觉得有趣。“你买这么多纪念品干什么？” 香包，小扇子，贝壳雕像，还有手工艺术画……活像是第一次来高河的观光客一样。 “给金思辰他们带礼物啊！”林凡眉飞色舞地分配礼物，“这个是给金思辰的，你看这个亮紫色，是不是很配他的性格？” 吴宇森瞥了一眼林凡举着的香包。紫红色亮片的小香包，下面坠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亮闪闪的珠子，挂着细长的同色流苏。 好看是好看的，只是颜色鲜亮得炸眼，再加上材质不灵不灵，的确会让人联想到金思辰那个大孔雀。 吴宇森但笑不语，认真开车。 林凡收回香包，小心放进袋子里，“我可是第一眼就相中了，不买给他，总觉得可惜了。” “你那一包，不会都是买给其他人的礼物吧？”吴宇森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是啊。我要这些干嘛？就是给大家带的，相当于他们也来玩过了。”林凡笑呵呵地低头扒拉，“呐，我给女丑也买礼物了呢。惦记她可不能就说说而已。做戏做全套嘛。” 吴宇森一瞥，袋子里花花绿绿，东西还不少。 “这是给许姐的，这是给王峰峰的，这是给主任的……”林凡还在低头扒拉袋子。 吴宇森听了半天也没听到给自己的。想到她说是带给没来的人，心里终归平衡了些。 看着窗外的灯光打在林凡脸上，忽明忽暗中，她的笑容格外温馨。 吴宇森一直嘴角含笑，心中却不知怎么想到，当初第一次见林凡的场景。 还好，他去了…… 第412章 寻宝任务 收到礼物的众人都表示很开心。 虽然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但礼轻情意重嘛。 大家也都是不差钱的主，除非送房、送车这种重量级礼物，要不，普通层面的礼物，几千块很几十块是没什么差别的。 祝存军当下就把那个贝壳粘的老虎放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一眼能看到的位置。 吴宇森觉得那个老虎丑萌丑萌的，属于小孩儿的玩物，成年人不会特别欣赏的那种。但耐不住是林凡送的，祝存军喜欢。 金思辰又去了女丑洞，林凡就把礼物放在他办公桌上，还留了字条，特地说明袋子里是给女丑的礼物，让他转交一下。 后面几天，吴宇森又带着林凡出去看房子，早出晚归的，也没跟金思辰碰上。 不过听王峰峰说，金思辰收到礼物很开心，这几天打扮越发骚气，活像开屏的公孔雀，可千万别把睡奶奶给迷花了眼…… 林凡想象了一下，女丑一脸痴情，追着金思辰跑的场景…… 当即笑得不能自己，坏心眼地表示非常期待。 没松快几天，新任务又来了。这次是去海上。 因为这次任务主力指明了是星辰，所以只有吴宇森陪同，开车送她过去。 “你说，我要不要买辆车？”林凡坐在副驾上突然良心发现。 “你想好了买什么车？”吴宇森说到这个，精神就来了。 “倒也不是，就是老坐你车，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林凡嘿嘿一笑。 “切！”吴宇森白高兴一场，还以为能展开一场关于车辆知识的科普呢。“你少扯了。不是我开也是别人开，费用所里都报，你不用不好意思。” “你说的是出任务，我说的是放假的时候。”林凡强调重点。 “你看我像差那点钱的人？”吴宇森拽拽地翻了个白眼，“那你路上请我吃吃喝喝，我是不是也得给你付钱？” 林凡一哽，果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你要是自己想要，想买就买。要是说怕麻烦我，那还是算了吧。”吴宇森又说，“我负责带你呢，本来就是要带着你到处跑的。你就算买了车，除非性能比霸道好，否则还是要坐我的车，你想想是不是。” 两人都不差钱，再加上关系好，这些小地方计较起来就没意思了。 林凡想想也是，就不再纠结了。笑呵呵地往吴宇森肩上一拍，“好兄弟！” 吴宇森“呵”了一声没理她。 还想跟他当兄弟？自己明明是“爸爸”！ 林凡看着窗外，已经能看到海岸线了。 打开车窗，微热的风带着海边特有的咸味。她深深吸了一口……哇，好像真的有那感觉了。 “对了，这次任务是干啥？”林凡回头问吴宇森，“只说是海上作业，不会又像之前……哦，那时候你不在。” 林凡想到之前，跟宋仁他们在海里测试机甲下潜深度的事儿，也是海上任务，还碰上了大带鱼。 那时候她没经验，落荒而逃。换到现在，可绝对不会那么狼狈了……应该吧？ 吴宇森却被她的话扎了心。 当初不能跟到800，错过了林凡和星辰的成长算是他的一个痛点了。 当时的情况，他都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心里还是会不平。 如今被“闺女”亲手捅刀，吴宇森又能怎样呢？只能忍着。 “这次是打捞任务，算急也不算急，”吴爸爸再痛也要回话，“主要事情是突发的，想抢时效，才让我们赶快出发。” 是的，这次任务不是在所里常规下达的。 吴宇森正拉着林凡在街上溜达呢，路上接到的电话，所以林凡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 “打捞啊……”林凡想到了海底宝藏，海盗沉船，兴趣大增。“是打捞什么宝贝吗？” 吴宇森看她一脸憨态，笑道，“也算是宝贝吧，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于是林凡兴致勃勃了一路，跟着吴宇森上了一艘平平无奇的船。 穿着海风，看着海鸟，还站到船头，体验了一把泰坦尼克女主的姿势。 直到视野里看到了熟悉的j舰，她才意识过来，一脸受骗地瞪向吴宇森。 就是嘛，又不是西方电影，深海里哪里来的宝藏，这不扯淡吗？自己竟然就这么傻乎乎地相信了。 这次的j舰还是上次那艘。 林凡对这方面没有研究，认不出型号什么的，只不过船长和大副都在甲板上等着，上船一打照面，林凡就认出来了。 船上的几人都对星辰印象深刻，等林凡和吴宇森上船后，还向他们身后探视，到处找机甲在哪里。 有位大副还沉不住气问了出来。 直到两人向他们出示了特事所的工作证后，他们才露出了吃惊又了然的神情。 船长知道甲板上不是说话的地方，带人进了控制塔。 “哎，我记得之前，你是跟800的人一起来的啊？”还是那个沉不住气的大副先开了口，“你不是800的人吗？怎么跑去特事所了？” 到他们这个级别，当然是知道那些密保单位存在的。只是具体情况不那么清楚罢了。 “林凡一直是我们特事所的人，只是之前因为工作需要，借调到800去帮忙。”吴宇森笑眯眯地解释。 “所以那些机甲……”船长有些犹豫地打量林凡，“都是人变的？” 特事所的人会异能，虽然从没听说过跟机甲有什么关系，但前后一联想，也不难猜出？ “我冒昧地问一句，几位都签了保密协议了吧？”吴宇森不答反问。 “签了。”船长面色严肃地点头，“本来我还奇怪呢，之前不是都见过，也签过协议，怎么现在又来一次，原来……” 上次保密的是800的科技新产品，而这次是特事所的秘密武器。 虽然外人看起来差不多，但内里其实是不一样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瞒各位。”吴宇森一笑，很难有人不对他心生好感。 他就是那种典型的讨长辈喜欢的乖巧脸。 “之前800那四具机甲是货真价实的科技产物。能变身机甲的，只有我家林凡。”吴宇森荣耀感十足地笑着，看了眼被几人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林凡，继续说道。 “就是因为发现她的机甲形态，也就是星辰，对机甲科技发展有帮助，所以当初才把她借调过去，直到研发完成得差不多才功成身就，又回来我们特事所。” 大家都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但对人变机甲是什么样的过程更好奇了。 “这个不急，等下就能看到。咱们还是把任务先说一说吧。”吴宇森及时充当好小助理，帮林凡处理好各项杂事。 船长几人也是一时吃惊，提到任务，又立马警醒了起来。 “对对对，先说任务。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水下打捞。”一名大副赶紧出声，将手里的平板递了过来，“林凡是吧？你看看里面这些。” 林凡接过来，看着屏幕里一个个像鱼类，又像炮弹，不完全一样，还形态各异的东西一脑袋懵。 滑来滑去，竟然有几十个之多。 “这是什么？”她翻到最后，直到没有了，才抬头问。 “探测器。”船长脸色严肃地说，“外来探测器。我们需要星辰下去搜寻，把不是我方的探测器清理出来。” 第413章 筋疲力竭 事情是这样的。 渔船在出海打渔的时候，发现了陌生的舰船停在海里不动，好像还在往海里投放什么东西。 经常风里来海里去的渔船，对自家的j舰啊护卫船都是很熟悉的，乍一见到陌生的舰船立马就起了警觉，向相关部门通报情况后，还跑过去看了。 但渔船的马力毕竟跟正规舰船不能比，等他们追到原来停船的地方时，发现动静的陌生船只早就跑了。 渔船不甘心，见他们做贼心虚的模样，预料刚才被放进海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大家一合计，就原地撒网，结果捞出一个探测器…… 探测器在海里其实也常见，经常用来测量洋流动态，海底微生物数据等等，主要是用于科学研究，还有一些其他的观测数据。 但前提是，放检测器的要是自己人才行。 渔船上的人见探测器上满是蝌蚪字，一看就不是国产的东西，直接一个电话报了警。 上面得知情况后引起了高度重视，见到样品照片之后，就发出了搜查任务。 人家千辛万苦跑到我方海域，不可能只放一个探测器吧？ 渔船是正巧碰上，抓了个正着。但没被他们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于是这个任务就被分派到了船长的手里。 时间紧，任务重，为了防止这些坏家伙有坏心思，船长和大副立马就出海排查了。 但探测器材质不同，投入海里深浅不一，用雷达搜，那么广袤的大海里，跟捞针区别不大。 这时候就有人想到了星辰。 之前她为了逃脱大带鱼的追击，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速度飙到极致。 船长等人虽然在控制塔里，看不到甲板上测试仪的数据。 但他们的雷达开着，能清楚地看到星辰在海底快速移动，速度非常惊人。 而且从上次的结果来看，这些高科技机甲，似乎已经比较成熟，再加上时间过去那么久，应该更上一层楼了才对。 于是几人合计了一下，试着能不能申请机甲帮忙搜寻海域。 申请提交上去之后，没多久就获准了，通知也下到吴宇森那边。 船长等人一边常规搜索，一边高兴地等着机甲，却没想到事情跟他们想的有些出入。 不过结果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就是了。 怕林凡把自家探测器也捞上来，大副还特地给她科普了自家探测器的形状。 其实也不难区分。自家仪器上大多有明显的方块字，很容易区别，有些涂装还特别喜庆…… 林凡确认都记住之后，借房间换了衣服。 自从女丑事件后，她的战斗服就一直在吴宇森车上放着。 倒不是说舍不得变身时划破几件衣服。而是战斗服在变身时的确方便点儿。再加上它用了高科技材料，保温性什么的也比较好。 而且穿上战斗服，上面的金属件会连接到特事所的后台，班海那边能接收到实时数据。 上次就是大意了，没想到进村搞个玄幻业务还会要出动星辰。 不仅出动了，还迷迷蒙蒙地附雷了，让班海好一顿懊悔。 那次做完雷电测试后，那暴躁老头差点没揪着林凡的耳朵对她吼，让她记住以后变身一定要穿上战斗服。 战斗服上不仅有数据连接的作用，好像还有什么微电流装置，遇到特殊情况，可以远程发出电击指令，代替心脏起搏器的急救功能…… 虽然这个功能对林凡好像没什么作用了，但听人话，吃饱饭。 林凡自己也不愿意老是破衣烂衫的，谁还不是个精致小公举了？自然不会抗拒这样合理的要求。 要不是这次知道在船上，有空间，有时间换衣服。她直接在霸道后排就把衣服换好了。 白色的连体服还是将林凡的好身材展露得一览无遗。 因为要远程特事所，还要跟船上无线连接，她特地把头罩带上了。 在班海的指导下调整好收音频段后，几人走上提前清空的甲板。 先从哪边开始，刚才在控制塔上已经安排好了。 林凡看向吴宇森，得到他一句“小心”的叮嘱，又向船长几人点了个头，后腰靠在栏杆上，直接往后一翻。 “哎～～”船长几人下意识出声，瞪大眼睛跑到栏杆边向下看。 只见一个白色的机甲直直投进海里，溅起好大一团水花。 见人没事，船长和大副们齐齐松了口气。 “啊……”有人突然反应过来，“啥也没看着。” 大家看向吴宇森，明明刚才说好了能看怎么变的呢？ 吴宇森只能打着哈哈，“她一时间忘了，等上来，等上来啊，哈哈……” 海域面积实在太大，林凡在海上搜了一个礼拜，也只是清除了三分之一的领海区域。 在海面上，都不用长宽来标注位置，而是用坐标。不仅仅是平面上的搜寻，还有纵深。 事实上，星辰的进展已经让大家非常惊喜了。 搜出来的探测器堆满了甲板，舰船一直跟着星辰后面跑，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船长和大副们也终于顺利地看到了变身的过程。 其实也没看出什么，就是一眨眼换了个样子…… 星辰在长时间的海底搜寻中犹如活鱼，待机时长已经基本能稳定在20小时以上。 这是令人非常惊喜的进展。但长时间待机带来的消耗同样惊人。 林凡差不多每隔10小时就要变回来，大量进食补充。 吴宇森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除了吃东西，连话都不想多说，心疼极了。 但除了给她递吃的，倒水，让她休息的时候更舒服点，不用操心，再多的，他也做不了。 任务是必须要做的，谁也代替不了星辰。 一个礼拜后，任务结束。 主要是考虑到林凡损耗过大，舰船上的补给也不够了。 而且，清除海域也远远超出预期，不知道大过应急预案的区域多少倍面积了。 剩下的区域，他们自己慢慢用网捞就行了。 所谓救急不救穷。 着急的时候星辰顶上没事。不着急的时候，的确也没必要盯着她一个人薅。 林凡就这么被送回来了。 她双脚着地的一瞬间，还有点儿不适应。 哪儿哪儿都感觉怪，直到坐上霸道，一路上有些晃晃悠悠，感觉才又找了回来。 吴宇森看她整个人尽显疲态，安静地靠在副驾上，眼皮子半搭着，以往总是叽叽喳喳地说笑，如今也只是沉默，眉头紧皱。 “回去先好好休息，咱这段时间先不接任务了啊，等你什么时候养好再说。” 他最终没忍住，伸手摸了摸林凡的发顶，说道。 调了个林凡喜欢的音乐频道，又将空调调到舒适。 再看旁边，林凡已经合上眼，睡着了。 第414章 反省 大睡三天三夜之后，林凡终于又恢复了生气。 但整个人还是懒懒的，不爱动。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严重超支的后遗症。 她穿着人字拖，“啪嗒啪嗒”地走进食堂，也不去打饭，找了个空桌一坐，整个人往桌上一趴，像没了骨头似的，不想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峰峰发现了她。 “哎？你怎么一个人？吴哥呢？” 他到处看也没看到人，通常来说，吴爹是不会离林凡太远的。 “他家里有事儿，回去几天。”林凡艰难地把脸从桌子上翻过来。 “你这是饿了？等着，我给你拿吃的去。”王峰峰一看林凡这样吓了一跳。 印象中，她刚来特事所那时候好像也没这么蔫巴呀。 飞快地去取了几个高热量食物，塞到林凡手里。 “谢谢啊。”林凡不想动，但又不想辜负王峰峰的好意，晃晃悠悠爬起来，慢悠悠地往嘴里塞。 “你这……什么情况？”王峰峰脑海里瞬间闪过“孕妇易倦怠”……不不不，林凡知道会打死他，“去医疗部看过没？” “去过了，说是之前太废了，反噬了。”林凡慢悠悠把上次任务说了。 比起班海的欣喜，文绩的脸色非常难看。 他之前虽然严肃，但对林凡还算客气。这次看林凡一副死样，毫不客气地把她骂了一通。 人的身体，精气是有限的，过度损耗，最后伤的还是自己。 又不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搞那么伤做什么？ 林凡也吃足了苦头。点头认错，保证下不为例。 一心想着好好干，尽力搞完，没想到过犹不及。这种满负荷的工作，还是在海里，对自己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以后一定要控制，一定要合理分配时间！ 若干保证之后，文绩才算放过她。 但这样的情况，除了慢养，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文绩直接一个电话打到祝存军那里，口气非常严肃地禁止他在林凡完全恢复之前，再给她安排任务。 不管林凡，还是星辰，身体垮了，一切都完了。一定要克制，要节制！ 祝存军被文绩批了一顿后，还特地跑去林凡办公室看她了。 见她那要死不活的模样，也于心不忍，回去就给她申请了一笔额外奖金。 “哦，我懂。”王峰峰吸着手里的苹果味饮料，“就跟我们熬几个大夜，回头再休息几天，还是感觉不得劲差不多。你这是效果放大了。” “嗯，是有点儿在网吧连续通宵之后那意思。”林凡吃东西之后，感觉稍微好些，“我也不知道这么厉害啊。那星辰能待机20个小时，我就用20个小时嘛，谁知道……” “你是个人啊！是人就要休息啊！”王峰峰一拍脑袋，简直无语。“机器开久了还要休息呢，你这顶格转能不伤吗？说起来你也是老社畜了，忙里偷闲不可能不会吧？” “那能一样吗？”林凡抬眼，“赚钱的事，早点迟点耽误不大。我那任务，关系到g家利益，迟一点儿，万一造成什么损失怎么办？我敢懈怠？” “你就是给自己压力太大。”王峰峰知道她其实还属于小白阶段，什么都没概念，所以什么都很用心，深怕耽误了。“我刚进来的时候也一样，心里没数，深怕自己一停，就误了大事。” “后来呢？”林凡感兴趣地问。 “后来，时间久了，就知道，任务不是一个人的事，是大家配合的结果。”王峰峰拿起旁边的一盘炸鸡狠狠咬了一口，“你也是，星辰是厉害，也的确是主力，但是船上那些人也是可以做搜索的呀，只不过速度慢一点。” “结果你去之后，好好一艘j舰，直接变成你的补给船。我倒不是说他们会有什么意见哦，我就是说你要学着放下，不要把全部任务都绑在自己身上，试着让别人也帮你分担点。” 林凡听了似懂非懂。 “你受不了的时候肯定是硬撑着不说吧？对我吴哥肯也没说。”王峰峰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船上那些人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他们要是知道你这个状态，肯定早就要拦你了。你得学会依赖别人，星辰再厉害，可你毕竟是个人。” 吴宇森不可能没发现林凡这个情况。 之所以没说、没拦着，按王峰峰的猜测，应该是想让林凡自己吃个苦头，涨涨教训。 毕竟别人说一千次，都不如自己亲身体验一次，感受深刻。 过度保护，对林凡来说并不是好事，反而这种教训会让她更快速的地成长。 林凡听了王峰峰的话，觉得有道理。 她想到文绩说的，在她完全恢复之前，都不能再接任务。 万一这时候，有个更加紧急的任务，非她不可怎么办？岂不是更耽误事儿了？ 林凡一直因为星辰独一无二的属性，在做任务的时候，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现在一看，这样似乎也不行，颇有些顾头不顾尾的意思。 而且过度凸显自己的能力，是不是也会对其他人造成影响呢…… 林凡默默吃东西，一边想，一边反省。 王峰峰不知道她想了些什么，也没有再说什么重话。 见她神色不虞，还说了好些八卦逗她开心。又陪她一起去拿吃的，说说笑笑的，让林凡的挫败感不再那么重了。 吴宇森不在的日子，时间似乎变得特别长。 没两天，林凡就恢复了七七八八。她在特事所呆得有些难受，于是一时兴起，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逛街。 从日日红的电梯出来，跟前台小姐姐打了个招呼，林凡一个人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但这种状态没有保持多久，很快她就发现，日日红太偏了，路上找不到车…… 走啊走，好容易看到一辆出租车，赶紧挥手叫停，然后叫司机把她送到最近的地铁站。 司机的表情……很想拒绝。但拒载会被投诉，只能没好气地翻下了空车的牌牌。 林凡才不管那么多呢。 高河地铁四通八达，方便快捷。除了人多，有时候没坐，有些挤，总的来说，要比出租车方便。 她也没有个具体的目的地，随心所欲地换乘，最后被地铁里的食物香味吸引进了一个老牌商场。 林凡好久没有一个人行动了，感觉还挺不错的。 逛吃逛吃，正开心着呢，就听到前方一阵喧哗。 凑热闹的本能占了上风，她跟着人群一起跑动，看到楼梯口堵了一堆人。 她还以为有什么事，结果扒拉开人群一看，一个老头摔倒在楼梯下方，双目紧闭，后脑处已经有血溢出了。 可旁边的人围成一圈，嘀嘀咕咕，还拿手机拍照，就是没人上前。 林凡看着鲜红的血越流越多，皱着眉，挤了进去，蹲到老头身边，想救人。 “哎~姑娘，你可想清楚啊！家里没矿，咱老板姓扶不起啊！”有人出声。 林凡知道这人是好心，但让她眼睁睁看着，她也做不到。 更何况，她家虽然没矿，钱也不少。不怕讹。 “没事儿，你们不是帮我录着屏呢吗？咱还是要相信世界上好人多的。”她扬脸一笑，又求助道，“哪位有丝巾，手帕，绷带什么的，我给他伤口先按着止血？” 看了一圈，也没人提供。 林凡正想要怎么办，旁边递过来一个折痕崭新的白色三角巾。 她一把接过，想给老头包扎，但因为没接受过这方面训练，一时又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最后，三角巾又被人拿走，有人蹲在老头旁边，手脚利索地给他包上了。 等血不再往外流，林凡才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施与援手的人。 “是你？！”她大吃一惊。 眼前帮忙包扎的，正是之前在城隍庙向她问路的红发男青年。 他见到林凡显然也很惊喜，笑盈盈地冲她说道。 “真是太巧了。上次没机会介绍，这次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安东尼奥·麦登。” 第415章 好事做到底 “你好，我叫林凡。”林凡伸手过去，发现安东尼奥满手是血，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东尼奥笑着接过纸巾，“我本来就没什么目的地，随心所欲地旅行呢。只是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又碰到你了。” “是啊，真巧。”林凡看一眼脑袋被包得漂漂亮亮的老头，问围观的人，“你们报警了吗？报120了吗？” “报了报了，都报了！”围观人群回道。 对于这种事情，大部分人虽然做不到上手，但打电话还是义不容辞的。 林凡听完放心了些，确认老头呼吸心跳都还正常，站了起来。 “他暂时没事，不过医护人员来之前，最好不要搬动他。”安东尼奥也站了起来。 林凡经过前段时间的魔鬼训练，p语会话，日常交流方面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口音在老师的纠正下，也比较标准。 读写嘛，就稍微有些拉胯，但也能达到及格水平。 看个原文报纸，基本也能看懂。偶尔遇到几个不明白的词儿，连猜带蒙就过去了。 难得遇到个野生外国人，不乘机抓着练口语更待何时？！ 她笑着称赞道，“你太厉害了，竟然会包扎。话说你怎么还随身带着三角绷带？” “我带了急救包。”安东尼奥掏出背包里的急救包给她看，“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什么意外，看，这不就用上了？” “对。”林凡笑着附和。 果然，有备无患，古人说的一点都没错。 “至于包扎，我们小时候参加童子军夏令营，都会教这些，不算什么。”他将匆忙打开的急救包收拾好，又检查了背包里的东西。 林凡想想，的确是。 外国人对这些急救知识，心肺复苏之类的科普的确是比国内要普及。 她对三角绷带的概念还是源于当初考驾照，科目一上的的理论知识。 隐约听过怎么用，但从没实操过，再加上过去那么多年，也就只记住了个名字。 两人站在旁边聊了一会儿，感觉相谈甚欢，安东尼奥拿出手机加林凡微信。 “你们p国人也用微信？”林凡惊奇问道。 通过刚才的聊天，两人互通了一些基础信息。 林凡对p国的印象也就是上次随访的那些，说不上有多好，但也算不上有多差吧。 当然，要把绿王八刨掉。 但不管怎么样，上升不到个人身上。不至于见到个p国人就苦大仇深，喊打喊杀。 而且安东尼奥这小伙儿出场就见义勇为，作为外国友人来说，非常拉好感有没有？ 再加上人家长得也好。 外国人骨骼比较立体，他深邃的五官哪怕跟宋仁比还能打个平手，只要不瞎，本能就会产生好感。 身材高大。 可能外国人有健身习惯的关系，t恤下隐约能看到健硕的肌肉，但又没有发达到那种鼓包包，专业健身人士的感觉。 性格开朗，一直咧着嘴笑，跟吴宇森有些像…… 说起吴宇森，他还要多久回来啊…… “我有不少h国盆友，跟他们联系就靠这个呢。”安东尼奥见林凡有些走神，赶紧拉回她的注意，“来，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林凡无意中暼过他的微信界面，满满的聊天信息，还有好些红点，是没来得急看的消息。 联系人比她微信还多，这家伙朋友挺多啊…… 心里这么想着，将二维码递了出去。“你扫我吧。” “行。”安东尼奥真是爱笑，大白牙都露出来了，快速扫码，还发了个笑脸表情。 “你p语说得真好。”他将手机塞进口袋，夸道。 “谢谢。”林凡也不好意思告诉他是这几个月突击学出来的。 帅哥面前嘛，都想表现得完美一点儿。 “我也学过几句h文。”安东尼奥又说。 “哦？”林凡眼睛一亮，感兴趣地问道，“你会说什么？” 安东尼奥自然地说了几个，除了口音有些不标准，实际上还是比较流利的。 “很不错嘛！”林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是吗？可惜我没什么机会说。”安东尼奥羞涩一笑，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问林凡。“我可以跟你聊天吗？用h文？” “可以啊！”林凡没多想，一口答应下来。“我也跟你用p文说话，有错你帮我纠正哦。” 她正好也可以乘这个机会练练p语，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吗？ 两人没说几句，救护车到了。 “他家里人呢?”老头被拉上车，随车医生问道。 “没家里人，他就一个人。”围观众人说道。 “啊？那报警人呢？跟我们走一趟？”医生扫视众人。 没人陪，那他们拉老头儿回去，谁给钱？ “我有事儿呢，可没时间去！”一个报警人见周围的人都看向他，赶忙推据。 明明刚才看了半天热闹，闲得很，现在突然就一分钟几百万上下了。 “找她！她刚才蹲着救人的，应该有时间。”那人一指站在旁边跟安东尼奥关注情况的林凡，撒腿跑了。 林凡听到话，感觉无语极了。 这两句话有什么前后逻辑吗？ 见医生护士都看过来了，她叹了口气，“行吧，我跟着去吧。” 反正都插手了，送佛送到西呗。 看老头这情况，应该问题不严重，去医院得个确定的消息也好。 安东尼奥也一起跟着上了。 本来车上位置不大，他一挤上来，就更局促了。 医生护士看他是个外国人，不知道怎么拒绝，干脆多一事少一事，不吱声。 林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虽然觉得有些挤，但是也不好叫新朋友下去。 人家露着小奶狗的笑，何其忍心啊…… 再说，医生都没没说话，那就是允许吧…… 于是一路上，车厢里都处于一种古怪的气氛中。 唯二自在的，只有昏迷的老头，和笑嘻嘻的安东尼奥。 到了医院，老头很快被拖到急救室。一番检查之后，确认没有严重问题。 林凡交钱，办手续，忙前忙后，得知好消息，心里还是开心的。 民警也到了，跟林凡两人询问情况。 又等了一会儿，好容易等到了老头的家人赶到医院。 本以为拿完自己垫付的钱，还能得到一番感谢…… 林凡已经想着等下去哪里庆祝了。 结果中年男女从大门口跑进来，问了导台护士后，也不进去抢救室看人，径直跑到她面前。 看了眼旁边高大的红毛鬼，伸手就来揪林凡的衣服。 “你！你伤了我爸，可别想跑！” 第416章 新朋友 安东尼奥伸手去拦，没想到林凡比他更快，往后一退。 他愣了一下，露出一摸意味不明的笑。 林凡在后面是看不到了，但站在前面的中年夫妻看了个正着。 男人一手抓空，却被个红毛鬼抓个正着，正又急又怕，一抬头看到红毛鬼笑得不怀好意，吓得赶紧死命挣脱。 后退几步，握住被抓的手腕，气势已经小了一截。“你……你笑什么？” “你管他笑什么？”他老婆冲上来拍了那男的后背一巴掌，指着林凡吼道，“抓那女的呀！别让她跑了！” “唉唉~这是干什么呢？”民警跑了过来，“人家是好心送你家老爷子来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怎么可能？！”中年男人的气势又回来了，对民警吼道，“不是她干的，她那么好心？” “就是！现在社会上可没这种好人。肯定是她撞的！”中年女人在男人背后，手伸得长长的，指甲差点划破民警的脸。 “能不能好好说话？！再动告你们袭警了啊！”民警也看不得这种不讲理的人，怒喝道。 中年夫妇一时间有些畏缩，又将目光对向林凡。 “你们一进来，老人也不看，就冲着见义勇为的人吵吵，什么道理？”民警厉声训斥，“事实怎么样我们早就查清楚了，视频为证，就是老人自己摔倒了。你们一声不问就闹事，想干嘛？” “就是他们这样的人多了，现在都没人敢当好人。”围观群众仗义执言。 “就是想讹人呗，自己不想掏钱，讹一个是一个！” “要不是有视频，人姑娘不就被讹着了？”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人家小姑娘做好事，一声谢都没捞着，这得多伤心啊！” “不是，警察同志……”女人还想再说，被男人拖着往急救室走。 “走走走，先看看爸怎么样了。”就这一会儿功夫，急救室内外一群人都围了上来。 男人到底是个要脸面的，受不了那么多人目光谴责，先躲再说。 “哎~别忘了把钱给人家姑娘啊！”有人高声喊话，引起一阵哄笑。 “放心吧，我们会记得监督的。”民警出声保证，“散了吧，散了吧啊……” 安东尼奥好像没看懂，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肚子疑问。看到林凡不高兴的脸，还是聪明地没问出声。 林凡不高兴。 本来吧，老头没事，医药费也没多少，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她还想过，要是人家困难的话，这钱就不要了吧。好事做到底呗。 现在可不愿意了，呸！ 看那中年男女一身打扮也不像有什么困难，那态度……哼！林凡可不惯着他们。 没道理做好事得不到好话，还要贴钱。 那肯定不行，不行！ 林凡双手环胸，往椅子上一坐，等欠债人出来还钱。 安东尼奥看她嘴撅得都能挂油瓶了，深觉好笑。也不问缘由，只说些趣事，逗她开心。 在民警的见证下，钱很还了回来。 中年男人也道了谢。但林凡还是没给他好脸色，跟民警打了招呼就走。 这一折腾，都已经到下午两点多了。 两人在医院也没机会吃饭，如今走了出来，林凡觉得应该请安东尼奥吃饭才行。 安东尼奥也不拒绝，跟着林凡去吃了一顿美味的火锅之后，结账的时候提出了aa。 这一行为无疑又为他赢得了不少好感。 林凡觉得安东尼奥这个人真不错。 帅，性格好，风趣，懂分寸，会照顾你的感受，知道的又多…… 简直满足了交盆友的所有条件嘛。 于是等吴宇森办完事回来，就发现所里哪里都找不到林凡。 拿出电话，想想又放下了。 特事所的电话，不是紧急情况不会拨出。 最后还是在信息部找到了王峰峰，才算得到了林凡的最新消息。 “吴哥啊，你家要被偷了啊！”王峰峰一见吴宇森，立马就喊上了。 “哪个家？”吴宇森皱眉不解。 “你家凡凡啊！”王峰峰一脸愁苦，坐在椅子上，扒着吴宇森的衣服下摆，凑过去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她认识个红毛，天天跟他出去玩，早出晚归的，快乐的不得了呢！” “……”吴宇森无语地看着他。“说人话。” “就这！小白脸啊。你看看！还是个红毛的。”王峰峰操作几下，屏幕上很快显现出安东尼奥的照片。 有证件照，生活照，还有这几天跟林凡在一起的视频截图。 照片里，但凡能看到林凡的脸，她都在笑，还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你看看，你看看她这样，明显是喜欢呀！”王峰峰激动地站起来，指着屏幕上林凡的笑脸，又凑到吴宇森脸边，“讲真，要说官配，我还是站你……” 吴宇森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脑门，把他推进椅子里。“少看些言情剧。” “不识好人心啊，吴哥！”王峰峰一脸委屈地摸着脑门。 “说正事。”吴宇森看着屏幕上的安东尼奥，双手环胸，面色严肃，“查过了吗？” “早查过了。”王峰峰两脚往桌上一搭，“凡凡刚加上他的微信，信息部就检测到了。任务下到我们这儿，我接的。” “没问题？”吴宇森心里有数。如果查出来有问题，不可能让林凡继续跟他交往这么久。 “明面上没问题。”王峰峰又一番操作，调出了安东尼奥的资料。 “呐，安东尼奥·麦登，今年刚满30岁。p国人，之前是名校助教，资历很是漂亮。” “之前？”吴宇森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华点。 “嗯，他辞职了，目前好像没有职业。”王峰峰说道，“我看他的个人媒体账户上，常发旅行视频，可能是在做自媒体。” 说完又调出安东尼奥的自媒体账号，放了最近的几个视频，看得出，都是在高河拍的。 “看起来没问题。”吴宇森说。 “是。我还交叉对比了之前从p国海星大楼里搞出来的密保资料名单。没对比到合适的。”王峰峰干活的时候跟八卦时一样，面面俱到。 之前黑客大战的时候，海星大楼的数据被他们搞出来不少，包括保密数据库的人事档案也弄了七七八八。 只是快到核心资料库的时候，被发现拦截了，要不……嘿嘿嘿 吴宇森颔首。 这个只说明两个结果。 要不，这个安东尼奥就是个普通人。 要不……就是身份加密级别高，还在海星大楼的核心数据库里。 这个安东尼奥，到底是哪一种呢？ 第417章 对策 看到那一头红发，吴宇森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在城隍庙，跟林问路的那个背影。 外国人以金发，棕发多见，红发并不常见。 而且说是红发，其实也不是樱木花道那种大红脑袋，而是偏深的红棕色，看起来跟褐色相差不大。 而这个安东尼奥不一样。 他的红发，是红棕色明显偏红的那种，再加上在光亮的地方，红色越发明显，让人一见难忘。 半个月不到，这样的人在林凡身边出现两次，继而交往频繁，真的是巧合吗？ 林凡的性格，吴宇森很清楚。 看起来了是比之前活泼了不少，但只是对熟人而言，跟陌生人的相处，还是会保持礼貌的距离。 就好比之前在船上执行任务，明明船长和大副都是之前见过的，任务期间也天天见面，接触不算多，也不少。 林凡跟他们算是比较熟悉了，但也没有能跟他们谈笑风生的地步。 看着屏幕上的林凡笑颜如花，吴宇森转向笑容灿烂，面容俊逸，即便是自己带着挑剔的眼光，也实在找不出瑕疵的安东尼奥，眯起了眼睛。 要说这里面，没有这家伙的刻意迎合……谁信？ 王峰峰的能力，自然是毋庸置疑。他说查不出疑点，自然就是查不出了。 吴宇森垂眸深思…… 林凡晚上回来，到食堂觅食，惊喜地发现吴宇森回来了！ 他身前的桌子上摆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明显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凡笑嘻嘻地问，一屁股坐下，“我不客气了啊！” 吴宇森看她一口接一口，吃得正香，递过去一杯果汁，“下午回的。全所上下都找不到你，只好到这儿守株待兔。” 林凡吃吃地笑，“怪我怪我。哈哈哈……我这几天出去玩了，谁让你不在呢，嘿嘿。不过啊，认识个新朋友，可有意思了，回头介绍你认识啊。” 不等吴宇森问，林凡就把安东尼奥的事儿说了。 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吴宇森也当全然不知，微笑着听他说。 “听你这么说，那安东尼奥倒是有趣，我都想见见了。”等林凡说完，吴宇森饶有兴致地提出。 “行啊，正好你也回来了，明天跟我一起出去，我介绍你们认识啊！”林凡笑呵呵地说道，突然又面色一肃道，“对了，安东尼奥这个情况，是不是应该上报啊？” 虽然安东尼奥是个不错的朋友，这几天也的确很愉快。 但鉴于自己的身份，林凡也不是没想过安东尼奥的出现，有别的可能性。 万一这安东尼奥真的来意不善，她错付真情不说，万一再造成什么重大损失，就糟透了。 但这几天的交往中，安东尼奥跟她聊的大多是p国的各地趣闻，h国方面，因为林凡自己都不太熟，说的也不多。 所以，林凡也没感觉他有任不对的地方。 只是她毕竟对这方面没经验，虽说感觉应该没问题，但心底却不能完全排除。再加上吴宇森不在，她也找不到出主意的人。 这下好了，吴宇森回来了，她也找到主心骨了。 吴宇森哼哧一笑，“不用费那个功夫，你第一天加他微信的时候，所里就知道了。” 林凡一愣，想起她手机里是装了监听的，随即也笑了起来，“嘿嘿，我都忘了。” 对于隐私被侵犯心理不适，在度过最初一阵的别扭之后，早就没什么了。 “那他没问题？”林凡知道人早就进入特事所的视野之后，更不担忧了。 有问题的话，早就有人出面干预了，也不会让她继续跟他接触这么多天。 “目前没查出问题。”吴宇森看林凡并没有见色忘友，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昔，拈起一块炸年糕，送进嘴里。“但不排除跟我们是同一种情况。” “哦~”林凡眼珠子慢悠悠转了一圈，“所以，他有可能是奥维派来的？” 吴宇森愣了一下，才想起奥维是谁。 不就是林凡去p国的时候，要抓她那的那个安全负责人啊。 之前奥维的追踪一直被国台拦着，将林凡护得密不透风，导致他们那边一直毫无进展，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 还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了……如今安东尼奥的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他们是如何知道林凡在高河的呢？ 吴宇森沉思。 “还真是吗？”林凡吃到嘴里的饭不香了，放下了筷子。 “还不确定，只是有这个可能。”吴宇森见她整个人耷拉下来，赶紧安慰道。“有可能他就是个普通人，我们想多了而已。” 要是带着偏见去看一个人，那怎么看都是毛病。 林凡叹了口气，“交个朋友也不能省心，还是不交朋友的好。” “哎~话不能这么说。”吴宇森把筷子塞回林凡的手里，“何至于因噎废食啊。” “那怎么办呢？”林凡拿着筷子扒拉碗里的吃食，嘟囔道。 “按兵不动呗，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吴宇森笑道，“我们就按他没问题，是个普通人交往就行。别想那么多。” “可万一……” “万一，他真带有什么目的性，狐狸迟早要露出尾巴，你早有提防，也不怕。”吴宇森觉得这也正好是个机会。 “而且，就算他身份涉密，接近你的目的也有待考证。就好比你身份涉密，跟他交朋友，难道也是出于什么目吗？” 他倒不是想为安东尼奥说好话，但事情总要客观看待。 一旦先入为主，那世界上就绝对没好人了。 “那肯定没有啊！”林凡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就是觉得他人不错，正好还能练p语……就机缘巧合嘛，没有什么目的性啊。” “所以咯，身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到底想做什么。”吴宇森说道，“涉密人员也未必都是我这种特勤性质，800那些科研人员，其实也在密保名单里，不至于他们就不能交新朋友啦？所以咱们还是先不要太紧张。” 林凡听完点了点头。 现在就三条路呗。 如果安东尼奥是普通人，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安东尼奥是有特殊身份的人，只要他对林凡没有特殊目的，对h国没有损害，也无所谓。 就怕他是奥维派来的……那也正好装作不知，引蛇出洞，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反正高低他们有了提防，以不变应万变，总是没问题的。 林凡看着已经被她戳烂的混沌，兴致不高。 交个朋友而已，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叹了口气，捧起碗“咕咚咕咚”一口闷了。 第418章 隐患 “你说你，白天出去玩，多吃点儿不行吗？”吴宇森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那哪儿成啊？”林凡一抹嘴，把空碗放到一边，“帅哥面前，形象还是要的。” 吴宇森眉头一挑，看着林凡在自己面前吃得无所顾忌，一时间感到了心塞。 随后又在心里安慰自己，童言无忌。不是自己不够帅，而是他们太熟了。 “其实也不是形象问题啦。”林凡吃了几口，抬头解释，“主要是在外面吃太多，太引人注目了。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在外面自然就吃得少了。” “那你现在还是感觉不到饿吗？”吴宇森帮她理理碗盘，将空盘子挪到一边。 “嗯，感觉不到，也尝不出味儿。”林凡说道这里又有点儿不是滋味，物理意义上的不是滋味。 “其实我现在不吃东西也不会怎么样，如果不变身，以往存的能量都够用了，现在吃这么多，主要还是储存能量，以防万一。” 吴宇森点头，“吃东西是你目前摄取能量的唯一方式，在没有其他替代方式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千万别以为多吃是福，以林凡那么大的食量，对正常人的身体来说，已经是非常沉重的负担了。 尽管林凡身体基因已经有所改变，但她的身体结构还是个人。 只要是个人，就会感受到伤害。哪怕食物不经肠胃，但嘴巴天天这么吃，吴宇森光看，就觉得腮帮子疼了。 星辰待机时间达到20个小时，这项进展似乎让大家非常非常振奋。 不知道是吃饭补充的结果，还是之前被雷劈的原因。 但雷劈不可重复，吃饭相对来说更简单。 于是林凡日复一日地重复大量进食，期望早点达到24小时待机的成就。 她自己也期望，如果真有一天24小时待机，会不会又会有什么不同。 “其实也挺好的。”林凡挥手笑道，“有多少人能像我这样，吃这么多也不会胖，不用担心减肥，还不要掏钱。幸福就在自己手里，我可是懂得珍惜的。” 吴宇森没说话，只是笑着将吃食又往她手边推了推。 乐观的心态是最好的良药。 第二天，林凡又坐上吴宇森的霸道去赴约。 地铁虽然方便，但从日日红进出这一段可不好打车。 林凡后来想了个办法，从地铁站骑辆共享单车放在日日红门口，第二天再骑去地铁站。 完美！ 不过现在坐吴宇森的车，她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还是坐车吧，省事。 “你那单车，我已经关照前台，让他们下班骑走了。”吴宇森看林凡还在惦记她昨晚骑回来的车怎么办，笑着说道。 特事所门口可没有共享车停放点，那车还一直记着时呢。 放一晚两晚倒无所谓，一直放着，林凡心里老惦记着这事儿，不得安。 毕竟穷了几十年，哪怕现在这点儿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还是保持了勤俭的特质。 “那就好。”林凡笑道，“回头我给前台小姐姐带礼物，你记得提醒我。” 两人说说笑笑，很快到了约定的地点。 安东尼奥看到林凡身后的吴宇森，瞳孔瑟缩了一下，笑容还是不变，迎了上来。 “林，你今天还是一样美丽。”安东尼奥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朵红玫瑰，递了过来。 “谢谢。”林凡知道他就这性格，惯会搞些小惊喜，笑着收了。 吴宇森唇边的微笑不变，站在后面腹议，这死洋鬼子，可真是会逗女人开心。 “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好朋友，吴宇森。”不等吴宇森多想，林凡就把他扯到了前面。 两个男人客客气气地打了招呼，还握了手。 光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可能觉得两人相处甚欢。 但林凡无意中看到他们交握的手。那暴起的青筋和发白的手背，都说明事实可能不是表面上那样。 呃……这两人的第一印象……看来不怎么样啊。 尴尬……夹在中间的林凡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两人似乎都不想让林凡为难，很快放开了手。 后面的言语和交往都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还相谈甚欢。让林凡一度以为他们刚才较劲的场景，是她看错了…… 林凡不愿多纠结，既然两个人都想让她开心，她就开心呗。 三个人开开心心玩了一天，撇开最开始握手那一段，总的来说，还是很开心的。 分开的时候，安东尼奥还是约了第二天见面，林凡看吴宇森没有反对，也愉快地答应了。 上了霸道，等车开了一段，林凡看着街上的路灯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今天看来，没什么问题。”吴宇森淡笑道，“他的手掌有些厚，但没有厚茧，不像是干我们这行的。” 做特工的，要会武，会枪械。 林凡的手里也是有茧的，只不过因为她的身体一直在自我修复，所以茧不厚。 像这段时间不练兵器，茧几乎都被代谢得差不多了。 但正常来说，吴宇森，薛平，宋仁他们这样的练家子，手上肯定是会有茧子，而且痕迹不会浅。 懂的都懂，他们甚至能根据茧的位置和厚薄来判断对方擅长的武器和练到了什么层次。 林凡大概知道这个技能，但自己完全不懂。 “那他应该没事啦？”她嘴一咧。 谁都不愿意自己交的朋友，是个心怀鬼胎，带有目的的人。 “可能性降低了。”吴宇森看她高兴样，无奈回道，“但没有完全排除。” 百分之百排除哪有那么容易，概率变小已经是好消息了。 “yes!”林凡握拳，开心极了。 “我说……”吴宇森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会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嗯？”林凡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开始就是想着找个人练口语嘛，后来相处相处，觉得这人不错，再加上你又不在，我闲着没事，就找他玩咯。” 吴宇森瞥她一眼，暗自松了口气。 林凡要是对那红毛鬼子起了心思，那可就麻烦了。 要说林凡，漂亮，身材好，有钱，有能力…… 他能说出一大堆优点，男人喜欢她是正常的。 他们都保持了默契，对林凡保持距离。 但红毛鬼不知道啊，他可不清楚林凡的隐藏身份。 今天看他对林凡献殷勤的样子，要说对她没有那点儿心思，吴宇森可不信。 不怕他起心思。 怕就怕林凡也有了这份心思。 虽然这事儿说起来不太人道，但上面的意思，大家的默契，都是不让林凡动凡心的。 就怕发生什么意料之外，他们难以控制的情况。 所以，为什么林凡身边出现的人大多是单身帅哥，也是下意识地提高她的眼界，让她不会轻易看上普通人。 林凡一旦起了这个心思，他们既不能强硬的命令她停止，也不可能通过催眠让她遗忘。 情之一字多伤人？ 一个处理不好，心理疾病本来就没有完全好的林凡又要糟。 这还不是全部，万一再把她逼急了，改投他方，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这么安排也是有个托底的预案——万一林凡真的对他们谁动心了，起码肉还在自己锅里…… 看林凡现在的模样，的确是没这心思，只不过以后难说啊。 她之前那段失败的恋爱，吴宇森是清楚的，缺爱的人一般很容易被人打动。 按那红毛鬼今天的攻势……吴宇森心里没底。 所以说那家伙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个老子的！ 第419章 交心 “你想什么呢？”林凡看他一脸郁色，笑劈叉了，“我现在日子过的多舒服，吃穿不愁，有钱有闲，是多想不开，还要给自己找个对象？” 吴宇森听她这话，虽然心里快活，但又不是那么快活。“怎么找个对象就是想不开了？” 他自己虽然也不找对象，但却是因为别的原因。他感觉有对象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呀。 “就我之前那次……”林凡说起过去那段感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你知道的嘛，赚钱就不说了，回来要做饭做家务，四季换洗，节日扫除……不仅要管自己，还要管对象。劳动加倍不说，还受气！” 吴宇森勾着嘴角，不敢在这时候出声。 “你说我，找个对象是为了什么？”林凡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日常家务我做就罢了，水管坏了我修，马桶堵了我通……谈了个恋爱，硬是把自己练成十项全能……” “我难道是天生保姆的命啊？我找对象不就是想找个人疼自己吗？结果感觉就多了个大儿子似的，人家还觉得理所当然，扫帚倒了都不扶……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觉得当年脑子进了水……” “你那是对象没找好，好男人还是很多的。”吴宇森忍不住出声，为男同胞说了句话。 “嗯，我不否认有好男人。”林凡靠在椅背上，瞥了吴宇森的侧脸一眼，“但这种不好的经验，一次就够我对感情望而却步了，你知道我胆小，运气也不怎么的，不敢赌。” 吴宇森看林凡又看回车前的车水马龙，眼神朦胧，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吱声。 “再说了。”林凡轻叹了口气又说，“我这样……啧……到底什么情况也不好说，万一星辰进化到最后，变成了哥斯拉……我可不信许仙白娘子那套啊。干脆就别折腾了。” “哥斯拉……”吴宇森忍不住嘴角抽搐，“应该变不成哥斯拉吧……” “那谁知道呢。”林凡倒是挺乐观的，“之前我也没想过人能变机甲呀。不过这种控制不了的事我也懒得去想，只希望别太丑的好。” 那哥斯拉疤疤癞癞的，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你不担心安全，反倒挂心美丑。”吴宇森摇头苦笑。 “换你，你愿意？”林凡白他一眼，“再说，我担心也没用啊。一旦我变成威胁，该出手时就出手嘛，我懂的。” 吴宇森的笑容倏然消失。 原来林凡一直知道…… 林凡感觉车里的气氛变了，转头一看，吴宇森脸色都变了，笑着轻轻拍打他的胳膊。 “放轻松，放轻松。现在这样的生活，已经是我上辈子积福了。满足，理解，过好每一天，不挺好的吗？我懂我懂，你安心。” 这能安心吗？ 吴宇森硬扯着嘴角，强笑着安抚，“别想那么多。” “怎么就想多了呢？”林凡这次却不吃他这一套，“你们不都做好了随时就义的准备了吗？我也是这样啊。没什么不同，怎么？还搞区别对待咋的？” “大义面前无个人，讲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失控了……你们也无需手软。”林凡说到这里，感觉有种大义凛然，英勇就义的慷慨。 吴宇森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她说，“当然，能救一下，还是尽量救一下的好。” 吴宇森噗嗤一笑，凝重的气氛突然就被打破了。 “你啊你……” “我啊我……”林凡笑嘻嘻地看着他，“有钱有闲，大把的帅哥随我看，何必要找棵树吊死呢？” “你这话说的，活像个渣女。”吴宇森看她倒在副驾上，故意露出一脸顽皮，批判道。 “错！”林凡伸出食指，凑到他脸侧慢慢摇一摇，故意轻浮地挑眉，“请叫我女海王。” “行，女海王，今天想临幸哪条幸运鱼啊？”吴宇森宠溺地问。 林凡还真的开始沉思，害的吴宇森也在脑海里快速搜寻。 难道除了红毛，还有其他人，被他们忽略了？ “还是酸菜鱼吧，我昨天吃了感觉还挺香的。不过那刺有点儿多，能不能换个没刺的鱼？”林凡一脸认真地问。 “……”吴宇森一梗，白操心半天，随即笑到，“怎么不能？海女王发话了，必须得安排上啊……” “不是海女王，是女海王！”林凡嗔怪，“海女王是什么称呼？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不一样吗？” “不一样啊，你别乱叫！” “行，你说了算，女王大人……” “乖，赏你一丈红！” “……怎么还打人呢？”吴宇森叹气。 “打人？”林凡一愣，“啊？不是赏赐吗？” “你到底看没看嬛嬛传啊？”吴宇森想想那剧热播的时间，正好是林凡生病的时间，瞬间就理解了。 “……没看。”果然，林凡愣了一下，“我就看群里他们经常发表情包，还以为是送好东西呢。” “哈哈哈……”吴宇森笑得乐不可支。 想想林凡，懵懵懂懂的，还以为一丈红是什么好东西，感觉太好笑了有没有？ 林凡摸出手机，赶紧搜索。看完答案后，自己也跟着笑。“这名字……我还以为是红袍加身……哈哈哈哈……剪掉啊，这一段剪掉……” 笑声洋溢着整个车厢，之前沉闷的气氛仿佛不曾出现过…… 接下来几天，吴宇森一直跟着林凡与安东尼奥同游。 国内外的风俗人情差异不小。 据他的观察，安东尼奥对林凡虽然殷勤体贴，但分寸把握得恰到好处。 要说安东尼奥，肯定是对林凡有好感的，但要说他在追她，似乎又差了那么点儿意思。 三天后的晚上，安东尼奥跟他们分别时，没有再约第二天见面。 按他的话说，这几天在林凡两人的陪伴下，已经将高河游玩得差不多了，他尽管不舍，但也该出发到下一个地方去了。 吴宇森大大松了口气。同时又想，难道这安东尼奥真的就是个普通人？ 但不管如何，安东尼奥的离开是件好事。 不管他是不是普通人，老在林凡面前晃荡，始终是个隐患。自己走了更好。 林凡则是关心地问他下一站要去哪里。 “神农山。”安东尼奥一如既往露出大白牙，笑得灿烂。“我听说那边风景是原生态的，特别美。还有传闻说有野人，我想去见识见识。” 神农山，坐落于北省，川省以西。以占地广袤的原始生态丛林闻名。 相传里面遗留有上古遗迹，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传闻，给神农山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早些年因为安全性的缘故，少有人敢涉足。不过后来，北省将神农山的部分划拨为旅游区，游人就变多了。 一年去神农山旅游的人可不比来高河的人少，在国际上都是有名的。 安东尼奥作为一个旅游自媒体，会去那里也是正常的。 安东尼奥走了之后的第二天，林凡似乎有短暂的不适应。 吴宇森有些担心，还特地去等金思辰回来。将这个情况和之前在车上的对话跟他说了。 金思辰最近都在忙着跟女丑交流感情，一时间没顾上林凡这边。 听到消息后，非常重视，第二天一早特地延迟了出发时间，在食堂等林凡。 结果却发现她像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安东尼奥这个人根本没出现过似的。 金思辰当什么都不知道，确定她心理状态稳定，没有问题后，随意聊了几句就走了。 留下有些茫然的吴宇森。 女人啊…… 你的名字叫难懂…… 第420章 奇妙杂货店 吴宇森突然感觉，太闲也不是好事。适当的忙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他特地去找了几个难度适中的任务，带着林凡马不停蹄地去做。 林凡跟着他成功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一切顺利，得心应手。 她感觉自己已经逐渐脱离了小白身份，一只脚稳稳地迈入老任务人的行列了。 这天，两人又搞定一个任务，在食堂吃着火锅唱着歌，林凡跟王峰峰八卦得正开心，有个人远远地冲着吴宇森跑了过来。 “吴哥！”赵贺早就听说在食堂里容易找到吴宇森，果然！ 林凡转头，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穿着不知是哪所中学的校服，斜跨着一个黑色的书包。 他头发微卷，脸上有几颗微红的痘痘，身材高瘦，就是现下普通高中生的身材。不壮实，跟个小鸡子似的。 他一脸惊喜地盯着吴宇森，眼神闪亮。完全忽略了其他人。 “哟，小贺啊，眼里只看到你吴哥啊？”王峰峰揶揄道，“我这么大个活人，你愣是没看见啊？” 王峰峰和吴宇森坐一排，林凡坐在他们对面，跟王峰峰对脸，方便八卦。 赵贺这才腼腆地看向王峰峰，“王哥，还有这位……” “这是机动部林部长……”王峰峰介绍道。 “林部长……”赵贺一听，更是惊喜异常，整个脸都红了起来，喃喃道，“林部长好。” “哈哈，小贺害羞了。”王峰峰笑得跟个老鸨似的。 林凡看赵贺头都埋到脖子里了，在桌下踢了王峰峰一脚。笑声戛然而止。 “你坐吧。”吴宇森笑道，“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赵贺听话地坐到林凡旁边的空座上，只不过没敢坐实，半个屁股还在外面，两只手虚虚搭在桌角上。 低着头，看了眼面前的吴宇森，又看了眼旁边的林凡，耳朵红的要滴血。 “我找你，是想请你帮忙，帮我去趟杂货店。”赵贺乖巧地回道，然后不断地暼身侧的林凡。 林凡头一次看到这么害羞的男孩子，深觉有趣，饭也不吃了，不自觉多看他两眼。 结果赵贺抬眼，一接触到她的眼光，立马缩了回去，又往外缩了缩。 林凡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欺侮良家的恶霸，尴尬地收回目光，状若无事地继续涮肉。 “他就这性格，熟悉点就好了。”王峰峰小声解释，让林凡的心里多少舒服了点儿。 那边，吴宇森已经跟赵贺聊上了，“你自己不方便去？” “我没时间。”赵贺抬头，面对吴宇森，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下学期我就高三了，现在学校抓得紧，一个礼拜只有礼拜六晚上和礼拜天上午放假，上个礼拜和昨天晚上我都去找了，没遇到，所以想拜托你，如果有时间，能不能帮我跑几趟。” 林凡听着准高三生紧迫的学习时间，内心充满了同情，举起可乐，跟王峰峰碰了一杯。 “时间我倒是有，帮你跑一跑也没问题，只是你要买什么？”吴宇森没有拒绝，笑着问道。 “卡片，请帮我看看有没有新的空白卡片。”赵贺听到他答应，如释重负，“我手里的空白卡片只有一张了……” 他悄摸摸地又瞥了林凡一眼，“所以希望再买一些空白卡片补充。” “行，我知道了，回头就去帮你看看。”吴宇森觉得这事儿不难，一口答应了。“你晚饭吃了吗？再吃点儿？” 说着就要帮赵贺布筷。 “不吃了，我要赶紧回去，再晚我妈肯定会发现我晚自习请病假偷溜了。”赵贺将手里的纸条放在桌上，又瞥了林凡一眼，。 哎呀，自己说谎逃学的事儿被她听到啦！ “那我送你……”吴宇森接过纸条看了眼，站起身。 “不不不，我自己走，自己走……”赵贺边说边退，很快就不见踪影。 “这孩子……也是所里人？”林凡拿着筷子的手拖着下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若有所思，“不会是怕我吧？” “不是，跟你想的恰恰相反，他可崇拜你了。”王峰峰哈哈大笑，“但是他这个见陌生人就害羞的性格吧，的确是，哈哈哈……” “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不比刚才好多少，后来接触多了才好了。”吴宇森继续往火锅里放菜，宽慰林凡道，“你别放在心上，多见几次就好了。” “哦。”林凡点头，从锅里捞起一筷子肉，又问，“那他让你买东西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东西那么难买？难道是什么要排队的网红小吃？” “不是。”王峰峰插话道，“是那个买东西的地方不一般。” “不是说是杂货店？”林凡抬眼看对面两人。“有什么不一般？” 吴宇森但笑不语，将解释权交给王峰峰。 “咱们说的这个杂货店可不是普通的那种士多小店。”王峰峰一说到八卦，立即眉飞色舞。 “哦？快说快说。”林凡东西也顾不上吃了，全神贯注地听八卦。 “那杂货店吧，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通常都是晚上出现。”王峰峰筷子往碗上一放，“能看到，还能进去的人，据说都是有缘人。” “有缘人？”林凡露出一脸嫌弃，“怎么听着跟骗子似的。” “那可不是！”王峰峰大手一摆，“有缘人是咱们自己总结的，店主人可没这么说。主要是吧，她店里的东西是真稀罕。” “都有些什么？”林凡好奇地问。 “多了去了，比方说吃了就能反悔的后悔药；吃了立即变瘦，但是毫无副作用的减肥药。；戴在手上能保平安的平安绳；还有立马就能增加桃花运的桃花绳……” 王峰峰说得口水飞溅，林凡听着，表情越来越古怪。 怎么越来越觉得是家坑店了。 “说重点！”吴宇森将林凡面前的碗都填满了，王峰峰还没说到重点。 要不是他自己去过，知道真伪，光听王峰峰说的这些，也会觉得他被人骗了。 “重点重点！重点来了。”王峰峰嘿嘿一笑。“虽说听起来扯淡，但店里售卖的东西，都是真正有用的好东西。” “比如说赵贺的卡片。再比如说……”王峰峰瞥了眼旁边笑着涮肉的吴宇森，“我吴哥的金刚护符。” 吴宇森一手持筷，还放在火锅里，另一只手拽出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黑绳，上面挂着的一块银色牌牌。 他笑着给林凡展示。“看，就是这个。” 第421章 长见识 吴宇森脖子里一直挂着根黑绳子，平日里都藏在领子里，看不到上面缀着什么。 林凡对这方面也没有兴趣，所以从来没探听过。 现在一看，竟是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银质牌牌，上面有黑色的花纹，看起来脏脏旧旧的。 “这是藏银？”林凡仔细看着牌牌中间，似乎还有什么花纹，只可惜她看不懂，气馁地坐回自己的椅子。 “是藏银。”吴宇森自己也看了那吊坠一眼，“里面写的是古梵文，我找人问过，但具体什么意思，还没有人破解。不过这个金刚护符是真好用，有破魔功效，出玄幻任务的时候，安全性刚刚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金刚护符？”林凡问。 “杂货店里的东西，都有标签，而且还有购物小票。”吴宇森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林凡。 林凡接过，打开一看。 品名：空白卡片套装（二十张） 效用：收纳。 用法：懂的都懂。 禁忌：一卡一物，不可叠放。 其他：自行探索。 总价价：人民币七十六圆八角。 小票的最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本店售出商品凭此票返店提供售后，遗失不补。 “这是赵贺刚才给你的？”林凡皱着脸问道，“这上面……跟闹着玩儿似的。” “是吧？我当初也觉得是小孩子拿来骗人的东西。”王峰峰狂点头，“可惜不是呢。” “那他给你这个纸条是要干嘛？不会是进门凭证吧？”林凡看来看去，除了价格，什么都没看懂，又还给了吴宇森。“可是不对啊，第一次进去的话，什么东西都没有买，总不可能有票吧？而且你买过东西，应该也有票，他不需要给你啊。” 吴宇森接过林凡递回的纸条，折好放进口袋，“就是入门凭证。这个杂货店，第一次进全靠偶然，就是峰峰说的，靠有缘。但是想再去，就必须持有小票。” “之前我们所的人都去守株待兔了，但怎么找都找不到。”王峰峰非常遗憾地说道，显然他也是找不到的一员，“钱老说，那可能是个移动空间，小票相当于建立通道的钥匙，哎呀呀，我什么时候也能进去见识见识啊？” “这不是有小票吗？你拿着去不行吗？”林凡奇怪道。 “不行！必须是之前去过杂货店，再持有小票才能再进。没有进去过的，拿着票也没用。”王峰峰摇头叹气，“我们都做过实验了，蹲了一个月也没蹲到，换吴哥，没两天就守到了。” “这么神奇？”林凡很难想象，“一个店铺，还能筛选客人？简直是……” 简直是像活的一样。 “那你们有没有试过让进去过的人带着一起？”林凡又突发奇想地问。“让吴宇森带你去。” “试过啊，怎么没试过？”一提到这个，王峰峰哀怨了，“结果他进去了，我一个没注意，发现他人没了，跟闹鬼似的。要不是我在所里，见识过这些，还真是要被吓死啊。” “啊？”林凡还从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还带智能筛选啊？厉害了。” “其实想想也能理解，”王峰峰往嘴里塞了口吃的，“那店里东西那么厉害，如果谁都能进去，那不乱套了？就是不知道它的准入机制是什么？” “那你是怎找到这家店的？”林凡好奇地问吴宇森。 “其实我也不知道。”吴宇森笑道，看得王峰峰羡慕嫉妒恨，“就是有一天，我在那块闲逛，无意中误入的。” 他虽然觉得那家店铺有些奇怪，但也没有置喙。反倒是一眼就看中了金刚护符，一看价格不贵，就直接买下了。 因为特事所出任务时，很多费用都可以报销，所以吴宇森有习惯保留票据的好习惯。 还好留下了小票，要不后来再想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你拿着赵贺的票，难道是因为不同人买的东西属于不同的空间，所以要对应的通行证？”林凡脑洞大开。 这一次，吴宇森却摇头否定了。 “那倒不是，就是怕买错东西，要拿小票给老板看。那家店即使天天去等，也不常能等到。所以如果进去了，却买错了东西，那可就太可惜了。” 吴宇森是每年都会去撞一撞运气，再加上他跟其他人总结的规律，一般来说，一年出现一次是正常的。 正好他今年还没去过，所以答应起赵贺起来没有犹豫。 上次因为女丑的事情，他感觉没有趁手的冷兵器，正好这次过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说的我都想进去看看了。”林凡听了个大概，只觉得玄玄乎乎的。 “那可不容易啊。”王峰峰给她泼凉水，“说不定跟我一样，在外面等人。” “难道没有人一起跟进去过的？”林凡问道。 “有，但是很少。”吴宇森回道，“其实还是个人运气的问题。如果你能进去，哪怕不跟着别人进去，迟早自己也能意外碰到。要不，你明天跟我一出去试试？” “肯定要去试试啊。”林凡轻拍桌面，“你们把我好奇心都挑起来了，不试试，我觉都睡不好。” “那行，明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看。”吴宇森笑呵呵地应道。 第二天晚上，天色刚黑，吴宇森就带着林凡到了地方。 这是新旧城区交接处。一边是建了二十几年的小楼房，另一边是大片的青砖平房。 两个人在巷子里慢悠悠地走着，路面一段亮，一段暗，光线不是很好，但也能看清。 高河经济发展快，这样的老巷子已经不多了。 林凡小时候也曾在这样的青砖房之间玩耍，多少年没有走过，如今在巷子间穿梭，心头涌起阵阵怀念。 跟着吴宇森弯来绕去，很快来到一扇古朴的木门面前。 那是扇很有年代感的木门，看起来很旧，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但又没有破败的感觉。 巷子里的路灯光照有限，只有左边的门被光照到，右边那扇刚好隐藏在昏暗里，不凑近了都看不出有两扇门。 光影之间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木质的大门看不到里面，吴宇森直接上前，一把推开了左边的门扇。 橘黄的光从门里洒了出来，门口瞬间亮堂了起来。 林凡站在右边，顺手推了下右边的门扇，却没推动。 见吴宇森撑着门，正笑回看向自己，直接跟着他从左边的门进入了室内。 第422章 孙茉 “随便看啊！”还算热情的招呼声响起。 林凡往右一看，挨着右门的墙边放了个木质柜台。 柜台挺高，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做成的，深黄色，上面有些黑色的细小纹理。 看材质，似乎比较硬。 整个柜台颜色和样式虽然老旧，但表面有一层温润反光的触感，像是用了多少年的物件包了浆。 柜台里面，有个非常突兀的收银机。 倒不是说这收银机有什么特别，只是放在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柜台里，一张电子显示屏高高立在上方，怎么看怎么别扭。 柜台往里，右侧转角的墙边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超大屏的显示器，从暂停的画面看得出，使用人刚才正在看剧。 林凡对这些电子产品不熟，但那么大的屏幕尺寸，估计价钱应该也很不美丽。 显示器前，真皮座椅上的姑娘正漫不经心地转动椅子抬头。 看到林凡时，露出个职业化的假笑。待看到吴宇森时，笑意才真切起来。“是你！” “是我。”吴宇森还是笑吟吟的样子，客气有礼地招呼着，“孙茉，好久不见，这次我带了朋友来。” 孙茉也笑吟吟的，整个人突然就有活力了，从舒适的老板椅上站起来。“早就看到了。” 她看向林凡，这次的笑容不再敷衍，笑容爽朗地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孙茉，是这家杂货店的夜班店员。” 林凡回以一笑，“你好，我叫林凡，是吴宇森的朋友，也是同事。” 孙茉比林凡矮一些些，身材不胖不瘦，短发，长相也不算漂亮，起码不是林凡现在这种，容易吸睛的脸蛋。 普普通通，大大方方，气质舒适。这是林凡刚接触孙茉，对她的第一印象。 哦，普普通通要划掉，在这里上班的人，已经不可能跟普通挂上关系了。 “来来来，喝茶喝茶。”孙茉从柜台前走开，转向旁边的长桌，拿起水壶，冲进里面的一个小房间。 林凡看她花衬衫的衣摆消失在门里，才分神打量起四周环境。 这家店铺是窄长型结构，左右不算宽，纵深却不短。 进门左侧靠墙打着整排木架子，一人多高。上面零零散散放着不少东西。 正对着大门的是面大白墙，有一扇方形窗户，看上面的格栅，应该是扇装饰花窗。花窗下有张长条供桌。中间放有一个金属香炉，也不知有没有点燃。 顺着花窗往右就是右侧的墙壁，挨着转角的位置开了个小门，上面搭了半扇帘子。 孙茉从里面走出来，将水壶放到柜台旁，店铺中间，长度大约有两米的长条桌上烧起了水。自己顺势坐在桌后的太师椅上，招呼道，“来来来，快坐快坐，别站着啊。” 吴宇森看林凡一眼，走到长桌前，熟门熟路地从桌子下面掏出两个圆凳。 林凡那凳面上还有类似于贝壳一样的装饰，看起来颇为精巧，好像很贵的样子，迷迷蒙蒙地跟着坐了下来。 孙茉的身后，也就是店铺最右侧的墙，从她刚才出来的小门，到放显示器的桌子，整面都是架子。 只是比起左侧的架子，下面多了一排柜子。柜子上的门都还雕了花…… 以林凡浅薄的认知来看，应该也不便宜。 孙茉欢快地捣鼓着桌上的茶杯，“我都好久没接客了，哎呀呀，可愁死我了。” 林凡用眼珠子悄悄扫视一屋子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木质家具，感觉她在哭穷。 “你现在还会愁？”吴宇森跟孙茉应该不是一两次交情了，说话间的熟稔非同一般。 “会啊！”孙茉低头泡茶，斩钉截铁地回道，“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社恐，不想见人。结果如今，老不见人，也难受得很。”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林凡暗想，又听她继续说道。 “再说了，我始终是个打工的，天天不卖东西，老觉得自己随时会失业啊。”孙茉泡了一壶工夫茶，连同两个小盏，一起放在托盘里，推到吴宇森面前，“你们自便啊。” 林凡一愣，从未见过这样的待客方式。 吴宇森却怡然自得地接了过来，将一个小盏放到林凡身前，给她满上，才给自己倒。“知道你不爱麻烦，我们自己来也一样。” 林凡看孙茉起身，太师椅上，颜色绚烂的太阳花抱枕映入眼帘。 她从显示器旁拿了个马克杯又坐了回来，调整了抱枕的位置，往太师椅上一靠。 马克杯上的卡通图案跟整个屋子的陈设格格不入，而里面的热可可，隔着一张桌子也慢慢散发着香甜，跟林凡身前淡淡的茶香缠绕，形成一种说不清的香味。 还挺好闻的。 林凡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嗯，好喝！ 吴宇森顺手又给她满上，孙茉又开了口。 “看！我就是觉得这一口一下太麻烦。我这一杯慢慢喝多好？”她将手中的杯子往前递了递，“要是新客，我还要压着性子装一装，熟人就没这个必要了嘛。” 说完喝了一口热可可，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讲真，林凡也觉得小口喝茶麻烦。 她小时候，家里人喝茶叶茶，都是抓一把放玻璃杯里，直接倒开水就完了。 啥味道先不说，喝一口糊一嘴叶子，她就很不能接受。 后来知道南方有工夫茶，才知道茶原来不是他们那个喝法，但也没了探索的兴趣。 对她来说，水嘛，解渴嘛。 要不就是白开水，喝起来畅快，要不就是可乐奶茶这种，喝起来开心。 喝茶…… 按他们的原始喝法，明显是牛饮水，没有那个意味。 但这种慢悠悠的，一小杯一小杯地喝，她又老觉得太劳烦人家了——煮茶人一直忙着不得闲，老遭罪了。 所以干脆就谢敬不敏。恕她没文化，就不喝茶了。 如今难得遇到个观点相同的，一时开心，心底的话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大杯子，耐不得性子用这种小杯。” “是吧是吧！”孙茉得到了认同，眼睛都亮了起来，看林凡也更加热情。 吴宇森看着两姑娘就杯子大小，展开了一轮毫无意义的吐槽，默默自斟自饮。 “对了，你们这次是想买什么？”孙茉脸蛋红扑扑的，心情好到了极点，这才想起了正事。 进店的人都是有购买需求的。 新人第一次来，可能只是巧合，不知道情况。但吴宇森这样的老客人，明显就是带有目的性的。 她这间小店，来一次不容易，哪有可能是找她纯聊天的？ “这个，麻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货？”吴宇森将赵贺的小票递给她。 “这个啊……”孙茉拿过来一看，奇怪地问，“这个好像你没买过啊？” “嗯，这次是帮人带，我自己也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吴宇森说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可以同时买两样吧？不会有限制吧？” 要是一次一个人只能买一样…… 那他和林凡必然有一个人要空手而归…… 第423章 黑店 “这个啊……”孙茉略一沉吟，“以前倒是没遇到过。通常来说，一个人都是只买一个物件就走了……不过既然没限制，应该就是可以的吧。” 吴宇森一听，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又听孙茉补充了一句。“只要给得起钱。” 刚咧开的嘴角又收了回去。 这店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孙茉起身，拿着小票到收银机前面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电子音之后，她笑了。 “我就记得是有的。有二十张一套的，和五十张一套的，你们要哪种？” “不能都买吗？”林凡看了眼嘴角抽搐，情绪不对的吴宇森一眼，主动问道。 刚才跟孙茉一阵闲聊，感觉真是相见恨晚，距离感一下子被拉近了许多，说话也自然了起来。 成年人做什么选择？ 她选择都要。 “这……”吴宇森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凡已经脱口而出了。面色古怪地问道，“一起……得多少钱？我能买得起吗？” 林凡不解。 赵贺的小票她看过，二十张一套的才六七十块钱。这样来看，七十张也没多少钱吧？ “不知道，要刷出来看。”孙茉蹲到一个柜子前面，打开柜门在里面摸索。 奇怪的是，以林凡的角度，明明不远，却看不清柜子里到底有些什么。 她想到钱老说的异空间猜测，心下了然，也不再费力看了。 “找到了。”孙茉一手拿了一个盒子站起来。 盒子一厚一薄，是纸质的，看起来像是扑克牌盒子，但外表什么花纹都没有，就是干干净净的白色。 孙茉拿着东西又走回收银机前一扫。随着“滴滴”两声，她眉毛一挑。“这价钱……” 吴宇森已经起身看向柜台上的显示屏了，结果一个没站稳就要往下倒，还是林凡伸手撑了他一下。 “什么情况？”林凡待吴宇森自己站好后，也转头去看显示屏……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三千七百六十八万……”林凡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猛地站起，差点把凳子带翻了，“你这里是用津巴布韦币结算的吗？” “不是哟，就是人民币结算。”孙茉耸了耸肩，一副“我说吧”的模样，“不过接受等价外汇。” “我……”林凡又凑过去再看了一眼，果然后缀是人民币。 吴宇森早就双眼无神地瘫坐回凳子上。 三千多万啊……他全部身家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孙茉又将两盒卡片分别扫了一次。“二十张的七百多万，五十张的三千万带零头。你们看呢？” 说完将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放，坐回了她的太师椅，抱着热可可又喝了一口。 “不是……”林凡把刚才孙茉看过一眼的小票扒拉过来，又仔细看了看，“这上面，二十张才七十六圆八角啊！怎么一下子贵这么多？你这是升级版？” 她将二十张的那盒拿到手里看来看去，就一个白色的盒子，扁扁的，跟扑克牌没什么两样。 有心想打开看看吧，但又怕打开之后就非买不可了。 她倒是有这个钱，但自己毕竟用不着。 这东西是代赵贺买的，人家还是个高中生，经济条件如何也不确定。 哪怕家庭条件再好，比如说现在的她，看这东西卖七百多万也要犹豫再三的。 想想赵贺那腼腆样。就算他俩不差钱，给他买回去了，他万一没那么多钱，怎么还也是个问题…… 林凡转头，想看吴宇森怎么说，听孙茉又说，“不是哦，就是跟上次的一模一样，品质保证，童叟无欺。” “那怎么会贵成这样？”林凡又转向孙茉，“同样二十张的卡片，上次卖七十，这次卖七百万……是不是定价搞错了？” “价格是老板定的。”孙茉将杯子放在桌上，无奈地说道，“不过按照我的经验来说，应该是没错的。” “可是……”林凡感觉这是个黑店啊，黑店！ 虽然她跟孙茉相谈甚欢，但还是掩盖不了它黑的事实。 但人家明码标价，不合适可以不买，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只觉得离了个大谱。 “就二十张的吧。”吴宇森终于缓过来了，“怎么的也要给赵贺买一个回去呀。不过等下我要是遇到心仪的东西，钱不够，你要借我啊。” “啊？”林凡吃惊地看着吴宇森，“这么离谱的价格，你就接受了？” 孙茉抱着杯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吱声。 “这个价钱，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你听我给你解释。”吴宇森抹了把脸，给林凡和自己各斟了杯茶。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买的这个金刚护符。”他扯出脖子上的挂绳，问林凡，“你猜多少钱。” 这…… 林凡脑瓜子嗡嗡的。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比白卡片要贵吧？ 如果按照之前的小票价格，三五百，千八百的都有可能。 可现在卡片都七百多万了，这护符就难说了。 吴宇森也不为难她，笑道。“看你吓的，没那么可怕，才一百多。” “一百多？”林凡怀疑地问，“没有万？” “哈哈哈哈……”吴宇森大笑，“没有，就是一百多。那时候，我买了房，又买了霸道，将所有的钱都放在霸道改装上了，卡里就剩一百多。” “这附近有一家老牌汽修厂，那天我正好开霸道去改装。忙到晚上，工人去吃饭了，我也到附近找饭店吃饭。”吴宇森笑着回忆起当初的场景。 “吃完饭，就到处溜溜，不知不觉进了这家店……” 吴宇森当初经过的时候，左边的门扇是打开的。 他看里面陈列和摆设有些奇怪，像是家店铺，就走了进来。 孙茉那时候可比现在热情多了，还会亲自陪他喝小盏茶。 因为盛情难却，喝完茶之后，他感觉不买点什么不大好。 但那些减肥药啊，姻缘绳之类的奇葩物品他又实在下不了手。 于是干脆选了个还算顺眼的藏银挂坠。 没想到一结账，刚好将他卡里的余额清零。 当时他还觉得挺巧，又觉得庆幸，要是钱不够就糗了。 随意将挂坠塞到裤兜里，就回去看他的霸道。 要不是晚上开车回去的时候，又接了紧急任务，转场一个驱魔任务，他还不会意外发现金刚护符的作用。 后来，经过千岁大人亲口确认，这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有退魔作用。他才又去求炼器组的大佬，练了一条黑皮绳给他扣死在脖子上。 然而，等他再去找这家杂货店的时候，却发现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第424章 制卡人赵贺 “你是说……她这里的标价，刚好是你兜里的余额？”林凡总结道。 “这是我的猜测。”吴宇森点头，“赵贺是前年进所的，他第一次进这里的时候还是普通人，身上应该就是七十多。这几年的薪资加奖金，我估计，差不多能有七百多万，买一套二十张的卡应该是正好。” “那五十张的呢？”林凡又问，“如果二十张的卡是赵贺的全部身家，那五十张三千多万又是怎么回事？” “会不会是你的余额？”孙茉问林凡。 现在基本确定，正主赵贺的存款七百万左右，吴宇森嘛，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三千万。 她自己不算，那就是林凡？ “我？我不止三千万啊……”林富婆一愣，掏出手机，看了眼余额，“呐，之前几次的奖金，有将近六千万了呢。” 孙茉突然往桌上一趴，身体横跨长桌，握上林凡的手，“姐！请务必在我店里消费！” 林凡感觉她眼神里的光都是铜钱的形状，呐呐地答应了。 她本来就打算，要是进来的话，买点什么，搞个通行证。 却没想到店里东西这么贵…… 可是如果都是按个人存款余额标价的话…… 林凡看看手机里的六千多万，犹豫要不要等买房买车，等卡里不剩多少钱的时候再来…… “不会故意是标个贵的价格让我们直接选二十吧？”吴宇森也把二十卡拿在手里看了看。“按二十这套来说，五十的价格贵的离谱啊。” 五十那盒还在孙茉手边，他不敢碰，怕磕坏了没钱赔。 “标价都是店主在后台设置好的，每天都有不同的浮沉。有时候便宜有时候贵，具体什么标准，我也不懂。”孙茉耸肩说道。“同一件物品，不同人，或者同一个人，不同时间来买，价格都不一样。” “很多人都猜测，物品的价格是身上携带的全部钱款，或者银行卡余额。嗯……”孙茉沉吟了一下，“我也不确定，只是有这个可能性吧。毕竟咱也不能直接问你兜里有多少钱不是？那样倒像真是故意的了。” “我记得最便宜的一次，是有只狗来买寻踪符，就给了一片树叶，那不就跟白送似的？”孙茉笑道，“我觉得可能是你们运气不好，来的时候可能正赶上贵的时候。不过你说的五十和二十的套装价格不成比例，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吴宇森和林凡齐声问道。 “这个应该是很厉害的道具吧？”孙茉虽然天天卖这些奇怪的东西，但她自己本身没有异能，“所以产生的威力不应该按单张叠加。” “卡片类道具，我猜测使用方式跟游戏里类似。但是，不能二十张，就单纯的乘以二十。所以这样算来，五十张发挥的威力，应该是二十的四五倍，才会是这么个价格。” 孙茉右手托着下巴支在桌上，左手搓着马克杯的杯口，“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啊，算不得准。” “也就是单符和符阵的区别吧？”林凡问吴宇森，“话说这卡片到底是干什么的？” 孙茉也好奇。 “之前不是对你说过，所里专门有制卡人？会将符、阵，这些东西写入工作证里。”吴宇森笑道。 “啊！赵贺是制卡人？”林凡双手一拍，反应过来。 “那不相当于西方魔法世界的附魔师？”孙茉嘟囔道，看两人都转过来看自己，忙说，“你们继续，继续！” 吴宇森好像听到了“魔”什么，本想追问，但想想这店铺性质，有魔来也不是不可能，干脆继续讲自己的。 “对，赵贺是制卡人之一。他高一的时候，进了这家杂货店，买了最开始的那套二十卡，自此开启了制卡异能。” “等等，制卡异能到底是什么异能?”林凡问道。 “嗯，简单来说，就是读写技能。将一件东西写在另一件上面，也就是储存，还能将他们读取出来，也就是释放。”吴宇森想了一下，回道，“在他们手里，任何物体都能变成‘卡’，都可以被读写。” “比如说他能把攻击符写入工作卡片上，也能将防御阵写入工作证的皮本上。甚至还可以把柜子写在墙上，将沙发写进鞋子里……” 林凡知道前面的，却实在想像不来后面的情景。但她也不在这上面过多纠结，“既然这样，他还要买这个卡片干嘛？” 既然制卡人手里，万物都可以变成卡片一样的载体，干嘛非要这贵得要死的空白卡片？ “我看过赵贺的资料，上面说，空白卡片是目前为止激发，并能提升他技能等级的重要道具。而且因为是特殊道具，里面的承载力比普通物品要强。” “还是刚才的比方，把柜子写在墙上还算好，要是把沙发写在鞋上，鞋的强度是没法承受的沙发的，成功的下一刻，鞋就会分崩离析，沙发又会弹出来。” “哦~”这一点孙茉听懂了，她顺口问道，“那这个卡片就可以？” “对，这个卡片可以。”吴宇森点头，“虽然看起来是张平平无奇的小卡片，但强度高得可怕。赵贺曾在里面封过大师兄一剑，那张卡至今存在炼器组，他们宝贝的要死，不给人用，也研究不出卡片到底怎么制作……” 吴宇森突然住了口。 在店家面前说盗版研制，嘿嘿，有点儿不合适。 孙茉却不在乎这些，“大师兄一剑很厉害吗？” “厉害！”林凡点头，“一剑霜寒十四州可不是说了玩儿的，哪怕不带剑道之意，大师兄全力一剑也是天崩地裂的威力。我估计他当时应该没用全力。” 在孙茉的“哇塞”声中，吴宇森继续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隐约听说过，赵贺知道你之后，就有了个新目标。” “我？”林凡想想赵贺昨天那副样子，羞羞答答，自己都不敢跟他说话，生怕声音大了点，把人吓跑了。 虽然最后好像也的确像是被吓跑了…… 只是怎么也不能想到，他竟把自己当成了努力的目标。 “其实我也没那么好？”林凡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挺了挺胸。 第一次被人当成偶像还挺稀奇的，看来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吴宇森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误会了，笑着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他把你当成了下一个制卡目标。” “啊？”林凡一瞬间的尴尬过后大惊，“他要把我写进卡里？” “准确地说……”吴宇森笑道，“他想将星辰写进卡里。” 第425章 奇奇怪怪的东西 林凡一瞬间就想到女丑被封千年的惨事，猛地往后一缩。 “怎么还要把我写卡里？！” 想想自己被挂在薄薄的卡片上，跟坐牢似的，连个转身空间都没有……悲惨的情景已经跃然而出。 “不是。”吴宇森又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将星辰的……投影吧，存进去。本体谁敢动？主任第一个上去拼老命。” “哦……”听他这么一说，林凡也松了口气，“投影要怎么操作？” “这个我也不清楚，制卡人有自己的手法。”吴宇森毕竟不是异能体系的人，就算是，每个体系发展也各有不同，哪能都了解呢。 “不过据赵贺说，如果能成功的话，可能最终释放出来，会类似于一个分身的效果。” “分身？！”孙茉一听也感兴趣了，“能用这个卡片实现？” “说是可以。”吴宇森点头应是，“不过好像还没有成功过。所以为了提升等级，才要不停地练习。这不，就需要新的空白卡片了吗？” 等级可以在熟练度中积累，但空白卡片这样的特殊道具，会让熟练度提升得更快。 “哦~”林凡点头，“听起来好像已经是魔法了，有机会我也想见识一下，是怎么个过程。” “有机会的。”吴宇森笑着提醒她，“别忘了，他要把星辰写进卡里，你必须要在场啊。” “对，对对……”林凡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说起来，我也好想见识一下哦。”孙茉有些遗憾道，“不过，你们这卡片听起来好像不能存活物是吧？” 吴宇森和林凡一想，好像还真是。 不管是大师兄的剑意，还是星辰的投影分身，哪怕会动，但实际上都不能算是活物。 “说起来，好像的确如此啊。”吴宇森提起茶壶给林凡斟茶，“是没听说过他往卡片里存活物的。就是不知道是卡片限制，还是他等级限制了。” “要是能存活物……”林凡第一时间想到不好的，咧着嘴摇头，“直接当监狱用啊，还是扁平空间，啧啧啧……” 万一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简直是囚禁神器啊…… “目前，除了境、界空间，就我知道的，并没有能存活物的空间道具，储物袋这类空间法器也只能装死物而已。”吴宇森说道。 “是因为里面没有空气？”林凡猜想。 “不是，这个我知道。”孙茉举手，“是因为压力差。” “怎么说？”林凡问。 “储物袋这种东西其实就是利用空间规则，从其他地方借了个空间出来嘛。”孙茉之前跟其他人讨论过这方面内容，说起来头头是道，“借来的空间和现有空间不对等，中间存在压力差，所以活物进出的时候，很容易嗝屁。” 见林凡还是不明白，又解释道。“打个比方，借来的空间在海底两万里，活物进去，不说有没有空气，那水压就能给你挤死。又或者两边差不多，但是通道压力有问题，所以……” “可是如果那么大的压力差，东西不也会被挤坏吗？”林凡反问。 “……”孙茉一梗，突然忘记之前的讨论结果了。 她眨眨眼，迟疑地回忆道，“应该是空间外层有保护机制吧，毕竟划了一块区域的，只不过这个机制功能性没那么健全，只针对死物……哎呀，不要那么在意细节嘛。意会一下啊……” 林凡点头，孙茉的意思她也大概领会到了。“就是说现在能存活物的空间道具还没有？” “对你们来说，是这样的。”孙茉点头，满足地喝了一大口热可可。 还是少表现吧。风头没出着，差点出丑。 空间这类东西吴宇森不懂，也管不着，他更关心自己今天能不能从这里带一把称手的武器走。 “孙茉，店里有匕首之类的贴身短兵器吗？或者好的炼器材料也行？我想看看。”他赶在两女的话题即将往不可控的方向偏离前，问出了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有啊，你去那边角落看看。”孙茉下巴往右侧一扬，指示道，“林凡，你要不要也看看？” 对嘛，她是卖东西的嘛，怎么能光聊天喝茶呢？要冲业绩呀！ 虽说卡牌这单稳了，但多多益善不是吗？ 三个业绩三个点，这个月绩效就上来了呢…… 孙茉带着美好的憧憬坐在椅子上，林凡跟吴宇森站了起来。 吴宇森直接往里侧的墙角去了，林凡却是第一次细细打量起身后这一整面墙的货架上，都是些什么。 东西并不密集，摆放还算有序。 林凡先拿起眼前的大白瓶。 这就像是国外的那种大瓶维生素的瓶子，只是上面除了“瘦身药”三个字的手写标签，什么都没有，比假货更像假货。 要不是知道这家店性质特殊，东西的品质有保障，她现在就已经抬脚往外走了。 “那个效果挺好的。”孙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物品摆放位置她心里有数，看林凡站的位置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不过你肯定用不上，哈哈，我吃还差不多。” 林凡回看孙茉一眼，笑道，“你就没想过自己给自己冲业绩？” “怎么没想过？”孙茉两腿一盘，惬意地靠在太师椅背上，“只是店里的东西，我考虑再三都觉得自己用不上啊。没需求，自然不可能买了哎。” 林凡点头，继续往下看，美容药，清脑片……都是看起来贴近生活，但实际上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般人……应该都用不上吧？ “竟然还有脑残片？”她情不自禁地将瓶子拿在手里。 药瓶沉甸甸的，轻轻一摇，里面“咔咔”作响，显然，还有不少药片。 “哈哈，不可置信吧？我第一次见的时候，觉得老板可能这里有问题呢。”孙茉手指往脑袋上比划了一下。“后来才知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没有不可能，只是自己没见识哦……” “有人买？”林凡不可置信地转身问她。 “有啊，听说效果很好。你有这个需求？”孙茉眼睛一亮。 “没有。”林凡直接回道，将药瓶放回去。 就算脑残片再管用，她也不需要啊。 自己用不着，难道还买来送人？噫……买这东西的人肯定都不怀好意。 孙茉略带失望地又靠回她的太师椅，说道。“不过买脑残片的人，我都建议他们连清脑片一起买。清脑片的功能正好可以中和脑残片，相当于解药吧。” “那人家听你的建议吗？”林凡头也不回地继续往下看。 “大多数人的目的性很强，只有一个人带上了清脑片。”孙茉笑道，“其实两个一起买，价格更低呢。” “你这里的计费功能……这么智能的吗？”林凡之前就感觉这店里的物品标价不一般。 就算孙茉说，那是店主人定价，但她也说了，不同的人来会有不同的浮动。 讲真，这么玄幻的一家店铺，林凡一点都不相信店主人会天天在后台改价格。 这太不科学……太不玄幻了好吗？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是个看店的，只要有人买东西的时候，收取合理的费用，其他的都不归我管。”孙茉说到这里又开心起来。 “这么清闲的工作，这么好的老板，这么惬意的环境，比我家都舒服，要不是只能值夜班，我都想24小时待在店里不走了。” “哦？你只当夜班？”林凡随口问道。 她摸着下面货架上的一排红绳。 简简单单的红线编织，虽然编法挺精致，但连个装饰金属，石头，甚至塑料都没有，路边摊上十块钱都没人买。 每根绳子上还煞有其事地挂着精致的标签：姻缘绳，平安绳，避邪绳…… 第一次来店里的人，脑袋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买这种，看起来就像是骗人的玩意儿呢？ 第426章 掏空家底的欢喜 “是呢，晚上7点到早上7点是我的上班时间，要找我买东西的话，记得这个时间来哦。”孙茉笑眯眯地应道。 拉业务嘛，是称职打工人都会干的事情。 林凡点点头，答好。从一堆红绳前挪开，看向旁边的书籍。 书本有些破旧，有蓝皮的线装书，也有白皮的不知道什么书。 林凡抽出一本蓝皮书，封面四个竖排字她看不懂。翻开里面，文字也是竖排的，一页字，一页图。 看起来像是什么武功秘籍。林凡心想。 正想放回去，书页里夹着的硬卡书签使得软薄的纸张自动向旁边掀开，露出了里面夹着的白色书签。 林凡随意一瞥。 品名：葵花宝典…… 吓得她手一哆嗦，差点把书扔出去。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这八个字直接浮现在脑子里，怎么都抹不去。 林凡赶紧翻到第一页，在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找来找去，也没找到跟这八个字相像的文字。 再翻到最后一页，同样也没有。 本想拿书去问孙茉，但想想还是没有。 看孙茉的样子，对这方面似乎并不太清楚。 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她又不可能买，宫不宫的，也不过是满足她的八卦之心罢了。 林凡心里有个爪子在挠啊挠，但还是将书放了回去。 看着一排至少有二十来本的书籍，本想再拿一本看看的心还是歇了。 算了，要是再看到什么武功秘籍，她可就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压得下心里的欲望了。 不看不看！ 林凡猛地往旁边一个跨步，走到旁边一个架子前，很快又被一堆玻璃珠子，彩色小石头吸引了。 女孩子总会被亮晶晶的东西吸引，林凡如今也不能例外。 这些色彩鲜亮，材质晶莹的小东西全放在一个藤编筐里，就像小孩子攒的零碎，铺满厚厚一层…… 林凡伸手进去抓了一把。哇塞！真的有满手珠翠的感觉哎。 她突然也有种想买珠宝首饰的冲动了，再看看刚才那单薄简陋的红绳子，随便在这里拿一个小珠子编进去，立马会身价大增有没有？ 林凡沉浸在珠光宝气中的时候，吴宇森也在用心挑选武器。 店里可选的武器不少，有长直的唐刀，还有纤细的越女剑。有雕工精细的匕首，也有锋芒毕露的指虎…… 吴宇森看哪个都好，哪个都棒，恨不得全部带回家才好。 但想想自己的钱包，瞬间就如一盆凉水浇上心头，冷静得不能再冷静了。 唐刀不行，太大了。 作为经常需要在外走动的外勤人员，这种长兵器携带起来太不方便。 越女剑同理。 刀剑这类长武器直接排除，吴宇森忍着心痛继续看其他的。 匕首倒是适合隐藏。 只是他现在就有一把匕首，绑在小腿上。虽然未必比得上手里这把锋利，但对于匕首来说，也够用了。 比起锋利度，他更想要长一点的攻击距离。 但是长一点的刀剑又不方便携带…… 吴宇森一时间有些头疼，干脆放下匕首，看向指虎。 指虎是套在手指上增加攻击力的金属武器。 这对指虎在朝外的位置加了小匕首尖一样的三角形尖凸，增加的可不仅仅是攻击力。 看上面闪着的寒芒，想来切割起东西来，不比匕首差多少。 但同样是近距离武器，贴身肉搏才能用上，并不符合他的需求。 可是好想要…… 吴宇森恋恋不舍地摸摸指虎，叹了口气，还是放下了。 就这样，他一件件摸过去，又一件件放下，直到最后剩下一截黑色的短棍。 短棍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制成，大概二十公分长度，直径两公分左右。 一头平直，另一头稍微有点儿尖，像莲花花瓣包裹的椭圆形尖凸，圆圆润润的尖，捅人就算疼，也疼不到哪里去的那种。 吴宇森握在手里，轻重还挺称手。 只是这长度，就算他握在短棍的一头，前面露出十公分，又能干什么？当戒尺去敲人脑袋吗？ 吴宇森看来看去，不知道这棍子是干什么用的，也没找到挂在上面的标签，只得问孙茉。“这是什么？怎么没有标签？” “不可能啊。”孙茉从椅子上爬起来，“我上班前都会检查一遍，没发现少标签啊。” 她跑到吴宇森面前，拿起短棍一看，果然上面什么都没有。架子上也没看到。 孙茉直接往地上一跪，低着头去看架子底下，“哎呀，掉下去了。” 她伸手一捞，从架子底下摸出标签一看，“甩棍，应该就是这个吧？” “甩棍？”吴宇森眼睛一亮，如果是甩棍的话，那他刚好知道怎么用。 孙茉将标签系好，问道，“你还要看吗？” “要，我再看看。”吴宇森笑着从孙茉手里接过甩棍，“你们让一让。” 孙茉直接躲进柜台。 林凡一看，退到门口，货架最前面的位置缩着。 吴宇森见眼前没人了，看了看手里的甩棍，先将棍头向上，迅速往上一抖，又猛然向下一顿。 原本二十公分的短棍前方立马伸出两节，变成五十几公分的伸缩棍。 吴宇森笑着挥舞了几下，也不知怎么的，伸出来的部分竟然卡得很牢固，林凡都能听到“呼呼”的破风声。 他舞得高兴，手上一个加力，甩棍最前端还滑出一截匕首尖，有十公分的样子。 短棍一下子变成了剑…… 吴宇森开心极了，将甩棍拿在眼前看了又看。 便携，可变形，还有尖锐地穿刺破坏性，这不就是他的梦中情器吗？ 又试了几次收回和甩出，什么样的力道出棍，什么样的力道出尖，手感顺畅无比，吴宇森终于心满意足。 “就它了！” 从杂货店出来，吴宇森抱着他的梦中情棍欢喜不已，完全不在乎一千多万的余额被掏了个底朝天。 赵贺的卡最后还是林凡掏钱买的。倒是她自己，看来看去，也没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 虽然东西都很稀罕，但要不就奇奇怪怪，像脑残片那种；要不就用不上，像吴宇森手里的武器；又或者性价比不高，好比那些漂亮的石头和珠子。 其实林凡也挑了一个不起眼的白色小珠子，想买回去做个纪念，权当买个杂货店的通行证了。 结果刷出来将近六千万，让她又默默地放了回去。 不买了，不买了，划不划算先不说，买珠子，赵贺的卡就没钱买了。 林凡决定明天就去商场买几个珍珠啊，宝石的，弥补一下自己的失落感。 六千多万一个珠子！她真不行！ 从店里出来没走多久，两人就到了大路上。 原来店铺离路口这么近吗？他们之前好像绕了很远才看到，她还以为是在巷子深处呢。 林凡回头看了眼掩在黑暗中已经看不真切的杂货店大门，灯光一晃，就好像真的看不见了…… 第427章 得失 吴宇森在回去的路上，兴致勃勃地向林凡讲述了，要请设备组给他的新宝贝做个贴身的护套。 取代先前的匕首，绑在小腿上。 用什么皮，什么扣，什么颜色，什么工艺，讲得明明白白。 林凡怀疑，如果不是他们回所的时候正值深夜，吴宇森能直奔设备部…… 一千多万的甩棍啊！ 林凡要是自己买了个类似的玩意，估计整夜都睡不着，能直接去设备部把人挖起来干活…… 但是不管如何，吴宇森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 有钱难买心头好嘛。 反正也已经月底了，过不了几天，就要发工资了。在食堂吃饭又不要钱，吴某人的生活也悲惨不到哪儿去。 吴宇森把林凡送回她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脚下带飘地走了。 林凡掏出包里的空白卡片，想想还是没喊他，随手放到了外间的茶几上。 洗刷刷，往床上一倒，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晚的梦，光怪陆离。 林凡梦见孙茉的杂货店大门其实是怪兽的嘴巴。 他们喝的茶有洗髓的功效。 自己练了那本看不懂的葵花宝典，然后手里发出针线，跟东方不败似的，将一具红色机甲绑了。 她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一阵白光吸进空白卡片。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星辰，“框框”锤着看不到的墙壁，却连声音都传不出。 最后变成一张星辰图案的扑克，被不知道是谁的大手捏在指尖，最后又甩了出去…… 林凡醒了之后整个人都恹恹的。 这都是什么破玩意儿？ 红色机甲……应该是扶光吧？虽然颜色好像不太一样，不过自己印象里的红色机甲就他一架而已。 自己绑扶光……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跟宋仁的比试呢？ 还有被封进卡片里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种窒息的难受，她醒来后依稀还记得…… “啊！……”林凡大叫一声，两手搓脸，将头发撸得乱七八糟，往后一倒，“这下对赵贺要有阴影了……” 梦是假的，梦是反的！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说服自己，最终也不怎么成功。 “算了，越想越忘不掉，就这样吧。”反正也睡不着了，林凡从床上翻下来，不开心地洗漱换衣。 经过外面的茶几时，看到昨天放在上面的空白卡。心里别扭了一下，还是塞进小包里带着。 昨天是太晚了，今天应该会把卡片给赵贺送去…… 斯……虽然最近都不想见他，但对方还欠自己七百多万呢…… 林凡决定为钱妥协，去食堂弥补自己内心所受的伤害。 王峰峰知道他们昨天去杂货店，一早就在食堂等着，呵欠连天。 看见林凡进来，抬起没力的手招呼。“这里！” 林凡看他桌上就两三样小吃，哪里够她找回快乐的，摆摆手指着旁边的摊位道，“等会儿，我再去搞点吃的。” 王峰峰实在不想动了，打了个呵欠，让她自去。 等林凡托着两盘早点过来，他才帮忙接过其中一个放在桌上。“怎么样？昨天找到没？” 哪怕再困，也不能打断八卦人的八卦魂。 林凡将给他拿的咖啡递了过去，“等到了。嗯……没有想象中那么玄乎，但的确大开眼界。” “谢谢。”王峰峰接过咖啡，直接喝了半杯，才继续开口。“买什么东西没？赵贺的卡买到没？” “买了。”林凡将包包里的东西掏出，“呐，七百万。” 王峰峰自然地伸手去接，听到价格，眉心狠狠跳了一下。“好家伙，赵贺这小子，这两年赚不少啊。” 明显，他是知道杂货店定价规律的。 他看着手里扑克牌盒子一样的扁长纸盒，外面还有一层塑封膜，实在看不出什么，又还给了林凡。 “你呢？你买什么没？吴哥有没有买什么？” “我没买。”林凡咬着油条说道，“你吴哥买了个甩棍，已经被掏空。赵贺这卡是我付的钱，剩下的钱，还不够买个小珠子。” 林凡拇指掐着小拇指尖，跟王峰峰比划了一个大小。 “什么珠子这么贵？” 林凡入职这么久，都没买过什么大件。 按照她的工资等级，王峰峰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有多少钱，但几千万肯定是跑不掉的。竟然会买不起这么小一个珠子？ 林凡想了想，当时电子屏上的品名是什么来着？“好像叫混沌珠……” 王峰峰一口咖啡直接喷了出来。“混沌珠？你没记错？！” 林凡还来不及嫌弃他喷得咖啡到处都是，就被他的失态惊住了。 “应该没错吧。”林凡回忆道，“我当时想着随便买个不起眼的小珠子，混张通行证嘛，所以特地拿了个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看的小珠子，心想应该不会太贵嘛。谁知道要将六千万啊，我就放回去了。” 那颗小珠子是乳白色的，小小一颗，上面隐约可见一丝丝灰色的线，像云雾缭绕的感觉。在一堆晶莹透亮，闪着五彩华光的珠子里，一点都不起眼。 王峰峰紧紧揪住自己的领口，看林凡的表情就好像是被她渣了八百遍似的心痛。 林凡没看过王峰峰这副模样，一时间不知所措。 “怎么了？”吴宇森春风得意地走了过来，拍拍王峰峰，发现他僵立不动，眼神控诉地盯着林凡，奇怪地问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喷了一口咖啡，这些都不能吃了，我还没说他呢。”林凡扁扁嘴，难道王峰峰还有小白花潜质？ 吴宇森坐下，帮林凡把桌上明显喷上咖啡的食物收拢道一边。 猛的，手被王峰峰抓住。“哥！昨天凡凡要买那个珠子的时候，你没帮她看看吗？” 吴宇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当时全部心神都在新买的甩棍上呢，看到她拿的那颗小珠子了，看起来不起眼，就没太在意。怎么了？” “混沌珠啊！那是混沌珠啊！”王峰峰声音都哑了，伤心至极。 吴宇森手里的碗盘砸在桌上，“哐啷”乱响，脸上血色全无。“你说什么？混沌珠？！” 林凡不明所以，看两人一个两个如丧考妣，终于意识到，那混沌珠可能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了。 “谁能给我说一下，混沌珠是什么呀？” 吴宇森魂不守舍，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混沌珠。生于混沌的至宝，由混沌规则所化，看起来不起眼，但内含混沌宇宙，能演化成一个完整的世界。” 什么空白卡片，什么甩棍，在它面前屁都不是！ 林凡傻眼了。 她错失了一个世界。 第428章 钱老 炼器组有个特殊的榜单，上面是他们炼器所需的各种材料。 有时需求过大，过急，也会在所里挂出任务，让外勤们帮忙找炼制材料。 所以，吴宇森他们这些人，对榜单上的各种材料基本能做到了然于心。 出任务时也都会习惯性地留意，有没有特殊材料，顺手带回来。 而混沌珠，这几年挂在榜首第一的位置，只要是在所里待过一段时间相关人员，都知道。 ……当然，林凡除外。 混沌珠虽然挂在炼器组的榜单上，但提出需求的，并不是他们，而是钱老。 “钱老要混沌珠干嘛?他不是在闭关？”林凡这时候也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最近对钱财的感觉逐渐回来了一些。虽然说不上那么在意吧，但已经知道勤俭持家，节约用钱了。 要不，作为有信用卡的人，昨天那颗珠子也不是完全拿不下。 奈何啊奈何…… 一来她觉得太贵，二来那珠子的确也不怎么好看，她就放下了…… 就放下了…… 于是，今天，她失去了一个世界…… 六千万跟一个世界怎么能比？ 她要是昨天一个昏头，把混沌珠买回来了。所里肯定要给她报销加奖金啊！ 林凡感觉自己心痛极了。 早知道那杂货店里东西特殊，自己怎么就那么没有远见呢！ 人无远见，必有近忧！ 古人诚不欺我！ “钱老……”吴宇森心情也不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钱老其实已经进入天人五衰……” “什么？！”林凡两眼一翻，赶紧掐自己仁中，疼得直哆嗦。“天人五衰，那不是……” 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儿，但凡进入天人五衰，那就是离嗝屁不远了。 难怪当初，林凡第一眼见钱老的时候，有一瞬间，感觉到了他的老态。 当初她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如今想来，一切都有迹可循啊…… 钱老这样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佬也要面临生死大劫…… 林凡刚刚还为错失混沌珠心疼肝疼，现在却全扔到九霄云外，一心只为钱老担忧了。 难怪钱老从去年开始就在闭关，想必就是因为天人五衰吧。 “那他当初分神救我岂不是……”林凡突然想到，当初为了对付绿王八，钱老隔空定了他五秒钟，为转变战局留出了时间。 当初800不是没有不好的声音。说既然钱老那么厉害，为什么不直接出面直接干掉绿王八。 当初特事所没有任何解释。 金思辰倒是告诉过林凡，闭关其实是人呆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修炼。功法一旦开始运转，就不能轻易断开，否则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损伤。 而且功力越深厚，反噬越重。 尤其是钱老这样底蕴深厚的老神仙，那损伤简直不可估量。 林凡当时以为那就是全部真相了。如今想来，钱老是因为天人五衰闭的关，比普通情况更加严重。 他当初如果出关救人，并不能改变星辰被钉在墙上的既定事实。 就算轻松搞定绿王八，救下其他人，可这样看起来不错的结果跟钱老即将遭受的反噬一比，根本是天上地下。 本来就在天人五衰进程的钱老，闭关的目的是想减缓这个过程。破关而出的话，不但不能减缓，还会因伤加速这个天人五衰的过程。 最坏的结果就是，杀了绿王八，救下宋仁他们，但钱老没了…… 那时候，还没进化的星辰都比不上钱老重要，更何况她那时候被钉在墙上，生死未卜，相当于废了…… 从现实角度来看，让钱老出关救人，是非常不符合既定利益的一件事。 但祝存军舍不得。他做不到眼睁睁看林凡受死，于是去找钱老，问有没有别的办法。 哪怕联系上不知在哪里神游的千岁大人和大师兄也行啊！ 结果钱老竟说他有办法……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林凡眉头皱得死紧，严肃地问吴宇森，“那次救援对钱老有损害吗？” “不知道。”吴宇森摇头，“那次是主任去请的钱老，后续我们都不清楚。但看主任后来的神色，就算有些损害，都不会太大。” 钱老是特事所，甚至整个h国兜底的存在，他要是真有个什么，那主任不可能还笑得出来。 “再小也是伤啊，更何况钱老还是那种状态。”林凡叹了口气，陷入忧愁。 她生平最怕欠人情，却不知道早在钱老这里欠了个大的。 想到他对自己亲和的态度，还有灿若星辰的眼睛，林凡愈加觉得对不起钱老——弄丢了他想要的混沌珠…… “那混沌珠是对钱老的状态有帮助是吗？”林凡真想将时光倒流，回到昨天晚上，死活要将混沌珠买下来。 “对。想摆脱天人五衰，只有再精进一层。”吴宇森说着也叹了口气，“钱老现在的级别已经非常高了。末法时代，也没有多少灵气，天材地宝供他升级。于是他就另辟蹊径，想通过混沌珠开辟一个小世界。” “开辟世界不是一般的技能，会对钱老的技能，心态，各方面都有整体的提升。”王峰峰接道，“而且世界开辟出来后，会对创始者有反哺的功效。再加上创世功德，搞不好这一次，钱老就升级了，天人五衰就这么避过了。” “开辟世界……那么容易吗？”林凡听他们说话，感觉说的不是创造一个世界，而是捏个泥巴团。 “钱老说，他有八成把握。但如果最后实在不行，就借混沌珠制造个灵境，他进去修炼也行。总比在外面灵气不足，闭龟息关好。” “龟息关？”林凡又听到一个新名词。 “对，相当于睡美人吧。只保持非常缓慢的呼吸，身体内的能量自循环，不再吸取外部能量。”王峰峰解释道，“他们这些大佬，到了一定等级之后，身体会自主吸收灵气。但目前微薄的灵气对他们并无助益，还会抢普通人的资源。” “本来他们这样的大佬都会刻意控制，但钱老现在天人五衰，长时间控制自己不吸收灵气相当于慢性自杀嘛，于是干脆龟息。不吸收，也不消耗，保持休眠状态，等混沌珠……” 王峰峰说着瞥了林凡一眼。 混沌珠倒是出现了，结果又被错过了…… 第429章 跳跃的时间轴 “那我们晚上再去一趟？”林凡望向吴宇森。 “没用的，昨天你们去了一趟，今年的限额已经用完了。要想再进，要等明年。”王峰峰摇头叹道。 “可是我没买东西啊。”林凡回道，“我是帮赵贺付了钱，自己没买，应该还有机会吧？” “吴哥的用完了，他没办法触发了呀。”王峰峰还是摇头。 “没事，孙茉说了，我既然能进店，就说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能进去。”林凡急切地说道。“这次是被吴宇森带去的，原先的那个机会其实还没触发，没问题的。” 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空着手就出来。 “不是这么算的。”吴宇森也无奈摇头，“按我们的总结，你买不买，一年最多就一次机会。” “而且就算你今天等到了进店的机会，混沌珠也未必还在那里等你。” “怎么会呢？”林凡还抱着幻想，“就一个白天，那么普通的小珠子，不会有人看的中吧？” “别忘了，那家店是个移动空间。”王峰峰正色说道。 “我没忘啊。”林凡回道。 “你没懂我们说的什么意思。”吴宇森有些头疼地捏捏山根，“昨天我带你去的地方你还记得吧？” “记得，是新老城区交界处。”虽然说不上具体是哪里，但大概位置，林凡还是知道的。 “那你知道赵贺是怎么进那家店的吗？”吴宇森不等林凡回答，就兀自解释起来，“他是在自己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发现的那家店。” “赵贺学校就在附近？”林凡也只能想到这个。 “不，赵贺的学校在市中心，是所老牌中学。”吴宇森摇头，往椅子上一靠，“而我们昨天去的是高hb区，直线距离五十公里以上。” “……”林凡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们说的移动空间，不是说它在某一个特定地点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而是说店铺自己会移动？” 活的店铺？那跟梦里张着嘴的怪兽有什么区别？难怪标价智能，原来是活的呀！ 林凡心里思绪万千，就听王峰峰又说。 “不止是地点的变化，还有时间变化。之前不是说过，我们所知道有这家店后，很多人都去蹲守过吗？结果发现店里的时间跟我们的时间截然不同。” “什么意思？”林凡皱眉，“昨天我们去的时候天色刚黑，在里面呆了几个小时，出来时正是深夜，没有问题啊。” “不是这个时间。是日期。”王峰峰摇头，“买东西的小票还在吗？” 吴宇森摇头，他放在办公室了。 林凡却从小包里取出赵贺的小票，“在这里。” 王峰峰接过两张小票展开，指着右上角，贴着边沿的一串数字说道。 “你看这里。我们原本以为这串数字是类似于发票序列号的东西，但后来才发现这是购买日期以及时间。” 林凡将两张票接过来，仔细看了看上面并不显眼的14位方形阿拉伯数字。“这时间不对啊。” 如果按照年月日时分秒的规律来说，除了时间对，年月日一个都对不上。 “我们原先也以为时间有问题，是她那边系统没设置好。”吴宇森接话，“我还曾经问过孙茉，她说没错，我就知道，错的是我们了。” “什么意思？”林凡满头包。 “意思就是，孙茉所处的空间，时间跟我们是不同的。她的店铺自然是按照她那边的时间来计算，所以小票上自然也按照她那边的时间出票。”王峰峰点住小票上那一列数字，“但在我们来看，时间就是错的。” 林凡听懂了，心砰砰直跳。 她又低头看向小票上的数字。 两张小票的年份一样，跟现在差了三年。 就是说，如果他们和孙茉在同一条时间线上的话，孙茉还在过去？他们却已经在未来了？ 等等，年份一样？ 林凡再往下看，月份也一样，日期只差两天！ “不对啊！”她揉了揉眼睛，确认没看错。“赵贺不是两年前第一次去店里买了空白卡片吗？怎么……” 说着说着，自己反应了过来。还是因为时间不对等。 他们这里已经过去了两年，可孙茉那边，只是过去了两天。 这…… 林凡突然感觉到心慌。 不都说时间是亘古不变，对所有人都公平的吗？可这…… “所以啊，我们问孙茉有没有卡片的时候，她说有。因为他手里的卡片跟赵贺两年前买的，本来就是同一批……”这个问题也是吴宇森买完东西，看到小票时才发现的。 “所以说……就算我今天进到了那家店……”林凡迟疑。 王峰峰直接帮她把话说完，“就算你今天能进那家店，里面的东西也会完全不同。今天的店，已经不是昨天你们进去过的那家店的今天了。” 一长串极其拗口的表达，林凡却是听懂了。 “而且那家店的时间似乎是跳着来的。”吴宇森又吐露了一个让她吃惊的消息，“我看过其他人的小票，还有未来的时间，但他购买的时候，却是至少十年之前。” “不对啊，孙茉不是说她刚工作不到两年吗？”林凡下意识地反驳过后，又发现自己说了傻话。 “所以她那边的时间，跟我们这边，是找不到对等规律的。并不像我们开始想的，她那边一天，我们这儿一年。”王峰峰双手环胸，也靠在椅背上，颇为苦恼。 “我们部门还特地搞了算法算规律，结果一点儿用都没有，它的时间和出现规律就是随机的。纯靠有缘。好在地点一般都在第一次出现的地点，要不，想再进去……难！” “孙茉那边一天，我们这里一年……”林凡表情古怪地低喃，“怎么感觉像是说天上人间呢？” 之前就有神话传说，说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还以为是说说而已，现在一看，神话也不完全扯淡啊。 哦，对！还有女丑呢，人家自带科技树，还是上古老神仙…… “谁知道呢？说不定当初的天庭就是另外一个空间呢？”王峰峰两手一摊，“我小时候，总觉得神话都是骗人的，被收编之后才知道，呵呵，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啊。” 如果天庭是另一个空间，地府会不会也是单独的一个世界…… 那那些所谓的神仙，鬼差，也许只是另一个世界的普通居民？ 林凡迷蒙的脑子又开始晕晕乎乎，但又阻止不了自己的发散思维。 天哪！ 这个世界到底科学还是不科学? 第430章 奔跑的赵贺 时间不仅会向前，还会向后。 比起确认了这个科学理论的研究者们，林凡还是对错失混沌珠感到遗憾。 她坐在吴宇森的副驾上，时不时叹口气，把吴宇森都搞郁闷了。 “没事儿，一年时间转瞬即逝。对钱老来说，一年两年，就跟我们一两分钟差不多。”吴宇森也不是不遗憾。但林凡已经这样了，总不能再加重她的负担吧？ 王峰峰的话其实说的没错。 进那间店，要有缘人。同理，买的东西也需要有缘。 林凡没买混沌珠，证明缘分还没到，那东西注定不属于她。 “真的？”林凡苦着脸，怀疑地看着吴宇森。 “真的。虽说钱老进入衰弱期，但起码再活个三五百年没问题，不像你想的，好像年底就没要了……” 吴宇森有时候觉得，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凡也挺可爱的，“所以全所上下都很重视，但也没有紧迫到那个程度。” 看吴宇森的模样，不像是善意的谎言，林凡心里好受了些。“那这么说的话，可能等我们死了，钱老还好好的呢？” 嗯……这么一想，好像自己的寿命更危急一点啊…… “你不好说，我嘛……估计轮回三四回，钱老还活蹦乱跳呢。哈哈。”吴宇森一想那画面，自己先笑出声。 林凡脑海里浮现出钱老蹦迪的画面，也笑了。 下次！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能再这么率性而为了。 这次是还算幸运，钱老时间多，下次……可未必了。 “混沌珠出现的情况，我给所里通报了，其他能进店的人会留意的。”吴宇森又道，“其实也未必是坏事，我们至少知道混沌珠长什么样了，不是吗？” 这次的错失，吴宇森的责任也很大。检讨的腹稿他都已经打好了。 但好在，昨天去店里的时候，他带着眼镜。 无意中拍下了混沌珠的模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在吴宇森的宽慰下，林凡的自责慢慢浅了些。 她清楚地知道，对无可挽回的结果，花费再多的精力和情绪都是无意义的。 还不如着眼以后，只要吸取教训，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那也算是不枉这个遗憾了。 到赵贺学校门口的时候，午休已过，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 吴宇森熟门熟路地将车绕到学校后面停好，发信息给赵贺。 下课铃响，他带着林凡走到一个栅栏边等着。 没一会儿，赵贺就满脸通红地跑了过来。 那脸也不知道是运动跑红的，还是害羞。 他旁边还跟着两个应该是他同学的男生，看见林凡两人站在外面，也不怕生，立即扒着铁栏杆开始招呼。 “哎，你就是赵贺他哥吗？” 十七八岁的男生大多像个皮猴，赵贺这样的腼腆性格其实少见。 看见林凡站在旁边，另一个又笑着问道，“你是嫂子还是姐姐？赵贺都没跟我们说过，他家人颜值这么高的。” 林凡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既不是嫂子也不是姐姐，准确的说，应该是同事。 但这话一说，容易扯出更多的问题。她干脆笑笑，不说话。 反正少年人性情跳脱，两句话就会换话题，忘记上一句在说什么了。 林凡看着赵贺血色上涌的脸，直接将东西递给吴宇森。 她倒不是介意少年人的羞涩，只是怕突然接近，会对赵贺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小脸，红的像血管要爆了似的，林凡怀疑他下一秒直接晕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真的不需要去医院查一下吗？林凡心里嘀咕，看着吴宇森把东西交到赵贺手上。 “谢谢哥。”赵贺小心地接过白盒子，如获瑰宝。随手就把两张小票往兜里揣。 “你最好看一眼。”吴宇森清清嗓子提醒。 赵贺一愣，打开小票一看……眼睛瞪得像铜铃。 刚想开口，远处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那边的同学！干什么呢？学校不允许外卖！哪个班的？” 两个皮猴同学本还想凑过去看一眼，一听着声音，跟悟空见了如来佛一样，立马跳了起来。 一人拉着赵贺一只手，一溜烟地跑了。 赵贺想回头说句话也来不及，只好捏紧两手的东西，踉踉跄跄地被两人拖着跑。 林凡手机二维码都打开了，就等扫一扫了，人没了…… 看孩子怕成那样，估计是政教处主任吧？ 林凡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钱没收回来，混沌珠也没捞着……不开森…… “没事，等放晚学。赵贺不会欠钱不还的。”吴宇森搂着垂头丧气的林凡往车边走。 他要是有钱，就由他垫了。 可惜一把甩棍掏空了他…… 现在兜里三毛两分都没有，还好所里吃饭不花钱，要不他现在加个油都要跟林凡借钱…… 他俩走远后，栏杆里面跑来一个保安，里外望望，既没抓到学生，也没看到外卖员。嘴里嘟嘟囔囔地走了。 回到车上的吴宇森看了一眼油表，果然要加油了…… 想想等下放晚学，跟赵贺见面正值晚饭时间，总不能让一个孩子请客吧？ 再说他也是即将被掏空的同病人…… 得，还是要跟林富婆借钱。 林凡自从混沌珠事件后，力求改掉自己抠搜的毛病。手机上点点，直接划给吴宇森一百万。 看着吴宇森的表情，突然体会到了富婆的快乐。“拿去花，随便花，想买什么买什么！” 吴宇森看着她笑得乐滋滋的模样，一瞬间有种自己是被她包养的小白脸的错觉。 看着手机上的收款信息，沉吟了一下，还是点了接受。 借多借少都是借。他一个大男人，兜里一分钱没有，万一遇到什么情况，的确不方便。 “你这话说的，好像不用还似的。”他无奈地笑道，放好手机，“谢啦！” “你嘛，不还也可以哦。”林凡笑眯眯地扣上安全带。 如果不是吴宇森当初找到她，自己哪有今天。 别说一百万了，卡里的钱全给他自己也不会舍不得。反正自己年薪高，钱很快又会再有。 但她也知道，吴宇森不是那种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吴宇森笑着调转方向盘，“不过我年薪也不低，不用替我担心还不起的问题。” 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吴宇森不想因为这点钱破坏两人的关系，哪怕一丝可能性都不行。 “坐好了。”看了眼还在笑的林凡，吴宇森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第431章 卡片的用法 加完油，又带林富婆在周围的商场转了一圈，两人赶在放晚学之前转回学校。 吴宇森把车停在正门附近的一处商业综合体楼下，带着林凡去校门口等人。 林凡看着门口立牌上，一串花花绿绿的快餐、美食店名，问道。“等下就在这里吃吗？” “对。”吴宇森等她并肩而行，“中心城区寸土寸金，学校附近什么都有，这个商场里小吃店多，大多是孩子和年轻人喜欢的。带他来，总有他喜欢的店。” 要不说吴宇森招人喜欢呢？ 性格好，为人还体贴周到。 倒回去五年，林凡肯定要倒追他。 不过倒回去五年，林凡也不可能认识吴宇森。 他们两人处在不同的世界。 更何况那时候的林凡正是最落魄的时候，根本配不上吴宇森…… 两人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校门刚刚打开。 赵贺第一个冲了出来，左右张望，一眼就看到正在向他走来的吴宇森和林凡。 没办法，实在是这两人外形条件太好了，盘靓条顺，又是肩并肩站着。除非是瞎子，否则根本没办法忽视这两人的存在感。 赵贺冲了过来，不等吴宇森开口，红着脸说了声“快走！”，越过两人飞奔而去。 吴宇森和林凡对视一眼，也跟在他后面，没几步就追上了。 “什么情况？”吴宇森问道。 赵贺跑到一个转角，小心地伸头往后看，没见到担心的人影，才长舒了一口气，气息纷乱地回道。“我那两个同学，非要跟着我来，我趁他们不注意跑了。” 平日里让他们跟就跟了，今天不行，有重要的事要说呢。不能让外人在场。 作为加入特事所已经一年多的老员工，这些基本常识他还是懂的。 林凡在旁边小幅度地拍手，对赵贺的行为表示赞赏。 赵贺一看，脸又红了。 “走，我们先去吃饭。”吴宇森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向之前定好的商场走去。 林凡闷笑着跟在他们身后，突发奇想：赵贺这种性格，以后要是遇上心仪的姑娘要怎么办？ 年轻人其实还是喜欢高热量的快餐，但那种餐厅大多没有包厢。 赵贺一肚子心事，也不顾上吃，更没有心思选餐厅，最后由吴宇森做主，选了家私密性较好的高档餐厅。 林凡吃得食不知味，是生理上的。 赵贺也吃得食不知味，是心理上的。 吴宇森招呼赵贺几次后，见他心不在焉地扒拉碗里的饭粒，主动提起了空白卡片的事。 赵贺低着头，安安静静地听着，局促的神态逐渐恢复正常。 知道最后是林凡帮他付了钱后，他抬头道谢。只是看到林凡的眼睛，脸“唰”的一下，又红了。 “谢谢，林部长。”他涨红着脸，掏出手机要付款。 林凡也终于掏出准备已久的二维码，轻声回了一句不客气。 “滴”的一声，是金钱落袋的声音。 林凡其实对卡片到底是怎么使用的很是好奇，但看赵贺这样，也不好问。 吴宇森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主动引导话题，将赵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边。“新卡片你检查过没？是你要的吧？” “是的，我下午稍微试了一下，就是之前那种。”赵贺含笑点头。 “学校里也能试？你原先用卡片的时候动静不是挺大的吗？”吴宇森乘机问。 “要看，收录的东西小的话也可以没动静的。”赵贺回道，说着掏出口袋里的卡片，随意抽了一张，在身前的饭碗上一晃，桌上就空了。 反手将卡片一翻。 吃了几口米饭的白瓷碗，平放在上面的深色木筷子，还有旁边的陶瓷筷架，放着汤勺的白瓷汤碗，就像一副组合静物画，静静呈现在卡片里。 林凡第一次近距离看这种事，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这……这是魔术吧？” 赵贺的手很漂亮，指尖轻轻夹着卡片的角落也让人觉得自带舒展的漂亮，是天生玩牌的手。 说到玩牌，除了赌场那些高手，最让人常提起的就是魔术师了。 林凡不止一次在电视里看到过他们表演的扑克魔术，那一手花牌手法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不觉间就将魔术变了。 她曾一度猜测这些魔术师有没有可能就是魔法师，变魔术只是他们正大光明施法的幌子？ “嗯哼。”吴宇森清清嗓子，“其实所里还真的有人在变魔术，只不过他不是制卡人。” 赵贺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好奇地看向他。 “这人原来就是有名的魔术师世家的孩子，因为他爸，他爷爷都是知名的魔术师。”吴宇森说了两个名字，是经常上春晚表演的老牌戏法大师。 “一开始我们也没想到这块儿……反正后来发现，他们家的魔术，不仅仅是手法和技巧的问题，还有不可为外人道的原因。”吴宇森跟两人挤挤眼睛，“但是他爸年纪挺大的了，处于退休状态，我们就把他儿子给收编了。” “他本来就是魔术从业者，也挺有名气的，突然不让他干也不合适。所以除了有需要他出任务的时候，其他的自由时间，他还是会表演魔术。” 吴宇森一口气说完，端起汤碗，喝了几口。 “我就说嘛……”林凡终于确定自己当初的猜测无误，高兴得一拍大腿。 赵贺被她随性的举动吓得一愣，这才发现，林凡跟他想象中是有差别的。 于是，林凡再次跟他说话时，赵贺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反应不像之前那么强烈了，起码能正常沟通。 林凡伸手想拿卡片的时候，他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这可真是……比照相机还要真啊。”林凡仔细看着卡片上的碗盘，还拿到鼻子下闻了闻，“没味道。那这要怎么放出来呢？” 赵贺拿回卡片，将有图的那面盖在桌子上，然后轻轻往上一掀。 刚才还在卡片上的东西又回到了桌上，汤碗还冒着热气…… 林凡轻轻拍手，又见识到了新东西。 “你知道我们当初是怎么发现他的吗？”吴宇森在旁边笑道。 他们这种有异能的人，大多是因为意外事件被发现，然后再被招揽进特使所的。就跟林凡差不多。 林凡摇头，“不会是也闹了个大动静吧？” “对！”吴宇森哈哈大笑。 赵贺当初也是他去接触的，所以对他比较熟。 “他当初把凹凸曼存卡里，然后放出来了。十来米的凹凸曼啊……你能想象当初的场景吗？” 第432章 虚拟与真实 “真有凹凸曼？”林凡大惊。 凹凸曼也算是家喻户晓，老少皆知的人物了。 但跟女丑这些还算有迹可循的神话人物相比，凹凸曼属于纯虚构的人物，是为了儿童剧被创作出来的。 林凡小时候也看过凹凸曼的书籍和电视剧。 有一段时间，跟同学、小伙伴们天天举着手到处跑。 她自己记得的，举着交叉成十字的双手模仿凹凸曼放大招，都不知道有多少次…… 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凹凸曼就跟葫芦娃一样，都停留在童年的美好记忆里。 现如今，她加入特事所，知道这世界不是普通人看到的样子，也接受了自己会变身的事实，甚至连上古老奶奶女丑的出现都接受了。 但是凹凸曼的出现，又让她道心崩了。 凹凸曼啊！ ……所以真的有凹凸星球吗？ 赵贺连忙摆手，嘴巴却节节奏奏，秃噜半天啥也没说出来。 还是吴宇森及时救场。 “我们当初也吓一跳啊。着急忙慌地赶过去，最终发现只是一具投影。”吴宇森当初看到几十米高的凹凸曼的时候，头皮也是发麻的。 但本着凹凸曼一向正义亲和的形象，他咬着牙上去接触。 喊话不搭理，形态一直保持不动，伸手一摸……好嘛，手还能穿过去。 吴宇森当时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知道附近肯定有触发媒介，没花什么功夫，就找到了躲在一边的赵贺。 好在触发点是非常着名的游乐场，各种动画人物都有，出现个凹凸曼嘛，虽然突兀，但也不是那么不好处理。 最后新闻报道是新型3d投影设备，立体逼真，巴拉巴拉…… 再加上其他劲爆的热搜一挤压，这种小消息很快就不了了之，很多人都还不知道，就消失在网络世界里了。 “投影？是像要给星辰投影的那种？”林凡挑眉。“可哪儿来的凹凸曼呢？” 之前说过，赵贺想把星辰写进卡片，释放出来相当于一具投影。林凡听到这里，不免联想。 “哈哈，他当时刚接触卡片，还不太会操作。”吴宇森给窘迫的赵贺夹了一筷子菜，“他就是无意中把电视上的凹凸曼写到卡片上了，又在跟同学去游乐园的时候，无意中触发放了出来。” “还好当初他能力不足，只能摄入个影像，要是换到现在，那可真要不得了。”吴宇森“啧啧”出声。 现在的孩子可真是不得了哦。 “只要能看到就能写进卡里？”林凡想到大师兄被写进卡里的那道剑意，又自答道，“不对，虚无不可见的好像也可以……” “所以赵贺的厉害之处就在这里。”吴宇森说道，“他看到的，他认为是真实的，他觉得可以容纳的，都可以写进他的卡里。” “他的卡片就是他的主观意识世界。可以是真实存在的，也可以是虚拟的。只要收入他卡片里的东西，只要是他坚信的，哪怕是虚拟的人物，也能产生真实的效果。” “只不过，如果是虚拟的，所消耗的能量就来源于赵贺自身。这一点来说，比原本就存在，被他收录的事物，不是那么稳定。” 林凡听了个大概，半懂不懂的，反正很厉害就对了吧。 她兴致勃勃地问赵贺，“你的卡里现在都有些什么？能看看吗？” “可以。”赵贺利索地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沓卡片，放在桌上，向林凡的方向推了过去。 林凡接过来一看，第一张就是凹凸曼全身像。 好嘛……赵贺这孩子对凹凸曼是真爱啊。 “所以现在这个凹凸曼放出来的话，是能产生实际攻击力的？”林凡看着卡片上清晰的凹凸曼形象，也不敢上手去摸，深怕会里面的凹凸曼产生亵渎。 “对，一切数据都是参照官方给出的标准。”说到卡片，赵贺没那么紧张了，主动答道。“只不过时间也同样是受限的。” 可能是受到既定思维的影响，凹凸曼的变身时间沈值赵贺的脑海，怎么擦都擦不去。 “那如果把他放出来，你是不是要被抽空？”林凡联系刚才吴宇森的叙述问道。 “那倒不会。”赵贺微笑，露出两个小虎牙，“只是当初把他写进卡里的时候，花了我不少精力。如果只是放出来，进行三分钟常规水平战斗的话，我是不需要另外花费精力的。” “哦。”林凡点头，“也就是说，写入的当时花费过了，后期使用就不用再重复支出了？” “对。”赵贺悄悄抬眼，看林凡专注于卡片上，说话更自然了。 “但因为凹凸曼的卡片使用有时限，如果短时间内还想让他出来，就要我额外地提供能量了。我能力越强，支撑时间就越长。” 林凡瞄了眼他纤细的手腕。想来这孩子为了卡片，也付出不少啊…… 她捏着凹凸曼卡的空白边角，轻轻放到旁边的桌上。 剩下的卡片里，什么都有。 有林凡眼熟的，也有她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 有高大威武的机器人，也有渗人的九尾蛇，甚至还有抽烟的大蛤蟆…… 少年的脑洞开的是真大，林凡一边看一边赞叹。 除了虚拟产物，也有不少真实的物品。 像滑板车，三五套装，还有啃了一口的蛋糕…… 赵贺一把捂住住剩下的卡片，红着脸收拾。“这个……这个不是……” 普通的存取物品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就常常顺手把卡片当储物袋用了，一时间忘了。 “还别说，这样便捷的储物功能我也想要。”林凡其实也看得差不多了，笑嘻嘻地打岔，“本来今天去学校看你的时候，我还想着要带点什么礼物给你的。” 赵贺很快将卡片收回兜里，脸上还有些红，“不用不用。”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想着你是高三生嘛，要不要买套模拟题给你助力。”林凡眼看着赵贺的脸僵了，“还好你吴哥劝住了我，哈哈。” 赵贺擦擦脑门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向吴宇森投去感激的一笑。 他谢了，这样的礼物可以不要有！ 第433章 航天 该说的都说完了，赵贺也终于有了吃东西的心情。 但这时候，时间又所剩无几了——他还要上晚自习。 于是一番狼吞虎咽之后，赵贺拒绝了两人要送他回学校的好意，卡着时间跑出了包厢。 吴宇森只好继续坐下，给林凡又点了一桌。 林凡对混沌球的失落之情，已经被刚才在卡片上看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形象，覆盖得差不多了。 她边吃，边听吴宇森讲当年还招揽过什么能人异士。 混了个半饱，又不死心地去昨天的老街上蹲守了半夜。 果然，什么都没看到，最终失落地回所里睡大觉。 第二天起来，已经将近中午了。 兴致不是那么高昂的林凡，依然在食堂遇到了精神饱满的王峰峰。 两人一碰头，自然相互交流一下前一天的见闻。 林凡说了去见赵贺的情况，和晚上蹲守无果的结局。 王峰峰嘲笑了她一番，说出了他昨天得知的最新消息。 “航天飞机要试飞了。” “嗯？”林凡从牛肉汤碗上抬起了头，几口把粉丝嗦进嘴巴里。“航天飞机？” h国近几年航天事业发展得不错，时不时往天上送航天器，但航天飞机……似乎一直没有过消息。 比起火箭这种一次性报废的航空器，航天飞机能重复往返的特性，和相对自主，便捷的行动方式，让人们对它充满了太多的期待。 p国几十年前就造出了第一架航空飞机。 本以为h国也很快会迎头赶上呢，但不知道什么原因，空间站都搭出个型了，航天飞机也没消息。 时间一久，没人提及，自然而然地就被大部分人忽略了。 “是啊，消息刚到我们这儿，保真。已经在做发射前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一两个月了。”王峰峰感叹道，“想想我们的航空员，能乘着航空飞机自由来往，真好……” “航空飞机是要载人的吧？”林凡问道，“好像跟火箭不同，是要人去控制飞机轨道什么的吧？” “火箭也要人去控制啊，只不过很多数值是提前设定好的，就跟飞机的定向巡航一样。”王峰峰纠正她的错误，“航天飞机升空的时候跟火箭差别不大，都是设定好轨道的，只是在轨期间的手动操控性的确要更强一点。” 一般火箭把航空舱送入轨道就算完成任务了，脱离的箭体大多报废。 航空飞机不同。 它在设计之初，就被要求，要按照可重复使用至少一百次的规格来建造。 航空飞机发射的时候像火箭，在近地轨道上运行的时候，犹如泊船，降落时又吸取飞机降落时的元素，算是一个航空综合体。 目前已知的航天飞机，可以承载三到七人在轨飞行，可在轨逗留一个礼拜到一个月的时长。 并且运载能力也强，可以带三十吨东西上去，回来的时候也能带15吨物资下来。 一般需要航天飞机执行的任务，大多是空间器会和，对接，停靠作业等等。 还有宇航员和物资的运输，卫星、空间站的发射，维修，回收等等一系列机动任务。 因为它是唯一一种可以进入太空，可携带大型卫星进入和离开轨道，还可以重复使用的飞行器。在航天科学领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林凡掏出手机，新闻app上，根本就看不到任何相关消息。 “外部消息还没出来，上面现在还不确定这次试飞要不要公布。”王峰峰夹了个煎包往嘴里送。 任何测试都是有风险的。 也就是这几年，火箭发射技术越来越成熟，成功地将一个个太空舱送到了天上。 但尽管如此，每次发射倒数的时候，还是有无数人，在屏幕前捏着一把汗。 直到成功升空，进入轨道之后，大家才欢呼雀跃。 太空飞船。跟火箭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东西。 光看它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就知道研发有多么困难。 如今虽然研制成功，但能成功发射，正常运行，平安降落，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 这一切都需要不断地测试，积累，改良。 大家都希望发射成功。 但第一次试飞，怕是连研究人员自己心里都没底吧？ 所以，如果不对外公布，免得发射失败会打击民众气势。想等技术再成熟一点再公示，也是能理解的。 “是在哪里发射？如果不公示的话，我们看不到电视转播的画面吧？”林凡问。 “好像是在南岛。”王峰峰回道，随即露出了一脸向往，“真想去看看啊。” 林凡也想去看看。 但是再想想，万一不成功，到时候看了现场反而更加难受。心里的雀跃也就消了。 本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无关，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两天后，祝存军将她叫到了办公室。 林凡敲了门进去，看到吴宇森不在，还以为他还没到，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要等他还是先进去。 “小林啊，来来来。”祝存军笑着一叠声地招呼，将林凡招到了沙发上。 林凡顺从地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杯，心想吴宇森是遇到什么情况了，怎么还不到。 “等小吴？”祝存军看她左顾右盼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用等了，我没通知他。” “啊？”林凡一愣。 吴宇森不是她的领路人吗?通常任务都是通过吴宇森向她下达的，这还没几个月呢，她应该还没能出新手村呢吧？ “他没事儿吧？”反应过来后，林凡立即担心起吴宇森的安危。 “没事没事。”祝存军笑着摆手，“没通知他来，是因为这次任务的主体是你，要做决定的也是你，没有必要特意让他在旁边。” 不让吴宇森在，是怕他干扰自己的决定。 林凡心里一瞬间了然，紧接着心被提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会怕别人干扰到自己的决定？ “你不用紧张，我们就随意聊聊，不要有思想负担啊。”祝存军笑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最近呢，航天领域有件大事，这个航天飞机啊，已经研制成功，并生产出来了。” “这个我知道，前两天就知道了。”林凡回道，手里端着的茶也不敢喝。 “嗯。知道的话，那我就不细说了。”主任继续说，“这次呢，上面发了个任务，指定要星辰执行。但不是硬性任务啊，所以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是什么？” 林凡想来想去，难不成是让她上航天飞机，跟着一起飞？这样万一发生危险，她可以变成星辰逃脱？ 这样一来，虽说飞机损失了，但航空员起码不会损失啊。 可这都要发射了，她还来得及学习那些操作知识吗？ “就是航空飞机发射的时候，你能不能跟着一起飞？”祝存军笑容很浅。 就在林凡以为他说的跟自己想的是一回事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 “是以星辰的状态，在旁边为航天飞机护航。” 第434章 去不去 林凡做好的心理准备全散了。 感情她都不能在飞机里，而是要在外面啊…… 突然想起一首老歌。 她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虽然情境不同，但林凡的心境差不多。 想想，倒也正常。 她如果在里面，万一飞机出现意外，她总不能打个洞出来吧？的确是在外面更方便…… 祝存军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不说话，温和地解释起来。 其实，航天飞机的研制一直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技术和材料的关系，进度一直停在99.99%，就差那么一点点，却一直无法完善。 因为飞机必须载人，培养航天员的代价又非常大，越往后，研究员们越不敢去试错。 失败的话，钱损失倒罢了，人才是最宝贵的财富啊！ 所以在他们没有十足把握之前，航天飞机一直都无声无息。 直到最近，女丑的出现。 科技树被暴露了出来。 传说，里面有远高于兰星目前科技水平的各种科技知识，研究员们心痒难耐啊。 也多亏了金思辰，几乎一天不落地跑去跟女丑交流感情。 一来二去之间，即使不用催眠，也难免对涉世未深的女丑产生影响。 在女丑的默许下，他们解密了部分科技树的内容。 具体是怎么个解密法，金思辰也不懂，毕竟隔行如隔山。 据他所知，就是在女丑洞外，连上了一根科技树的根须。 至于根须是如何传导数据的……这种既科学又玄幻的内容，就不要过于深究了。 总之，解密出来一堆大家看不懂的内容。但正好有一部分，能解决航天飞机那0.01%的问题。 不仅能完美地填补，甚至还提升成为进阶方案。 于是研究员们直接欢喜疯了。日夜不休地轮班改造，终于将多少年的成果完善了。 也就是说，现在即将发射的航天飞机，其科技水平，是高于现在兰星自有的科技水平的。 女丑和科技树的存在，当然不能对外说。 闷声大发财，谁都不傻。 但这么一来，对航天飞机的重视程度，和期盼程度也随之上升了。 理论再完善，因为一颗螺丝没拧紧出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就有人提到了护航的想法。 辗转几个地方，最终，星辰被提了出来。 理论上来说，星辰耐高温，耐高压，没有空气的环境下也能自主呼吸，能飞，能打，有自主推进系统。 最先进的航天器外壳都比不上星辰的外甲。 在兰星范畴里，上天入海，几乎没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光从数据上看，她完全是可以进太空的。 但这也只是理论数据。 就像没人敢确定航天飞机的发射一定会成功，运行一定会顺利一样，同样没有人能确定，星辰就能一定能安全进入太空。 早些时候，800就提出过让星辰进太空试试，但被崔岩拦下了。 当时仿生甲的研制还没有全部完成，还需要星辰。 另一方面，星辰也没有必须往太空飞一飞，尝试危险的必要性。 如果结果好还好。如果不好，那星辰陨落，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极大的损失。 现如今再次提出来，让星辰护航。 一方面是时机到了——航天飞机的出现，的确是非常重大的一个跃进，甚至可以说是全人类的一个跃进，不得不重视。 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想借机试试，星辰是不是有能进太空，甚至在太空自由行走的能力。 如果是，那么以后很多事情，都会有不同的走向。 算盘打得噼啪响，计划书送到老爷子案上。 老爷子考虑了一晚上。 他既想降低飞机的危险性：有星辰护航不能说万无一失吧，但大概率能将损失挽回到最低。 发射时倾斜，星辰可以接住，扛回来。 油箱泄露着火，星辰可以徒手拆油箱，扛回来。 只要不是当场爆炸，星辰都能把飞机扛回来。 至少在出大气层之前是肯定没问题的。 等出了大气层，事故率就大幅度降低，最大的问题，就是能不能准确入轨。 如果星辰能上去，飞机就算不能达到预定轨道，星辰也能给它手动纠正，推过去…… 总之，星辰如果能上太空，那么所有的危险都能打个折扣。 可如果星辰不能呢？星辰在出大气层的时候遭遇意外呢？ 老爷子希望星辰无恙。 毕竟她的能力是摆在那里的。 如果一开始没出现过也就罢了。 曾经拥有再失去，只要是有得失心的人都难以忍受。 但正因为星辰的状态明显不是兰星内部所有物，她不同于常人的特性更具有外星倾向。 而她升级后，那三对大翅膀到底有什么用，至今还未可知。 有人说，既然是翅膀，肯定是飞翔的时候才会用到。 既然在大气层里用不上，很可能是要上了太空中才能展现出来。 老爷子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可那毕竟是探索未知领域，谁能保证星辰一定安全无事？万一失败了呢？ 如果星辰成功了，航天飞机，乃至以后的航天行动都有了保障。 可一旦她失败了…… 最终，老爷子将任务下达给祝存军，严正命令他，让林凡自己决定。去不去都由她自己，千万不要勉强。 强者的路是自己走出来的，不是被别人保护出来的。 老爷子固然希望将林凡护得周全，但也希望她自己成为一个勇者。 林凡的性命，星辰的命运……不应该由别人来决定。 “所以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祝存军慈爱地看着林凡，“不管你怎么选择，我们都接受，你不要有任何为难。” 林凡不知道这件事背后有这么多人来回的讨论过，也没想到老爷子最终的态度是这样的。 虽然所里待她很好，但是很多时候，她还是有一种工具的自觉。 尤其是之前获得英勇勋章的时候，她心里一度是不舒服的。 虽然后期自我调适，也接受了，但还是有种，自己是别人手里一把刀的感觉——多少有些身不由己。 但现在，她却发现，并不完全是这么一回事。 就这件事来说，如果老爷子直接让她去，她也会选择服从。 看在钱和勋章的份上，就算心里有所挣扎，也绝对不会抗命。 但让她自己决定去不去…… 林凡感觉到了被尊重。 航天飞机的造价，王峰峰前天跟她提过一嘴，几百亿人民币。 哪怕林凡现在很富有，听到那数字也要咋舌。 让星辰去护航那么贵重的东西，本应是理所当然的…… 林凡抬眼，触到祝存军温和而有力的眼神。 他笑着说：“别怕，不去也没事。有我呢。” 第435章 细说任务 林凡也说不上怕，也说不上不怕，心里各种情绪都有，一时捋不出个头绪。 “可我从没往外飞过，成功率不能保证啊。”她听到自己说。 想让星辰护卫航天飞机，起码也要保证星辰的能力吧？ 大气层以内当然没问题，可如果出了大气层，星辰本质上跟航天飞机没什么了两样，都属于初哥。 说句不吉利的，万一两个都失利了，那h国相当于一下被双杀。这么惨重的损失，心理打击直接翻倍啊…… “是，所以如果你答应的话，在航天飞机发射之前，要先进行星辰上太空的飞行测试。”祝存军一直以一种非常轻柔、缓慢的语气在跟林凡沟通，像个知心爷爷。 “来得及吗？”林凡感觉自己好像有些退缩，喝了口水，道。“我知道航天员，都是要经过很多培训的。” 别说航天员了，就是宋仁他们机甲小分队，之前也要经过无数培训。 林凡占了星辰的光，很多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培训不需要她做。 但那时候，仿真甲还只能在低空悬浮。想要高空飞行，还需要星辰拉着。 上太空可不一样，抗重力训练，失重训练…… 无数人参与选拔，最后留下的人屈指可数。 据说，一个合格的航天员，要经过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不间断培养。 “你的话，因为星辰的关系，很多培训项目都可以直接省略。”祝存军看到这个任务消息之后，就将所有的关节都打探好了。 “比方说抗压力测试，现在的培训手段都是到深水槽里模拟，但你能下潜的深度，压力值早就远超培训标准了。” 以林凡的身躯跟航天员们比，可能未必比得过，但星辰的状态毕竟跟他们穿着宇航服时不一样，甚至比航天飞机还硬。 所以很多方面，星辰都属于自适应，根本就不需要他们额外担心。 当然，这也不是说林凡就不需要培训。 “我也问过，如果你要接受这次太空探索任务，还是需要进行一定的培训的。首先需有一定的基础理论知识。”祝存军接着说道。 “不需要那么深入，但比方说大气知识，基础的天文知知识，兰星地理知识这方面，会给你突击加强。” 宇航员要学习的种类更多，什么空气动力学啊，计算机啊，航天学，医学这些的，反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 但对于林凡来说，这些暂时都没用。 了解兰星结构和地理形态，上升时知道处于什么阶段，万一发生险情，难以控制时，能找到避险的的海域…… 同时也要知晓太阳系各大基础的行星。 别到时候，星辰成功上去了，结果看到一堆黄黄白白的星球，两眼一抹黑，哪个都不认识，就尴尬了…… 林凡点头，文化课嘛，她熟悉。 “再有就是体能训练。”祝存军拿起茶壶，帮她续水。 林凡赶紧将茶杯放到桌面上道谢。 “体能方面，我知道你还算不错的，未必须要怎么训练。可能测试一下你的水准就可以了。”祝存军笑着放下茶壶，靠在沙发上，姿态放松。 当初，为了测试仿生甲性能，同时锻炼林凡的体能。623拖着林凡去野外极地求生的事，祝存军是知道的。 那种生存训练未必比航天员的训练差多少。 飞行训练对林凡来说也不足为奇。 “剩下的，也就是失重训练和超重训练。”祝存军继续说道。“原本超重训练比失重训练更难，但根据以往的飞行测试数据，星辰对超重力并不敏感，所以可能失重才是难题。” “不过我觉得，问题也不大。你平衡能力好，想必这种情况也会很快适应。”祝存军对林凡是真有信心。 也记得金思辰的建议。对林凡，要以鼓励和夸赞为主，增加她的自信心。 林凡脑袋里已经想象自己在空中螺旋打滚，不能自己的画面了。 她问：“如果上去，最不可控的，就是太空失重状态下能不能自主活动了吧？” 星辰有推进器，在兰星内部的天空可以随意飞行。但失重状态下，的确还没尝试过。 一旦飞出大气层，星辰失重却又无法自主推进的话，那她跟那些太空垃圾，几乎就没什么区别了。 祝存军略一垂眸，笑容又大了些，安抚道。“所以到时候会以星辰的形态，测试失重状态下，是不是能正常推进。” 崔岩告诉他，大型失重模拟舱已经建成了，就是专门为了星辰能进去。 只要林凡点头答应，一切准备全部就位。 但这事儿，不需要让林凡知道。 “如果不行，那星辰只需要护卫到大气层，任务即可完成。”祝存军说出了方案二。 “我们希望尽力护全航空飞机，但也不会无视你的安全。如果星辰的太空模拟测试都不能成功，绝对不会让你去冒险的。” 虽说上太空都有风险，但也是要看几率的。 成功率大，上去，算是冒险。 成功率小，上去，那是送死。 林凡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心里好像放松了一些。 “不过失重测试也不仅仅是针对星辰，你本人也要上。”祝存军看她神色放松了些，咧嘴一笑。 “啊？我也要吗？”林凡疑惑地问，“可星辰上去的话，我也不可能在太空解除机甲啊。” 星辰能抗压，抗热，抗辐射，抗无空气状态，她不行啊。 人家宇航员出个仓，那宇航服都是特质的，厚得像裹了几层棉被，恨不得手都抬不起来。 她敢在太空解除机甲状态？果断不敢啊！ “是这样。目前的计划是，如果你同意太空测试。那么发射时间会特定在，当星辰顺利飞进太空的时候，空间站正好会飞行到附近的时间。” 祝存军看到的计划非常完备，绝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 这个崔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筹备了！ 但他也不能否认。计划里，针对林凡和星辰的部分，所有的保护措施都非常完备。 哪怕他们俩人不对付，祝存军也没办法昧着良心在这方面说崔岩的坏话。 不仅没有对林凡有一丝不利，反倒是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处处为她排除风险和麻烦。 心里叹气，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主任继续笑道。 “考虑到你第一次上去，还是一个人，是不是会感觉到疲劳，心理状态会不会茫然，或者其他情况。如果你想，也觉得需要，还可以进空间站休息一会儿。” 空间站里是有宇航员驻守的。 他们通过多年学习，精通医学，心理学等各种知识。 在浩瀚的太空中，能帮到林凡的，也只有他们了。 林凡眼睛一亮。 空间站吗？她好想去看看。 第436章 听从自己的心 往常，空间站只能在新闻里看见。 林凡也不止一次看到电视上的画面。对空间站里的宇航员们羡慕憧憬。 飞天梦啊！谁不想上？ 祖宗十八代的荣耀有没有？可以写入历史书的光荣啊！ 但这种光荣成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 实力，资质，勤奋，刻苦，缺一不可。 所以大部分人只能看着转播里的画面，流出羡慕的口水，同时在心中默默祝福。 而现在，祝存军告诉她，可以上空间站？！ 心中的天平开始缓缓倾斜。 祝存军看着林凡意动的模样，心里稍微有些复杂，吐槽崔岩，果然知晓人性。 这样的诱惑，就是他也未必扛得住，更何况是小年轻？ “去不去空间站，都可以，你可以按自己的需求走。”祝存军继续跟林凡细说任务计划，力图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考虑你在太空中停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训练程度不会比拟真的航空员们。只要能达到平衡可控的标准，就可以了。” 星辰的太空测试，主要还是要测一测她是不是可以在太空环境下生存，以及自由活动。 所以哪怕她刚一出大气，就返程，也没什么所谓。 只要验证她在太空环境中安全，可控，后面都可以慢慢来嘛。 甚至推迟航天飞机发射计划也不无不可。 步子跨太大会扯到蛋，一步步稳着来，更符合h国的处事风格。 崔岩在计划书里把一、二、三步计划列得清清楚楚，只不过祝存军这里为了讲述方便，某些地方做了省略。 讲太多，也可能会对林凡的心理造成压力。 这些细节，等林凡答应后，自然会让她详细清楚地知道。 见林凡点头，祝存军又说。 “除了这些训练，你还需要有一个前期的心理准备干预，是为了适应环境突然变化对心理的影响。尽管你滞留时间不长，但也是需要心理介入的。我想让金思辰……” “别喊他！”林凡突然打断，看了眼祝存军温和的目光，垂下了眼眸，“请你不要对其他人说这件事。我不想让他们知道。万一我一去不回的话……” 祝存军的心里不是个滋味，但话，还得继续说。 他抿了抿嘴，继续微笑，声音带着安抚，“……那行，我让他们安排另外的心理专家。” 林凡僵硬地点头。 未知领域的探索啊……她心里知道，不管成功率和失败率有多大，但对于她来说，非生即死。 生也就罢了。 如果是死……她不希望自己熟悉和在乎的人跟她一起面对这种煎熬。 “小林啊。”祝存军看林凡脸色开始下沉，心中暗自叹气，“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不答应也没事的。主任可以保证，绝不会对你现在的生活有任何影响。” 林凡看着祝存军宽容的笑脸，想到了林爸。 小时候，他也总是笑呵呵地说，“小凡啊，没事儿的，有爸爸在，你只要开心快乐就可以了。” 可等林凡长大，她才发现，其实路，是要自己走的。 林爸的保护，言语大于作用。 就好像后来，他在家庭中的缺失，导致后面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林凡远离家庭，远离她熟悉的家乡，却又兜兜转转又回了家，本想喘口气休息片刻，没想到却受到了更大的伤害…… 如果不是因缘巧合之下，星辰的出现，引来吴宇森的介入。 现在，林凡的生活依然是一潭死水，她还会在泥沼中挣扎着下沉。 林爸还在，可林凡也感觉不到开心和快乐…… 总之吧，现在好了。 林凡翻身了，有了反哺的能力，可以保护他和林妈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但同样的道理。 林凡不可能一直在林爸身边快乐，主任也不能一直护着林凡。 没有咒主任的意思啊，就是说，没有人能护着谁一辈子。亲生父母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毫无血缘的人呢？ 林凡知道，一直以来，仰仗星辰的关系，自己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非常好的职位，非常高的工资，非常宽裕的生活环境…… 这些都是她哪怕年少时，做着霸总爱我的太太梦时也没想过的。 她清楚地知道，星辰的性能是过剩的。 800的恢复期不算。 绿王八那次意外不算。 女丑也不算。 一直以来，她做的任务都可以算得上顺风顺水，甚至手到擒来。 是她能力很棒吗？ 是也不是。她目前能力固然不错，但光凭本人来说，特事所里的那些同事，哪个不比她厉害？换谁不行？ 凭什么她能得到那么好的待遇，那么高的薪酬？ 是因为星辰！ 探测器的打捞没有星辰行不行？ 行！慢一点儿而已。 川省大火没有星辰行不行？ 也行！经济损失稍微大一点，但火终将会被扑灭。 那么星辰存在的必要是什么？ 不就是，要在非她不可的时候挺身而出吗？ 吴宇森曾经说过，做他们这行的，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了为国贡献的准备。 他还只是高级特勤，自己却是个部长…… 林凡脑子里乱极了。 她知道自己该果断地答应，坚决地承诺“一定完成任务”。 但嘴巴却像黏住了一样，就是没法张开。 原来她是怕死的…… 林凡突然意识到这点。心中闷痛。 当初她不怕死的时候，对什么都无所畏惧，甚至憧憬死亡，希望解脱。 那时候的生活枯燥、乏味、痛苦，那么多人都劝她活着。 她也是想着爹妈，能苟一天就苟一天，自己内心其实是向往死亡的。 可现在她好了，觉得生活开始精彩了，有滋味了，有钱有闲，什么都棒极了。 她却怕死了…… 林凡不想承认自己的怯懦，但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退缩。 真是太讽刺了。 不在乎的时候没人收，现在她好容易找回快乐，开始珍惜生命，又要面临这样的抉择。 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进过军部的原因吧。 作为一个普通人，她没办法像吴宇森或者宋仁他们那样，可以义无反顾地，随时献出自己的生命…… 祝存军看林凡的神色变了又变，心里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抉择，始终是困难的。 撇去一时冲动的英勇不说。 现在有多少人，明知前方可能是死路，还能横下心往前冲的？ 尤其林凡现在什么都不缺，即使不去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情况下？ 星辰再厉害，可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啊！ 上次被绿王八差点搞死，险险救了回来。那是当初情况危急，容不得她多想。 如今再次面对生死抉择，林凡怕是比普通人还要难下决心。 祝存军语态温润地劝道。 “这次谈话呢，就是跟你通通气，听听你的想法。” “你也不用急着答复我，可以回去慢慢想，不用着急啊。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只有一点，作为我本人，希望你能记住。比起他人无谓地夸赞和虚浮地荣耀，听从自己的心，做真实的自己更重要。” “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和特事所全体同仁都会是你的坚实后7盾。” 第437章 心理斗争 林凡浑浑噩噩，也不知怎么走出祝存军办公室的。 等她醒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正坐在办公桌前，对着盒子里的英勇勋章发呆。 这枚闪耀的勋章，她拿到之后，一直收在办公桌的最深处。 怕看到时，想到老爷子并不纯粹的动机。 也怕想起自己毫无建树的举动，配不上这枚勋章。 林凡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感觉嗓子卡得慌。 和平年代，建功立业并不容易。 她曾经想着多做多为，尽快攒齐能匹配这枚勋章的功劳，再把它放到办公室最醒目的地方炫耀。 如今，这么好一个机会放在自己面前，自己却犹豫了。 想想即将跟航天飞机一起试飞的宇航员们，他们比起自己拥有星辰，可危险多了。 难道自己只能接受绝对安全环境下的任务吗？ 林凡越想越觉得自己胆小懦弱，将勋章盒子狠狠一关，扔回抽屉深处。 冲到套房里的卫生间，打开淋浴头。 冰凉的水满头满脸地盖了下来，冷得她浑身一个哆嗦，鸡皮疙瘩立马浮了起来。 特事所有中央空调，温度舒适宜人。水却是抽取自地下水，冬暖夏凉。 猛地冲冷水澡，除了给她思虑过多，发烫的大脑降温之外，身体并不会觉得多舒适，反而会觉得冷。 林凡就这样，一边哆嗦，一边强行降温，过了一会儿，渐渐适应了水温。 脑袋也被这一激，冷静了下来。 她干脆把湿衣服一脱，直接就着冷水，洗起澡来。 其实，也没什么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没有吴宇森来找，她哪会有现在？ 没钱，还有病，搞不好，都未必能活得到今天。 说直接一点，这条命相当于就是特事所救的，也就是g家救的。 林凡双手往下撸着头发，就好像在梳理自己的思绪。 用这条被救来的命来报效g家，合情合理，合乎逻辑。 但道理她都明白，却总感觉差了那么一点点，让她下不了决心。 林凡擦干身体，将湿衣服随手扔进洗衣机，设定好洗烘程序，走出卫生间。 身体冰凉凉的，林凡却不想回暖，怕一旦体温回暖，脑子也开始反复。 她打开衣柜，扒拉出一件学生时期，印满彩色花朵的小吊带，还有一条牛仔超短裙套在身上。 几十年前的衣服穿上毫不费力，而且还前凸后翘，比学生时期的平板身材穿起来好看多了。 再穿上一双带花边白棉袜，套上小白鞋，湿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 将粉色亚克力心形头绳套在手腕上，林凡走到外间，将身份证，工作证和手机，都揣到印着卡通小白兔图案的尼龙斜肩包里。 一开门，吴宇森站在门口正抬着手准备敲门。 他一看林凡一副青春少女的打扮，忍不住吹了个口哨。“去哪里玩？” 林凡没想见吴宇森，心里突突了一下，眼神有些回避。“不去玩，回家一趟。” “家里怎么了？”吴宇森赶忙正色问，见林凡垂眼不看他，深觉事情可能不大好，但又不方便说。 “要不要我陪你回去？”他有些担心地问。 吴宇森心里，林是隐形的女儿属性的。 林凡摇头，她恨不得现在离吴宇森远一点，怎么可能让他陪呢？ 低头说谎，“不用，高铁票买好了。” 吴宇森想到林凡家里的情况，有了自己的猜测，也不多问，“那行，我送你去车站吧，快一点。” 林凡想拒绝，她怕跟吴宇森呆久了，会忍不住向他开口求助。 但这种情况下，拒绝显得更加明显…… 吴宇森见她呆呆地，头也不抬，直接一把拉着她的胳膊，还顺手替她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吧，跟我客气什么？” 林凡只能一直低头不看他，强忍着想向他倾诉的念头，被他送上了副驾。 吴宇森只当她家里的事比较烦心，不为外人道，也没怎么在意。 帮她扣好安全带，问清哪个车站后，就将车开了出去。 林凡一路上忍得极其辛苦，不是低着头，就是看窗外。 吴宇森为她调空调的温度，调轻柔的音乐，她都知道。 他对她越好，她越有种负罪感，鼻子酸酸的，只能假装心不在焉。 怕什么呢？ 怕给吴宇森加重负担。也怕从吴宇森那里得到建议。 自己的生死，让别人给建议。想想那压力都让人窒息。 如果吴宇森给了建议，她听还是不听？ 如果她听从了他的建议，最后造成了不好的后果，会不会给吴宇森留下心理负担？ 这也是为什么，她让祝存军不要告诉其他人的原因。 一方面，她害怕大家知道后，都善意地来给她建议。 人一多，声音就多，她害怕在这些声音中迷失了自己。 另一方面，也是怕造成不好的后果，会给这些好友们造成心理负担。 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许接到不好的消息时，只会感到一时的难过，而不是还要背负着长久的心理愧疚。 想着，如果当初，我拦着她就好了…… 林凡一路上情绪不对，吴宇森感觉到了。 但他只当林凡为家里的事心烦，哪会想到其他。 好容易到了高铁站，林凡第一时间解开安全带下车，埋头往里冲。 吴宇森来不及下车送她，只能在驾驶座上喊她。 “林凡！” 林凡忍不住回头，看到吴宇森微笑着看她，熟悉的面庞温暖可靠。 “别想太多，再烦恼的事情都会顺利过去的。撑不住就打电话给我，我24小时待机。” 林凡有一瞬间想冲回去，扒着门跟他全说了。 结果被后面催促的喇叭声惊醒，所有的话又咽了回去，强笑道。“好。” 吴宇森顾忌后面的催促，也不能多说，看她笑了，自己也放心了些。“回来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 “好。”林凡嘴唇微微颤抖，眼睛开始酸。 但毕竟跟吴宇森隔了一定的距离，他没看出来。 后面车又开始按喇叭，跟催命似的。 吴宇森无奈地挥着手，将车开走了。 林凡看着霸道远去的背影。 看！始终还是要一个人的吧！ 收拾好情绪，她这才打开手机，开始买票。 本来打算在路上买票的，被吴宇森一打断，只能现买了。 好在现在高铁发达，到高城的车，一个小时后就有一班。 林凡直接定了商务舱，将干的差不多的头发绑成个大丸子，大步迈入候车厅。 第438章 美丽的误会 高河到高城的高铁2个多小时就到了。 林凡的商务舱只有她一个人，算是清净了。 如果铁姐不过来频繁问候的话，就更好了。 车站外依然是停了一堆出租车，看到有客到，全部涌了上来。 林凡不想再等公交，慢悠悠地晃。直接用方言问去林爸那小区多少钱，最后选了个价格合适的上了车。 到了自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走的匆忙，忘了带钥匙。 没办法，只能敲门。 好在时值傍晚，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家里有人。 林爸开门，看到林凡站在门外，先是一愣，后又一喜，一把拉住闺女的胳膊扯进了屋。 “回来怎么不打个电话？”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的时候。 林凡因为知道林妈让她那舞友的上头侄子上门相看自己，生气了，于是年也没过完就跑了。 本来呢，这个事情林妈应该生气的。 但因为起因在她自己，她也只能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 后面因为心虚，也因为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一直不敢给林凡打电话。 就上个月，林妈刷手机的时候，还看到林凡和吴宇森在城隍庙逛吃的小视频。 她一确定那是林凡，就想打电话去问，被林爸拦住了。 林妈被他一番劝说，再想着林凡现在有本事了，过年的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过去了，于是就忍着没打电话。准备下次再找合适的机会问问。 没想到林凡闷不吭声的回来了。 林爸那个开心啊，决定晚上多喝两杯庆祝一下。 林妈听到动静，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林凡也高兴。 只是紧接着扫了一眼林凡的穿着，就开始皱眉。 “你这穿的是什么呀？露那么多？这么大年纪了，就不能稳重点儿？” 林凡知道林妈惯常是嘴巴不饶人的，这次也没心情跟她互怼，拎着包往自己房间里走。 “你看你，不在家惦记，回来又没好话！”林爸恨铁不成钢地指林妈。 “她这衣服怎么了？哪儿露了？姑娘年轻漂亮，穿花俏点怎么了？你年轻不爱俏啊？” 林妈瘪瘪嘴，自知理亏地缩回厨房做饭去了。 林爸又挂起笑容，跑到林凡房间门口敲敲门。“小凡啊，这次是有假吗？能待多久啊？” “临时有空，就待一晚上，回来看看你们。”林凡扯出一抹淡笑。 时隔半年，林爸好像又胖了。 林凡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去体检，有没有控制饮食？ 林爸一一回答。 身体挺好，体检问题也不大，就是高血压，高血脂的老毛病。 饮食也正常，虽然不算清淡，但也不算太油腻。 林凡又问他烟酒状况，被林爸打着哈哈含糊过去了。 用林爸的话来说，他的命就是烟酒给的，让戒烟戒酒，那不跟要他的命一样吗？ 所以尽管医生每次都叮嘱，他能自觉几天就不错了。 没了快乐，还要命干啥？ 林凡每次都对他的歪理无力反驳。 后来，她自己得病了，发现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再后来也不再盯着林爸戒烟戒酒，只劝他适量。 林爸每次都点头答应。至于这个适量……就未必了。 本来，林爸觉得闺女回来似乎不太高兴，想探一探情况，结果烟酒的话题说的自己心虚，跑了…… 林凡就知道，他最近肯定没有节制。 叹了口气。 算了！自己又不能在家陪着他们……他们开心就好吧。 林凡走进厨房，想帮忙。 结果被林妈嫌弃这个，嫌弃那个，赶了出来。 林凡知道她是好意，但嘴巴真是让人难受啊！ 干脆也不抵抗，跑到阳台去吹风。 快7月了，气温越来越高，但晚上偶尔有些凉风，吹得人还是很舒服的。 林凡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回来，好像回来就能将她的那份不确定补全似的，只是跟着感觉走。 “小凡啊，来来来，吃饭了。”林爸从门外进来喊道。 林凡回头一看，他提了一瓶大可乐，想来刚才出去是特地买这个给她喝的。 鼻子又有些酸了，林凡忍了忍，挂上笑容走到饭桌前。 “你回来的迟，家里没准备，还好这两个菜你喜欢吃。”林爸给林凡倒上一碗可乐，林妈已经将林凡曾经喜欢的菜放在了她的面前。 油焖大虾，黄芽菜烧牛肉，这两个的确是林凡小时候喜欢吃的。 林凡跟端着酒杯等了半天的林爸碰了一杯。 林妈糖尿病，不能喝可乐，就倒了杯凉白开，也跟林凡碰了一下，气氛和乐融融。 不知是不是气氛特别好的缘故，林凡感觉嘴里的菜似乎也有了味道。 “小凡啊，你跟那个同事，小吴，是不是好了啊？”林妈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啊？”林凡正在扒虾，抬头问道，“什么？谁？” “就是过年时……”林妈提到过年有一瞬间心虚，看林凡没有反应，底气又上来了，“给我们视频的那个同事。” “哦，他挺好啊，怎么了？”虾肉还是嫩啊，吃不出味道，口感也还是在的。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啊？”林妈又问了一遍，看林凡浑不在意的模样，急了，“哎呀，你就知道吃，认真问你呢！” “没有啊。就是普通同事。”林凡知道林妈想她结婚，今年是吴宇森，去年是宋仁，她都习惯了。 “普通同事？能这样？”林妈掏出手机，翻出珍藏已久的图片摆到林凡面前，“看！你怎么解释？” 林凡歪头，看到是个小视频，上面果然是她和吴宇森两人。用小指点了点，没反应。 “那是视频截图。你妈无意中不知道按到哪里，就留在相册里了。”林爸笑呵呵地解释。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截图了，视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林妈抱怨道，“我明明收藏了，没两天再去找就不见了。搜关键词也找不到，这破网！” 林凡挑眉，心里知道，大概率是特事所处理的。好奇地问，“视频上拍的什么呀？” 她不太看小视频这些，所以还不清楚她跟吴宇森曾经上过视频的事儿。 “就是你吃东西，小吴在后面拿着，你还回头喂他。”林妈戳着截图说道。 那截图真是巧了，正好是林凡回身喂吴宇森，吴宇森低头笑着张嘴的画面。 发视频的人的标题也是“高颜值情侣当街撒狗粮，巨齁”。 林妈刷到后，还点开评论看了，清一色的“羡慕”，“好甜”的回复。 她抱着手机开心好几天呢，还以为林凡的终身大事终于有了着落。 没想到林凡现在却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林妈的气，又起来了。 第439章 决定 “你这个……”林妈话刚起头，就被林爸打断了。 “孩子的事，她自己心里有数，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林爸隔了半年才见一次闺女，可不想一顿饭没吃完，人又被气跑了。 更何况孩子回来的时候情绪不太对，好像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做父母的，不能帮着排忧解难就算了，还给孩子拖后腿…… 林爸想想就有点来火。 好不容易有个温馨和乐的气氛，老太婆非要作。 回头真把人气跑了，又自己憋气后悔。 这是何苦呢？ “不是……”林妈下意识反驳，“我是想……” “你什么也别想，吃好喝好玩好就行了！”林爸忍着火继续拦截。 不能吵，一吵气氛就没了。 不管是闺女和她妈吵，还是自己跟老太婆吵，结果都差不多。 “不是！你闺女……”林妈两番被林爸拦下，本来对着林凡的炮口转移到了林爸身上。 林爸在桌下踢了林妈一脚。“我闺女好着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工作体面，年薪百万，好容易回来吃顿饭，怎么就不得安生呢？” 林妈小腿一疼，又被林爸突然大喝吓了一跳，再听到“年薪百万”四个重音……抿了抿嘴，最终偃旗息鼓了。 罢了罢了。 小凡如今能耐了，气性也大了。 万一真把人气跑了，再像过年那样……还不是自己里外不是人！ 林妈心里安慰自己，决定先不说了，等回头再找机会问。 林爸见成功将战火掐灭在萌芽状态，也是舒了口气。 对着偷偷给他比大拇指的林凡，得意地眨了眨眼。 让林妈闭嘴可不容易。 她虽然暂时休战，但想说的没说出来，憋得难受啊。 心里刺挠，左顾右盼，去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新闻声音响起时，她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哎，别换别换！”林爸见林妈想换台，起身一把抢过遥控器，还加大了音量，末了放在自己手边。“新闻，看新闻！” 作为退役老兵，曾经的先进d员，林爸的z治觉悟不是一般的高。 早几年林凡在家的时候，林爸就会一边看新闻，一边跟她讨论g际形势。 那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哪个部门的高级领导呢。 现在换了新的智能电视，林爸不怎么会开，电视就看的少了。 想看新闻，只能戴着老花镜，拿手机看。比以前费劲多了。 好容易林妈把电视打开了，大屏新闻直播，林爸当然不能错过。 林妈也知道他这习惯，没跟他抢。 本来她也不在乎看什么，只想有声音掩饰她不能嘴炮的尴尬罢了。 60寸的大电视，画质清晰，声音响亮，林爸看得特别舒心。 正巧林凡也在，他不由自主地又开始看新闻，发表点评了。 “这个干旱缺水，对农业影响实在太大了，长此以往，下半年的粮食产量会减少。应该出手干预了……” “gdb增长也没落到实处啊。工资不长，物价飞涨，有什么用……” “端午节又要调休，这挑来挑去的，人都搞乱了。调个什么意思哦？显得他们一年工资没白拿吗？什么时候能痛痛快快放假呢？” …… 林凡坐的位置不正对电视，想要看，就要转身。 她也没有看新闻的心情，闷着头扒饭，只在林爸点评完，配合地点头附和。 “嗯，是这样。” “就是，那些专家还没你看的清楚。” “大家都不痛快，那些人就痛快了。”…… 直到电视里播放g际新闻。 p国xxx准备发射一枚前所未有的巨型运载火箭。 林凡这才放下饭碗，转头看向电视。 新闻报道上，巨型运载火箭正在固定架上的图片赫赫在目。 播报员还在说。巨型运载火箭如果发射成功，p国的航天科技又会新增一员猛将。 这些年，p国科技发展迅猛，航天科技同样不容小觑。 已经建成多年的国际空间站就不说了，还有分布在太空中，成千上万的各种卫星，几乎都是p国发上去的。 而h国，这两年虽然航天形势大好，空间站也建得稳稳当当，但不可否认，客观差距还是存在的。 这条新闻并不长，很快就播完了。 林凡却没能立即回过神来。 “唉！不知道我们的航天什么时候能超越p国呢。”林爸感叹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 看到林凡回转的身体，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局促地将烟又放了回去。“爸不抽，爸就是顺手拿出来看看……” 林凡压根没注意林爸在干嘛，她一门心思陷在林爸的感叹里。“你也希望我们的航天事业能超越p国？” “希望！怎么不希望！”林妈插嘴道，“谁不想天上都是我们的卫星，到时候打信息战的时候，就不怕p国鬼子了。” 林凡意外地转头，没想到林妈一个老太太，竟然还知道信息战？ 估计她心里的信息战跟实际上的差距不小吧……不过也无所谓…… 林凡一笑，听林爸说。“想是想，但是吧，这个差距，咱们也不是不清楚。” 他咪了一口白酒，啧了啧嘴，缓缓摇头。“想当年，我当兵的时候，搞基建，什么苦活累活没人干？” 林爸当年当兵，正好分配在卫星发射基地。他曾经不止一次对林凡吹嘘当年的荣光。 “但现在差的不是人啊……”林爸长长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 “科技这东西，咱们老百姓不懂。我要是能上，我豁出去一身剐，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啊！”林爸边说边摇头，“当年成功研制第一颗卫星的时候……” 林爸又开始老生常谈。 换做以前的林凡，她早就不耐烦了。这次却什么都不说，静静地听着。 当年的航天科技有多难，夹缝中求生，好容易打下了如今这么大的基业，是多少代人的努力，多少人的青春和梦想。 “好在啊，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很不错了！”林爸说到现在，又乐呵了起来，“空间站不已经建好了吗？比别人家的好不知道多少倍。迟早有一天，把他们超了！” “来，碰个杯，为那些在航天事业中贡献的无名英雄！” 林凡举杯，眼里的酸涩不知是为前人，还是为自己。 看着林爸和林妈的笑脸都朦胧了，她眯起眼，大声说道。 “敬航天！” 第440章 吴宇森发现了 既然决定了，林凡也不想拖延。 第二天一早，在家吃完早饭后，就跟父母告别了。 林爸是早有准备，虽然不舍，但还是笑脸相迎。 林妈却是没什么好脸色，嘟囔着。“半天都没有就走，旅店都没你这么住的。” 她还没来得及问小吴的事情呢。这死丫头不会是故意躲着她吧？ 林妈眉心一跳，看林凡正站在门口盯着她看，心又开始虚了…… 林凡轻叹了口气，往前两步，轻轻抱了林妈一下。 上次一次抱林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小学？ 林妈一米六的个子，在林凡的怀抱中显得非常瘦小。 林凡的手摸着林妈的肩膀，隔着不厚的皮肉能摸到骨头，单薄极了。头发虽然烫卷焗油，但明显能看到花白。 尽管对林妈的感情复杂，但林凡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喟叹，林妈老了…… 林妈僵硬着不知所以，林凡又放开了她，对旁边的林爸又是一抱。 林爸一米七的个子，只是这两年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有些缩水，林凡感觉他变矮了。 胖胖的身体，可能是因为高血压的关系，身上有些潮汗。 “小凡啊，出什么事儿啦？”林爸颤着声不敢动。 “是啊，出什么事儿啦？”林妈担忧地望着女儿，这时候也顾不上小吴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啊？还是小吴欺负你啦？不谈就不谈，你别理妈妈，不结婚也没事儿啊！” “是啊，有委屈别放心里。”林爸两手扒拉着林凡，想拉开她看看是不是哭了，“医生可说过，你这毛病复发率很高的，最忌心里藏事情，有事儿跟爸说啊……” 林凡在被拉开的瞬间管理好了表情，笑着面对两人说道。“你们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是看到网上有文章说，拥抱有利于亲子关系的融洽。” 她看向林妈求证道，“不信你问妈，是不是有专家这样说过？” 林妈作为中年妇女的典型代表，经常在家庭群里发一些似是而非的伪科普。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热闹极了。 林妈看女儿和老公都看向自己，努力地回想了一下。 她发了那么多内容，哪里还记得啊？只能含糊地回道，“好像……是有这种说法。” “看，我说吧。”林凡又转向林爸，“我本想实践一下新方法，促进家庭关系融洽，你们怎么都这个表现呢？” 林爸看了又看林凡的脸，笑盈盈的，的确看不出什么不开心。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女儿，有一天谎话能张口就来，还能这么顺溜，也暂时按下了心中的担忧，舒了口气。“吓我一跳你！” “是啊，没声没息地，吓我们一跳。”林妈嗔怪地打了林凡胳膊一下，也松了口气。 “看来这个办法不管用啊。”林凡嬉笑着打岔，“那行，我以后不用了，你们也不用再吓一跳了。” 她说着打开大门，一脚踏出，回头笑道。“爸、妈，别送了。我打车去火车站就行。下次有假我再回来看你们。保重身体啊！” 说完，也不等老两口反应，直接关上大门，“咚咚咚”往楼下跑。 等林妈再打开门，楼梯口早就看不见林凡的身影了。 再跑到窗口去看，林凡的身影早已跑远。 “老林啊……”林妈拍拍林爸的胳膊，“我怎么老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呢？” “别瞎说！”林爸怼了林妈一声，关上窗户，坐到沙发上不吭声。 “要不，我们去庙里烧个香吧？求个心安？”林妈也走到沙发边坐下。 林爸心情有些烦躁，沉默许久不理人。 在林妈以为他不会搭理，准备起身收拾饭桌的时候，他出声了。“去哪个庙？” 林妈眼睛一亮，凑到林爸旁边。“就那个有名的，镇国寺。庙里有座几十米高的观音像，听说特别灵。” “行！就去那儿。”林爸毫不犹豫地应下，“请最高的斗香，给我小凡祷告祷告。” “好！”林妈也露出了释然的微笑，“这次，不管他多贵，都要给我小凡请最好的平安香，让菩萨保佑我家小凡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林凡不知道自己走后，林爸林妈又做了些什么。她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特事所，这时候日日红还没有上班。 用工作证刷开门禁，从电梯下来，直接进到祝存军的办公室。 祝存军昨晚就收到林凡的回复，一早就在办公室等她了。 看到她打开门，像穿着一身鲜花走了进来，带着满满的活力和坚定，心里既欣慰又不舍。“来啦？” 林凡笑着回道：“来了。” 门缓缓合上，新的一天刚刚开始…… 因为不想被人熟人发现，林凡回去收拾了一些贴身要紧的东西，随手拎了个小手提袋就跟祝存军特派的司机走了。 战斗服拿的也是房间里备用的那套，吴宇森车上那套她不敢动…… 就这样过了好多天，王峰峰和吴宇森都没发现，还以为林凡还在老家处理事情呢。 特事所虽然让员工跟家庭保持远距离接触，但还是很人性化的。 家里如果发生特殊情况，假给得也非常痛快。 像吴宇森之前，家里出事需要他回去，就休了将近十天的假，等事情都料理完了才回来。 林凡家里情况，都是王峰峰一手调查的，所以也知道得比较清楚。 她不在的日子，王峰峰失去了卦友，各种八卦无人交流，难受的紧。 一数日子都过去半个月了，林凡还没有回来，并且什么消息都没有。 王峰峰在跟吴宇森吃饭的时候，表示了担心。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主动关心一下凡凡？” 林凡性子有些憋闷，很少主动开口麻烦别人。这个性格，大家都知道。 吴宇森有些犹豫，又怕主动开口会增加林凡的压力。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家里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事，并不适合对外人开口…… “哎~吴特，你怎么在这儿？没跟你家林部长一起？”有熟人过来打招呼。 林部长是林凡的的职称，也是熟人对林凡的昵称，相当于外号了。后来流传开来，大家就都这么叫了。 “林凡家里有事，回家了。”王峰峰替他答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严重吗？”那人听了眉头一皱，坐了下来。 林凡之前有心理障碍的事，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被交代过。 “有一个礼拜了吧，我们还想着要不要发个消息关心一下呢。”王峰峰又转头对吴宇森说，“那天你就不应该把她送到火车站，应该直接陪她回去，看看情况才是。” “嗯？”坐在旁边的人发现不对，“你送林部长去火车站？不对吧？不是后勤部的车送她的吗？我那天正好在停车场，看着她上了后勤部的车啊……” “什么时候？”吴宇森“唰”的一下转头，面色大变。 两边一对，才发现林凡已经在第二天回到了特事所，然后又悄无声息地坐着后勤的车离开了。 吴宇森打开手机，翻遍了来电记录，聊天群，包括623的群，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下意识想拨通林凡的电话，但又硬止住了。一把抓起王峰峰。 “走，帮我看看怎么回事！” 第441章 起飞 作为领路人，吴宇森是有权限查林凡行踪的。 只不过他俩平常基本上都一起行动，可以说孟不离焦，自然也就没这个必要。 谁能想到乖乖女回趟家，却瞒着他们，第二天就回来了呢。 吴宇森脸色阴沉地看王峰峰调出门禁信息，林凡的确是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中午不到又出去了。 那时候他正因为前一天玩了通宵的游戏，还没起床…… 是主任派她出任务了？吴宇森第一反应是这个。 可是不应该啊。林凡还在新手期，出任务应该需要他在旁边陪同才是。 就算不需要他陪同，理论上来讲，主任也会告诉他一声。 可这半个月都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后勤是有过出车任务。 但以林凡部长的身份是可以直接调配后勤派车的。而她的票务信息显示她乘当天下午的飞机去南岛了。 难道是去旅游散心了？吴宇森又想，可还是感觉哪里不对。 即便是林凡心情不佳，也不会一声不吭地跑出去散心。 “查，那天她都见过谁？”吴宇森跟王峰峰说了前一天他去找林凡的时间，想倒推监控，从而分辨发生过什么事情。 视频上的秒表飞速倒退。 特事所的走廊里有不少监控，因为不涉及个人隐私，只是作为普通留证手段，所以平常大家都当作不存在。 林凡在吴宇森来前，在房间里呆了好几个小时。 再往回退，是她无精打采走回来的影像。 “停！” 王峰峰赶快暂停，听吴宇森的，放大了画面，也皱眉道，“她这时候已经神色不对了。你送她的时候没发现吗？” 吴宇森想起林凡见到他时的刻意回避，还有在火车站的欲言又止…… “我以为她是因为家里事情心烦……”吴宇森皱眉，两手拳头握起，“早知道……” 王峰峰又继续快退，切换视频画面，跟着林凡找到了祝存军的办公室。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林凡整个人神色迷茫，一点都不像近来活泼。 王峰峰回头看吴宇森。 “再退！退到她进办公室之前。”吴宇森继续说道。 镜头继续快转，很快来到林凡刚到办公室门口敲门的画面。 王峰峰放大了林凡的脸，虽然也有懵懂，但整个人是轻松的，跟后面出来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主任在不在所里？”吴宇森沉声问道。 王峰峰快速查阅了考勤。“在！没有出去的记录……” 话未说完，吴宇森已经一阵风跑了…… 祝存军在办公桌前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听到办公室门“碰”地一声被撞开。 定睛一看，是吴宇森面色不虞地冲了进来，祝存军下意识的防御这才放了下来。 “你来了啊……” 吴宇森几步迈到办公桌前，双手往办公桌上一撑，身体整个往祝存军那边压去，“林凡呢？！” 祝存军看吴宇森面色通红，早已没有以往总是带笑的亲和模样，心里唏嘘。 林凡不让告诉他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呐，这里。”他下巴一扬，点点身前的电脑屏。 吴宇森疑惑地转到他身边，看见屏幕里是正在直播的画面。 高耸的支撑架空荡荡地矗立在画面正中，是发射塔…… 不对！ 吴宇森眼瞳皱缩。 发射塔顶端，那个白中带红的身影，不正是星辰吗？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那里？！”电光火石之间，吴宇森好像明白了，“你们骗她上太空？！！” 按说，祝存军是干不出这种事的。 但星辰都站在发射塔上蓄势待发了，旁边还有小框画面，里面满满的人，明显是发射指挥中心。音响里还时不时传出最后准备的倒计时声音。 这么大的事！林凡已经去了半个月了，可他吴宇森作为领路人，竟然全然不知。 如果不是他意外发现，冲进来，也不会发现祝存军竟坐在这里看发射现场…… 这一刻，一直以祝存军为榜样的人心里心里不由得产生了怀疑。 祝存军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你现在冷静吗？” 不冷静的脑子无法沟通，清楚地分辨事实。 吴宇森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和恶意猜测，终于让理智占回上风。“你说！” 而林凡，这时候正站在高高的发射架顶端待命。 这半个月来，她接受了各种培训。 不知是培训要求降低，还是她自身素质提高了，总之完成进度比计划预期的要快。 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调整两天，确认她休整好，能量补充足够后，终于定在今天下午正式试飞。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预定的起飞时间，正好跟p国那架巨火时间相当。 星辰才三米多高，体型不若火箭那么巨大，但发射塔的摄像头是固定好的。 所以画面里，星辰看起来格外渺小。 林凡站在塔顶俯览周围，一片空旷，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 不行，这句不吉利，影响心情。 有股一览众山小的心境。 星辰状态稳定，也不需要过多的检查，只要工作人员将抗高温摄像头和降落伞在外甲上固定好就行。 这次行动，发射中心也做了很多准备。 甚至崔岩都亲自到场监督。有很多林凡不认识的研究员给她的战斗服改造升级。 林凡穿过之后，并没有感觉太多的不同。 只是据说头套上的摄像头换过了，目镜上也多了一些数据，应该是为控制台能更好的地自动获取数值准备的。 参与发射的工作人员第一次知道星辰，开始是惊讶的，但得知她进太空的几率非常大之后，看她的眼神不比看航天飞机差多少。 航天飞机也早就运来这里，静静地停在舱内，等待发射。 林凡被特许进去参观过。 里里外外看了一遍之后，要上太空的心更坚定了。 只要她成功了，下一步就是飞机。只要飞机成功上去了，那么h国的航天事业又会进入一个新领域。 林凡洗脑似的对自己催眠，完全忽视了星辰在其中的作用其实会更大。 培训期间，航天飞机的一些情况也没有瞒着林凡。她知道会有三名航天员出任务。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不想造成他们额外的心理负担，星辰的情况，他们并不知道，目前还在基地内封闭训练。 等待指令的时间有些漫长。 林凡百无聊赖地发散思维，看着发射塔下不远处，经历了无数次喷射高温，却依然青葱的小树，感觉生命……真是坚韧啊。 “星辰！星辰！这里是控制塔，收到请回答。” 耳机中传来严肃地呼叫声音，林凡连忙收敛心神。“星辰收到。” “起飞前十分钟倒计时。” “星辰明白！” 随着时间逼近，林凡也没空想东想西了。 一种紧张的压迫感慢慢从心中升起。 她想起吴宇森。他如果发现自己骗了她，会不会生气地骂她？ 王峰峰找不到人八卦，一定会想念自己吧？ 金思辰即使不高兴，也会笑着，用那张妖孽脸对自己循循善诱。 宋仁他们呢？会不会羡慕自己能飞天？ 说起来，好久没见过他们了，突然很想念啊。 还有林爸林妈……他们会吓一跳吧？ 哈哈，会以自己为荣吗？ 林妈要是知道自己如今站在这里，肯定要去跟她那些舞友吹一波吧？ “一分钟倒计时……三十秒倒计时……十、九……三、二、一！起飞！” 没有绚烂的火光和升腾的蒸汽，星辰“唰”的一下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第442章 上天 发射塔的固定摄像位一瞬间就看不到星辰了。 控制台尽管心惊，但手中还是稳而有序地快速切换视角，捕捉星辰的身影。 很快，在一个较远的摄像机里，看到了她上升的动态。 但因为个体小，远景也看不到星辰的具体情况，只有长长的白色拖尾。 比起火箭升空时的轰轰烈烈的动静，星辰的极速飞行所带来破空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在天空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让人能清楚的看到她的轨迹。 比起这个，星辰身上的摄像头全程无抖，视角倒是稳定。只是因为速度过快，画面翻转厉害，看起来让人眼花。 星辰身上，除了头套内一个高清摄像头，可以同视角观察之外。 胸前背后各绑了一个向前向后的摄像头。前臂和小腿外侧都绑了向下视角的摄像头。 只不过双腿视角基本固定，手上的摄像头会根据星辰的手部动作转换角度。 控制台里所有人的人，都聚精会神地看着飞速运转的画面，像是快速被搅和在一起的颜料，什么都看不清，接着大脑觉得晕眩，感觉跟晕车似的，有的人都开始感觉恶心了。 总控当机立断，将远角度摄像又切到正中位置，看着那条上升后逐渐倾斜的白线，大家心中都松了口气。 知道星辰快，没想到第一视角这么刺激。 “呼叫星辰，呼叫星辰！这里是总控，请报告飞行状态，你感觉如何？” “报告总控，飞行状态良好，按原定轨道飞行，我感觉良好。” 林凡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很平稳，没有一丝不适感。 “总控明白。希望星辰降低飞行速度，摄像无法捕捉可视画面。” 林凡愣了一秒，才回道。“星辰明白。” 紧接着，大屏上，星辰身上的摄像头画面都慢了下来。 虽然还是很快，但起码能分得清，哪里是田，哪里是海了…… “现在速度多少？”吴宇森也拖了张椅子，坐在电脑屏幕前。 祝存军跟他解释过，一切都是林凡的意思之后，他是又心疼又生气。 林凡有多胆小，没人比吴宇森清楚。 这傻妞，一个人不知道想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硬是憋着不说。 但看着星辰孤零零地站在高大的塔架上，吴宇森的火气又全灭了，只剩担心。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谁都没法阻止，也没有立场阻止这次试飞了。 死皮赖脸地跟祝存军道歉，得知他并未放在心上之后，就赖在旁边一起关注进展了。 “大约12公里\/秒。”祝存军之前做过功课，成功从顶部一堆数值中，找到了飞行速度。 “秒？”吴宇森知道星辰快，没想到她能那么快。 可虽然听起来很厉害，到底是什么概念，他也没弄清楚，拿起手机开始查。顺口问，“这是什么概念？” “目前最快的运载火箭，推进速度是11.2公里\/秒。”祝存军喝了口热茶压压惊，笑道，“星辰的速度比这个快一点点，正好。” “飞行速度至少要达到7.8公里每秒的第一宇宙速度，才可以抗衡兰星引力，绕轨飞行。”吴宇森成功搜索到内容，不自觉念了出来。 “达到第二宇宙速度11.2公里每秒，就可以冲出兰星。达到第三宇宙速度16.7公里每秒，就可以飞出太阳系。”吴宇森看向屏幕里像流星划夜似的飞行弧线问道，“刚才星辰最开始的速度有16.7吗？” “呃……”祝存军还真没注意。 按照吴宇森查到的内容，如果星辰能达到这个速度？岂不是可以冲出太阳系了？ 不不不！这只是理论数值。 太阳系何其大，兰星在里面都是一粒微尘，想冲出太阳系，光靠星辰的速度，显然是不行的。 “报告总控，星辰就位！”电脑里传出林凡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总控明白，预定落点已就位，请保持直线上升，控制速度，保持体力。”总控冷静的声音传出。 “星辰明白！” 紧接着，星辰视角向上，她开始直直地向上穿越云层。 向下的摄像头可以看到，下方是一片广袤的海域，还有艘白色的船泊在不远处。 远景画面上，星辰很快没入云层，之后的画面就再也看不见了。 “为什么要去海里？”吴宇森问。 “是防止飞行失利，如果失去动力下坠的话，掉海里伤害相对小点。”祝存军两手交握，面上虽然还是微笑，但眼神看得出紧张。 星辰失利的预案，崔岩早就做好了。 尽管星辰防御超乎想象，但里面的林凡毕竟是大活人。 降落伞预案也有，可是考虑到如果林凡失去意识的情况，从底层大气坠落的情况。 掉海里虽然跟掉地上冲击力相当，但多少还是能好一点。 所以星辰起飞，先斜飞到指定海域，确保怎么掉都会掉海里，再直线上升。 不得不说，崔岩这死狼崽子也是费了一番心思。 星辰穿越云层后，远景摄像就没用了，只有红外摄像还能捕捉到她的动态。 总控室的大屏幕上，星辰身上的摄像画面又被放大到主位。 比火箭略快的速度，大家还是能接受的。 他们感受着星辰的视角，在云中穿梭，看到刺眼的阳光，天空的颜色先浅后深…… 尽管发射过无数次火箭，也在空间站检测过很多画面，但如此逼真的第一视角，大家还是头一次见到。 所有人都静静地盯着屏幕，仿佛现在正在天空飞翔的是自己。 三分钟不到，星辰来到平流层边缘。 总控确认她感觉良好，没有异常后，才批准星辰又继续向上。 一路平顺，毫无波澜，很快突破了中期层，到达外太空起点——增温层，也是卫星发射的轨道层。 眼前的画面越来越黑，星辰渐多，渐大，像散落于夜幕的小珠子。 远处竟还有一处小小的极光，蓝绿变幻，吸睛极了。 脚下的画面已经收缩成蓝蓝绿绿的色块，变成兰星仪上看到的形状，理智尚存的总控叫停了星辰。 “呼叫星辰，呼叫星辰！” “星辰收到！”林凡还沉浸在眼前壮阔中不能自拔，下意识地继续飞行。 “停止飞行，已到达预定轨道高度。”耳机里沉着的声音提醒第一次上天的人。 林凡赶紧刹车，看了眼目镜上的高数数值，已经超了些。 “星辰明白，正在退回设定高度。”不知不觉飞过了，嘿嘿。 之前思来想去，怕前怕后，没想到这么丝滑就到了。 林凡暗嘲自己胆小，又不由自主地四处观望。 宇宙啊……原来是这样…… 第443章 初探太空 随着星辰的上升，天幕向四周缓缓打开。 就好像看惯了小剧场的人突然换到了无边巨幕，那种震撼感，无法用言语描述。 有一段时间，林凡真的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但真的到了外太空，发现啥也摘不了。 那些星星虽然看起来不漂亮，也没有耀眼的光芒，大大小小都有。但再小，那也是颗星球。 兰星在太阳系里，体积算小了。 林凡低头看看脚下的兰星。 巨大无比的兰星仪，正悬浮在她脚下。 星辰在兰星面前就小小一只，连个卫星都比不上，还“摘星辰”？ 想挺美！ 比起遥远的各种星星，她的周边，卫星更多。 之前就知道，p国往太空发射了数以万计的卫星。 如今上来一看，哪怕他们都分散在广袤的大气层中，但比起距离遥远又稀少的星球，可以算的上密集了。 难怪他们把p国这个卫星发射计划称之为“星网”计划，其实还挺名副其实的。 圆的，长的，扁的，带翅膀的，不带翅膀的…… 林凡随意一看，目之所及，就有几十种各不相同的小卫星。 远远的地方又有个体型较大的金属体往这边飞来，大约应该也是个卫星。 “我们家空间站呢？是不是飞过来的那个？”林凡往正在接近的卫星靠拢。 总控室里，大家已经为星辰可以在太空中自由活动，不受各种恶劣环境的影响，动力自由庆祝过一波了。 听到林凡的问话，赶紧又恢复工作状态。 “不是。我们的还在后面。”地面总控的声音清晰地从耳机中传来。“因为星辰速度超过预期的快，所以你可能要等一会儿。” “哦。”林凡在太空中发呆，这看看，那看看。 不能动属实有些难受啊。 “要不……我再往上试试？”她提出。 航天飞机因为有各种任务执行的需求，预定飞行高度要比只要在固定轨道，绕兰星飞行卫星高得多。 确认林凡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之后，总控批准行动。 “空间站离你不远了，你别飞太远！”目前来看，星辰情况良好，总控除了对支撑能源有所担心之外，其他倒不是那么担心。 “星辰明白！”林凡回了一句之后，就继续往上疾冲。 因为要快去快回，她放开了速度。 总控室的人眼看着记速器的数字持续上翻，最终停留在16.7公里\/秒。 心惊胆战中，他们既希望星辰达到第三宇宙速度，又害怕她用力过猛，能源不够。 最后，担心还是压过了期望，在垂直高度达到1500公里的时候，总控叫停了星辰的探索之旅，让她返航，回到预定位置等空间站。 林凡刚达到外气层，感觉身体微微发热，就被叫回，情绪上有些意犹未尽。 她感觉自己还能继续，但也知道太空中危险重重，初次探索，太过冒进容易出事。 二话不说服从命令，调转方向往回飞去。 回到预定位置，没等一会儿，就看到白色的空间站从兰星尽头出现。 空间站的飞行速度也是很快的，虽然不及火箭推进速度，但在轨飞行也能达到将近11公里\/秒。 上面的3名宇航员也早就接到了任务消息，一个人已经套好了宇航服，在气闸舱门口等着接应。 另两个人齐齐趴在观测窗前，瞪大眼睛努力搜索。 “看到没？总控说试飞很成功，星辰正在轨道等呢。”航空员甲问。 空间站虽然大，但飞行中姿态固定，也就是说，观测窗的位置是固定的。 再加上他们的眼神不比林凡，看起来自然费力。 “没看到，这个角度……”航空员乙想埋怨，又想到是自己心爱的航空站，忍住心急道，“再等等，角度就能转过来了。” 在舱门口守着的航空员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在对讲里问。“星辰是白色的是吧？她知道在哪个口进来吗？” 空间站是由几个太空舱组建而成。 初建成型，有了一定的规模，可以进出的舱口不少。 星辰又不是智能控制，万一找错出口，耽误点时间也就罢了。 万一正碰上能源不够，他一开门，外面没人，想想就可怕。 “白色的，身上有红色花纹，整体是白色。”航空员甲回道，紧接着用兴奋的语气喊道，“我好像看到了！” “在哪儿？在哪儿？”航空员乙问道，眼睛用力地搜寻。 “那里那里，左上角五分之一的位置，比较白的那个，上面有红色。”航空员甲说道。 “好像是，好像是！”航空员乙也看到了，“应该是，看起来不圆不方，是个人形！” 气闸舱里的航空员听得心里直痒痒，但他的任务同样不轻，要为星辰开门，引领她进来休息。 只好深呼吸，再三复习操作步骤，等待时机。 林凡看着逐渐接近的太空站，同样心情激动，心中开始复演进仓程序。 这时候，总控将两边通讯也对接上了。 “天庭呼叫星辰，天庭呼叫星辰，听到请回答。”耳机中传来稍显激动的女声，是天庭空间站上的航天员乙。 “星辰收到。”林凡听到白色空间站里传来的呼唤，鼻子突然泛酸。 没想到万里高空中，还能听到熟悉的声音，见到亲切的人。让她在漂泊无依的太空中，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尽管她刚上来没多久，可不管是物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离家很远了。 “现在核对进仓口。”对方听到林凡的声音也很开心。“你将会由3号口进入，舱内有宇航员已经准备好接应。” “是，我将由3号口进入，核对无误，舱口已锁定，即将前往。”林凡回答完就往那边飞去。 现在星辰和空间站的距离只有三五公里，继续原地等意义不大，当然这也是总控的指令。 气闸舱里的航空员通过舱外的摄像头看到星辰飞快接近，已经停在仓门外，内心激动不已。 但还是沉着冷静地向总控发出问询，根据指令打开舱门。 舱门一开，就看到星辰静静悬浮于黑色的太空中。 黑白对比间，还有火热的红色穿插其中，视觉效果非一般地震撼。 不同于照片和视频，近距离看星辰，又是在这茫茫太空中…… 航空员心中百感交集，忙在舱内挥手道。“快进来！快进来！” 林凡看着穿着宇航服，眼中噙着泪花的中年男子，明明不认识，却在这一瞬间，心底安逸了，像认识了很久似的。 响亮地答了一句“是！”，调整方向，慢慢往里进。 就在大家屏息凝神，翘首以待的时候。 “当”的一声，大翅膀卡在门上了…… 第444章 返航 宇航员心里“咯噔”一下。 直到星辰将胳膊伸直，摆出跳水姿势，将头探了进来，他才意识到星辰比他概念里的要大许多。 航空舱的舱口不小，供他们穿宇航服通过绰绰有余。 但宇航服虽然大，基本上比较圆润。 星辰除去头上的翎角，净高就达到3米。宽度也因为高耸的肩甲变宽，整个机甲凹凹凸凸的，好多棱角，其实并不算纤细。 光是她的前臂和脑袋进入舱口，压迫感就让航空员不自觉地往后退。 如今在舱口被卡住，这可怎么办？ 林凡知道航空舱材料没有星辰外甲硬，所以进入的时候非常缓慢，生怕把舱门搞坏了，那她罪过就大了。 翅膀卡在舱门口的瞬间她就感觉到了。 “不好意思啊，刚才飞急了，翅膀忘了收。”她心虚地道歉，立马往外退。 其实在地面上，针对舱门尺寸问题，早就进行了多次训练。 星辰收缩好翅膀，及时变换姿势调整的话，是可以进入舱门的，挤是有点儿挤，人肯定不会太舒服，但总归不成问题。 否则，也不会提出让她上空间站的计划了。 不过也因为这个尺寸问题，研究员们已经在考虑以后的舱门加大的计划了。 宇航员从舱们探头往外看，见星辰背上本来全部张开的三对长条形大翼，被她收起，缩了又缩，拧了又拧，调整了好一会儿，才紧贴在背后。 她再次调整姿势，缓缓进入舱门。 这次刚刚好擦边而过，险险地进来了。 双手进入后向内弯曲，等肩膀全部进入后，快缩将胳膊缩到胸口，节省前方空间。 脑袋顶到舱内壁上时，要注意翎角不能戳到航空舱内壁，这时候小腿还在舱外。 她小心地弯腿，将膝盖收到胸前，膝上的尖凸还差点戳到航空员。吓得人家死命往后面的舱壁上贴。 “不好意思啊。”林凡道着歉，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 终于让航空员能换到门口位置，进行关门的操作了。 舱门关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总控台的人疯狂地鼓掌，呼啸声一波又一波。 空间站里的四人在耳机里听到大家的庆贺声，也不自觉高兴起来。 星辰上天的第一阶段，顺利完成！ 气闸舱开始注入空气，达到标准后，星辰解除机甲状态，露出里面的林凡。 突然从可控状态变为失重状态，她四肢不由自主地划拉了几下，在舱壁连撞了几下后，很快找到了平衡。 航空员丙还没从大变活人的视觉震撼中抽离，就看到她笨拙的姿态，不由得笑出了声。 内舱门打开，里面的两名宇航员看着已经变回人形的林凡，多少有点儿失望，但也非常热情地招呼她进入座舱。 比起灵活的三人，穿着宇航服的丙行动就非常笨拙迟缓了。 在另外两人的帮助下，脱下了宇航服，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欢迎欢迎，我是这次的任务长，欢迎林凡同志进入我们空间站啊。”刚脱下宇航服的中年男人稍微收整了一下形容，就伸出手，跟林凡的小手紧紧握在一起。 简短的介绍之后，两位航天员忙着去热饭菜——毕竟林凡进太空站的主要目的就是休整。 休息是一方面，补充能量是主要方面。 总控怕这次飞行会加速星辰的能量消耗，让她没有足够的能量保持星辰状态，安全降落。 所以进空间站的第一要务就是吃。 任务长就趁队员忙活的时候，带着林凡逛空间站。 宽敞明亮的空间，有序排布的各种器材…… 作为第一次进入空间站的林凡一直张着嘴参观。 她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决定是对的，为航天科技出一份力，应该的呀！ 等逛完一圈，她已经能在失重空间里灵活自如地行动了。 “来来来，试试我们的饮食。” 临时食搭起的桌台上，已经放了不少食物，只是都用袋子装好，等着吃的人打开。 看起来红红绿绿，很有食欲，肉、菜、小吃，什么都有，丰富得很。 林凡道谢之后，体验了太空状态下吃饭喝水的感觉，真是新奇，但也真是不太方便。 开始三名航天员都陪着她吃。等自己的那份吃完后，就笑着看她吃。 饶是林凡吃饭被人围观过多少次都不在乎，但这么近距离，在同一张桌子上，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你吃，你吃。”女宇航员细心地把餐食放到她手边，“我们都知道你是靠这个充能，多吃点。安全第一。” 林凡嘿嘿一笑，不再那么拘束。 时不时问问他们天上的生活，满足自己好奇心的同时，也会回答他们星辰的相关问题。 宾主尽欢地三个小时过去，林凡补充完毕，该返程了。 尽管相处时间很短，几人都产生了不舍感。可任务还得继续。 大家都没忘，星辰这次的试飞测试是为了航天飞机的试飞成功。 现在看来，成功率已经大幅度提升了，就等星辰安全降落。 看着林凡和穿好宇航服的任务长进入气闸舱，甲和乙才懊恼的想起他们还没近距离看过星辰的样子呢。 控制板显示外舱门已开启。舱门摄像头能看到星辰帮着把舱门关好后就离开了。 “没事没事，以后还有机会嘛。”甲安慰乙道。 两人的耳机中却传来林凡的笑声，“向外看。” 两人一愣，想到什么似的，扒到观测窗口，看见星辰正悬在窗户正前方。 看到他们来了，还特意360度转身，三对大翅完全张开，最终摆了个非常炫酷的造型。 “怎么样？不遗憾了吧？” “不遗憾不遗憾！”两人笑得牙不见眼，一叠声回道。 他们看着星辰威武的外形，还能在太空中行动自由的能力，心中徒生感慨。 什么时候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机甲人也能达到这样的水平就好了。 不过快了！很快了！ 十年前他们也没想到如今的空间站。 上个月的时候，他们也没想到航天飞机已经完成。 h国的科技水平正在大迈步的向前，还有林凡这样的勇者…… 何愁未来？何愁未来呀！ 星辰在两人热泪盈眶的凝视中飞远，很快不见。 “总控，我是星辰。”林凡看着眼前的兰星，并不是她熟悉的地图分布。 在空间站呆了几个小时，她现在已经不在之前的位置了。 不过在星辰的高速飞行能力和充足的续航之前，这些都不是大问题。 总控也是想乘机测试一下星辰的定位能力。 “总控收到。星辰请说。” 地上这些人在星辰进空间站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早早回来等着，为星辰返航做准备了。 “我现在准备返航，请为我指路。”林凡一边往h国的地域飞，一边汇报。 “返航点坐标如下。”总控先将定好的海域坐标发到了林凡的目镜上，又用充满情感的声音说道。 “我们将会一直陪着你，为你指明方向。” “星辰，欢迎回家！” 第445章 仍在进化中 有之前下海搜寻探测器的经验，空中的坐标定位也不是那么难。 星辰到达预定降落海域的时候，这次行动已经可以宣告完美成功了。 但，想休息，还不行。 为了测试星辰在高速飞行时的待机时间，主控又将之前为回收舱降落准备的，一片空地坐标发送过去，让星辰在这个指定范围内，以最大速度巡回。 林凡听话，立即执行，在区间内，快速穿梭往返。 摄像头上只看到一条条白色轨迹，密密麻麻的，织成了一片网。 接应小队接近时，也听到了强烈的音爆声，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停在较远的地方，呆在车里观望。 刚开始的时候，林凡还沉浸于刚从太空中下来的豪迈感中，铆足了劲低空飞行。 一个多小时之后，在这种枯燥乏味的单轨迹飞行中，再大的兴头，都淡下来了。 但再枯燥也要继续。 她知道这是在测试她动力最大化的待机时长。 尽管地面环境跟太空有差别，但引力相对也大，比起太空中小引力束缚的状态来讲，阻力其实更大。 现有条件下，这样的测试结果，应该跟太空中是差不多的。但却能百分之百地保证她的安全。 这项枯燥的测试行为，从天黑进行到天亮，又再一次迎来天黑。足足坚持了将近21个小时。 林凡感觉精疲力尽，落到地上，退去机甲的时候，直接往地下一躺，感觉心理性的晕。 接应车快速开了过来，林凡瘫在地上不想动。 她听到车门开关的声音，有不少人大步往这边跑。 感觉摇晃的电筒光打在了自己身上，有人扑倒在自己身侧，呼吸的热气都喷到她脸上。 掀开眼皮一看。 呀！ 竟然是吴宇森！ 心虚了一瞬，浓浓的暖意和安心感从疲乏的身体深处涌了上来。 吴宇森看她一副死样，比上次下海捞探测器还要惨的模样，心里那一点气早就被抛之脑后了。 见林凡心虚又讨好的表情，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假意瞪她一眼，一手将她眼睛盖上，防止强光照射。“闭眼吧你！” 原本还有些人生地不熟的挂碍，看到吴宇森之后，林凡才算是真的放下心来。感受着他温暖的掌温，沉沉睡去。 专业医护跑过来简易地检查一番也没把人惊醒，大家匆匆把人抬上担架，送上专业救援车，进一步检查。 吴宇森一直陪在左右，寸步不离。 林凡感觉自己做了个又深又沉的梦，睁眼的时候，柔和的光争先恐后地涌入眼帘，舒服得她想一直就这么躺着不起来。 “醒了？”吴宇森从小沙发上起身，走到她身边。 林凡一下子又想起，没跟他说一句，就自己跑路的事，只能装傻憨笑。 吴宇森伸出食指重重地点了点她的脑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 在吴宇森的叙述中，林凡知道了后续。 首先，星辰飞机计划圆满完成。 发射基地昨天确认她安全无事，只是累得睡着了之后，已经大肆庆贺过一番了。 另外，崔岩等研究员发现，星辰的待机时间变长了。 上次在海上打捞探测器还是20多个小时。那时候，林凡每10小时都要恢复原身，休息一下，同时补充能量。 而且，那时候星辰虽然动作很快，但也没有这次这么快。 再者，上次任务，林凡多少有点靠信念强撑，体力上是有些透支的。 任务结束后，她窝在特事所，缓了好几天才算完全好起来。 而这次，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不停地飞行。 虽然也是精疲力尽累得不行，但并没有透支发生，而且一天一夜就醒过来了，状态也比上次好，不再半死不活的样子了。 “真的耶！”林凡这才检视自身状态，发现的确如此。 身上的骨骼肌肉虽然有些酸软，但活动自如。比起上次走路都蔫不拉几的，好太多了。 “一天一夜就恢复成这样？那真是不错。”林凡喜滋滋的，“那种掏空身体的累，你是不知道……” 看吴宇森默默无语地看着她，又心虚地露出讨好的笑，把最后一个字说完。“……啊……” “所以说，这次任务相当于也是给星辰做了次测体。”吴宇森拖了把椅子坐到林凡床边，“结论是，星辰还在持续进化。” 林凡一听，直接从床上翻坐起来，双腿一盘，抱着被子说，“那可真是好消息！” 目前来说，星辰最大的不确定性还是在她的待机时长上。 如果林凡和星辰的转换受到时间限制，关键时刻，可是会要命的。 要是在地上，空气，温度适宜的环境，机甲褪去也就罢了。 如果是在海里，天上，甚至太空里。没有空气，温度不是太高就是太低，还有辐射的情况下，一旦机甲突然褪去，那就是必死无疑的局面啊。 所以大家都期待着，星辰机甲化能全时段覆盖。 目前看来，星辰的进化速度虽然不像之前那么明显，但还在不停地上升中。 等不需要担心机甲突然退去的时候，星辰才能真正算得上是某种程度上的无敌。 接下来，吴宇森都在发射基地里陪着林凡。 林凡浑身虚软的状态在第二天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到第三天，又变成了活蹦乱跳一个大好人。 基地又等了两天，给了她第二个单飞任务——绕兰星环飞。 这又是一个太空任务。 原本，也有人提出先在内层环飞，确认没有问题再出去。 但考虑到这样操作，不小心就会触发别g领空。 在现在这种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激荡的形势下，容易引发争端。 反正上次星辰初涉太空，一切顺利，加上待机时长也有了保证，干脆一步到位。 于是刚从太空下来一个礼拜，林凡又一次站在了发射塔上。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再加上吴宇森也在主控室里呆着，林凡心里踏实多了。 这一次飞行同样顺利，绕着兰星赤道飞了两圈，又绕两级飞，最远还去到了远地点。 各种花式绕球，一圈圈地飞。空间站里的几位好几次看到都忍不住咋舌。 而兰星上的天文爱好者，在那一天则多次观测到天空中有不明物快速飞过。 说流星吧？不像。 说绕轨卫星吧……一来速度不应该那么快，二来，一下东一下西的，这轨道变化也太快了。 难道是ufo？ 于是第二天的热搜，满是不明飞行物的信息，各种外星猜测论又热了一波。 第446章 星辰闪送 这次任务之后，林凡感觉看到兰星仪和世界地图就想吐。 但好处也有。 通过这么多次的绕圈，她对世界地理，各个g家的分布和主要地域几乎烂熟于心。 虽然这次的待机时间没有明显的增加，但休整时间稍微缩短了些。 一个礼拜之后，林凡再一次来到了发射塔。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上发射塔顶，而是站在塔下。 发射塔固定架上，正悬着一个太空舱，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要送进太空的气象观测卫星。 发射中心实在没想到星辰的飞行计划能进行得如此顺利，恢复又如此之快。 喜出望外之际，为了确保航天飞机的发射顺利，不断给林凡这边加试。 第一次测了耐久，第二次测了速度和距离，这一次就是负重。 毕竟星辰护航，虽说是以防万一的手段，但到底，也是要做好在太空中扛着飞机走的准备。 所以即使星辰负重能力非常强，但按流程，最好还是要试一下。 现在发射塔架上的这枚卫星，本来是预计这个月发射的。 但是因为航天飞机突然研制成功，发射计划临时调整。这枚备用卫星为航天飞机让路，延期到下个月再发。 如今星辰要负重上太空，这枚卫星就派上了用场。 一方面充当重物，另一方面，按原计划上天，还能省下一个火箭。 众所周知火箭都是一次性产品，推进航天器上天之后就会报废。这可是不老少钱呢！ h国不差钱，但这种情况下，能省，干嘛不省呢? 于是就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工作人员还在上面检查太空舱。 虽说是送卫星上太空，但也不是直接抱着卫星上去。 考虑到穿越臭氧时的烈火，特地在卫星外加了一层加厚隔热层的太空舱。 林凡蹲在发射塔附近的小树下，拿着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等卫星舱检查完毕。 这一次，主控的工作程序比前两次多多了。 毕竟星辰作为一个个体，没什么好检查的。 但这次的卫星舱，考虑到回收再利用，还用了拆解方式。 星辰要在预定轨道将卫星放出来，推动它自主飞行之后，再将太空舱拼好带回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所以这次，虽然没有载人程序，也没有火箭，但太空舱的密闭性检查也很重要。 工具人林凡在等了又等之后，终于到了发射倒数阶段。 她也按部就班地站到了航空舱的正下方。 固定架缓缓打开，林凡变身星辰，缓缓上升，双手托住舱体。 因为这次特殊任务，技术员们特地在舱体各处为星辰焊接了不少可抓握的把手。 十秒倒计时结束，星辰双手高举着比她大好多倍的太空舱缓缓上升。 不敢飞太快，是怕头顶的东西不稳，会掉下来。 头顶重物飞行的经历不是没有，但哪有这么贵重的？ 林凡花了好一阵子习惯，确认稳妥之后，才加速飞行。 在主控的要求下，保持跟火箭相同的速度上升，成功地将卫星送到了既定轨道。 林凡坐在太阳能翼缓缓展开的卫星上，成就感飙升。 终于做了件实事了！ 之前两次，虽然也有成就感，基地也觉得成功，但在她感觉，却好像虚得很。 进步是进步，但绕来绕去的……反正不比这次送个卫星上来实在。 确认卫星运行正常之后，林凡才反身去找刚才被她抛在一边的航空舱外壳。 太空舱在卫星附近不远的地方飘着，星辰大翅一展，三两下将卡扣固定好，却不想再再高高举在头顶了。 上来的时候，这些个重量倒是对她不产生什么影响，反倒是两只手一直举着特别累。 反正就一个空壳子，不需要那么重视了。 单手扣住一个把手，轻轻松松拖着往回飞。 这太空，第一次来时超级震撼。 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有趣，感觉自己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到第二次环星飞行。 刚上来时也开心，但可能是后面飞太多，太枯燥、乏味了，黑漆麻乌的太空对她的吸引力大幅度下降。 过犹不及啊过犹不及！ 现在嘛……她看到眼前硕大的兰星就想到世界地理…… 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感觉自己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cpu了。 还是赶紧回去吧！ 三战三捷，基地的呼啸声恨不得把总控室的顶棚掀翻。 他们等林凡乘的车回来后，将人堵在车门口。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拉起来，抛到了天上。 她看着天空，远远近近，云卷云舒。 脑袋里第一反应竟是：也不知道刚才那颗卫星飞到哪儿了？ 大家的欢欣雀跃很快也传染了她。本来她都没什么感觉了，这时候也不免开心地大笑起来…… 这一次因为只是送货，没有耗尽体力，林凡下来轻松得很。 又等了将近一个礼拜之后，航天飞机正式试飞。 航天员也是在前一天才知道，还有星辰这个保险会陪着他们一起升空。 本就笃定的心，更是增添了一份安定。 这一次发射，最终还是决定向公众公布。 数以亿计的人守在电视前，手机前看直播，等着这一划时代的时刻。 宋仁，李春华，623的人都停下手下的工作，聚在一起看直播。 特事所的王峰峰在看。 地下洞穴的薛平也停下手里的工作，带着队员们，坐在外面的帐篷里，看电脑直播。 林爸林妈也坐在家里，开着50寸的大电视在等。 红发的安东尼奥在茂密的雨林里，坐在高高的树顶上，看着手机。 奥维等g员们，坐在p国的豪华办公室，同样紧盯着直播。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到这一刻。 而在镜头之外，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吴宇森正陪着林凡。 “你别笑，”吴宇森看林凡似乎已经不把飞天当回事了，淡淡说道，“他们回头搞个星辰闪送的业务，专往太空送东西，你就有的忙了。” j部有飓风快递，指定必达。 航天科学部门因为星辰这几次轻松而又出色的表现，也想搞个星辰闪送，不让j部独美。 “真的假的？”林凡的脸立马一垮。“那我不成外卖小……妹了？” 科学的尽头是外卖吗？ 吴宇森笑，“是有人提了，不过被否了。崔岩说，科学的发展不可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 “崔岩？”林凡一愣。 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对崔岩的感官一直不怎么的。 “嗯。”吴宇森对崔岩其人也有所改观，“他说星辰是救急不救穷，可以应急，可以当保险，可以托底，但不能当保姆。航天发展，必要自己立起来。” 林凡听了，缓缓点头。“有道理。” 星辰再厉害，都只是一个人。 一个g家的强大，永远不能系于一个人身上。 耳机里，发射倒数十分钟计时。 吴宇森帮林凡整理了一下头套和目镜，往后退了两步，笑道。“去吧，小心点。我会一直看着你！” “好。”林凡看着吴宇森掏出手机对着她拍摄，咧嘴一笑。 “十、九、八、七……” 无数人的齐声倒数中，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星辰出现。 她俏皮地抬起一只手，向吴宇森敬了个不规范的礼，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徐徐升空。 第447章 秋后算账 航天飞机发射一切顺利，在众望所归中，顺利进入既定轨道。 林凡陪着绕轨一周，确认没有异常之后，就按总控的命令返航了。 航天飞机这次上天要待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哪耗得起啊？ 等回头它要降落的时候，再上去护一趟好了。 星辰护航任务，总算得到了阶段性的成功。 老待在发射基地等也不是个事儿。休息一晚后，吴宇森和特事所汇报完，收到撤离命令，就要带林凡离开。 得知林凡要走，除了在岗走不开的人，还有不知情的人，“呼呼啦啦”涌出来一堆人，给林凡送别。 大家站在道路两边目送小巴，拼命地鼓掌，呼喊。 林凡第一次感受这样的待遇，不好意思的同时，荣耀感将心里塞得满满的。 此时此刻，她更加确信自己走了一条对的路。并在心底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努力才好。 吴宇森看着林凡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停过，自己也跟着笑。 从海岛坐飞机回到高河，出了机场就有特事所的车来接。 车门一打开，王峰峰在里面疯狂鼓掌，像是个失去了理智的活猴。 林凡看他眼睛闪闪发光，全身都释放出“我要跟你八卦三天三夜”的信息，一时犹豫，站在车门外不想进去。 男人一旦八卦起来，战斗力可非同一般啊…… 吴宇森在林凡背后轻笑了一声，一把将人推上了车。 林凡刚忙稳住身形，下意识回看他一眼。 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招牌微笑，但她总觉得吴宇森是在故意报复，为她之前不告而别的事。 不过想想，王峰峰也在特事所，现在不坐车，回到所里也跑不掉……林凡认命地躺平。 心安理得地接过王峰峰殷勤递来的湿巾擦手，林凡也体会了一把被人伺候的感觉。 别说，还真不赖。 王峰峰又是递水，又是递吃的，差点把林凡当老佛爷伺候。 在他握起砂锅大的拳头，准备给林凡捶腿的时候，林凡终于松口了。 “说吧说吧！动手就免了。”林凡一脸嫌弃地挤到吴宇森身边，避开王峰峰的拳头真的落在自己身上。 倒不是说怕他力道有多大，砸疼自己。 只是对于肢体接触，林凡还是有障碍。尤其是异性，这种非必要的日常接触，能免就免了吧。 “是！大王！”王峰峰见目的达成，毫不犹豫地放弃讨好，兴奋地问道，“听说你自己跑去天上玩啦？我还听说要不是你，航天飞机都没得飞！快快快！说说怎么回事。” “谁说的？！”林凡惊了，“我就是去护个航，怎么被传成这样？” “人家航天飞机自己飞得好好的，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哈！不信谣，不传谣，你咋一点儿高级觉悟都没有呢？” 林凡对王峰峰一顿训。 航天飞机的研制，发射成功，是多少人的心血和努力，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变成她的功劳了？ 没干过的事，坚决不能背啊，好的坏的都一样！ 王峰峰被林凡的认真一惊，以往说八卦的时候，她也没这么认真啊。 挠挠头，先认个错。“是是是，我的错，大王饶命。” 林凡这时候也想起他俩之前都是这么八卦的，突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我敏感了，我道歉……” “行了，你俩就别互相道歉了。”吴宇森看着两人的谈话即将开始车轱辘，出声干预，“你就直接给他说说星辰上天那些事儿吧，他稀罕很久了。” 王峰峰投来感激的一眼。还是吴哥懂我！ 林凡也笑了，看着王峰峰急不可耐的样子，不再为难他。 她并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耐不住王峰峰配合啊。 夸张的表情，还带着阵阵惊呼，让原本平铺直叙的讲述立马就丰富了起来。 林凡本来对上天这件事的荣耀感已经降低了，现在被王峰峰一引，又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干了件大事。 果然，被人捧是真开心哦…… 回到特事所，先去跟祝存军汇报。 祝存军笑呵呵关心了一通之后，让她记得把报告写了。 林凡傻眼了。 平常，任务报告都是吴宇森搞定的。 哪怕是在女丑洞和海底任务，吴宇森没有全程参与，他也照例把报告揽了。 林凡也就是动动嘴皮子，描述一下具体的情况。 如今让她写报告…… 林凡转头看向吴宇森，希望他能一如既往地伸出援手。 吴宇森对着她求援的目光柔柔地笑了……也就只是笑了而已。 完了！吴宇森还在生气！ 林凡终于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她还以为之前他没骂自己，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现在看来不是啊…… 还不如当初被他骂一通算了呢。 行吧，为了安抚吴宇森，让他出口气，自己还是认罚吧。 不就是写报告吗，小意思！ 几个小时之后，当林凡瘫在办公桌前，看着空白的报告文档，不知道应该如何下笔，开始揪头发时，她觉得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想向吴宇森求助。 但想到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应该不会再帮手吧…… 林凡“啧”了一声，又长叹一口气。 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让人当场把气出了才行。 骂一顿而已嘛，又不会怎么样。 总不至于还上来打自己吧？吴宇森又打不过自己…… 不不不，下次还是别有这种情况了。 林凡抓耳挠腮，最后还是找了卦友王峰峰帮忙。 王峰峰知道她被报告难得死去活来，非常不仗义地狂笑一通，再也没有早前叫她“大王”时的乖顺。 果然，没有利用价值就会被抛弃啊……林凡撇嘴感叹。 好在王峰峰笑完之后，就给林凡发来了好多报告范本，也算是一场及时雨了。 林凡瞬间又高兴了。 笑就笑吧，脸皮值几个钱。 但当她将报告打开之后，又陷入了新一轮犯难。 王峰峰给他的范本都是优秀范例。林凡看了是这个又好，那个又棒。 但自己想写的时候，又不知道要参考谁的了。 每个人行文就跟说话一样，都有自己的习惯。 如果林凡手里只有一份报告，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可如今葫芦多了，还都是好葫芦，把她的脑袋塞得满满的。 林凡尽管没有选择困难症，一下子也难以取舍。 于是几个小时之后，王峰峰在食堂看到无精打采的林凡，才知道她还是一个字都没写。 王峰峰在对面“吃吃”笑，林凡不想看她。 正在这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信息声。 她随意一瞄，锁屏页上显示的信息让她忍不住捂脸哀嚎。 “吴宇森这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啊……” 第448章 良苦用心 吴宇森不忍心骂林凡。 除了刚见面时，说话略凶，后面态度一如既往的好。 林凡还以为吴宇森温柔，吴宇森大度……谁知道这家伙是留在秋后算账。 更绝的是，他自己不凶她。 哎~尽让别人给她找不痛快。 在基地的时候，因为林凡还要频繁上天，怕影响她的状态，吴宇森什么也没做，就静静陪伴。 等任务告一段落，回到高河了，林凡好日子就此结束。 先是把消息透露给王峰峰，撩着他来接机，把林凡烦得不行，平静的道心都被他一番乱捧，搞得乱七八糟。 接着让林凡自食其力写报告。 特事所的任务报告并不好写。 并不是里面有什么过分堆砌，夸耀的辞藻。而是有很多精准而又科学的数据。 比如说地点，除了省市镇，街巷号，还要标上精确的坐标…… 时间，能精确到秒的精确到秒，不能精确到秒的，要精确到时间段。 依然也是以秒结尾，说三分钟就不是五分钟…… 总之，明明描述的是很玄幻的过程的一篇报告，却按科学论文的手法来写。 林凡看别人写的报告，数据一条条，一列列，整齐漂亮。 一眼过去，除了看不懂，挑不什么毛病。 后面还有各种复盘，事后预案，巴拉巴拉…… 就决不是林凡这样，一次报告都没写过的小白手能搞得出来的。 林凡呢，虽然有那么点怕苦畏难，但骨子里又不愿意服输。 人家标准那么高，她总不能写坨屎，敷衍着交出去？ 报告人林凡的大名就在标题正下方，这事儿坚决不能干啊！ 回头万一被谁翻到了，她林部长的英名就没有了。而且绝对要被钉在耻辱柱上，笑一生啊！ 就，努力吧，加油吧，还能咋地？ 林凡感觉她已经充分地领悟了吴宇森的腹黑特性，认命地向发射基地求各种数据。 那边倒是二话不说，将数据发了过来，问题林凡看不懂啊。 她抽丝剥茧，在一堆优质报告中找出适合自己行文的模板之前，还要先去网上搜索查基本资料。 真特么，谢了啊！ 经过这一次，林凡再也不敢惹吴宇森了。 这个死腹黑男！ 她以为这就是所有了，这就是全部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还有后招！ 吴宇森在她深陷搜索，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数字包围，无力还手的时候，将她谁都不告知，私自接任务的事发到了群里。 之前大家都在忙，没看到消息。 如今到了饭点，拿起手机的各位英雄豪杰立马就表达了关切之心。 林凡的手机从第一声消息响起之后就没停过，消息一条条刷满了整个锁屏页。 她拿起手机的第一件事，不是看消息，而是给手机静音…… 抱着手机，林凡看着一条条还在不断刷屏的消息，欲哭无泪地看向对面正在刷手机的王峰峰。 “你吴哥……是个好人吧？” 王峰峰又笑，茶色的眼睛后面，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显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对弱小无助的林凡毫不同情。 “那要看对谁了。”王峰峰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眼睛还时不时瞄一眼手机，关注最近进度，“哦，顺便提醒你一句，他是天蝎座。” 林凡听着这儿，瞬间想抱紧自己。 不能得罪啊，不能得罪啊！ 呜呜呜……她以后再也不敢惹吴宇森了呀！ 手机里的信息，其实也没有什么指责，大多是关心。 一个两个还好，人多了，信息就像劈啪作响的冰雹，哪怕不疼，听响也够呛。 有林凡联系方式的，直接私聊她。 没有的就在群里刷消息。 623的人可不算少，林凡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但大家都认识她呀。 一人一句关心就已经把她吞没了，更别说宋仁那几个关系亲近的。 宋仁的消息要回，李春华的也要回…… 副所长谢毕生的问话不能不回吧？组长于广礼也要回。 萧医生和吴忆，邝理张兆杰…… 这些人肯定都没在一起，都是单独问的。 总不能她在群里回答一遍，让大家都去看群消息吧？ 人家的关心都出自真心，这么做未免有些敷衍。 林凡看着一个个亮着红点的对话框，感觉自己接下来要惨。 这还是只是623的人，特事所这几个还没算上…… 林凡在食堂生无可恋的时候，吴宇森正在祝存军办公室里喝茶。 任务报告他早在发射基地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刚刚提交给祝存军。 “你这教训，她怕是终身难忘了。”祝存军也拿着手机，笑呵呵的观战，完全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早点让她长个教训也好。”祝存军拿起泡好茶水的壶，给祝存军斟茶。“她总是担心这，担心那，出了大事，潜意识里就把其他人屏蔽在外……” “金思辰也说过，她就是这样才容易抑郁。”祝存军拿起小茶盏，趁热喝了。 “是啊，知道她这个毛病，就要让她改。”吴宇森自己也喝了一杯，“平常找不到机会，这次总要让她印象深刻。” “她的想法，其实我能理解。”祝存军笑。 “我也能理解，但这是两码事。”吴宇森嘴边挂笑，说的话却毫不让步，“要是换了其他人，我还真不去管。只是林凡的心理状态，您知道的，不抗压。” “这次好像还好，但我怕她搞成习惯，一个不注意，又被心里那些排解不了的东西拖垮了。” 吴宇森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林凡的样子，就像个会呼吸的活物，都不比她喂的流浪动物有生气。 看过现在的林凡，才知道她原来也是可以如此鲜活的。 当初的抑郁，固然是各种原因叠加的结果。但究其根本，还是心里压力无法排解，最终爆发导致。 比起之前的亲情，恋情，和公司的压力，现在的林凡面对压力更大。 哪怕她已经成功摆脱了之前的种种困扰，但如今面临的却是生命，未来，家国天下…… 也不是说，这些看起来就高大上的东西一定就比她之前的面临的问题重要。 但普通人想想就觉得压力山大的事情，到林凡那边，必然也不会轻松到哪儿去。 金思辰陪她在800，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人从深渊里拉出来。 他也说过，如果再次陷入抑郁，不管是病情严重程度，还是治疗的棘手程度，都会比之前要翻翻。 就好比一个人断了腿，哪怕修养得再好，也不可能跟没断之前的好腿比。 相对其他部位，断处会更加脆弱。 如果再断一次，疼就不说了，想再恢复，那个难度可想而知。 吴宇森一直记着，不敢放松。 他陪她玩，陪她笑，恨不得把她纵成骄奢淫逸，没心没肺的女大王。 就是不想她心思太过细腻，遇事先为他人着想。 林凡呢，似乎也达到了他的期望。可一遇大事，不自觉就开始犯傻。 明明还没到山穷水尽，弹尽粮绝的地步，她却非要弄得好像要世界末日似的。 这次更是离谱…… 感动是感动，害怕也是真害怕。 吴宇森又端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 这次不把她的毛病掰过来，他就不是吴宇森。 第449章 安东尼奥又来了 林凡花了好久时间，才把群友们都安抚好了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不禁庆幸。 还好吴宇森没把事情捅到她爸妈那里，要不然…… 一件事情重复几十遍之后，原本的美好属性就会降低。 林凡实在不想再提上天这件事情了，可报告还没有打…… 呜呜呜，吴宇森，你不是人！ 好容易把报告写完，点击发送键的一瞬间，林凡觉得自己身上的如山重担终于放下了。 以前看吴宇森写报告总觉得容易，自己如今一体会…… 果然是没有经历过就没有说的立场哦。 想起这几天都没有更多的“敌袭”，林凡琢磨吴宇森的惩罚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她小心翼翼地去试探，发现果然如此，心中开心极了。 可一看吴宇森微笑的面庞，后遗症又复发了，立马讨好地提议，要带他出去“花天酒地”。 吴宇森自然是欣然答应。 还没等林凡在手机上调查好去哪里哈皮，短信音一响，吓得她一个哆嗦，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再一看。 “咦，安东尼奥回来了。”林凡有些意外，也有些高兴。 对安东尼奥，她的感官印象非常的好。 当然了，谁能不喜欢一个进退有度，谈吐温和，有文化，有涵养，还能陪练口语的帅哥呢？ 吴宇森眉尾一跳，假装不在意地问道，“他约你？那今天行程作罢？” “别呀！”林凡赶紧摆手。 她刚刚被吴宇森cpu了个皮焦肉嫩，正是最怕得罪他的时候。 再说，为了安东尼奥就放下吴宇森，她也干不出这事儿。 “你们又不是不认识，我问问他要不要一起玩啊。”林凡感觉自己真是聪明极了。 既不耽误之前的计划，又不会让安东尼奥失望。 棒棒的！ 吴宇森看她一脸得意地专注于手机打字，叉手轻笑。 还好，没有矫枉过正。 林凡虽然有点儿怕他，但相处模式和态度还是跟之前没什么差别。 这样最好了。 改变不大，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想不告而为的时候，又会想起这次的麻烦和痛苦，必须要好好掂量掂量…… 安东尼奥还是一如既往地贴心，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加入他们的玩耍队伍。 他表示这次只是经过高河转机，明天就飞了，没有再多的时间。 林凡嘻嘻滋滋地跟他约定了时间地点，跟吴宇森报告好消息。 “啊！忘了问你介不介意……” 突然间，林凡又开始自省，自己是不是太不尊重吴宇森了。问都没问一声，是不是不太好…… “不介意，我记得那小子，不错。”吴宇森巴不得跟着去呢。 本来已经消失的潜在危险人物，突然又出现在眼前，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啊。 林凡这一下意识的举动，一方面没把他当外人，另一方面也省去他想参与其中的借口。 如果不是这样，吴宇森势必要使出各种手段，暗中偷偷尾随。哪有这样光明正大的好？ 吴宇森看着林凡，心怀甚慰。还是没白疼啊…… 再次见安东尼奥，他黑了许多。 吴宇森态度非常好地充当司机，看林凡坐在副驾驶上，时不时转身过去，跟后排的安东尼奥聊最近的见闻，心中喜不自胜。 别看起来两人你来我往聊得热闹，但林凡还是下意识坐在自己身边，明显跟自己更亲近。 呵，外国小白脸……小黑脸要失望咯…… 吴宇森想什么林凡当然不知道，她正沉浸于安东尼奥的神农山探险记中。 虽说是两人互相交流日常，但林凡最近的日常不可说。 说谎吧……她又不想太忽悠朋友，干脆一句没什么特别的带过，只听安东尼奥说。 之前在高河同游的时候，她只觉得这人挺不错，让人如沐春风。 所以才将他从最初的练口语工具人，划拨到新朋友的分类上去。 后来安东尼奥说要去神农山玩，她满以为是去旅游区观光，没想到他竟然是去野外求生那种探险游。 看着黑了一圈的精瘦小伙，林凡心里好奇心满满。 野外求生哎，她生活中大概是很难出现了。 以前有个叫贝爷的生存冒险家，他的冒险视频，是那种原生态求生过程。 林凡每次都捂着脸，皱着眉，带着各种奇怪的心理看。但又压不住内心的好奇，每次都追完。 没想到身边还能出现一个活生生的野外探险家，这不就稀罕了吗？ 安东尼奥似乎很享受林凡的追捧。 他讲故事的水平也比林凡高很多。将明明非常无趣的内容，讲得是跌宕起伏，险象丛生。 活像他去的不是神农山热带雨林，而是金字塔地下的法老墓穴。 吴宇森安静地开着车，听着安东尼奥一通夸张的加工，心中嗤之以鼻。 男人，想吸引女人的注意力，无非就是那些个用烂了的旧招数。 可惜啊，林凡看起来像是被他吸引了，其实只是对他的经历好奇，对他这个人，完全不起波澜…… ……应该是吧…… 因为安东尼奥的加入，考虑到到他时间不多，林凡也没有继续之前的计划，直接让吴宇森带着着，去了东方明珠顶层的旋转餐厅。 他们来的时候，天色刚暗，还没到饭点。 林凡无所谓，她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听安东尼奥说故事。 在车上一直扭着脖子，难受死她了。 安东尼奥也无所谓，他只要跟林凡待在一起就好。 吴宇森更是无所谓，这本来就是他安排的。 于是从下午茶吃到晚饭，安东尼奥的故事收尾的时候，下面的夜景已经灯火璀璨，正是最好看的时候。 安东尼奥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餐厅，尽管在p国不是没有去过类似的高空餐厅。 但那边的灯火密集程度哪里比得上高河，所以看起来又是另一番感觉。 餐厅还在缓缓旋转着，轻柔的音乐中，三人像的关系似乎又在无形中拉近了。 但老在餐厅打发时间也不行，这一坐几个小时，林凡自己也深觉受不了。 于是晚饭结束后，又提议去浦东溜达。 三人坐轮渡，吹着徐徐江风，到了对岸。 沿着河岸，从这头溜达到那头。 一路上，林凡不忘向安东尼奥介绍两岸的各种建筑。不知道的吴宇森就上前支援。 总算是填补了之前她没话说，让安东尼奥一个人滔滔不绝的亏欠了。 高河的夜，越夜越开心。 灯火璀璨间，安东尼奥漫步在河岸上，一边是现代化的高楼，一边是有历史特色的古典建筑。 仿佛穿越时空的人，在古今中穿梭。 明明没有喝酒，一时间，也感觉自己醉了…… 第450章 口嗨一时爽 考虑到安东尼奥第二天早上还要飞珠港，玩太晚容易误机。 12点一过，两人就把人送回了酒店。 一回特事所，吴宇森就跟林凡分开了。他要再查查这个安东尼奥的情况。 林凡也因为没吃够，自己跑去食堂吃宵夜。 不知道是不是太晚的关系，食堂里的人不多，王峰峰也没在。 一个人吃了一桌之后，林凡摸着平坦的肚皮，准备回去睡觉。 却在办公区的岔路口，遇到了王峰峰。 “哟，林凡！”他本来还有些蔫吧，一看到林凡，两眼又开始放光。 “你这是刚下班还是……”林凡觉得做信息技术的也挺辛苦的，日夜颠倒不说，还老宅着不出门。 不过王峰峰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并以此为乐。 “突然加班查了点资料，刚忙完。”王峰峰说着走近，挑着眉毛问道，“听说那红毛鬼佬又来了？” 林凡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这个包打听，点头道。“人家有名字的，干嘛老那么叫他？” 安东尼奥其实很不错的，鬼佬这个称呼多少带点儿不尊重的贬义。 林凡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对另一个朋友带着误解。如果都能和谐共处就好了，就像吴宇森那样。 “非我族类……”王峰峰本想义正言辞一番，结果被林凡一瞪，立马改口了，“行行行，叫名字，叫名字。说起来，你好像挺喜欢那红……安东尼的。” “是挺喜欢的。”林凡干脆的点头，“你要是见过他，应该也很难不喜欢。吴宇森就很喜欢他。” 王峰峰想想吴宇森刚才还揪着他，把那红毛自上次离开高河的行程查了个遍，实在不觉得那是喜欢。 但这事儿不能让林凡知道啊，要不他王峰峰成什么人了？ 于是果断跳过这个话题，一脸荡漾地凑过去问。“那你有没有春心萌动？” 林凡猛的往后退几步，略带嫌弃地别开眼，实在看不得王峰峰老鸨一样的脸。“萌动个鬼。你成天都想些什么呢？” “生活啊，不就是男h女\/爱吗？”王峰峰理所当然地说。 他知道林凡不能跟人好，但不跟人好，跟不动心是两回事。 “话说回来，那红……安东尼看不上也罢了，你周围的高质量男性可不少呢，你就没一个中意的？” 王峰峰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下巴都抬高了些许。 “就不说我了，咱两是志同道合的好同志。你就说吴哥，酷帅狂霸拽，独独对你温柔体贴，恨不得把你宠上天了都，你就没有一丝丝心动？” 林凡怀疑王峰峰喝多了，他嘴里说的是吴宇森？ “好，你眼光高！那800的宋仁我可知道啊，也是个人间极品……当然，比我还差一点就是了……一年多天天在一起啊，你也一点儿都不心动？”王峰峰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姿态。 林凡沉默了一会儿。 她做不到跟王峰峰像对吴宇森一样说心里话。 他两是熟，但也就是八卦交情，还没到能交心的地步。 但不回答，看王峰峰那架势，好像又不会轻易放过她。 林凡急中生智，干脆一插腰，鼻孔朝天，学着电影里大反派的造型，放出了一句豪言。 “呵！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看到王峰峰瞪大双眼，连退几步，好似被自己的话震惊到了。林凡心底突然涌现出口嗨的快感。 难怪现在好多人都喜欢口嗨。原来如此啊。 她还想再嗨两句，就发现前方的王峰峰的眼神不对，一直冲她眨眼睛。 “怎么了？眼睛疼？”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又看到王峰峰的眼睛跟抽了筋似的，猛往她右肩上瞟。 后知后觉地缓缓转身，发现大师兄正怒目圆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大……大师兄。”林凡吓得往后一跳。 谁能告诉她，大半夜的，大师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不出逍遥山的吗？ 大师兄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走了过来，林凡不自觉地往后退，抵到了早就硕硕发抖的王峰峰。 两个脆弱的小人儿贴着墙站，恨不得变成壁灯，想让大师兄看不到自己。 林凡本来也没那么怕大师兄，但刚才她一时口嗨，言语中也不小心波及到了大师兄——大师兄也是个男人啊！ 哭！ 希望大师兄没听到！希望大师兄不在意！林凡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大师兄赶快过去。 祈祷似乎起了作用，大师兄仿佛只是路过，谁也没搭理，直接往另一边去了。 林凡和王峰峰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呼气声过大，还是林凡的祈祷暂停了，已经走远的大师兄一回头。 “来，我看看你拔剑的速度有多快。” 林凡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下一步就要转弯的大魔王。 他就站在那边等，林凡不动，他就不走。 王峰峰又怕又想笑，哆哆嗦嗦地祝林凡好运，不讲义气地先跑了。 林凡这时候真是欲哭无泪了。 口嗨什么？这下可要真爽了。 一夜无眠。 在大师兄的一顿猛锤，划掉，鞭策下，林凡聪明地改了口。 “普通男人才会影响我拔剑速度，大师兄只会助我不断提高。” 乐正远青也不是不知道林凡在口嗨。 只是好久没见林凡了，正好碰上，又听她说得豪气万天的样子，还以为她真的精进到什么地步了，这才起了测试的心思。 结果，进步是进步了，但没有她吹的那么厉害。 林凡从逍遥山出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她一瘸一拐地又回到食堂补充能量。 下次再也不口嗨了！ 林凡含着泪，一大口咬在面包上，感觉好委屈。 说起来，最近是不是有点儿背？ 她突然反应过来，细数了这几天的经历。 嗯，是有点儿背。等送完安东尼奥，就去庙里拜拜吧。 吴宇森到食堂的时候，林凡还在吃，化悲愤为食欲。 “这是怎么了？”他还不知道林凡悲惨的际遇，“昨晚不还挺开心的，怎么？夜里没睡好。” “睡好？我就根本没睡好吗？”林凡看到吴宇森一顿吐槽，分享了自己口嗨遭反噬的事情。 吴宇森想笑，又觉得同情。看林凡还能动弹，不像之前力气全无，需要他去搭救，心里有了底。 要不就是林凡变厉害了，要不就是大师兄放水了。 但考虑到大师兄的性格，应该是林凡又变厉害了。 林凡倾诉完，也就好了，等吴宇森一起吃完，两人一起出发，接安东尼奥去机场。 吴宇森昨天主动提出送安东尼奥，林凡觉得这是非常好的事情，她的两个朋友也变成了朋友，想想就开心。 看着安东尼奥在安检口后面消失，林凡放下了挥舞的双手，眼神炯炯地看向吴宇森。 “走，去庙里拜拜。” 第451章 烧香拜佛求好运 高河的安静寺矗立在市中心位置，也是着名景点之一。 与其他庙宇的青砖红瓦不同，它通体布满金色。 金色的柱子，金色的瓦片，远远看上去一片金光闪闪，豪气冲天。 早几年，林凡还在高河打拼的时候，双休日也会到处溜达游玩。自然不会错过安静寺这么个地标。 可上前一打听，门票死贵。 林凡本身又不信佛，感觉花钱进去就看看房子和雕塑很不划算，于是止步于门口。 如今，腰缠万贯的林富婆可不在乎这点儿小票票。 她不但包揽了吴宇森的门票钱，还将香火铺里最贵的香给请了。 光拜拜不烧香，这个流程就不完整。 手机扫码一气呵成，惊得旁边的请香人都震惊于她的豪气，默默猜测这是哪一家的富二代。 标价五位数的天香的确对得起它的名字。是三根巨长巨粗的金黄色长线香。 长度九米多，有吴宇森的胳膊粗。 香铺的僧人是从墙角的塑料袋里将它翻出来的。 跟其他品种不一，摆在柜台里，竖在墙边展示的香不同。这家伙因为太长，只能横着放在地上。 香铺的僧人开心地用毛巾将天香上下的浮灰擦了个干净。 冤大头啊，不是每天都有啊！ 香的外层不知道用了什么涂料，金色还带着闪。每根香上还有红色闪片涂料写的字。 阳光一照，光芒万丈。 总之，是非常配安静寺的奢华风格的。 林凡拒绝了僧人的援手，她抬头，吴宇森在后面托着尾。 别说，五位数的香倒是挺沉。 吴宇森没什么压力，对林凡来说，真是有些费力了。 旁观的人本想帮忙，但想想那美妙的价格，怕自己上手万一出了意外，还得赔钱，恨不得站得远远的。 香铺的僧人看着冤大头……不，乐善好施的女施主有些不稳，左右右摆地晃悠了半天还出不了门。 再加上这香的确是过长了，横在香铺里老不出去也的确有点儿碍事，赶紧摇人来帮忙。 没一会儿，就来了五六个大师傅。 林凡这时候也不拒绝了，众人齐心合力，将天香运了出去。 到了外面，终于天宽地广。林凡出了一身汗，开始后悔是不是买太大了。 但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点香插上，怎么也要搞完啊！ 擦了擦手心的汗，换了个姿势继续抱着天香的头部。 重还是重，但不用在逼仄的空间里辗转腾挪，对她来说还是能承受得住的。 庙里的师傅们态度非常好，一路护送，引导女施主去点香处。 同在庙里的香众和游客也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香，都围过来看热闹。 妈哎，这么多人！林凡有种骑虎难下的尴尬。 但看着师傅们已经周到地把火盆端在手里，凑到她的香顶上了…… 算了算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看着金色的香皮被火一撩，瞬间熏成黑色，袅袅香味从加热的地方散发出来。 林凡猛吸一口……这不就是檀香味儿吗？ 感情这玩意儿就是个大号檀香啊？ 不想不想！钱是王八蛋，花了不心烦！ 好容易把香点燃，插也是麻烦事。 广场上带着古典特色的铁香炉根本就没办法放进这么大的香火。 师傅们手脚飞快，将本来放在旁边，看起来是旗杆架的木架，拖到了香炉后面，正对大雄宝殿正中的位置。还搬来若干石板压住四边。 那本来就是为了这种超长的线香准备的，只是一般都是放在斜侧面，看起来美观，又不妨碍视线。 但这位女施主实在太慷慨了，师弟说，扫码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呃，主要是这位女施主态度虔诚，不把她的香火放在正中，也未免太让女施主寒心。 听守门的师弟说，这还是刚进门呢…… 在各位热情的大师傅的帮助下，林凡将三根巨无霸天香插好，长舒了一口气。 花钱找罪受啊，真是…… 七月中，已经入夏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林凡衣服都汗湿了。 大师傅体贴地递来两瓶水，打了个佛号，表示是免费的，林凡瞬间就感动了。 “果然是有出家人的风范啊……”林凡当即打开喝了几口，顿时感觉到一阵畅快。 吴宇森也扭开瓶盖，“吨吨吨”灌水。 尽管他力气大，这一通忙活也热极了。 看着又在一根筋的傻闺女，心中无奈叹气。 你一进门就花了万把块，主持全程陪同观光都不为过，两瓶水不到四块钱，就感动得哗啦哗啦…… “我还以为他们要全程陪同呢，刚才还担心会不自在，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林凡看着各自散去的大师傅们，既松了口气，又有点儿别扭。 平常心哦，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那一步，可不容易。 哦，还不是完全不知道。吴宇森心中点头，他就说嘛，这丫头没那么不知俗事啊。 接下来，林凡就开始四处乱逛。 从正殿到偏殿，看到个菩萨，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跪下来拜拜。看到个钱箱，也不管是什么菩萨的，就扫码捐钱…… 吴宇森站在一旁看着林凡撒钱，嘴角抽抽。 不知道的人，看这姿态，还以为她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刚才在车上的时候，林凡就跟他说过为什么要来拜拜了。 说是点背，其实他之前的惩罚占了大多数。 吴宇森可不觉得心虚，温柔地笑着陪人来拜拜，将体贴做到了极致。 林凡不知道香油钱捐多少合适，干脆都打整数，一个钱箱一百。 看起来是不多，但一个庙里几百个菩萨，真要全部拜完，那可比天香花费多多了。 吴宇森看她不停地扫码付款，手都点花了，让她干脆去找个大师傅捐个整数，。省得这么不停地点，他在旁边看着都累得慌。 “那怎么行呢？不一个个给，回头那些菩萨万一收不到我的心意呢？那不是白给了？”林凡意正言辞的地拒绝。 “你以为我为啥要捐香油钱？”她面有得色地示意吴宇森看人来人往礼佛的人群。 “每天那么多人拜拜，菩萨哪里忙得过来。给点香油，起码有机会让菩萨看到我，说不定哪一个心情一好，顺手就给我满足了呢？” 吴宇森想说，你这一百的香油钱，菩萨也难看到你啊。 但又不好直接打破傻孩子的美梦，只说。“那你看看，二维码的收款方是不是同一个？” 林凡一愣，点到详情里一看…… “走走走，找大师傅去！” 考虑到有的菩萨给了，有的菩萨没给，不患寡而患不均。林凡的香油钱又多给了些。 她特地叮嘱大师傅，哪里还没拜到。要均匀合理地分配，保每个菩萨都分到一样的香油。 大师傅慈祥地应是。问林凡要不要再捐块功德金砖，他可以做主打九折。 林凡想想自己的名字要刻在砖上，果断拒绝。无视大师傅的不舍眼神，一溜小跑出去了。 出来后又将刚才没来得及拜完的菩萨依次拜了个遍，林凡终于心满意足地出了安静寺。 守门的师傅看她的目光，就像看自己家孩子，一直送到大门的台阶下面。 回头看，巨无霸的天香还在烧。隔着寺庙的院墙，远远的还能看见。 林凡感觉今天做了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走路都一蹦一跳地带着开心。 “几百个菩萨都拜过去了，香油也给足了，总有一个有用吧？”她喜滋滋地坐在副驾上，跟吴宇森分享喜悦。 吴宇森还是温柔地笑着，“其实，特事所最近有个说法。” “什么？”林凡听吴宇森又要讲故事，兴致高昂。 “女丑事件之后，专门有人对神话志怪说进行了推演。”吴宇森缓缓说道，“他们觉得女娲这些上古神是外星人的话，很可能天庭那些神仙，也是外星人呢。” 林凡一愣，见他转过脸来，露出温柔又可怕的笑容。 “所以你今天的拜拜，有可能那些神仙都收不到呢！” 车子缓缓启动，没过几秒，怒喝声从车窗中传出。 “吴宇森！你这个坏人！” 第452章 谁能拒绝可爱的猫猫呢 林凡决定不理吴宇森了。 他这种行为，跟那些对孩子说没有圣诞老人的家伙有什么区别？ 她是无神论者啊无神论者！她哪里不知道天上没有神仙和菩萨？ 可吴宇森打破的是她心中的希望啊！希望啊！ 断交！ 起码一个礼拜都不要跟他讲话！ 回到特事所，林凡一下车就气鼓鼓地跑了，等都不等吴宇森。 吴宇森轻笑着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时不时逗她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不过还是适可而止吧，万一把人惹毛了，自己又打不过她…… 林凡跑回办公室，心中的恼火还没散尽。 她本想拿上武器到练习室挥舞一通，发泄发泄，但找了一圈没看到。这才想起来，她的双剑还在逍遥山界碑后面呢。 夜里被大师兄锤到早上，她又不想再跑一趟办公室，就专门为了送武器，于是就将他们放到了界碑后面。 反正也不怕丢，等她回来去拿也一样的。 结果被吴宇森一气，一时没想起来。 话说，吴宇森怎么变这样了？ 难道是他的惩罚还没完？那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林凡带着一脑门子困惑，无比怀念以前的那个吴宇森。 等她以跺穿地板的气势走到逍遥界，取回自己的武器时，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算了，一个礼拜太长了……三天好了。 这三天都不要跟吴宇森讲话。哼！ 既然都倒了逍遥山，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那段火星四射的激烈打斗。 把剑抽出来一看。果然，剑刃上面多了好多豁口。 大师兄是真下狠手，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怀念刚认识他的时候…… 哎~怎么老是在怀念？她难道老了？ 想起自己已然三十八岁高龄，再过不久就要更年期了，追忆往事……似乎也正常吧。 林凡摇摇头，去炼器部找全应东。 这双剑是从他全应东手上拿的，如今要修，还得找他。 不知是不是正值饭点，从炼器部大门进来，一路都没碰到个人。 林凡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全应东的办公室。 还是一如既往地乱啊…… 想当初他还说刚上任，来不及收拾。如今三年过去了，依然没有收拾…… 林凡给全应东发了个消息，就想坐到沙发上去等他。 结果当她把沙发上的杂物搬到旁边，腾块地方坐下的时候，才发现旁边那团她以为是黑色毛帽子的圆形物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双黄色的眼睛。 林凡吓一跳，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砸在地上。一手抚胸，身体极力往旁边让去。 定睛一看。 “嗨！是猫啊！”林凡惊魂未定地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特事所里，能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 嗯，好像也不少…… 总之，猫猫有什么可怕的呢？ 作为生病期间接触最多的小生命，林凡对猫猫狗狗的心态非同一般。 算起来，她有好久没接触过这些小动物了，都是怕有牵挂，有惦念…… 不过这都送上门来了……不撸白不撸。 林凡将地上的武器捡起来放在……放回腿上，看着黑猫好像一点都不怕人地用黄色的眼睛盯着她看，露出自以为最亲和的笑容。 “喵喵啊，你是全应东养的喵喵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黑猫不理她，一脸高傲地团在她旁边的杂物上。尽管只到林凡腰高，也一副不可一世的姿态。 林凡知道，猫这个物种，就是这样的。 跟亲人的狗不一样，它们总是眼神里带着蔑视，好像自己是世界之王。 这只黑猫是纯纯的田园猫，毛发不长，但油光水滑，像缎子一样反射着偏红的光。 两只眼睛黄灿灿的，像两只圆溜溜的灯泡。耳朵高高竖着，两只前爪团在胸口下方，尾巴也圈在身体一旁。 它的脸并不像那些外国品种那样圆滚滚的，但凹凸有致，像个缩小的黑豹一样，配上黄色的大眼睛，很有那么股气势。 作为爱小动物人士，林凡才不管什么品种呢，对她来说，都一样。 她试探地伸了伸手，见黑猫只是转动眼珠，没有更多的抵触情绪，胆子大了起来。 “我能不能摸摸你？” 黑猫还是一脸高傲，不理她。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林凡自说自话，迅速将手落到黑猫的头顶，力道合适地揉了起来。 黑猫的眼睛一瞬间瞪大，转瞬又渐渐眯了起来。 猫咪喜欢的力道大多是差不多的，撸猫，林凡有的是经验。 从脑门到脖子，看黑猫舒服得都开始哼哼，尾巴也翘起来一甩一甩的。林凡知道它对自己的服务很是满意。 对吴宇森的余气也在撸猫过程中释放完毕。 果然啊，小动物才是治愈心灵的最好良方。 另一边，被林凡念念不忘的吴宇森悠哉地进了特事所。 昨天夜里调查安东尼奥的行踪，没有任何问题，至少表面上没有。 再加上这次他只是短暂停留，人现在早已到了珠港，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 只是有一点让他多少有些在意。 安东尼奥的机票，是昨天挂完电话才定的。 也许是他一直带着有色眼光去看，总觉得安东尼奥再次出现，有那么点怪。 但他们这种特勤，不仅业务要精湛，通常来说，下意识的感觉也是非常精准的。 尽管挑不出毛病，但吴宇森还是觉得这人…… 王峰峰笑着问他是不是吃醋了，被他好好地送了个舒筋的服务，再也不敢吭声了。 吃错？ 吴宇森摇头，他更相信是自己的专业性。 安东尼奥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大步走到信息部，想再调取一下安东尼奥在珠港的动向。却看到王峰峰正跟其他人聊得眉飞色舞…… “嗯哼！”吴宇森清清嗓子，一群人坐着滑轮椅丝滑地四散开来。 摸鱼归摸鱼，当着别的部门的面，怎么也要有所收敛。 “哥！”王峰峰揉着还在发酸的肩膀，一脸谄媚地笑道。“就知道你要来，我都给你查好了。” 再说林凡，她撸猫撸得正开心，就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直直冲了进来。 全应东收到林凡信息后，忙完手里的事就往回赶。 看到林凡坐在沙发上，还来不及为房里的杂乱感到不好意思，就看到她旁边正卧着一只小黑猫。 而林凡的的手正在它身上一下一下地撸着。 黑猫看起来很享受，但全应东感觉自己要跪了。 抖着声音，带着干裂的劈叉，喊了一句。 “千岁大人！” 第453章 千岁大人 林凡落在黑猫脖子上的手就那么定住了，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千岁大人？那个传说中的千年老妖怪？ 她僵硬地转动脖子，看着舒服得眼睛都闭上的小黑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别说，这么一看，还真有那味儿。 “哈……哈哈……”林凡尴尬地笑着，缓缓将手提起，又从沙发上起身。 明知是千岁大人还在它头上动手？她还没这个胆。 有一瞬间，她似乎感觉到了黄橙橙的眼珠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来不及细想，就赶紧退到全应东旁边。 一时情急，忘了放在腿上的剑。 “哐当”一声，双剑又被砸到了地上，还把林凡跘了一跤。 好在不等全应东伸手扶，她就自己站稳了，还手脚迅速地把连摔两次的可怜双剑拽到手里。 不知道的时候还觉得可爱，说了一堆拉拉杂杂的话。 如今知道那是鼎鼎有名的千岁大人，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不，先道个歉？ “对……”林凡还没说完，就见千岁大人前腿一撑，坐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原本小黑猫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威武。 可爱……去去去，边都不能沾了。 “林凡。”千岁大人的声音既不像钱老那么清冷，又不像大师兄那样浑厚中气十足，真要说的话，倒有点儿像少年…… 也未必是少年，有那么点儿雌雄莫辨的感觉。 听到被点名，林凡急忙应声。“是！” “我知道你。”千岁大人尾巴一甩，抬起一只前爪，凑到嘴边恣意地舔了舔。 应该怎么回答好？林凡脑子飞快转动。 感谢关注？还是谦虚几句？ “你，不错。”千岁大人优雅地放下爪子，看着林凡说。 “谢谢。”这回林凡终于知道怎么回答了，心里还有点儿高兴。 千岁大人轻巧地一跃，毫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迈着猫步从两人脚边走了出去。 林凡大气都不敢喘，和旁边的全应东齐齐目送千岁大人离开。直到不见身影，两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你怎么会……” “它怎么会……” 两人同时开口，又一起停下，继而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全应东搓搓脸。“算了，还是我说吧。” 他接过林凡手上的双手剑，抽出来对着灯一看。“怎么损伤这么厉害？” 给林凡炼器的材料虽然比不上星辰，但本身也非常坚固，再加上他们炼器的特殊手法，按说不可能打出这么多口子啊。 “夜里被大师兄拉去锤了一通。”林凡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大师兄的技能碾压她本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是吗？”全应东看林凡一眼，奇怪道，“大师兄以往下手没那么重啊。” 以往对练也是用这对双剑，也不是第一次了，都没出现过这么多豁口。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到大师兄了吗？” “也不是惹到吧。”林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我一时口嗨，被大师兄听到了……” “哦？你说了什么？”全应东将剑归入剑鞘，好奇的问。 林凡无奈，只得又说了一遍。 全应东听完一脸古怪。 他瞥了林凡一眼。 按说她那话也不能算错，除了大师兄，的确没人的拔剑速度能快得过林凡。 但她显然也低估了大师兄同为男人的自尊心。 要说他一点儿都没有故意的成分……全应东看看手中满是豁口的双剑，他反正是一点儿都不信的。 不过林凡觉得事实如此，他也没有立场纠正。 “最近比较忙，你要是不着急，一个礼拜后给你修好，行吗？” “行，我不急。”林凡点头。 只要不出任务，不遇到大师兄，她也用不上武器。 “行！”正事搞定，全应东本想把剑先放到一边，但看到办公室里乱糟糟的一团，突然又不好意思了起来。 “呃……我们直接去炼器室吧，那边地方大点。”他带头走出办公室。 林凡看着将近三十平，被杂七杂八的东西堆得无处下脚的办公室，挑挑眉，啥也没说。 炼器室其实是一片区域，里面有好多个房间。 全应东带人进了他的专属炼器室。 林凡本以为这里也会像他的办公室一样乱，没想到却意外地整齐。 所有材料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在墙边的架子上。强迫症来了都挑不出毛病。 这是全应东的炼器室？怎么跟办公室差那么多啊？像两个人整出来的动静？ 全应东早就把剑放好，坐到桌边泡起了工夫茶。 “是不是不像办公室那么乱？”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这么说啊。林凡一笑，“这里也太整齐了。” 全应东忙着烧水，清洗茶具，手里不得闲。 “其实那办公室，我不怎么去，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设定好烧水开关，他才抬眼看向林凡。“以后你要找我，也可以来这里。” “好。”林凡点头答应。 “我那个办公室啊，”全应东主动解释起来，“因为去的少，手下找到什么材料，或者什么东西，就直接往里面放。” “等我忙完，从这里过去，发现里面已经乱成一团了。”全应东哈哈笑了起来。 “按说我这个性格，是受不了的。但又不想把精力花在无意义的打扫上，于是去的更少了，就这么恶性循环起来。” “原来如此。”林凡就说嘛，全应东看起来不修边幅，但也没到邋遢的地步，怎么办公室乱成这样。 “我们炼器，经常中途不能中断，一连好几天不能休息是常事。”全应东又说，“所以大家总觉得我们有些……不拘小节，哈哈哈，其实我还是挺爱干净的。” 林凡看着这间房里的摆设，毫不犹豫地相信了他的话。 她自己办公室都没有全应东这里整齐，两厢一比，她才是邋遢的那个。 “对了，那个千岁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林凡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我今天进你办公室的时候，刚开始还没发现，后来以为它是你养的猫。看它不怕人，就顺手撸了……” 林凡有些后怕地皱起脸。 “会不会惹千岁大人不高兴？要不要去郑重地道个歉？” 她是听吴宇森说过几次千岁大人，但谁能想到它竟然是个猫呢? 还是个一撸就会舒服地发出呼噜声的小黑猫。 林凡突然想起吴宇森说的，菩萨其实都是外星人的理论。 今天果然是白拜了啊…… 第454章 细说黑猫 “我还当你知道千岁大人。”全应东端起已经烧开的水壶，开始泡茶。“毕竟你找到颜晶那会儿，我记得好像在电话里跟你说过。” 年初，林凡还没回特事所的时候，在路上帮薛平办了件搜救任务。 也是在那个任务里，她无意中发现了颜晶，并且手持了一小段时间。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过年期间突然变小，导致了后面一系列哭笑不得的混乱。 林凡默默鼻子，笑道。“我知道千岁大人，但我不知道它是只小黑猫啊。” 知道的人不会主动说起，不知道的人也想不到问。 就这么阴差阳错地造成了“林部长大胆撸猫，在千岁大人头上动手”的惊悚画面。 全应东也摇头轻笑，“这可真是好大一个误会乌龙。” 林凡双手接过他递来的茶盏，放在身前。“千岁大人这名字霸气威武，谁能想，谁能想……” 活了几年前的大妖，那原型怎么说也要是个狮啊，虎啊的，豹也行啊，怎么就是个小猫咪呢？ 这就好比门外竖了个“内有恶犬”的牌子，结果做足了功课，带着各种小心推门而入，发现里面是个还不到巴掌大的茶杯犬…… 恶不恶先不说，这落差感真是一言难尽啊…… “你听说过黑猫辟邪的说法吗？”却应东非常能体会林凡的心理，他第一次知道那是千岁大人的时候，足足愣了半天。 “听说过。”林凡点头，“不过也有人说黑猫招邪，就不知道谁真谁假了。” “通体漆黑的猫在古代又叫玄猫，因其毛发泛红而得名，但纯正的黑猫，其实并不多见。”全应东自饮一口，“古往今来，人们一直认为猫能通灵，其中以黑猫最甚。” 林凡虽然喜爱这些小动物，但还真没研究过这些，所以听得很认真。 “古人认为，黑猫能驱邪，辟邪，镇邪。因尾巴卷曲，与麒麟相似，固有麒麟尾的别称。其实这类圆毛动物，尾巴如果卷曲盘起，都可称之为麒麟尾……” 全应东是炼器组的头儿，因为工作需要，对这些古代传说，涉猎颇多，说着说着，不自觉就跑题了。还好他自己及时发现，将话题转了回来。 “古代有不少风水学书籍都记录过黑猫的功效。据说黄瞳能辟邪，绿瞳的能招财，邪祟不进麒麟尾的说法，在各阶层广为流传。” “所以，古人大多用黑猫镇宅。只要家里养有黑猫，就会养在朝南的门口。如此一来，只要猫在，就能一直庇护这家子孙后代。” “嗯嗯，”林凡点头，“我听过黑猫守魂的的故事。说老太太早就没了，因为黑猫在宅子里镇着，黑白无常都不能进屋拘魂，所以老太太一直不知道自己死了。是真的吗？” “呃……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是千岁大人这样的黑猫，那肯定是毋庸置疑的。”全应东不放过任何赞美上级的机会。 接下来，他又对林凡展开讲了关于黑猫在各国的传说。 在古埃国，它是可以驱赶亡灵，掌管生死的神灵。 在中欧，他们认为黑猫是女巫的灵魂，被定义为邪恶的化身，在灭巫行动中，遭遇了空前的灾难。 后来h死病爆发，黑猫又被认为是传播黑死病的源头。变成了地狱使者，彻底化身为邪恶。 “可是，h死病不是老鼠传播的吗？”林凡从不多的记忆中翻出这段模糊的历史。 “是，其实当时就是因为在猎物行动中捕杀了大量的猫，才导致鼠疫泛滥，却莫名其妙地让猫背了黑锅。”却应东撇撇嘴，给林凡又斟上一杯。“所以这世间，一饮一啄，皆有因果。” 他又接着说了些其他国家关于黑猫的趣闻，有招财的，有招厄的，有招桃花的，还有当死神，一出现就有人要噶的。 听得林凡津津有味。 “这么说来，同一个物种，因为各地文化和风俗，代表的意义就各不相同？这属于唯心主义吧？”林凡总结道。 黑猫都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人而已。 “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说，黑猫的传说由来已久，而且在世界各地广泛流传，很多还地位颇高。倒是那些看起来威武霸气的猛兽，传说不多。即便有，结局也不太美好。” “我知道，”林凡笑嘻嘻地举手抢答，“你是想告诉我，对一件事物，哪怕是已知事物，也千万不要先入为主，以偏概全！” 全应东一愣，他是这个意思吗？ 他不就是讲故事吗？ 不过林凡既然都给他升华了，他也不可能自降台阶，带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又给她满了一杯。 “千岁大人因为活的年岁久了，见识广博，对于我们炼器组的人来说，简直是活着的百科全书，所以大家私下都喊他为老祖宗。” “原来如此啊。”林凡点头，“我还以为它真的是你们老祖宗呢。” 年岁大的老妖怪知道的都不少，以年龄来说，唤作祖宗也不奇怪。 “不过这样说来，钱老和大师兄知道的应该也不少啊？”林凡又想所里其他两位大佬。 “对，他们也同样知识渊博。不过大师兄嘛……你懂的。”全应东垂下眼皮，挠挠鼻子。 尽管不想承认，但大师兄的威吓力不是谁都能承受得起的。 平日里大家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凑上去问问题？ 再说了，他们现在炼器也不紧急，遇到啥不懂的，等等就等等呗，没必要凑上去问。 “那钱老呢？钱老人很好啊。”林凡又问。 “钱老人是很好，但他是正统修仙，以人入道，涉猎的杂七杂八……咳咳，那什么没有以妖入道的老祖多。”全应东呵呵一笑，“毕竟钱老认真打坐的时候，老祖宗还在到处溜达呢。这么多年下来，这习惯也没变过。” 所以钱老总在特事所待带着，千岁大人总是神龙不见首尾地到处溜达，哪里都呆不久。 “再说，我们也不是一个部门的，总去他那儿，打扰钱老修行也不合适。”全应东又道，“当然，还是因为不着急辨认，急的话当然也不会有这些顾忌的。” 林凡点头，问出了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千岁大人跟钱老他们比，谁更厉害？” 第455章 谁更厉害 钱老，千岁大人，大师兄的排名谁先谁后，一直是特事所的未解之谜。 大概是上了多年的学，受了排位制的荼毒。 只要是知道他们三人，或其中两位的，都会忍不住想知道谁先谁后。 但这么多年下来，也从来没有人得到结果。 一方面，没人敢直接去问。 撇去实力差距之类的原因不说，这话一出口，多少带点不怀好意，好像要故意要挑拨大佬们打一场似的。 回头别大佬没比成，自己被削一顿。 另一方面，以大佬们的段位，要是真刀真枪的比个高低，也没有合适的场所。 据说这几位都是挥挥手能翻江倒海的能耐，哪儿也不够他们拆啊。 可要是不出全力，只是意思意思，那比还不如不比。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几人都是高龄老妖怪，岁月流转中，对这些世俗的东西都淡薄了。 好端端的，根本也打不起来，哪像他们这些年轻人，血气方刚，动不动就要比一比，分个高下。 “原来如此啊……”林凡略带失望的点头，“按这么说来，怕是以后也难分高下了。” “其实啊，我们私下里研究讨论过，有个不成熟的排位说法。”全应东浅笑道。 “哦？”林凡眼睛一亮，来了兴趣，“怎么说怎么说？” 全应东给林凡又斟了杯茶，才缓缓说道。 “这三位虽然不常碰面，但知道彼此。比如说我家老祖宗，他提到钱老的时候，都会喊他‘老家伙’，而说到大师兄的时候，都会叫‘那小子’。” “所以大师兄应该排在前钱老和千岁大人的后面？”林凡几乎不用细想就反应过来。 千岁大人，顾名思义，年纪应该是千岁以上的。具体几千岁，也没人真跑去问。 他喊钱老“老家伙”，也是变相地承认钱老年纪比它大。那么从年龄上排位的话，大师兄肯定就是最小了。 “其实从对他们三人的称呼上也看得出来。”全应东喝了口茶，又给自己满上。“钱老叫我们老祖宗就喊‘小妖怪’，叫大师兄则是‘小友’。倒是大师兄叫那两位，跟我们没差别。” 小友？林凡想起钱老当初也是这么叫自己的，所以这是他对年轻人的统称吗？ 林凡带着疑惑地点头。“那实力呢？也是这样排名吗？” “这就不好说了。”全应东缓缓摇头，“钱老是法修，老祖宗是妖修，大师兄是剑修，他们的道法不同，因为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境界。如果境界相当，那大师兄应该强于其他两人。” “啊？不是说大师兄最小？”林凡惊讶问道，“你家老祖宗都喊他小子了，应该至少差一辈儿啊。” 要不，应该直接喊直接喊老弟啊，钱老就直接变成老哥。 “剑修啊！剑修啊！”全应东食指重重点在桌面上，“一剑破万法，同境界无敌啊！” “听起来很厉害。”林凡懵懂地赞同。 就跟她当初听到乐正远青“一剑霜寒十四州”一样，不是很懂，但厉害就完了。 全应东本想批林凡没有常识。 但又一想，人家是机甲体系的，跟他们搞玄幻的不搭噶，这种对他们来说是常识的事儿，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啊。 于是咽下批斗，继续科普。 “所以如果他们三人是同一境界，大师兄反而可能最厉害……” “等等，我记得，大师兄的逍遥界还是钱老帮着开辟的，那不能证明钱老比较厉害吗？”林凡突然问道。 “未见得。”全应东耸肩。“钱老是法修，法术本来就是他擅长的方面。更何他本就以空间法则入道，袖里乾坤啊，排山倒海啊，这些都属于开胃小菜儿，我们这地下空间，当初就是钱老主力，利用空间法则搞出来的，你知道吧？” 林凡隐约记得听吴宇森说过，点头。 “所以开辟境界本也是他所擅长的。而大师兄……你应该知道，是个剑痴，除了剑，什么也不关心。当然，与剑相关的武技他也精通就是了。” 林凡猛点头，感觉早上被乐正远青打的地方又疼了。 “就好比拿我和老班比，你说谁厉害？”全应东问道。 老班就是设备部部长班海，那个一直忙到飞起又暴躁的怪老头。 全应东的炼器组隶属于设备部，但他跟班海实际上属于一个部门的两个不同方向的领导人。 两边擅长各有不同，但好像又有点儿殊途同归。 硬要说谁厉害，好像也比不出来。 文绩和金思辰也是一个道理，一个生理医学的大佬，一个心理医学大佬。谁更厉害？ 林凡自己捋了捋，大概明白了。 “那你们就没人问过他们到底什么境界？”林凡好奇。 钱老看起来很好说话，千岁大人好像也很和善，大师兄嘛……就算了吧。 “想过，但真没有人敢问。”全应东回道，“高阶对低阶有境界压制你知道吧？” 见林凡摇头，全应东就知道自己不该问。 “简单的说，境界高的，对境界低的人会产生压制。所以我一见老祖宗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想伏地拜膜是毫不夸张啊。能把话说全，问题都解决了就不错了，哪儿有精力问那些不要紧的？” 林凡想想自己刚才见千岁的时候，“我怎么没感觉到压制？” 全应东一噎，突然反应过来。“对啊，你要是感觉到压制，那就不能撸……呃，给老祖宗按摩了。” 林凡点头，她当时如果感觉到不对，哪敢上手啊，早就跑远远的了。 “那你见钱老时什么感觉？也没有感到压制？”全应东又问。 林凡回忆好久，“就觉得他挺仙的，眼睛里像有星星。” “没了？”全应东瞪眼。 “没啦。”林凡歪头想了想，确定道。 “那大师兄呢？你也没感觉？我们怕他，可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双眼睛啊。” 大师兄属于双buff，所以比其他两位更可怕。 “大师兄啊……”林凡挠挠头，“他要是不虐我，我不看他眼睛的话，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啊。” 全应东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长舒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之前有传闻，说林凡对金思辰天赋免疫的事情。 她……不会是抗法吧？ 因为星辰导致身体产生变异，所以对这些玄幻的手段，还有大佬的威压，都免疫？ 不！不对，之前在女丑洞，林凡就被雷劈得半死，证明她不抗法呀…… 也不对，那次好像反而给她附雷了…… 现在星辰全身带电，不仅可以随心所欲十万伏特，还能被动防御，普通攻击还没碰到她的壳，就被自己窜出来的电弧打散了…… 如果星辰抗法…… 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都奈何她不得？ 想想钱老几人对星辰发招都被星辰免疫的场景…… 全应东仿佛看到特事所第四名大佬的宝座，已经在林凡身后缓缓升起…… 第456章 认知差异 “全应东？” 林凡看对面的人突然不吱声了，神色莫名地看着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回头左右一看，什么也没有啊…… 全应东醒过神来，笑得更深了。“不好意思啊，刚才稍微有点儿走神。” 他又接上一壶新水烧上，继续说道。 “不过刚才说的都是他们三人同境界的情况。如果境界不同，那自然是一层境界一重天。” “所以你们最终的讨论结果，也就只有年龄排位？”林凡有些失望，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看，着急了不是？”全应东笑道，“钱老正面临天人五衰你知道吧？” 见林凡点头，又继续道，“天人五衰一般是在境界难以提升，但寿数将近的情况下。” “拿进度作比方吧，钱老相当于卡在99%，差一点就能升级了。可如果剩余时间到了，他还不能攒足的这点进度往上一层……” “如今末法时代，灵气不足，也没什么天灵地宝，或者发生什么惊天大战，让他能在打斗中提升。”全应东说着叹了口气，“所以钱老为了拖时间，只能用龟息，相当于休眠，延缓这个过程。” 修仙要不就是资源，要不就是灵气。 可惜兰星上，都不充裕。 给他们这些入门选手还算凑合，到钱老他们这个地步，根本就不够看。 “说起大战，我又想问了。”林凡紧跟着他的话问道，“钱老他们那么厉害，为什么以前打\/仗的时候，都不出手干预一下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个朝代更迭都会伴随着惊人的死伤。如果大佬们能出面干预，不就不用死那么多人了吗？ “他怎么干预？”全应东端起开水壶继续泡茶，袅袅白烟升腾，挡住了他的脸。 “朝代更迭是历史的必然结果，是社会的进步，虽然说起来略显残忍，但如果没有这些争斗，如今的社会，可能还在奴隶社会。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夺，社会制度和科技发展在这些争夺中一点点向好发展。 历史的车轮向来如此，谁也拦不了。 “而且，大部分战争的发生，都是下层推翻上层。当朝统治出了问题，民不聊生，这种情况下，钱老应该帮谁？” 帮皇权，太不人道。帮民众，对方的人就不是人命吗？ “可是，可是……”林凡不服气道，“自己人就算了。几十年前，我们被那些鬼子欺负的时候……” “其实，对修炼到他们那个层次的人来说，早就脱离世俗了。就像你说的，仙人。他们看普通人的战争，大概就跟你看蚂蚁搬家，狮子打架抢地盘一样。你会想上去干预一下吗？” 林凡缓缓摇头。“自然界有自己的规则，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明白了。 全应东看林凡蔫了，给她斟上新茶。 “钱老算是很友好了，帮所里做了许多事。但他们那个身份，真的，跟我们隔着很多的。你看我家老祖，也就是帮我们分辨些材料，解解惑，还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大师兄也是，最近几乎都不出来了。” 他出了！他早上还出了！还揍我了！林凡心里默默反驳。 “所以啊，”却应东笑，“你别看他们都是人的模样，就拿我们普通人的标准去衡量他们，不行的。我们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 全应东说完，自己喝了口热茶，心中藏了一句话，没说出口。 就好比你跟我们也是不同世界的人一样…… “好了，书接上文。”全应东将跑偏了的话题强制拉回。“现在，已知钱老比老祖年纪大，目前面临天人五衰，正在闭龟息关。而我家老祖却没有这方面困扰，还在到处溜达……” “所以，假设钱老和千岁大人同一境界，那么钱老的实力，应该比千岁大人高？”林凡听弦音而知雅意，自己捋出了结果。 “对，这还是同境界假设。”全应东点头。“但按老祖傲娇的性子，如果钱老只是跟他同境界，他是不可能喊他‘老家伙’的，这个称呼过于尊敬了。” 林凡满头问号。 “老家伙”这个称呼到底哪里尊敬了？ “对于我家老祖来说，已经算尊敬了。”全应东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他多傲娇……总之呢，结合这一点，我们推断，钱老应该是比老祖还要高一个境界的级别。” “那么同理可以推论，大师兄就是低于千岁大人的境界咯？”林凡很快反应过来。 “对，基本上是这么个结果。”全应东点头。“其实从年龄也猜得出，年龄长的，必然是修炼年份更多的，所以这个结果也合乎逻辑。” 其实在祝存军的人事档案里，是有三位大佬的详细情况的。只不过因为级别过高，他们普通人没有权限调阅。 就好比林凡的资料，如果不是全应东是相关人员，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星辰带电的情况。 大多数人，只知道她能变身机甲，物理防御高，会飞，这些基本信息。 所里人就是单纯的好奇，即便没有机会得知具体信息，但光凭自己推测，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那千岁大人就一直是猫的样子吗？它不能变成人形吗？”林凡又问，“不是说几百年的妖怪就能化形了吗？” “他能啊，只是不愿意。”全应东无奈笑道。“我们是人，才会觉得人形好，他是猫，自然觉得猫形好。” “之前他还说过，我们人长的太丑，都是两脚兽，哪有他身体轻盈，四脚稳健，皮毛光滑……” 按这个标准来说，人的确是丑啊。 林凡若有所思。 “其实我们是受了自身意识的影响，总觉得妖魔鬼怪都要化形成人，可从他们的角度来讲，人有什么好呢？”全应东笑道。 “比方说雕，它化成人形，漂亮的羽毛不见了，能翱翔万里的翅膀也没了，它图啥？人只是世界万物中的一种而已，只有我们自己自视甚高，觉得是万物之灵。未见的哦……” 是啊。人也是猿猴进化来的，严格说也只是动物的一种。 看看动物园里，那些四肢着地的猩猩和猴子们，粗略来说，跟他们属于同宗呢。 那些人站在笼子外面嘲笑它们丑的同时，说不定猩猩和猴子们也觉得外面这些“猴”可怜，连毛都秃了呢…… 林凡感觉自己又懂了。 不要以自己的感觉和立场去衡量和评判跟自己不同的事物，这就跟坐在井里的青蛙一样，所有的认知都会被自己的见识局限。 果然，跟不同人聊天，真的会让自己成长哎。 林凡欣喜地笑着，一个问题又上心头。 “对了，千岁大人到底是男是女啊？” 第457章 谣言是怎么产生的 “哎~凡凡！”林凡走在路上，听见王峰峰喊她。“怎么样？早上没事儿吧？” 林凡瞥他一眼。 王峰峰脸上的关心倒是不假，但想想早上他把自己一个人撇下，独自跑了，她就不想跟他讲话。 头一扭，走了。 “哎，凡凡，凡凡。”王峰峰赶紧追了上去，脸上陪着笑。“我那不也是不得已吗？大师兄啊！一般人听到就两股战战，我还陪你站了会儿呢。” “那我真是谢谢你哦。”林凡对他翻了个白眼。 “嗨！看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王峰峰好像没听出言外之意，笑眯眯地受了。 林凡看他笑得跟菊花一样的脸，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她知道，也就是在所里，面对大师兄，王峰峰才会这样。 换个其他场合，遇上什么其他人，特事人绝不可能轻易抛下同伴的。 王峰峰留那儿其实也没什么用，毕竟大师兄找的本来就是她。 她也不是真生气，所以意思意思就完了。 王峰峰看她又恢复了笑颜，谄媚地伸出一只胳膊，低眉弓腰。“奴才扶着您走。” 走廊上虽算不上人来人往，但时不时有人路过。 林凡可不配合他玩儿，嫌弃地挥手。“去去去，别来这套啊。想说什么就说。” “要不还是说凡凡懂我呢。”王峰峰立马站直了，凑过来问道。“听说你对千岁大人动手了？” 林凡看着王峰峰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心想他这消息是怎么来的？ 自己刚从全应东那里离开不久，王峰峰是怎么知道的？ 总不可能是千岁大人自己说的吧？ 不可能，他可是只傲娇猫。 王峰峰看林凡愣神，胳膊肘轻轻拱了拱她，“动手了吗？动了吗？” “手……是动了，但……”林凡话没说完，就见王峰峰跳了起来。 “你真勇，你真棒，你以后就是我偶像！”王峰峰看起来高兴极了，在走廊里大喊大叫。 林凡见他一副失智的样子，选择走自己的路。 “哎~凡凡，等等我。”王峰峰开心完，发现林凡都走远了，赶忙追了上去，“说说，到底咋回事啊……” 林凡去全应东办公室等他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刻。 她被吴宇森一气，就没想着先吃饭。 而全应东到的时候，早就过了饭点。 他想着林凡休假中，作息规律，应该早就吃过饭了，所以直接把人拉去喝茶了。 聊了个把小时，林凡灌了一肚子水出来。 她倒是不饿，但茶水的能量明显不够用，所以还得去吃饭。 王峰峰一路追到食堂，殷勤地帮着捧托盘。很快就知道了“动手”的真相。 “虽说跟我想的不一样吧，但你能撸千岁大人……也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王峰峰慢悠悠地说道，心里有些复杂，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惊讶。 他还以为林凡跟千岁大人打起来了。 那不就是继大师兄之后，又挑战了一名大佬吗？ 胜负怎么样先不说吧，但他作为林凡的好卦友，肯定要支持她是不？ 但给千岁大人撸毛……好像比两人打起来更匪夷所思啊。 那么傲娇的一个大妖，平常人都没法正常接近的，更何况还能上手？ 据他所知，哪怕修到他们那个境界，身上也会有一处命门。 千岁大人竟然随林凡撸，而且时间还不短，那就相当于把老命放在林凡手上了…… “是吧，我也觉得非常意外啊。”林凡边吃边说，“本来以为是只小猫，结果自己好像在撩虎须。我当时差点趴了。” 其实心理作用大于实际感受，但谁遇到这种情况还能镇静呢？反正林凡是不能的。 林凡还没见过妖呢，更何况是这种大妖。 反应过来之后，连探究的好奇心都来不及有，心里第一时间升起的就是敬畏和恐惧。 “一直传说千岁大人毒舌，今天这么一看，好像还蛮好说话的嘛。”王峰峰摩挲着下巴，“话说回来了，手感如何？” “手感？”林凡停下来仔细想了想，“好像跟普通猫没什么区别啊。话说我们所还有什么以动物形态存在的同事吗？你先给我说说，省得再搞乌龙。” 千岁大人没怪她算是很宽容了。 换做林凡自己，要是好端端的，有陌生人上来摸她一下，她铁定要让这个人这辈子都不敢再伸手啊…… 王峰峰笑。终于有他发挥的时候了。 就在他对林凡娓娓道来的时候，又听到一波赶来吃夜宵的同事们边走边说，带来了新消息。 “哎，听说了吗？林部长跟千岁大人打起来了。” 这还不算离谱，跟王峰峰之前的想法差不多。 “什么呀？是了林部长把千岁大人打了！” 林凡眉毛一跳。 这……是怎么说的呢？ 有人帮她问了出来。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晚上啊，全应东亲口说的。”这个人见旁边的桌子上，一个不认识的女同事正看着自己，友善地向她点了个头，继续往前走。“要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是吗？当时什么情况？千岁大人还手了没？” “没有吧，听说是林部长压着千岁大人打，千岁大人完全不能还手。” “哇塞，林部长那么厉害呀？” “那必须的，林部长的机甲可帅了，我跟你们说……” …… 林部长看着几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听着他们的讨论，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 这几人明明都都不认识自己啊，怎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王峰峰也歪着脑袋，无奈笑道。“这就离谱了哈。” 林凡跟千岁大人动手还是可能的，但是按着千岁大人打？ 先不说这件事能不能发生，就算是真的发生了，所里怎么可能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两个家伙施展起来，没有结界保护限制的话，最后只有一个结果…… “全应东到底是怎么对你们说的呀？”林凡无语了，“这么传下去，千岁大人要是不开心，会打死我吧？” 被大师兄锤已经够惨了，她不想再得罪一个巨头。 也不怪全应东，毕竟今天的场景也超出了他的心理接受范畴，情绪激动间，忍不住想找人分享。 所以说这世间没有秘密呢，更何况是消息开放流通的特事所。 人传人，一来二去之间，话，就难免变了，不再是原本的模样。 再加上很多年轻人对机甲更加热衷，所以心就不自觉往林凡这边偏，于是就变成了他们刚刚听到的那样。 谣言猛于虎啊！ 千岁大人可比老虎厉害多了！ 林凡心里哭唧唧，拿起电话，也不管全应东在干什么了，一通电话打过去。 “救命啊全应东！” 第458章 薛平的新邀请 谣言风波在全应东的及时干预下，很快平息了。 但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们反而对林凡有了另一种敬畏。 打赢了固然厉害，能不用一兵一卒就让对方顺服，那不是更厉害吗？ 这种言论传出来的时候林凡差点没吓死。 但事实都澄清了，别人怎么想的，她也没法干预啊，总不能拦着个人就解释，那也忒费劲了。 王峰峰却笑她太当回事儿了。这样的热度过短时间就不会有人提起了，让她心态放平。 林凡能放平吗？当然不能啊！ 看别人热闹和看自己热闹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呢。 也不知道千岁大人听到这些流言没有，反正林凡希望他没听到。 战战兢兢地出去躲了两天之后，林凡从王峰峰那儿得到消息，发现千岁大人好像的确没有要找她算账的意思，终于放心大胆地回来了。 一推办公室的门，吴宇森坐在里面。 林凡突然又想起之前生气的事儿，要退出去。 但又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是自己办公室啊。 而且三天都过了…… 这几天光记挂千岁大人的事儿，把跟吴宇森生气的事儿早就抛在脑后了。 如今突然想起来，这个气愤的感觉却也找不回来了…… 可就这么进去……是不是太没面子了？ 吴宇森看林凡握着门把进退两难，笑着站起身把人扶了进来。“上次是我不好，你就别气了，我以后不开那种玩笑了。” 林凡闻言才松了口，“你说的啊，再有下次……” “没有了，绝对没有下次。”吴宇森弯腰赔笑，将人送到沙发坐好，又双手捧着一瓶饮料递过去。“女王在上，就原谅小的吧。” 林凡看他这一番唱作俱佳的做派，笑着接过饮料，故意拿起腔调回道。“嗯，小吴子，平身吧！” “喳！”吴宇森还真的两手一摸，做了个跪安的礼。再起身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时，已经是笑意盈盈。 他看着小口喝着饮料的的林凡，出声道，“听说你把千岁大人……” 林凡一口饮料直接喷了出去，生怕他说出“打了”两个字。也来不及拿纸擦拭，赶紧回头看看。 还好，办公室门关着呢。 吴宇森赶紧帮忙收拾，无奈笑道，“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啊，一个大师兄就已经虐我千万遍了，再来个千岁大人，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林凡接过他递来的纸，擦拭身上的狼藉。 “没事的，千岁大人要是在乎这些，就不会让你撸了。”吴宇森笑道。 “真的？”林凡还有些惊魂未定。 “是，我去问过主任了。他说，妖的思维方式跟人不同，我们觉得严重的事物，他们未必在乎。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 听到有主任作保，林凡终于好好松了口气，放下了绝大部分担忧。 “其实，我一直挺怕的。”她对吴宇森袒露，“感觉大家把我捧太高了。我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所以……” 一般人被人吹捧，高兴还来不及呢，林凡却只想到担心，感觉害怕。 吴宇森知道，这姑娘是太清醒了，当然，还有些自卑心作祟。 能力明明很高，做事比谁都勇，但心里呢，又有比谁都小心翼翼的敏感。 这姑娘…… 吴宇森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继续宠了。 拿出从金思辰那边学来的话术，安慰林凡。很快就把傻闺女安抚好了。 也是真容易满足啊……吴宇森感叹道。 正感慨呢，接到了薛平的电话。 “喂？”吴宇森接通，见林凡看了过来，也没有避讳她的意思，直接免提了。 “喂！”薛平不羁的声音响起，“我怎么收到消息，说林凡把千岁大人打了？” 林凡本来听到久未见面的人声音还挺高兴，结果这情绪还没维持几秒，就烟消云散了。 这话题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 吴宇森看林凡已经窝在沙发里不想反驳了，笑着回道，“那你消息不够灵通，那是已经过时的第一版消息了。” “哦？”薛平的声音带着笑意，“我就知道是胡扯，压根也没信，但想着无风不起浪，干脆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吴宇森就把情况大概讲了一下，还说了林凡就在旁边自闭，恨不得融到沙发里，不想见人。 “这样啊，”薛平笑了几声，说道，“那要不要来我这儿？” 林凡从沙发里抬头，听见吴宇森问道。“怎么？你那边要支援？” 之前星辰帮薛平他们打通了地下空间的大门，但因为内部有很多高科技的玩意儿，他们没敢直接进去，就退出去了。 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已经进去了。 薛平不会因为要证实一句不确定的传闻而专门打电话给他，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哈哈，我也是想邀请林凡来玩一下呀。7月份了，高河已经热了，来我这里避暑，多凉快。”薛平嘴硬。 “得了吧，有事说事，急不急？”薛平打他的电话说林凡，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任务，毕竟林凡现在要接的任务，都是需要他审核同意的。 航天飞机那次例外。 “不急。”薛平认真起来，也带着股浪荡劲，“你们可以慢慢来。我们探索到一个地下堡垒，还是老问题，破不开门。” 一个造型完整的地下空间，用炸药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还得让星辰上。 吴宇森看林凡一眼，见她眼睛闪亮亮，一脸“我要去”的表情，笑着回道。 “行，我知道了，安排好就去。你提交任务吧。” “行！”薛平爽快地答应，再寒暄了两句就想挂电话。 吴宇森却突然提起，“对了，之前那两个人，你那边有收到新进展吗？” 林凡之前在地下洞穴救了两个人，一个是吕安，一个是冯闯。 两人都有问题，所以后期对他们还保持着监控状态。 只是这个监控任务已经不属于特事所的任务范畴，已经被转交到了其他部门。但结果还是会跟薛平这个发现人通报。 “没有。说一切正常，暂时找不到漏子。”薛平那边冷笑一声，“还藏挺深。” “是狐狸，总会露尾巴……行了，就这样吧，过几天见。”吴宇森利落地挂了电话，带着林凡开始走任务流程。 上次写报告事件提醒了他，有的东西，该教还得教。 正好从这次任务开始，他手把手地教她，怎么从头到尾，一步步做完一个任务。 林凡兴致盎然地跟着吴宇森学习的时候，某个黑暗的房间里，一个人从衣柜的暗格里拿出了一部卫星电话。 熟练地按出一连串数字，等接通后，用流利的p语说话。 “喂，是我……” 第459章 飞梭的下落 天热的时候去山里，果然会凉快许多。 到处是成片的树荫，连风都没高河那么热，反而是带着一股特殊的草木香气。 薛平听到汽车的声音，从帐篷里走出来迎接。 他一身大花衬衫和宽大的沙滩裤，差一双人字拖就可以去海边度假了。 “来来来，一路辛苦了。”薛平递出两瓶冰镇酸梅汤。 吴宇森一起接过，又顺手递给绕过车头走来的林凡。 林凡连灌半瓶下去，感觉爽快极了。 稍微休整了片刻，薛平就开始给两人介绍这次任务的情况。 电脑前，林凡和吴宇森脑袋挤在一起看。 “你这拍的什么呀？也看不清啊。” 吴宇森眯着眼，皱着眉，看着屏幕上的照片，一片黑乎乎的阴影，只显出个模糊的轮廓，看起来是有点儿像城头墙垛子。 林凡眼神好，但对这种光影不分的情况也同样没辙。 “所见即所得。”薛平拖了把椅子反坐在旁边，两手压在椅背上，笑道，“实际下去看，也是这样，吸光材料的特性是这样的，没有明暗变化，三围统统变二维。” “是上次门口那种？”吴宇森还记得当初破门之后，那一片漆黑，像要把人吞噬一样，让他新生顾及。 “嗯，也是新材料，不仅低反射，而且屏蔽型极高。经过经提取分析，我们也合成成功了。”薛平一说到这就不爽。 “只是成功率并不高，也算是稀有合成物吧。但这下面却像是不要钱似的，到处涂满了。” 薛平最近致力于深挖，没回去过，但也通过信息平台知道了女丑和世界树的事儿。 对于探索的这个地底空间，有了自己的猜测。 “你觉得这是女娲他们留下的空间？”林凡听完他的想法，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是啊，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明明挖的是千年前的东西，却总会出现一些不合时宜的科技产物了。”薛平以指代梳撸了一把头发，“不过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所以只停留在猜测阶段。” “说起来，当初女丑好像说过，女娲留下一个飞梭。”林凡突然想到，看向薛平。“有没有可能藏在这里？” “这个啊……”薛平摸摸下巴，“倒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叫梭，肯定也是那种细细长长的形状，功能类似于泊车，装三五个人往返的工具船，应该不会太大。” “我看那遗迹面积不小，藏一架飞机都没问题，更别说小小的飞梭了。说起来，金思辰还没套话成功吗？”说着说着，突然又转到了金思辰身上。 吴宇森叹了口气，“他跟女丑都快成好闺蜜了，最新版的上古编年史也快写完了，世界树还能好些，唯独飞梭，一提到女丑就变了个人。金思辰只能按兵不动，继续找机会咯。” 特事所知道飞梭存在的第一时间，就安排到了金思辰的任务里。 高科技航天器啊！要是能找到了，拆开看看，能不能复制，说不定过两年，他们也能山寨……不，仿制一艘，实现宇宙翱翔的梦想。 就算复制不了整艘，拆解点儿零头碎脑，用在自家其他机器上也好呀。 金思辰的任务的三大任务： 一，跟女丑建立友好关系。 二，探听世界树用法，尽可能利益最大化。 三，打探飞梭的踪迹。 第一条进展顺利，第二条，还算有少许进展，第三条嘛，因为实在敏感，一直没有进度。 “他不是能催眠？”薛平搓着下巴问道，“我记得报告里说，女丑是吃他催眠的呀。” “嗯，吃，但那是刚开始。”吴宇森翘着二郎腿回道，“如今女丑实力恢复不少，金思辰可不敢多用天赋，万一被她发现，之前的一切努力就都前功尽弃了。” “加上飞梭这事儿，实在是女丑心里最大的一根刺，其他事儿还能忽悠她一下，一提到飞梭，女丑就想到夸父，想到夸父就想到自己被封，世界树没成功起作用……” 想当初，女丑就是因为这个被封了几千年，属于是负情绪启动开关。稍微有那么点儿倾向，女丑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比起还能多少说一点儿的世界树，飞梭直接就是禁忌。 刚建立的闺蜜情还经不起如此的考验，金思辰决定先苟着，等以后有机会再试。 “那我们如果提前找到飞梭，那也相当于帮金思辰一把哎。”林凡一拍巴掌。 伴女丑如伴虎，虽说她目前没有什么威胁，但林凡可没忘了，之前她轻轻松松差点把自己三个弄死。 金思辰只有催眠天赋，在女丑的绝对力量面前就是个蚂蚁，碾死都不费力的那种。终归是危险的。 要是帮他排除一个困难任务，他就只需要和女丑交流感情，顺便解锁她并不太反感，只是比较在乎的世界树了。 “我倒是觉得，飞梭未必在这里。”吴宇森持反对意见。 “为什么呀？”林凡不解，歪着头问。 “你看啊，飞梭，他首先是个飞行器，就算要藏，总有个进出口吧？你挖了那么久，看到类似的东西没？”吴宇森问薛平。 薛平皱眉，缓缓摇头，“没有。” 吴宇森对林凡耸肩摊手，“这就是我的理由。如果说考虑到停放问题的话，比起地下十几公里的空间，我觉得地面上的一些建筑更适合藏飞梭。” “比如说？”薛平追问。 “你们知道世界七大奇迹吗？”吴宇森问。 林凡点头举手抢答，“我知道，有金字塔，长城……”说了两个就卡壳了，憋了半天，才又说了一个，“空中花园？” 原谅林凡，她的知识涉猎并不算广。 薛平笑着接道，“金字塔、空中花园、神庙、宙斯神像、摩索拉斯陵墓、太阳神巨像、亚历山大灯塔，还有兵马俑。并没有长城。” “没有吗？我怎么记得有呢？”林凡挠头，扒着指头又数了一遍，“不对啊，不算长城，只有七个啊。” “对。世界公认的只有七大奇迹。只是后来，有人将长城，泰姬陵，吴哥窟，斗兽场，骑楼这些建筑称为第八大奇迹。”吴宇森笑着解释，“但实际上，第八大奇迹更多的是一种赞誉，而不是确指。” “原来如此啊，”林凡点头，“不过我记得好像这些古迹没剩下几个了吧？” 几千年岁月，因为各种原因，这些奇迹大多被损毁，留下来的就只剩兵马俑和金字塔了。 兵马俑那块地皮都快被挖穿了，天天那么多人去旅游，应该没什么可藏的了。 倒是金字塔，又是诅咒，又是传说的，基本没怎么开放。 “这么看来，金字塔也很可疑啊。”林凡双手环胸，眉头微皱，“要是我们这次没找到飞梭，要不要去趟金字塔？” 吴宇森还没来得及回答，薛平又说话了。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觉得有个地方也很有可能啊。” “哪里？”林凡正在兴头上，立马问道。 吴宇森也转过去看他。 薛平嘴一咧，露出尖尖的虎牙。 “亚特兰蒂斯。” 第460章 三探地穴 亚特兰蒂斯，遗失的古国，传说中曾经有高度文明发展的古代大陆。 林凡小时候，光是以亚特兰蒂斯为背景的动画片就看过好几部，可以说是耳熟能详，比金字塔还要熟悉许多。 “可那不是传说吗？”她问。 比起之前说过的世界奇迹，亚特兰蒂斯文明更像是镜花水月的梦境，根本找不到真实存在的痕迹。 “传说也不可能空穴来风啊。”薛平显然是亚特兰蒂斯文化的支持者，笑眯眯地凑过来。 “就像女娲，女丑，不也都说是传说里的人物吗？你看现在如何？” 林凡想想，似乎也有道理。“那亚特兰蒂斯到底在哪儿呢？” “听说在大西洋靠西国的一个海峡，有发现过遗迹的痕迹，只是因为海域问题，我们一直没办法证实真伪。”薛平遗憾地耸肩。 要不是勘探船动静大，那片又是重点监视区域，薛平早就带人去了。 哪用得着只对着那些鬼子发的图片和文章干瞪眼。 “行吧，咱们一个个看。”林凡爽快道。“这里没有的话，咱们就去你说的那块儿。我找个没人的时候偷偷潜下去看一看，有没有不就知道了?” 星辰速度多快啊，悄摸摸的下去，一个快速巡回，事情就可以搞定了，还不惊动任何人。 薛平笑了，双手抱拳，“那就拜托林部长了啊。” 真的要做这个任务的话，还需要走一些程序，未必能很快实现。 但林凡这份心意，薛平领了。 再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图片上啥都看不出来，直接下地。 本以为还要踩平衡车，没想到这次竟然建好了轨道车。 车厢外形并不漂亮，就是个平台，四周加上了围挡，里面有折叠的坐凳。坐起来不算很舒服，但总比一直站着要好很多。 薛平带两人上车，启动后才解释。“后面需要的电子设备多，用轨道车要方便些。” 别看这小车看起来像煤矿车，但开动起来，也是风驰电掣，跑出了超跑的感觉。 之前断层，需要下来爬的地方，也被扩大，架上了斜坡轨道。 几人不用下车，就顺畅通过，林凡看着两边快速倒退的岩石墙面，感觉多少还是有些穿越的。 很快到了石门外，轨道戛然而止。 薛平带着两人通过那一片黑得吓人的通道。 林凡当初以星辰状态的时候看倒不觉得怎么样，如今踏步进去，才觉得的确与众不同。 一整片不透光的黑，因为拉不出距离感，好像就裹在身体四周。 沉重得让她的心都不自觉往下沉，好像脚步都变沉了许多。 “再往前一点儿就好了。”薛平经常走，比较有经验，回过头对两人说。“这一段是有些不舒服，但都是心理范畴的，对身体没有实质影响，我们已经测过了。” 要不然，这地方早就封了，哪能让他们进？ “只是心理范畴就能有这么大影响吗？”林凡皱眉问道。 “是啊，心理也是门大学问呢，要不金思辰能那么吃香？”薛平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不会以为他就会假笑，骗骗小姑娘吧？” “那也没有。”林凡帮金思辰出声，“金思辰还是有本事的。” 当初在800，也是金思辰润物细无声地把她从泥潭里带了出来…… 啊！对啊，心理对人的影响，她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林凡暗骂自己笨。 所以说星辰升级，真的不能把自己变聪明点儿吗？ 没走多久，终于脱离了黑暗区域，走进一片岩区。 虽然也同样是黑色的岩体，但灯光下，高低错落，远近分明，比其身后黑漆麻乌，像黑洞的一团要让人舒服多了。 三人都松了口气，在薛平的带领上，又坐上了轨道车。 “刚才那边怎么没有车？”林凡问道，“要是有车，不是可以更快的通过吗？” “装不了。”薛平摇头道，“被那种材料覆盖的区域，我们都打不穿，轨道也无法固定。而且它带有某种微型磁场，仪器一启动就报废。” 在烧坏了n个电机之后，他们终于得出了这片区域内不能启动带电仪器的结论。 所以灯也好，轨道也好，什么都没有。 一群人压抑着心情，用小板车把东西拖进里面，再继续工程。 好在这片地面平整，要不就真的只能肩挑手扛了。 吴宇森拍拍薛平的肩，他比林凡清楚什么情况。 薛平在底下呆了将近半年，看起来没什么进度，但实际上已经尽力了。 都是吃了科技不对等的苦啊…… 小车前进一段路之后，到了一处断崖口。 林凡还以为他们要下来换交通工具了，结果并没有。 小车直接滑了出去，悬在空中。 就在林凡睁大眼睛，以为要往下坠的时候，只听到“咔咔”几声，是机械锁扣的声音。 紧接着小车徐徐地，顺着岩壁向下。 林凡左右一看，这才在岩壁上发现了竖直轨道。 很显然，小车此时已经变成了电梯轿厢，功能还挺齐全。 “这条通路是现成的，我们就顺势做了升降轨。”薛平看林凡一副新鲜模样，解释道，“多功能轨道车，怎么样？不错吧？” 林凡猛点头。 原来还有这些算不上特别高科技的科技产物，她真的大开眼界啊。 向下大约百来十米，空间豁然开朗。 首先映入三人眼帘的是远处一大片黑漆漆的不明物。 再往下些，才看到近处的各种设备，忙碌的人员和大功率探照灯。 可再亮堂的灯，哪怕对着那黑色区域照，也没有任何效果。 人多了之后，声音也多了。 但大家都只是低吟浅语，听起来并不吵。直到他们的轨道车触底，发出好大一声“哐当”，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啊，林部长来了！”上次见过林凡的人都笑着迎了上来。 林凡其实一个也不认识，只能笑着点头打招呼。 薛平陪着两人走进黑暗区域。 果然一踏进去，就好像重力加倍了一样，抬脚变得困难，越接近越难走。 这是拦着人不让靠近的设置？林凡暗想，走到了墙下。 抬眼看，高大巍峨的黑色墙壁高高耸立，起码有五六层楼高。 因为材料吸光，墙的上方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有什么。 墙面并不是很平滑，有点像化开的钟乳石。 林凡后退两步，看看左右两侧看不到边际的高墙，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 “凛冬将至……” 第461章 意外的开门方式 “是不是？你也觉得像吧？”薛平明显也的是看过那部电视剧的，听到林凡嘴里的嘀咕，笑着问道。 “不过这只是看起来像石头，实际上……”他抬起手，竖起两指往黑色墙面一弹。 只听“当”的一声闷响，但绝不是石头能发出来的声音。 “看，听声音，下面应该是金属，黑色只是涂层而已。”薛平翘起一边嘴角，“眼见未必为实，我们都差点被骗了。” 吴宇森上手一摸，的确有金属的手感。“虽说的确很像城墙，但这一整片，连个缝都没有……有没有可能，门在另外的位置？” “你当我没想过吗？”薛平从旁边的箱子上翻出几张图纸，递过去给他，“呐，有黑色涂料的地方，都无法透视，你看看，这片区域有多大？” 林凡凑过去看了一眼，黑乎乎一团，什么也看不懂，就把头转开了。 吴宇森盯着图纸皱眉，“这都赶上一个小城镇了！” “是啊，黑色覆盖的位置明显是一整块，有棱有角的，应该是座城。”薛平在图上指点。“我们也从旁边挖小通道试过，但一到特定距离，仪器全部趴窝。” “这地下十几公里深度，岩石硬度强，不用工具根本没法打穿。” 薛平也是没办法，才想着找林凡过来试一试，不行…… 不行再说吧！ “你们说，如果这真的是城墙，封得连个门缝都没有，会不会就是为了封印什么东西？” 林凡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虽然现实中没遇到，但故事里不都这么讲的吗？ 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打开，就无法关上了。 凛冬那面巨大的城墙也是为了阻挡尸鬼建造的。 既然已经产生了这样的联想，就不能怪林凡想得更多了。 “万一里面封了尸鬼，或者什么病d之类的，我们现在想打开它，是不是不太好？”林凡眉头轻皱，看着两人。 对位知领域的探索，不能光想着好的地方，也要考虑到不好的方面。 就像之前他们找到女丑洞，如果不是运气好，三人现在的坟头都可以长草了。 倒不是说林凡有多怕。 她好歹有星辰，只要不是遇上女丑那样的状况，脱身并不是难事。 只是吴宇森和薛平，还有身后这些人都是普通人…… 薛平看林凡往他们身后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都准备好了。” 他从花衬衫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石狮子，都没有印章大，玩具一样。 “呐，镇兽在此，回头往要开洞的地方一放，里面即便是有什么，也出不来。”薛平见林凡好奇，将小狮子往她手里一放。 林凡看着这枚比她大拇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小东西，精致是挺精致，但……“能管用吗？” “钱老出品，必属精品啊！”薛平大拇指快翘上天了，好像是在夸他自己。 吴宇森从她手里拿起小狮子，“原来这东西被你借来了。难怪我之前去设备部没看到。” 设备部除了他们自己出产的各种通用设备以外，还有钱老为首的，一些大佬的精品宝器也会放在里面，由任务人按需取用。 手续也不复杂，登记一下，用完再还回去。 吴宇森以前见过这个小狮子的威力，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这次去设备部，就想借来用，谁知早就被人借走了。 当时还觉得遗憾，借了个同类的其他东西，但总归效果没这小狮子好。 哎~结果竟然兜兜转转，竟然还是用在这里。 “那必须的！”薛平一脸得色，“保护工作得到位啊。” 吴宇森不理他，对林凡说道，“这小狮子是钱老的得意之作，防御非常高。哪怕是大师兄，不施全力都无法破防的存在。” “那么厉害！”林凡眼睛一亮，“那我能破吗？” “你的话……”吴宇森沉吟了一下，“如果光是靠蛮力也是破不了的，不过你现在攻击附雷，应该多少还是有些作用的，但想破防也不容易。” “总之，有这件利器在，不管里面有什么妖魔鬼怪，也能把它们继续封在里面，放心吧。”吴宇森笑道。 “那就好。”林凡得了保证，心里负担也放下了，无意识地拿手指在墙上划。“就不知道开门……” 一碰到墙面，果然冰凉的触感跟石头不一样，她话还没说完，那边有人叫了起来。 “开了开了！” 三人一看，不远处的黑色高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个门洞，露出里面同样黑，但带着反光的空间。 “不好！”薛平大喊。 吴宇森早就冲了出去，把小狮子往门洞那边一扔。 小狮子落地的一瞬间，一层紫色的薄膜从体内延展而出，仿佛给门洞贴上了一层塑料门帘。 等林凡再详细看，紫色又不见了。除了门边稳稳立着的小狮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没有外溢？”薛平见起了作用，转头对工作人员那边大声询问。 “没有检测到物质外溢！” “空气指标正常！” “透视未产生不明生命体！” …… 一连串报告快速传达出来，薛平得知一切正常之后，才松了口气。 做梦都想突破这面墙，可不是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呀！ “这是怎么了？”林凡贴在吴宇森旁边，小声问道，“这门怎么自己开了？那还用得上我吗？” 吴宇森也懵呢。 薛平既然让星辰来暴力破拆，肯定是各个法子都试过了。 怎么突然间，这门自己开了？ 门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但隐约有微弱的光。 就像吸引鱼儿的饵，看得人心痒痒，忍不住要上钩。 林凡顺着吴宇森的目光看去，好像……是个通道？ “你们过来看！”薛平早就跑到工作区看监控了，发现了让他吃惊的画面。 “看！”等两人跑过来，薛平将画面慢放，“门开的前一秒，林凡在摸墙。” 所有人眼光瞬间转向林凡。 她突然就心虚了，两只手举到胸前，“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怕什么呀！”薛平一手捞着肩膀把人拢过来笑道。 “我们摸了都没效果，吴宇森摸了也没用，你一碰就开门！早知道你是钥匙，我们还费什么劲呢！” “啊？”林凡有些蒙了，不怪她是吧？“是吗？是我吗？没弄错吧？” 吴宇森也笑，“哪有那么巧，或者你再去试试？” 林凡抱着天大的不确定走到门边。 这要怎么关呀？她一点儿谱都没有，只能在众人的期待下，摸了下墙。 果然门洞关上了，严丝合缝地，看不出之前这里曾经开了个门。 哎？ 林凡试了几次，竟然是触摸的时候，心里想着开或者关就可以…… 她什么时候还有这功能了？ 林凡还在门边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薛平眯着眼提出了新假设。 “这地方会不会跟星辰同源，所以林凡才能控制？” 第462章 别有洞天 星辰的起源大家曾做过无数次的假设。 大部分结论都是倾向于外来生物——也就是818那类东西不知道什么原因来到兰星，在因缘际会下，跟林凡的基因混合。 但如果，这地下深埋了几千年的地方跟星辰也有联系的话，那之前818是外来物的推论也许是错的。 几千年前就存在于兰星的东西，未必是外来物。 就算是，几千年过去，四舍五入，也相当于是兰星本来就有的了。 毕竟，女娲都是外星人。 这么一说，818未尝就不是当初女娲他们留下的呢？ 大家觉得这个新猜想很合理啊！ 林凡听了也觉得开心。不是外星人最好。 她内心的归属感更希望自己是个纯粹的兰星人，哪怕这个混了点上古啥基因，总归不出星球嘛。 于是一番调整之后，林凡变身星辰，在镇兽被关闭的一瞬间，独自踏入了墙上的未知空间。 不是没有团队精神，而是其他人对比星辰的实力，简直就是送菜。 万一有个什么情况，跑都来不及，还要拖后腿，要让林凡救人。还不如让她一个人进去，大家在外面策应。 星辰踏入的一瞬间，里面突然亮起，像有人突然开了灯。 林凡吓了一跳，想往后退，结果被镇兽看不见的软膜挡住了。 镇定下来，再看看左右，除了银灰色空旷的走道，似乎什么也没有，长舒了口气。 “没事吧？”吴宇森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值得一提的是，在所有带电设备都受干扰的情况下，星辰内部，套在林凡头上的耳机和摄像装头都不受干扰。 这也再一次让大家肯定，星辰跟这里有莫大的联系。 也因为这一层联系，他们都抱着比较乐观的态度，觉得星辰在里面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大危险。 “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林凡也笑自己胆小，“我现在就开机试试啊。” 之前因为看出了里面有光，似乎和外面环境不一样。 所以工作人员提出，能不能让星辰手持设备，到内部再开机，试试能不能正常工作。 毕竟只靠星辰头部摄像头的话，探索还是有些局限了。 一阵绿灯闪烁之后，蛋糕盒大的机器顶部螺旋桨开转，脱离本体，变成一个360度球形无人摄像机，飞起来，悬停在半空中。 剩余部分的线视频上，显示一堆林凡看不懂的数值，在得知正常之后，她像拿书一样单手捏着小盒，往前慢慢走。 空荡荡的走道里，除了自己的脚步和无人机的蜂鸣声，什么都没有。 原本以为，穿墙而过应该是一段通道，走出通道后，就会看到房子啊，广场之类的。 但走了半小时之后，星辰还在通道里走。 前面和后面一样，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走迷宫。 “不是，你的行走路线正在记录，没有重复，你继续。”薛平看着屏幕。 星辰和无人机里都有gps，可以通过行走路线绘制成三围立体图。林凡不知道，但他们在设备上看到的，她没有绕圈。 “我感觉这不是一个城啊……”林凡一个人走在灯火通明的通道里，“虽然我没啥见识啊，就是说，哪个城，是这样的？光是巷子，连个屋都没有？” “啧……”薛平不得不承认，“看来是我们想错了。比起城邦，这里面似乎更像是……” “什么？” “大型机械的内部通道。”吴宇森接话道出。 “什么？”林凡这回是真没听懂。 “咱们不是上过航舰吗？”吴宇森知道又到林凡的盲区了，耐心解释道，“甲板下面，舱房中间的走道，你想想，像不像？” 林凡想了想，“你要这么说的话，是有点儿像……但也不太像。” 这话听起来矛盾，但在屏幕前看的众人都知道她什么意思。 星辰目前走过的地方，就好像是个方形水管一样的通道。 除了前后通路多，四周光滑得连个缝都看不到。 林凡还特地飞起来，凑到天花板上，想看看亮光是哪里发出的，灯在哪儿？ 结果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就天花板上的墙面自己在发光…… “如果是星辰同一起源的话，那科技应该比现在高，所以这种光滑的金属质感……也合理。”薛平双手环胸，眉头一直没松开。 “合不合理的咱也不知道，我就想说，我可能有些视疲劳了。”林凡视力本来就比常人好。 一直在这种明晃晃的通道里走，环境和光线一点儿没变，跟雪原里一直走差不多，对眼睛伤害是非常大的。 “先休息下。”吴宇森不管薛平，直接抢道，“眼睛闭一下……” 原想让她找个地方靠一下，一看光滑四壁的通道，前不见头，后不见尾，只能悻悻住嘴。 林凡本来走着感觉还算稳，结果一停下，感觉更晕了，闭上眼都觉得光透过眼皮往视网膜里钻，一个不稳就要往旁边倒。 她可没忘星辰身上多少尖角，这要是直接砸墙上，把墙砸坏可就不好了。 赶紧伸手撑墙。 结果这一撑，飒白的光变了，黄，蓝，绿三组灯光变幻之后，灯光变成了柔和的暖白光，不再刺眼。 而光滑的墙面也开始凹凸变换，各个破开的缺口推出各种不知道什么模块，原本只在顶部的灯光也出现在墙壁和地板上。 地面上也不再是浑然一体的银白色，而是在通道两侧多了履带一样的花纹…… 一番应接不暇的机械变幻之后，林凡站在原地，看着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通道，怀疑自己之前大半个小时白走了。 早知道摸一下能有这效果，刚进门她就应该伸手啊…… 还是太谨慎，太谨慎…… 林凡欲哭无泪，屏幕前坐着的众人也无语。 谁知道进去之后还有保护模式，还需要继续触摸触发？ 那之前自动亮灯算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已经启动了吗？ 如果说刚才说通道还比较勉强的话，那现在说这是一个大型机械的内部通道，谁也不会怀疑。 撇开科技含量较高，金属未来感较强之外，这样的通道在特事所和800的地下堡垒里并不罕见。 “这不是城邦！”薛平苦笑道，“刚才还不敢肯定，现在八九不离十了。” 林凡却还没反应过来。 “那是什么？” 第463章 不该存在的岩浆 话虽问出口，但林凡心里也有了个朦胧的猜测。 “不是飞船就是地下堡垒。”薛平眉眼弯弯，眼睛里透着快意的光，“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快，你再摸一下。” “是女丑的飞梭吗？”林凡听话地又往墙上摸了几下，只是通道内没有再发生什么变化。 “应该不是……”薛平直接否认，“先不说这大小不对，就算是女丑的飞梭，没道理你能轻易打开啊。毕竟你跟女丑可是仇大于亲啊。” 女丑至今对林凡难以释怀，听到名字就会皱眉的那种。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了星辰是白色的关系，女丑非常讨厌白色。 她的洞里装修过之后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就是面积稍大的白色，几乎看不到。 星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走完。按轨迹标出的尺寸，这哪里是一个飞梭应该有的体量？ 所以薛平才更是高兴得无以复加。 除了飞梭之外，还有个意外之喜。还是这么大一个高科技产物。 不管是不是会飞，目前暴露出来的高科技等级远远超出现有水平，必然能更好引领他们自身的科技发展呀！ 现在就看林凡能探索多少，还有危险性的问题了。 “女丑说过，女娲只把飞梭的启动权限给了她一个人。也就是说，飞梭只能由她打开。”吴宇森也在一旁说道，“既然这东西能跟你产生关联，我也觉得，应该不是飞梭。” 林凡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看着大变样的通道，继续往前走。 “别说，还真有种拍科幻片的感觉哦。” “科幻片可没你这个科技含量高。”薛平安排手下的人针对通道展现出的新布局开展工作，一边还不忘跟林凡搭话。 星辰三米多的身体在通道里畅通无阻。但因为体型过大，本来宽敞的通道就显小了。 林凡发现走道两边是可以踩踏的传送带，只要站上去就自动滑行。 她想省点事儿，但因为星辰体积过大，两只脚要站上去的话，机甲势必要挂到墙壁。 她是来探路的，不是搞破坏的。就申请去机甲。 让星辰拿在手上的仪器就是分析空气环境的，拎了那么久，生化指标一直没问题。 外面众人讨论了一会儿，确认内部环境安全之后，林凡小心翼翼地解除了机甲状态。 “挺好的，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她发现的确没什么不妥，抖抖手脚，踩上了传送，一路往前。 “太好了！”外面屏息等着的人们一片欢声雀跃。 能不穿防护直接进去，不管从行动，还是操作方面来说，肯定是更方便的。 “你自己小心啊。”吴宇森叮嘱，“随时机甲化，知道没？” “知道知道！”林凡的警惕并没有完全解除，“放心吧，一念之间的事儿。况且，对我来说，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伤，都死不了。” 她的细胞修复功能可不是吹的。 虽然可能过程不怎么愉快，但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所以这种程度的探路，她进来肯定比其他任何一个人要适合。 因为是探路，林凡兢兢业业地把每一条通路都走了一遍。 碰到几个开门位置，又小心地变成了星辰开门去看。 有些门打开后面是一点儿空隙都没有，被封死的山壁，而有一些是怪石嶙峋的小洞穴，只不过一眼看去是封闭死的。 林凡看了几个之后，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 自己是在一个被山石包围的什么玩意儿里面，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建的。 直到走了很远的距离之后，打开了又一扇门。 无人机摄像头像之前一样，悬浮在她头顶一同伸了出去。 下一秒，薛平等人就被屏幕上黑红一片的画面震惊了。 “岩浆？！” 岩浆的面积不小，尽管离开门位置很远，但那热气蒸腾，扭曲空气的画面，和时不时冒个小泡，还是让屏幕前的众人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这里怎么会有岩浆？”吴宇森一脸懵。 有岩浆？正常人的第一反应就会联想到，会不会喷发？ 薛平也不知道啊，赶紧找相关人员来解答。 “其实，只要是在地下，哪里都会有岩浆。它是产生于地壳深处和上地幔，含挥发成分的高温黏稠的，主要成分为硅酸盐的熔融物质……”地质专家推了下被拽过来时滑到鼻头的眼镜说道。 “说人话！”薛平这时候哪里有耐心听那些官方解释，直接打断问。“会不会喷发？” 如果这高科技产品正好堵在火山口上，那不就是相当于他们所有人正站在火山口边上? “不会。”这回地址学家聪明了，一句否定先说出来，周围的人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火山喷发是板块运动的结果，如今兰星自转越来越慢，板块活动和火山活动会逐渐平息。”他凑过去看了眼红得发白的岩浆继续道。 “这还不是岩浆，是软流圈。它在压力静止的情况下呈半塑性状，是绝对安全的。只有压力降低，比如地壳裂开，它就会变成岩浆，往压力低的方向涌移动。” “就是说外部压力不变，它就暂时没危险？”薛平总结道。 “是的。”地质专家点头，伸手在屏幕上指点。“不过如果温度骤然升高，也会形成岩浆，将上面黑色那些岩层融了，形成我们常说的火山喷发。” “只是奇怪的是……这地方，才地下十几公里，不符合软流圈的特定条件啊。” “什么条件？”吴宇森问。 “哦，是这样。”地质专家又推了推大大的方形眼镜，“一般来说，软流圈层是在地壳八十公里以下的位置，洋壳也要六十公里以下。” “而且通常发生在地壳开裂处……”看到薛平瞪了他一眼，赶紧改口，“也就是类似于大裂谷，海沟岛弧之类的地方。” “板块相撞的地方也有，只不过那里地壳厚，一般也要到60公里以下了，熔岩喷出来就被海水冷却了，所以也不造成实际喷发效果。” 这就是为什么，越往地下会越热，因为上地幔上部的岩石圈上层，分布了一层界限并不清晰的软流层。 这一层是岩浆的主要发源地。 “所以……这个位置有岩浆是不正常的？”薛平眉头紧皱。 “对，我们这属于内陆，虽然处于地震多发带，但不在板块断层上。你们看那些火山频繁的地方，大多是海岛，海边，更何况我们这还是山区。” 这一片高低错落的山石形成的自然景观世界都闻名，虽说如此瑰丽的景象与地壳变化脱不了关系，但这跟岩浆上移是两码事。 地下三十公里以外不适合生存的一个重大原因就是因为太热，而这热度的产生，原因就在于地心磁场和软流层。 而他们现在感受到的热，就是来自于隔着几十公里岩层传达过来的热度。 如今岩浆直接上来了，这种不合常理的情形必然是有什么非同一般的原因。 好险，还好有这座未知的科技产物挡着，要不然，一千度的高温能直接把他们化成蒸汽…… 刚想着，屏幕画面就开始不稳定。 高温炙烤下，哪怕离得很远，无人机摄像头的零件也开始融化。 继摄像头接触不良，即将罢工之后，螺旋桨也停止了工作。 “啊！” 屏幕前的众人看着第一视角往下坠，即将跌入岩浆，忍不住发出了惊呼。 下一秒，一只黑色大手稳稳地握住了可怜的无人机，林凡的庆幸的声音响起。 “没事儿，没事儿！我接住了！” 第464章 哪里来的能量 林凡看着手里外壳已经变软的小可怜，将它塞回盒子上原来的位置里。 “你们还看不？”星辰大脑袋伸出去，对着能外面一顿旋转，当自己是个人工摄像头，把能拍的地方又扫了一遍。“差不多的话，我就关门了哈。” 理论上来说，星辰可以下去洗岩浆澡都完全没问题。 但林凡老看着下面红红的岩浆，感觉心里有些怕怕的。 视频画面已经收集得差不多，老开着门也没意思。 薛平直接让林凡关门继续向前。 全景摄像机一坏，就只有林凡头套上的摄像头还用了。 虽然视角和自动化都比不上无人机，但总比没有好嘛。 等危险排除了，他们自己进去爱怎么录怎么录，现在这种条件，自然没什么好挑的。 林凡一路摸排，终于打开了一扇不是冲外的门。 她看着里面略暗的灯光和数不清的管道，将手里测量空气质量和有害物的仪器先伸了进去。 “说起来，有一点我觉得有些奇怪啊。”等待的时间里，她对着耳机对面的人说道。 “你说。”吴宇森接话道。 薛平紧正盯仪器上的数值，没空搭话。 “这地方按说已经封了好久了吧？”林凡靠在门边上，将手里的小箱子放到了门里的地板上。 这玩意儿对星辰来说不值一提，她拎着还是有些重的。 “如果按地质勘测结果，周围岩石的形成时间起码有三千年以上。”薛平回道，“里面环境安全，你进去吧。” 林凡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值，拎起小箱子，踏入里间，同时问道。“所以这里面的空气是怎么来的？正常来说，尘封了这么多年的密闭空间，空气含量会和外界相同吗？” 别说她没文化。 盗墓片她也看过不少。很多密封的墓道里，空气都未必有。或者净是些陈腐的毒气。 这地方虽不是墓道，但原理不是一样的吗？ 就算她老家的房子，空置久了，上次去回去拿衣服的时候，都有股说不出的味道。 可这里面…… 林凡用力嗅了嗅，“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啊，感觉这里面的空气，比外面还清新一点儿。” “不是错觉。”薛平立即接道，“从数值上看，内部的空气质量的确要好得多。” 感觉是主观的，但数值却是科学客观的。林凡的感觉没错。 他们所处的空间，在地底十几公里处。 热，就不说了，虽然有通道连通外界，但毕竟距离太长，空气质量并不那么好。 再加上热，人又多，真的是什么味儿都有点儿，实在算不上舒服。 “所以，现在这样合理吗？”林凡不求甚解的声音又通过仪器传了出来。“就算这里面有空气净化装置，也不可能一直开着吧……不会吧？” 她突然停住了脚步，“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一碰就有响应……这里的设备，好像一直都开着，只是像休眠……那就是说……” “这玩意儿一直在待机状态。”薛平双手环胸，往后一靠，“否则不可能那么快响应。” 越复杂精密的仪器，开机启动的时间越久。 因为牵涉到零件多，还有系统响应等等。 反正林凡一脚进去，灯立即亮起的时候，他们就在外面就讨论过这个可能性。 “那这么多年来，一直维持运转，需要的能源应该不少吧?”林凡继续顺着管道往前走，突然眼前一亮。 “哎！有楼梯。”她加快步伐小跑过去，“是往上的楼梯！” 在巡视设备间和往上探索中，大多数人选择了向上。 林凡扶着扶梯，小心地往上走。薛平也乘机回答刚才没来得及说的问题。 “按说休眠需要的能量并不多。但也要看具体情况。你走了这么久，一层都没看完，按比例来算，这可不是小家伙。” 林凡走的越多，3d图越大，她走路延伸出的新路线就越小。 这个他们原以为是古代城邦遗址的高科技未知空间，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兴奋的同时，大家心里也充满了感慨。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原来早就有了这么高的科技，一直在地底沉眠。 跟如今看到的场面一比，之前好些让他们沾沾自喜的进步，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有没有可能，那个岩浆啊，其实是一种能量？”林凡刚才在耳机里听他们讨论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这样的想法。 “你是说，这里的建造者为了维持它的能量需求，特地把岩浆放在下面供热……”吴宇森看了眼薛平，感觉这想法……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啊。 “对啊。不是说能量转换守恒吗？”林凡用自己粗浅的知识解释道，“岩浆产生那么大的热能，既然能转换成其他能量，那为什么不能转换成维持这个大家伙的其他能量呢？” 外面的众人对视一眼，立马有人跑到旁边去开始测算可能性。 林凡还在说。 “如果是特意把岩浆搬过来用，那么岩浆为什么会存在于这么浅的位置就能说通啦，这里封了那么多年，能量还没有断，不是也说通了吗？” 至于怎么把岩浆挪过来…… 对不起，那已经超出了她的知识范围，林凡自动跳过。 “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这个可能性。”薛平夸道，“还是你脑子灵，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方向啊！” 林凡的虚荣心得到了非常大的满足，昂首阔步地，终于到达了上面一层。 同样的管道林立，多而不乱，强迫症来了都要好评。 顺着刚才的印象，找到了门的位置，开门出去。 “看，空气还是合格。”林凡再一次把仪器伸出去，看着上面的数值说道。 几次之后，她已经记住了正常数值。 照样是没有人的走道，跟下层似乎并没有什么两样。 但通过传送带前进的时候，林凡还是感觉到了空间变化。墙面上的标识和门也变多了。 刚才在下面，只是一侧的外墙上有门，而且每扇门都隔了很远。而现在，不管左右，隔不远就有一扇门。 林凡不懂建筑结构，她只是看的时候尽量摇摆脑袋，让摄像头记录得更全面一点儿。 因为刚踏入这一层，不确定性太大，她也不敢像刚才在下层一样，贸然开门。 终于，在跑图进度达到下层三分之二的时候，薛平下了新命令。 “林凡，推一扇门看看。” 第465章 无聊中的惊吓 探索本身就是件极费时间的事。 大家都希望不要遇到危险，但没有危险的同时，就免不了索然无味。 在林凡的努力探索下，这些面积宽大，但四壁空空，只有一扇门的房间，大致被判定为仓储间。 之所以说大致，是因为除了极个别房间里放着类似于置物架的框架，其他什么证据也没找到。 林凡的防御心，也在打开一扇又一扇门之后，大幅度降低。 疲乏感渐渐来袭，她感觉到有些无趣。 那盗墓的故事为啥那么精彩，还吸引人啊？ 不就是有怪，有宝贝吗？ 她现在虽然没碰上怪，但也没看到宝贝，相当于空走麦城，除了步数增加，好像啥收获也没有啊。 安全是安全了没错，但心理上……却非常叛逆的，多少有点儿失望呀。 难不成还想遇到点儿啥事儿？ 不不不！林凡猛摇头，还是别了吧。 屏幕外，薛平看着林凡一脸失落的样子觉得好笑。 “新人嘛，”吴宇森帮自家崽子挽尊，“总觉得找到点什么才能证明自己。殊不知这样的平静无波才是最好的任务环境。情愿无聊到底，都不想有什么突发事件。” “能理解，毕竟我们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嘛。”薛平非常给面子地收敛笑容，转头看向旁边。 3d立体画面上，弯弯绕绕的线路越来越多。 薛平也不是没想过增派人手，加快探索进度。 但现在还不行！ 旁边的建模师，已经根据之前的摄像资料，将内部空间模拟搭建成功了。 用已经走过的3d路线图，再对比眼前高耸的黑墙，显然她才走过冰山一角，三分之一都没到。 这种情况下，安全性还不能得到大概率的保障。 现在没遇到危险，不代表危险就全部被排除了啊！ 如果是普通地宫环境，他还能拉别的部门的人过来打配合。 但这高科技堡垒，他们连门都不知道怎么开。 要不是林凡误打误撞开了门，依他的原计划，是要让星辰暴力破拆一个窟窿出来的，那样的话，就真可惜了…… 所以说世事自有定局呢…… 薛平老神在在喝了口茶，看着屏幕里的视角，感受还在像小蚂蚁一样探路的林凡的郁闷。 这种情况下，想来想去只有林凡最合适，也就只能辛苦她咯。 薛平和吴宇森的轮番鼓励大概起了作用。 没多久，林凡又误打误撞地进了升降梯，直接跑到了上一层。 在这个与众不同的，八角亭一样的小房间里，她本来是想穿过房间，打开其他墙上任意一扇门，看看是通往哪里的。 结果人还没到对面，薛平就告诉她已经上楼了…… 林凡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 虽然不知道启动原理，但大家对基本确定这个房间就是电梯间。 既然已经上去了，就接着探呗。 林凡迷迷糊糊地走出电梯间，发现这一层果然跟下面不太一样。 房间里的东西变多了。 有些能看到桌椅，有些能看到类似于仪器的东西。 林凡都看不懂，但是每一间有不同的地方，她都进去转一圈。 没办法，摄像头在她脑袋上呢。 房间也有大有小，竟然还出现了类似于小广场的空地。 薛平等人在外面跟着猜，这间可能是休息室，那间可能是实验室…… 房间越来越宽敞，不认识的东西越来越多。 林凡看着这间房里一整面墙都是透明橱窗的柜子。 手往玻璃上一摸，还挺凉。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冰箱？”她嘀咕道。 可不是吗？如果加上些横向的网架，这不就是小超市里那种放饮料的立式冷藏柜的放大版吗？ 见林凡挨着个往里看，是不是真的冻着些什么东西，薛平只想捂脸。 “小姐啊，哪有冰箱这么高大的？” 虽然外形看起来很像，但这些明显高大许多，里面的边角还能看到管线的装置，绝对不是冰箱！ 尽管薛平看不懂高科技，也能轻易看得出来。也不知道林凡是怎么想的。 “你是不是想吃东西了？”吴宇森在旁边问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早就过了饭点。生物钟已经养成的林凡想吃东西，也不奇怪。 “也好。”林凡点头。 她就说嘛，怎么不得劲呢。 不饿是生理状态，但吃完东西心里会大满足啊！ 林凡转头环顾，旁边有个圆橄榄形的长桌，正好可以把箱子放上去。 她手里的箱子，是个多功能工具箱。 除了之前的无人摄像机，还有测量空气环境的综合仪器之外，最下层还有一个储物空间。里面放满了高热量食物和水。 没凳子就没凳子吧，站着吃也行。 林凡欢欢喜喜，脚步带着小跳，走到她以为的桌子面前，把箱子往上一放。 箱子碰到桌面的瞬间，银色桌面变得透明，露出里面一个人影。 “哎呀！妈呀！” 林凡倒退几步，把自己绊了一跤，还不忘两只胳膊撑地，往后缩。 屏幕前本来惬意的众人也看到了，全部站了起来。 有人？！！ 屏幕视角还对着天花板，林凡还趴在地上没起来。 吴宇森扑到对讲机前面大声问，“你没事儿吧？” 薛平也赶紧让人回放，刚才那个画面闪的太快，他们只看到个大概。 “没事儿，没事儿……”林凡的声音有些虚，但视角好歹回正了。 刚才以为是桌子的不知道啥玩意，从侧面看，还是扁平的银白色，黑色的小箱子静静地放在上面。 林凡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坐在地上，不想过去。 薛平这边已经调出了那一闪而逝的画面。 “是个人形物。” 吴宇森分神过去仔细看了一眼。 那是个带着头盔的人，身体部分被可能是宇航服的服装包裹着。 下半身因为视角关系没看到。但光从上半身的饱满状态来看，里面似乎……的确是有东西的。 大家心里都开始发麻。 “刚才那一排不会是冷冻休眠仓吧？”有人突然喊道，“这是生物休眠仓，里面有……”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捂住。 第一视角的画面，肉眼可见地在哆嗦。 林凡害怕了。 这里面有人。 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死人的话……死人她也怕呀！ 万一是个活人…… 这特么要是蹦出个外星人来她可咋整？ 脑子一片混乱，完全不能思考。 在这一片混乱中，一个念头却格外清晰。 吴宇森说得对啊！ 无聊总比有事儿好啊！ 哭o(╥﹏╥)o 第466章 虚惊一场 薛平一看这状况，立即要安排人去接应。 星辰厉害是不错，可林凡的心理还跟普通女孩儿差不多，属于新人期未满的状态。 目前这个情况，明显超出了她能应付的范围。 再加上考虑到她原本就有心理脆弱的问题，及时接应，保护队员也是应该做的。 总不能没事儿的时候，就什么都让人家上，有事就怪人家不行。 特事所干不出这种事儿。 “我进去！”吴宇森这时候哪里坐得住，急吼吼地要去救人。 林凡听到了他的吼声，突然就冷静了，颤颤巍巍地拦人。 “不不不~别进来，我缓一缓就好。” 吴宇森脚步一顿，又回到屏幕前，“你确定？” 林凡这该死的要强性子又起来了，吴宇森有时候真是又爱又恨。 “嗯嗯……”林凡含糊了两声，就开始了几个大大的深呼吸。 大家看到屏幕开始稳定，颤抖减停，都不敢打扰她，暗暗在心里帮着加油。 林凡感觉身体还是有点儿麻，咬着牙站好，变身星辰。 怕什么怕？！ 怕就会有其他人要进来，万一出意外咋办？她不得亏心死？ 一切那啥啥都是纸老虎！ 她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缓步向前。 不就是个人吗？！ 不怕不怕！ 终于在“桌”前再次站定，林凡瞪大眼睛去看舱内，就好像眼睛瞪大，她就不怕了一样。 这一次画面持久稳定，大家看到一个完整的穿着太空服的人静静地躺着。 林凡把放在上面的箱子拿到一边，围着这个金属舱转了一圈又一圈。 也不知道是心里准备做足了，又或是的确看到里面的人没什么动静，心里的恐惧的确减少了不少。 “现在怎么办？”她看着玻璃里不知死活的人，发出了疑问。 “先不管它，看看旁边还有没有类似的舱体。”薛平命令道，“注意保持警惕。” “好。”林凡也不想在这儿多待，快步往旁边探去。 这间房挺大的，但空间并不通透，有不少并不封闭的隔断墙。 林凡仔细搜索了全部空间。 发现不远处还有两个相同的金属舱时，心都提起来了。 但当她触摸盖字，发现里面都空无一物的时候，又长长地松了口气。 “目前看起来就那一个。”林凡往回走，又问，“会不会我刚才错过一些什么没发现？” 那些一看而过的桌子啊椅子啊，也许都是这个呢？ “不会，”薛平接过旁边人的报告翻看着，“这个地方的房间功能非常集中，这样的舱体和冰柜都只有这间房出现，起码之前看过的，我这里排查过了，没有类似的，你放心吧。” 林凡差点就想回去把所有的屋再看一遍了，听到这话，轻松了许多。 “那那个怎么办？要开盖子吗？” 打开似乎并不是难事，不管是找到开关，还是暴力破拆，应该都不难。 但问题是，要不要开。 薛平几人讨论，觉得开不开都行，反正星辰是最大战力。 万一里面人蹦起来，星辰能上就上，不能上……大家都歇菜。 而且，就算现在不开，回头运回去，星辰也要全程在场，以防万一的，所以结果其实差不多。 最终决定权还是交到了林凡手里。 林凡犹豫半天，觉得还是不开吧。 人家躺得好好的，干嘛非要给人“开棺”呢？就让他去吧，自己去看其他地方再说。 大家都表示支持。 但林凡走出这个房间之后，又一直惦记着，心里反复刺挠，想着里面那家伙到底是死是活……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又跑了回去。 可能是心里想久了，再次回来看到“睡美人”，林凡心里也没有那么怕了。 本着能不破坏就不破坏的原则，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指导下，终于打开了玻璃盖子。 这是个上翻结构的玻璃盖板，打开后直接垂直于地面竖着。 林凡本以为会像镇兽一样，自动出膜，自动消失呢，没想到自己想多了。 这玩意儿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先进，就……突然觉得，这里的东西，也未必都那么高级呢？ 有了这么个心理落差后，躺在里面的“睡美人”似乎又少了一层滤镜，不是那么可怕了。 林凡先伸长自己的大脑袋，在打开的舱体仔细看了又看。 “身上也没有管子啥的呀……这盖儿都开了半天了，还没醒呢？” 人的心理挺奇怪的。刚开始怕的不行，现在又指望人家醒。可要是真醒了，估计又是另一种状况了。 舱体上有显示器，奈何谁都看不懂，所以大家都是盲眼摸象，谁都搞不清状况。 见对面还在嗡嗡的讨论，林凡突然大起胆子，轻轻拉了下里面的手套。 没拉动，但感觉……似乎并不饱满。 “你是说里面是空的？”薛平被吴宇森拉回来就听到林凡说了这么一句。 “我没说，我就是感觉手套里面软软的，不像有手指。”林凡赶紧澄清。 她说着又按了按一根手指，结果那一块整个塌下去就再没上来。 林凡吓得抬手，“我没用力啊……” “……”薛平摸摸下巴，以星辰的力道，用没用力可真不好说。 “你敢不敢直接掀护目镜？”他问道。“这套衣服似乎有特质的连接锁扣，可能不好直接拆卸，你试试能不能直接打开他的护目镜。” 林凡上手了，上下左右各个方向都试了。“打不开。” 她都在脑子里放好各种脑袋的恐怖图片了，结果也没用上。 而且因为她刚才太用力了，头盔带着连接着脖子的衣服开始上移，形成了一个致死的角度。 如果里面现在有活人的话，可能就被她直接弄死了…… 林凡看着自己的杰作心戚戚，感觉自己像杀人凶手。 吴宇森却知道她的力道收放自如，不可能出现“误杀”的情况，及时安慰道，“看情况，里面可能真的是空的。” 没有心理负担的林凡再次出手，来回扭动、旋转，终于把头盔从衣服上摘了下来。 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空气测量仪也没有测到腐坏信息。 林凡又高兴，不高兴地把各个关节，能拆的地方都拆了下来。空荡荡的，里面连根毛都没有。 所以她刚才那么害怕是为啥？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把空衣服组装成这样吓人？！ 林凡退出机甲，生气地双手环胸，将这个坏家伙在心里骂了一万遍。 第467章 不一样的小飞机 这口怒气一直保持了很久，使得林凡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动作都在无形中加快了。 也好在大部分时间不需要星辰状态，再加上时不时补给，体力消耗上倒不算厉害，但林凡本人还是累的不行。 也不是不能休息，只是林凡想快着点搞完，早点儿出去。 这一片到处白晃晃、空荡荡的，啥也没有，说实话，甚是乏味呢。所以林凡动作快，中途也很少停下。 一直坚持到晚上，已经过了睡觉点。 生理时钟按时发挥了它的作用，林凡一个呵欠接一个呵欠地打，外面围观的人都感觉到了她的困意。 薛平让她先去睡一觉，反正三层看下来都没啥危险。这一段暂时还是安全的。 林凡也是真累了，顺从地就在旁边的屋，靠着门口的地方坐下，开始眯觉。 结果没睡到三个小时，她就又蹦了起来。 外面吴宇森值班盯着呢，一问怎么回事，说梦里有一堆外星人跑来追她了…… 得，反正这觉也睡不好了，继续上吧。 外面是有工作人员轮班的，也没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叫人。 于是等薛平起来的时候，林凡已经跑完一层了。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薛平也不客套，直接问道。 “已经发现疑似会议室和餐厅的地方了。”吴宇森示意他自己看，旁边的工作人员适时递来图片。 “目前已经离顶层不远了。”吴宇森也坐了一晚上了，站起来伸了个大懒腰，“顶多还有两三层，就快搞完了。” “总控室还没看到？”薛平严肃地看着手里的截图照片。 这样发达的科技空间里，必然有一个控制室。 哪怕一个拥有十几台电脑的小公司，也会搞个放服务器的机房，别说这么大个地方了。 “还没……”吴宇森本来漫不经心的回答，在看到屏幕里的画面时突然噎住了。 薛平抬眼一扫，恨不得扑到屏幕里。“艹！” 那是一架看起来非常古怪的东西，没有醒目的翅膀，身体也不算圆滑，而是一个扁长的三角形，像个大飞镖。 可不管是林凡，还是其他人，看到的第一眼，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浮现出来——飞机。 “靠近点靠近点！”薛平手上的图片已经被他攥成一团，恨不得自己通过摄像头爬进去。 这么长时间的百无聊赖，终于看到心水的东西了啊！ 男人的终极梦想是什么？ 不是美女，不是跑车，是这种通体散发着极致美感的机械啊！ 林凡愣了几秒，小心地往里走，深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这是飞机吧？”她问。 明显比其他房间更加宽敞的空间里，三角形的大家伙停在检修架的中间。 “看起来像，你靠近点再看看。”吴宇森回道，还不忘叮嘱，“小心点儿。” 越往前走，看得越清楚。 “这东西没有脚哎。”林凡感叹道。 飞机停泊时，是靠起落架附着于地面上，而这东西却没有。 它悬于空中，三角形躯体由墙体下方和两侧伸出的支架撑住。 从下面看，光光滑滑的一整块，只有三角尖前端的位置有向下的凸起，但形状又很顺滑。 像是飞镖头部卡了个鹌鹑蛋的感觉。 顺着检修架的楼梯，林凡爬到了上面一层。 从上面看和从下面看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屁股的位置，她看到了像是引擎的东西。 “这里。”她怕屏幕后面的人还看不清，用手指着比划，“这里缝明显大一点，好像可以旋转，变换方向。” “嗯嗯嗯……”屏幕这边的人只会点头。 其他地方看不出东西，林凡又来到头部，鼓起的半球形位置。 “这要是飞机的话，这里应该就是驾驶舱了吧？可这也不透明啊？”她看着和其他地方一个颜色的球体挠挠脑袋，“还是说要摸一下？” 她知道自己体质特殊，不知道什么原因，对这里的东西有一定的解锁功能，没多想，就伸手往机身上碰了一下。 下一刻，机身闪过一阵说不清颜色，好像有，又好像没有的光，像是过了电，重新活过来了一般，原本深灰色的漆面都变黑了许多。 更重要的是，半球果然打开了。 跟大家想的不同，它不是向上竖起打开，而是向下方旋转，整个球体隐没于机身上，露出可以容纳一个人的驾驶位。 “哇呜！”林凡即使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忍不住嚎叫了一声。 好厉害有没有？ 更别说屏幕外的那些专注于科技大佬们了，大多喘着粗气，恨不得当场就顺着摄像头过去，把那飞行器拆了。 “这还用我进去吗？不用了吧？”林凡踩在宽厚的三角翼上，对着凹陷的驾驶舱拍了个仔细。“我可一点儿都不会开飞机啊。” 虽说这高科技飞机肯定跟她见过的那些操控方式不一样，但原理总归一通百通嘛。 万一她这万能钥匙一进去再不小心给启动了，想想外面都是山石啊，下面还有岩浆……后果她不敢想。 “不用不用。”薛平显然也有这方面顾忌，招呼了林凡赶紧继续行走。 林凡就直接顺着检修架这一层的门出去，又到了新的一层。 外面，科学大佬们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内心，申请提前进入了。 薛平看着3d线路图上，剩下不到五分之一的空位，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组里也不是没有能人，只不过为了保险，以防万一，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损失，才想让林凡探完路再大家一起进入。 但现在看来，进度喜人，预想中的危险一直也没有发生。 如果不出意外，半天不到，林凡就能登顶。 而她弯来绕去时，免不了有些许零碎的小角落没有探查到，就好比刚才直接从检修架上楼，楼下剩余的部分自然就撇下了。 这种情况下，让林凡再回来补齐路线也不是不可以，但目前大环境安全的情况下，也不是非要林凡一个人去不可。 为了安全起见，薛平让小队只在第一层林凡走过的路线上勘察，并对她没走过的地方扫尾，上面暂时还不去。 等他将人送进去，把镇兽恢复原状，再回来时，又看到一堆人挤在屏幕前。 “又发现什么？”他一边扒拉，一边往里挤。 “是总控室！”一个声音回道。 “不对，是驾驶舱！”另一个声音反驳。 薛平挤到屏幕前，瞬间瞪大了眼睛。 第468章 女丑很生气 林凡现在站的这个房间是在这一层的尽头。 她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与众不同。 房间的最前端是又高又宽的环形巨幕，像是她看过的3d巨幕影院。 内部空间也不是水平的，而是由她站的这一层扇形向下。 每层都有座椅，越往上越少。 最下排有十个座，往上一层六个，再往上两个，最上面就是她这层，只有一个，同样呈扇形分布。 座椅前还配有白色小桌子，大概是放东西用的。 哎？最上面这个怎么没配小桌子？ 林凡奇怪地看向身侧不远处的那个白色蛋形座椅，外形看起来跟高铁头等舱那座椅还挺像。 “这里是vip影院吧？”她边嘀咕边往蛋蛋椅走去。 吴宇森只想捂头，这傻闺女！ 虽然内部环境的确很像高端vip影院，但她忘了这是哪里了吧！ 这时候薛平正好回来，也就带出了后面两人的争论。 林凡这时候已经坐到蛋蛋椅上了。别说，还挺舒服，人体工学啥的，的确做得很棒棒哦。 她下意识摩挲着扶手上握手的地方，两边圆圆软软的，摸起来好舒服，忍不住摸了又摸。 刚听到对面说“驾驶室”还没反应过来时，眼前就弹出了虚拟屏。 薛平凑过来看到的，正好是这一幕。 “这可怎么搞？”林凡傻眼了，看着眼前的界面，是动也不敢动，连刚才摸扶手的手都收到了胸口。 很明显，这里的虚拟界面是可以触摸的，可上面的字她看不懂啊。 而且这玩意儿也没有颜色区分，绿色安全，红色危险之类的，万一她运气不好，给点到“原地毁灭”不就糟透了。 薛平看着眼前的界面，既激动也头大，连声叮嘱，“你别动啊，先别动。” 那边早有技术员“咔咔”截图，先是内部传阅，发完后发现全组没认识，赶紧再发到特事所求助。 上面明显是他们不熟悉的文字，要是兰星文还好，就怕是外星文…… 对了，可以问问女丑啊！说不定她认识呢？ 薛平灵光一闪，把图片传给了金思辰。 金思辰本来都在回特事所的路上了，又立马折返回去找女丑。 这一番过程着实时间不短。 之前派进去的小队第一层都探索完了，准备往第二层进发的时候，报告说下面还有未探索区域…… 林凡无聊得在椅子上都睡着了，听到这消息差点蹦起来。 怎么下面还有？！ 薛平是又喜又愁。 大有大的好处，但同时危险系数也变高了呀。 本以为这里是像常规建筑一样，向上建的，没成想人家也跟特事所一样，往下挖了。 旁边还有不少人开盘了，赌这到底是是堡垒还是飞船。 薛平看着3d路线图上，已经所剩不多的探索区域，感觉他们高兴太早了。 认真的盘算了一下，让探索完一层的小队先回来。 林凡在蛋蛋椅上呆坐了好久，无聊到都睡着了，这次醒过来，可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层…… 她穷极生智，发现光屏下方，椅子扶手两侧和坐垫中间形成了一定的空间。 不是不能碰光屏吗？她挪出去啊！ 林凡为自己的聪明鼓掌，立即开始实施。 她的身体不算软，但毕竟是锻炼过的，还算灵活。 等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发挥身体最大柔韧性，一点点往外挪，直到眼睛慢慢从光屏下方划过，脑袋离开椅垫。 还不等她欢呼雀跃，光屏也瞬间消失…… 林凡的兴奋一下就那么落了个空。 感觉自己折腾了个寂寞…… 既然出来了，这次也长了教训，不坐椅子，也不碰这里的其他地方。 林凡快速地往下走，将其他几层的边边角角都照了个清楚。 在最下层的桌子上，她还隐约看到了桌面上有图案，保持了安全距离凑近看，想让摄像头也拍上。 突然，黑色巨幕亮了起来。 “林凡！”巨大的怒吼声突然响起，吓得林凡一个哆嗦，手无意识地碰到了桌面上不知道哪里。 外面，薛平等人眼前。 漆黑的墙面突然磷光闪闪，像里面有无数带光的马赛克涌动。 等漆黑褪去，银灰色的金属外层显露出来。 原本看不清的城墙和远方，变成了亮闪闪的高科金属外墙，高低错落的结构，让原本只能靠3d路线想象的空间落到了实处。 一阵寂静之后，人声沸腾，外面的所有人热情全被点燃。 “艹！”薛平低头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心里非常复杂。“这狗玩意儿竟然是伪装！” 高科技呀，真特么……酷毙了！ 吴宇森也激动，但他更关心林凡，眼睛紧盯屏幕里的女丑。 是的，屏幕里突然出现的是女丑的脸。 她似乎在生气，脸都涨红了，巨大的幕布显示中，她的鼻孔呼哧呼哧，似乎能把林凡吞进去。 林凡看清了是女丑之后，也是满脑袋疑惑。 但看到她脸色不虞，识时务地扬起笑容，抬手道了声，“嗨~” “嗨你个头！”女丑这股气可不小。 要是有可能，她想穿过屏幕把这死丫头打一顿。 “娘娘，您怎么骂人呢?”林凡一脸懵地往后面的台阶上退。 女丑脑袋实在太大了，她不想老仰着头看，也不想老对着女丑的鼻孔。 退到最上面一层再再看。嗯……虽然还是大，但显然舒服多了。 “别气了别气了，不是说好了跟林凡没关系的吗？”那边，金思辰的声音传了过来，很快，他也出现在屏幕里。“嗨，林凡！” “嗨，好久不见啊！”林凡无视前面的女丑，对金思辰挥手。 他俩是好久不见了。不过看他两句话就把女丑安抚住的样子，他任务很顺利啊。 女丑终于把头往后收了收，但也没好脸色给林凡。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林凡直接问金思辰，“娘娘以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怎么今天生那么大的气？” “谁喜欢你？！”女丑忍不住又咆哮了一声。 “消消气，消消气，咱们好好说啊……”金思辰在旁边哄着，还拿了个扇子不疾不徐地给她扇风。 “你！你这个死丫头！”女丑听了金思辰的话，冷静许多，但那根传达了她愤怒的手指依然对着摄像头，像是要戳到林凡的脑门上。 “要不是你！飞梭怎么会被他们发现？！” 第469章 阴差阳错的巧合 “这是飞梭？！你说的那个飞梭？！” 不仅林凡感到惊讶，所有的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他们都在地下堡垒和飞船上猜来猜去，飞梭的猜测早就因为它内部巨大的空间而自动被推翻了。 就在他们以为发现了一处新的科技产物的时候，女丑突然告诉他们，这就是原先要找的飞梭…… 双倍的高兴突然减半。 本来是件好事，但大家的情绪似乎都有些低落。 “就你们自己这破科技水平，除了娲神的飞梭，还能找出这么高科技的产物？” 女丑的话是赤裸裸的打击，但谁也无法反驳。 “可是，‘梭’不是两天尖，中间粗，枣核状，扁长形的……” 薛平还没说完，女丑就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你们还把我的名字写作‘丑’呢！” 她这些日子从网络上学习了不少知识，知道自己名字是这么个字的时候，也是非常生气。 娲神亲自命名，多大的荣耀，竟给这些愚民标榜成这么个意思！ 想改，又想到是娲神给起的，意义非同一般。 最后硬是在金思辰的劝慰下平息了怒火，不跟他们这等愚民一般见识。 但提起来时，总归不可能高兴。 薛平一噎。 女丑算不上绝世大美女，甚至比不上林凡，但怎么也和丑挂不上关系。 所以，这又是一起古今文化差异产生的乌龙吗？ 他的亚特兰蒂斯……他的海底世界，去不成了…… 薛平心戚戚走神的时候，林凡反抗了。 “就算是误闯了飞梭，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怎么就怪我呢？” 林凡冤枉啊。 这地方她总共就来了3次，都是人物支援，怎么好像说得她才是罪魁祸首一样。 她看着女丑的手指，明明薛平这个主理人在后面，可那手指明明是指向自己的…… 不对啊，女丑怎么能听到薛平说话？ “你是怎么会出现在屏幕上的？”林凡的问题又戳中了大家的心窝。 他们都知道女丑是几千年前的人物，现在社会的生存能力几乎为零，连上网都是金思辰一点点教会的。 如今却突然出现在飞梭的巨型屏幕上…… 她到底是怎么连上信号的？ 吴宇森立即拨通了金思辰的电话。 说回女丑。 自从特事所给她改造了居住环境，还让金思辰这么个善解人意的小白脸天天来陪她闲聊，教她融入现代社会的各种生活技能之后。 被网络信息大爆炸冲击到的女丑，突然从精神贫瘠的荒原飚上了高速。 在灯红酒绿的娱乐生活中快乐的不得了，天天吃了玩，玩了睡，跟小白脸聊聊天，再追个狗血剧…… 世界树长势大好，被死丫头搞掉的头发也终于长回来了…… 死丫头还真的惦记他，特地送给她一个说是长得像自己的长发小公仔…… 哪里像了？女丑看着巴掌大的小布偶，嫌弃的要命，想来想去，最终还是放在了每天最长用的桌面上。 算了，那丫头也算有心，自己大人大量，就暂时不跟她计较了…… 小白脸几次想问飞梭的下落，都被她冷着脸吓唬走了。 倒也不是说这东西真的多重要。反正没有她的权限，谁也开启不了。 告诉他们位置也不是不行。不是她瞧不起这些愚民，就算进去了，他们也只有膜拜的份儿。 毕竟实力差距在这儿摆着呢。 但飞梭啊，她女丑的耻辱，哪怕过了几千年，夸父连灰都找不到了，她一想到这玩意儿还是会不开心。 就好像在无形地提醒自己，当初有多蠢…… 但她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这不，等价交换，把世界树解锁了部分内容给了小白脸。 他们如获瑰宝地拿走了，好像还起作用了。 小白脸上次在她这里看发射直播，说就是从科技树上得到的技术力量。 她一听，也分了精神认真地看了看…… 嗯，怎么说呢……没有她想得那么好。但看小白脸和视频里的人都表现的很兴奋的样子…… 这些家伙还是落后了太多啊…… 金思辰的付出终归得到了女丑的肯定，又或许是女丑实在看不过他们为了一点点小进步就欢欣雀跃的样子。 时不时就将世界树里的东西漏一点给金思辰，好让他们快点推动科技发展到正轨上去。 本来一切都挺好的。 这天她正在洞里吃着火锅唱着歌，刷着最新的鬼畜视频，早上刚走的金思辰又回来了，抱着手机，问她认不认识上面的字儿。 女丑随意一扫。 认识啊，怎么不认识。这是他们上古用的文字啊。 女丑来了精神，问他是哪儿看到的，还以为是发现了其他什么遗迹。 结果几张照片一滑，越看越眼熟。 这不是她飞梭里的照片吗？ 再一问金思辰，结合地图一看。 好嘛，这些家伙早就找到上古遗址，已经挖了几个月了。 没错，飞梭的藏匿地点，正是在当初部落聚集地，神庙的正下方。 神庙内部机关重重，大家都以为是保护神庙内的宝藏。 殊不知，深深的地底，还藏着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夸父一开始也没想到。等他察觉的时候，女丑已经被封死在地下，连石门都没法打开了…… 女丑不怕飞梭在地下会受到什么破坏，也不怕有人误闯。 飞梭外的石门重若万钧，这世上，除了被女娲授予权限的她，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轻易打开，自然也无法启动飞梭。 “那林凡怎么进去了？听说她可是轻轻一碰门就开了？”金思辰也觉得奇怪。 林凡上一次过去，破石门的时候听说颇费了一番工夫，怎么这一次反倒变得这么轻松？ 这也是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把这艘船往飞梭上靠的原因之一。 毕竟林凡跟飞梭完全搭不上关系啊，大家都以为是星辰的关系呢。 女丑眨眨眼，一拍大腿，“那死丫头，肯定是因为当初偷吸了世界树的能量！” 当初，星辰因为身体发麻，不能控制，曾经在世界树上靠了好一会儿，期间外甲刮破了世界树的树皮，还晃下来半树的叶子。 女丑当时紧张世界树，即便看到有些树叶融入星辰的身体，知道她吸了世界树的能量，但想着时间短，能吸入多少呢？也就少少吧。所以后来也没怎么在意。 现在一想，那死丫头分明吸了不少能量啊。 树叶能融入星辰，就是因为她身体里有了世界树的能量，被树叶认定为本源，如果只有少许能量，怎么会被认定为本源呢…… 飞梭和世界树本就是同源，死丫头吸走的能量让飞梭认定她也有了控制权限…… 女丑连拍了好几下大腿，这死丫头！竟然在她眼皮底下薅世界树的羊毛！ 简直是！！！ 难怪她后来觉得世界树秃了一半叶子之后，长速极其缓慢。原以为是爆发期后之后的生长速度本就慢，原来是被这死丫头抢了能源！！ 新仇旧恨一起来，女丑看着桌上林凡送给她的长发小公仔都觉得碍眼，一把扔了出去，然后开始连线。 世界树的根须已经蔓延得很广了，有它在的地方，通讯比信号塔更方便。 金思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超大激光电视上的画面已经出现了银白色的空间画面，还有一个低着头的熟悉身影。 女丑当场就骂开了。 第470章 聊啊撩 所以女丑的责难并没有错。 如果没有林凡，特事所的人在飞梭外根本没办法进去。 他们只能对着漆黑的墙面，想入，而不得其法，最终放弃，将这里封存，更别说发现里面的这些东西了。 再退一步说，如果不是星辰，他们连最外面的石门也无法破开。 那可是女娲从飞船上弄下来的高科技材料，女丑都没有破坏的能力。 再再往前，如果不是星辰发现了颜晶，他们执着于寻找恒珏，也不可能掘地三尺地挖。 就算在救援中，无意中发现这处古迹，可能也就当做不知道哪个朝代的古遗迹罢了…… 要这么一说，的确是跟林凡脱不了关系呢。 林凡默。 完全无法反驳…… 既然是飞梭，那里面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吧？ 女丑本来就不是小气人，爽快地回应，没有。 至少她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有。 虽说飞梭涉及她的黑历史，但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了，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而且从金思辰传过来的资料看，林凡都走过大半了，即便她不吱声，排查工作也很快就能完成。 这种刁难，意义不大，她也不屑去搞。 再说，特事所办事也很够意思，她最近过得非常惬意。 在无数记录片的灌输下，女丑深刻地学习了平等自由精神，也能体谅底层工作人员的辛苦，她觉得没必要为了这点儿小事去折腾人。 至于林凡嘛…… 女丑暗自咬牙，似乎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原本还想着等法力恢复后，找机会给这死丫头好看，让她知道到底是谁更厉害。 但如今，打不打得过另说，林凡身上融合了不小的世界树能源，相当于世界树分树。 女丑作为世界树的守护人，自然是无法下手的。 得知飞梭环境安全之后，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薛平立即组织几个小组，分别带着各组研究人员进入。 而林凡，自然也没有继续独自探索的必要了，当然，她自己愿意的话另说。 林凡不愿意啊，既然没危险了，她继续探索的结果还没有任意一位专业队员来的大。 他们起码还会做各种专业的事情，而她只会带着摄像头走，拍视频都没人家专业。 而且一天半的时间都过去了，她也的确是感觉到疲劳。既然后面安全无虞，又有人接手，她还操什么心呢？直接返程了。 升降梯她还不太会用，虚心地问了女丑正确的使用方法。 免不了又被女丑一顿嘲讽，但使用方法也说了出来。 林凡花了将近三十个小时才跑了那么多地方，结果下来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一路上遇到不少工作人员，都笑嘻嘻地跟她点头打招呼。 门口的镇兽早就被收走了，吴宇森在外面等着，见林凡一出来立即扶了一把。 这一扶，好像把她身体里的疲劳都扶了出来，本来还走得虎虎生风的林部长瞬间感觉自己走不动了。 吴宇森接过她手里的箱子递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好笑地看着林凡一秒钟变蔫巴，宠溺地扶着人去坐。 这边薛平还在跟女丑聊着呢。 林凡离开驾驶室之后，女丑就想撤。 薛平一看，不行啊，立马一顿花式夸，硬是把女丑夸得心花怒放，又留了下来。 谁不喜欢夸奖呢？哪怕觉得这小子油腔滑调得很，女丑还是跟薛平聊了起来。 这是跟小白脸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女丑看着屏幕里故作潇洒的薛平，产生了开盲盒的猎奇心。 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瞬间就切换到了薛平眼前的大屏上。原本上面是林凡摄像头传导来的画面，完全被取代了。 也好在现在林凡往回撤，摄像这块用处不大了，要不他们得急死。 林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薛平跟女丑两人聊得正嗨，就像两个网友奔现似的。 说实话，从林凡听来，薛平的语气略显油腻。跟女丑说话的时候，总有点儿像把妹的感觉。 但女丑不知道是没听出来，还是就受用这一套，反正就很开心。 “男人的嘴啊……”她正感叹着，眼前出现一杯温水，抬眼一看，是吴宇森。 林凡尴尬一笑，当做什么也说，捧起水杯一口闷了。 吴宇森也觉得薛平腻歪，但他可没立场说什么。毕竟上次他面对女丑的时候，差点没给弄死。 所以招数不管好赖，管用就行。 两人躲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看着薛平油腻又不着痕迹的套话。 林凡吃吃喝喝补充体能，还不忘拿手机联系许久不见的金思辰，吴宇森就在一边帮着递东西。 不敢直接电话聊，怕被女丑听到，再破坏薛平的好事。 【努力的林部长：你什么时候走的？】 【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早就走了啊，就在薛平把奶奶第一次逗笑的时候。】 【努力的林部长：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那边看着，等着给薛平找补呢。】 【世界上最帅的男人：怎么可能？我那么识时务，怎么可能在旁边当灯泡，早撤了。】 【努力的林部长：算不上灯泡吧？】 【世界上最帅的男人：你跟异性聊天的时候，希望旁边还有另一个异性坐着吗？能放得开聊？】 【努力的林部长：……这有什么呢？我跟你们一群聊的时候，也没什么放不开的呀？】 金思辰经她提醒也想起来了。 林凡是个缺心眼儿。 她似乎从来都是这种无事不可对人言的态度，只要不涉及机密，跟谁说话都不避讳。 不过显然，他们这次说的场景不太一样。 【世界上最帅的男人：坦诚的确是一种非常好的品质，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请继续保持。】 【努力的林部长：哦豁，你是在夸我吗？开心，笑脸，比心。】…… 他们这边聊得热火朝天，林凡已经完全把薛平那边的情况扔到了脑后，吴宇森可不行。 他除了时不时投喂，一直在专注地听那边的动静。 薛平套出了不少信息。 比如说他们一直找的恒珏。女丑说她不知道那东西。 长生是所有神子天生就有的能力，不需要其他东西辅助。 只要别的神子不动手，他们就能活到天长地久。 薛平失望，又问既然没有恒珏，那颜晶是怎么回事。 女丑表示不知道，有机会可以把东西拿给她看看。 再说到飞梭下面的岩浆。 那的确是女娲引上来，保持飞梭动力的热能装置。 至于为什么会露出来，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的地壳运动，使得岩体内部挪位，原本在飞梭正下方的岩浆跑偏了一点，但问题不大。 薛平想想通道中出现的不少断层，觉得这个推论是合理的。 不知道是薛平真的深得女丑欢心，还是女丑本就存了不再隐瞒的意思，几乎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 甚至在薛平问到飞梭上陌生的文字能不能学习时，女丑不仅表示可以，还告诉他，可以通过世界树，转换为他们认识的文字。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呢！ 薛平立马奉上了各种溢美之词。 林凡看着屏幕里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丑，再也不复当初冷静女神仙的模样。 再看着花衬衫的纽扣都开到肚脐眼，露出一大片壮硕肌肉的薛平……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第471章 纷至沓来 飞梭被发现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林凡回到地面上的时候，看到营地里又到了好几拨人。返程的路上，陆陆续续看到很多设备车往这边开。 “是我们所的人吗？”林凡问。 “有我们所的，但大多数应该是800的车。”吴宇森难得在副驾上坐着。 林凡以他一夜没睡为由，剥夺了他的驾驶权。 吴宇森从没看过林凡开车，刚开始还有些不放心。 结果林凡稍微熟悉了霸道的车况之后，开得又稳又快，完全不像几年没碰过方向盘的人。 吴宇森看她极其流畅地切换档位，确认眼前这位是隐藏的老司机无疑了。 “对哦，800才是研究这方面的。”林凡后知后觉地想起800就在附近不远，“难怪他们来得这么快。那后面他们会接管这里吗？” 通常来说，任务后期分配，会根据其性质转移到更加专业的单位。 比方说他们之前发现的两个可疑人物，就交给了其他单位。 如今的飞梭从性质上更偏向于航天科技方向，按说应该由800接管才对。 “不会。主任才不会把这么大的果子轻易让出去呢。”吴宇森闭放低座椅，闭上眼答道。“我们辛辛苦苦挖出来这么大个家伙，就这么拱手送出去。怎么可能？” “也是。”林凡刚才还觉得有些可惜。 这地方，特事所从年头挖到现在，足足半年时间不止，付出了多少人力和资源就不用说了。 要是就这么轻易把飞梭让给800，自己全员撤出，别说祝存军，林凡心里都觉得不合适。 如今知道不会退出，她心里快活起来，“那崔所肯定也不会轻易松口，这下有得争了。” 自从上次在南岛发射基地，崔岩的行为让她有所改观之后，她也不再直呼崔岩的名字了。 林凡这个人，不算多聪明，但好歹还是会识的。 “那可不，一场恶战可少不了。”吴宇森闭着眼睛都能想到那画面，“这可是大业绩啊，不仅仅是荣誉问题，还有下一年的经费和话语权。” “可是我们的人对这方面不是不太懂吗？主任争得过吗？”林凡不是很有信心。 特事所对非自然科学方面在行，但对于这种航天方面的高科技…… 她“啧”了声，感觉主任不容易啊。 “怎么争不过？”吴宇森转过头，掀起眼帘看着林凡的侧脸一眼，又闭上了，“800那些人，说句不好听的，除了肚子里的知识，都是废物点心。” “没有我们所的人在下面护着他们，这些人能把自己整废。”吴宇森嗤笑一声，“身娇体弱易推倒，就是形容他们。” “有这么夸张？”林凡回忆了一下，脑海里，800的人有这么脆弱吗？ 不过她当初一直在623内部待着，接触的都是宋仁那几个高素质人员。 后来放开了，接触到的预备队人员，也相当于特殊战备人员，体能素质都比较高。 至于其他人嘛…… 林凡仔细想了想。 谢副所就不说了，年纪太大。 于组长，萧医生，邝理，张文杰，夏靖几个似乎都是那种瘦瘦弱弱的类型，说不上弱不禁风吧，但感觉的确不是那种很结实的类型。 吴忆更不用说，小女生，胖乎乎的，看起来也不像怎么锻炼的样子。 也就柯文斌身材稍微健硕点儿，但也是跟上面几个人比。如果跟季羽比的话，也跟小鸡子似的。 更别说那些她没有见过，一心扑在实验室专心于科研的骨干们了。 当然，特事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人，文绩他们同样属于瘦弱的文职类型。但他们都不出外勤啊。 倒是那些从军部转业的装配人员，体质的确是比研究员们好一些。 但长期在空气和温度都相对适宜的环境里，只是专注于装配维修工作的他们，对事物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惯性，对不同的恶劣环境无法快速适应。 而飞梭因为岩浆和顶部岩石压制的关系，目前不可被挪出去。也就只能让那些科研人员们自己过来，深入到地下来研究。 这可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不管是男女老少，只要顺着路下去就行了。 之前说过，因为地热和岩浆上移的关系，飞梭外的温度其实是很高的。 虽然飞梭已经做了一定的阻隔，但比起温湿恒定的实验室，体感简直是糟透了，空气中也总是散发着说不清的味道。 特事所的人是呆久了习惯了，林凡跟着吴宇森做过几次任务，对这样的环境也多少能适应。 但那些长期呆在恒温验室里的科研人员们就不好说了。 更何况这次发现重大，听说还有不少大龄科研人员要来。 他们本身年纪偏高，身体素质就不怎么的…… 吴宇森都能想到薛平后期的焦头烂额，在心里表示了同情，并默默祝福…… 林凡听他说得那么可怕，为800的人鞠了一把同情泪，希望他们不要太难过才好。 “对了，宋仁他们会来吗？”林凡问的话没有回应。 她转头看了一眼，吴宇森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将空调温度调低几度，又将音乐声调小，她戴上蓝牙耳机，拨通了宋仁的电话。 没响几声，电话就接通了。 宋仁说他们并没有被派遣任务，但是发现飞梭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哦？传得那么快？”林凡还以为这样的消息是需要保密的。 “因为涉及的部门太多，所以调配人员很多，没法保密，而且这种程度的消息，内部也不需要保密。”宋仁笑道。“我们组的柯文斌和张兆杰都去了，听说夏靖也要去。” “啊？他俩来了吗？”林凡遗憾道，“我没碰上哎。” “可能还没到，在哪一部车里呢吧。”宋仁看了眼时间说道，“这次发现飞梭可是大好事，听说里面非常先进。谢副所说，如果我们都能学过来，人类科技进步要往前跨进几个台阶。” “是吗？那可真是好事。”林凡也开心。“希望很快，我们也能仿制飞梭，做出一样的飞行器。” 飞梭里虽然空荡荡的，几乎什么也没留，但林凡在探索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其中科技的强大。 科技永远是第一生产力！ 科技强国，不久的将来，h国就要原地飞起啦！ 第472章 昏招 林凡回特事所没多久，就听到王峰峰八卦的消息。 说薛平出卖色相，让女丑心花怒放。不仅把飞梭的操作说明书搞到手了，还是翻译成h文的版本。 林凡脑海里浮现出薛平搔首弄姿躺在女丑怀里的情形，瞬间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真要牺牲这么大吗？ 她不敢问薛平，只能跑去问吴宇森。 吴宇森笑得一脸古怪，说她想多了。 这两人隔着几百公里呢，能出卖什么色相？充其量也只是撩天而已。 林凡一想也对，这才敢发短信问薛平怎么回事。 薛平也是好一顿笑，说不是那么回事。 他对着屏幕露的那点儿皮肤还没游泳的时候露得多。只是他话术精湛，得了女丑的欢心罢了。 林凡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但总归松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王峰峰这家伙说的话，好像也不能全信啊，对他之前跟自己八卦的内容产生了怀疑。 倒是金思辰知道薛平标榜自己的话术精湛时，挑了挑眉。 因为女丑最近热衷于跟薛平聊天，金思辰终于闲了下来。 林凡看到他的表情，突发奇想地问道，“你吃醋了？” 金思辰扯起一抹冷笑，伸手狠狠地揉乱林凡的头发，“你说什么鬼话？” 林凡赶紧把脑袋从他的魔掌下撤离，重新绑头发，“那你怎么不开心。” “小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开心了？”金思辰露出标准的微笑，但这骗不了林凡。 “哪只眼都看到啦。”林凡往旁边挪了挪，深怕绑好的头发再被他揉乱。 金思辰终于收回了假笑，无奈道。“你当天天去跟睡奶奶陪聊是多好玩的事儿吗？” 女丑现在看起来似乎很好说话，那是金思辰使出了浑身解数的结果。他可没忘记吴宇森他们当初的惨状。 高端的心理医生可以让每个人都觉得跟他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但实际上，大家都知道，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没有人的内心里可以真的把所有人都当好朋友。 女丑可不是林凡。 她生活在众神时代，看起来率真，但实际上对人命轻贱到了极点。 她不像钱老他们，在漫长的的岁月流转中，对世俗还多少积累着一些情感。 一睡几千年，醒来就是现在，她的思维和习惯还停留在原始社会不说，心里还一片心眼子。 女丑不是傻，只是缺少现代生活常识罢了。 林凡跟她一比，简直可以算个大傻子。 “哦~”林大傻眯着眼，伸出食指指着他，狭促地调侃道，“你欺骗奶奶的感情。” 金思辰没好气地把她的手一拍，“那倒没有，我对人不知道有多真实诚。” 林凡摸摸自己被打疼的手指，看着他的假笑，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金思辰当然不敢欺骗女丑的感情。 他的确跟她做到了某种程度的“好朋友”，但内心却怎么都无法彻底放下戒备。 毕竟，女丑和林凡是不一样的。 “说起来，就让薛平这么撩马蚤真的好吗？”吴宇森瞥了眼林凡被打红的手背问道。 他们今天在逍遥山外面的小树林里，找了块开阔的地方野餐。 吴宇森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块非常有仪式感的格子布铺在草坪上，上面摆满了从食堂打包来的吃食。 他一点点把东西拿出来，铺满了格子布，辛勤得林凡都想给他颁个奖。 金思辰在女丑洞待了太久了，好容易休息，想亲近自然。 可现在都7月中了，外面的自然热辣得无法亲近。 为了不让金思辰失望，林凡提出到这里来野餐，三下五除二，相当于也是自然嘛。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金思辰见吴宇森开始护上了，嘴角翘翘，往后一倒，整个人躺倒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人造蓝天……聊胜于无吧。 “怎么了呢？”林凡接过他递来的可乐，抿了一口，八卦地问道。 今天要不是王峰峰有事，这么好的八卦现场，他铁定不能错过啊。 吴宇森给金思辰也倒了一杯饮料，放到了他身前，才回道。“敢跟女丑聊成这样，我佩服薛平是个勇士。” “他是怕薛平万一跟女丑真聊出火来，到时候还要找你去灭火。”金思辰的声音传来。 “啊？”林凡没明白。“能有什么火？” 撩马蚤嘛，她懂的，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儿吗。 “女丑啊，姐姐。”金思辰翻身起来侧卧着，一只胳膊撑着地面，去捞他的饮料，“你想像一下，你跑去跟钱老聊马蚤，大师兄也可以。” 林凡生理性地往后退了退，一脸僵硬。 别说这两人了，她现在看到黑猫都想跑。 金思辰看了一笑，“你看，不就是咯。” 不是说大佬不配拥有感情，但这种明显不对等的情况下谈感情，就是扯淡。 薛平和女丑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薛平的开始，明显是带有目的性的。 女丑似乎也知道，顺势而为。 因为方法管用，薛平只能继续保持这样的交往模式。 但聊马蚤这种事儿，向来很难界定边界感，薛平心里知道都是假的，但谁也不能提防女丑会认真呀！ 女丑是谁？几千年的老奶奶，上古守护大神。差点把林凡整去世的大佬。 女人心，海底针。 这位要是一翻脸，那后果很难说。 如果到时候，薛平只用付出肉\/体就能解决，那都是很轻的后果了。 “那怎么办？”林凡手里的东西也不香了，担心地问道，“薛平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目前还好，女丑明显把薛平当个玩意儿调戏呢。”金思辰每天都要看一看女丑的最新动态，以防失态失控。 “啊？”林凡想着薛平当时一副海王的浪子模样，原来他才是被调戏的那一个吗？ “他那一招真是……”金思辰撇着嘴摇头。 薛平开撩的时候，他还在女丑那儿没走，看到他使昏招就想拍脑袋。 本想转开话题，结果女丑接招了……他就不好继续干预了。 “是不好吗？”林凡觉得，薛平套出来那么多信息功劳大大的呀。 看800那么多赶过去的人就知道了。 就连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都觉得情势一片大好呀！ “情势大好是不错，但他那招是个昏招啊。”金思辰嫌弃地直撇嘴，“信息是得到了，可把自己套进去了。如今还要想怎么让他脱身。” 最好是女丑嫌弃他了，先不搭理他，薛平顺理成章撤退，要不，只要女丑想，薛平的热情就不能降，至少不能被女丑发现。 这可不是普通网恋啊，一言不合断网就行了。 跟女丑开撩，后果很严重啊。 跟与虎谋皮有什么区别？ 吴宇森也叹息一声，帮薛平挽救了一句。“当时情况紧急，谁知道女丑竟然吃这一套呢？” 林凡突然明白了。 她当时就觉得薛平当时怎么有点儿油腻呢，平常不那样的呀。原来是故意的。 结果这个故意也没把女丑劝退，反而好奇心暴涨，直接粘了上来。 可怜的薛平，不知有没有后悔…… 第473章 飞机返航 薛平很得意，起码看起来很得意。 至于心里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看着飞梭里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的景象，他心里又觉得值了。 如果当时不是他发挥急智，眼前的景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金思辰那家伙倒是稳，个把月下来，进度就那么一点点。 呵！最后还不是要靠他？ 薛平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弹弹手里的烟灰，又送到嘴边猛吸了一口。 就是这个后续，的确有些麻烦啊…… 别看他跟女丑看起来聊得开心，可第一次连线结束就反应过来，出大纰漏了。 这种轻微暧昧的话术，现代姑娘听多了，大多知道是怎么回事，笑一笑，或者啐一口就过去了。 可女丑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刚接触这种话术的“新生儿”，她会不会想多？ 他可没有兴趣跟女丑来一段千年之恋啊…… 薛平虽然有点儿嘴花花，但从来都是适可而止，也绝不是玩弄感情的人渣。 再说对象是女丑……他也不敢好吗？ 只是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卖色相倒是小事。 他们这样的特勤，只要有命在，为了任务，什么牺牲没做过？ 怕就怕收尾不好，反而惹出大祸。 叹了口气。 突然就理解金思辰的进度怎么那么慢了。 他就说嘛，以那家伙的相貌和能力，特事所里的女性，不论年龄大小几乎都是他的簇拥。想要勾一个女丑还不是轻轻松松？ 如今看来，是他天真了。 以往金思辰嗤笑他们特勤脑子不好使，他还不服气，现在一想，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而且，女丑的态度却让他清晰的认识到，哪怕是几千年前的老奶奶，也完全不可小觑啊。 她什么都知道，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的聊天就好像是海王和海后的博弈，而他明显是处于下风，不敢发力的那个。 “啧！”薛平将烟掐灭。 摇头晃脑地看着旁边，跟女丑聊出来的厚厚一叠成果，心里终于舒服了。 他把手放在成组的报告书上轻轻的抚摸，长舒了一口气。 没事儿，所里肯定会想办法的。他小心点儿不触雷区就行。 实在不行……再麻烦一下林凡吧，听说女丑怵她…… 特事所里，金思辰带头，专门拉了个小组，讨论怎么怎么更快地让女丑转移注意力。 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把这个情况通报给了林凡，乐正远青，还有千岁大人。 那两人收没收到林凡不知道，反正她知道薛平短时间内没有危险，只是深陷于暧昧的拉扯中，需要旁人帮忙才能出来的时候，心中更是下定了“珍爱生命，远离撩马蚤”的念头。 吴宇森他们知道的时候，全都哈哈大笑。 薛平这次解脱后，估计好一阵子不敢再跟女人聊马蚤了。 就在事态逐渐稳定的时候，p国传来消息，他们最新发射的巨型运载火箭，发射失败了。 林凡记得上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她犹豫要不要上天，回高城老家时，在电视新闻里听到的了。 如今都一个多月了，自家航天飞机都不知道在天上转了多少圈了，那边才发射…… 这速度，果然是没谁了。 吐槽归吐槽，她还是打开新闻仔细看了看。 这艘火箭据说运用了什么新技术，新闻里没细说，但显然不怎么的，要不也不会在升空过程中坠毁。 林凡看到里面并没有载人的时候，心里悬着的那口气松了下来。 也许是她圣母吧，反正她真不想死人。 没有人员伤亡，发射失败也就是损失钱财罢了。 p国反正有钱，让他们折腾吧。 下滑到下面的照片，p国的发射团队竟然喜笑颜开地在开香槟庆祝…… 林凡又翻到上面看，是发射失败了呀……这些人是傻了吗？ 再一看，说失败也是成功…… 好吧，他们觉得开心就行。 评论区照样热闹，说什么的都有。 有庆祝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人提起h国之前刚发射不久的航天飞机。 说起航天飞机……林凡扒着指头算了算，好像也快20天了。 她回来后被吴宇森摧残得不行，都忘了关注飞机了。 赶快搜索新闻专题，查看看了最新的动态，似乎一切都很平稳。 再想想深埋在地下的飞梭。 林凡心里喜滋滋的，感觉很快就要把p国甩在身后，身后，身后……（此处回声无数遍） 哼，别说科学无g界，呸呸呸！ 人家科技先进的时候可没跟咱们分享，落井下石的不知凡几，现在自家要飞起，让他们跪地仰望吧！ 她就是那么小心眼，哼！ 两天后，最新的任务单来了，航天飞机准备一个礼拜后降落，依然请林凡去护航。 这次林凡可不敢瞒着吴宇森了。屁颠屁颠地去请示任务流程办的对不对。 早就得到消息，假装不知道的吴宇森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次教训还是起作用了的。 因为前两天p国的火箭刚刚发射失败，这次航空飞机返回引起了大批民众的围观。 顺利发射，顺利在轨，顺利返航才是一个完整的过程，前面两步都完成的很好，就差这临门一脚了。 发射基地同样非常重视，提前一个礼拜发出任务邀请，林凡当天晚上就出发了。 到南岛之后，为了保障星辰的稳定性，又派她做了两次太空任务。 一次跟着航天飞机通轨道飞了几圈，一次帮天庭号空间站送了点儿东西。 上了几次天的林凡感觉越来越得心应手了，心里不自觉升起了点儿豪气，“闪送”之名舍她其谁？ 航天飞机里的飞行员们也因为有星辰护送，心里一点儿担心都没有，直播时，笑得比谁都开心。 有好事者将他们的笑容截图，和之前p国发射失败后庆祝大笑的截图放在一起做对比，又吸引了好大一波流量。 返航这天晴空万里，太阳早早挂在天上，预示着是个好天气。 真正返航的时间是在晚上，但无数人从早上就开始欢欣雀跃。 林爸更是一早就打开了电视。 为了照顾不会看直播的老年人，电视台专门为这次意义重大的航天行动策划了一个节目。 请来无数专家，工程师到上到节目访谈，还时不时连线南岛发射基地。 林爸一直守着电视，从早上h国的航天发展开始，一直听到天黑，开始讲航天发展的远望。 林妈也罕见地没有吵吵，陪着林爸一起看。 虽然看一会儿就觉得无趣，眯一会儿，又跑去干点儿别的。但这么大的事儿，朋友圈都转发遍了，林妈还是很有参与感的。 一直到晚上，航天飞机的返航时间终于到了。 直播画面里，黑白色的夜视摄像机捕捉着小小的亮点。 林爸掏出老花镜，对着大电视仔细看，也就看到一个小小的点儿。 没一会儿，亮点开始变长，像是流星一样，拖起长长的尾巴。 “穿大气层了！”林爸激动得不知道怎么是好，拿起茶几上的酒杯闷了一口。 林妈其实没看懂，但听着电视里播报的声音情绪激昂，老伴儿又很开心，她也跟着开心。 这一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电视，又有多少人盯着手机。 尽管地面摄像传来的画面并不是很清晰，但大家都那么痴痴地盯着，从一个模糊地小点儿，到逐渐看到飞机形态，平平稳稳地向下滑行，越来越大。 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起落架打开，重重地撞在地面上，就好像撞在所有人的心口。 烟尘四起，飞机后展开硕大的减速伞，拉住疾驰的飞机。 明明听不到声音的画面上，所有人耳边似乎都响起了刺耳的急刹的声音。 直到电视主持人大喊出“成功！”两个字，世界一片沸腾。 电视里的人在欢呼，发射基地也在欢呼，无数人在家里，公司里，甚至马路上欢呼…… 吴宇森看了眼不远处已然静止的航天飞机，转身递给刚退去机甲，被工作人员裹上保温毯的林凡一杯热可可，笑着道了一声。 “辛苦了！” 第474章 航天热 这股航天热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管是普通民众或是学生，上班族，连公园的大爷大妈都在热烈讨论。 高河地铁站还特地把航天博物馆那一站做了新装修，搞得特别科幻。连林凡都拉着吴宇森去看了热闹。 这波热潮还带动了望远镜和天文图书的销售。 官方也乘这次机会，推出了几次专题节目，连天庭号都在互动，展开了太空授课。 整个h国从上到下都是一副崇尚航天科技的大好势头，连报考相关专业的应届生都多了许多。 高河天文台每天是络绎不绝，为了不让游客失望，罕见的开放了夜间游览项目。 这一举措无疑又吸引了一大波人气。 要知道，天文台可是有高倍望远镜的。 虽然白天望远镜也对观众开放，但观星效果，当然是夜里好啦。 虽然大部分人并不太能分的清天上那些闪烁移动的，到底是星星还是航空器，但架不住热闹啊。 各省市的天文台被网友@，都效仿高河，开启了夜间游项目。 大批观众涌入，学习氛围空前。 但相对的，工作人员观测的时间就变少了。 天文台的近地望远镜是非常大的一个电子设备。 通常就藏在天文台最高的那个半球形顶里，当需要观测的时候，半球形屋顶向两边打开，露出巨大的镜头。 工作人员就是从这里遥望太空，观测天体，捕捉天体信息的。 随着科技发展，望远镜也经过了数代更迭，如今不仅仅能观测到天体，还能对电磁波，宇宙射线等进行观测。 因为近地望远镜的架设有特定地理要求，所以全国来说这样的望远镜只在天文台才有。 而天文台的工作人员同时也肩负起了天体观测任务，经常在夜空，遥望宇宙星河。 哪颗卫星偏离轨道了，哪里又来了流星雨群…… 这些都是他们观测到，并向上通报，才能通过广电部门，让普通民众得知的。 当然，这些信息都是专业人员才能看得懂的。 普通民众只会凑过去，对着定位好的目镜，看到夜空中被放大了无数倍，叫不出名字的彩色星球发出一声“哇~”的感叹。 等观测时间一过，赶紧从位置上下来，让后面排队等着的人接着看。 自己则是赶紧发一篇观星心得，找几张漂亮的星图发到网上，然后再跟朋友吹吹牛，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 完美！ 林凡对这个没兴趣，但王峰峰想看啊。 这位死宅难得想上地面透透气，看在好卦友的份上，林凡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再看吴宇森，带着一贯温和的微笑。 自己看过的星空也想让他看看。 林凡这么想着，就点了头。 王峰峰开心啊，跟个活猴似的，上蹿下跳。 本来还想约上金思辰，结果他没空。只得三人成行了。 说是夜游，当然不可能真的等天黑再出去。 傍晚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蒸腾的热力开始减退，吴宇森开着霸道拉上两人出发。 王峰峰坐在后座，仍然不改其话痨本质，不停地絮絮叨叨。 林凡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刚接触时，还觉得他是个害羞的性子。 再回头看看……她应该是对害羞有什么误解。 先去商场吃了顿好的，然后不慌不忙地到了天文台。 7月中的夜晚气温尚可，再加上天文台建在山上，时不时有凉风习习，体感非常舒适。 当然，如果没有蚊子的话就更好了了。 “啪！”林凡又往自己胳膊上拍了一下，摊手一看，一只蚊子的尸体赫然在目，“哼！想吸我的血！” 她甩甩手，把蚊子尸体甩掉，吴宇森递上湿巾给她擦手，“是我没想到，没带驱蚊的东西。” 吴宇森性子算是很仔细了，但到底是个汉子。 他也没来过天文台，再加上不是任务，游玩嘛，也没多做了解。 看到林凡打蚊子的时候才想到了疏漏。 “没事儿，反正没有一个蚊子能碰到我之后活着离开。”林凡浑不在意。 她今天穿的长裤，只要注意胳膊和脖子这些外露的地方就好。 以她的手速，打蚊子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打起来倒不麻烦，就是尸体残在手心，留总要擦手。 吴宇森能及时提供湿巾已经很不错了。 她都快40的人了，自己都没想起来驱蚊的事情，哪可能怪别人想的不周到呢？ 做人不能太过分，再说这也不是啥大事儿。 “怎么蚊子就叮你，不冲我俩来呢？”王峰峰在光照条件不算很好的上山路上也带着他那副茶色墨镜。 林凡都怕他隔着眼镜看不清楼梯，又不由得想到金思辰不来……真的是有事，不是墨镜不能摘，怕看不清路吗？ “可能是我b型血？”林凡也想知道答案啊。 蚊子从小就喜欢叮她。 夏天的时候，如果不把花露水当香水擦，她就会满身满脸的红包。 有时候遇到毒蚊子，还会肿好大一个红包好几天不消，要去医院开药才行。 前些年她不出门，避开了被咬的可能性，这几年又在800和特事所这些环境好的地方待着，她都差点忘记蚊子喜欢叮她这件事儿了。 “据说b型血是比较受蚊子欢迎。”吴宇森开始还想过，蚊子要是吸了林凡的血会不会发生变异，变成机甲蚊？ 623也早就做过实验，拿林凡的血样喂给蚊子，结果全都爆体而亡。 可见血里的能量，不是这些生物能承受得了的。 “可我也是b型血呀！”王峰峰感觉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他今天穿着短t短裤，瘦长的四肢全部露在外面。一路上就看到林凡打蚊子，他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呢？ “你看看你那汗毛，都快织成网了，蚊子趴上去也穿不透防护，嘴碰不到你皮啊！”林凡回头笑道。 王峰峰的汗毛不同于他纤弱的外表，浓密的厉害。 至少胳膊和腿上露出来的毛量惊人，说像毛裤夸张了点儿，但说架起一层防护网让蚊子下不了嘴毫不夸张。 “那吴哥呢？他没汗毛！”王峰峰无法反驳，把问题砸向吴宇森。 吴宇森抬起胳膊。 昏黄的灯光下，肌肉的紧实感似乎也传达到了皮肤表层，给人一种“蚊子就算来，也穿不透皮肤”的感觉。 他撸起袖子，给王峰峰展示了自己健硕的肱二头肌，笑着说，“我不是b型血。” 王峰峰瘪嘴，再看看自己毛茸茸的细胳膊细腿。 嘤嘤嘤~吴哥欺负银。 第475章 排队观星 任何事物，刚刚兴起的时候，热度总是最大的。 林凡还记得当初她在高河租住的房子附近有个小菜场，隔着一条小小的马路，斜对面开了一间馒头店。 就只有一间小小的门脸，一米5的宽度，不锈钢蒸台还只能放在店门外边，可以并排放3个大大的蒸笼。 里面就是操作台，一群大妈在里面揉面切面，搓成圆滚滚的馒头，挨个儿放到旁边的蒸笼里。 一眼就能望到尽头，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这么一个小馒头店，开业的时候竟然吸引了很多人。 可能是跟当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美食节目，介绍了一款黄色的窝窝头有关吧。 这家店，就卖两种馒头，黄色的玉米馒头和浅褐色的粗粮馒头。 其实跟电视里那种尖尖小小，底部还有个窟窿的窝头并不一样，反而是大大的，胖胖的萱软模样。 但高河这边的馒头包子通常都是瘦瘦小小的样子，这家一手都包不住的胖馒头一出来，的确是没见过的稀罕物。 再加上开蒸笼时，蒸汽带着淡淡的香甜味飘散出来，很难不让人注意。 林凡乘住在附近，这家店刚开业第二天，人不是很多的时候去排队买了几个。 5毛钱一个的大馒头，比1块5的包子还大，还称手。 林凡闻着袋子里散出来的香气，忍不住还没到家就掏了一颗出来，站在马路边上咬了一口。 那种绵软又劲道的复合口感，她还是第一次吃到。 淡淡的玉米甜味和麦粉的清香，让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紧实又略带弹性的嚼劲更是稀奇…… 就这样，林凡在路边生生啃完了一个比她拳头还大的馒头，吃完了还意犹未尽。 真好吃啊！ 她感觉自己发现了一家宝藏店铺，决定以后就拿这个当主食，米饭都可以省了。 陆续买了几次，队伍一次比一次长。 等一个礼拜之后她再想去买的时候，那店铺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林凡当时刚起了瘾头，馋得很，硬是排了大半个小时。看到前面人都一笼屉一笼屉的买，她也跟了一笼。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等这么久了…… 再后来，可能这一片儿的人都知道这家馒头好吃了，队伍越排越长，足有一百多米，甩到了马路上，连交警都跑来维持秩序。 林凡自认不是那么吃货，被这样的队伍吓到，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买过。 “那后来呢？”王峰峰嘴里吃着冰淇淋，也不得闲。 “后来啊……”林凡想了想，“大概是一两个月之后吧，排队的人就没了，基本上过去就可以买到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馒头没有之前那么好吃了。” 林凡看着眼前长长的队列，再看看后面也看不到尾的人群，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那个买馒头的长队。 可惜当初她可以选择不买，笑着看那些排长队的人。 而如今，自己却是身在队中，傻不拉几地陪王峰峰苦等。 “你是说那馒头店钱赚够了之后质量就变差了？”王峰峰自觉抓到了重点。 “她是说我们可以等两个月再来，到时候肯定没这么多人排队。”吴宇森却是领悟到了林凡的重点了。 这么长的队，换到平常，他也不排好吗？ 太浪费生命了。 “所以说你们的生活没有情趣呢？”王峰峰挥舞着冰淇淋勺鄙视眼前的一男一女，“我们来看的是什么？” “……不是星球吗？”林凡觉得王峰峰跟自己已经不在一个频道上了。 大晚上陪他出来不就是看那个着名的望远镜？还能看什么？ “错！看的是人间……”王峰峰双手展开，做了个拥抱天地的动作，脸上的表情迷幻地，林凡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别人不会以为他是神经病吧？”她往后靠了靠，悄声问吴宇森。 吴宇森轻笑，“不会，周围都是年轻人，包容度比较大。再说，比他跳脱的大有人在。” 林凡四下一扫，的确。 大部分排队的人都比较年轻。 说起来，年纪大的也来不了，要不就在加班养家，要不就熬不了夜在家休息。 年前人们人手一个手机，大多抱着看，不吱声。 手机屏的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将脸部打出一片亮光，在昏暗的室外光线下，多少有那么点儿诡异。 队伍中还有几个做直播的，他们的设备就好了，手机支架上方还架着一个圆环形的灯，把自己照得清清楚楚。 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主播们，自己拿着支架对手机嘀嘀咕咕说话，声音也算不大。 倒是像他们这样不玩手机，只是低声闲聊的不多。 王峰峰平日里天天跟这些电子设备打交道，难得跟朋友出来一趟，当然不会再摸这些玩意儿。 林凡本来就不喜欢玩手机，比起对着那么小的屏幕看，她情愿跟王峰峰聊八卦。 吴宇森倒是会玩会儿手机游戏，只是朋友在场，他一个人抱着手机算怎么回事？ 于是就因为各种原因，三人成了人群中的异类。 好在晚上，光线不好，大家都只是个朦胧的黑剪影，看不清长相，要不好事的人又要将他们拍进视频里了。 别看王峰峰高高瘦瘦，但他长相秀气，虽然不是很man，但也算是好看那一挂的。 就是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毁形象的那种。 等排到他们，林凡被让到最前面第一个看。 半分钟的观看时间后，林凡撇着嘴下来。 心说，就这？排了几个小时？这不妥妥的浪费生命？ 但看到王峰峰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下来；吴宇森下来时，眉眼间也比平常更开心的样子，觉得还是值了。 她是上去看过实物才觉得镜头里的一小块天空没有意思，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这么近距离观测，的确很难得了…… 好不容易等所有客人都离场，天文台的工作人员们开始收尾工作。 负责观测的人打着呵欠往镜头里看了一看，又将角度调整了几下，随意看了几眼就关机了。 “哎~你不多看会儿？”另一个工作人员捡起地上明显残留的垃圾问道。 “不看了不看了，天天这么长时间开着，生产队的驴也受不了啊。”观测人拿软布擦拭着目镜附近的位置，“反正最近也没什么流星群，看不看问题不大。” “也是。”另一个工作人员点头答道，启动关闭屋顶的按钮。“天天这么多人流，可累死我了。” “谁说不是呢？9点又要上班，我还能回家洗个澡，眯一下，这大家伙可不行啊。”观测人拍拍望远镜，“这么金贵的器械，天天这么长时间运行不容易坏啊？让它多休息一会儿吧。” “你说的对。咱们人能轮班，机器可只有一台。”另一个人也打了个呵欠，“但最近这个天文热总归是好事，喜欢的人多了，我们也算后继有人。” “拉倒吧，你看能热多久吧？一两个月后，还不是冷冷清清……”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收拾，等检查好设备全部关闭后才关灯离开。 遥远的夜空中，群星依旧闪烁。 太阳系边缘的黑暗中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第476章 卡片升级 王峰峰回来后，连夜发了个朋友圈，并@了一堆人帮他点赞。 林凡在睡梦中被吵醒，迷迷蒙蒙地看了一眼，感觉他不是去天文台看了星星，而是跟她一样，真的上了天。 随手点了个赞，把手机往旁边一扔，又开始呼呼大睡。 这波太空热到一个月后还没有结束，8月中，蝉都热得受不了，天文馆的游客却越来越多。 王峰峰举着手机上的新闻给林凡看，“你不是说一两个月要消退吗？看，更厉害了。” 林凡无言以对。 她说一两个月只是个概数，又不是真的说一两个月。 这个时间可以是一两个月，也可以是三四个月，重点是过一段时间，总归会归于平静的。 吴宇森照例帮腔。 “你急什么？这不是暑假到了？家长带孩子出来玩了，等到月底，神兽们都去上学了，你再看。” “那我们去的时候也7月中了，早就放假了。”王峰峰可不是林凡，随便一句话就能堵住他的嘴。 “对啊，”林凡也在旁边附和，浑然没发觉吴宇森是在帮她说话，“7月暑假就开始了，还有那些高考生，可是六月初就放假了呢。” “就是就是。”王峰峰得意地朝吴宇森龇牙。 “傻不傻？”吴宇森看着被王峰峰扯偏立场的傻姑娘，无奈道，“那时候航天飞机还没返航呢，放假又有什么用？” “对哦。”林凡略带尴尬地挠挠脑门儿，又反应过来，冲着故意坏笑的王峰峰瞪了一眼。 “你们看网上那些热潮，哪一波能长久的。对这些感兴趣的，大多还是年轻人和孩子。”吴宇森继续说道。 “孩子上学去了，年轻人很快又会被其他的新兴事物转移兴趣，最后还能对这个保持热情的……”他缓缓摇着头，没说完。 “但不管怎么说，有这波总比没这波好吧？”林凡却不想他那么悲观，“大浪淘沙嘛，能留下来的都是金子，这不是更好吗？” 只有坚定不移地冲着心中的目标奔赴，路才能长远。 轻易转移目标的，就像是童话寓言里，不停捡东西又不停丢的猴子一样，最后终归会一无所有。 吴宇森听到林凡这么说，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 “我发现你的视角好像开始转变了啊？”王峰峰也稀奇。 相处这么久，林凡本身多少还带着点儿悲观属性，时不时还会流露出些许自卑情绪。 头一次看她对一件事的评价如此乐观。 “是吗？”林凡没发现。 她只是不想让吴宇森太过悲观，算是一种劝慰吧，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效果。 难怪以前人安慰人的时候，总喜欢拿更糟糕的例子衬托呢。 她虽然不认为那一套有用——从别人的悲惨里感觉自己还不错……怎么看也很奇怪吧？ 但今天这个行为的确有些非同一般，嗯……她回头要去问问金思辰。 还没等她问到金思辰，赵贺的信息先到了。 吴宇森拿着手机跟林凡说，“他的卡片升级了。” “是吗？”王峰峰却先拍桌而起，“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可以把星辰写进去了吗？” “不知道，他约我们出去谈谈。”吴宇森回复完信息，摇着手机说。 “他怎么不过来？”王峰峰还想看现场直播呢。 “他现在是准高三生，家里人不让他长时间出来。”吴宇森回道，“他住的地方离所里太远，不方便。” “好嘛，”王峰峰泄气，“不过你们出去也不会直接上手，等回头正式操作的时候，记得喊我啊。” 吴宇森点头，又对林凡说，“约了两小时后在他家附近的商场，再坐一会儿就走。” 林凡没意见。 她对赵贺那小孩儿还是很有印象的。 再加上能写星辰的卡片，比起吴宇森，她的心情更迫不及待。 8月的天儿是真热。 林凡看到马路上蒸腾的热气让眼前的车流都开始扭曲，总有种轮胎会被烫化的错觉。 傻孩子赵贺知道他们快到了之后，跑到商场外面的路边等着。 林凡远远就看到他了。顶着大太阳站着，周围连个阴凉都没有。 本来白皙的脸蛋晒得红彤彤的，热汗直流。 吴宇森也看到了，赶紧把车靠过去停在路边，把林凡放下。“你们先进去，我停好车找你们。” “好。”林凡迅速关上车门，叫上一脸开心的赵贺往商场大门跑去。 直到进入商场，凉风吹得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林凡赶紧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赵贺，“快擦擦，你怎么不在里面等呢，跑出去多热啊？” 赵贺上次跟林凡熟悉了许多，能说话了，但还是有些腼腆，接过林凡的纸巾，道了声谢，慢条斯理地擦着。 林凡突然就想到王峰峰，那家伙当初是假腼腆啊，自己果然是见识少，被骗了。 凉爽的空调很快就把热汗逼了回去，林凡怕孩子着凉，不敢让他在风口继续站着，带人往里走。 想找个快餐店或者冷饮店坐一坐，给孩子买杯饮料喝一喝。 这是一家大商场，虽然不在市中心，但客流量还是比较大的。 和普通商场布局类似，一楼是金店和化妆品店。 林凡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四处看，也没看到红色的肯爷爷快餐店，或者黄色的那家。 问了赵贺才知道，餐饮店在另外的入口，在商场的另一边呢。 还有其他冷饮店，但都在楼上。 林凡想了想，吴宇森还在楼下停车，走太远不好，问了赵贺的意见，决定穿越商场，到另一边去买冷饮。 赵贺在前面带路，刚走没几步，突然警铃响了。 “什么声音？火警？”林凡立马四看，但没有看到明显的烟雾，鼻子里各种香味都有，但却没有闻到焦糊味。 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惊慌地四下打量，却不知道到底要看什么。 林凡本想顺着铃声过去看看，但看着旁边的赵贺，还是歇了心思，安稳点儿好。 很快，保安跑了过来，嘴里用不知道哪里的方言叫着什么。 呼呼喝喝的，周围的人瞬间散开一大圈。 林凡被落在了中间，她扯了一下好像听懂了，目光追着保安而去的赵贺。“他们说什么？” 还不等赵贺回答，一声尖叫响起。 “抢劫啊！” 第477章 奇怪的劫匪 拍戏呢吧？ 这是林凡心里的第一反应。 在商场抢劫这种事，在国内发生的几率比中彩票头奖还低，基本上也就在影视作品上看看就完了。 为啥呢？ 器械管理啥的就不说了，干这样的坏事，总不可能就拿个螺丝起子吓唬人吧？ 早些年倒是有人在路边上抢过电动车，自行车筐里的财物，个别偏僻的地方也有人会抢行人。 但当地反应迅速，治安升级，现在不能说百分之百杜绝吧，但真的已经很少很少见到这种情况了。 更别说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商场里了。 更何况这里还是高河。 高河是国际大都市，经济贸易港，人口密度是非常高的。 看看每天堵在路上的车和地铁里挤瘦的人群就知道了。 上个礼拜林凡去天文馆排队，就排了好几个小时。那还是在比较偏僻的山上。 如今在闹市区，全年无休，人流攒动的大商场里。 抢劫？ 好吧，就算技术上能做到，这些蠢家伙到底要怎么从拥挤的人群中顺利脱身呢？ 林凡刚想到这里，就看到前方突然像被捅了蚂蚁窝似的，蜂涌而出大量人群…… 好吧，她忽略了普通人的避祸本性…… 但就算这样也没用啊。 刚才好多保安举着钢叉跑过去了。 “砰！”“砰！”两声重重落地的声音，两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林凡觉得今天她大概运气不行，要不怎么想什么都不顺呢？ 剩下的保安气势一下就变了，只敢远远地，松散地围着，不敢上前。 而且随着里面人的威逼向前，他们只能被动地缓缓向外移动。 越向外，包围圈越大，露出的空隙也就越大。 林凡站在原地都能看到劫匪头上戴着黑色的面罩了。 这有什么好怕的？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呀！叉他呀！怂什么？ 林凡看着保安退啊退，都要退到人群里了，心里忍不住吐槽。 然而下一秒，她就知道保安后退的原因了。 新出现的劫匪手里拿着一把黑乎乎，看起来非常眼熟的东西，平举着面向前方。 “那是枪？”赵贺眉头紧皱。 “看起来像，但应该不是。”林凡不是很确定，“上面对枪械的管控非常严格，普通人按说不应该有枪才对。就算真的弄到了枪，用在这种场合……总感觉哪里不对啊。” 她看着已经退到身前的保安，顺便问了一句，“哎，师傅，他们抢了什么呀？有几个人？” 那保安吓了一跳，是真的跳起来了。 他看到身后的少男少女一副豪不害怕的样子，心中感慨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手上却把人往后推。 “抢了金店，有四个人，他们有枪，你们别靠前！往后退，往后退！” 林凡避开了他的胳膊，顺着他往后退，赵贺也被拉扯着往后退。 “林姐，你说他们的枪是假的吗？”赵贺眼睛一直盯着那边，头也不回地问。 “我不知道。”林凡回道，“但是如果是我，有枪，还想抢金店，去门头开在路边的店，或者城隍庙那种地方，不比商场里要好操作啊？” 赵贺不明白，回头看她。 “那种地方同样有一定的黄金储备量，而且出门就是大马路，跑路也容易啊，怎么都比在商场里人挤人，被这么堵着好吧？”林凡说道。 旁边的保安听了，瞳孔震惊。“这时候你们都不怕吗？还有心思讨论这个？” 他看到同事被摔地下的时候还一腔怒火，拿着叉棍就想上呢，结果看到对方拿出了枪，什么火都灭了。 别看他现在四肢控制不住地发抖，但不转身逃跑，在群众身前戒备，已经是他作为保安最大的倔强…… 林凡不知道可怜保安的心理活动，继续跟赵贺分析。 “但我总感觉这个事情不太合理。” “哪里不合理？”赵贺正是最好学的年纪，求知欲旺盛，一脸正色地问。 “你看啊，现在这个情况，肯定有人报警了对吧？他们不可能背着黄金跑，要跑路，肯定要车开起来方便，但开车……你想想外面这路况……” 即便是烤热轮胎的温度，外面的车也丝毫不见少啊。 劫匪即便搞来了车，以高河的路况，也没办法像电影里那样夺路狂奔。 顶多一两个红绿灯，就要被堵停。 “有道理啊。”保安分心听了一耳朵，不自觉点头赞同。 “那这不就是个绝境？”赵贺也感觉到了不对。“他们会这么蠢吗？” 真蠢能成功抢到金店？ “也未必。”林凡摇头，“或者他们可以劫持人质，要求一辆直升机。” “这样行吗？”赵贺问。 保安听这两人的对话，心底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跟劫匪是一伙儿的。 要不怎么他们这些壮汉都怕的不行的时候，这两人站在中央一点儿的不怕的，还在讨论要怎么逃跑更合适? “那就要看情况了，直升机的技术含量比较高，就算给他们，也必须要有人会开才行。”林凡耸肩。 直升机驾驶技术可不算普及，连她都不会。要说劫匪会…… 所以这劫匪又能搞来枪，又会开飞机，跑到这么个人流密集的商场抢金店，是图什么呢？脑子坏了吗？ “咱们就这么看着？”热血青少年赵贺心中有股火，想冲上去消灭一切恶势力。 保安瞪大眼，又往旁边退了退。 这两人……难不成还想加入？！ “嗯，现在情况还能控制，我们不用插手。”林凡谨记之前的教训，不会把所有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而且，专业的事有专业的人来管，警察应该快到了。” 她看到赵贺插在裤兜里的手，细弱的手腕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想想他握在手里的那些卡片。 随便一张，里面的东西放出来，对付这些劫匪倒是小意思了。 可那么多民众围观……特事所的后勤部会骂死他们吧？ 而且，她总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那劫匪……好像就是要把人招来似的…… 虽然四个人都套着头套，但林凡并没有感觉到那种一触即发的危机感，所以他们也不能轻易出手干预。 主要还是人太多。 轻轻点点赵贺的胳膊，让他看周围密密麻麻，害怕却又不跑远的人群。 赵贺这才惊讶地发现，身后还围着那么多不怕死的人。 想起特事所的保密性质，又看了林凡肯定的眼神。缓缓放开了手里的卡片，缓缓从兜里抽离。 林凡已经听到商场外面成片的警笛声和大辆奔跑的脚步了，警察到了。 可还没等他们到达现场，变故发生了。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从围观人群中冲了出来，穿过保安中间露出的空档，高举着凹凸曼模型往劫匪冲去。 第478章 动手 不负责任的家长尖叫起来往前扑，被反应过来的保安拉住了。 懵懂的孩子不知道害怕为何物，拿着凹凸曼手办，就好像真的拥有了力量。 他身上有绝大多数成年人都没有的勇气，一步步稳稳地走到空地中间，对着举枪的劫匪两手交叉，比划个出发大招的姿势。 拿枪的劫匪都愣住了。 人群中却还有嗤笑，谩骂和责怪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林凡真的很想看到赵贺的凹凸曼卡片发挥作用。 当巨大的凹凸曼身影浮现在孩子身后的时候，那些只会用嘴巴战斗的人会不会闭上他们的武器？ 但，这也只能想想。 有她在，不可能让赵贺违规的。 走在最前面的劫匪反应过来之后，好像觉得被这个孩子侮辱到了，大步往孩子走去。 孩子妈哭喊的声音越发尖利，很多人都预感到了不妙，转头移开了视线，也有不少人还举着手机拍摄。 怎么还不来？ 林凡焦急地看着人群外。 密集的脚步声越发接近了，但还不够快。 那劫匪离孩子没有几米远了，等援助根本来不及。 余光里，赵贺已经按耐不住，往前冲了两步，手又伸进了兜里。 事急从权，林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扯住赵贺往后拉，同时顺过旁边保安手里的钢叉。 疾跑几步，在劫匪即将碰到孩子的时候，用钢叉一顶，把人顶出去几步。 再用尽量轻的力道把孩子卷到手里，捏住他的肩膀，脚往他小腿上轻轻一撩，孩子就坐到了地上。 眼见拿枪的劫匪枪口挪了方向，她就地一滚，顺便一个大力把孩子向他妈妈的方向推了出去。 好在商场的地板光滑，孩子的裤子在上面起不了太大摩擦力。 他就这么懵懵地被推到了人群里，被保安及时捞住，送到家长手里。 这一切都在几秒之内完成，大家只看到一个人影冲出去，还没反应过来，孩子就被救了。 “林姐！”赵贺眼看枪口对住了林凡，紧张得大喊。 看到枪口调转的人们也呼啸而起，那个方向的人赶紧四散开去。 林凡的反应不是一般人能跟得上的。 说句骄傲的话，能让她中弹的人，没有几个。 达不到吴宇森和宋仁那种水准，想都别想。 这半路出家的劫匪应该是不可能。 虽然感觉他浑身充满古怪，不应该会开枪，但抵不住个万一啊。 林凡几个翻跃，用敏捷的行动快速接近持枪人。 那边尽管预判到了林凡的动向，连续后退，但始终快不过林凡。 想转头跑的时候，林凡的钢叉已经打上来了。 狠狠一下拍在他手上，枪被打飞了出去。 饶是这家伙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也被这一下抽得忍不住捂手。 这特么是怪力少女吧？怎么有这么大力气？ 简直是硬汉流泪的力度啊！ 枪在地面滑行了一段路，没人敢去捡，反而纷纷让开。 “警察！警察！都散开！”外围终于传来支援的声音。 可这样的喊声无疑是在劫匪头上点了一把火。 刚才被林凡一杆子顶开的劫匪眼见老大捂着手不动，机灵地飞身过去捡枪。 林凡哪能让他如愿。 猛冲过去，长长的钢叉一挑，枪就往赵贺方向滑去。 劫匪还想再扑，背后被重重一击，摔倒在地。 他反应也算迅速，忍着疼翻身而起，眼中凶光毕露。 林凡已经到了身前，拿着钢叉当长枪使，一番连续的拍击挑刺。 余光扫视到警方的到来，在对方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再送上一脚，正好将人踹飞到刚刚突破人群的警察脚下。 警察叔叔们接到闹市区抢劫的警情万分紧张，看着这么复杂的环境，分出了好些人清场。 结果刚进入现场，脚下飞过来一个人。 要不是心理素质过硬，他们也要吓一跳。 再一看，套着黑头套呢，一看就不是好人。 “控制住！”领头的指挥员一声令下，特警们如狼似虎地就把人给绑了。 再抬头，不远处一个女娃儿一把钢叉舞得虎虎生威，也不知道怎么使的，仅用钢叉，三下五除二地就把一个劫匪卡得死死的，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这是个好苗子啊！当特警的料啊！ 指挥员看着女娃儿一刻不停地冲向下一个劫匪，赶忙发令让特警入场帮忙。 本来他在路上都计划好了，怎么谈判，怎么控场……现在看来，也不用谈了。 直接动手吧！ 那个持枪人不知道是不是手被打伤的关系，林凡制服的时候，感觉过分地容易。 但是后面还有两个家伙，容不得她多想，把人放倒之后，就马不停蹄地继续往下一个冲去。 她连续制服两个人的速度非常快，都不到半分钟。 后面两个劫匪眨眨眼的功夫，老大和兄弟就被干倒了。 看着那女的气势汹汹往自己这边过来了，离得近的那个一慌，往后退的时候直接左脚跘右脚，往后坐倒了。 下面自然不用说了。 林凡上前，没费功夫将人擒住。 苦于手里没有工具，直接脱下了斜跨的小背包，用上面的金属链背带将这家伙的手脚从后面扣死。 还剩一个。 林凡抬眼，起身。 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目光激怒了劫匪。 他又惊又怕，且看且退。 他心理素质算是很不错了，但看到全副武装的特警们把老大押住了，还向自己接近中，鱼死网破地抓住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白脸。 从腰后面拔出匕首，往小白脸脖子上一架，对前面的人喊话，“不许动！再过来就宰了他！” 这小白脸是真高，他手举的太高，有些不好使力。 劫匪恶声道，“矮一点儿，蹲下来。” 小白脸识趣地蹲了下来，还害怕的高举双手，一动都不敢动。 劫匪心里稳了些，带着人后退，直到身子抵住一个柱子，两边都是死角，。 他缩到小白脸身后，大喊，“你们都走开，都走开，要不我就杀了他！” 指导员急了。“不是让你们清场了吗？这人哪儿来的？” 他刚才看着自己中意的女娃儿，一下一个，一下一个，他们的人还没到呢，三个劫匪就轻轻松松搞定了。 正想着这件事情完结之后，怎么把人拐到自己手下呢。 没想到最后这个竟然还劫持人质了！ “不知道啊，我们的人刚才就清场了。”旁边的人示意指挥员看四周。 人群的确少了许多，围观圈也大了很多。 按说，不应该有人会被劫持到才对啊…… “那这人哪儿来的？！”指挥员火冒三丈，“这些个人，不看热闹是会死吗？” 本来帮不上忙，只能帮着拎犯人的特警队员们顿时进入状态了。 他们看着刚才还龙生虎猛的小姑娘一动不动了，还以为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色，队长正准备上前带小姑娘离开。 这种场景，还是他们专业队员来介入比较好。 谁知道小姑娘直接两手往胸前一插，毫不在乎地表示要看戏。 “你随意。” 第479章 制服 特警队的众人愣了。 连劫匪也愣了。 怎么的？ 救小孩不救大人，她是对小白脸有什么歧视吗？ 时间紧急，劫匪并没有看清手里抓的人长什么模样。 但从后面看他脖根处和双手的皮肤，比起自己黝黑粗糙的手，妥妥的小白脸无疑啊。 这姑娘不管小白脸的话…… 心里“咯噔”一下，又赶忙稳住，看着后面明显忌惮的特警们，总算安心了点儿，继续用匕首抵着小白脸脖子。 “你们！说的就是你们，都离远一点，不准过来。” 他一下也没想好要怎么脱困，只知道不能让那些人近前来。 “你冷静点！冷静点儿！我们不过去！”特警队长两手向前张开，示意自己手里没有任何武器，稍稍往林凡旁边跨了一步。 “后退后退！”劫匪见他还往前，整个人更加紧绷了。 “好好好，后退，你们后退！”队长掉头对后面的队员喊道，自己仍然将两手举在身前，“看，他们后退了，我过来不是要跟你说话吗？要不你扯着嗓子喊，多累人啊！” 劫匪看着他的确没有再动，心里多少相信了些。 特警一身黑色的制服，全副武装地站在近前。 对坏人来说，哪怕他笑着，那种心理的压迫感还是非常强的。 而旁边那个虎娘们儿，虽说叉着手不管，但人也没有走开。 劫匪看着相距不远的两人，实在搞不清哪个更危险一点儿。 只能紧紧勾住前方人质的脖子，心里才感觉不那么虚。 他看不到，但是特警队长看得清清楚楚。 被他劫持的人质，看起来好像是配合地半蹲着，双手做投降姿势举在脸侧。 但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儿惊恐害怕的表情，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旁边这姑娘。 那种轻松惬意的模样，好像是在陪劫匪玩什么家家酒的游戏。 快速地瞟了一眼身边的姑娘。 她面上的表情并不是不管对方死活的冷漠，更像是一种淡然，一种因为熟知对方能力的而产生的信任感。 队长心里有了猜测。 “他们两个认识？”指挥员也猜到了。 一般人遇到刀架在脖子上的情况，不惊慌失措已经算是心理素质高了。 痛哭流涕，惊恐无度才是正常情况。 而眼前这人还能笑得出来，要不是精神有问题，就是胸有成竹，不把劫匪当一回事儿。 “看起来是。”旁边人附和道，“要是跟那姑娘一样，也是有身手的……” “那倒是的确不用旁人去救了。”指导员搓着手指，希望他们今天运气好，想的都成真。 “你们都让开，然后给我准备辆车，要加满油！”劫匪缓了一会会儿，终于提出了要求。 “好……”特勤队长刚说了一个字，就见人质开口了。 “你这个要求不合理。”说话的声音轻柔但坚定，好像真的是在为劫匪考虑一样。 “你说什么？”劫匪看到谈判被人打断，怒目圆睁，想给他一刀，又怕刀完了没人质。 “真的，你想想，高河交通那么堵，你要车也开不远。”身前的人认真地解释。 劫匪一听，的确有道理啊。 根本没注意，人质的声音比自己还要平稳许多。 “那你说怎么办？”也许真的是想不出办法了，又或许是这个人的确提出了真诚的建议，他竟然开口询问起来。 “我说啊……”小白脸拖了个长音，嘴角越咧越大，“这么热的天，为了大家的身心考虑，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你乖乖束手就擒啦！” 劫匪听得很认真，到最后发现不对，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抬手要挥刀。 “你耍我！” 特警队长即便心中有所猜测，还是忍不住往前抢了几步。 说时迟，那时快。 笑意盈盈的人质趁劫匪抬手的空隙，一直举在脸侧的手一把按住他抬高的手腕，往旁边抻开。 另一只手握住卡住自己脖子的手，狠狠往下一拉一拧。 劫匪刚感觉到疼，还没叫出声，身体就被狠狠掀翻在地。 吃疼的手被松开了，握刀的手腕一麻，手不自觉地松开。 接着不知怎么就被翻了个个儿，下巴被狠狠磕在地上，两只手像被铁钳钳住，牢牢扣在背后，腰后重重顶了个一个力，疼得厉害，而且还让他动弹不得。 “当啷”一声，这时候刀才落地。 不管是近处的特警还是远处的警务人员，或者是远远围观，还没走的群众，全都被惊呆了。 几乎是眨眼功夫，人质就轻松反转局面，把劫匪制服了。 更牛掰的是，那小伙儿好像还特别轻松，从头到尾一直笑着，连个眉毛都没动过。 特警队长愣了一下，才赶紧跑上前帮忙扣住劫匪。“兄弟，你是军部的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警部和军部虽然不是一个部门，但终归是兄弟单位，经常互通有无。 军部出来的手法，老手一看便知。 而且对方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饶是换成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做得更好。 “曾经呆过。”吴宇森笑着把人转交出去，起身站了起来。 看着慢慢踱步过来的林凡，笑容更大了，“怎么样，没给你丢人吧？” 他停好车上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对了。 挤到人群里的时候，看到不是林凡他们出事还松了口气。 可没等这口气松到底，就出事儿了。 林凡冲出去的时候，他还被人群裹着，艰难地向前移动。 好在林部长功夫了得，并不用他怎么担心。 两个劫匪三下五除二被解决之后，他这边的人群因为剩下两个劫匪要往这边跑，全都散开了，正好把他暴露在外面。 林凡当时正在给第三个家伙绑链子。 吴宇森看自己既然都已经来了，不出个手好像也不太好。 就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就被最后一个家伙“俘虏”了。 林凡笑着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赵贺呢？”吴宇森又问。 林凡转头看了看，很容易就找到了焦急又兴奋的娃子，向他招招手。 这时候警务人员全部涌上来了，但警戒人员还拦着围观群众，远远的没有松开。 “林姐。”赵贺红着脸冲到林凡面前。 “枪呢？”林凡直接问。 她之前把枪往赵贺那边推，也没看到最后被谁拿走了。 要是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里就糟了。 “什么枪？”指挥员正想跟林凡两人打招呼，“枪？！” “这里。”赵贺毫不犹豫地从裤兜里掏出黑乎乎的玩意儿，递给林凡。 周围的警察第一反应都开始戒备，特警们枪都把到胸前了。 林凡接过来，掂了掂，“好像不是真的。” 她没注意到周围的动静，转手把枪递给吴宇森，“你看看。” 吴宇森两手一摊，无奈地笑道，“你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 林凡四下一看，好家伙，都盯着她呢。 习惯真是个坏东西，一时间忘了是在外面了…… 这时候，装傻就对了。 林凡假的什么都不知道，握住枪头，将它递给看起领头的那个人。 指挥员小心翼翼地把枪接到手里，背上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两个人怎么对枪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跟旁边的人互换了一个眼色，指挥员清清嗓子道。 “请你们跟我们一起走一趟。” 第480章 升级后的差别 虽然没有发生严重后果，但抢劫加持枪本身已经属于重大恶性事件了。 远处，围观的人群久久不散，也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凡见吴宇森微微颔首，点头应了。 赵贺却还没从刚才的冲击中完全平复，一脸兴奋激动的模样。 这会儿知道要坐警车走一趟，孩子更兴奋了。 毕竟，谁还没有个坐警车，进警局观光，然后片叶不沾身，全身而退的梦呢。 几人身手了得，但又不是嫌疑人员，指挥员特地把他们安排到了特警车上。 特警车的后车厢是左右两侧可坐人的长条形座椅，安排三人先上之后，其他特警跟上。 因为之前三人对枪械态度异常，持枪特警们还在戒备状态，对坐着，一句话都不吭。 虽然没有视线上的直视，但整个车厢压力沉沉。 一般人坐在里面，即使什么也没做，也会吓得够呛。 赵贺没顾得上这些。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怕，再加上兴奋，他上车后就左右打量，哪怕是黑压压，空荡荡的车厢没什么好看的，他也觉得心里美滋滋。 “吴哥。”过了一会儿之后，赵贺终于冷静了下来，问起了问题，“你之前干嘛要被劫持啊？” 以吴宇森的身手，明明可以直接撂翻对方，为什么还故意被对方劫一下。 特警们纹丝不动，耳朵全都竖了起来。 吴宇森笑盈盈地回道，“增加生活体验嘛。” “生活体验？”赵贺不是很明白，“你是说被劫持的体验？” 林凡一脸无语。 这种体验有什么好增加的？ 果然，男人啊，到死都是个娃儿。 吴宇森看到林凡撇嘴，啧啧出声，“人心不古啊，我都被刀架脖子上了，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担心。” “就你？”林凡翻了个白眼，“是劫匪更需要担心吧？” 赵贺在旁边笑。 吴宇森身手厉害他知道，所以完全不担心。 之前林凡冲出去的时候，他心里还想着吴宇森怎么还不到，结果看到林凡更厉害，也就完全放心了。 特警们想想两人刚才的表现，默默将自己待入对手的角色。 那男的动作利落，又曾经在军部待过，但自己多少还有一敌之力。 反倒是那女的，动作实在太快，哪怕是作为特警的反应速度，也仍然有点儿跟不上…… 偷偷瞥了眼那细胳膊，线条流畅，肌肉纤美，竟然有那么厉害吗？ 特警队长的心里都有些蠢蠢欲动，想跟他们练练。 但又想到几人身份存疑，只能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试图用沉默的氛围制造更大的心理压力。 赵贺过了兴奋期之后，感受到了车里的气氛，本来都开始忐忑了，不过很快又被吴宇森和林凡两人互相吐槽扯淡吸引，不知不觉就忘记了心理上的不适。 就这么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到了警局。 进了谈话室，吴宇森和林凡出示了证件，很快，问题便迎刃而解。 看着吴宇森熟练地跟对方攀谈，林凡突然想到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吴宇森也是这么笑着，在派出所的谈话室里跟人家聊得哥俩好。 只不过当初是她报的警，两人是对立方，如今自己却跟他成了一伙儿的。 林凡笑。 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又远又近，她当初报警的时候还以为吴宇森是神经病，怎么也没想到今天……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黑了。 赵贺怕家里人回来看不到他，心急火燎地往家赶，结果半路接到消息，他爸妈被留在公司加班，让他自己解决晚餐，他一下子又不着急了。 三人又回到他家附近的商场吃饭。 一楼依然人来人往，根本看不出来下午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找了间包厢，先吃再聊，终于说到卡片升级的事情了。 “所以升级后的卡片有什么不同吗？里面的角色释放后会变得更强吗？”林凡看着最新的卡片。 上面有一个二次元的萝莉娘全身像，她不认识，但挺好看的。 所以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可可爱爱的萝莉娘是吧？ “这个倒不会。”赵贺说起卡片就精神了。“至少我试的那几个小的，能力没有明显差别。” 凹凸曼和九头蛇这种大型怪根本就没办法放出来正常测试。 不过赵贺的卡片他自己心里有数，说没有，大抵就是真没有的。 “卡片升级后，首先我的能力变强了。”赵贺笑盈盈地说，“制作同样威力的一张卡片需要的时间都变少了。” “这是好事。”林凡抚掌笑道。“是能力越强，做卡片需要的能量越少吗？” “也不是，其实这是相对的。”赵贺挠挠鼻尖，“我觉得制作卡片所需要的能量并没有改变，只是我变强了，所以显得需求变小，时间也短了。” “而且，因为能力变强，我对卡片的控制力也变强了。以前每次只能用一张卡片，现在最多可以同时用三张。” “我还以为你只要把卡片做完，直接扔出去，就可以直接使用了。”林凡说道。 “哪能啊。还要控制的。”赵贺笑道，“不过比起制作卡片，控制倒也算不上费多少力，主要是我用意念操控他们的行为，但还是要用到一些的。” 制作卡片消耗的能力是大头，控制卡片那点儿能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就算可以忽略，终归是要有的。 之前因为受能力限制，卡片只能单张使用。 比方说用了凹凸曼，就只能凹凸曼出来，想要用九头蛇，必须凹凸曼消失才行。 现在不同了，可以同时让三张卡片人物同时出现，而且他还能同时精准操控。 赵贺觉得自己简直可以称霸世界。 “而且因为能力变强了，如果要当场释放已返回的卡片的话，也比之前要轻松和持久。” 之前说过，如果凹凸曼到了3分钟，还想再召唤一次的话，就要用赵贺身体的能力现场充能，这种充能相当于小规模写卡。 以往他只能支撑一次，人就不行了，但现在能量多了，次数自然也变多了。 只是具体能充几次，要根据卡片角色的能量大小决定。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赵贺说到这里，眼睛都亮起了光。“我可以给虚拟人物建立卡片了。” 第481章 ai “虚拟角色？”林凡不解，“什么意思？ “就是虚幻的，不存在角色。”赵贺笑得更灿烂了。 “那凹凸曼，九头蛇这些不是吗？”林凡不是很明白，这些不都是动画片儿里的的角色吗？还不算虚拟？ “不是，我的意思是完全虚构，之前不存在的角色。”赵贺挠挠头。 “要怎么说好呢，凹凸曼这些虽然也不是存在于现实的，但在故事里，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有自己的名字，属性，还有特异功能，什么身高体重啊这类的。” “但我现在说的虚拟角色，是之前从没存在过，被我凭空创造出来，写入卡片的。” “嗯？”林凡眨眼，“你凭空创造？那么厉害？” 吴宇森也来兴趣了，“具体说说。” “像这个。”赵贺把一张卡片推出来，“这就是我的虚拟人物卡。” 林凡接过来一看，就是那张她没见过的萝莉娘。“这不是动画片儿里的角色吗？我感觉有些眼熟，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啊？” 吴宇森也拿过来仔细看了看，“嗯，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不过你这个角色有什么能力？” 大眼睛二次元萌妹看起来倒是很讨喜。 长长的粉色头发绑着双马尾，黑色的蝴蝶结戴在头顶，像两个翅膀翘起，将要飞行的小鸟。 上身穿着白色上衣，胸口部分有大波浪花边，下身穿着黑色的小短裙，裙子前面也有一片白色的带波浪花边的装饰。 雪白的大长腿上，白色长筒袜一直套到大腿中部，脚上也是一双黑色圆头小皮鞋。 人物是可爱的，画风也是好看的。 但这样的人物放出来有什么用？总不能靠美色打败对方吧？ 如果真有这么个战斗分类，那她也不够美啊。 吴宇森说的也是林凡想问的。 “这个，这个还只是实验。”赵贺的脸突然就红了，说话也节节奏奏起来。“那什么，因为是第一次尝试，数据什么的我也不会设置，就……就随便设置了个没什么用的属性。” 吴宇森眉尾轻轻一挑，笑着不说话了。 林凡还搞不清状况，追问是什么。 赵贺脸红了又红，见林凡满脸认真，吴宇森又一脸温柔，抹了把脸才说了。 “我当时就想着要善解人意，会做饭做家务……” 啊……林凡了然，这是个家政娘啊…… 难怪衣服上衣服上那一大片花边装饰呢，原来是围裙。 可赵贺为什么要脸红呢？ 少年的心啊，不懂不懂…… 说起来，用虚拟人物做家政也挺好的，都不用开工资…… 林凡在这边发散思维的时候，吴宇森笑着把卡片还给了赵贺。“那这个形象也是你画的？多才多艺啊？” “不是不是，”赵贺接过卡片，赶紧夹到其他卡片里面收进裤兜，“是我用ai喂出来的。” “什么什么？喂什么？”林凡感觉自己一走神，又到了听不懂的地方。 “ai。”吴宇森接过她的话，“你没看见过吗？最近网上讨论很火的，ai人工智能会不会代替人力。” “没，你知道的，我不太爱看这些。”林凡淡淡摇头道。“我只知道有个画图软件叫ai。” 林凡不怎么玩手机。在如今人手一个手机的时代，她有那么点儿科技时代落后分子的感觉了。 等公交或者地铁的时候，宁愿发呆都不会把手机拿出来打发时间。 那些短视频或者游戏对她都没什么吸引力。 再加上她感觉一直看小屏幕费眼睛，实在要查什么的话，都会用大屏电脑，看起来舒服。 所以，她的手机除了偶尔群聊，接听电话和所里通知，基本上能不能用就不用。 吴宇森也知道，不管赵贺稀奇的眼神，直接意赅的解释了起来。 “是啊，林姐，我们同学现在都喜欢玩这个。”等吴宇森说完，赵贺附和道，“有人直接用ai写作文，交上去分数可高了。” “可这都是假成绩，糊弄老师也没用啊，难不成高考的时候还能用？”林凡不解。 虽然她上学的时候也不爱学习，但这么明显的糊弄，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老师也管不着。”赵贺说到这儿一脸悻悻，“现在老师可不是园丁了……嗨！算了不说这个。” 他一摆手，“反正ai程序现在火得很，大家都玩的很开心。” 吴宇森在网上搜了几个图片递给林凡看了一眼，她大概就明白了。“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你们说的人工智能是像星澜系统那样的。” “什么星澜系统？”赵贺眼睛一亮，问道。 林凡大概解释了一下，又说，“但看网上这些……嗯，真的就是大量的资料输入，然后用逻辑算法来组织。” “就好像一个人，博学到一定程度，生活阅历丰富到一定程度，自然也能做到。可惜实际生活中，因为寿命限制，或者其他主观，客观条件，没有人能真的达到这样的阅读量和阅历……” 林凡说着说着，感觉自己漏了几个人，赶忙补充。“当然，女丑如果没睡，她应该是可以做到的。钱老和千岁大人或者大师兄，他们这种寿命比较长的人应该也是可以的。” 特事所百岁，千岁的人可不少，比这种ai完全不差嘛，可那些人怎么可能跑来跟人一问一答呢？ “所以说，我感觉这个ai是超现实的理想化人脑，还是有问必答的那种。”林凡说着摇摇头。 “你觉得不好？”赵贺不太明白，他感觉ai很好啊，高科技发展的产物，人工智能，为什么林凡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喜欢呢？ “我？我不发表意见。”林凡耸肩，“只是如果你见过星澜系统，就知道，你们现在吹捧的这种人工智能不算什么。” 星澜系统是军工系统，当然不是寻常人能见识到的。 林凡的战斗头盔上配了星澜系统，但因为她是生物甲，所以星澜的人工智能体现并不算明显。 要想真正展现，还要到扶光他们的仿生甲或者盘古上去看。 但很可惜，哪怕是特事所的员工，想看，也很难。 人工智能并不是最近才兴起的课题，其实很久之前就开始着手研究了。 最近突然火成这样，林凡总觉得哪里有点儿怪，但又说不出来。 第482章 投喂 “所以你这个图片就是ai生成的？”吴宇森见话题被林凡终结了，赵贺正不上不下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新开话题。 “啊，嗯。”赵贺松了口气，“画图的ai也是最近火得不行，输入关键字，几秒钟就出图。据说好些公司都把设计师和画师裁员了，就用这个，省钱又方便。” 林凡又点开新闻里画图ai的新闻开始看。 “是吗？真的这么方便？”吴宇森毕竟不是设计人员，他对文字ai比较熟悉，还用过，对画图类的就不太了解了。 “真的，我手机里还有个这样的app。”赵贺见吴宇森感兴趣，把椅子拖到他旁边，打开手机，操作起来。 只见他输入了几个关键字，一阵系统转圈之后，手机界面上出来一张不太理想的图片。 “就这？”吴宇森大失所望。“这看起来像幼儿园小盆友的涂鸦。” “呃，这个是有几率几率的，不满意可以换。”赵贺有点儿尴尬，赶快点击“换一个”按键。 很快界面又换了一个图出来。 “是比刚才好一点，还能换吗？”吴宇森感觉这种画图ai的成熟度明显不如文字的高，感觉随机性太强了。 “我看看。”林凡也好奇地跑到两人身后一起看。 换了七八次之后，终于出来一张比较能看的图片。 “这个，可能是比较冷门，不容易出图。”赵贺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将图片保存之后，重新导入程序，又输入关键字“机甲”，“选择图片生成更快。” “你那个家政娘也是这么生成的吗？”林凡看了会儿也感觉不得劲。 “是啊，就输入关键词，然后选一张觉得好的图片，喂给它，再重新生成。”赵贺回道，“不过那次还挺容易就搞定了，不像今天，搞了这么多次。” “可能是因为二次元的图片网上比较多吧，参考图多，所以生成更快。”吴宇森结合之前的理论说道。 “对，我估计也是。”赵贺点头，“我们就叫这个喂图。很多人还把名画或者草稿喂给ai，然后让它重新生成……” 说话间，新图又出来了。 这次出来的机甲图很漂亮，银白色的的机甲在红色的火焰和硝烟背景中熠熠生光。不管是色彩，光影，和结构，都非常吸睛。 “哇~”林凡发出了感叹，“真的很好看耶。” 这具机甲看起来威武雄壮，跟星辰的外形不同，倒是有些像盘古。 “是吧是吧！”赵贺也开心起来。 吴宇森接过手机，把图片放大仔细看看。“这手指怎么少了一截？脚踝这里结构也怪怪的。” “我看看。”赵贺凑过来一看，“真的呢。” 他浑不在意地继续选择保存图片，重新投喂进去，“不过这个程序就是这样的，有时候细节是会出问题，我再试试看。” 又喂了几轮，好容易出来一张挑不出毛病的机甲图片，跟初版已经不太一样了，但还是很好看。 “我说，这图片要是发给800，他们会造出来吗？”林凡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我在800看过的几个机甲都不太好看，可能他们更需要这个程序。” 最好看的也就是扶光他们几个了，那也是仿照星辰设计的。 之前的盘古虽然巨大而又震撼，但说实在的，不太美。 当然，在战斗力前，漂不漂亮不太重要啦。 但显然，那些研究机械动力的研究员们，对外形设计并不擅长，并且也不是那么注重。 既然他们能按照星辰成功做出仿生甲，那也能照图片上的新造型，做新的系列机甲吧？ “还用你操心？你当他们傻吗？”吴宇森拿起可乐瓶，给几人都满上。“那现在这个图片算搞完了吧？能做成卡片，正常使用吗？” “还差属性。”赵贺双手举着杯子接饮料，“图片只能生成外形，属性数据才是最重要的。但这块我不行。” 赵贺之前本来想生成个暴力萝莉，但事到临头，却脑袋空空，什么技能都想不出来。 可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怕浪费一次机会，也白费力气，就随意想了几个生活属性，结果卡片竟然生成竟成功了…… 说实话，他都挺意外的。 后面证明，释放出来的角色也的确好用。 “这样啊……”吴宇森沉吟了一下，“要不我试试能不能申请到星辰的部分数据，给你加到这具机甲上。” 角色能力越强，卡片越难生成。 这也是一次尝试。 如果赵贺连星辰的部分数据都无法写入卡片，那就直接不用想将星辰写入了。 “好！好！”赵贺脸上是大写的高兴，端起杯子敬了两人一杯。 “我之前也想过，要不要试着做些虚拟卡片，然后用所里的异能数据。”赵贺放下杯子又说，“但是光有数据也不行，最好我能亲眼看到威力。” 卡片的生成全靠赵贺的意识，只有他清楚了解，并坚定相信，生成的能力才会真实有效。 就好比你跟一个没看过凹凸曼的人说凹凸曼长啥样，那估计一百个人心里的凹凸曼都不一样。 “这容易。”吴宇森点头，“所里有录像，如果获批，到时候会让你去看录像的。” 星辰的每次测试都做了录像留存，当时只是为了记录，没想到还能用在这里。 “那可太好了！”赵贺是真心实意的开心。 高能力属性不仅能增加卡片角色的能力，还能在生成中提升他的熟练度和制卡能力。 所以说，卡片的实力值也就相当于他的能力值，自然是越高越好的。 酒饱饭足之后，两人将赵贺送到他家小区门口。 双方刚挥手告别，赵贺的电话就来了。 电话里，粗壮的男声咆哮着问他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 林凡看到赵贺本来轻松的脚步顿住了，停了一会儿之后才往前走，但一步步都带着沉重。 吴宇森当然也看到了。 可有的事儿，外人真的很难干涉。 好在赵贺已经入职特事所了，所里会有定期体检，其中就包括心理干预。 这也算不幸中的万幸吧，起码不会让赵贺变成另一个林凡。 吴宇森看着林凡眉心已经皱起，担忧地看着赵贺的背影渐渐没入黑暗，揽着她的肩膀，将人带着转身，故作轻松地说。 “走吧。” 第483章 直觉 “你觉得ai有什么问题？”回去的车上，吴宇森突然问了林凡这么一句。 “嗯？”林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饭都吃完好久了。 “刚才讲到ai的时候，看你的表情不太对。”吴宇森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还不忘跟林凡解释，“觉得有什么不对就说，你知道，我们这行，直觉也很重要。” 林凡长舒了口气，“也没有什么问题吧，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说。” “我当时就在想，假设啊，假设，这个ai是人故意搞出来的，借着高科技的名头，摄取资料呢？” 不知道为什么，林凡自从知道这个软件的操作原理之后，就免不了往这方面想。 吴宇森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瞥了她一眼。“为什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也许就是你说的直觉。”林凡耸肩，“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继续说。”吴宇森声音有些沉。 林凡“啧”了一声，又吐了口气。“那我就说了啊。” 吴宇森嗯了一声，目视前方。 “你看啊，假如我们是两个陌生人。”林凡把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陆陆续续亮起的刹车灯，两只食指在腿上绕来绕去。“我想对你有所了解，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查我的资料……”吴宇森顺口答道，随即一愣。 “嗯。我对你不了解，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那从我的角度来说，我肯定想尽办法了解你，查资料或者跟人打听。” 林凡继续说道。 “但是这两个办法并不是最优，因为消息并不一定准确，而且万一被你察觉，你可能会对我产生抵触情绪。” 吴宇森眉头轻皱。 确实，没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打探隐私会觉得高兴的。抵触情绪是肯定会产生的。 “我不想让你知道我在打探你，希望你不知不觉，而且又想消息准确无误，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林凡看了吴宇森一眼。 吴宇森在红灯踩下刹车，转头看向林凡，自嘲道。“我突然感觉我今晚没带脑子，你就别卖关子，跟我直说了吧。” 林凡“咯咯”一笑，“让你发现不了，也不会产生抵触的办法就是你自己说啊。” 吴宇森心里“咚”的一下，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一些零碎又混乱的思绪飞过，他一下子不能抓住。 “哎~开车了。”林凡赶紧提醒他起步，要不等下要被嘀。 吴宇森赶紧把注意力拉回到路上，“你是说……” “我是说，如果有人利用ai探听消息，简直是最好不过的机会。”林凡轻咳了一声，认真说道。 “你看，文化，历史，小说，各种人文资料，它全部都收集起来了，书法，绘画，文艺方面也都有。” “我今天在网上看到一段对话，”她严肃地看了吴宇森一眼，“那ai连我们有哪些j舰和航m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不觉得可怕吗？” 固然，这些舰艇下水的时候，都有发布新闻，但ai将这些信息集中起来，比起以往情报机关人工搜集对比，要可怕得多。 吴宇森猛踩一个刹车，又是一个红灯。 “可那些公司肯定是经过调查，合法合规的正常企业。”他皱眉说道。 “那些我不清楚，”林凡缓缓摇头，“我只是说我的感觉，如果有人利用ai窃取信息，而我们还不自知，以为是先进科技，或者好玩的东西，不停将各种信息往里投喂……” 吴宇森像被人从天灵盖抽了脊髓，整个人脊背发凉。 是啊，现在看起来热闹的ai市场，虽说各种声音不断，但因为好奇也好，想把它当工具也好，又或者是想试一试，玩一玩，像赵贺这样，浅尝即止的，都在不停地投喂各种资料。 林凡说的没错，大家都在不自觉的往里灌输各种信息。 “你看，咱们先不说人工智能到底会不会取代人类或者奴役这种假设，”林凡又继续说道，“ai真是作为科技进步的一个必然发展当然好，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它是一个伪装成高科技的窃贼呢？” 吴宇森没吭声。 “目前，国际上来说，我们和p国的科技水平最发达，没错吧？”林凡又道，“之前去p国的时候，我去过他们的科技博物馆，看到一些高科技的东西，虽然他们肯定不会全露出来，但多少也有代表性。” “而我们，最高科技代表，800，我也呆了一段时间。最高科技的人工智能系统，也就是星澜系统而已。” 吴宇森他们几个当然是知道，也见识过星澜系统的。 “星澜系统什么样，你们都知道的。它是辅助机甲的系统，号称最先进的人工智能系统，但是它跟我今天看到的ai完全不一样。” 星澜虽说是辅助系统，但作为最高档的人工智能，跟人互动问答，也不在话下。 要说高科技，800肯定不会比其他地方差。 可这些ai突然就火了起来，让林凡心里总是有那么点儿突然和莫名其妙的别扭。 “我今天看了许多文字和画画的截图，不管是哪一个都是精致，华丽，无可挑剔，看起来似乎是比人要厉害的多。乍一看，非常吸引人。” “但细看，能看得出各种拼凑的痕迹。我当年学的是艺术设计，文字方面我不敢说，但画画，就赵贺生成那几次，我看到了明显的拼凑。” “它是将大量数据吸收之后，打碎，分析，重组。”林凡缓缓摇头，“都说艺术一大抄，只要抄的有技巧，就算是自己的原创。ai这样大批量的生成，固然效率是高，但……” 人在创作中都会加入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但ai会吗？它甚至不知道感情是何物。 这样的ai只是吸收了前人的素材，高效地组合在一起罢了。 能不能用？能用。 好不好用？好用。 但是作为曾经的创作者，林凡觉得这些东西没有灵魂。 当社会发展没有创造性，只有重复的高效重组，那生活会变成什么样，想想都可怕。 而且这些所谓高科技背后，有没有阴谋还另说。 “你是说，有势力借ai不着痕迹地收集各种官方和民间的资料，有所筹谋？”吴宇森从没以这个角度想过问题，但他觉得林凡说的不无道理。 “那现在网络那么发达，ai能收集到的东西，网络上基本上都有吧？”吴宇森又皱眉提出疑问。 “孩子，大胆点儿，也许我们可以把思维发散点。”林凡微微转头，嘴角一勾。 “就不可能是外星势力吗？” 第484章 警惕 “外星势力？”吴宇森瞪大眼睛。“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怎么不行？”林凡看他一副惊讶的模样，不免有些得意，想跷二郎腿，但膝盖撞到手套箱，被挡了回去。 “我以为你们看到女丑，看到世界树，又看到飞梭，知道女娲是乘飞船走的时候，就早有心理准备了。” 她自己就不说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星辰这样，飞到太空里都没有半点不适，估计也跑不掉了。 这么多事实摆在面前，要说他们对外星人还是没有概念，也太扯淡了些。 不说第一颗卫星发射出去的时候，那些老研究员就想着跟外星人打交道。 后来的每一颗卫星发射，上面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信息，想向外探索，除了兰星上，有没有其他外星人的存在。 就连现在的天庭号空间站里，都准备好了跟外星人接触的东西。 当然，是他们自以为是准备好的，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说起女丑……”吴宇森倒是被林凡提醒了。“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ai就是世界树。” 世界树要获取最新的星球生存现状，树根在地底深处肆意蔓延，早就铺成一张网，比全球网络分布还广些。 如果世界树就是ai源头，那这么大量地获取各种文化知识内容，倒也合乎逻辑。 而且从时间上来看，也就这两个月的事，完全匹配得上。 “这个嘛……”林凡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吴宇森还是不太想往外星人那边去靠。 和平的生活来之不易，他不想打破，想也不行。 “如果是世界树做的，所里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吧？”林凡说道。“之前可是金思辰一直陪着，还陆陆续续从世界树掏了不少资料出来。” “如果ai就是世界树搞出来的，那以他跟女丑的关系，不应该一点儿动静都不知道。” “难道就没有可能女丑不知道吗？”吴宇森又道，“金思辰说过，女丑是守树人，对树有一定的控制权，但世界树是智能服务器，连根须生长都是自主意识，所以它如果自己行动，搞出一个ai又不告诉女丑，也是有可能的吧？” 林凡想了想，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回去还是让金思辰去查一查，如果ai真的是世界树搞出来的，那倒是能让人松一口气了。” 吴宇森心里打鼓，但看林凡一脸严肃的表情，还是笑着安抚道，“看看你这脑子，常人哪能想到这些，我感觉你不去写小说太可惜了？” “哦？”林凡眼皮一撩，“可是你让我说的啊，不带这么讽刺人的。” “哪里讽刺了，夸你聪明呢。”吴宇森笑呵呵地说，“我就没想到这些。” “没办法啊，从自身出发呗。”林凡无奈扁嘴。 她自己就是个疑似外星人，从这个角度出发也很正常吧。 完了，现在已经开始从外星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了，她开始渐渐不是人了吗？ 吴宇森沉默了一会儿，又继续开口。“那你再从自身出发，说说看，如果是你，搞出个ai是想干什么？” 那些资料又多又杂，除了历史地质，天文地理，诗词歌赋书画雕塑的资料无所不有，难道外星人还想接受兰星的艺术熏陶不成？ “我啊……”林凡呼了口气，缓缓说道。 “如果我是外星人啊……看到一个陌生的星球，想了解其中情况。悄悄地用所谓ai潜伏到这个星球的网络中，引起一阵科技狂欢，然后将所有的资料收集起来。” “等我看到这些历史，曾经，这些人的理想，追求，偏好，再看看地图，哪些地方是土地或者海洋，哪些地方适合生存，哪里有矿物资源……” 林凡一边思考，一边说，所以说话很慢，但这些并不算吓人的话却激起了吴宇森一层鸡皮疙瘩。 “不说那么离谱的，就说回现在最火的那些换脸视频，下面的评论都说好玩。但能轻松把别人的脸乱用，还那么逼真，真的好吗？” 以前都说眼见为实，做个什么都要拍视频作为证据。 但当ai能轻松将人的脸换掉，那视频的真假，普通人根本没法分辨…… 光是主观臆测，推断谣传都能轻易毁掉一个人，更别说这种画面清晰的视频。 “大家可能都觉得那是一种娱乐，但我却感到了担忧。”林凡眉头紧皱，“技术没有属性，但如果落在心术不正的人手上，有什么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而且现在看起来，ai技术似乎不成熟，是个工具或者玩意儿，但等人们在潜移默化中适应这个东西存在，依赖它，而它的技术又日渐先进之后……”她看了吴宇森一眼，“就好像现在人用手机一样，谁是玩意儿就不一定了。” “行了，你别说了，我回去会让老祝仔细查查这事儿。”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ai明显高于现在的普遍科技水平。 如果真的有林凡说的外星人，那么他们的科技水平必然也比兰星高。 友好倒也罢了，就怕存的是其他目的。 当然，悄咪咪地送个ai来探听消息，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友好行为。 林凡说得对，既然他们都出现了，那其他外星人的出现还会远吗？ 总不能一边发展航天科技，探索太空，寻找外星人，一边又理所当然地觉得外星人不是真实存在，又或是全部都友好吧？ 能飞到他们家门口的外星人科技肯定要比他们高得多得多，如果真的不怀好意，他们再毫无防备，那可真的要惨。 林凡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异想天开，但也的确提醒了他们。 而且，就不说外星人，兰星人自己使坏也不行啊！ 总归要搞清楚状况，及时防备起来。 吴宇森装着一路心事回到特事所，从电梯上来，也来不及送林凡回去，就匆忙跑了。 林凡也不是离不了人的小姑娘了，自己站在电梯里，在食堂和宿舍中点兵点将，最后去了食堂。 王峰峰一如既往地在食堂守候，等着最新的八卦…… 第二天下午，金思辰的消息就来了：女丑没有在世界树发现类似ai的程序在运行。 好，程序转移。 信息部忙了起来，开始起底ai公司内部信息，不仅查公司的法人，注资，运营情况，连里面所有员工的详细信息，尤其是程序员们查了个底朝天。 这还不够，他们还开始对ai程序解码。 总之，王峰峰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在食堂露面。 但查来查去，除了一些偷税漏税的信息和上不得台面的隐私之外，他们想找的东西，一件都没找到。 程序员们正常。 程序也正常。 难道真的是他们搞错了？ 信息部的人倒没觉得做白工。 干他们这行是这样的，情愿忙忙碌碌一段，发现一切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也比找出个一毛半分的毛病出来要好。 王峰峰再次出山，就好像那孙悟空从五指山下挣脱一样，感觉世界充满了爱。 他拉着林凡一顿八卦，撇开不能讲的，能说的都说了。 一个漆黑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了小小的屏幕光，一个个按键音响起，随即是电话的等待音。 电话响了几声后才被接通，黑暗中，一个男声问道。 “没被发现吧？” 第485章 滞后的进度 也许是经过了最初两个月的新鲜期，又或许是特事所的调查被主创公司发觉了。 网络上的ai热潮突然减退，变得悄无声息了。 虽然热闹喧哗的造势没有了，但王峰峰他们检测到，使用ai的人却多了起来。 鉴于之前的确没查出什么问题，特事所也不可能仅仅因为猜测对正常经营的公司做什么。 可因为林凡提出的假设，上头对于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普及现象，有了另一种细微的提防。 吴宇森将赵贺能创造虚拟角色卡片上报的第二天，特事所就找借口跟他的学校接触，找了个名正言顺的方法，不被人察觉地将人接了出来。 刚开始林凡还去看了一眼。 他们给赵贺看了星辰的部分数据，赵贺看得眼花缭乱，除了数字，啥也没看懂。 好在他们又结合数据，给他播放了星辰的视频。 林凡看了两个就跑了。 不管什么时候，当着别人的面看自己的视频，总是感觉莫名地不好意思呢。 这次机甲比较大，再加上赵贺升入高三，学业比以往紧了，根本找不到时间和地方去偷偷制卡。 特事所又找了好几次借口，去学校接人，专门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安心制作。 林凡和吴宇森有了新活计，也知道赵贺在关键时刻，没有去打扰他。 可谁都没想到，也许因为星辰的能力过强，又也许是因为虚拟角色的关系，这次卡片的制作难度要比之前的家政娘难得多。 赵贺失败了无数次，就在他开始退却的时候，王峰峰出马了。 他知道赵贺凭空做了个家政娘之后，一直想找机会去看看。 但他同样知道事情轻重，不会打扰别人的工作。 直到赵贺状态跌入谷底，惨白着脸在食堂里食不知味，知心哥哥及时上场。 也不知道他怎么舌灿莲花的，反正林凡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赵贺的虚拟机甲卡片已经做出来了。 而王峰峰也心满意足地看过家政娘的实体，不停地向其他人吹嘘。 “没看出来啊，你口才如此了得。”林凡对八卦王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观。 依然是食堂，依然是吃饭的时候。 吴宇森和林凡刚搞定一个任务，风尘仆仆地回来，衣服还没换，就被王峰峰按着头灌输时事了。 “那是！”王峰峰拖长了音，自傲地两手靠在后面椅背上，“我当初学的要是心理学，估计也没金思辰什么事儿了。” 林凡和吴宇森双双抬眼盯着他看。 这家伙是不是飘了？ 金思辰在特事所地位特殊，可不仅仅是靠他的硬实力，天赋也占了非常大的原因。 王峰峰发现牛吹过了，略有些尴尬，收回两只手，清了清嗓子，“那什么，刚才那段剪掉啊，别给金思辰说。” 金思辰这家伙可不是大度的人，想给他穿小鞋可太容易了。 林凡一笑，继续低头吃饭。 “还以为你成长了，原来还是……”吴宇森摇着头叹息道。 “废话，那可是金思辰！”王峰峰能被特事所招进来，智商本身就不可能低，“换了是你，敢当他面说？” 之前得罪他的人被催眠成母鸡满所“咯咯哒”的事儿到现在还没过去呢，那几个人现在都不敢出现在办公区，自己申请跑去金思辰不会出现的楼层干活了。 想想这事儿给人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我？我可从没想过去学心理学。”吴宇森笑着耸耸肩，故意用王峰峰刚才的话堵他。 眼看王峰峰被噎住，脸都开始红了，林凡赶紧插话。 “那赵贺现在成功了，我们是不是就能去看他了？” “还不行。”王峰峰短时间内不想跟吴宇森说话，转向林凡，“他的虚拟机甲虽然做出来了，但是控制方面还不太稳定，时长也忽长忽短。这孩子心态方面还不是很稳，这时候看到你，反而让他有压力。还是等他稳住再说吧。” 赵贺这张虚拟机甲卡片就是为星辰卡打前站的，不太顺利的情况下，看到林凡的确会增加他的额外负担。 林凡点点头，又奇怪道，“可我记得他的卡片，不是说做成功就ok了，怎么还要后期调试呢？” “班海他们分析过，有可能是因为星辰数据太过强大，超出他现有能力的关系。”王峰峰回答，“要不，按照制卡熟练度来说，不应该试了那么久才成功。” 赵贺的卡里有凹凸曼，也有机器人，甚至还有九头蛇这种看起来就很强的怪兽。 他为了练习熟练度，频繁地制作卡片，释放角色或者销毁角色，按说熟练度是不成问题的。 “还有一点，跟凭空创造的虚拟角色也有关系。”吴宇森插话道，他对赵贺的情况也比较关注，比林凡了解得多。 “你的录像虽然他看了，但脑海中形成的印象并没有落到实处，还是比较虚，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没底，所以在这种犹豫和不确信中，花费的时间就多。” “看录像也不能落到实处？”林凡不理解。 “就拿你手抓火箭那个视频做比方，”吴宇森继续说道，“他知道火箭数据，也知道爆炸威力，知道你能抓住，但因为对火箭本身不熟悉，他根本对那个度没办法确定。” “再好比大家都知道枪有后坐力，会发出比较大的声响。但真正的枪响有几个人听过，还能分辨出来？各种枪械的后坐力和操作各有不同，不是亲身体验，是很体会的。”吴宇森又换了比方，这次所以理解多了。 赵贺毕竟是个孩子，对各项测试数据并不了解，对星辰的属性也停留在那些视频上。 能飞天遁地，徒手接火箭，厉害吧？是很厉害，但具体多厉害呢？！ 光说这几个，特事所很多异能人士也能做到。 所以赵贺的心里充满了不确定，这种情况下，他的意念一直在动摇，自然会影响到制卡效率。 如今虚拟机甲虽然做出来了，但他仍然不太清楚这个机甲的能力在什么地方。 所以要多次释放，等机甲完全展现出实力，让赵贺搞清楚，心里有数，意识才能坚定，卡片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你说的我懂了，”林凡对吴宇森说，“可他之前那些卡片不也是动画片儿里的角色，也不能让赵贺亲身体验啊，怎么就很轻松呢？” “这个我们也研究过，”王峰峰接道，“应该是那些动画角色都有完整的世界，里面有完整的逻辑和世界观，赵贺接受，并且深信不疑，所以操作起来比较容易。还是他心理确认度的关系。” 林凡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说，现在这种虚拟角色制卡并不像家政娘那么容易对吗？” 赵贺之前还想多做几张虚拟异能卡片，按如今的形势来看，似乎并不容易。 “应该说，这种攻击性强的虚拟角色不容易。家政娘这种，尽管也是虚拟角色，但她的属性太过日常，所以并没有什么困难度。”王峰峰纠正。 吴宇森也在一旁补充。“其实这样也在预料之中。高攻击力的虚拟角色如果创造那么容易，肯定会打破某种平衡。” 角色形象很容易搞定，属性特事所一抓一大把。 从实用角度来说，把各种高攻，高防，高血，高魔的属性全部套用在一个虚拟角色上最好了。但可能吗？ 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所以之前还是他们太想当然了。 从无到有的过程，从来都不容易。 第486章 准备好了 制卡的事还是耽误了赵贺的学习。 本来轻轻松松就能做出一张卡片，谁知道这次却惨遭滑铁卢。 不管是占据了大量的时间，还是对赵贺信心方面的打击…… 总之，赵贺升入高三后的第一次月考考砸了。 特事所赶紧调整计划。 学生嘛，最重要的还是学习。 高考毕竟是大部分人人生中，重要而又难得的人生经历。 哪怕赵贺已经被特事所吸纳，不用考虑未来工作。 但他们还是希望这孩子能尽量体验完整的人生，跟大部分孩子一样，经历高考和大学生活。 正常，快乐的生活才能塑造一个健全的人格。 更何况，人生大部分的快乐也就集中在学生时期。 特事所赶紧让赵贺停下卡片进度，从所里调了资源帮赵贺补课。 赵贺呢，本身成绩也不算差，中等偏上的水平。 只不过因为最近卡片总是失败，心神失守，做什么都像失了魂一样。 如今卡片制成，虽然状态不完美，但也算取得了阶段性成功。 再加上一群大佬扒着嘴喂饭吃，学习成绩很快又恢复到正常水平，甚至还稍微提高了点儿。 也因为有这么一个插曲，时间进度自然就耽误了。 好在也没有紧急情况，慢一点儿就慢一点儿，没人在乎这点儿时间。 在第一次降温后，赵贺的虚拟卡片终于宣告全面完成。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凡和吴宇森还在外面执行任务。 她怕冷，薄棉袄都穿在身上了。 “真是不容易啊。”林凡回到车上，赶紧把空调调成高温强风，搓着手说，“赵贺这孩子也算解脱了。” 他们不敢去打扰赵贺，但在食堂远远地见过几次，孩子憔悴的哟…… 林凡感觉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突然就有种慈母情绪，莫名的心疼。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吴宇森笑着将车开了出去，“这么大的男孩子，正是需要磨炼的时候。他在所里，外部条件还没我们苛刻呢。那是自我提升的必要过程，不需要心疼。” 两人这次的任务是在荒郊野外，为了搞定目标，硬是在满是泥泞的地下通道里爬了好久，现在身上又脏又湿，跟泥人似的。 林凡是有些洁癖的，但遇到这种情况也没办法，硬是皱着眉爬进去了。 也是因为这个，找到目标的时候，她出手格外的地狠，像是把各种郁燥的情绪一股脑甩了出去。 吴宇森看林凡这幅狼狈样，也顾不上心疼老婆，两人就这么脏呼呼地上了车，赶紧回去收拾。 这么一对比，赵贺在特事所里，环境简直不要太好哦。 林凡把手放到风口下不停地搓，“说的也是，再惨也没咱们惨。不过像赵贺这样的异能，跟王峰峰一样，都属于辅助，不需要出外勤吧？” “正常来说不用。”吴宇森答道，“他是制卡人嘛，正常就是在所里帮着做工作证这种内勤。使用空白卡片会大幅度提升他的技能强度，但卡里那些东西……撇开测试，一般场合也用不上。” “对哦。”林凡以拳击掌，发现手上还有不少泥巴，又急忙找湿纸巾来擦，“他那些英雄啊，怪物的，平常也用不了。” 赵贺卡片里的角色虽然都挺厉害，但体型也都比较大。 而且那些角色的厉害价值都是在动漫中的打斗情节中体现的。 真正在现实生活中，突然出现个大蛤蟆或者九头蛇，是个人都要恐慌。 如果不是赵贺被特事所收了，他之前那个大凹凸曼贸然出现在街上，可不会真有人觉得欢喜。 搞不好最后就被当成怪兽，被飞机，坦克突突了。 总不能他自己放怪，再自己放英雄对打吧？ 测试性能的时候的确有这么操作过，但也不能老这么搞。 卡片充能的消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些卡片都相当于赵贺的崽，他也不忍心看自己的亲生崽们自相残杀。 所以，综上所述，这些厉害的大家伙其实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要说能用，也就只有个家政娘实用性比较强。 但在家里，赵妈把家务都包了，赵贺连个碗都不让洗。 他有几次在房间里偷偷把家政娘放出来聊天，结果被赵妈听到，还以为他在跟同学聊天，一把推门进来，把他手机没收了。 好在赵贺反应快，及时把家政娘收了，没让赵妈看到，要不，估计就要找特事所的催眠师来收尾了。 不能说话，又不能做家务，还要怕他妈突袭进房间。 赵贺就很少在家里放家政娘了。 学校里……学校里更不可能让家政娘出来了。 所以，说来说去，赵贺的卡片们都处于战备，但平日里又用不上的尴尬境地。 要不是他知道星辰之后，心心念念想着要把星辰写进卡里，也不会那么努力，一直提升技能熟练度，从而误打误撞发现了创造虚拟卡片的能力…… 总之吧，如今的赵贺在技能上和心态上都成熟了许多。 泥人林凡回去后没多久就收到了星辰的卡片化通知。 再次和赵贺面对面，发现他的确沉稳了许多。 可能上一张卡片真的让他的心态发生了很大转变，原来的腼腆少年依然还是腼腆，只不过从容易受惊的小鹿变成了…… “难道不是他没刮胡子？”早就预约要看现场，跟着一起过来的王峰峰毫不客气地打断林凡的主观臆测。 “是吗？”林凡一噎，仔细看去，孩子嘴唇四周果然有一圈青青的胡髭，“是这个关系吗？” 男人的成熟度难道是靠胡子来分的？ 林凡不懂，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 吴宇森在一边笑，也不说对错，把还没想明白的林凡推入了场地。 “林凡，准备好了没？”班海大爷略带暴躁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 “好了好了！”林凡瞬间回神。 这大爷可惹不得，是真会骂人的。 班海升起保护膜，场地中就剩下林凡和在中间等待已久的赵贺小盆友了。 “嗨，赵贺！”林凡笑着摇手，向少年走去。 赵贺也抬手，嘴角弯弯，回了句，“林姐。” 下一瞬，眼前的嬉笑少女突然拔高，变成了一具白中带红的巨大机甲。 赵贺看着机甲向自己迈进，心脏越跳越快。 他的卡片里有机甲机器人，也实物化过。 但那些跟眼前这具机甲完全不一样，那种存在感，真实感，一切一切都不一样…… 白色的机甲一步步走到赵贺身前。 她低头看着面前仰头的少年，带着笑意地伸出了右手。 “你好，赵贺，我是星辰。” 第487章 星辰卡 赵贺愣愣地握住眼前黑色的大手。 冰凉的触感让他沸腾的脑袋瓜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顺着黑色的手甲一点点向上打量。 这就是星辰啊？ 原来这就是星辰！ 赵贺看过星辰的照片，但远不及这种面对面的冲击感。 他之前为了将星辰写入卡片，做了那么多的练习和尝试。 之前的虚拟机甲卡片更是让他大受打击。 好容易克服重重困难，将虚拟机甲完善，在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可以将这次任务圆满完成时。 看到眼前的星辰，他又动摇了…… 他真的可以吗？ 他可能……可能不行…… 明明星辰就是林姐，明明她的态度很友好，但赵贺就是觉得自己在退缩。 白色的机甲一动不动，三米多高还没有他卡片里的机甲人们高大，但他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迎面压了过来，忍不住想退缩。 “赵贺！”班海的暴躁的大嗓门又起来了。 赵贺一惊，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 “你在发什么呆？”班海嚷嚷道。“难道要我帮你吗？” 他就见不得这些小家伙，做个事情摸摸屈屈，难道不知道时间就是效率吗？ “哦，哦！”赵贺脸都红了，更手足无措了。“我就开始，就开始。” “没事儿，你别管他，他就是嗓门大，也不可能进来打你。”林凡也怕班老头吵吵，不过看赵贺小可怜的样儿，到底还是不忍心，“就按你自己的节奏，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没有，你就在那儿别动就好。”赵贺听了安慰果然好多了。 看了眼外面翘首以盼等待的众人，知道不好再耽搁了。 “好，我知道了。”林凡摆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之前赵贺用卡片写入过活物，小白鼠，小兔子之类的。 测试结果，写入卡片后，本体稍微有点儿蔫吧，但各项数据还是正常的。缓半天，喂食喂水之后，又能活蹦乱跳了。 要不是有对活物无伤害的结论，也没有人敢真的拿星辰冒险。 林凡也是知道情况的，心里一点儿都不担心，反倒是对写入卡片的过程充满了好奇。 赵贺整理好情绪，又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能平视星辰而不用费力抬头。 他抽出早已准备好的空白卡片，两指夹着。 另一只手紧握住持卡的这只手腕，闭眼低头，似乎在集中精神。 林凡看他单手持卡的姿势，感觉跟持符的姿势很像，也不知道有没有关联。 正想着，白色的卡片渐渐发出莹莹微光。 先是边缘一圈，紧接着整个卡片开始亮起。 光线也从开始的柔白，到逐渐刺眼，不能直视。 林凡眯了眯眼，正想着要不要让星澜给目镜加遮光呢，就看到赵贺将卡片往上一甩。 卡片飞到他头顶上方之后，就违反重力地悬浮在那边不动了。 赵贺双掌相合，一脸严肃地睁开了眼睛，紧盯着前方的星辰，嘴巴里开始念念有词。 头顶的卡片，刺目的白光突然收缩。 光线变得柔和，在卡片内部蛄蛹着。 林凡看过去，一个小小的白色卡片上，翻腾着五彩斑斓的白。 那种涌动不像在卡片的表面，而像是透过卡片那么大的窟窿，看到里面的空间…… 还想继续探究，光又变强了。 没有刺目到无法直视，而是从卡片散射出一大片光，直直拢住星辰。 林凡有一瞬间联想到了天门大开的圣光。 虽然她也没看过真实情况，但下意识就是有这种感觉。 紧接着，卡片向星辰上方缓缓移动，一直到星辰头顶上方悬停住。 原本竖起的卡片变成平躺，里面散射的光芒将星辰全身各个角度都笼罩住。 星辰沐浴在柔白的光里，外甲上原本就有的七彩流光也变得明显了起来，开始熠熠生辉。 “哇塞，这是要成仙啊……”早就戴上墨镜在外面旁观的王峰峰目瞪口呆。 吴宇森双手环胸不说话。 他的墨镜上，各种颜色的光闪耀着，星辰好像真的要羽化升仙似的。 林凡开始还被这种炫目的光效吸引，没一会儿之后，就感觉到来自头顶的一股吸力。 是那张卡牌！ 她不敢抬头，怕坏了赵贺的事儿。 吸力一开始还若有若无，隐隐约约，之后逐渐变得清晰，而且越来越强。 尽管在机甲内，但林凡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向上飞起了。 甚至连自己的灵魂都要脱离肉体，向上飞了。 她皱眉，将重心往下沉。还是抵抗不了那种被抽吸的感觉。 好在这是星辰姿态，够重，要不林凡怀疑自己能直接被吸进卡片里。 外面的人自然不知道林凡的感觉，他们看着星辰纹丝不动，身上闪烁着“圣光”，都迷糊了。 这特么是魔法吗？ 之前做卡片的过程从没这样过啊…… 星辰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向场上的另一个当事人。 赵贺的脸已经开始发白，一副被掏空的虚浮模样，但嘴巴一直没有停下过。 之前他就觉得不行。结果呢？比他想的更糟。 本以为之前摘取星辰部分数据的虚拟机甲，之所以制作困难，是因为它是纯虚构的原因。 如今他对那张虚拟卡片已经能做到融会贯通，再做一张也轻而易举了，所以才来挑战星辰。 见到星辰之前，他还在想，星辰是真实存在的，总不会比凭空创造更难吧？ 但事实证明，写入星辰的过程，比他想象的要困难的多。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星辰的数据太过强大？又或是他目前的能力还不足。 但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开始，就不能轻易放弃。 赵贺从上次制卡中磨砺了自己的心，他感觉自己尚有余力，决定坚持到不能坚持为止。 坚持的越久，卡片写入完成度越高，成卡后，对星辰的还原度也越高。 反正他又不会有生命危险，大不了就是个力竭嘛。 拼了！ 赵贺这边已经开始咬牙了，汗也从额头往外冒。 林凡自然看得到他状态不妙。 但想着吴宇森说过的话，知道他们不可能让赵贺犯险，决定尊重赵贺的努力，使劲收紧核心，将重心沉了又沉。 赵贺四肢开始打摆子，脸白得跟死人一样，汗如雨下，嘴也开始哆嗦。 班海皱着眉，打开话筒准备干预的时候，就见他往后一翻，整个人倒了下去。 林凡还没想好是冲过去还是忍着别动呢，身上的光突然消散，一个东西飘然落下。 她抬手一捞。 一张白色的卡片上，星辰的全身像，栩栩如生。 第488章 剪切能力 取消机甲化的林凡感觉浑身一软，整个人往下瘫。 失策呀！ 刚才有星辰的铠甲护着，再加上注意力高度集中，她只感觉到强大的吸引力并与之对抗。 没想到自己的体力也被吸了…… 啊呀呀！要摔啦！ 林凡认命地闭眼向后仰倒，却被一双胳膊稳稳地叉住胳肢窝。 一睁眼，吴宇森戴着墨镜的脸在正上方。 “你怎么样？”他有些焦急地问。 “……痒痒。”林凡从没看过这个角度的吴宇森。 帅不帅的……她也没空分辨，就觉得胳肢窝痒痒肉被他挠到了。 有那么点儿尴尬呢。 吴宇森嘴角微微一抽，知道她这是没事儿，双手用力，将人托起来。 林凡也懒得动，整个人像一摊烂泥，任由吴宇森使力，自己是一点儿都不配合。 “林凡，你没事儿吧？”王峰峰也到了。 “感觉身体被掏空。”林凡有气无力地说。 其实也没她说的那么严重，比起真正被掏空的那位，林凡只是有些过度用力后的虚软罢了。 精神各方面都还好，就是无力感一时间还难以恢复。 吴宇森把手撤走后，她又有点儿摇摇晃晃的不受控制。 王峰峰伸手准备扶，就看到她又往后倒去。 好在吴宇森往前站了两步，把自己顶了过去，让她好在是有了个支撑。 林凡不用回头都后面知道是谁，心里只觉得这样也好，比叉胳肢窝让她痒痒好多了。 别说，这高度，胸肌软硬度，还真挺舒服的。 林凡用后脑勺感觉了一下吴特勤坚实的肌肉，嘴角微翘，“谢了啊！” 王峰峰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也顾不上古怪的多余感，弯腰凑到林凡手边，看星辰卡。 “赵贺怎么样了？”林凡掀起眼皮子，看着前方被一群人围得毛都看不到的孩子，有些担心。 他刚才倒下去那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哐当”了一下，可别把脑壳摔坏了。 “他没事儿。”班海走了过来，“起码指标都是正常的。” 赵贺身上也装上了测量数据的仪器，跟林凡一样，能从后台看到心跳，血压这些数据。 也正是因为数据一直不到危险指标，班海才会迟迟没有干预。 按他的经验看，赵贺也就是脱力，跟林凡一样。 只不过林凡毕竟经历得多，脱力也脱出经验了，比赵贺那没经验的娃子要好一些。 班海两眼聚光，双手从林凡手里抽走卡片，捧在手里。 王峰峰是看过星辰实体的人，对2d卡片看了一会儿也没感觉有什么太过稀奇的，问道。“这卡片真能释放一个星辰？” “理论上是可以的，只不过赵贺现在肯定没能力展现了。”班海看了眼那边被围成一团，还没坐起来的孩子，摇了摇头。 这卡片，前期制造，中间释放控制，后期反复充能都需要赵贺的能力支撑。 班海看着赵贺被医疗部的人送上小车拉走，再看看这边林凡虽然虚，但还好好地站着…… 想当初林凡刚进所，是个气都喘不匀的病秧子，现在体魄也练上来了…… 他是不是该跟祝存军提提，把内勤们的身体素质都提一提？ 班海看着手里的星辰卡，逼真得像拍的星辰照片一样。 啧！看得到卡片，却不知道效果如何……赵贺那小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真让人心焦！ 等班海骂骂咧咧地走开，三人这才齐齐松了口气，相视而笑。 林凡的体力恢复比赵贺可要简单多了——到食堂大吃一顿，即时生效。 看她胡吃海喝的同时，王峰峰也没忘了八卦，问“成仙”是个什么感觉。 “我就感觉自己要被吸走了，死命往地下钉。”林凡嗦着粉回道，“要不是星辰没有脚指头，你们肯定能看到我把地板都抠破了。” 星辰的脚部外甲像个金属靴子，不像手甲，根根分明，能自由活动。 “有那么大的吸力？”王峰峰一手撑在桌上支着脸颊，“我们看起来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星辰像是沐浴在圣光里，好看得我而差点都想跪来下拜拜。” 林凡对他翻了个白眼，“谢谢你哦。” 活人能随便拜吗？嫌她命太长是吧？ 王峰峰嘿嘿一笑，讨好地端了一碟炸鸡送到林凡手边，“这不是差点儿嘛。你问吴哥，是不是特神圣？” 吴宇森见林凡看过来，笑着开口。“那光效是挺震撼的，老班都哑了。” 班海那暴躁脾气，无时不刻都喜欢骂骂咧咧的性格，那时候竟然也看得目瞪口呆，忘记了说话。 “是吧是吧！”王峰峰得意地挑眉，“不过你说的这个吸力，会不会是卡片形成时，对星辰整个能力或者体力的抽取？” “因为林凡和星辰互为一体嘛，所以她能感觉到吸力，那种来自灵魂的牵引，所以从外面看不出来。” “是吗？”林凡嘴里含着炸鸡，“不过我当时真的觉得它能把我整个人抽走，跟个强力吸尘器似的。没想到被制成卡片这么危险。” “我感觉卡片的制造过程，虽说是复制能力，但更像是剪切再粘贴。”吴宇森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只不过因为之前的对象都没法出声，所以才一直没发现。” 之前那些卡通角色，二次元，或者小动物，都是不能出声的角色。 “对对对。”林凡放下手里的碗，擦擦嘴，“我感觉就是，把我的能力整个剪到那张卡里了。不是复制，是剪切，要不我应该没什么不适感才对，哪里会那么虚？” “这么说来，要是赵贺能力够强，能直接把星辰整个剪到卡片里，那现实世界就没有星辰了？”王峰峰眼睛圆瞪，“妈呀，想想也挺可怕的。” “之前不是说过卡片监狱的可能性吗？”吴宇森一副早知道的模样，“只是赵贺现在能力还差很多，要不然这个能力用来作战，也是很实用的。” 遇到怪的时候，不管什么玩意儿，卡片一扔，先收了，再回特事所，多的是人可以搞定。 快速，高效，简直是提升业绩的必备良伴啊。 几人还在讨论赵贺以后的工作性质可能会转变，变成非常抢手的外勤时，特事所在做完检查后，就把赵贺送进了医院。 没办法，赵贺这种力竭的状态不是几个小时能恢复的，作为每天都要回家的高三生，夜不归宿也不可能。 所里能不知不觉的帮他躲过晚自习和不重要的课程，但要在这种情况里不引人注意，只能另找借口。 于是赵贺爸妈都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说赵贺学习太过努力，累倒了…… 两口子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看到一脸虚弱的儿子，虽然疑惑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怎么就累成这样了。 但儿子最近成绩的确提升了，性格也变得更加沉稳，再加上医生也说了只是疲劳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两口子都没多想，把人接回家后，开始连续一周的大补日程。 因为这件突发事件，赵贺爹妈对儿子的重视直线上升，赵贺妈甚至还请了好几天假接送他上学。 赵贺是感动的，但感动之余，又有了新麻烦。 赵妈加班减少了，还会时不时在放下午学的时候，去他班里送饭。 这样一来，赵贺想要趁下午加晚自习时间去特事所释放星辰卡，直接没门儿。 好在这事儿也不紧急。 班海骂骂咧咧地等赵贺有机会再回来，却也没有其他办法。 而赵贺沉浸在这种突然增长的家庭温暖中，原来对卡片的关注度也降低了，要释放星辰卡的事儿渐渐在他心里淡化了。 第489章 太空新发现 最先发现不对的，是哈姆雷探测器。 它是离兰星最远的探测器，被送到海王星附近的轨道上观测内太阳系边缘的奥秘。 这天，它传送回来的画面上，有和平常不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p国，天文管理处，负责哈姆雷探测器的员工a指着照片里一片模糊的，像马赛克像素一样的几颗小小的灰白点问同事。 “嗯……”员工b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快速调出以前的图像对比。“像是宇宙垃圾。你知道的，总会有一些发射失败的，废弃的卫星，火箭皮在太空里到处漂浮。” “也是，这些金属垃圾数不胜数，被太阳照到，就会形成反射，呈现这样的光效。”员工a是新来的。 他还以为发现了新天体之类的，正兴奋着呢，这一盆冷水下来，冷静许多。 “嗨，别灰心伙计！”员工b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新入职的时候，我也这样，天天想有新发现。可时间久了，你就会知道，太阳系里，这些东西基本是固定不会变的。” 天文科学发展了这么多年，望远镜和探测器也送出去不知凡几。 说句老实话，在它能观测的范围里，能标记的天体早就标记好了。 虽然太阳系很大，他们只能探测到小小一块，但比起发现新天体，登月，登火还更容易有成绩一些。 员工a有些犹豫地看着图里那个色块，“真的不可能是其他东西吗？” “嗯……那也未必，”员工b也不敢把话说死，“这样，24小时之后，我们再来对比，看看有什么变化。” 科学需要严瑾的态度。两人暂且放下这一块儿，忙别的去了。 第二天，员工a兴冲冲地打开最新的动图。 “怎么样？”员工b看他一动不动的模样，就已经有所猜测。 “不见了。”员工a有些沮丧，“所以真的只是到了某个角度，反射阳光的太空金属垃圾吗？” “十有八九是的。”员工b也过去仔细看过，昨天看到有反光的地方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嗨，伙计！别灰心，科学就是这样的，验证总是一个漫长而无趣的过程。” 在同事的安慰下，员工a很快排解了心里的失落，但他也没有完全放弃。 连续半个月，那位置还是空空如也，他才终于放下心结，将注意力放到到其他方面。 天越来越冷，一转眼就要进入12月。 大家都在等今年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能下的时候，网上爆出了惊天大消息。 “太空新发现，不明物正在向兰星接近！” “是敌是友？外星人来了？” 王峰峰向林凡转述的时候，声情并茂，不知道还以为他才是发现人。 “不可能！”林凡已经学会了面对王峰峰宠辱不惊，她捧着热可可淡然回道。 “怎么不可能？”王峰峰作为吃瓜第一线的冲浪者，很多时候，爽比某种程度的真实更重要。“你不是外星人存在党吗？” “假设这件事儿是真的，那么这种消息的公布势必会引起大幅度恐慌，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官方只可能保密，按住，直到按不住才说，怎么可能主动公布。” 王峰峰吹了个口哨，“林部长到底是成长了，会以这种角度看问题了。不错不错。” “过奖过奖。”林凡敷衍地回话。 “可这不是官方公布的，是民间爱好者。”王峰峰不怀好意地笑着，将脸往前凑了凑，手机横过了桌面，“看！民间爱好者经过数月观察得知……” 林凡接过他的手机，仔细看新闻报道。 “怎么样？”王峰峰发现林凡越来越难逗了，不像最开始，一惊一乍的，特别好玩。 “啧！”林凡将手机还给王峰峰，喝了口热可可，“那这个人可要自求多福了。” 如果是假的，那这种程度的造谣，是可以刑的。 如果是真的。 官方不可能没有发现。 那他们按着不吱声，肯定是有什么计划。 如今被这家伙破坏了，用脚板底想想也知道，肯定没好果子吃。 不过p国的人自有p国人收拾，不用他们操心。 比起这个…… 林凡起身，准备去祝存军那儿问问最新消息。 外星人啊…… 她虽然坚信外星人是存在的，可也不想遇上啊! 好好过日子不好吗？ 林凡心里沉沉，感觉不好，但不敢说。 p国。 海星大楼。 “我错了我！我错了！”一个脸色潮红，满身是汗的卷毛靠墙蜷缩着求饶。 他被关在这个小黑屋里不知道多久了。 没人跟他说话，没水，没吃的，一盏超强射灯一直对着他的眼睛照。 他又困又累，但又没办法睡觉。 这该死的房间安静得只剩他的心跳。 他刚进来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想想，觉得可能是因为他在网上爆料，太空新发现的事儿。 刚开始，他还觉得理直气壮。 p国崇尚言论自由，更何况他说的都是事实，有图有真相，那些可不是他编的。 虽然信息是他无意中窃取的，但人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无论谁来盘问，他都不可能心虚。 作为事实的揭露者，不给他颁发特殊贡献奖章就算了，怎么还把他抓到这里来了呢？ 他想来想去没想明白，但在时间的流逝中，他的本来高昂的自信和气势慢慢衰减。 根本没人进来，也没人跟他说话。 他连申诉都不知道跟谁，别说什么气势了。 黑暗的房间里，所有感官都逐渐放大。 他感觉周围有东西，感觉空气变得奇怪，他开始逐渐难以呼吸，心跳加速，汗如雨下。 他感觉自己快死了。 什么事实？什么成就？都比不上此刻对死亡的恐惧。 他再也顾不上自己原本的坚持，哭嚎着求饶。 “求求你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们放我出去吧，我立刻就澄清，我发视频道歉，承认都是我瞎说的，我乱讲的！放过我吧！” “道歉有什么用？” 他的话音刚落，就响起一道蕴含恼怒的男声。 “有用有用！”卷毛不知声音从哪里传来，但还是往中间爬了爬，“我承认我说谎，我造谣，我坐牢，我认罚！” 射灯突然被关了，黑漆漆的屋子里，只听到他自己急促的喘息和心跳。 突然，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外的光照进黑屋，卷毛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忙不迭向那边爬去。 还不等他爬到门口，光亮突然消失。黑屋又重新封闭了起来。 卷毛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听刚才的男声又响了起来。 “迟了。” 冰冷的两个字是外面留给卷毛的最后声音，将他彻底打入地狱。 第490章 事实 奥维闭着眼睛靠在大班椅上，迟迟没有说话。 “先生，”手下恭敬地问道，“为什么不让他出面澄清呢？这似乎对我们更有帮助。” 只要卷毛发个视频，说一切都是他为了流量杜撰出来的虚假信息，热度不就能消失了吗？ 奥维缓缓睁眼。 “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只要不是官方认证，都可以不当回事。”他半撩着眼皮，冷漠地说道。 天文方面的消息本就不是主流，要不是最近时机不对——巨型火箭发射失败，h国又有航天飞机成功的对比，这波热度也上不来。 他打开雪茄盒子，拿出一只雪茄，放在鼻下缓缓嗅闻。 “每年ufo和水怪的新闻不知凡几，哪一年又成真了？” “可是……”手下想说，这次是真的，但看到奥维投射过来的目光，本能地住了口。 奥维拿起雪茄剪细致地修剪雪茄，然后缓缓点燃。 徐徐吐出一口烟后，他才继续说道。 “没有持续发酵，这样的新闻热度过不了几天就自然消失了。澄清？”他冷冷地瞥一眼手下，“你是想再帮它上一次热搜吗？” 的确，如今网络发达，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各种新鲜事件。 冷处理，或者让其他话题上热搜，将这条新闻压下去，很快人们就会被其他新鲜事物吸引，还能有多少人记得本来就没什么热度的天文科学。 反而是澄清视频一发，本来大家都快忘记这件事儿了，又被提起了记忆，开始重新关注。 甚至有些之前没有关注的人也会因为新热度而加入进来。 这样的处理结果的确不是安全部想看到的。 “明白了。”手下受教，又问。“那擅自发布消息的那家伙要怎么处理？” “处理？”奥维突然笑了，“你怎么会用这样的措辞？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手下一哽，心中暗自嘀咕。 都关到地底黑屋了，不是想处理他，难道还想请他喝茶？ 奥维似乎看出了手下的内心，嗤笑一声，道。“我们可是尊重人权的自由国度，你这样的观念……啧啧啧……” “抱歉。”手下无脑道歉，“那那个人……” “有些人啊，总是自以为聪明地给人惹麻烦……”奥维舒展地抖了抖烟灰，“先让我们的天文爱好者先生好好地呆在那儿，深切地感受一下宇宙尽头吧。” 宇宙的尽头是什么？ 奥维耸肩，谁知道呢？反正黑暗和孤独肯定是少不了的。 既然那么热爱，那一定会喜欢他们贴心为他定制顶级体验服务吧？ 手下看着奥维的微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安静地退出门去。 奥维收敛了笑容，将雪茄放到一边。 转动大班椅，看着窗外的天空。 良久，传来一声冷哼。 “蠢货！” 这边，祝存军办公室里，林凡已经拿到了最新的一手消息。 “所以说，不明飞行物是真的？”林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 祝存军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不明飞行物是有的，但具体是什么还没确认。” 祝存军看林凡埋头于文件中，无聊地搓搓手指，想来根烟。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起身去烧水泡茶。 按理说，航天这块不是祝存军的涉猎范围。 作为特事所一把手，他擅长的领域在地上，地下，甚至天上，海里，但从没涉及过太空。 但自从星辰成功往返于太空，并作为接触任务的第一触发梯队之后，祝存军也开始学习起相关知识。 不学没办法，跟崔岩吵架的时候都听不懂他说什么。 崔岩这死崽子，拿这个做借口，说自己不适合带星辰。到现在还没歇下抢人的心思。 他祝存军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处于被动位置，说什么都不能认输。 于是一把年纪了，从头开始学天文知识。 不说其他的，就为了林凡，他也要学呀。 机甲什么的他是不懂，但起码孩子面对什么，他得知道。 祝存军隔着办公桌看着眉眼认真的林凡。 希望孩子能耐，又不想她太能耐。 这不，但凡那些触不可及的地方出点儿啥事，她就要第一个待命。 “滴”的一声，水开了，祝存军在抽屉里翻了翻，找了包不知道谁送的好茶叶。 林凡看着太空照片里，那个银白色的物体皱起眉头。“这东西看起来的确像是飞行器，但还是太远，没有更清楚的照片吗？” “没有。”祝存军缓缓摇头，“这已经是太空探测器摄取的最清晰的照片了，除非它更靠近，否则这个距离，不能判断是什么样的存在。” 太空中有许多发射失败，或者失效的太空垃圾一直在无序漂浮。 所以即使那东西看起来有模有样，不接近，光靠远远的轮廓，无法判定到底是什么。 “靠近啊……”林凡嘴角一抽。 不是她想的多啊，要是个废物，靠近就靠近了。 万一上面有活物，等靠近到他们能分辨的距离……真的好吗？ 报告上说，这个不明物已经存在很久了，但并不是一直都能观测到。 因为它时有时无，所以早前的时候，观测员们都没引起重视，以为就是太空垃圾或者普通天体。 原本以它为消失是因为角度反光，或者漂浮方向改变。 但大家都知道，太空里，没有动力的情况下，所有东西的运行方向要不就受星体引力，要不就处于无序漂浮。” 比如林凡之前护送上太空的飞船，就是因为受蓝星引力影响，一直在近地轨道绕星飞行，这种情况下，是不需要额外动力的。 天庭号里的宇航员们出舱工作的时候，也一定要绑好安全绳。 目前的宇航服还没有动力组织，一旦不幸脱离控制，根本没办法自己回空间站。 只能在太空里漂，眼睁睁看着氧气耗尽…… 说回眼前的不明物体。 后面就有人发现，它每次都会消失在某个星体的后方，不久后又会出现。 这时候就有人提出，它是不是有自主动力？每次消失，是在探索各个星体。 这个猜想过于大胆，但其实也算合理。 文件的最后写道，已经通过最近的航天器发射了友好信息过去，也成功获取了一段音频，但至今无法破解。 “是什么样的音频？”林凡合上文件问道，“我能听听吗？” 祝存军很快找到文件播放。 林凡仔细听完皱眉，“这怎么跟以前那种电话脉冲的声音音好像？” 长长短短的，并不是某种固定频率，的确像是什么信号。 但确定是截取自不明飞行物，不是兰星吗？ “是像，所以有人怀疑对面有没有可能是跟我们类似的智慧生物。但是这破解吧……我看够呛。”祝存军双手交叉，靠在椅子上。 “兰星上倒是建立了摩斯密码，发报信号这种规律，如果搞一段这样的脉冲音能破解个一二。但真要是外星人来的反馈，难不成他们也有这种密码体系？” 林凡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想想又问。“那既然网上的消息是真的，官方要认证吗？” “当然不行。”祝存军笑着摇头，“虽然网上的消息不完全失实，但现在还未确定情况，贸然公布消息，会引起民众恐慌。” “这种恐慌不仅毫无意义，而且会破坏正常的生活秩序，所以即使真的是有外星人存在，在得到准确消息之前，任何一个官方都不会公布消息。” 正常的生活秩序是一个社会稳定的根本。哪怕是p国也不想要一个动荡不安的g家。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有一块陨石避无可避要撞向兰星，世界毁灭。你作为一个普通人，是想提前知道，每天生存在恐慌中，各种心态失衡，还是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快乐生活到生命最后一刻？” 林凡点头，“那只是普通人的快乐，我们会做些什么吧？” “当然。”祝存军会心一笑，“很多人都在为这件事奔忙，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本来消息没确定之前也没想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自己跑来问了。” 林凡的进步他看在眼里，这孩子越来越敏锐了。 “那我能做什么？”林凡的责任心又起来了，“需要我去确认吗？” 第491章 柯伊伯带 在林凡看来，星辰可以在太空中自由活动。让她去确认不明物体，应该是最快最好的办法了。 但祝存军却摇头，“不用你去，太危险了。” 航空飞机降落之后，航天管理中心又给星辰派了几次任务。 其中就有去往远地点的飞行距离测试，还有按月球绕兰星轨道环飞。 林凡在无聊的飞行过程中，眼看着灰白的月亮逐渐变大，圆不溜丢的充斥了她的整个视野，接着又错身而过，在身后逐渐远离…… 因为任务命令只让绕轨，没让登陆，所以她只能眼巴巴地一直看。 登月啊，说出去能吹一辈子牛的成就啊！ 她心痒痒，最终只停留在想想。 航天管理中心对星辰的能力也在慢慢探索中。 科学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哪怕星辰显现出了明显的优势，但在没有外援的太空中，他们也不敢把步子跨太大。 扯蛋是小，万一损失了星辰，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每次任务都在渐进，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应该就能登月了。 从目前的数据上来看，星辰已经能到达的最远距离，是40万公里，也是兰星到月球的距离。并且在地月轨道上，可以自由行动，不受其他外来引力影响。 但照片上，不明物体所处的位置在海王星轨道外侧的柯伊伯带中。 “柯伊伯带是什么？”新名词又触到了林凡的盲点。 祝存军不动声色地打开之前搜索到又放进收藏夹的内容。“就是小行星带。八大行星你知道吧？” “知道。”林凡点头回道，“之前在发射中心学过。按距离太阳的远近，分别是水星，金星，兰星，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月球因为绕兰星旋转，所以属于兰星的卫星，形成特有的地月系统。” “对。”祝存军笑着看她，“那你应该也清楚，在火星轨道和木星轨道之间，还有一圈小行星带。” “是的。”林凡继续说道，“受太阳引力和木星引力的影响，这块区域里聚集了差不多50万颗小行星，属于小行星最密集的区域，也是主带小行星。” 小行星就是绕太阳旋转，但体积和质量都比行星小得多的天体，是太阳系内最多的星体。 小行星的形成一般有几种说法，其中以“太阳系形成时期的微行星演变而来”这种说法最为主流。 小行星带里的数量已经很多了，但每年还在不停的增长。 简单来说，小行星就是绕太阳旋转，直径在1米到1000米以内，非彗星的所有太阳系小天体。 而彗星，也就是传说中的扫把星，也是绕着太阳旋转的星体。 它的体积和质量很小，但会根据距离太阳远近不同，发生不同的外部形态变化。 当距离太阳远的时候，它就是个冰和尘埃组成的脏冰球。 可一旦当它接近太阳，受太阳辐射的作用，彗星物质发生变化，分解出彗头，彗尾。 所以彗星特别好分辨，当你抬头看星空，天上有个拖着尾巴，跟扫把一样的天体就是彗星了。 那又有人会问了，那不就是流星吗？ 当然不是。 流星是指在太空中运行的流星体，也就是宇宙尘埃或者固体块在接近兰星时，受兰星引力吸引进入兰星，高速穿越大气层时，发生电子跃迁产生的光迹。 大部分可见流星都跟沙粒差不多大小，在落地之前就会燃烧殆尽，少部分落在地面还能残留下来的，也就是陨石。 而且从内部结构上说，流星体内含有比较多的铁，镍，硫，硅等兰星上本来就有的矿物质。 所以陨石一般也叫陨铁，在古时候，甚至还会拿来铸剑。 而彗星的内部物质主要是水，甲烷，氰，氮，二氧化碳等，所以到了一定的条件，就凝结成冰。 总结来说。 彗星是形状和亮度都会受跟太阳距离影响的绕日天体。 而流星则是流星体进入大气层后，摩擦燃烧产生的一种光效。且因为内部物质不同，燃烧的颜色和形状也都不固定。 书接正文。 祝存军看林凡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中不禁感叹——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继续悄摸摸地用鼠标切换着网页。 “没错，”他赞赏道，“既然知道小行星带，那柯伊伯带就更容易理解了。它是在处于海王星轨道外侧，黄道面附近的天体密集圆盘状区域。你可以把它当作放大版的小行星带。” 黄道面是指兰星绕太阳公转的轨道平面。 兰星在公转时，球体是有一定倾斜的。所以赤道面和黄道面就形成了一道夹角，角度大约为23度左右。 别看这个角度不大，但在广阔的太空里延展开来，那可不小。 柯伊伯带的小行星天体们就基本分布在这个夹角区域内，形成一个类似于甜甜圈的立体环形。 根据科学估算，柯伊伯带的宽度大概有木星小行星带的20倍以上，重量则更是达到20到200倍。 光看数字就可以想象，里面存在的天体简直多如牛毛，数不胜数。 林凡瞪大了眼睛，“那不是密密麻麻一大片小行星？” “是的，因为它处于太阳系的边缘，所以有一种说法是，柯伊伯带是太阳系的保护带，但也有一种说法是，柯伊伯带是阻碍向外探索的障碍。” “两种说法都体现了柯伊伯带的屏障功能。”林凡很快反应过来，“难道是因为小行星太多？导致外太阳系的星体或者其他什么难以进入太阳系？” 祝存军点头，“柯伊伯带本身是存在轨道共振的，海王星的引力呢，又使这些轨道不太稳定。有些星体会被送入太阳系，有些又会被驱散，往外送，从而在柯伊伯带内部形成许多不稳定的空白区域。” “而因为引力不同，轨道区域不同，天体大小和族群不同……各方面因素影响，柯伊伯带内部的共振频率也是不一样的。具体原理我也不是很懂，反正最终结果是，它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挡在了内外太阳系中间。” 祝存军毕竟不是搞天体研究的，能把这些整明白已经不错了。 “可你说不明物体在柯伊伯带里？”林凡又不懂了，“既然它是屏障，那……” “假设真的是飞船之类的东西，能在柯伊伯带安全通过，也不足为奇吧。”祝存军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对我们来说为难的事，有可能对其他科技层面并不为难。不是说女娲5千年前就开飞船来了又走了？” 对哦，林凡把这茬忘了。 飞梭还在地下埋着呢，既然能进来，肯定有他们的办法。 “而且，这也不算第一次吧。”祝存军老神在在地说，“前几年，p国曾经在柯伊伯带发现过疑似飞船的物体。” 第492章 联合演习 “哦？是怎么回事？”林凡来精神了。“疑似就是不确定，是不是跟现在这个一样？后来怎么处理的？” 祝存军之前就做足了功课，说起来毫不犹豫。 “那时候也是探测器先发现的。但那时候的科技水平要比现在差许多，成像也不怎么清楚，拍出来的照片比这个还模糊呢。” 伯伊特带因为离太阳远，本身就属于比较黑，看得不是很清楚的地域。 再加上各种小行星和天体繁多，一般来说，不是特别明显的情况，真的不容易发现。 就好比这次的这个不明物，如果不是多次出现明显的白色反光，还反复出现，他们可能到现在也不会把它回事儿。 “那是怎么发现的？”林凡好奇。 “最开始是因为它自传速度快，在周围慢悠悠的天体中间就特别显眼。”祝存军回道，“等探测器到那边之后，产生了信号干扰。” “然后呢？” “没然后啦。”祝存军撇嘴，“还没等他们看清是什么呢，信号就断了。” “啊？”林凡往后一靠，“那不就什么也没看到？” “嗯。过了一段区域之后，信号就自动恢复了，当然，之前怀疑的那个东西，自然也看不到了。”祝存军轻轻叹了口气，“p国那时候科技水平还是可以的，他们觉得那个东西既然能放出干扰信，很有可能是个飞船。” “但这么多年来，这事情也就发生过一次，后面也没法验证，所以至今也只是疑似罢了。” “所以那飞船没进来？”林凡挑眉，“因为它不能破柯伊伯带的防？” “具体原因不知道，反正如果那真的是艘飞船的话，当年应该是没有进来的。总归后面没什么特别的异常发生。”祝存军回道。 “那现在这个不明物竟然没有发射干扰信号吗？”林凡挠挠鼻尖，“是不是说明，它可能不是飞船？” “谁知道呢？”祝存军摇头，“也许是现在的望远镜抗干扰强了？” 这说法多少有点儿扯淡。林凡心里吐槽。 人家飞船都到门口了，还能差这点儿抗干扰能力？ 倒不如说人家不在乎兰星上的人知道他们要来吧。 “所以，往好的地方想，即使那是个飞船，他们也有可能突破不了柯伊伯带，进入太阳系是吧？”林凡也不是真想有个外星飞船开到家门口，只能往好了想。 “嗯。”祝存军点头，“我们的人和其他几国的天文专家也讨论过，觉得是天体或者太空垃圾的可能性要比飞船大。但如果是飞船，进不来的可能性也很大。” “那万一进来呢？”林凡一问出口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赶紧“呸呸呸”。 祝存军看她那样，眯眼笑道。“到时候啊……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林凡不敢继续追问，怕自己再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话来。 可别说她迷信什么的，要知道这里可是特事所，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有过？ 据她所知，乌鸦嘴也是真实存在的，她还是少说为妙。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正想着找个什么借口结束这次谈话呢，祝存军电话响了，林凡趁机从办公室里退了出来。 她心戚戚焉，有些茫然。 又安慰自己不要想太多，世界上大部分事情都是自己吓唬自己。 不明物到底是什么，自然会有专业人员去判定，她在这儿胡想八想也没有什么意义。 突然就明白为上面为什么要隐瞒消息了。 她也算是有一些见识的人了，知道这些还不确定的信息都开始不自觉地担忧，更别说普通人了。 林凡重重叹了口气，决定把这些无意义的烦恼抛出去。 既然祝存军神色坦然，就证明他们也不是毫无准备的。 就像他说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现在愁有个屁用。 林凡自己说服自己，可心情还是轻松不起来。 想找吴宇森，又觉得是不是太依赖人家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跑到食堂找开心去了。 天塌下来一群高个子顶着呢，她这智商捉急，还是别掺和高端局了。 林凡在食堂里胡吃海塞了一顿，终于平息了低迷，让自己松快起来。 隔天，八卦王就给她带来了最新消息。 “各军开启联合演习？”林凡第一时间联想到天上那个不明物。 “是啊。热闹极了。”王峰峰作为信息部骨干，知道的内情不比林凡少。“你看这两天新闻，各种战机、战舰全都出来了，飓风快递的视频都出来了。” 林凡本来就不是主动关注新闻的人，反正到了特事所之后，有什么事儿，王峰峰都会一件不拉地向她播报。 而且这几天，因为不明物的事儿，她又怕看到什么奇怪的消息，勾起无谓的担心，更是有多远躲多远。 王峰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热血沸腾的小视频调了出来，递给林凡。 一架架战机列着整齐的编队在空中穿梭翱翔。 海面上，平列整齐的舰艇也气势昂扬地乘风破浪。 画面一转，装甲车的履带从镜头前压过，压迫感十足。 紧接着一枚枚火箭弹从炮筒中弹出，一片火光闪烁后，远方腾起巨大的烟尘…… 画面简短但有力，配上激扬的音乐，让每个看过的人心中都燃起一把火。 林凡看完眼睛都有点儿酸了，随手点开评论。 大片的溢美之词，赞扬祖g强盛，科技发达等等等。 也有人猜是不是要打起来了，怎么突然搞起j事演习了。 甚至还有一部分人呐喊助威，恨不得立马打起来才好。 林凡把手机还给王峰峰，”情愿他天天演习最好。有些人是不是傻，有好日子吃不过？“ 王峰峰嘴角一翘，“键盘侠嘛，只要不疼在自己身上，都不是个事儿。敲着键盘轻轻松松就能称霸宇宙。” 林凡诧异地看他一眼，“你这话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王峰峰一噎，翻了个白眼。“我跟他们能一样吗？我可是三观正确的专业键盘工作者！” “好好好，我说错了，给你赔罪啊。”林凡嘿嘿一笑，给王峰峰送了个鸡翅，又说。“打着演习的名号预演热身倒是不错，可民众方面怎么办？” 世界几十亿人口，普通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虽说现在不告知是怕引起恐慌，但如果真的到了最坏的那一步，这些不知内情，又无力反抗的民众们怎么办？ 第493章 避难演习 “你看这个。”王峰峰又点开一个新闻页面，把手机递给林凡。 “各省市自治区直辖市配合联合演习，开展避难所撤离自救演习？”林凡直接把标题念了出来。“这下估计说要打起来的人更多了。” 果然，等她点开评论区，简直没眼看。 眉头一挑，直接把手机塞给王峰峰。 “所以现在还是假借演习的名义，让大家提前预习去避难所逃生的过程？”林凡想了想，问道。“这能管用吗？” 她知道老家扬城的各大公园广场下方就是避难所，想来其他城市应该都差不多，有充足的地下避难场所。 但因为h国自建g以来一直都很安逸，所以避难所也一直没启用过，没有几个人知道下面是什么样子。 “管不管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王峰峰耸肩道，“不能实话实说，又要提前做好准备……一边提升综合战力，一边做好撤离培训，这些都是正确流程。” 不明物到底是什么还不能确认。 要是说早了，引起恐慌，动荡先不说，如果最后再发现其实不是什么威胁，到时候民怨沸腾，会对z局稳定造成很大影响。 但是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 在目前局势还不那么紧张的情况下，引导民众快速进入地下掩体。 说起来是演习，但如果真发生什么危险，逃生意识的提前养成，多多少少也能起到一定的作用，尽量让人员损失减到最小。 坏就坏在这个不确定上。 但这种事也埋怨不了，科技水平就在这里…… 联合演习持续了好一阵热度，大家纷纷叫好，h国的民族自豪感和整体凝聚力都大大提升。 但避难所演习落实得却不怎么好。 当年拿着武器战斗的那一群人早已垂垂老矣，别说年青一代，连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都没有亲身经历过。 再加上这些年，经济高速发展，民众们早就习惯了和平安逸的生活，根本不知道危机到来时的惨痛。 甚至有时候，连一些缅怀过往，铭记历史的纪念活动，在一些人眼里，还不如他们跳舞唱歌来得重要。 大家都被保护得太好了，突然来了这么个强制演习，很多人都怨声载道。 对，避难所演习是强制的，由每一级官方机构向下传达执行，并作为考核任务。 有些人信了最近网上疯传的要打起来的消息，还算比较配合。 但有些人就非常不配合，觉得劳师动众，没事找事，耽误自己的时间和赚钱。 大城市的配合力相对就比较强，经济发达的，比如高河，四九等城市，为了调动民众积极性，还搞了很多小奖励。 但往下到三四县城市，执行力就不怎么的了。奖励什么的别想。 遇到听话的还好。 粗暴不粗暴的就不说了，总归也算完成任务了。 再往下，到一些乡镇，或者相对偏远的地区，这个配合度就更低。 下面的群众都不清楚有这么一回事。 “那怎么办？”林凡皱眉，“政策覆盖不到位的话，如果真出了问题……” 避难所演习的本质是想发生意外的时候，让大家都知道怎么最快跑到安全的地方。别到时候躲都没地方躲。 “现在这种情况，一时间也没办法追究责任。”吴宇森也无奈摇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好在完成率达到75%以上，大部分学校，企事业单位都比较配合。” 但尽管这样，也不能保证面面俱到。 h国太大了，枝丫太多，短时间根本清理不过来。 “那剩下的25%怎么办？”林凡一脸不可置信，“就不管了？” 结合h国人口，这25%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不能说不管，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吴宇森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你应该做好思想准备，一旦发生危急情况，我们不可能保住每个人。” 每天，世界上因为各种意外伤亡的人数本身就是个非常可怕的数字。 一旦真有外星势力入侵，实力差距大注定了到时候战况惨烈，到时候人员伤亡根本没办法控制。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普通民众躲进地下掩体，但奈何许多人不知情，所以并不配合。 虽说官方一直没有对外发布不明物的消息，但网上疯传的要打起来的消息也一直没有辟谣，就是想让民众产生一定的危机意识。 敏锐的人已经能感觉到有事情会发生了，但总有人冥顽不灵。 后面评论也是一片沸沸扬扬的声讨。 上面已经忙疯了，要保护的人却不配合，林凡光听那些消息就觉的累，更别说那些执行的人了。 尽管这样，很多人还在顶着各种压力，坚持执行工作。 但真的就是有那么一小片人，大概是一直过不了叛逆期，不管别人说什么，他们就是要犟头。 真遇到这种情况，几次劝不动，也只能放弃，将精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去。 林凡叹了口气。 能对生命负责的果然只有自己。 “你也别担心这些了，一般来说，经济发达的沿海地区更容易成为目标，那些配合度低的地方可能根本就没危机。” 吴宇森不敢跟她说真打起来，胜败都是用人命填的，到时候这些数字根本就不重要。 看她一副不开心的模样，还是转移了话题。“你爸妈都安排好了吗？” “嗯，我爸当年当过兵，跟我妈两个人都是先进组织成员，老配合了。”林凡说到这里就笑了。 她知道情况后的第一时间就给家里打了电话，怕老两口不配合。 但实际上，跟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他们那个年龄段的老年人，以及年纪更大的老年人反而更加配合。 可能是从建g初起一起苦过来的，集体意识非常强。 再加上林爸有j人的荣耀感，所以每次都带着林妈万分配合，还重拾了当年在部队里执行任务的感觉。 “他还跟我妈分析了好几种不同情况，在家，在商场，在菜场分别走哪条路线去避难所更安全，如果分散了要怎么办。”林凡笑着摇头，“我听到他那些计划之后，感觉他们那些老兵是真厉害。” “那是。”吴宇森也与有荣焉，“军部里学到的东西可是伴随一生的。” 林凡又问了吴爸和吴妈的情况。 吴宇森当然一早就把两老安排得妥妥当当。 林凡跟他说说笑笑，刚感觉轻松一点，手机就弹出一条短信。 “不明飞行物已突破柯伊伯带，正在向兰星靠近。一级警备即时开启。” 第494章 格罗7963 林凡脸色一下变了。 “怎么了？”吴宇森凑过来一看，脸色也难看极了，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我没收到消息。” “是航天局发的消息。”林凡看了眼发件人回道，“目前还没到特事所警备阶段。” 星辰虽然隶属于特事所，但因为她的特殊性，在航天局的第一警备名单里。 吴宇森还没想好要说什么，林凡电话又响了，是祝存军。 “小林啊，在不在所里？立马到我办公室里来一趟。” 林凡立马往他办公室疾走，吴宇森迟疑了一下，也快步跟上。 祝存军看到吴宇森跟林凡一起进来也没说什么，沉声指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你先看看！” “不是说飞不出柯伊伯带吗？”林凡站在办公桌对面拖过文件夹翻开，眉头紧皱，语气里是掩不住的焦躁。 按之前分析的，不出柯伊伯带都不是问题。 出了柯伊伯带基本就是大麻烦。 吴宇森站在她旁边，伸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按了按，“别着急。” 林凡回看，吴宇森的黑瞳透着一股冷静。 突然想起他之前说过，着急容易误事，把心里的躁动往下压了压，吐出一口浊气，坐到了椅子上。 吴宇森自动自觉给他们倒水。 最新的照片里，不明物已经能看到清晰的轮廓了。 它并不像影视作品里那种威武壮阔的飞船，看起来只是像个形状不规则的天体。 原来看起来明显的灰白反光也不那么明显起来，整个呈现出一种深灰的暗色调。 “是这个吗？怎么感觉不像？”林凡看着和预想完全不一样的东西，发出了疑问。“不会是弄错了吧？” “应该不会错。”祝存军嘴角还是习惯性的带笑，但脸却是满满的凝重，“自从确认存疑后，他们就锁定这东西了。也跟其他几国交换过信息，是这个没错。” p国作为最先发现者，取得了优先命名权，给它取名为格罗7963。 格罗这个名字据说那还是千挑万选后，不知道从哪里特别找了末日之神的名字。 林凡知道后直接无语了。这是生怕搞不死自己吗？ “这些洋鬼子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忌讳。”祝存军生气，但也毫无办法。“只希望他们那边没有言灵吧。” 言灵也是特事所里的一个特异功能，说的话带有特殊能力，出口成真。 乌鸦嘴其实是言灵下的一个分支，只是比起只能“好的不灵坏的灵”的乌鸦嘴，言灵的作用范围要更广，也更受人欢迎。 但也因为这项特殊能力，他们受的限制也多。 通常来说，小事基本都灵，大事看几率。越大的事成为现实的几率越低，但并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同样，实现的代价是自体灵力。小事小消耗，大事大消耗。 曾经有人因为夸口把自己透支死的，所以言灵这一脉说话都比较谨慎。 尤其攸关生死的大事，轻易根本不会开口。 但这都是进入特事所，知道言灵特性，了解自身情况的人。 如果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言灵属性，只觉得自己幸运，随意乱用能力，那就难说了。 祝存军不会天真到以为只有h国才有异能人士。 他只希望p国参与格罗项目的那些人里，没有言灵。 要不谁也说不准那极其微小的几率会不会成真，末日之神……呵，那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林凡已经看到后面了。“格罗动力怎么样？” “目前没有明显动力迹象。”祝存军还带有一丝希望。“虽说格罗出了柯伊伯带，但也有可能是被海王星引力拉进去的。” 林凡抬眼看了眼祝存军，没吱声，又低下头去。 “怎么了？”吴宇森看到林凡眼里的不认同，“有什么不对吗？” “海王星的引力并不大，格罗这么大的天体受引力被吸进内侧轨道的可能性太小了。”林凡头也不抬的回道。 一般来说，天体的大小和质量是成正比的。 格罗虽然有不规则外形，但天文学家们还是根据传回来的数据，以球形天体估算了它的大概直径，足有150公里。 也就是差不多高河到杭城的直线距离。 这么大一个庞然大物在柯伊伯带里，忽视各种外在因素的影响，一直向内圈挺进，最后被海王星微不足道的引力拉进轨道内侧……怎么看都不可能啊。 “所以说，不可能是自然天体？”吴宇森秒懂。 “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林凡叹了口气。 她压根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就是事实，不是否认就不存在的。 “现在nasa不停向格罗发信号，但除了刚开始那次，一直没有回复，所以又有人猜测，格罗里面是不是有生命体存在，或者它内部就没有生命体，只是一架自动驾驶的飞船？”祝存军搓搓手指，又想抽烟了。 “想挺美的。”林凡嗤笑一声，“无人控制飞船一门心思往兰星来？图啥？来打卡吗？” 只要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格罗一直在往兰星来的直线轨道上。 之前还有隐匿于其他天体后面的时候，但自从兰星给它发信号之后，它就再也没走过弯路。 祝存军皱眉，一艘明显高于兰星科技的飞船冲着他们来，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之前不是说有收到什么信号，一直在破解吗？”吴宇森问道，“如果能破解出来……” “别说破解不出来，就算破解出来，是他们回复的有好消息，我们就敢信吗？”祝存军看吴宇森，感觉他还是天真，“我们是被动的一方，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才行。” “这消息还是不能公布吧？”林凡抬头问祝存军。 “还不到时候。”祝存军缓缓摇头，“再等等。即便真的来者不善，说实话，让普通人早知道和迟知道差别并不大，万一真到那一步，会给足够的时间让们进避难所的。” 在高等级科技差距面前，人跟蚂蚁没什么差别。 别说普通人了，哪怕军部的精英们也未必占得上什么优势。 甚至祝存军心里都有隐隐的担忧，他怕特事所的人也未必占得了多大的优势。 看一眼还在埋头看文件的林凡。 如果来的外星人都是星辰这样的……那他们到底是抵抗还是不抵抗？ 第495章 找女丑 祝存军的担心林凡自然不知，她还在看文件。 “这上面说，哈姆雷等探测器从兰星到海王星，平均都要花差不多10年时间。”她抬头向祝存军求证，“这么远的距离，格罗即使进入轨道内侧，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兰星吧？” 林凡松了口气，她差点忘了海王星到兰星中间的距离可不短，更别说还有个木星小行星带。 哈姆雷探测器的飞行速度算快了，一小时达到了五万公里。在经过各行星时还顺便蹭了一点引力加速度，也用了那么久。 格罗即便飞行速度快，也不能眨眼之间就到了吧？ 如今兰星已经有了防备，各项防御准备措施也都开启了。 那格罗真要飞到家门口，即使不用十年，六七八年也要吧？ 或者打个对折，五年！ 哪怕两三年时间，让薛平再出卖……不，牺牲牺牲，从世界树里多搞点高科技出来，说不定科技防御力还能再往上苟一苟。 “这样一来的话，我们就暂时不用这么紧张了呀！”刚收到短信的时候，林凡还以为飞船已经到兰星轨道上了呢。 “你还是在想当然！”祝存军叹了口气，“我们之前就是太想当然，以为格罗不能突破柯伊伯带，结果呢？” 林凡一哽。 “能突破柯伊伯带的非自然天体，我不认为它的速度会比哈姆雷探测器低。”祝存军缓缓摇头，“尽管这个速度目前还没有表现出来，但没人敢轻视。明显高于我们的科技水平，怎么去估量？没法估量啊！” 是啊。 人们通常只能回顾过去吸取经验，但对于未知根本无法预测。 可又能怎办呢？ 林凡一脸懵。 “我觉得，格罗这个样子，怎么有点儿像飞梭？”吴宇森皱眉插话道。 他头伸过来半天了，看着照片总觉得有股熟悉感，思来想去，才灵光一闪。 林凡和祝存军瞬间都转向他。 “当初在地下，飞梭的外层本来也是这样的石质表层，我们刚开始还误以为那是城墙。”吴宇森看林凡，“你忘啦？” “对，对对对。”林凡经他提醒也想了起来。 就是因为这层伪装，他们刚开始都以为那是一座地下城。 也是后来林凡有控制权，无意中改变了外层伪装效果，飞梭的金属外壳才显现在大家面前。 “你的意思，照片里这样，一层石质外表，看起来像个奇形怪状的天体，也是格罗的一种伪装？”祝存军身体前倾，几乎从座椅中立起来。 “很有可能啊！”林凡反应过来，“这么看的确跟飞梭最开始的样子有点儿像。” 祝存军将飞梭的文件调出来，找到石质外表的照片一对比。“的确像，是像！” 可再像，也只是他们的推测，如何确定是个难题。 飞梭的事，知道的人本来也不算多。 除了老爷子，也就是特事所相关人员，以及800相关人员。 航天局也只是高层知道个大概，天文局更是一点儿都不知道。 如果要交叉对比，势必就要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被隐藏的秘密，前提是要向上申请得到允许。 可祝存军担心，目前这点儿资料，即便让他们知道了，也没什么帮助。 反而知道飞梭的人多了，容易出事儿。 “要不……”林凡眼珠子一转，提出建议，“我们去问问女丑？她不是见过女娲的飞船？搞不好见过这些东西，起码……这方面见识应该比我们多吧？” 虽然女丑睡了几千年，但她醒着的时候，飞船，飞梭，世界树……这些东西应该没少见。 而且当初她还嘲讽过现在的科技落后，想来应该是见识过高等科技的。 再加上世界树里还存着未知的科技能力，女丑对飞梭的控制力…… 祝存军眼睛一亮，他觉得向女丑求助，是个好办法。 尽管女丑还属于不在编人员，把这种机密消息告诉她同样有风险。 但女丑的社交圈也小，比起将飞梭告知一堆人，把格罗的事告诉女丑，涉及面反而最小。 祝存军二话不说开始走流程。 林凡和吴宇森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别担心了。”吴宇森看林凡垮着脸，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挽着她的肩，把人往身侧带了带，“不是说没那么快吗？我刚才也以为就在头顶上了，这不还远着呢？” 林凡心里有些乱。 远不远的具体还不是要看格罗？ 但她抬头，看到吴宇森清浅的笑容，心里还是安定了许多。扯了扯嘴唇，也不知道笑出来没。 “走吧，找金思辰去。”吴宇森半带着人往前走。 “找他干嘛？”林凡眨眼，怎么突然说到金思辰了？ “要正经找女丑问事情，还是得金思辰。”吴宇森回道。 林凡一言难尽地看吴宇森咧着的大白牙，“你这话说的，好像薛平不正经似的……” 不过想想当初他故意袒胸露肉那马蚤气样子……好像也的确不太正经。 林凡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薛平的骚包模样，很快就塞满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本还焦虑的心情就这么被岔开了…… 女丑近来的日子过得很舒坦，在装修豪华的洞里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只是最近看了一些新视频，知道了“油”的定义之后，她也觉得感同身受。 她就说聊马蚤过程中，总感觉哪里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呢，原来是对方太过油腻了。 女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觉得她不是很喜欢人这种油腻。 但要说就这么不理小薛吧…… 想想他健康的小麦肤色，结实的肌肉，爽朗的笑容和桃花眼……女丑又有点儿舍不得。 金思辰就是在她犹豫纠结的时候进来的。 女丑一看妖孽美男笑吟吟地冲自己走过来，顿时把野性猛男抛在脑后。 其实金思辰也很帅，很温柔啊，为啥自己对他没有过想法呢？ 这个想法在女丑脑子里一闪而过，等她看到金思辰墨镜下若隐若现的眼瞳后，化为乌有。 “你今天怎么来了？”女丑看到金思辰还是很开心的。 这个小金，温柔，体贴，会说话，还是很讨自己喜欢的。 “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金思辰先跟女丑问好，大概了解她的近况之后，才开始正题。 他收敛笑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郑重地交给女丑。“您先看看这个。” “是什么？”女丑没在意，随手接过，还以为是给她带了什么新玩意儿。 “我们发现了一个正在向兰星接近的非自然天体——格罗。” 第496章 女丑变脸 女丑原本放松散漫还带着笑的脸立马变了，恢复成金思辰第一次见时那种淡然又疏离的高冷。 她暼了金思辰一眼，明明上一刻还带着亲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透射出凌驾于一切的漠视。 金思辰内心产生了极大的畏怯，下意识想退。 但脑子里电光火石地斗争之后，他只是握紧了桌下的手，维持先前的姿态没有动。 经过几个月网络冲浪的女丑已经不是当初的吴下阿蒙，文件里的内容，她都能看懂。 可越看，脸色越难看。 女丑看资料的时候，金思辰也在小心地看她。 他差不多使出浑身解数，才在女丑这里好容易达到“塑料闺蜜”成就，结果一朝回到解放前。 现在的女丑脸上挂着霜，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能感觉到从她身上散发的凛冽气势，感觉随时会掀翻桌子把他弄死。 林凡当初带他们过来跟女丑交接的时候，大概就是担心女丑跟他们接触的时候处于这样的状态吧。 没想到当时没遇上，反而现在见识到了。 金思辰感觉全身细胞都在向他嘶吼，告诉他危险，让他离开。 但他也只能压制住身体本能，安静地伪装成不受影响，继续等女丑的下一步动作。 啧！金思辰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让林凡一起来了。 神仙果然都翻脸无情啊！ 还是这种上古女神仙…… 金思辰脑子里不停地展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试图压过身体本能的战栗。 那边，女丑已经合上了文件夹。 “啪！”的一声。 金思辰身体一紧，立马又刻意放松。 不待他开口，女丑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巨型屏幕。 金思辰跟着看过去。 原本给女丑用来看巨幕电影的大屏上，突然快速出现无数字符，然后不停快闪似的弹出各种图片。 内容多，刷屏快，金思辰目不暇接。 但还是在零星碎片中看到了熟悉的格罗图片。 悄悄转头。 果然！女丑的头发已经连到世界树上了。 这么一来，世界上所有格罗相关的数据都被她摄取到了，比特事所，甚至航天局的资料要全得多。 金思辰看着屏幕上不停闪现的各种资料，他不确定女丑是不是真的都看清了。 但女丑越来难看的脸色让他感到心慌。 是的，心理学大佬金思辰感到了心慌。 寂静无声的洞内，巨幕上不停闪现的各种资料，还有随时像要把他噶了的女神仙，让金思辰不由自主地瑟缩。 他心理压力剧增，感觉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只能破釜沉舟地开口打破了这压抑到极致的氛围。 “娘娘……” 话一出口，好像涨到快要爆炸的气球被轻轻戳破一个小孔，压力徐徐泄出，金思辰立马又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哪怕心像揉进肉里，慌得找不到方向，但好在脑子清醒了。 屏幕上的内容一空，恢复成干净的黑色。 金思辰的视网膜一时不能适应，就听到女丑冷冷的话音。 “说！” 金思辰转头一看，立即深深低下了头。 现在的女丑是蔑视众生的女神，不再是之前的“好闺蜜”。 “关于格罗，我们有很多疑问。”他按住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的心脏，用尽全身力气平稳地开口。 “目前最紧要需要确认的两点就是，格罗是不是类似飞梭的飞行器。还有格罗的速度，要花费多少时间会到达兰星。” 这两点，一个确定格罗的性质，一个确定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筹备。的确是最紧急的。 女丑没回答，他也不敢催，继续保持低头的姿势不动。 女丑洞里早就装了中央空调，不冷不热，气温适宜。 但金思辰还是感觉额头上在渗汗，好在他低着头，女丑看不到。 就在他感觉脑门上的汗要往下滴的时候，女丑发出了一声嗤笑。 “知道什么时候到又能如何？”她说，“你们的那些准备，有一敌之力吗？” 尽管她声调冷淡，还带着讽刺，但金思辰就是觉得身上的压力一松。 “娘娘。”他努力调动肌肉，露出恰到好处又让人舒适的笑容，对着女丑高冷的侧脸温声道，“这不是知道您是我们的主心骨，向您求庇护呢吗？” 女丑暼他一眼。 娇娇俏俏的花美男对她笑…… 想到金思辰这么长时间以来还是很讨她欢心的，女丑有一丝心软。 罢了，跟这些蝼蚁计较什么。 金思辰何其敏锐，当下感觉到女丑情绪的变化，立刻打蛇上棍，好一顿操作，总算把女丑毛撸顺了。 “那格罗……谁起的这破名字？！”女丑皱眉吐槽，但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的确是飞行器没错。” 女丑态度好转后，脸色也好转了。 虽然不复笑容，但也没那么阴沉，让人畏惧了。只是冷淡依旧，一时间怕是难以扭转了。 金思辰心里“咯噔”一下。 虽然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有一定的预估，但真的从女丑嘴里得到确定答案，还是让他心惊。 “这个伪装防护罩跟飞梭是一个原理。”女丑继续说道，“至于是不是跟飞梭实力孰高孰低……从你们目前搜集到的资料来看，并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不好说。” 在女丑看来，防护罩伪装是比较基础的一项技术，光看这一点，判断不出什么。 “但从目前数据上来看，格罗要比飞梭大许多。”金思辰理清思绪，继续追问，“尺寸大会不会代表更厉害？” 既然是飞在太空里的东西，什么飞行动力啊之类的，肯定也是有限制的。 格罗这么大，还能安然无恙地穿过柯伊伯带，他们难免会把它的体积和科技实力联想在一起。 “那也未必。”女丑翘起二郎腿，“那格罗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飞梭是从娲神飞船上下来的，即便体量不大，但实力不容小觑。” 也就是说，飞梭的科技实力有可能远超格罗？ 金思辰眯了下眼，问道，“娘娘，飞梭除了运输功能，还有其他功能吗？我是指战斗方面？” 飞梭里面发现多架战机，说明书里也有武器系统，按说是有战力的。 果然，女丑点头道，“那当然！如今你们全部科技战力绑起来都比不过一个飞梭。” 想了想，又不情愿地打了个补丁，“除了那死丫头。” 金思辰心说，我就知道。笑着又问。“娘娘，您知道我们实力不怎么的，是不是能让飞梭……” “你想吃屁！”女丑冷冷地看着金思辰，“飞梭是娲神留给我应急的。” 第497章 全球结界 飞梭是什么？ 是女娲留给女丑的后路。 是让她万一有一天守不住兰星，可以乘着去找自己的希望。 不管是从实际价值，还是纪念意义来说，女丑都不可能轻易把它交出去。 更别说用飞梭抵御外敌了。 万一打坏了，那她跟女娲最后一点联系就算断了。 绝对不行啊！ 女丑沉睡的时间比醒的时间多，对兰星上的人事物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情。 要不是意外被封印，一睡几千年，导致女娲交给她的职责——守护兰星至今也没真正落实，女丑早就抽身跑了。 兰星早就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兰星了，熟悉的人也死了个精光，相当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星球。 一个星球的湮灭在女丑看来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娲的托付她压根就没开始。 这回头要是见到女娲，一问“你工作展开得咋样啊？”，女丑都不好意思回答。 作为当年被女娲委以重任的神子，也是女娲最喜欢的神子，女丑绝对不能这么撂挑子啊。 也就是出于这份责任心，她才决定继续开展工作。 守呗！还能咋的。 反正她寿命长，迟几千年就迟几千年呗，耽误的起。 但守兰星可以，偷渡点高科技加速科技发展也可以，想拿飞梭抵御外势力？不行！ 女丑眼里的冷意犹如实质，直射金思辰。 他赶忙垂眸回避，找话弥补。“娘娘，您先消消气。咱们哪里真的舍得拿飞梭出来御敌啊，宝贝还来不及呢。那里面的高科技啊，我们的研究员可是惊叹连连啊！” 这倒是真话。 800那些人进了飞梭之后就合不上嘴，恨不得24小时在里面不出来。 断层的先进科技啊，就好比古时候人看到飞机汽车一样，不明觉厉，但少不了跪倒膜拜的冲动。 一堆老头老太太带头，捧着说明书，对比实物，那个学习热情比高三学生还猛。 要说拿飞梭去对格罗，他们还真舍不得。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听女丑的意思，格罗起码跟飞梭是同层次的东西，蓝星上除了飞梭，还有什么能跟格罗对拼？ 金思辰脑筋急转，见女丑神色稍有缓缓，暗叹了口气，又接着道。 “但咱们的实力您也知道，这不就病急乱投医，想这飞梭总归是女娲娘娘留下的，对上格罗还不是轻轻松松……” “轻不轻松我不知道，但你们反正别想。”女丑手一挥，直接按死了金思辰的下面的话。 金思辰脑子飞速运转，看女丑转头过来，脸上迅速摆出愁苦无奈的表情。 “你也别觉得我不近人情。”女丑到底还是解释了，“这事情本身就有操作困难。不说其他，就说驾驭飞梭，你们谁行？” 金思辰一噎。 这倒是实际问题。 他们最近一直在研究飞梭。飞梭驾驶培训也的确展开了，但……哪有那么快？ 800赶工加点，搞了个飞梭驾驶模拟系统，初具模型，人员选拔刚确定不久，哪儿来的人开飞梭。 真要做到能熟练操作，那可不是是十天半个月能加急搞定的。 金思辰眼神偷偷瞟女丑。 “别看我！”女丑露出一个冷笑，“先不说我要守树，不能走。我要真上了飞梭，那就直接走了，谁耐烦帮你们打架？” 那怎么行？！ 女丑要真的带着飞梭拍拍屁股走人，那他们就真惨了。 还是让她继续守着树吧。 “再说，飞梭要怎么弄出来你想过吗？”女丑反手又给金思辰一个打击。 飞梭现在的深度在地下十几公里，哪怕上方都是山林，可以直接挖掘，但也是个大工程。 那可不是打油井，一根桩机打穿，冒油就行。 得往大了开，要不飞梭出不来。 而且飞梭下方还有岩浆。 一旦地穴被打通，搞不好会改变那个位置的固有压力，那岩浆会不会喷出来？他们会不会人为制造一个活火山口？ 金思辰对地质这块儿没有什么涉及，粗粗一想就觉得头大。 这么说飞梭是没指望了？ 金思辰心下黯然，这么大一个助力用不了…… “行了，”女丑看金思辰一下子沉寂了下去，好像鲜花突然打了蔫，最终还是松了口。“真到那一步，我会出手。” 宾果！ 金思辰猛地抬头，对女丑展开一个极其艳丽的笑容。 女丑本来就是守护兰星的存在。 刚苏醒的时候还差点把林凡干掉。其能力可见一斑。 只不过最近一直吃吃喝喝不务正业，但他们可没忘记为什么会如此顾忌女丑。 不就因为她强大的能力吗? 飞梭和女丑，搞定一个，他们就有托底的了。 金思辰极力展现他的感激之情，舌灿莲花，将女丑逗得开心极了。内心里，也因为好不容易搞定一件任务而终于安定了下来。 “不过也别完全指望我。”女丑完了还是说了个但书。“如果你们运气不好，那格什么一个礼拜之内就到，我就帮不上忙了。” “这是为什么呢？”金思辰心里不解。 “还不是怪那死丫头！”女丑说起林凡又变了副脸，“她当初切我那么多头发，如今还没完全长好。撑不开结界。” 要不是你当初想杀她，林凡能切你头发？要怪也是怪你自己吧？ 金思辰心里吐槽，脸上却一点儿不显，带着体谅的笑，顺着她把林凡臭骂了一顿。 等女丑消了气，又接着问。“您现在头发都这么长了，世界树也深植地底每个角落了吧？怎么会撑不开结界呢？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个洞里就一直有您的结界撑着吧？” 女丑的头发已经够长了，金思辰没仔细量过，但他没见过比她头发更长的人。 不仅长，还多，铺满了女丑洞的大部分空地。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那些都是她的法力，谁看着不觉得渗人？ 尤其这些头发还会自己动…… 不能想，越想越吓人！ “是啊。”女丑毫不在意地回答，“结界随时都能开，但想开全球结界，还要有一定的强度和持久，现在还不行。” “全球结界？”金思辰一愣，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是啊，就是开个完整的防御结界，把整个兰星包起来。” 第498章 自作自受 哇呜~ 金思辰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女丑果然是女丑，她的结界竟然要囊括整个兰星。 而且听她的口气，哪怕格罗在外面狂轰乱炸，也完全不怕。 金思辰有股想把女丑抱起来亲的冲动。 又不自觉去看她拖在地上的长头发。 这时候也不觉得渗人了，恨不能再倒点儿生发剂让她再多长长。 还是女娲大神有先见之明，给他们留下了女丑！金思辰在心中拜谢。 “您确定一个礼拜之后，法力就完全恢复了吗？”金思辰有些喜不自禁。 一个礼拜，七天而已，快得很。 那格罗再快，也不能一个礼拜就能到。 “嗯，差不多吧。”女丑回看，发尾像藤蔓一样竖起，轻轻摇摆。 金思辰看到后，眼神愈发温柔。 他从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觉得这些跟触手一般的黑条条无比可爱。 女丑转回头，看到金思辰紧盯自己发尾的眼神不太对，也不晃发尾了，忙不迭地垂下去藏好，没好气地说了句。 “不过我怕你们等不到那一天。” “嗯？什么等不到那一天？”金思辰愣了一下，又笑道，“七天而已……” “七天已经很久了，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开始祈祷了。”女丑从旁边拖了个抱枕抱住，往沙发上一靠。 “什么意思？”金思辰感觉不对，笑容都变淡了。“格罗的速度很快吗？” 快到真的能一个礼拜就从海王星飞到兰星？ 他回想了一下，迟疑道。“格罗跟我们的距离少说有三十几亿公里。哪怕是高科技飞船，速度再快……也要有个度吧？” 女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说话。 金思辰低头自检，也没看出哪里不对。 “我听说你智商在兰星里算高的了？”女丑皱着脸，突然又一脸释然。“那我算明白为什么几千年下来，你们才发展到这个水平。” 金思辰眨眨眼，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出被冒犯的愤怒？还是就这么算了？ “你们为什么觉得那什么格……”女丑说到一半卡了壳。 “格罗。”金思辰急忙提醒。 “管他什么。”女丑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抱枕一巴掌，“你们为什么觉得他在太空中的行动方式只有悬浮飞行呢？为什么你们觉得威胁来自于他的飞行速度呢？” 那不然是什么？ 金思辰有点儿懵。 他是个棒棒的心理学家，除此之外的知识，他涉猎并不是那么广啊。 女丑叹了口气，用没救了的眼神看还在茫然中的花美男。 “电影你们不看的吗？不知道有空间跳跃吗？！” 金思辰陡然一惊，张着嘴半天才发出声响。 “那个不是虚构的吗？” 电影，小说，不都是虚构内容吗？大家看得开心快乐，但没经过学术论证的东西，谁也不会把它当真啊！ “当然，空间跳跃是套用你们的既有说法，直接用这个词，你们更容易理解。”女丑见金思辰吓得不轻，态度也好了些，“有伪装功能的飞行器本身就具备跳跃功能……当然，这一点，你们不清楚。” 科技生产力差也是没办法的事。 金思辰整个人都不好了，“那……那跳跃……” “一旦开启跳跃，多远的距离都近在咫尺。当然，也有距离限制，不能超过……好像是3千光年我记得。”女丑直接说道。 三千光年？ 金思辰摸出手机就想查。 “不用查了，不到。”女丑从没看过金思辰这么无措的样子。 他一向是自信的，善解人意的，还带着点儿傲气。如今却…… “不到？”金思辰捏着手机不动了，“就是说格罗可以直接跳到兰星来？” “对。跳跃本身也是有条件的。”女丑看他那样，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好受，“除了距离限制，还要有足够的能量。当然，这么近的距离，也消耗不了什么能量。” 金思辰听到自己咽了口吐沫，他眼巴巴地望向女丑。“难道就没有其他限制条件了吗？” 出乎意料的，女丑竟然点了头。“有。” 金思辰眼睛一亮。 “如果要精准跳跃，需要定位坐标。这个坐标可以是自己获取，也可以从其他飞行器获知。” “那格罗应该没有我们的坐标。”金思辰笑了起来。 “不，他有。”女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怎么可能？它以前来过？还是有其他飞船以前来过？”金思辰突然灵光一闪，如丧考妣。“是我们……” “没错，是你们。”女丑叹了口气，“你们给他发的信号。本来他还不确定，在柯伊伯带里到处找，结果你们发信号之后，他轻松得到定位，直直过来了。” “……”金思辰脑子里一片空白。 格罗竟然是他们自己招惹过来的吗？ 林凡接到消息之后也感觉很懵，“当初是谁发的信号？” “p国。”王峰峰无精打采地回道。 “就知道他们不干好事！”林凡撇了撇嘴，骂了一句。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骂得毫无道理，h国以前也经常往太空发信号，只不过这次没赶得及。 要是他们先发现，说不定现在就变成自己的锅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骂p国总比骂自己好。 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个背锅的。 两人嘀嘀咕咕一人一句地骂呢，吴宇森回来了。 “金思辰怎么样了？”林凡问。 金思辰从女丑那边回来，报告完之后就病了。 也不知道是着凉了，还是精神压力太大，突然发起了高烧。 林凡想去看看他，但他拒绝探视，于是只能作罢。 吴宇森知道之后自告奋勇要代她去探病，林凡就跑去和王峰峰交换最新消息，然后骂一骂p国泄愤。 “没事，就是被女丑吓到了，再加上探听结果不怎么的，一紧一松的，心理落差导致的。已经开始退烧了，过两天就好。”吴宇森厚着脸皮闯进去探病，自然也不会帮金思辰遮掩。 “难怪他不让人探望，是嫌丢人吧？”王峰峰感叹。 “有什么丢人的。”林凡叹了口气，“我当初还真怕他们搞不定女丑，会发生啥意外呢。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也就被吓了这么一次。不错了。” “也是。”王峰峰点头，“那可是女丑。我都不敢去。金思辰还是勇的。” 特事所第一时间把情况反应上去，上面反应也很迅速。 军部整个调动起来。 民政方面，储粮所和物资部也在往避难所运物资。 新一轮避难演习通知又开始了，在网上又掀起一片声讨。 金思辰还没好，林凡的手机又接到了新短信。 “天庭号发现月球附近有不明磁力场。” 第499章 天庭号要解体 空间跳跃是什么呢？ 简单的说，就是当能量扭曲空间，将原本相隔很远距离的两个位置，重合在一个点上。 其中间产生的空间被定义为多维空间，据说可以连接无数个位面通道，而在多维空间里通过时，不产生时间效应。 这个特殊的空间结构被兰星上的研究者们称之为虫洞，也叫时空洞。 很早就有人提出过虫洞概念，但一直无法证实，只停留于假想。 而穿梭虫洞进行空间瞬移的这个过程也叫作空间跳跃。 空间跳跃能加快太空旅行的进程，但通常也只出现于影视或小说这种虚构作品中，作为科幻分类的保留项目。 如今，格罗出现，女丑又亲口确认空间跳跃的真实存在。 假想突然照进现实，导致一大群眉毛连着胡子的老人家们，觉都睡不着，连夜翻阅各种资料。 一番鸡飞狗跳，手忙脚乱之后，最终，好不容易从结论倒推过程，得出一个可能性非常大的设想—— 当空间跳跃产生时，因为巨大的能量场，大概率会导致附近的磁场和引力产生变化。 这样的推测如何产生的，林凡不知道。毕竟那些专家也没能论证明白呢。 但她能形象地理解空间跳跃和虫洞这两个概念就已经可以了。 这条假想一经提出，尽管没被证实，还是立马被提交到了航天局。 在宁可信其有的存疑下，又发布到各航天器监控小组手中。 其中就包括还在天上绕轨的天庭号。 要知道，兰星的近地轨道上，这些年发射上去的各种探测器，望远镜，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了。 这种情况下，当然要利用一切现有优势。 现在不把科技狠活拿来当千里眼，顺风耳，更待何时。 地上的人还一无所知，紧盯着天上的人已经乱成一团了。 林凡还没跑到祝存军办公室，他电话就打来了。 “小林啊，紧急任务！”祝存军好像也在跑动，“现在天庭号空间站的人员和设备要紧急撤离，你得上去帮忙。” 天庭号空间站是最先进的工作航天器组，肩负了很多太空任务。而这一次，她作为观测前哨及时发出了预警。 磁场变化越来越强，许多小航天器都有偏离轨道的趋势。 没有人知道虫洞打开需要多久，也许很久，也许又很快。 虫洞打开后，周围的空间势必会受到影响。 先不说天庭号会不会被变化的引力拉扯过去。 一旦格罗从虫洞出来，漂浮在轨道上的这些航天器们势必成为第一接触者。 而空间站，因为是组合航天器，庞大的体积更容易引起注意，变成名副其实的靶子，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钱不钱的就不说了，天庭号上还有三个活生生的宇航员呢。 培养一个合格的宇航员要花多大的人力物力和资源，就不多赘述了。 他们在天庭号上的生活也并不如地面上人想的那么惬意，反而是非常辛苦的，在为航天发展努力工作。 一旦格罗对他们发出攻击，尽管大家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显而易见，在天空站里，连站直都需要握住把手来控制身体的航天员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航天局舍不得自己的人，也舍不得自己辛苦送上去的设备，紧急报告直接发到了国台办公室。 老爷子大笔一挥。同意！立即着人带回！ 这个人，自然就是指林凡了。 林凡脚步一转，准备回去换战斗服，“什么时候上去？从哪里去？” 虽然不是第一次上去了，但现在这个情况，她比第一次还严正以待。 毕竟格罗还在虎视眈眈，兵临城下的紧张感不自觉就出来了。 “要晚一点。就从所里走。”祝存军估计是找了个地方停下来，电话里不再有跑步的声响，“天庭里还有些任务要收尾，能带回来的东西都要尽量带回来，只是你要辛苦多跑几趟。” “不辛苦。”林凡脚步稍缓，皱眉道，“天庭号不全部撤回吗？” 以星辰的能力，分几次把航天舱扛下来不是问题，路线都是现成的，林凡只要控制好载人那趟的速度就好。 “不能全下来，里面有些民用设备关联，撤下来会影响正常生活秩序。“祝存军沉声解释道。 通讯系统，还有天眼系统，这些跟日常生活已经密不可分，不能说撤就撤。 总不能外星人还没来，兰星自己就先乱了。 “还有一些太空实验品，现在撤下来就功亏一篑了。”祝存军又道，“等人员设备撤离后，剩余的空间站解体，分散成小舱，就不那么打眼了，被打击的可能性也就不那么大了。” “要解体？”林凡一愣。 好容易建设好的空间站就要这么解体了？有点儿可惜。 但想想这样做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全航空舱。 化整为零，藏在众多航空器中，在格罗看来，就跟一群小蜜蜂似的，它也不可能一个个打下来吧？ 运气好的话，这些航空舱甚至能留存到最后，持续为地面提供科技支持。 “那国际空间站呢？”林凡不免推己及人，想到另一个悬于空中的庞然大物。 “这我就不清楚了，想来p国应该也会有相应举措吧。他们只是坏，还没那么蠢。” 祝存军挠挠下巴，心想，怎么说，宇航员都要撤吧？ 只不过国际空间站的宇航员所属国家众多，怎么撤离估计也少不了一阵扯皮。 再加上他们没有星辰这个作弊神器，耽误时间是可以想象的。 不过那也没办法，h国也不可能不计前嫌，自爆星辰去助人为乐。 最多也就在心里默默祈祷一句，希望他们平安了…… 磁场变化还在加强。 空间站上的收尾工作也在继续。 因为后期要进行分舱解体，宇航员们除了将需要带离的物品转移到撤离的舱体以外，还要最后一次检修要滞留的各个舱体。 他们一刻不停地连续作业，完全不顾身体疲劳的累积。 反正到时候星辰来接他们回去，路上他们已经不担心了，唯一就是要赶紧把天上这些事处理好。 星辰从哪里都能上天，航天局就免了她来回奔波的辛苦，直接让她就地出发。 特事所有紧急通道，出口在高河某座未开发的山顶上。 夜里11点多，天庭号作业完毕。 林凡早就整装待发，在吴宇森的带领下，来到紧急通道前。 吴宇森亲自帮她调整好耳机和目镜，道了声“小心”，目光灼灼地目送她离开。 第500章 来自未知的恐惧 紧急通道里面有一个方形的导轨车。 四周透明玻璃，上下金属盖，有些像高河的穿江隧道里那种游览车。 按指令进入车厢，验证指纹后，车门关上，快速滑行起来。 林凡猝不及防，身体晃了一下，险险稳住。 那速度快得，像在高速飙车。 车厢里的光透过透明玻璃，照射在外面的金属通道上，光影变幻间，倒真有那种高科技的味儿了。 轨道车平行许久又开始向上，起先角度缓和，再后来直上直下，不比明珠塔的高速电梯慢。 林凡感觉到了身体重力的迟滞感，不太舒服，但还能忍受。 全程不过十来分钟，她就看到了高河的夜空。在繁多的霓虹灯下，漆黑的夜色里几乎看不到繁星。 这时候也顾不上欣赏。 林凡踏出车厢后，直接变身星辰，“嗖”的一下冲上天空。 “妈妈，看！流星！”高河市里，一个小朋友指着天空中一闪而逝的流光喊道。 妈妈抬眼，漆黑的夜空被霓虹灯映照得色彩斑斓，哪里有什么流星啊。 她微笑着蹲下，摸摸孩子的脑袋，“宝宝乖，想看流星，妈妈明天带你去天文馆啊……” 孩子趴在妈妈的肩膀上，看着流星飞走的方向，头一次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上天对林凡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儿了。 她到天庭号空间站的时候，忍不住往月球附近看了又看。 但任凭她视力怎么好，在黑漆漆的太空中，还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宇航员们已经在返回舱准备好了。 林凡到达后，确认各项指标没有问题，返回舱自动从空间站脱离。 她也没空管其他的了，两手把住太空舱，往兰星推行。 携物往返兰星她也算熟门熟路。 只不过这一次，手里有三条鲜活的生命在，林凡格外谨慎。 她掐着地面给出的速度极限往回推进，还时不时跟舱里的宇航员们聊一聊舒适度，随时调整速度。 等引力变大，太空舱往大气层内坠的时候，她又调整角度，把太空舱举过头顶，她自己在下面顶着，压着下坠速度，徐徐下降。 舱里的宇航员们几乎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适感，感觉就像飞机降落一样，轻松极了。 这次意外的撤离体验也算是托了星辰的福了。 地面早有一群工作人员在等，太空舱落地，还不等宇航员出舱，星辰又马不停蹄地往上飞去。 天庭号经过多年组建，一共有六个大大小小的航天舱。 这次有三个航天舱要撤下来，留两个实验舱和一个核心舱在太空里。 等解体之后，还需要星辰将它们推送到不同轨道，彼此分散间隔开来。 时间紧，任务重，林凡想趁有力的时候尽快完成。 毕竟那虫洞啥时候开，也不会提前通知他们。 没有人的货运舱运输起来还算便捷。绕是如此，三个舱体全部着陆时，太阳已经升起了。 林凡觉得力气并没有用尽，但又觉得有些累。 保险起见，褪甲休息。 当然，免不了一顿康吃海塞。 吴宇森知道她的任务告一段落，打来视频电话关心，两人乘机聊了一会儿。 “现在是不是还不能公布消息？”林凡嘴巴鼓鼓地靠在软沙发椅上，面前铺满了各种高热量食物。 来照顾她的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里都有光，安安静静地帮忙布置食物，乖巧得好像不存在。 “是啊。也没法儿公布呀。”吴宇森一看她这吃相就知道消耗不小，“总不能说有疑似外星飞船即将攻打兰星？你听听这标题，靠谱吗？” 林凡翻了个白眼。空间站都撤一半下来了，普通人还啥都不知道呢。 可吴宇森说的也没错，目前他们的消息也都不确定，没法公布，也不能公布。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等格罗真的跳跃成功，到了月球边上，他们确定了消息，到时候再公布……也迟了吧？ 算了算了，这不是她该考虑的。 林凡挥散脑袋里无意义的想法，继续和吴宇森扯蛋，放松心情。 “我上去的时候看了一圈，没发现所谓的虫洞。也许通道真正打开之前，看不出来吧。” “他们是根据数据波动测出来的，磁场变化肉眼哪能看的见呀。”吴宇森笑道，“星辰的视力是好，但也没有能发出红外线，生成透视眼功能。” “你想挺多！”林凡凉凉地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搞个钛合金眼，发出啥啥光波，我一转头，就能扫一片？” “哈哈哈哈，你这话说的。”吴宇森爽朗地笑传来，让林凡本来又些紧绷的心情舒缓了一些。 “虽说机甲这个情况本身就挺离谱的，但是我尽量还是想像个人。”林凡不甘的嘟囔，“虽说有那么点儿自欺欺人吧……” “怎么自欺欺人了？你怎么就不是个人了？”吴宇森不高兴地截断她，“谁敢说你不是人？我到底要带他来特事所看看，让他知道什么叫见识浅薄。” 林凡“咯咯”笑。 特事所里各种奇人异士都有，她这一身机甲混在里面，似乎的确也不那么奇怪了。 笑了一阵，突然又停了下来。 吴宇森看她面无表情，也不吃东西了，问道。“怎么了？” 林凡低着头，眼睛也不抬，声音有些不明显的颤抖，“你说，格罗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外星人？” 不等吴宇森回答，她略略抬起头，看向桌上的食物，“你说，会不会是我这样的？” 林凡对外星人的认知并不多，唯二知道的两个，一个是女丑，一个就是自己。 女丑不认识格罗，那理论上应该不属于同物种。 那剩下的就剩自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星辰，但自己那么虚都能变机甲，难道外星飞船上的人还不如当初走个路都能喘气的自己吗？ 林凡一直没表示过，但心底一点儿都不轻松。 而且，既然星辰出现了，绿王八也出现了，还有个不知道怎么用才能将人变成机甲的x0-112。 有没有可能，格罗就是冲着他们来的？飞船里都是星辰这样的机甲外星人？ 林凡无数次想过这样的可能，又无数次推翻。 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这样的恐惧占了上风。 她无可匹敌的时候还会感到害怕，如果她不再是那个唯一，不再是无所不能的强大存在，她该怎么办？ 林凡还没有想到打不打得过的问题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她感到羞愧。 第501章 战就战 林凡的性格本来就有点儿敏感。 再加上之前生病，很容易陷入焦虑。 虽说最近好的差不多了，但那是因为进特事所之后，周围的人刻意给她创造良好的心理条件。 每天醒来都是阳光，快乐，帅哥，有钱有闲的日子，连林妈都被她的工作收服，不再咋咋呼呼了。 星辰本身又强，除了绿王八和女丑这两个意外，可以说真的无可匹敌了。 这样的生活让林凡逐渐自信，远离以前畏缩自卑的自己。 但格罗的接近不同以往。 连一向号称笑面虎的祝存军，都好几次拉着脸不笑了。 林凡知道，在看似平静的局面下，无数人夜以继日地大伤脑筋。 她本就敏感的内心很容易地就感知到了这份紧张。 威武霸气的j演，乱七八糟的撤离演习都在一点点加重她心中的不安。 好在钱老的手镯一直发挥着效用，不停地减淡她心中的负面情绪。 但情绪能减淡，杂七杂八的想法却随着格罗能进行空间跳跃的事实爆出而愈加慌乱。 她感觉这种心态趋势不太好，正想着要不要找金思辰咨询排解一下。 金思辰病了。 还没等他恢复，又被安排了天号解体的递送工作。 天庭号啊，一度是h国人最高的荣誉和骄傲，却要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拆解。 即使是为了安全使然，林凡还是觉得已经乱成一团的心里，又沉沉地压上了些什么。 之前一直聚精会神地忙任务，现在一歇下来，隔着小小的手机屏，看着吴宇森对她笑，不知怎么的，她就秃噜了。 话一出口，她就知道错了。 问吴宇森能有什么用？他知道的，甚至还没有自己多。 可就是很神奇，即使得不到答案，她却感觉心里似乎没那么压抑了。 仿佛沉甸甸的压力真的通过看不见的信号线匀了一点给吴宇森。 吴宇森没想到她突然沮丧，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笑道。 “我看你最近一直老神在在的，还以为林部长一点儿不担心呢，没想到你藏那么深，其实心里跟我们一样慌啊。” 一句话，就将林凡拉到跟所有人一样的立场上。 大家都担心，都害怕，所以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不需要有负罪感。 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会粉饰太平。 更何况在特事所里呆久了，处变不惊的本事，大多都练出来了。 除了菜鸟新人，任务经验丰富的外勤们基本上能做到泰山崩顶而不变色。 但他们真的不怕吗？怎么可能？ 畏惧死亡是一切生物的本能。 所以他们才努力运作，想尽一切办法，避免最糟糕的结果。 经历几千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盛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毁了。 祝存军前几天就发出紧急召集令，所有非特殊、紧急任务成员全部回撤待命，以保证人员战斗力最大化。 林凡不知道，她离开后，特事所所有外勤全部处于待命状态。 军部的弹药军备也全部运输到位，所有人员都在轮番休整，等待命令。 800的仿生甲们和巨型机甲盘古也正在进行全面检修…… “管他来的是什么牛鬼蛇神，总之别想轻易从我们手里讨到好去。”吴宇森咧着大白牙，轻松地说着狠话。 “打不打得过，也要打了才知道。舍得一身剐，都要扒下它一层皮。想当初前辈们小米加步q不照样打了天下？现在高科技武器那么多，正好拿那些外星佬试试。” 吴宇森一句话都没安慰林凡，但她却在这一堆看似粗暴的表达之后，感觉轻松了许多。 是啊，怕有什么用？ 愁又有什么用？ 该来的总归会来，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该打的还是要打。 吴宇森虽然属于精英，但他一点儿异能都没有。 枪械和格斗，一旦遇上带壳的就施展不了，还不如霸道的伤害力度大。 他不怕吗？肯定也怕。 在未知的外星科技面前，他就是个脆皮。可他还是笑盈盈的说要战斗。 特事所深埋地下，又有钱老的结界保护，如果不是掘地三尺的攻击，根本波及不到他们。 他们本可以躲在地下，最大限度的减少伤亡。 但对于召集令，没有人说一个“不”字。 那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异能人士，平常想尽办法掩藏自己的踪迹，躲着普通人，不让他们发现。 现在却要在普通人躲进地下的时候，全部站出来…… 林凡心中思绪翻涌，眼睛又开始酸涩。 星辰，作为兰星最强人形武器，有着无坚不摧的各种属性，竟然畏缩了。 害怕对手强大，害怕打不过。 在格罗还没有显露身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开始输了。 她有星辰护体，都在畏缩。 那其他人怎么办？ 那些没有异能，没有铁甲护体的几十亿民众怎么办？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保护自己。 林凡想到林爸林妈，吴爸吴妈，李春华的爸妈和老婆，还有小女儿，高飞的爷爷奶奶，季羽的爸妈和大小姨一家，宋仁的爷奶、外公、爸妈……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个个在脑海里闪现，以前的同学，同事，快递员，外卖员，甚至小视频，和新闻上不认识的人。 乌乌泱泱的人变成密密麻麻的小点，微缩在兰星上，几十亿人口随着兰星自转，惬意地生活着。 而星辰悬浮于兰星之外，这些人都在她的背后…… 军部的人没想过打不过吗？想过，但他们还是整装待发。 特事所的人没想过打不过吗？想过，他们还是全部应招回来待命。 他们都试图用自己的能力维护这个盛世。哪怕力有不逮，也要尽力而为。 而她，享受着特事所的高等职位便利，拿着世人都羡慕的高薪资，获得了英勇勋章，在并不繁重的任务里潇洒惬意地生活。 享受了一切好处之后，遇到这种大事，第一反应竟然是畏缩？！ 看着还在温柔惬意地笑着的吴宇森。 明明这一刻还咧着大白牙，但林凡相信，一旦有情况，他下一刻立马会冲出去。 想着那些随时会冲出来，挡在百姓面前的人，林凡从没感觉到自己如此渺小。 她有足够强大的实力，凌驾于所有人的能力，却根本没有迎难而上，保护他人的意识。 心中纷乱的思绪渐渐绞成一股。 害怕还在，但畏缩却在这些无畏者耀眼的人格之光下消失无踪了。 林凡想起自己以前可以算得上破烂的身体，如果不是吴宇森，特事所，800的人，自己也会是避难大军中的一员，而且大概率会是先死的那一批。 能活到现在，交了新朋友，享受过生活，跟爸妈又和解了…… 再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为了兰星努力抗争，多救一些人，多留下一些希望，就算死了，也是她赚到了对吧? 反正人都有一死，她干嘛不做那个泰山呢？ 微小的，还不成熟的守护意识穿透麻花般绞织的思绪，一点点浮现出来。 一旦想通，林凡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她对着手机上的人扯了扯嘴角，眼角弯弯，目光却无比坚定，道。 “战就战，谁怕谁？！” 第502章 格罗来了 “哟，林部长威武！”吴宇森在对面造作地鼓掌。 林凡不理他，继续埋头苦吃。 “其实，我们也可以往好的地方想一想。”吴宇森暗暗松了口气，他还真怕林凡这时候心理出状况，好在解决了。“万一格罗是带着友好的目的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可能性很小。 毕竟根据专家讨论，如果是友好访问，应该会有些信息来往。 这么闷不吭声的把船开到人家门口，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友好行为。 吴宇森说这个也就是想打打岔，不要让林凡继续沉浸于不好的氛围里，毕竟她等下还要上天干活。 林凡下意识想反驳，结果话到嘴边了，又拐了个弯。 “嗯嗯，希望他们是来友好访问，咱们都白操心最好。” 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尤其她还离天那么近。 事实如何已经无法扭转了，还不如说点好的开心开心。 吴宇森又说了些小事逗林凡开心，两人默契度地都没再提格罗。 水饱饭足之后，林凡继续干活。 h国已过中午，好在现在是冬天，日当正中的也不算热。 只剩三节的空间站是个t字形，已经飞到h国背面去了。 以星辰的速度，飞过去倒不慢。 只是如今漫天的摄像头都在关注格罗，她躲别家的摄像头绕路花了不少时间。 不过空间站自动解体后，她正好可以用太空舱遮掩身形。来来回回，好容易将三个舱体都推到既定轨道位置上。 中途她还经过了国际空间站，那上面似乎没有一点儿动静，也不知道撤离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林凡不敢多操心别人家的事儿，小心地推着太空舱跑了。 等一切都忙完，回到h国上空时，月亮又到了他们头顶上。 林凡返回前下意识往月球附近又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她不自觉往月球靠近了些。 “星辰，你已偏离航线。” 耳机里，地面控制中心发来语音提醒。 林凡止住了身形。 她看着前方一处黑漆漆，明明没有异常，但就是感觉不对的位置报了个坐标。“异常磁力场是不是在这里。” 太空里也是有坐标定位的，跟海里一样，都是三维坐标。 林凡多次上天，都是靠这些坐标指引行动，自然熟悉。 而她的目镜里，星澜系统会自动标记坐标，所以报的坐标非常准确。 地面反应了几秒之后才回话，“你报的坐标位置的确是异常磁力场位置，怎么了？有什么异常？” 林凡的目镜上有摄像头，能看到她的第一视角。 此刻，地面控制台的大屏幕上，正是林凡眼前的场景。 月球周围，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而视线的中央，坐标所处位置，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是一种感觉。”林凡感觉心里有点儿紧。 这种感觉，跟她之前做任务时有些相像。 可以说是紧张感，害怕，危机感，又或许是吴宇森说的第六感。 航天局立马调动附近设备往那边靠，同时查看了磁力波动数据。 “星辰，那边的磁力数值正在大幅度上升中，随时面临峰值，你……” 地面指挥的话未说完，就看到大屏中央。 原本黑漆漆，连远近都分不清，需要用小航天器大小来区分的太空，突然出现了肉眼可见的涟漪。 没有空气的太空中到底怎么会出现涟漪，谁也不知道，大家都被屏幕中的异象惊得齐齐失声。 一阵轻微的扭曲之后，四周的黑幕突然向中心挤压，周围受磁场变化被牵拉过来的小航空器连带着一个大的滑动，向中间跑去。 林凡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嗯，还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拉扯感。 就在大家以为小航空器们都会被吸入中心时，动态突然一滞。 收缩，扭曲，牵拉都停住了，然后，就像倒放一般，所有动作开始反方向运行。 小航天器们又被齐齐推了出去。 原本被挤压的中心部位的出现了一个黑点，不透光，不反光的黑点。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 就看到黑点像滴入清水的墨点一样，快速扩大。 紧接着，黑点的正中颜色变浅，逐渐显露出不一样的深灰色。 然后这灰色也一点点变大，变得清晰，变得立体，好像凸了出来。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地面控制中心就炸开了锅。 “快！联系哈姆雷观测器！”总控已经顾不上冷静，扯着嗓子喊。 哈姆雷观测器一直在尾随格罗观测。 但可惜的是，它是p国发射的观测器。 5分钟之后，p国传来实时画面，格罗的前端出现同样的空间扭曲。 “虫洞！” 所有在线上的航天局都在呐喊。 可这时候，虫洞的出现，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不明显，但格罗的头头已经进入虫洞。 也就是说，林凡这边看的灰色就是格罗的尖端。 它正在进行空间跳跃！ “星辰，回来！”确认消息的第一时间，总控发出指令。 林凡知道眼前正在突出于空间平面的灰色物体是格罗后，也吓得不轻，拔腿就跑。 进入大气层前，她还回看了一眼。 分分钟的功夫，格罗已经出来不少了。比旁边的航天器都要大不少。 地面上自然是一片兵荒马乱。 哪怕已经是晚上了，但各部门反应十分迅速。 所有战备部门都收到了一级战备通知。 老爷子坐在国台办公室里，看着屏幕里正一点点出来的巨大物体，脸上表情巍然不动。 “领导，要拉防空警报吗？”岑方远走到他身边，弯腰轻声问道。 防空警报是避难演习的信号，警报一响，就代表即刻开始避难。 等了一会儿，老爷子才出声，“演习达成率到多少了？” “前天那次报上来是89%。”岑方远快速回道。 “那就再等等。”老爷子眯着眼，盯着屏幕里还在移动的深灰色长型天体不动。 林凡回来后，直接返回特事所。 航天局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她是特事所的人，要在这里待命。 所里气氛异常紧张。 林凡顾不上其他人，冲到食堂吃东西。 吴宇森和金思辰赶来跟她会合，王峰峰在信息室走不开。 金思辰特地等她回来，给她加强了一下心理建设，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跑区女丑洞。 没办法，女丑那边不能缺人。 上面对女丑结界的关注度非常高，但女丑又不是个亲和的性子。 金思辰作为最适合的联络人，必须要驻守在洞里，等女丑恢复的同时，必要时也要充当双方沟通的桥梁。 晚上11点不到，格罗从虫洞里全部出来。紧接着，虫洞消失。 大家都提心吊胆地盯着格罗，看它下一步要做什么。 但它却一直静静地悬浮在月球附近，什么也不做。 怎么回事？ 不少人暗自讨论，猜测是不是经过跳跃没能源了？需要休整之类的。 乐观派又开始宣外星人友好论。 时间一点点过去。 12点多，特事所的信息部发现了异常传输信号。 拦截后发现，传输内容竟然是ai数据库。 “有人在传输ai数据库？” 祝存军不是很懂计算机方面的东西，但格罗还悬在天上呢，这时候突然有这种数据流，让他不得不联想到之前林凡的假设。 外星人侵略前，要获取充足的信息。 而ai数据库，简直是百科全书。 还是最新实时更新的版本。 是真也好，是巧合也罢，祝存军凭直觉发出命令。 “拦截，截断传输！” 第503章 半夜响起的防空警报 数据传输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尽管很快被切断，但没有人知道对方到底已经获取了哪些信息。 祝存军憋着一股火，第一时间将情况上报，同时附上了数据发送地点。 十五分钟之后，某栋寂静的办公楼里，传来一声巨响。 最近因为ai红利赚了个盆满钵满的科技公司大门的玻璃被砸得稀碎，一群全副武装的特j破门而入。 他们踏着刺耳的警报声在办公室里地毯式搜寻，三分钟后，所有人聚集在服务器设备间门口轻轻摇头，表示没有其他人。 领队看着排列整齐，闪烁着绿灯的服务器柜，手一挥。“切断电源，把这些都带回去。” 门外，大厦保安好容易赶到现场，看到一大群黑压压的汉子气势汹汹地踩着破碎的玻璃门，往外扛东西。 他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履行自己的职责。“你们……” “执行公务！闲人勿近！”门口的一个特警亮出警官证。 保安琢磨着他们穿着制服，这么大张旗鼓的模样，应该不会是假的吧？ 正犹豫着是要继续站在门口看他们干活，还是干脆走开算了，门里走出一个大汉叫住了他。 “你是这里的保安？” “啊，是，是的。”保安答道。 “这个公司，今天晚上有人加班吗？尤其是最近半个小时之内，有人员进出吗？”队长几步走到他面前问道。 “这个……好像是有个人刚走不久，但是不是这个公司的不太清楚。我们是守在楼下的。”保安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 队长抬头，指着上方的摄像头问。“监控有用吗？” “有用，有用。我们是高档写字楼，这些设备都维护得很好的。”保安笑起来，话里透着自豪。 队长直接要求看监控，保安忙不迭地答应了，并上前领路。 又十分钟之后，几张照片被传到特事所。 “主任，信号被截断后，有人从发射点所在公司离开。”信息部的人扬声报告。 意料中的事儿。 给格罗传信可不是提前设置好程序就行的，跟未知站点的通信，刚开始肯定要人在一旁对接调试。 特警没抓到人，肯定就是提前跑了。 也是。 既然能给外星人传输文件，肯定有特别的通道和方式，那传输信号被截断，应该也能及时发现。 祝存军一看，截图还算清晰，只不过是头顶视角，拍出来的角度不太常规。 接收文件的员工继续报告道，“这个人叫冯闯……” “这不是那个谁吗？”王峰峰跳出来，“那个那个那个……” 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一群人看着王峰峰，真是急死人了。 “就是林凡第一次任务救的那两个人啊！”王峰峰也不为难自己了，十指大动将任务资料调出来，两个被救人的照片并列显示在大屏幕上。 “吕安！冯闯！” 旁边的人动作迅速地将冯闯的证件照和监控照片分析对比，确定是同一个人。 这冯闯是个小有名气自由摄影师，背着相机到处跑的那种。在之前的救援任务里，他的身手可非同一般。 “是巧合吗？”有人问。 “哼！”祝存军冷哼一声，“哪儿来那么多巧合。” “这两个人清除完星辰的记忆之后就转给其他部门了。王峰峰接着念任务报告，“但迄今为止，他们还没发现这两个人的异常。” “这不就发现了？”有人没好气地讽刺道，“是离了我们，那些人就干不了活儿吗？” “把冯闯的资料传过去，通知他的戒备部门。”祝存军压着心里的火，“特警怎么说？” “他们正在追踪，但冯闯的反侦察意识很强，目前还没有下落。” “天眼也找不到？”王峰峰不信，而后又反应过来，“不对啊，如果反侦察意识这么强，怎么会在办公楼留下这么清晰的影像？” “是啊，一般干坏事，不都带个帽子，穿个帽衫挡一挡吗？难不成他以为晚上摄像头看不清？”有人喃喃推测。 “我看他是故意的。”祝存军双眼灼灼，“故意告诉我们是他，然后挑衅我们，抓不到他。” “不会吧？！”众人面面相觑，现在还有这么熊心豹子胆的人。 “如果这个冯闯跟格罗有紧密联系，那就不足为奇了。”祝存军露出一个阴狠的笑。 “当初他在地道里身手了得，我还当他是专门干这个的，又或是别国势力渗透。结果后面一直也查不出马脚，直到现在，格罗当空挂着……他是感觉后台来了，所以不怕了吧。” 所有人都一窒。 “发一级通缉令，全线尽快抓捕！”祝存军命令道，“这个人很可能是突破口，我们也许能从他身上知道格罗的目的。” 天眼系统找不到，特事所的小黑们紧急调用了民用监控画面，好容易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冯闯的踪迹，特警们立即追了过去。 追捕冯闯的同时，祝存军也通报加强了吕安的盯梢级别。 这两人当初可是一起出现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如今一个爆雷，另一个可别再出啥岔子了…… 凌晨三点。 四九城的上空突然响起刺耳的防空警报。 “各部门请注意！各部门请注意！空袭即将到达！空袭即将到达！所有人立即进入附近地下掩体！所有人立即进入附近地下掩体！”大喇叭也随之响起，“这次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次不是演习！” “这一天天的还让不让人好好过了！”中年男子被吵醒后将被子狠狠甩到床下，大吼道。 小区里的灯一盏盏点亮。 “别说了，赶快穿衣服吧！”妻子把丈夫的衣服扔到床上，自己边穿衣服边往儿童房跑，“没听喇叭说不是演习吗？” “不是演习？”中年男子恼火极了，“是p国鬼子没睡醒，开轰炸机来找打？还是外星人想不开，来入侵了？” “前阵子那小视频你没看吗？我们火力那么强，吓都把那群狗曰的吓死，谁敢来？！”中年男人暴躁极了，“大半夜的不让人好好睡觉，让我知道哪个王八犊子没事找事老折腾人，老子撕了他！” “快点儿吧！之前几次演习都跟工作绩效挂钩了，你就当为了奖金吧，管他真的假的。总比老板喊你通宵加班，到现在还不能着家好吧？”妻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男人想想自己还没还完的房贷，怒火终于平息了一点儿。狠狠撸了一把不多的头发，开始穿衣服。 罢了，为五斗米折腰，不丢人。 第504章 去800接机甲 因为之前经历过三次演习，夫妻两也不算慌乱。 揣上装着贵重物品的小包，给孩子套好棉袄，就匆匆出了门。 电梯一直在忙，按不下来。 中年男子不耐烦等，抱着睡得正香的孩子，领着老婆走楼梯。 一进楼梯间，就听到不少脚步声，还有高高低低的抱怨。 男子看大家都忙于奔命，也不觉得那么难受了，只庆幸当初买房选了六楼，走楼梯也不是那么累。 等出了单元口，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来。 妻子赶紧上来裹好孩子的棉帽。 小区里，无数人从单元口涌出，往大门口奔去。 夫妻两以前从不知道他们这个小区里住着这么多人。 之前演习都在白天，大家也是就近避难，不像今天，是在夜里，大多数人都在家休息。 人一多，再加上大半夜的，广播和防空警报还在不停地响，倒真有些逃难的氛围了。 四九城的规划建设中，外环生活小区三公里之内必然有一个花园或者广场，平日里用来休闲娱乐，特殊时期就是避难所。 内环公园和广场少一点，但地铁密集，各个地铁入口也是地下通道入口。 之前的演习已经规划好路线，徒步赶过去的话，也不算特别远。 突然，孩子在棉衣里突然咳了两声。 妻子抱怨道，“本来就有点着凉，晚上给他吃了感冒药才睡的，这么大冷天跑去避难所，别到时候再病了。” 男子脚步一顿，往回跑去。 “你去哪儿？”妻子一愣，赶紧跟上，低声问道。 “开车去。”男子小声回道。 “不让开车！”妻子揪住老公的衣服，“说会阻碍交通，让我们徒步。” “你听他们的呢！”男子这时候已经冲进楼道，往地下车库跑去，“上次演习时我就看到好多人开车去，不也啥事没有吗？” “可是……”妻子还在迟疑，突然听到车库里有汽车启动的声音。 “看，不还有其他人也开车吗？”男人突然找到了底气，“再说，你不担心儿子生病啦？” 妻子一顿，当然担心啊。 “别傻了，走吧！”男子快步往停车位跑去，“就算有事，反正法不责众。那么多人开车，分摊分摊，咱们也不会那么倒霉！” 车库里又响起发动机的声音，一道车灯快速穿过他们面前。 也是，别人能开自己为什么不能开？ 妻子心定了，握紧装着全家财物的小包，快步跟上老公。 3点，格罗的石质伪装退去，恢复成金属外壳。 众人还来不及感慨高层面飞船的造型，格罗底部开了个口，一架航母大小的飞行器缓缓投入太空，并往兰星直直飞来。 “定位定位！快定位！”军部总长大喊，“他们是往哪里投射？！” 现有格罗可在他们头上。 好在如今科技下，获得这个数据倒是不难。 很快，四九城拉响了警报。 老爷子等重要首脑第一时间进入地下避难所，继续监控指挥。 早就待命的j防设备全部有序地调动起来。 当知道格罗的第一波前哨直指四九城，祝存军很难不联想到之前被他们截断的ai数据库。 四九城是h国的首府，格罗偏偏第一个就瞄准他。 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冯闯抓到没？”祝存军问。 “还没有。”信息部的人快速调阅信息。 两个小时过去了，一个颇有身手的摄影师竟然把训练有素的特警当老鼠耍…… 祝存军这时候也没空分心，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有多想就命令道。“将实时画面在所内公开。” 很快，特事所内所有的屏幕都开始同步格罗前锋船和四九城的画面。 林凡在食堂也看到了。 “这玩意儿看起来应该不友好吧？”她心里突突。 航母一样的飞行器气势汹汹朝四九城而来，就好像格罗投下的一枚导弹。 这时候，哪怕是乐观派也再不敢乐观了。 林凡的耳机响突然起。 “林凡同志，这里是四九城军部总指挥。从现在开始，你的一切行动由军部调派。” 林凡愣了一下，看了眼手机上祝存军刚发来的调派信息，应了声好。 “现在，你立即出发，去800，把战备机甲带来四九城。”那边命令道，“快！” 林凡猛地站了起来，动静之大，将桌子拱了一下，碗盘叮当乱响，她也顾不上。 “怎么了？”吴宇森听不到她耳机里的声音，刚问出口，就感觉眼前一阵风。 “我要听j部调派，现在去800接人。”林凡说着已经跑远了。 “哎！要小心啊！”吴宇森冲她大喊，看着一桌杯盘狼藉，也往自己办公室跑去。 从前一天晚上的特殊通道出去，星辰很快升空。 夜色下的高河霓虹灯闪烁，有人无意中看到亮光一闪而过，擦擦眼，又什么都看不到了，还觉得是自己眼花…… 而这时候，林凡已经跟800联系上了。 因为情况紧急，大家都来不及寒暄，星辰以最高速度飞行，定位800给出的坐标。 星辰全速飞行有多快呢？ 特事所跟800相距将近两千公里，星辰从起飞到降落不到4分钟。 800给的坐标并不是在她熟悉的800地域，而是附近的一个山上，周围有茂密的树林遮掩，但坐标点是一块光秃秃的山壁。 林凡刚开始有些怀疑，这么直直上去，那不要撞山了？ 但本着内心的信任，继续向前。 果然，800应该是测到她到了，山壁快速向两边打开，里面还有一道金属门，也同时上下分开，呈现了井字结构。 林凡顾不得惊叹，尽量收缩翅膀和身体，从不大的孔洞中穿了进去。 大门并未完全打开，又缓缓合上。星辰顺着通道一往无前，只是降低了速度。 十秒钟不到，她就降落在指定位置。 看着周围熟悉的陈设，扶光等众多机甲正在一侧整齐地排列，工作人员在塔架上撤离。 林凡知道，623的实验室到了。 星辰一落地，就退去了机甲。 崔岩早就等在一旁，见她看过来，几步迎了上来。“来啦。” 林凡自从回特事所之后，虽然各种数据依然跟800共享，但比不得他们自己测出的第一手资料。 再加上特事所条件限制，很多时候也发觉不出星辰的极限。 这次情况紧急，林凡无所顾忌，所以比他们预料的要快许多。 他们接到任务通知也才十分钟不到，前脚刚到623实验室，林凡竟然就到了。简直是…… 崔岩看向林凡的目光愈加热烈。 “嗯。”林凡已经不是年下小白，再加上心里焦急，根本不在乎崔岩的表现，走过去问道。 “我要带战备机甲走，现在怎么办？” 第505章 盘古的第一次飞行体验 扶光，金罡，御风，冰轮四具一代甲是肯定要去的。 二代驾六小只的能力虽然比一代差一点儿，但比普通装甲和肉身要强得多，也是要去的。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以前也练习过带他们一起飞。 林凡没想到的是，盘古也要去。 盘古作为巨型机甲，其体型和打击力度是它的优势。 如果忽略它启动慢，反应也没那么灵活的话，在战场上压阵是非常好的选择。 但盘古没有飞行功能。而且因为其巨大的体重，连浮空都做不到。 想要移动，除了让它自己走动之外，就是用几架大型运输机吊着它飞。 以目前形势来说，再好的飞机也不如星辰来的快，来的稳。 反正星辰荷载大，干脆让林凡一批带走，省时省力。 格罗直指四九城，没有人知道先遣船上会带来什么。 只能把h国最高科技战力全放过去。 以星辰的速度，战场哪怕有所蔓延或者反复，她也能迅速带队回援。 将全部战力压上，要的就是一鼓作气，速战速决。 宋仁李春华等人也看到林凡了，他们没有过来，只向林凡点了点头，就迅速进了自己的机甲。 柯文斌，夏靖等人也知道情况紧急，只能跟林凡远远对望了一眼，以示关心。 全员装备完毕之后，内部通讯打开，一行人匆匆从内部去盘古洞穴。 盘古已经升至地面，并成功启动。 林凡一行人到达之后，仿生甲们迅速贴附到盘古的四肢各处。 很快，盘古身上去多了十个挂件。 “你们什么时候搞的？”林凡看着变得臃肿的盘古问道。 之前星辰带飞的时候，还是仿生甲胳膊互扣，现在竟然连盘古都能扣上了。 不过这样一来，她只要拉住盘古，就能把这十一具机甲一起带走，从操作上，的确是方便许多。 “有半年了。是张兆杰提议的。”宋仁回道，“800里很多机甲装备都做了组合改装，方便像现在的这种状况。” 林凡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这些研究员脑子灵活呢。 盘古内的通讯也跟林凡他们相互连通，确认仿生甲们都卡扣到位之后，林凡揪住盘古后脖根处，专门给她留出的提拉位置，大翅膀往下一挥，轻轻松松飞上了天。 仿生甲驾驶员们体会到了久违的失重感，倒是盘古驾驶员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晃荡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也好在盘古因为身形巨大，提着它飞的时候就是这么竖着的，要是突然横过来，估计驾驶员一时半会儿还不能适应。 毕竟他被选上驾驶盘古之后，也没想过能在天上飞这么快。 这可比坐飞机难受多了…… 盘古驾驶员压着身体轻微的眩晕感，硬撑着不吱声，想着不能怂。 800监控发现盘古驾驶员数值异常，又让林凡慢点飞。 所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林凡本来就顾虑其他人，放慢了飞行速度，结果又迁就盘古，再次放慢速度。 去的时候省时，但回的时候时间不免拖久了，于是等他们到四九城的时候，枪弹声已经连成一片。 四九城上空。 林凡拖着机甲还在半路的时候，先遣飞行器已经突破云层下来了。 要不是天还没亮，站在地上仰头就能看到。 战斗机在天上巡航，不敢靠近，地面上的各种辎重装备都紧跟着通讯器里的指令，紧跟着天上的飞行器跑。 中年男子坐在车里，不耐烦地看着前车的尾灯，“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多人开车上高架？” 他们开车出来后，本想就近到离家最近的避难所。 但步行去避难所的人太多了，机动车被人流堵在岔路口，无法寸进，竟然排起长长的车队。 男子想到附近居民小区的确太多，等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干脆调转方向盘上了高架，准备去五公里外的下一个避难点。 那边是半个商业区，小区分布不多，应该不会那么堵。 进避难所没有地区限制，只要在进入避难所时打卡登记就算完成。 反正就五公里，开车也就一“呲溜”的事儿。 刚上高架时的确顺畅无比，但随着加入的车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条长龙，高架上也有点儿堵车的趋势。 还不是跟你一样，想当聪明人儿？ 妻子心里默默吐槽，抱紧怀里的孩子，挪到后座的车窗边，往外看去。 “这都多久了？我们要是刚才不开车，现在说不定都进去了。” 男人也有点儿悔意，但都已经被堵在中间了，又不能把车扔在这儿，车不便宜呢，只得锤了下方向盘，“这破演习！” 大半夜的，不让人睡觉，还堵在路上。 估计演习整完了也要九十点钟去了，回家休息不了多久，下午肯定还得去上班…… 男人轻点刹车，随着前车一点点移动。 不能放音乐，不能抽烟，说话都不能大声…… 男人郁闷又无奈地看向侧窗。 这个点儿，交警都还在睡觉吧…… 突然，他看到天上亮光一闪。一个什么东西快速地坠了下来。 男人一愣。 什么玩意儿？流星？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 声音不像想象中陨石坠地那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波，也没有绚丽的火光。 男人皱着眉，不会是他瞌睡，眼花了吧？ 那可不行，老婆儿子还在车上呢。 他狠狠捏了自己大腿内侧一下，感觉还不够，打开手套箱翻找清凉油。 前方又亮起一道光，他无意中抬头。 这次正好在眼前，他目不转睛地盯着。 像是个球，圆滚滚的，就这么当空砸了下来。 男人想开口提醒，刚张口，那东西已经触底，又一声巨响，前方掀起一阵尘烟。 紧接着尖叫声和喧嚣传来，男人还保持着手伸在手套箱的姿势。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 妻子听到近在咫尺的巨响吓了一跳，四下查看，但除了外面喧嚣的哭叫声，什么也没看到。 她先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没有被惊醒，再抬头看老公，他却一动不动地僵着。 她害怕地推了推男人。 男人被妻子一推就醒神了。 他猜测前面可能是有车被砸到了。 是路灯头掉下来了吗？ 那么大的东西，那么快的速度砸下来，估计车里的人…… “老公，怎么回事儿啊？”妻子感觉出了什么事儿，但又什么都不知道，感觉很不好。“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男人看着惊惧的妻子，再看了眼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安抚道。“别怕，可能是车祸，我下车去看看。” 男人安抚好妻子，跨出车门。 第506章 开打 前面已经有一堆人出来查探情况了。 倒霉车在他们前面五十米不到，整个车顶被砸扁了，上面压着一个深灰色的金属球。 球挺大的，直径可能有一米五的样子，上面隐约有放射性纹路，在明亮的路灯下隐约可见。 不是路灯头？男人迟疑，下意识不再上前。 “这到底是什么？” “120打了吗？这……” “打也没用了，车都扁了，没救了……” “真晦气！这下更堵了！” 其他车主纷纷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男人看着这个圆球，不太明白，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突然，一声轻微的“磕哒”声，穿透喧闹的人声传进男人的耳朵。 紧接着，光滑的球体突然裂开一条缝，像打开折扇一样，快速向两边展开。 围观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冒着烟的车顶上，圆球突然变成高过两米的长条形大甲虫。 原本的球面覆盖在它的背上，鳞次栉比的身躯上伸出多对触角。 高高昂起的头部，尖尖的口器吞一张开，不知名的液体在里面拉丝。 两对复眼上反射着很多画面，有灯，有车，还有呆滞的人。 它向前一扑，口器将面前的一个围观者穿胸而过，而后炫耀似的将人插在半空中甩去，发出难听的嘶嚎。 可怜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魂归故里。 人们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逃跑，尖叫声不绝于耳。 “跑啊！” 先遣船刚开始往下投圆形物的时候，总控室里一阵惊呼，还以为他们在投弹。 天眼下，许多车行驶在公路上，高架上甚至形成了阻塞。 这z弹无论落在哪里，都肯定会造成巨大影响啊！ “谁让他们开车的？！”军部总长拍着桌子对旁边的人怒吼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旁边的正是四九城负责避难演习的总负责人。 他满肚子委屈，又被喷了一脸口水，本也是一肚子火气。 可当他看到第一个圆球落在车顶上，钢铁支架的越野车立马像纸壳子做的一样，被压成铁饼，里面的人自然也生存无望时，再多的火也灭了。 “没让开车，一直要求徒步的。”他弱弱地解释道，“是我们工作不到位。” 好在圆球落地后并没有发生爆z，没有波及周围，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总长也知道特殊情况意外多，要怪只能怪那些自作聪明不听话的民众。 但现在已经这样了，还说什么呢？ 随着越来越多的圆球砸落，不少车都遭了毒手。 “广播喊话，让车上的人都下来，全部徒步。”总长命令道。“军部就近派人去引导他们撤离，快！” “这些自作聪明的傻子！徒步时四周有林荫和建筑掩护，车子上路，周围空旷还有路灯照亮，相当于是给那些东西立靶子啊！一旦发生情况，路堵住了，一个都跑不掉！” 监控室里，大家都默不作声。 猪队友不可怕，就怕猪队友还不听话。 先遣船一边前进，一边撒铁球。 总控这边搞不清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只能一路派兵，沿路追守。 私家车在已经在军部人的引导下缓缓从路上撤离。 路不能堵，他们的装甲全部在后面。 直到第一个球突变成大西瓜虫，到处戳人，总控室里的气氛才又紧张起来。 “武装呢？火力打击！保护群众撤离！”总长喊道。 军部的武装力量早就在旁边待命，纷纷持枪上前。 子弹不要钱似的发射，打在西瓜虫身上“当当”作响，还冒出点点火花。 “无效打击！换子弹！”队长发现不对，立马指挥道。 快速换上穿甲弹，这一次打击终于有效了。 打肚子的时候可以穿透，虽然仅仅是一个洞，但也能流出黑色的液体。 但打背面的壳，也就是最开始圆球的外层无法穿透。 这就必须要正面打击。而且一定要把它打成筛子，到处漏液，才算解决一个。 可一旦转到正面，西瓜虫的长口器就非常危险…… 再加上旁边还有保护群众撤离的任务…… 群众们的体质都不怎么样，速度慢，拖家带口，还容易手脚发软。 军部的人两边都要顾，最终两边都有点儿顾不上，很快，战士的伤亡就上来了。 “格老子的！”总长看着那些拖累的群众恨恨发声，但也毫无办法。 为什么人就喜欢自作主张，不听安排呢？ 是让他们吃太饱了吗？ 先遣船一路扔了好几百个球。 在他们以为都是这样的西瓜虫时，有的球竟然在半空打开，里面是长着翅膀的虫子。 这种虫子长得像螳螂，有两对巨大的带锯齿的镰刀手。 他们可以在空中飞行，挥舞着四只大镰，比西瓜虫更灵活地收割生命。 这时候坦克也到了，“砰砰砰”对着天上一阵打。 有的螳螂被击中，有的恰好躲过，炮弹落在附近的建筑物里，留下一个个巨大的坑洞。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最大程度的保护群众生命才是首要的。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因为路上堵了不少车，装甲车，坦克车，甚至火箭车都被堵在后面，一时间不能推进。 总长咬着牙，怕自己会再骂出更难听的字眼。 “星辰呢？还有多久到？”他深呼吸后问道。 “还有十分钟到达战圈！”下面看过gps定位后回道。 “确定人员清除，让装甲压过去！”总长叉腰命令道，“群众还有多少没撤离？怎么那么慢？！” “就剩高架上这一队了。”下属汇报道，“这座高架比较长，上下都需要一段时间。而且高架上车多，清路也要时间。” 高架离地可不低，那些人又不可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们，可以吊根绳子滑下来。 看着在士兵的保护下，仓惶奔命的大几百号人，总长最终什么也没说，别开了眼。 士兵和群众的命哪个重要？ 他不想分个高低。 毕竟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家卫国，保护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但因为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让训练有素的兵负伤，甚至死亡，总长心里有不甘。 可再不甘，他们也不能撒手，把人撇那儿。 可能是其他地方的人都撤了，独留高架还剩不少人。 螳螂和西瓜虫竟然全部往高架移动，甚至先遣船也往回飞来。 密密麻麻的螳螂聚集过来，将大镰抡得跟风扇一样。 战士们要打上面的还要打下面的，还要时不时拉扯一把被吓瘫，走不动路的人。 这本就是一场实力不对等的战斗，不少战士都负伤，甚至永远的倒下了。 可没人心里想过退。 装甲车被堵在下面开不上来，战机击又因为敌我双方太近，怕打到自己人，不能开火。就他们二十几个人，子弹都要打完了。 战士们用身体护着后面的人，且战且退。 就在他们觉得要把命交代在这里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不一样的破空声。 “咚”“咚”“咚”…… 一片黑影遮住了头顶的灯光，随即落下来几个黑影，脚底的桥面连续震动。 大家还以为天上又掉西瓜虫了。 定睛一看，站定的影子是个人形，足有三米高，比虫子们大多了。 高大的身躯，冷硬的线条，光滑的外壳反射着金属的光。 他们背对着众人，挡在虫子们的身前。 中年男人的儿子早就醒了，现在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乖顺地跟着爸妈逃难，一路上安静极了，现在却突然精神起来，小手一指，脆生生地开口叫道。 “机甲！” 第507章 机甲到了 星辰到的时候，总控室里的所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宋仁在空中一眼就判断好局势，让林凡压低高度，快经过被围堵人群时，他们直接跳下去。 仿生甲有一定的浮空能力，只要控制好平衡，驾驶员在里面基本不会感觉到太大冲击。 于是总控室的大屏上，盘古所过之处，像下饺子一样，依附在它身上的十具机甲纷纷跃下。 而星辰继续拖着盘古去堵正在往这边移动的先遣船。 仿生甲们落地后来不及多做调整，第一时间就攻向身边的甲壳虫们，瞬间给身后的人们清出一大片空间。 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战士们也纷纷松了口气。 能活着谁想死呢？ 有机甲的支援，局势立即转变。 比起战士们的火力攻击，机甲们的防御力和攻击力明显大上许多。 在三米高的仿生甲面前，两米多的甲壳虫们好像也变小了。 李春华一把按住西瓜虫的口器，脚重重的地踩住它的小肚子……也许是小肚子吧，这玩意儿脑袋以下长得都一样。 反正李春华踩住它身子中等偏下的位置，本以为会轻松踩烂，结果这虫子的腹部竟比他想象中的结实。 西瓜虫好像也是有智慧的，见金色的钢铁人拿它有办法，似乎还有那么点儿得意，扭动着身躯想挣脱。 结果对方从后腰掏出一个东西，指着它。 ”砰“的一声，西瓜虫像灌水的气球，猛然间炸开。 黑色的汁液溅了金罡整个胸口都是，把李春华恶心坏了。 有的液体滴在地下和车皮上，竟然冒起了轻烟。 这东西有腐蚀性？李春华愣了一下，紧接着又一个西瓜虫扑了上来。 “季羽！它汁儿喷我身上了，怎么弄掉啊？”李春华眼角晃过一抹紫色，是季羽驾驶的冰轮。 季羽一枪解决一个西瓜虫，躲过上方的大镰刀攻击，转头就看到金罡正抓着一只西瓜虫的口器，两人像摔跤一样僵持。 他实在没眼看，抬手就是一枪，不出意外的，李春华又被溅一身。 “季羽！”李春华撞开第三个西瓜虫，再不敢让他们靠近。“这东西好像会腐蚀……” 季羽快速靠过去，打开手上的引擎，对着金罡身上脏的地方快速一扫。 黑色的汁液眨眼间一扫而空。 “别近身摔跤了，直接用枪。”头上又是一个螳螂飞了过来，季羽抬手就是一枪，打穿了它的翅膀，“尽量别沾上那些。” 他说着扑向刚才落地的螳螂。 踩住它的身子，一手揪住大镰刀，用枪托往关节处狠狠一砸，直接把镰刀手卸了下来。 螳螂嗷嗷地嘶吼着扑腾，抬起其他镰刀想反抗，被季羽眼疾手快地抓住，如法炮制，又拆了一只手。 螳螂的体液是深绿色的，跟西瓜虫不同，好像没有明显的腐蚀性。 季羽继续找下一个目标，同时向其他人通报情况。 二代甲的机甲实力比一代略微差一点，主要对付地面的西瓜虫。一代甲们默契地将更难应付的螳螂接手过去。 高飞在人群的正前方，小孩儿看到的机甲就是他的蓝色御风。 他跳跃着主动扑天上大螳螂，揪住他们的身子牢牢卡住。 螳螂被捉，哪能不挣扎，四肢镰刀手挥得密不透风，结果砍在了西瓜虫身上…… 它发现自己误砍自己人之后，已经迟了。西瓜虫被剁得汁液横流。 高飞趁螳螂愣神的空袭，把它往另一个螳螂镰刀前一送，就这么轻松地帮西瓜虫报了仇。 宋仁浮在半空，凭借超快的身法翻身在螳螂身上，两手扯住它们挥动的翅膀，脚往背上一蹬，硬生生把翅膀撕了下来。 没有翅膀的螳螂直直砸到地上，他们的身体硬度没有西瓜虫强，再加上损失了翅膀，绿汁飙得到处都是，落地后就不太行了。 它们抽搐着大镰想挣扎，但已经无力回天。 路过的机甲，不管是谁，顺手三两下就能搞定。 哪怕是普通战士们，靠手里的枪械也能解决。 十分钟不到，局势扭转。 已经开始绝望的人们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快！先护送人员撤离。”总长知道800的机甲厉害，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看危机暂缓，还是先下令让群众先撤。 那么一大群人在桥上，他们想发起攻击的时候，势必要考虑他们的安全，很多打击措施都没办法施展。 所以不管是从生命安全，还是有效攻击上来说，必须第一时间把这些人撤离下来。 宋仁在空中纵观全局，立马发出指令，让二代甲三人护送群众下桥。 他们四个一代甲负责开路，往桥下推进。剩下三个二代甲负责撩边扫尾。 虫子们好像知道这些人要跑，攻击密集起来。 机甲战士们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 难免有来不及回护的时候，口器，镰刀“叮叮当当”砸在机甲外壳上，带起一阵阵火星，漂亮的涂装层上，留下一道道难看的划痕。 机甲的外壳硬度还算扛得住，虽然有些坑洼，但没有穿洞，也不影响操作。 他们比虫子实力强，但虫子实在太多了。 护送的人群又多，他们使尽浑身解数要护着眼前的人不受伤害，但时间久了，也难免有些捉襟见拙。 战士们不用战斗后，搀扶着队伍里不利于行的人，加快速度赶路。 他们比普通人更清楚，这些机甲要护卫他们根本没办法放开打。 机甲上肉眼可见的伤痕越来越多，很多时候，都只来得及用机甲身躯来遮挡攻击。 他们之前做的是同样的事情，所以格外感同身受，行动间难免带着催促。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亲历生死，也没有人不识趣地再抱怨了。 这时候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能开车上高架的本来也没有几个傻子，这种生死危急的关头，肾上腺素飙到了极致，哪怕手脚发软，面色发青，只要能喘气，都在拼命跑。 很快，有些身体素质实在不行的人和孩子逐渐体力不支。 总控室，大家看着这一堆人逐渐拉开距离，机甲们回护的范围变大，空隙也变大，眉头都皱了起来。 “这样不行。”被总长喷了一脸口水的负责人道，“得想其他办法。” 总长看着另一个屏幕里，盘古被星辰放在先遣船下方，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几十米，把先遣船驱离了原来的航向。 星辰正准备支援盘古，被总长叫住。 “星辰，去火车站。拆一节车厢来运人。” 第508章 星辰来了 四九城有两个火车站。一个在城中，一个在城西。 林凡之前两个车站都到过，换乘地铁非常方便。 但现在让她去，别说天黑着，就是天亮了她也找不到地方啊。 好在目镜上立即浮现出导航图，让她好生松了口气。 以星辰的速度，到火车站也就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常日里总是摩肩接踵，熙来人往的火车站，如今一个人都没有。 等车的和进站的人早就被拉到地下躲藏了，还在半路的车直接返程，就近停靠。 站前广场上，遗落了很多东西，有包袋，也有鞋子。 金属护栏被拉开一个大豁口，出租车和公交车不是那么整齐地停放着，里面也早就空无一人。 林凡掠过灯火通明的空车站，降落到车站里。 四九站每天来往车次不少，足有十几个轨道和月台。 如今月台边静静地停放着好几列白色动车，流线型的外壳在明亮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本来科技感十足的画面，这时候却透着一股死寂。 “拆哪个车？”林凡落地后满眼都是车，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高铁车厢一节只有一百个座位，空间没有老式火车大。”负责人对这方面很熟悉，出声道，“让她往后去，找红色或者绿色的老式车厢，那些空间要大许多。” 动车快是快，但为了减少空阻，造型上做了流线型设计，空间上也做了压缩。 大家还曾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子弹头车厢。 但这样窄小的车厢，即使让人挤到极致站在里面，一节车厢也不可能超过三百人。 现在只把它当做运输的容器，不管速度的话，这样的车厢就不是最佳选择了。 反倒是老式车厢，空间大，全部挤满人，算上座椅下面和行李架的话，一节车厢可能能装进四百人。 如此一来，起码能少一节车厢。 不管是从安全性，还是星辰的操作便利性，两节车厢都比三节车厢要好。 林凡二话不说在月台上狂奔，很快跃入黑暗的轨道，顺着耳机里的指示快速找寻。 如今动车又快又便捷，除了贵没啥大毛病，因此，火车站大部分线路的班车都换换成动车。 红皮快车已经不多见了，更何况老绿皮。 好在四九站线路多，她很快找到一列红皮车。 “要两节吗？”林凡快速抓住火车连接处的卡扣，两手一拉，厚重的卡扣就跟手链上的搭扣一样断开了。 总控室里，指挥员默默删除了“解除火车车厢之间的链接方法”的搜索。 两节车厢拆下来轻而易举，举起来也不难。 林凡试了下，以星辰的尺寸，双手平展也就三米多的距离。 也就是说，她的两只手只能托住两节车厢的车门下方，因为受力面积就巴掌那么大，也没有地方抓，车厢不是很稳。 就像用指尖顶住甩棍的顶端，想达到水平稳定，并不容易。 重量不是问题，但不好使力。 如果只是车厢，当然无所谓。 星辰能把四九站所有的火车都拖上天，眼都不用眨。 但现在火车里要装人，她就不能那么随便了。 偏偏这两节车厢中间只有一个点链接，不小心就v字形打弯。 掉应该是不会掉的，但听总控的意思，到时候人全部要站在里面挤人肉锅贴。 本来是竖直角度，挤一点也就罢了，但车厢一旦形成角度，里面就会变成叠罗汉。 几百个人叠在一起，受伤都是轻的，压死人也不是不可能。 总控看星辰几次尝试，都不能同时水平举起两节车厢时，也是眉头紧锁。 两节车厢上下摞起来倒是能稳一点，但没有固定也有风险。 往返两次更是不用想了，分成两队战力更要分散，不行…… “津市有一列双层列车正停靠在站。”突然有人报告。 负责人扑过去一看，喜出望外。 “的确是双层列车。这种车一般有一百八十个座位，挤一挤，再加上通道，行李架上，一节车厢应该能装下。” 于是，林凡立即丢下手里的车厢，往津市飞去。 直线距离一百多公里，十几秒就到了。 找到火车，拆车厢也花了十几秒。 一分钟不到，星辰举着车厢返回。 “星辰这个速度……”总长忍不住握拳。 实在太让人羡慕了。 但深知内情的他，也只能羡慕而已。 星辰拖着列车厢一路疾驰，双层老铁皮头一次体会到了火箭的速度，脆弱的外皮开始擦出火星。 总控给的坐标很明确，林凡很快就到了。 她这一来一去也就5分钟不到，一群人还在桥上且战且退呢。 桥面上堆了不少虫尸，还有些没来得及开走的车和毁坏的车。 “清路！”林凡说着，猛然停在众人上方。 她这一路横冲直撞，挡在她面前的虫子躲闪不及的全被撞得稀碎，倒是省了许多麻烦。 下方机甲刚得知火车要来接人撤离的消息，下一刻，林凡就到了。 宋仁赶紧让扫尾的三人将堵路的车和虫尸扔下高架，硬是清出一片能放下车厢的空地。 没办法，没人指望奔逃了许久的民众们，还能手脚敏捷地爬上车顶进入车厢，放在地上是必须的。 星辰落在桥上，宋仁四人立马到四角就位。 尽管很久没有合作，但彼此间的默契还在。 四具机甲各撑住一只角，林凡顺势一个侧滚，从下方撤离。 也就三秒钟时间，一代甲突然从防战线上撤开，其他人感觉压力骤增。 露出的空门也让一些虫子们又有机会近前来。 战士们正准备举枪继续战斗，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闪。 刚刚还在眼前嚣张无比的一整排飞虫全部断成两节，砸到地上。 白色机甲轮着漂亮的枪花，银龙一般的武器，一阵连续的拍击钩挑，瞬间清空了周身十米范围内所有的虫子。 这时候，一代甲四人才将车厢轻轻放到地上，“咚”的一声，桥面一阵轻颤。 “快上去！”宋仁作为队长，负责调配。 冰轮一拳砸碎车门处的玻璃。 战士们赶紧上前开门，快速催促着人们依次进入车厢。 逃命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进去，本能地听命。 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这漫长的半个多小时，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够受的了。 而且进车厢躲着，总比赤手空拳在外面安全吧？ 白色机甲举着车厢飞天而下，一挥一放之间，一大片虫子就这么死翘翘了。 这机甲是最厉害的一个，肯定是来救他们的。 小聪明的人们，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车厢里挤得不行，这时候没有人抱怨，都想赶紧从这破地方离开，进入车厢，起码暂时能有个安全的庇护所了。 就这么挤挤压压，人总算全部装进去了。 还挤了两名战士在门口，因为车门处的窗户碎了，他们要站在门口挡着。 剩余几十名战士挤不进去，一声不吭地在车厢旁列队，等待命令。 所有机甲全都围拢到车厢旁，一代甲四人故技重施，快速抬起车厢。 星辰一弯腰进去，双手一撑，往上顶起。 车厢里的人只觉得往下一沉，就轻飘飘地被抬高了，紧接着，窗户外的灯光快速闪过，那速度，可比动车快了不少。 因为载人，林凡不敢飞太高，也不敢飞太快。 正好可以让宋仁和李春华跟在车厢两侧，护着他们前进。 下面，季羽和高飞带着其他人护着战士们撤离。 战士们只管跑，防卫全部交给机甲们。没有几百人的拖累，他们速度快多了。 很快，林凡把车厢送到最近的避难所门外，还贴心地将车门对着入口。 宋仁两人上前撑住两端，林凡飞身翻到车厢顶部，双手往里一插，卡住顶部，缓缓往下放。 这里面不老少人呢，砸一下一切都白费了。 车厢落地，李春华在门边看着人安全撤离。 林凡从车顶跳下来，抽出双剑组成长枪，气势汹汹地又杀了回去。 第509章 首战告捷 女人大概对虫子都有种天生的厌恶。 如果林凡能选，她是不愿意面对的。 但她不能选，只能压着恶心上。 手起刀落之间，跟切菜瓜似的轻松无比，虫子全部一击毙命。 也好在这些都是放大版的虫子，所以林凡心里虽然有点儿不适应，但也没有特别难受。 想当年，她打死的蚊子，苍蝇和蟑螂也有不少，虽然偶尔会感叹一句“生命不易”，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消灭了。 如今这些大虫子可比蚊蝇的危害大多了，生命易不易的，也不能让他们继续猖獗。 宋仁三两下干掉一个螳螂一转头，周围一片都空了。 地上都是残肢断臂和黑黑绿绿的液体，场面实在不那么好看，而林凡挥着枪已经冲出去老远了。 宋仁看着身手敏捷的星辰微怔。 他知道林凡回去之后苦练了一段时间。 林凡没说过，是她刚回去不久的时候，吴忆在群里问林凡近况，金思辰回的。 他说林凡天天累得都爬不起来，都是吴宇森把人带下来，喂吃喂喝，才有所恢复。 再加上后来老爷子指定林凡陪同出访，他们都知道林凡肯定变强了。 但到底多强，没有概念。 如今一见，上个冬天还将将跟自己打个平手的姑娘，似乎已经已经是上辈子的人了。 林凡的强，已经到了他们无法企及的高度。 强到他甚至都生不出追赶之心，只能仰望…… 宋仁心中微苦。 曾经他身边的那个畏缩的姑娘啊…… 吐了口气，他握紧手里的枪，跟着冲了出去…… 本来在桥上聚集的虫子们，跟着林凡他们飞走了一些，大部分都盯着移动速度慢，看起来更好欺负的战士们。 林凡一路往回绞杀，很快在桥下遇到了其他人。 西瓜虫在地上堵截，螳螂在天上刀刀刀刀…… 林凡直接一个跃起，跳进虫子中心，拿出当初打蟑螂的气势，将枪舞得密不透风。 本来还抵抗得有点儿捉襟见肘的机甲们看着星辰一顿操作猛如虎，身手矫健宛如游龙般在虫潮里穿进穿出…… 战士们张大嘴巴，看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快速地掉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消亡。 真的就眨眼功夫……当然，这个眨眼中间间隔时间是有点儿长就是了。 除了几个落后，没赶上大队的零星幸存虫，还有还散落在其他地方，没飞过来的虫子。星辰以一己之力，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让他们感到费力的困难…… 总控室里，寂静许久后，爆出一声“好！”。 总长终于笑了。 “好好好！”他拍着桌子笑道，“还好有星辰这个宝贝，还好啊！”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松了口气，露出会心的微笑。 有这么个大杀器，还怕什么？ 之前一直担心外星人是星辰这样的，如今一看，好像不是。 哪怕没有星辰，他们也能抵御，只是会稍微辛苦点，代价稍微大一点罢了。 一战告捷，总长对目前的局势充满信心。 宋仁赶到的时候，林凡已经打完收工了。 二代甲们在一边捡漏掉队的虫子练手，冰轮和御风跟星辰站在一起，正低头跟战士们说话。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队长笑着对白色机甲说，“我们下面还有其他任务，目前情况我们也清楚，万一遇到落单的虫子，搞定不是问题。” 林凡左右看看，发现了不远处的扶光，赶紧向他招手。 她不会处理这种情况，还是宋仁来搞定的好。 宋仁终于又找到了熟悉的感觉，笑着跑过去。“怎么了？” “他们说要单独行动，让我们不用再管他们。”季羽出声回道。 林凡什么性子，他们最清楚了。 让她执行没问题，让她总结，就算了吧。 宋仁点头，低头跟队长又交流了几句后，双方道别。 队长握着扶光的手，想了想还是问道。“能知道你们的名字吗？” “你是说我们的名字，还是机甲的名字？”高飞见危机解除，也有心情打趣了。 “呃……”队长想问的当然是机甲，但是不问驾驶员的名字，好像又不太礼貌。 “我的机甲叫扶光。”宋仁开口解了队长的难。“至于我的名字……等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再当面说吧。” “好，好！我记住了，红色的机甲叫扶光。”队长笑道，随后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扶光大部分是红色，上面点缀了少量的白色和金色，关节部位是全黑。 那种红是很正的红，跟红旗一个色，看起来就让人亲切。 扶光转头看向星辰，队长的目光也跟着过去，眼神里充满了崇拜。 “我是星辰。”林凡微微点头。 “你是女的？！”队长一惊，而后又有些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 林凡一笑，毫不介意地伸出右手，“你好。” “你好你好，”队长双手都握了上去，“对不起，我其实是很惊讶，你竟然那么厉害。” 队长不歧视女性，他只是真的没想到，最厉害的机甲，竟然是个女性。而且听声音，还很年轻。 “谢谢，你也很厉害。”林凡笑着回道。 她带盘古掠过的时候，亲眼看到队长带着手下的人激烈反抗，才能等到他们来驰援。 队长脸一下就红了，看着面前在灯光照射下，发出莹莹白光，还带着红色装饰的机甲，拘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好，我的机甲叫冰轮。”季羽把手伸了出来，将队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队长忙回话，扫视了一眼蓝紫色的机甲，带着金色和绿色的小面积装饰，暗暗记在心里。 “这位是……”最后，他看向蓝色外壳，有小面积白色和紫红色配色的机甲，俏皮地将右脚尖放在左脚左边的地面上，摆了个pose。 “我的机甲叫御风，御风飞行的御风。”高飞笑着强调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还有一位呢？”队长往桥下看，他记得刚才还有个金色的机甲一起过去了，怎么才回来两位？ “他叫金罡，要守着人从车厢中撤离完才能回来。”宋仁帮李春华报名号。 后面六个二代也纷纷跑来通报了姓名。 这可是他们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现呢，想想名字能被外人知道，就感觉开心。 队长又寒暄了两句就带人跑了。 林凡看着其他人，“现在怎么办？去收尾吗？” 先遣船隔一段路扔个球，也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剩余的虫。 宋仁沉吟了一下，指着二代甲吩咐道，“你们回高架上，先把路清一清。” 一阵冲杀下来，本来就堵的路简直堆起来了。坦克车，装甲车根本不能及时支援。 工兵营已经派人出来清障了。 但机甲对清理障碍物，比如汽车这些有天然优势，他们当然不让。 二代们跑了之后，他又点剩下的三个人，“我们再去周围巡逻看看，查缺补漏。” 总控见宋仁分配合理，没有干预。 直接将天眼追踪到的剩余虫位置发到各人的目镜上，几人分头行动。 “就这么解决了？”负责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先遣船在盘古的骚扰下躲避，也来不及丢虫子了，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总长也感觉有些太过轻松了。 这时候，老爷子突然出声了。 “不要掉以轻心，我可不觉得这些虫子能造出这样先进的飞船。” 众人一愣。 是啊，他们一直都在关注虫子，却忘了，飞船这样的高科技必然是智慧生物才能造出来的。 这一堆虫怕只是探路前锋。 先遣船还会有后招吗？ 第510章 隐蔽处的坚守 四九城中心医院灯火通明，只是最外围的门诊大楼冲外的走廊，灯都灭了。 高悬的路灯依旧发出明亮的光，将医院大门前的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灯光隔着院子，穿进黑乎乎的大楼窗户，使原本黑暗的走廊里也有了些光照度，和着墙面投射在地下的阴影，明明暗暗的。 阴影里，严阵以待的战士们正小心地向外查探。 天还黑着，灯光映照下，并没有看到明显的异物，地面也一样。 这片区域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安静得只剩他们自己的呼吸。 “队长，”一名小战士按耐不住出低声问道，“真的有外星人吗？” 队长瞪他一眼，可惜在黑暗中，眼神并没有能传达过去。 “什么真的假的？”他的语气很凶，压低了嗓门训斥道。“前头可有不少兄弟因为那些虫子殒命了，你还当是演习吗？！你们一个个给我把皮绷紧一点，回头被虫子撵了可别说是老子带出来的兵！” 虫子的情况，总控已经及时通报到各战备小队了，但有些事情，没有亲眼见过，还是难以想象。 外星人？那不是科幻电里才出现的吗？怎么突然蹦出来了？ 小战士不是不信，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都给我躲好点儿！要是谁出了纰漏，让虫子发现这里有人，转头来攻击医院，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队长又恶声恶气地命令道。 生死攸关的时候，没人还能温声细语。 第一波接触的死伤率可不低，他不想手下的兵蛋子们因为意识松懈把命都送了。 “放心吧队长，我们都知道，那些个虫子都只追着活人跑，不会被他们发现的。”另一个声音在黑暗中低声应道。 从最新的通报得知，这些外星虫子们似乎只对在外面活动的人有兴趣，一路穷追不舍地追杀。 反倒是对高楼，桥梁，或者广场这些建筑物没有什么破坏倾向。 四九城里大部分建筑物里都灯火通明，按说虫子们不都有向光性吗？飞蛾扑火那种天性？ 但虫虫大军似乎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一直追着在外面活动的人。 而根据天眼统计，目前四九城的建筑损坏大多是和虫子们战斗时造成的波及损害。 坦克一炮炸过去留下一个窟窿…… 战机一梭子弹落在地面上留下一排弹坑…… 而虫子造成的直接损害，只有掉落地面时砸裂的地面和车子，以及西瓜虫汁液喷溅时造成的腐蚀。甚至还没有军部自己造成的大。 总控室的人研究后，大致确定这波虫子就是冲着人去的。 没来得及撤离的人只要藏好，不让虫子们发现建筑里有人活动的迹象，就应该能最大程度的保障安全。 是的，四九城里还有许多人没有撤离。 大部分在家休息，还有集体活动的普通居民，都能有序地撤离到地下避难所。 可还有些行动不便，或者必须要坚守岗位的人还在，没有办法立即撤离的人还有很多。 比如医院里面，那些不适合移动的，重症的，甚至还在手术室中进行手术的病人们，全部还在医院里呆着。 天塌下来，医生也不可能把手术到一半的病人扔了，自己跑路吧？ 更何况现在只是有危机，还没有真的波及到医院。 因为这样的特殊原因，军部第一时间派人藏门诊大楼里。为了隐蔽，他们还特地把灯灭了，从外面不容易发现他们的行迹。 进可攻，退可守。 没有情况的时候，他们就隐蔽起来，假装医院和其他建筑一样，都人走楼空了，等有适合的时机再帮助里面的人撤离。 万一真的背运，有虫子入侵到这里，他们也能第一时间组织抵抗，保护还在医院里的人。 当然除了医院，还有一些研究场所，实验基地等同样没办法全部撤离。 这些地方也都派人小心地守在外围了，甚至所有避难所的入口处，都有武装力量的守护。 早几天的时候，老爷子已经特批了《加强针对外星打击的对外防御基建体系》计划书，但这一切都要等格罗撤离之后才能实施。 突然，远处飞来一片巨大的阴影，然后很快向窗户里的人们展露出全貌。 它飞起来并不算快，像是在四九城观光的游览船。 庞大的机械身躯，哪怕在夜晚光照不足的情况下，也能感受到其巨大的压迫感。 乍一看还以为是航母跑错了地方，到四九城的天上玩了起来。 别说其他科技能力或者虫子大军什么的了，这玩意要是掉下来，光砸就能把半个医院砸成废墟。 战士们终于亲眼目睹了外星势力，心中却没有半点得到答案的欣喜。 看着那飞船不断向医院靠近，他们心脏“砰砰”直跳，但还不忘隐蔽好自己，同时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紧接着，脚底传来震动。 盘古巨大的头颅从高楼间隙中出现。 它行动并不算很快，但因为身高体长，一步跨出去老远，刚好能撵上天上慢悠悠的飞船。 它的手一抬还是很高的，稍微跳一下就能差不多够到在天上晃荡的飞船高度，同时给地面留下不小的震动。 他挥舞着胳膊，貌似不经意地将慢悠悠的飞船驱离，往医院的反方向去了。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那就是我们的机甲？”等视线里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影子，有人轻声问道。 机甲的消息在虫子大军后面也通报过了，他们虽然没见过，但这种一眼就能分辨出的事实，毋庸置疑。 “对，这是最大的一具机甲，叫盘古。”队长的声音不再那么凶狠，甚至还有一丝自豪，“还有一些单人机甲，实力也非常厉害。” “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见到？” “是啊是啊！” 战士们一时高兴，忍不住低声议论。 “禁声！”队长突然又严厉起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看到单人机甲可不是什么好事，他们是第一应急小队，通常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 战士们一滞。 没人希望危险降临在身边。 “好了，我们的任务是守好医院。”队长沉声说道，“等顺利完成任务，总有机会让你们见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轻笑，紧接着医院走廊上又恢复了寂静…… 总控室里。 大佬们看着屏幕里，先遣船似乎是被盘古搞得不堪其扰，很久都没有往下扔东西了。 可它左躲右闪，却一直没有升空，或者加速离开。 大佬们默默皱眉。 难道是虫虫大军消耗完了？ 还是在憋大招？ 第511章 新一轮攻击 第二波攻击来得也很快。 林凡几人正忙着消灭分散在各处零星的虫子们。 按实力分配，星辰自然包揽了绝大部分。 她还剩几处清缴点，其他几人已经完成了任务。 他们按照总控的命令，先去跟盘古汇合，准备合围先遣船。 到半路的时候，先遣船又开始往下投东西了。 “这次又是什么虫？”李春华皱着眉，边跑边问。 这些个虫子不搞得碎碎的他们就死的不彻底，那么巨大的身体，还有那些粘了吧唧的汁液…… 不是只有女人才会感到恶心的，猛男同样也会。 总控的屏幕上，大家紧盯着最新落下的黑影。 “放大！”总长命令道。 黑影在夜空中虽然模糊，但看轮廓，不像是圆球。 很快，大家齐声抽气。 宋仁几人接到了通报。 “什么？骑虫的虫？”高飞惊讶出声。 别说宋仁闷不吭声，连智商最高的季羽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组合。 “是，现在出来的一批都是骑着虫的虫，下面的虫看起来有点儿像蟑螂，当然也是放大版的，好像只负责飞，上面还站着另外一个虫，嗯……也许是人。” “怎么？分不清物种？”宋仁在建筑中间一路狂奔。 “分不清。”总控回报，“站着的这个从外形看，的确还是像虫，但它头身分明，还是人立着站在蟑螂上的……” 之前的西瓜虫也会人立，可脑袋下面就一条，走起路都是屁股上那一堆脚划拉着往前，看不出什么人形的。 至于大螳螂，虽然厉害许多，但也完全不会让人将它跟人联想到一起。 这次出来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有下面笨重的蟑螂坐骑做对比的关系，上面人立着灵活操控他们的家伙，总感觉不是普通的大虫子那么简单。 第二批出来的虫军很快分散开去。 盘古一直坚持不懈地执行总控的命令，紧黏住先遣船不放。路上也不忘顺便捞几个虫骑士捏死。 “这东西比前面两种虫要硬。”盘古驾驶员及时向总控汇报，“挣扎的形态跟人类似，我建议是不是要拉几标本去研究一下。” “之前两种虫子已经在收集了，现在这个……”总控看着被盘古捏的稀碎的虫骑士，“收集起来不容易啊。” “我这是没办法了，你们还是等其他机甲的吧。”盘古驾驶员无奈道。 盘古身量太大了，现在这些虫子被他捏在手上，跟兰星的普通虫子没什么差别。 轻轻一捏就全剩渣渣，哪儿还有研究的价值？ 而林凡第一波工作收尾完成时，才收到了最新的指令。 “虫骑士？”她看着一地稀碎的残肢，感觉自己的动作是不是太过火了？ 可星辰威力本就强大，这些放大的虫子在她面前在她面前除了号大，跟普通虫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虫子的强度太低，她不经意就弄成这样了。 那边，宋仁几人已经跟新敌人接上了手。 大蟑螂身体黢黑，翅膀打开，轻薄得像个三角型滑翔翼。 它灵活地挥震动翅膀，带着背上的人左右款摆，宽厚的身体却是个大型冲撞器，擦过建筑边缘的时候，像切豆腐一样，将看起来结实无比的建筑破坏了。 “他们改变策略了？”总长皱眉，“开始破坏建筑物了？” 那就糟了！ 先遣船还有盘古去撵，这么多虫骑士，就算机甲全顶上，算上星辰也不可能一时间全部搞定。 那些没顾上的蟑螂要是致力于破坏建筑的话…… 宋仁几人想不了那么多，看到敌人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 屏幕里，红色的扶光几下攀到楼顶，趁虫骑士向下飞行的时候，一跃跳上了蟑螂的背。 蟑螂猛地往下一沉，站在上面的虫骑士立马回头。 近距离才看清，蟑螂背上的是个看起来像苍蝇的虫，或者人。 它通体漆黑，但又泛着古铜色金属光泽，脑袋上是两只大大的复眼，嘴巴处是钳子一样的口器。 身上同样被硬质的甲壳覆盖，只不过背后没有翅膀。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借助蟑螂飞行。 他发现背后的扶光之后，松开握住蟑螂触须的手。 只有三只手指的爪手从大腿外侧拔出一个类似于枪的东西，狠狠指了过来。 宋仁哪能让它得逞，一把握住他细长的手腕，上身往前一压，脚伸过去勾住对方的小腿处，往回一勾。 倒了。 在近身格斗上，h国人绝对有压倒性的优势。 看来，这优势来不仅仅适用于兰星内部的小伙伴们，同样适用于远道而来的外星人。 苍蝇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大蟑螂背上，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它被动地开始翻滚，一上一下之间，就这么掉下了蟑螂背…… 失去控制的蟑螂自然不会主动来救它。 它不得不攀紧同样在下落的对手，目光相交之时，剧力从腹部传来，它被踹开了…… 苍蝇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蟑螂肚子上的腹节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将它拉下来的人启动了推进器，又往上飞去…… 宋仁的成功并不是那么容易复制，李春华这边就展开了苦斗。 他的金罡浑身金色，被光一照，哪儿哪儿都金灿灿的，想不声不响的搞偷袭？不可能的。 李春华好容易在低空处扑到一只大蟑螂，硬是拽着人家的脚搞了个硬着陆。 大蟑螂伤没伤到他不知道，反正上面的苍蝇人扑街了。 李春华一边嫌弃这些家伙的素质差，一边毫不客气地压了过去。 苍蝇人连滚带爬地想起身，却没有李春华动作快。 机甲外壳和苍蝇人的外壳碰在一起，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李春华低头一看，拥有818涂层的金罡外甲竟然只能在对方身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看来苍蝇人外壳的硬度很高呀！ 苍蝇人蛄蛹着想逃，金罡牢牢压在他身上跟着蛄蛹，死活不放。 它逃，他追，它插翅难飞。 两个大家伙在地上滚了一层灰，跟两小儿打架似的缠在一起扑腾。 总控室的人看到这画面简直没眼看。 高端机甲和外星人就打这？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春华终于终于找了一个空隙，“小拳拳”从苍蝇人肚子一直锤到脸上。 趁对方还懵着的时候，掰着它的脑袋狠狠一转。 一血到手。 第512章 虫卵 跟出访回国后就懈怠训练，生活恣意，时不时出个任务，惊险程度随机的林凡不同。 623的机甲驾驶员们一直在坚持不懈地进行枯燥乏味的高强度训练。 训练种类繁多，概括起来就是，自身素质锻炼，机甲升级适应练习，还有对战训练。 之前说过，机甲是作为武器被开发出来的。 不可能仅仅满足于熟练的行走坐卧这些基本动作就够了。 所以林凡在的时候，本来就有的机甲对战项目，在她离开也一直进行着，成为了保留训练项目 比起跟星辰对战，仿生甲们之间的对战显然要容易许多。 在这将近一年的分别时间里，连二代甲驾驶员们都能熟练地操作机甲进行各种细微动作，仿若自己的身体一般灵活了。 别说操控机甲对抗了，他们愿意的话，跳个芭蕾蹦个迪都不在话下。 机甲打架，从来都不会温柔到哪里去。 坚硬地外甲相互摩擦，剐蹭出了不少伤痕。 很多攻击时才会显现出的弊病和不合理处也被组员们发现，时刻在进行调整和改造。 反复改造和熔炼机甲外壳的过程使得623组的制造和组装水平直线提升。 三代甲开发也早就提上了日程，在默默进行中。 再加上后面从世界树得到的一些新科技，他们也及时运用到机甲上。使得仿生甲的整体性能又往上拔了一截儿。 但因为没有匹配的合适材料，三代甲还暂时处于模型阶段。只是驾驶员筛选已经展开了。 崔岩的意思是，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 前两代机甲的驾驶员都没有准备替补，万一有人不能驾驶机甲，必须要有人能及时替补上去…… 所以目前来说，撇开星辰不谈，这十具仿生甲可以算是h国的最高单兵战力。 其中又以一代甲性能更强，驾驶员个人素质也更加出色，领先于二代甲论。 团队战的话，一代甲四人完胜二代甲六人。 当这十个人一起出动，打击力度可想而知。 哪怕是星辰跟他们对上，只要林凡舍不得下死手，也别想在他们手里讨到好去。 星辰尚且如此，就更别提那些个虫虫军了。 西瓜虫和螳螂的巨大体形和坚硬外壳对普通战士是难以逾越的鸿沟，但在机甲战士面前，虽然依旧惊悚，但1vs1却能轻松反击。 在度过最初的心理适应期之后，机甲战士们立马找到之前的实战感觉，快速压下了第一波侵略者的攻势，成功阻止了一次小规模屠戮。 要不是虫子数量太多，他们总共才十个人，战斗结束得还要更早。 看着虫子们被消灭殆尽，人员一个不少地被安全转移，大家的心里都升起一股成就感。 但头上的危机还没解决，几人也不敢懈怠。 果然，很快，第二波攻击很快来了。 二代甲们清理了路面上的阻碍，堵在桥下的装甲车们畅通无阻之后，也很快加入了新的抗击过程。 机甲们的抗击过程自然是干净利落，其他装备力量也紧赶慢赶地冲了上来。 装甲车，坦克车等这些重装开在城市道路当中，因为对建筑破坏力过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轻易开火。 他们作为特殊战备，灵活地跟着大部队推进。包揽了地面上绝大部分给机甲扫尾的工作。 相对而言，机动性更强的战机已经在发动攻击了。 它同样怕破坏建筑，不敢扫射，只能在距离较近的时候，对蟑螂坐骑和苍蝇人点射。 大蟑螂大概跟兰星的蟑螂是亲戚关系，有同样难以打死的属性。黑色的硬甲难以穿透。 但比起会掏枪还击的苍蝇人，只是充当坐骑的蟑螂还是比较友好的。 苍蝇人的枪明显跟兰星的枪不一样，没有子弹，没有后坐力，射程还远。 两架战机悄无声息地就中招了，好在飞行员跳伞快，旁边又有战友掩护，才能险象环生地落在地上。 战机在躲闪中不停瞄准biubiu，有一定的阻碍效果，但攻击力还是比较勉强。 其中有战机在一阵无效攻击后，无意中打中了大蟑螂的侧下腹位置。 瞬间，无数黑色小圆球跟弹子一样混着喷溅的汁液往下坠落。 再看被打破肚子的蟑螂，好像没事儿虫一样，还稳稳地飞着。 要不是战机驾驶员眼神极好，确定肯定打穿了它的肚子，不知道还以为它在半空中拉了屎呢。 “快快快！让地面小心避让！”总长又开始拍桌子。“这空投的什么鬼东西？！” 黑色的弹珠不免让人联想到易爆物品。 地面上的装甲车和普通武装赶紧往旁边躲，战士们还扑倒在地上，防止爆破冲击。 结果一堆黑珠子砸在地上，除了把地面砸裂，留下几个深坑，半天没有作响。 排爆队车上前，防爆队员全副武装地靠近。 黑色的圆球静静卧在坑底，鸡蛋大小。 防爆队员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用仪器扫描了一下。 “这不是z弹！”他瞪大眼睛喊道。 很快，扫描图传到总控室。 “是虫卵吗？”总长很快连线昆虫学家。 “从结构上像，但是形态上……蓝星上没见过。”还不清楚情况的昆虫学家仔细地观察照片说道。 总长又将之前西瓜虫的圆球截图和一个比较完整的西瓜虫尸体照片传了过去。 “会不会跟这个虫子一样，能变成圆球形态？”总长又问。 昆虫学家看到没见过的虫子瞬间来了兴趣，本想多问两句，看到总长严肃的脸色，识时务地闭上嘴，仔细研究。 没一会儿，他摇头肯定道，“不会，我基本可以确定之前那个是虫卵结构，你看这外膜……” 昆虫学家说得有理有据，尽管是从未见过的生物，但生物特性是有共通性的。 说起虫子，在座的没人比一辈子研究昆虫的专家熟悉，虽然有太多不确定，但总长还是决定相信。 “如果是虫卵……”他眯起眼。 往下扔虫子是为了杀戮，扔虫卵…… 不用细想他都知道，这虫卵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孵化的…… 看着屏幕上巨大无比的蟑螂，肚子穿了依然在天上飞得稳稳的，只有失去苍蝇人的控制才会失控坠落。 坠到地上的蟑螂砸出一个深坑后一动不动，不知死活。机甲们以防万一，把它头都卸了。 心想这样肯定是死了吧？也就忽略了它庞大的身躯。 但如果它的肚子里，都是这样的虫卵…… 总长眉心一跳，沉声命令道。 “搜！这些虫卵！一个不落地找出来！还有落到地上的蟑螂肚子，给我用火烧！！” 第513章 挣扎 林凡第一眼看到大蟑螂上骑着的苍蝇人的时候，立马想到了绿王八。 倒不是说两者外形有多相似。 绿王八跟星辰有所差别，但黑色的鳞片贴身内甲，刚直锋利的外甲，尖凸的各种关节，整体轮廓构造……一看就知道跟星辰是亲戚。 苍蝇人完全不同。 它的外甲虽然也坚硬，但大多是圆弧状的结构。看起来就像是苍蝇变异后长到2米多高，但又不完全一样。 没翅膀先不说。苍蝇细细的带毛刺的脚他也没有。 两只手，两条腿，虽然细的厉害，不像常人，但能感觉到外壳内并不是细麻杆一样的肢节。相反的，关节处的结构很多，很明显感觉到跟人很类似。 尽管它只有三个手指，但握枪的姿势跟兰星人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它们人立在蟑螂背上，拉扯着蟑螂触须控制它飞行。 那种感觉…… 林凡难以确定它到底是变异的虫，还是穿着虫形盔甲的人。 这样一种不确定让林凡有些不知所措。 她杀死绿王八的画面又重现浮现在脑海里。 尽管当初是情势所迫，尽管她没有过错，但杀人……对生性善良的人来说，不可能没有负担。 更别说本来就敏感，容易多思虑的林凡了。 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手镯的功效，很多情绪的确淡化了。 可每次想起，那画面仍然鲜活。 她似乎又回到当初，喘着气，浑身疼痛，满手是血地抖着手，紧紧将王八枪插在绿王八的心脏上，将他钉死在地上，直至恢复人形。 那个人到底什么样子，林凡早就记不清了，但那种心跳如雷的恐慌感似乎又回来了…… 她猛吸了一口气。 面对前方的苍蝇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将大虫子粉身碎骨，但对可能是人的敌人，她感觉难以下手。 尽管知道它不是个好东西。但绿王八穿胸而过的画面在脑子里一直干扰她。 她林凡，活了三十多年，连只鸡都没杀过。 平日里打打蚊子苍蝇，小时候按死过些蚂蚁，就算是她最大的杀孽了。 绿王八那次，要不是情况危急，不杀他其他人就要被杀，她应该也下不了狠手。 而这一下造成的心理影响，她应该会终身难忘。 苍蝇人里面到底是不是人？ 林凡脑子很乱。 一个声音说杀了吧，都是坏东西。 另一个声音又说，杀人啊，你下得了手吗？ “星辰，你怎么了？”耳机里传来总控的声音，“你的心率在加快。” 林凡的这些犹豫其实都是一瞬间的事儿，她还在一刻不停地往前冲，如果不是总控连着他们的身体数据，根本看不出她的异常。 “……没事。”林凡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说她对敌人下不了手？ 骑在大蟑螂上的苍蝇人也发现了急速接近的星辰，抽枪就射。 林凡看到一股细微的，不易察觉的，空气扭曲形成的甜甜圈一样的东西从枪口飞射而出，并且逐渐变大向她飞来，眼睛一眯。 之前有战机就是被这东西攻击了吧？要不是星辰，她也许也看不到这些。 但攻击再快，也快不过林凡的速度。 她抬手，用枪尖挡住了那东西。 总控室里只看到画面上，星辰的长枪头上突然火星一闪，忙问，“什么东西？” 林凡快速瞄了一眼连个划痕都没留下的枪头，回道，“他们的武器发出的可能是某种波状攻击……硬要形容的话，我想到烟圈，吐出后变大，当然他们的速度要快很多。” 对探查出来的各种情报都要及时汇报到总控，由他们汇总后再下发到各人，这样才能做到对未知生物的信息最大化串联。 “星辰有损伤吗？”总控快速记录后又问。 “没有，看来这样的攻击对我不产生效果。”林凡已经冲到攻击她的那个苍蝇人面前。 提枪往前刺时顿了一下，还是改变了轨迹，用枪将人狠狠抽飞出去。 看着苍蝇人从大蟑螂上掉落，她舌尖顶着上颚自我安慰。 只要不是她当场戳死就不算是她杀人。 苍蝇人外甲坚硬，从半空中掉落后，运气好的话不一定当场死亡。通常是地面捡尸后勤队给他们扫尾。 好好的苍蝇人对他们来说太难啃，但摔得半残爬不起来的苍蝇人和和蟑螂就相当于给他们送人头。 轻松，安全，还能练手。 这个情况，总控是给各机甲通报过的，掉下去的敌人他们不一定要追踪处理，所以林凡才急中生智，想了这么一招。 虽然最后苍蝇人的死跟她逃不了关系，但最大程度减轻了她的心理负担。 苍蝇人掉下去之后，林凡直接踩在大蟑螂上。扯过它缰绳一般粗的触须，试着控制了一下。 “怎么样？”总控都愣了，还能这么操作？ “应该不是心理感应啥的，就是用触须操控方向和上下，跟拉马车差不多。”林凡回道。 大蟑螂似乎没什么智力，对于背上换了个操控人也没什么反应。 林凡轻轻一拉就轻而易举地能控制它按自己的想法飞了。 如果不是在当前这种场景下，这种飞行体验其实也不错。 林凡本来还想着能控制蟑螂的话也是件好事，但真正控制之后发现太慢了。 先遣船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外放虫，她没空在这里慢慢驾驶虫子安全降落。 心里叹了声可惜，松开触须后，一脚踩在蟑螂头上，重重往下一坠，在临到地面前侧身一划，将头切了下来。 总控之前就说了，要留研究标本，让他们尽量保留完整尸体。 好在蟑螂的躯体强度大，那么高砸下来身体也没破，只是地面免不了又是一个坑。 林凡没多耽搁，又往上冲去。余光看到刚才避到旁边的捡尸队快速围了上来…… 总控的工作人员们利用天眼即时监控各个机甲的位置，同时向地面通报掉下去需要收尾的地方数量和位置。 一直在地面紧跟着的队伍这时候就发挥了非常高效的配合效率。 尽管以前从来没做过，但几次一磨合，默契就出来了。 天上的机甲负责往下送半残品，地下的捡尸负责各种后勤。 其中又以林凡下方的后勤人数最多，因为她实在太快。天上外星人跟下饺子似的一直往下掉。 地面区域指挥开始还高兴自己这边的一线能力出众，但很快就开心不起来了。 “总控总控，请求支援，我区人手不够啦！” 第514章 能量过半 先遣船在空寂的四九城上空悠哉地游荡。 尽管盘古在下方不停地干扰，但因为在城市里，要顾及周围的建筑，没办法实施火力攻击。 所以基本上除了干扰先遣船的行进方向之外，也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先遣船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盘古的底牌，像是故意挑衅一样，既不升高，也不加速。 就一直悬在盘古上方，一伸胳膊似乎就能碰到的位置游荡，似乎在钓着盘古。 盘古眼睁睁看着它像播种一样，不停地往下撒兵，却又毫无办法。 驾驶员咬紧了牙槽，他的任务是把这破玩意吆到郊区去。 那边建筑少，地势空旷，打起来也不怕损害基建……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 城市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要是换了其他小城市，现在说不定已经到郊区了。 奈何四九城啊，实在是太大。 郊区要到七环之外了…… 盘古看着地图上的定位标记，啐了一口，继续努力挥舞胳膊。 就把这狗屁玩意儿当猪吆吧。 妈蛋，君子报仇，一会儿不晚！ 只是这漫天的虫子……希望623的机甲兄弟再给力一点才好！ “这些虫子……”高飞用三棱刺扎进一个苍蝇人的脖子后拔出，嫌恶地看着黄色的汁液喷了出来，一脚将瘫倒的对手踹了下去。“都是吃什么长大的，全都这么硬？” 机甲的微冲子弹只能对前一批虫子的腹部，这种相对软肋的地方起效果，而其他地方的硬壳，子弹穿透效果不佳，还不如直接手撕。 但苍蝇人的结构跟那些变异大虫不同，全身都被硬壳覆盖。 它的关节结构也跟其他虫不一样，并不是纤细肢节和连接点，撕肯定是撕不开的。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找不到他们的弱点，只能缴枪后把它们从半空中往下扔。 运气好直接就摔死了，运气不好起码也失去行动力，不再具备什么威胁。 也就是李春华误打误撞，发现脖子是弱点。 可弱点虽然找到了，想轻松杀敌也不容易。 苍蝇人脖子的位置基本被脑袋和肩膀的甲壳包裹，只有脑袋大幅度偏转时能露出一些。 这种情况下，要不就要像李春华那样，完全压制后掰头杀。 要不就近身攻击，让它露出脖子后直接伤害。 这时候，子弹虽然同样可以一击毙命，但就操作距离优势和便捷性上来说，完全比不上三棱刺。 这个三棱刺是用王八枪锻造出来的。 当初王八枪融了之后，给二代甲们外壳和微冲镀了膜。最后还剩下一点儿，正好一人一把三棱刺，既可以单独使用，也能组合在微枪头上。 这样，冷兵器，热武器，近距离，远距离攻击都能涵盖，再加上机甲镀膜后的防御力，基本上可以算是力所能及做到最周全的设计了。 三棱刺的穿透和伤害效果本就要比普通匕首强的多，更何况他们这是改良型，螺旋结构的三棱刺。 一扎一个血窟窿，再拔出来的时候血直接跟着喷出来，几乎能做到一击毙命了。 623的仿生甲们如今人手一刺，都在用这种方法攻击。 虽说很管用，但穿刺脖子时，手下传来的硬度，还是让他们的整条手臂发麻。 疲劳感和脱力感已经堆积，他们必须时不时换手持刺，让另一只手臂有适当的缓冲时间。 时间久了，神仙也忍不住吐槽。 仿生甲的外壳要不是借用了818和王八枪的材料，连这些虫子的脆弱处都比不上，说起来难道不让人糟心吗？ “它们吃什么长大的你又不可能去吃。”季羽凉凉的声音传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巨大的“轰隆”。 那是他将大蟑螂踩到地面发出的声响，不等尘烟退去，利落地将蟑螂脑袋切下来，又往上冲去。 “你这话说的。”李春华的声音插了进来，“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呢？万一能吃呢？” …… 一时间没有人接话，耳机里都是喘息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季羽面不改色地拔出三棱刺，毫不留情地将苍蝇人甩下去。看着显示上，已经过半的能量值皱起了眉头…… 林凡这边，看起来效率挺高，但因为她对苍蝇人下不了死手，所以虽然击杀个体数量多，但击杀率却没有其他机甲高。 毕竟打她手里过的苍蝇人，除了自己摔死的，其他都是地面后勤搞定的。 总长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眉头微皱片刻，很快又松开了。 这样操作并不影响结果，同时也能给地面的人练手机会，综合来看，他也没有非逼着星辰手刃苍蝇人的必要。 也许是局面比想象中要好，又或许是星辰的实力的确强劲。总长对林凡还算宽容。 他意识到这姑娘似乎还保持着天真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她能一直保持这份天真的仁慈。 可能吗？ 总长轻哧一声。 z场啊……永远是让一个人蜕变最快的地方…… “总长，800连线。”有人报告。 “接过来。”总长清明思绪，严肃道。 崔岩的死人脸出现在大屏上，开门见山地说道。 “向您汇报一下，仿生甲的能源已经过半。如果能源见底时攻击还在持续……我个人建议需要提前加强地面武装力量。” 总控室的众人看不懂机甲上的数据，只能靠机甲和天眼的摄像头掌握局势，发出指令。所以也没人发现这个情况。 “机甲能源支持不止这么点儿时间吧？这才……”总长看了眼时间，厉声道，“一个多小时。盘古呢？它能源情况如何。” 盘古还在半路上，要是还没能把船赶到郊区就没能量趴窝了，别说发动热武器攻击了，连最基础的驱赶功能都没用了。 这些机甲，不是说很厉害吗？ 总长心里涌起一阵怒火，但看到大屏上机甲们利落杀敌的身影很快清醒了。 厉害还是厉害的，就是这个时间…… “盘古能源充足，它本身体积大，能源块就很充足，落地后只是走路，摆臂，所以您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崔岩面对总长时脸部表情也丝毫没有改变。 “仿生甲的正常待机时长在7小时左右，日常训练也都是在常规环境下。”他又继续解释，“但这次攻击您也看到了。虫子的硬度非常，这种情况下穿刺或者撕裂本来就会加大能源消耗。再加上长时间使用喷射装置，耗能更加厉害。” “原本机甲上装有太阳能以及热能吸收转换装置，可以补充能源。但目前的情况您也看到了，完全没法使用。” 打了这么久，5点钟还没到。 十二月的太阳升得晚，所以不管是太阳能还是热能，都没戏。 “按目前使用状况来看，十具仿生甲的使用时长大约也就是一个小时左右。”崔岩冰冷的声音又传来。 “就算这一波攻击结束，我们也无法确定会不会有下一波攻击，而下一波攻击会不会更强烈……800这边作为机甲归属方建议您早做打算。” 第515章 先遣船2号 林凡还不知道她的好朋友们即将退场，届时，整个压力就会全部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 她还在快乐地将苍蝇人往下抽，然后站到大蟑螂头上往它脖颈处那么一划，再用力往下一踹……失去脑袋的蟑螂就这么直直往地下砸去。 她都不用低头向下看，就知道地面后勤已经麻溜地冲上去了。 林凡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抽、站、划、踹，抽、站、划、踹…… 心中原本还有些愧疚的感觉在逐渐流畅的机械动作中慢慢淡去，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变成了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御敌数量她早已记不清了，只觉得今天的夜特别漫长。 航天管理中心又发出了新的警告。 “格罗号底部又开启了，请各单位注意！” 总控室里，大家的目光从目前还算有条不紊的机甲战士们身上挪开，转向太空中的巨型太空船上。 不一会儿，又一艘庞然大物暴露在大家的视野中。 和四九城上空还在游曳的那艘先遣船一模一样，它在太空中并未多做停留，目的明确地冲兰星而来。 它们要增兵？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 四九城目前战况还算良好。 但再过一段时间，十具机甲就会因为能量告罄而陆续下线。 到时候星辰能不能掌控全场还不好说，现在又来一架战力充沛的敌舰…… 总长快速查阅还有哪些队伍可以快速调配支援。 他刚才就已经调配了四九城附近待命的队伍，让他们急行军进四九支援，但现在看来根本不够…… 军部的人迅速地低声讨论，结果还没出来的时候就听航天局的人又发出了警告。 “先遣2号航向有异，请注意，航向已偏移四九城。” 总长一愣，不是冲四九城来？随即更加心惊肉跳起来。 比起在一个战圈里集中资源狠打，战线拉开，分散战力对他们来说更不是好事。 全国最高战力基本都集中在四九城这一块儿，其他地方虽也有大批军备守卫，但经过四九城这一战，他们发现，兰星的重火力在这些外星势力面前并不占优势。 “它要往哪里去？！”总长眉头紧皱。 “按目前的行进方向，落点应该在长三角区域……”航天局比对各种太空望远镜传来的的数据测算轨迹报告道。 “长三角……”总长沉吟。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h国的腹地，是鱼米耕种的平原地区，经济都相对发达，还有世界闻名的经济之都——高河市。 可以说，在这一片地区，不管先遣船到达哪个城市的上空，结果都不会让人愉快。 “不能更精确吗？”总长又问。 “抱歉，先遣船有自主动力，随时可以改变飞行方向，不可控性太大。”航天局回道，“但我们有个猜测。您请看……” 大屏上，兰星的卫星图片铺展开来。 h国的东面临海，兰星再转过去一点，阳光就会破开夜色。 但在黎明前的最后一刻，星星点点的灯光散落在仍处于暗处的h国版图。 城市越发达，灯光汇聚越多。 而以三个地方的灯光最密集，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团，哪怕在太空中看，也异常吸睛。 他们分别是，四九城，高河市，珠港。 “我们猜测，有没有可能格罗号第一个对四九城发起攻击，未必是他们知道四九城是首脑城市？”航天局负责人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陈述，“按太空图上看到的，恰恰是因为四九城最亮。” 是啊，四九城太大了，一直都修到七环去了。总面积达到了一万六千多平方公里。 而作为h国的首脑城市，基建设施自然是不会落后的。 彻夜通明的路灯，还有各种促进美好夜生活，不断闪烁的霓虹灯……这些都促成四九城成为太空观测中最亮的一个点。 总长心灵福至，“所以你们觉得2号船的攻击目标是高河？” 作为和国际接轨的经济之都，高河面积虽然不比四九，但纸醉金迷的生活却丝毫不差。 它的亮度在太空中看仅次于四九城。 “如果按这个思维，再加上2号船目前的前进方向，我们觉得去高河的可能性最大。”航天局负责人回道。 如果真是这样……总长看到最后一个亮点，是最南方的海港城市，珠港。 “让珠港警戒。”总长迅速下令。“给我接特事所。” 这种事情，宁可弄错都不能大意。 机甲现在是分身乏术，没办法支援了。好在高河是特事所的大本营。 作为暗地里的尖兵，总长没见过特事所的全貌，但对祝存军的能力很有信心。 很快，祝存军笑眯眯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总长您好，特事所全员待命中。” 作为老战斗人员，他可不觉得凌晨快五点的时候，总长找他是为了扯闲篇。 林凡还没冲出特事所的时候，特事所就全员战备了。 总控将2号船的事如此这般一说，祝存军的笑脸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 “我知道了，特事所必然全力以赴。”祝存军言辞铮铮地保证道，“我们会第一时间同步2号的定位，如果它去了附近城市，我们也会第一时间驰援。” “好。”总长舒了口气，眉毛都舒展了许多。 “特事所你比我熟，就由你全权调配，负责守卫2号船波及战圈。另外军部军械支援也会过去，我让他们跟你联系，全面配合你们行动。” “是，谢谢总长信任，保证完成任务。”祝存军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么，我就先去准备了。” 招呼打完，人也消失在屏幕里。 “2号船已突破大气层，正往高河方向前进。”航天局实时报道。 “如果是灯光的关系，让他们熄灯如何？”四九城的负责人突然提议道。 大家都齐齐看去。 “如果真的是被灯光吸引，那关灯的话，他们不就找不到目标了吗？”负责人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失去靶子后，格罗想搞破坏也不行了吧？ “未必。”航天局的负责人一直在线上，立刻否认道。“定位功能对我们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2号都快到了，现在就算关了四九城的灯，意义也不大了。” “最好别关。”生物学家突然插话道，“虫子虽然都有向光性，但同样也有一定的夜视功能，有没有灯对他们影响似乎不大，反而是我们，没有光线根本没办法行动。” “那珠港呢？”负责人又说道，“珠港还没有被波及，珠港先灭灯试试？” 万一格罗真的以这三个亮点作为打击目标，珠港灭灯，说不定真的能阻止它的下一步打击计划呢？试试也好呀！ 总长看着离高河越来越近的2号船，没多犹豫下达命令。 “联系珠港基建负责人，全市灭灯！” 第516章 特事所的应对 在四九城拉响警报的同一时刻，全国各地的警报都响了。 大家都还算遵守秩序，一边抱怨，一边不情不愿地进了庇护所。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 呼呼喝喝死犟的人都被强制抬走了，闷不出声躲在家里的就实在没办法了。 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这节骨眼上，战备力量本来就薄弱，没人有功夫一户户去核查谁没下楼。 当然，到处也不缺小聪明。 好在四九城的教训发生后，总长及时调整策略，让其他城市的守备力量提前去干预。 因为没有虫虫，所以效果还不错。 两个小时的空档，足够一个发展良好的当局做出足够及时有成效的反应。 2号船到高河上空的时候，街道早就清空了。 从大屏幕上看，对比打成一团的四九城，号称不夜城的高河看起来冷清得诡异。 外星船可不管这些，到了它觉得合适的地方，就开始往下扔虫。 这一次出来就是骑着蟑螂的苍蝇人，西瓜虫和螳螂没有再出现。 “那两种虫应该是用来试探的。”总长旁边穿着军服的人说道，“先投一波，试探我们的能力。发现很轻易就被我们杀完了，这才投了苍蝇人。” 总长点头，从口袋里掏烟，习惯性地想点，看看场合又收了回去。 “苍蝇人差不多能跟咱们的机甲打个势均力敌。”总长模拟吐烟的感觉长吐了口气，“那蟑螂就是个搭头，是飞行器，冲撞器和虫卵的结合体。” 那玩意儿几乎没攻击力，对基建破坏力倒是不小，至于虫卵，就是来恶心人的。 “可如今第二波攻击已经投放一个多小时了，2号里出来的还是这些虫，1号也没见有新虫出现，是不是说明，他们的主力攻击只到苍蝇人？”岑方远问道。 1号就是四九城上空的先遣船。 “又或许觉得苍蝇人够用，不需要出动更厉害的？”又有人发表意见。 总长手指放在桌面缓缓地敲着，眯眼看大屏，没有说话。 “他们有没有更厉害的先不说，但看2号直接投苍蝇人的做法来看，他们似乎觉得对付我们这样就够了。”总长旁边的人继续说道。 虽然听起来让人不爽，但某种程度上也是事实。 如果没有机甲，没有特事所，光靠军部，在第一波攻击的时候，就必然非常艰难。 第二波攻击要想在不破坏城市建筑，最大限度保住城市的情况下，更是没法展开。 要不就己方死伤无数，要不就不管不顾发动热武器。 就算战胜了1号船的攻击，四九城也会变成一片废墟。 经济倒退是不可避免的，人民生活各方面都会捉襟见肘。 这还只是1号船，巨大无比的格罗号未必这样就退了…… 好在他们还有机甲，也好在高河还有个特事所…… “特事所还没到位吗？”有人发出疑问。 屏幕上，不少苍蝇人从2号船上飞出，在高河的上空乱窜，像是被捅了蜂窝的马蜂。 他们在建筑物中间的空隙中穿梭，贴近各个窗户和亮灯的地方，倒是没有对建筑有什么破坏，只是越飞越低，明显像是在找寻什么。 “是在找人？”有人提出疑问。“不会吧？四九城的苍蝇人有这种举动吗？” 大家又齐齐看向四九城的屏幕。 “四九城的苍蝇人来不及吧。”岑方远眯眼猜测，“它们被机甲追着，逃命还来不及，哪有空像高河。” 仿生甲们战斗激烈，快则三五分钟，慢则十来分钟，必然能搞定一对敌人。 而星辰更别说了，跟龙卷风似的，所到之处，没虫能幸免。 再转回来，空寂的四九城什么武装力量都没有，可不是随它们到处玩儿吗。 “嘶……这特事所……”有人咕哝着。 还没说完，祝存军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报告总长，特事所准备就绪。” 祝存军其实也是外勤人员，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但如今情况特殊，他坐镇指挥的作用明显高于上前线，所以尽管心里跃跃欲试，屁股还是黏在老板椅上，坐在信息室中央。 信息室里，王峰峰等黑客们一声不吭，十指飞舞，几百台大小屏幕画面和信息川流不息。呈现内容竟一点儿都不比总控室少多少。 总控室里很多人看着屏幕里的高河除了虫虫大军，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心中都好奇特事所用什么手段。 但总长不发声，他们也没权利向祝存军问话。毕竟祝存军的级别在那儿呢。 特事所，他们都听说过，是非科学性质的密保单位。被传说得玄之又玄。 但能亲眼看到特事所干活的人少之又少。 要不是今天机会特殊，他们可能一辈子都没这个长眼的机会。 正想着，一只苍蝇人驾着大蟑螂落地了。 瞬间，从蟑螂触底的那个点开始向外延伸出一张亮蓝色的网。 网线交叉处又向上延伸蓝色细线，一旦触到空中的虫虫又延展成网，并继向四面八方延伸。 几个呼吸的功夫，高河的建筑中间全被亮蓝色的网覆盖，并还在向上延伸。 而那些网上的虫虫们，就好像是落到蜘蛛网上的猎物，完全动弹不得。 “这是什么？”总长好奇。 他位高权重，但特事所的手段，他也没怎么见识过。 “雷阵。”祝存军笑道，“我们所的特有手段，让大家见笑了。” 大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后脑子里又产生疑问。 雷？这不是电吗？ 正想着呢，电网已经上升到2号船位置，很快铺网并穿透船体继续向上。 上面没东西了呀！大家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过好在2号船好像的确受到了影响，没有再继续往下放虫子了。 突然间，天上一道巨闪，像要劈开天地一般，打在了2号船上。 屏幕一瞬间亮得刺眼，什么都看不清。 总控室里的人不由自主地侧头回避。 哪怕视频不能传声，但他们的耳膜里似乎都响起了隆隆雷声。 似乎从远古传来，震耳欲聋…… 等光渐息，大家再看回屏幕里。 高河城上空，2号船安静如鸡地悬着不动。 之前密密麻麻的苍蝇人和大蟑螂们全都不见踪影。 总控室安静了好一会儿，好像都在等耳朵里的耳鸣结束，才有人吞吞吐吐地问道。 “那……那些东西呢？都没了？” “喏，地下那层灰就是。”祝存军笑着，弯弯的眼睛亮闪闪的。 哇！ 饶是总控室坐的大多是位高权重的人，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喟叹出声。 特事所的手段，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第517章 各种手段 一分钟之前，高河市上空的虫子密密麻麻，就算没有上千，大几百肯定是有的。 然而一分钟之后，四九城还在打个不停，高河那边眨眼工夫就什么都没了？ 要不是半空中的2号还悬着不动，地上落了不少黑灰，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高河根本没被外星船入侵。 特事所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祝存军笑嘻嘻的脸还在大屏上，众人的心情却跟之前完全不同。 不少人之前作为部门代表没少跟这老头子打交道。 别看老东西整天笑眯眯的模样，就以为他好相处。要是有这样的错觉，就等着被他气到心梗吧。 祝存军死不要脸都要给特事所搂资源，打又打不过，吵也吵不赢，最后你气得暴跳如雷，人家还对你笑…… 上面似乎也对特事所有所优待，偏帮着这家伙。 因此，大家平日里都对他憋着一股气，但特事所性质和死伤率也都是人尽皆知的事实，最终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被动退让，不痛不痒地在背后骂骂这死老头。 直到如今，亲眼见证了特事所的手段。他们才猛然察觉，还是小瞧了祝存军，心里也对这个老头子代表的势力有了全新的评估。 也不免有心思活泛的人想到，既然特事所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调来四九城防御。 要是这雷阵用在四九城里，他们还用在总控室里着急上火地倒腾这么久吗？ 四九城上的外星人怕早就被清空了吧？没看到2号现在还一动不动呢，搞不好就是被雷阵整残了，里面的虫子也都劈成了灰…… 就在这当口，生死不明的2号船又有了新动静。 当大家看到新一批苍蝇人又被投放了出来竟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虽然2号船没彻底趴窝让人失望，但对方遭受这样的攻击后战斗力也没有升级，某种程度上就代表了对方的能力上限——起码在2号船上应该没有比苍蝇人更厉害的战力输出了。 苍蝇人嘛，来再多也不怕。特事所雷阵一出，全给它劈成灰。 心情放松了，还有人讨论起2号船遭雷劈为什么会没事儿。 “可能有避雷装置吧。”军备负责人出声。 “很有可能。”还在线上的航天局插话道，“太空中也会有雷暴，理论上，太空船有避雷装置很正常。” “那么大个雷，难道对他们一点儿损害都没有嘛？”四九城的演习负责人问道，“那么大个闪啊，我差点以为天地都要被劈开呢。” “那就不清楚了，也许损坏了部分设备？2号被劈过之后就一直没动过。”军备负责人回道，“啊……我错了，它动了。” 屏幕里，2号船又开始缓缓移动，继续在高河上空播撒苍蝇人。 “没事儿，反正都是一个雷阵能解决的。”不知谁说了一句，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也许是上一波回击太过轻松，让大家在这种时候竟然也有谈笑的心情了。 “祝存军，雷阵还有吗？”总长明显也对雷阵给予寄望。 “没有了，”祝存军却笑着说出了大家并不想听的答案。“威力和耗损成正比，所以我们没办法再在短时间内启动相同威力的雷阵。” 这话一出，大家哑然，突然才发现是自己太想当然了。 刚才那个雷阵的威力大家都看到了，抵得上四九城一个多小时的激斗，而且几乎看不到任何风险和额外损耗……当然，特事所内部人员损耗另说。 这种攻击如果能短时间持续释放，的确逆天。统一兰星不是梦啊。 “本想着开局来个超级大招，一鼓作气把2号船搞废的，没想到竟没有成功。”祝存军笑容不变解释道。 这次的雷阵比林凡之前遇到的那次要厉害多了，还要控制区域，避开建筑。 这一招看起来的确厉害，但却将整整两个部门的异能者的灵力全部掏空。 雷，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攻击元素，祝存军本想开局即是全场，一击制敌的，没想到这样都不行…… 他看着丝毫无损的飞船，不由得联想到了星辰。 难道外星来的都对雷有抗性？ “看祝主任如此成竹在胸，想必还有其他安排。”岑方远微笑着接过话头。 “当然。”祝存军并不多言，但很快，大家在屏幕里就亲眼看到了。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叠纸片，像是长了眼似的，纷纷一张张贴到了苍蝇人和大蟑螂身上。 下一刻异变突起。 不少苍蝇人突然被火包围，整个人燃了起来，很快就波及了它脚下的大蟑螂。 还有些飞行中的虫虫瞬间变成冰雕或者金属雕塑，直直坠下来。 砸到地上冰雕变成了碎屑，金属雕像被巨大的冲击力扭曲得不成样子。 道路两边的绿化疯长，枝条变得像藤蔓一样柔软，高高向上伸出，碰到虫就立马缠上去。 细密的枝条瞬间将虫子的身体覆盖，结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茧，然后狠狠将它们拉下，砸在地面上。 “这……这些都是特事所的手段？”有人颤声发问。 从头到尾，出手的人都没现身，对手就开始落花流水地溃败，简直是太神奇了。 “见笑，见笑！”祝存军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 总控室的众人可以说是h国最上层的一批领导者，什么世面没见过？但刚刚的一切却让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 “那，那个是什么？那个自己抽抽的。”有人忍不住询问。 屏幕上，大部分虫身上都有明显的视觉效果，能让人看出它们是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但也有小部分身上什么都看不到，却跟发羊癫疯一样地在抽抽。 “啊，那个是禁闭符的功效，”祝存军笑着解释道，“某种时候，也可以这么用，一个隔绝空气的密闭空间。” 就是说给它们抽真空了呗，窒息了能不抽抽吗？ 众人看着祝存军丝毫不变的笑脸，心里都暗自决心，以后对这笑面虎客气点儿，可千万别让他记恨上了。 特事所的反抗带着各种声光电的效果，像极了特效大片儿。 另一边的屏幕里，机甲们硬对硬的打斗力道十足，同样让人血脉喷张。 总控室里观看的各位一时间突然觉得外星人来袭似乎也没什么可怕的。 “祝主任，”又有人问，“既然贵所员工这么厉害，能不能调派一些到四九城来帮忙？” “我家星辰不是在四九城呢吗？这不是第一时间就过去了？”祝存军一边嘴角翘高，露出了一点儿牙齿，笑容有了那么点其他的意味。 在座众人这才知道星辰不是800的人。 “呃……我的意思是，您大概不知道，除了星辰以外的仿生甲即将面临能源耗尽的局面，到时候，四九城的主力就只剩星辰一个……”那人补救道。 祝存军不知道仿生甲电不足的事儿，搞清楚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问星辰知不知道。 得知没告诉林凡后，他总算是松了口气，对总长说，“那您就别跟我家星辰说这个事儿了，小丫头心理素质不咋滴，她知道铁定影响发挥。” “好，类似会导致她状态波动，除跟她自身相关以外的战局情况，总控这边都不会主动告知。”总长承诺道。 这个承诺不仅仅是说机甲能源的问题，包括高河市如果不敌，在四九城危机未解之前，都不可能主动告知林凡。 祝存军听懂了，对总长客气道谢。 很快屏幕上的各种彩色光效渐歇，只剩零星几个还在倔强地坚持着。 祝存军解释说这一批能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要换人。 随着异能主力消失，眼看着虫子又开始肆虐起来，屏幕上却始终没有动静。 特事所掉链子啦？ 大家看着祝存军笑眯眯的脸，看起来好像没有呢。 这老家伙又在憋什么大招呢？ 众人虽然不解，心中也隐约有了期盼。 下一秒，整个屏幕都变黑了。 “什么情况？”总控技术人员赶紧调整监控摄像头。 近处的摄像头都是一片黑，好容易拉到远景一看。 总控室里抽气声四起。 “啊！是蛇！大蛇！” 第518章 九头蛇 高河市空旷的街道上，一条巨大的蛇盘曲在路上。 没有人知道怎么会有这么粗壮的一条蛇，光看那身体就足有将近两层楼高。 就在总控室的喊叫声响起的一瞬间，它的头颅从卷曲的身体中抽出，高高昂起。 隔着那么远的监控，也能看到它张大的嘴巴里，尖锐的牙齿和猩红的信子。 绿色的蛇眼泛着冷光，竖瞳立起，脖子两边的肌理变得扁平，呈扇形张开。 它摇摆着身子，缓缓转动脑袋，正好挪到一个摄像头的正面。 总控室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哪怕知道那是高河传输过来的影像，但透过摄像头，那巨蛇的眼睛好像就在冷冷地盯着在座的众人。 比卡车头还要大的脑袋一动不动，突然嘴一张，露出像黑洞一样的喉咙就冲着摄像头来了。 “啊！”不少人惊叫出声，似乎下一刻他们即将葬身蛇口。 同时响起的还有椅子划过地面的刺耳声响。 总控室里从没这么乱过。 有些人捂住了眼睛，全身缩成一团，有些人直接从椅子上起身，但下一刻又全身发软地摔倒在地上…… 坐在后面的大佬们也有不少失态，只有军部的人眼神坚毅，巍然不动。 “又是你所里的？”总长看着笑容不变的祝存军心淡淡询问。 大家这才从惊惧中清醒，第一时间回到工作岗位。 后面受惊的几位这才想起来祝存军还在呢，他们的窘状肯定被他尽收眼底。 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他们呢。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什么也不敢显露出来。 “是，这是我们所的一个小朋友的召唤物。”祝存军才没管那些个死对头呢，他所里的孩子们比这些家伙可重要多了。 “召唤物？”大家看着屏幕里，大蛇嘴里一口好几个虫子，嚼吧嚼吧就吞下去了，粗长的身子又开始慢摇……忍不住往椅背上靠了靠，“这是妖怪吗？还是式神？” 在座的也是看过些电影的，原以为是虚构的东西，突然就在现实里见到了。 他们仿佛到这一刻才真正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模样。 “式神那可是小日子过得不错的那些家伙的小玩意儿。”祝存军突然开了句嘲讽，“我们这个严格意义上算妖兽吧，是小朋友精神世界里的忠实伙伴之一。” “之一？”总长忍不住问道，“那就是说，他还能召唤其他妖兽？有没有更厉害些的妖兽？” 这个蛇虽然大，看起来吓唬人，但光靠吃虫，一嘴巴也就三五双。 看起来攻击力一般，还总是摇摇晃晃，有点儿消极怠工的样子，比起之前紧凑的攻击节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啊。 如果还有其他厉害的妖兽，总长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是有其他妖兽，不过实力上来说，眼前这个未必差呀。”祝存军看到了对面的人都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揶揄。“各位大概还不知道，现在出现的这位，名字叫做九头蛇。” 嗯？听到名字的人都一愣。 神话传说里的九头蛇？ 竟然真实存在吗？ 总长眼睛一亮，第一时间紧盯屏幕。 祝存军见屏幕上大蛇还在打摆子，轻咳一声，“让赵贺精神点儿。” 突然，还在半空中摇摆的蛇头就定住不动了。 然后盘在路上的蛇身开始滑动翻涌，众人眼神聚集在那滑腻的感官上，既嫌恶又期盼。 很快，一个又一个卡车头大的蛇头从下方扬了起来，款摆着支棱起来。 总控室的监控里看得很清楚，他们也在暗暗数着，果然！真的是九头蛇啊！ 其他八个脑袋像是刚睡醒一般，有些蔫吧，似乎多少还带着些不情不愿。 只听祝存军那边又咳嗽一声，没一会儿，九头蛇的九个脑袋都开始精神抖擞，然后其中几个大嘴一张，一股烈焰喷射而出…… 高河某建筑内隐蔽处，吴宇森和赵贺正扒着窗口看九头蛇表现。 “吴哥，这样行不？”赵贺看着自己卡片里的宝贝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街道上大发神威，既兴奋又无措。 “这样就可以了。”吴宇森看着九个脑袋互不干扰地喷火，撕咬，将高河上空染成一副人间炼狱的模样笑道，“接下来它会一直保持这种攻击状态吗？不需要你另外神分去操控？” “对，卡片里的角色本来就有它固有攻击意识和属性，我只要让它们去攻击虫子，他们会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发动攻击。”赵贺眼睛里像装了钻石，亮闪闪的。 救世啊！哪怕没人知道，他心里就是觉得自己倍儿厉害。 说不上来的英雄主义把少年的心塞得满满的。 他的梦想中，自己就应该是这样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平日里大家见到的那个害羞甚至有些畏缩的人。 防空警报响的时候，他还在家里，然后跟着他爸妈一起急匆匆地撤离。 作为特事所员工，他比旁人要多知道一些事情，但因为未成年，且父母健在，所以给他的召集令并没有要求他回特事所。 等进了地铁，在拥挤的人群中，大家不知所以地抱怨，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那时候他就感觉自己是天选之人。 无所事事地在地铁呆了将近两个小时，拥挤的人群和不好闻的气味让所有人都觉得难受。 对于广播里说的，不是演习，有的人信了，有的人没信。 反正参加演习就是赚取市民积分的手段，回头用于户籍办理，职位晋升等等。反正配合就给好处是没跑了。 大家耐着性子等可以出去的通知，按之前的惯例，大概再有三小时就差不多了。 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什么。 所以赵贺收到通知，给他爸妈说刚才看到好几个同学在不远处，他要找他们去玩的时候，打着呵欠的赵爸和赵妈确认他带着手机，并且信号和电量充足，没怎么犹豫就让他去了。 赵贺“跋山涉水”穿过人群，来到指定好的员工通道，闪身进入。 走过一段不算暗的狭长通道后，装备完全的吴宇森正微笑着在外面等着他。 第519章 赵贺的英雄梦 按说，外星人入侵，吴宇森这样没有异能的特勤是不需要出战的——他们的自身优势在这些虫子面前不值一提。 但赵贺要去，因为他的卡片只能在近处释放，所以作为跟他最熟，也是对高河地形最熟悉的外勤，吴宇森就成了最合适的护卫人选。 赵贺在穿战备防护服的时候，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等知道分配给他的任务时，他敏锐地意识到，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终于来了。 虽迟，但到。 他，赵贺，卡片侠，今天就要正式亮相啦！ 保持着这份兴奋，赵贺发挥出平常达不到的素质，一路跟着吴宇森到了预备点。 见识了恶心的外星人，也见识了特事所前辈的各种手段之后，赵贺也跃跃欲试。 于是在吴宇森给他信号之后，他颤抖的手摸出已经被捂热了的卡牌。 他大口喘气，正准备下一步动作，猛地被吴宇森扑倒，卡片撒了一地。 赵贺立即意识到，肯定是有虫打窗口飞过了。 他们为了方便观察，就贴在窗口，而且离战圈非常近。 现在特事所的第二轮攻击正在减弱，只剩零星半点。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还没发出卡片就被外星人发现，导致它们蜂拥而来，后果不堪设想。 赵贺静静地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卡片，一动不动地僵在吴宇森怀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宇森将他拉了起来。看他还没回神的样子，急忙叫他，同时还不忘弯腰帮他捡卡片。 “赵贺，醒醒！”吴宇森将卡片全部塞到他手里，见他还愣着，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逼兜。 赵贺一疼，立马回过神来。 “赶快！异能快消失，所剩无几了。”吴宇森顾不上看赵贺的表情，紧贴着窗框旁边，隐藏身形观察外面。 赵贺听了，立马跟过去，从窗台小心的探出半个脑袋。 虫子虽然死伤无数，但有2号在天上不停播撒，很快又聚集了不少。 赵贺低头，手中的第一张卡片就是九头蛇。 九头蛇适合这种场景吗？赵贺犹豫。 “赶快！”吴宇森催促。 赵贺来不及多想，顺着吴宇森的催促做出了反应，直接将九头蛇的卡片贴上窗户，图案向外。 然后整个手掌盖住卡片，紧紧压住。 眼睛一闭，脑海里使劲想九头蛇的形象。 可因为第一次真正对战，他着急了。 九头蛇的形象还没完全显现，角色就被他放了出去。 所以才有总控室里那些人看到的，那种似醒非醒，不是那么受控制的状况。 角色的形象在创建完成就是完整的，所以只要放出去，就是完整形态。 但脑海中勾勒形象也是唤醒角色的必要过程，否则就会像九头蛇一样，虽然放出去了，还是搞不清状况，必须要他现场补救。 这样耗费的能力肯定比单纯的操控卡片要多，行动也会慢很多，没看主任都催两回了吗？ 赵贺看到九头蛇终于恢复正常，总算是松了口气。 卡片侠的第一次出场，差点搞砸了。 他深吸了几口气，沉下心，身体总算不那么紧绷了。 看着九头蛇款摆着发威，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竟然离2号船也不是很远的样子。 赵贺灵机一动，让它分几个脑袋去缠2号船，要是能把它拉下来就好了。 2号船也不傻，看着三个蛇头冲了过来，立马升空。 九头蛇虽大，但也要尾巴支在地上才能立起来，所以蛇头能到达的高度是有限的。 它够不到之后，就在下面扭摆着骚扰。喷着火，用信子卷…… 2号船放出来的虫子有一半直接进了这些蛇嘴。 这哪儿行呢？很快，虫子们收到命令，都集中过来攻击九头蛇。 九头蛇虽然皮糙肉厚，但苍蝇人的枪会对她造成伤害。 密密麻麻的苍蝇人围攻它一个，赵贺眼见卡片血条下降得厉害。 再这么下去，九头蛇迟早要完蛋。 这些狗虫不讲武德！ 赵贺恨恨地咬牙，着眼于手里的其他卡片。 于是，总控室的大屏里，很快出现了一只含着烟斗的大蛤蟆。 这蛤蟆足有十几米高，虽然比旁边的九头蛇小了不少，但对照旁边的楼房看，也是巨大无比了。 “蛤蟆吃苍蝇？倒也合适。”总控室有人低声嘀咕。 “那烟斗怎么办？”又有人产生了疑问，“一张嘴就会掉吧？” 谁想下一刻，蛤蟆反手从背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来一把刀，两腿一蹬就跳到半空中，冲围着九头蛇的虫子劈砍起来。 …… 总控室一阵静默，没人想到是这么个展开。 “嘶！这么看来九头蛇算法师，这蛤蟆算近战……刺客？”这是来自游戏迷的总结。 看大蛤蟆那笨拙又轻盈的身姿……说刺客还真太贴切。 “还以为那蛤蟆还有其他招数呢，只能砍啊……”有人失望道。 “不不不，这蛤蟆还会吐气泡弹，可火可水，可比九头蛇厉害多了。”祝存军赶紧为自家人证名。 “既然有厉害招数，为什么不用？”总长旁边的人问道。 “就是因为太厉害了。”祝存军苦笑道，“那是泡弹啊，一泡下去，周围这些房子都要塌。” “我们的人给周边建筑加了保护结界，能挡住一定的碰撞冲击，包括九头蛇的火，但蛤蟆的泡弹不行，一个冲击波直接碎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原来如此。总控室的各位默默点头。 没有大招的蛤蟆动作干净利落，那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竟然能直接划破虫子的外壳，轻轻松松将他们一刀两断。 不看它的身形，还以为是武功高超的大侠，手起刀落之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暴力美感。 于是高河的画面里，巨大的九头蛇摇摆着九个脑袋各自为攻，撕咬的撕咬，喷火的喷火，那叫一个群魔乱舞。 大蛤蟆上蹿下跳刀刀见血，蹦的着实欢快。 撇开他俩的属性，光看画面，一时间还有些分不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当他们以为高河战圈要以魔幻定型时，现场又出现了更奇怪的机器人，造型奇怪的飞机，还有凹凸曼…… 这就相当炸裂了。 连总长都知道凹凸曼是童话剧里的角色，可如今活生生的出现在画面里…… 难道他们也是童话剧的一部分？ 好嘛，凹凸曼也不打小怪兽了，跟小怪兽一起打起了外星人…… 各位大佬一时间都处于蒙圈状态，这到底是是什么展开？ 下一刻，又有新角色加入。 众人无力吐槽地抬眼，顿时一惊！ 那白色的机甲，不是星辰吗？ 第520章 号船 星辰卡，赵贺最新的得意之作。 最后一张可用卡片扔出去，赵贺如释重负地看着战圈里如火如荼的光景，重重松了口气。 吴宇森拍拍孩子的肩膀笑道，“你做的很好。” 赵贺看着远处的战况，转头自信一笑，回头过去又带着些少年人的狠意，“想欺负我们，就让它有来无回。” 吴宇森低笑一声，又拍了拍赵贺的肩膀，跟他一起关注战况。 四九城总控室。 所有人看看高河上空的星辰，再看回四九城上空的星辰，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毛病了。 “有两个星辰吗？”总长眯眼问道。 “星辰只有一个。”祝存军回道，“但我们用特殊手段复制了一个星辰，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可以说有两个吧。” 祝存军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但总让人感觉他是炫耀。 “克隆？”生物学家两眼亮光，插话道。 “哦，那倒不是，是我们特有的秘法，硬要说的话，属于能量体复制吧，就像各位在屏幕上看到的这些，都是用同一方法做成的。”祝存军摇头否认，缓缓解释道。 “能量体复制？”崔岩的声音传来，“具体怎么个操作方式？” “抱歉，这是我特事所不外传的秘法。”祝存军客气地回绝，可崔岩就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得意。 “这两个星辰战力同等吗？”总长在两个屏幕看来看去，很快看出了细微的差别。 “星辰卡制好后还没来得及经过测试，具体数据还不清楚。”祝存军遗憾道，“不过按以往惯例来说，至少有星辰本体50%以上的能力。” 要说完全复制星辰的全部能力，祝存军觉得可能性不大。 当初赵贺是先倒下的，虽然卡片完成，但从过程来说，并不算完整。 所以他保守估计，50%的星辰能力复制应该是能达到的，但具能有到多少，他也不好说。 “星辰卡？”总长不解。 “是的，这些角色都存储于卡片里，召唤时释放，所以都以卡片命名。好比九头蛇卡，凹凸曼卡，所以星辰这张就是星辰卡。” “他们除了保有自己的基本属性和战斗逻辑外并没有自主意识，需要召唤人的指令行动。所以您现在看到的高河上空的星辰，其实是受他人指挥的无自主意识工具人。” “好比现在，星辰卡受指令攻击，会按星辰本体的战斗技能和经验自己判断如何攻击，以及下一步该怎么做，除非召唤人人为干涉，她会一直持续星辰的本能战斗意识。” “而四九城上空的星辰就不一样了，她的任何行动都是由内部活生生的人来控制的。所以两者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 总长点头。 也就是说，星辰本质是人，可以和人沟通，会受自己情感和思维的牵绊。 星辰卡就跟那些妖兽一样，是有星辰同等能力，没有感情和自主思维，只受召唤人驱使的工具人。 哪个更好？他说不上来。 但目前来看，没有感情的星辰卡看起来更杀伐果断。可能是计算方式不同，她的思维里只有最合适的方案，动作间丝毫没有犹豫。 长枪挥舞间，不管什么虫子全部斩成两半，比大蛤蟆的效率要高得多。 而本体星辰，反而受诸多因素影响，出手犹豫，没有星辰卡干脆利落。 岑方远也是发现这个问题的几个人之一。 他小心地查看其他人的脸色，心中暗暗担心。 当工具人的能力超越了真人，会不会对林凡造成什么损害？ 四九城和高河市全部陷入酣战，一时间难分胜负。 总控室里，仿生甲能源显示已经接近15%低能亮红区域，但看起来战斗并不会快速结束。 总长把玄幻的高河市先放到一边，想先解决四九城的危机。 然而航天局这时候又通报了一个坏消息。 “格罗号又有动静！3号船正在下放，往珠港方向去了。” 总长眉毛倒竖，“珠港？珠港关了灯也没用？” 很快，卫星图切换上来，珠港的灯还亮着。 “……”总长想发火又硬生生忍住了。 这时候已经不是计较为什么几十分钟过去，珠港灯还没被关闭的时候了。 “珠港军备部署如何？”总长脸色难看地问。 “部署全部到位，但只是普通战斗力。如果3号船里的战力和前两艘船的相当……” 回报人没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 普通军备在外星狠活面前真的很难抵御。 四九城这边，本来情况就危机，过不了多久就会只剩星辰一具机甲冲在前面，比珠港…… 好吧，比珠港还是能好一些的，起码有星辰这个大杀器，地面力量也有了经验。 哪怕想要星辰去救援，起码也要等到四九城战斗全面结束才行。 这么看来，也许高河的特事所还有余力？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祝存军。 “特事所能不能支援珠港？”总长沉声问道。 “这……”祝存军垂眸想了下才回复。“有效打击力量前几轮都用上了，现在的召唤兽也都在场上，不可能撤下来，再说召唤人只能近距离掌控，不可能分隔两地。” “那么大特事所就没有其他人能用了？”一个和祝存军不太对付的人开口怼到，“你们每年那么多经费可别说就这点儿人。” “你懂个屁！”祝存军笑着口吐芬芳，“刚才那两波押了我特事所多少人你知道吗？” 对方一噎，虽然不服，但想想，的确是自己的话说的不妥。 “特事所人是多，但有战斗力的外勤只是一部分。”祝存军不管其他人，专注对总长解释道，“这一部分人都被我压在前两波攻击上了，剩下的人还不如地面武装呢。” 抗击外星人，也不可能让没能力的人硬冲上去。 “我不信你没留底牌。”那人到底是不服气，又开口插话道，“你全部战力都压上了，难道就没想过，这批召唤兽不管用怎么办？你可是算无遗漏的笑面虎，别说没有，我不信！” 祝存军猛地瞪了那家伙一眼，又向总长解释。“特事所三大佬，一位在闭关，无法打扰，所以帮不上忙。一位不在特事所，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发过信息，但他至今没有回信，怕是很难指望。” “还有一位是在所里，但不问俗世且不好沟通，不是我能命令的存在。我原本打算如果这波召唤兽守不住再去求他……” 祝存军笑容减淡，“罢了，我去试着求求看。但不能保证他会出来保珠港，你们别抱太大期望。” 说完，他的头像就黑了。 总控室里一时间也没人发声，只听到航天局的播报。 “注意，3号船速度极快。” “注意，3号船已突破大气层。” “注意，3号船已接近珠港上空。” 第521章 开杀戒 四九城。 二代甲能源报警，不得不次第退场。 林凡并不知道这些，她循着盘古走过的路线追击，和下方队伍配合默契，节奏井然，直到总控突然发声。 “外星人攻击地铁站，伤亡数上升，请星辰速去救援。” 地铁站？那就是平民伤亡了。 林凡接到救援通知后，顾不上其他，立马顺着最新给过来的导航线路全速飞行。 “怎么会突然攻击地铁站？”林凡皱眉问道。 人员撤离完成后，地铁站入口的铁闸即拉了下来，人都躲在比较下面的位置，苍蝇人哪怕从地铁站门口经过，按说应该也不会发现什么。 除非…… “是有人闹事，不服从管理，鼓动其他人捣乱，趁管理人员不注意，冲到上面的地铁口，正好被一个外星人撞上……”总控的声音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感觉。 不用说，外星人本来路过，结果无意中看到个大活人…… 闸口的铁栅栏哪里抵挡得住大蟑螂一下冲撞？立马就撕裂变形。 再被苍蝇人一掀，入口就这么露了出来。。 那捣乱的人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就死于苍蝇人手下。 2米多的苍蝇人，杀普通兰星人都不需要拔枪。 后面跟着追的工作人员听到声音，察觉到不对时已经迟了。 无数苍蝇人降落下来，门洞大开的地铁口和杂乱的响动就像是对它们的邀请。 它们从蟑螂上下来，坚硬的脚板踩着向下的楼梯，撞击声在地道里回荡，传出去老远…… 离开了路灯的照射区域，越往下越黑。 苍蝇人毫不在意地踏入黑暗，很快，惨叫声响起…… 林凡从原本的战斗位置疾驰而出，原以为路上会有很多虫来不及处理，结果好长一段路都没遇到。 等在地铁站门口看到黑压压一片大蟑螂，像泊车一样横七竖八地停在地铁口，她就懂了。 附近的虫肯定收到什么信号，都聚集过来了。 大蟑螂不用细数，几十个起码是有的。 也就是说地铁里的苍蝇人起码也有几十个。 林凡手起刀落，错身而过的时，就把蟑螂全部解决了。 踏入黑暗的一瞬间，眼前猛然一黑，她脚下稍稍一缓，回望了一眼。 地铁站外，煞白的灯光照在空荡荡的路上一片死寂。 急行军。 帮她收尾的后勤捡尸队刚才就被她撇下了，原先取巧的攻击方式应该是用不上了。 她现在一个人，要怎么处理苍蝇人才好？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还没得到答案，就被地铁下方的尖叫声打断了。 不仅是尖叫，还有哭喊，嘶嚎，怒骂，孩子的啼哭…… 林凡根本来不及细想，一咬牙，闷头冲进了黑暗。 刚到楼梯底部就看到一具横尸。 林凡扫了一眼就赶紧别开眼。 她在特事所，虽说任务做过不少，但死人还真没遇到过。 唯一个绿王八，还是她至今未能完全克服的噩梦。 可前行的路上，地上的人越来越多。 最开始是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很快就出现了穿着便服的青壮年。 他们姿势各异，静静倒在路边，甚至横在路中间，血肉模糊。 通道的地面，墙上，甚至天花，到处是喷溅的血迹。 林凡避无可避，只要睁眼就必然能看到各种惨状。 以往宽敞明亮的地铁通道如今仿佛人间炼狱，到处是尸体…… 她呼吸急促，眼底发酸，说不出来是害怕还是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但脑子还记得要往里面去，于是小心地垫着脚尖，生怕踩到地上人。 总控室里，众人从星辰的视角看到如此惨状，脸色都很难看。 这场伤亡明明可以避免的…… 崔岩还在线上，看林凡的样子，就知道她现在脑子肯定乱了。 “星辰，直接飞。”他作为最熟悉林凡特性的人之一，直接插话命令道。 林凡这才好像从迷雾中找到了一些清明，也顾不上发令人是谁，直接悬浮起来往前冲。 顺着声音，她很快到了地方。 地铁深处是有灯的。 所以，红色的血液在白色的墙面上更加显眼。 林凡眼泪盈满眼眶，直接滚落下来。 最前面的苍蝇人捏住一个人的脖子，无视对方挥舞双手反抗，直接将他的脖子捏得稀烂。 轻松得就好像捏的是熟透了的西红柿。 等手上的人头无力地垂下，再随意往旁边一扔，去找下一个目标…… 林凡不顾眼睛模糊，直接冲过去，将那苍蝇人撞开，重重的砸进墙里，又提枪，往其他苍蝇人那边冲去。 幸免于难的人看到自己逃过一劫，求生意识达到极致，连滚带爬地往旁边爬。 结果没跑多远，被另一个苍蝇人抓住。 它像示威似的，特意等星辰回过头来，当着林凡的面将人捏死。 林凡来不及救援，眼看着一个大活人，刚才还眨眼呼吸，瞬间就脑浆迸裂。 血顺着苍蝇人的手往下流，它手里那团早已分不清哪里是脸，哪里是皮的红彤彤的烂肉转瞬就被甩到了地上…… 林凡哽咽了，她呼吸急促，像小兽一样呜咽出声，眼泪顺着脸直往下落。 鼻子很快堵了，鼻涕往下滑又很快被吸了回去。 呼吸之间，她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不知道到底哭的是什么。 是害怕？怯懦？愧疚？还是什么？她脑袋一片浆糊。 捏枪的手用力到发抖。 就在她呆立的这两秒，又有惨叫声传来。 林凡狠狠闭眼，握着长枪冲了出去。 迎着喷涌的鲜血，一枪捅穿了还在洋洋得意的苍蝇人。 温热的血液喷在星辰雪白的外甲上，血珠圆润，纷纷往下滑落。 林凡似乎感觉到那些血液隔着外甲烫着自己的皮肤。 如果她不犹豫，如果她再快一点，这个人是不是就不用死？ 长枪插入苍蝇人的身体只是一瞬间，但林凡细腻地感觉到了那种先硬，后软，和当初刺穿绿王八一样的手感。跟之前穿透虫子的手感完全不同。 所以她想的没错。 苍蝇人里面就是人。 可现在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凡狠狠将枪拔出来，牙齿咬得死紧，往下一个苍蝇人冲去。 杀人而已！她又不是没杀过！矫情什么？！ 苍蝇人见星辰大开杀戒了，举枪对准四散的群众。 林凡哪能再让他们得逞，速度发挥到极致。 总控室的人只看到屏幕里的画面一阵模糊，快到看不清。 等再定下来，星辰的视野里，所有的苍蝇人一动不动。 搞不清状况的群众呼号着往深处逃去。 几乎同一时间，静立不动的苍蝇人纷纷倒地，脑袋和脖子分了家。 第522章 惊现新机甲 天空出现第一抹亮色的时候，扶光也不得不从前线撤离。 宋仁从机甲中退出，快速跳下机甲运输车，钻进前面等待接应的后勤车。 顾不上满脸的汗，开口问道，“现在局势如何？” 他下来的时候，冰轮和御风还在场上。 “现在只有冰轮还在战斗中，不过他的能量也快触底了。”通讯员回道。 “星辰呢？她那边怎么样了？”宋仁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毛巾道了声谢，这才想起来摘掉头盔，松开领口擦汗。 “她……”通讯员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 宋仁倏然转头，“她怎么了？” 通讯员看宋仁表情严肃，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摆手道，“没怎么，没怎么，只是……你自己看吧。” 宋仁顺着他的指示，很快看到了星辰的身影。 屏幕上，星辰一枪一个将虫子刺穿挑杀，紧接着又毫不停息地冲向下一个…… 招式狠决，动作连贯，就像个没有感情杀人机器。 那杀伐果断的样子，跟宋仁印象中的林凡完全不一样。 宋仁眉头紧皱，看着星辰每击必中，枪枪致命，脑海中浮现出林凡小含蓄的笑脸。 他沉声问：“星辰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珠港。 地面守备的抵抗在外星势力面前真的很脆弱。 尽管总控早就将各种虫的攻略方式给到了他们，但真的交手后，他们才知道有多难。 很快，珠港的伤亡数就超过四九城，而且还在不停上涨。 再加上珠港号称东方自由之都，不服从管理的反骨人士数不胜数，所以平民伤亡也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地步。 尽管地面守备军努力想救人，但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他们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 珠港正面临一场无差别屠戮。 h国向来引以为傲的高科技军备在如此攻击下，如莹莹烛火，在暴风骤雨中飘摇欲灭。 “战机编队到哪儿了？”总长大吼。 知道珠海可能会成为目标后，军部就已经调派附近的战机往那边支援。 但3号船来得太快了。 珠港没挺多久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守备部队甚至都已经无法顾及对基建的损坏，直接上火炮轰了，支援的战机还没到达。 外星人在连续遭遇两次强烈抵抗之后，终于在珠港找到了存在感。 这才是他们预设中的发展，动作愈发肆无忌惮。 “还有5分钟到达战圈。”信号追踪人员回报。 5分钟…… 总长看着屏幕里，珠港的高楼坍塌，霓虹破碎，地面龟裂…… 短短几十分钟，自由之都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风采，在战火摧残下，到处是残垣断壁，残尸遍野…… 即使战机到了，对这样的局面，又会有多快帮助呢？ 没看四九城的战机都是打辅助的，现在基本也变成了后勤。 总控室里，大家之前因为四九城和高河市控制住了局面而产生的乐观情绪，在这一刻被打了个稀碎。 这只是第三个攻击点他们就已经无力反抗了，要是格罗再有其他动作，往下放4号，5号…… “祝存军回来没？”总长又急迫地问。 高河市的大屏上，战况激烈，召唤兽们各自为战，隐有胜意。 星辰卡还跳到2号顶上用力往下沉，想压低2号的高度，让九头蛇能成功缠上去。 但祝存军头像位置一直黑着。 他走之前就说过，让他们别抱希望。现在看来，特事所里的大佬果然难请。 四九城的画面只有星辰和盘古两个机甲了。 虽然机甲数量大量减少，但星辰杀红了眼，效率直接翻了几番。 四九城上空的外星人已经被清得差不多了。 尽管1号船还在不停往下投放，但生成速度远不敌星辰杀敌速度。 星辰一路追击，已经离1号船很近了。 盘古也快到达7环外圈。 很快，四九城的最终战即将打响。 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指望星辰撇下四九城的局面去救珠港…… 能源耗尽的机甲更是指望不上。 而且，现在就算调动附近军力赶过去也来不及，3号的攻击太快太猛，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报复。 果然，战机到来后，己方士气有所增长，回击力度变大了，可对整体战况并没有什么影响。 总控室一片愁云惨淡。 军部还在调兵，即使知道没用，但也要努力试试，总归做不到眼睁睁看着。 就在这时，画面里出现一个令人眼熟的影子。 “机甲？”有人眯起眼，犹豫地猜测。 烈火硝烟中，一具被热气扭曲的机甲剪影，出现在画面里。 “我们还有机甲？崔岩？”总长的喜悦之情跃然纸上。 “800的机甲全部在四九城。”崔岩眉毛轻挑，顺便帮不在场的祝存军回答，“也没听说特事所有新机甲。” 那出现在珠港的机甲……难道是遗落在民间，没有发现的意外？ 总长心头发沉。 如果是没经过训练的民间人士，面对如此场景，很难说会将机甲性能发挥成什么样。 林凡算是训练有素吧？刚才还尚且放不开手。 这位新出现的机甲，到底会给即将倾覆的珠港带来什么呢？ 无名机甲一步步从火光中踏出，缓缓上浮，悬在晨光初现的空中，终于显露了全貌。 机甲轮廓跟星辰类似，又不太一样。更加宽大，线条也更加硬直，尖角更多。 黑为主色外甲上，顶冠，肩，胸，大腿部位全部是红色。那红比扶光要深一些。 内甲跟星辰不同，是烟灰色。眼睛处倒是一样，亮着熟悉的绿光。 总控室里议论四起，还不等他们有个结果，屏幕的机甲背后“唰”地展开三对黑色棱形大翅。 “他！他……”一个人拍案而起，指着屏幕叫道。 大家都能体会到他的惊讶。 虽然外形差别巨大，但这样的大翅跟星辰背后的三对白色大翅膀仿若同宗。 崔岩眼周狠狠抽动。 这具机甲跟之的绿王八不一样，更接近星辰升级后的完成形态。 所以是完全版吗？ 几乎没有多想，大家瞬间认定这具机甲跟林凡同属生物甲没跑了。 只是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他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出来？ 是要挺身而出，帮珠港解决危机吗？ 还是……本就是外星人一伙儿的？ 屏幕里，红黑色的机甲将手伸到脖子后面，缓缓抽出了一把长剑。 那是一把欧式阔剑，黑色手柄。 银色的剑身迎着太阳初升的光，反射出刺眼的光。 第523章 开火 盘古驾驶员憋屈了好久，终于接到了总控的攻击指令。 他突然加速，大步疾跑，然后一个跳跃，在空中猛地往前一扑。 1号船猝不及防地被扒住船身，狠狠往下一沉。 盘古驾驶员心中一喜，双腿往上用力一蹬，试图利用自身重力再把对方往下拉一拉。 结果反而被加大动力的1号船拉着越升越高。 盘古驾驶员几番尝试，根本抵不过飞船的动力。 眼见升空高度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临界值，再继续下去，盘古落地的风险将会直线上升，驾驶员果断放手。 重重的砸到地上后，盘古巨大的身躯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驾驶员心中暗叹一声“好险！”，还好他没有急功近利。 周围的虫子们快速聚拢过来。 尽管盘古体型庞大，表层覆盖厚实坚硬，但苍蝇人的枪打上去之后，坚固的外壳竟然像靠近火的蜡烛一样，隐隐有融化的趋势。 之前一直没有主动攻击盘古的虫子们似乎是被他攻击1号船的行为激怒了，蜂拥而上。 在盘古的角度来看，倒真像是被一群苍蝇围了。 如此密集的围拢，让他无暇顾及1号船。 再加上虫枪造成的伤害面积虽然不大，但数量众多，而且叠加后会加速外甲的腐蚀…… 盘古不得不专注对付这些饶人的蝇人。 他小臂上的外壳翻转，露出一排三个黑色发射口。 “砰砰砰砰！” 随着爆裂的火光和巨大的响声，贴在盘古身前的虫子都被轰成了碎末。 “这样搞，虫卵会四散吧？”总控室里有人担心。 “这么近距离，直接就烧化了吧。”军备负责人回道，“再说，这是最快捷的攻击了，就算有虫卵四散，回头再排查好了。” 崔岩也出声道，“火力攻击是盘古最擅长的攻击方式，以他巨大的体形，目前还做不到仿生甲那么灵活。” 所以，作为巨型火炮台的盘古才是能坐镇全场的存在。 说话间，盘古已经从被自己打出的空隙中冲出。 他的任务目标始终是1号船，不能舍本逐末。 1号船自被他攻击过之后就升高了，盘古够不到，也不再尝试自己不擅长的攻击，直接简单粗暴地举着双臂冲1号船连射。 大屏幕上，一片火光升腾，烟尘滚滚，1号船被打得火星四射，连连后退。 总控室的众人满心期待。 可烟雾散去之后，1号船上除了浅浅的密集弹坑，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严重伤害。 倒是不少在射程范围内的虫子全部飞灰湮灭。 “怎么会这样……”有人喃喃。 盘古作为h国最高移动炮台的存在，火力值自然也是顶级的，可刚才那么密集的打击，只在对方飞船表层留下一些坑？ 那些坑甚至都没有苍蝇人的枪在盘古身上留下的腐蚀严重。 军部的人脸色铁青。 他们有心理准备，以兰星的武器水平，要打败对方会很难。 但没想到盘古刚才那一番连射，真正的航母都能给打沉的攻击，只给对方留下这么点儿不痛不痒的痕迹…… 只是先遣船就如此坚不可破，那还在天上观望的格罗号呢？ 众人心中不禁产生一股寒意。 这就是科技实力差距产生的鸿沟吗？他们要发展到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这种程度？ 屏幕里，盘古驾驶员也发现攻击不起作用，轻扬的嘴角逐渐消失，果断打开导弹装载程序。 只见盘古肩部巨大的方形结构向上抬起，前盖打开并缩回到机甲内部，露出了黑洞洞的炮口。 刚才手臂上的炮口跟肩部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一边肩膀12个炮口，两边齐发，一次性能射出24枚短程火箭。 这样的攻击力能瞬间移平一座中小型县城。 “来一次齐射，不要试探，直接全力攻击。”总长命令道。 这时候，试探毫无意义。 一旦像刚才一样失败，士气会受到严重影响。几次一来，这仗就不用打了。 不如像祝存军那样，一鼓作气，用最狠的招上。 能起效果最好，起不到……也不过是浪费一些火力罢了，起码能快速试探出对方的防御力。 林凡一路杀到的时候，刚好看到盘古肩上的导弹齐发的瞬间。 火光带着白烟如同巨大的猛兽，奔腾着往1号船汹涌而去，将它吞没后又冲出去老远。 震耳欲聋的连续爆破让猝不及防的林凡都耳鸣了，她忍不住甩甩头。 剩余的虫子像疯了一样，直接无视对它们更有威胁的星辰，全部冲到盘古背后展开攻击。 林凡不敢多停，忍着脑袋里的蜂鸣上前清理那些仅剩的残余势力。 “成功了吗？！” 总控室里，大家看到1号船在被白烟天吞没前，不再像之前稳稳悬在空中，而是翻滚着打出去老远，都激动得站了起来。 要成功啊！要成功啊！ 所有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手指紧握、脚趾扒地，甚至连头发丝都在默默用力。 等白烟消散的时间，林凡已经将四九城内所有的外星虫全部清缴一空。 她的视力要比平常人好，所以先看到了减淡的烟雾里1号船的情况，默默飞到盘古旁边，跟他并肩而立。 “报告，四九城内除了1号船，再无其他外星生命体存在。”总控室里，一直监控这方面的技术员扬声报告。 “好！”总长笑着喊出声，大力鼓掌，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可没有多久，白烟散去，他们又恢复了神情凝重。 1号船外表已经严重变形，一半面积凹陷进去，看起来像是车祸现场被砸扁的车厢。 可这样的攻击都没让它落地，还在天上稳稳地悬浮着。 尽管没有动，但能浮在半空，至少证明它的动力没有完全消失…… 所以说这次攻击不成功? 几乎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的猜测，可没人敢出声。 偌大的总控室，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1号船不动，总控室不动，盘古和星辰也不动。 所有人都在等结果，可结果迟迟不到。 林凡一路杀过来，血气翻腾，一静下来就感觉各种思绪要往脑子里篡。 可1号船还浮在半空，她不能在这时候崩！ “总控，现在的任务就是毁坏1号船吗？”林凡不耐烦再等，出声问道。 总长沉吟了一下，回道。 “本来是想让它失去行动力即可，但目前看来，即便失去行动力，我们也不确定它内部情况如何，还有没有虫在里面没出来……所以能彻底毁了还是最保险。” 总长说着，就准备让盘古再来一波齐射，这次把全身的飞弹也加上，看能不能一次成功。 结果就看到星辰一闪身站到了1号船歪七扭八的顶壳上。 “你想做什么？”总长问道。 星辰握住长枪中间，高高举起，声音中带着些狠意。 “我要看看，它的壳和我的枪，到底谁硬！” 第524章 号船卒 林凡狠狠将枪往脚下插。 意料之外的，她没有感受到太大阻力。 说刀切豆腐太夸张了些，但比穿透大蟑螂的外壳似乎也没有多用多少力。 林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愤怒值加成了，还是这飞船本来就没它表现的那么坚硬。 她愣了一下，紧接着握紧长枪往旁边使劲划拉，想给1号船开个天灵盖。 一般来说，外壳坚硬的东西，内部通常都会比较脆弱。 林凡想的挺美，给1号船开个瓢，盘古再往里面来几炮，这不就妥了？ 再不济，她把里面剩下的外星人都噶了，要是有啥人工智能也给它霍霍了，主要动力系统搞废，那不也是毁船吗？ 思路一打开，林凡瞬间充满了干劲。 总控室的人就看着星辰站在1号船上锄地一样，拖着她那杆长枪到处搞破坏。 正觉得胜利在望呢，她又不动了。 “星辰，现在什么情况？”总长亲自问询。 “报告，我的枪不知道被什么卡住了，动不了。”林凡的声音听得出在用力。 之前划得轻轻松松，这里不知道是不是插太深了还是角度不对，被卡得动弹不得。 按说以星辰之力，不应该会出现这种状况啊…… 林凡一边腹诽，一边用力拔枪。 拔了几下都纹丝不动，枪像长在船上一样，她心中本就有些暴虐的火气涌了上来。 两腿下蹲，身子往下一沉，双手倒握长枪下方，用尽全身力气往上拔。 在坚持不懈的努力之后，长枪终于有了轻微的松动。 林凡再接再厉，灵机一动，同时开启机甲上的引擎辅助，大翅膀也抵在船上往下用力。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之后，长枪终于缓缓拔出。 林凡感觉对面的力道大得离谱，隐约有种从吸铁石上硬拔东西的感觉。 吸铁石…… 林凡略一分神，长枪又缩回去一些。 算了，还是赶紧吧！ 大力出奇迹，林凡也不心疼飞船，就这么硬生生把枪拔出来。 长枪在握的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有点脱力了。 还不待她想继续深入查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吸住了她的长枪，产生这么大的磁力。 1号船又动了。 它似乎是知道这么下去自己要完，开始升空，仿佛是想要撤回到格罗号里。 林凡哪能让它就这么得逞？ 九十九步都走了，最后一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跑了。 但她又不敢继续往船里深捅，怕再遇到那个吸住长枪的玩意儿。 等下次再拔出来，说不定都已经进大气层了。 可只是劈砍表面，意义似乎也不大。没看这船都烂成什么样了，还开挺快嘛。 林凡一时想不到办法，只能聊胜于无地继续劈砍。 盘古不甘示弱，在下面追着放炮。 伤害当然是有的，飞船底部也被打变了形，但同时也给1号船添了一把助力。 总长立即勒令盘古停止攻击，同时瞟到高河市的屏幕上。 各个召唤角色正在卖力攻击，星辰卡时不时还跑到2号船上面放个电，2号船当即就一缓。 电光火石之间，总长突然想起星辰似乎是带雷电之力的。 再加上之前高河的第一波攻击——雷阵，把2号船劈蒙了，半天没动。 3艘同型号的太空船，2号船虽然外形还比较完好，但行动最为迟缓。 总控室分析可能就是因为之前那个雷阵，应该是给2号船内部造成了不小的损伤。 现在1号船已经破烂不堪了，再用雷劈，会不会事半功倍？ 他果断下令，“星辰，用雷！” 林凡愣了一下，身体却快过大脑立即执行。 找到之前插入没受到阻碍的地方又狠狠捅了进去，紧接着不知道藏在哪里的雷顺着长枪倾泻而出。 大屏幕上只看到雷光一闪，1号船似乎被蓝紫色的电网裹在其中，接着整个总控室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微绿光。 “什么情况？”四九城基建负责人大声责问。“我们不是有断电保护吗？” 四九城作为国家中心，一年到头都，除了固定检修，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意外停电的情况。 这是作为负责人的骄傲。 作为紧急战备部门，总控室里自然是有断电保护的。 简单地说，就是直流电后面加了保障电池，就算意外断电，电池直接继续供电，绝不会出现这种突然断电关机的状况。 但它就是出现了。 “负载过高，全市断电了，电池也烧了。”有人回道，“没事儿，市里还有备用发电机，稍等几秒，全市供电会重新恢复。” 话刚说完，总控室又恢复了光明。 大屏还是黑的，各种机器重启需要一段时间。 “怎么会突然负载过高？”负责人站起来问道。 现在刚刚天亮，用电大户们都在地下呆着，工厂也都没开工，不可能突然出现大负载导致全市断电…… “是星辰。”岑方远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复杂，“她刚才放电影响了四九城整个电网。” 机器启动时，各种电子音“叮咚”作响，但在场的人都没说话。 “嘶……这么大的电量……”军备负责人犹豫地开口，“1号船的电路系统应该也承受不了吧。” 众人默默等着，等之前的摄像头重新连上时，空中已经没有了星辰和1号船的身影。 360度摄像头快速搜寻，很快在地上找到了焦黑的1号船残骸…… 应该是残骸吧，反正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冒着黑烟，明显已经不能正常使用了。 星辰乖巧的站在旁边，仰着头，像在跟盘古对话。 “喂喂喂……怎么突然失联了……”林凡的声音从刚恢复正常的大喇叭中突然传出。“不会出事儿了吧？” “我试试，”盘古驾驶员也发现通讯异常了，心中也异常紧张，不会被偷塔了吧。“呼叫总控，盘古呼叫总控。” “总控收到。”总控室内赶紧回复，“刚才突然全市断电，导致通讯异常，现在已经恢复了。” 星辰和盘古明显松了口气。 这好容易把1号船打下来，要是总控室那里又出了问题，他们就要欲哭无泪了。 两边互通了几句，基本确定1号船已经废了，至少想飞回去是不可能了。 里面的电力系统应该趴窝了，要是还有虫子啥的，现在大概率应该也焦了。 林凡以防万一，还在焦黑的船体上到处捅，想把之前吸她枪的东西搞出来。 最后还是崔岩叫停了，说船还有研究价值，尽量留点儿东西给他们。 林凡听话地跳下来，杵着长枪问道，“所以咱们这一仗终于是结束了吗？” 结束了吗？ 总长将目光移到另外两个大屏上。 第525章 高河战斗结束 高河的大屏上。 各种自带光效的技能在逐渐亮起的天空中已经不是那么显眼了。 但也因为天色大亮，各种奇怪的召唤物和外星势力比路灯映照下的晚上更加清晰。 凹凸曼受时间限制，在这场战斗中没有太大优势，早早退场了。 其他的机器人，九头蛇，大蛤蟆等不存在于现实的召唤物们跟骑着蟑螂的苍蝇人战成一团。 每次看过去都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玄幻。 星辰卡凭借速度优势，到处穿梭。 这里杀两个外星人，那边经过2号船的时候，上去蹦跶两下，放个电，给九头蛇找点机会，然后再飞身而下，继续打苍蝇人。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自主思维还是复制时电量没复制够，每次放电就那么一点点。 给2号船麻一下，趁它不能动，往九头蛇那边踹一踹。 可惜每次九头蛇刚要绕上来的前一秒，它刚好又恢复了。 星辰卡不在乎，杀几个外星人再回去故技重施。 九头蛇也不在乎，它的心态放得很平，主打一个破坏。对于能不能缠上飞船，把它拖下来，并不那么重要。 于是在高河的攻击过程中，2号船就这么一会儿停一下，下沉，再险险脱身。等它继续上升移动时，星辰卡又回来了。 要不是知道星辰卡没有自主意识，总控这帮人精都怀疑她是故意耍着人家外星飞船在玩儿。 当然，这个过程，他们看得暗爽就是了。 高河市的战局一直让他们非常乐观。 我方势力一点点吞噬对方，且没有造成其他方面任何形式的破坏和伤亡。 如果四九城的星辰没有放开手脚，高河的进度他们觉得很不错，甚至明显胜过四九城。 可星辰突然杀红了眼，效率一下提了上来，直接把1号船干废了，给四九城的战斗快速收尾。 这一对比，原本领先的高河突然就略显拉胯了。 再看珠港。 那无名机甲挥舞着手中的阔剑，无情地斩杀外星人。 地面守备压力骤减，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能重新整合排布。 无名机甲目前是向着他们的，这大概是珠港破城后最好的一个消息了。 但还不够！ 那机甲的杀敌速度很快，几乎和星辰相当。 可他出来的时间太迟了，珠港上空密密麻麻全是外星人，他哪怕一刻不停地斩杀，也只是清空了一小半。 而3号船还在珠港上空惬意地投放…… 四九城刚开始是有十一具机甲一起战斗，才给了星辰创造了一个比较好的条件，让她后期能靠速度差快速清场。 无名机甲势单力薄，哪怕他现在的杀敌速度比3号船投放要快那么点儿，但要是也想像星辰那样清场，还要不短的时间。 这种正面冲突的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 时间拖得越长，城毁了不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拿人命去填的。 所以，要让星辰去支援吗？ 总长又看回尘埃落定的四九城大屏。 星辰还是杵着长枪站着，但从她之前问话时轻微的喘息和明显的如释重负猜得出来，星辰累了。 总长不确定星辰的体力到底能支持多久。 但想到她一开始就从川省拖着那么多机甲一路飞来。 然后又马不停蹄地飞去找车厢，救群众脱险。 紧接着就投入战斗，四九城的地面部队基本都跟在星辰下方补刀。 仿生甲们脱离战场之后，体能状况他们都是知道的。 累不说，因为要刺破外星人的硬甲，驾驶员从机甲中出来之后，双手几乎抖成筛子。 而这种时候，星辰以一己之力顶起整个战局…… 哪怕她的构造跟仿生甲不一样，但连续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拼杀着实耗费体力。 更别说她大开杀戒的原因，心理状态也非常糟糕。 而最后让整个四九城电表跳闸的大放电，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是极其耗费体力的。 如此长时间高强度的输出，星辰还没有力竭，也真是托了她特殊体质了。 但累，是肯定的。 总长甚至怀疑，那根杵在地面上的长枪其实是为了支撑她的身体不要软倒而故意撑着的。 只要这时候告诉她战斗结束，她那硬撑着的一口气就会松懈下来，立马解除战斗状态，然后瘫倒在地上。 这时候再让星辰去支援其他地方…… 不说她体力还行不行，两个地方，要让她支援哪个好呢？ 按说，按危急情况，应该去珠港。 但那无名机甲到底什么状况还不清楚。星辰贸然前往，两人碰面会不会出现反效果。 毕竟上一次星辰以外的机甲出现，差点把星辰杀了。 现在无名机甲虽然在攻击外星人，但内里是谁，何方势力，谁也不知道。 谁能保证他面对星辰的时候不会突然袭击？ 比起累了几个小时的星辰，无名机甲明显状态要好很多。 这种情况下，两人对上……星辰未必能讨得了好。 那去支援高河？ 但高河目前优势明显，结束战斗也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也不是非要派支援帮忙不可…… 总长脑袋里快速地思考着，正为难的时候，祝存军回来了。 “好消息！”祝存军笑盈盈地开口，却被屏幕里四九城结束的战事岔开了话题，“啊，四九城已经结束了啊！不愧是我家星辰！” 众人正等着好消息呢，结果聚精会神地听了一顿夸。 虽然说的是事实吧，但却不是他们心里想听的话。 “祝主任，您的好消息是……”岑方远赶紧开口，想将话题拉回来。 “哦，是。之前说的我们所大佬呢，已经动身去珠港了，很快就到。”祝存军笑道，眼睛一瞥珠港的屏幕，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那个机甲……” 祝存军去请人花费了半个多小时时间，中间自然错过了许多事情。 包括林凡的转变，当然也错过了无名机甲的出场。 王峰峰赶紧向他言简意赅的汇报，末了还加了句，“已经对比筛查过了，并没有任何相关资料。” 祝存军压下心中的担忧，先紧着要紧的事情处理。 他得知1号船是星辰放大电给整下来的之后，联系赵贺用同样方式处理。 赵贺指令发出去之后，发现星辰卡的电力并不充足。 用剩余的所有耐久全部用在放电上，2号船被劈不动了，星辰卡也自动收回。 机器人卡不够高，抱着九头蛇的尾巴，终于让它够到了2号。 一个脑袋够到了，其他脑袋也够到了。 失去动力的2号船就这么被硬生生拽到了地上，其他所有角色一拥而上，物理攻击，魔法攻击一顿乱轰，没一会儿，2号船也废了。 与此同时，珠港上空出现一个踩着飞剑的白衣少年。 第526章 剑仙的厉害 “队长，我没看错吧？”一名战士呆滞地揉揉眼睛，“天上是不是有个人踩着剑在飞？” “你没看错。”队长咽了口吐沫，强迫自己的眼睛从那人身上离开，继续调整炮口，对准下一个目标。 “有什么好奇怪的，特么外星人都出现了，我们h国上下五千年历史，有人修仙不正常吗？你不是爱看修仙小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啊！” 战士一愣，随即笑了。“对哦。” “别被其他东西分了神，他只要不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就只管打自己的。”队长拍了小战士后脑勺一下，“赶紧的！” 总控室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这就是你说的大佬？”崔岩眯着眼问祝存军。 他脚下那是什么飞行器？看起来速度极快，800是不是也可以开发类似代步工具？ “是啊，给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特事所大师兄。星辰的冷兵器师傅。”祝存军笑得牙不见眼，“本来我还怕请不动大师兄。结果大师兄一听珠港的状况，二话不说就动身了。” “各位放心，大师兄出马，珠港之祸很快就能结束了。” 总控室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看着天上踩着飞剑前进的少年，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不愧是特事所吗？ 刚才高河的战斗他们全程围观，以为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啊…… 这特么还带修仙的…… 本来只在高河展开的玄幻氛围现在挪到了珠港。 再加上这里还有一个无名机甲。 好家伙，这就是古代高端文化和未知高科技文明的碰撞吗？ 祝存军看总控室里一屏表情各异的脸，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乐正远青早已不问世事良久。 他好容易敲开逍遥山的门，腆着笑脸说珠港的惨状，乐正远青根本不为所动。 世间事与他何干？ 要不是克己自制，以他的道，恨不得这世界毁天灭地才好。 还要他去救？他不插上两手就算给特事所面子了。 祝存军见这招不行，赶紧换话题。 说林凡去了四九城。 那丫头这样这样，那样那样，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跟这些外星坏蛋拼死缠斗…… 乐正远青听祝存军开始说书，撩起眼皮瞟他一眼。 “大师兄，您看，林凡这孩子都连轴转几个小时了。”祝存军见他终于有了动静，继续添柴，“要是您不出手帮忙，以目前的局势，四九城的事儿摆平之后，林凡还得去珠港救急。” 乐正远青转头看向他。 “那孩子您也知道，是个傻的。”祝存军说完，听到乐正远青轻嗤一声，顿了顿，继续说道，“如今全所上下，也只有您能帮帮这孩子，让她能早点下场休息。” 乐正远青听着祝存军滔滔不绝的话术，看着他恭敬的后脑勺，思绪突然飘远。 “大师兄！”林凡笑眯眯的喊他，将手里的小糕点献宝似的碰到他面前，“食堂新出的产品，可好吃了，您试试？” 明明每天下山前都只剩一口气，可第二天上山，她又是一片生龙活虎的模样。 见到自己的时候，那眼里虽然有畏惧，但也有欢喜。 乐正远青修的是怒剑道，对情绪格外敏感。 他看得出林凡的欢喜是真欢喜，但始终不明白她的欢喜来自何处。 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傻”字能总结吧…… “啧！” 乐正远青轻啧一声起身，施施然往山下走去。 祝存军余光暼到，嘴角高高翘起，急忙直起身追了上去。 “唉~大师兄，等等，通讯器您拿上保持联络啊！” 等真到了珠港，乐正远青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巨型飞虫，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小林凡面对的就是这些玩意儿？ 这么多数量，她应付得过来？ 总控室里万众期待地等着白衣少年大发神威，却发现他不动了。 “卡了吗？”有人低声自问。 宁可怀疑机器，都不能怀疑大佬啊。 珠港上空。 虫子们突然发现天上出现一个大活人，立马往这边聚集过来。 乐正远青仿佛没看到危机逼近，云淡风轻地抬起脚尖，在剑身上轻轻一点。 脚下的飞剑立马发射出无数枚小剑。 飞出后不仅会自己拐弯，还会找到最近的敌人，轻轻巧巧地穿透对方的胸膛。 看起来小小巧巧，伤害不大的剑，穿胸而过后连痕迹都不明显。 按说，这些虫虫体形巨大，即使身上有个小小的穿透伤也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可偏偏，这些在它们眼里跟玩具一样的小东西，却是勾魂夺魄的凶器，一招毙命。 虫子们还没感觉到疼，就已经死了，纷纷下坠。 “……”总控室里再次寂静无声。 这位大佬只是动动脚尖，几十只虫子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命。 当然，结果是他们想要的，但这个过程未免轻松得恐怖。 四九城和高河市的战斗还没结束太久，大家都还记得过程并不简单。 哪怕是特事所的战场，他们对付起来看似容易，但也没有这位万分之一的轻松啊。 所以说，不愧是特事所的大佬吗？！ 乐正远青干掉一批虫之后，其他虫收到了威胁信号，聚拢得更快了，很快将他围成密密麻麻一个球体。 监控上，乐正远青的身影已然被这些虫子们遮了个全，球形还在不断往里聚拢。 “不会有事儿吧？”有人担心，小声地嘀咕。 蚁多还咬死象呢。几百只虫子一起蜂涌着进攻，这位大佬应付的来吗？ 下一秒，无数剑光穿球而出。同一时间，虫子们纷纷爆开，像气雾一样，很快散落于空气中。 穿着白衣的少年人轻轻掸掸袖子上的灰，踩着剑继续前行。 总控室里大家都忘记了说话。 你以为他强的时候，他还可以更强。 看他的样子，似乎这还没尽全力。 这么强的能力到底是怎么获得的？ 虽然不合时宜，但很多人心里都对修仙产生了好奇。 乐正远青一路飞，一路杀。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飞剑，像长了眼睛一样，自己灵活地冲杀。 因为这种非人的手段，珠港上空的虫祸急速减少。 总长一看局势明朗，暗自松了口气。同时没忘了给四九城待命的星辰下收工令。 林凡早就等这句话了，立马退去机甲往地上一瘫。 旁边，一直陪着她的盘古充当后续联络员，通知后勤车来的方向。 林凡歪着头看着天边一点点升起的太阳，带着橘黄色的暖光照耀大地，却没暖到她心里。 新的一天终于还是来了，只是好多人再也看不见了。 第527章 他跑了 有了乐正远青这个外挂，珠港的局势瞬间扭转。 他的剑好像天生地长的，来无影，去无踪，数不胜数，又威力巨大。 他本人只要轻轻松松地站在剑上，双手背在身后，动都不动一下，可所过之处，剑光飞舞，虫子全部湮为粉尘，连个尸体都没有。 这是祝存军特地叮嘱的。 那么多虫尸，事后打扫起来还要功夫，不如请大师兄顺手处理了吧。 乐正远青真的就顺手处理了。 好像一剑刺死一个虫和将对方化为粉尘从操作上根本没什么区别。 总控室里很久没有过声音了，都被这位大佬的操作吓得说不出话。 好在这么厉害的家伙是自己人，好在高河那些稀奇古怪的招数都不是冲自己的。 看着祝存军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一些曾经跟他为抢资源差点大打出手的人，甚至都想以后要不要主动帮他多划拉点儿好处？ 不是怕特事所的手段……好吧，多少也有点儿这个原因。 主要是都是做领导的，他们心里也清楚，这么多能人异士的招揽，供养，将他们牢牢绑在h国这艘大船上，其间花费的精力和钱财绝对要比普通机构多得多。 以前他们多讨厌祝存军，如今就多佩服他。 这老家伙不容易啊，是真不容易啊…… 以后对他好点儿。 也许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他们也能得到一些摸到一些修仙的法门？ 祝存军才不管别人打什么主意，他紧盯着珠港的实时画面。 大师兄自然是不用担心的，但总控来指令的，需要他婉转而客气地向大师兄转述。 再者，珠港还有个无名机甲，这才是祝存军关心的重点。 四九城和高河市战事停歇后，大师兄又势必会挽救珠港的颓势，他也终于有空操心起旁人来。 无名机甲跟星辰的关系，不用诉诸于口，大家心中都有猜测。 只是里面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心系h国的同胞是最好不过，可如果不是…… 看那人挥剑的招式虽然简单，但明显是经过一定的训练。 更重要的是他下手毫不犹豫，剑剑毙命……这样的心理素质，绝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没看林凡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系统训练还犹豫着不敢对人形怪下死手吗？ 祝存军这时候还不知道林凡已经手刃敌虫杀红了眼，下手一点儿都不比这个无名机甲轻。 他回来的时候，四九城战斗已经结束。 见林凡好端端地跟盘古聊着天，高河还打着，珠海也乱着，他也没想那么多，当然是紧着大局。 信息部的人都知道，但现在显然不是闲聊的好时机，所以也没人主动报告。 祝存军就愁，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大杀器，就算不是敌对势力，隐匿于人群中，迟早是个风险。 得把他找出来！ 无意中瞥到一旁，冯闯和吕安的资料还挂在一个小屏幕的角落，他突然灵光一闪，凑过去近看。 吕安，珠港人，现居地珠港。 “将吕安最近的资料调出来！” 王峰峰立即照办，两秒不到，祝存军想要的信息就到手了。 祝存军埋头研究的同时，乐正远青也看到了远处的无名机甲。 他眼睛微眯，眉头皱了起来。 对方自然也看到了乐正远青，看到他非同一般的制敌方式，整个人都愣住了。 “会打起来吗？”总控室终于有人操心了起来。 “不会吧……”有人犹豫答道，“目前看起来，大佬和无名目标一致啊，应该不会打起来吧……” 话音刚落，无名机甲冲天而起……不见了。 “……这是逃了？”说话人忍不住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又戴回去，”这两人不是还隔着好几百米呢吗？大佬也没对他怎么着啊……” 乐正远青见对方跑了，眼皮都不撩一下，只管杀虫。 “他俩认识？”又有人问。 “不可能，”祝存军插话，“大师兄平常不出特事所，我们所里人都未必全认识他。” 那是为什么呢？ 珠港陡然少了一个战斗力，局势又有所波动。 好在乐正远青给力，少了一个人也不影响大局。 只是这么一来，大家对无名机甲的身份就更好奇了。 奈何人都没了，地面监控都在固定角度，一时间，根本追踪不到对方去了哪里。 这打得好好的怎么还跑了呢？ 祝存军看着吕安的资料，准备稍后派吴宇森去接触一下。 这么一想，又想起之前的冯闯。 警报响之前还没有他被抓捕的消息。 “冯闯现在已经抓住了吗？”祝存军问。 有人快速查询后回报。 “系统里还没有这样的消息。不过因为警报响起，大家都忙着避难的关系，也有可能抓住了，但是还没有通报。” 警报一响，知道内情的人都忙着躲避来自外太空的风险，冯闯这样的小毛贼自然不值一提了。 祝存军想到冯闯又不自觉想到吕安。 这两个人当初是一起的，虽说看起来吕安被冯闯抛下等死，但真的有这么巧吗？ 冯闯在外星飞船逼近时给他们发资料。 吕安又正好出现在无名机甲现身的珠港…… 祝存军的烦恼乐正远青不知道，他信步闲庭地按自己的速度将珠港上空的虫一一斩杀。 3号船似乎也发现了这人的厉害，开始升空。 逃跑的路上，还不忘放下一大堆虫兵牵制下面的人。 乐正远青本来把虫都杀得差不多了，突然又多出这一堆，再次打乱了他的秩序。 他怒了。 刚才那小子跑得快，现在这破铜烂铁也玩这一手。 他不找他它麻烦，倒是显得自己好欺负了。 乐正远青嗤笑一声，无数飞剑在3号船的必经之路上挡住了它的去路，然后直直刺了过去。 路是拦住了，但剑戳在3号船外皮上全部滑开了。 乐正远青眉头一挑。 “大师兄，这飞船材料格外坚硬，普通法器起不了作用。”祝存军忙里抽空地给乐正远青解释，“听说星辰的枪刚才还卡在里面，费了老大劲儿才拔出来。” 星辰的枪乐正远青早就领教过，锋利异常。她的枪都被卡吗？ 乐正远青略一思索，将飞剑全打发去杀虫，两只手从背后伸出，快速结了个印。 霎时间，他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由无数银剑围成的剑盘。 剑盘巨大无比，映着初升的太阳，却发出阵阵寒光。 乐正远青双手往前轻轻一推， 剑盘从内向外打开，剑尖直指3号船，呼啸而去。 第528章 情报 乐正远青看着眼前被扎成刺猬的飞船无语地眨了眨眼，嘴角下撇。 还以为有多结实呢，还劳动他把剑盘祭了出来，结果就这？！ 小林凡就被这玩儿卡得枪都拔不出来？ 这丫头最近是有多懈怠啊…… 乐正远青伸出左手，缓缓握拳，轻轻一捏。 3号船轰然爆炸，巨大的气浪和冲击波席卷了周围的虫子。 火光里，一道道银光穿出，“嗖嗖嗖”直飞乐正远青背后，很快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他身后有一个隐形的剑匣一般。 崔岩一句“手下留船”没说出口，船就没了。 他看着屏幕里巨大的火光映照下，白衣白裤的少年人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他就那么站在火光中间，踩着脚下窄窄的剑。 巨大的火舌和气浪也似乎对他有所畏惧，从他身边穿过，带走数不清的虫命。 崔岩突然有股冲动……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咕咚。” 总控室里本就沉默的众人纷纷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吐沫。 这一天，稀奇古怪的事他们见多了，但眼前这幅对比强烈的画面仿佛印在了他们脑子里，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好强！ 真的好强！ 爆炸虽然猛烈，但因为是在空中。除了冲击波震碎的玻璃无数，砸落不少船体残骸毁坏了部分路面之外，对其他基建几乎没有太大影响。 等烟尘散去，幸存的虫子寥寥无几。 乐正远青利落地收尾。环顾一周，视野内没看到虫子之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确定残余可不是他的事儿。 就算有漏网之鱼，零星几个虫他们还应付不来的话……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对于乐正远青不经通报擅自离开的行为，没有人敢说什么。 总长清清嗓子，立马让人排查，确定珠港的虫子还有没有剩余。 得知除了最初乐正远青留下的一些虫尸气浪，其余的确实被清缴一空之后，总控室里一片欢腾。 总长也笑了一下，转而又问航天局。“格罗号怎么样？有什么动静吗？” 眼前的胜利只是一小步，天上还有个始作俑者在虎视眈眈。 “没有，格罗号自从下放3号船后，就一直没有动静。”航天局回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有夜行性，所以天亮后就不会发动攻击了？” 生物学家听了急忙接话道，“如果是有夜行性的虫，那的确不会在白天出现。” “我还以为他们半夜3点攻击是因为人是睡得最熟的时候，提防最低呢。”有人道。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之前传输出去的数据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拿到多少资料。”岑方远说道。 也是他们倒霉，正好在格罗出现的时候，处在晚上。 从3号船下放到战斗全面结束，已经一个多小时过去了。 格罗躲在月亮的旁边，已经移到兰星的另外一个位置去了。 h国不再是它的最近攻击距离。 如果大家的推测是真的，格罗只会在夜间发动攻击，那么就看看其他地方入夜后会不会遭受攻击吧。 再加上之前的灯光引虫的猜测，那号称经济发达的p国最有可能成为格罗号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总控室的各位，整理消息的整理消息，要收拾善后的也顾不上休息，风急火燎地开始善后，争取在白天把能干的都干了。 晚上格罗来不来还不好说，民众安抚也要展开。 四九城的地铁站里还一片凄惨，珠港的街道直接烂得没法儿看…… 一群人忙得像陀螺一样，脚不沾地。 老爷子看过岑方远汇总的消息之后，喝了一杯浓茶，随后拨通了p国首脑的电话。 沈北重新端了一杯浓茶站在门口，将岑方远手里的空杯换了出来。 回到茶水间，就见邱强胜叉着胳膊抱怨。 “我们打成那样，也没看到p国人打个电话来问一声，现在主动跟他们说干嘛呀？” 沈北弯要把茶杯放进水槽，听到后回头暼他一眼，没说话，开启龙头洗杯子。 “平常让你多动脑筋多看书，你看你……”雷文从后面进来，推了邱强胜一把。 “你以为我们不说，老p就不知道吗？他们天上的卫星可不比我们少。只是知道得没那么详细罢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不知道那些虫的弱点，凭什么我们拿血换来的，就这么轻易告诉他们？” 邱强胜不是不懂。 在国台当保镖，怎么可能不懂国与国之间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他只是觉得委屈。 “换个关系好的说就说了，那老p平常没少跟我们捣乱，告诉他……” “告诉他可以减少无谓的牺牲，救下更多的平民。”沈北将杯子放到沥水篮里，转身靠在料理台上说道。 “想想珠港。” 邱强胜低头沉默。 “谁都知道老p不是好东西，但这时候削弱他的实力对我们并没有好处。他越强，对格罗伤害越大，对我们越有好处。”雷文捏着邱强胜的肩说道。 “如今是抵御外敌。格罗这才是第一波攻击，后面还有什么招还不清楚呢。兰星这时候上千万不能内部分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保护他们就是保护我们自己。”沈北接了一杯热水放到邱强胜面前。 “什么骨气，什么面子，在国家安危面前都是假大空。该直的时候直，该弯的时候弯，有个懂得变通的领导是我们的福气。” 邱强胜抬眼看了沈北一眼，“我知道，我就是……” “看，我们还能有任性抱怨的权利，那是因为有人为我们承担了其他。”沈北摊手。 “再说，我们这次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联络的，老爷子你还不知道吗，吃不了亏的。放心。” 说完，他拍拍邱强胜的肩膀，出去了。 雷文坐到邱强胜的对面，“怎么？还觉别扭？” 邱强胜缓缓摇头。“早先，机甲到之前，地面先遣队里，有我认识的人……牺牲了。” 雷文瞬间懂了。 “那你先在这儿休息吧，我找沈队给你调个班，你现在不适合执勤。” 说完，他起身也拍拍邱强胜的肩，出去了。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只有杯子里的热水冒着白烟。 很快，啜泣声隐约响起。 第529章 宋仁的拥抱 林凡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被人抬上车又抬下车。 她知道旁边有人说话，能感觉到光影变化，就是不想睁眼。 医生在车上一番检查，表示什么毛病没有，应当就是累了。 等她被搬进一个安静的地方，脚步声终于远离，嘈杂似乎全被带走。 心底的负面情绪又一点点上涌，渐渐淹没了她的身躯。 尽管有钱老的手镯，但这次的情感冲击过大，血腥的画面像钉在她脑海里，只要有空，就会自动翻出来。 被捏碎的人用破烂的喉管发出声音，责问她为什么不早点出手。 地上倒着的人纷纷起身，破烂不堪的身躯围了过来。 “是你！就是你！是你害死我们的！” “要不是你犹豫，要不是你不忍，我们就不会被杀死了！” 林凡摇着头后退。 她想说不是！没有！可心里又觉得他们说的没错。 “你这个刽子手！” “杀人凶手！” “妇人之仁！” “伪善！” …… 林凡的耳边充斥着谩骂，眼里全是猩红，直到背后被东西抵住，退无可退。 “他们说的没错。” 身后突然传来古怪的声音，林凡一惊，回头一看，她抵住的竟然是一个苍蝇人。 她想跑，但一把被苍蝇人拽住。 苍蝇人从背后困住她，然后两人相贴的部位，盔甲开始软化，将林凡陷了进去。 她使劲挣扎，但于事无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苍蝇人吸入体内。 然后她就在苍蝇人体内，以第一视角看着自己将手伸向眼前的人。 她大喊“不要！不要！”。 可畸形的三指手还是扣上了一个脖子。 林凡能感觉到掌心里皮肤细腻的触感和颈动脉强劲地搏动。 她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哭嚎着想要阻止，下一秒就被血溅个满脸。 大概是血喷进了眼睛，林凡的视野整个变红。 她发狂似的尖叫嘶嚎，却完全控制不住身体，残忍又血腥地杀了一个又一个人。 “看，你喜欢杀戮。”脑袋里的声音呵呵笑道。 “不！我没有！”林凡已经放弃挣扎，缩在一个小角落弱弱地反驳。 “怎么不喜欢呢？”苍蝇人一转身，指着身后的尸山血海道，“这些人不都是你杀的吗？” 林凡咧开嘴，想叫却叫不出来，嗓子里只发出哽咽，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突然眼前画面一转。 星辰毫不留情地挥舞长枪，刺入一个苍蝇人的胸口，狠狠一甩，将它扔出去。 一招切断大蟑螂的脖子后，又闪身到旁边，反手用枪背切开另一个苍蝇人的身体，又将它的坐骑脑袋拍了个稀巴烂…… 苍蝇人身体里的骨骼，还有跟兰星人类似的肌肉血管全部暴露在断面处。 这些林凡刻意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竟然清晰无比。 “看，你杀得不是很愉快吗？”苍蝇人的声音充满诱导，“你是不是觉得很享受？你天生就是为杀戮而生的。” “我不是！我不是！”林凡发狂地抱着头往前冲，意外的，竟然被她冲了出去。 她哆嗦着，手脚并用地在尸山血海中翻爬，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突然眼前黑影一闪。 林凡全身汗毛倒竖，下意识伸手掐住对方脖子，一翻身，膝盖狠狠顶住对方腹部，重重撞了过去。 重重的落地闷响。 林凡终于从血腥中挣脱，看到了近在咫尺熟悉的脸庞。 宋仁？ 是宋仁吗？ 他来救她了吗？ 林凡有点儿懵，意识还没完全回来，丝毫没发觉她的双手还掐在宋仁的脖子上用力。 宋仁得知了林凡回来的消息后，立马就赶到了她的休息室。 他知道林凡转变的全情后，立即意识到她目睹的那场屠杀势必会对她的心理造成巨大影响。 果然，躺在床上的林凡虽然睡着，但眼珠一直在快速转动，表情痛苦，显然是在做噩梦。 这样的休息不仅毫无质量，还会更耗费精神，醒来后更累。 宋仁靠过去，刚想叫醒她，就见她突然睁眼，迅雷不及掩耳地将他压到了地上。 宋仁下意识握住林凡的双手，却没有过多反抗。 这么硬生生砸在地上，身体必然是疼的。 但是更让他心疼的，是林凡的眼神。 几个小时前还明媚含笑的大眼睛现在充满血丝，眼睛通红，凶狠而满含杀意。 两只手更是用足了力气。 他握住她的双手抵御，但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弄伤了她的手腕。 宋仁毫不怀疑，如果是换了其他有恶意的人，林凡能毫不犹豫地杀死对方。 他那个善良又胆小的姑娘哟…… 连流浪小动物都不忍伤害的林凡现在变成了这样…… 宋仁心疼极了。 他不顾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松开双手，轻轻地捧住林凡的脑袋，用她最熟悉的语气轻轻呼唤。 “林凡，是我。” 这一声犹如天籁，林凡瞬间清醒。 她先是欣喜，很快注意到宋仁涨红的脸，这才发现自己正掐着对方的脖子呢。 慌忙松开手，把膝盖从宋仁小腹上放下来。 看到他脖子上一圈红手印，林凡扁着嘴，眼泪又控制不住往外翻涌，慌忙间想起身。 宋仁感觉有水滴到自己脸上，低头看到林凡抽动的头顶和肩膀，正在往后退去。 “对不起！对不起……”林凡的道歉都是哭音，显得慌乱又可怜。 宋仁实在没忍住，坐起身，一把托住林凡的后脑勺，将她搂进怀里。 林凡一愣，想挣开的时候，就听到头顶上，宋仁又说了一句。 “别怕，有我。” 耳边是宋仁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他微热的体温熨烫着林凡疲惫的神经。 她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宋仁安静地听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愧疚和恐惧和自己也分不清的复杂情绪，还有那个逃不掉的噩梦。 他始终以护卫者的姿态怀抱着林凡，一只手还时不时地轻拍她的肩膀，帮她顺气。 林凡这时候根本顾不上其他，说了个大概之后就不再开口，一个劲地淘淘大哭，想将心中那些说不清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 宋仁以前去过维和部队。他理解林凡，也心疼她。 虽然知道她迟早有这一天，却不希望是这么直接而又惨烈的方式…… 突然，门被推开，李春华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我靠，谁在哭？” 宋仁转头，跟冲进来的李春华，季羽和高飞对了一眼。 李春华看到床上空空如也，他们头儿坐在床里侧的地上，正抱着林凡。 林凡正坐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背，毫无形象地哭。连他们进来都没有中断。 “谁特么欺负我家林凡了？！”李春华立即火冒三丈，拔腿就想过去。 季羽和高飞可没他这么憨。尤其是季羽，知道宋仁的小心思。立马一边一个架着李春华的肩膀把他带出去了。 “哎哎哎！你们让我问啊……”李春华的声音消失在关门声里。 宋仁低头，看着怀里的姑娘完全没受到影响，怕是根本就不知道这几个人来过。 在她警惕心如此高的敏感时刻，却对自己无条件的完全信任…… 他心中轻叹一声，暗自拢了拢手臂，享受这一刻难得的相处。 第530章 无声的守护 林凡哭完后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虽然她跟宋仁是熟人，但坐在人家身上抱着人哭半天…… 林凡偷觑宋仁平静的脸色，似乎没有特别明显的不高兴，心下微松。 随即又看到他脖子上，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更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她皱着眉满脸愧疚。 “你的歉意是对这里，”宋仁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又指向胸口，“还是对这里。” 林凡哭得毫无保留，眼泪鼻涕一把抓。 那时候，也顾不上好看什么的，于是宋仁的胸前一片湿漉，还有亮晶晶的可疑液体。 林凡脸“蹭”的一下红了。 “行了，”宋仁嘴角微弯，顺手撸撸她发丝凌乱的脑袋，“逗你的，现在不难受了吧？” 林凡又不是不知好赖的人，知道宋仁是在努力开解自己。露出一个淡笑，真诚道谢，还表示要帮宋仁洗衣服。 “不用，这都是小事儿。”宋仁将外套脱了拿在手里，轻推林凡的肩膀，“倒是你，赶快去吃饭吧，饿坏了吧？” 许是刚才两人抱了好一阵，林凡对这以往多少有点亲昵的举动并没有太大反应，顺着宋仁的力道就出去了。 他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四九城的地下军防工程，相当于是临时应急处置中心，和民众那边分开的，也比民防那边设施健全。 机甲撤离后，驾驶员全部被拉到这里做休整。 仿生甲的驾驶员们要比林凡来得早许多，他们稍作休整后，就去检修自己的机甲。 800已经在他们出发的一瞬间派飞机送电池和装卸检修人员过来了。 驾驶员的必修课里也有基础检修，不伤及根本的问题，他们自己都能解决。 宋仁带着林凡去食堂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吃过饭了，正好电池到了，他们就去围观机甲换电池。 换电池可是个技术活，要拆卸机甲外壳，重新接线后还要检测。 一来一去，个把小时总是要的。 所以即使之前四九城有储备电池，仿生甲们回来换，换好了，仗也打完了。 关于电池能效的问题，崔岩已经勒令800再找改进办法。 虽然跟外星人打超纲了，但也不能因为这样就不管啊。 必须想办法解决能源问题！ 宋仁陪着林凡吃了半小时，李春华就咋咋呼呼地跑来了。 “林凡林凡！”他一头汗，“你刚才呜呜……” 高飞从后面扑过来，一把捂住李春华的嘴，给落后几步的季羽一个得意的眼色。 李春华把高飞的胳膊一撸，甩到一边，“哎呀，行啦！知道不能问哭的事儿嘛。” 季羽耸肩，高飞摇头，宋仁面无表情地盯着李春华。 “啊……”李春华捂住嘴，眼睛眨眨，“这不算问吧？” 林凡挑眉，看着他那熟悉的憨样，笑出了声。 其他人随即也笑了起来，围着她坐下。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在800的时候。 李春华为了将功补过，主动向林凡讲述高河和珠港的情况。 林凡不知道这外星人竟如此奸猾，竟然同时搞了三个战圈。 “说起来，你们特事所是真牛气啊。”李春华其实也是听人说的，但他转述起来就好像是亲眼所见一样，“回头你高低要带我去转一转，玩一玩。” “行啊。”林凡一口答应。 她在特事所里已经比较熟了，带他们几个在普通办公区转转应该不成问题。 “还有那个大师兄，听说就是教你冷兵器的师傅。”李春华双眼冒光，“那么厉害呢！你说我有没有根骨，被大师兄看中，收为关门弟子。” “呃……”林凡挠挠额角，“这个我不太清楚哎，不过大师兄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我怕你受不住。” 特事所里，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存在，可不是忽悠人的。 李春华听了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没事儿，试试也行嘛，反正我也不亏。” 林凡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继续低头嗦粉。 她这次消耗的厉害，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她自己多少是有点儿数的。吃起东西来比以往更卖力。 李春华叭叭说着特事所的奇闻异事，高飞有时候也插话，问凹凸曼怎么样。 季羽则是对持有卡片的赵贺很感兴趣，林凡答应他有机会介绍他们认识。 说完高河，自然免不了提及珠港。 大师兄厉害自不用说，另一个重要人物也不得不提起。 “另一具机甲？”林凡愣了，抬起头来。 “嗯，听说是跟你一样是完全体。”李春华点头，“就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了。” “什么样的？”林凡心中有些坠坠，不由自主地想到绿王八。 “这样的。”季羽将手机递到她手上。 “哎~你怎么弄到的？我怎么不知道？”李春华问道，很快就被照片吸引了心神，脑袋凑过去跟林凡一起看。 高飞早就在季羽手机里看过，不凑热闹。 宋仁将手臂放在林凡的椅背上，身体略略倾斜过去。 “是跟你很像哎！”李春华挠挠脑袋，“这家伙肯定是个男的。” 林凡没问为什么，从外形上来看，星辰明显比这个无名机甲更柔美一些。 虽然担心对方是敌非友，但看到不是绿王八的形象，她还是狠狠松了口气。 尽管无名机甲的形象看起来要比绿王八厉害多了，但林凡心里，反而对比较弱的绿王八造型更加忌惮。 “见过吗？”宋仁问。 “没有。”林凡摇头。“他的数据有吗？” “623小组正在分析，很快应该就会有初步结果，到时候会让我们知道。”宋仁不疾不徐地回道。 这种未知对手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时间地点，是以，他的数据会向全体战斗人员公布。 林凡点点头，将手机还给季羽，继续低头苦吃。 李春华时不时的给林凡讲笑话逗乐，成功让笑容回林凡脸上。 如果不看林凡通红的眼白和红肿的鼻头，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眼看桌上的食物越来越少，季羽有眼色地拉着李春华和高飞去“进货”。 被留下的宋仁还是保持靠在椅背上的坐姿，他那只手担在林凡的椅背上的手一直没拿下来。 只是一直凑在桌前吃饭的林凡毫无察觉。 第531章 安东尼奥和林凡的缘分 p国，凌晨3点，预计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并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色逐渐亮起，格罗号依然毫无动静。 p国的安全负责人奥维·克莱因在海星大楼里看着格罗号又跟月球转离了p国范围，大大松了口气。 h国被攻击的场景他们早就通过卫星望远镜看到了。 虽说不可能细到毫厘间，但该看到的一个不拉。 和阿波罗相似的白色机甲小队，各种怪兽和高科技器械组合，还有自己就能在天上飞的人…… 被h国实力惊到的同时，p方也开始对自己的高科技武器感到不是那么自信了。 他们有的对方基本都有，而对方有的，他们大概率没有。 此时此刻，奥维无比希望蜘蛛侠、钢铁侠这些虚拟出来的民间英雄是真实存在的。 和h方一样，p国也快速整理了格罗的攻击信息，整体和h国大致相同。 所以p国警备系统早就严阵以待。 可等啊等，眼见格罗从头顶经过又慢慢远离，难道他们对虫子的夜行性推测有误？ 奥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点了支雪茄。 也对，第一波攻击在夜里，不代表只能在夜里攻击。 但这个怀疑还需要对方的下一次攻击来佐证。 他站在兰星仪前，伸手缓缓转动。 p国这次幸免于难，下一个又要轮到谁？ h国没有几个小时就要天黑了，他们经得起连续抵御吗…… 奥维眯眼。 不，他还是陷入了思维惯性。 如果虫子不是入夜才攻击，那兰星上，谁都不安全。 他将雪茄搁在烟灰缸上，快步走到门边，正好听到敲门声响起。 奥维拉门，安东尼奥带笑的面庞映入眼帘。 “哦，亲爱的安东尼，你可终于回来了。”奥维上前一步，给了他一个拥抱，将人让了进来，“我还以为你要在h国定居了。” 那时候安东尼奥突然跟他说要出国旅游。 在此之前，安东尼奥的阿波罗刚辅助军工部门开发了新一代机甲，几个月都被困在基地里，想出去游玩调节心情也是正常的。 再加上他跟那该死的豪斯特不一样，基本没给自己添过麻烦，长得也好…… 奥维没怎么想就批了。 谁知道这么一去就是几个月。 不过反正他这样的特殊人才，平时也的确用不上。再加上他的安全不用担心，奥维也就一直没催过他。 奥维还有他的推特，经常看到他po出的照片，视频，对他的情况了解，并表示羡慕。 直到昨天，外星人突然出现。 奥维亲眼看到了和阿波罗差不多的白色机甲在h国首府抗击外星虫族，他突然意识到那该死的豪斯特大概率是被h方噶了。 当即联络安东尼奥，在h国找机会探探外星势力的底。 没想到他竟直接暴露在人前，帮h国杀虫了……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以后也能当个人情跟h方拉扯…… 总之，老爷子联系p方之前，他们就已经拿到了来自安东尼奥的一手资料。 虽然资料不算全面，但反观h方，阿波罗的归属他们大概率还没猜到呢…… 然而奥维的得意下一秒就被打破。 安东尼奥随意地往沙发上一靠，说：“嗯……我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奥维嘴角一抽，笑着去倒酒，“是什么让你萌生了这样可怕的想法？h国可不像我们p国民主自由。” 安东尼奥接过他递来的酒杯，“之前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觉得那边肯定糟糕极了，但这次去了之后，发现山美水美，食物好吃，人也热情……” “哦，安东尼奥，”奥维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打趣道。“听说h国的姑娘对你这样的外国帅哥格外会热情，这几个月，你一定艳福不浅吧？” 安东尼奥嘴角弯弯，喝了口酒，意有所指地看着奥维说道。“姑娘是遇到不少，让我印象深刻的，只有一个。” “谁？”奥维张口就问，随即一个名字浮上心头，“林凡？” “对，是她。”安东尼奥想起林凡情不自禁地露出大白牙。 “她是个好姑娘，带着我在高河玩了不少地方。长得漂亮，身材健康，性格又好，跟她相处聊天让我感觉很舒服。” “她跟你聊天？”奥维侧目，“用p语？” “对，我会的h文只有那几句，他当然是用p语跟我交流。不仅流利，口音也很正。”安东尼奥不明所以，“怎么？” “果然是被她骗了。”奥维笑着，话却从牙齿里挤出来，他看着安东尼奥，“你的好姑娘，当初在p国装作不懂p语，可是差点把我骗了呢。我就知道站在那老爷子身边的人，哪里可能那么简单。” 安东尼奥抚掌而笑，“那是你不够聪明，关她什么事？” 奥维无语地看了安东尼奥一眼，这家伙到底是哪一边儿的？ “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奥维好奇地问，“我们曾试着在她回国后追踪她，却发现她被保护得非常好，根本找不到。” 奥维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尝试，屡试屡败，最后还引起了h方的注意。 那时候两g外交正敏感，他怕多生事端，就停了手。 没想到安东尼奥竟然找到她，而且还在她毫无戒备的时候跟她交往起来。 “其实也是巧合。”安东尼奥翘起二郎腿，两手摊在沙发背上，惬意地说道，“当初我去h国，的确有去找她的想法，但到了之后才发现，那地方太大了，我根本无从找起。” “于是，没过多久我就放弃了，专心地享受我的旅行。直到在高河的时候，无意中在小视频里看到她。” 说起来也巧，林凡和吴宇森在城隍庙玩的时候，安东尼奥正好也在。 当时很多人惊艳于两人俊男靓女宠溺撒糖的养眼氛围，忍不住拿手机拍了小视频上传网络。 而正好在等餐的安东尼奥闲极无聊，拿出手机，打开他到h国后才相见恨晚，特意下载的小视频软件打发时间。 没刷几个视频，就被推送了最新视频。 他一眼认出了林凡。 从视频描述上知道她就在城隍庙，于是饭也不要了，起身去找人。 当时林凡一直跟吴宇森在一起。 安东尼奥在奥维手下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远远看吴宇森的体型姿态就知道他不是简单的同伴。 后来趁吴宇森离开，他赶紧上前，找了问路的借口，跟林凡搭上了话，确定是她没错。又在看到吴宇森的身影出现后快速避开。 后面，他怕吴宇森发现，东躲xz地坠在两人身后，却很快失去了他们的身影。 没想到隔了不久，又在商场跟林凡偶遇。 她在救人，而他正好能帮她。 于是两人的交往就此展开…… “硬要说的话，就是h国人常说的缘分吧。”安东尼奥眉眼弯弯，一副享受的表情。 “那你探听出什么没有？”奥维追问。 “怎么能说探听呢？”安东尼奥放下了腿，不太高兴，“虽然一开始我找她，的确是故意的，但后面的交往是纯洁的，顺其自然的，不含任何目的性的。林是个好姑娘，值得我真诚相待。” 也就是说有用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奥维一头黑线地看着安东尼奥。 所以你找到她又有什么用？ 狗屁缘分！ 第532章 民众的反应 眼看p国躲过一劫，格罗随着月球慢慢偏移，h国内又紧张起来。 早上，后勤扫尾工作大致进行的差不多之后，就通知地下避难的人出来了。 夜里走的急，很多人只套了身衣服就出了家门。 如今格罗号不退，且威胁巨大，做好长期抗争准备是有必要的。 对民众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大喇叭让他们赶紧趁对方刚走，天亮的时候，回家收拾好东西，再回来避难。 金银细软这些重要物资自不必说，随身衣物和生活用品总要带一些，食物也最好能多准备携带。 地下避难所有提前准备好充足的食物储备，但尽量还是先从民众自有储备开始消耗。 毕竟放在家里不吃，坏了也是浪费。 四九城的百姓从地下蜂涌而出。 他们看到原本平直的水泥地面沟壑难平，树木和楼房都不同程度的倒塌，地面上到处是看起来颜色古怪的液体，甚至还有一些没完全收拾好的，不知道什么生物的残肢…… 本来对外星人进攻的消息还没有什么真实感。躲在地下的他们一无所知。 可置身于这样的街道上，没有人再出声质疑，都忙不迭地回家收拾。 大广播还在寻坏播放注意事项，其中一个就是收拾完尽快回到地下，最迟不能超过天黑。 比起四九城，高河除了地面有所损伤，其他地方几乎没有明显破坏的痕迹。 但有些留在家里没有撤离的人拍了小视频上传。 特事所及时拦截后，征得上面同意，适当放出了一些。 千言万语不如眼见为实。 有时候，恐惧就是最大的动力。 好在当局早就做好准备，全市戒备，所有军警全面出动维护秩序，没有出现烧抢打砸的行为，一切都还算平顺。 至于珠港，都不用劝。 整个城市一塌糊涂，上来的人只要看一眼比谁跑得都快。 总体来说，白天算平稳的过度了，只要能转移的，全部进入地下。 人一旦感觉安全，就开始有空做别的了。 不停地刷视频，查信息。 尽管珠港的情况，官方没有过多通报，但当地有好事者自己拍了小视频上传。 很多人就在网上谩骂当局不作为，为什么不及时救援。 还有四九城地铁站逃出生天的人，开始在网上po自己的心路历程，提到了救人的白色的机甲，下方有很多人求图求真相。 也有心里阴暗的人开始带节奏，问官方为什么不公布地铁站伤亡数据和原因。 这些言论里，充斥着各种情绪的发泄。 官方略一讨论，觉得堵不如疏，直接把几段视频发了出去。 于是格罗号发现的始末和突然降临的时间紧急都被大家知道了。 四九城，高河市和珠港三个大型城市同时遭到袭击也被通报了出来。 四九城地铁站的意外如何发生，珠港为何惨遭屠戮的原因都全部公布了出来。 之前对演习的抱怨也随之消失，兴起的反而是“为什么没有早点儿告知外星飞船靠近的事儿”，“为什么反应速度那么慢”，“准备太不充足”之类，甚至更恶劣的言语。 “你瞎呀，原以为要10年才到，谁知道那狗曰的会穿越！” “告诉你也没用呀，你是能上天把它扔出太阳系咋的？” “这不是已经提前演习了吗？大多数人心里都有所猜测吧？说一点儿都不知道，只会抱怨的是傻子吗？” “我们一直配合演习通知，全家现在都很安全，之前也没有特别恐慌，感谢g家。” “感谢+1。” “那些遇难的都是不配合，非要在外面要自由导致的，地铁站里遇难的人实惨。” “感谢+。” “就是，活得好好的你还抱怨，想想那些不能说话的人。” “就是，没看人家高河，一个人都没出事儿。那些出事儿的人到底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吗？” “地铁站里的人就是被最开始那个家伙牵连的，哀悼。” “珠港那些天天喊不自由毋宁死的现在怎么不出来吧吧了？” “说不了话了，人都没了。” …… 评论两极分化，但大部分还算中肯。 紧接着，官方又放出了抗击视频。 外星虫的高大可怖，枪炮对他们并没有太大效果，战士们英勇抵抗却不幸牺牲，为了保护群众以身保卫却绝不后退…… 视频没有打码，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看到立即感觉不适。 但也就是这样赤裸裸的真相，让人们更清楚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恐怖对手。 而又有多少人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保护他们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下面评论是一水的哀悼和蜡烛。 之前高架桥上被救的人现身说法，如果不是战士们一直没有放弃，他们早就没命了，这都不感恩，还有什么好喷的？ 舆论开始往好的方面倒，但外星人的强大又惊起了更多人的恐惧。 “这么强，我们要怎么赢？” “想想就知道对方强啊，船都开到兰星头上了，我们才发现。” “落后就要挨打，古人诚不欺我。” “科技落差要怎么补？那些科学家呢？这些年都研究什么了？” “别怪科学家，人家一年的工资都没那些爱豆一天多。” “我早就知道，不发展科技实业迟早要完，建那么多房子有毛用。好了，外星人来了，房子能站起来打吗？” …… 官方踩着民众的心理线，在担忧最大，却还没形成恐慌时将机甲视频放了出去。 特事所的玄幻视频……想了想，也放了出去。 既然都这样了，迟早的事儿，总要让民众知道救他们的人是谁吧？ 英雄可以无声，但不应该无名。 这一手反转玩得极好，原本沮丧悲观的人们情绪全被拉了起来。 虽然还是对外星人的进攻有恐惧，但有机甲保护，还有各种神仙妖怪打配合，似乎战胜他们也不是那么难了。 只要他们听话配合，在避难所保证自己的安全，战斗的事儿就交给专业的人好了。 舆论一片大好，极端言论虽然还有，但寥寥无几，几乎可以忽视。 有人也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这不是那个救火机甲吗？” “是啊，我刚才也看着眼熟，果然是吗？” “当初不是说电脑合成的吗？” “作者还出来道歉了，原来是真的吗？” “我当初还骂他了，欠作者一个道歉。” “你们傻呀，这种高科技藏起来还来不及，那家伙敢曝光，是不是真的都只能说不是啊。” “原来真的是机甲去救火的吗？我就说以往山火不会灭得那么快啊。” “原来如此，我们科技这么发达了吗？” “不懂就问，为什么高科技要藏起来？” “楼上是不是真傻？你家好东西随便放外面给人参观的吗？别忘了老p一直不怀好意呢。” …… 就这样，h国民众对外星人有了比较清晰和客观的认知，都表示会听话配合不误事。 同时，因为当局正面客观的回应，他们感觉到了最大程度的尊重和切身的参与感，对这种信息透明化的举措大加赞赏。 就在网络上一片和谐的时候，格罗号又转到了h国的头顶。 夜已深。 第533章 敌不动我不动 时钟指向3点。 天上的格罗号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林凡几人坐在机动室里看着显示屏待命。 这里是离对外出口最近的地方，机甲已经换好电源，在旁边的门外排成一列。 一旦有情况，他们起身立马就能进入机甲，半分钟着装备完成。 盘古驾驶员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一直在盘古里待命。 好在盘古里面也可以接收视频信号，还跟其他机甲驾驶员的通讯是互联的。 现在没有战事，他们可以把通讯器当普通手机，随便侃大山。 林凡面前自然是满满一桌子吃的。 鉴于昨天的教训，她决定多吃点，反正也不会撑，多攒点能量，谁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 就这么边吃，边聊，天色渐亮，也还是没动静。 “什么情况？被我们打怕了？”李春华开心地猜测。 他也等饿了，从桌上捡了个鸡腿啃了一口。 “想得挺美，继续想。”林凡把装鸡腿的盘子往他手边推了推。 “李哥说的……没可能吗？”二代甲驾驶员有人出声。 “要真怕了，它早跑了。”林凡喝了口可乐回道，“虽然我也希望它滚蛋，但你看格罗那样子，那么大一个，之前的先遣船才多大？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今夜是满月，光线格外好。 从兰星上看，凭肉眼就能看到月球旁边的格罗。 虽然只是小小一团，跟月亮当然不能比了，但其大小可见一斑。 虽说之前的三艘先遣船都不小，出来的虫子也多，但对于如此庞大的格罗来说，应该并不是多大的损耗。 “我刚才也想过，有没有可能是之前下放的战力太多了，格罗上人手不够了。”季羽出声道，“但想想，可能性不大。只是试探，应该不会出动那么多人手。” “所以，就算那三艘船被我们毁了，应该还不至于让它伤筋动骨。”高飞摸着叠起的膝盖附和道。 “那他们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另一个人问。“不会是憋大招吧。” 大家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忧虑。 “可能我说的不合适啊，”李春华吃完鸡腿，拿纸擦擦手，“我情愿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意坐着干等，不知道它到底憋啥坏招。” “说什么呢你？”林凡嗔怪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你家虎妞还在等你呢，别死啊活的。” 虎妞是李春华的女儿，现在应该一岁半了。 李春华年中的时候回去过一次，跟家人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是时光。 他听到林凡提到女儿，立即笑了起来。把手机摸出来，打开相册向大家炫耀。 在座的众人早就习惯李春华这幅德行了，见怪不怪。 只有林凡，之前虽然在群里见过，但是远没有李春华手机相册里的多。 她往李春华那边靠，李春华也拿着手机往她靠，两个人就这么隔着宋仁看手机。 宋仁自然地往后靠，两手又搭到两边的椅背上。 看着眼前两人热烈讨论说个不停，“干女儿”“干妈”不绝于耳，整个脸都柔和了。 “我说，之前说要给你女儿当干妈的，还有他们几个干爹，你们都去认过亲了没？”林凡抬头问李春华，又回头问宋仁。 这一回头，才发现两人靠得有点近，赶忙坐直了。 “还没呢，我们几个假都没排在一起，等下次有机会吧。”宋仁松开搭在李春华那边的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要不等这次吧，这次事情结束后，我们肯定都有一个大假，一起去李春华家里看看他家虎妞，顺便把认亲仪式办了？”林凡提议道。 她并不是很喜欢小孩儿，但李春华的女儿毕竟是不同的。是在肚子里就认识的缘分。 “还有高爷爷，高奶奶，也可以一起去看看呀。要不我们再来一次集体之旅？”她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 可能是跟几个人分别有些久了，突然就想多一些相处时光。 “好呀好呀，到时候你们没事的话都去。”李春华喜上眉梢。 “我们也去!” “我也要认干闺女！” 二代甲驾驶员也纷纷开口凑热闹。 作为唯一一个已婚已育人士，李春华这时候得到了满满的成就感，一口答应。“都去都去！我闺女就是你们闺女！” 这一打岔，原来的愁虑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几人本来心理素质就不错，最弱的也就是林凡。 但林凡自从之前的事情，心态有所转变之后，也有副破罐子破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夯气。 愁什么？该上的时候上就完了呗。 于是几人说说笑笑，跟茶话会似的。 直到天色大亮，危机暂时解除，他们被通知先去休息，还有些个意犹未尽。 搞不清格罗的打算，兰星也只能被动防御，等着他出招。 天亮后，高河继续追捕冯闯。 是的，昨天群众安定好之后，祝存军又想起这个重要人物。 一打听才知道，还没抓住。 这家伙是关键危险人物，置之不理肯定不行的，于是在局面稳定之后，抓捕任务又开始了。 到避难所的人都有身份登记，没有冯闯。 也就是说他还留在地面上。 只是如今高河到处都是空置的房产，他要是躲在一个地方，还真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件事情反而变得麻烦起来。 但再麻烦也要找。 祝存军不可能放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危险人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不知道。 吴宇森也被派去了珠港。 赵贺身边的保护人换成了薛平。 是的，就是之前被迫出卖色相，跟女丑聊马蚤的那位浪荡子。 女丑被外星入侵的事情破坏了心情，集中精神在恢复结界，也顾不上跟小鲜肉交流感情了。 之前大家严阵以待的危机就这么突然被外星人化解了。 薛平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回到了特事所。 他经此一事，变化还挺大，一改浪子形象。 如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花衬衫也不穿了，衬衣恨不得扣到脖子上，多少有点儿矫枉过正。 薛平和吴宇森都跟吕安接触过，但是吴宇森作为跟林凡最熟悉的人，祝存军觉得他对机甲可能也熟悉些。去珠港找人，可能效果更好。 于是薛平就补了他的缺，来护卫赵贺。 而赵贺呢，正陷入前一轮的巨大成功力，久久不能自拔。 性格也放开了许多，面对不是那么熟悉的薛平，感觉也不像之前那么畏缩了。 这一天一夜的功夫，他除了休息，就是给卡片充能，以防下一波攻击到来。 所有人都忙而有序的等待中，格罗的新一轮攻击终于来了。 第534章 算盘落空 就在p国以为第二个夜也安全度过的时候，6点多，天色完全亮起，他们刚放下防备，攻击就到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大家的精神全部松懈了，这一下直接给他们整得猝不及防，手忙脚乱。 好在都是训练有素的人，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慌乱，他们很快调整好了。 只是预料中的对象并没有到来。 “这又是什么鬼？”奥维黑着脸看着屏幕上的新怪物低吼。 这两天他们的战略部门已经针对之前出现的虫展开了全面的分析，也做好了攻略。 他有信心，即使p国遭受攻击，也不会像h国那样损失惨重。 呵，提前掌握有效信息转化为自身防御也是实力的一种，他要让全世界看看，他们p国依然是世界霸主。 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攻击对象一声不吭地换了？ 奥维有一肚子妈妈批不知道该对谁喷，看着眼前巨大的新物种，他心里有种不好的直觉…… 安东尼奥的脸色也不太好。 动物对比自己体型大的生物是会产生畏惧本能的。 珠港的苍蝇人虽然密集，但体型比阿波罗要小很多。大蟑螂更是几乎可以忽略攻击力。 而这次出现的，是足有六七米高的巨型蜘蛛样的生物。 三对巨大的黑色肢节一落地就插进坚硬的路面，上面布满了尖锐锋利的长刺。 脑袋被8只绿色的球形物覆盖。 安东尼奥怀疑那是眼睛，但又不敢肯定。 紫褐色的圆肚子泛着金属光泽，一看就是被硬甲包裹。 阿波罗3米多的身型在这家伙面前连个脑袋都比不上，简直可以算的上渺小。 之前的苍蝇人还能看得出人形，这次却又像是回到最开始，用虫攻击了。 所以，是新一轮试探开始了? 阿波罗站在高楼顶上，看着蜘蛛怪抬起六只脚，使出与它巨大身形不符的速度，跑得飞快，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p国崇尚自由的人可比珠港要多多了。 不听劝的民众纷纷尖叫着四散逃跑，警察这时候已经不顶用了，装甲车直接开上路，横在蜘蛛怪前面。 可厚重的装甲车在蜘蛛怪面前却像玩具车一样不堪一击，一个正面冲撞，就被顶出去老远。 这时候，枪根本不管用，战士们直接扛起火箭炮集火。 街道瞬间变成战场，瓦砾飞溅，烟尘四起。 众人躲在掩体后面，满怀期望地等白烟散去，希望能看到瘫倒在地的虫尸。 结果蜘蛛怪却嘶嚎着冲出烟雾，吓得大家集体后退。 好在它跑出几步后就往地下一瘫，挣扎了一会儿，吐出一摊果冻一样的不明液体就不再动弹了。 一时间也没人敢上前确认，还是出动了生命探测仪，才最终确认对方是死绝了。 尽管不容易，但能杀掉就是好事。 奥维立即命令所有战队全部换火箭炮。 虽然对城市破坏比较大，但任由蜘蛛横行结果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着自己一直引以为豪的发达城市短时间就变得破败，奥维的怒火无处可发。 他之前还想乘机压一头h国，让他们认识到谁才是老大，谁知道被这帮玩意儿暗算了。 蜘蛛怪所到之处破烂程度和珠港不相上下，只是伤亡人数要少上许多。 从这方面来说，奥维的确略胜一筹。 蜘蛛怪不仅速度快，肢节上都是利刃，攻击力强，吐出的黏液一旦沾到东西就会像树脂一样瞬间包裹。 很多人不小心被裹在里面很快就窒息了，普通利刃根本破不开，一炮打过去之后倒是有用，可人也直接没了。 而且他们在无意中发现，蜘蛛死后，肚子好像慢慢扁了下去。 奥维觉得这绝不正常，让人前去调查，却发现蜘蛛肚子上的甲壳像镶在了地上，怎么都弄不开。 最后还是安东尼奥出手，才发现甲壳下面是蛛丝一样的东西。 流动着，像有意识一样，顺着蜘蛛屁股尾针扎在地上的洞流入地下。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但安东尼奥扒开每一个蜘蛛尸体肚子都是如此。 明明蜘蛛已经死了，蛛丝却好像还活着，并且不断地往地下深扎。 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那庞大的蛛丝已经深入到哪里…… 奥维想起h国来的信息，说大蟑螂肚子里那些疑似虫卵一样的东西，怀疑这蛛丝的作用也差不离。 “毁掉，不要让那些东西继续往下。”奥维下令。 可看起来如棉绳细长的蛛丝却怎么都切不断，火箭炮也没用。 最后还是阿波罗的长剑起了作用。 被切断的蛛丝，像泥鳅一样瞬间钻入地下，消失无踪。 地面上的蛛丝却没有就此罢休，还是一个劲儿想往洞里钻。 安东尼奥皱眉，趁蛛丝进洞的瞬间一剑插上去，剑尖上白光一闪，地面上的蛛丝终于失去活力，不再动弹。 “死了吗？”安东尼奥问奥维。 阿波罗还没先进到可以判断这种非常规物种的生死。 “无人机显示没有生命迹象。”奥维严肃回道，“但这东西未必能以兰星理论推测，我让人采样回来再研究看看。” “不过既然光剑能让那些东西失去行动能力，你就先上吧。不要让他们继续往地下钻，我总觉得……” 奥维说不出具体觉得什么，但直觉上，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行，那我就先干活。”安东尼奥不纠结于自己不擅长的事情。 光剑是阿波罗武器的进阶模式。 比单纯的劈砍多了一些说不清的，类似于附魔的魔法攻击。 一般来说，以阿波罗的性质，他的剑几乎是无坚不摧。 哪怕在面对外星虫族的时候，他的剑也依旧锋利无比。一剑一个杀虫跟菜刀切瓜一样轻松，所以平日里光剑也没有用武之地。 如今光剑虽然能起作用了，但安东尼奥却觉得更加棘手。 很明显，格罗的攻击升级了。 如今对付蜘蛛怪，p国在尽量不毁坏城市的前提下，可以算是倾尽全力了。 重武器不是没有，可对城市是毁灭性的。 到时候，就算能把蜘蛛怪都消灭殆尽，但那种程度的攻击，整个城市全部会被夷为平地，人也不可能不受到影响。 这就相当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而且他们目前还不知道，格罗有没有后招。 他们一旦出了绝招，就真的没有退路了…… 安东尼奥压下脑中的杂念，持剑飞起。 第535章 结界受影响 对于p国遭受的新打击，h方除了非常同情，同时也狠狠松了口气。 死道友不死贫道，巴掌不打在自己身上总归是好的。 就像p国卫星能照到h国战况一样，h国的卫星同样也能看到p国的现状，只是细节没有那么清楚。 看到新怪的同时，他们自然也发现了在珠港见义勇为的无名机甲。 “他怎么会出现在华省？”h国总控室里，有人疑惑地小声问旁边的人。“好人好事做到国外去了？” “普通人哪有渠道知道这些？”岑方远轻轻摇头，“之前出现在珠港还能猜测他是不是正好在那儿，如今民航全部停运，他又不在我们系统内，根本不可能知道p国的情况。” “况且，哪儿有那么多国际主义精神，这家伙大概率是p国人，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珠港出事的时候伸手了。”军部的人肯定道。 “珠港没有覆灭，多亏了这家伙，本来还想着我们又多了一个助力……如果他真是p国人……” “不管他是哪国人，”总长严肃道，“都对我们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这就够了。” 如果是h国人最好不过。 但即使是p国人，能在珠港那种危急时刻挺身而出，总算是救他们于危难。 在那种时候出手，起码能代表他对h方的态度是友好的。 不是敌人就是好消息，其他立场问题，目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新出现的怪物能力数据，看起来比之前的苍蝇人，棘手得多。”总长的手指在桌子上重重敲了两下。 之前老爷子把己方得到的信息全部共享给p方了，再加上他们直面蜘蛛怪的攻击，如今p国掌握的资讯才是最全面的。 也就是说，h国虽然幸运地躲过攻击，但信息掌握上处于被动地位。 如果事后p方不主动跟他们共享，那么他们只能等怪物再次进攻h国时，才能在抵抗中自己探索。 又或者…… 总长看着屏幕里的无名机甲眯起了眼睛。 要不要让星辰去探探先机呢？ 可星辰一旦去了，也不可能杀一两个怪就回来。 p国可不是他们，能有恩报恩，会理所当然感激别人的援手。 看无名机甲的样子，星辰大概率不会有危险，但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呢…… 总长毕竟身在高位，考虑事情免不了从大面上追究利益得失。 特事所这边，祝存军也基本肯定无名机甲是p国人了，他立即联系已经在珠港的吴宇森。 “在哪儿？” “刚查到吕安在哪个避难所，正在往那边赶。”吴宇森小跑着接电话。 珠港的天已经开始黑了，他还不知道格罗已经对p国发动了攻击，正火急火燎地想赶在天黑透之前进入吕安所在的避难所。 吴宇森再厉害，在外星虫族面前也是个脆皮。 他本来就是要进地下躲避的，如今查到吕安的所在，正好一举两得。 “格罗攻击了p国华省，无名机甲出现在那儿。”祝存军直接开口。 吴宇森脚步一顿，“可吕安两个小时前刚在避难所入口检录处刷了身份证，他现在应该还在地下。” “是，所以我觉得可能不是吕安。”祝存军捏捏眉心，“现在格罗不局限于晚上发动攻击，你尽快找机会回来吧。” 吴宇森想了想，继续往前跑。“查都查到了，我还是下去确认一下的好。毕竟以星辰的速度，飞去p国也不花多少时间，万一呢……” “……”祝存军从鼻腔里舒了口气，“也行，你自己小心，尽早回来。” “我办事，你放心。”吴宇森笑嘻嘻地挂断电话。 “吕安……”祝存军才开口又换了个话题，“冯闯还没消息吗？” “还没有消息。”王峰峰坐在椅子里转了个身，面对祝存军问道，“要不要派我们的人找找。” 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普通人在短时间内大概是找不到吕安了，特事所手段特殊，倒是可以试一试。 祝存军垂眸，正想着要不要插手干预兄弟单位的进度，信息部的所有大小屏幕上，突然出现女丑冷淡又明显带着不快的脸。 “……”祝存军反应极快，笑容立马加深，“娘娘……” “娘你个头啊！”女丑嘴皮轻碰，吐出的话毫不客气，“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祝存军不知所以，继续笑道，“娘娘，我们……什么也没干呀。” “什么也没干？”女丑一边眉头高高挑起，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不高兴，“我辛辛苦苦忙着完善结界，你们什么都不干？！感情外族进攻就我一个人受累啊？” “不不不，娘娘您误会了。”祝存军急忙站起来，“之前格罗进攻，我们有全力抵御，已经大获全胜了。” “那现在呢？”女丑追问。 “现在？现在是他们进攻的是p国，我们……我们的确没有行动。”祝存军一惊，女丑竟然知道？ 也对，女丑能接入全球摄像头和网络，只要她想，她的讯息来源绝对比任何人都要多。 女丑翻了个白眼。“我不管你们什么g家立场，现在有东西侵入地下，损害到世界树能量，你们再袖手旁观，结界打不开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啊？”祝存军傻眼，赶忙上前几步，“娘娘，您的结界受影响了？” 女丑之前说开全球结界要等一个礼拜，他们还特地搞了个倒计时，如今只剩3天了，却说出了问题？ 这事儿可大了呀！ 祝存军知道这事儿不小，想立即通知总控，但又不敢切女丑的画面，给王峰峰一个眼色。 下一秒，总控室最大的屏幕也是女丑的脸了。 总控室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女丑，画面突然改变，还引起了小小的骚乱。 但总长，岑方远等一些地位较高的人还是知道她的，略一想就知道是祝存军传来的画面。 这么突然的接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消息。 他们阻止了技术员的举动，静待女丑说话。 “你说呢？”女丑转过脸，大脸凑过去怼着屏幕，“原本再过两天，世界树能量充盈完全，我就可以开结界了。可现在，那些不知道什么玩意儿进入地下扎根蔓延，碰到世界树的根须就裹上去吸取能量。” “现在世界树的能量不升反降，你们还什么都不做袖手旁观？还想开结界？哪儿来的能量给你开？做梦吧！” 第536章 必须去的理由 所有知道，并等着女丑开结界的人全都大惊失色。 他们本想熬一熬，等一等，撑一撑，等女丑开了结界他们就安全了。 结果女丑说，结界受蜘蛛怪攻击的影响，不会开了……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将所有人震得不轻。 比起格罗入侵，这个本来稳妥的保障突然没有了，让众人更加难以接受。 “那娘娘，”祝存军的声音接着出现，“结界如今没办法正常展开了吗？我是说原定一个礼拜的时间，打不开了吗？” “呵！”女丑冷哼一声，“你脖子上的东西是摆设吗？没听我说世界树的能量在减少吗？没有足够的能量，还开个屁结界啊！” “娘娘息怒，因为攻击是在p国，我们还不了解具体什么情况……”祝存军还没说完，女丑又开喷了。 “就讨厌你们这些人类，天天斗斗斗，斗出个什么来了？！科技落后成这样，你们也好意思！” 祝存军打着哈哈，“承蒙娘娘心疼，我们这不是正在奋起直追吗？娘娘您再多指点我们两句，也不至于我们两眼一抹黑。” “哼！”女丑联络祝存军也是想挽回局势，发泄完了自然就松口了。 她侧过脸，眼睛斜撇着屏幕。“那东西虽然没有正经分析过，但目前性状来看，跟世界树有些类似，都具有生物性状。” 屏幕对面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还有不少人奋笔疾书。 “它进入地下后自动扎根，形成树状结构。”女丑脸又转正回去，严肃道，“如果你们开启红外透视装置就能看到，那东西好像往地下生长的树，不停向地形壮大。” 向下生长的树？ 众人脑子里有了形象。 “开始我还不确定它们的目的，直到它们生长蔓延时，碰到世界树的根须。”女丑往后退了退，屏幕上出现她的半身像。“世界树的能量生长并不算慢，但两者接触之后，我发现世界树能量开始倒退。” “那东西吸取的能量比世界树增长的要多？”祝存军问道。 “废话，如果不是负增长，我找你们干嘛？”女丑又喷了一句。“对我来说，只要打开结界，护住星球就行了。至于开结界时间……反正只要留些人在，至于多少人，我并不是太在意。” 祝存军撇了撇嘴，没说话。 女丑不在乎人命，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 只不过赤果果的听到这么直白的话，大家心里还是不那么舒服。 “那娘娘，现在世界树能量被侵蚀，对它有其他损害吗？”祝存军又问。 “你是问数据库？！”女丑没好气地嗤笑一声，转身直接离开了。 众人看着空荡无人的大屏幕面面相觑。 很快，金思辰的脸从旁边探入。 “主任，娘娘不乐意说了，我来解释吧。” 早在世界树出问题的第一时间，一直在旁边守着的金思辰就问过女丑了。 “数据库的本体是世界树，只要树不被毁坏，数据库都不会有所损害。” “你们可以把世界树当做一个超级主机，蔓延出去的根须就当做网线，联通世界各处。现在网线遭到破坏，对整体网络造成一定影响，但不会影响到主机。” 那就好！ 众人都松了口气。 结界不能按时打开已成定局，要是藏了无数先进未来科技的数据库也出问题，那就真是糟糕透顶了。 “那跟世界树根须类似的外星生物除了吸取能量之外，会不会顺着网线损害主机？”祝存军对电脑网络之类的并不是太精通，但这么通俗易懂的比喻还是能听明白的。 “你是说数据传输功能？”金思辰笑问，“目前并没有发现。可是那东西虽然是线形，但却会纠结缠绕，拧成一股，变成树形。” “娘娘也怀疑如果这个树够巨大，会不会产生新的功能，比方说对数据的掠取，所以她才心情不美。” 这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不在乎人命，无所谓结界什么时候展开的女丑却突然这么暴躁。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世界树。 “所以现在重要的是赶紧干扰p国那边的攻击，不能再让世界树继续受影响。”金思辰帮女丑说出重点。 “否则世界树能量损耗继续，结界展开的时间遥遥无期不说。单看那不明物的性状，一旦对方纠结成型，要想破坏就更不容易了。更别说成形后对世界树的会不会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金思辰传达完女丑的意思后利落地挂断视频，于是各大屏幕又恢复正常，祝存军的脸也取代了金思辰，出现在总控室大屏上。 “抱歉，刚才情况紧急，没通报就切入了总控室的通讯信号。”祝存军开口就是道歉。 “紧急情况，紧急处理。”总长抬手一按，示意他不用在意。 “多谢。”祝存军看向总长，“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必须增援p国，让攻击在最短时间内结束。” “我知道了。”总长点头道，“我刚才就在考虑增援的事，但缺乏一个合适的理由。” 出兵援助也要出师有道。 现在华省的确是打得一塌糊涂，但比起珠港，他们明显还有一敌之力。 这时候又不可能凑上去眼巴巴地说，“我派人帮你吧。” 上赶子的不是买卖，谁都知道这个道理。 之前总长还在犹豫要不要让星辰去，现在女丑的话已经定了性——非去不可。 好了，虽然不用考虑去不去的问题了，但怎么去又成了难题。 世界树的存在不能让p国知道，他们要最大限度的掩盖这个秘密。 所以怎么让星辰正大光明的去就成了问题。 更别说星辰一旦去到华省就相当于对外承认他们的战力…… 总长钳着眉，脑子里思绪翻涌。 岑方远已经集结大秘团展开了紧急讨论。 总控室忙成一团的时候，他们讨论的主角正在跟家里打电话。 林凡这几天一有空就不停地吃，哪怕她肚子没什么感觉，但心里已经觉得撑得不行了。 吴宇森不在，王峰峰没空，赵贺忙着给卡片充能，兴奋得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薛平倒是有空，但像变了个人一样。 一本正经的样子，林凡一看就想到他被女丑缠上的事，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相处才好。 大师兄倒是让祝存军给她留言，说她这次表现太差，等她有空去逍遥山受一波训。 林凡能说她现在有空吗？果断不能啊。 于是就躲回办公室里。 可一旦安静下来，林凡又开始胡思乱想。 她抱着手机心不在焉地玩了半天，最后鬼使神差地拨通了林爸的电话。 第537章 不一样的避难生活 “喂，”林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哎，别动，碰！” 林凡听着那边“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心里的担忧突然就放下了。 “爸。”林凡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随手拽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放松了。 “啊……啊？是小凡啊。”林爸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先不打了，先不打了，我女儿来电话了。” 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埋怨，林爸笑呵呵地一直打招呼道歉，很快电话那头就只剩的脚步声和略重的喘息。 “我还以为你们大概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中了，看起来过得还不错嘛。”林凡调侃道。 怎么也没想到他爹竟然在打麻将。 她本以为在地下避难，急急忙忙的，环境也必定不宽裕，就算不会太过艰苦，但也不至于轻松到能打麻将吧？ 听林爸的语气，跟平日里打麻将完全什么区别啊。 难道是因为高市没有遭受到实质打击，所以民众的紧迫感不强吗？ “什么水深火热啊？”林爸啐她一口，“你是脑残片看多了吧？” 林凡一哽。 她脑袋里的确是联想到了地道z，地雷z那些黑白片儿的画面，可能是小时候看多了，不自觉就浮现那些土坑，地道，还有缺口的碗…… 林凡心虚地挠挠脸，清了清嗓子，“那什么，你们这几天怎么样？我妈呢？” “我们挺好的，虽然吃住都没有家里舒服，不过这种时候，有吃有住有命在就很好了。”林爸倒是挺乐观，“我们都是苦日子里蹚过的，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要能吃苦多了。” 林爸和林妈出生在建g初期，那时候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林爸不止一次跟林凡说过，他小时候没东西吃。 树皮吃过，土也吃过，“吃糠咽菜”这个词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形容词。 小林凡知道树皮和土，但没见过糠，还好奇地问过，糠是什么？什么味道？ 林爸当时笑着跟她说话，林凡还以为他是在回忆当年的美好。 等懂事后，有一次看过那糠皮，才知道那笑里多的是苦涩。 黄色的糠皮又硬又尖，手摸着都刺挠，根本无法想象是怎么吃到嘴里咽下去的。 后来也许是为了响应号召，又也许是减轻家庭负担，林爸跑去当兵了。 在军部，他表现一直不错，还尝试考入j校，但最终因为成绩差了一点儿，错失了晋升机会。后来退伍转业，又回到了老家扬城。 林凡小时候翻看过林爸在j部的笔记，字迹清晰工整，比林凡自己的字要好看多了。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那些小小的黄皮本林爸也还是珍藏着。 有机会看到，总是免不了感叹一番，如果当年他学习再好一些，今天的他肯定是另一幅光景。 林妈虽然跟林爸相差五岁，是城镇户口，但那个年代，其实大家都差不了多少。 所以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大多节省，不忍心浪费粮食。 那种节省到抠门，甚至有些病态的习惯，很多年轻人都不是很理解甚至吐槽，厌恶。 但其实，如果结合他们当年经历过的那段特殊日子，就不那是么难懂了。 话扯远了。 总之，林爸吃过苦，也吃得了苦。 后来生活条件越来越好，林爸在时代浪潮里冲锋。 他赚过大钱，也破过产，后来又重新翻盘…… 如果不是当初那段困苦的日子磨炼他的心智，当初遭遇第一次破产危机时，他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再站起来。 林妈亦然。 她虽然有许多难以言说的缺点，但在吃苦耐劳这方面，林凡真的自叹弗如。 再加上避难所的环境其实没有林凡想象的那么糟。毕竟都21世纪了，看看地铁通道和地下商场就知道了。 很多人大夏天还特地去地下避暑乘凉，所以该有的都有，只是从居住环境上来说，的确不如自己家里。 年纪大的觉得怎么的也比当年好，就当忆苦思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孩子更是把这种突发情况当做一种新奇冒险，跟同龄的小伙伴们玩疯了。 年轻人只要有网络，有床又被有电子设备，在哪里都差不多。 只有打工狗，担心父母身体，担心孩子遭罪，学习会不会落下，担心工资会不会按时发，担心这个月的房贷车贷能不能还上…… 但不管怎么说，比起珠港那些房子没了，命也没了的人，大部分人还算是幸运的，起码还能安居。 再加上对g家实力的笃定，还有前一次反击大成功，民众的乐观情绪比较普遍。 突然蹦出来的机甲小队，个个威风凛凛，代表了机械科技的最高水平。 还有在传说里才会出现的玄幻克敌手法，同样是大家讨论的重点。 微博上还成立了各家粉丝的超话，热闹得超乎想象。 “你妈在跳广场舞呢，我这就去找她。”随着林爸的行进，话筒里逐渐传来了广场舞轰鸣的声音。 好几首歌交错着响起，对林凡这样听力敏锐的人来说，即使隔着话筒，也是一种折磨。 她无奈地把手机拿远，按开免提，放到茶几上。 “喂，喂，别跳了，小凡来电话了！”林爸好容易找到林妈，在嘈杂的音乐中大喊，把人拉了出来。 林妈明显有些意犹未尽，说的话有一点儿不情不愿。“小凡啊，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啊？” 林凡一时间语塞。 之前局势紧张，她在特事所一直沉浸在那种氛围里待命，压根没想到林爸和林妈。 第一波攻击完了之后，她又沉浸于自己糟糕的心态。乱七八糟想了一堆就是没想到自己的双亲。 现在想起来打电话，好像也是最后没事可做的选择…… 嘶~ 林凡忍不住谴责自己，作为女儿，她好像有点儿渣呀！ 她盘腿坐起来，挠挠鼻子。 虽说之前林爸跟她说过，撤离程序他们已经溜得很了，高市也没有遭受攻击，老两口的安全一直有保障。 但作为女儿，这么久才想起来关心双亲…… 林凡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对父母忽略到了这种地步。 是她情绪问题的后果？还是…… “小凡啊，小凡？这死孩子，又不说话！”林妈略带暴躁的声音唤醒了林凡。 她甩掉脑子里的各种不应该，专注于跟林妈的对话。 第538章 林妈的焦急 林爸林妈这几天过得非常适应。 最开始警报响起的时候，他们还有些晕晕乎乎，下意识按照之前林爸的演习流程跑下楼。 当裹挟在人群中，林爸意识到了广播词的差别。 他紧紧扶住林妈，另一只手把夹在两人中间的随身包紧紧按住。 里面装的是林妈的金首饰，银行卡，家里的房本车本等重要资料，还有老两口吃的药，和一些干粮等必备品。 比起林妈的慌乱，林爸始终镇定。 他当时就想给林凡打电话。 但路上全是人，说是摩肩擦踵也不过分。 以林爸的身形，他根本没有办法在行进中掏出电话，更别说拨通了。 要是手机不小心掉下去，他还不能捡。一弯腰，可能就站不起来，还要拖累林妈。 林爸估摸着林凡在高河应该也在撤离中，就算他拨通了电话，那种慌乱的环境中，林凡也未必听得到。 于是他忍着焦急，带着林妈一路稳稳地向避难所前进。用老两口最快的速度，到达他之前就找好的安逸地点。 等到了地方，林妈喘匀了气，也急着要给林凡打电话。 可那时候，因为冯闯的私下传输行为，官方怕再蹦出来个什么纰漏，他们来不及收拾。在官方通讯链接的同时断开了民间通讯。 而就算不断通讯，他们也不可能在那时候找到林凡，因为她当时已经在去四九城的路上了。 特事所查到老两口安全地呆在避难所之后，特意让高市相关人员关照这两位，就没再多管他们。 那时候，只要是家人不在身边的都在打电话，但怎么打都打不通。心中焦急是可想而知的。 很多人在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不同。 有人哭，有人骂，一家人在一起的只能紧紧抱在一起，看着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继续着急跺脚，制造焦虑。 林妈也在跺脚的人群中。她两个脚不停地踩踏地面，抓着林爸不知该哭还是该骂。 “怎么办？怎么办？小凡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 凭心而论，林妈对林凡这个唯一的女儿是爱的。只是出于种种原因，爱而不得法，反而是让林凡受到的伤害比较多。 林妈也不是一点都没意识到问题。 但用她的话说，她毕竟是长辈，生林凡，养林凡，把她供到这么大，难道还错了？ 她知道自己性格有问题，但有家长的权威感在前，她就是不愿意改。 她认为，天下无不是之父母。 林凡作为女儿，才是应该妥协和退让的一方。 看，她这不是又走出来了？ 现在还年薪百万，生活无忧，说起来，难道不都是她作为妈妈在林凡小时候努力督促的功劳？ 于是就在这种死要面子和自我催眠中，林妈一直在继续别扭地跟女儿相处。 好在林凡在金思辰等人的影响下，已经跟自我和解了。要不这一对犟母女的下场不用想都知道。 但说来说去，林妈的虚荣都是建立在林凡平安无事的基础上。 一旦女儿真的出现问题，有生命危险之类的，林妈不可能不在乎。 老太太高中毕业后就进了工厂工作，没多久就认识了退伍的林爸。 除了结婚前受了点波折，后面的生活几乎被林爸打点完备。 即使是破产那段时间，也是经济条件差一点儿，比起他们之前的生活水平低了好多。但是跟其他普通工薪阶层的生活条件比，还是没有差太多的。 反倒是她自己搞投资，把家底全亏了，才是她人生中最大……啊不，要落后于她为了嫁林爸喝药那事儿了，毕竟人命要排前面嘛。 也就是因为林妈那么些年什么都不用操心。 平常什么事都没有的时候，她看起来都游刃有余；但一旦出现状况，她就完全手足无措。把林凡救济的十万块又扔进了律所，再坑了自己一次。 多少有那么点儿老傻白甜的意思了。 再后来呢，她把因为这件事产生的各种愧疚，不堪，羞赧等等情绪发泄到了林凡身上，并没有真的意识到，她的输出会对自己的女儿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 直到事情爆发出来，林凡进了医院，林妈还是不敢置信。 不就是说几句吗？怎么就这么脆弱了呢？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说几句就病了？ 不会是装的吧？ 在林妈的意识里，林凡好胳膊好腿，好端端的说被她气病了，她既想否认女儿得病的事实——这一病，还怎么找对象结婚？说起来多难听？ 潜意识里，也是想抹去自己在这件事中产生的作用——如果林凡没有病，那自然跟她碎嘴批评没有任何关系啦。 林妈因为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所以一旦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就习惯性的逃避，想撇开自己这部分的责任。 但林凡都进精神病院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事情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林妈检讨了，反省了。 林凡住院期间也收敛了全身的毛病，变成了温柔可亲的妈妈。 病友家属看到林妈和林爸，根本就不理解，为什么在这种家庭中的小孩会得抑郁症。 林凡不止一次听到那些人在背后嘀咕，爸妈都没问题，肯定是小孩儿自己作。 抑郁症不就是闲的吗？家里有钱折腾，巴拉巴拉…… 好在药物控制了她的大脑。虽然都知道，可情绪变迟缓了。 像是泡在泥潭里，虽不能开心，也不能悲伤，整个人像被封冻在意识的深渊里，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直到几个月后，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这是好事。只是没过多久，林妈战战兢兢的伺候又在她多年形成的习惯下改变了。 她没有直说，但话里话外开始敲边鼓，等好了赶紧找个工作呀，结婚也不能太迟…… 这种温柔的絮叨并不比直接骂在脸上好多少，于是林凡又开始反复，林爸也就把林妈带到高市。 这事情让林妈又安稳了一阵子，直到林凡跳河。 那时候林妈是真急。 这可是看得到的伤害啊！ 所以她真心后悔了。只是后悔这个东西，在后果不严重的时候，总是会慢慢被淡忘。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林妈都快60岁的人了，家里也没有大的变故，让她突然变性，林凡都知道不可能的。 而现在，战事突起，林凡的安危又成了林妈最担心的的事。 这时候联系不到女儿，林妈能不着急跳脚吗？ 她急，但又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揪着林爸的胳膊一直蹦。 林爸哪能不担心？但他脑袋很清醒。 看着林妈脸都红了，镇定地安慰她。 “别着急，这么多人打不通，肯定是信号塔出问题了。小凡聪明又年轻，我们老两口都成功到这儿了，她肯定也到了。说不定也联络不上我们正着急呢。” “你这么急，别再生出什么病来，这时候可没有医生给咱看。来，先把药拿出来吃一颗，咱们保重身体，可别往下一倒，等电话通了之后再让小凡着急。” 林爸沉稳的声音下，林妈逐渐平息。 她赶紧打开挎包，翻出她的药，就着林爸手里的保温杯吞了下去。 热水下肚，整个人更是舒服了许多。她把林爸的药也递过去，“你也吃，你血压高，也不能掉以轻心。” 林爸胖胖的身躯这时候在林妈眼里就是一座山。 只要他在，自己就有倚靠，就能安心的山。 第539章 适应良好 人要是陷入悲观情绪里，通常就会钻牛角尖，很难自己出来。 但如果跳出来，也就没那么大事儿了。 林妈被林爸劝服后，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 打不了电话就想女儿出事……呸呸呸，她家小凡机灵着呢，自己当妈的可不能咒她。 老两口互相依靠着坐在林爸事先找好的一个地台上。他们包里带了垫子，身上穿着棉袄，靠着墙还算舒服。 许是精神放松了，他们很快就在絮叨中打起了盹。 等再醒来，战事已经结束，很快他们就被通知可以回家。 老两口回到家里第一时间打开电视看中央台，同时也拿着手机不停刷新闻。 上面为了宣传消息，已经放开了部分网络权限，但通信信号还没有完全恢复。 得知高河市在这一次战斗中无一人伤亡时，老两口终于乐开了花。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林妈立马双手合十开始拜了起来。“不行，我得给菩萨上柱香。” 林爸也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闺女电话还是不通，但高河没事，就是闺女没事嘛。 在后面看到四九城地铁遭袭，珠港半城被毁，死伤无数的时候，林爸的眉头又钳了起来。 林妈看着电视里播放的惨烈图片，在她家60寸大电视里，尤其震撼。 “我……我也去给他们上个香。” 逝者已逝，活人的生活还得继续。 这股压抑的情绪在官方公布机甲和异能视频之后，很快被冲淡，并高扬了起来。 林爸和林妈把饭端到沙发前，边看边吃，同时还讨论着这些救民于水火的新鲜手段。 “这具机甲好！”林爸指着电视里白色的星辰赞道，“一个人的杀敌数量比其他所有机甲数量都多啊，是个好兵！” “是吧？我也觉得这个白色的好看。”林妈很开心老公跟他意见一致，“波波巧巧，上面还有点儿红色点缀，这个颜色我最喜欢。” 林爸暼林妈一眼，没反驳她的颜值定论。 电视里又开始播放高河的外星人被异能打得不能还手的场面。 “啊~倒是没想到原来真的有超能力啊。”林爸摇头，想喝一口，才发现根本没倒酒。 算了算了，这时候喝酒误事，还是忍着吧。 “怎么没有？”林妈乐滋滋地嘲他，“小凡小时候无缘无故发烧，我们不都是在家喊魂，然后很快就好了？” “那不一样吧？”林爸挠头。 “怎么不一样？人家那个更厉害罢了。”林妈对新事物的接受度比林凡要高的多，立马又产生了新想法。 “小凡在高河那个公司不是很厉害吗？也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些特异功能的人。”她眼神亮闪闪的，“要是认识就好了，安全就更有保障了。” 林爸也不太理解，为什么认识厉害的人安全就更有保障了，这是两码事吧？ 不过私心里，他也希望林凡能认识厉害的人。 现在外星人都入侵了，军方武器明显派不上大用。 如果林凡能得到异能人士的庇护，比起普通人，她的安全的确更能得到保障…… 不过这事儿也只能想想。 就好像他想认识一把手老爷子一样。这么多年了，也只能想想。 总之，因为林凡的安危得到了确认，林爸和林妈虽然还没能跟她联系上，但也不怎么担心了。 当天傍晚不疾不徐地走去地下避难所，发现工作人员竟然在短短一个白天安排好了床位。 虽然都是简易折叠床，但有垫有盖，每人都有一张。比起凌晨，大家都挤着挨着，随便找地方凑合要好多了。 大家惊叹于当局在这种紧急情况下还能做出如此迅敏的反应。 尽管有所不足，但大部分人都还是比较宽容，并感动于这种行动力的。 有吃有住，有商铺，有厕所，甚至还有淋浴间。 这种时候，也不可能要单间，能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大部分h国人还是很容易适应环境的。 又可能是天黑之后，他们更担心下一波攻击会不会降临在自己所在的城市。 所以安置妥当之后，大家都抱着手机看新闻，外星人入侵的最新情况。 结果一夜过去，什么都没有。 有些人就觉得外星人是不是怕了。口口相传之下，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喜大普奔的定论。 当局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言论乐见其成，人民情绪乐观，局势稳定，正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于是，第三天的白天又安全度过后，觉得胜利在望的民众心里那点儿恐惧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他们配合当局调控，除非必要，在白天回家拿取物品，速去速回之后，就一直呆在地下。 但这么一直呆着也不是个事儿。 年轻人还能自己玩手机打发时间，年纪大的人对手机兴趣不大，也不太会操作，就自己找乐子打发时间。 于是地下空间里，牌桌子支起来了，广场舞也跳起来了。 秩序井井有条，大家笑容洋溢，谁能想到，这些人是在地下避难呢？ 林爸和林妈本来就不怎么担心林凡了，一个沉浸于麻将的快乐，一个徜徉于舞蹈的翩然，不自觉都把联系林凡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如今林凡电话打来了，林爸还好，打牌哪有姑娘重要，说不打就不打了。 林妈正跳在兴头上，在这种情况下，啥事没有的姑娘打电话来，打断了她的快乐，她心里多少有点儿不开心。 询问了林凡的安全和健康，林妈知道她一切都好之后，随意叮嘱了几句，就把电话塞给林爸，迫不及待地跑了。 林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老太婆背影一眼。 这时候跑，之前的担心一点儿都没表现出来，姑娘知道了会咋想？ 但他也知道，叫是不可能叫得回来了，只得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继续电话。 “小凡啊，你妈之前一直很担心你，这会儿好不容易放松了一下，就让她先玩儿啊，咱们聊咱们的，你别往心里去。” “知道了爸~”林凡拖长了音无奈答道，“我又不是第一年做她女儿。” 两人又聊了些近况，林凡半真半假地胡诌。 知道林爸他们过得很适宜，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随身带着，换洗衣物也带足了，在地下一个月都不用上地之后，林凡也放心了。 说完这些，两人又说了些关于外星人进攻的事情。 林凡知道厉害，让林爸小心再小心，外星人指不定啥时候就开始进攻了，未必只在晚上。 林爸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呆在地下，不到大喇叭赶人绝不出去。随后，又跟林凡讨论了他最喜欢的机甲。 当林凡听到林爸对星辰表达了非常强烈的喜爱后，心里感觉怪怪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在林爸问她最喜欢哪个机甲时，她也想都不想地说是星辰。 比起林爸这些第一次见机甲，震撼至极的人，她这些年一直混迹其中，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对扶光，金罡这些机甲，她感官一致。硬要说个喜欢的，那还是自己吧。 林凡发觉自己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羞涩情绪，大概骨子里也是自恋的。 林爸笑呵呵地说他们全家喜好相同时，怎么也不会想到，在屏幕上大杀四方，逆转乾坤的机甲，竟是跟他通电话的，那个曾经娇弱无依的女儿。 第540章 出援 林凡挂完电话，感觉了却了一桩心事。 同时还想找金思辰咨询一下，她过了这么长时间才想起亲爹妈，是不是哪里出了点儿问题。 不过金思辰现在在女丑那儿呢，女丑忙着酝酿结界，而且又不待见她…… 林凡犹豫再三，觉得这事儿似乎也不那么紧急，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再次没事做的林凡打开了电脑，寻摸了一部经典老电影看了起来。正全情投入的时候，电话响了。 “林凡。”祝存军的声音响起，“p国发来支援请求，上面已经同意了，你尽快准备一下。” 林凡一愣。 因为上次出访的经历，她对p国属实没有太多好感。 这么个任务虽然她会执行不误，可总觉得心里有点儿别扭。 “怎么突然要去支援别国？”林凡跟祝存军自然不会客气，直接问道。“我们这边国际主义精神这么强的吗？” “而且，我去到那边，如果家里再出状况咋办？” 格罗已经不局限于在夜里，对正下方的地域发动攻击了。 它能隔着五个时区对华省进攻，未必不会对六个时区之后的h国发难。 上次的战斗总结，林凡也看了，知道自己在四九城一战中的作用举足轻重。 不是她不谦虚。 扶光几个的能源问题还没解决，攻击力也没她强。她要是不在，局面可能就不会像报告上写的那么乐观。 祝存军轻叹了一口气，“这些我们都考虑过。星辰全速飞行，到华省也就一刻钟左右，往返半小时。一旦有突发状况，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撑过这段时间等你回来。” “让你去支援，也不是什么国际主义精神，而是攻打华省的是新虫子，它体内的东西渗透到地下，会影响到女丑的结界展开。” “新虫子？”林凡皱眉，后又听到结界受影响，站起来疾步向门外走去，“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祝存军让她来信息室，等人到了之后，把详细情况一说。 “所以说，你这次是非去不可。”祝存军看着林凡紧绷的脸，拍拍她的肩，“而且之前珠港的无名机甲几乎第一时间出现在华省，我们怀疑他就是p国人。” “人家帮过我们，现在我们去帮他们，从情理上来讲，也算正常。” 林凡点头，表示了解。“那星辰就这么出现？” “没办法，这一次全球卫星都盯着战场呢，我们能看到华省的无名机甲，p国自然也能看到你。后面还有得打，藏也藏不住，还不如正大光明地露出来，威慑一下对方。” 以前为了掩盖星辰还有其他仿生甲的存在，整个官方费了老鼻子劲了。 现在因为局势问题，机甲和异能的存在不得不对民众公开。 林凡倒没什么所谓，反正都是自己人，网上对他们的声音也以夸赞褒奖为主。 可直面外国势力，让林凡忧心。 那些人可不会像h国人那么好心，觊觎，算计肯定是少不了的。 林凡不想救人的时候，还要顾忌这顾忌那。 再加上无名机甲是p国人，从性能上来说，他们两者应该是旗鼓相当，可以互相伤害的存在。 万一他想使坏，星辰未必挡得住啊…… 林凡脑海中瞬间想了很多。 她不是小女孩了，在社会上混迹过好些年，什么阴险邪恶的东西都见过。这次战场上又见过血，自然不会把人性想得很美好。 再加上，上次p国之旅，奥维对她的企图非常明显，看她的眼神林凡如今回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如果不是沈冰他们防御周全，她当初可能就已经落到那家伙手里了。 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去。 总控室那些人肯定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过了，现在还让她去，就是势在必行。 林凡也知道女丑结界的事迫在眉睫，结界一天不开，兰星就要一直对格罗的攻击战战兢兢。 到时候也只能自己小心了。 林凡知道情况后，总长又在视频里特地跟她叮嘱。 要尽量快的杀虫，解决世界树的能源危机。但自身安全也要注意，尤其是跟无名机甲距离比较近的时候，一定要警醒。 到时候为了方便p国调控，会把星辰接入p国通讯，同时国内也不会断开，总控室会一直隐在后台，保持对她的在线支援。 星辰只需要对p国的救援和杀敌指令做出反应，并且有足够的自由度。 如果p国发出其他指令，星辰可以直接忽略。 林凡一一应下，很快从特殊通道里出发了。 即使已经在太空环过球了，但跨洋飞行，倒也还是第一次。 奥维得到星辰已经出发的消息大大松了口气。 “把星星的gps接进来。”他大声命令道。 p语可没有h文那么优美，星辰名字一翻译，就变成了星星，层次瞬间跌了十万八千里。 但这时候也没有计较的空间。 再说p国建国才两百年，没文化是公认的，h方也只能摇头忍了。 p国战略部的大屏上，代表星辰的红点正快速穿越大洋。 “速度跟阿波罗差不多啊。”有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时速感叹道。“没想到波塞冬没找到，h国又出来个星星。” 奥维眯眼。 波塞冬应该是永远都不会找到了，大概率就是这星星下的手。 “通讯信号接入了吗？”奥维又问。 实力当前，波塞冬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说的。倒是这星星，能力优秀的话，可以好好争取一下…… “还没有，正在用h方给出的密码对接，不知道是不是移动速度过快，还没有成功。”技术员回答。 “继续连接，成功把信号给我。”奥维命令道，又转向其他屏幕。 军方的火炮不太给力，只能最大程度作为民众逃离的掩护手段。 阿波罗的剑倒是锋利，但在庞大的蜘蛛大军面前，他一个人左支右拙，根本忙不过来。 华省以太空船为中心，到处爬满了大蜘蛛。 这些家伙不仅对人有兴趣，也毫无顾忌的用庞大的身躯破坏建筑。 要是只等阿波罗杀敌，到最后，胜应该是能胜的，但华省估计也成废墟了。 所以他才向h国借机甲，一方面是求个支援，挽救华省。另一方面，也想近距离看看h国这个机甲的实力水平。 看着阿波罗一刻不停地孤身奋战，奥维突然羡慕起h国那些绚丽奇异的特殊手段了。 别看p国梦工厂厉害，塑造了蜘蛛侠，钢铁侠等，一堆英雄。 真正到这种要命的时候，那些纸上英雄一点儿实际用途都没有。 要不是还有个阿波罗，这次他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说起来，如果波塞冬是星星杀死的…… 奥维眼珠子一转，手指慢悠悠地摸起了下巴。 他们损失了一个战力，是不是可以跟h国要赔偿呢？ 再看向星辰飞跃大洋的gps图，奥维有了新目标。 第541章 星星女魔头 林凡进入p国领空之后，h国终于开放了星辰的通讯权限。 没办法，没几分钟就到了，再不放开，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奥维第一时间抢过话筒。 “hello，星星。我是p国安全负责人奥维·克莱因。你接下来的行动将由我负责。” 林凡正在空中飞呢，听到奥维的名字，差点没掉下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咽了口吐沫，给自己壮壮胆，强装镇定地回道，“你好。” 奥维听到对面传来年轻的女性声音愣了。 因为星辰声音在公放里，战略室里的人都听到了，议论声四起。 没人能想到星星是个女性。 但再想想，好像也正常。哪个男的会给自己的机甲起名星星？ 忆及对方口音纯正的p语发音，毫不怯场的回答，在p语发展普遍不怎么样的h国还是很少见的。 奥维直觉小姑娘应该是对p国抱有非常大的好感，心中的算盘拨得更响了。 “现在华省蜘蛛怪横行，有效战力只有我方机甲战士阿波罗。请第一时间前去最新定位点支援。”奥维没忘记正事，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清怪。他直截了当地命令道。 原来那机甲叫阿波罗。林凡暗想，根据最新发过来的定位调整了前进方向。 h国总控室里正在同步星辰的通讯，自然也听到了奥维的话，心里的猜测终于落地。 果然是p国的机甲！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大家还是不免感觉到遗憾。 “收到。”林凡简洁利落的回答。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跟奥维对话。那家伙之前看她的眼神实在让人不喜。 不过话说回来，她跟奥维接触也不多，而且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也未必能认出自己吧？ 林凡给自己打气，只要马甲不掉，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得挺住，可别弄巧成拙，坑了自己才好。 就在各种自我建设中，没一会儿，就到达了指定位置。 附近没有传说中阿波罗的身影，可看到巨大的紫色蜘蛛，还是让林凡汗毛倒立。 大部分人对这种多脚动物都没有太大好感，更何况是放到这么大，对方腿上的绒毛都要比自己手指粗的尺寸…… 这是捅了虫子的窝了吗？ 苍蝇人已经类人化了，怎么又开始变\/态？ 尽管心里嫌弃，林凡还是毫不犹豫地组装好武器，硬着头皮瞄准蜘蛛怪集中区，直直冲了过去。 h国的中央大屏上，是之前跟p国说好的，分享过来的星辰画面。 人家机甲都到华省了，奥维也没必要藏着那一点儿视频资料，不如卖个好。 新世纪，讲究的就是一个合作共赢嘛。 只见星辰利用飞行加速度猛冲进虫圈，像一团炮弹似的，引起了巨大的爆炸和烟尘。 地面瞬间被砸出一个坑，龟裂的纹路瞬间呈放射状蔓延出好远，从屏幕里都看的清清楚楚。 “没事儿吧？”总控室有人紧张问道，问的自然是星辰。 “没事儿，”特事所里的祝存军眼睛直直盯着从总控室共享过来的画面，笑眯眯地回道，“星辰的外甲物理强度非常高，据说徒手挖穿地心不是梦。” 果然，烟尘散去，残破的地面坑洞里，留下无数已经看不清形状的蜘蛛残肢。 星辰立在坑底，慢慢环顾四周，似乎在疑惑，这波怪怎么这么不经打，她都还没开始呢…… ……总控室一室寂静。 总觉得星辰的手段……越来越暴力了有没有？ p国战略总部，看到如此血腥的画面，也是全员静默。 良久，才有人开口。 “这星星，看起来挺漂亮的，还是位女士，手段这么……凶残的吗？” 阿波罗也是剑剑致命，但动作还保有着一定的美感，蜘蛛怪的尸体也保留得比较完整。 而这位女士，一出现就以荡平全场的姿态把一圈蜘蛛撕得粉碎。 要不是他们早知道蜘蛛怪长什么样，光凭地上留下的那些残枝末节，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蜘蛛怪拼个全尸。 而置身在一地残肢和各种汁液中，踩着龟裂的地表的白色机甲看起来又有种奇特的暴力美。 她身上的大红色装饰像极了喷溅在白色机甲上的血，有种危险又魅惑的冲突感。 跟这位女士比起来，阿波罗的手段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奥维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种性格的话，召回来也不好控制吧？ 不不不，还是得招揽，这么个危险人物放在h国对他们来说岂不更危险？ 女人要是心狠手辣起来，可比男人棘手多了…… 而此刻，被p国人妖魔化的林凡是懵逼的。 她本来是想俯冲的时候顺便捅死一个蜘蛛试试手感，结果忽略了星辰的速度，一不小心冲过了头。 等她爬起来时，周围已经变得一塌糊涂。 蜘蛛们不见踪影就罢了，地面这个大坑貌似也是她造成的。 林凡心虚地环顾四周深陷龟裂的地面。 尴尬！来救援的比怪物造成的损坏还要厉害。 说起来，造成这么大的基建损坏……不会要她赔吧？ 想问总控吧，又想起来p国正在线上，万一话说多了，被奥维认出来…… 还是少说少错吧。 林凡抿抿嘴，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p国的谴责，心里估计这祸应该闯得不算严重。 好在这次周围没有民众，要不她就真的枉造杀孽了。 在心底暗暗叮嘱自己以后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能再这么大意。 林凡捏紧长枪，往前几步，想从坑底上来。 对了！之前说吸取世界树能量的东西！ 她看着满地狼藉，忍着恶心用枪挑起脚边的一些看起来可疑的残渣，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就这么边走边翻，很快从坑底出来了。 h国人都知道她是在翻找影响世界树的东西。 其实直接问p方，他们应该不会隐瞒。 但因为林凡刚到战场，严格意义上说，她一个蜘蛛怪都没正面接触到。 h方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问p方，蜘蛛怪的什么东西会往地下钻。 要知道，在卫星里，他们是看不到细节的。 如果提前问了，奸猾如奥维肯定会发现不妥。 世界树不能暴露，所以暂时只能让了林凡自己翻找。 再恶心的画面在h方眼里，都会自动加入滤镜，反而是觉得林凡辛苦了。 而什么都不知道的p方见白色机甲一招把蜘蛛打成渣渣还不算，还要把尸片挑起来再戳戳…… 这是什么样的变态心理？ 那么恶心的动作做起来竟然还慢条斯理？ 回想那女人声音，听起来也冷冷淡淡的。似乎就像是个毫无感情，能直接喝人血吃生肉，眼睛都不会眨的女魔头。 所有人都忍不住喉头吞咽地动作，想着以后千万要离这大魔王远点儿。 林凡还不知道，她在p国刚一露面，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已经是令小儿止啼的新一代恐怖角色了。 她已经将疑似危险物都翻看了一遍，毫无收获。 看来，应该是冲击太猛烈，把什么都搞碎了。 林凡想着是不是再来几次这样的攻击，但又怕伤害太大，万一误伤民众…… 诶，这时候也别想着偷懒了，还是老实点儿，一个个来吧。 眼角余光发现街角处闪过一抹难看的紫色，林凡拎着枪，冲了上去。 第542章 星辰pk阿波罗 真正跟蜘蛛怪短兵相接后，林凡发现它们并没有想象中难对付。 虽然体形巨大，破坏力强，还有额外技能。 但因为不是人形，林凡下手的时候甚至不会有像对苍蝇人那样的精神负担。 除了需要克服恶心，无视到处喷溅的黏液，她下起手来整体还算畅快。 说起来，星辰到底是哪个阶层的文明产物？对付起这些外星虫族竟然毫不费力。 林凡用枪尖划开被透明粘液，里面窒息得脸都开始发紫的人突然呼吸到空气，大力地呛咳起来。 顾不上帮忙，她随即双手一扬，长枪一横，抵住蜘蛛往下插的尖脚，大力往对方顶过去。 蜘蛛怪被星辰的蛮力顶得只能后退，剩余四只脚紧紧扒地也没用，只留下深深的沟槽。 林凡余光看到刚才救的人被旁人拖走后也终于能专心御敌了。 说起来，p国人真的没h国人听话配合，蜘蛛怪所过之处，都能见到各种各样的尸体。 她这一会儿，救人的功夫都比杀怪花的功夫要多。 因为场内有普通人，她不得不有所顾忌，多少有些施展不开。 而蜘蛛人就没这个顾虑了，所以林凡在救了一个又一个人之后，不免有些烦躁。 但能怎么办呢？她又做不到见死不救。 林凡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一个猛冲，将蜘蛛顶翻出去。同时高高跃起，在它肚皮上翻，六只脚乱划的下一刻，一枪劈出。 锋利的枪影劈开在半空中喷射出的透明粘液，将蜘蛛怪从头到尾劈成两半。 看着蜘蛛肚子里滑出来的一大摊面条一样粗细的蛛丝，林凡照旧忍着恶心上去扒拉了两下。 看他们扭曲着打卷，还是非常难以忍受地紧皱眉头，一个电击送它们往生。 她第一次破开蜘蛛肚子的时候，这玩意儿差点滑到她脚上。 还好她反应敏捷，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还没看清一堆白色是什么玩意儿，下一秒他们就动了！ 动了哦！！！ 一堆白色细长的玩意不停的扭动。 林凡还以为自己看到了放大的蛆，差点跳着脚叫出声来。 好在她还记得连着p国的通讯呢，不能给h国丢人，声音都到嗓子口了，硬是给她憋了下去。 冷静一点儿之后觉得应该不是，立刻就怀疑之前说的，钻入地下，干扰世界树的是不是这东西。 但看了一会儿，它们就在地上翻滚纠缠，也不往地下钻。 林凡不是很确定，在总控的提醒下，拿着枪的最远端隔着老远去扒拉。 虽然枪是没有感觉的，但探入的一瞬间，林凡还是觉得感受到了那种黏腻湿滑的触感。 她的枪，不干净了！ 尽管之前的虫也一样恶心，但真的，没有最恶心，只有更恶心。 扒拉来，扒拉去，地面也没有任何痕迹，白色的虫子也没有减少。 林凡心里安慰自己，把它们当做蛇，当做蚯蚓，当做泥鳅…… 各种近似物都想了个遍，但完全没有好多少。 终于在总控放话之后，放电给它们，也是给自己一个了结。 要不是外面机甲外壳遮着，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就要被人发现了。 随后，h方终于找到了机会，向奥维询问这个白色的是啥玩意儿。 也终于确定，就是这东西往地下钻。 但为什么星辰手里的蛛丝没有往下钻呢？ 两国讨论了以后，一致认为蜘蛛屁股上那个针起了决定性作用。 它应该是感觉到威胁就会吐黏液，濒死的时候用尾针扎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蛛丝输送到地下。 知道问题所在之后，林凡干脆直接用电打蜘蛛。 之前搞1号船的时候，因为第一次市占放电，她手里没数，导致电量过大，把四九城供电设施打坏了，损失数以亿计。 没人向林凡追责，但她知道后，反省又反省，想着以后一定要多练习针对个体，不伤及无辜的的精准微小量电流控制。 这不，正好靶子送到面前，她可就不客气了。 但接连电翻了几个蜘蛛之后，她又发现了问题。 蜘蛛是趴窝了，但它腹部完好，很难确定里面的蛛丝是不是同样死翘翘了。 林凡越想越不妥当，当即回去划开一个肚皮。 果然，里面的蛛丝竟然存活大半。 她连忙再补一个电，消灭后患。随后若有所思地敲敲蜘蛛怪的腹部硬壳，果然“当当”作响。 难道这部分外壳有一定的绝缘功能？硬度也非比寻常，倒是制造机甲的好材料。 来不及多想，林凡又投入了下一波战斗。 但经此一事，她改变了进攻方式——先劈再电。 只要蜘蛛怪不濒死，世界树就没有危险。 之前吸收的电虽多，但也不知道能用多少次。招式好用，能省就省着点儿。 奥维看到星辰连连得手，蛛丝根本没有下地的机会，得到启发，连忙给阿波罗连线，描述了一番。 安东尼奥试了之后，发现的确比他用剑一点点扎在洞里戳要有效率。连着几次，动作也连贯了起来。 林凡虽然还是恶心，但是恶心多了，人也就麻木了，动作也自然加快了。 两人齐心合力，华省的蜘蛛大量减少。 街上的民众该撤离的都撤离了，没撤离的基本也死了。 两人自然不需要再有顾忌，大刀阔斧地杀敌。 p国的战略部门和h国的总控室，特事所信息室的大屏都在实时同步现场画面。 星辰和阿波罗的画面并排放着，两人外形类似，攻击力相当，又是对付同一种敌人。孰优孰劣，很快就凸显出来。 “星辰更快。”祝存军得意地笑着。 也许是经过大师兄特训的关系，林凡的招式更加连贯，速度上也更快。 就像他们要求的一样，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清理威胁。 反观阿波罗，劈砍招式大开大合，下手也毫不留情。应该是经过一定训练，但仅此而已的程度。 全世界人都知道，比身手，谁能比得过h国呢？ p国干什么都喜欢扯上h国比较，这回，看他们怎么得意。 奥维的确脸色不好看。 有眼睛都看得出阿波罗被星星力压了好吗？更何况星星还是个女的！ 但越是这样，他对得到星星的渴望越深。 人嘛，都是有欲望的，尤其是女人。 这颗星星，要怎么诱惑才能到p国的碗里来呢？ 第543章 误伤 好消息：蜘蛛怪不难应付。 坏消息：有效战力只有星辰和阿波罗两个。 在数量庞大，还不停往下投放的蜘蛛怪面前，华省的战斗还是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刚过中午，林凡手边的怪物已经稀稀落落，眼看着很快就能解决，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了。 好些战斗结束，被认定为安全的区域。p方后勤都已经从掩体中跑出来，忙碌地开展扫尾工作了。 林凡利落地一个放电，将手边最后一波蠕动的蛛丝送去往生，耳机里随即传来奥维夸赞的声音。 “太棒了星星！你真是我们的守护天使！” 天使？这词儿在h国最近几年可延伸出了一些其他意思，绝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话。 林凡挑眉，舌尖舔舔槽牙，没有理他。 转身四顾，确定周围没有漏网之鱼后，腾空而起，在空中又一次扫视。 奥维德不到回应，也毫不气馁。继续用激情洋溢的声音说道。 “星星，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一片的怪物全被你消灭殆尽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撤了？林凡暗想，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大本营的安全。 不过她聪明地没有出声，静待后续。 “现在是这样，阿波罗那边遇到了麻烦。”奥维看着屏幕上还在苦战无果的阿波罗无奈求助道。 “他正在破坏太空船，想制止对方继续往下投放蜘蛛，但效果似乎并不是太好……当然，地面上也就不太顾得上。请星星你速去支援。” 林凡看着目镜上发来的最新导航，快速调整方向。 阿波罗的位置跟她离得不是很近。毕竟几个小时过去了，太空船一路撒虫，几乎横跨华省。 不过以星辰的速度，那都不是个事儿。 林凡在天上老远就看到悬浮在空中的巨大的太空船，还是熟悉的形状，还是熟悉的味道，只不过上面多了个红黑相间的机甲——阿波罗。 阿波罗正杵着手里的长剑往下捅，剑身上白光熠熠，一时间光芒夺目，让人很难看清。 林凡看太空船一直悬着没有动静，也没有继续放虫，似乎是被阿波罗制住了。 她也没多管，冲着地面上失去压制，正肆意破坏的蜘蛛怪先冲了上去。 等清完怪，头顶的太空船还是一动不动，看起来不像要完的样子…… 林凡不耐烦在p国继续浪费时间，大翅膀一扇，也来到太空船上方。 阿波罗还是保持着之前的姿势没变，林凡在这么近的距离终于看清了他的剑。 确实是扎进了船身，也在不停地发光，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但……效果的确不怎么样啊…… 耳机里，奥维也说只剩下这一艘太空船了。只是苦恼于阿波罗的攻击似乎并不起作用。 林凡撇嘴，直接落在阿波罗不远处。 安东尼奥正焦灼呢，猛然听到动静，一抬眼，白色机甲就在眼前。 他早在视频里看过她，作为同类，也想有机会近距离交流一番，能做个朋友最好。 后来看到对方杀敌毫不手软，男人的胜负欲又被激了起来。 尤其在得知对方被叫来支援后，安东尼奥更是拿出前所未有的认真劲儿。 再后来，得知对方是个年轻姑娘…… 安东尼奥更是想拿出最好的状态，展示给对方好好看看。 结果本想耍个帅的，却没想到最后反被对方看到无能的一面。 他的光剑的确阻止了太空船的投放行为，但在这之后，却没有造成更严重的伤害。相反，还被不知名的东西牢牢锁住，拔也拔不出…… 安东尼奥是尴尬的，和美女机甲的第一次会面并不是他想像中的美好场景。 同时又想起，奥维说过，这个星星之前在四九城一人毁了一艘船，如今一看，明显是自己落了下乘啊…… 安东尼奥不是食古不化的男人，技不如人他认。 虽然他也不是没有后招，但却因为剑被卡在船上，无法拔出而顾虑重重，完全无施展。 罢了！向美女低头也不是什么太丢人的事儿。 “嗨！星星！我是阿波罗！”安东尼奥很快调整好心态率先打了招呼。 他俩的内部通讯没有直连。头一次沟通，安东尼奥的声音是透过机甲在空气中传播的，和他本人的声音有一点儿差别。 林凡感觉这人的语气有些熟悉，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时间多想。她还急着把船搞定了赶快回去呢。 一声不吭地踱步，找到一个她之前扎一号船时能轻松穿透的位置，一枪捅了进去。 安东尼奥看着白色机甲狠厉的动作，感觉这美女可能不太好打交道。 刚想着呢，下一秒就被麻得整个人不能自己，双眼一翻，失去意识。 林凡这边，经过几千只蜘蛛怪的锻炼，她对电量收放和大小控制已经能做到心中有数了。 她回忆着当初灭1号船的合适电量，想一股脑往脚下的飞船释放出去，早完早收工嘛。 结果刚一放电，眼角余光就瞥到刚才还好好的阿波罗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他双手放开剑柄，亮着白光的剑终于恢复了它原本的模样。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倒下去的阿波罗跟死了一样，直接顺着飞船的弧度滑了下去，开始自由落体…… ……这……不会是碰瓷我吧？ 林凡的身体先于意识飞身而下，一把拎住阿波罗的胳膊。 她接到人后还是忍不住多心，下意识甩了两下，看着手里的机甲还是一点儿反应没有，真的跟死了似的，心里有点儿茫然。 奥维在屏幕里亲眼见到这个变故，双手抱着脑袋上演了一副世界名画。 h国这边却反应了过来。 “他不耐电！” 林凡听到祝存军的声音才反应过来，自己闯大祸了。 星辰带电后，她已经习惯这种状态了，再加上时间紧，她自己又着急，一时间就忘记了，生物甲本身是不耐电的。 星辰当初差点没被劈死，还是及时得到了世界树的能量才缓解。 她不会真杀人了吧？！ 林凡心如擂鼓。 之前杀苍蝇人也就罢了，起码还能骗自己是外星人。 这阿波罗肯定跟自己一样，也是活生生的人啊！ 之前还帮助珠港杀敌，刚才还跟自己打招呼…… 这么个好人，难道就这么死在自己手里？ 林凡的脑袋乱成一团，连太空船到底有没有成功解决都顾不上了。 小心地双手握住阿波罗的手臂，尽量轻柔地把人放在地上。 “喂！你怎么样啊？”林凡推推他的胸口，又拍拍他的脸。 不会真死了吧？不会吧？不要啊！ 这要怎么救啊？心脏按压？人工呼吸？真特么都没法儿上手啊！ 林凡脑子嗡嗡的，心里乱成一团。 她感觉有些失控，心中的小人正准备尖啸，总长的声音传来，及时安抚住她的惶恐。 “他还活着！星辰！听清楚，我们刚问过p方，阿波罗的心跳还在，他没有死！生命没有危险。” 总长能听到他的话喊出后，星辰的呼吸减缓。 总控室里，星辰心率数据也逐渐恢复正常。总长自己也长长松了口气。 林凡将手贴到阿波罗的脖子边，果然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对比自己的脉搏，虽然感觉有些弱，但胜在平稳。 她重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死就好。 这边一放松，也终于分出精神继续看向头上悬浮着的太空船了。 她先将阿波罗转移到一边，接着又站回到太空船上面。 看着失去光芒的长剑还扎着，林凡愧疚不已。 要不是她的疏忽，人家阿波罗还好好站着呢。 回头再把人剑弄坏就完了，她到哪儿去再赔人家一把剑来？ 她一把握住剑柄，将剑拔了出来。 本来还以为要用些力气，结果竟非常轻松。 林凡估摸着之前的放电应该已经破坏了飞船的内部结构，导致被吸附的武器也可以轻松拔出了。 但因为阿波罗意外坠落，她中断放电，导致船没有完全破坏，所以还悬浮着…… 林凡一手持剑，一手握住插在飞船里的长枪，确认阿波罗在安全区域后，加大电量释放。瞬间猛击。 “轰隆～” 一声巨响，华省上空的飞船狠狠砸到了地上。 第544章 阿波罗的危机感 船掉地上之后，林凡看都没看一眼，赶紧落到阿波罗身边，把手里的武器放到一旁，拍着他的肩甲喊人。 “喂，你还好吗？醒着没？” 阿波罗一动不动。 要不是耳机里，总控来的反馈让她确信这家伙生命无忧，林凡真的就要羞愧死了。 可虽说生命无忧，但老不醒也不行啊。 她把好好的一个人劈晕了，总要负责吧？ 多的不说，起码想办法把人唤醒，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毛病，她也能搭把手，该救救，该运运…… 就这么让他躺着，情况不明的，自己回去也不安心啊，万一给整成植物人了呢…… 林凡挠头，听到一阵令自己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赶紧又放下手。 对了，世界树的能量好像对雷击有修复作用，是不是可以同样用在阿波罗身上？ 星辰身上蕴藏了世界树的能量，据说还不少。 林凡一直知道这件事，但一直也没用过。哪怕之前无意中打开飞梭的门禁，也是无意为之。 这会儿突然想要调用世界树的能量，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试着用调取雷电能量的方法尝试，没费多大力，竟然成功了。 看着手掌中心溢出的莹莹绿光，林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向阿波罗高耸的胸甲。 手下的触感最开始冷硬异常。在林凡的忐忑中，心跳逐渐强劲。 “星辰，你在做什么？！” 总控室里，大部分人都搞不清林凡在干什么。 只有岑方远，见过世界树的树冠，很快联想起来，赶紧叫停。 总长知道她傻不愣登地给阿波罗输出的是什么之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不是说救人不对，但世界树是目前他们极力隐藏的最大秘密之一，可不能在这时候暴露出去。 林凡被大声喝止后立即停止了能量输送。 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么聪明的人，所以对总控的决策尤为遵从。 总控也不敢在通讯频道里说太多，见林凡停手，没有继续暴露，只能祈祷p方没有察觉。 奥维这边还真就没有发现。 一方面是因为p国的户外摄像头不是那么多，无人机摄像又在激战中被损毁不少。最后剩下的几个在战场到处查探，唯一一个对着两个机甲的还没有拍到合适的角度。 所以他们只是看到星星伸手按在阿波罗身上的远景，有好些人还以为女魔头会对阿波罗不利。 这时候的阿波罗毫无抵抗能力，连剑都在人家手边上。 女魔头要是来个黑虎掏心，那阿波罗实惨。 好多对安东尼奥有好感的知情女员工已经双手捂嘴，泪光盈盈了。 没成想，安东尼奥的生理数据开始上升。 就在林凡想着要不要抽阿波罗的脸两下，试试能不能用外在刺激将人弄醒时，对方及时发出了哼唧声。 好运的安东尼奥不知道，再迟一点醒，自己的俊脸将会受到什么样的荼毒。他现在感觉身体酥麻无力，这种体验真是前所未有。 “呃……”他无意识地呻吟，看着刺目的晴空，眨眨眼，再眨眨眼…… 之前的意识瞬间回笼。 不好！ 他拗起身，本以为能利落起来，结果头刚抬起来一点儿又重重落了回去。 好在那一点小小的幅度让他在转头间已经看清了落地的太空船。 安东尼奥心下微松，突然又想起他的剑，手掌摸索着撑地，想起来。 林凡看着阿波罗躺在地上跟老乌龟似的扑腾，半天动弹不了，捡起他的剑走了过去。 安东尼奥听到耳边有熟悉的脚步声，定了一下。 是机甲走路的声音，是星星？ 他这时候才发觉耳机已经好久没有声音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坏了。 星星正在向他靠近，是想干什么？ 想起那女人狠厉的动作，理都不理他的冷漠态度，安东尼奥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可现在的他，除了手指和脖子能动，完全是待宰状态。 星星如果这时候对他发动攻击…… 他全身紧绷，试着能在危机到来的那一刻能调动全身机，能有所防备。 可直到脚步声停在脑袋上方，他也只是勉强调动了胳膊。 下一刻，熟悉的银色剑柄出现在他眼前。 “你是在找这个？” 透过机甲传出的女声有些冷硬，却比安东尼奥想象中的亲切。 他两手使力，一把握住剑柄，轻松地将剑从对方手里夺回，又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个身，往旁边滚了滚，终于可以用一只胳膊撑着，半趴起来。 星星在原地没有动，也没有回应。看起来不像要对他攻击的样子。 安东尼奥暗暗深呼吸几下，佯装轻松地用剑抵地站了起来，口吻轻松地笑道。“谢了啊！” 林凡假装没看到他颤抖的四肢，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哪怕不说她对阿波罗如今的模样要负直接责任，就是光看和自己如此相似，强盛如斯的机甲这么在地上扑腾的惨样，她也看不下去啊…… 想必当初在女丑洞，她自己也不比人家好得了多少。 安东尼奥龇牙咧嘴地还想再强撑着说两句什么，就看到星星单手一伸，空空如也的手里瞬间多出了一杆双头长枪。看颜色和款式正是星星自己的武器。 嗯？这是什么功能？武器怎么会瞬移？ 安东尼奥眨眨眼，难道这具机甲还有自己没有激活的功能？ 还不等他想明白，白色机甲冲天而起，留下刺耳的爆空声。 安东尼奥一直盯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久久不能回神，直到有人来喊。 “阿波罗！阿波罗！” 低头一看，穿着p国制服的人挥舞着双手在他身前跳跃，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等他转过头去，对方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高举手上的通讯器喊道，“奥维部长联络不上你了，他要跟你通话，这是通讯器，你拿着。” 安东尼奥浑身一松，直接瘫倒在地上，“轰隆”一声，反倒把对方吓了一跳。 他到这时候才敢真正放松下来，大口呼吸，喘着气，有气无力地对有些手足无措的人说道。“拿来。” 说完往地上一躺，再也不想动弹了。 拿着通讯器的人想了想，将通讯器的音量调到最大，放到了阿波罗头部应该是耳朵的位置，然后很快地远远退开。 “你怎么样？”奥维的声音急冲冲地传了过来。“你的内部通讯全部失灵，又失去意识从飞船上掉下去，我差点没被吓死。” 阿波罗作为p国的重量级武器，地位等同于h国的林凡，奥维怎么可能不紧张。 “还行。”安东尼奥偏着头，把通讯器压在脸侧，懒散地看着远处忙碌的军士们回道。 “就是现在有点儿脱力。说起来，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感觉浑身一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奥维的声音不太愉快，他说。 “就像你有特殊能力，能赋予武器特殊的光能一样，我们怀疑星星的特殊能力是电。” 第545章 不想跟她为敌 原来如此啊…… 阿波罗心梗了一下之后，突然就有了种通透的畅快。 他是光，人家是电…… 这差距真的不是一点点…… 想起星星略带清冷的声线，安东尼奥脑海里已经自动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刻板形象。 雷电之力啊……他砸吧着嘴，感觉是不是造物主搞错了。 应该是让他继承更加威猛的雷霆之力，让星星这个小美女继承治愈之光啊…… 啊呀呀，可惜啊可惜！ 这么一来，冷都女变宙斯…… 啧啧，一下子就差了辈儿了，突然感觉不那么好接近了呢…… 奥维不知道安东尼奥在正在怎么发散思维，他还在直抒胸臆。 “那星星看起来比你小一大圈，又是个女人，没想到下手竟比你狠那么多……” “呵呵，”安东尼奥随意应道，“你没听过么，如今女人不狠，地位不稳。” “……”奥维一噎，“这话是用在这儿的吗？无所谓啦，重要的是，她后发先至，击杀蜘蛛的数量竟比你还多将近四分之一。” “……”安东尼奥感觉到自尊受到了打击。 “而且她现在表现出的雷电之力也比你的圣光厉害。”奥维说完，还不忘稍稍补救，“当然，我不是说你的圣光不好啊，只是目前看起来，对外星飞船的杀伤力的确比不上星星。” “谢谢哦。”安东尼奥敷衍地道谢。“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她是比我强。” “要不当初怎么一个人顶下四九城的倾覆之灾呢？”奥维满是赞赏地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星辰是他的下属呢。 “你那边是有星星在四九城的全程录像的吧？”安东尼奥突然问道。 “对啊，”奥维点头，“不过她进地铁那段我们没有。我也试过让黑客去盗取。不知道地铁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星星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我猜肯定不是小事，说不定可以利用。但h方严防死守，我们一直没能成功。” “那行，我回来之后，你把她的视频给我看看。”安东尼奥活动手脚，翻身坐了起来。 “全部？”奥维不是没给安东尼奥看过星辰的视频，但只有短短一段，安东尼奥当初对她的兴趣也寥寥。 “对，全部。”安东尼奥捏起通讯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停在我面前说星星是想做什么，不就是激起我的兴趣吗？恭喜你，你成功了。” “嗨！这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奥维一点儿都没有被发现目的窘迫，坦然笑道，“星星这么强的战斗力，如果能倒向我们的阵营，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的确，我可不想有这么个可怕的敌人。”安东尼奥缓缓撑地站了起来，“我发现，比起未知的外星敌人接下来的攻击，我竟然更不想面对星星。” 奥维点头，他也同样不想跟星星为敌。 雷电之力啊！ 之前四九城告捷前曾经一度全城断电，当时奥维没有多想，还嘲讽h国基建太烂。 但如今联想星星的攻击方式，他很快意识到，那可能是星星的攻击。 尽管奥维不想承认，但他心里很清楚，h国如今发展并不差，而四九城作为h国的首府，基建设施更是重中之重。 从他们情报部门窃取的机密来看，想要让四九城断电，所需的瞬时电量可不是个小数目。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的电量，太空飞船才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搞趴了。 想想兰星最高战力………呃，如今也未必最高了，但起码是顶流战力的阿波罗，都被星星未尽全力的雷击劈得意识全无，而星星却完全不受影响，就知道她的储电和瞬时放电能力有多强了。 而更可怕的是，如果他没有猜错，才时隔两天，星星已经能精准地控制电量大小，只针对个体，而不会伤及其他了。 要不然，华省上空的太空船被击落的一瞬间，华省也不能避免要像四九城一样，来一次全省大断电。 实话实说，他们p国的维修速度可跟疯魔一样的h国没法比，到时候可就真要惨了…… 当然，阿波罗坠落是个意外，他被误伤也只是因为星星放电时没有及时避开，跟她一同站在太空船上…… p国正打着什么主意林凡不知道，她接收到总控的撤离命令后直接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不像奥维几人以为的，她正一门心思地往h国赶，而是在刚刚行进到华省边境处急停，降落下来。 总控室给她的着陆点是个隐蔽的森林里，周围被高高的树木掩映，星辰高大醒目的机甲也不再明显。 “星辰，我们已经切断了p国的通讯网，你现在可以安全说话了。” 岑方远给总控室的人科普过她和奥维的渊源之后，大家总算明白星辰怎么一直不吭声了。明明之前没那么沉默的。 “收到。”林凡舒了口气，立即回应，“我在这里停下，p国不会发现吗？” “没事，他们现在接收的是我们故意发出的虚拟信号，那里面你正在返程途中，不用担心。”总长回道。 “收到。”林凡又问，“星辰已就位，请下达下一步指示？” “蛛丝虽然已经清除，但在你到达之前，还是有不少蛛丝渗透入地下。”总长说道，“世界树的能量遭受侵害，需要花费额外能量与之周旋。你试着能不能在这里把渗入地下的蛛丝吸引过来并击毙。” 林凡想了想，问。“用世界树的能量钓蛛丝，然后用电劈它们？” “对，我们初步也是这个想法。”总长回道，“具体你按实际操作应变。定在这里，也是想在不被p方发现的情况下，尽量在最近的地方试一试，行最好，不行也不要有太大压力。” “好。”林凡点头应承。 世界树的能力还是目前首当其冲要紧的事儿。 蛛丝她之前也接触过，只能用电劈死。 世界树的能量对它来说应该是吸引大于危险，有一定的抵御力但是不多。 要不按照世界树早已深植于兰星地底的庞大根系网络，就算把她杀死的蛛丝全部倾倒下去应该也能被消灭殆尽。 但如今的结果是，世界树的能量遭到损害，而早期被渗透的那一点儿为数不多的蛛丝反而还在地下跟世界树纠缠…… 长此以往，结界开不开的先不说，女丑大概很快又会暴跳如雷…… 林凡暗叹了一声好险，如果不是早发现，早干预，就按照华省当时的蜘蛛数量，所有蛛丝全部侵入地下的话，世界树真的要告危啊！ 到时候，失去世界树的女丑会疯成什么样……她都不敢想。 那可真是前有狼，后有虎，一条死路走到黑了。 林凡“嘶”了一声，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一枪插进地里。 慢慢的，绿色的荧光从星辰白色的身体里溢出，拢在她的周身。 林凡调整了一下，将能量全部压缩到长枪上，并顺着长尖，探入地底。 在女丑的操控下，世界树的根系全面封闭防御。蛛丝们百般纠缠，才能撕咬下一点儿能量填补他们的胃口。 如今，突然从另一个地方传来开放的能量信号。 就好像对饿了几天的人放上了美味大餐，源源不断的“香气”诱惑得费力抢夺的蛛丝瞬间改变了方向，冲着可口的能量直掠而去。 第546章 打完收工 当林凡感觉从到枪上传来细微的稀稀索索的恶心触感时，她知道蛛丝到了。 但为了等它们到齐，她硬是忍着恶心又等了好一会儿。 感觉地下的蛛丝就像挂饵的鱼一样，密密麻麻地吸附着枪上，紧咬着故意露出的世界树能量不放。 她强忍不适，直到感觉不再有更多蛛丝前来时，陡然加大了世界树的能量。 蛛丝们锲而不舍地黏在这处鲜活的能量上，为了啃上一口，拼命纠缠。 他们松散的身体在这一刻全部扭在一起，纠结成一大束麻绳一样的主体。 形体越大，分散的力量也集中加强。 它们正努力抢夺能量的时候，没想到单车突然变摩托，可口的能量猛然增强。 蛛丝大喜，拼命绞在上面，想啃出个一个破口。 只要一咪咪的缝隙，它们就能顺势而入，顷刻间吸光…… 美梦还没做完，它们就感觉到一股大力，顺着强劲的能量飞出了黑暗的环境。 林凡用力将枪拔出并高高扬起，看到随之被甩出的，一大坨麻绳一样滑溜，边缘散开的巨型蛛丝束时，眉头都打成了中国结。 本来不算粗的蛛丝可能是在地底吸收了能量，一根根已经长到擀面杖粗细。他们扭绞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株大树枝丫的雏形。 那尺寸，可比她之前看到的世界树要粗壮多了。 可以想象，再让它们在地下肆意发展下去，世界树将会面临怎么样的劲敌…… 蛛丝不怕光，但感觉到了环境的变化，稍有智慧的单细胞生物也意识到了危险。 不少蛛丝开始松散，想从巨型本体上挣脱，重新缩回地下。 但因为之前纠结得太厉害，一时间根本不可能从主体上松脱。 而林凡也不可能让它们如愿——她忍着一身的鸡皮疙瘩在这儿等着，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放过这些玩意儿。 这时候也顾不上估算电量要省着用了，直接对手中的长枪注入了一个最大电量，蛛丝瞬间散开，落了一地。 林凡忙不迭地飞起，将枪堵回刚才那个窟窿里，防止有幸存的蛛丝再从这里下去霍霍世界树去。 好在远超“十万伏特”的电击不只是听起来吓人。 一地难闻的蛋白质焦味之后，白中透黑的蛛丝终究是停止了扭曲，死得不能再死了。 “要是能放把火就好了。”林凡得知女丑已经确认过地下没有蛛丝残留后，感慨地看着一大片花白焦黑的恶心玩意儿。“这么多尸体留着，总害怕有那么一两个遗漏。烧成灰最好，一了百了，还能毁尸灭迹。” 她也不怕森林起火，挖隔离带她有经验。 总控何尝不知这么多大片残迹留着迟早会被p国发现呢，但这时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没事，你先回来，我们会秘密安排当地使馆的后勤来收尾，尽量减少你出现过的痕迹。”总长捏捏山根，温和说道。 让人来扫尾，消除星辰的痕迹自然是其一。 另一方面，军备负责人早就提出，这些外星怪物的物理抗性似乎都特别强，想将他们的残骸运回来研究研究，看能不能用上。 这些在林凡眼里恶心至极，看一眼都嫌眼睛疼的玩意儿，在不同人眼里却是无价之宝。 不仅是蛛丝，之前蜘蛛怪的躯壳h方也会向p国讨要，当做战利品瓜分。 但那部分在p国的掌控下，势必分不到多少，而这一片更加粗壮隐秘的蛛丝却是他们能悄悄操作的…… 林凡接到撤离命令后，想想还是不放心。 又给地下那一片不再动弹的蛛丝来了一次集体电疗，打了个保险，这才安心地飞身而起。 总长看到她那谨慎的模样，不自觉勾了勾严肃的嘴角。 岑方远看到总长的肯定，也笑了，起身准备跟大秘团商议战利品瓜分必备扯皮话术。 特事所里，祝存军看到人真的往家赶了，心里的大石才算落地。 他擦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靠在老板椅上，左右一寻摸，“我茶杯呢？” 刚才明明握在手里的，一转眼，怎么杯子不见了。 “这儿呢。”王峰峰赶忙从桌上捧起他的杯子递过去，“刚才您就放我们台面上了，还好里面没水了，要不高低不可能让您放的。” 信息室里到处都是电子设备，一杯茶泼上去造成的伤害真的可大可小。 “哦，哦，”祝存军知道是自己行为不妥，也不在意被属下说两句。 他是出了名的好说话，笑眯眯地接过杯子，“这不是担心小林凡嘛，哈哈，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哈。” 特事所里的大部分人相处都比较随和，融洽得跟一家人一样。也没人真为了一点儿小事跟顶头上司计较，当然，大师兄除外。 祝存军乐颠颠地跑到茶水间泡了杯香浓四溢的茶。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深深吸了一口香气后，终于想到了其他人。 “小吴那边有新消息没有？” 特事所的小吴不知凡几，但这时候在外面执勤，又被特地问到的，必然是吴宇森无疑。 现在h国时间凌晨两点多，跟吴宇森上次联系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 以他的效率，吕安应该找到了才对。 “还没有消息。”王峰峰快速敲打着键盘。“需要连线吗？” “那冯闯呢？也同样没有消息吗？”祝存军又问了这一个祸害。 “没有，除了少部分特警还在地上寻找线索，大部分人都在地下……”王峰峰回道。 祝存军想了一下，发出指令。“连线。” 他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但王峰峰已经开启了跟吴宇森的连线。 大屏幕上，几声响铃后，吴宇森略显狼狈的大脑袋显现出来。 他正手持手机快速移动中，身后背景杂乱，人声鼎沸。 吴宇森一直以祝存军为榜样，虽然做不到全天候笑意盈盈，但大部分时候也清清爽爽，一副什么都能应付的惬意模样，哪里看过他这么狼狈的时候。 手里暂时不忙的信息部同仁有意无意的瞄着屏幕，耳朵高高竖起，等祝存军发问。 “这是……” “林凡……”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祝存军知道吴宇森一直担心林凡，也不拿架子，主动开口道，“林凡好着呢，一点儿事没有，已经返程了，倒是你那边，什么情况？” 吴宇森刚想说话，就被旁边挤过来的大力往旁边顶了一下。 他一米八几的壮汉，特事所的高级特勤，差点没被挤到墙上。 险险稳住身形，快步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趁没人注意，闪身进内部员工通道。 大屏上光线突然一片漆黑，看不清吴宇森的脸，但他那声长长的叹气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想来他这一路应该不太容易…… 走了一会儿，吴宇森的脸才重新出现在灯光下。 他无奈地抹脸，一时忘记了还戴着眼镜，抹了个寂寞，满脸郁卒地对着手机又叹了口气。 “真是一言难尽啊……” 第547章 吴宇森的狼狈 吴宇森也没想到，他这一生最狼狈无力的时候，竟然是在珠港的地下掩体中。 他预料过地下的人肯定多，秩序不会太好。 但想着在高河多年挤地铁，在人山人海中三进三出而片叶不沾身的能力，吴宇森觉得“完全没有问题”。 事实证明，他还是见识少。 他虽然常出外勤，应付那些奇奇怪怪的事，但大背景还是和平的。 在安逸的环境呆久了，人的很多意识都会下意识习惯并且松懈。 他看到珠港的断壁残垣和血色残迹，以为这就是所有，忽略了从差点屠城中活下来的民众，心里恐慌的程度。 珠港是和四九城，高河市并列的经济发达地区，也是国际港口。 大量人口涌入珠港淘金，再加上其自由的城市风度，人口基数完全不比其他两大城市少。 要不在太空遥望，远远就能看到这三个城市的灯火呢。 就是经济发达，就是人多。 这个人多，也就导致了当一部分人惨遭屠戮之后，幸存的人数仍然非常庞大。 这些人要么亲历入侵事件，幸运加身，逃出升天。 要不在看到地面的惨状后，自己胡思乱想，有了强烈的后怕意识。 本来虽然惨烈，但已经尘埃落定，危险暂时清除的珠港被民众的恐惧情绪笼罩着，并且因为外星人还在虎视眈眈，越发焦虑。 哪怕官方发布了机甲和异能视频，但在珠港这种境况下，觉得他们是没有被照顾好的一方。 埋怨和谩骂大多是珠港民众传出的。 也有人保持理智，但在大范围恐慌的蔓延下，这部分理智很难起到什么作用。 珠港官方对民众的掩护和地下掩体的准备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区别，但因为心态不同，珠港民众自己把自己搞得特别糟。 大量人拥挤在地下，慌乱和不甘的情绪到处爆发，随时随地就能看到混乱的爆发，然后传染到周围一大片。 本来空余的场地，富足的资源在这种混乱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官方已经努力干预，平息干戈了，但在庞大的民众基数上，警务人员只是单薄的沧海一粟。 吴宇森得知吕安在某个庇护所之后，还以为能比较容易找到他。结果一进入口就吓了一跳。 怎么那么多人？ 作为在高河常驻的特勤，他不是没见过这么多人，但…… 怎么形容呢…… 那种卡的死死，难以动弹，又吵又乱的场景，他印象中大概还是很多年前，某城春运火车站人挤人的场景。 他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事后看录像，那么多人堵在火车站的混乱场景仍然让他记忆犹新，没想到多年后，他也能有亲身经历的机会。 吴宇森咬牙“嘶”了一声，跟门口的工作人员再次确认，吕安的确在里面之后，硬着头皮往里挤。 他以为，凭他健壮的身躯，挤出一条路来还不容易？ 结果现实好好给他上了一课。 周围都是民众，还有好多老弱病残，他既不能枉顾他们，用太大力气，也不能从人身上翻过去…… 以往学习的技能全无用武之地，反而他壮硕的身材在拥挤的人群中更加难以动弹。 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一起，像形成了一层奇怪的张力，冲不开，也融不进。 吴宇森郁闷啊，他满头大汗，好容易挣扎着往前进了一点儿，一回头，刚离入口不到五米…… 说真的，他当时心里真的起了点儿退出去的心思。 但是想想吕安这个不稳定因素，硬是咬着牙继续往里。 要说世界上最难游动的海大概就是人海了。 吴宇森一路往前，不知道被多少人骂了个狗血喷头都不敢还口，好容易冲破门口最拥挤的那一段，感觉人和人之间有空隙了。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抻了抻衣服上的皱褶，扒了扒杂乱的头发，扶着眼镜回看密密麻麻的人头。 自豪感刚刚升起就被自己一把掐灭。 艹！ 他刚才光顾着挤进来，忘记找吕安了！ 再看过来的路上，那上千个黑乎乎的脑袋，吴宇森拒绝想再回去确认一遍的可能性…… 得！这事儿干的太不专业了！ 他苦笑着摇头，事到如今，也只能期望吕安进来的早，不会一直停留在门口了。 吴宇森叹了口气，抱着希望往里搜索。 里面人也多，但起码没有挤到要窒息的地步。 人和人之间，还能有一点儿空隙。稍微注意一点儿的话，也未必会碰到旁人。 但里面气氛同样不妙。吴宇森一路走来，遇到不知多少次突然而起的争吵和大打出手。 这种拥挤的环境下，一旦有大动作，那点儿点儿空隙就不够看了。 吴宇森不知道被撞了多少次，开始还想着搭把手拉拉架，但试过几次之后，发现根本没完没了。 而且有时候，两个珠港人打架，最后矛头却跑到他这个拉架的外地人身上。 吴宇森珠港话说的不好，但完全可以听懂。他辛辛苦苦进来可不是为了在这种破事上浪费时间的。 这破地方，菩萨都要发脾气！ 于是他不再多管闲事，一心一意地找吕安。 “那你找到没？”王峰峰问道。 听完吴宇森的描述，再结合他脸上的红晕和散乱的头发，皱巴巴的衣服。 信息室里的人都匪夷所思地表现出无比同情。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们在电脑前面可以轻而易举得到很多信息，但冰冷无情的文字哪里比得上同事的亲身体验。 吴宇森过去都这样，他们无法想象，如果换成自己，怕是会卡死在珠港的避难所里进退不得吧？ 连见多识广的祝存军都忘记了喝茶，一直张着嘴巴，满脸难以置信。 “找到了。”吴宇森说到这里，重重松了口气，“好在运气不错，吕安果然在里面，我后面一路搜索，总算是找到了。” “怎么样？”祝存军瞬间精神了。 “我上去打了招呼，他还记得我。”吴宇森道，“他的态度……还挺积极的，我感觉到他的心态比较乐观，不像装的。” 这也不难理解，通常年轻人对死亡的畏惧并不是那么强，也很容易热血上头。 而且吕安没有结婚，没有家庭负累，双亲也早逝。 再加上他之前被救过，在机甲和异能的宣传视频铺天盖地的时候，说相信当局也没什么毛病。 “所以你一直跟他在一起？”祝存军眯眼问道。 “对，我找到他之后就一直跟他站在一起聊天，直到刚才你们电话过来。”吴宇森在地下真的挤累了，既然找到目标，也不想再费力。他还等着熬到天亮，顺着人群再出去呢。 要不是所里电话来，势必要躲着人，他哪里还要受那人挤人的罪哦。 “对了，阿波罗出现了吗？”吴宇森没忘记，他去找吕安的重要原因是怀疑他是阿波罗。 “出现了。”祝存军回道，“他一直在华省上空战斗，林凡还差差点把他劈死……总之，我们的猜想错了。” 既然吴宇森守着吕安，那他就不可能是华省上空的阿波罗。 那阿波罗是谁呢？ 祝存军嘴角微弯，喝了一大口已经不再热的茶。 总不可能是遍寻不着的冯闯吧？ 第548章 食堂师傅的宠儿 吴宇森还在通道里艰难地想找个没人的出口上到地面时，林凡已经回到了特事所。 她在h国的天空穿梭时，并没有看到担心的场景，总算是放下心中大石。 格罗如今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林凡光靠肉眼找不到它的位置。 心头大患不在头顶是件好事，但想到p国的遭遇，现在也没人敢掉以轻心。 林凡进入特殊通道的第一时间祝存军就收到消息了。 他关心了几句，就让林凡赶紧休息，以防后面格罗突然发难，要连轴转。 林凡累是累，但精神还挺亢奋。 她先回办公室洗了个热水澡，把身上粘腻恶心的触感冲刷干净. 看着丢在一边，沾上汗味的战斗服，犹豫了一下，选了套宽松的棉质家居服套上。 战斗服是高科技材料，吸汗，发热，各种好，但是汗多了，穿久了之后，皮肤仍然会感觉不那么舒服。 反正格罗现在没动静，林凡决定趁机让她的皮肤好好呼吸一下。 就是发生突发情况，她穿不穿战斗服区别其实也不那么大。 就是后台接收不到她的生理数据，以及衣服可能要报销的差别。 大毛巾盖在头上，粗鲁地擦了擦。等头发不滴水，拿了个卡通七色花的发抓随意把头发别住，提着刚换下来的战斗服去后勤。 因为战斗服的特殊材料，不能随便塞到洗衣机里洗烘，特事所专门跟800取经后，让后勤为她特设了战斗服清洁窗口。 不用自己洗衣服当然是快乐的。更何况是这么贵的衣服。 林凡乐得当甩手掌柜，再加上替换的衣服也只有特事所和800才有。所以在四九城待命一天后，她滴溜溜飞回特事所给隐隐有味儿的战斗服清洁换洗。 反正以她的速度，飞哪儿都快，不差那分分钟时间。 去后勤送完货，林凡又溜溜达达去食堂觅食。 祝存军让她多休息，但对于林凡来说，最快的填补能量的办法还是大量进食。 王峰峰在忙，薛平守着赵贺，吴宇森好像也出差了。 林凡细数熟人的所在，掏出手机一看，才3点多不到四点，打消了找人聊天的缺德想法。 食堂依旧灯火通明，香气四溢。 一路上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跟林凡打招呼，林凡头都点累了，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感觉也有些麻烦。 好不容易来到窗口面前。厨房大师傅看到她，一张嘴咧到了耳后根，跟看到亲闺女似的。 “林部来啦！” 林凡看着眼前有些眼熟但完全不认识的热情师傅，只能“嗯嗯”应他。 快速的拿起托盘拿菜，远离热情人群。 她可能多少还是有些社恐的，林凡心想。她感觉自己不会应对陌生人的热情。 林凡一路快速抓菜，想尽量减少跟大厨师傅的接触。 但大厨师傅们却似乎认准了她似的，旁人都不爱搭理，只要她一出现在窗口，他们哪怕不在近前，也会快速冲过来对她露出姨母笑。 是星辰的视频影响吧？林凡腹诽。 一抬眼，无意中扫到窗口里，炸虫的串串。 林凡其实很少自己到窗口打饭，大部分时候都是吴宇森或者王峰峰他们帮忙代劳。 她知道特事所的食堂天南海北的美食都有。这种看起来让人怕怕的炸虫虫就是其中一种美味。 喜欢的人觉得它喷香酥脆，高蛋白高营养。 不喜欢的人看一眼就没有勇气看第二眼。 林凡是敢看第二眼的，但没勇气下嘴。 王峰峰向她倾情推荐过，但林凡还是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开玩笑，这么多好吃的吃什么不行，非得吃那个？又不是饿的不行了。 只是之前看起来怪异无比的食物，如今再次看来，竟然觉得有些米你可爱。 林凡感觉自己脑子大概是有什么大病了，又或许是跟那些巨型虫子接触久了，看兰星本土虫的尺寸，发生了感官的偏移。 想想也是，那些接连不断的西瓜虫，螳螂怪，蟑螂战车，苍蝇人，还有今天刚搞完的大蜘蛛…… 那些密密麻麻的毛刺和鳞甲结构还有巨大的复眼和恶心的黏液都在一次次地冲击林凡的下限。 跟那些东西一比，眼前的蝎子，甲虫小小巧巧，一动不动，干巴脆，果然还是可爱多了…… 大厨师傅看林部长盯着炸串看了半天，还以为她对这些重口味小吃感兴趣，殷勤地拿笊篱从旁边的水桶里捞出一笊新鲜食材笑道。 “林部既然感兴趣，要不要试试这个沙虫？刚送来吐完沙的，清蒸煎炒都劲道，保证口感完美！” 林凡回过神一看。 白兮兮的虫子在笊篱里钻营打扭，像极了她之前电死的蛛丝。 一瞬间，那种恶心的触感似乎又回来了，她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跑了，还不忘记对身后的大师傅摆手。 大师傅呆愣当场。 是他说错了什么吗？明明林部很感兴趣的说……难道……她喜欢炸的？ 林凡也不敢再在窗口前逗留，怕再刷出什么影响食欲的东西。 她捞满四人桌的食物后，终于开始大快朵颐了。 食堂里在岗的师傅们都伸长脖子在橱窗里看着她大口吃饭，心里有种饱胀的满足感。 其实大厨师傅们对林凡的喜爱早就开始了。 只是他们平常不能擅离工作岗位，也不习惯那么赤裸裸地表达喜爱之情，再加上林凡很少自己来打饭，所以她一直都不知道。 得到厨师的喜爱能有多难呢？ 只要大口地将他们做出的食物吃掉，并露出满意的表情，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褒奖了。 这一点，林部长做得尤其棒。 最开始引起厨师们注意的，还是她过人的食量。 一个小女子，每次吃几十个人的饭量，一口不剩，身材还一点儿没变化，哪怕在特事所，也是件奇事。 再加上小姑娘漂漂亮亮，笑起来可可爱爱，听说还是个领导，但看起来又很好说话的样子。 人到中年的大师傅们既拒绝不了视觉上的美好，也不可能放下讨好高位者的轻微举动。 更何况，林凡不仅吃得多，吃的干净，每次总是一脸满足，笑意盈盈。 这种真实流露的满足感，几乎让所有的厨师都轻而易举地记住了她。 这样的用餐者，哪个厨师能不喜欢？ 所以林凡早在不知不觉中得到了食堂大师傅的认同，在他们的食客表上名列top1。 师傅们的手艺都很精湛，身负各种名菜系，本来也不太容易分得出高下。 结果到林凡这儿，她吃谁做的菜更多，更喜欢吃哪位师傅的手艺，那人的地位无形中就开始上升。 为此，食堂师傅们私下还搞了个排名。 每次排在后面的人都不甘心，使足了劲儿精进厨艺，开发新菜式，以吸引林凡多吃。 也因此，特事所的人都觉得食堂的饭菜越来越好吃，幸福指数直线上升。 而林凡呢，作为唯一一个没有味觉的员工，自然是感觉不出这些变化的。 她有的吃就行，只要不是太难接受的东西，给什么她吃什么。 但吃完后那种精神上的饱腹感，还有能量的恢复的确还是会让她有片刻的满足感的。 于是大师傅们就在这种美好的误会中，星星眼地翘首看着林凡风卷残云的吃饭，感觉厨艺生涯得到了最大的满足…… 林凡还不知道她给别人带来的精神鼓励。 她吃饭的同时，脑子也从刚才看到的东西开始延伸。 第549章 发散思维 她刚才看到串成串的炸蝎子，炸蝉蛹，只觉得尺寸小巧，没有多想什么。 但坐下来吃了一会儿之后，无可避免地又想到格罗。 按照它投放的虫子不断升级的规律，下次进攻……未必还是蜘蛛怪了吧？ 林凡嘴巴不停，心里有种想把格罗盖子掀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到底还有哪些虫子的冲动。 所以格罗是虫族的船吗？ 忆及之前交手的那些，虽然被放大了无数倍，但基本都能找到蓝星虫子的形态。 是有共同起源吗？ 林凡转动她不是那么聪明的大脑思考。 她倒没有觉得兰星跟格罗有什么渊源，只是想到：如果生物的最初起源都是由细胞开始，那么格罗所在的星球上，是不是也有可能有除了虫以外，其他生命体的存在？ 比如说动植物，比如说人？ 只是有可能跟兰星的虫子没发育起来一样，格罗那边，虫子才是进化最好的一个物种。 这么一发散思维，林凡突然觉得外星人存在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当然，她这里指的不是苍蝇人那种带着虫子特性的类人怪，或者带着其他物种特征的奇怪生命体，而是跟兰星人一样的人。 既然连虫都能进化得如此厉害，开发出这么高科技的太空飞船大老远跑来侵略他们，那其他物种应该也可以吧？ 林凡觉得自己有空应该去找一些科幻电影恶补一下空虚的想象力。 她脑袋里对外星人的设想也就是那些放大的炸蝉蛹和蝎子。 嗯……蝉蛹应该不可能，没什么攻击力，倒是蝎子，那尖尖的尾针可比蜘蛛要厉害多了…… 林凡把自己所有知道的虫子在脑袋里过了一遍，防止以后猝不及防遇到新怪提前打个底，浅浅地做了一层心理建设。 但想来想去，突然又觉得她运气不是那么好，要是想什么来什么就糟了，赶紧又死命清除刚才想的那些。 结果越不想越忘不掉…… 厨房的大师傅们见林部长对今天的餐食似乎不太满意，最开始还比较轻松的表情，越来越沉重，到最后眉头都皱了起来。 涉及到的几人赶紧聚到一起，紧张地开启自我检讨，是不是今天的餐点制作中出了什么问题。 但要说那么多餐食都出问题，那可能性也不大。 大师傅们慎重地品尝了让林部长不满意的菜品后，互相对视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是这一批食材质量可能不是那么好…… 林凡不知道食材背了锅，她只是一个人吃饭，没有人说话聊天，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罢了。 再加上想的事情有些费脑，神情不自觉就郑重了。 没人一起说说笑笑，吃饭好像都变成了一种煎熬。 把桌上的东西全部清完后，感觉能量应该补充得差不多了，林凡也不想继续再吃。 她收拾好碗盘放到收餐口，奇怪的是，刚才躲都躲不掉的师傅们现在一个都不见了。 随意张望了一下，林凡耸耸肩，顺着最不容易遇上人的路线进了电梯。 看一眼手机，已经5点多了。 王峰峰他们现在是上班还是下班啊…… 林凡有一脑子乱七八糟的想法要跟人分享，奈何一个有空的都找不到。 她本想回去躺一躺算了，但心里又乱。 要不找金思辰？ 林凡按亮手机，开始翻通讯录。 5点多了，应该不算打扰吧？ 再说她之前情绪出了问题，虽然哭了一场，但也没完全解决，金思辰……应该还不知道吧？ 找到金思辰的头像，拨通的一瞬间又按掉了。 算了，他在女丑那儿，万一女丑在旁边，她这电话容易惹事儿。 也可怜女丑，心心念念盼着世界树圆满，自己也努力恢复能量。 结果临门一脚，被蛛丝破坏了。 林凡觉得以女丑的能力，是可以解决那些蛛丝的。但那样一来，他们想开结界势必要等更多时间…… 对了，现在结界到底什么情况？说是要延期，还得等多久啊？ 按格罗目前这种定点攻击，十天半个月的他们还能顶一顶。要是加大攻击力度和点位，时间上再拖个一年半载…… 呸呸呸，童言无忌。 林凡压着心里的不安，还是调转脚尖，向信息室走去。 这事儿王峰峰他们应该知道，还是问一问放心。 信息室里，饶是习惯熬夜的夜猫子们也受不了连续高强度的工作。 一半人趴下了，另一半人把咖啡当水喝，还在挺着。 王峰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伸着懒腰转动椅子，结果含着眼泪泡的眼睛看到了在门外鬼鬼祟祟的林凡。 虽然认出人来，但困意也一下子被吓醒了，身体只剩下疲劳和酸痛。一时间不知道该谢她还是不谢。 抹了下眼角的泪，他低声跟旁边的同事说了声，端起马克杯走了出去。 林凡没有信息室的门禁，看到里面趴了一半，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睡觉。 就这么在门口的玻璃隔断边上探头探脑，等了好久才好容易跟王峰峰对上了眼。 王峰峰耷拉着眼皮，看着林凡精神奕奕的大眼睛，突然觉得自己等下还是睡一觉吧。 熬夜催人老，他也不年轻了。 “怎么在这儿？”王峰峰嗓子有点儿哑，“找主任吗？他刚走不久，回办公室休息去了。” 特事所的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几天几夜的熬着，更何况祝存军都五十好几了。 普通人这个年纪都退休了，他却还在为突如其来的战事连挺了两天。 王峰峰他们也是看着祝存军一直不休息，茶水一杯接着一杯，实在是太耗人了，才劝他小憩片刻去。 要不然，等下一波进攻来袭，谁还能撑得住？ 祝存军是听人劝的，再加上他也的确疲劳。正好格罗没动静，休息也是为了更好的战斗嘛，就走了。 林凡点头，“主任也怪不容易的，我不找他，问你也一样。” “问我？什么事儿？”王峰峰带着她往茶水间走。 茶水间里的咖啡机并排亮着灯，一进去就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 “要不要？”王峰峰把杯子放到机器上，按了下启动键。 带着热气的咖啡香立马飘散开来。 “不用了，”林凡摆手，“我不喜欢喝这种苦东西。” 王峰峰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拿了瓶可乐扔给她，“接着。” “谢了！”林凡喜滋滋的谢过，拖了把椅子坐到桌边。 “你们女孩子就喜欢甜口的，还好这些东西对你的身体不造成影响，要不我还真要多嘴劝你少喝了。”王峰峰接完咖啡，也坐到桌边。 “说吧，要找我干嘛？” 第550章 兰星的危机 王峰峰这个人平常因为八卦，老给林凡一种不那么正经的感觉。 两人说是姐妹，胜似兄弟，是可以一起抵着脑袋聊八卦的交情。 但这时候，不知道是他正在工作中被叫出来，还是连续疲劳没力气玩闹了，整个人有股沉静的稳重感。 这种感觉，林凡自从知道王峰峰是什么人之后，再也没有感觉到过。 想归想，她也没耽误时间，把关于结界最近情况的问题问了。 王峰峰之前就猜过林凡找他的目的，这个问题正好在他的预测范围内，正好林凡也有权限知道，所以也没瞒她。 他笑着翘起二郎腿，喝了口热咖啡才开口。 “托你的福，世界树能量损害终止，但据女丑估计，那蛛丝造成的伤害不小，要想能量达到充盈，起码要十天。” “十天？！”林凡感觉自己变成了尖叫鸡，“就那么一会儿？竟然要十天？” 她之前还想着定十天半个月还算好，但那也是跟一年半载相比啊，没想真熬十天啊！ 她是不是还是不该想这些东西，太乌鸦脑了！ “就那么一会儿，最少要十天。”王峰峰没拿杯子的手轻摆，示意她放轻松。 林凡无奈撇嘴，打开快乐水灌了半瓶。“你继续说吧，怎么会这么严重？” 她在华省边境杀死的那些蛛丝的确都变大了，但以数量来说，也没有几只的量。 因为蛛丝是蜘蛛怪濒死才会投入地下的，也就是最开始p国没有防备，等发现之后，阿波罗基本都处理了。 她还以为就那么一点儿，跟遍布全球的世界树根须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嘛，没想到竟然还要十天，还是最少。 十天啊…… 想想刚过去的两天，林凡感觉头都大了。 “女丑说，世界树能量被侵蚀时，因为没有抵御手段，只能被动防御，发动了退行性生长。”王峰峰也无奈啊，但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退行性生长？”林凡抬头，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王峰峰挠挠脑门，叹了口气，“就是负增长，倒退，回缩。” “啊？！”林凡小脸皱成一团，“打不过就退，自己缩回去了？” “一半一半吧，蛛丝也的确侵蚀了不少，世界树没有攻击能力，又抗不过，只能往回缩，只留下被蛛丝黏住不放的一小部分稳住它们。” “这么说来，世界树还怪聪明的嘞。”林凡挠挠下巴，又问，“女丑就一点儿都没管？” “没管，女丑的能量已经接近满值了，今天或者明天就能盈满，她这时候出手不划算。”王峰峰说完又喝了口咖啡，“主要你们能应付得了，要是不行，估计她还是会出手的。” 林凡点头。 情况大致跟她想的差不多。 女丑对世界树的担心远大于结界，但又看不得外星人入侵，也想早点儿打开结界防御。 “她倒是对我有信心啊。”林凡往椅背上一靠。“我还以为她对我满是怨怼呢。” “要不说最了解你的必须是你的敌人呢？”王峰峰笑道，“当然，女丑不是你的敌人啦，不过当时你两打得那样，她对你实力有信心也是自然的吧？” 女丑自认天下第一。 在她心里，死丫头虽然不讨喜，但实力还是有保障的。 当初差点把她薅秃了，又被雷劈成那样还没死，最后还占了世界树的便宜。 女丑哪怕再不想承认，心里也知道星辰的厉害。 她动弹不得的时候，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到能帮上忙的，也只能是这个死丫头了。 林凡想起当初吴宇森和许姐那惨样，自己又被劈的半死不活，痛得要死，扁着嘴不那么哈皮。 “那世界树这样，我们就只能等吗？没有别的办法提前吗？” “只能等。”王峰峰双手握着杯子缓缓摇头，“世界树说到底还是一个生物数据库，在我们程序员来说，程序的运行通常是需要时间的，哪怕是已经进行过的程序，重新开始也一样。” 林凡两个食指按着内眼角处的穴位，无奈道，“道理我都懂，可十天实在是……” h国有效战力并不多，真正能持续战斗的其实只有星辰一个。 盘古和仿生甲小队受到地形，体积，能源问题的干扰，只能帮她撩边。 而一向被人推崇的热武器在外星科技面前基本上没什么大用。 只能是骚扰式攻击，一拥而上地拼命打，有一定几率会搞死一两个运气不好的虫，但大概率自己这边损失惨重。 特事所倒是也有一敌之力。 但能源恢复也是个问题。 之前的雷阵就掏空了两个灵力部门，这两天耗费了无数宝贵资源总算是缓了过来。 但不管是灵力还是符纸都是有数的，不可能像林凡，吃一顿，一两个小时就补回来了。 而赵贺，他的卡片还在充能中。 能力越大，充能越多，而且只能靠卡片主人自身素质。 这孩子现在也惨着呢，身体持续被掏空。 之前那么多卡片都是他长期积累，一张一张慢慢制造出来的。 现在如果再来一次，他手里能用的卡片可不多，绝对不可能造成之前那么光鲜的效果。 他们这样的异能部门，能量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可是如今末法时代，空气里的雾霾颗粒比灵力要多得多。也就导致他们后续供给是个问题。 如果接下来要面对连续打击，能量告罄的时候，谁又能填补他们的空缺呢？ 钱老还在闭关中。 他之前救林凡遭了反噬，这事儿还瞒着林凡没敢让她知道。这次不到最后关头，是不会有人去打扰钱老的。 再者说了，钱老大能，通天彻地，对时空异能尤其擅长，只要他在，总会有所挽回。 换一句话说，只要钱老安然出关，哪怕兰星覆灭，也能被他用手段拉回来，不至于到最坏的结果。 千岁大人又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找不着人。 大师兄之前为林凡出手过一次，下一次能不能请动也难说。 特事所异能人士众多，但在能源无法保障，层级差太多的对手面前依然处于弱势。 地下监狱那些……想都别想！ 所以才说h国唯一能打的，也只有星辰一个。 当然，现在知道了p国还有一个阿波罗，但没有新机甲出现的情况下，两具机甲真的能拯救兰星的危机，抵御住格罗的进攻吗？ “早先的时候，我们其实做过预演。”王峰峰看着杯子里，打着旋涡的咖啡沫淡淡说道，“哪怕不升级攻击，就苍蝇人和蟑螂的组合，格罗只要再多投两个点，h国就要崩。” 他们猜测格罗前期的攻击带着试探，但不会天真地觉得他会一直试探。 没看到p国的攻击升级了吗？ 要不是他们有个阿波罗，就那蜘蛛的攻击力，现在华省都没了。 更别说还有个蛛丝侵蚀了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的世界树了。 这一次是这样，下一次呢？攻击会不会升级？点位会不会增多？ 格罗会跟他们这样你一下，我一下的客气过招，损耗自己的兵力吗？ 想想都不可能好吧。 它们能开启穿梭，来到蓝星门口侵略，就不可能都是傻虫子。 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 王峰峰神色黯然。 只能等啊…… 只能等！ 第551章 她是谁 王峰峰没待多久就回工位了。 林凡一个人在茶水间又坐了很久。 等啊…… 好像……真的也只能等了。 她烦躁地双手挠头，本来就随意固定的头发被扒拉下来不少。 她大口吹气，将遮脸的乱发吹到一旁。 所以现在只能赌格罗的好心吗？ 算了，她还是别想了，乌鸦脑不适合展开发散。 林凡无奈地低叹一声，一口气把剩下半瓶快乐水“吨吨吨”全喝完，狠狠将空瓶扔进了垃圾桶。 走了走了！她还是回去睡觉吧。 睡着了，什么都不用想。 p国。 安东尼奥经过短暂的休整后主动去找奥维看视频。 他沉默着看星辰出现在四九城的始末，手里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视频结束后，茶几上酒瓶已经空了两个。安东尼奥想了想，又跟奥维要星辰在华省最新的通讯视频。 “是不是很厉害？”奥维也给自己倒了浅浅一杯，坐到单人沙发上，一同欣赏星辰的英姿。 安东尼奥眯眼一笑，舌尖顶顶后槽牙，“我们这样的机甲不厉害也难吧？” 话说得轻描淡写，但奥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自傲。 “本以为阿波罗这样的机甲只有你一个人，没想到啊……”奥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笑笑没有接话，反而感叹起来。 安东尼奥抬眼轻轻瞥他一眼，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 奥维见他不上套，只能自己接着说。“只是可惜了波塞冬，大概率是折损在星星手里了。” 奥维心里是觉得可惜的，但又有点儿说不出的解脱。 豪斯特那个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他的机甲并没有阿波罗厉害，不管是外形还是实际能力都比阿波罗差太多了。 但不管怎么样，也是个机甲不是？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碾压兰星的普通火力肯定是足够了。 如果奥维看过星辰最开始的样子，就会知道一直让他烦恼的波塞冬是没有进化完全的状态。 也就是说，如果条件允许，那绿王八能接触到他的进化关键物质，也是会升级成阿波罗这样带翅膀的完全体的。 可他们到底是差了点儿运气。 不像h国，找到了机甲进化的关键818，机缘巧合找到了星辰的进化方式。 p方此时此刻还一直以为机甲差别就跟个人差别一样，是天生的。 豪斯特呢，又一直因为和安东尼奥的等级差别觉得待遇不公，老是爱跟安东尼奥互别苗头。不止如此，他还总是无差别故意找茬，欺负弱小。 海星大楼内部不少人都提出过投诉，但奥维想着豪斯特这个人还有价值，都替他把屁股擦了。 如今星星现世，波塞冬这样脾气暴躁难伺候的残次品自然就入不了奥维的眼了。 他看着熠熠生辉的白色机甲，感觉她大翼展开，逆光飞行的那个画面，像足了教堂壁绘上的天使。 他正想拉拢星星到p国阵营里来，自然不可能因为波塞冬的事再找她晦气。 奥维眯着眼，想像着星星归顺p国，跟安东尼奥双剑合璧，震慑四方的场景，感觉世界霸主的宝座又稳了。 但话说回来，波塞冬再不好，到底也是个助力，还是要想办法跟h方要点儿好处才行…… 从美好的意y中回归现实，奥维发现房间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视频定在星辰升空而起，阿波罗拄着剑遥望的画面。 安东尼奥一声不吭，两只胳膊搁在膝盖上，手里的杯子轻轻摇晃着，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心动了？”奥维打趣道。 安东尼奥摇头，“只是有种熟悉的感觉。” “熟悉？”奥维直起身来，“你是说你觉得星星熟悉？” 能让安东尼奥感到熟悉，肯定不会只是一两次的接触。 是熟人？ “再放一遍，她说话的部分。”安东尼奥之前听到星辰说话就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当时情况特殊，他怕跟对方打起来，也没空多想。 如今在安静的环境里，再次听到她的声音，这种熟悉感更强烈了。 奥维赶紧正坐，拿起遥控器调到星星给阿波罗递剑的位置。 “你是在找这个吗？” “你是在找这个吗？”…… 这一段反复播放，直到安东尼奥抬手才停下。 “怎么样？想到了谁？”奥维关注地问道。 安东尼奥皱眉，缓缓摇头，“太短了，很难确定，她之前不是跟你对话过吗？” 熟悉只是一种感觉，没证没据的，还真不好说。 “对，就两句，这个星星不爱说话。”奥维回话的同时，快速回到电脑前面，调出那两句冷漠的应答。 在他话痨似的唠叨后面，星星的回复真可以算得上极简。 要不是有机甲buff，奥维哪能忍得了别人这么对他？ 星辰跟奥维的对话是通过通讯器，声音并不似直接透过机甲，安东尼奥听到的声音那样，熟悉感更强了。 安东尼奥心中隐约有个人选在脑海中浮出。 但他也知道奥维对林凡的态度，作为林凡的好盆友，他不可能在事情未确定之前，给她增加额外的麻烦。 如果林凡是星星，那可能还好，她能有足够的实力让奥维重视和退让。 如果不是…… 安东尼奥瞥一眼奥维炯炯的眼神，决定还是先按下不表。 “怎么了？”奥维看到了安东尼奥那一撇，敏锐地感觉到有东西。 “没什么。”安东尼奥垂眸，避开了他的追问，但心里也想弄清楚事情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转而问道，“我记得有一种技术，是能还愿声音变化的吧？” “对！”奥维快速反应过来，“你想把她对你说的那一句话还原？” 安东尼奥点头，“她的真声太短了，我很难判断。” “好，我现在就让技术部解析。”奥维听着很有道理，快速向下命令。 比起安东尼奥，他似乎更加心急知道星星的内里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能早一点儿知道，他们就能早一点儿掌握先机，早一点儿跟星星接触上…… 呵呵，未来的事情，谁能说的准呢？ 人，总是往高处走的嘛。 技术部的操作也没有那么难。 他们将阿波罗的声音和安东尼奥的真声解析对比之后，调出了变声频率。 然后本着机甲同源的猜测，将星星那句变调的声音转换了过来。 安东尼奥听过之后，那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会是林凡吗？ 他跟林凡在h国相处还是挺多的，林凡说话的声调，语气，对他来说感觉熟悉也是正常的。 也对，h国那么多女人如白驹过隙，也只有林凡一个女人跟他有比较深入的交往了。 可要说到确定……他又不能。毕竟这三句实在短得离谱。 人有相似，音有相同，他的一句话真的会给林凡带来大麻烦…… “怎么样？”奥维见安东尼奥陷入沉思，感觉事情有门儿。 安东尼奥心中已经做好了掩盖的打算，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他随手掏出来一看，眼尖的奥维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 “林……凡？” 第552章 互相试探 对声音感到熟悉的不仅是安东尼奥。 刚从梦里醒来的林凡也感觉到阿波罗很熟悉。 她不知怎么滴，在这种乱七八糟让人难受的环境下，竟然做了花痴梦。 许久不见的安东尼奥出现在她的梦里，两个人手牵手像两傻子一样在五颜六色，花团锦簇的花园里蹦跶。 两人跟天线宝宝一样，四肢五短地到处晃悠了一会儿，场景又变成了饭店。 吃什么林凡不记得了，反正两人都埋头苦吃，往嘴里塞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林凡又带着他去了夜总会，拍着傻小子一样的安东尼奥的肩膀，笑得跟老鸨一样地跟他说要带他“见识见识”…… 天可怜见的，林凡虽然一直有好奇窥探的欲望，但她可从来没没有真的进到那种地方去。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但是讲真的，她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念头了。 再者说了，就算真的想，也应该是找吴宇森，王峰峰，宋仁他们去吧？ 找个外国佬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安东尼奥是个好盆友不错，但还没有到可以一起逛夜总会的交情啊…… 上帝视角的林凡感觉到了不对，实在难以置信自己也能做出类似拉皮条的举动。 下一秒，她就听安东尼奥羞涩地说了句，“谢了啊！” 这一句发出洪钟般的巨响将她敲醒，紧接着梦境里迭声不断地响起各种“谢了啊！”。 有安东尼奥的，还有阿波罗的，相互掺杂着，将梦境挤碎。 林凡睁开眼，平静地看着天花板。 安东尼奥很客气，可能是外国人的习性，总是会礼貌道谢。 “谢了啊”是他说的最多，也是林凡听到频率最高的一句话了。 平心而论，安东尼奥和阿波罗的声音并不相同，但林凡也知道透过机甲，声音是会变的。 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两者除了声音不同，音调、语气、节奏又真的很像。 林凡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她是不是太疑神疑鬼了？ 作为自己最熟悉的一个p国人，今天跟阿波罗面对面之后，联想到安东尼奥，似乎也不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 林凡翻身下床，在床边走来走去。 说起来，安东尼奥之前去珠港了。 虽然已经有一段时间，按他的尿性，应该早就不在了，但他最后的朋友圈的确还是在珠港，而且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联系过了…… 林凡有些烦躁地看着安东尼奥的信息，转来转去，想来想去，还是联系一下吧。 之前忙起来没想到也就罢了，如今想起来，起码关心一下，对吧？ 林凡就这么劝服了自己，给安东尼奥拨通了电话。 林凡现在用的通讯号是去800之后申请的，加的都是这两年工作上遇到的人，另外就是她爹妈，大姨之类的亲近亲戚。 作为一个即将奔四的大龄女青年，她也没有改昵称，搞漂亮头像的心思，直接就标了自己的大名在上面。 谁加了她都不用改昵称。 反倒是其他那些小伙伴，尤其是年轻朋友，昵称和头像隔三差五就改，她要是忘了备注，一转眼就不认识谁是谁了。 之前就遇过两次，她靠排除法度过一次难关，另一次没办法，只能悄摸摸地去问旁人。 自此之后，她的通讯录上一水儿都备注上了实名，再也没遇到过认不清说话人是谁的尴尬场面。 于是，在安东尼奥的手机上，林凡的号上显示的名字就是林凡。 奥维对林凡是真的上心过一段时间的，他对中文的涉猎比安东尼奥要深多了，能认得这两个字一点儿都不奇怪。 安东尼奥第一反应想挂断，但奥维的眼神根本无法忽略。 这种情况下挂断林凡的电话，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 安东尼奥不确定自己是更想保护林凡还是心底也想求个确定，没有多犹豫，接通了电话。 奥维的办公室很安静，林凡的声音即使不放免提，两个人也听得很清晰。 奥维凑到安东尼奥身边，趁他不注意点了免提和录音，安东尼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 奥维的笑带着少见的郑重和隐隐的震慑，安东尼奥在这种认真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垂眸接受了安排。 “安东？”林凡的声音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在哪里？回国没有？” 安东尼奥早前想跟林凡增进感情，没话找话，缠着她给自己起个h文名字。 林凡正好也嫌他的四字名叫起来太过拗口，干脆就取了本名的前两个字，安东。 做h文名，或者简称，昵称，都挺合适。 “我在p国呢。”安东尼奥见事已至此，也不再抵抗，只能顺势而为，随机应变。“离开前本想再去跟你聚一下的，结果走得匆忙，也忘了跟你说，抱歉。” 能听到对面的林凡重重松了口气，回道，“这没什么，我这段时间也忙，减少了跟你的联系，不能怪你。” “我还担心你还在珠港，如今不在我就放心了。”她说完又问，“你现在是在p国什么地方?安不安全？” 安东尼奥心里“咯噔”一下，她这么问，难道…… 紧接着又听那边说：“我们珠港被打得很惨你知道不？外星人入侵了……哎呀，你们p国有没有给你们发通报啊，不会是瞒着你们吧？” 安东尼奥的心又落了下来。 他完全不在意林凡是不是星星，如果是，他更高兴。 但心底里，他不太愿意奥维知道这件事，总觉得他眼里的算计让他难受。会影响到他和林凡单纯的关系。 在奥维的紧迫盯人中，安东尼奥只能故作自然地回答。 “我知道，我正好在华省，早前一波攻击降临在华省了，老吓人了！” 奥维决定不多问，希望林凡也不要有所暴露。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能在私底下跟林凡好好畅聊，而不是在奥维的监视下。 林凡脑子里快速回顾了一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她既然对安东尼奥有所怀疑，可不能在确定之前先把自己暴露了。 于是她说：“是吗？华省遭到攻击了吗？h国的新闻没有报道呢。你怎么样？没事吧？” 安东尼奥见林凡的回答什么也没暴露，暗道了一句上道，笑着回道，“我挺好的，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你呢？安全吗？” “我也很安全，高河这次应对特别好，一个人都没有受伤，连个马路茬子都没坏。”林凡笑呵呵地回道。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谎，但都避重就轻。 奥维特别讨厌这种虚与委蛇的对话，但也无可奈何。 总不能让安东尼奥问林凡，喂，你是不是星星？ 哪个傻子会直接回答是？ 这种无效问话，还不如这两傻货交流感情呢。 日常问候究竟不可能持续太久，该说的话说完后，电话就挂了。 安东尼奥心里一松，还好，什么可疑的都没说。 他笑着扬起嘴角，想给自己的酒杯里再续一点儿，就听奥维把酒杯磕在玻璃茶几上。 “这就是林凡的声音？”奥维眯着眼问，“不是跟音频里一模一样吗？” 第7章 月总结 来来来，发工资的日子到了，宝子们跟我一起开心一下哈。 上个月收入247.75，订阅193.38，红包8.5，集团渠道45.86。 好像比上个月少了？ 无所谓啦！反正我8月份双更，按照这个比例，应该能过500。哈哈哈哈~ 女频奖励好像变了，新文入v前三个月双更能有1500保底。 我这都发文快1年了，没赶上好时候啊，感觉自己损失了4500，让我哭一会儿o(╥﹏╥)o 这段时间一直写外星人，希望月底能完结。 不容易。我贫瘠的大脑想不出高科技位面是啥样子，只能用仅有的知识往上填。 学渣写小说的痛苦已经显现出来了。 这部分，我是心虚的，因为可能涉及到大量bug。 往好的地方想，咱这是小说呀，不合理的地方就当设定？ 我以后不写这种要大量考据的文了，还是霸总爱我好写。 哈哈哈，如果有明显的错漏，希望宝子们帮我指出来啊。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我情绪一度不怎么样。但是存稿赶出来了哦。8月双更应该是没问题的。 人，还是要逼一逼自己。 不过后果是我最近老花严重了，看啥都看不清，疲劳感也加重了。。。。 有得必有失吧。 希望8月份，我能调整好生活节奏，不要为其他事情心烦，让自己快乐起来。 早上我还特地录了个视频发网上了，毕竟上次发还是4月份，老对不起我粉丝宝宝了，虽然也没几个，但还是要珍惜啊。 希望大家喜欢最近的情节哈，爱心发射。biubiubiu~(づ￣3￣)づ╭～ 我会加油，努力追上遥遥无期的情节进度的。 照例先感谢上个月给我打赏的小伙伴们，书友还有at2001两位，破费了，下午的奶茶已经准备好了。 ----------------- 感谢投月票的宝子们，辛苦了。这个月我双更，也拜托多投票哦。 铭言 xue777 18萌豆 书友 小忌廉 书友 №我是天才§ 卡后把热 静湖望月 yang at2001 5号佳丽 书友 溪沙8301 浮光影影 ----------------- 还有为我投推荐票的各位宝子，天天为我投票，我都看到了，mua 书友 卡后把热 柠檬均 邮差301 近朱者墨鱼也 灰落知多少 书友 铭言 整天放养的小羊 №我是天才§ 静湖望月 yang at2001 小书迷 书友 书海深鱼潜水中 感谢各位宝子的支持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加油嗒。 爱你们。 陈晓堃 2023年8月4日晨 第553章 身份暴露 奥维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林凡的声音。 他以前一直探究，但林凡谨慎，从没在他面前说过话。 而现在，他亲耳听到了林凡的声音。 p语流利，口音纯正，跟他之前想的没有出入。 而且，林凡的声音跟星星的声音在他听来，并没有什么差别。 奥维在安东尼奥呆愣的时候抽走他准备揣进兜里的手机，点了几下，把录音发到自己手机上。 “给你们发段录音，跟星星的原声做对比。”他当着安东尼奥的面将录音发了出去。 声纹和指纹一样，是独一无二的标识。 安东尼奥心跳渐渐加重，但什么也不能做。 “怎么了呢？”奥维回头看着安东尼奥一动不动，笑着给他斟了一杯酒，“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安东尼奥咧咧嘴，不准备解释，灌了一口酒。 奥维也没想他回答。 安东尼奥虽然厉害，但终归是半途加入，有股傻不愣登的赤子之心。 不能说不好吧，但在他来看，那些顾忌和同情都是多余。 还是年轻啊…… 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他也会明白，利益，才是永恒不变的追求。 在安东尼奥的静默中，奥维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点开了之前星辰的还愿录音。 “你是在找这个？” 被放大的清冷声音在宽敞的房间里回荡。 刚听过林凡的电话外放，现在再听这个声音，有耳朵的人都觉会觉得像。 奥维挑眉，眉眼带笑地看着安东尼奥的后脑勺，“你不觉得……她们两个的声音很像吗？” 安东尼奥不吭声。 他也觉得像啊，但这是能跟奥维说的吗？ 虽然他的反抗和挣扎只是徒劳，但为了以后不在面对林凡的时候有愧，安东尼奥打定主意不吭声。 要说这世界上的事就是巧呢？ 林凡早不打，晚不打，就在这时候打…… 哪怕早几分钟，奥维不在旁边的时候也行啊，等他过来自己都掐断了。 他不相信他还能去他裤子里摸去…… 见了鬼了，这是什么样的巧合呢？ 就像他当初遇已经放弃找林凡，却无意中在城隍庙里遇到一样。 这该死的巧合也不是每次都那么美好啊。 安东尼奥心里丧极了，连奥维手机响起也没动一下。 “哦，亲爱的安东尼奥，你猜怎么着？”奥维一开口起了喜剧腔。 他好像完全看不见安东尼奥的低落，起身到沙发前的空地，转了个优雅的圈儿。 “技术部发来消息，林凡的声纹和星星一模一样。哈哈哈哈哈……” 安东尼奥的心在奥维的笑声中不断下沉，但落到一定的地方，突然又止住了。 嘶……林凡就是星星的话……他怕啥？ 想及奥维对自己一向的态度，畏惧中带着些讨好。再想到星星丝毫不逊于自己的能力和狠手，安东尼奥突然福至心灵，不担心了。 一旦想开，安东尼奥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阳光。 他往沙发背上一靠，两手摊开，晃悠着二郎腿，向奥维举杯，笑着祝贺道，“恭喜。” 这一下，轮到奥维噎了，情绪一下没接上去。 噫~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真有点儿失望呢…… “我就说林凡肯定有什么不对，她能跟在那位身边肯定不是简单角色。”奥维高兴得好像中了头彩。 他们这些人，第六感总是比别人要准许多。 奥维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是鉴于阻碍重重，一直得不到验证，如今终于水落石出了。 林凡是机甲体。 难怪她能形单影只的跟在老爷子身边，工作中又能明显看出经验不足，有些稚嫩。 这种矛盾的冲突之前一直是奥维想不通的地方，如今一切都清楚了。 她跟安东尼奥一样，都是半路出家，思想和行为上跟他们这些在系统内浸淫已久的人不一样，还改不了普通人的天真。 不过天真好啊…… 奥维抚掌，笑得牙不见眼。 越天真，越有他操作的空间。 小姑娘嘛，远比安东尼奥这样的男人好摆布多了。 奥维脑子里已经自动生出了满满几页对林凡的攻略细节。 不忙，等这波外星人危机解决过后，他有的是机会。 解开林凡的身份之谜是华省被攻之后，奥维得到的最好消息了。 “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跟林凡的关系不错啊。”他得意过后，又凑到安东尼奥面前问道。 安东尼奥眨眨眼，无可否认。“对。还不错。” 没那么好，但至少能让林凡回去之后特地打个电话来关心的地步。 按照他们的身份来说，林凡对他的牵挂甚至还多于自己。 毕竟安东尼奥这么久也没想过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远在h国的新盆友。 心略虚。 “这下好了。你跟她的关系有一个比较高的起点，以后发展起来……” “发展？”安东尼奥出声。 “是啊，发展。”奥维的神色，好像林凡已经改变阵营到p国了似的，“你们一男一女，都是顶级机甲，男的帅，女的美，身材好，实力强，志趣相投，又有共同语言，难道你不想深入发展一下吗？” 安东尼奥被他说得一愣，他还真没想过。 跟林凡的交往都是顺其自然的。 欣赏有，喜欢有，但只是基于志趣相同的朋友范畴，深入啊…… 安东尼奥想起林凡身边那个经常能看到的吴姓男青年。 虽然空缺了一段时间，但后面他和林凡见面时几乎次次都在。 他态度很好，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排斥，但男人的直觉让安东尼奥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虎视眈眈。 也就是他没有表现出进一步的意思，对方才能跟他笑语晏晏。 但凡他流露出那个意思，安东尼奥都怀疑他要在h国被套麻袋。 可能还不止一次。 当初他觉得那人可能是对林凡有意思，心里也能理解。 如今知道林凡的身份，那种保护里似乎又有多了另一层意思。 所以他对林凡的好感，还有那么快能熟悉起来，是不是也有机甲同源的关系？ 因为他们身体里含有相同的，不为人知的东西，所以不自觉地会受到吸引？ 至于感情方面…… 奥维有自己的思想，他是开朗阳光的拉丁人，不愿意算计她人的感情。 还是顺其自然吧。 感情这东西，强求不来。 如果他真的受林凡吸引，对她有了男女之情，相信蓝星上谁也拦不住他。 如果不是…… 安东尼奥耸肩，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口喝完。 那谁也逼不了他。 第554章 领导的品质 林凡这边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挂完电话后，心里的怀疑也没有被解答。 她录了电话，跟之前通讯软件里，安东尼奥的语音对比……也没用啊，本来就是一个人。 她是要跟阿波罗的声音去对比啊。 林凡眼珠子转了转，想起总控一直透过她的摄像头监控全场，那星澜系统应该也记录了阿波罗的声音吧？ 看了眼时间，下午一点多。王峰峰也不知醒了没，还是先去看一眼吧。 走到信息室门口，撞到了同样过来的祝存军。 祝主任老远就看到林凡面色红润，形象松散地小跑着过来，还以为是要找他的，迎上前几步问道，“怎么了？这么着急？” “啊，主任！主任好。”林凡在门外就把事情跟祝存军一说。 祝存军听完，二话不说带林凡进了信息室。 “你们谁擅长音频处理？” 信息室里人没有满员，王峰峰也不在座位上。 祝存军的声音一出，立马有个趴在桌上的人迷糊着竖起一只手。 “我，我擅长，我可以……”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看到了祝存军和林凡。 “主任，林部！”从困顿中被惊醒的感觉并不好，他感觉还是有些萎靡不振，但尽量睁大眼睛，不想耽误正事。 林凡上前如此这般一说，将手机交了出去。 那技术员坐回椅子，快速连上数据线，一番让人眼花缭乱地操作后，林凡就听到了来自阿波罗的那声“谢了啊” “是这个吗？林部？”技术员回头问她。 “是，就是这个，会不会太短？能做出对比吗？”林凡压着复杂的心绪，尽量让自己专业一点儿。 “应该可以，不过具体还是要等到最后结果出来才能知道。”技术员口气比较笃定，但也没有大包大揽。 他将音频导入一个软件，林凡就看到里面华心电图一样地开始上上下下的画波浪。 “主任，林部，现在就等声音还原，要一点儿时间，我先去洗把脸，马上回来。”技术员不想自己的状态耽误事情，就把等待的空闲利用起来。 林凡看着上下跳动的波形，心里忐忑极了。 如果阿波罗就是安东尼奥，那他之前的接近，是不是都是故意的？是套路？ 林凡还蛮喜欢安东尼奥这个朋友的，感觉跟他相处很开心。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是虚假，那她的感情就完全付诸东流，白白浪费了。 被人欺骗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成年人之间的感情欺骗。 与之相比，林凡更期望这个阿波罗是个陌生人。 哪怕不好打交道，哪怕是个脾气暴躁的猥琐男，起码跟她的过去没有任何交集，她感觉更容易接受。 她希望安东尼奥不是，可脑海里老有一种难以磨灭的声音一直发出警报。 当初特事所查过安东尼奥，说查不出问题的时候，就有三种猜测。 一种是他就是普通人，查无可查。这是林凡最希望的结果。 第二种是，他是涉密人员，但对自己并没有任何目的性，相遇是意外。好比赵贺，王峰峰这样的特殊技术人员。 这样的结果，林凡也能接受。 最怕最怕的就是安东尼奥跟自己一样身份特殊，而且带着目的。 之前的交往中，安东尼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妥当，哪怕吴宇森也没有找出毛病，他们就渐渐放下防备，只当是前两种情况。 但现在，林凡心底却有种压不住的恐惧在狂啸，他们的推测很可能都是错的，安东尼奥就是带着目的的阿波罗。 直到手里一冰，林凡才发现王峰峰进来了。 他递给她一瓶冰可乐，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脸色这么难看？” 林凡想什么，他们大概都知道，问话只是想打断她的思绪，不让她沈溺于负面情绪。 退一万步说，就算安东尼奥就是阿波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对林凡的目的尚未可知，但目前表现出来的都没有明显的损害。 所以，除了林凡可能会感觉到一些被欺瞒的感情伤害以外，对其他人来说，安东尼奥亲和的态度反而代表了一定的机遇。 阿波罗明显对h国有好感。 如果这两者是同一个人……他们是不是可以借他跟林凡的交情，把人弄到h国来？ 同一个世界，同样的领导，打着别无二致的算盘。 最终，也只有了林凡的伤害世界达成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技术员公布结果的一瞬间，林凡感觉到了伤心和愤怒。 这算不算是被渣男骗感情？ 虽然不是爱情，友情也是情啊！ 祝存军一看林凡眼眶红了，嘴巴抖啊抖的，也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骂。 看着屏幕里一切都好，祝存军叹了口气，拉着林凡的手回了他的办公室。 “来，喝茶。” 林凡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乱飞，各种小人出来打架，已经一塌糊涂了。 猛的回神，人已经在祝存军办公室里了，而香烟袅袅的小茶盅，正放在她的面前。 是祝存军特地给林凡留的小清新茶盅。 林凡端起茶，义愤填膺地一口闷，看得祝存军是心疼不已。 他要是知道林凡一直想给他办公室里放个马克杯专门喝茶用，估计还要更心疼。 “觉得难受？”祝存军毕竟年纪大了，当知心叔叔还是可以胜任的。 林凡点头，“难受。” “觉得被欺骗了？” 林凡点头，又摇摇头。“谈不上。其实想想，他没有骗我，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就好像我隐瞒了他一样。” “很好。”祝存军笑着给她斟茶，“你越来越有领导的品质了。” “领导的品质？”林凡被这天外来的一句话岔开了心神。 领导还能有什么品质？正值？ 祝存军慈祥得像庙里的菩萨，很快为她解答。 “是冷静！一个合格的领导，要在任何时刻都保持冷静，这样才能不被情绪左右，做出理智而正确的判断。” 林凡有些羞赧。她并不冷静。 无论是现在，还是前几天。她的情绪都很容易涌上头。 祝存军笑着瞥她一眼，端起自己的茶杯美美地喝上一口，才说道。“刚开始总是这样的，但你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冷静分析，以你的资质，算是很大的进步了。” 林凡把他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一时判断不出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不过祝存军一直对他很好……所以应该是夸奖吧？ 林凡理了理思绪，正准备说话，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了两下，紧接着有人推门进来。 “主任，林凡在这儿吗？” 连眼镜都写着疲惫的吴宇森像被妖精吸干了精气，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 第555章 半斤八两的欺瞒 林凡从没见过如此形容狼狈的吴宇森，一时间目瞪口呆，脑袋空空，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准备说什么。 这是……什么情况？ 哪个妖精能强得了吴宇森？ 和吴宇森做过几次任务的林凡深知他的身手了得。 当然，面对女丑，或者大师兄这种变\/态……不不不，高手的时候当然难以抵御，但普通情况下，吴宇森简直战斗力爆表，简直不要太帅哦。 在林凡认识的人里，也就宋仁和沈北能跟吴宇森一较高下。 当然了，也可能是真正跟林凡交手的人也没几个吧。 “来来来，小吴赶紧过来坐。”主任是知道吴宇森在珠港遭遇了什么的，看着孩子皱巴巴的衣服，脸上写满了心疼。 林凡看着吴宇森一步步向她靠近，体贴地往旁边让了个位置，让他能少走两步。 吴宇森盯着林凡，看她虽然眼睛有点儿红，但整个人呆呆的，不像情绪遭到重创的样子，总算是松了口气。 他说什么来着？就知道那安东尼奥是个麻烦！ 吴宇森不知道走了多少回头路，在地铁里都没找到人少的出口。 珠港的人似乎是真的怕了，不管天亮不亮，他们都拒绝上去。 吴宇森没有办法，只能在地下穿梭，一直走啊走，进到一个支线管路，从一个非常偏僻的隧道应急出口跑了出来。 因为过分偏僻，路上连个车也没有。 吴宇森不得不联系了守备队的车，又跑步过去汇合，最后坐了军方的飞机回了高河。 高河路面上也没什么车，地铁什么的全部停运。 好在他当初是自己开车去乘机的，这次下来，直接开车就能回所。 回到所里，确认林凡也在之后，他第一时间当然是要看“闺女”，亲眼确认她好不好啊。 结果信息没人回，再一看群里，安东尼奥事发。 吴宇森打王峰峰电话，知道人被祝存军带走之后，心急火燎地赶过来。 一看，人还好，总算是放心了。 当爹不容易啊！ 吴宇森内心感慨良多。 还好他没结婚。 林凡一脸担心地看着“吴爹”，有心想关心一下，但脑子还在混乱，张了几次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吴宇森，看林凡的样子，主动笑着安抚道，“我没事儿。你不知道，珠港那下面，真的是挤死个人。我进去找个人都挤不进去，在人群里走出了跋涉山水，穿山越岭的感觉……” 林凡懂那种感觉。 她当年上学，坐绿皮货车过年也曾深深体会过那种翻山越岭扒拉着人去上厕所的感觉。 她看着吴宇森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七分颜色已经降到四分，加上笑容也没用，抿着嘴把祝存军倒的新茶端给他。 吴宇森笑盈盈地道谢，一杯热茶下肚，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身下的沙发平时觉得有些硬，这时候却觉得柔软无比。 要不是祝存军和林凡正看着他，他真想不顾形象地葛优瘫了。 “我听说安东尼奥就是阿波罗？”吴宇森从不跟林凡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是，我们刚才正说到这儿呢。”祝存军笑眯眯地介绍，“我跟林凡说，她已经具备了一个领导该有的品质。” 吴宇森看林凡还算冷静的表情，眨了眨眼，知道了。 “我们林凡现在是越来越冷静了。遇事也越来越淡定，主任你看着吧，她注定会是个好领导。所以您什么时候给她涨待遇啊？” 祝存军前面听着还连连点头，直到最后一句，无奈地指指恬着脸帮林凡邀功的吴宇森笑道，“你呀你！我难道还会忘了不成？” 吴宇森“嘿嘿”一笑，“那肯定不能，您是知道我的，说话直。” 主任没好气地转向林凡，“论功行赏你肯定排第一，我们都帮你记着呢，少不了。只不过现在时局这样，大概率要等安稳了之后才能清算，你再等等啊。” 林凡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转到这里去了。 不过钱多总是好的，谁会拒绝涨工资呢？ 她有些懵地连声说道，“不着急，我不着急。” 她到底是为什么在这里的？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了。 林凡怀疑人生的时候，没看到吴宇森给祝存军打了个得意的眼色。 金思辰早就说过，林凡的脑袋没办法同时处理几件事情。 所以当她处于负面情绪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用其他事情快速吸引她的注意力。 就算后面她自己再转回来，少了最开始的情绪冲击，她的理智回笼，通常事情的发展都会相对缓和。 这一招吴宇森是屡试屡爽，祝存军倒是头一次看到现场。 看着两个得意爱将，他恨不得再年轻个二十岁，跟他们天天混在一起才好。 果然，连续被事情打断的林凡，之前的一些伤感情绪全都找不到踪影了。 她再想起安东尼奥的时候，感觉难过不起来了…… “其实吧，我说句公道话。”吴宇森敲敲桌子，引起林凡的注意。“这个安东尼奥我虽然不喜欢，但要说他正做出什么伤害到你的事情，我肯定是能发现的。” 林凡认真地看着他。 吴宇森继续说，“据我的推测，他跟你的交往中，最开始可能不是巧合，他应该知道你。但后面的交往，至少我参与的那部分，他没有明确的目的指向。” 林凡回忆两人的相处。 除了第一次问路，有一点儿刻意的可能，后面救人真的就只是巧合啊。 “我跟他熟悉起来也是因为那一次救人，觉得他是个好人，后来聊起来有些志趣相投，才渐渐熟悉起来的。”林凡垂眸回忆，抬眼又问吴宇森，“你不在那段时间，我也都讲给你听过，你觉得他会是故意迎合我的喜好，演出来的一个表象吗？” “演？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吴宇森缓缓摇头，“虽然没办法完全否决，但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我倒是觉得哈。”祝存军捧着茶杯笑嘻嘻地插话，“在安东尼奥就是阿波罗的前提下，他完全没有必要迎合你，除非他天生性格里就是演绎型人格。” 林凡想想，也对。 阿波罗的地位在p国想必是不低的。 她在h国几乎都要什么有什么了，安东尼奥应该也是差不多的。 完全没有必要放低姿态来讨好她吧？ 再说了，他当初应该也不知道星辰。 可能就是从奥维那里得知她这么个人，但多的，h方也没有机会让他们探听到。 所以安东尼奥在刚跟她接触的时候那种陌生感应该不是装的。 后期志趣相合，谈得来，按主任的说法，演的可能性也不是那么大。 两人的交往，除了第一次他的偶遇，后面都是自然而然的。 安东尼奥没有表现出什么企图，她也随性而为。 就像她说的，自己何尝不是隐瞒了他机甲的秘密呢？ 她是半斤，安东尼奥是八两。除了他最开始偶遇的动机不纯，后面似乎真没什么好指责的。 林凡叹气望天。 这朋友，到底还能不能要了？ 第556章 勇者胜 格罗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傍晚时分又有了动静。 林凡跟祝存军在信息室里看着大屏幕上，对其中散乱众多的，刚被格罗放出的不明物体皱眉。 “那是什么？”祝存军问，“还有更清楚的画面吗？” “没有了，主任。”技术员们飞速切换各个画面。“太空望远镜不敢离格罗太近，怕被他击毁。 自从格罗出现在月球旁边之后，几乎所有的航天器都被调整了航道轨迹。只能远远地在安全距离安静观察，装太空垃圾，生怕引起格罗的注意。 跟p方合作过后，两边为了互表诚意，开放了望远镜的共享权限。 其实共不共享影响也不是特别大大。 太空里的航天器本来就是互相掺扎着混在一起，只不过摄像头多了之后，观察视角的确多了许多。 对于王峰峰这样的电脑技术人员更是方便了许多，毕竟这种特殊时候，黑人家网络找画面实在没有直接拿来的方便。 两国如此携手合作，上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两边都揣着明的，暗的，各种心思，谁也不可能主动破坏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和谐关系。 岑方远跟大秘团跟p方智囊团一顿口水噼啪，极限拉扯。 就这样，林凡从祝存军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这段看起来脆弱，实际上还挺可靠的奇怪联盟就建成了。 前几天还是见面恨不得打死对方的关系，突然就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林凡知道的时候，嘴角直抽抽。 这也太快了！ 感叹大人的世界都不容易的同时，她也不难理解。 她和阿波罗各守一方，联合才会利益最大化。 在没有其他机甲出现的情况下，两国已经领先于其他地区，站在领头位置。 总之，p国和h国敌对的局面一去不复返，大家目前是利益相同的好伙伴。 很明显，这次格罗放出的东西不再是之前携带虫虫大军的先遣船。 体积上还不到先遣船的一半，但数量却多了许多。 好消息是，格罗并不在h国上空，这些新的投放物理论上不会直接进入h国境地。 但也不能保证。因为他们发现，这些东西接近大气层的时候，就开始从一个规整的小队四散开来。 这时候，他们也终于看清了最新的威胁到底是什么。 还算规则的外形有点儿像金字塔，但外两边相邻的外立面又像放大的叶片。 “到底是什么？” 总控室里，大家都皱着眉。 这看清了跟没看清有什么差别？ 这种飞行器里面也带虫吗？ 新换了飞行器，那虫会不会更厉害？ “如果按照他们现在的飞行轨迹，大概率会落入e国境内。”技术员很快报告。 e国在h国上方，面积广袤，寒冷无比。 过年那阵儿说打起来的，其中一方就是他。 e国以骨头硬，拳头大，脾气勇着称。 谁都不怕，上来就是干。跟h国向来保持着良好的盟友关系。 这回不是假兄弟啊，按上世纪的渊源来说，勉强算亲兄弟了。 外星人入侵的消息，h国给p方消息的同时，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老大哥。 没想到那哥们知道了之后，手里的活也没停，硬是要把挑衅他的家伙按头认输才算。 h国也不好干涉人家的决定，只能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交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因为两国挨得太近，如果e国被格罗侵占，作为近邻的h国也很很麻烦。 眼看着这一轮，要倒霉的是老大哥，总长跟老爷子沟通后，已经准备让林凡装备了，结果被对方一轮高射炮打得哑口无声。 烟火消散后，三角锥果然还是毫发无伤，连个面漆都没擦破，丝毫不为所动地往地面降落。 e方也不管有没有起到效果，导弹像不要钱地往上轰。 “这……”不管是h国还是p国，看到这个画面的人都目瞪口呆。 老爷子愣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笑，无奈地缓缓摇头，“他还是这么勇。” 有没有效果无所谓，打就完了！ 这种被p国私下标榜为“莽夫”的行为，也让别人想对e国使坏的时候掂量掂量。 打架吗？不打得你哭着认输绝不停手的那种。 所以“霸主”p国敢跟h国做些隐蔽的小动作，但面对e国时，只敢耍耍嘴皮子功夫。 毕竟e国不像p国，老好人一个。把他惹毛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他犹豫都不犹豫。 p国一向坚信的利益至上，在e国这群“莽夫”面前毫无施展的余地，只能退让，退让，然后时不时挑衅两句，如此而已。 好在e国莽归莽，人家有底线，不像p国到处惹事。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基础原则，e国在兰星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 一顿狂轰乱炸之后，烟火渐歇，总长估计是一轮炮打完了，再看效果…… “有用哎！”有人欣喜出声。 总长双手环胸，皱眉看着最新的画面。 不知是导弹带来的冲击波真的对三角锥产生了推离作用，还是三角锥受不了这么密集的干扰，自动退让。 总之，原本全部会落到e国境内的三角锥被打散了，往附近其他g家领土落去。 按现在这种轨迹，最终会落在e国境内的三角锥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一。 不管这三角锥到底是什么，但显而易见的，e国直面的压力直接缩减了一大半。 虽说没有全部解决，但只靠兰星自身能力，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就是周围邻国有点儿倒霉。一万句脏话估计已经在天上飞了。 其中，除了e国，三角锥落得最多的，竟然是让他烦不胜烦的那个对手。 要说这里面没有故意的成分，军部的人反正是不信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e国沦陷，周围的小国迟早也要面临这样的危机。 e国这种做法，虽然不好看，但不死贫道死道友嘛，保全自己的国家，也不好过多谴责。 条件允许的话，谁不会这么做呢？ “果然，勇者出奇迹啊”特事所的技术员也被这种直接粗暴的打法惊呆了。 更重要的是，还起了作用。 “他们那是情况特殊。”祝存军哭笑不得地解释，“因为之前的战争，e国境内很多地方都报废了，他们发动火力攻击，没有我们顾忌那么多。” 原来如此。林凡坐在祝存军旁边的椅子上点头。 “也就是说，我们火力全开的话，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一名技术员回过头来问道。 “肯定不会比他差，但代价很大。”祝存军回道，“城市建设成如今这样不容易，前前后后花费了几十年。想要变成废墟，导弹齐发，几分钟不要就能达成。这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不是。 大家都默默摇头。 “所以，目前还能抵御的情况下，我们尽量不做玉石俱焚的方案。”祝存军淡笑着看屏幕里的三角锥纷纷落地，激起重重的烟尘。 上扬的嘴角不明显地向下撇了一下，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就是不知道格罗配不配合了。” 第557章 用心险恶 罗格不配合。 还没等兰星人研究出三角锥到底是干嘛的时候，它又开始新一波投放。 还是一样的三角锥飞行器，同样批量投放，唯一不同的就是投放位置，不再是e国范围了。 “这次是哪儿？”奥维双手捏紧栏杆，可别扔他们p国才好啊。 不知是不是奥维的真诚感动了上帝，这一波三角锥落在欧亚大陆的相交处。 这一片虽然也有不少小国，但以山脉，海峡，各种海河居多。 好消息是没什么人，坏消息也是没什么人。 三角锥也没特地选什么位置，落到山林里，悬崖上甚至直接沉海里了。 掉海里的那些自是没人在乎，但其他地方的三角锥让大家都有些发愁。 “那种犄角旮旯，赶过去也不容易。”四九城的基建负责人叹了口气。 人员伤亡是不用担心了，但地广人稀的地方，对方一旦搞些什么坏动作，也没有办法及时干预。 到时候也只能让星辰上了。 哦，还有个阿波罗。 “先静观其变。”总长早就想到了，沉声说道。 三角锥落地后再没有任何动静。 e国战士已经到达现场，远远地把那些锥包围起来。还有胆大的跑到近前观察探听，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所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格罗又开始了新一波投放。 这一次，毫无意外地散落到了欧洲。大小国度，无一幸免。 “它到底想干什么？”奥维眼看着这轨迹，不出意外的话，跨过大洋就要轮到他们。 格罗这次是要把兰星撒个遍？ 可这毫无动静的三角锥到底又有什么作用？ p国的技术人员很快将能定位到的三角锥标记出来，在兰星大地图上很快发现了规律。 “除了被e国打开的那些，其他落点都是均匀分布的。”特事所的技术员早一步就发现了规律。 也因为太过均匀，在数量不足的情况下，三角锥基本分布在偏北的区域，中段和南半球几乎没有波及到。 奥维着急的点在于，p国正在格罗下几步的投放轨迹上，h国也许能避过，又也许避不过。 可不管怎么样，继续这样下去，p国势必要先面临危机。 比起人口众多的h国，p国很多地方也能算的上地广人稀。 啧~头一次觉得人多也是件好事。 他刚才看e国倒霉有多么开心，现在就多么郁闷。 但情绪归情绪，作为一个合格的领导，该干的事儿他也自然不会含糊。 快速部署了人手，奥维再回头，果然看到了新一波的三角锥被投入海里。 他皱眉。“格罗为什么连海里都要投放呢？难道……” “投入海里照样会起作用。” 四九城，总控室，军备负责人一口咬定道。 “如今，以我们的水平，潜艇下海都能做到运作正常，没道理格罗的技术，会做不到。”军备负责人对总长说道。 “而且之前格罗接收过来自兰星的信息传输，据特事所的消息，是之前名声大噪的ai数据库。”岑方远补充道，“虽说他们及时中断了，但格罗肯定是接收到了不少兰星的信息。” “即便它们没有接受到地理方面的信息，但按照星际航行的星球常识和前几次入侵时，进入兰星的先遣船见闻，应该很容易能判断出陆地和海洋。” 明知而故犯，那必然是别有深意的。 危机这个东西，很多时候，情愿直面爆发，都不愿意等未知的结果。 p国毫无意外地被撒了一波三角锥，没隔多久，h国也未能幸免。 可这些三角锥自始至终都没有暴露出一丝不妥。 没有奇怪的虫从里面出来，没有奇怪的气体、液体泄露，也没有更猛烈的火炮攻击。 有小国不信邪，上前撬，用火熔，可全都是无用功。 本来观望的众人还担心这样的行为会激怒三角锥里的生物，令他们暴起，都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可任他人怎么挑衅，这些个东西就跟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但格罗哪会大费周章，真的送这么多雕塑过来？ 没有人搞得清格罗这一招到底是想干嘛，但都知道肯定不怀好意。 没有动静的三角锥们并没有让大家感到安心，在不断增加的数量中，所有人感觉到越来越紧迫的危机感。 这就好像在枕边放了一个爆期未定的炸弹，完全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动伤人，但它的危险等级却不会因为当前的安静而有丝毫降低。 这一夜，就在这种安静的危机中过去了。 随着投放定位越来越多，连接各处的线条也越来越密。 “这……是想织一张网吗？”昆虫专家喃喃道。 他作为国内首屈一指，对昆虫如数家珍的专家，被特批请入了总控室。 上面想着，格罗大概率是虫族没跑了。 虽然物种不同，但有些特性还真的是昆虫学家更加熟悉。把他带到现场，信息获取总比视频连线要方便得多。 一语惊醒梦中人。 会织网的蜘蛛已经出现过了，而现在的网明显不是他们印象中的蛛网，而更像是…… “信号网！”特事所里的技术员们几乎都跳了起来。 不往这方面想的时候满脑袋问号，一旦套入信号网络，立马就觉得再合适不过。 “那东西可能是信号发射装置！”一名技术员大叫，“格罗想在兰星上搭建自己的信号网！” “这些王八犊子！” 技术员们嘴里骂着，心里十指如飞，噼里啪啦对着键盘一阵猛敲。 “搭建信号网……危害很大吗？”林凡不是很懂，悄摸摸地问祝存军。 结果王峰峰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危害可大了！” 他不过是回去睡了一觉，没想到格罗不讲武德，开始搞信息战了。 就这科技差距，他们能搞得过？ 曰啊！ 王峰峰一脸菜色，继续向林凡解释。 “一旦它的信息网搭建成功，大概率是可以干扰我们的现有网络。” “大到太空望远镜的信号传输，和p国之间的联系，小到我们内部通讯，甚至你的机甲系统，全部会变成断网状态。” 哦，林凡理解了，网络游戏变单机呗。 这可不妙。 没有足够的信息传输，他们就跟睁眼瞎一样，只能看到眼前这一片儿。 饶是星辰或者阿波罗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这可真是用心险恶呢！ 第558章 物理破坏 “可是，如果要拦截望远镜的信号的话……”安东尼奥也不是很明白，正在问奥维。 “直接把望远镜击落不是更方便吗？或者搞个信号屏蔽什么的，它那样的飞船，应该很容易吧？” 在安东尼奥看来，这样遍地撒网点的行为，在格罗这样的高科技飞船来说，好像有点儿画蛇点足。 “所以网络干扰只是这一波投放的其中一个目的。”奥维看着海星大楼里的技术员们也是一团忙乱，键盘声不绝于耳。 “那其他呢？”安东尼奥追问。 “其他……我们哪儿知道。”奥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忙了。哦，还有我美丽的星星。” 果然，在知道格罗打的什么主意之后，h国也全面动了起来。 “怎么样？”总长问，“能拦截吗？” “不容易。”祝存军对着屏幕回答，“我们顺着信号这条思路去找，果然发现了异常信号波动。但可能格罗跟我们还是有科技断层，我们的干扰，效果寥寥。” 总长点头，“所以还是只能物理干扰了。” 物理干扰，就是直接破坏信号发射装置。这事儿也只能让星辰和阿波罗上了。 “另外，部署海军和空军部署起来。”总长对旁边的属下吩咐道，“已经掉海里或者偏僻地方的不算，再有，按e国的方法，将他们往一个位置打。” 城里不能开火，没人的山区和海里就没有这些顾忌了。 格罗的信号发射装置密密麻麻，光靠两个机甲，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清除完。 陆地上可能还好，海里不知深浅，机甲下去一趟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既然e国的炮火攻击能让这些发射器偏移原位，那么将他们打到一个相对集中的位置，方便星辰赶到处理，还是不难的。 正好，自格罗入侵之后，军部一直因为要顾忌基建等各方面原因，不能开火，憋屈得要死。 这都进入第四天了，他们那一群热血的孩子，还一直缩手缩脚地憋着。也该是他们施展的时候了。 正好也给老p看一看，他h国真正的军备实力。 “星辰呢？”总长又问。 “已经进通道了，就等您的命令。”祝存军笑道。 他们早就预料到这个进展，没等总控命令林凡就冲了出去。 “好！给她传定位，最大限度地破坏那些发射装置。”总长下令。 林凡冲向天空的同时，定位到了。 即使在信息室大屏里看过，但密密麻麻的小点聚集在小小的目镜上的时候，更加拥挤。 小小的点连成一片，世界地图上半截几乎没有空隙。 林凡让星澜将图片局部放大，先从最近的开始处理。 近距离看的时候，林凡感觉那东西不像金字塔或者三角锥，倒更像是放大版的帐篷。 她用长枪去戳看起来坚实的外壳，没有想象中的难，跟先遣船有些类似。 林凡本着探索求真的想法，把眼前的东西拆的零零碎碎。 没有遇到卡枪的尴尬场景，林凡拆起来格外顺畅。 把外壳一点点撕开之后，里面的构造并没有让等在屏幕前的各位豁然开朗。 看不懂的构造，看不懂的零件，都是看不懂的东西。 兰星上的高层们又一次感觉到了科技的差距，无奈又难受。 确认拆散了也能阻断信号后，林凡又试了电击，同样成功。后面就开始自由发挥了。 不过军备负责人向她提了个要求。 “如果可以的话，破坏掉那些无法下手的部分，内部和核心尽量保留可以吗？” 他是想着能不能照猫画虎，从格罗的科技产物里吸收经验，将它们变成自己的。 林凡悟了，测试了几个之后，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办法。 她用最小的角度尽量完整的掀开外壳，让他保持完整的大片儿。然后将里面几个没有缝隙的固件破坏之后，再对运转的内核一个小电。 嘿，搞定！ 说起来容易，其实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林凡做熟了之后，也要十来分钟一个。 实在疲了，也就一枪捅穿，再一个电搞定。 重复劳动本来就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更别说中间还要来回奔波。 总控室给她指令，让她不用挨个清除，试试间隔几个先破坏。 林凡想了一下，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既然这些信号装置是固定位置投放的，想必他们的信号传输距离应该也是有极限的。 比起一个个清除，先破坏他们的联网，化整为零才是最快的办法。 等网断了，回头再慢慢收拾那些零碎的残余，造成的影响总不会比眼前连成一片的大到哪里去。 林凡领命而为。 大屏上，被兰星技术员攻击后显现出来的格罗网络正一点点被瓦解。 阿波罗那边也差不多，努力破坏他那边的网络结构。 格罗的投放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行动而停止。 可能是觉得如此多的数量，落后的蓝星人无法阻止。 又或许是程序设定好了，无法中断…… 谁知道呢？反正林凡和安东尼奥破坏他们的，格罗投自己的。 在下一波轮到h国近海的时候，林凡被叫过去先处理海面上的麻烦。 她二话不说，处理完手里的那个之后立即飞向海面。 最新的导航是追着太空定位来的。 海面上，十几艘军舰按定位泊在规定范围，扬着高射炮对天空连射。 战斗机在海面上来回巡回，快速穿梭，似乎是在确定最新定位，提前给战舰汇报。 在星辰看来也无比巨大的发射装置像被弹工连击的铁罐子一样，一直落不下来。 但凡它往下坠，舰船上就一排火炮，“啪啪啪啪”，就让它停在空中不往海里掉。 这得多费火炮啊…… 林凡人还没到，已经开始心疼了。 大翅膀一扇，再次加速，整个人向前冲去。 天空中巡回的战斗机只看到一阵白光穿过，随后是强烈的音爆。 “是星辰吗？”战斗机驾驶员在视频上看过星辰，近距离接触还是第一次。 跟视频里不一样，似乎更加厉害呀。 林凡管不上跟其他人寒暄，一枪插上一个发射装置，直接放电，打完，收工。 她举着已经损坏的大家伙，放到战舰的前甲板上，结果把战舰往后推了一大截。 林凡吓一跳，不会给人家搞沉吧？ 好在战舰毕竟是钢铁巨兽，没有那么容易沉。 只是多了载重，船身又往下压了压。 林凡一看没事儿，利落抽枪，赶着往下一个点位去。 耽误这一会儿功夫，还不知道要多浪费多少火力呢。 得快着点儿，可都是钱啊！ 第559章 可以制造机甲的材料 解决了海面上的临时危机后，陆地上的投放林凡暂时没管它们，直接就近下海打捞。 星辰在海里行动并没有领导们想的那么难，在海水的包裹中游曳，林凡甚至觉得比在空翱翔要更加丝滑。 大翅膀这时候就变成了鱼鳍，灵活地摆动着操控方向。 海里的发射器距离间隔和陆地上一样，差别只是着落的海沟深浅罢了。 林凡感觉跟爬山也没什么差别，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能在海里放电。 要用长枪叉着，拖离海面之后才能进行。 海面上的舰艇一直跟着她，装满了战利品就自己返航，换空船装继续。 海面上船来船往，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海里呆一阵就换岸上，岸上弄疲了再换海里。 这活吧，就跟流水线上打螺丝一样。 单个看轻松无比，可一旦连贯不断，只要不是机器，都会觉得疲劳。 不管是从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林凡哼哼哈哈忙活半天，看地图上的最新显示，侵入物已经减少一半，决定休息一下。 主要还是老看到舰船来往，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上次海上作业后的惨样。 即便她现在又成长许多，但也不能保证继续下去，什么时候会力竭。 这时候星辰能倒下吗？果断不能啊！ 于是跟总控申请之后，她得到了两小时的休息补充时间。 两小时看起来不短，但林凡光吃饭就要一个多小时，总不能吃完就让她继续干活吧？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使，更何况是自家宝贝蛋子。 格罗的投放早就完成了。 总长觉得目前局势控制得很好，再有半天，发射器基本就能清除干净了，还特地想让林凡多休息一会儿。 倒是林凡自己说两小时够了，有活压在手里，她不干完心里不安。 多好的孩子啊…… 总长心中感慨。 这样实力强盛又努力谦虚的孩子冲在最前面，外星势力带来的未知结局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呢。 “报告！”军备负责人的头像出现在大屏上，他笑容灿烂高兴的情绪掩都掩不住。“我们发现发射器的外壳材料可以加工熔炼，其强度远超碳炔。” 碳炔是目前蓝星上最硬的材质，因为合成困难，并不能广泛运用。 800的仿生甲外壳就是碳炔制成的，最外面镀了薄薄一层818。 就是这样，当初跟绿王八打的时候，高飞还被打骨折了。 他的御风凹凸变形，还是在他养伤期间熔炼重造才修好了。 总之，崔岩设想的机甲战队之所以没有形成，只出了个十人小队，就是没有合适的材料。 虽然还有个跟818很像的未知物质，可是整个熔炼太费劲，只镀一层外膜吧，又有些太浪费。 一个疑似能变身机甲的物质带来的整体利益远比割裂它来的要大。 后来，特事所和军部也不是没有派人上山下海的找。 但这东西还真没那么好找，从全球就只有三个机甲人就能看得出比例有多么小了。 当然，其中一个还死了。 现在突然说，有材料比碳炔硬，也好熔炼，还是格罗送来的，几乎不费功夫…… 总长想想那些发射器密密麻麻的数量，似乎已经看到了机甲军团的身影正远远向他走来。 他一拍大腿，难得露出开心的表情。“能确定吗？我们可以运用吗？” “可以！”军备负责人也同样激动，“虽然操作不太容易，但比合成碳炔要省事许多。” 从800的机甲小队的实战表现来看，训练驾驶员并不是特别困难，唯一的困难就是机甲。 而机甲制造的难点集中在材料和能源上。 如今材料问题能解决的话，能源问题…… 总长听说世界树里蕴含了许多高科技知识，他估摸着，能源问题在不久的将来也会被解决。 总控室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很开心。 “那新材料的硬度跟仿生甲目前的外壳相比呢？”岑方远举手提问。 “从机甲小队之前的表现来看，仿生甲的硬度远超虫类的生物外壳。”军备负责人咧着嘴，“说到虫子的外壳，也是非常好的熔炼材料，硬度和防御能力都远超我们本土物质，用来制作武器也是极好的！” “啊，扯远了。”负责人羞赧一笑，又回归主题，“那些飞行器的外壳比生物外壳要硬得多，目前还没有机会跟仿生甲对测的机会。” “不过，星辰和阿波罗既然能轻松将他们切开的话，我估计硬度应该是强不过星辰的。只是，仿生甲上只有薄薄一层镀膜……具体就不好说了。” “即便比不上星辰，但那些材料数量庞大呀！”旁边有人说道，“那么多数量，足以包装出……” 那人突然醒悟到这是军部的事，自己插嘴不合适，及时止口。 军部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没人挑他毛病。 “辛苦你了。机甲军团的事……”总长沉吟了一下，“还要从长计议。不过……提前准备起来也是好的。” “明白！”军备负责人敬了个礼消失在屏幕里。 总控室笑语晏晏，特事所的食堂也一派轻松。 林凡从特殊通道直接进入食堂，里面的食物已经被吴宇森摆放好了。 她不客气地接过王峰峰递过来的湿巾擦脸擦手，一屁股坐了下来。 “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出现在这儿？”她抄起筷子，叉起一筷面就往嘴里放。 “你这话说的……”王峰峰端着可乐在她对面笑，“生产队的驴也要休息不是？没有我的陪伴，你的快乐从哪里来哟！” 林凡嘴里含着东西一笑，直接咳了起来。 吴宇森的手立即拍上她的背，“你慢点儿！”同时瞪了王峰峰一眼。 王峰峰脖子一缩，心虚地将脑袋埋进杯子里。 林凡呛了一脸眼泪，抚着胸口难受。 谁想得到啊，她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还会被小小一碗面呛得欲生欲死？ 不过难受归难受，这种挫而无力的感觉也能让林凡感觉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她顺手接过吴宇森递过来的纸巾，随意抹了一把脸，冲着对面心虚的王峰峰笑道。 “这时候还能忙里偷闲找到新八卦？你也真不愧是我亲封的‘卦王’哎。来，说吧，都有哪些快乐？” 第560章 战力领先 王峰峰再能耐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分出精神八卦鸡零狗碎的事情，所以他跟林凡分享的，是这段时间在信息室里才能得到的独家八卦。 “你是没看到，可真乐死我了！” 王峰峰正在说他们的小邻国b国。 面积没多大，脾气倒不小。平常嘴巴叭叭得厉害，特别不服管教，老用言语诋毁他们h国。 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小事。 跟他计较吧，没那个必要。 他们h国毕竟是泱泱古国，因为这些小事跟这小屁国对上，实在是自降身份。 就跟兽王对上屎壳郎，完全提不上嘴。 正要认真吧，一巴掌拍死倒是简单，可回头免不了要落个以大欺小，没有肚量的名声。 更别说老p一直在虎视眈眈等着抓他们把柄，那后果可比被恶心几句要麻烦得多。 但不计较吧，对方又像癞蛤蟆趴脚面上，膈应人的厉害。 这种问题，上面是没办法下手的，只能放任民众打嘴仗。 h国网民多彪悍啊，蜂拥着揪住对方各种不妥当行为狂喷。 对方也不甘示弱，虽然是弹丸之地，但活灵活现地向世人展现了什么叫夜郎自大。脸不红心不跳地喷了回来。 最后就形成h国网民和那屎壳郎国网民隔三差五借着网络互喷互怼的日常场面。 情绪发泄了，上层关系也没有实质影响，完美！ 直到这次，h国和p国联合，向全球发送外星侵略联合声明。 哎~ 往日里跩得天老大他老二的小邻居突然开始装孙子了。 谦卑地跑到老爷子面前，恨不得五体投地求庇护。 王峰峰不知道别人什么感觉，反正他作为网络先驱，为那小邻居费过不少心神。每次都因为不能下狠手憋气的厉害。 如今一朝翻身，要不是时局紧张，他真想跑到人民广场上去叉着腰仰天长啸…… “嗯？”林凡含着一口吃的抬头，“它不是p国小弟吗？怎么跑来投靠我们？”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别说话！”吴宇森用筷子敲敲她手边的杯壁，“刚才忘了？” 林凡心虚地赶紧嚼吧嚼吧，把东西吞下去，又拿杯子顺了一口，恨不得再张嘴让吴宇森检查一下。 她转头看一眼，吴宇森没有再吱声。 这家伙怎么越来越有爹味儿了？管她跟管闺女似的。 是更年期到了？年纪不对！ 难不成是当初变小的后遗症？ 林凡神色古怪地打量他，趁吴宇森看过来之前赶紧转头避开。 不会吧？我把他当盆友，他却想占我便宜？ “怎么了？”吴宇森看林凡突然停下，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林凡赶紧向同样看眼色的王峰峰挑挑眉，示意他继续。 王峰峰见吴宇森没有反对，继续一吐为快。 “它是p国的马前卒不错，但你也不看现在是什么时候。p国离它十万八千里，隔着一个大洋，在兰星的背面呢。真有什么事儿，p国能管得上它？” 林凡继续扒拉吃的，耳朵里听着，自然地摇头。 “随着外星人入侵的消息放出去的，还有我们的抵抗视频。就实力来说，目前我们的战力要高于p国，再加上距离近。它向我们投诚是正常的。”吴宇森出声道。 “我们比p国战力高？”林凡眼睛一亮，“我还以为旗鼓相当呢。” “那哪儿能呢！”王峰峰笑着回道，“你的思想也太保守了。” “那不是p国有个阿波罗吗？”林凡撇嘴，“虽然没跟他交过手，分不出谁更厉害，但是生物甲的情况你们知道的，p国有，本身就是一种硬实力。” 星辰和阿波罗都是进化后的机甲。 星辰虽然还有一点点818没有吸收完，但基本上应该算是比较完全。 阿波罗的造型跟她近似，无论是体量，结构，武器，还是背后的大翅膀，应该跟星辰的进化等级差别不大，甚至更高。 两人在华省的战斗中表现出的硬实力大家都看到了。 可以说，不管是哪国拥有这样一个大杀器，哪怕是小邻居，整体实力都可以一跃登顶。 经过这几十年的发展，h国的科技发展迅猛，以最快的速度拉近两国差距。 但实话实说，这方面p国还是略胜一筹。 但h国也有p国没有的优势——人多，卷，服从性强，向心力更是无以伦比。 h国的战士们有多厉害，全世界都心里有数。 几乎每次比赛，最后夺冠的都是h国。 没人愿意让h国专美于前，但实力的确又压不过。 这玩意儿就跟乒乓球比赛似的，只要有h国参加，好像就已经没有悬念了。 大多数国家都认了，差距实在太大，就……重在参与，凑个热闹吧。 但拦不住有人心里憋屈，所以才有宋仁那次被暗算的事故发生。 但就算准冠军被暗算了，宋仁最后也拖着害他的人一起下线。 以至于后面几届比赛，h国的人都跟疯子似的，把其他参赛国都给镇住了。就算有人心里不爽，也不敢再搞那种小动作了。 人口多，军部人自然也多，就算军备上差一眯眯，但这点儿劣势也完全被人数优势盖过了。 蚁多还咬死象呢，更别说h国军部的普通单兵能力，本来就比p国要强。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两国几乎势均力敌。 但要真打起来，h国胜过p国的几率远超50%。 要说比夯，没人比得过e国。 但e国的夯是日常夯。 而h国的爆发，就好像打boss时一定要将它打到残血才会狂化一样。 大部分h国人平日里都处于一种松散的状态。可一旦把他们惹毛了，那种骨子里的夯劲儿就出来了，哪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要撕掉对方一层皮…… p国早几十年就领教过这群人了，所以这么多年，哪怕看h国再不顺眼，也不敢跟他正面刚。 只能私下使绊子，无所不用其极地鼓动自己的小弟给h国找麻烦。 这情况，基本上是人都知道。 所以阿波罗没出现之前，林凡对自家实力是有自信的。 但知道p国也有阿波罗之后，她感觉两家又持平了。 再加上p国日常行事霸道，h国一向是老好人。 p国的凶悍蛮横会从感觉上让人觉得它领先h国一眯眯。 “你是忘了还有我们所吧？”王峰峰笑道，“特事所这些能人异士加起来也是一股很可怕的势力了。” “反观p国，他们平常电影拍得热闹，这侠，那侠的。真到要紧时候了，毛侠都没有，哈哈哈……” 林凡看王峰峰的样子，也忍不住跟着笑。 虽然幸灾乐祸不太好…… 但是真的很爽哎！ 第561章 吴宇森的担心 h国和p国就这样分据兰星两边，默认将自己所在的这半球划归到自己的保护范围里。 王峰峰把以前老给h国使绊子的那些g家前来投诚时的嘴脸一一说明。 不止是林凡，吴宇森也忍不住觉得爽快。 在开心愉快的氛围里，林凡补充完能量，又出门干活去了。 吴宇森送她离开后，叫住准备跑路的王峰峰。 “等等，我有事问你。” 王峰峰顿了下，似乎猜到他要说什么，表情有些无奈，但还是坐了回去。 “林凡在四九地铁里发生了什么？” 果然！王峰峰内心的小人开心地打了个响指。 “我这次回来才发现，林凡整个人气势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吴宇森看到林凡第一眼就发现了，只是当时有安东尼奥的麻烦要解决，他也没有傻到要直接问出口，干脆就当不知道。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后，他有心想问，但没有合适的试机，再加上身体实在到了极限。 人疲劳的时候，做事情是做不好的，很容易出纰漏。 吴宇森见林凡状态还比较积极，决定先不纠结已经发生的事，回自己屋好好睡了一觉。 等他睡醒，林凡已经在外面干活了。 主任和王峰峰都在信息室忙着，他也不可能进去干扰…… 吴宇森之所以有疑问，是因为林凡在四九城战斗的时候，他正带着赵贺躲在高河某建筑里。 等四九城战斗结束的时候，他们还在想办法毁坏2号船。 等战斗结束，他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地被派往珠港找吕安，一直到现在才回来。 所以吴宇森根本不知道林凡身上发生过什么。倒是在网上搜到一些情况，令他心惊。 不是没想过找宋仁问问，但两人隶属不同机构，又牵涉到四九城那边的情况，会有保密等级差别。 他未必能在宋仁那里问到情况，还容易引起麻烦。 于是，跟自己同一组织的王峰峰自然成了最好的询问人选。 再加上王峰峰跟吴宇森本来就比较熟悉，情况允许的话，他从王峰峰这里得到的信息可能会更丰富。 所以他一直在找机会想先问问王峰峰。 这一等，就等到现在。 王峰峰抿抿嘴，把大致情况概括了一下，又说。 “她从地铁里出来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当时还担心她的状态，但是回来后又感觉，似乎没有明显问题。” 怎么没有？吴宇森腹诽，林凡整个人变凌厉了，像一把出鞘的宝剑。 见过血的人和没见过的人气势上是有差别的，但这种差别，也只有他们内行人看得出来。 这种程度的改变，要说那个胆小的林凡心里一点儿波澜都没有，吴宇森是不信的。 “地铁里的视频我能看吗？”吴宇森追问。 地铁里的视频听说用不了，不过星澜系统会以第一视角摄录星辰的动态。只要林凡头上的目镜没坏，星澜就会一直记录传输。 王峰峰一摊手，无奈道，“看不了。” “怎么会？”吴宇森皱眉，“战事信息不是对特事所全面公布吗？我虽然不是直接战斗人员，但应该也能看吧？” 王峰峰叹了口气，“四九城的总控接管星澜后，权限就从我们这儿转移了。特事所里，就是我们信息室的人看了直播，但事后我再去找，发现唯独地铁里那一段视频被加密了，所以说你看不了。” 吴宇森眉头紧皱，“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道。”王峰峰摇头，“也许是太过血腥，不适合普通人观看？” 地铁站下面那段的确血腥。 林凡刚下去的时候，那画面他们信息室好几个人都忍不住吐了。 特事所平日里对付的都是非科学事件，古怪的事情他们看多了，但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大规模屠l现场。 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 王峰峰至今一想到那事，脑袋里都是尸山血海。 他捏捏山根，“你要想看，估计得找主任。但我觉得你还是别看了，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场面。”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吴宇森拍拍他的肩膀跟他道别。 王峰峰看着他的背影，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 算了，就算他什么都知道，但是不亲眼看到，肯定不会放心的。 自己就别做这无用功了，赶紧回去干活吧！ 吴宇森走出去不远就拨通了金思辰的电话。 电话一通，他直接问。“你知道林凡在地铁里的事情吗？” “知道。”金思辰利落回道，“我已经找过宋仁了解情况了，林凡目前心态还算好，我不打算额外干预。” 林凡的内心已经重建，太过积极地辅助就像一直牵着孩子的手，并不会对她的独立成长有多大的好处。 金思辰在女丑那边看到实时画面的时候也是很担心的，但因为走不开，他特地联系宋仁，要他关注林凡的心理状态。 而宋仁给他的反馈结果，竟然出乎金思辰意料的好。 所以林凡其实已经成长到一个很不错的高度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金思辰知道光靠她自己，当然不可能完全克服。等他回去，肯定还要给林凡进行疏导的。 但因为林凡自己情绪转换的不错，这事儿暂时不急。 得到金思辰肯定的回答，吴宇森心里的担忧又放下许多。又问金思辰要有没有视频。 金思辰看着面沉如水的女丑，决定还是不给自己找事儿了，遗憾地告诉他帮不了他。 吴宇森挂完电话，闭着眼靠在墙上静默了半天。 其实，根据王峰峰的描述，他大概能想象发生了什么。 那画面肯定相当惨烈，上锁的原因也很可能真的是太过x腥，不适合普通人观看。 但尽管什么都猜到了，他还是想亲眼确认一下，当时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吴宇森长舒一口气，决定等主任下次休息找他试试。 现在嘛…… 他思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去找赵贺，看看他的卡片恢复得怎么样了。 总控室里，军备负责人正在线上，他又有了新发现。 “发射器的底部都有一个孔装结构。” 他将镜头对准一个几乎没怎么被破坏的发射器下方，对众人说道。“这东西通体光滑，连个缝都找不到，除了抓地的三个爪子，也就是这个孔最特别了。” 他一连展示了好几个发射器，果然，底部都有一个孔状结构。 “我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特殊通道或者传输功能，我申请让星辰现场也检查一下，在还没破坏的前提下。” 运到他手里的都是拆的差不多的，即使看到一个窟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种可能性。 总控立马联络星辰。 林凡听到后一惊。 她忽略了什么吗？ 第562章 格罗的布局 林凡破坏这些铁疙瘩的时候，也不是没细看过。 她知道这玩意的底边三个脚上有三个爪子扒在地上，抓得挺牢。 她为了后勤方便，还特地把爪子深埋的地方掘出来，但底部……还真是没注意过。 林凡到下一个点位后，着陆第一件事就是把通讯器挑了个底朝天。 歪倒在一旁的铁疙瘩底部果然有一个圆形窟窿，正在把尖锥形的结构往回收，林凡一枪卡住。 “你们那边是这样吗？”她问。 总控的人将画面放大，同步到军备负责人那边。 对方很快传来了反馈。 “果然如此！”军备负责人看起来很开心，“我这边收到的都是闭合的，所以猜测没被破坏的是不是有不一样的状态，果然如此啊！” “这能说明什么呢？”林凡不懂就问。 “如果像我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传输口……” 那边话没说完，林凡立即看向发射器原本所在的地面。 坚硬的岩石上留下了一个圆孔。 林凡皱眉，单手一拧，将长枪拆分了开来。 刚才还是组合长枪，现在就变成两只长剑。 上半截被林凡握在手里，下半截还留在发射器上卡着窟窿。 “星辰这种可拆卸组装的武器思路很不错啊……”军备负责人看到，不免眼前一亮。 林凡单手持剑，按着岩地上的眼扒拉。 挖了将近五米深，确定那个窟窿只是在地面表层破了个孔，没有真的往地下投放什么，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四九城基建负责人拍拍胸口，“虚惊一场。这玩意儿要是真往下埋东西，我们怕是更难了。” 那些发射器数量很多，光是破坏，两个机甲人就要忙活很久。 要是它们再往地下埋东西……这可不像那些蛛丝好引诱啊…… “女丑那边能确认吗？”总长问。 女丑在地下树旁边看着，如果地下又有东西侵入，无疑她肯定会是最先知道的。 祝存军连忙联系金思辰。 十来分钟之后，林凡将下一个发射器破坏的时候，那边回信了，说没有发现地下异常。 林凡又挑翻了十来个发射器，有树林里的，有高地的，有小河边的……发现它们无一例外的，都往下打了个不深的孔，表示疑惑。 “打孔是为了干什么呢？” 总不能是为了扒地更牢吧？ 是啊，打孔是为了干啥呢？屏幕前的众人也搞不明白。 “发射器内部我们查过了，不具备向外传输的物质。”军备负责人又报道。 也就是说，就算他们的猜测是真的，这个窟窿具有传输功能，但介质却不是发射器本身自带的。 难道是他们猜错了？ 这个窟窿跟传输无关？真的就是增加抓地牢固度的？ 特事所的信息室里，众人也同样议论纷纷。 “蛛丝啊！”王峰峰大叫着拍桌子。“你们就没想过那些蛛丝的用途吗？” “知道啊，那不是吸取世界树能量的吗？”旁边的人回道。 “是啊，不是已经被星辰消灭完了吗？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说话的人疑惑归疑惑，却还是食指飞舞，很快地调出相关画面。 王峰峰切换到华省郊外，蛛丝束被林凡从地下拖出来那一瞬间的图片放大，指着问大家。 “你们想过没有，如果蛛丝没有被消灭，它在地下吸满了能量，然后呢？” “然后……”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隐约明白了王峰峰的意思。 蛛丝的功能是吸取能量，而能量吸取之后，总要回收到某个东西里的。 之前因为蛛丝被清除，他们觉得那波攻击已经结束。 虽然觉得蜘蛛怪临死前还要投放一波蛛丝感到奇怪，但外星人嘛，招式古怪，似乎也不是太奇怪的事。 后来星辰将它们一举剿灭，也就没有往下深想，这些蛛丝如果成功吸取了能量，要怎么送回去。 “你是说，这些不仅是传输器，还是能量转运装置？”有人眯着眼问道。 “很合理啊。”旁边的人回他，“这么密集的分布，不管蛛丝游到哪里都有个据点，都可以就近接到传输器的底部。” “蛛丝对接传输器？”有人皱眉，“它怎么定位？” “那就不知道了，但鸽子都有gps系统，这外星玩意儿有也不奇怪吧？”王峰峰耸肩，“我只是发散思维啊，真假未定。” “就算蛛丝能定位，它们能到处钻吗？低硬度地面就罢了，要是遇到花岗岩那种高岗，它们上得去？”又有人提出疑问。 “它既然能下去，应该也能上来。”王峰峰摇着二郎腿回道。 “哎，你们还别说！”又有人调出华省蜘蛛怪的尸体画面，“你们看，这个怪死前是吐过丝的，它屁股上的针刺口跟发射器底上的那个很像哎。” 画面放大再放大，又跟发射器的对比。 众人凑上去仔细看。不能说完全一样，但相差不是很多。 “蜘蛛屁股上这个往地面刺一下，理论上打出的孔也不会比发射器深多少。”祝存军搓着下巴缓缓说，“如果真是这样，那蛛丝的穿透力应该不弱。” 众人点头，基本赞同这个观点。 信息很快被反馈到总控，引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上一次攻击竟是为这一次做准备的吗？” 格罗一共进行过三次攻击。 h国那三个因为时间间隔近，算做一次。 华省一次。 如今是第三次。 因为每次攻击，时间间隔和方式的不同，他们都当做是单独的攻击。 直到现在，才开始把第二次和第三次联想在一起。那么第一次会不会也有暗手呢？ 那些虫子这么聪明的吗？ 他们不是不知道格罗的厉害，能开着这么一艘飞船来，外星人不可能多傻。 但可能是因为它前几次派遣来的生物都是虫类，人们不知不觉间对其智慧程度的估算有了误差。 一方面知道格罗上的外星人厉害，一方面似乎又没那么厉害。 是什么时候的他们开始有了这样矛盾的轻视？明明之前他们也为突如其来的攻击担心不已啊…… 所以说，第一波攻击的目的是这样吗？ 让他们取胜，无形中轻视对方？ 是他们轻敌了呀！ 连总长都半晌说不出话，握紧拳头，脸色极差地让技术员分两个屏幕回放之前的战况。 他们要排查还有没有被忽略掉的事。 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第563章 众说纷纭 “我有一个疑问。”吴宇森看完赵贺后没事可做，溜达到信息室里旁观，“蛛丝之前是吸取世界树的能量对吧？” 看大家都转头看向自己，又说：“可格罗怎么会知道我们有世界树？” 众人一愣。 世界树是h国的顶级机密。 就算之前ai数据库被传出去，里面也不可能有世界树的信息。 别说世界树了，他们所有的密保信息都不会出现在ai数据库里。 这点一信心，信息室的这些技术人员还是有的。 “它……会不会对能量有什么感应？”有人试探着说，“就像有什么仪器，可以探测到高能量能源？” “你是说它用大型类x光设备给兰星拍了个透视，哪里有能量都一清二楚？” “对。” “如果它能直接透视到能量，那为什么攻击之前要接收ai数据库？难不成它还想了解我们的文化，跟我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王峰峰问道。 对哦，如果它能透视能源所在，直接从蜘蛛怪开始投不就完了？ 众人沉思。 对格罗的目的，所有人都没有疑问。无非就是掠夺嘛。 原本还觉得它是想把兰星占领了，变成它的星球或者殖民地啥的。 等蛛丝出现后，他们又觉得格罗的目标是能量。 但不管是地皮，还是能量，究其本质，都是资源的一种。 如果一开始就做好了侵占的打算，那完全完全没有必要浪费第一波攻击的兵力啊。 除了试探兰星的实力，攻击逐渐加强，他们似乎也没找出其他可能性。 可如果能直接透视到地底的世界树，格罗直接把蜘蛛投放到空无人烟的山野林地不好吗？ 撇开星辰和阿波罗这两个意外，按正常兰星的水平，他们赶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阻拦的能力。 即便是两机甲人赶过去了，进入地下的蛛丝也绝对会比华省的多。 又或者直接扔女丑洞正上方，世界树的源头。 密密麻麻扔一堆蜘蛛，总有一两个能成功。 格罗会想不到？ 不可能！ 它们如果没这个脑子，后一步的发射器投放就不可能接上。 在科技信息差距里，兰星人根本就搞不明白格罗在干什么，只能连蒙带猜。 现在，已知格罗科技先进。 智慧不说有多高级吧，起码能做出环环相扣的布局，攻击对象也一再升级。 那么如果x光的假设是成立的，那其他攻击就显得不应该。 “我们的方向会不会错了？”有人开口。 众人看向他，对方缓缓说道，“蛛丝已经被消灭了，格罗难道完全不知道？他这么大规模的投放发射器，会不会跟蛛丝，能量，根本没有关系？ 是啊，蛛丝已经被星辰灭完了，女丑亲自认证，不可能错。 这样一来，信号器的投放就没有意义了呀！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建立网络？ “不对！”吴宇森摇头。“格罗跟飞船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但那些虫子未必都能联系上。” “苍蝇人身上有一层盔甲，它们作为类人虫，能和飞船有通信方式我信，可那些虫子……单方面发出指令控制我信，但反馈嘛……” 吴宇森说着摇摇头，“就不说虫子能不能反馈让飞船或者格罗接受到了，就算能，我不觉得蛛丝也有那个功能。” 总控室里，大家也在讨论这个问题。 蛛丝被全灭，格罗到底知不知道。 大部分人的结论是不知道。 “因为蛛丝是类生物体。”生物学家说。“虽然它是变异活体，但依然是生物体。” “生物体本身是没有办法跟机械体信号互通的。” “请详细解释一下。”总长客气道。 “这样啊……我举个大概的例子哈。比如说星辰。”生物学家略一思考，张口说道，“她是机甲体不错，但像你们说的，是生物甲，基本上可以归属于生物体。” “而我们的设备，属于机械体，相互通讯都要靠频段类似的机械设备加上信号才可以。” “如果说，星辰身上没有星澜系统，她的信号是没有办法传输到我们这里的。她说的话，只能在一定范围内传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当然，这是我的理解哈，未必确实。但以我来看，蛛丝应该也是类似的道理。它吞噬能源是本能反应，甚至都不像蜘蛛怪，还受指令控制。” “所以我猜测，它们跟格罗是没有办法直接联系上的。格罗呢，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太有自信，并不觉得我们能成功解决掉这些蛛丝。” “按照蜘蛛怪的投放比例和蛛丝进入地下的进化速度，只要有少少没有被清除，那它这一波的能源收集信号器投放就有意义。” 大家默默点头，觉得这种推测非常合理。 “可格罗难道看不到吗？”又有人问。“我们的太空望远镜都能看到地面的情况，格罗不可能比我们还差吧？” 从太空望远镜传来的画面，除了细节，基本上已经能判断事实到底如何。 所以如果不出意料，它应该能看到华省的战况。 “你们忘了，星辰最后是在密林里解决最后那些蛛丝的。”有人说道，“要不是通过星辰视角，我们通过望远镜也同样看不到。” 当初选择一处密林，本就是想掩人耳目，不让p国发现，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所以格罗是觉得地下必然还有它的蛛丝？”负责人点头说道，“也对，这样的话，发射器被清除的同时，它还继续投放而不是选择停止才合理。” “原本我以为是既定程序，现在看来，它可能是在赌不被发现的几率。那蛛丝吸收能量怕是没有限制，还好及时被清除了。” 发射器的点标位置是天眼自动捕捉的。 但并不是百分之百捕捉到，其中一些漏掉到的地方，也是按照间隔规律推算出来的。 所以即使地图上的发射器全部清除了，他们也不敢确认蓝星上所有的发射器都被清除了。 但好在蛛丝是真的干净了，所以哪怕发射器还有少量残留，应该也不会造成多大的麻烦。 他们已经定位好这些发射器的固定频率，一旦后续再有，到时候让机甲再去跑一趟的事儿嘛。 “所以问题还是回来了，它真的是知道我们有世界树吗？” “可是，如果不是冲着世界树去，它们埋蛛丝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众人议论纷纷，始终拿不出个定论。 p国的战略室里却有了另一种声音。 第564章 地心能源 “是地心能源！” h国说蛛丝会吸取能量之后，p国并没有怎么怀疑这个说法的由来。 肯定是星星说的嘛，难道还能有其他人？ 奥维还特地问过安东尼奥，他说并没什么感觉。 于是，奥维对星星的渴望更深了。 总之，部分消息同步之后的p国也展开了热烈讨论。 他们不知道世界树的存在，所以自然不会直接代入这个选择，反而有了更宽广的想法。 “地心资源？”安东尼奥眯眼。 “对，地心资源。蛛丝那么活跃的潜入地下，如果像h方说的那样，它的确有吸取能量的功能的话，那地下最大的能量不就是地心能源？” 兰星上的人之所以能幸福生活，都是因为各种能源充裕。 水电煤啊，风光电啊，反正这么多年下来，开发的各种资源可不少。 所有的所有，都为了是让生活变得更加便捷美好。 但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能源，不仅仅是常日里看到的那些石油天然气之类的，它的分类，也是有很多种的。 我们日常最容易接触到的电啊，烹饪用的燃气啊，或者汽油，煤油这些的都属于被加工过的高效能源，可以直接用在生活中。 再往上一级，日常不太熟悉，但大家都知道的，有煤，石油，天然气，核能，氢能等。 这些都离我们的生活很远，要加工过后，才能变成我们日常运用到的高效能源，所以属于间接能源。 再往上，还有直接能源。 它们被吸收加工后，变成了刚才说的间接能源。 比如说常在新闻上看到的，光伏发电、光热发电、地热能、风能，海洋能，核料…… 别忘了，还有最日常的水资源。 当然也有不为人知的，生物质能、热干岩、地幔能（海洋热液）、水力位能，光能源、硅能源等等。 之前在女丑飞梭下的岩浆，也属于直接能源。 这些能源都是不可再生资源。 不过，除了水，其他的平常人也接触不到就是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太阳能、地心能、零点能。 太阳能大家都知道，是从遥远的太阳，经过149，600，000公里漫长的距离到达地球。 阳光普照在地表之上就是它的传输方式。 到达蓝星之后，几乎一半能量会被地表吸收，五分之一被大气吸收，其他的都被地表和大气散射或者反射掉了。 太阳能虽然有光有热，但我们通常说的，是它以辐射形式转换而来的“光能”。 而地心呢，就是兰星这颗星球的内核。 经估算，它的最高温度能达到6000摄氏度，远高于太阳表层温度。 经过地核、地幔、地壳到达地表，平均经过6372公里。 地心的热能就这么一层层地被传输到地表，因而兰星才能长久地为地表人类提供持续的“热能”。 所有植物，都是通过深埋在地里的根部吸收土地里的能量的，也就是热能。 然后再通过叶子的光合作用，吸收太阳能。 通过这种植物特有的方式，将两种不同的能量进行转化，成为生物质能。 这些生物质能再经过亿万年的变迁，形成煤、石油、天然气等等。 人跟动物也一样，同样吸收光能和热能生存。 因此，毫不客气地说，兰星之所以能万物繁茂，离不开太阳的光和地心的热。 至于另一大能源，零点能，这里暂时没有涉及，先按下不表。 根据科学估算，每平米单位面积内，地心能比太阳能的能量约高19万倍每年。 这样庞大的倍数足可以说明，地心能源是兰星赖以生存的重要能源之一。 一旦，地心能源被外星人摄取走的话，先不说星球本身还能不能继续存在，就算能，地面上的生灵估计也没活路了。 兰星曾经过20多次群体毁灭事件，各种猜想中，以火山喷发、气温骤降或者海平面骤升或者骤降、地震、缺氧等等天然灾害为主。 但不管灾害如何厉害，兰星的地心都是在持续燃烧，发生裂变，提供能量的。 而如果格罗将目标定在地心能量上的话，简直比它要占领兰星要遭太多了。 因为一旦没有地心输出的能量，地壳运动停止就不说了，因为地核高温形成的蓝星磁场也将不复存在。 磁场，不仅可以为我们指明方向，更重要的是，可以隔绝有害的宇宙射线。 磁场是一个星球可以有生命诞生的基础必备条件，起码对碳基生物是必备的。 格罗如果真的是冲着地心能源去的，那兰星势必会成为一颗死星。 p国所有人捋明白之后，都呆愣当场。 屏幕里，只有星辰和阿波罗还在辛勤工作。 可如果推测是真的，就算他们两个再厉害，又有什么用呢？ 格罗庞大的船体还在太空中挂着，两个机甲人跟它一比，渺小极了。 他们尽管有超出兰星的手段，可…… 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如果格罗真的有掠取地心能源的能力，他们怕是怎么样都抵不住的。 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们甚至不明白，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 明明前几天，他们还喝着红酒，切着牛排，惬意地享受顶级公务员待遇。 怎么一眨眼功夫，就变成这么一个状况。 如果说，之前还沉浸在阿波罗和星辰带来的胜利果实中，觉得外星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那现在，他们更多的是茫然和恐惧，真实感受到了外星科技的威胁。 机甲人再厉害，能力也是有限度的。 而且就算他们奋力抗争，减小损失，可伤害还是存在。 就像华省，上一次攻击里，死了那么多人。 虽说比全军覆没要好上许多，可伤害还是有的。 他们不是机甲人，没有坚硬的外壳和厉害的手段。 谁能保证下一个死的不是自己呢？ p国战略室里，整体气氛低迷起来。 连奥维都捏紧了扶手，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科技差距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兰星的战斗不可能只压在阿波罗和星辰身上。 可如果，他们没有猜错，格罗真的是打的那样的主意，并且势在必行…… 他们还能扛得住几轮攻击？ 第565章 格罗的打算 消息传到h国的时候，众人才发现是自己一叶障目，先入为主了。 “所以格罗不是冲着世界树的能源来的？这一切都只是巧合？” 猜错的人都愣了。 如果是冲着地心能源去的，那当然也就不存在透视兰星的说法了。 ai数据库里肯定是有对地心研究的资料的，格罗很可能接收并理解了。 而第一波的攻击，可能就是试探性质的实的“考查”。近距离感受兰星生态环境。 如果能暴力征服那最好不过，在兰星上设立据点获取能量，肯定要比现在这样远距离传输的方式方便得多。 但第一波试探，接连三次效果都不太好，还让格罗损失了三艘先遣船和不少虫兵。 以目前统计的数量来看，三座城市出动的虫虫大概有四五万之多。 千万别小看这个数量。 古代电视剧里，总是能看到，两国对战时，动不动就几十万大军压阵的场面。 看起来威武极了，但实际上都是夸大之词。 古代科技和经济没有那么发达，早些年，一个小国可能就跟现在一个县城差不多。 即使后面统一成大h古国，但因为生产力限制，人口存活率和寿命都不算高。 所以不可能有那么庞大的战争场面。 即便是换在今天，两军对垒，单方几十万兵力也是非常吓人的。 可这样的兵力，又有几个g家能拿得出来呢？更多的还是科技战，经济战，舆论战这些个无形之战。 所以，作为先遣性质的第一波试探，能发动四五万数量的虫虫大军，规模已经是不小了。 再加上虫族的特殊性能，可以说是碾压脆皮兰星人的存在也不为过。 兰星人不知道的是，它们干预迟了，格罗接受的ai数据库是全的。 它既然选择四九城作为第一个侵略点，就是想利用其经济发达，人口众多的特性，直接把四九城接管了。 不管是威吓本土人，还是直接利用四九城首府的便捷资源，对它来说都是稳赢的局面。 没想到ai数据库里对兰星科技的描述并不完全。 机甲的出现让战局发生转变，但林凡还未下狠手的时候，这种优势也不是特别明显。 格罗观望了许久，那些机甲虽然能对虫虫大军有所牵制，但虫虫毕竟数量众多，仅凭几个人来回蹦跶，是无法挽回大厦将倾之势的。 再加上长时间的战斗之后，并没有更多的机甲加入进来。 结合已知资料，格罗猜测兰星上的机甲数量就这么多，所以又向高河投放了2号船。 没想到机甲是没有了，却出现了让它意想不到的状况。 高河的夜空中，异能的光闪烁飞舞时，格罗上的人都不敢相信。 这……这不是……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格罗号上，众人不可置信地又回头翻阅接收到的ai数据库资料，但就是没有。 它们不禁怀疑眼前这份资料的确实性。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如果这帮人在的话，它们的计划势必要滑铁卢啊…… 可耗费了这么大精力，好容易兵临城下了，就这么放弃吧……又太可惜了。 这颗星球据他们观测了解，科技发展水平很低。 怎么会出现和自身发展完全不相符的高层级手段呢？ 格罗想不明白，但犹豫了。 可很快，它们就发现那些吓人的抵抗手段好像并没有印象中那么强劲。反而像是吓唬人的纸老虎。 所以，这小破星上面，未必有它们惧怕的存在。 或者说，即便有，也只是数量稀少，或者能力残次的水平？ 格罗打消了撤退的想法，继续观望。 果然，让他们心存忌惮的招数没有多久就消失了。 再出现的生物虽然强悍，但还达不到让格罗就此退走的程度。 而这时候，星辰发力，表现出的强悍让格罗不快。 第一个点怕是废了，第二个嘛……继续留着试探也行。 这小破星看起来不起眼，怎么那么多出乎意料的玩意儿？ 格罗上层经过讨论之后，决定再出第三艘船继续试探。 这些意外的高级战斗力，跟兰星的发展水平严重不符。在格罗眼里，表现出了古怪的矛盾冲击。 它们跨越星际花费能源不少，为了早日到达兰星还跳了一次，要是就这么走了，简直血本无归啊…… 第三次试探来势汹汹，在所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格罗看着坍塌的城市，终于笑了。 这才是预料中的场景啊。 三个水平类似的攻击点，两个各有异端，一个成功，这个比例是不是还能再增加一些？ 就在格罗准备再派船出击时，阿波罗出现了。 他的出现，推翻了格罗之前的定论。 怎么还有机甲？ 格罗不太清楚有机甲为什么还这么迟才出现，但新机甲的出现，让他们放缓了下一步的打算。 观望之后，当他们发现没有新机甲来驰援时，派遣第四艘船的命令刚要发出，结果一个让他们畏惧的人出现了。 格罗吓得不敢再有动作，急忙召回。当然，也没成功就是了。 因为这个特殊人物的出现，格罗上层发生了争议。 一方觉得，既然威胁出现，干脆就避走算了。 这次亏了就亏了，万一这古怪的小破星上再多几个这样的人，它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它们在星际探索，进入这片星系是为了求好，求发展的，可不是为了自寻死路的。 另一方却觉得，试探结果太过片面，即使兰星上有让它们忌惮的势力，但按目前表现来看，暴露出来的也就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有能力和时间的限制。 虽然会形成威胁，但结果未必是它们输。 加上那种奇怪的矛盾感，这星球可能有不为它们知的秘密。 这才第一次探索，结果虽然不好，但也不伤筋动骨。 反倒是遇事就避开，它们还怎么求新，求发展？ 两拨人吵得昏天暗地，谁都不能轻易说服对方。 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才拿出一个折中的方案。 换一个地方，再试试。 兰星明显没有飞出太空与他们为战的能力，它们目前还是占据优势的。 而且它们的主要目的是能源。 如果能不惊动那些让它们忌惮的势力，将能源转移出来的话，哪怕是有所补充，也好过现在就走。 星球嘛，不要就不要了，它们要是能把能源带走，还差这一个球？ 于是，就有了华省之战。 第566章 她的成长 其他人一片愁云惨淡的时候，林凡还在兢兢业业地破坏发射器。 兰星79%的面积都被海洋覆盖，所以清理进程早已过半之后，她一直在海中徜徉。 海底条件跟陆地有些类似，也有高坡低谷，珊瑚植被，还有大量的鱼群。 林凡在清理过程中见识了各种各样叫不上名的动植物，深切感受到了海底的瑰丽神奇。 当然，也不是所有过程都很愉快。 有些发射器落在深海沟里，林凡寻着位置去找的时候，再次遇到了深海怪。 这一次，她没有逃。 在心惊同时，她的双剑已经握在手里。 海怪非常巨大，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怪物的变种，整个白花花的，像一堵墙一样冲了过来。 最近被虫子恶心过度之后，林凡对本土怪的容忍度达到新高。 虽然这怪物像一大坨泡发的银耳，但对比起那些外星虫族，林凡还是觉得本地怪亲切可爱许多…… ……她可能真的是得了什么大病，竟然对着怪物想到可爱…… 林凡迎着扇动裙边的海怪冲了上去，双剑飞舞，一片片白色组织被她削了下来，随之流出的还有淡粉色液体。 海怪看起来体积巨大，但实际并没有什么特殊攻击力。 也就是遵循大鱼吃小鱼的生物规律，才在深海区域显得无敌。 但实际上，遇到比它更大的海怪或者林凡这样的特例，根本没啥抵御力。 林凡没费什么功夫就把银耳怪击毙，比破坏一个发射器还要轻松。 “啧！”林凡挑起滑软的尸体，心中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她突然想到自己之前被大带鱼追着狼狈逃窜的场景。 那些慌乱的细节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仿佛是刚刚发生的事。 如果她当初也有现在的勇气和镇定，想必那大带鱼也不难解决吧？ 林凡低头笑笑。 祝存军说她成长很快，她却一直觉得他在说客气话，没当回事。 如今一对比，她才切身体会到，自己的成长，可能，真的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快。 从以前一遇到危机就本能的畏惧，退缩，到现在…… 她似乎真的变胆大了，敢冲了…… 她这个林部长，算不算货真价实了？ 林凡欣喜自己的进步，哼了几声随意的调子，高兴地去破坏她本来的目标。 这次上升时，她单手扣着发射器，长枪卷起海怪的尸体。 两样东西都扔到海面上随行的舰船甲板上后，空旷的甲板已经看不到什么空地了。 “这就是在下面遇到的海怪？”舰长早就接到总控的通知，知道星辰在下面顺便灭了个大家伙，跑出来看稀奇。 星辰没地方站，只能悬浮在半空中答话。 “就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原本还要再大一圈，被我削成这样了。” 摊开在甲板上的海怪在光照下反射出平滑的质感。 “这是鱿鱼吗？”舰长低下头，看着眼前的海怪皮肤，感觉到了熟悉。 “鱿鱼？”林凡怎么都看不出鱿鱼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水母，毕竟它原本是穿裙子的。” 舰长也拿不准，干脆不瞎猜了。“那我们这就先返航了。这海怪还要转交到专门机构去，” 多了一个特殊物品，航线势必要调整，他们得加快才行。 “行，你们去吧，我也要接着忙了。”林凡没有多客气，直接往海里一扎。 舰长将帽子正了正，招呼道，“走！我们也忙起来！” “是！”众人齐声应答，声音响亮，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传开很远…… 总控室的众人看到海怪时，不约而同地从对格罗目的的担忧中抽离出来。 看到星辰轻易克敌，又松了一口气。 “都打起精神来。”总长沉声道，“敌人可不会因为我们的低迷而客气。” 是啊，现在他们根本没有选择，除了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和毅力去跟格罗对抗，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不管是兰星，还是地心资源，他们都不可能让出。 与其怕这怕那，不如硬起来跟它干，豁出一身剐，也不能让格罗如愿。 再说……还有结界呢。 女丑说，结界一旦打开，就能防御格罗的攻击。 他们只要撑到那时候，就能得到庇护。 一旦有时间缓冲，总能想出好办法的。 “结界打开还要多久？”总长问。 “距离蛛丝清理完毕，只过了两天，按照之前的保守估计，应该还有八天。” 八天！ 放在其他时候都不会觉得漫长，可格罗进攻到现在也就五天时间。 而且最近两天，格罗的攻击相当于零，可前三天的攻击还记忆犹新。 他们几乎出动全部实力抵抗，但结果只能说险胜。 八天，比过去的五天还要多三天。 格罗还有多少后招他们不清楚，但想来，不会让他们太过轻松的。 总长看着屏幕里已经寥寥无几的发射器位置，再看看高悬在太空中，什么动静也没有的格罗，感到奇怪。 “格罗的上一波投放几乎被我们破坏殆尽了，信号器损坏它总能接受得到吧？可它竟然什么后招都没有……怪哉。” 所有人心里都觉得它在憋坏招，但又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茫然。 “祝存军，”总长叫道，“女丑不是对高科技文明比较了解吗？” “起码比我们要了解。而且科技树在她手里，里面可能也会有相关资料。”祝存军答道。 “那……能不能问问女丑，按她的了解，我们的推测，格罗的目标是地心资源的可能性有多大？”总长问的很小心。 之前一次连线，他们完全能感受到女丑不是好脾气的人。 而且她实力强悍，手握世界树，再加上掌管星球结界的开合，哪怕是一国总长，心中也忍不住生出退让之意。 祝存军沉吟了一下，“我试试。” 说完立即连线金思辰。 他把事情详细说完之后，让金思辰转告女丑，并提出他们的需求。 金思辰答应转达，但不敢保证女丑会回答他们，而且即便成功了，也请各位做好心理准备。 祝存军转达了金思辰的话之后，总控室的众人还有些面面相觑，做好什么准备？ 很快，当女丑的脸出现在大屏上，他们知道了。 “你们这些家伙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进化的？脑子里都是屎吗？” 女丑扬着下巴，一出场就毫不客气地一通嘲讽，伤害范围非常广。 疑惑的众人终于也知道了，祝存军让他们做好准备，到底是准备什么。 准备接受女丑娘娘的鞭策呗。 第567章 女丑的暴躁 女丑感觉，她一定是倒了十八辈子血霉了，才能要守护这么一群蠢货。 要不是怕无颜面对女娲娘娘，要不是世界树已经枝繁叶茂，现在骤然挪动会使树受到损伤，她真想拍屁股走人。 这烂摊子谁爱守谁守去！ 不是她不热爱工作哈，实在是这帮人…… 女丑一堆脏话在肚子里挨个转了一遍，硬是不知道什么样的形容词才能精准描述到位。 虽然她是最近才苏醒，没有参与到之前整个社会进程的发展过程。 但就算她在，也只是辅助矫正科技方向，不会直接参与他们自身发展的好吗？ 几千年啊，几千年的时间，这些蠢货就会打过来打过去，为了那点儿私欲来回折腾。 不重科技重皇权。 还有好几次，明明科技发展已经上来了，结果被这些死家伙又压制甚至销毁，科技倒退…… 女丑看到这段记录的时候，直接气笑了。 她当时是不在，要是在，高低要拿鞋底把这些蠢货的脸抽烂。 几百个皇帝轮着换，又有什么用呢？ 再怎么万人之上，连现在普通人都能享受到的抽水马桶都没用过，那样低科技层面的高层集权太过局限了。 女丑知道，社会发展是必然需要时间的，但兰星的进度明显在来回反复中浪费了。 如果按照正常轨迹，现在的科技水平不至于烂成这样。 这也是她刚复苏时，得知当下的情况时，感到蒙圈的原因。 她一睡几千年，可现实发展却好像被缩短了，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进度。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女丑又能怎么样呢？ 就慢慢等他们发展呗。 怕他们进度太慢，还偷偷地借着各种机会，从世界树里漏一点资料出去。 看着那些人沾沾自喜地窃笑，自以为从她手里骗到好处的样子，女丑都懒得看。 她！女丑！本该是作为兰星守护神的存在，能看不出他们这些蠢货的表演？ 她只是睡久了，跟当下社会脱节，并不是脑子坏掉了。 只不过目的相同，懒得跟这些蝼蚁计较罢了。 可就是这样，这些个蠢货拿到资料后，百般研读，最后却说能理解的不过十分之一。 女丑当时真想把这些蠢货的脑子扒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几千年就进化了这么个脑袋？！ 要是有可能，她真想给女娲娘娘打个电话，问问能不能放弃这群人算了！ 后来还是小金把她的气劝平了。 “要是女娃娘娘知道您在这种困境下，带领兰星重归正途，走向巅峰，想必会对您更加望重吧？” 金思辰当时看到女丑要暴走，不着痕迹地拉开了墨镜，同时发动润物细无声的攻击话术，双管齐下，成功将女丑扭成了事业咖，将兰星发展拉到正常水平为己任。 目标是改变了，但女丑的脾气却在时间累积中更加暴躁。 金思辰不得不时不时过来安抚，相当于给女丑做情绪疏导。 当然也是为了在旁边看着，不让女丑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对他们危害极大的举动。 金思辰本身就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学家，言语谈吐，行为举止，只要他愿意，就能让人觉得舒服，信服。 长时间的接触，女丑还挺喜欢他。 盘靓条顺，审美在线，说话顺心，还聪明。 对！金思辰的高智商在女丑这里也是加分项。 她看多了太多蠢事，实在不想再有蠢人在自己眼前转悠。 意外得到女丑的喜爱是歪打正着，但金思辰更知道女丑的残酷本性，一刻也不敢懈怠。 以前，他在特事所也算个腕儿，不想做的工作就不做，也没人逼他。 直到遇到林凡，天赋被挫败，让他对林凡这个人提起了兴趣，之后才一直陪着她在800，一呆就是那么久的。 跟林凡关系的改变在他意料之中，但对女丑却完全不一样。 女丑是巨大的威胁，动不动就会要人命，兰星都会受影响的那种存在。 她要是愿意，屠尸千里的能力完全不比格罗上的那些外星人差。 金思辰对女丑的态度不可能跟林凡一样，最后能处成朋友。 他要顺着她，捧着她，遇到她不懂的要教她，遇到她情绪不好的时候要及时疏导，一旦出现危机要立马化解…… 金思辰看起来得心应手，但因为女丑的身份和不受规则控制的能力，随意的情绪……他现在进行的工作，要时刻保持警醒，可以说是压力非常大的。 如果换个其他人，金思辰肯定是不愿意干的，谁爱来谁来。 但这是女丑，金思辰不来，就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金思辰知道自己在特事所受到多少优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当仁不让地接受了这份棘手活，并且一直做得很不错。 在看不到的地方，金思辰真的算是兰星的大功臣。 他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女丑劝到一个对兰星有利的位置上。 至于坏脾气嘛…… 受点骂就受点骂呗，起码女丑没有动手啊。 想享受好处，总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反正女丑不会对他发脾气，其他人……他就爱莫能助了。 所以祝存军告诉他情况的时候，他已经预料到后续了。 女丑对屏幕喷完之后，他贴心又及时地送上一杯鲜榨西瓜汁。“娘娘，您歇歇火，哪儿值得您动这么大干火啊。多伤身啊。” 金思辰的声音很好听，轻柔又低沉。顺着女丑的耳朵进去，成功地让她平静了下来。 她看着手里的玻璃杯，冰凉舒爽的手感似乎顺着指尖直达心底。刚刚还觉得暴躁的情绪转瞬间就歇了下去。 还是小金好啊，担心她的身体。不像这些蠢货！ 女丑对屏幕后的众人翻了个毫不掩饰地大白眼，“咕咚咕咚”地一口气喝完西瓜汁， 啊~舒服！ 金思辰眼疾手快地接过杯子，悄无声息地退走，获得女丑赞许一笑。 这么好的小金，可惜，只有一个。 她转头看回屏幕。 对面一群静若寒声的糟老头子正一动不动的等着，看起来真真傻极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发展落后也就罢了，有她放水，这进度总能赶上来。 可格罗突然出现了。 面对外星势力的攻击，兰星引以为傲的的科技武器竟然无一敌之力。 要不是还有林凡这样的死丫头和神子后人顶着，光靠他们？ 哼！ 女丑往椅背上一靠，没好气道。 “说吧！” 第568章 训斥 总控室里坐着的都是大佬，面对女丑的坏脾气，竟然都一声不吭地任由她数落。 祝存军就是在这种时候挺身而出，站在所有人身前，替大家承受暴风骤雨。 他笑呵呵地说道，“娘娘，我们讨论过后，推测格罗是冲着地心能源来的，接触到世界树可能就是一种巧合。但因为我们的知识匮乏，对这个推测准确度并不能肯定，所以才来请教娘娘。” “依您看，格罗目前的几次动作，是不是在打地心能源的主意？我们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祝存军姿态放得很低，问的客客气气。 可女丑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回了个“不知道。” 祝存军笑容不变，毫不在意，还以为女丑在说气话，继续笑道，“娘娘……”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女丑突然问。 “……不知道。”祝存军答道。 “所以你们为什么觉得，我会知道格罗是什么盘算呢？我们甚至都不是同一物种。”女丑双脚往桌上一搁，开始瘫。 有道理啊…… 屏幕对面的众人眨眨眼，觉得自己又走入了误区。 因为女丑是能打开全球结界的远古女大神身份，他们不自觉将人拔高到一个全知的地位，现在看来，是他们错了。 “而且，你们纠结于它的目的有什么意义呢？”女丑整个人往椅子下面滑了滑，屏幕上只剩下她的脑袋，“它什么目的不都是要打你们吗？地心资源，海洋资源，或者就是单纯地占领这个星球，对你们来说有差别吗？” 似乎……还真没差别。 众人默默应声。 “我们就是想……如果能知道它是针对什么的，能做出相应部署。”祝存军挣扎了一下。 “相应部署？你们能做什么相应部署？有什么用？”女丑说完还嗤笑了一声。 众人心梗。 虽然说的事实，但还是好生气怎么破？ “应对方法有啊。” 女丑下一句话又点起了众人希望的光。 “可你们也做不到啊。”女丑的话像一把把利剑，直戳众人心脏。 女丑说话太直了，虽然不讨喜，但都是大实话。 “按照正常的发展进度，现在的你们，应该是有应对格罗的能力的。可现在这样……”女丑耸耸肩，摸了一把头发在胸口顺，“你们说怪谁？” 众人再次感受到了落后的被动，只能听训。 “那娘娘，咱们就没有能做的吗？”祝存军继续舔着脸问，“咱们也不忍心什么都不干，让娘娘您一个人辛苦啊。” 女丑撩了撩眼皮，没拆穿他的假客套，“做好你们该做的，不要拖后腿就行了。尤其是不要拖有效战斗力的后腿。” “该打探打探，该收尾收尾，约束好下面那群人不要乱跑。不能直击格罗，也总有你们能做的。” “其实你们目前的火力武器是有一定打击力的，虽然做不到绝对性质的压到，但一定程度的防御完全是可以做到的。可你们太过瞻前顾后，施展不开，反而变成了掣肘。” “是！我们是想着城市建设不容易，再加上里面可能有未清完的人员，想着能尽量保全，就尽量保全。”祝存军诚恳解释道。 “这种想两全其美的想法就别再有了。面对格罗这种强敌，不付出代价就赢是不可能的。伤亡是肯定的，城市建设损毁也是肯定的。”女丑摇着头，觉得他们天真。 “现在还不确定格罗会有什么后招，但我不乐观。如果格罗真的如你们猜测的，冲着地心资源来的，它就不会在乎你们的死活，而你们还在犹豫要保留地面建筑，而不敢出手。” “别人都冲到门口来杀你家人，掘你家地，抢你家东西了，你们还在担心房子保不保得住？说你们是蠢货冤枉你们吗？！” 众人心中又是一记重击。 托星辰和特事所的福，四九城和高河的基建几乎没有受到破坏。 这样的结果，壮大了他们对这种投机行为的信心。 可实际上，珠港是半毁的。 华省好些，但他那是因为建筑不集中，人员伤亡也是非常厉害的。 他们只看到星辰，看到阿波罗，太过乐观了。 “就你们目前这样的水平，不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难道就等着那几个人冲在前面吗？还是想着有结界托底？” 众人被女丑一顿说，感到有些惭愧，都不敢吱声。 “我的结界还有七天才能展开，这七天你们想好怎么过了吗？”女丑轻描淡写地弹了弹指甲，“反正我是有退路的，你们呢？” 女丑想过，如果结界打不开兰星就沦陷的话，她不可能继续坚守，直接带着世界树上飞梭。 反正她现在体能全盛，周全离开还是没问题的。 到时候可以带上小金……也许还能带上死丫头……再说吧。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发展还是如此迟滞。就按你们现在的态度，不难想象……” 乐观不是坏事，但过分乐观，却会出大事。 这些人明显感觉到了格罗的威胁，要不然也不会来找她。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能挽救就挽救，她也全力以赴，做好了开结界的准备。 可万一不行，她也不可能跟这憋气的小破星同生共死，更不会将这份责任顶到自己头上。 说到底，兰星的一切只是她的工作内容罢了，做不好，就做不好吧。 她被盘古算计，没有参与整个世界进程的发展，。醒来后不久又遭到不明外星势力的攻击，这种情况下脱离兰星，女娲娘娘肯定也能理解。 她当初留下飞梭，也就是防备有这种极端情况。 兰星不是女丑的责任，而是他们兰星人自己的。 这么多年过去，z争的残酷他们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格罗的行为逻辑她看不懂，但既然它发动了攻击，既然它还在天上悬着，对于兰星人来说，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看着一群不吭声的老头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就来气。 直接起身离开，画面很快黑了下去。 “呃……”王峰峰踌躇道，“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七天吗？” 之前祝存军刚说过，离结界打开还有八天，这才没过一会儿，就少了一天？ 总控室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是不是要再去确认一下？” 谁去确认？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祝存军。 祝存军干咳一声，“连线女丑就算了吧，我回头问问陪在她身边的金思辰，他应该也知道，也好说话一点。” 都是大佬，谁又愿意被人骂在脸上呢。 更何况明知智女丑心情不好的时候。 结界时间变短是好事，至于原因嘛……算了，他们反正也整不明白，只要确认时间就好了。 第569章 b计划 女丑的训斥是有用的。 总控很快调整了计划。 他们也不是真蠢，只是被之前几次的顺利反击麻痹了，有点儿过分乐观。 如今被女丑劈头盖脸一阵骂，脸上是不好看，但这种赤裸裸的责备也直接了当地撕开了那一层幸运，让他们及时清醒。 不管是星辰，阿波罗，还是机甲战士，特事所异能，都是少之又少的力量。 短时间抵御格罗的攻击可能没问题，可一旦战线拉大，时间延长，无论是哪一方都会面临能量不济。 女丑说的没错，他们不能只把希望寄托在那些厉害的人身上。 他们还有数量庞大的士兵，放手一搏，也能形成抵御圈，就像e国做的那样。 他们的实力本来就处于弱势，还想着保全城市基建，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天真。 城市毁了虽然可惜，但比起束手束脚，被城市制约不能发动火力攻击，任由格罗肆虐，明显是后者更让人窝火。 经济可以再发展，城市可以再建设，历史可以再创造，只要人在，什么都有可能。 总长迅速改变战略方针，跟军部的人热烈讨论起来。 岑方远看一眼屏幕上还在稳定工作的星辰和阿波罗，悄悄离席，去找老爷子。 老爷子一直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关注总控室的情况。 h国的战略总方针由总长把，老爷子控不轻言干涉。 不过总长也表现出对老爷子的绝对尊重，一旦涉及重大决定总会向老爷子主动申告，老爷子不反对他才会执行。 这种和谐的信任关系让总控室内传出的指令都迅速而有序地执行，并没有出现女丑说的那种拖延的不好习惯。 就在女丑下线之后，老爷子突然给他传了一条短信，让他过去。 这是这几天绝无仅有的情况，。 岑方远猜测女丑的话肯定对老爷子产生了什么影响，有新想法需要他去执行。 “领导，我来了。” 房间里的老爷子神色自如，甚至比总长还淡定。 “坐。”他摘下老花眼镜放在一边，闭上眼捏捏山根，整个人显现出一种老人特有的疲惫。 这几天，老爷子也没休息好。 打的时候绷着，不打的时候也绷着。 作为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负担的确是不小。 岑方远看老爷子茶杯空了，给他续上热水之后，才坐下。“领导，您要保重身体啊。” “我心里有数。”老爷子睁眼，疲惫的神色立马消失，眼睛里只剩清明，“叫你来，是有件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去办。” “您请说。”岑方远拿出平板准备记录。 “女丑的飞梭通道还是正常的吧？”老爷子问。 岑方远调阅信息后回答，“目前没有报损记录，应该是正常的。” 老爷子点头，“你筹备一些物资，送进飞梭。” 岑方远的笔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眼前的老人。“领导……”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要准备b方案了。”老爷子微微一笑，显得慈祥极了。 女丑的话不仅敲醒了总长，也敲醒了老爷子。 如果他们的抗争不能成功，兰星人真的没有退路吗？ 有！ 女丑的退路也可以是他们的退路。 女丑的性子，他大概研究过。算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多恶。 有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就是她不喜欢对人有所亏欠。 金思辰也是利用这一特性，对女丑好得没法儿挑。这也是女丑喜欢他，对他和颜悦色的重要原因之一。 包括林凡。 之前两人还打生打死的呢，可后来林凡笑眯眯地扒着她，给她送吃送喝，女丑也没拿她怎么样。 一边骂她死丫头，一边惦记着她。 某种程度上来说，女丑可以说是至纯至真之人。 如果她要上飞梭离开，生活物资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他就给他准备好这些，多多的准备，多到她觉得对他们亏欠了许多，那么他们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女丑把人一起带走。 是的，b计划就是，兰星幸存者撤离方案。 岑方远笔尖稍顿，紧接着笔走龙蛇。 “明白。川省物资仓内有足够的物资调用，另外，周边几个大仓库的物资也很充裕，我会一并调取，等下就安排。” “给崔岩说一声，让800的那批人去送。”老爷子又补充道。 “好的，我记下了，让之前探索飞梭的同一批人去，保持飞梭隐秘属性。”岑方远说道。 飞梭的事无论是以前或者以后都不适合暴露。 以前是防着g外势力，现在是防着所有人。 老爷子虽然没说撤离人员，但岑方远很清楚，飞梭再大，都不可能装下全球人口。 如果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飞梭又被暴露出来，动乱会从内部产生。到时候…… 虽说生命平等，人与人不分高低。 可真到了幸存者撤离的时候，岑方远不用想都知道，保留的应该都是高精尖的人才。 再加上女丑的脾气未定，他自己都未必能坐上那艘船。 “和各大研究所一把手联系，他们的储备应急计划可以启动了，能转移的成果全部送到800汇总。”老爷子又道。 “好的。所有密保研究所我会一一联系，确认工作第一时间进行。”岑方远继续复述。 “至于人员名单……”老爷子沉吟了好一会儿，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雏鹰计划里的名单你再筛选几份，按万人，五千人，千人，五百人，一百人分别列表。将各行业顶尖人才平均筛选。” 岑方远抬头直视老爷子。“是怕女丑不接受那么多人吗？” “是，我确定女丑会让人上，但不能保证上多少。所以，你要多做准备。” “好的，我明白了。”岑方远点头，“那些人员需要提前集中吗？” “不用，他们大多被机构招揽，现在应该都相对集中，如果到了那一步……提前一两天通知就好。防止信息走漏。”老爷子拿起笔，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了起来。 “好的。其他人员名单呢？”岑方远又问。 “什么其他人员名单？没有名单了。”老爷子摇头否认。 “可是……您和夫人不在雏鹰名单上，您的子女也不在。”岑方远心口“噗通”，脸色难看。 他不在乎自己上不上船，可是他希望为h国操劳了一辈子的老爷子一家能离开。 老爷子笑笑，“我嘛，年纪都这么大了，就没必要争这个机会了。夫人必然会跟我同在，家里孩子也没有天赋异禀的，还是让给真正有才华的人吧。” “领导，您……” 岑方远眼酸鼻酸，话被老爷子淡然地打断。 “我呀，势必跟h国共存亡。” 第570章 被控制的卫星 林凡接连打了两天“螺丝”，整个人都疲了。 她从最开始破坏一个信号器要十几分钟，到最后，熟练到三两下就能搞定一个。 不用电，光用长枪“欻欻”几下就行。 弄坏之后，也不再每次上下送货了，一条铁链子拴着全带走，效率高的嘞。 这种低强度的重复工作，明明她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但隔了这么许久，竟觉得身体和精神都疲劳得厉害。 社畜难当啊。 相比之下，特事所的部长，待遇高，干活少，简直是天选的福利啊。 她可要好好干活，努力保住现在的位置，争取等事情平息之后，继续享受这种高级待遇。 洗了把澡，吴宇森帮她送洗战斗服，她自己去食堂觅食。 不出意料的，王峰峰已经摆好桌子等她了。 林凡一屁股坐过去，但全身力气好像被耗尽一般，动也不想动了。 “这么累吗？”王峰峰忙走到她身后给她捏捏肩。 破坏信号器虽然时间长，但难度上来说，压根没有前几次大呀。按说不应该这么累啊。 “说不清，就是感觉不想动。”林凡被他毫不规范的手势捏得阵阵难受，抖了抖肩，“算了，你还是别捏了吧。” 王峰峰“嘿嘿”一笑，转到她对面，“我这双手可没给人按摩过呀，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 “荣幸荣幸。”林凡头也不抬地敷衍道。“有新八卦没有？” 王峰峰这才正色，将她不在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林凡吃得差点消化不良。 “这么严重吗？”她突然感觉没胃口了。 不行！得吃呀！后面还不知道要待机多长时间呢。 吃吃吃！ 林凡压下心中的纷乱，继续埋头苦吃。 吴宇森过来，就看到林凡跟猪一样头也不抬地拱食，像饿了八辈子似的。 他疑惑地问王峰峰，“她这是怎么了？” 顺手把饮料放到林凡手边，防止她噎到。 “不造啊。”王峰峰耸肩，“也许是饿了吧。” 吴宇森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白眼。 林凡没有饥饿感，也没有味觉，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忽悠他也想个好点儿的理由吧，这么随口乱编。 林凡把桌上的食物全部清完才抬头喘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一脸惊讶地看着旁边的吴宇森。 “……”吴宇森一脸苦笑，“你这也太专心了。还要吗？” 林凡想了想，“要，多多益善。” 吴宇森点点头头，拉着王峰峰去取餐。 林凡自觉地将桌上的餐盘叠叠，收拾到餐盘收集处。擦擦桌面，等着第二波食物投喂。 厨房大师傅见林部长要吃东西，忙不迭地将拿手好菜往吴宇森两人的托盘里放。 没一会儿，两人就满载而归。 “要我说啊，吃饭就得跟林凡一起。”王峰峰笑着，将托盘一一放下，“菜色绝对是最好的。” 吴宇森笑而不语，默默帮着布菜。 林凡接过一碗，又开始扒拉。 吴宇森轻轻按住她的手，“你也别太紧张了，平常心就好。” 林凡看他一眼，端着碗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不是挺傻的？” 吴宇森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看着头顶竖起的一簇呆毛，“没有，挺聪明的。” 林凡扁扁嘴，知道从吴宇森这里是问不出什么实话了。 算了，就当是夸奖了，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这是第几天了？”她边吃边聊，感觉那股急躁在慢慢消失。 “你是问格罗进攻第几天？”王峰峰也抱着个碗，陪着一起吃，“第五天了，八天后结界就能打开。” 祝存军找金思辰问过了，就是八天。 女丑当时只是嘴瓢。 对于没有少一天，大家都有些失望，但也没什么办法。 八天就八天吧，总控还专门拉出一个倒计时挂着，醒目的大字触动着每个人的神经。 “八天啊……”林凡扁着嘴，“从没觉得时间这么漫长。” 格罗的攻击一直在升级。 这两天虽然没看到明显进攻，但它的投放到早上才全部结束，按他们的推测来说，应该还是在等蛛丝到位。 直到现在它还一直没有下招，应该是接收器并没有全部被他们销毁。 他们运气好，格罗可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蛛丝已经被清除了。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将近两天的平静让她有一种预感，下一波攻击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松。 可又会是什么呢？ 林凡在心里把自己知道的菩萨，上帝，真主求了个遍，希望他们保佑格罗的下一波攻击迟一点来，越迟越好。 起码……起码过了今天吧…… 想着，又往嘴里塞了两口，她还是快点吃完吧。 这一桌吃的，可别浪费了。 林凡的祈祷可能起了点儿作用，但也只是一点儿。 快天亮的时候，格罗的新一波攻击终于到了。 “什么情况？”林凡在梦中被叫醒，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逼的高度兴奋中。 她快速地往身上套战斗服，大声问电话那头。 “近地轨道上几乎所有的卫星、航天器都被控制了。”吴宇森的声音里有罕见的沉重，“现在正排成一列，绕着兰星飞呢。” 林凡正单脚穿鞋呢，心里一惊，重心一偏，往地下倒去。好在她反应快，就地一滚，顺势把鞋穿好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亲眼看过的。 兰星外围大大小小的卫星、航天器没有上万也有大几千。 光p国的“星网”计划，前期就已经往上面打了上千个航天器了，更别说之前的各种探测卫星，望远镜之类的。 他们h国，还有e国，也发射过上千小卫星，还有帮其他国家发射的一些信号卫星，天气卫星等等等等…… 反正兰星头顶上的星空，那些亮闪闪的玩意儿有一半都未必是星星，而是这些小航天器。 如今吴宇森说这些东西全都被个儿控制了，那还了得？ 其他不说，就单说信号卫星和摄像头卫星，这两种科技工具，一旦失去控制，兰星上的所有人就跟聋子和瞎子没什么区别了。 格罗终于反应过来了。 在粗暴的物理攻击之后，开始选择更轻松攻略他们的办法了。 林凡迅速冲进厕所，接了杯水漱了漱口，又抹了一把脸。戴上目镜，将手机信号切换进来，拔腿跑了出去。 第571章 切换世界树网络 “信号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林凡边跑边说。 “是，目前只是轨迹失控，功能并没有受到影响。”吴宇森回道，“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格罗既然能控制轨迹，想必控制其他也不是难事。” 被格罗控制的眼睛和耳朵，他们是不能用的。 就算格罗不毁，他们也不敢继续用下去。 谁知道格罗能不能听懂他们的语言？ 想想之前被传输出去的ai数据库，想来格罗应该是破译了至少一部分的。要不他辛辛苦苦要那东西干嘛？ 本来格罗看不清，听不到兰星上的情况。 可如今卫星被控制之后，所有的一切势必会暴露在格罗面前。 本来是帮助他们的工具，最后变成对方的利器。 这可不妙啊！ 更可怕的是，一旦卫星报废，他们原本就不占优势的战力又会少上一层。 真棘手啊！ “那怎么办？”林凡很快想到了这些，追问。 “外部网络报废是必然的事，主任已经在联系女丑，想借用世界树的网络继续支撑兰星的网络系统，只是可惜太空摄像头是没办法用了。”吴宇森掩着话筒，偷偷关注信息室里的动静。 世界树的网络早已遍布全球，虽然前几天能量损失了一部分，但作为生物总控服务器，链接全球网络系统这样的基础功能，并不是什么难事。 借用世界树的网络，通讯和视频反而会比卫星网络更稳定。 只是摄像头只能用本地摄像，从太空俯瞰的全景图是没有办法再看了。 这样一来，格罗的动态他们就无法及时得知了。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答应了？”林凡还记得女丑不是好说话的人。 吴宇森看着祝存军笑着结束跟女丑的对话，心中稍安，“看情况，应该是答应了。我们太早完蛋，对世界树并没有什么好处。女丑现在的立场跟我们相同。” “那就好。”林凡也松了一口气，转了个弯，就看到了门外的吴宇森，“我看到你了。” 吴宇森也听到动静了，按断了电话。帮林凡按开信息室的大门，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来啦。”祝存军刚从女丑那边得到好消息，心情不错，看到林凡过来，笑着招呼道。 “主任，现在情况怎么样？”林凡抬头。 屏幕上，还在工作的摄像头播放着天空的异象。 亮着灯的卫星排成一排像星环一样绕着兰星公转。原本的太空画面已经全部黑了。 “所有近地卫星全部断开跟兰星的信号链接，不管是有没有失控的，我们都不敢赌。”祝存军回道，“现在我们用的网络，已经是世界树网络了。” 林凡感觉不出什么差异，但看信息室的各位网络工作者眉飞色舞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p国没有怀疑吗？” h方都知道世界树的存在，对网络保持甚至更好没有什么疑议。 但p国对此一无所知，当卫星信号全断时，还能保持信号畅通，必然会疑惑吧？ “其实地面信号塔也可以建立相对稳定的信号网络的。”王峰峰转头回道，“只是不同g家之间的信号会有一定的障碍。” “没有卫星的情况下，网络还不受影响，p国肯定要阴谋论。” 同一时间，奥维脸色难看。 “h国的手什么时候伸得这么长了？我们竟不知道他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不是说盟友越强越好吗？”安东尼奥奇怪地问道。 之前奥维还跟自己灌输h国的强大对联盟多么有利，现在又开始顾忌。 实话实说，要不是h国留了后手，这次他们通讯沦陷，可真的要遭啊。 “那是两码事。”奥维撇了眼对这些四六不通的安东尼奥，这时候，也没有多余的时间慢慢教导他。 “h国这些家伙，永远这么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折腾出个什么东西。” 奥维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要是以前，他肯定要把事情闹大，让国际上都来批判h国这种越界行为。 但现在……兰星能存在多久都不知道，大家都依附着他们两国抵抗外星人，扯这些有个毛用？ 只能先把这个账记下，等有机会再算。 心里妈妈屁，脸上还要笑嘻嘻。 奥维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形势比人强，暂时的委屈不算什么。 奥维放下情绪，快速部署起来。 现在如果有人站在地面上，肯定会看到群星绕地的奇景，那一条璀璨的星链漂亮而又危险，标志着格罗的新一轮攻击。 所有卫星切断信号之后又自启了关机程序，一个个静默在太空中，变成了新的太空垃圾。 格罗发现无法通过重启达到他们的目的之后，直接舍弃了最开始的预想。 船身中又飞出几艘大型飞行器，凑过去用冲击波击打这些卫星，让原本是助力的它们坠入兰星。 大大小小的航天器经过大气层时，摩擦出火色，拖着长长的尾巴，往地面坠落。 总长一拳头锤子桌子上，怒目圆瞪，怒火中烧。 这些卫星，全都是他们的心血，就这么…… 奥维也心疼地看着坠落的卫星，眉头紧皱，咬牙切齿。 格罗这手真狠，不能用就毁了。 他们耗时几十年发出去的卫星，除了远距离的那几个逃过一劫，可以说这一次全军覆没。 而卫星毁坏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 卫星可比流星体要大多了，再加上格罗给的加速度。 这些大大小小的卫星，以流星雨的规模，小行星撞击的速度坠入，不管砸到哪里都要糟糕透顶。 格罗这一手，相当于给他们人造了一个大批微行星撞击事件。 真损！ 真特么损透了！ “安东尼奥！快去拦截！”奥维大喊。 安东尼奥也知事情严重，飞快地冲了出去。 另一边，林凡也变身星辰，紧捏着长枪迎了上去。 小行星撞地球题材的电影她看过。 这些卫星虽然要小很多，但这么多的数量齐齐落下…… 800的人预估的结果很吓人，林凡不敢深想，只知道要拼命拦截。 尤其是人多的城市里。 好在好在，他们只成一列，所以波及的城市有限。 这种时候，也不用看导航了，追着天上的亮点就行了。 林凡不知道自己的攻击对这样的坠势有没有效果，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 第572章 阿波罗的后招 坠落的卫星来势汹汹，从天幕上方不断掉落。 火光拖着长长的尾巴次第向下，一颗颗像炸开的巨型烟花。 林凡可不敢欣赏这种末日之美，她用最快的速度冲向最危急的方向。 越往前，那种毁天灭地的压迫感越重。 林凡有一种自己置身于电影中的奇异不真实感，但理智又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 电影可拍不出这种场景。 有一说一，这种“千星连珠”、齐齐坠落的场面，真的是前所未有地震撼。 可置身其中，那种感受并不美妙。 卫星坠落的速度太快，像一个个坠落的小太阳。 林凡不敢直接上去莽。 理论上，这些飞行器的外壳硬度是没有办法跟星辰外甲相比的。 可格罗给了它们一个威力巨大的冲击波，这种加速度使得它们以自身完全无法承受的速度向兰星逼近。 格罗已经完全不在乎这些卫星和飞行器的使用价值了，全部当做废物利用。 所以高速会不会毁坏卫星本身，它们也根本无所谓。 这次攻击，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破坏了兰星的监听和网络，还用兰星自己的东西攻击兰星。 不管是从实质上，还是情感上，只要造成破坏，无论大小，对格罗都是好事。 它们只要静静地等着，像个看客作壁上观，等结果就行。 再说回林凡，她不知道卫星的加速度到底有多少，但却感觉得到危险。 星辰的外甲应该能抵御这样的撞击，可她不觉得在这种冲击之下能稳住。 想想之前跟大师兄的切磋，对方一剑抽下来，外甲没破，她的身体却受伤了。 生物对危险有种本能地规避。 林凡看着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直觉她要是正面迎上去，大概率会被撞飞。 就算能击毁当下那一颗目标，可一旦她受伤，后面那些个流星雨一样的目标，就再没有人能像她这样快速拦截了。 总控室显然也收到了航天局的测算数据，发出警告。 “星辰，不要正面硬刚，远距离击毁！” “明白！” 这道指令正合林凡心意，她右手一甩，凌空握住长剑，直指目标。 屏幕后的众人就看到一道紫色的闪电亮彻天际，将画面分成两块。 目标在中间，被闪电穿心而过，肉眼可见的停滞了一下之后，重新开始自由落体。 林凡乘机上去一把抓住，将焦黑的卫星快速往下拉到一个相对安全的高度，选了个比较空旷的地方，一把扔了出去。 这时候哪有时间慢慢把东西放到安全区域，将伤害减少到最低就差不多行了。 地面上看到林凡的攻击有效，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这么多卫星真要全部砸下来，所到之处可就跟月球表面没什么区别了。 有了成功的经验，林凡心里也有了底，自信十足地再一次冲了上去。 亚欧大陆板块，就看到一道道直通天际的紫光不停闪现。 而兰星的背面，则是另一番景象。 阿波罗的圣光显然不能像星辰的雷电一样，有阻止航空器下坠的能力。 可他竟然毫不怯场，也直直地往前冲去。 “他要怎么办？”吴宇森低声嘀咕道。“不可能硬莽吧？” 外国人，尤其是外国男人，再加上有阿波罗的特殊身份，有无所畏惧的勇气也能理解。 林凡避其锋芒是为了谨慎行事，这阿波罗直直地往上冲，p方怎么也不拦一下？ “奥维可不是那么轻率的人。”h国安全部长沉声说道，“他既然不拦，想来是有把握的。这阿波罗应该还有后招。” h国这边，因为阿波罗的资料没有共享，他们除了已知信息圣光剑之外，并不知道他的其他攻击手段。 对比星辰来看，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手段了呀…… 在众人的暗自猜测中，阿波罗放了个让人震惊的大招。 只见他飞到坠落的飞行器前方稳稳定住，三对菱形大翅呈伞形撑开，然后就不动了。 “他是在……”干什么三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见阿波罗高耸的肩胛向上翻起，露出两排黑色，排列整齐的孔洞。 “卧槽！”无数人拍案而起。 在群情激动中，阿波罗淡定地发动了攻击。 他肩甲上黑色的孔洞发出耀眼的光，次第射出十几枚光弹，每一枚都能自动追踪到一个下坠的航天器，瞬间引爆。 一片亮光过后，空中只剩一些残块儿，噗噗潄潄地往地上落，即使不管，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了。 奥维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抽了一口雪茄。“继续！伙计，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 特事所信息室里，众人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 “他为什么会有炮？”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炮？电磁炮？脉冲炮？” “光波炮吧，看起来像……” 而很快，总控的询问也到了，“星辰她没有炮吗？” 祝存军有些笑不出来了，“目前并没有发现这个能力，等这次星辰返回，我们会跟进调查。” “嗯，”总长脸色严肃，“尽快确实这个情况。” “是！”祝存军挂断视频后又赶紧联系班海。 班海知道另一具仿生甲有发射炮功能后，六十多岁的老头儿像个小伙儿一样，健步如飞地往信息室冲。 与此同时，崔岩也在向623确认情况。 本以为星辰现在这样已经够厉害了——防御无敌，有无坚不摧的武器，还有几乎能克制所有的雷电附魔。 如果她还有阿波罗这样的高能炮，那…… 崔岩心中火热。 应该说，对星辰有期待的人心中都火热。 有炮和没有炮，差别还是挺大的。 就说眼下克敌的能力。 星辰对雷电的使用越发得心应手，一劈一扔之间越来越熟练。 可比起阿波罗这么轻描淡写地往那儿一站，轻轻松松地一轮齐射…… 星辰的攻击手段真的落于下乘了。 再往远了说。 星辰和阿波罗代表的是他们两大g家。 之前星辰以雷电优势轻松压倒了阿波罗，可如今，如果阿波罗能开炮，星辰却没有这个功能的话…… p国势必又要领先他们一筹。 h国并不是怕p国领先。 但p国那尿性，能别憋出什么好屁？ 一旦阿波罗的炮变成领先于星辰的兰星唯一，那即便他们赢了兰星这场守卫战，后续也势必会糟。 星辰的雷电能扛过阿波罗的炮吗？ 不清楚。 但总长却清楚地知道，以刚才阿波罗攻击表现出来的，在星辰回护之前，他们都会消失在光里。 第573章 进化不完全 格罗派出了五艘飞船，不紧不慢地飞到漂浮在轨道上的兰星航天器旁边，一炮炮往下打。 大如国际空间站这样的，要两三炮才能达到他们预期的推动加速度。 而小型卫星，可能一炮就能推出去两三个。 中型的要看密集度。 距离近密集一点的也有一炮两三个的情况，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一个一个的被往下打。 因为样，也因为飞船全部就位有时间差，所以没有出现所有航天器同时坠落的情况。 这对忙得跟陀螺一样，已经飞出残影的星辰来说，甚为友好。 林凡尽力挽救会落在城市中，造成巨大破坏的航天器，对于直指大海、沙漠等荒原地区的那些直接放弃。 饶是如此，被她破坏并扔出去的那些还是对地面建筑造成了伤害。只是比起直接从太空中砸下来要好得多得多。 相比较之下，兰星对面，可以算得上是信步闲庭，轻松定位，远距离“超度”的阿波罗就不要太轻松了。 虽然星辰也用雷电先远程破坏，但雷电只能阻拦航天器下坠的趋势，不能完全销毁。 高空抛物的可怕，大家都知道。 一个鸡蛋，甚至一个小石子从高空掉落，都能对下方造成巨大的伤害。更何况是航天器从万里高空砸下来。 林凡不得不重复，将它们送到离地较为安全的高度扔出，再飞回去电下一个的动作。 来来回回的，速度拉到了极致，却还是一刻都不得闲。 如果用游戏角色来形容两人，星辰此刻更像贴身近战的狂战士。而阿波罗则是稳在后方的高等级法师。 “他的炮，到底是什么性质的？”军备负责人嘀咕道，“看起来没有实质弹体。” 阿波罗的炮是以光束发射，而且能重复填充，看起来似乎取之不竭，环保又高效。 军备负责人心动极了，。他们是不是也能研发出这样的火力？ “像是光物质，或者纯能量体。”崔岩汇总了800大佬们的最新猜想发言道，“但既然是能量体，就不可能取之不竭。” 能量守恒定律是他们搞科研的心中一根死弦。 “如果是能量体，应该就是从机甲内本身的能量汇聚来的。”祝存军也赞同道，“就是不知道阿波罗的能量能支撑他连射几次。” “如此威力的攻击，想必损耗也比光剑要强。”总长点头。“这种强效攻击，会影响他的机甲状态吧？” 星辰跟小蜜蜂一样来来回回，大家担心她忙不过来。 阿波罗悠悠闲闲，大家又担心他能量不够。 “奥维那边怎么说？”总长问安全部长。 同盟形成后，一直是安全部长在跟奥维沟通。 “他能说什么？”安全部长苦笑，“那个得意劲儿我看了都手痒。” 既然是假兄弟，双方信息并没有完全公开。 军备方面属于大家都有数，你不说，我大概也知道的半遮半掩半透明状态。 而两个机甲人，因为双方都有顾忌，就完全是，你看你猜我什么也不说的情况。 就像奥维之前对林凡的雷电属性全靠猜一样，现在轮到h国了。 但这又跟阿波罗之前的光剑不一样。 光剑能在星辰上找到影子，h国这边看到就能猜个七七八八没问题。 但现在这种能量炮完全超出他们的认知，星辰身上也没有，他们就完全盲了。 “他们笃定星辰没有？”祝存军不爽。 “大概是。”安全部长回他，“他们给我们共享了阿波罗的画面，我们也给他们共享了星辰的画面，两厢对比，谁都知道用炮更快捷。” “如果星辰有能量炮，她会像现在这样处理吗？” 众人看着大屏上对比鲜明的两个机甲人，都沉默了。 阿波罗托能量炮的福，轻轻松松毁尸灭迹不说，效率也赶超星辰一大截。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他能量续航的问题了。 而星辰一刻没闲，处理航天器的效率和结果都不如阿波罗。能量消耗多少不好说，看起来反正挺累的。 处在客观立场来说，如果星辰也有同样的攻击手段，她干嘛不用？她又不是傻子。 所以奥维笃定，星辰并没有能量炮。 哈哈哈哈！虽然有些可惜，但这可是值得庆祝的好消息。 h国这边，已经讨论起了星辰有炮的可能性。 “她的肩甲跟阿波罗差不多，高耸得厉害，按照体积来说，是完全可能有炮的。”崔岩手上的数据非常清晰。 当初623为了做仿生甲，数据清晰到小数点后五位。 仿制的时候，他们也曾对高耸的肩甲表示疑惑。 隆起的胸甲还能说是为了保护胸腔，加厚防御层，防制致命撞击。但这么高的肩胛是为了什么呢？ 一群人研究了半天也没得出什么结果。 最后为了减轻仿生甲的重量，就把肩甲简化做薄了，在里面藏了太阳能能源板。 现在看到阿波罗的肩甲打开，里面一排炮口之后，所有疑问都豁然开朗。 星辰一定也有炮！ 800的人坚信！ 可为什么这么久，他们都没有发现这一功能？ 按说星辰跟林凡已经融合得很好了。 据她自己说，两者除了形态差异，她自己内里感觉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现在，不管是星辰的身体控制，武器使用，还是后来的雷电异能，她都熟门熟路。 按说以林凡对星辰的身体把控，不应该不知道还有个这么重要的能量炮在身上啊。 难道还需要特殊触发条件？ “她没进化全呀！”623小组里，负责材料的柯文斌捶胸顿足。 张兆杰捂着脑袋缩在椅子里，“818她没完全吸收，还有一点儿在一代甲身上呢。” 当初林凡第一次接触818变身时，在无意识的形态下，用星辰的手扣下来几小块儿，被柯文斌拿去研究，后来覆在四具一代甲外壳上，加强硬度。 直到后来，其他818被林凡完全吸收，星辰进化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把一代甲上剩余的818取出来。 但实在没有类似硬度的替代材料，再加上星辰实力已经无可匹敌，就暂时作罢。 现在想起来，懊悔呀，懊悔呀！ 如果星辰早点把818全部吸收，是不是也能早点儿发现这么厉害的火炮功能？ 宋仁等人一直在四九城地下休息室里待命。他们看到画面后，很快也猜到了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要召回一代甲，把镀膜剥离给星辰进化吗？” 第574章 守望相助 “不可能！”崔岩一口否决，“将818材料从仿生甲外壳剥离是很费时间的，更何况还是四具，按以往的记录，最短也要一周时间。” “一周后，女丑的结界应该也撑开了。而且我们并不确定，818全部吸收完毕之后，星辰是否能进化出能量炮，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测的基础上。” “这还没有算上星辰再次升级后，会不会有突发状况，导致不清醒状态产生的未知缓冲时间。这种情况下贸然做出尝试，使四具仿生甲完全无法投入战斗，我个人觉得并不合适。” 崔岩将林凡几次升级后的昏迷情况放出来。 这次吸收量虽然不大，但他们并不知道进化体系在身体内部是如何工作的，谁能保证林凡前脚吸收完，后脚一定能活蹦乱跳？ 到时候，仿生甲拆成碎片还无法组装，星辰也倒在一边……这可不是他们想要的结果。 再说仿生甲。 虽然战斗力比不上星辰和阿波罗两人，但比起普通军备力量，要高出远远一大截去。 即使他们的续航能源是非常大的限制问题，但眼看着格罗攻击升级，它只要不是本着毁灭星球的目的来，总要有登陆、接触的时候。 这种时候，仿生甲就能帮上大忙。 兰星可以抵御格罗的战斗力并不多，实在经不起人为的损失。 “我也不建议现在做出改变。”祝存军开口，“林凡目前虽然忙碌了些，但明显还是游刃有余的。只不过是阿波罗的能量炮突然出现，让我们迷花了眼，乱了心神。” 攀比情绪让h方自乱阵脚，忽略了星辰对险情的处理本来就是及时有效的。 再看星辰的数据，一直很平稳，也没有明显急促的呼吸，状态甚至比她早前在四九城地铁里好得多。 这就证明目前的动作对她来说还比较轻松，反倒是坐镇后方的他们，自己乱了阵脚。 因为被阿波罗的表现震惊，就想破坏星辰如今这种平稳状态……大家很快从错误的思想中脱离出来。 “这件事先不要提了，”总长直接定论，“不过崔岩，你再去核算一下，如今动用800上下所有能力，剥离镀膜是不是真的需要七天？” “是！”崔岩知道总长这是有备无患，毫无疑义地一口应下。 “星辰那里，先不要让她知道。”总长又对祝存军说道，“让她先专注眼前的事情，别被其他东西分神。” 能量炮的出现，都能让他们这些处变不惊的人乱了心神，还是不要去干扰心理素质就本来就不是很好的星辰了。 她这一套连贯动作，停一下都会耽误事。 祝存军表示明白。 总长又问，“对空武器准备得怎么样了？” 不能总是让两个人冲在前面。 尽管他们厉害，但兰星是所有人的兰星。 “星星”坠落的第一时间，总长就发布了对空火力准备的命令，同时通知各国同步准备。 星辰和阿波罗只是为他们抢时间，在他们还没准备好的时候顶在最前面。 “我方对空导弹全部到位。但坠落轨迹上，并不是全部g家都有对空武器的，亚欧大陆东半球的实际有效打击区域只有一半左右。”安全部长回道。 发达g家的高火力装备大部分都相对集中。 而人少，经济欠佳，甚至受到一些灾难侵害的g家，有些刚达到温饱水平，有些甚至还饿着肚子呢，哪儿来的对空武器？ 好在这一条长长的星链轨迹环兰星一周，相对固定。 很多火力充足的g家不在受灾范围内，让他们支援武器空缺国家的防御应该是没问题的。 只是有能力发射远程导弹的g家就那么几个，超出射程范围的区域还是有。星辰还得去补缺，不过有这样就很不错了。 “都联系好了吗？”总长又问。 “已经按照覆盖范围跟相关g家联系，要求他们出手了，但有几个g家表示火力要留作自身防御，不愿意出手。”安全部长一脸为难地回答。 “个崽子的！”总长虎目圆瞪，骂了一句，“这时候还给老子搞这些小动作！告诉他们，这次不出手援他，下次他们遇上事儿了，也别指望我们出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那点火力留着给他们到地下放焰火吗？！” 总长“砰”地狠狠砸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齐齐作响，围坐的各位都静若寒声。 “将不能覆盖区域同步给星辰，让她过去支援。”总长命令道，“让地面准备接手她现在的目标。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也让那丫头看看，可不是让她一个人在一直忙活。” “是！”安全部长响亮应声，快速部署起来。 “总长，有几个g家问对空发射时间。”另一边有人来问。 总长大吼，“准备好了就打呀！还用我教吗？眼睛都没长吗？落到自己家门口不知道打？还指望我手把手教呢啊？！给他们惯出毛病来了是吧？！” 问话的人悄悄退走，总长不解气，狠狠啐了一口。 “喊声爸爸就真当自己是儿子了，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 林凡接到调令后，犹豫了一秒，还是放弃了当前的目标，向新定位点疾飞。 微亮的天空中，一道道火光从地面升起，拖着长长尾巴直指目标。 林凡听到音爆的声音。 回头一看，正看到她刚放弃的目标卫星被导弹击中，火光炸裂，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不愧是是飓风快递，指定必达！ 接着，一道又一道火光亮起，都是在半空中被击中的坠落物。 林凡心中一松，专心致志地往定位点赶去。 身后，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火光一声声炸响，每一次传到她耳里都像是悦耳的声响。 有人帮忙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她之前一直绷着，感觉整个兰星……不，半个兰星的安危都压在自己身上，丝毫不敢懈怠。 虽然拦截行为对她来说不算费力，可是强大的精神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一个纰漏，会造成重大损失，让自己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来于心难安。 这可是一个星球啊！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面对格罗，兰星的本土手段的确没有什么办法。 星辰有能力，她有责任。她不上，其他人又要怎么办？ 林凡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产生了这么强烈的责任感。 但她感觉到了责任感和承压能力的拉扯。 她的心理素质还远不到能承担这么庞大的责任波澜不惊，可又不得不挺身而出。 好在，地面已经及时作出了反应，这些炮火就像是帮她减压的信号，一声声，一下下，都在消去她的压力。 不断闪现的火光和巨大的声响似乎都在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我们一直跟你在一起…… 第575章 小时待命 东半球从天黑打到天亮，西半球从天亮打到天黑。 兰星的穹顶像是破了一样，不停地往下掉东西。 林凡身在其中，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了女娲补天的神话。 不知那位大佬当时面临的是什么样的景况，应该，也不会比现在更糟吧？ 她手上不停，熟练解决着掉落的航天器，心中突然对能量有了更大的渴求。 如果是女娲在这里，遇到这种情况，想必不用像她这样不停的，不停的干预吧？ 她应该有更快捷有效的办法。 也许不用女娲，女丑也可以。 只不过现在的女丑守着世界树，没办法出来。 女丑那么厉害的话，那她崇拜的女娲应该能力更加了得才对。 搞不好挥挥手就能解决这些麻烦。 这样说起来，钱老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钱老闭关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 林凡在重复的机械动作中已经熟练得可以分神了。 一边干活，一边脑子里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也就是地面火力帮她卸了压，要不这妮子现在还绷得死紧呢。 成千上万的卫星，发射上去用了几十年，坠落下来只用了几小时。 就像下了一场全球性的大型流星雨，场面极其壮观，代价极其惨痛。 看着满地残渣，这可都是他们亲手损毁的呀！ 几乎所有发过卫星的领导人都感到了心痛，但又无可奈何…… 格罗！用心极其险恶！ 这也进一步证明，他们的对手，是有高智商的外星生物。 以往毫不起眼的虫子摇身一变，成了巨大的威胁！ 谁能想到呢？ 自诩为食物链顶端的人类会被虫子压制得死死的。 这就是科技发展差距！ 兰星人深切感受到了自己的落后。 明明前一阵子，还在为航天飞机的成功欢欣雀跃，还在为空间站的建立沾沾自喜。 现在却只能被高科技层面生物按在地上摩擦。 他们引以为豪的成果，好容易发展到的先进科技，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 因为卫星损毁，格罗在天上的动态他们无法探知。 坠落的航天器越来越少，开始稀稀拉拉地往下掉。 林凡结束指定区域内的工作，与不少飞弹擦身而过，回到特事所歇脚。 这次任务前紧后松，消耗还好，反而是用电比较多。 林凡曾一度怀疑自己这么劈下去，体内储存的电很快会用完。 但当时也没有什么其他选择。 好在一直到刚刚结束，她放出的电都没有显现出能量告罄的趋势。 想想之前测电的时候，他们说电量是多少来着…… 算了记不清了，用完再充吧！ ……能充的吧……她现在都抗电了说。 食堂的电梯门打开，林凡疾步走了出来。 吴宇森照例已经放满一桌子的食物，等着她。 林凡二话不说，端起一杯饮料，“吨吨吨”一口气喝完。 “还行吗？”吴宇森收走空杯，又挪了一杯到她手边，“体力撑得住吗？” 以往林凡打完收工，都是先回房间洗把热水澡，换一身干净衣服来觅食。 这次不行。 因为没了“眼睛”，他们不知道格罗的下一波行动什么时候来。 虽然之前的攻击还没有完全结束，但谁也不能保证格罗不会在这种容易令人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吧？ 毕竟它们都那么损了，再损一点也不奇怪嘛。 所以顶尖战斗力星辰和阿波罗就成了第一应急战力，被要求24小时待命。 阿波罗的能力储备他们不知道，但星辰必须通过食物补充体力，所以吃饭成了第一件大事儿。 “还行吧，”林凡低头闻闻领子里，“汗味不重。” 吴宇森莞尔。 这几天，林凡已经把出汗多少跟体力消耗搭到了一起。 出汗多体力消耗就多，反之亦然。不得不说，这个方法……挺直观的。 “好在没什么汗，要不让你一身汗臭坐在这儿吃东西也是难为你了。”吴宇森看她吃的飞快，帮着递送食物。 大家都知道，林凡是有洁癖的，不说有多严重吧，起码身上有明显汗味她是忍不了的。 “能有什么办法？”林凡边吃边嘟噜，“我快一点儿，争取等下能洗把澡。倒不全是洁癖，冲一把热水澡，我能舒服点儿。” “嗯，热水能解乏，的确会舒服点儿。”吴宇森又给她递水，“你别噎着了，慢着点儿，应该来得及。” 林凡“呼噜呼噜”一顿吃，硬是感觉有点儿撑才停下。 “应该够了吧？比以前多了那么多？应该够了。” 她扶着平坦的胃站了起来，“我不收拾了，我要先去洗一洗，你帮我收拾啊！” 说完，也不等吴宇森应声，头也不回地跑了。 “刚吃完别跑！对胃不好！”吴宇森一句话喊完，林凡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只得加快速度，收拾好东西后追到办公室。 推门进去的时候，林凡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了。 “每天一把热水澡，快活似神仙啊！”她穿着浴袍，也不避讳吴宇森，站到景观窗前面看电子绿植。 “你的要求可真低。”吴宇森笑着坐在沙发上，不去看她，“我说了不用急吧，你看，时间不是很充裕吗？” “我可不敢说话，”林凡使劲用毛巾撸头发，擦得差不多就扔到一边，拿起梳子梳头，“我发现我有那么点儿乌鸦脑天赋，我不敢说话。” 吴宇森拿她没办法，“你这自封的天赋经过认证吗？就乌鸦脑天赋？” 特事所里是有这方面认证的。官方认证，准得很。 “我这不是没时间吗？”林凡用梳子扒拉头发，全部梳通后就不管了，让它们披着自己晾干。 “那等你忙完了，回头带你去测测？”吴宇森笑着逗她。 “行啊！”林凡一口答应了，钻进房间关上门。 等再出来，已经换好一身簇新的战斗服了。“我得去测测，省得以后想什么，说什么老有顾虑。” 林凡之前几次乌鸦脑应验之后，就有点儿不敢想。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 吴宇森从她手里接过脏衣服，“我帮你拿去洗，你先休息一下，有事喊你。” 林凡也不跟他客气，“那行，我就抓紧时间了啊。” 说完往沙发上一躺，眼睛一闭就不动了。 吴宇森她睡觉时眉心都微微皱起，暗暗叹了口气。 进房间拿了条薄被给她盖上，本该警醒的人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轻手轻脚退出去，吴宇森送完衣服，替林凡去信息室盯着。 第576章 射电望远镜 林凡被铃声惊醒，什么也没来得及想，从沙发上跳起来往外冲。 一口气跑到信息室，屏幕上风平浪静，她脑子那些乱七八糟的猜测全都没有成真。 “怎么回事？”林凡扶着祝存军的椅背喘了两口气，一抬头，才凌晨一点多。 吴宇森从旁边递了瓶水给她，“还不清楚，只是捕捉到了异常信号，总控那边觉得可能不太好，让你戒备。” 林凡并不口渴，但吴宇森都递到手边了，她也就顺手接过，打开喝了两口。 “异常信号？卫星都掉完了，还能捕捉到？” 她抬头看大屏上，不少画面都显示后勤正在收拾地面残局。 稀稀拉拉的残骸都是被炮击中的，已经看不出身前的荣光，比较完整的那些基本都是她亲手扔下来的。 倒是西半球那边，地面上的残骸并不多，看起来只有零星一点。 “老p他们动作挺快呀。”林凡嘀咕了一句，“这回受什么刺激了？干活这么积极？” 这些外国人，大概是8小时双休搞习惯了，就目前这种特殊时刻，他们也不怎么紧张的样子。 之前收拾大蜘蛛残骸就搞了好久，她去破坏发射器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华省的分屏上，蜘蛛尸体还在那儿呢。 怎么这次手脚这么快？有诈呀！ 林凡眼珠子咕噜一转，正想问吴宇森，被他含糊了过去。 “卫星虽然都没了，但是世界树网络不是还在吗？地面上也有一些接受装置，像是巨型射电望远镜。只不过会它不是光学望远镜，直观效果不如在太空里的望远镜好。” 能量炮的事情，大家一致决定先不要让林凡知道，尤其是即将出战的前夕，怕影响她的状态。 林凡想起之前在天文台看过照片模型，连声应道。 “哦哦，我记得，老大一个锅呢。我还说呢，天上那么多卫星，这些个大玩意儿，用得上吗，没想到还没过多久呢，就真用上了。” 所以说，有的东西真的不能多想，这不……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去查个乌鸦脑？ “不过，我记得那些锅好像都没有摄像头吧？它们真的是望远镜吗？”林凡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及时抽取出重要的开口问道。 “说是望远镜，只是形象的说法，射电望远镜其实是信号接收装置。” “它们最开始被投入使用还是在z争时期，为了监测敌方导弹动向，及时发出警报来使用的。” “听起来很厉害。可是那么一口锅，光滑溜溜的，到底是怎么能检测到运行轨迹这种看不清的东西的？”林凡不解。 “简单的说，它的锅面就是天线，用接受收无线电波的方式，来确认飞行物的位置和轨迹。” “哦哦。”林凡默默点头，听了个大概。 她本想问问无线电波从哪里来，具体怎么个接受法的。 想想还是算了，听起来就很复杂的问题，还是别深究了。 “这些射电望远镜可以接收到各种物质和天体发出的微弱电磁波，用来定位和识别天体。锅的面积越大，能探测到的距离就越远。” “具体数据我记不清了，反正好像我们g家那口大锅，据说能探测到银河系外的距离了。据说啊。” “这么厉害的吗？”林凡讶然。 她还记得当初祝存军跟她说的柯伊伯带，p国那望远镜飞了10年才飞到那边，那还只是太阳系的边边。 我们“一口锅”就超越了？ “就是很厉害！不过这种技术好像也比较容易受调频电台、电视、手机等一些无线电数据的干扰。所以大多建在深山里。” “好像近几年，咱们联合了一些g家还搞了个射电阵列，几百只大锅并排放着，想继续探索深空的奥秘呢。如今也不知道有没有被这次袭击毁坏。” “我涉及的那片儿没看到阵列。”林凡回忆了一下，“可能是躲过了吧。” 吴宇森摇头，“不清楚，这事儿航天局的人最清楚，要问他们。反正现在太空望远镜不是全没了吗？航天局的人就把射电望远镜抽调过来用，也管不上银河系了，就先看眼前吧。” “那现在探测到什么了？”林凡看着没有实时画面的大屏，属实有些不习惯。 “蓝星外近地轨道附近停了五艘飞行物，体积比之前的先遣船要大……” 林凡听到这里紧张地看吴宇森一眼。 先遣船已经很不好搞了，不管是船本身，还是里面的怪物，都让人忧心忡忡。 如今又有比它还大的飞船，还是五艘。 林凡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她本能是排斥的。 “之前卫星往下掉就是这些玩意儿干的。”吴宇森也很不爽，恨声说道，“原本他们一直悬在近地轨道外围，现在射电望远镜探测到它们动了。” “动了？”林凡头皮发麻，“五个一起？” “对，五个一起，正向兰星逼近。”吴宇森一脸无奈，“不知道他们憋什么坏招，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它们的速度不算快，有点儿类似于航天飞机的巡航速度，但谁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呢？所以才把你薅起来。” 要说应急响应速度，蓝星上也只有星辰和阿波罗这两位了首当其冲了。 p国那边，阿波罗同样在待命。 林凡挠挠脑门，有些烦躁地问，“上一波损失怎么样？大吗？” “还行，有你们两个外挂出手，后来地面火力也支援上了，基本在可控范围内。”吴宇森看出林凡有些毛躁，安抚道，“没有人员伤亡，基建少量损坏，已经比我们想象中要好很多了。” 如果没有两具机甲冲在前面，如果没有后面全球集火，光是天上掉卫星就能把他们砸够呛。 毁坏的不仅仅是建筑，还是人心。 目前局面虽然不太好看，但起码他们都挺住了，没有输。 再加上前一波集火，让很多人都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对格罗的报复情绪也更加猛烈了。 从气势上来说，是好事。 现在，已过凌晨。距离结界打开时间又缩短了。 只要他们再坚持坚持，女丑的结界一旦打开，安全就有保障了。 六天。 还有六天！ 第577章 歹毒 漆黑的海面上，巨大的巡逻舰正安静地破浪前行。 卫星坠落的时候，他们只能在安全区域远远观望。 看着聚集全人类几十年智慧成果的航天器，燃烧着坠入海中，火光点亮海面，溅起硕大的水花，而后一点点消失在黑暗中…… 船上所有人都有种物伤其类的悲哀。 长长一排火球，像极了放大版的瀑布烟花。一颗颗将人类现代科技文明带入海底。 因为坠落区域是海面，他们不需要开火。 比起陆地上轰轰烈烈的对抗，海面上可以说安静得凄凉。 所有卫星全部消失之后，海面上舰船还要四处巡逻。各自分散开来，以策应海面上的突发情况。 舰长收到太空船压境的消息后，通报全员一级战备。 海面上，月光不够明亮。小小的舰船在无垠的大海里挺进。 不知不觉中，平静的海面起了波澜。 鱼群翻腾，起先只是少数，到后来，动静大得舰上的观测员都无法忽略了。 舰长很快收到了大副的通知。“舰长，您最好过来看一下，水面有异。” 舰长赶到船沿的时候，海水像沸腾了一样，数不清的鱼在海面上扑腾，还有很多高高跃起。 “什么情况？”他皱眉深深看了几眼，往控制塔赶。“海水温度升高了吗？” “没有，温度正常。”大副追在后面说，“但是声呐探测到异常波动。” 舰长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大副一眼，又继续往前走，“这时候应该不可能是水下武器，难道是地震波？” “没有检测到地震波，”大副又道，“但检测到海里明显有来源不明的超声波。应该是这些超声波让海里的鱼群暴动了。” 动物对声波的接受范围比人要宽广，所以会提前预知危险。 “超声波?”舰长眉头紧皱，难不成是格罗的后招来了？ 问清了频率，暂时还没有到能对人形成威胁的地步，舰长松了口气。 但就算暂时对人无害，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频率在以一种稳定的速度降低，这么下去，迟早他们也会像这些鱼群一样，不得安身。 再说，海洋环境是兰星生态圈重要的一环，要是鱼都死了，那就是另一种形式上的毁灭了。 舰长快速跟其他几艘舰船联系，发现大家都遇到了类似的问题，不敢耽搁，直接联系总控。 “超声波？”林凡看着传过来热闹的海面，不是特别明白。 她对超声波的了解，就是眼镜店里洗眼镜的小机器。 “这东西危害很大吗？”她看着信息室里明显慌成一团的人，完全不在状况地问吴宇森。 “我们日常接触到的声波都可以算无害波，所以你感觉不到，实际上，声波也是可以作为武器的。”吴宇森比林凡懂得多，咬牙切齿地皱起了眉。 “所以格罗这一波是打着声波攻击的主意？”林凡还是不太懂，“就靠声音，能作为武器？” 她突然想起公园轰鸣的广场舞噪音，天天吵得人脑仁疼，似乎有点儿懂了。“它们是想吵死我们？” 对！有那种特别尖细的声音，听久了会让人受不了。 吴宇森看着傻闺女一脸懵懂的天真模样，实在说不出重话，顺了口气，说。 “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哈。一个东西，震动时会在介质传播中产生波动，这就是声波。” “声波震动的频率单位就是赫兹。但人能听到的声波范围只是在20赫兹到2万赫兹之间，低于这个范围，或者超出这个范围，我们都是听不到的。” “通常动物比我们警觉，就是因为他们的听力范围比我们要广，能听到我们听不到的超声波。” “长时间持续的定频声波造成的共振，会对不同物质造成实质伤害，而仅仅是你想的那种，比较大的噪音，对人造成精神损害。声波伤害的实质是共振。” “比方说？”林凡还是没听明白。 “比方说，地震，就是地壳运动产生的波动传导到地面上，与地表建筑产生共振，产生的严重后果。”吴宇森严肃地说道。 “还有人对着玻璃杯发声，到一定的频率会把玻璃杯震碎，你在电视上看过吧？” 林凡点头。 “这也是共振，还有在雪山上大叫一声，会引起雪崩，同样是共振效应。一群人保持同样节奏跑步，达到一定频率可以将桥震踏……” 林凡不停点头，这些都是新闻上看过的活生生的例子。 “所以格罗这次还是打着破坏基建的目的来的？”她问。 “我可能没说明白，万事万物，都有可以导致他毁灭的共振频率。”吴宇森叹了口气。“包括人。” 林凡两眼顿时瞪的老大。 “你看海里这些鱼，肯定是频率危及到他们，才会如此痛苦。再往后，受到影响的动物会越来越多。” “人也会像玻璃杯那样碎掉吗？”林凡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吴宇森拍拍她的肩膀安抚，“别担心，没那么容易。动物因为有骨骼内脏等复杂结构，密度不同，共振频率也不同。而且，能伤害到人体的频率已经很低了。你想象中的场景不容易出现。” 说不容易，也是相对的。 就算人不会像玻璃杯那样碎掉，但想想，如果正好达到了骨头共振的频率，全身骨头都在震。 假设啊，假设这样的共振不会对人造成实质性的器官伤害，但骨头跟手机一样停震动，那种感觉想想都可怕。 更何况，不可能没有实质伤害。 而且，人体里还有无数的精妙内脏。 平常打一拳，摔一跤都能进医院躺好久。 更别说这种持续性震动…… 林凡知道吴宇森的话是安慰她，如果格罗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那可真是一锅端的狠招。 声波会引起各种海底，地面，雪山，海湾的共振，自然灾害先来一波。 然后，在这种大规模灾害中存活下来的生灵们，还要接受下一波自身共振的伤害…… 歹毒啊！歹毒！ 林凡因为自身情绪问题，一直很少会出现特别强烈的情绪。 但这一刻，她特别想钻到格罗里面去，把出这个主意的王八蛋戳个稀巴烂。 这是一个星球啊！ 它们怎么能？怎么敢？！ “定位发给我！”林凡红着眼冲了出去。 没一会儿，星辰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里，往高空飞去。 第578章 降落的位置 星辰冲进云层之前，和几架侦察机擦身而过。 地面早一步发出空中侦察指令。只不过星辰后发先至，比他们快得多。 穿透厚厚的云层，平流层的天空也是一片黑暗。 一望无际的黑色天幕上，她要找的目标并不显眼。哪怕是星辰的好眼，也不能一眼看到入侵目标的位置。 好在她是跟着望远镜的定位走的，看不看得见差别不大。 林凡不知道格罗几乎每次都挑半夜行动有多少故意的成分。 因为知道兰星人晚上要休息，半夜防御性最低？还是因为夜里视野不好？又或者两者都有…… 可又想想，兰星对面的西半球是白天，p国那边听说也正面临着跟他们相同的状况……再想想之前，他们也是白天被攻击…… 林凡又觉得，时间，可能也就是一个巧合吧。 平流层的高度比云层下方的对流层要高得多。这里气流稳定，空气稀薄，所以适合飞机平飞。 林凡没花多长时间，就在黑漆麻乌的夜色中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远远看起来像嫩牛五方，又有点儿像老p的海星大楼。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目镜上标注的距离，感觉这东西的体积可真不小。 高河那个经常开演唱会的的着名体育馆可能都未必比这东西大。 她心里有些发沉。 体积越大，越难应付。那里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 转念间，双剑已经滑入手中。 “报告，发现目标，正在接近中，目前一切正常。”林凡及时向总控汇报。 星辰的第一视角摄像头能捕捉到画面同步到总控室里，但看起来还是黑乎乎一片。 不过他们也知道，星辰的眼睛跟兰星科技水平也拉开了距离，即使看不到什么，也全心信任地嘱咐。 “总控明白，星辰注意安全。我方侦察机正在进入平流层，为你策应。” “星辰明白。”林凡回道，“除了我眼前这个，其他几个情况如何？” “一共探测到五个不明飞行物，大小类似。在大气层外部时，绕轨道等距离分布；等进入大气层之后，就移动方向，往陆地偏移。” “它们是想着陆？”林凡皱眉。 再看看离着还远，但明显巨大的体积。 “要真让他们着陆了，那可不妙！”她沉声道，“这东西跟一栋综合楼似的，要是真让它着陆成功，往地上一扒，我觉得，可比信号器要难清除多了。” “是的，我们也猜测它们是不是想在兰星建立某种临时基地。”总控回道。 这次进入兰星的飞行物比之前的先遣船要大多了。 要是说之前的先遣船还能看到一点儿交通工具，方便移动的影子。 这次从造型上看，就不是那种扁长形的飞行器，反而笨重得让人怀疑。 但如果说，它们本身就打着着陆的打算，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撇除让他们担心的声波攻击不说，一旦让格罗在兰星建立临时落脚点，他们的对手就从万里高空直降到地面上。 到时候，不管是对方的高科技武器，还是里面携带的虫虫兵，都比在空中更加难以控制。 距离的缩短，让所有对抗的反应时间也急剧缩短。再加上他们现在本就不是特别有力的火力手段，想想真是要遭…… 不是还有一句话吗？请神容易送神难。 更何况这些家伙还是不请自来的祸害。 所以目前全球高度统一，就是不能让这些不速之客下降，甚至着陆。 林凡心中沉沉，不知道面对这样庞大的家伙，自己到底有几分胜算。 “等等！”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五个飞行器，都要着陆的话，会不会是对应五大洲？” 目前飞行器还在移动中，没有确定对标位置。 像她面前这个，垂直位置还在海上，但如果按移动轨迹来看，最终会落到h国境内。 是离她最近，也对h国威胁最大的一个目标，所以是首当其中要清除的目标。 其实，从地理上来说，兰星一共有七大洲，但南极洲常年无人居住，南美洲和北美洲又统称美洲。所以很多时候，也被叫做五大洲。 “我们之前也有所怀疑，不过因为它们还在移动中，轨迹未定，所以不能完全确定。”总控清晰地回道。 “不过以现在的动向看，南极洲已经被排除了。那边太冷，不适合虫类生存，哪怕是变异的虫。” “你面前这个应该是冲我们来的，上头一个在e国头顶，还在往西移动。大洋洲和非洲上方也有一个，也在移动中。” “倒是西半球只确定了一个目标物，已经在北美洲境内，阿波罗已经上去拦截了。” “南美洲落空？”林凡脑子里很快翻过世界地图。 如果美洲那么大地方只有一个目标物的话，那剩余的四个都在她这边，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呀！ “未必落空，按现在移动轨迹看，很可能非洲上空的最终会落到南美洲。大洋洲附近的那个可能会落到非洲。” “大洋洲要落空吗？”林凡问。 从面积上来看，大洋洲算是最小的，周围都是海，比起陆地面积更大，相对连通的亚欧非和美洲两大板块来说，似乎的确不是最佳目标。 而且距离上来看，大洋洲离h国又很近，如果大洋洲落空，对林凡来说，压力要小很多。 “不确定，大洋洲四面环海，如果利用得好，也是是个绝佳的j事位置，就不知道格罗怎么想的了。”总控回答。 “目前基本可以确定的就是你和阿波罗面前的这两个，以及现在在e国上空，应该会到欧洲境内的那一个。建议按优先级别处理。” “收到。”林凡了解大概之后，就不再分心。 两手一拧，将双剑组装成长枪，紧紧捏住，准备先会会即将接触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她觉得心跳有些快，心口有些压抑，有点儿想吐。 “星辰，你的数据变化明显，出了什么事？”总控及时发来询问。 林凡也没隐瞒，把猜测说了。 “你觉得紧张？”总控感觉林凡的声音听起来还好啊，不像她说的那样。 “我觉得还好吧，可能是身体自己紧张？”林凡也不确定。 按说，她也算经历过不少事情了，虽然对未知物避免不了有一些不确定的担心，但上升到身体方面…… 她感觉哪里不太对，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停下来，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明显了。 身上的汗毛似乎都立了起来，不是那种心里对恐惧的反射，反而像是皮肤感觉到了寒冷，自动反应。 再细细体会，她又分辨出了细微的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好像感觉到了震动。” 所有人心中瞬间出现两个大字。 共振！ 第579章 屏蔽 共振的危害，之前已经说过。 为了防止危害进一步加剧，他们才提前出手，想及时干预。 可没想到，星辰却提前感受到了共振！ 总控室有一瞬间的慌乱。 “星辰，你现在感觉如何？” 林凡想到共振之后也有一瞬间的害怕，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再细细体会之后，郑重回答。 “感觉还好，有一些心慌，但整体还行。我并不确定这个感觉是不是我的主观感觉，但目前感觉问题不大。” “共振频率不是有限定吗？现在的声波还不到危害人体的地步吧，是不是我想多了？” 她记得刚刚吴宇森还跟她说了，会对人体造成伤害的声波频率很低，起码不在现在的超声波范围内。 这些飞行器一直在缓降频率，她才出来这会儿，不至于一下低那么多吧？ 还是因为她靠得近？ 总控一通联系，很快回答了她。 “声呐接受到了声波干扰，可能是它们又释放了第二重声波。” “我们询问了p方，阿波罗也有轻微不适感，极有可能这波干扰是针对你们两的。” “可能因为你们结构特殊，内外都是不明金属物，跟普通人体结构不同，所以对声音和共振频率的反应也与众不同。” 林凡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机甲人的状态，早已不是普通兰星人了。 她老说自己是个人，事实呢？又一次清晰明了地摆明了告诉她，她不是！ 罢了，现在想这些干什么呢？ 金属的共振频率，她没研究过，是不是在超声波范围内，也完全摸不着头脑。而星辰体内的不明金属是什么频率，还真不好说。 格罗这边明显也不可能知道，它这还是在试呢。 “那赶紧让侦察机返航吧，别过来了了。”林凡心里有火，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直接刚。 人家都要弄死你了，你躲也没用，冲呀！ 总长本想拦她一下，但转念一想，等下去更危险。 阿波罗那边已经开火了。 危险，还是消除在萌芽状态最好。 “听她的，让侦察机返航，避免金属共振产生的严重后果。让地面对空准备。” 总长目光沉沉，紧盯着其实看不清什么的黑色大屏。 他们就好像被裹挟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不知道光什么时候会到，也不知道会来多久，只能本能地去拼。 他一个从不信神佛的铁血汉子，这时候突然也希望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的有神仙，能庇佑星辰平安。 随着星辰的接近，黑暗逐渐有了层次，大家隐约能看到巨大的轮廓，像蛰伏于黑暗的猛兽。让众人情不自禁地都屏住了呼吸。 星辰的数据虽然不正常，但还算稳定。 林凡憋得难受，一到攻击距离就怒火中烧地给对方劈了一个大电。 平静无波的平流层头一次迎来闪电。 蓝紫色的光照亮了黑暗，城池堡垒一样巨物显现在众人眼前。 它静悄悄地悬浮于半空，跟黑暗融为一体，周身平滑却不反光，甚至没有任何尖利的凸起，也不见任何炮口，但众人还是觉得胆寒。 这么大个东西，如果真让它在地上扎根…… 林凡在放电的一瞬间，感觉到全身舒爽。 她愣了一下，她心理会不会又出问题了？暴力会让她有爽感？ 总控的声音及时在耳边响起。 “好消息，声呐检测到声波短时间中断，雷电攻击有效！” “是我打断了它的攻击？还是单纯的声波受到干扰？”林凡知道攻击有效，开心地继续往前冲。 她知道，放出的电会产生强磁场，某种条件下，是可以干扰一些东西的，比如说声波。 “目前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攻击有效，只是中断时间不长。”总控回道。 “有用就行，”林凡笑道，心中的信心又开始上涌，“时间不长就接着打呗，再试试哈。” 说完，又是长枪一甩。 众人看着屏幕里比刚才更粗的紫色雷电劈在航空器上，对方本来就不快的移动似乎都被劈停了。 “嘶……”这么大的雷看得人心惊，“听说星辰放的电有十万伏特？” 这么大的电量，有几个倒霉蛋能抗得住啊？ “不，”祝存军摇头，“是我们只能测出这么大的电量，是机器的极限，但不是她的。” 星辰体内有一个雷海，具体存着多少电谁也说不清，反正挺多就是了。 班海曾经提出过，能承受这么强的电流之后，还将它们储存于体内，星辰的攻击上限难以估量。 也就是说，只要她愿意，多大的电也能放出来，毕竟都在她的身体承受范围内。 “啊？啊……”问话的人看着大屏里，闪电一道接一道跟闪灯似的，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而林凡呢，得到总控肯定的通知后，放电更来劲了。 而且她还意外发现，她放电时感觉到的身体舒爽，不是因为心理原因。 而是电流包裹的一瞬间，对机甲产生了屏蔽保护，她不难受了。 哎~这办法不就自然来了吗？ 林凡喜滋滋地给自己的外甲附了一层电膜，“噼啪”带闪的新“外衣”包裹全身的一瞬间，果然负状态全消，她更起劲了。 拎着枪就捅了上去，结果一阵火星划过，航空器的外壳只划出一道浅浅的印子。 果然比先遣船要结实得多呀！ 林凡不敢多做停留，也不敢踩在上面，悬在半空中，拖着枪一路在航空器外壳上到处划拉。 管他有没有用，先划拉着。 之前的先遣船有很容易就划烂的地方，同样也有戳不动的地方。 这么大的航空器，总不可能是无缝的一个整体吧？ 开门的地方，通气的地方，总有可以下手的缝隙。 屏幕上，星辰飞速绕航空器飞行，时不时回头看手下火星四溅的位置，不停地绕飞。 同时还不忘给大家伙放电，一个个闪劈得都快形成雷暴了，成功将这家伙阻截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厉害！”王峰峰忍不住拍手。 原来林凡已经厉害到这个程度了吗？跟他平常接触到的，感觉不是一个人啊！ 总控室里，同样被这种魔法一样的攻击震惊的众人很快收到了航天机构传来的消息。 “什么？其他三个航天器加速了？” 第580章 突破的方法 这次，一共有五个飞行器同时从不同位置侵入兰星。 它们进入中气层之后开始释放声波。 但因为中气层和平流层的空气都比较稀薄，所以声波传播效果并不好。 尽管这样，稀稀拉拉传到下方对流层时，还是对最广阔无垠的大海产生了效应。 它们在前一次攻击中，看到了兰星的抵抗能力，感觉可能并不如它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所以这一次的攻击如此缓慢，一方面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笃定。同时，也准备万一蓝星上出现变故，慢一点推进，也方便跑路。 结果五个废墟了器，一个被星辰牵制住无法动弹，一个被阿波罗打得连连后退。 它们一看这形势，也顾不上种种顾虑，让另外三个加速，争取尽快着陆。 据它们观察，兰星上的机甲人就这两个，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只要有一个着陆成功，呵呵，有的是机会报仇…… “阿波罗那边怎么样？”总长询问。 因为两国机甲人都在云端上，除了第一视角的摄像头，地面上的监控根本毫无用处。 h国没有开放星辰的视角，p国同样也没有开放阿波罗的。 这种情况下，想得到对方的消息，只能口口相传。 很快，最新战况传了过来。 “对方说，阿波罗的能量炮攻击有效，可以破防。但因为飞行器体积太大，想像之前那样快速控制，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到。他们需要时间。” 总长点头，看回星辰的视角。 比起阿波罗已经破防，星辰这边似乎还是毫无进度，仅仅是牵制住了对方。 “另外三个飞行器的定位呢？”他问。 很快，大屏上出现了黑底绿线的世界地图，五个红色点标清晰的挂在上面。 h国东海岸上空动的就是星辰缠着的那个。 华省西北方那个不动的，应该是正被阿波罗攻击的。 另外三个红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移动。 “越过大洋洲了。”总长暗自松了口气，指着最下方的红点说道，“这个应该是去非洲没跑了。” 大洋洲和非洲大陆中间都是海，它如果不中途改变方向，想着陆在地面上，只有往非洲去。 “是的，非洲附近那个往南美洲去了，这样我们的压力要小许多。”安全部长附和道，“只是往欧洲方向这个……” “不忙，那个还在e国上空，一时半会儿过不去。”总长手指敲敲桌面，“在他们的势力范围，我反而没那么担心。” e国，作为世界第一大国，占地面积非常之广。 这也就造成飞行器就算加速了，一时半会儿也飞不出e国境内。 总长为什么说在e国反而不担心呢。 因为欧洲是由很多小国组成的，z权多了，心思也就多了，飞行器飞到他们领空，他们未必会积极打击。 虽然之前被总长发作过，但骂一骂又不少层皮。 飞行器哪怕暴露在攻击范围，只要不掉在自己家里，他们都未必会开火。 那些个人精的聪明心思尽用在这种小地方，总长信不过他们。 反而是e国老大哥，有担当，又勇猛。 总长相信，一旦飞行器暴露在他的攻击范围里，第一时间他们就会集火去打。 不管打不打得过，干就完了！ 再加上e国因为之前打z的原因，开火的顾虑也没有其他g家那么多。 所以在东半球，除了h国，最有可能牵制航天器的就是e国。 能对航天器造成有效伤害最好，就算没有，拖住它，等星辰或者阿波罗抽出手来应对，也是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联合通知发出去，让所有参与国想尽一切办法牵制住它们！”总长吩咐。 “是！”安全部负责人很快下去安排了。 这时候，林凡还在绕圈，速度快得大家在屏幕里只看到黑色和紫色的光，间或有一些白色的火星，很快又消失不见。 “星辰还没破防吗？”总长看着红点快速移动，忍不住有些心焦。 “还没，”下面的人回应，“她在找一个突破点，但似乎并不容易。” 飞行器太大了，饶是星辰速度再快，也只是在它的外壳上留下一层划痕。 可划痕毕竟不伤筋动骨，林凡怀疑，这么硬的外壳，会不会也跟蜘蛛怪一样，有抗雷的属性。 如果是这样，那她之前那些不都白劈了？ 但总控告诉他，她放的电只有极少数向下散溢了，也就是说，就算这东西一定程度避雷，但还是有一部分进入到飞行器内部的。 而且，在找到新的有效攻击办法之前，就算只是杯水车薪，她也不敢停。 “星辰，停一下。”总长突然出声道。 林凡听到后，立马刹住了脚。 “你这样不行，”总长说，“与其这样大面积撒网捡漏，不如集中攻一个点。” “你仔细看看，这样快速掠过，都能划破它的表层，证明星辰枪的硬度是能够对这种材料造成损伤的。” 林凡盯紧细看。 她之前一直都觉得只是刮破浅浅一层皮，但实际上，她那么拖着枪乱飞，在飞行器表层留下无数层浅沟。 就像用锥子快速划过橡皮，没有穿透，但还是留下一层印记。 “你试试重复击打一个点试试看，效果可能要更明显。”总长知道她是想穿透外甲，将电送到飞行器内部，让里面的结构和生物直接崩掉。 总长话未说完，林凡就举起枪猛戳。 每一次都火星四射，但枪尖却没有受到任何损害，反倒是她击打的那个点。虽然没有那么明显，但…… “有用！”林凡欣喜，“似乎变大了。” 既然找到突破点，林凡也不跑了，定点打桩，时不时放个电。 但没有她到处绕行的磁场变化，飞行器得到了喘息，开始前行并下降。 这怎么行？ 林凡大急。 可如果恢复绕行，就不能快速突破外层，想要突破外层，又拦不住它动。 林凡脑子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手下却还是一下下地没有停过。 “星辰，想想你去华省第一击。”总长沉稳的声音传来，“利用加速度，也许可以带给你额外的攻击力度。” 林凡的攻击一直是短距离直击。 哪怕第一次有个小小的冲刺，但那时候都已经离飞行器不远了。 她停下来好一会，才重新往前冲。没有距离和速度的加持，攻击只是她自己本身的力气。 虽然星辰力气本身就很大，但显然在格罗的飞行器面前不够看。 林凡明白了总长的意思，“格罗不在头上吧？” 总长一愣，随即回道，“不在，它在兰星背面。” 林凡听了，立即撒手，直直上冲起。 大屏里，只见一片黑色，间或有白色的影子闪过，再定睛，整个兰星已经在众人眼前。 自从卫星坠落后，他们已经有好一阵子没看到过完整的兰星了。 这次再看到，大家心中感慨万千。 林凡呼了两口气，声音沉稳地命令。 “帮我定位！” 第581章 良性竞争 安东尼奥听说林凡冲上了太空之后，直接笑出了声。 “还是她狠啊！” 撑了把膝盖。他刚把眼前的飞行器打了个稀巴烂。 大窟窿带着小窟窿，眼看应该是没什么活物了。 饶是机甲人，不停的发射能量炮这样的大招对他来说也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他本来还想喘会儿气，再往南美去。 结果林凡的消息传来，他又站不住了。 人家姑娘都这么拼，自己一爷们，这时候休息，像话吗？ 都说h国人卷，之前他也没怎么见识过，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虚传呐。 安东尼奥苦笑着又往北美方向飞了出去。 兰星上的五个飞行器，他解决了一个。 林凡那个……不出意外的话，她应该很快也能搞定。 深知这次对手有多难搞的安东尼奥暗叹了口气。 就算这样，还剩三个。 他跟林凡对分也还有一个。 死伤怕是在所难免，他还是快着点儿吧。 搞定前面那个，说不定还能去帮帮林凡。 也许林凡能看在他主动帮忙的份儿上，不那么生他的气了呢？ 安东尼奥是从上次攻击结束之后，才知道星辰跟他不一样，并没有能量炮。她最大的攻击手段就是放电。 这种攻击其实效果很强，但如果遇到有避雷属性的物体，效果就没有他的能量炮那么直接了。 是的。 p国不知道星辰进化不完全的事。 他们一直以为，星辰没有炮，就跟波塞冬跟阿波罗差别很大一样，是个体差异问题。 在星辰自身实力已经如此强大的情况下，即使她没有炮，p方也不敢掉以轻心，甚至还轻轻松了口气。 没有炮太好了！ 阿波罗还能对她形成一定的制约。 要是她也有炮，那阿波罗无论是从自身能力，还是从本体的情感上，都要处于她之下。 p国不希望有那么一天。 哪怕他们已经打了招揽星辰，将她收入麾下的打算。 就是那种，希望你厉害，但是又希望你不要那么厉害的矛盾心思，跟h国倾尽全力帮林凡成长完全不同。 知道星辰破不了对方的防之后，他们可惜的同时还有种沾沾自喜的得意。但知道她冲上太空准备俯冲爆刺之后，又佩服于她的勇气。 这可不像单纯的自由落体，如此高度的下落还要加上极限加速度…… 奥维突然觉得咬合处的神经抽痛了一下，赶忙单手捂住腮帮子。 “嘶……” 这么硬的骨头，他真的能啃得动吗？ 林凡却没时间像他们一样思考。 拿到定位的第一时间就以最大速度爆冲。 地面不停给她矫正定位，她也记着之前戳刺的那个位置。 尖啸的音爆她听不到，耀眼的火光她也看不到。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没有其他杂念，一心一意只有找到戳刺点，对穿它！ 星辰如此快的速度冲刺，比之前的卫星下坠声势更猛。 东半球这边，好些还留在地表的人都看到了这团耀眼的火球。 海面上，无数舰船都在窗边观望。 “那是星辰？”大副问舰长。 “是！”舰长心中澎湃，饱含热情地紧盯着已经被火光裹住，完全看不清形状的火球。“那就是我们的星辰！” 哪怕星辰是机甲体，如此加速度的俯冲实际感觉也是非常吓人的。 林凡一心一意没有发觉，屏幕后面的众人却像坐过山车似的，好些人都感觉发晕。 正当他们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黑色的飞行器。 大家又硬忍着不适，继续看。 从看到飞行器，到近在眼前，几乎就是眨眼的功夫。 林凡将电流布满全身，枪尖穿透船体外层的时候，她庆幸自己赌对了。 这还不够。原本难以破开的外壳轻易地被穿透，顺着这股势头，星辰整个人也穿了进去。 林凡一个不注意，整个人就钻进人家飞行器里面去了，而且这个势头还没停下来，反而带着飞行器更加急速地下降。 这时候能停吗？果断不能啊！ 林凡破开飞行器内部结构一层层往下穿行的同时放出大量电流，具体多大她也没估摸，反正往大了放准没错。 于是船上的众人就看着黑压压的云上，掉出来一个黑压压的大东西。 要不是它周身带着紫色的电流，映着着海水的反光，把半边天都点亮了，大家还未必看得清它的轮廓。 船上的人能看到，总控自然也接收到了第三方的镜头。 “星辰还在里面吗？”总长有些焦急。 “还在里面穿行，”有人回道，“这里面结构不少，怕是要费……” 话没说完，第一视角一暗。 第三视角能看到，飞行器下方钻出来一个白色带紫光的小东西。 “……出来了！”不知道是谁欢呼一声。 再看那飞行器，被紫色电流围绕着，似乎已经失去了自主动力，快速往海里坠。 “哎~快快快！”有人惊呼。 “星辰！把电撤走。”总长疾呼。 星辰刚才使了多少电他们不知道，就光看这霓虹灯一样的效果，怕是不少。 下面就是海面，飞行器带着这么强的电流砸进去，电流会顺着海水传得到处都是。 不管是海里的生物，还是海上的舰船，都要糟。 林凡从飞行器中穿出来，刚喘了口气，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在总控发声前已经冲了上去，在飞行器落海前将拉住她钻出来的那个窟窿，往上提去。 手一接触到飞行器，上面的电流就顺着接触的位置往胳膊涌。 林凡觉得胳膊涨得厉害，但也不敢松手。 好在这东西的重量对她来说还能承受。 等她拽着窟窿，将航天器掉了个个儿，飞到上方拎着的时候，所有的电已经被她吸收一空。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反正事情就这么成了。 看到危机解除，大家都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因为星辰是在内部放电蔓延至外部，里面的电子结构应该都被破坏殆尽了。生命体很大程度上应该也消失在强电中了。 虽然耗费了些时间，但比p国那边破破烂烂的船体，星辰手上的显然保留得更加完好，更有研究价值。 林凡不需要人命令，自动自觉地拖着东西往陆地飞去。“这东西要放哪里？里面还要检查一下吧，万一还有什么活口。” 总长给她一个坐标。 “送到这里来，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让机甲小队进去检查。放心。你体力如何?需要补充吗？” 他们在下面都能看到云层上面雷光一直没停过，想着星辰这会儿消耗定然不少。 林凡仔细感觉了一下，“还好，没感觉到明显的疲劳。还是赶紧处理下一个吧。阿波罗那边怎么样？” “他已经在处理第二个了。”总长回道，“现在还有两个，都已经突破平流层，一个在e欧边境，还有一个在非洲大陆。” “先去e欧边境？”林凡快速将东西送到指定位置，就准备动身了。 总长却否决道。 “不，先去非洲。” 第582章 消失的飞行器 林凡原以为，欧洲虽然不大的，但小g林立，人口众多。比起处于赤道附近，天气炎热，地广人稀的非洲，才是更需要先去救援的。 毕竟刚才她刚才打听了一下，非洲大陆那个飞行器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着陆在非洲大草原上。 那一片除了草木植被，就是大小动物。 航天器在那边落地，说不定半天都碰不到一个活物。 当然，他们的初衷是不希望它着陆就是了。 “不先去人多的地方吗？”林凡不解。 “不，先去非洲。”总长坚决回道。“人多的地方看起来风险大，但地面火力也重，而且民众大多被妥善安置好了。飞行器在眼皮子底下，反而安全。” “反而是非洲，那边是草原地貌，别说监控了，连个人都没有。飞行器一旦在那边着陆，发生什么根本没人知道。” 林凡点头，是这个道理。 如果飞行器里面还有虫虫军，在没有任何外在阻力的条件下，非洲草原简直是他们的最佳着陆点。 “而且，那边地势平坦空旷，没有建筑和人，你施展起来也方便，不用太多顾忌，所以才让你先去那边处理。”总长给自己的话结了个尾。 “明白了。”林凡又稍微等了一会儿，直到看到交接的人前来，将四周围住，还跟扶光几人点了个头才窜天而起。 破坏率低有低的好处，后期研究利用更方便。 也有不好，就如现在，不确定里面什么情况，不能直接撒手离开。 因为耽误了时间，往非洲草原赶的时候，她不免有些着急。 先找到，再缠住，然后来个飞天大招。 林凡一路上不停地打着腹稿，想着怎么更快的结束这边的工作，然后赶紧去欧洲支援。 “非洲这个到时候没人守怎么办？”她问。 万一里面还有活物，趁她离开时从里面出来，那之前的辛苦不是白干了？ “那个，你尽全力破坏吧。”总长回道，“比较完整的飞行器有一个就够了。剩下的只要破坏就行。阿波罗那边可是……直接把飞行器穿成筛子，里面有什么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好的。”林凡应下。 心中却在想，阿波罗那么厉害的吗？上次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能在她感到棘手的时候，快速地解决掉一个麻烦，连续接上第二个，想来应该不像她以为的那样弱。 上次被电可能纯属意外。 林凡摸摸鼻子，将罪魁祸首的心虚压下，专注于眼前的红点。 眼看着就快到了，结果红点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林凡整个人都惊了。 总控也发现了异常，一群人忙碌地调取数据。 “是信号出问题了？还是系统出问题了？”林凡第一时间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向前。“坐标发过来，我过去看看。” 有导航和没导航的区别，就跟开手机有箭头标识自己不用多研究，跟对照原始地图苦哈哈找路一样。 林凡知道对坐标定位，但肯定不及智能导航方便。 很快，坐标定位发了过来，星澜内部系统自动识别辅助导航。 “系统和信号都没有问题。那飞行器就突然消失了。”总控那边收到航天局的回复也是不可置信。 什么叫突然消失了？ 那么大个航天器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了？ “……”林凡皱眉，努力翻找她贫瘠的相关知识。“遇到地陷了？还是不明磁场？” 之前的雷击能产生磁场干扰飞行器的声波散射，那么其他磁场干扰让飞行器消失在射电望远镜的探测里也是有可能的。 “会不会是它自己发动了什么东西，就跟隐形飞机一样，干扰雷达，但实际还是存在的。”林凡又追问，一刻不敢松懈地往信号消失点赶去。 “没有，望远镜没有探测到那边有任何磁场波动。”总控也一脑门不明白，“欧洲那个正被集火，它跟阿波罗手里的都显示正常，从望远镜的反射波来看，就是少了一个飞行器。” 按说，如果飞行器有隐身功能，应该同时发动才对啊。 阿波罗手里的已经打残了，暂且不说。 欧洲上空那个都被老e打了多少炮了。 虽说没什么伤害，但如果它能隐身，直接隐没在定位系统里，让导弹无法定位，不好吗？ 毕竟只凭肉眼看，跟用导航定位差别是非常大的。 东半球这边还是凌晨。 难道是因为欧洲那个已经暴露了？隐不隐身无所谓，而非洲这个没人发觉，所以才隐身？它是不是有其他目的？ 想来想去不明白，越想还越吓人。 总控不能排除各种猜测，只能给星辰下指令。“你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所以请尽快前往确认。” “明白。”林凡应完就不再说话，专心向前。 凌晨两点的草原黑得跟平流层上一样，啥也看不见。 林凡到达定位消失点后仔细查看。 可草原上都是草，连棵树都难得看到，虽然星辰的眼睛有夜视功能，但是她能在一片草丛里看到什么? 反正飞行器的影子是一点儿都没有，除非他缩小藏在草丛里去了。 林凡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先不说科学层面上能不能实现。 如果飞行器真的可以大小自如，干嘛不一开始就缩小了进入兰星呢？ 如果这种小尺寸能消失在射电望远镜的探测范围里，那么一开始就以这种尺寸进入，他们谁都不会发现不是吗？ 林凡觉得不可能，但又不知道飞行器到底哪儿去了。只能不停跟总控沟通，顺着它原本的飞行着陆范围，把周围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还是无果。 “现在怎么办？”林凡有些焦急。 这边目标找不到，欧洲那边声波攻击的频率一降再降，已经对很多东西产生了影响。 如果没有欧洲那个威胁，她留下来怎么找都没关系，可现在明显不行。 可草原里这个到底是不是消失，怎么消失的也不确定，万一她一走，又出现了呢？ 但该找的地方也找了，再继续，要往哪里去，怎么找呢？ 林凡拿不定主意。 最终还是总长下令，让她不用管这边，直接去支援欧洲。 阿波罗手上那个已经进程过半，如果非洲这个又有了反复，完全可以请阿波罗过来支援。 北美过来也不是很远。 林凡知道有解决方案，没有再犹豫不定，直接往最后一个目标飞去。 第583章 救人 还没看到最后一个飞行器，林凡先听到了低沉而又持久的的低频噪音，夹在“隆隆”炮火中，多少让人心烦。 “频率已经降到这么低了吗？”林凡皱眉。 人耳能听到的声波范围有限，从超声波下降的，人耳可听范围的声波频率是非常高的，通常人会觉得非常刺耳。 星辰的听觉是比普通兰星人厉害，但声音已经低沉至此了，想必已经过了最高点了。 “是，自从非洲那个消失之后，这艘船的降频速度飞快，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情况不是很好。”总控的声音没有受到影响。 世界树的网络在声波攻击面前完全不受影响。 林凡绕过几栋高层建筑，就看到了悬在百米高楼顶部的飞行器。 发达城市内灯光林立，将入侵者照得清晰无比。 炮火不停地从不同角度打在它身上，除了彰显它防御无敌，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林凡从没在这么明亮的场合看过她的对手。 可能是已经成功干掉过一个的关系，她的心里压迫感并不那么强，只是对如此低的频率造成了担忧。 就在她想速战速决，将最后一个也解决掉的时候。 她身边的高楼突然轰然作响，猛地少了一截。 什么情况？ 林凡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还好好的高楼，平整的外立面开始碎裂，像石子甚至粉尘一样脱开，下坠。 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建筑上的玻璃纷纷碎裂，主体部分持续下沉，像被爆破完的高楼一样，硬生生塌掉一半，并且还在持续倾倒。 “要快！”总控在耳机中提醒道，“这是已经跟建筑结构产生共振了，跟地震效果差不多。” 林凡一愣，身边又一栋比较矮的小楼垮塌了。 反倒是那些高楼，不知道是因为建造年代靠后，还是因为用了高科技手段，反而还稳稳地立着。 她正准备往前冲的时候，听到了婴儿啼哭的声音。 “这里怎么会还有婴儿？”林凡猛然停下脚步，快速扫视着周围。“不是都撤离了吗？” 受声波影响，周围的建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垮塌，这种时候，还留在建筑里的人，无疑是在跟死神对赌，而且还是必死的局面。 总控听到林凡的责问，也懵了，“不可能啊！他们说是已经全员撤离了呀！” 林凡看了一眼悬在高空的飞行器，始终还是无法忽略耳边的啼哭声，转头开始搜寻。 总控想提醒林凡先去解决头上的那个家伙，被总长拦住。 “让她去。”总长看着屏幕里正进入收尾阶段的阿波罗，和调转方向的星辰，形成两个明显的对比。 “可是……”总控踌躇着，想说这时候，明显是解决飞行器更重要。 “她怎么可能会对近在眼前的生命视若无睹呢？”总长的话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夸奖，显然对林凡的性格已经了解到一定程度了。 之前地铁屠戮事件对林凡造成的影响总长有所耳闻，她一直对那些逝去的生命感到愧疚。 现在又面临类似的局面，选择援手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这么多生死局面都是星辰冲在前面带他们渡过难关。 既然她已经作出了决择，与其强制执行，让她在心里留个心结。还不如让她顺心而为，反正也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再者，在这个已经死伤无数的夜晚，如果真的能挽救一条幼小的生命，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鼓舞。 于是，在总长的纵容下，大家都默不作声地看着星辰四下寻找。 “在那儿！”有人眼尖地从大屏上看到了一个窗户口，一个人似乎抱着婴儿挥手，但星辰凑近后又吓得连连后退。 林凡欣喜地凑过去，用p语大声告诉这个妈妈，她是来救援的，楼房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性，让她走到窗边来，她抱着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总控同时联络当地的地勤，跟他们沟通接应问题。 这位妈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已经空无人烟的建筑里，但现在已经不是深究的时候了。 她一手抱着嗷嗷待哺的婴儿，手腕挎着一个巨大的包。满脸焦急的，在十楼的窗户口徘徊不出。 原本对星辰还充满防备的表情，在看到星辰背后的一栋楼房垮塌之后，终于往前走来。 林凡往前凑，想近一点接应他们，结果就在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落地玻璃突然崩裂。 女人下意识又往后退了几步，同一时间，地板开始倾斜，楼房垮塌开始了。 林凡顾不得许多，往前扑了过去。 但这次垮塌角度不像之前那样从底部垮塌，整层架构却水平地保持不变。 反而是向反方向倾倒，抱着孩子的妈妈本来就在后退，随着楼板的后倒，整个人滚了下去。 林凡趁着这一层房屋结构还完好的时候穿了进去，本想将母子俩拉进怀中保护，谁知道妈妈直接把孩子向她扔了过来。 襁褓里的孩子发出了高亢的哭声，被收掉电流屏蔽服的林凡一把抓在怀里。 屏蔽服一撤，她立刻就感受到了明显的不舒服。 低频声波不仅对建筑有攻击作用，对她显然也有。 她忍着全身的机甲震动，想冲过去抓住妈妈，但碎裂的楼板挡在眼前，将妈妈遮得不见踪影。 她长剑都握在手里准备切开前面的楼板了，结果上方的建筑结构又塌了下来，将她整个人盖在下面。 林凡不得不将婴儿拢在怀里，试图给它一个遮挡的空间。 “星辰？星辰请回答！”总控室里，大屏上的画面随着星辰的视野一片漆黑，焦急的呼唤起来。 “别急，星辰不会有事的。”祝存军说的笃定，但眼神还是透露着少许担心。“这种程度的建筑结构不可能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在座的很多人这才想起星辰的硬度，他们全被她被垮塌的建筑压在里面这一事实吓到了。 也不怪他们，毕竟从第一视角观看是非常容易容易代入的。 “那女的怕是没得活了。”有人低声说道。 显而易见，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有星辰那么幸运的。 “那孩子应该能得救吧？”又有人问。 “不好说……”旁边的人回答。 “星辰不是抓住孩子了吗？”问的人不解。 “你大概没注意，星辰的胸甲隆起，就算两手回环，也未必有足够保护孩子的空间。” 那人仔细一想，好像是这样呢。他张了张嘴，舔了下嘴唇，艰难地说道。 “就是说星辰谁也没救成？” 第584章 重伤 林凡知道星辰的重量，她没敢跟着建筑一起向下，压在已经垮塌的建筑废墟之上。而是将手里的长剑朝外，轻扇翅膀，往旁边倒去。 如果不是空间不适合，她还想往后退呢，因为倒向相反，那边肯定是最容易脱困的位置。 但现实不允许。 她只能低着头，弓着腰，将背部向上，尽量多遮住手里的孩子。 一片黑暗中，她有点儿不敢动，怕上方再掉落下来什么东西，砸到怀里的孩子。 可孩子已经很久没哭了…… 令人讨厌的共振还在继续，林凡感觉自己的牙都开始抖了，机甲接合的地方甚至能听到震动的响声。 这种垮塌环境对她影响不大，但会让孩子窒息。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林凡大致回忆了一下妈妈掉落的位置，努力往反方向突围，力求不会压迫到被压在下方的妈妈。 好容易从里面爬出来，端着孩子飞到光亮处，却发现孩子满脸是灰，双目紧闭，口鼻溢血。 林凡心里难受极了，说不清是受共振影响还是其他。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指凑到孩子鼻下，却感受不到一丝呼吸，颈侧也没有明显的脉搏起伏。 林凡整个人都麻了，感觉全身肌肉像被过了电。 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到地上，想给它做心肺复苏，但又怕星辰的力道会对孩子脆弱的身体造成更大的伤害。 而且心肺复苏这块儿，她完全不会啊！只是大概知道按压和人工呼吸…… 总控室的人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她，就发现视角发生了改变。 屏幕里，星辰黑色的机甲手不再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林凡的纤长的手指。 “她疯了？！”有人喝道。 这时候解除机甲，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到处是倒得乱七八糟的建筑，还不停有飞弹打在飞行器上，溅落各种残片。 林凡再一次用手指确认婴儿已经停止了呼吸，跪在它身边，用手指轻轻地在它胸口按压。 可她不会按，手下柔软的手感也让她也不敢用力。 她抬头张望了几下，四周什么人也没有，除了建筑就是路灯。 林凡从没像此刻这么感觉孤立无援。 刚才还在哭的婴儿，她刚才接到手上还在哭的婴儿现在不动了…… 吴宇森看到林凡的镜头左右晃动，又回到小婴儿身上，继续按压，难受极了。 林凡在短短几天直面了无数生死。 但这一次，是离她最近，最有希望成功，却又最残酷直接的让她直面死亡。 一滴滴水渍砸在小婴儿的襁褓上，在晃动的画面里格外清晰。 刚才还责备林凡不够理智的人也狠不下心继续说话。 哪怕大家都身居高位，见识广博，一大把年纪了，面对如此稚子的离世还是会本能的感觉到悲伤。 这孩子明显是在刚才的垮塌里受到了压迫伤，当时就毙命了。 林凡的救援并不能改变母子两人的结局，只是在她自己的心头添了两道伤罢了。 总控看没人阻止，干脆搜索出婴儿急救知识，轻声细语地念给林凡听。 林凡尽力按照指示做了，但她毕竟不是医生，能做的有限。 在几轮按压后，孩子口鼻里的血甚至还溢了出来。 林凡实在受不了那个画面，又想起之前地铁里那一片血糊糊的场景，倒坐到旁边嚎啕大哭。 哭到一半，又想起来，妈妈压在废墟下面，也许还能救一救。 变身完往那边冲了几步之后，又突然发现，那种大面积的垮塌，一层压一层，轻易动弹，很可能会造成二次损害，将本来还活着的人伤得更厉害。 本地救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就是到了，在这种情况下，也未必会展开救援。 孩子妈妈的命是命，难道救援人员就不是吗？ 林凡本来积极的心被这场意外击得粉碎。 她要怎么办？ 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什么都不做吗？什么都做不了吗？ 星辰的强大在此刻就像个笑话。 连在手边的人就救不了，连在手里的人都救不了…… 林凡哭得不能自己，总控室这边叫不动她，进入紧急状态。 万万没想到啊，强大的星辰竟然就此停摆了。 总长皱眉。 一直知道这姑娘的心理素质不佳，但这么久过来，她一直表现得很好。 哪怕在地铁事件后也表现得非常沉稳，他还觉得是特事所夸大了，没想到啊…… 强大的实力被脆弱的善良击倒了。 总长不用多想都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将母子两人的结局又背到了自己身上。 善良是好，可有时候，也不好呀！ 总长头疼，问祝存军怎么办。 祝存军只能联系金思辰，让金思辰出马安抚林凡突然崩掉的心态。 总长也赶紧联系p方，请阿波罗前来支援。 好在非洲那个消失的飞行器一直没有消息，阿波罗能直接过来，要不可就真要忙成一团了。 金思辰知道情况后，立马避开女丑，跑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开始跟林凡连线。 他了解林凡，知道怎么样快速将她快速拉回来。 能不能继续战斗先不说，林凡这种状态长时间留在航天器下方，甚至都没有心思应对共振，就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外，安全本就是个大问题。 好在，他说话后，林凡很快回归理智。 不能确定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她现在能做的…… 她看着在无数建筑坍塌后，更加显眼的航天器，迅速给自己加了层防护，咬牙飞了上去。 作为兰星上唯一一个幸存的飞行器，对方看到星辰冲过来，自然不可能傻傻让她攻击。 反而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向林凡撞了过来。 林凡不敢跟它硬刚，快速回撤。 正想直接上升，给对方一个俯冲对穿套餐，结果刚刚跃起就感觉全身机甲发颤，直接砸倒在地上。 林凡忍着疼爬起来，看着身上断断续续的薄电防护层，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磁场隔绝无效了吗？ 总控发来消息，“星辰，最新探测到对方同时发动多道声波攻击，可能会穿透你之前的防护。” 林凡感觉到了，她整个人难受的厉害，像是被扔到绞肉机里搅碎了又拼在一起。 既然对方加强了声波，那她加强电流屏蔽不就行了？ 想是很简单，但这次的攻击似乎真的对她造成了影响，原本再自然不过的动作，却半天都没有起效。 林凡感觉头越来越疼，内脏似乎也在隐隐叫嚣。机甲不停地震动，吵得骨膜难受极了，连骨头都在震…… 这种连续震动下，能起到屏蔽作用的电怎么都不能连贯放出。 林凡感觉糟透了，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庞然大物，觉得自己要交代在这儿了。 脑袋里无数画面飞过，她根本捕捉不到，只能躺在地上，感受身体的节奏，逐渐整齐划一。 没想到啊，就要死在这儿了。 突然间林凡的心平静了。 她听着全身震耳欲聋的响，感觉死到临头，死亡这件事似乎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恐惧。 就在她准备放松的时候，远处一阵火光激射而来，直接将逼近的飞行器打飞了出去。 失去平衡的飞行器转了几圈才稳住身形。 而被拉远距离的林凡感觉身体控制力似乎又回来了一些。 这是哪儿来的攻击？竟然这么有效？ 眼前一暗，头顶上出现一张陌生的脸，熟悉的声音让她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下来。 “你还好吗？” 第585章 风水轮流转 安东尼奥老远就看到已经降得很低的飞行器，以及它下方一动不动的白点。 哪怕还没到能看清的位置，他直觉那就是林凡。 这边的声波频率让他也觉得难以忍受，刚到就感到心烦意乱。 林凡浸淫在这种有害波里那么久，如果不是受了重伤，按她那上天入地都要把对方打下来的性子，是不可能这么动也不动的。 安东尼奥怒火中烧，哪怕连毁两艘飞行器，身体已经感觉到了严重的疲劳，但还是第一时间发出一次齐射，将逼近的飞行器推开。 不管是作为朋友的林凡，还是作为同等战力的星星，都是他不想失去的重要的人。 飞行器打着转被逼退，让人窒息的声波也随着它的远离而远离。 安东尼奥感觉周身一轻，不怠多想，已经冲到了林凡身边。 看到对方眼睛亮着绿灯，他松了一口气，证明人还有意识。 “你还好吗？”他问。 林凡见到出现在眼前的安东尼奥，突然想起之前他被自己电晕，躺在地上的情景。 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都不用三十年，三天就能将两人的处境掉个个儿。 她说不出“还好”的回答。 全身内脏感觉都被震得移了个位，虽然它们实际上还在胸腔里好好待着。 骨头也像被人拆出来又放回去一样，酸得厉害。 “能起来吗？”安东尼奥看着她动了动手掌，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力气自己起来，向她伸出了手。 “……”林凡也来不及多想自己对安东尼奥的复杂情绪，用力抓着他的手，顺着力道站了起来。 被共振的滋味实在难受，她感觉恶心想吐，整个人像被重卡碾压，有种脑震荡加全身骨折的痛苦。 极力稳住摇晃的身形，她眯着眼睛，浅而急促地呼吸几下，挤出一句，“谢了啊！” 安东尼奥怀疑林凡是不是猜到自己是谁了，但又不敢直接这么问，万一他想多了呢？ 再说，这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他抬头看着摆正位置，又徐徐升空的飞行器，问道。“还能战斗吗？我看你不太好。” 她站起来后，整个人有些佝偻，弯腰低头，还摇摇晃晃。 安东尼奥都怕她随时倒下去，双只手在旁边虚虚扶着。 林凡压住恶心，咽了一口吐沫，努力睁眼抬头，“我试试。” 安东尼奥就看她右手腕一转，护臂中滑出一只长剑被握在手中。 左手往斜下方一抬，白光闪过，刚才不知道掉到哪里的另一只长剑也回到她的手里。 双手熟练地一扭，两只长剑就变成了眼熟的长枪。 还能这样？ 安东尼奥被这种自动寻回和组合武器的操作震惊了。 林凡狠狠将长枪杵在地上，终于稳住了身体。 “让开！”她低声警告。 安东尼奥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下一秒，紫色电光从星辰内部浮出，停留在表面，形成一层厚厚的防护膜，时不时还有电弧在表面跳跃。 还好我闪得快！ 安东尼奥一瞬间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差一点双手环胸抱紧自己。 他可没忘记之前被电得不省人事的糟糕经历，虽说醒来后没什么事，但那种体验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 “你这是……”他不明白林凡这时候放电干什么，她明明很虚弱了，不应该节省能量吗？ 林凡看阿波罗周身没有任何防护，也感到奇怪。 “电流能形成保护磁场，帮我隔绝声波的侵害。刚才的共振差点没搞死我。你感觉不到声波伤害？” “能。”安东尼奥回答，“只是没你那么厉害。” 之前的两轮攻击，在声波变化前，阿波罗就开火了。 一堆筛子孔的破飞行器根本没有能力发出多频段声波套牢他的可能。 而现在，他猜测林凡的内部已经受到损害，对声波的抵御不如没有受伤，只是感到疲劳的他强。 可下一瞬间，声波变得激烈，排山倒海一般向两人压来，安东尼奥也感到了共振的威力。 周围的建筑早就全部倾倒，废墟之上，除了他俩，就剩天上的飞行器了。 “要不要给你整个电磁防护？”林凡看到安东尼奥不支，赶忙问道。 安东尼奥看着林凡不受影响，对紫色的防护层既心水，又忌惮，小心地问，“你还会给别人弄？” “不会，”林凡老实回他，“我没弄过，不过可以试试。” 安东尼奥又往旁边退了一步，“还是算了吧，我怕失败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林凡想想也对。 她现在残血，要是把救场的主力搞躺了，那可真的是把自己坑了。 “那……”她还想说，就看到阿波罗的肩甲向上打开，露出里面莲心一样的黑色圆孔。 林凡眨眨眼。这啥？ 下一刻，黑色开始变红，似乎能看到圆孔上，螺旋汇聚的气旋。 “砰砰砰砰砰……”又是一轮齐射。 红光拖着长长的尾巴，直直冲着天上的飞行器冲了过去。 林凡不由自主地追着它们，眼看着它们在坚硬无比的飞行器外壳上穿出无数窟窿，又沉默地看回还冒着烟的黑窟窿。 “不是有人说吗？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把它打下来就行了。”安东尼奥的声音带着笑。 他很满意在林凡面前耍帅成功，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林凡脑袋有些懵。 他还有炮？能直接洞穿她感到棘手的防御，威力可见一斑。 “你之前两个都是用这个打的？”她幽幽地问。 “嗯呐！”安东尼奥快乐极了。“不过现在的威力已经降低了，毕竟前两轮能量消耗有些大。” 林凡郁闷。 威力降低也能轻易打穿飞船外壳，那自己之前那顿穷折腾都是啥呀？ 还以为两人都一样，甚至自己更强一点，结果现在一看，果然坐井观天容易一叶障目哦……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肩甲，的确跟阿波罗不太一样，但好像又有点儿一样。 林凡心里难受，不知道是共振后遗症还是心理落差。 她不是嫉妒。 这么强的武器，她也想有啊！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安东尼奥耗损明显也挺大，这么老远赶来救她，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人家忙活。 捏紧长枪，林凡拔地而起。 既然已经被打出孔了，那她就不客气了。 第586章 联手 林凡感觉她应该是受内伤了，飞行中的迟滞感跟以往大不相同。 她集中精神控制身体稳住，往前冲。 这还是她有自愈能力的情况下，要是没有，她现在估计都凉了。 她瞄准阿波罗打出来的一处窟窿，手里的枪已经准备往前戳了，结果被进到眼前的飞行器闪了一下。 是的，这个庞大无比的跟小城堡一样的东西，展现出了跟它体形完全不相符的敏捷，让林凡戳了一个空。 一边，已经跟她拉开距离的阿波罗又是一轮齐射，及时将对方拦截住了。 “这东西可会跑，你注意！”他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 林凡一击落空，有些想吐血。 生理性的。 她一手压在胸口，无意义地顺了口气，咽下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腥甜，“我之前没遇到过。” 她原先那次是直接用高速绕行加电击将对方困住，然后乘其不备一个“如来神枪”给捅穿了。 谁能想得到她能来这一招啊？ 林凡自己也没想到过。 “这些东西精明着呢，”安东尼奥扯着嗓子喊，“我最开始攻击的时候直接给它们干废了，去第二个的时候，他们就会跑了。” 林凡听着听着……被耳机里突然传出来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总控及时解释，因为他俩已经处于同一区域了，方便两人沟通，直接将他们的通讯连上了。 两边控制室里，两个第一视角的画面也同步了。 林凡感觉自己又受了一波声音攻击，无奈道，“小声点，吵。” “哦……哦~”安东尼奥也从耳机里听到了林凡的声音，利落地道歉，又说，“第二个就是这样想跑，但当时我能量还行，费了点儿事给拖住了，” “只是持续集火对我能量的消耗实在有点儿大，你也看到了，现在的伤害程度不怎么好，只有我一个人攻击的话，怕是会很棘手。不过有你帮手的话，应该会顺利许多。” 安东尼奥在林凡面前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毕竟他们现在是并肩作战的关系，再加上自己的确已经出现出明显的亏空。 林凡的电看起来似乎还有余力，想一个人搞定这家伙肯定不如两人联手，各展所长。 林凡催动引擎追上去，听到安东尼奥的坦诚，犹豫了几秒，也绝代坦白。 “我身体不太好，有些不太受控制，但放电应该没问题。”林凡喘了口气，又接着道，“我想顺着你打出的窟窿给内部放电，从内部瓦解。” 安东尼奥听见了林凡的大喘气，看着她比之前迟缓的行动有些担心。 但他知道林凡的性子，说可以就是真可以。 抿了抿嘴，并没有出声干扰林凡的打算，也没有大包大揽地让林凡下去，自己一力承担。 而是加速往前冲，飞到林凡的对向，朝飞行器开火。希望将它往林凡身前逼。 可两个人，一个残血，一个虽然完好，但力有不逮，炮弹威力大幅度降低。 他们两人合围一个几乎完好的巨大的高科技飞行器，是会露出明显空隙的。 飞行器直接选择向旁边让开。 阿波罗还好，及时追了上去。 林凡又是一个落空，感觉身体控制更难了，每一个呼吸都会感觉到明显的疼痛。 这一次，疼的是胃部，尖锐到她又想到之前被穿刺的痛苦。 明明没有外伤，却感觉全身都被刺穿了。 总控也早就发现了星辰的迟缓和大呼吸，及时出声，“星辰，要不要停下？p方那边说了，阿波罗一个人虽然棘手，但应该也可以。” 安东尼奥没有跟林凡说，但看林凡这样艰难，对奥维表达了这个意思，让他间接地转告h方，自己愿意一力承担。 林凡抬眼，看着阿波罗不断向前突击。 可他的炮火比她最开始看到的已经威力大减。 阿波罗还没露面的时候，那一轮集火直接把飞行器掀翻出去老远。而现在，尽管齐射的数量没有减少，可对方再也没有受到冲击波的作用，而被动推移了。 外壳上的窟窿也越来越小，从原先的撕裂型大创口，到现在小小的圆孔，枪尖都戳不进去。 安东尼奥也许是打着硬磨的想法，但连续应对三个大型飞行器对他来说显然也是吃力的。 林凡不知道他肩上的炮到底有多强，但从他用这样的手段在过去的时间已经报废两艘飞行器就可以想见一斑。 这种强效的输出无疑是费力的。林凡也是机甲人，她非常清楚那种透支身体的疲劳和后果。 反倒是她自己，虽然现在受伤，但体力相对充沛。 之前只解决了一个飞行器，用的还是雷电之力，四舍五入，相当于没有怎么费力。 虽然她感觉自己内伤不轻，但也知道自己的细胞恢复能力，伤越重，修复反而越快。 只要她能忍住，控制住身体，将枪尖插进安东尼奥打出来的窟窿…… 只要任意一个，她就能在瞬间倾力释放，用强电搞废对方。 而不用安东尼奥再这样，不停的，小鸡啄米一样地辛苦。 林凡悬在半空中，看着行动灵活的安东尼奥，想出了个一办法。 “你过来。” 安东尼奥听到林凡的呼唤，迟疑了一下。看着满是细孔的飞行器外壳，飞到林凡面前。“怎么了？” 林凡咽下了喉咙里不知道什么东西，看向他。“帮我，要插进内部，才能放电。” 没有主谓宾，但安东尼奥听懂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目前的攻击降级，只是看林凡状态实在不佳，没法开口求援，硬挺着。 如今林凡的提议，对他们似乎有利而无害。 他带着林凡过去，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额外负担，又能解决她难以接近的困局，似乎是值得一试。 “快！”林凡催促。 安东尼奥沉浸在多重声波攻击中，也不好受，只是比林凡要好上很多。 也不多想了，在星辰撤去防护的一瞬间，单手揽住她的腰，将人带了上去。 飞行器是快，但它过于庞大，还是没办法跟机甲人的速度比。 安东尼奥带着林凡顺利来到一个创口比较大的破损口。 林凡忍着意识模糊，用力将枪扎进去。 没有坚硬外壳的阻拦，枪尖直接没入船体。 “走！”林凡低吼。 安东尼奥迅速撒手后退。 紫色的闪电以星辰为中心，向飞行器飞速蔓延。 安东尼奥眼看着电流从一丝丝瞬间增强到手臂粗细，还在不停增强。 无穷无尽不知哪里来的紫色电流很快包裹了整个飞行器。 星辰稳稳地站在上面，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虚弱。 巨大的紫光映照下，天空都变成了紫色。 她像俯瞰世界的女王，站在恶龙头顶驯服了它。 突然，巨大的球形雷向上下蹿去，劈开天地一样的粗大电光亮起，安东尼奥仿佛看到了足以毁灭世界的光。 紧接着所有光都消失，一切又陷入黑暗。 这就行了？林凡这手真是厉害呀！ 安东尼奥看到飞行器开始下坠，赶紧冲过去接林凡。 林凡咳出一口血，低头的瞬间，看到了枪尖的位置，缝隙处似乎有隐隐的红色透出。 血？ 她下意识拔出长枪，看到下方的孔洞中，红光上涌，以烧透一切的趋势将所有颜色都染红变亮，发出刺眼的白光。 所有生物都有对危险的本能意识。 林凡在大脑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向冲过来的安东尼奥跃去，同时长枪脱手，往他身上狠狠抽去。 “跑！” 第587章 幸存 安东尼奥根本没防备林凡会攻击自己。 猝不及防听到她撕心裂肺地大吼，紧接着就被甩出的长枪带飞了出去。 疼！ 他胸口被重击，一把握住长枪，想阻住去势。 结果黑色的夜幕亮起红光，紧接着快速转变为刺眼的白。 安东尼奥不知道发射过多少次能量弹，对这样蓄能爆破的光再熟悉不过。 他汗毛炸裂地昂起头，只看到星辰的身影湮没在白光中。 震耳欲聋的声响带着剧烈的冲击波将他推了出去。 安东尼奥脑子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握住星辰的枪。 飞行器自爆了！ 无论是h国，还是p国，大屏上都是净化一切的白光，紧接着一片漆黑。 所有人都呆了。 格罗这是死也要拖他们下水？！ 林凡怎么样？！ 安东尼奥怎么样？！ 在如此强烈的自爆之后，他们不敢心存侥幸，但又希望幸运之神是眷顾他们的。 星辰和阿波罗，是他们的幸运保险，一次次抵御住了格罗的进攻。 如果他们俩同时殒命，后面…… 所有人不敢想。 “快快快！”奥维跳着脚大喊，“快去救援！” 总长直挺挺地站着，脸上难看极了。 “联系附近的人，”他的声音在颤抖，“不惜一切代价救援！” 特事所信息室，同样一片死寂。 比起其他人，他们对林凡的感情更深。 吴宇森眼泪滚出眼眶都不知道，整个人都怔住了。 “没事的，没事的。”王峰峰浑身颤抖地出声，“林凡有自愈能力，她肯定没事……” 这话不知是想说服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林凡是有自愈能力，只要不是一击致死，就能缓过来。 可那么强烈的爆炸，他们亲眼从阿波罗的视角看到星辰坚硬无比的身躯像融化在光里。 林凡在这样的爆炸里真的还能存活吗？ 祝存军罕见地没有了笑脸，同样也没有吭声。 800研究所。 崔岩一把掀翻了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不再是以往冷静自持的模样。 他在办公室里像困兽一样转了几圈后，慢慢恢复了冷静。回到办公桌前，拨通了军备负责人的电话。 “你手里的材料，能不能投入使用了？” 安东尼奥睁开眼，感觉到浑身都疼。 看着漆黑的夜幕里，一闪一闪的星星。 麻蛋，他都多久没受过伤了？ 脑袋里闪过这一念头之后，之前的事全部涌入大脑。 林凡！ 迅速翻身而起，嘴巴里溢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安东尼奥伸手扶胸，看到自己的机甲状态还在，外甲除了擦痕，并没有明显的伤害，松了口气。 天还没有亮，视野里却什么都没有。 没有飞行器，没有路灯，甚至连之前楼房倒塌的废墟都不见了。 安东尼奥挣扎了几次才爬起来。 四下打量，并没有看到他挂念的那个人。 “林凡！”他扯着嗓子喊，结果嘶哑的声音几乎喊不出来。 短短两个字，他就不停的咳嗽，咳得他胸口更疼了。 安东尼奥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他看着空旷的四周，有种绝世独立的恐惧。 “奥维。奥维！”他小声呼叫，但得不到任何回应，又是一阵咳。 歇了一阵，安东尼奥缓过气来，还是打算去找林凡。 他的机甲都可以毫无损伤，林凡……应该也没事吧？ 这一刻，他不敢去想林凡离爆破中心的距离，不敢去想林凡本就受了重伤。 他只知道他要去找她！ 一步步走在沙化的空地中，唯一的光只有自己眼睛里发出的淡淡荧光。 奥维感觉自己像是走在月球，又或者是火星，越往前，越感到害怕。 “好在这是最后一个了。”他没话找话，对自己低喃。“要不然就真惨了。” 他尽量往好的地方想，笑着安慰自己。 可笑着笑着，他就哭了出来。 原来，他们都想简单了。 外星人只要舍弃一个飞行器自爆，就能将一个城市轻易移平，就能将他和林凡重伤。 他们之前的努力似乎都像是个笑话。 自以为是，可以成功抵御外星侵略的笑话。 安东尼奥踉跄地往前走，泪水模糊了眼帘，可还没放弃找林凡。 脚下“当啷”一响，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银白色的长枪静静躺在他的脚下。 爆破的前一刻，林凡就是用这杆长枪，将他远远送出去…… 安东尼奥想到这个，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他蹲下来，将星辰枪握在手里，又抱进怀里，就好像抱着林凡一样，嚎啕大哭。 身上各种疼痛在这时候也都顾不上了，安东尼奥决定从这一刻开始，林凡就是他永远的朋友。 永远的！ 哭着哭着，他突然想到。林凡的枪还在的话，本人是不是也好着呢？ 立马，安东尼奥就有精神了。一骨碌爬起来，往前找去。 林凡还活着，肯定还活着！他必须早点儿找到她！ 如果800的人在的话，就可能会告诉他，枪在，人不一定在。就好比绿王八。 但实际上，800的人比任何人都希望林凡建在，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提醒内部通讯损坏的安东尼奥。 总控室里，总长得到的最新消息是，事故发生地所在的那个小国，三分之一国土全部损毁，甚至还波及了它旁边的邻国。 损毁的不仅是建筑，还有附近人员。 那小国已经乱成一团，想及时派出救援根本不可能。 旁边几个没有受到波及的小国要不就没有能力，要不就明哲保身。 唯一一个主动请缨的，总长谢绝了对方的好意。 两国素有龋齿，总长不敢拿林凡的安全去堵对方的善良。 如果林凡还活着的话。 e国倒是可以信任，只是全球都见识了机甲的强大之后，总长同样不敢赌。 最后直接从h国派空中支援过去。 联系不上安东尼奥的奥维同样也派出了飞机，跟乱成一团的小g打了个招呼，也不管对方同意不同意就去了…… 在黑暗的废墟中努力寻找的安东尼奥终于还是找到了林凡。 她趴在一个凹陷的坑里，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背上的机甲几乎不剩什么了。 要不是星辰的白色外甲有特殊的流光，安东尼奥未必能发现她。 他扑过去，看着她暴露在外，像人体标本一样的颈椎骨和整片肋骨都被灰尘沾染，甚至能看到骨头下的内脏，和机甲外壳下方的皮肉。 安东尼奥从不知道自己的机甲体内部是什么样子，如今看到了，却情愿从不知道。 林凡的身躯破烂的严重，血顺着残破的外甲往外流，汇聚成一摊。她整个人几乎泡在血里。 大量的灰尘盖在她身上，盖在血上，形成了一个血泥潭。 安东尼奥想把她抱出来，却不知道如何下手。 仿佛只要他一伸手，林凡就会碎掉一般。 好在，机甲状态还在，他能看到内脏的搏动，身体的自我修复也在持续中，这些都证明林凡还好好的活着。 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 安东尼奥想了想，还是不能让林凡躺在这种环境里。 他解除机甲后，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将林凡暴露在外的背部包裹好。 又变身成阿波罗的形态，小心地将人就趴着的姿势抱了起来，尽量轻柔地调整姿势。 像抱小孩一样托着她的大腿，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颈部，洞开的背部用他的衣服牢牢裹住，双手小心地护着。 长痛不如短痛，自我修复再厉害也需要良好的医疗条件。 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林凡一直躺在这里。 可要去p国，还是去h国? 安东尼奥稍稍犹豫，很快做了决定。 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林凡，同时握紧了星辰枪，冲天而起。 第588章 空欢喜 h国的天眼监控系统大概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了。 安东尼奥以前从没以阿波罗的形态在h国附近飞行，怕被无所不在的摄像头发现，所以根本不知道去路。 好在h国在欧洲的东南方向，这种基本方向辨别，他还是没问题的。 狂风咧咧中，破碎的星辰安静地贴在阿波罗的身上，温热的血顺着机甲外壳向下滴。 安东尼奥仿佛能感觉到它们在自己的外甲上滑动的轨迹，烫得心里发疼。 他双臂尽可能压住衣服包覆的背部，以水平躺倒的姿势减少风阻，最大速度往h国飞去。 在安东尼奥的印象中，h国的医疗和科技手段无疑是比不上p国的。 他一度想把林凡直接带到p国，让她接受最好的治疗。 但想到奥维，他又迟疑了。 他在h国接触的林凡非常开朗，说起自己的故土和朋友，眼睛都闪着光。 再加上奥维之前提过，林凡早前在出访时对他一句话都没说过，后期还一直躲着，表现出的抗拒非常明显。 这种情况下，把林凡送到奥维手里……她会愿意吗？ 安东尼奥将自己代入进去，很快得到了答案。 如果他是林凡，也会选择自己熟悉的地方，有熟悉的人，让自己可以安心地接受治疗。 那位吴的眼睛，无时不刻跟随着林凡。 送到爱她的人身边，也许林凡的伤好得不会那么快，但却不会受到额外的伤害。 而且他之前去了h国那么久，感觉并不像p国宣扬的那么差，要不然奥维也不会这么紧张。 安东尼奥没有过多纠结责任和立场的问题，他只知道林凡是豁出性命保护自己的朋友，现在的一切都应该以林凡的利益为优先。 至于奥维的叮嘱…… 管他呢！ 安东尼奥的速度也很快，从起飞到进入h国领空，只花了七分多钟。 看到眼熟的地形固然欣喜，可将怎么将人送出去，又成了问题。 应该送到哪里？怎么通知他们？ 安东尼奥的视讯系统全部在爆炸中损毁，他总不可能跑到四九城的广场上大喊吧？ 往日里，h国倒是人口众多，可现在，万城空巷，哪里找得到人呢？ 而且送去哪里也是个问题。 四九城吗？ 那个地方是h国首府，是重要人物的所在，医疗条件肯定很好。 可未经通报，轻易接近，他可能会被集火。 h国的火力跟p国差别不大，。他不怕，但林凡现在是破防的，经不起再次伤害。 要不还是高河吧。 林凡之前一直呆着的城市，她的朋友应该也还在那边…… 安东尼奥飞快地调整了方向。 而不出他所料的，在他进入h国领空的同时，望远镜就捕捉到了。 “不明飞行物急速接近中！”总控收到航天局的通知，及时通报，并将轨迹图切到大屏上。 所有人立即看过去。 “这么快的速度……是不是星辰回来了？”说话的人心底充满希望。 “速度接近，进入角度也符合，很可能是星辰。”技术员们十指如飞回道。 几乎所有人都爆发出欢呼。 “星辰没有联络，可能是视讯系统损坏了吧。”有人笑着说道。 “速度这么快，应该安全无虞，没问题的。”一直捏着一把汗的人也狠狠松了一口气，笑道。 总长却没他们那么乐观，让望远镜将信号捕捉图放出来。 安东尼奥是平飞，速度又快，从截面图上，看得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外形尺寸都大致符合机甲人的数据。 总长这时候也几乎放下心来。 应该是星辰回来了，总不可能是阿波罗来了吧。 众人都沉浸于星辰幸免于难的欣喜中，对屏幕上的捕捉对象转向往高河飞去也没太在意。 特事所本来就在高河嘛，星辰的医疗小组和研究团队都在那里。 之前她好像是受了些伤，通讯断开的情况下，第一时间赶回去治伤也是正常的嘛…… 想到这里，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不对了。 星辰之前受伤了，她还能飞这么快吗？ 特事所。 祝存军看到大屏上突然向下拐的轨迹，眯起了眼。 “通知文绩准备。”他先吩咐医疗团待命，又吩咐眼前一脸轻松正在闲聊的技术员们，“谁会图像分析？把星辰的3d图像代入进去分析一下。” 热闹的信息室突然一静，紧接着密集的键盘敲击声响起。 “您是觉得……”王峰峰不擅长这块儿，转过头来询问，“那不是林凡？” “我直觉不是。”祝存军在自己人面前没什么顾忌，“她从没这样飞过。” 林凡的飞行资料不知凡几，有竖直上下的，也有平飞，脑袋冲下往下俯瞰的。 但现在传过来的轮廓形状看起来不像她以往的姿态，有些怪，胸腔位置太厚了。 祝存军感觉有问题。 作为对星辰最熟悉的一批人，他一眼就发现了不对。但未经确定，他也不好轻易给总控那边泼冷水，只能自己先分析。 “而且，林凡要回来，不可能从上面再绕个远路。我怀疑，那不是林凡。”祝存军沉声说道。 “如果不是林凡，那……”王峰峰转头，又看回屏幕里急速接近的光点。“难道是阿波罗？” 阿波罗为什么会来他们h国？林凡呢？ 所有人又紧张起来，很快，图片分析出了大概。 “代入星辰数据，发现下方这个是背部朝下，正面朝上的飞行姿态。”技术员说道，“但感觉数据不能完全套入，极可能不是星辰。” “此外，机甲上方还叠了一个什么，可体积轮廓都不太像星辰，也判断不出具体姿势。因为无论如何，星辰的大翅都是藏不住的。” 机甲人身上最显眼的就是背上三对巨大的几何形翅膀，根本收不起来。 “如果把她的翅膀去掉呢？”失魂半天的吴宇森突然出声。“如果她没了翅膀，数据能套进去吗？” 吴宇森从不敢侥幸，觉得林凡在重伤下还能完好无损地挨过那么强烈的爆炸。 技术员又是一阵敲，有些困难的启齿，“光是去掉翅膀还不行，要削去背部一大层结构才能差不多……” 吴宇森“噌”的站了起来，凳子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红着眼想往外冲，但又收回脚步，看向祝存军。 “别慌！”祝存军稳如泰山，“我让人去接他们！” 第589章 回来了 “……阿波罗送林凡星辰回来？” 总控室的欢愉气氛被星辰重伤的推测打断。 尽管难以置信，但从特事所的3d拼图来看，的确像是他们推测的样子。 “是！据说阿波罗的本体在实际生活中跟星辰的本体就是朋友关系。我们能猜到对方身份，他应该也能猜到。” 祝存军有了确实的推断，肯定要及时跟总控通报的。 友情吗？ 总控室里，众人心思各异。 “可阿波罗这时候过来，他要是打着其他的主意……”安全部负责人踌躇道。 “我们也做好了准备。”祝存军回道，“所以我建议，继续将防御等级提到最高，以防不测。” 总长点头，示意安全部长照办，“阿波罗不知道怎么进特事所吧？” 别说阿波罗了，在座的各位，除了特事所本所的，谁能知道他们的大门开在哪儿？ “您放心，已经着人前去接应护送了。”祝存军老神在在。 懂的都懂。 这护送，因为阿波罗的动机不明，可不仅仅是单纯意义上的护送。 祝存军汇报完之后就不再管总控如何，专心盯住高河的天眼。 “来了！”有人发现天上的流光，将镜头切换过去。 尽管一闪而逝，但众人还是看到了黑红色块中的白色流光，那是星辰的颜色。 “发信号。”祝存军吩咐。 安东尼奥正为不知往哪儿去发愁，就看到某处突然升起白色的信号弹。 他迅速扫视周围，没发现其他异常。 紧接着，又一枚信号弹升起，似乎是提示他往那边去。 是那边吗？ 安东尼奥踌躇的心，在看到地面各个摄像头都随着他转动时定了。 应该是h方发现了，在提前引导。 在h国，林凡应该没有危险，有危险的应该是他才对。 他苦笑，没再犹豫，往信号弹的方猛冲。 那是一片山林，树木茂密。 安东尼奥开始减速，可刚接近，他就发现空中有异物接近。 迅速调转方向，他整个人直立而起，托着林凡腿的手将长枪调转方向往前。 结果看到一个……“鸟人”，扑扇着翅膀，远远的悬在半空中，高举着带箭头的灯牌，像是在指引他前进的方向。 那翅膀可不是他们这种机甲翅膀，而是长满羽毛的大肉翅。 饶是安东尼奥为林凡心焦不已，还是忍不住分神回看了一眼。 如果奥维还在线上，他真想对他说，“看，天使！” 麻蛋，天使不会是h国人吧？ 那上帝呢？ 安东尼奥一瞬间脑子里有些乱。 他顺着指示方向降低高度，很快又看到了第二个举着灯牌的鸟人。 这次的鸟人翅膀小一圈，似乎不是一个品种。 再往前，还有没长翅膀浮在空中的人，没举灯牌，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搞出了荧光的指示箭头，远远地为他指路。 那距离，既能让他看清方向，又不会感到威胁，保持得恰到好处。 在他通过后，这些人就坠在他后面跟着，但速度远远比不上阿波罗。 顺着众人的指示，安东尼奥很快找到了特殊通道的入口。 看着灯火通明的狭长通道，他犹豫了一下。 只是看到林凡的血滴了下去，在白色的通道里不停下坠，艳丽猩红似乎铺满了他的视野。 罢了！就是刀山火海，为了林凡也要进去！ 安东尼奥一鼓作气冲了进去，把所有人甩到身后。 通道的尽头，一群服装各异的人沉默地等着，中间是推着医疗车，穿着大白袍的文绩。 他们看到陌生的机甲出现在视野里时，所有人都暗自绷紧了身体。 阿波罗比星辰要大一号，身上的黑红配色视觉冲击也更大，像是邪恶的典型配色。 等他真到近前时，那种压迫感，哪怕是经常面对星辰的人都感到了不适。 可再看到他双手抱着，已经看不出原本形态的星辰，众人又硬压下各种不适，亟待上前。 安东尼奥也感觉到了剑拔弩张的压迫感。 他知道对方是对自己有忌惮，直接一松手，把星辰枪扔到地上。 星辰枪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这么轻巧，他不觉得有人能轻易拿得起来，更何况在这种双方都不熟悉的情况下。 放下武器是示好的第一步。 “嗨，伙计们，我觉得你们还是快点看看她的状态吧。”他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咱们的朋友状况实在不太好。” 他们有什么好怕的？ 被这么多人奇怪的人围着，他才应该害怕好不好？ 吴宇森和文绩为首的医疗人员已经冲了上来，但面对巨大的机甲完全无法下手。 安东尼奥本想将林凡放到医疗床上去，可刚把她的腿担上去，脆弱的支架就支撑不了星辰的重量，直接踏了。 好险！要不是他两只手抱得牢，林凡就要摔了。 安东尼奥撇撇嘴，知道机甲重量本身就是没办法克服的难题，迫不得已，只能将人往地下放。 “嗨，林，你到家了，安全了，可以收回机甲了。”他单膝跪地，将人缓缓地往下放。 就这一会儿，地上已经汇了一摊血了。 吴宇森想帮忙，但又知道在机甲面前，自己上前只会添乱，只能握紧拳头，在一旁强装镇定。 将星辰放平的动作并不好施展，阿波罗身上也有不少尖刺。很容易伤到星辰。 好在特事所的人在帮忙，周围有不少异能人士出手，用异能托住星辰的四肢，用更轻柔地力道让她尽量舒服点。 阿波罗松开手的一瞬间，盖在星辰背上的衣服滑开，露出里面破烂又脏污的背部，又带出一大摊血。 很多人毫无准备地看到暴露的内脏和骨骼，直接受不了，转头就开始吐。 文绩愣了一下，赶紧招呼医疗队上去止血。 星辰是能自愈的，但失血过多也会危及到她的生命安全。 而且这么脏的创面，清创也是必须的。 他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减少林凡的损伤，才能让她用更快的速度恢复。 连在后面的班海，这一刻都忘记了他热衷的科研，顾不及研究星辰内部结构，冲上来帮忙。 吴宇森眼睛通红，浑身抖得不能自己。 又一次！ 这是第二次，林凡面临生死，而自己无能为力！ 吴宇森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但脚像钉在地上一样，无法走开。 安东尼奥看扑上来的医疗人员手法利落专业，总算松了口气。 他一抬头，就看到就站在一边，唯二的熟人吴宇森，直接招呼道。 “嗨，吴！你快过来喊喊林。你们更熟悉，应该能让她感觉到安全，退去机甲。她的身体可经不起机甲的消耗了。” 第590章 失去战力 “让开！”一声怒吼从人群后方传来。 众人纷纷让开，发现是满脸怒容的乐正远青，都忙不迭地远远躲开。 乐正远青一眼就看清了林凡的惨状，本就难看的脸色像要杀人。 阿波罗的压迫感在他这里根本不是个事儿，他轻撩眼皮，反而把对方吓退两步。 “还愣着干什么？！”乐正远青怒斥吴宇森。 这一喝，正好打破了吴宇森身上的禁锢，他上前两步，跪在林凡的耳边。 那地方只有血忽淋拉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耳朵。 残破的面甲边缘，露出同样残破的皮肤和血肉。 血顺着暴露在外的白色下颌骨往下滴，脖子处的肌腱只有一小处连着。 活化的细胞正拼命修复，断口处蠕动着生长，看起来诡异又恶心。 “林凡……”吴宇森哽咽出声，小心翼翼地趴到应该是耳朵的那个血窟窿边轻喊，“我是吴宇森，你已经回到特事所了，你已经安全了……” 文绩等人一刻不停地给暴露在外的内脏清创止血，却突然手下一空，巨大的机甲突然消失。 安东尼奥没想到吴宇森一开口就达到了效果。只是恢复人形的林凡看起来更糟了。 “快！得送去手术室！这里细菌太多，容易感染并发症！”文绩喊道。 可众人伸手，才发现，林凡身体到处破破烂烂，他们根本不敢动她。 怕一不小心，就把哪一部分好不容易连上的地方又扯下来了。 “让开！”乐正远青看着一身血的小姑娘，脑海中又浮现出满身是血的小师妹的身影。 林凡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起，稳稳地浮在空中。 “去哪儿！” 听到乐正远青不耐烦的声音，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大师兄出手了。 文绩刚张口，就被人拎住领口，浮空而起。 其他人看大师兄拎着他们老大，带着重伤患者一下就消失在眼前，赶紧收拾好东西追了上去。 吴宇森也想追，刚跑两步，就感觉肩上搭了一只手。 他反手一扭，正准备飞起一脚，余光看到眼熟的红色头发，硬生生收住脚。 “嗷呜~”一声高亢的鬼叫让他也及时松开了手。 他回头，看到安东尼奥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人形，正抱着自己的手嚎叫。 “奥~吴，你下手也太狠了！”安东尼奥想哭，“我只是想问你要件衣服而已。” 他把衣服脱给林凡了，现在全身上下只剩一条裤衩子。要不是现在没人了，他也不好意思变回来。 哎~刚才那么多人都去哪儿了？ 吴宇森见安东尼奥表情懵懂，但脸色苍白，尽显疲态。 想想也是，这家伙也持续战斗了很久，同样经历了爆炸，还带着林凡回来。 地上，他的衣服沾满了血，已经没法儿穿了，这种情况下，把他撂下也不合适。 吴宇森看了眼林凡离开的方向，定了定心神。 尽管心焦，但这时候，他跟过去也帮不上忙。 林凡在自愈，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反倒是本来安排压制安东尼奥这个不稳定因素的大师兄离开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套扔给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接过往腰上一围，遮前不遮后的，还是特别不自在。 “我说，伙计，能不能给我找套衣服换上？能遮全身的那种？”安东尼奥苦笑。“你也不想我把沾着林血的衣服穿回去吧？” 吴宇森赶紧捡起地上的血衣，团在手里。“放心，会洗干净给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穿我的衣服。” “那真是太好了。”安东尼奥走上前，想环吴宇森的肩膀，被他及时让开。 落空的手自然地转到自己头上挠了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再给我洗个澡？” 吴宇森听到耳机里确定的命令后，转头招呼安东尼奥，“走吧，先去我那儿，洗澡，换衣服，吃饭都没问题。” 安东尼奥赶紧跟上，“我想洗完澡就去看林，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修复完。” 吴宇森突然停下问他，“你们机甲人都有这种修复功能吗？” “呃……我是有的。”安东尼奥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我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所以不确定林的情况到底如何。” 吴宇森默默转头带路，想起林凡上次被捅穿的时候，跟这次相比，哪一个更重呢？ 总控室已经通过特事所看到了林凡的最新情况。 这么严重的伤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要不是林凡体质特殊，她绝对活不下来。 而现在，就算没死，短时间内应该也失去战力了。 总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确定没危险吗？” “应该没有，”祝存军脸上难得没有带笑，“内脏大部分都没有受伤，或者说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只是背部骨骼和肌肉再生需要时间。” “现在医生就是在辅助止血和清创的工作，爆炸的粉尘太多，侵染了她的伤口，光靠自体排异太花时间。我们会补充能量，尽量加速她恢复速度。但短时间内，她大概不能继续战斗了。” 大家心里都有数，但说出来，还是觉得沮丧。 “阿波罗怎么样？”总长又问。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比较适宜，目前看来，我觉得危险性不大。”祝存军回道，“我已经请之前在珠港出手的大佬帮忙盯着他了，一旦他有异动，能及时钳制。” 众人想到那位剑光四射的年轻大佬。 “有几成把握？”总长问。 “七成以上。”祝存军回道，“星辰不敌他。” 总长点头，又问仿生甲的情况，“他们还在探索飞行器吗？” “是，飞行器内部过大，他们的探索还未过半。” 总长沉默。 他知道林凡上次受伤，是吸收了818加速恢复的。所以刚才也动了仿生甲涂层的念头。 但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星辰不能继续战斗，仿生甲作为替补战力就更不能这时候下线了。更别说操作时间也不够。 总长又转回到祝存军这边，“后面……需要你多操心了。” “责无旁贷。”祝存军嘴角微弯。 总长看着巨大的结界倒计时，暗叹了一口气。 还剩六天，天还没亮，星辰却倒下了…… 时间，过得真慢呀！ 第591章 各方态度 乐正远青把林凡送到手术室后，在外面看了一会儿。 医生们都进入状态后，他就离开了。 祝存军给他一个盯人任务，他刚才忙林凡的事儿，没顾得上。 之前那个黑色机甲，好像是珠港遇到的那个？ 乐正远青并没有太过关注战局，根本不清楚安东尼奥是谁。 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吴宇森的办公室。 “是他？”看着在吴宇森身后，衣衫不整，擦着头发的外国佬，出声问道。 吴宇森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恭敬地点头，“是的，大师兄。” 安东尼奥第二次看到这个满脸愤怒的男人，感觉有一点儿熟悉，走过来正想问，就看他伸出手，凌空向自己弹了一下。 安东尼奥四下看了个遍，也没看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再抬头，人已经走远了。 他莫名其妙地问，“嘿，吴，这位伙计刚才在干什么？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吴宇森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大师兄刚才给他下了某种禁制。 大概率是安东尼奥一变身，大师兄就会直接出现在他身边的那种特殊手段。 主任让大师兄盯人，但大师兄又怎么可能时刻跟着一个陌生人呢？ 作为安东尼奥唯二熟悉的人，他才是紧迫盯人的最好人选。 “没什么，他只是跟你打个招呼。”吴宇森忽悠他，“你在哪儿见过他？这位可是个死宅。” “你们现在流行这么打招呼？”安东尼奥一脸古怪，然后又开始回忆，“不知道啊，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不过你们东方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也许是我记错了吧。” 东方人看西方人，总会有分不出谁是谁的脸盲感，西方人也一样。除非是特征非常明显的脸。 乐正远青的脸其实特征非常鲜明，按说是应该记忆深刻，不容易认错的那一挂。 只是安东尼奥当初跑的快，根本没看清来人长啥样。 吴宇森当然不会多事地去解释，看人收拾的差不多，就带去手术室看林凡。 林凡盖在绿色的铺巾下，什么都看不到。 两人在外面的观测室看了半天，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反而越来越焦虑。 安东尼奥第五十次变换站姿的时候，吴宇森将人带了出去。 “我带你先去吃饭吧，你体能的能量也需要恢复吧？”吴宇森怕他情绪焦躁的后果会变身阿波罗，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安东尼奥想想，觉得自己在也没什么用，乖乖跟着吴宇森走了。 “所以你们是什么特殊机构的成员吗？”路上，他终于忍不住问了。 特殊的通道，拥有奇怪技能的人，还有明显在地下，先进程度不下于海星大楼的复杂建筑。 吴宇森瞟他一眼，轻飘飘地回道。“是啊，跟你一样。” 安东尼奥这个人整体还是比较单纯的，脑子里就把特事所划归成跟p国海星大楼一样的地方。 “我看你们的成员里，有好些奇怪的人，比如那些带翅膀的人，还有能浮在空中的会发光人，还有刚才那个很凶的人，还会带人飞？” 吴宇森对安东尼奥这个人说不上讨厌，也说不上喜欢。 但客观来说，他一直在帮h国，人品没什么大问题。 再加上这次救林凡回来的事，吴宇森对他感激中掺杂着戒备，但又想让他对h方更亲近，于是就又拿当初忽悠李春华那些故事开始讲。 安东尼奥哪听过这些。 被吴宇森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直呼“h国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食堂里，因为安东尼奥的到来，几乎被清场。 在美食和故事的双重夹击下，安东尼奥本来就对h国的好感更强烈了。 奥维知道会生气吧？ 啊呀，说起奥维……他是不是要给他说一声？ 安东尼奥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把林凡救到h国了，估计会把自己臭骂一通吧？ 安东尼奥选择逃避。 但h方很够意思的及时通报给奥维了。 不出所料，奥维差点吐血。 这么好的机会，安东尼奥脑子里装了屎吗？ 奥维本来担心的情绪全部转变为怒火，可安东尼奥又联系不上，只能逮着人就发作。 p国一片水深火热自是不用说，h国这边也是愁云惨淡。 星辰的重伤还是让他们被动了。 格罗的这一波攻击伤人伤己，它的下一波攻击会不会更加升级呢？ 特事所是答应出手，第一轮攻击的时候，特事所的实力大家也看到了，是否能应对升级后的攻击呢？ 愁！但又无可奈何。 特事所里，星辰受伤的消息也很快传遍。 所有战斗人员心中更加沉重。 星辰的情况，他们大多知道，。 当初因为非科学部门来了个机甲，几乎所有人都挺关注她的。 再加上刚才许多人去接应他们，亲眼看到了星辰的惨状。 后来运输过程中，在走道上滴了一路的血，很多非战斗人员也都看到了。 星辰都这样了，换成他们，估计灰都不剩了吧？ 一时间，大家又悲又怒，抓紧积蓄能量，为下一波攻击备战。 林凡受伤的视频发到金思辰手机上，被无意中路过的女丑看到了。 她见金思辰隐藏，还以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视频，恶趣味地直接将他手机的画面投到大屏上播放。 看到林凡的惨状后，一向喊她死丫头的女丑表情平淡地好久没说话，最后走到世界树前面打坐去了。 金思辰看她的发尾都连在世界树的树干上，也不知道她在干嘛，但心里觉得，可能是好事。 众人就在各种纷繁的情绪里等着。 而万里高空中的格罗，也正在爆发前所未有的争吵。 保守派觉得，这么多次攻击都没有得到实际效益，反而是损失良多，投入大于收获，应该及时止损，早点离开，找下一个目标。 激进派却觉得，这么多都付出了，不拿点回报怎么对得起先前的付出。 而且这小破星上那两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自己搞爆了飞行器，这种程度的爆炸，两人差不多就交代了。 对手都解决了，他们这时候退缩，简直是愚蠢至极。 两方吵来吵去，谁都不能说服谁。 兰星就在他们的争吵中赢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直到下一次进攻来临。 第592章 探望 王峰峰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了眼躺在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红毛安东尼奥，轻手轻脚地走到吴宇森身边，小声问：“怎么样？” “还没醒。”吴宇森见来人是王峰峰后，又转回头专注地看着林凡。 王峰峰看着面前水晶棺一样的透明箱子，上面还盖了一层薄被，将里面的林凡遮得只剩个黑色的头顶。 静静绕到另一边，凑近了看道，“文绩怎么说？没有生命危险了吧？” 箱子外面连着许多电子仪器，可惜王峰峰看不懂。 他顺手掀开盖在上面的薄被，却被下面红彤彤的肌肉组织吓得手一抖。 吴宇森把歪到一边的被单拉好，将林凡脖子以下的位置小心遮好。“没人告诉你，不能随便掀姑娘家的被子吗？” 王峰峰脸色通红，不知是被刚才鲜活的肌体结构吓到了，还是为自己失礼的行为感到羞愧。 “对……对不起，我……我没想那么多……我的错……” 他见林凡已经出了手术室，虽然在无菌箱里躺着，但既然允许人在旁边陪着，状态应该是平稳了。 可箱子上有被单挡住，他只能看到林凡头顶那一点黑头发。她具体怎么样了，什么也看不见…… 他一时着急，就忘了现在的林凡肯定是光着的。 不过，虽然惊鸿一瞥，他也什么都没看到。 林凡背部受伤，整个人是趴在无菌箱里的。 再加上他掀开那一瞬间，画面太过刺激。王峰峰只看到她肩膀那一块，就吓得收回了手，被单又盖了回去。 所以严格说来，的确也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吴宇森一心在林凡身上，没跟他多计较。 王峰峰缓了一会儿，才又说话。“还没完全愈合吗？” “还要一些时间。”吴宇森将被头理了理，小心地露出了已经愈合的脖子，“在手术室里清创的时候，内脏基本都愈合了，只是背部创面过大，肌肉血管和皮肤再生还要花不少功夫。” 王峰峰往前两步。 林凡脖子和后脑的皮肤呈嫩粉色，跟原本的白皙肤色差别明显。 从不规则的边界线上，能轻易看出哪些部分是新长出来的。 尤其明显的是枕骨下方一大片，光突突的位置。原本应该是长满头发的，如今只剩一片粉色皮肤。 林凡原本有一头柔顺的长发，不算乌黑，是那种有点儿偏黄的黑。 她并不是爱打扮的性子，也不那么宝贝头发，平常都是随意地在头顶上揪一个丸子。 因为手法平平，态度轻忽，那团子很多时候都不细致，经常松散起毛，东倒西歪，随意的厉害。 王峰峰不止一次嘲笑过她。 林凡也说过，想把头发剪了算了，但吴宇森他们几个不知道为什么，都希望她留着。她习惯了长头发，也不算太费事，所以就一直没剪。 如今，因为受伤的原因，后枕部的头皮全部重新生长，直接秃了三分之一。 其他地方的头发也因为爆炸，被烧得参差不齐。后来清创时，手术室里要做消毒，长短不一的头发被大致修剪过。 但那些拿手术刀的人救命还行，指望他们修剪出个好看的发型就是奢望了。 于是林凡现在的后脑上，头发长长短短的，跟狗啃的一样，难看极了。 王峰峰哪怕知道林凡是不在乎头发和外表的性子，也不能确定她看到这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时会是什么心情。 到底是个姑娘家。 换成他的脑袋，他一下子也接受不了啊…… 不过，往好了想，命总归是保住了。 头发嘛，总会再长的。 吴宇森看王峰峰不敢往下看，只是盯着林凡的脑袋眼神发直，主动开口道。 “这丫头最怕疼了。” 王峰峰抬眼看他。 “又怕脏。”吴宇森声音淡淡，眼睛通红，“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现在不醒也是好事。” 王峰峰一声叹息，“是啊，这时候，醒了也遭罪。” 他看着无菌箱上同时吊着好几瓶药液，大致看了下药名问。“现在就只是消炎和补充能量吗？能量补充剂很多呀！” “嗯，文部长说，他们能做的不多。”吴宇森摘掉眼镜搓了搓脸。“还是寄希望于林凡自身的细胞恢复力，所以补充能量为主。” 王峰峰点头。“看样子……她短时间之内应该很难恢复如初吧。” 林凡现在皮肉都没长好呢，就算长好了，也不可能立马就站起来，变身杀敌。 血肉亏空都在那儿呢，命是保住了，想完全恢复哪儿有那么容易…… 吴宇森点头，“听说上面已经调整了预案……” “是，主任把大师兄薅出来了，”王峰峰说起这个免不了胆战心惊，“现在正在我们那儿坐着呢，给我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所以他才找机会跑出来透口气，顺便看看林凡怎么样的。 “大师兄挺喜欢林凡的。”吴宇森看着林凡丑不拉几的后脑勺苦笑，“想为她做主，也是正常的。” “也对。”王峰峰附和，“当初他虽然是真下狠手，但的确看的出他对林凡挺看重的。” “就是不知道以大师兄的能力，能不能刚得过格罗……”王峰峰搓着下巴。 “大师兄上不了太空吧？”吴宇森缓缓摇头，“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接跟格罗刚上。” “也对，大师兄再厉害也要在空气环境里。”王峰峰略有些遗憾，“要不然，说不定……” 他一抬眼，看到蜷在沙发里，睡得不知人事的安东尼奥，冲他扬扬下巴问道。“他怎么样？” 吴宇森回头看了一眼，“目前还行，也累得不轻，估计是有一些内伤的。” “应该是。”王峰峰看安东尼奥明显不太健康的脸色，“老实说，我们都没想到他能把林凡带回来。” 谁能想到呢？连对他比较熟悉的吴宇森也没想到。 “听说老p那边气疯了，又找不找他，嘿嘿……”王峰峰幸灾乐祸了一通，“这是不是说明，他的立场向我们倾斜了？” 吴宇森这时候才抽空细想这件事，盯着安东尼奥半晌，才摇头道，“他的立场不是向我们倾斜，是向林凡倾斜。” “有什么差别吗？”王峰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林凡的立场，不就是h方的立场？ 吴宇森再想说，陡然间急促的铃声响起。 安东尼奥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直扑林凡这边。 吴宇森一把拦住他，接通了手机。 紧接着沉下了脸，对一脸不解的安东尼奥说。 “袭击又开始了。” 第593章 李春华的发现 离结界打开还有五天的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光普照大地，却没有人觉得温暖。 格罗的新一轮攻击声势浩大。 它们经过长时间争吵，终于达成了意见统一。 既然要打，就别再一次次加码，直接重磅出击，让小破星上的人防不胜防。 于是，当巨大的，蜈蚣样的多节长甲虫，从云层中飞下显露身形时，地面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虫子？ 尺寸完全不比最开始的先遣船小，反而还更长。 大蜈蚣甩动长长的触须，蠕动两侧密而多的脚，像划水一样，在空中游曳。 地面的火力打在它身上，除了溅起火星，根本毫无用处，甚至连一丝推移都没有。 这一次，可能是觉得对它们造成威胁的机甲人已经没了，格罗还是选择四九城和华省等发达城市作为既定目标投放。 只是可能还有所顾忌，刻意避开了高河。 四九城上空，各种火光闪耀不停。 因为在城市内部，大火力导弹还是没敢轻易出动。 中短距离装甲车和空中编队成了这次的主力。 只是再怎么全力以赴，攻击也没达到什么好效果。 唯一的好消息是，大蜈蚣在空中穿梭，也没有发动什么攻击。 但没人敢掉以轻心，毕竟没人觉得这东西来兰星，只是为了观光。 h国总控有条不紊地调动各种力量，让休整一夜的仿生甲小队及时上前。 p国的奥维骂骂咧咧，调动己方机甲战士的同时，让h方把阿波罗喊起来。 星辰重伤的消息他已经知道了。 尽管对减少一大助力非常遗憾，但终究是h国的损失，与他不相关。他的阿波罗不还好好的吗？ 吴宇森不敢带安东尼奥去信息室，王峰峰用手机调出实时画面投屏在房间的墙面上。 四九城的画面上，仿生甲正凌空飞起，往大蜈蚣上扑。 这时候，异变突起。 蜈蚣怪脚伸出的地方，外壳突然张开空隙，一个个黑影从里面弹出。 扶光眼疾手快上前拦截，眼疾手快地用三棱刺截住了对方的去路，还来不及看清是什么，就被当头而来的一道黑影逼退了。 他退到安全距离后定睛一看，对方竟是长着蜻蜓一样翅膀的，像蝎子一样的生物。 刚才甩出来的就是它带着钩刺的尾巴。 兰星上的蝎子尾巴是有毒的，这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 但按照之前的经验，哪怕是没有毒，它的强度也足以轻松洞穿兰星的普通防御。 旁边，一架倒霉的战斗机就被蝎子尾戳了一下，直接挂在对方尾巴上。 扶光眼看着那蝎子趁势甩起尾巴，拉着战机一顿狂晃，赶紧上前支援。 飞行员找准机会跳了伞，但差点又被另一个怪撞个正着。 幸好扶光及时赶到，挡在了他的前方，熟门熟路地将踩在蟑螂怪上的苍蝇人扎了个对穿，又利落地噶掉了蟑螂的头。 回看战场，大量的苍蝇人骑着大蟑螂也从蜈蚣肚子里出现了。 它们比普通虫怪更具有智慧，会迂回躲闪地进攻。 尤其它们自带的外星能量枪，发射出来的攻击非常强，不少战机在干扰大蜈蚣时不查，纷纷中招坠毁。 机甲人战力尚可，但数量毕竟有限。 果然，在格罗加大攻击力度之后，兰星表现出了明显的劣势。 少了机甲人的战局一下子就显得吃力起来。 “林凡什么时候到？”李春华越打越急。 “她来不了了。”宋仁在昨晚任务结束后就接到了上面的通知，冷静地回答。 “怎么？她有别的任务？”李春华大喊。“我的天爷啊！这些家伙是疯了吗？把家底都掏出来干了？” “她受伤了，现在还没醒。”宋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本来，上面只告诉宋仁一个人，就是不想让机甲小队知道实情后动摇信心。 谁都知道，在星辰的几次成功护卫之后，她不止是能力的代表，也是信心的标杆。 宋仁原先是赞同的，但看到格罗如此疯狂的攻势，而林凡又身受重伤，不能前来支援。 与其让大家有所寄望，还不如破釜沉舟，全力迎战。 他们不能永远依靠林凡，总要独立战斗，直面自己的能力。 “什么？！” 耳机里传来七嘴八舌的尖叫，以李春华最响。 “什么时候的事？昨天不还打过照面吗？” 季羽却直接问道，“伤势重不重，有没有危险？” “没有生命危险，但创面比较大，需要时间恢复再生。”宋仁简洁地告知，“多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人还没醒。” 众人立马想起林凡上次濒死的时候。 当初她被捅个对穿，在手术室里差点没救回来。但后来吸收了818之后，几个小时出手术室的时候，身体破损都修复好了。 昨天他们回来后，看过战报。 知道最后的飞行器，一个消失，一个自爆，导致半个小国和他的邻国全部变成废墟。 他们当时还说这东西威力巨大，却没想到林凡身在其中，会受到影响。 如果是那时候就受伤了，以林凡的修复能力，现在还没长好，可见当时的伤有多重。 林凡跟他们都比较熟，得知她又一次重伤，即使没有生命危险，众人还是心绪复杂。 没有人再继续说话，大家的情绪一时间都有些低落。 就在宋仁想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时候，李春华先嚎了起来。 “这些狗曰的！老子跟他们拼了！” 他扑向一个苍蝇人，圈着它的脖子一扎。 苍蝇人举枪射击，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血就滋出来了。 李春华干嘛拉住它的胳膊，怕误伤到自己人，却发现失去意识的苍蝇人手里的枪竟然还能继续发射。 “咦？”李春华奇怪。 苍蝇人的枪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拿到手里根本无法射出去。 军备负责人猜测里面是有什么特定的基因锁之类的，只有外星人才能使用。 大家虽然可惜，但也无可奈何。 如今，李春华却意外发现，也许……并不是全无办法。 他就着苍蝇人的手握住能量枪，瞄准一个蝎子怪。扣动扳机的一瞬间，蝎子怪应声而倒。 李春华心中狂喜，又试了一次。 “嘿！头儿，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好事？” 第594章 破解新武器 其他人得到消息后，立马也上手试探。 宋仁发现就着苍蝇人的手，枪的确能直接使用，但换到自己手上，又毫无反应了。 所以他们猜测的限制锁跟苍蝇人的死活并没有关系？ 能量枪的确好用，可他们也不能一直拖着苍蝇人的尸体行动吧？ 宋仁当然不会怜惜对手的尸体，只是嫌累赘而已。 他试图用三棱刺喇开苍蝇人的手腕，但可惜对方的薄弱处只有脖子那一处，试了几次都没成功。 季羽却先一步按着苍蝇人的手，用能量枪将它的另一只手腕打断。 不看内部的结构，他用断手去握能量枪，惊喜的发现，“可以使用！” 其他人如法炮制，很顺利都将苍蝇人的手顺利卸了下来。 高飞嫌弃地看着断肢面不停地往下流黏液，虽然滴在御风外壳上都光滑溜溜地滑走了，但还是让人不那么愉快。 “单独手掌也能用的话，是不是还能再拆解一下？带个手也怪膈应人的。”他问。 宋仁正在向总控汇报这个好消息，果然引起热议。 他们早前收集了许多苍蝇人的尸体和能量枪，一直收着，还没研究透呢。现在能反过来用作打击格罗的武器，真是再好不过了。 军备负责人调人去取样品，回过头，正好回答高飞的疑问。“这里面应该就是手掌和外部的护甲。总有一样是起作用的。” 季羽已经动手拆上了。 这时候也顾不上细致漂亮，直接粗鲁地将手甲内的组织全部掏出来，尽量抖落干净，然后将自己的手插进畸形的三指手甲内。 苍蝇人的手指虽然少，但又粗又长。套在冰轮不算细的手上，还有松动。 季羽手指微弯，将指套卡在关节处，又快速套进能量枪内。抬手一试。 “是手甲！套上去就能用！”他一脚踹掉已经没用的苍蝇人尸体，对脚下的蟑螂一个爆头，直接往下一个目标冲去。 其他人听到，纷纷照做，很快，机甲小队人人都用上了能量枪。 战斗力立马直线提升。 能量枪对蝎子怪和苍蝇人这些小东西的伤害立竿见影。 对大蜈蚣虽然不怎么明显，但总比他们自己火力好用。 几人灵活机动，逮着容易下手的尽量招呼。 下方地面守备也以最快速度配上了能量枪，对低空、落地的虫子们也发动了反击。 一时间，四九城天上地下打成一团，撇开大蜈蚣不说，竟也勉强形成了势均力敌的场面。 而其他地方就没这么好运了。他们并没有经历过苍蝇人的攻击，自然没有积攒下来的预备武器。 哪怕h国通报了能量枪的使用方法，但以普通兰星人的能力，哪怕集火一个苍蝇人，也要靠运气才能成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p国有类似的机甲军团，稍微能好一些，但第一次跟苍蝇人接触，他们都还找不到诀窍，损伤不小。 “该死的安东尼奥，怎么还不回来？”奥维以前觉得安东尼奥多省心，现在就觉得他多操蛋。“他不会投靠h方了吧？” 这该死的家伙，背着林凡直接躲h国去了。很难不让奥维多心。 “应该不会！”旁边的人还比较理智，“h国这次有两个地方被攻击，也被打得够呛，阿波罗要是真投靠了他们，不可能摆着不用？” “会不会上次阿波罗也受伤了？”旁边另一个人猜测，“星星重伤的话，阿波罗跟她在一处，受伤的可能性也很大吧？” 奥维怒火中又生起一丝担心，冷静地想了想之后，笃定地回道。“如果他受伤了，h方应该会通报给我们，既然没说，应该是没有。” “会不会是h方瞒报？不想让他知道？” 各种声音四起。 就在奥维想把安东尼奥大卸八块的时候，带笑的声音响起。 “嘿！伙计们，我回来了！” “你……”奥维也顾不上生气了，紧盯着屏幕，寻找阿波罗的身影。 等看到阿波罗的声影出现在屏幕中，大伙儿狠狠松了口气。 回来就好！ 奥维也决定不在这时候发作这家伙，正想说两句好听的激励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你用的h方的视讯？” 难怪他就说有什么不对呢，音频路径不对！ 安东尼奥毫无芥蒂地回道，“是啊，之前的爆炸把原本的设备都震坏了。我这次出来得急，就先借用了他们的设备。要不然还要回去装新设备，平白耽误时间。” 安东尼奥一心想着杀敌，视听系统好用就行，哪顾得上是哪国的？ 奥维气得半死，却又没办法因为这个把人叫回来换设备。 h省缺主力的情况下已经很不好了，这时候因为这个召人回来，的确不合适。 但他气呀！ 旁人看奥维的脸色恶狠狠地像要吃人，都不敢靠近。没多久，又发现他恢复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亲爱的小兄弟，”奥维趁安东尼奥还没进战圈，赶紧问道，“你的身体还好吧？没有受伤吧？我们都很担心你。” “没受伤，星星保护了我。”安东尼奥实话实说。 p国人这次算是完全放下了心。 奥维脸色也好看了些，“那她呢？我听说她很不好。现在状况如何？” 安东尼奥沉默了一会儿，“不清楚，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在昏迷。” “可怜的孩子，上帝会保佑她的。”奥维假惺惺地表演了一番，紧接着自然地打探起他在h国都干了些什么，对方有什么想法。 安东尼奥哪里知道什么，他一直在特事所里，除了吃，就是睡，几乎没跟其他人接触。 “不过我往回赶时，变身的瞬间，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满脸怒容的男人。”安东尼奥想到那人凭空出现瞪着他的场景，哪怕已经是机甲体也吓得不轻。 “哦？你认识吗？”奥维追问。“是不是h国监视你的人？” “我不认识吧？但感觉有些眼熟。”安东尼奥不甚在意，“不过他们东方人长得都差不多，除了我熟悉的朋友，其他人感觉都长得差不多。” “他没有监视我，只是在我带星星回去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后来就没出现过。哦，中间还特地来跟我打了个招呼。虽然总是不高兴的样子，但应该是担心星星……还是个不错的人吧……” 安东尼奥想到对方总是一脸怒容，对自己的话也不是很确定。 说话间，他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虫虫大军。 “听说那苍蝇人的能量枪可以为我们所用，我先帮大家淘换点新武器啊！” 说着，从背后抽出阔剑，士气高昂地冲了过去。 华省上空，有阿波罗的加入，局面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奥维等人总算松了口气，这才有心思关注起屏幕上，其他国家的情况。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为什么有个大活人，反重力地浮在半空中，丝毫不在乎气势汹汹的外星生物？ 是人？ 还是外星人？ 第595章 大师兄出手 乐正远青好端端地从信息室被拉到黑色机甲眼前的时候，差点动手了。 他在红毛身上下了禁制，只要在所里变化形态，自己就会第一时间被传送过来，及时压制他。 结果耳机里，祝存军的声音及时响起。 “大师兄！”他叫道，“他这是执行回援任务，要回自己的g家御敌，咱不能动手。” 好运的安东尼奥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 他不知所措地跟大师兄大眼瞪小眼，直到对方消失之后，才心有余悸地从特殊通道离开。 再次闪身回信息室，祝存军正在跟总控沟通。 “西省遭到攻击，需要我抽调人过去援助？”祝存军犹豫了一下，“人是现成的，但距离那么远，怕时间不短，各位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自然是赶不上，损失惨重，甚至全军覆没的心理准备。 西省在h国的东南位置，再往西就是邻国。跟高河隔着半个h国。 对星辰这样的机甲来说，可能就是分分钟的距离。 但普通情况下，坐飞机也要个把小时才能到。这还是航线顺利的情况下。 特事所也有缩地成寸的异能。 但一方面，施展有局限，不能大规模使用。 另一方面，太耗能，即使能更快地赶过去，异能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所以他们要过去，只能选坐飞机。 总控听了之后也有些犹豫。 西省的军事力量不是重火力，面对跟四九城相同的攻击本就艰难，哪里坚持得了个把小时？ “上次那位大佬……”有人灵光一闪，提道，“还能请他出来帮忙吗？” 祝存军转头看了眼旁听全程，却巍然不动的乐正远青，缓缓摇了摇头。 总控里的人看到祝存军往旁边看，都有了数。 “要是星辰没受伤就好了。”有人感叹。 要是没受伤，这姑娘肯定已经在西省上空杀敌了…… 乐正远青眼瞳一转，“这是她原本的任务吗？” 祝存军眼见有戏，急忙回道，“是，如果她好好的，现在应该是在西省援手。” 乐正远青收回眼，冷声吐出两个字。 “位置！” 祝存军大喜，让技术员赶紧调出h国地图，还贴心的标注了他们的所在地和西省战圈位置。 “大师兄……”祝存军转头，刚开口解释，就发现人没了。 “大师兄，尽量多留苍蝇人的手掌和能量枪啊！我们有用！”他赶忙对着耳机大喊，生怕声音小了，对方听不到似的。 总控见他这边发生变故，都静静等着。直到祝存军再转回脸，才追问。 “怎么样？大佬去了？” “去了，”祝存军吁了口气。“他的速度和能力远超星辰。” “太好了！”总控室欢声四起。 “这位大佬不像你说的那么难说话嘛。”惯常跟祝存军不对付的人忍不住出声刺他。 祝存军不受他撩，浑不在意地眯起眼说道，“你不懂，这位大佬一向最心疼星辰，这次星辰遭这么大罪，他憋着气呢。” “平常请都请不动他，结果在这儿坐一天了，吓得我都不敢大声说话。”祝存军也不怕自曝其短，“刚才要不是你们说，这原本是星辰的任务，我估计他也不会动。” “哦？这大佬是要帮星辰守着？”有人砸吧出味儿了，“那还真是疼爱，连任务都帮着做了。” “应该也有报仇的成分吧。”祝存军哼哼。“上次也是找了星辰的由头，请他帮忙，他才出手的。” “哦哦，原来如此。”有人感慨，“早知道，早点请大佬出马，不是更好吗？” “你当容易呐？没听祝主任说吗？这是星辰出事儿才把人激出来的。”有人立刻驳道。 “是不容易。”祝存军一脸无奈，“这位大佬能力强，性格也强。我都不愿意轻易接触的那种。” 大家哑然。 祝存军这个人，虽然很多时候死皮赖脸地不讨喜，但面子上却一直笑嘻嘻地谁也不得罪。 你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喜欢谁，又讨厌谁。像个滑不留手的不锈钢球。 能让他亲口说不愿意接触，这位大佬性格可见一斑。 众人还在这儿讨论着呢，大屏上的画面就切换了。 一个身着白t恤，米色长裤的小青年在镜头前一闪而逝。 “那……那不会就是大佬吧？”看到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 看起来，脸好像格外的年轻啊…… 但除了大佬，谁能飞到几十米高的摄像头位置呢？ “就是他。”祝存军淡笑，“我说他很快到吧？” 何止很快啊，这一会儿都没两分钟。 镜头快速切换，很快追着白衣青年跑。 这一次，他甚至都没有脚踩飞剑。 默不作声地冲击进漫天虫子中间，所过之处，虫子纷纷栽倒，留下身后一大片空隙。 西省防军本来还万分吃力，突然，敌手都不见了。 天上嚯嚯掉虫尸，他们忙不迭地躲闪，以防被高空坠物砸死。 大头兵们在掩体中窥探，只看到一个白衣人的背影，飘飘然地追上了大蜈蚣，然后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产生幻觉了？怎么看到有人在天上飞？ “我说有仙人吧？你们不信！”一个新兵蛋子跳出来叫道，“就是那个那个……珠港那个剑仙！” “剑仙你个头！”他的班长对着过度兴奋的家伙屁股就是一脚，“你就看人家一个背影就认出人来了？” 新兵蛋子揉着屁股笑道，“那还能有谁吗？你们看地上这些伤口，不像是剑切出来的吗？” “剑是用切的吗？让你多读书！”班长举手想打，被对方笑着躲过了。 他在心里暗叹了口气。 虽然嘴硬，但他心里也存疑呢。 什么样的攻击，能让天上的虫子跟下雨似的，死一地，还尸首分离？ 星辰来了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吧？ 难道真的有仙人？ 队长赶紧招呼人把苍蝇人的手掌和能源枪捡起来，再分工清理战场。 “各小队注意，上面派支援来了。注意各自躲避，清扫战场，收集苍蝇手和能量枪。” 这时候，耳机里才传来西省军部总指挥的声音。 低头捡尸的各位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看空无一物的天空，远处连大蜈蚣都不知去向了，感觉这通知来得有些迟了…… 第596章 具有机械结构的生物体 乐正远青的动作实在太过轻松，让大屏前刚刚还在为兰星苦战煎熬的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反差。 这家伙铁定不是人吧？ 除了h国，其他人脑袋里都浮现出了这一疑问。 随后，又赶紧回忆，庆幸跟h国的关系没有闹得太僵。 然后赶紧求援，希望这么强的家伙下一个能到自己的地盘上，解解高他们的危机。 乐正远青是厉害，但毕竟只有一个人，在进入庞大的蜈蚣之后，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对方解体。 这次场面着实难看，混着说不清什么的各种黏液组织，还有机械零件飞得到处都是。清理起来怕是要花不少功夫。 但如此大难都解决了，也不可能有人还挑什么毛病。 看悬浮在空中，白衣如新的大佬，总控室的眼光都聚焦到了祝存军身上。 祝存军硬着头皮，想着怎么说，才能让大师兄更容易去下一个国际援助点的时候，他却主动开口了。“还有吗？” “啊？啊！”祝存军赶紧将准备好的坐标报过去，又想起大师兄只带了个通讯耳机，似乎不认坐标。 又赶忙报了方向和距离，准备到时候为他口头导航。 乐正远青毫不犹豫地转身而行，是真的铁了心要代替星辰干活。 军备负责人一直眼神囧囧地盯着祝存军，让他帮忙说项。 祝存军只能忐忑地又要求，“大师兄，如果可以的话，那大蜈蚣能不能尽量留个全尸？我们想后面研究用。” 不出所料的，对面并没有什么回应传来。 “怎么样？大佬听到了吗？”军备负责人紧张地问。 “听肯定是听到了，”祝存军见对方面露喜色，及时出声道，“但照不照办就难说了……” 军备负责人肩膀一垮，很快就释然了，“也是，这种情况下，能保全才是第一要务，哪儿能要求那么多。” “说起来，这大蜈蚣跟之前的虫或者飞行器都不一样啊。它到底算是什么品种啊？”有人忍不住出声问道。 以往，飞行器都是进入大气之后，才开始投放虫族。 他们就判断，这些虫族也是需要空气才能存活的。 但如今，格罗释放的这一组大蜈蚣，直接就以这样的生物形态，从太空自己游曳着进入大气层。 这跟他们之前的判断完全相悖了。 如果外星虫族不需要空气就能存活的话，那兰星的危险等级难以预估。 “看那些破碎的结构，这样的蜈蚣可能就是用作飞船的生物体？”军备负责人对一地残渣仔细研究道。“既有生物本性，内部也有机械结构，可以当做飞船，算是个综合体吧。” 虽然这话说起来非常扯淡，但对于未知科学嘛，总要大胆假设。 “这样可能吗？”大部分人都觉得难以想象。 “怎么不可能？”总长却思路清晰，“星辰不就是综合生物体？” 众人一想，也对。 她既有兰星人的生物特性，又有特殊的机甲结构。 机甲，不也是一种机械形态吗？ 阿波罗送人回来，星辰趴在地上的画面众人至今记忆犹新。 那些内脏虽然鲜活，与兰星人并无二致，但暴露在外的骨骼却是跟机甲一样，是闪着七色流光的白色金属。 虽然不确定星辰本体的时候，骨骼如何，但显然，在机甲状态时，内部的骨骼全部金属化了。 另一个机甲人想来应该是一样的状况。 所以800当初给她命名叫生物甲也无比契合机甲的实际状态。 既然受不明外星因素转变的机甲人都能这样，那本就是外星虫族的大蜈蚣有类似的情况也不奇怪吧？ “对，星辰可以在没有空气的环境下呼吸，也能直接在太空里行动。”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 “不止机甲人，世界树不也如此吗？”王峰峰说。 信息室里，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他的身上。 “按女丑的说法，世界树是服务器，而我们也的确从它的内部获取到了不少超前的科技知识。”王峰峰侃侃而谈，“可它的形态就是货真价实的一棵树啊。” “尽管树叶这块儿有点儿超纲，但它能扎根在地底，形成星球网，但又有生命体特有的生长功能……不是一样的道理吗？” 世界树叫树，但大家都没有把它当做普通的树。 它储存、积攒能量和知识，还能自行性生长，这不就是生物本能吗？ 祝存军苦笑着摇头，“我们拿现有认知去衡量高纬度文明，显然太过孤陋寡闻了。也许某种程度上，生物也好，机械也罢，本身就是可以万物相融的状态。” 众人想象不出那个场景，但又感觉那种可能性完全存在。 就好比兰星上的空间跳跃还只停留在理论未验证阶段，但格罗却轻而易举地实现了…… 大屏上，华省和四九城正在酣战。 其他国家，大多苦于支撑，损失惨重。 大师兄刚刚赶到第一个求援点，信步闲庭地施展他的神通…… 总长看了眼射电望远镜传回来的信号，叮嘱祝存军道，“非洲草原上也有一个攻击点，大佬再问的话，你先安排那里吧。” “明白。”祝存军直接应声。 总长看着手下各位都在各自讨论，大手一扬。 “那么各位，趁现在还算安稳，我们针对刚才讨论出的新内容做一些紧急调整和临时预案吧！” 兰星上，攻击和抵御都进行得如火如荼。几乎所有当权都盯着战局，没有人敢掉以轻心。 格罗上，同样乱成一团。 刚开始看到兰星抵抗无力时，它们好生得意了一阵子，直到能量枪的使用方法被破解…… 那不是相当于给对方送武器吗？ 可蜈蚣已经全部输送进兰星内部了，不可能因为这个返航。 再加上掌握这个方法的毕竟少数，苍蝇人数量众多，综合来说，损失率可以忽略不计。 打z嘛，总是有损失的。 直到黑色机甲人出现，它们出现了短时间慌乱。 要不要增兵？要不要调整方案？ 这两个机甲人可是大麻烦！ 但黑色机甲人都跨半个破星开始动手了，白色机甲人也没出现。 所以还是死了一个吧？ 他们得意。弄死一个，也算给之前的失败报仇了。 只有一个机甲人的小破星，不足为惧。 直到那个杀货又出现，格罗才真慌了。 怎么办？ 增兵还是撤退？ 万里高空上，又吵成一团。 第597章 大敌当前 就在乐正远青赶往非洲大草原的时候，射电望远镜又发现了新情况。 “太空中又出现新不明飞行物。”航天局发来消息，“规模不一，数量不少。” 很快，模拟定位画面和波纹捕捉图都投放到大屏上。 真正是各色各样，天女散花似的散布在太空里。 “格罗这是急了？”有人拍手叫道。 只有急了，才会在上一波还在酣战，未出结果的时候，再次大规模无序投放。 看着天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不明物，感觉格罗是把能用的一口气都扔出来了。 “这要是它全部的攻击，那我们也算是看到头儿了。”说话的人担心中夹杂了一丝放松。 比起源源不断，无穷无尽的未知攻击，像现在这样，把后手全部甩出来反而让他们松了一口气。 “又也许它不耐烦跟我们慢慢耗着，想下重手，一网打尽呢？”也不是人人乐观，“蜈蚣这一波我们都如此艰难，天上那么多要怎么办？” 是啊，现在的情况，四九城和华省只是将将能抵御住，其他地方已经一塌糊涂了。 乐正远青再厉害，也是一个人，不可能同时解决各处难题。 如果这一大片不明物都侵入兰星，他们还有抵抗的能力和时间吗？ 众人看着大屏上，巨大的“5”字，心中沉的厉害。 “继续保持检测，随时汇报最新动向！”总长似乎并没有被影响到，冷静地下令。 “将情况通知所有国家，让他们调用所有能调用的对空武器，还有地面力量。这时候再缩手缩脚不敢打，以后也用不着了。” 外交部长一脸肃穆地领命去办。 他又对安全部长下令。“让海上力量出动备战吧，战舰，航母，都别藏着了。” “总长……”安全部长踌躇，“我们的机型，对上那些怕是没有胜算。” 总长冷冷看他一眼，“没胜算就不上了？我们难道只打有胜算的仗？” 安全部长脸红，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不想做无谓的牺牲。 “看看那些孩子，”总长示意他看大屏上，各个地区对抗外星攻击的惨烈画面，“他们又哪儿来的胜算？总不能一直缩在后面，等别人流血流泪解决问题坐享其成。” 安全部长涨红了脸。 不说其他地方，四九城的画面上，也总能看到伤亡的战士们。 他们的力量等级跟外星生物差太多了，哪怕解锁了能量枪的用法，但整体还是处于劣势。 如果不是机甲小队的人在上面拉着，情况还要更糟。 盘古一直追着大蜈蚣轰。 这时候也管不了什么基建问题，能把蜈蚣打下来才是硬道理。 蜈蚣的外壳硬，内部未必。 盘古就一直找角度，瞄准它放虫的出口射。 最开始几个明显是有效果的，黑灰冒烟的孔洞立马不再有外星生物出来。 但蜈蚣也不傻，扭曲着身体不让盘古瞄准。 它的扭动并不规律，导弹的轨道系统也无法预判。 盘古只能追着找机会，指望一点点磨死它。 好在盘古能源是充足的，其巨大的体形和炮台特性让一般攻击也伤不到它。 看起来似乎不错，但麻烦的还在后面。 机甲小队现在看起来凶猛，却还有续航问题没有解决。 在这个时限内，不解决危机，一切都是白费。 而越来越多的虫尸占据地面，原本的地面装甲导弹车没办法像盘古一样灵活移动，只能由总控预判位置，提前开到蜈蚣可能路过的地方等。 蜈蚣游走根本不按套路，大部分时候都是白跑一趟。 有时候就算等到了，从地面想瞄准它移动的身体侧面的开口还是不容易的。 于是战斗机编队都去换弹，毕竟从空中瞄准，他们要更容易一些。 但空中的虫虫不少，战斗机们要躲避各种干扰，射中目标，谈何容易。 无数战斗机坠毁，而驾驶员有的当场身亡，有的跳伞过程中被虫子偷袭…… 陆地上都打成这样了，海上力量几乎还没有出动。 就因为敌不过，想保全能力而回避，但外星人会因此放过他们吗？ 进入兰星的攻击总要有人承受，海上的力量就算成功回避了，最后还是会被陆地上的人承受。 如果格罗真的发动总攻，别管是什么原因吧，这么大的声势，肯定没想给他们留好。 此时此刻，兰星上所有的人都是同盟，谁都别想躲得掉。 等兰星陷入水深火热中，他们留着船，留着飞机，留着人又有什么用呢？ 人家星辰一姑娘，本可以凭本事逃出生天，却屡屡挡在他们前方，如今还没恢复意识。他却在这种时候只想着保全…… 安全部长一瞬间脑子里闪过很多念头。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脸像要滴出血来，一声不吭地下去安排了。 “祝存军……”总长又摇人。 祝存军却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应道。“已经把人散出去了。还单独派了一组人去支援四九城，应该很快能到。” “可是人员分散的话，到时候能力也会分散吧？”有人提出疑问。 “嗯，这次分散出去，不为抵抗，只是防御。”祝存军回道。“我搜集了所里的防御法器，让人带去各个城市人员聚集处。” “这么密集的攻击，不可能还是只针对四九城，高河或者珠港这样的大城市。只是很遗憾，法器数量有限。我只能让他们往人多的地方去，没办法保全所有。只能希望大家运气都好吧。” 总控室静了几秒。 h国人口众多，大小城市不知凡几，要说全部都能顾上，的确也不现实。 好在近些年，大量人口涌入发达城市，进程务工，留在乡镇上的人只有寥寥，好些村落甚至小县城还因此荒废。 集体避难后，大多数人都多进地下，家在周边的也都找机会接人回来躲避。 实在没有条件的村落，也用大广播通知了，进入地窖或者山里躲避。 但鉴于客观条件，地域过于宽广，法器数量有限等等因素，势必不能全部保护到。 这种舍弃，没有人愿意经历。 但能做的都做了，人生太多的无奈，并不是他们能说了算的。 “你……”总长的声音有些哑，“防御法器能力多大？” “以四九城为例，四环以内可会升起防御护罩，抵御外来攻击。”祝存军回道，“但具体能抵御多久……要看对方攻击强度。” “按照目前的攻击强度呢？”有人追问。 “大蜈蚣目前没有展现攻击能力，如果按照下面虫类的攻击，撑到结界展开不是问题。” 所有人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祝存军又补充道，“但我不觉得天上那些碎拉拉的东西还是用虫子攻击。他们都是飞行器了，应该也有大火力设备吧？如果是想要强攻的话。” 是啊，没道理觉得格罗没有大口径热武器。之前还自爆来的。 “那防御抵得过自爆的威力吗？”有人忙问。 “应该可以吧。”祝存军也不是特别确定，“那次威力不小，但具体没有人在现场无法估算。就算能防住，爆完肯定也没用了。” 总控室议论纷纷。 如果天上那一拨用热武器，甚至自爆，那他们要怎么办？ 第598章 草原上的惊喜 乐正远青先后去了两个地方，因此，当他赶到非洲大草原的时候，空中到处是虫，跟马蜂群一样肆虐。 好在非洲大草原本就空旷，地上的动物早就被这动静吓得四处奔逃了。 所以尽管看上去吓人，但却还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看着在空中左摇右摆到处撒“籽”的大蜈蚣，乐正远青眉头紧皱，朝着最近的祸害冲了过去。 下面这些苍蝇和蝎子对他来说不值一提，麻烦的是那蜈蚣。 还好是他来，要换了小林凡，估计那才真是棘手的嘞。 大师兄稍微一分神，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庞大的能量波动，惊得他连忙转身退走，眨眼间就飘出去百来十米。 定睛一看，刚才还乌泱泱的天空一片碧空如洗。 要不是他刚才还深陷其中，换成普通人过来，可能真要怀疑人生了。 他略略一想，往几处可疑的高草堆里巡视。 果然，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小黑点。 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 乐正远青不敢托大，恭恭敬敬地降到距离对方数十米处，一步步走了过去。 “千岁大人。” 乐正远青掩下一脸怒容，低眉顺眼地低头问好。 特事所百寻不着的千岁大人正坐在草丛里，舔着爪子。 听到熟悉的称呼，它抬眼一看。 “是你小子啊。” 它又浑不在意地舔了两下才放下爪子，好整以暇地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乐正远青不好意思一直立于高位，直接盘腿坐下，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原来如此啊。”千岁大人神色不变，“难怪前几天我就遇到过一次，我还说呢，什么玩意儿。” “前几天您也遇到过？”乐正远青是林凡受伤后才被祝存军叫出来的，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 “是啊，黑漆漆的，还一直发出刺耳的声响，实在扰人，我就一口吞了。”小黑猫乖巧地坐着，却说着吓人的话。 “……刚才那些也是您吞了？”乐正远青饶是知道眼前这大妖的厉害，也不禁多看了它小小的肚皮两眼。 这些个外星生物……不好消化吧？ “啊。难不成你们还有其他计划？我也可以再吐出来。”千岁大人干脆又和蔼。 乐正远青连忙摆手，“我用不着，不过祝存军好像要来有用，您还是辛苦些，帮他带回去吧。” 刚说到祝存军，祝存军的的声音就从耳机里传来了。 “大师兄，航天局说，望远镜突然观测不到您那边的外星生物了，我能问问，您现在情况还正常吗？” 这是第二次，非洲草原上的外星生物突然消失了。 航天局都怀疑草原上是不是有特殊磁场或者超空间结构，要不怎么过去一个消失一个呢？还是秒消失。 “不知道算不算正常。”乐正远青实话实说，“我遇到千岁大人了。” “哦，千岁大人啊……”祝存军本想说，千岁大人在，那就正常了。 突然反应过来听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尖叫，“千岁大人？！” 乐正远青被吵得直接拔下了耳机。在千岁大人静静的目光中，又放回到耳边。 那边，祝存军已经快疯了。 “……大师兄，能不能让我跟千岁大人说两句？” 乐正远青转达后，见小黑猫没有拒绝也没有动，任劳任怨地将耳机贴到猫耳处。 “……千岁大人？千岁大人在不在？”祝存军不停絮叨。 “我在。” 淡淡的两个字，让祝存军听了瞬间破了防。 “千岁大人！……我们找的您好苦啊！”声音委委屈屈，还带着哭音。 小黑猫怀疑地转头，跟乐正远青对视了一眼。 它印象中的小祝整天笑眯眯的，不是这样的啊。 “呜呜呜~”对面扯着嗓子开始呜咽，“大人呀！您不在的时候，我们被欺负惨了呀！我们都找不到能为我们做主的人呀！” 小黑猫又看了乐正远青一眼。 乐正远青无奈露出一直压着的怒意，表示自己也是没办法。 “我们给您发了多少信息，您都不回……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您了呀！……” 乐正远青冷着脸听着祝存军连说带唱的表演，而千岁大人显然就吃这一套。 它抬起小爪往脖子上的金色小铃铛一摸，一个黑色的小盒子掉在地上。 上面的红灯一直闪，一直闪，看起来就让人想赶紧把它按灭。 千岁大人将盒子翻了个面，露出了液晶屏，爪子往上一按。 屏幕亮起，无数条信息堆叠在一起。 乐正远青瞟了一眼，都是特事所的求援信息。 “没看到。”黑猫眉头轻挑，扒拉着信息快速翻看。 这东西放到兜里多久了，一直也没正经用过，谁想得起来看呢？ “千岁大人啊，这些杂碎趁您不在家，往死了欺负我们哟。”祝存军又开始嚎，“您上次见过的小林凡，都被打残了，现在还没醒呢……” 小林凡是谁？ 黑猫抬头看旁边的小伙儿，乐正远青连忙小声解释。 “你那个徒弟？”千岁大人贵人多忘事，早就把林凡忘到犄角旮旯里去了。 这一说，才想起是有这么个姑娘。 “不是，教过几天而已。”乐正远青摇头否认，“只是于我有些因果，因此替她征战，顺便泄掉我这一腔怒气。” 黑猫点头，对耳机里说道，“现在情况如何，你们想如何？详说于我听。” 祝存军大喜，让千岁大人先找出自己的耳机塞上。 大师兄不能再耽搁了，必须要赶紧去下一个地方支援，那边已经生灵涂炭了。 乐正远青恭敬地帮小黑猫塞好耳塞，紧接着腾空而起，脸上怒意尽显。 他的怒气值在这边没释放掉，那就在下一个地方继续吧。 祝存军跟千岁大人商议好后续安排后，总算长长松了一口气。 多了这么个大佬助力，胜算好像又加强了呢。 一抬头，总控室的各位都眼神古怪地望着他。 “祝主任的戏可是唱得真好啊……”以前和祝存军不对付的人忍不住挖苦道。“我还当你只会笑，原来哭起来同样不凡……” “嗨！让大家见笑了。”祝存军毫不在意地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笑眯眯地回道，“哭也好，笑也好，不都是为了g家嘛。这位大佬能出手，让我躺在地上打滚也行啊。” 对方立即偃旗息鼓。 祝存军这厮，还真是不要脸皮。 但心底深处，也认同他说的。 有如此实力的大佬加入，换了他们，别说脸皮了，什么舍不下？ 天上的东西正在徐徐下降。而他们又多了一大助力。 局势……是不是能就此改变呢？ 第599章 千岁大人来帮忙 千岁大人一路往h国疾驰。 路上遇到的各种威胁，它顺便都解决了。 和祝存军的通话中得知，现在最紧要的是女丑的结界。 女丑……它听说过，据说是上古大神。 但跟它没什么相干，它也没想过要接触。 但现在……似乎非去一趟不可了。 千岁大人没有过以一猫之力拯救全球的天真念头。 要不是那些东西侵入它的暂住地，让它不舒服，它也未必会动手。 在千岁大人眼里，人也好，动物也好，外星人也好，都是生灵，没什么区别。 但特事所对它有供养之情，兰星是它长久赖以生存的地方，它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 再加上林凡受伤。 它隐约记得当初自己跟那孩子有过一面之缘，对她印象不错。 再加上那孩子是那小子的徒弟…… 别看他嘴上不承认。 人这种物种，向来口是心非，别扭得很。 不是他徒弟他在乎个什么劲儿？不在乎他跑出来泄个毛的怒气？ 别以为它不知道，那小子修的就是怒剑道，积攒怒气才是修炼的本源。 罢了，年轻人就是这么嘴硬，不拆穿他！ 千岁大人一边飞驰，脑子里一边闪过各种念头。 回到h国境内，不知是不是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它感觉见到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空荡荡地透露着一股死寂。 它不喜欢这样。 虽然总躲着人，但它却希望世界上还是热热闹闹的。 如果世界上只剩下它…… 千岁大人摇摇头，将脑袋里的想法甩去，继续加速。 女丑洞不难找，特事所的留守人员早就在洞外迎了。 十二月的冬天，早上十点多的阳光还是可以的，起码比地下要舒服。 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猜测从未见面的千岁大人是什么样的，突然一个黑影从他们眼前闪过，直入洞里，带起一阵狂风。 几人以手掩面，扶住洞口的门扇才险险没有摔倒。 等站直之后，什么风啊，黑影啊，就像是他们的错觉。 “刚才……”有人犹豫道。 “是吧……”另一个人也不太确信。 耳机里金思辰的声音传来，“各单位注意，千岁大人已经到达娘娘洞口，注意各自人员调配。” “就是！”这会儿，大伙儿终于确定了。 只是一闪而逝的功夫，谁也没能看清千岁大人的真容。 而千岁大人呢，看到立在洞外的金思辰时，终于停了下来。 它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打架的。 初次拜访别人的洞府，基本礼貌它还是懂的。 “千岁大人？”哪怕祝存军早就告知金思辰，千岁大人是只小黑猫。 可亲眼看到它凭空出现时，心中还是惊讶万分。 这个跟玩具一样的小萌物就是特事所的二号大佬？ 看着它脖子上还挂着个小小的金哑铃，金思辰难得感觉到了认知差异。 他心里是知道厉害的，但眼睛不相信…… 千岁大人知道金思辰是特事所的人，端坐在门口轻轻向他点头，“请帮我通报女丑娘娘。” 女丑自从看到林凡的伤情后，一直盘腿坐在世界树旁，用头发连着树干一动不动。 金思辰私下猜测她是不是在催生世界树的能量，又或是将自己的能量往世界树身上转化。 但他不敢问，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防止女丑有什么特殊需要。 千岁大人要来的事，他早就得到祝存军的通知告诉女丑了。 女丑没反应。 按金思辰对她的了解，应该是知道了，也没有拒绝。 所以千岁来了之后，他直接在前面领路，将猫带了进去。 路上还没忘记给洞里的同事，和特事所等着的祝存军发消息。 “娘娘，千岁大人到了。”金思辰没敢直接将猫带到女丑身边，他没这么缺心眼。 而是站定在活水的外边，隔着一条不窄的水道，面对岛上的女丑。 千岁大人第一次来女丑洞。 前面的种种它并不感觉新奇，直到进洞后，看到布满穹顶的绿色树叶，小小的猫眼也忍不住放大。 “这就是世界树？”猫猫活了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 再看女丑。 普通人看不出，它却一眼明了。 女丑跟世界树的气息已经完全一致了。 没想到啊，地底下竟然还藏着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女丑终于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水边的小猫。 “听说你能帮我？”这时候的女丑又恢复了最开始那种淡淡的神女模样。 小黑猫颔首，“我听说世界树缺能量，所以迟迟不能展开结界。” “不错。”女丑回过头，专注地看向树干。“缺能量，但并不是什么能量都能融汇进去的。” 世界树的能量，是女娲留下的。 如果不是时间流转，世事变迁，同被女娲留下的神子们应该跟世界树的能量是同源。 但几千年过去了，神子都死完了。 他们的后代经过血脉稀释，稀薄的能量几乎可以忽视。 现在兰星上，唯一能跟世界树能量共通的，就是她和死丫头。 死丫头身上有不少能量不错，但她猜得没错的话，都被雷电转化过了，那丫头未必能提纯出来。 再说了，那丫头都那样了，世界树的能量在她体内还能帮她早日恢复，如果真被抽取出来……还是算了吧。 “娘娘可能不知，”千岁小猫说道，“我虽不是生自上古，但年岁上来算，跟娘娘应该相差不多。” 女丑倏然扭头，眼睛里都立起了竖瞳。“你说什么？！” “娘娘容禀，”千岁大人像是没感觉到女丑的威压，继续淡淡说了自己的出生年代。“所以，从血脉能量来说，我应该是神兽后代。” 女丑看着娇小的黑猫，脑子里飞快闪过女娲留下的那些神兽。 有这样的小黑猫吗？好像没有吧？ 对了，神兽好像可以转换身形的。 女丑再仔细看看小千岁，终于在脑海里找到了对应的形象。 “哦……”她长叹一声，“原来你是吞天兽的后代。” “娘娘慧眼独炬。”小黑猫笑了起来，“这名字不知多少年没人提起了。” 女丑淡淡一笑，“如果是这样，你倒真是能帮上忙。过来吧。” 千岁小猫乖巧地顺着廊桥走到女丑身边，听她的吩咐行事。 金思辰看她们一切顺利，躲在隐蔽处给祝存军发消息。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大家都炸开了窝。 第600章 巨兽吞天 吞天兽是什么？ 得到消息的众人立马展开了搜索模式。 结果只搜到一部仙侠剧里的虚拟角色，还有很多含糊的原型猜测。 “这都是影视制作人员想象中的样子，真实的吞天兽应该不长这样。”王峰峰见大家都对着屏幕里的虚拟形象不说话，出声道。 那片儿里的吞天兽似乎是个受人喜欢的角色，但从形象来说，着实是按反派恶势力塑造的。 大概就是想主打一个反差吧。 这样的形象，怎么也跟他们可爱的千岁猫大人扯不上关系。 “吞天兽……是能吞天噬地吗？”总控那边传来疑问。 听起来倒是厉害的嘞。 祝存军挥手，让人将影视图片撤下去，继续盯着大量的搜索内容道。 “你说的这个是电视剧设定，实际上我们连《山海经》里都没有找到相关记录，要不是这次他们交谈暴露出来，根本就没人知道千岁大人是吞天兽。” 特事所是博闻强识，但毕竟受到知识面限制，只是比普通人知道的多，并不代表啥都清楚。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吞天兽既然是跟世界树同源，那……结界是不是能提前展开？”有人大胆猜测。 虽然金思辰没有传来确切消息，但大家心里几乎都认定了吞天兽去找女丑是为了向世界树贡献能量。 当然，事实也的确如此。 只是关于缩短的时间，他们都搞不清楚。 傍晚时分，千岁大人礼貌周全地跟女丑告别，闪身消失在女丑洞外。 金思辰看着盘坐不动的女丑，再抬头，看看顶上被莹莹绿叶铺满的穹隆。 不知道是不是他心理作用，总感觉能量似乎真的比刚才更充裕了。 祝存军小心地向千岁大人打听之前的事。 “嗯，传了。”黑猫千岁毫不在意地回道，听声音，似乎并无多少损耗。 众人大喜。 祝存军又问。“那您知道结界会提前到什么时候打开吗？” “那得问娘娘，我哪儿能知道。”黑猫在空中疾跑，风纷纷从它身边饶过，没有一丝噪音从麦克里传出。 祝存军知道这位老祖宗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赶紧撇开话题，请它支援战局。 千岁大人淡淡哼了一声，接着就再无动静了。 “它这是应了还是没应？”总控那边的人搞不清状况，心都悬在半空中。 “应了，”祝存军喜滋滋的，“千岁大人既然出手，必不会半途而废的。” 紧接着，他又跟金思辰取得了联系。得知女丑状态无法打扰后，又向总控室的各位传达。 “总之，提前应该是肯定的了。”他挠挠头，“咱们只管尽力做好手里的事儿就行。” 众人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还是硕大的“5”字。心焦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像祝存军说的，且战且等了。 希望好运气能早点降临。 天色将黑时，四九城的机甲小队能源已经耗尽。他们不得不在地勤的掩护下陆续退回地下。 比起其他，他们的机甲才是重大资源。 零碎的虫族消耗得差不多了，大蜈蚣冒着一身黑烟还顽强地挺进。 虽然盘古把它的出兵口毁得差不多了，没办法在往下放虫兵。但这么大的体积在空中横行，威胁仍然存在。 盘古一直紧咬着蜈蚣不放，可面对对方坚硬的防御，他知道自己也无法可施。 特事所的支援力量早就补上了机甲小队的缺，各种视觉惊艳的异能齐发，但对大蜈蚣像是隔靴挠痒。 好在对其他虫兵有非常好的群攻效果，倒也不算白费力气。 赵贺的卡片，已经有几张能量告罄。他花了几天充能，结果这会儿，也只是稍稍能拦截住对方而已。 大蜈蚣的防御力实在太高，赵贺决定，等有机会，他一定要把这蜈蚣写进卡里。 “没有能用的卡了吗？”薛平见小伙满脸不忿，问道。 “有！”赵贺语气低迷，将无用卡片往下叠，露出压底的几张。“还有蛤蟆卡，九头蛇卡。我本想留着应付下一波攻击的。” 薛平抬头，变暗的云层中已经能看到下降的异物。 就他肉眼看到的这一片，就已经有三个，还大小不一。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从特事所得到了新一轮攻击的消息。 他还跟赵贺说过，不要把卡全发出去，要留一些力量应付下一波攻击。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首发卡全扔完了，蜈蚣也没搞下来。 感受着盘古奔跑制造出的震动，薛平眯了眯眼。 蜈蚣虽然难破防，但目前没有表现出更大的攻击力，而上面那些就不一定了…… 赵贺的卡片一旦发出，就要进入消耗倒计时。 可以中途收回，但能量不满的卡片不能再次释放，除非强行透支赵贺这小子的能量。 这阵子，为了给卡片充能，赵贺夜以继日的没歇过，哪儿还有多余的能量格外给它们透支？ 万一蜈蚣没搞定，上面那些的杀伤力更强……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星辰卡呢？”薛平想抽烟，两指搓了搓，忍住了。 赵贺从口袋里掏出星辰卡放到最上面，“星辰卡还差一点能量，现在用不了。” 色彩艳丽的卡片像是蒙了一层灰，原本活灵活现，跃然纸上的星辰小样变成了扁平的。 “星辰卡的能量比其他要多，我只能把她放到最后。”赵贺这几天虽然没有出战，但连续能量透支让他身体亏空得厉害。 如今再次上场，卡片并没有如第一次起到作用，对他的心理打击也不小。 之前还觉得自己是天选的大侠，如今整个人都有些蔫吧。 “薛哥，现在该怎么办？”他委顿地求助薛平，“这两张卡要打蜈蚣，还是等后面。” 九头蛇和大蛤蟆的攻击力，在卡片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同样的，一旦消耗完，他想再次充能使用，也没那么容易。 再加上他最近一直处于能量亏空阶段，这些卡片就都相当于一次性消耗品。 后面的攻击还不知道有多猛，听说格罗发动总攻了，想必不会太容易。 这几张猛卡，真的要放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明显伤害，只是四处奔逃的大蜈蚣上面吗？ 薛平沉吟了一下，手指点住蛤蟆卡，“不如先拿……” 话未说完，巨变突生。 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巨兽踩在高楼顶端，和盘古两两相望。 是敌是友？ 所有人都愣神的一瞬间，它大嘴一张。 “嗷呜”一口，轻松地将烦人的大蜈蚣吞了进去。 整个四九城上下一片寂静。 紧接着，巨兽突然打了个饱嗝，吓得众人下意识后退。 再一眨眼，巨兽又消失不见，徒留蒙圈的众人呆立当场。 第601章 不受控制的助力 “这是……” 别人还在疑惑中的时候，祝存军先声夺人。“我们家千岁大人！” “你从哪儿看出来这是你家千岁大人啊？”说话人看着屏幕上回放的视频问道，“千岁大人不是只小黑猫吗？” 虽说两者都是全黑的毛发。但祝存军之前分享过来的千岁介绍图片明明就是只小猫。 巨兽身高不知凡几，全身乌黑发亮的皮毛，脑袋上鬃毛茂盛，长长垂到胸口，四肢粗壮，尾长如鞭。 远远看去，跟猫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更像是超级变异的大狮子。 祝存军暗暗叹气，他开始也没认出来。 但特事所信息部的员工实在是手快。 千岁大人出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将视频放大分解。他很容易看到了那个眼熟的金铃铛。 铃铛掩藏在长长的鬃毛中间，再加上角度问题，并不容易发现。 但祝存军对那铃铛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看到上面的纹样，立马认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吞天兽的本体吧。”祝存军其实也不是很确定，毕竟千岁大人除了小黑猫的样子，并没有展现过其他形态。“小猫可能只是方便行走。” 屏幕上，还在反复播放蜈蚣被吞的视频。 短短两秒钟时间，快得让大家几乎都以为是错觉。 “你们看，最后这里也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回小猫的样子离开了。”祝存军又快速放出视频最后，不特意看，就会被众人忽略的小黑点。 跟刚才的巨大体形相比，小的像它身上的虱子。 众人的眼光都在高处，谁能想到还有这么个变化？ “所以，吞天兽是真的有吞噬能力。”总长基本确定。 “应该是，以前人起名字还是比较直白的。”祝存军回道，“既然叫吞天兽，哪怕不能真的吞天噬地，吞噬能力应该也非同一般。” 祝存军不好这个时候跑去问千岁大人。 别说人家刚帮忙解决一个大麻烦，就是平常，千岁大人也不可能搭理他这种问题。 跟钱老的温和，大师兄的常怒一样，千岁大人也有自己的标签——孤傲。 它总爱独来独往，不愿意拘束在一个的地方。对人也是爱搭不理，全看心情。 原本觉得猫就是这个性格，现在看来，明明是神兽的高冷嘛。 “那既然这样，我们的胜算是更大了吧？”有人喜不自禁。 运气之神还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呀，缺什么就来什么。 “……”祝存军看着航天局同步过来的模拟信号世界地图，没有发声。 “有什么问题？”总长出声询问。 “老实说，千岁大人出现的确能解决我们的部分危机，”祝存军苦笑道，“但大佬做事，从来都是随心所欲……” 大家都懂了，这位吞天兽不受命令控制。 “它来四九城支援，不是你给的指令吗？”总长皱眉。 有了个强大的战斗力支援是好事，但不受控制的支援也会让他们比较棘手被动。 当然，肯定比没有好就是了。 “当然不是，我哪儿指使得了他们呀。”祝存军笑得卑微极了，“这两位都是平日里请都请不动的主儿。” “我看那大师兄都听你的指令啊。”有人不解，“他看起来更不好说话呢。千岁好像是主动要帮忙的吧？怎么反而不听指令呢？” “大师兄那边完全是托了星辰的福，他现在相当于帮星辰代打，听指令也是临时的。不信等星辰好了，你再看叫不叫得动他。”祝存军摇头。 “至于千岁，为了让它回来帮忙，我刚才都那样了你们没看到？”他完全不在乎自揭其短，“但回来是回来了，忙也帮了，想让人活了几千年的大佬听我们的话……老实讲你们别生气，我觉得我们还不配。” 不要说祝存军说话难听。 很多时候，时间能带来阅历的沉淀。 他们这一帮人也就活了几十年，年龄绑在一起都不抵那些大佬一个零头。 他们统一部署只是为了行动方便。 但在目前，实力差距如此大的局面下，也只是依靠高科技手段探测完了，到处扑火补救罢了。 那些活了几千年的大佬们哪个是傻的？更别说手段神通不是他们能比拟的。 要不是大师兄根本不愿意动脑子，只想当个纯纯的“打工仔”，祝存军甚至都不需要从旁提示。 饶是如此，他想知道的也只是下一个目标方位。 至于怎么处置，如何施展，这些都已经是旁人干预不了的了。 千岁大人比大师兄要年长，神通手段又不一样。 既然它已经表现出了揽事的主动性，他们所谓的布局就有点儿类似于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总长沉默了一会儿，只能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主打配合吧。” 以他们的能力，也只能配合了。 就是星辰在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辅助配合。 祝存军一口应下。“需要救援的地方，我们还是照样给千岁大人播报，至于它去不去，就随它。大师兄那边服从性高，我们保持原状。” 一群人又赶紧讨论，因为千岁大人出现的各种随机变化预案。 虽然这位大佬不受控制，但不管是结界时间提前，还是它空口吞飞船的能力，从实质上，大家都是受益的。 所以各位的心情都呈上扬趋势。 p国，奥维当然也看到了千岁大人吞蜈蚣的画面。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他感觉人越来越暴躁，“上次是九头蛇，蛤蟆，机器人，现在还有大狮子？h国到底从哪儿弄来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 策略室里，大家都安静如鸡，只有键盘和通讯转达的声音。 很多人听到他的抱怨，心里都默默回道。 人家h国几千年历史呢，有奇怪的东西不奇怪。 咱p国才建国多久，地皮都是抢来的，拿什么跟人家比哦。 p国的发家史大家都清楚，所以也没什么好质疑的。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触奥维的霉头。 眼看一只蜈蚣又轰然坠地，白衣男人施施然从里面飞出。 那黑色的狮子一样的巨兽突然出现在一个地方，吞了蜈蚣和一众虫兵，再突然消失。 奥维再看自己这边苦战不下的场面，忍不住大吼。 “阿波罗呢？还要多久才能搞定？！” 第602章 安东尼奥的发现 安东尼奥已经钻进蜈蚣内部很久了。 他本想忍着恶心，像某些电影里那样，由内而外地破坏。 但想象中令人恶心的内脏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知道外面是一个摆动的蜈蚣，他还以为自己进了某个高科技场所。 这蜈蚣，真的是一艘运兵船。 安东尼奥来不及细想，手中的剑不停劈砍，砍不下来的就用能量炮轰。 他心里也有顾忌，之前那场自爆，还没过去太久呢。 万一这破蜈蚣也来这么一手，现在可没有谁能把他捞回去了。 但也并不能任由这东西到处肆虐…… 他并没有那么多舍己为人的伟大思想，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作为p国最强战力，甚至全球最强，他迟早要跟这些玩意儿对上。 现在不趁它病，要它命，等它缓过来，那之前这些攻击都白费了。 安东尼奥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大刀阔斧。像是走在钢丝上的人，玩的就是一个心态刺激。 要说外国人还是胆大呢。要是换了林凡在这儿，早就被上一次爆炸搞出阴影来了。大概率要裹足不前，哪儿敢往虫肚子里钻？ 就这么一路冒进，安东尼奥将蜈蚣体内的虫兵杀了个七七八八。 蜈蚣体内的结构也是各种破坏，几乎隔不远就要往外捅一个窟窿，防止它自爆的时候，他能有个逃生的出口。 但就是这样，蜈蚣也没自爆的倾向。 安东尼奥在适应中慢慢放下心中那点儿担忧，又为这些外星生物……算不算生物也搞不清了，这些东西的生命力顽强感到头疼。 难道自爆还有触发条件？ 上次的飞行器一共五个，为什么只有了林凡那一个自爆了？是她触发了什么？ 有了这样的猜测，他出手也带了一份试探。 可蜈蚣都被他打得外甲隔一段就是一个大窟窿了，还在空中摆动。 果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安东尼奥几次怀疑它这种摆动到底是是活着的证明，还是只是一个类生物结构的机械活动。 如果是机械运动……那么应该有个动力的核心吧？ 这时候，奥维的声音传了过来。 里面火气是藏也藏不住。 安东尼奥不爽。 他又没停下，一直累得够呛好不好？ 不图你来个温暖的问候了，这时候还吼他？ 之前还喊他亲爱的小兄弟，这才多久，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呵！ 要不是…… 安东尼奥脚步一停，真想甩手不干了。 林凡在火光中扑向他的画面在脑海中跃然而出。 人姑娘那么努力，自己也不能被比下去对吧？ 而且事情都进行到这儿了，他撤出去还是自己亏啊！ 心中一口怒气难以倾泻，他握剑的手狠狠一挥。 阔剑带着气，一连割断了旁边好几层的壁垒，留下层层缝隙。 在亮如白昼的空间里，透出一抹红光。 安东尼奥脚步一顿，这光…… 奥维暴躁过后发现安东尼奥并不搭腔，很快恢复了清醒。 为了h国那些变\/态，把自家小宝贝得罪了，真是太不理智了。 他一叠声地道歉、讨好和溢美之词，都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复。 再看第一视角的画面不再前行，反而往墙上怼去。 “嘿~我的兄弟……”奥维还以为他闹起了脾气，继续说好话。 就见对方一剑插进之前的缝隙中，另一只手插进裂口，狠狠向两边拉开。 他们怎么打都攻不破的结构，被阿波罗这么徒手撕开了。 奥维心跳加速，再一次后悔自己的不理智。 他不会是要直接这么穿出来吧？ 奥维看看旁边第三视角的画面，破蜈蚣还神气活现地在天上飞呢。 “好伙计……”他想继续说好话，却在第二面墙被撕开之后，也看到了夺目的红光，“那是什么？” “我真正要去看。”安东尼奥本不想理他，但这家伙实在聒噪，他不想身体疲劳的同时，耳朵还要继续承受非人的打击。 这些身处高位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在心中狠狠唾弃一声之后，他将机械能源的猜测一说，又聚精会神的往前继续撕墙皮。 奥维眼见有新发现，也不敢再唠叨他，专注地看着对方干活。 越往前，红光越甚。 如果不是安东尼奥意外劈开墙壁，这地方，他怕是未必能这么快找到。 四层墙后面的空间，里面像开了红色的荧光灯管，满满的红色，浸染得阿波罗浑身都开始发红。 他呆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透过摄像头看到眼前画面的其他人也都目瞪口呆。 “太不可思议了……”奥维发出轻叹，“这……这是宝石吗？这么巨大的宝石？” 眼前，一个红得发亮的巨大宝石结构出现在漆黑的环境中。 它发着夺目的红光，像是一层顶级致幻剂，让人不由自主沉寂于其中。 但很可惜，安东尼奥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 他经过最初的震惊之后，快步上前。 很快看到了宝石内部深深浅浅的红色，还有隐没在黑暗中的无数管路。 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继续往前啊。”奥维还沉浸在如此漂亮的红宝石上。“这么大的红宝石，简直是奇迹。” “你就没有想过，”安东尼奥心里有些复杂，“蜈蚣体内为什么会有红宝石？” 奥维愣了愣，“你是说，这宝石是蜈蚣的能源核心？” 他边说边点头，“倒也合理，金属或者矿物质的确能提供能源，这么巨大的红宝石，想来能源一定也庞大无比……” “不是红宝石。”安东尼奥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手里的剑被圣光笼罩，变成一片莹白。 “不是红宝石是什么？明明……”随着镜头的推进，奥维住了嘴。 他也看到了大面积红色中细密的枝丫，明显不应该是纯净的宝石应该有的。 “那是什么？” h国这边，也被阿波罗的发现吸引了，如此耀眼的红色，很难不引人注意。整个总控室里都浸了一层红光。 “是循环回路。”许久没插上话的昆虫学家终于有了开口机会。 循环回路？ 众人暼眉，那是什么东西。 安东尼奥的声音合着红光一起传来。 “我怀疑，那是颗心脏。” 第603章 能量核心 心脏？ 众人大惊。 再看过去，果然带着标签看，是有那意思了。 “可蜈蚣不是昆虫吗？昆虫有心脏？”有人问了出来。 “怎么的没有？”昆虫学家说到自己的专业，整个人硬气起来，“昆虫也需要血液循环参与生长发育和新陈代谢，这些都是心脏输送的。只不过昆虫的心脏跟哺乳动物不同罢了。” 他看向屏幕上红彤彤的宝石心脏，那东西更像他们常见的心脏。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这蜈蚣的心脏，但普通的昆虫心脏不是这样的。”昆虫学家继续解释道，“昆虫的心脏是管状结构，血管膨大处就是心室……总之跟眼前这个不同。” 那到底是还是不是呢？所有人一头雾水。 安东尼奥继续往前，轻易地看到了宝石内，粗粗细细的血管有规律的搏动，像是呼吸一样。 他高举光剑，加大了圣光的倾注量。 刹那间，漆黑的背景被白光照亮。 从红宝石上延伸出的无数粗大的血管，附着在房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 哪怕是屏幕前的众人也看到那些管路的呼吸动静了。 房间很快又按了下去，只剩红色的光。 “管它是不是心脏，这变异蜈蚣也算不上昆虫了吧？”安东尼奥没有耐心细细研究这些理论知识，“我感觉这东西像是给蜈蚣输送能量的核心。破坏这个，应该就能让蜈蚣趴窝吧？” 对啊，谁家心脏还能发光。 看过蜈蚣内部结构的众人也都觉得，这玩意是输送能量的核心倾向更大些。 安东尼奥说完就想砍，却被总长叫停。 一般来说，h国是不会干涉p国行动的，也没办法干涉。 只不过这次安东尼奥戴着h国的视讯系统，正好能直接联系上。 “干什么？”奥维老大的不爽快，“你们都破坏几个了，还不让我们动手？” 总长没理他，直接对安东尼奥说道。 “你还记得吗？星辰受伤的那次自爆前，最开始透出的就是这样的红光。” 因为h方有林凡的第一视角，所以他们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抹红光。 但安东尼奥角度太远，后面爆出的光又太强，全都在刹那之间。 他回忆了一下，并不确定。 “我不记得了，你们想说什么？” “之前没想到，但看到这个，又听你说，这是动力核心，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总长的外语说得并不流利，带着浓重的口音，但沟通完全没有问题。 “假设，之前的飞行器上，也有这样的核心部件，那么上次的自爆，有没有可能是星辰不小心戳中了这个东西导致的。” 奥维没吱声，认真地想这个可能性。 如果红宝石本身是输送能源的核心，也就是本身是一个能量体。被戳爆后引起剧烈的能量反应，也就是爆炸，是完全可能的。 “你是说，上次的事故是个意外，不是格罗的阴谋？”安东尼奥一愣。 之前就觉得只有一个飞行器自爆显得有些奇怪，如今说是意外的话，倒是能说通了。 “但是，”他摇摇头，“还是不对。星辰很早之前就插进那飞行器里面放电了，如果真的是破坏这东西就会爆炸的话，那没道理整个飞行器都被电破坏，下坠之后才开始啊。” 总长看着屏幕上，自家总结出来的重点继续说道，“我们由此推出一个假设，你可以听听。” “假设，星辰枪的确非常巧合地插入了这个核心，但在它没有爆发的瞬间，巨大的电流致使飞行器内部电路和工作系统全部报废，核心的能量在这样的强电压制下也无法爆发或者直接消耗殆尽，可能性是有的吧？” 安东尼奥没有回话，奥维却出声肯定。“虽然这种巧合实在难说，但可能性是有的。星星的雷霆之力，我们都见识过。很强。” “那么，还是在这种假设的前提下，过量的电流是不是可能会发生什么？”总长继续道。 “你是说，”奥维眼珠子一转，明白过来，“这核心能源本来被星星破坏或者消耗无法启动，但持续的电流又成为一种能量，再次激活了它？” 安东尼奥听明白了。 电，本来就是一种高级别能源。 它技能破坏，也能使很多东西运行起来。 所以林凡就是倒霉？选了个不合适的地方？ “我们得到了一个相对完好的飞行器，”总长继续道，“经过调查，星辰之前戳刺的位置下面，的确有这么一个舱室。” “里面同样也有我们眼前的这些结构。只不过里面系统全部报废，也没有这样的光效，所以一开始没想到这里。” h国的军备部长前一天东西到手后就一直没闲着。 他们对飞行器自爆也产生了疑问，所以重点研究了林凡戳刺的位置。 只不过失去红光的宝石只是个灰扑扑的破石头，有呼吸的管路也都是冷冰冰的普通管道，所以一开始的确没想到这里。 直到安东尼奥发现了这处舱室，才让军备部长起了联想。 安东尼奥嘴角抽搐。 要真是林凡自己戳爆的，那还真是够倒霉嘞。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他不想多耽搁，直接问道。 “是不是可以不碰触宝石的部分？”总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碰触核心，只断开它的回路。” 回路，也就是上面那些管道。 既然在呼吸抽动，那么能源输送的确是存在的。 切断管路，就算核心完好，应该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 如果可能的话，他们还能得到一个完好的能量核心，用作以后…… 奥维也觉得合适，更何况这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到时候，能支撑这么一个蜈蚣运行的能量核心就在他们手里了。 安东尼奥想想，觉得可行。 但为了保险，还是就近往外打了一个孔，早早安置好逃生路线。 一切妥当之后，在众人瞩目之下，安东尼奥屏息，用手中的利剑划开了宝石核心上方的一堆管道。 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还用圣光给下方的核心做了个护罩。 在光割破管道的一瞬间，他也从逃生通道冲了出去，能跑多远跑多远。 担心的强光并没有出现。 奥维的呼声先传了过来。 “成功了！我亲爱的小兄弟，我们成功了！” 第604章 左支右拙 安东尼奥回去又看了一眼。 被切断回路的红宝石好像被封了盖的煤炉，表层不再通透，而是像盖了毛玻璃。 那红色的光全部被掩住，不复之前的绚烂，真的像一颗没有打磨的原石。 “对对对！”h国的军备负责人一叠声说，“这应该是完好的状态，不错不错！” 他也知道p国手里的东西，大概率是不可能共享给他们的，就好像他们手里的材料也藏得死紧一样。 于是一脸渴盼地望向祝存军，指望他想办法。 祝存军有什么办法，还不得跟大师兄嘀咕。 好在大师兄也嫌弃蜈蚣难搞，知道有更便捷的办法之后，就直接用上了，效果立竿见影。 尽管残躯不在h国境内，但同属东半球。 如今h国势大，其他小国都巴望着他们救呢，想来也不可能拦着他们后面获取战利品。 再说，这么大东西，他们也没办法拆解，更别说藏起来。 千岁大人那边，祝存军同样做了通报。 只是对面没有任何回应，还是一口接一口地大嘴巴吞。 军备部长刚开始还有些心疼，后来想想，还是自己贪心不足了。 哪能事事都如意。目前的这些材料已经够他们用好久了。 虽说是找出了大蜈蚣的弱点，但真正操作起来也不容易。 实际上能达到攻击效果的，也就两人一兽。 好在兰星上的蜈蚣本也不算多。一番清扫后，以个别地方伤亡惨重的代价，终于消灭殆尽了。 但没人敢掉以轻心，因为新一轮攻击又到了。 这次格罗撒出了各种大大小小，用途不明的飞行器，大家刚搞清楚蜈蚣的弱点，又要面对一大堆新对手。 说不头疼是不可能的，但再怎么样也要坚持，要挺住。 这些航天器各种各样，有带虫的，有像战斗机一样直接发出攻击的。还有默不作声，砸地上不动的。 射电望远镜的模拟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一片，看得人心生绝望。 “这是最后的攻击了吧？”有人颤音发问，也不知道是问谁，又或是在说服自己。 h国境内，无数防御罩竖了起来，很大程度上阻隔了外来的攻击。 没有被护罩保护的地方，大多是偏远山林，人口稀疏。 就算有东西落到那边来不及回护，但起码不会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众人都想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但很快发现，没有天眼监控的位置，模拟信号接收地图上，外来物标识在减少。 “那是千岁大人吗？”看着屏幕里，白衣大佬还在各个城区中来回辗转，却许久不见黑色巨兽的身影，有人猜测道。 “应该是。”祝存军早就发现了山林和草原地区的动态，心知应该是他家老祖宗在那边清扫。 “他怎么老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有人着急，“来城里啊，城里人多啊！” 祝存军凉凉地瞥他一眼，回道。“凭什么要往人多的地方去？人少的地方就不要管？” “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对方反驳，“只是人多……” 祝存军不等他说完，就插话道，“你别拿出以人为本那一套。” 对方还想驳他，就听他又说。 “你怕是忘了，千岁大人原本就不是人。人在它眼里，跟旁的生灵没有什么区别，可能还低一等。” 对方一愣，联系千岁大人出现的几个地区，终于反应过来。 “所以千岁大人不是在补防御的缺，而是刻意去救野生动物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是啊，”祝存军回道，“他都是往山区，林区，这些野生动物遍布密集的地方去，偏远城镇那些也是顺路带过吧。” “是啊，兰星上的生灵不止人类。”昆虫学家也点头道，“如果其他动物在这次攻击中灭绝，光留下人，也没什么好。”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能接受的并不多。 有人暴躁道。“这时候，哪里还管得了其他，肯定是人更重要啦。” “那你去跟它说，让它听你的。”祝存军凉凉道。 那人顿时蔫了。 连祝存军的面子都不给，他说个屁呀！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 果然在实力面前，任何埋怨都毫无意义。 h国有特事所的护盾保护，各种异能，能量枪反攻，还有两位大佬来回在东半球大陆上巡场，整体战况还算平稳。 而其他国家也占了h国的光。 虽然没有防护罩，但大佬巡场的时候，会顺带帮他们解决很多麻烦。惨是惨了点，但总算还有希望。 而兰星的另一边，奥维早已被这些铺天盖地的东西弄得烦不胜烦。 没有护罩，没有大佬，光靠兰星自有火力，只能对部分天外来客造成损坏，大部分没什么用。 能量枪他不是没用，但对方体量大，数量多，光靠小小的能量枪，只能抵抗个体虫，对大个飞行器根本没用。 如今，p国全国力量都顶上去了，但败势已显，再这样下去，全盘皆输是迟早的事…… 他看着h国那边，一切似乎都还井井有条的样子，跟自己这边的手忙脚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咬着牙向对方低头。 “我说，咱们都是好兄弟不是吗？”奥维堆起一脸褶子，冲总长客气极了，“你们那么多手段，不能支援支援我们吗？” 总长也不是没看到西半球已经乱成一团，但他们能力也有限，还有个不受控制的千岁大人，哪里有能力支援他们哟。 但不支援，似乎也不行。 新落下的各种飞行器里面，似乎也有驻地飞船。 如果放任下去，p国灭国虽然会让他们爽一爽。 但此时此刻，西半球被侵占，格罗相当于在他们的背面安营扎寨，。那对他们来说，同样是大麻烦。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总长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赶紧跟其他人商议了起来，有没有支援西半球的办法。 毕竟那边只有阿波罗一个能打的，还已经忙活了一个白天，不知道能量还能支撑多久。 最后的讨论结果。 东半球因为两位大佬的存在，威胁物大幅度减少。 比起密密麻麻连成一片的西半球，东半球的入侵物几乎可以一个个数的清了。 因为大佬的震慑，东半球这边的情势整体还行。 如果让大师兄抽个空去背面支撑一下，再请千岁大人看护一下其他地方，应该是完全可以的。 毕竟落在山林野地的侵占物本就没有城里多，千岁大人这一会儿都清空一大片了。 h方这边商量好之后，就让祝存军通知大佬。 大师兄没说什么，去哪儿对他来说无所谓。只是再一次感叹小林凡打工不易。 千岁大人也没说什么，离开了非洲境内。 大家本以为它要往欧洲去，补大师兄的缺来，结果没多久，就在北美的镜头上看到了它巨大的身影。 什么情况？！ h方这边急了，怎么两个大佬都跑了，那他们要怎么办？ 第605章 星辰现身 其实两位大佬走后，对h国境内形势影响并不大。 对其他国家……嗯，依然艰难抵抗中，影响似乎也不是那么大。 只是少了大佬的心哟，感觉不安呢。 总长快速调动地面部队，在艰难的抵抗中，又一次感受到实力落后的被动。 空中、海面，各种火炮齐发，光那个热闹劲就够吓人了。 祝存军发现不对，也赶紧让特事所的人顶上。 这时候也不存在保留实力了。 这一波都过不去的话，保留实力给鬼看呢。 特事所里能调动的战备人员全部散了出去。 吴宇森本来也想出去，被祝存军拦了。 “你出不出去影响不大，林凡还没醒呢，得有人照顾她。” 林凡受伤，祝存军是真心疼。 但他也是真忙，连亲自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一直坐在信息室里，接收各种调配信息。 王峰峰回来的时候跟他形容过林凡的情况。祝存军想来想去，不忍心让孩子一个人躺着，醒来的时候连个熟人都没有。 再说，万一…… 吴宇森猜到了祝存军的意思，深深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去医疗部看人。 林凡还趴在无菌箱里一动不动，吴宇森问过旁边的看护，一直没醒过。 他在门边叹了口气才走进去。 外面打得如火如荼，林凡又何尝不是在跟自身战斗。 据他所知，修复细胞能修复自身残缺不错，但却不会修复痛感。 他轻轻地将盖在箱子上的床单揭开。 原本血呼啦的背部皮肤已经愈合。 粉嫩的皮肤像初生的婴儿，胳膊后面的皮肤白的白，粉的粉，零碎得都是花斑。 再往下，腰部以下都是皮外伤，被那抹粉嫩的莹白晃了一眼，吴宇森赶紧把床单拉回肩上。 如今，内脏长好了，肌肉皮肤也长好了。 林凡，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吴宇森坐在无菌箱旁边，看着林凡光秃秃的后脑勺，思绪却早就飞到了外面…… 总控室的倒计时早就变成了“4”，很多人看到了，但心里并没有感到多轻松。 在如此铺天盖地的攻势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吃力。 尤其是两位大佬跑去兰星背面帮忙的情况下。 这时候，打击最严重的地区突然白光一闪，星辰的身影显现在屏幕上。 “星辰来了！”所有人欢呼雀跃。 机甲人是可以轻松破这些玩意儿的防的，看阿波罗就知道。 他连续战斗了一天，刚刚终于力竭，撤下去去休息了。 但哪怕力竭，对那些飞行器的破坏能力也没有减弱多少。 安东尼奥正躺在牛皮躺椅上喝酒，看到屏幕上的星辰，手一抖，直接倒自己一脸一身。 “她好了？！”他既欢喜，又担心。 林凡那么重的伤，这才多久就能继续上阵杀敌了？不用再休息休息？ “啧啧啧。”奥维故意挑拨，“那h国还说对她多好，你看看，就是这么好的？” 安东尼奥瞥了他一眼，没吭声，又倒了一杯酒，躺会椅子里慢慢喝。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上的白影。 西半球有两位大佬的倾情支援，事态终于回到控制之中。 东半球因为防御结界和异能人士的支撑，再集合本土和拿来的火力，基本上也差不多。 兰星基本上处于苦苦支撑，但还能撑得住的状态。 这时候，任何一个助力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 星辰现身后，快速消灭威胁。 那速度，就跟完全没受伤一样，让安东尼奥费解。 奥维却很开心，星辰越强，他越满意。 h国内，刚才还兴奋不已的人很快反应过来。 “这不是星辰吧？如果是星辰，应该是由我们总控直接调派呀！” 星辰和机甲小队的调派权都被总控接管过去了，祝存军也没有说星辰痊愈的消息。 所有迹象都直指一个事实…… “肯定是星辰卡！”高飞坐在休息室里紧盯屏幕说道。“之前高河的时候不是出现过吗？” 李春华刚咧开的嘴又缓缓拉了回来。“不是林凡啊……” 他知道林凡重伤后一直很担心，本以为星辰出现，林凡就肯定好了嘛。 现在想想，是他天真了。 这才多久功夫啊？ 上次林凡被绿王八捅那一下，差不多半个月才能下床呢。 林凡这次受伤的照片，经他们强烈要求，最后还是给他们看了。 别说他李春华了，他们头那么硬一个硬汉，眼眶都红了。 为啥这姑娘总是糟这样大的罪呢？ 李春华心中感叹，想着前几天还跟他们说说笑笑一起吃饭的人，现在躺在那儿，生死…… 呃，死应该是不会死的，但……反正受罪就对了。 “应该是星辰卡，持卡人过去了。”季羽冷静地观察过后，说道。“跟林凡的习惯不同。” “哪儿不同了？”李春华睁大眼睛，也没看出什么毛病。 “宋队呢？”二代甲驾驶员问道。 “刚才还在这儿呢，”另一个人回道，“可能是睹物思人，跑出去抽烟了吧。” 他们自昨天机甲能源耗尽退下来之后，第一时间休息补充体力，机甲也被送去替换能源模块。 如今刚起床不久，都聚在休息室里等出动命令。 没想到就在屏幕上看到熟人了。 “他这两天抽烟有点儿多啊。”李春华挠挠下巴，“以前一年也看不到他抽几根烟，这阵子把几年的都抽完了。是不是压力太大了。” 季羽几人看李春华一脸无知的模样，都不想跟他说话。 这家伙也真是好运气。这么差的观察力竟然也能做到头部机甲驾驶员。 但说观察力差吧，驾驶机甲的业务能力倒是敏锐得不行，偏偏就是人情世故这块傻的可以。 宋仁对林凡有点儿什么，不止是高飞，连后来的二代甲驾驶员们都咂摸出味儿来了，这个呆头鹅还傻不愣登的呢。 不过这是宋队的隐私，他自己没说，他们也不打算点醒李春华，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众人齐齐叹气。 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直肠子的家伙是怎么在娶妻生子这件事上遥遥领先的。 推门声响起，被传去抽烟的宋仁出现在门后，一脸严肃地通知。 “集合，出动！” 松散的情绪立马消散无踪，几人快速起身，往外跑去。 杂乱的响动声之后，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只有屏幕里，白色的身影还在奋勇杀敌。 第606章 醒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凡怕碰到屁股，直挺挺地跪在床上吃东西。 她身上套着宽大的病号服，吴宇森站在她身前捧着碗。 旁边的床头柜和茶几上，满满都是食堂大师傅亲自送来的各种美食。 “你操心那个做什么？”吴宇森看见林凡精神不错，胃口也好，原本压抑的心情添了许多愉快，“你只管好好养身体。” “嘿！”林凡给他一个白眼，也没继续争，“呼噜呼噜”干完一碗，擦擦嘴。 吴宇森转身又换了一碗新的过来。 倒不是林凡娇气，要他伺候。 实在是她的伤全在背上，虽然外表愈合，但疼痛还在，能不碰，尽量还是别碰的好。 林凡是下午一点多醒的。 度过最初的懵懂期之后，她就一直疼得难受。 吴宇森喊文绩上止疼。 文绩说，止疼药是会对神经起到麻痹作用。但林凡这种创面，小剂量止疼药用处不大，还要长时间用上，对她的恢复不好。 从她疼成这样就知道，伤口只是表面愈合，内里还亏着呢。 吴宇森看不得林凡哼哼，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药上了再说，能缓一分钟也好呀。 她这么龇牙咧嘴的难受，还不如昏迷不醒呢。 林凡却说不用。 不就是疼吗？又不是没疼过。 文绩就表示，疼痛可能跟能量缺损也有关系，如果能量补充到位，细胞都被能量养好了，也许也能早点消退痛感。 他准备给林凡的营养液加量，却被林凡阻止了，“哼哼哈哈”要吃东西。 不就是补充能量吗？吃东西也行啊。 她都醒了，还要忍着疼趴着不动，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 祝存军知道林凡醒来的消息都笑出了声，叮嘱吴宇森务必让她好好修养，别操心外面这些破事，目前还顶得住。 总控高兴完之后，也没人提出让星辰上来应急。 局势已经这样了，星辰固然能解危，但他们还是个人。 人家一身伤，刚醒，还疼着呢，谁开得了口？ 而且祝存军话里话外的意思，谁要是不要这个脸，他回头来给他们收。 总长也告诫不要将消息外露，免得他方势力施压，徒增烦恼。 总之吧，林凡的醒来，除了让大家轻松了一阵儿，对战局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食堂的大师傅早就知道林部长受伤了，他们不在现场，但总有自己的消息来源途径，心疼的哟。 知道她醒了，第一时间就想吃自己的手艺，都使是出了浑身解数，现场快炒。 带着热气的各种美味流水线一般地往病房送。 这位病人没有一般的忌口需求，热量越大越好。 看着林部长大口喷香地吸入，大师傅们都露出了几天来的第一抹笑。 林凡见吴宇森避而不答，心里有了猜测。 但她也知道吴宇森的嘴紧，他不打算说，谁也问不出什么。 说到底，没有实力，她个战五渣问出来又能如何？ 少说多吃才是硬道理。 食堂的大师傅忙得脚不沾地，林部长还从来没一次性吃过这么多东西。 连吴宇森都感觉到了不对，但眼看着林凡吃着吃着，能坐下了，他也不用继续当人形饭桌了。心道多吃也好，恢复得快。 反正她也不可能消化不良，就让她吃呗。 就这么吃啊吃的，太阳又落了山。 祝存军抽抽鼻子，怎么感觉好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他猛地回头，果然看到了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信息室的林凡，手里还抓着一包炸鸡，边走边吃。 “你怎么来了？”祝存军斜了吴宇森一眼，赶紧站起来要让林凡坐。 “不用不用，”林凡挥舞着油腻腻的手，笑着挡在吴宇森身前，“您可别怪他，他哪儿拗的过我呀！” 吴宇森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姑娘，头顶一片疤疤癞癞，是真不好看。 林凡从醒来就一直顾着吃，根本就没想到这块儿，他们也不好提醒她。 这就脑袋，别说女孩子要哭，他看了都打心底里拒绝，不想说话。 祝存军自然也看到了狗啃一样的脑袋，跟吴宇森的眼神快速交流过后，也装作没看到，笑呵呵地坐了回去，“那就听你的，小吴，搬个椅子过来……” “我来我来！”王峰峰早就准备好了，殷勤地将自己的滑轮椅推到林凡身后，“坐我的，这椅子花了大价钱的，屁感一流。” 林凡冲他笑笑，也没拒绝，轻轻坐了下去。“嗯，软软的，很舒服。” “是吧？”王峰峰得意地冲她扬扬下巴，又从旁边拖了个空椅子，坐回自己的位置忙去了。 吴宇森也拖过两张椅子拼在一起，将手里的大包小包一一放出。 信息室里顿时充斥了各种食物的香气，本来还专心工作的技术员们不由得被这股香气拉回了人间。 不少人回看的时候被林凡看到，她还笑呵呵地招呼人家过来一起吃。 信息室这些人都是知道林凡情况的，纷纷拒绝了她的好意，继续转回去敲键盘。 “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林凡凑近吴宇森的耳朵，小声问。 她光急着知道现状，忘记信息室是个这么严肃的地方…… “没事儿！”祝存军笑呵呵地回道，“来来来，正好我也饿了，给我来一块儿。” 林凡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为自己解围，送上了手里的炸鸡，心里充满感激。 “小林啊，”祝存军毫不犹豫地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吞下去，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刚醒，让你好好休息吗？” “主任，我吃了一下午，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她挽起胳膊，向主任展示了她那细弱的肱二头肌。 感觉效果并不好，又讪讪地收回，“总之，现在能跑能跳，好着呢。” 主任笑了。 这姑娘言下之意就是别瞒着她呗。 看她的样子，要说完全恢复，他是不信的。但如今活动自如，倒是真的。 罢了，既然孩子都来了，也是心里记挂。 再把人赶回去，她反而难以心安。 “行，那你就在这儿看看，省的觉得我们瞒着你。”祝存军笑着将手里的炸鸡吃完，赶紧转头灌了半杯茶。 妈耶，这玩意儿怎么齁甜？ 林凡终于达到目的，开心地对吴宇森挑眉，手里不忘继续往嘴巴塞吃的。 “来来来，快给我讲讲现在什么情况。”嘚瑟过后，林凡又小声求助。 吴宇森无奈地叹了口气，见主任没有阻拦，低声在她耳边讲了起来。 第607章 疲态 听着吴宇森的解说，林凡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屏上，射电望远镜的模拟地图上还是红彤彤一片，这叫没事儿？ 她心中忧虑变重，但手里的动作没停，还是一直在吃。 身体的状态，她很清楚。 疼痛还如影随形地跟着，日常活动问题不大，忍忍就罢了。 但想变身上去打……目前还不行。 上一次有阿波罗给她背回来纯属意外之喜，这次可不能那么大意了。 她得积蓄力量才行。 吴宇森看着林凡的表情，心里有了猜测。 他想拦，但张张嘴，话还是没出口。 他看着屏幕上各种抵抗现场，生灵涂炭的样子，自己都想往上冲，拿什么立场说林凡呢？ 外勤，本来就要随时冲在最前面。 带来的食物很快吃完，吴宇森主动地问信息室的技术员们要不要吃东西，他去进货。 祝存军没说他，默许了。 林凡打什么主意，他也心知肚明。 反正她注定要窝在这里吃东西看着。也不看看这里面都香成什么样了，总不能让其他人闻着，看着，饿肚子干活吧？ 特事特办，灵活变通，是祝存军的优点之一。 大家见祝存军没有反对，欢快地报菜名。 他们本来对食物没有那么大的执念，只是今天的食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香，总往他们鼻子里面钻，勾起了馋虫。 想去吃点儿吧，手里活没完，显得不够专业。 如今有外送服务，简直是好极了。 因为设备多，信息室里是禁止进食，怕无意中造成设备损坏。 如今有这么一次特殊体验，也算是此生仅有了。 总控室不知道林凡早就在祝存军身边吃吃喝喝，都在关注实时战况。 “这是捅了马蜂窝吗？”有人不忿地嘀咕。 密密麻麻的飞行器，仿佛无穷无尽。 哪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毁，还有那么多…… 再看天上的格罗，没有再往下放什么东西。 所以，应该是最后一波了吧? 所有人心里都默默猜测，努力希望是真的。 如今的状况，除了两位大佬到处乱跑，还算轻松之外。 最强战力之一的阿波罗也表现出了明显的吃力。 他再是机甲，内里也是个人。 长时间战斗，只能短时间休息。不管从体力上，还是精神上，他都已经很累了。 尤其两位大佬又跑回去东半球的时候，整个美洲几乎没有高端抵抗力，任由外星人肆虐。 他不是那么善良的人，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惨事发生。 那些外星渣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地下藏着人，破坏了掩体的大门。像是故意的一样，让地下的人往外逃窜，然后再一个个n杀…… 安东尼奥眼看着废墟里血流成河，在能量积蓄的差不多的时候，他又咬着牙往上顶。 只是这次的飞行器种类太多，特性不一，攻击能力和手段几乎都不一样。 安东尼奥打完这个打那个，真有种绵绵无绝期，什么时候是个头儿的疲劳感。 一个星球的存亡，只想靠几个人逆转局势，终究还是太难了。 哪怕他们再厉害，在如此庞大的攻击面前，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 安东尼奥自嘲一笑，又想起了林凡。 之前的星辰出现后，很快他就知道那不是林凡。 奥维也想起了在高河出现过的另一个星辰，知道又是h国的神秘手段之后，嫉妒地砸了一个杯子。 安东尼奥本来惊喜的心又缓缓落了下去。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他杀完几个虫兵之后，又给不远处正在出兵的飞行器来了一炮，紧接着冲进去找核心。 奥维给他画大饼，说这些东西以后多有用，他们能怎么怎么怎么…… 他囫囵着没听进去。 现在都未必过得去，还以后…… 他冷哼着左冲右杀，还是尽量保存飞行器的内部结构和虫尸的完整性，快速地寻找这艘船的动力核心，要用最快的速度切断它们。 不少飞行器落地之后，就扒在地上不动了，然后舱门打开，散出大量虫兵。 它们不仅带着武器，还带着一些类似于仪器的东西，开始往外铺设甲板一样的东西，像是在打造驻地。 发现情况的两大势力又赶紧呼人去拦截，一番鸡飞狗跳自然是少不了的。 调派完之后，总控室里的人又看到蜘蛛们到处跑动，还有不少虫兵往地下深挖，又担心起了世界树。 “不会又被它们吞能量吧？” 哪怕他们全球通报过蜘蛛的濒死特性，让普通战斗力避着点，不要正面接触。 但战斗力本就紧张的情况，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也顾及不了那么多。 不少蛛丝都爆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女丑一直没有出声。 如今这些死东西又往下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离结界展开没几天了，这就已经很难熬了，要是再出什么反复…… “娘娘没有说，应该就是没事。”祝存军一直和金思辰保持着联系。 女丑一直在树前盘腿坐着，表情平静。 这关头，金思辰都不敢进去打扰，生怕分了她的神。 但有一点，如果世界树遭到侵害，女丑不可能视而不见。所以基本上可以推断，问题不大。 得到消息的人是既放心又不放心。 看看屏幕上的数字，过不了两个小时，就会转变为“3”，众人又觉得快看到胜利了。 比起知道世界树结界的h国，p国和其他势力是越打越绝望。 甚至有人提出来，要不要投降算了，或者派人去合谈。 尽管大家都不同意，但也能理解。 本来就是小国，力量不强，哪怕有其他人帮忙，这几轮下来，死伤一半，也算惨重了。 就算把格罗逼退…… 好吧，他自己因为什么原因走了。他们的z权也差不多处于倒台状态。 再加上地面几乎被犁了一层，要什么没什么，到时候除了顶个名号，连说话的位置都不一定有。 他们是真怕了，想认输了。 但这场仗根本不同于以往，对战双方还能坐下合谈，谈好条件，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场战斗的对手是外星人。 以目前的手段来看，它们根本就不顾兰星人的死活。 想摇白旗，人家还未必能看得懂。 他们要找谁去认输呢？ 小国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无可奈何地收了声。 这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保卫战。 没有输赢，只有死活！ 第608章 都不容易 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也没他们想的那么容易轻松。 对乐正远青来说，破才是他最擅长的。 一剑破万法。 要让他毁灭一个星球，远比现在容易太多了。 但他领的是拯救任务，该破的破，不该破的不能破。 尤其是侵略物和兰星本的东西混杂到一起的时候，麻烦成倍叠加。 罢了，就当做分神练习好了，他也正好很久没练习过用如此细微的分神控剑了。 再说这些个东西他以前也没见过，颇有些新奇。 乐正远青从不轻视敌人，将每一场战斗都作为提升自己能力的练习场。 吞天小猫千岁大人也有同样的顾忌。 它大嘴一张，能直接吧兰星吞下去，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先不说兰星上的生物如何，兰星消失，它又往哪儿落脚呢？ 作为还需要呼吸的大妖，千岁岁表示：做事不能辣么野蛮。 再加上给世界树渡了不少能量，祝存军又特意叮嘱过，尽量不要破坏那些个东西的结构。 它想来想去，也只有吞噬本能最方便快捷。 既能给它填补一些亏空，回头“啊呜”一吐，各个都是原装无损伤。 谁看到了，不比个大拇指，说千岁大人厉害？ 只是来来去去的，奔波久了，千岁大人也有点儿不爽。 这么多零碎的东西，东一个西两个的，搞得堂堂大妖显得很不潇洒啊…… 但事到如今，又不能中途撒手。 其他术法要不就太粗犷，容易波及周边。 精细的对能量损耗又比较多…… 世界树的结界还没起来，女丑那边明显还没搞定。 现在撤，前期那么活不都白干了？ 它可贡献了不少能量嘞。 好在也就是烦了点，时间嘛，对它来说不是问题。 小黑猫“喵呜”一声，又冲着空中的飞行器张大了嘴…… 宋仁和李春华经过一晚休息，又进了机甲。 十四人机甲小队拆分成两三人一组，分散到各处去应急。 尽管他们战斗的时间里，有很多的日照时间，能源使用时间变长许多。电池模组拆换时间也缩短了。 但架不住长期驾驶，驾驶员身体产生无法抵抗的疲劳感。 所以基本上一下机，他们就要第一时间按摩放松，补充能量，休息。 老实来讲，他们从训练至今，还是头一次这么连续高强度工作。 哪怕是宋仁都感觉到了身体的抗议。 但这时候能退吗？ 不能！ 他们身后是更多手无寸铁，无法抵抗的人。 他们有能力，也有责任挡在他们前面。 李春华“嘶嘶”哈着气，他也感觉到了严重的关节劳损。 平常就属他话最多，可也从没吐露过一丝退意。 “等这波忙完了，我高低要整个全身大宝剑。”他傻呵呵地声音从通讯耳机里传来，“头儿，你要不要一起。” “行啊。”宋仁也难得有了玩笑的心情，“你请？” 李春华操控着金罡从装甲车上下来，毫不客气地回道，“肯定是你请啊，我那点工资，还要养老婆孩子呢。你又没对象，钱多的没处花，我帮你。” “呵。”宋仁一声冷哼，“那还真是谢谢你啊。” 扶光已经自检完成，他操控着机甲往目标冲去。 “咱俩还客气啥呀！”话音未落，金罡也紧跟着冲了出去。 两人努力打怪。 能破坏的飞行器就上去搞一搞，试了不行就放到一边等大佬来支援。 大部分时候，他们负责的是散落在外的虫兵。 他们将这些强敌都当做锤炼自己的磨石，尽管身体疲劳无比，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 在这种极限压榨下，短短几天，连二代甲驾驶员们都能独当一面了。 宋仁觉得，如果安全得到保障的情况下，这样的机会多来几次，也许对他们的实力增长更好。 机甲小队的派遣具体是根据没有结界保护的城市，敌方势力分布危及情况来支援的。 有结界的城市不说固若金汤吧，运气不好的时候，遇到高攻飞行器，结界也会晃晃荡荡，看起来摇摇欲坠。 不过特事所的人在守着，他们行动也灵活机动，所以问题倒是不大。 没被结界照顾到的城市当然没有被抛弃。 总长从祝存军处得到布防图之后，就调动军力往守备不到的地方去，尽量多地保护民众的生命和财产不受伤害。 山林野地又基本被千岁大人自主承包，所以h国内部的伤亡情况基本在可控范围内。 至于其他g家嘛，…… 内防部分他们的确也插不上手，只能劳动两位大佬空中飞人时不时救一救，算是尽力了。 之前说过，机甲小队的攻击对很多飞行器作用并不那么大。 很多时候，还是地面火里在封锁。 虽然打不坏，但很大程度上能阻止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h国的人多久没听过这么厉害的炮火声了？ 震耳欲聋的连贯响声，还有还有时不时的抖动都吓地地下庇护所的人们心有余悸。 电视上，还在循环播放他们成功克制格罗的进攻，取得阶段性胜利的画面。 可以说都是好消息。 刚开始，人们还欢呼雀跃，不当回事。 直到炮火越来越连贯，再乐观的人也觉察到了不对。 地下掩体中，气氛逐渐紧张。 甚至有不自信的声音出现。 “他们是不是光说好的，其实骗了我们？我们要输了？” 这话不知道从谁嘴里说出来，但很快传播开来。 有人担心害怕，一声不吭，缩在给自己分配的位置上乖乖配合。 有人却开始鼓噪闹事。 网络上很快被这种躁动感染，出现了非常不和谐的声音。 好在大部分人还是理智的。 他们根据工作人员的状况和资源供给状况，有理有据地展开分析。 可架不住脑子有包的人也不少。 为了安抚民众躁动的情绪，老爷子还特地出镜讲话，同时播放了某些实时画面。 之前怕引起恐慌，画面都是选好的往外放。但现在既然不同的声音都出来了，也可以将某些不怎么美好的画面放给大众看看。 倒塌的建筑，牺牲的人，顽强抵抗的各种手段。当然还有各g对比…… 还是吃太饱了，让他们有闲情开始窝里反了。 地面实况播出后，不好的声音果然被扼制了。 大部分人都觉得h国对比其他g家，做的已经够好的了。积极发声。 “这毕竟是打起来了，不可能安安静静呀！” “是呀，你们这些孩子是没经历过当年，z争本就是这么可怕的事。” “有人护着你们还闹什么？” “相信g家！支持g家！” “你们行你们上啊，躲在别人后面叭叭有个屁用！”…… 这边刚把民心安抚好，那边模拟地图上h国部分的信号突然模糊，损失一大片信号。 “怎么回事？”总控紧急呼叫航天局。 “报告总控，我方多个射电望远镜遭到破坏！” 失去卫星的情况下，射电望远镜就是他们的眼睛，现在被破了可就真的糟了。 众人脸色沉沉，心也一点点往下沉。 第609章 假装 尽管风波平息，但余韵还在。 在地下躲避的人们当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么无忧无虑了。 直面惨痛后，大部分的人的心跟着外面死亡局势起伏。 为牺牲人员难过的，为地面抵抗人员祈祷的……总之，终于有z时那味儿了。 林爸和林妈没看到关于高河的什么新消息。 但外面局势那么乱，他们也忍不住担心自己姑娘。 几次电话拨过去，一直都没人接听。 “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林妈又开始自己吓自己。 “呸呸呸！”林爸拉着她，“赶紧往地下吐口水！快踩掉，踩掉！” 林妈飞速配合，脚底踩上去反复蹭，直到地上只留了一滩深色的潮印子，才松了口气。 她双手合十，对着半空虔诚地祷告，“菩萨保佑，我刚说的话不灵啊！” 具体哪个菩萨管这事也没人清楚。但做完这一套好像真的就管用似的，老两口心总算放了下来。 “你以后说话能不能想好了再说？”林爸深藏在心底的担忧忍不住流露出来。 他年轻时曾经当过兵，也在满目疮痍的环境里生活过。 看了电视播报，比其他人更清楚情况。 但跟以前，总喜欢拉人侃侃而谈，分析g际局势不同。 林爸这次一直保持沉默。 他深知这时候，什么话都不能乱说。 和平时期，随便怎么说。对也好，错也好，都只图个乐。 现在不行。 之前的情绪波动也冲击到了他们这些年纪大的人。 玩游戏的年轻人不再专注于电子产品。 家里的中流砥柱们也顾不上再担心抱怨。 年纪大，对信息不敏感的老人们感觉到气氛变化的时候，已经是很严重的时候了。 他们那一辈还没完全安全，不少人也是提枪上过z场的，对于z争的体悟远比这些建g后，生长在和平年代的孩子们多。 那时候当b是一种出路，当过b的人的比例也比现在多，对这种局面的接受度和觉悟也比年轻人要高得多。 很多老人家看着炮火纷飞，无数孩子为国捐躯的画面，心疼得眼泪直流。 他们也想做点什么，但奈何年纪大了。 跑不了步，提不起枪。更何况，现在的武器先进，早已不是当年…… 但比起活力十足的年轻人，这些身形逐渐佝偻的老人却表现出了足够的沉稳。 以往那些毫不起眼的大爷大妈们都快速找到了当年的状态。 他们配合默契，在年轻人还未发觉的时候形成了统一战线。 并且，作为家里年纪最大的人，他们发挥出了往常少见的家长权威。 年轻一代们眼看着自己爹妈，爷奶，从什么都不管，只知道种田，遛鸟……只管乐呵，慈眉善目，啥事不管的老人家，摇身一变，成了家庭情绪的定海神针。 在小辈们都还慌乱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牢牢拉住他们的情绪，并迅速让大家稳定下来。 要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年纪和阅历的优势在这种时候凸显了出来。 躁动不安的情绪也以家庭为单位，快速地化解。 尽管恐慌情绪不能完全清除。但在目前这种战斗还在持续的情况下，保持着理智而有序的紧张，不引起骚乱，配合上级命令，已经算是出乎意料之外了。 这种突发情况让上层都为之动容，连老爷子都不禁感叹。 为了如此可爱的人民，他们也势必要抵抗到底。 再说回到林家爸妈的电话。 几次电话没有接通之后，林爸虽然安抚林妈，说可能是信号不好，又或许是姑娘在忙。 但看他的脸色，明显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了。 从第一通电话响起，特事所的信息室就拦截到了。 林凡正坐在中间大吃大喝，这时候明显让她接电话……合适吗？ 技术员小声的通报祝存军，然后按命令挂空。 但随着电话不停响起，他们将林爸和林妈电话的麦克风和摄像头接进来。 祝存军叹了声“可怜天下父母心”，也不忍心让老两口继续担心下去，将情况转告林凡。 林凡站起来，用纸巾擦手，满嘴是油地说，“我回去用手机接一下吧。” “不用了，就在这里接吧，别来回跑了。”祝存军说完又补充了一下，“你不介意吧？应该就是关心你的近况，不涉及什么隐私……” 信息室里十几号人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接家里的电话，不是谁都乐意的。 林凡倒是没多想，“不介意，不介意，你们随意。” 信息室里这些人都是跟王峰峰差不多的存在，知道的秘密不知凡几，她那两句家庭琐事，人家还真未必在乎。 “那行，我让他们接通，不过只能音频，视频就不开放了啊。”祝存军看她一脑袋癞痢，想着还是别视频找麻烦吧。 “好的。”林凡表示理解。 特事所里环境特殊，视频的话容易把仪器什么的暴露出去。 两个人各有所想，结果一致，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喂！喂！小凡吗？”林妈的大嗓门传了过来，“你这死丫头，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林凡听着在信息室里回响的骂声，突然眼睛又有些酸涩，心里酥酥麻麻的…… 完了，她精神铁定出问题了，被骂还觉得开心。 接过吴宇森递过来的对讲装置，她拢了拢心情，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忙着呢，没听到啊。” “忙什么忙？都这时候了你还忙……”林妈骂了两句，终于看到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哎？你人呢？屏幕怎么是黑的？” “我看看！”林爸夺过手机，“是不是摄像头反了。” 他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只看到他们老两口的画面，对面始终一片漆黑。 “咦？这是怎么回事？”他拍拍手机。 听到林凡的声音之后，他提着的心就已经放下去了。 “爸，别拍了！”林凡听到公放里传出巨大的敲击声，赶紧阻止，“是我手机坏了，摄像头用不了了。” “摄像头怎么坏了？”林妈的思维又开始跑偏。 “喂？喂？”林凡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些没意义的对话上，装信号不好，“喂？你们听得到吗？怎么没声儿了，信号不好吗？” 不知道哪位小可爱眼疾手快地放出了信号干扰音。 林爸也想起来这时候信号不稳定，赶紧问她近况。 林凡捡好的说，让老两口各自保重。 林妈又开始叨叨无关话题的时候，滋啦滋啦的电流声再次响起。 林凡的声音渐渐不清晰，消失在忙音里。 直到这时，她才重重松了口气。 “林部长演技渐长啊。”王峰峰转过身子，拍手笑道。 旁边也响起了零星的笑声。 他们看多了星辰勇猛的画面，突然直击林凡假装信号不好来应付家里，都觉得对比强烈。 “嗨！”林凡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吴宇森，两手抱拳一拱，“让大家见笑了哈！争取以后拿下小金人。” 信息室里顿时哄堂大笑。 林部长这直爽不扭捏的性子，还真不错。 林凡笑着，拍拍身上的衣服。 正好，吃饱喝足，家里也报了平安，她也该活动活动了。 第610章 星辰出动 林凡头秃了的事还是没瞒住。 吴宇森帮她去后勤拿来了战斗服，就近在信息室旁边随便找了一间没人用的屋子让她换。 她三下五除二，利索地把宽大的病号服换下来，习惯性地想挽头发时，摸了两下，没摸到头发。 再一摸，自己吓一跳。 附近没有镜子，只能跑出去对着玻璃门粗略打量了一下，再根据手摸的结果，林凡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吴宇森！”她抱着脑袋，大叫着冲进信息室，“快快快！帽子！” 听到动静的众人纷纷转头，看到林凡穿着战斗服，摸着极不相配的癞痢头，懊恼地红着脸。 虽然不高兴，但离他们预想中的愤怒，崩溃，大哭……相距甚远。 吴宇森赶紧抓起装着视讯系统的软帽想帮她戴，被林凡一手挥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林凡抓过帽子，一手扒拉扒拉脑袋上的乱发，“你们也没人跟我说一声，就让我顶着这么个脑袋在所里乱走？” 一路上多少人看见了，真是…… 她不敢跟祝存军巴巴，恨恨瞪了吴宇森一眼，手里飞快地戴好帽子。 “我的错。”吴宇森在旁边呵呵赔笑，“不是瞒着你，是不知道怎么说。你身体才刚好一点，万一因为这个，情绪再波动就不好了。” 林凡一抬头，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转头，手里零星地敲着键盘，假装自己正在心无旁骛地工作。 “波动？”她眨眨眼，想到以前看到过，常有女孩儿因发型失败嚎啕大哭的新闻，问道，“你们不会是怕我哭吧？” 吴宇森一笑，哭不也正常吗？ 这脑袋放谁头上能开心得起来，哪怕是祝存军，也要不开心的。更何况林凡这样的女孩子。 女孩子总是比较在乎形象的嘛。 “那不至于。”林凡戴好帽子后就完全不露怯了，她出乎众人意料地平静摇头，“头发而已，又不是长不出来。就是说这疤疤癞癞的，谁给我弄的呀？实在不行给我剃光了不行吗？” “啊……”众人傻眼。 “算了，现在是来不及了，等我回来再说吧。”林凡无奈耸肩，又对吴宇森埋怨道，“也不知道帮我遮遮丑，这倒霉样子被多少人看去了！” 说完，又瞪了吴宇森一眼，冲出门去。 “哎~”吴宇森伸手想拦，但最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什么也没说出来。 “别担心。”祝存军看吴宇森一直盯着门的方向安慰道，“林凡是知道分寸的。” 吴宇森回头看祝存军一眼，安静地垂下眼帘，并不赞同。 有分寸？ 从无菌箱里醒来刚过半天就又要上场拼命的分寸吗？ 他默默转身，抬头看向大屏上焦灼的战局。 哪怕有大师兄和千岁大人两位大佬的周旋，场上情势还是不容乐观。 格罗这次的确是下了狠手，敌方的数量太多了，像往沙滩上撒钉子。 想要尽量减少兰星损失的情况下一点点消灭对方，并不容易。 两位大佬都忙得跟陀螺一样，这边一会儿，那边一会儿，到处飞。更别说技差一筹的阿波罗了。 但比起战斗力更低，受能力限制，只能针对散兵的机甲小队甚至兰星本土战力，三人已经是兰星上唯三的有效战斗力了。 再说直白点，兰星现在几乎就是被压着打，就靠几个高能力的家伙在争分夺秒地抢优势，勉强撑着没有输的特别明显罢了。 如果星辰加入进去，无疑能让这样被压迫的局势明朗许多。也许能拉平，又或许能转败为胜，哪怕只是少许的微弱势头。 毕竟大家都累了许久，星辰现在上场，算是新注入的战力。 可真的能这样算吗？ 林凡皮肤上的瘢痕还界限分明，她昨天下午刚醒，如今天还没亮，让她上去…… 吴宇森心情复杂。 既担心林凡的身体吃不消。 又希望焦灼的战局能够有所改变。 此时的兰星上，似乎全世界能出动的力量都堆上去了，除了星辰。 吴宇森再一次感叹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应该要做点什么，但事实上，却只能在这里看着。 “放心，”祝存军走过去，微笑着拍拍他的肩。“林凡不是逞强的人，她说没问题，我们就应该相信她。” “她不逞强？”吴宇森张口就想反驳。 但再想想，林凡的确不是逞强的性子。 她不爱惹事，也不爱沾麻烦，比起热闹，更喜欢宅。 刚回特事所的时候，遇到些什么事，她还会畏缩地躲在他身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能坦然直面危险了。 自己不在的时候，她还能果断出手，保护群众…… 需要担责任的时候，她同样也不会退缩…… 作为地表最强战力，她从没有仗势欺人过。平日里还是那一副吃喝玩乐的宅女样儿。 能躺着绝不坐着，宁愿躺在沙发上发呆，都不愿意动弹一下…… 从性格上来说，林凡的确不爱逞强，可…… 吴宇森又看向大屏。 这种生灵涂炭的情况……她同样也不可能视而不见啊…… 星辰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大屏上。 她速度极快，信息室的屏幕要快速切换才能追踪到她的身影。 总控的命令在信息室里同步，吴宇森默默地看着，听着……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煎熬，叫嚣着想要变强…… 要说h国的监控全世界最发达呢。 一根杆子十几个探头，三五十米就有个监控点。 交通监控，民用监控，天眼系统……甭管是为什么装的吧，这些摄像头在卫星信号缺失的情况下，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哪怕是遭受敌袭损坏了不少，还是能正常平凑出完整的视频画面。 相比h国，倡导自由的那些国家，武力不足的同时，还要面临搞不清状况的可悲境况，实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林凡听着总控的命令，快速按序清缴中。 身上还是疼的。 不管是内脏，还是皮肉，都在疼。 她要很用力地握住手里的长枪，才不会掉落。 每一次动作，每一次挥舞，都要付出比以往更大的力气，也要忍受更大的疼痛。 林凡紧咬牙关忍着。 疼就疼吧，反正她又不会死！ 她要是现在不出手，良心会痛一辈子！那才是追悔莫及的事情呢！ 想到之前没有救到的母婴，还有地铁站那一片尸山血海，林凡根本没办法在清醒状态下待着。 不想未来在懊悔中不停地想当初，只有去冲！去杀！去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将每一分疼痛当做一种刺激，让自己放弃思考，更凶猛更迅速地发出攻击。 在屏幕里的众人看起来，星辰状态非常好。 比起受伤之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难道每一次重伤修复后，对体能也是一种提升？ 不少人都有了这样的想法。 只有崔岩眉眼深沉，他反复查看手里的报告，眉头越钳越紧。 第611章 逆转 李春华觉得自己很累了。 尽管机甲能源满满，但他的身体顶不住了。 这种身体疲劳，不是每天睡觉，吃饭，就能补足的。 但他又不得不继续。 机甲驾驶员好当吗？ 以前他肯定会一口肯定，然后说出无数种风光的花样来。 而现在，他只想早点打完，早点休息。 好在机甲是有助力结构的。他苦笑着想。 否则，以他现在的能力，怕是连仿生甲驾驶员的初筛都通不过。 李春华眼睛酸胀。 他明明是个硬汉，此时此刻，却莫名想哭。 特么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咬紧牙关，肌肉爆起，抬手对着前方从飞行器里出来的虫子就是一顿猛射。 “呸！”解决了几个虫子后，他迅速躲避飞行器的攻击，有惊无险之后恨恨回头唾了一口，“迟早让你们……” “死光”两个字还没出口，一阵白光闪过。 李春华谨慎地急速后退，却看到白光直冲刚才攻击他的飞行器。 音爆轰然响起，蓝紫色的闪电从半空中劈下。 李春华一惊，从闪电的余光中，看到了穿天而起的白色机甲身影。 “林……”他本想喊，随即又想起这不是林凡。 再看前面，刚才还挺厉害的飞行器冒着烟往地面坠去，身上还带着巨大的窟窿。 “嘿！”李春华突然就高兴了，身上的疲惫似乎都变轻了，“这我可就不客气了哈！” 他高兴地冲过去，检查损坏飞行器内部情况也是他们仿生甲小队的工作。防止内部有漏网之鱼。 “金罡！金罡！”宋人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刚才什么情况。是你那边吗？” 他跟李春华处在同一片区域，但间隔了一定的距离。 所以老远的听到那边有动静，但不知道情况，生怕李春华出什么意外了。 “没事儿，头儿。”李春华说话都飘了，“是星辰卡刚才经过，劈了一个……” “不可能！”宋仁一口否决，“星辰卡昨天能量耗尽，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出现了。” “啊……”李春华一愣，停在半空中。“那我……” “你看到星辰了？”宋仁声音发紧。 “……”李春华仔细想了想，“没靠近，但……应该是她，这么大电，别人也打不出吧……斯……林凡好了？” 林凡好了？ 这也是宋仁想问的。 他询问总控后，得知星辰伤愈后更猛了，很久没说话，出手也比之前更猛了。 “头儿！头儿！”李春华一直在耳机里咋呼，“是林凡吗？是她吗？她好了吗？” “是她。”宋仁接连清除几个威胁，找了个掩体歇口气。 他也很累，钢铁的意志也经不起身体疲劳无度。 如果让他赤手空拳地应敌，他再坚持几天没问题。 可驾驶机甲所需要的的体力……真的不比寻常。 “可是林凡不是受了重伤吗？”李春华在飞行器里面慢慢搜寻，“她伤那么重，这才多久，就好了？” 林凡之前在800受伤的时候，他们每天都去看她。知道恢复起来没有那么容易。 上次只是戳个对穿，这次整个背都被掀了…… 不是说上次不严重哈，就是相比之下，不可能好那么快嘛。 宋仁当然知道，他难得叹了口气。 “她应该是愈合之后，能动就起来了。” 星辰的愈合能力很强，这种大面积创口，通常能在短时间内就愈合。 但内里的伤害和亏空，却没有随着身体的愈合而完全恢复。 就是说，林凡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好了，实际上…… 李春华很快领悟到了宋仁的意思，张口就来。 “那她……” 那她怎么不多休息休息？ 李春华站在漆黑的走道里，看着满地的虫尸，还有安静得像坟墓一样的飞行器，鼻子酸的厉害。 他抽了抽鼻子，“还是我们做得不够是吧。” 是问句，也是肯定句。 机甲小队不知道全局，但就这天天出来折腾的劲儿，还有他们实际面对的敌方情况，心里也有数。 这境况糟透了。 所以林凡才没办法好好休养，带伤上场…… “个老子的……”李春华又抽了抽鼻子，“咱们可不能女孩儿比下去啊！” 他努力挥舞了一下酸涩不堪的胳膊，长长吐了口气，感觉身体似乎真的轻了许多。 宋仁看着天空，等了许久也没看到他想见的身影。 前方又有异动传来，他直接冲了出去，对李春华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你也是啊！”李春华回了一句，在飞行器里快速地跑动起来。 他还可以再努力一点，多做一点…… 林凡听总控的命令，一路疾飞，顺手把沿途的威胁也解决了。 她冲的急，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解决一些威胁，所以对周围观察并不细致。 通常都是对飞行器一击就走，自然也没看到躲在一边的金罡。 身体的疼痛她都快适应了。 不知道谁说过，适当的疼痛能让人保持某种程度的兴\/奋。 在这种重复，单调的灭杀环节中，真的会让人感到疲劳。 林凡觉得，如果不是身体一直疼痛的刺激，她也许会慢慢懈怠也说不定。 所以说，这样也挺好。 疼能让她警醒，保持一个高效的状态……挺好。 林凡用各种借口说服自己，让行动可以更顺畅，更快速。 之前猛吃猛喝的能量也起了作用，她虽然感到疼痛，但短时间内，却没有感觉到能量的亏空。 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身体状态的缺损她是有数的，这种状态肯定会消耗更多的能量。以至于她不停地提速，加速，生怕什么时候，突然能量不足，就不能继续在场上了。 她带着这股疾风般的攻击席卷战场，很快逆转了兰星的败局。 屏幕后的大佬们，甚至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太好了！”p国策略部集体欢呼。 他们被外星势力压了几天，好容易现在翻了身，哪怕只是轻微的优势，但继续下去的话，优势也会成比例增加的嘛。 奥维搓着下巴，看着如星辰雷厉风行的样子，眼里的兴趣更浓了。 他勾着嘴角，笑道。 “还真是个可怕的女人啊……” 第8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原本以为，前几个月单更都能两百多，8月份双更，乘2，再加上全勤奖励，那不得上600啊？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早上一开工资单，我都怀疑自己少看了一个0。 才180。 是的，8月双更，62章，收入180.94。其中订阅101.53，全勤奖励20.8，集团渠道53.72，第三方4.89。 平均每天收入6块，都不够买一杯蜜雪冰城。这还是把新宝子前面订阅算到里面才有这么多。 怎么说呢…… 其实接受自己的平庸也没那么难。哈哈哈。 嗨！不就是赚不到钱嘛，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虽然这次格外少，不过赚不到就赚不到嘛。 反正我现在继不继续已经不是钱多钱少能决定的问题了。 额，钱多当然是更好的。 订阅少的问题，我也反省了一下，大概有3个方面原因。 1，情节不好。 2，写的不好。 3，运气不好。 运气自从限免结束后一直没好过，就不详细展开了。 情节嘛，上个月一直跟外星人打。中间还被宝子说虐。 是打构思的不好呢？还是大家不喜欢虐？ 记得早前写日常的时候，也有宝子说，太平淡了，要打一打，上个月一直打，好像也不行啊。 那就是我写的有问题。 嗯，其实我发现了，写打这块，我发挥的很糟糕。没有想象中那种代入感，血脉喷张啊啥的。 但是呢，我已经尽力了。第一次写这种大场面，能力的确不足，中间也想放弃，但最终还是当做一种特殊的挑战，算是画了个不完美，但完整的句号。 想来以后如果遇到类似的情节，应该会写的更好吧。 对于虐的问题，嗯……其实我这次写林凡受伤，基本上没有过多描写，都没有800那场写的细。 可能我的心思都在大战上面，也可能因为我感觉没怎么描写她受伤的情节，几笔就带过了，所以自己没有感觉虐。 反倒是后面有个我原本想虐的人，被你们说林凡这个虐之后，我不敢弄了…… 哈哈哈，保护自己。 行吧，反正订阅不好也是自己写的不好，咱继续努力吧。 不过因为没钱钱，短时间我应该不会再有双更的冲动了。 但回头想，把这里当一个平台，跟大家分享脑洞故事和日常的地方，不管钱啊，评论啥的，好像也不错，是吧？ 其实上个月我频频卡文之后，老想开其他文了，今天还想着，要不要把这个完结算了。后面林凡要去宇宙，也可以开新文写嘛。 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不是我的初衷，因为外在影响轻易就改变原本的想法，不好。 新文嘛……其实脑洞很多，但我现在缺钱，还有点犯懒，等哪天激情澎湃，写出来的话，再告诉你们啊。嘿嘿嘿。 现在打的情节我已经写完了。 之前打难写，写完打，后面的日常又突然感觉落差很大，不知道怎么写。 所以我还是需要锻炼啊，磨炼还不够啊。放平心态，不要捉急，讲个好故事。 下面一段是进宇宙之前的过渡，也是有情节设置的哟，不水文哟，毕竟我才是最希望早点完结，放下这个大包袱的人。 希望我写得有趣一点，大家能喜欢。 好了，照例上感谢名单。 感谢书友的打赏，虽然小钱钱没到我兜里，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哟。 这个月我一直在要月票，因为双更月票多嘛，机会难得，不容易。 感谢以下宝子的大力支持哈，嘿嘿。 卡后把热 静湖望月 at2001 小忌廉 bjzijing2008 书友 风灵儿 乙乐小饼 铭言 书友 书友 我的晕按时 书友 溪纱8301 夜dian electone1 夏利殿下 ----------------- 还有每天帮我投推荐的各位宝子。 灰落知多少 柠檬均 邮差301 卡后把热 静湖望月 整天放羊的小羊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at2001 这个宝子是个表情，我真的打不出来，谁告诉我怎么才能搞出来呢？ 小书迷 一口一汤圆欧耶 18萌豆 浅夏 书友 铭言 迷踪小黑s 记得点无糖 书友 书友 呱呱喵 书友 有不少新宝子入坑哟，嘿嘿，辛苦大家天天帮我投票。有你们在真好。 我会继续放平心态，努力好好写文。比心。 陈晓堃 2023年9月4日晨 第612章 艰难 因为星辰带来的微弱优势，让兰星的整体气势又回了一波。 格罗没有额外增兵的情况下，这样的局势似乎有翻盘的指望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并没有。 首先，仿生甲小队的疲劳度几乎满了。 人再有毅力，体能也是有限度的。 其次，阿波罗也不行了。 他比仿生甲在场时间更长。 仿生甲傍晚还能休息一阵，他却是一直连轴转，几乎没有休息过。 固然机甲人的体力本就胜于常人，但再强，他的本体也还是个人。 如此一来，星辰的上场的优势，也昙花一现。 过不了不多久，她就会替换了即将下场休息的阿波罗的缺。 而仿生甲小队和其他异能以及地面战斗力更是一时不如一时。 两位大佬倒是抗疲劳，只是大师兄行动随心，而千岁大人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大嘴一张，连飞船带地面建筑，一气吞了。 祝存军又哭唧唧了几次才勉强把人劝住，继续耐下性子一点点干活。 说实在的，让大佬做这些真是杀鸡用牛刀了。 但在没有其他刀的情况下，牛刀再浪费，也只能这么用…… 另一方面，兰星上没有充盈的灵气。 特事所的异能者们要维持结界运作，已然不易。 很多遭受攻击较多的结界，已经颤颤巍巍，随时要破。 以往被他们珍之又重的各种法器和符流水一样地用出去，加强防御，补充灵力，增加攻击…… 特事所几十年存下来的老本儿在这会儿差不多被抖了个底朝天。 就这样，祝存军都顾不上心疼，催着设备部加班加点，最好再多赶制一批应急设备，给外勤们补充上。 全应东本来就不修边幅，如今跟个野人似的，胡子拉碴不说，这么持续耗费灵力，让他整个人变得皮包骨头，像被人抽干了一样。 他将最新一批赶制法器送给出去后，找到了祝存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全应东眼窝深陷，疲惫感难以遮掩。 吴宇森看他站着都开始晃荡，赶紧拿椅子把人按着坐下。 全应东本想道个谢，头转了一点儿，感觉费力，又罢了。 面对祝存军，他眉头轻皱，又说了一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的灵力也被掏空了。” 设备部要制作法器，不管大小，也是需要灵力支出的。 往常制作法器本就不易，更何况这种情况下赶制，时间不等人。 都知道着急，没有人抱怨，可灵力告罄，不停也得停。 “辛苦大家了。”祝存军看到全应东的模样，在心中暗暗叹气。 “谈不上。”全应东撸了把脸，抬起无力的脑袋，“离开结界还有多久？” 祝存军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无奈回道。“四天。” “……”全应东顺着他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噎了一会儿，苦笑，“那可真是……” 他缓缓摇头，没把话说完。 大家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已经差不多是弹尽粮绝的地步了，还有四天，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之前千岁大人往世界树输送过能量，”吴宇森拍拍他的肩，“我们推测实际展开结界的时间应该会提前。” “会提前多久？”全应东追问。 吴宇森微笑着摇了摇头，“具体还不清楚，但不管怎么样，应该不用四天。” 全应东嘴角向下，看着巨大的数字倒计时，又看看屏幕上的各处实景，露出一抹苦笑。 “行吧，我也回去了。”他站起身，“再坚持坚持，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办法。” 祝存军没拦他，吴宇森主动把人送到门口。 看着全应东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他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主任。”他走回祝存军身边蹲下，轻声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可用战力了吗？” 兰星所有战斗力基本上倾巢而出，而且尽显疲态。 格罗各种飞行器的数量急剧减少，但仍然对当下的兰星形成不小的威胁。 如果再没有进一步增援措施，就只能在时间里继续消耗，拖延，等结界了。 而这种无可奈何，无计可施的拖延，不管是迎战的人，还是监控的人，都不会觉得愉快。 任何事情，只要到了煎熬阶段，时间就会变得无限延长。 吴宇森捏拳，他要是有更强的能力就好了，出去杀一两只虫也好。 可现状是，面对如此超规格的攻击，他这样的单兵在混乱的局势中，不仅发挥不了以往的优势，还可能变成拖后腿的存在。 “……”祝存军沉着地喝了一口热茶，看着阿波罗下场休息，西半球局势又开始紧张起来，将嘴巴里的茶叶梗吐了出来。 “所里的外勤异能者除了我，都在外面了。”他把茶杯放到一边的小几上，“现在，除了机甲和大佬，所有人都是安排好的团队配合攻击。即便我上场都插不上手了。” 祝存军也心急啊，他比吴宇森更难受。 吴宇森不能出去是因为能力限制。 而他，明明有能力，却因为位置关系，要坐镇特使所特事所，承上启下地调配任务。 在这种多一份力量就是一份贡献的时候，他心里远不如脸上平静。 其实，所里还有个大杀器——闭关中的钱老。 祝存军不是没想过请钱老出手，但犹豫挣扎之后，还是决定按住。 钱老的身体状况大家都知道。 按他的性子，知道这情况，肯定不会不出手的。 但也是因为这个性子，他更不敢说。 先前救林凡就那几秒钟的时间，钱老反噬自身，后果已经很糟了。 如今格罗这个局面，怎么看都比林凡那时候麻烦。 旧伤有没有好全都不知道，再让钱老出手。不说能不能解决得了眼前的危机，就算能，那代价势必也不会小。 以钱老的安危来赌一个未来，祝存军觉得这事情非常不划算。 比起耗尽钱老的生息换来未知结局，反而是等钱老自然恢复后，时机合适的时候，他施展时光回溯术，用以前的世界“存档”覆盖回来代价更小。 前者好坏未知，但钱老肯定要废。 这可是难得和蔼，能沟通的好大佬啊。 后者能尽最大程度不损伤钱老的本体，只是兰星上的他们要遭一次罪罢了。 可如果钱老能将兰星上死去的人，毁坏的建筑都回溯到出事前的样子……哪怕不能完全恢复，只恢复到现在的情况下，也总比全军覆没的好。 反倒是钱老，如此好性格的大佬，如果因为他们想一时救急而永久失去了，那才真是莫大的损失。 祝存军还特地就此事跟老爷子沟通过，得到对方的肯定后，他的心也更定了。 无论怎么艰难，哪怕他们战斗到最后一个人。 钱老，都不能动。 兰星的复兴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第613章 螳臂挡车 星辰带来的优势还是在阿波罗下场之后被抹平了。 安东尼奥全身虚软地被抬回去。 在看到大屏上星辰的身影之后，先是一喜，而后又破口大骂。 “我说什么来着？”奥维带着一脸心疼的表情，帮安东尼奥递上酒，看他哆嗦着手拿不起来，好心地扶着杯子，往他嘴里送。“h国可不把她当人。” 安东尼奥一杯酒灌完，气才算顺了。 瞥了眼奥维狐狸一样得意的表情，心说，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奥维又快速满上一杯递过去，见安东尼奥没有反驳的意思，继续在他耳边嘀嘀咕咕。 安东尼奥惨白着一张脸，不停灌酒。他眯着眼，看着屏幕中星辰的行动矫捷，眉头一直皱着舒展不开。 不应该啊…… 修复速度有这么快吗？ 安东尼奥狠狠灌酒。 浓香的酒液顺着他粗鲁的行动从嘴角漏下，从衣服上滑开，滴落在椅子和地面上，散发出阵阵酒香。 奥维丝毫不在乎这些市价昂贵的好酒，一杯接一杯地亲手给他满上。 “慢点儿，慢点儿，”他像个妈妈桑，笑得一脸心疼，“你忙活这么久，这会儿也该好好休息了。” 安东尼奥不吭声，紧盯着星辰白色的身影，仍然喝得又急又快…… 星辰上场后，作为最听指令的一枚战力，总控指哪儿打哪儿，简直爽快极了。 因为阿波罗下场而空缺的西半球继续求援，总控第一时间调派星辰和大师兄前往。 至于千岁大人嘛……就由他老人家随意发挥吧。 乐正远青看到星辰身影的时候也难掩惊讶。 林凡的伤他是亲眼看到的。 虽然不懂他们机甲人的情况，但那种程度的伤，哪怕是他，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如初，立马披甲上阵。 他问了祝存军几句，又想到林凡倔强的性子，轻叹了口气。 行，好人做到底吧。 这孩子……怪不容易的。 就这么左支右拙的，日上中天的时候，场上战局又回落到持平的情况，而且随着机甲小队逐渐退出，败势缓慢增加。 二代甲仅有两人还在场上坚持。一代甲中，季羽作为体能最差的驾驶员，刚刚从机甲中退出。 大家都在挑战体力极限，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季羽被人扶着往后勤车退，结果半空突然出现一片阴影。 “敌袭！敌袭！” 扶着季羽的人一个拖拽，裹着人往地下一趴，就往附近掩体翻滚。 同时，数支能量枪被发动，对着目标物精准射击。 季羽刚被压趴在地下不动，旁边就砸落下几块破碎的虫尸，正是被能量枪同时击中的结果。 后勤小队快速的清除干扰后，将已经不能动弹的季羽拉起来，快速推进车里。 装甲门一关，大家都松了口气，这才有空问季羽。“没事儿吧？” 季羽轻轻摇头，脑袋靠在坚硬的车厢上，任由医务人员上前检查，不忘向仍在战斗中的队友们通报这次突袭情况。 “这些个渣滓，还懂得乘人之危了！你没受伤吧？”高飞平日里总喜欢跟季羽一别高下，但就这么比来比去，两人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没，就提醒你们注意。”季羽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被人狠狠一扑，实在说不上舒服，“出来的时候尤其注意点儿。” “行了，你别哼哼了，跟那什么一样。”高飞听不得季羽这气若游丝的声音，“赶紧回吧。” 其他人都表示知道后，季羽也实在撑不住，横倒在车后座上。 其他人手忙脚乱地拉住他，医务人员上前一查，有点儿发烧。 “受伤了？”总控询问。 “没有，可能是疲劳过度，体力超支，加上精神压力大。”医务人员这些天一直跟在机甲后面，看得到他们的辛苦。 “那赶紧拉回去，该休息休息，改制病治病。别让他再出来了。”总长亲自发话。 这些机甲驾驶员有多辛苦，他们都看得到。 其他人虽然没有发烧，但是比季羽也好不了多少。 这次下场，下一次能不能上都不好说。 战力一再减少，总长心急啊，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连最勇猛的机甲队长，曾经的兵王宋仁都接连出现过几次失误了，其他人…… “军部力量全部出动了吗？”他只能转而询问自己人。 “是！全部出动了。”下面的人回道，“人员疲劳度也不轻，而且这这程度的集火，炮弹急剧减少中……” 总长无声叹息，又询问祝存军异能者的情况。 得知众人灵力也面临着告罄的危险，而且很难再补充之后，向来雷厉风行的总长也良久说不出话来。 宋仁感觉他真的到了极限，头盔里的呼吸都开始发烫。 他知道他应该退场了，但想想林凡带伤还在努力战斗，又觉得自己不应该那么轻易放弃。 视力逐渐开始模糊，他终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向总控报退，同时向后勤车靠拢。 快接近的时候，车子后方突然出现无数虫子。 战士们快速反应，启动能量枪。两边激烈地交火在一起。 宋仁驱使着扶光上前帮忙，力争快速的将虫害灭除，同时不忘叮嘱。“别掉以轻心，虫子不可能单独出现，附近肯定有……” 话未说完，树林里突然蹿出一艘小飞行器，直直往后勤车冲撞过来。 后勤车虽然布满装甲，但这种程度的硬度，对抗虫子没问题，对体积庞大许多的飞行器就完全不堪一击了。 宋仁直接冲过去，用肩膀和背部顶住飞行器，拦在车前。 可小飞行器再小也比机甲大多了，他像是螳臂挡车，感觉巨大的重量往他身上压来。 本来就疲惫不堪的身体难释重负，飞行器内部还伸出了什么，抵着他的脑袋往前，他甚至听到了自己脖子咔咔作响的声音。 宋仁开始头晕，他耳朵嗡嗡嗡作响，周围似乎很吵。 然后，他突然感觉到了来自后脖子处的剧烈疼痛，发烫的，发冷的说不清的体感全部涌了上来。 眼前一片红光，他在恍惚中努力集中式视线，看到目镜上，扶光后脖子位置破损，危险警告不知响了多久，他却一直没发现。 机甲的脖子处因为要活动，内甲是鳞片状结构，而且比较薄。 尽管有818涂层，但在格罗面前，并不是坚不可破。 宋仁隐约看到红色的血液顺着机甲滴落在地下。 他受伤了？ 他脑袋里闪过一丝疑问，意识陷入黑暗…… 第614章 钱老的道 静谧的石室中，白发男人缓缓张开了双眼。 如星河般璀璨的眼瞳带着疑惑。 刚才……似乎有灵力震荡，从他的闭关结界上一扫而过。 尽管他从中感觉到了小家伙的气息，但如此庞大的灵力扫描仿佛是在确认什么，很不正常…… 他垂眸，伸手掐算两下。倏然抬头，拂袖起身，穿过突然出现的白色光幕，一脚踏进光亮的房间。 祝存军在信息室都等得麻木了，突然感觉到身边灵力激增，警觉地起手防御，却不想看到了让他意外的人。 “钱老？！”他的脑袋有一瞬间空白，“您怎么……出关了？” 众人闻声才发现，信息室里凭空多了一个人。 男人披散着一头白色长发，身着宽大的袍服，向来慈爱的脸上此刻满是严肃。 “小祝！”他出声责备，“如此大事，为何不通报与我。” “钱老……”特事所大佬祝存军此刻在白发男人面前，局促得像个犯错的孩子。 钱老轻轻挥袖，“前事世暂且不提，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不熟悉科技产物，但大屏里，两个熟悉的身影还能看得分明。 这两个家伙都在场上，动作熟练，一看就不是刚上去的模样。 还有那白色的机甲，熟悉中透着陌生。 钱老只想到一个熟人，“那是林小友？” “是，”祝存军低眉顺目地走到大佬身边赶忙解释，“自您上次救了她之后，她的机甲就进化成这样了。” 又用最简练的语言，将格罗的进攻和兰星危机说了出来。 “女丑的结界？”钱老听完，缓缓点头，“原来如此，是结界要启动了。” “是啊……啊？”祝存军应声完才反应过来，“您说什么？结界要启动了?” 钱老闭关后，除了救林凡那一次，其他时候都没人敢打扰他。结界的事也是刚刚告知。 怎么其他人都不清楚结界的启动时间，钱老一听完就知道了？ 这就是大佬的能力吗？ 钱老就将之前感受到的灵力震荡一说。 “我如果没有料错的话，世界树的能力已经遍布全球，刚才那一下算是自检。结界很快就要开了。” 祝存军整个人是懵的。 灵力震荡？有吗？他怎么完全没感觉到？ 尽管金思辰那边还未有消息传来，但钱老的话，在他心里是可信的。 “那就好，那就好。”他终于发出了来自内心的笑，“结界要开是好事，是好事！您……” 他本想让钱老继续回去闭关。反正结界快开了，他们再撑一撑，就不用劳动钱老出手了。 钱老却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打断他的话问道。“祝存军，你缘何修道？” 缘何修道？ 祝存军愣了下。 最初是与众不同，后来是迫不得已，如今是顺势而为…… 钱老没等他回答，自顾说道。“我的道，是众生道。如此生灵涂炭，怎可视而不见？” 祝存军张口想说。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钱老微笑，“天人五衰嘛。” 是啊，这才是为什么他们不敢烦动钱老的原因。怕顾此失彼，因小失大。 “若只是因恐惧就瞻前顾后，跬步不前，还谈何逆天而行。衰的是身，炼的却是心。既是造化也是机缘。我辈中人，修的本是逆天道，若是遇事怯懦，又何必上这登天梯？” 钱老像是一位慈爱的前辈，声音循循善诱并不严厉，却给祝存军头顶敲响了巨大的洪钟。 就连旁边对异能一窍不通的电脑技术员们听了之后，都感觉脑袋的某个地方好像清明了，内心某处更坚定了，整个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好像就这么升华了。 钱老本也不是说教的性子，见祝存军有所感悟，不再继续。 “笼罩兰星的结界要展开必然不是易事，待我去助大家一臂之力。”他笑着轻轻挥手，身边就出现一道白色光幕。 “哎~”祝存军见他一脚踏入，赶忙喊话。“您得带上通讯设备，好跟我们……” 一个符纸大小的黑影从白光中跃出，祝存军手忙脚乱地接到手里，再抬头，光幕早已消失。 还来不及细想，手里就传来钱老的声音。 “我辈中人，也无需过度依赖其他手段，此物用来通讯有何不可？” 祝存军低头一看，手中赫然是一枚玉质传音符。 传音符，全应东他们也会制作。但受灵力，能力各方面限制，只有纸质的。 而且，对传送距离，使用时长等等都有限制。 比起手机，耳机这些即时传讯设备，真心不如。 但钱老的这枚玉质传音符不一样。 先不说钱老出品，必属精品。 单单用玉作为载体，本身就作为超品小法器了。不仅可反复使用，还因为使用人是钱老，不受距离限制，比起需要信号，电路支持的科技设备，又方便许多。 祝存军暗叹了口气，人跟人的差别啊…… 他向符里注入了一丝灵力。玉符就像被激活了一样，滴溜溜悬在他脑袋附近，都不需要手拿着…… 这么一看，好像是比电子设备要方便多了哎…… 钱老的入场，让整体局势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 他不像乐正远青那样随性，也不像千岁大人那样任性。 比起两位大佬，这位才真像是一个听从指挥的助力，基本能按总控的意思发挥。 而且他的招数大开大合，上来就是一顿法术。 五彩缤纷的程度，比迪迪乐园的烟火表演可好看太多了。 他能同时释放多种异能，一伸手，一挥袖，大片大片的飞行器和虫子们就没了。 这才是爽文的节奏啊！ 地面上和屏幕前众人都以仰望的姿态恭敬地看着。 “所以，钱老真的是排名第一没跑了吧？”这是特事所外勤的私下议论。 “钱老是法修，一法破万法嘛！” “不是一剑破万法嘛？” “……那事实是大师兄也要让着钱老啊……” 钱老的加入让战局瞬间逆转，赢，似乎也不是不能想了。 尤其是特事所的人，还针对钱老的各种施法技巧和配合展开了战术讨论。 比起其他人的轻松，奥维脸却更臭了。 “你不应该高兴吗？”安东尼奥抱着酒瓶凉凉地问他。 这可是值得全球欢庆的大好事啊，奥维脑子坏了吗？ “这些变\/态家伙，h国到底是从哪儿挖来的？”奥维心情复杂极了，咬牙切齿地瞪着屏幕里白头发的超人，“一个，一个，又一个……” 第615章 结界开 钱老一出手，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就感觉到了。 他们都知道钱老的情况，愣了一下，就又继续手里的活计了。 钱老都出手了，他们也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了。 另一边，祝存军已经联系上了金思辰。 “结界要开了？”金思辰捂着手机，悄摸摸地探头往女丑那边看，“没动静啊，还是一动不动。谁说要开了？” “钱老啊！”祝存军叹了口气，“他说有灵力震荡把他惊醒了，问题我一点儿感觉没有，问了好几个人，也说没感觉到。” “这……”金思辰看看还在树前安静打坐，跟死了一样的女丑，“你觉得我要不要过去问问？” 女丑坐在树下肃穆的模样，真的有种神圣感。 世界树上的绿色叶子发着闪闪的荧光，映照着活水的反光。 女丑面无表情的脸真的有神女那味儿了。 哪怕金思辰跟她已经混成了塑料闺蜜，平常说得上话，这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气氛还是什么，他总有种不敢上前的畏惧。 祝存军通过摄像头看到那边的情况，也是犹豫了再犹豫。 “要不……”他其实也很难决断。 过去询问会不会打断女丑的进度，会不会影响女丑的心情，会不会让金思辰有危险…… 未知太多，这时候他也不敢赌。 就在他反复说不出口的当下，世界树突然绿光大盛。 金思辰在现场被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不得不用胳膊挡住眼睛。 但他的手机没有挡住，摄像头依然辛勤地记录着。 绿光从树冠向下，触及根部时猛地往外散溢。 肉眼可见的绿光像扫描的光波一样，由世界树往外荡开。 “小心！”祝存军眼看着绿光要波及到金思辰了，大叫道。 金思辰听到提示，赶忙撤回挡着眼睛的手，看到绿光也下意识往后退，但哪里快的过光，瞬间就被穿体而过了。 “没事吧？”祝存军看镜头定住，绿光渐渐消散，紧张问道。 “没事。”金思辰心有余悸地摸摸被光穿过的地方，“感觉……没什么感觉。” 他追着光消失的方向，把摄像头转过去，“往外去了。” 很快，女丑洞里守着的其他外勤人员都先后被光穿身而过。大部分说没什么感觉，也有人说感觉灵力增益了。 “难道……”祝存军有了一种假想。 没等多久，特事所也被绿光扫过。 祝存军亲身体验之后，的确感觉到灵力增强。 在外面守着的外勤们，很多灵力不够的，这时候全部得到了补充。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议论纷纷。 虽然所里通知过他们，绿光的到来，但怎么还带回蓝的呢？ 得知是世界树的能量之后，原有的疑惑并没有解除，反而更深了。 “世界树的能量能给我们恢复灵力？这么厉害的嘛？那以后不怕没蓝了？”有人高兴。 “还有这种好事？”也有谨慎的人不敢轻易相信，“没有代价的嘛？我不信。” 众说纷纭中，世界树的能量横扫全球。 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这道绿光是什么，还以为又是个格罗的手段。 h国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当做不知道。 钱老看着比之前更明显的灵力震荡又一次铺展开来，看向起点的方向，笑了笑。 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也心中有数。 林凡沐浴在绿光中时，觉得身上的痛感正在快速消退。让她差点忍不住追着光跑。 这一波光来得快，去的也快。 从东半球开始，于西半球的海面上消失。 紧接着，兰星上，无数个位置向天空发射出巨大的荧绿光柱。 除了世界树原本的位置，还有山川，峡谷，海面。几十道巨大的光柱直射天空，像是往蓝星上插了好几十根荧光棒。 “开始了？！”总长早就得到祝存军的提醒，期盼这一刻很久了。 只见莹莹绿光冲向天际之后，好像被大气层阻挡住似的，不再向上，而是往四周蔓延，缓缓铺开一个薄膜一样的护罩。 “是了是了！”总控室里，有人竟站起来跳脚，“是结界了！” 结界展开，代表着他们安全得到保障，格罗短时间不能对他们形成致命威胁了。 这么长时间的艰苦抵抗，终于等到了！ “还早！”总长嘴角上翘，但看着结界缓慢的展开速度，拳头也捏得死紧，“让大家再挺一挺，撑过这最后一点儿时间。” “是！”传令的人声音也带着兴奋，他们终于熬过来了！ 祝存军也叮嘱手下人继续坚持。 城市结界中的异能者看着天空巨大的结界展开，都惊得合不拢嘴。 “妈呀！有生之年我竟然能看到这么伟大的景象。” “女丑果然是女神啊，这力量兰星无敌了。我回去要拜她的照片！” 能说话的还是少数，大部分人都说不出话来。 末法时代的兰星，他们的灵力增长，恢复，法术提高都异常艰辛。 如今看到这么巨大的法术冉冉升起，自己就好像是参天大树下的纤纤弱草，显得无比渺小…… 全兰星的人都在观摩奇迹。 奥维不知道这次又是h国搞出来的动静，在安东尼奥说他被绿光穿过时，感觉整个人好多了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跟机甲有关的什么东西。 再后来，全球冒光柱的情景，又让他有了不好的联想。结合之前的地心能源说，他又觉得这是不是地心能源，要坡破地而出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猜测也不能说错。 世界树的根扎在地下，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地心能源了。 但奥维的推论之后，是地表破裂，陆地沉海的危机。 一堆智囊讨论后觉得完全可能嘛，越想越害怕，可是又没有干预办法。 直到光幕形成，他发现猜错方向了，才松了口气。 但同时又觉得更郁闷了…… 就在众人的欣喜，奇怪，不明白中。 结界一点点形成，像伞一样慢慢撑开，逐渐向相邻的位置蔓延，眼看着过不了多久就能连接成一整片了。 天空中的格罗突然调转方向，向兰星突进了。 第616章 格罗突进 从太空里看，h国的大小城市几乎都笼罩在一个个小结界里，几乎没受到太大破坏。 跟兰星上其他已经毁得七零八落的地方相比，简直不要太醒目了。 再加上破坏这次行动的这四个厉害家伙，都是从h国出来的。新仇旧恨算到一起，格罗怎么能不恼火？ 兰星上的人不知道即将展开的结界威力，格罗可见识过。 可这么破烂的低文明星球，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高级护卫拦截能量罩？ 格罗不明白。 明明再耗耗时间，小破星迟早就能收入囊中的。 可是怎么突然逆转了？ 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做垂死挣扎的蓝星上，突然又多了一个让他们忌惮的厉害人物。 这就罢了吧，这样的厉害家伙多一个，两个，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但谁能告诉它们，这个破星怎么还有护卫拦截系统？ 这特么不是高纬度文明星系才会出现的嘛？ 格罗惊诧，疑惑，不爽。 早说有这玩意儿，他们还费那么多力气干啥？ 本来就意见不合的上层又吵成一团。 主张退兵离开的虫变多了。 但现在退走，那他们之前的攻击就都变成了笑话，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广阔的星际中，想找到下一个合适的目标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谁也不愿意这次袭击白忙活一场，既然他们不能侵占下来，那这破星也别想好。 本着我占不到便宜，你也别想好的恶意，格罗想要趁这个防卫系统还没连接起来之前，来一波狠的。 反正他们也得不到好处了，毁了就毁了吧。 奥维看到格罗引擎全开，本体直接往h国快速移动，心中既担心，又夹杂幸灾乐祸的爽快。 “哎哟，这可怎么好呢？”他薄凉的嘴唇说着担忧的话，嘴角却微微翘起。 h国。 总控室里忙作一团。 “经过计算，格罗完全有可能在结界联合之前突入！”技术员快速地报出测绘结果。 兰星上的人不知道格罗要走了，还以为它加大攻击，直接本体入侵了。 格罗的体量可不小，直接进入的威胁可要比之前数次攻击的威胁更大。 无计可施的总控只得将消息通知给正在兰星上四处忙活的三大佬和一个机甲人。 大家都知道情况严重，立马丢下手里原本的活计，往上空飞去。 钱老和星辰还好，本来就在东半球，近一些。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正在他们背面，赶过来要一些时间。 林凡是最先冲出去的，她悬浮在大气层外圈，看着上方巨大的格罗，心底产生了难以逾越的想法。 星辰在格罗面前，就好像霸道轮胎下的一只小蚂蚁。 之前她拆解各个大小飞行器积攒下来的豪气在这一刻突然消失无踪，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么大……要怎么才能拦住它？ 林凡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往前冲，想不顾一切先到格罗前头去。 但她向来引以为豪的速度在格罗面前竟不值一提。 林凡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在格罗下方，跟它并行了。 抬头看着格罗巨大的灰色外立面，林凡头一次觉得，胜……似乎真的没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眼尖的她突然发现格罗前端结构发生变化，平滑的外壳转换成尖突的形状。 她还没想到格罗要干什么，尖突的顶端突然发出扎眼的光，紧接着蓝色的光束朝兰星直射而去。 “注意！”林凡感觉自己的嗓子破了音，“格罗发射巨大的光束！” 没有卫星，只有波形接收器的兰星到底能不能看到这一波攻击，林凡不知道。 她喊出那句话之后，感觉心肝脾肺肾都烧起来了。 那波巨大的光束攻击……兰星能抵得过……吗？ 脑子一抽一抽的，满是糟糕的想法，她不管不顾地继续往前冲去。 地面收到了星辰的提示，从语气中就知道糟糕，但更糟糕的是，他们完全束手无策。 总长一拳捶在桌子上骂了句脏话。 祝存军从女丑那儿得到“挺着”的回复之后，就一直静静地坐在屏幕前，如果不是他的拇指和食指一直在摩挲，还以为他真的不紧张。 林凡的声音传来后，他两指紧紧捏住。 兰星上的摄像头看不到太空中的景象，只能从星辰的视角看到一点儿。 那气势汹汹的光，像催命的刀，对着兰星直直刺来。 那一刻，祝存军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像是跑马灯的画片，快速地回顾了自己的生平。 尽管如此，他还是一动没动，保持沉着地盯着眼前的大屏。 会有转机的……会有转机的…… 只有发白的手指体现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所有人都在安静地等着。 不知是在等毁灭还是希望…… 突然，半空中闪过一阵光亮，胭脂色的晚霞突然都变鲜艳了许多。 云层上方射下的蓝色光束不知碰触到什么东西，停止了原本向下的方向，竟然反弹了回去。 祝存军猛地起身，将座椅都掀翻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可这时候根本无人在意。 钱老标志性的白发出现在镜头里，他单手一挥，原本空无一物的天空里，慢慢呈现出不同的光影。 总控室里众人皱眉紧盯着大屏，直到光影呈现出具象，祝存军畅快地声音才从音箱中传来。 “是镜子啊！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再看，半空中悬着的，可不就是一面巨大的无边镜吗？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理……但用镜子反射光的攻击……也是绝了。 大家心下一松，再看星辰的视角。 反射的光束差点碰到星辰，打回到格罗自己身上。平滑的外壳上立即多了一个黑黢黢的窟窿。 好家伙，这一下要是没被拦住打在兰星上，后果可想而知…… 总控响起了轻微的议论声。 总长却发现了摄像的视角发生了改变，往刚才被打出的黑色窟窿靠拢。 “星辰，你干什么去？” 林凡愣了一下，继续往黑窟窿飞去。 “格罗太大了，从外部很难突破。正好这里多了个洞，我试着能不能从内部突破。” 格罗那么大，里面有什么，谁都不知道。 林凡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比起无计可施，眼睁睁地看着格罗攻击兰星，她选择冒险突进。 搏一搏嘛。 万一单车变摩托呢。 第617章 钱老的招数 “回来！” 好几声同时响起。 有总长的，有祝存军的。 但林凡听到的，只有总长的。 她非常听话的停下了，咽了口吐沫说。 “总长，格罗太大了，刚才的攻击对它似乎不算什么。虽然刚才避过了，但我们能承受几次这样的攻击呢？我进到里面，以星辰的能力，从内部破坏，对它们来说应该会有一定的约束效果吧？” 总长还未反驳，钱老的声音就从耳机中传出来。 “林小友，对我没有什么信心啊。”他的声音轻轻柔柔，不像刚拦截了一个对星球有致命攻击的样子。 林凡不知道钱老出关了，她跟钱老的接触也就是刚进特事所时，做测试的那两次。 但特殊的称呼还是让她迅速地想起了这个友好的老神仙。 她不好意思地回道，“钱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钱老笑笑，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你是担心那格罗继续攻击，我们双拳难敌四手嘛。” 可不是嘛，林凡就是这个意思。 格罗那么大一只，不知道憋了多少坏招。 尽管钱老出关了，但他的身体状况林凡没忘记。 大师兄和千岁大人在兰星上的行动林凡也不是没看到，虽然游刃有余，但看起来不像能轻易搞定格罗的样子。 钱老虽然厉害，但跟格罗硬碰硬……总觉得哪儿对不上啊。 刚想到这里，格罗的外壳上，又翻出来两个尖突，跟之前发射光束的那种一模一样。 一个两个还能挡，三个四个也许也能行，要是多了呢？ 格罗是真的太过巨大了…… 它像是漂浮在太空中的一块大陆，让林凡下意识的压抑着感受到绝望。 这种机械结构的外表上，不知道哪里还会出现攻击的地方。哪里都有可能，哪里都会变成攻击口。 “小心！”林凡又开口提醒。 地面上知道的时候，三束光又齐齐发了出去。 林凡忧心地看着，心如擂鼓。 “林小友看来对我辈手段知之甚少。”钱老轻笑，“不若今日我就为你展示一番。” 天空中，原本反射周围景色的镜面瞬间变化成一片漆黑。紧接着，灰色的色块，蓝色的色块快速浮现，中间还有亮眼的蓝色光束。 “是太空中的实景！”总控室里，有人大喊。 “是真的实景吗？这是怎么做到的？”大部分人心中费解。 没有摄像头，没有卫星，怎么可能直播太空中的景象？ 除了疑惑，更多的人心中对异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撇开这些复杂的心绪不说，格罗也是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镜子似乎还能随意转换角度，他们甚至好几次看到了坠在下面的星辰。 “这些古怪的东西h国到底是哪里来的？！” 在奥维的怒吼中，光束气势汹汹地冲h国直射而来。 之前没看到心里紧张，现在看到现场心里更紧张。 “林小友，”钱老悬在空中，袍服无风而动，笑着像什么都没看到似的，“离开那里。” 林凡愣了一下。 她看不到兰星上的情况，眼里只有格罗和它发出的光束。 钱老双手摆动，做了繁复而又赏心悦目的几个手势之后，定住不动了，嘴里催促道。“快！” 下一秒，林凡看到兰星和格罗中间的位置，突然多了个黑洞。 射向兰星的光束直直穿入黑洞中，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眨眨眼，怀疑自己看错了。忙降低高度，往兰星的方向靠，想看清什么情况。 结果，让她吃惊和不理解的是，结界上方，大气层外圈的位置上，真的多了一个扁平的黑洞。 这黑洞以非常快的速度扩大，并向格罗靠拢。 进入黑洞的光束什么反应也没激起，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黑洞！”地面上，又有不少人拍案而起。 “怎么会有黑洞？” “这是黑洞吧？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吧？” 航天局现在就跟鸭子炸了塘一样，闹翻了天。 可惜黑洞制造者钱老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总长收到他们的消息汇总后，也发觉了黑洞的可怕。 但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钱老，想了想，还是别在这时候打扰他施法吧。 林凡眼看着黑洞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向格罗套去。 格罗似乎也发现不妙，不顾上攻击，反转引擎，往后退去。 但钱老哪儿能让它这么轻易跑掉，站到结界边缘，双手挥舞着又做了些动作。 林凡突然就感觉到有一股突然出现的牵引力，将她往格罗那边拉。 哦，不对，是往黑洞那边拉。 她往上飘了一点儿，赶紧用力往下沉，顺着兰星的引力用力向下。 也许是离得远，不在黑洞正面，又或是其他原因，林凡费了些力气，但好歹摆脱了吸引。 那种被吸铁石牢牢拖住的感觉并不美好，她摆脱之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钱老，乖巧地站到他的身后。 也是这时候，她才看到旁边还有一片天空竟然有太空中的直播画面。 安全已经得到保障，她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格罗就没有林凡这么好运了。 黑洞本就是锁定它去的，又是正面相迎，吸力是非常之大，连周边的一些太空漂浮物都纷纷被拉近了黑洞。 格罗开足引擎想逃，但一点点的拉扯中，尖端还是开始被黑洞一点点吞噬了。 “哈哈哈！”王峰峰坐在椅子上开心地拍手，“它逃，它追，它插翅难飞。” 祝存军笑了一下，又看向钱老轻松惬意的身形。 这么大的术法，钱老能施展不是问题。 问题是……他的身体……真的撑得住吗？ 格罗内部，已经是一片混乱。 原本都计划好了，给小破星几炮，最好把他们的陆地板块掀翻，狠狠出一口恶气，他们就走。 为什么这里突然会出现一个黑洞，还自带超强磁场？ 在宇宙中航行，最忌讳的就是黑洞。因为不知道黑洞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 他们要是被吸进去，谁知道要面临什么？ 但谁都知道，反常情况不是好事。 格罗是一艘移动堡垒，上面几乎是它们星球的所有资源，要是进了黑洞，他们这一族就难说了。但要如何摆脱？ 之前就主张撤离的虫骂骂咧咧地将怒气抛洒在坚持攻击的人身上。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堡垒的一端一点点没入黑洞…… 林凡似乎能感受到那巨大的牵引力和格罗里那些杂碎的无奈。 这样多好，让他们也尝尝恐惧的滋味。 她笑着，看了眼前方的钱老。 钱老还是淡淡地笑着。 可林凡看到他的面容正一点点老去，不再是四十来岁的帅大叔，而是真的变成了沧桑老人…… 林凡的嘴角拉平了。 第618章 赌一个可能 林凡站得离钱老很近，所以这一幕，屏幕前的人都看到了。 尽管大部分人都不了解异能，但看到急速衰老的面孔，都心觉不好。 祝存军更是低头，不忍心继续直视。 外表的衰老是天人五衰的最后阶段，钱老是拿自身为兰星博一个出路。 “祝存军，怎么办？”总长急切地询问。 “事到如今，已经是箭在弦上，有去无回，只能听之任之了。”祝存军笑不出来了。 任何术法一旦发动，就很难收回。 更何况是由钱老施展的空间法术。 能将格罗都吸进去的黑洞空间，祝存军没见过，没听过，但不影响他知道它的可怕。 钱老之所以衰老得这么快，就是因为施法需要抽取巨大的灵力，被掏空的身体没有灵力维持，自然就呈现出原本应该衰败的模样。 但招数既然发动了，中途喊停也已经毫无意义。 祝存军死盯着一点点被拖进黑洞的格罗，内心希望这个过程能快点结束。 在钱老力竭之前，格罗能被完全拖进去吗？ 祝存军希望一切顺利，但看钱老的状态，他并不确信。 钱老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一点儿都没有变，但皮肤已经松垮，出现了大片的老年斑。 上眼皮耷拉下来，将璀璨的眼睛遮住大半。 但他却依然身姿笔挺，悬在半空中保持手势一动不动。 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先后赶到，看到如此情况，都是狠狠皱眉，但没有多言，安静地待在一边。 “他们怎么不去帮他？！”总长大叫。 他原本看到另两位大佬出现，心中欣喜万分，但想象中联手的画面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道不同。而且钱老没有开口求助。”祝存军暗自叹息。“这表示他要一力承担。如果其他人去打扰，反而容易坏事。” “坏什么事？”总长莫名其妙。 这种时候，不是帮手越多，自己越省力吗？ “这位大佬情况特殊……”祝存军没有细说，笼统地回道，“总之，我们认为的险境，对他来说，也许是难得的机遇。” “机遇？”总长不能理解，看着屏幕里已经老朽的面孔，身躯也微微佝偻起来。“可……他都那样了，真的没有危险吗？” 当然有危险！ 祝存军两指不停摩撮。 这样下去，即便格罗被顺利拖入黑洞，钱老有极大可能，灵力枯竭，身死道消。 而他说的机遇，只是小小的一个可能性。 破而后立，遇难成祥的可能性。 钱老修的是众生道。 理论上来说，当他以己身救世，化解这种灭世的灾难，度化众生之后，有一定的可能性，可以突破自身，进阶到他原本难以跨越的高等级上去。 这样一来，天人五衰的问题自然迎刃而解，他的能力也更加强大。 但这种灭世之灾可遇而不可求。即便遇到了，成功晋级的可能性也非常地小。 小到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个只停留在理论上，风险无限大的可行办法，但都直接忽略的程度。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祝存军一直不告诉钱老的原因。 钱老也惜命。 没到生命最后一刻，既然有更稳妥的办法，闭关龟息静待机会，显然要比冒险搏命要好。 但既然出关了，机会也送到眼前，天时地利人和，钱老自然也不会缩手缩脚。 他没看到格罗时，倒也没存什么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刚才拦下那一束攻击时，镜面反馈的攻击力让他知道，这东西明显不是兰星目前能抵御得了的。 就像林小友说的，他能拦得下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但再多呢…… 只要一次失误，结果就无法挽回。 结界完全闭合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这样的光束攻击他们未必能全部拦截下来。 钱老想一劳永逸，打开一个空间空隙，要让格罗快速消失在这片星空里。 他知道这不容易，但却是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 等他加大牵引，真正开始跟格罗对抗时，才觉得这事儿比想象中更难。 打开空间本就耗费极大，还要将开足马力的格罗拖进去…… 钱老压力骤增，突然感觉这事儿似乎并不那么容易。 灵力的急速消耗让他感觉到了紧迫和危机感，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撤销是不可能的，只能继续。 随着格罗一点点进入黑洞，他感觉到身体的状态越来越差。同时也想起了被弃之角落的险招。 反正已经这样了，不如拼一拼。 所以，他告知祝存军，也传音给乐正远青和黑猫千岁，不要插手。 他能不能趁机突破掣肘，成败就看这一下了。 所以，乐正远青和千岁赶到时，虽然惊讶于他兵行险着，但也没有插手的意思。 毕竟，路是每个人自己选的。 祝存军当然也没有阻拦的立场，只能在心中默默祷告。 “危险嘛……总是跟机遇伴行的。”他看着格罗差不多五分之一都被拖进了黑洞，咬牙道。 总长听了，还以为他说的机遇是格罗的现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作为总指挥，他当然希望罪魁祸首格罗消失了。 特事所的人既然敢做，应该是有把握的。 祝存军没敢跟上面汇报，这一切都是在赌。与其让大家都惶惶不可终日，不如等最终的结果…… 众人瞩目中，格罗一点点被拖进黑洞。 半空中的投影清晰地显示了当下的进度。尽管缓慢，但格罗庞大的身躯的确一点点的进入黑洞。 航天局里，有人在观看实时投影的间隙，无意中瞥了一眼对外探测接收装置。 上面的显示画面让他本来都转回去看直播的脑袋又强行被拉了回来。 好像不太对。 他感觉有问题，走近设备查看。 揉了揉揉眼睛……突然怒目圆睁，大喊道。 “不明飞行物！又有不明飞行物靠近！” 航天局的人顾不上直播，纷纷聚拢过来。 “哪里来的不明飞行物？你没看错吧？” 众人七嘴八舌，待他们确认画面内容后，全都哑了。 月亮后面，真的探测到一个不明飞行物，轮廓清晰，几乎可以让人联想到飞船，但远没有格罗大。 而且正在往蓝星靠近。 格罗不在月亮附近，它的直播画面里看不到新的不明物体。 航天局负责人看着直播里，格罗被黑洞吞没五分之一的体积，向总控报告。 第619章 又一个不明飞行器 “什么？！” 总长收到消息，说又有不明飞行物出现的时候，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波形图基本确认，速度上来看，应该是有助力推动的飞行器之类。航线也基本确认，是冲我们来的。”航天局认真汇报，“具体什么情况，还不能确定。”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总长两手互搓，沉思片刻，问道，“星辰呢？” 格罗这边插不上手之后，两位大佬就自己跑了。 总长知道他们是继续刚才的清扫活计之后，也打发星辰离开钱老身边。 小姑娘心理素质不怎么样，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瞬间衰老，对她没什么好处。 下面人报出了星辰的所在位置。 总长沉吟了下，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派星辰去看看吧。” 有格罗的例子在前面，对于新出现的不明飞行物，总长不敢大意。 等对方来到兰星面前就迟了。 没有太空望远镜的情况下，想尽早探知情况，他只能想到星辰。 星辰往返近地轨道已经烂熟于心了，对方在月球附近的话，完全在星辰的探知范围内。 让星辰远远看上一眼，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们也好早做防备。 老爷子考虑了一会儿，点头答应。 于是林凡又一次被临时抽调离开，进入太空探索。 这次离开的时候，结界展开已经超过一半面积了。再有不到一个小时，等结界完全展开，格罗也好，什么也好，兰星上的人就不用再心惊胆战的了。 林凡心下稍稍安慰，又顺着总控给出的坐标，往月球方向飞去。 知道又出现一个不明飞行器的时候，她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古怪。 早些年，发展航天科技的时候，也有过不少太空其他生命体的论调。 还发射了不少探测器，现在还在不知道哪儿漫游，到处播散兰星文明信息呢。 怎么以前一点儿动静没有。 这次突然一来就来一堆？ 格罗已经确定不是好东西了。 如今这个新的不明飞行物也跟格罗一样，是带着侵略目的冲着兰星来的嘛？ 又或者是冲着格罗来的？ 林凡在漆黑的太空中急速飞行。 太空中还是一样黑，星星明明灭灭地漂浮着，只是比起以前，那些多的数不清的卫星几乎不见了踪影。 星空还是那片星空，只是兰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兰星了。 林凡叹了口气，突然想到早前撤下来的空间站。 幸好他们早做准备，要不之前那波卫星“雨”，里面的宇航员肯定要没命啊…… 静谧的太空中，林凡只听得到她自己的呼吸。在各种胡思乱想的思绪中，她看到了目标。 “报告，发现目标！” 林凡整个人精神了，不再是之前相对放松的状态。 她甩出长枪，警醒地徐徐前进，准备随时动手，或者撤离。 说来也奇怪，她以为进入太空，远离兰星之后，通讯系统可能就没信号了，结果竟然还能用。 这是什么原理？林凡奇怪了一下没细想，估计又是世界树的功劳吧。 “小心，安全第一。”总长声音沉沉地嘱咐。 “明白。”林凡咽了口吐沫，握紧长枪继续上前。 目前的距离只看得出是个飞船，但具体什么样看不清。 她来都来了，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复命吧？起码接近点。 林凡边给自己壮胆边往前，心里已经在设想无数种冲突发生后的反应和逃跑方向。 只是她突然发现，飞船进入自己的视野之后，似乎就停止不动了。 嗯？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凡判断不了，问总控。 “是好事吧，起码态度上来看，不像格罗咄咄逼人。”总控其实也不确定。 这东西，不到最后关头，谁说得清呢。 但了林凡觉得有道理，因此心又安了些，胆又大了些，行动上，更放得开了。具体表现在，往前冲的速度变快了。 飞行物远看是扁长的梭形结构，但靠近之后会发现，其结构也并不规整。 既不像格罗，像个庞大的机械组织，也不像普通的船形，或者飞机形的飞行器。 林凡还准备再靠近一点，看个清楚呢。结果对方突然动了。 她连忙举枪防备，却发现对方掉头跑了…… 直到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林凡还举着枪立在原地，不明白什么情况。 “要追吗？” 她呆呆地问。 “……”总长对于这情况也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但没有威胁总归是好的。“不用了，赶紧回来吧。” 林凡看了眼瞬间已经变成个小点的飞行器，还是不明所以。 不过她还没忘记格罗的情况，不敢在太空中滞留太久，又急忙往回赶去。 也不知道钱老那边怎么样了？ 她出来这一趟难道就是确认又有新的飞行物出现的吗？ 林凡边飞边想。 如果新的不明飞行物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月球附近，那是不是说明太阳系起码有一条对外通道已经打开了？ 有一——格罗，有二——刚才那个，那未必不会有三啊！ 林凡赶紧把自己的想法向上汇报，得到总控的回复是，他们也调动部分射电望远镜，开始观测外围情况了。 林凡松了口气。 尽管知道就算能及时观测到情况，兰星也未必有抵御的能力。但总比两眼一抹黑的好。 兰星上的绿色结界膜几乎已经连成一体，林凡在太空中看着高兴极了。 只要结界形成，他们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快点快点！她得快点回去！可别被关在外面回不去了！ 林凡紧赶慢紧，终于在结界完全闭合前回到大气层内。 结界闭合的一瞬间，蓝星大气层外圈一整层绿色光膜亮起刺眼的光，紧接着又暗了下去。 原本醒目的绿色光柱也变细变暗，不再像之前那么引人注目了。 被结界包裹的蓝星内部，微薄的灵气一点点从地下，从天上，淅淅沥沥地散落，遍布于空气中。 “这……这是……”还在各城坚守的特事所外勤感受到空气中不同于以往的零星灵气都愣住了。 他们怀疑地运转异能，发现身体恢复灵力的速度竟比以往快上许多，简直不敢置信。 比他们更不敢置信的还有屏幕前的众人。 他们眼睁睁看着结界形成后，兰星内部还没清扫完的格罗余孽全部在一瞬间失去生息，飞行器也完全失去动力，直接坠落…… 他们辛苦那么久，苦恼无数天的困难，在这一刻，完全消失了？ 结界……这么厉害的嘛？ 第620章 胜 事情结束得太过突然，就好像格罗突然出现发动的攻击一样，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在此之前，他们不知道有多希望将这些鬼东西彻底消灭。 但这一刻真的到来的时候，又让所有人发都猝防不及。 大家的呼吸都好像都被静止了，反复确认事情是真的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房顶。 连一向自持身份的各部门大佬们都忍不住抱住了旁边的人，一把年纪，胡子拉碴痛哭流涕的大有人在。 总长重重仰倒在椅背上，在喧哗的吵闹声中看着天花板上璀璨的灯，心中大定。 林凡也在耳机中听到好消息，高兴坏了。 “那格罗呢？钱老那边怎么样了？”她还记得之前钱老的状况并不好，一门心思往他那边赶。 既然兰星上的敌人全都解决了，那唯一的隐患，就只剩在外面被黑洞吞噬中的格罗了。 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的人这才想起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 再看回钱老的位置，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垂下了双手，静静立在半空中。 投射的画面里，格罗不知怎么的也恢复了动力，正加速逃离黑洞。 而黑洞也在急速缩小中，眼看着很快就要完全闭合。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 他们本以为格罗会被全部拖进黑洞，然后消失无踪。 怎么又被他跑了呢？ 总长只得再问祝存军。 “是结界。”祝存军看着逃离的格罗，长舒了一口气。“结界形成后，阻断了钱老的法术。” 既然是防护结界，自然有阻断一切的能力。 大佬的施法显然也在它阻断的范围之内。 祝存军一直为钱老担心着，如此大能量的输出，显然不是钱老能消耗得起的。 所以当法术被阻断，格罗失去牵制往外逃窜的第一时间，他是松了口气的。 晋级的那个万一，真的只是亿万分之一的机会而已。 更何况，钱老的体能，明显不可能坚持到完全将庞大的格罗拖进黑洞。 即使结界没有阻断，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 但随着格罗的逃脱，他的担心又升了上来。 这么大的隐患没有处理，会不会又生出其他事端？ 知道是结界阻断了大佬施法，却不知其真相的人都面面相觑。 之前多希望结界快点儿打开，现在就懊悔，如果能再迟一点儿，等格罗完全进去再形成就好了。 哪怕让兰星上的那些坏家伙再苟延残喘一下，也比把格罗放跑了好呀！ 但事实就是这样，哪儿能事事如意。 钱老好似完全不在乎，还站在半空，那么静静地看镜面。 众人经过一阵纷乱后，又将视线全部集中到钱老关注的地方。 “快看！那黑洞要闭合了！”有人惊喜出声。 没有钱老的控制，牵引力消失了，黑洞自然也不会继续保持扩大敞开的状态，在慢慢闭合。 而格罗虽然全速逃离，但之前已经被吸进去太多，按现在黑洞闭合的速度，它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大家又兴奋起来了。 被黑洞吞噬一部分的格罗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黑洞的闭合就那么静悄悄地发生了，没有璀璨的火光和激烈地爆破场面。 但格罗还没撤出来的四分之一就好像被橡皮凭空擦去了痕迹，消失得干干净净。 众人预想中，整个格罗爆炸毁坏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有从断口处散落出的零散物，在格罗加速后洒落一路，证明了刚才确实发生过什么。 大家的心又拎了起来。 格罗虽然损失了四分之一的躯干，但似乎并不伤筋动骨，从他移动的速度来看，好像并没有过大的影响。 现在黑洞已经消失，且不可能再出现。 祝存军也早就说过，结界主要还是防护功能，对外部的攻击并不强。 如果格罗缓过劲儿来，再想报复。 虽然结界已经打开了，但能不能抵御格罗的攻击也未可知。 而且，就算能抵御得了，但对格罗没有打击，一直让它停在外面虎视眈眈也不是个办法呀！ 各种担忧浮上心头，众人屏息静待。 没成想格罗是真心怕了，一刻都不敢停，直接顺着加速的方向跑了。 众人看着太空中散落着大片从格罗上掉落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是真没想到这个转折。 这就安全了？ 是真的跑了吧？不会回来了吧？ 钱老的直播镜头一直追着格罗的方向，大家眼睁睁盯着，直到看不到了，航天局继续播报信号，确定格罗开了空间跳跃，消失在附近才算完结。 一阵不算长的沉默之后，欢呼声再次响起，久久未歇。 格罗的离开，为这次危机事件划上了一个终止符。 尽管兰星遭受了重创，但一切都在尚可挽回的程度。 h国因为各大城市及时用上了小结界保护，所以尽管也有损伤，但差不多都是在偏僻的地界，没什么人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其他g家，除了那些地广人稀的几个大g，损失可圈可点外。 人口相对密集的小g，虽然也得到了h国的援手，但地面上早就一塌糊涂。 好在人口伤亡并没有那么严重。 但这事儿好不好，要看在哪儿。 像h国这样的，几乎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恢复到z前状态。但那些基建完全毁坏，水电粮食都不知道在哪儿的那些g家，那就头大了。 但此时此刻，谁都没想到那些。整个兰星上层，紧盯着大屏的众人全都沉浸于巨大的喜悦之中。 “赢了！” “我们打赢了！” 笑着笑着，话头就变了。 把格罗退走，他们捡了个现成便宜，美化成了他们自己的功劳。 当然，格罗被逼走，跟那吓人的黑洞脱不了关系。施法的钱大佬，也的确出自兰星。 按这么说的话，四舍五入的，也不能算错就是了。 老爷子靠在椅背上，眼镜在事情落定的那一刻，就被他摘下放在桌面上。 他微笑着，捏捏山根解乏，紧接着拨通电话。 “小岑啊，计划取消。” 岑方远在外面也得知了格罗退走的好消息，正想跟老爷子确认下一步行动呢，自然是笑吟吟地答应了。 “另外，”老爷子紧接着又下令，“挑合适的视频剪一剪，也该让民众知道这个好消息，是普天同庆的时候了。” 很快，在地下掩体中等待的民众，看到了各个渠道上传来的“战胜”消息。 这一刻，兰星是真的沸腾了。 第621章 衰老 胜利的欢庆过后，z后重建工作正式开始。 h国地下的众人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电视和网络上反复播放着星辰等机甲人和大师兄，钱老为首的异能人士的风光画面。 利落对敌，满世界跑去救援，哪儿哪儿都是h国人的身影。 再对比h国和其他g家战损状况…… 在铺天盖地的视频宣传下，大家的民族自信壮大到了极致。 对于地面要做清扫，不能第一时间回家，还要在地下呆一段时间，表示出了极大程度的配合。 后勤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对城市正常生活有影响的外星残骸之后，地下室的人们才陆续回了家。 他们沿途看到几乎完好无损的城市建筑，回到家里，水电齐全，生活物资充足。 之前在地下室躲避的那几天，好像只是去了一个特殊的地方旅行而已。 再看看网上，其他g家网友爆出的，被打成一片废墟的家园，h国人幸福感爆棚。 很多年轻人都将自己的现状拍到网上，国际上那些受难的网友看到之后，羡慕极了。 以往，他们总喜欢嘲讽h国怎么穷，怎么落后。 如今他们的家园被毁，基建一塌糊涂，已经开始过节衣缩食的生活了。 反而h国，人们衣食无忧，好像完全没有经历过外星人入侵一般。 两厢对比，原本他们高高在上的位置，现在完全掉了个个儿。 为什么遭遇同样的事情，h国能做到这样，他们却不行？ 缺衣少食的外国民众们开始谴责他们的g家。 网上很快出现了“如何顺利移民h国”的问题，并且点赞转发的人非常之多，很快风靡全球。 因为h国保有最完善的物资，也因为h国有最让人忌惮的硬实力。哪怕p国，都不得不低头，向h国示好求助。 老爷子当然要秉持着“做好人”的基本方针，但“好人”要怎么做，当然要由他说了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上层的各种扯皮跟林凡没有什么关系。 她很担心钱老。 因为施法被结界中断，钱老的灵力没有完全被掏空，但体内剩余的部分也不足以让他恢复原状。 林凡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他佝偻着身体，从空中落地时，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林凡赶忙去扶，在触碰的前一刻，退去了机甲。 钱老原本挺高的，林凡看他的时候，要微微仰头。 如今挺拔的身姿蜷了起来，林凡扶着他冰冷的手，甚至感觉到微微的颤抖。 白色的长发也失去了光泽，像是一滩干涸的油画颜料。林凡想看他的表情，甚至还要低头。 “钱老……”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颤抖，还有哭音。 “是林小友啊。”钱老回过头，带着慈祥的笑容看她。 那脸，那笑，明明跟林凡印象中的钱老没什么区别，但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面前的老人皮肤干巴着挂在了脸上，大片的老年斑让他看起来更糟。 耷拉的眼皮下面，黑色的瞳孔几不可见。 他的声音也不如以前温润，带着上了年纪的人特有的气音，似乎嗓子出了问题，有些说不出话的样子。 林凡眼睛一酸，眼泪又往上涌，被她狠狠压了下去。 哭有个屁用！忍住！ “钱老您怎么样？感觉还好吗？”林凡紧紧握着钱老的一只手，想扶，想抱，却不知道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小友莫要担心。”钱老却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状况，还云淡风轻地安慰林凡，“万般皆是缘，顺其自然……咳咳……” 林凡赶紧轻拍钱老的背，触手都是骨感。 咳嗽的震动顺着骨头传到林凡的掌心，她扁扁嘴，呼叫祝存军。 他们离高河有一段距离，祝存军派飞机过去接人也要一定的时间。 林凡干脆又变身星辰，公主抱起钱老，用相对适合的速度往特事所飞。 钱老也是第一次看到实体的星辰，被抱的惊诧过后，就一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星辰。 “林小友的机甲……真是漂亮啊。” 林凡低头看着钱老，想到了自己的外婆。 也是一个温温柔柔的老人家，总是轻轻柔柔地夸她漂亮，然后突然有一天，传来了她去世的消息。 林凡在机甲里还是没忍住，流了两行泪。 钱老也似乎抵不住疲乏，很快闭上了眼睛，靠在星辰肩上。 天一点点黑下去，就像林凡当下的心情。 路灯陆续亮起。却照不进她的心…… 没飞多久，就遇上了大师兄。 他踩在剑上靠近，皱眉看了眼钱老的情况。接着手一卷，钱老就到了他手里。 “我来带着，你太慢。”他说完就直接离开，脚下的飞剑快成一道闪电。 林凡赶紧加速追上去。 大师兄给钱老加上了防风罩，速度再快也干扰不到他。 这样的手段，林凡没有，所以只能慢慢飞。 行至半路，千岁大人也追了上来，看了眼钱老的情况，二话没说紧紧跟着。 急速赶路下，万里之遥也近在咫尺。 只是大师兄并没有把人带回特事所，而是跟着千岁大人，来到了女丑洞。 林凡愣了下，在“进去，可能触怒女丑”，和“不进去，放心不下钱老”中，选择了前者。 女丑洞跟她之前来时区别并不是很大。 大师兄抱着钱老，在千岁大人的通报下，顺利进了洞。 林凡看到了守在洞口的金思辰，跟他小声嘀咕几句后，知道女丑还在世界树跟前待着，大概率顾不上她。 进去之后，千岁明显已经跟女丑交流完了，正从女丑身边往外走。 女丑的确像金思辰说的那样，还是面对着世界树盘腿而坐。 他们几人进来，似乎对她并没有造成任何干扰。 “放进去吧。”黑猫走到乐正远青身边才小声说话，“这活水，有修复功能。把他放进去，对他有好处。” 乐正远青正在打量一室翠绿的树叶，听到千岁大人的话，看了眼没动的女丑，轻轻将人放进水里。 钱老一直没醒，被乐正远青放下去之后，就往下滑，整个人躺倒在水里，连口鼻都浸入水中。 林凡想伸手去拉，被乐正远青一把抓住。 “放心吧，死不了。”千岁大人回头撇她一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我跟娘娘说好了，借她的地方让老家伙养一养，回吧。” 说完，摇着尾巴身先士卒地往外走去。 林凡看着沉在水里的钱老，再看看毫无反应的女丑和满室盈翠，知道的确没有比这里更合适养伤的地方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 “林凡。”洞口外面，金思辰还在等他，“放心吧，我还在呢。” 林凡点头，脸上看不出一点儿因为格罗退走的喜悦。 金思辰拍拍她的肩膀，“我还要在这儿再逗留一段时间，你……” “我挺好，你别担心。”林凡知道他要说什么，抬头一笑。 “照顾好自己。”金思辰在笑里看到很多，却没有多说。揽着她的肩膀，将人送了出去。 林凡从洞口出去的时候，千岁大人和大师兄早已不知去向。 她看着天上漆黑一片，连个星星都看不到，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和后背又开始疼了…… 第622章 又干蠢事 人的感官，真的是非常奇怪的一个东西。 之前林凡在天上各种大开大合地动作，身上明明疼得更厉害，她却觉得没什么。 现在静静站着，什么也没干，但那细细密密的像针扎，被什么东西的尖牙小口小口啃噬一样，说不清是疼或者痒，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回特事所，冲进自己办公室里面的房间，撕下战斗服，打开浴室的龙头，将热水开到最大，站在下面冲。 她的印象里，隐约记得热敷还是冷敷，是能够止疼的。 毕竟是数九寒天，即便特事所里暖和，她第一直觉也不想冲冷水。 浴室里很快一片蒸腾，对平常人来说稍微有点烫的热水对于她现在的皮肤来说还是过热了。 原本就针扎一样地疼痒难耐，如今被热水一冲，整个后背开始火辣辣的刺痛。 林凡发现她搞错了，赶紧把龙头调到冷水。 快速的水温变化让她的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但效果也是明显的，灼痛感和细密的痛痒很快消失了。 林凡咬牙淋着冷水，她都不记得上次冲冷水澡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了。 似乎还是初中？但那肯定是个大夏天。 冷水也没有冲太久，她整个人就冰得不行。 虽然疼痛暂时消失了，但过冷的体温让她也觉得非常难受。 林凡牙齿打着磕喘气，非常怀疑继续下去，她可能要把自己整病了，终于还是关了龙头出来。 简直是找虐啊！ 她全身哆嗦着，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听使唤。也顾不上擦干了，抖抖嗖嗖裹上浴袍，就要奔向温暖的床。 浴室里的蒸汽早就被冷水冲没了。 她经过镜子的时候，还瞥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脑袋，清楚得她哆嗦着手脚也忍不住停下多看了两眼，接着就再也不想照镜子了。 好容易进到温暖的房间，适宜的暖气竟然让她冰冷的皮肤又开始感觉刺痛。 林凡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哆嗦着扎进床里，用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了起来。 麻蛋，这办法不行！ 还有什么办法？吃饭？ 不行，吃饭是能补充能量和体力，但对疼痛的缓解没那么大…… 敲门声响起，吴宇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林凡，你在不在里面？” 林凡回来就一头扎进自己屋里，他们都搞不清什么情况。 “进。”林凡喊了一声，又怕外面听不到，挣扎着把被子扒开一条缝。 脸刚露出来，就跟开门进来的吴宇森对了个眼。 吴宇森看到林凡嘴唇发紫倒了下去，吓了一跳，连忙扑过去。 “这是怎么了？”他伸手往林凡脸上一摸，跟摸到冰块似的。“怎么这么冰？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他起身把房间的温度调高，又摸了摸柔软的床铺，头一次后悔没给林凡搞一个电褥子。 真说起来，特事所中央空调四季常开，冬暖夏凉温度适宜，电褥子这东西，平常还真用不上。 林凡捂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起码说话不打哆嗦了，就把自己干的蠢事说了。 吴宇森哭笑不得，从被子里拖出她的一只脚，连着小腿放到自己腿上，两只手快速地搓动。 “你呀！”他看着裹在被子里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委屈无比的姑娘，好像又看到了当初柔弱无助的林小乖，摇头叹息。 林凡本来还有点不好意思，腿被吴宇森扒拉出去搓，她这还没穿衣服呢，这是不是有点儿太亲密了？ 但是冷得没感觉的腿在吴宇森手中很快恢复了温热，她甚至能感觉到脚底的痒痒，的确是很舒服啊…… 林凡放弃反抗，就那么躺着，让吴宇森把她四肢都搓热了。 房间的温度被调的很高，吴宇森穿着短袖身上一层汗，林凡的体温也基本正常了。 他见林凡闭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帮她盖好被子，轻轻起身。 谁知床一动，林凡立马翻身坐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手臂已经伸到他脖子前面。 吴宇森心里一痛，笑着拉下林凡的手腕，“不痛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就好像打开了奇怪的开关，疼痛又细细密密地翻涌上来。 “嘶……”林凡龇牙，坐回床上，将散开的领口扒拉好。 “还疼？”吴宇森本来只是说笑，见林凡如此反应，又放不下了。“还睡不睡？不睡的话，就去找文绩看看。” “算了。”林凡摇头，“睡肯定是睡不着的，找医生看看吧。” 这种疼说严重也不算特别严重，但如蛆附骨，让人难以忽视，尤其没事的时候，总集中不了精神。 “那行，那就起来吧。”吴宇森直接退出门去，“你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林凡想着等下要治疗，穿了件露背比较多的吊带衫和短裤，外面裹了件满印花朵的真丝长睡袍，脑袋上还戴了个有绒球的毛线帽，穿着人字拖就开了门。 这一身装扮看得吴宇森也是一愣，不露声色地笑着在前面开路。 “我的头发，等下也得修一修。”林凡在他身后嘀咕，“这也太难看了。” 吴宇森点头说是。“之前没顾得上，等下治疗完带你去理发店。还是你想现在先去？” “等会儿吧，先找医生。”林凡无聊地摸着袍子上的系带，“头发已经这样了，晚一点儿去，说不定还能长长一点儿。” 她自嘲道，但吴宇森想到她的头发是怎么没的，笑不出来。 “对了，大师兄和千岁大人回来了吗？”林凡又问。 这两人的安全应该是不用担心的，但好歹三个人之前一起走的，问一问她也好放心。 “大师兄回来了，千岁大人没有，不知道去哪儿了。”吴宇森等了两步，和她并肩而行，“不过这次千岁大人的通讯器开了，有什么事，起码能及时告诉他。” 至于他应不应，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林凡点头，又问了一些所里其他人的情况，大家都好不好之类的。 吴宇森也一一作答了。 这次行动，特事所外派员工有伤无亡，而且伤都是小伤，不伤筋动骨。 再加上结界打开之后，灵气充裕，很多灵力亏空的人反而因此得福，晋升了一个层次。 “真的？还有这好事儿？”林凡还不知道这个情况。 第623章 赛博修仙 “当然是真的。”吴宇森笑，“原来世界树的结界除了防护功能，还有补充灵气的作用。所以大家现在都恨死夸父了。” 如果不是夸父当年把女丑封了，科技发展那些先不说，光是世界树带来的灵气，就足以让如今的兰星翻天覆地。 就这几个小时的灵力都让末法时代的异能人士感觉到筋脉充裕、饱胀的快乐，要是几千年来都浸淫在这样灵气充沛的天地中，他们怎么可能稀少到需要躲藏在地下？ “而且，主任说，这么充裕的灵气，可能会让世界格局发生变化。”吴宇森又说。 “什么变化？”林凡好奇。 现在不就是h国稳坐第一把交椅，其他g家不管心里服不服，嘴上都要喊一声大哥的格局吗？ “不是你想的那个。”吴宇森一看就知道她想什么，“灵气充盈之后，对灵气的感应也比以往要容易许多。能吸收灵气的人也会变多……” “你是说……”林凡瞪大眼睛，“这就要进入全民修仙时代了？” 哇去！ 林凡心潮澎湃。 一边全民修仙，各种法术飞剑，落寞的修炼体系要开始盛行。 另一边高科技也要发展起来，在世界树的强行拉扯下，兰星科技将要进入正轨…… 想想未来，出租车不在地上开，直接往天上飞了。人都不用走路了，踏上飞剑就随便跑。 天上各种机甲，飞艇，还有踩着各种飞剑，飞舟的人…… 一边是高科技炫酷的智能机械，一边是玄幻到极点的风雨雷电各种法术…… 这是什么赛博修仙时代？ 说起来，她要不要也修炼一下？ “说全民修仙……倒也没那么夸张。”吴宇森笑道，“能感应灵气，最终进入修炼这条路的人应该没那么多。虽然比起以前有所增加，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只是异能和修炼这个事情应该是要在民众面前普及了，毕竟之前所里放出不少手段，现在也没必要再瞒着。这样也好，省得我们每次出任务躲躲藏藏，像要干什么坏事似的。” “哦哦。”林凡点头，“但不管怎么样，修炼什么的，还是我们自己人才行吧？” 想想黄头发，黑皮肤的人的盘腿打坐，挥舞法术…… 不是她搞歧视啊，就画面很奇怪嘛…… 再说念咒语的时候，也不能用外语啊，是不是…… “那也未必。但总归还是我们的人多。”吴宇森露出一口大白牙。 也是，h国人口本来就多。 经此一事，其他地方的人口多少都有损失，再加上各种限制，特事所也不可能无私到将修炼的方法送到他国人手上。 来回来的，最后受益还是h国。所以说世界格局变化，是这个意思啊。 林凡这时候脑袋转的还比较快，“这是好事，大好事啊。” 她拍了一把吴宇森的肩膀，“回头，咱们也去试试，看看有没有这方面天赋。” 吴宇森好笑地看着她。“你机甲都无敌了，还要卷修炼？让不让普通人活了？” 吴宇森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心里就打定了主意。 他要试试能不能走修炼的路子。 之前几次三番，看着林凡受难，自己却插不上手的感觉太难受了。 他一向引以为豪的实力，在高科技，异能层面，根本不值一提。 高科技暂时他是够不上了，修炼这条路子，作为特事所高级特勤的他，不是近水楼台吗？ 吴宇森想变强，变得更强，不用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受难而束手无策。 这一次，终于有他可以走的路了。 只是没想到，林凡也想凑这个热闹。 “看你说的。”林凡斜他一眼，“我这半吊子水平，也老危险的好吧？技多不压身啊，多学一点，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救自己一命呢？” 关键时刻，谁还能嫌自己本事多呢？ 当初她上学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就多考了几本证书，为了上班的时候能用上。 虽然后面都没用上吧……总之，多学习总归是好的。 再说大家都跑去修炼了，她一个人不去，不显得不合群吗？ 总不能她一个特事所部长，因为不懂这些，落于时代之后吧？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她总要去试试的，哪怕只为了心里那点儿好奇。 吴宇森也想到林凡的几次危机，虽然觉得机甲跟修仙虽然不搭，但以前不可以不代表以后没可能嘛…… 想想机甲威武雄壮地立在空中，用机甲手一顿比划，发出一个…… 算了，这事情现在想还太早，以后再说吧。 他一把推开文绩医疗区的门，很容易找到了人。 文绩听完林凡的症状，各种检查做了一遍，什么问题也没发现。 按他的推测，林凡就是伤还没好全，就跑去大展神威，导致血管喷张，刺激到内部各种神经端…… 林凡刚开始还能听明白，后面就直接晕圈，开始看旁边桌子上电脑上的页面内容。 “这种情况也没有打止疼的必要了，不如去泡泡活水吧。”文绩看林凡的状态，似乎没有吴宇森说得那么糟，最终还是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 “活水？”林凡的注意力终于转了过来，“对哦，所里有活水的哦。” 金思辰去“伺候”女丑之后，为他们挣得了不少好处。活水就是其中之一。 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活水的疗愈功效已经被证实了。 尤其对于慢性的损伤，效果是真好。 比如像钱老那样的瘾伤，再比如林凡现在这种，哪儿看起来都好，但哪儿都不舒服的情况。 不用顾忌女丑的脸色，林凡快快乐乐地在池子里泡活水。 医疗部的活水池子是特制的，不但有加温功能，还有波浪，按摩啥的，整得跟个三温暖似的。 “看，我有先见之明吧？”她对外面抱着自己外袍的吴宇森笑。 文绩本来让她去换泳衣的，但林凡把袍子一拉，吊带短裤也不比泳衣多多少料子，文绩就没强求。 吴宇森看她玩得开心，也不知道是忘了疼，还是活水起了功效，也跟着笑。 没一会儿，食堂送来了吃的。 林凡就泡着三温暖，吃吃喝喝，看着电视里，播放的各种剪辑视频。 可能是为了全民修仙打底，异能片段的视觉效果本来就强，配上各种剪辑和配乐，林凡看得跟小电影似的。 还有机甲小队的剪辑片段，普通的炮火攻击，地面战士的各种坚毅…… 当然，也少不了星辰的各种英勇身姿。 视频里的星辰，动作飒爽，勇气无敌，配上各种雄浑的音乐，跟电影里的英雄似的，看得林凡自己都热血沸腾了。 “有这么厉害的嘛？”她抱着果汁吨吨吨，脸蛋有些红。“嘿嘿嘿，虚荣心突然就起来了呢。” 吴宇森看她一脸傻笑，想起刚接到的短信，眼神暗了暗，很快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第624章 生活区见闻 活水的功能真是没得说的，林凡身上的各种不爽，很快消失了。 她其实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心理作用的成分，但她舒服得不想起来。 还是吴宇森看她手指的皮肤都泡皱了，硬把人捞起来。 “舒服明天再来好了。你还打算在里面睡一晚吗？”他仔细查看林凡背上的皮肤只是红了些，没有什么破损，也是松了口气，“你这一层嫩皮还是小心点儿吧。” 林凡想想也是，过犹不及，见好就收嘛。 也不可能真在池子里睡一晚。 安不安全先不说，老泡在水里也挺无聊的。 虽然有电视看，但每个台都是各种吹捧视频，她感觉自己的虚荣心都被吹上来了。 回去换了身正常衣服，吴宇森又带着林凡去生活区理发。 特事所的生活区，真实得不像是在地下。 林凡除了第一次被吴宇森带回来时短暂地住过，后面基本也没下来过。 她平常也不怎么爱逛街，仅有的几次还是金思辰他们带着人去外面的商场直接买了。 要不就是吴宇森带着她在外面转悠看房子。 林凡虽然长头发，但平常也不特意打理，所以再次进入生活区，既怀念又新鲜。 因为目的明确，吴宇森开着小电车，直接把人拉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型商场的建筑前。 说是小型商场，也有五六层楼的高度，占地颇广。 用玻璃做的外立面，造型时尚，跟外面的商场哪儿看得出半点差别。 吴宇森把车停在广场停车位上，关了电源，拉了手闸就下车了。 林凡跟着下车，看着周围一溜二轮电动车，他们这个小四轮停在这儿无疑是个巨大的显眼包，不放心地问道。 “停这儿行吗？” 吴宇森回头一笑，向她招招手。“没事儿，这是临时用车，大家都知道，不会有人找麻烦的。” 林凡加快两步跟吴宇森并行，打量周围的环境。 天黑黑的。 高大的路灯照耀下，广场上清清楚楚，就是没什么人。 林凡突然想到现在时间不早了。她从女丑洞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 回来后一番折腾，又去泡三温暖，现在应该是夜里了。 商场还开门？但看周围那么多电动车，好像人还挺多。 她脚步一滞，就问了出来。 “这不是前阵子时局紧张，大家都没心思消费玩乐，现在大局已定，商场就决定开通宵，让大家集体哈皮一下。”吴宇森是知道这个情况的，要不也不可能带人直接过来。 “还能这样啊？”林凡惊诧不已。 “怎么不能？我们所的商场跟外面的商场不太一样，不是以营利为主要目的的。之所以建起来，还是为了方便在这里生活的人，让他们感觉跟外面没有太过脱节。”吴宇森笑着解释道。 “这里所有的公共机构，医院，学校，包括街角的警亭。”他转头示意林凡看旁边。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有个小警亭，里面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正端坐在里面，不知道在干啥。 “这些都是营造真实氛围的一部分。当然，职能，人员都是真的，物价什么的也都基本同步，只不过本质跟外面的千差万别。” 林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就是创造了一个假世界，但为了真实，一切都和外面保持一致呗。” 这样，如果需要频繁出入特事所的人，就不会因为这些生活琐事产生没有必要的不便。 “差不多吧。”吴宇森撩了下遮住眼睛的刘海，“生活区里的物价，食物，水电这些都跟外面没差别。不过品质因为特供嘛，虽然算不上顶级，但起码物有所值吧。再加上所里福利好，所以怎么着也比外面舒服。” 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这成语在特事所的生活区里，可算是落实到位了。 林凡跟在吴宇森后面进了商场，顿时被里面热闹的氛围惊呆了。 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食物气息，音乐欢快得像过年一样。 人群都聚在一起唱唱跳跳，好不热闹。 林凡社恐地往门边一贴，“这也太热闹了吧？” 吴宇森一只手护着她往独立电梯方向走。“中庭放着你们的视频，大家看了能不开心嘛？” “怎么到处都是啊……”林凡立马想到泡水的时候看到的那些，真的是循环往复，洗脑般的播放啊。 最开始她还兴奋，开心，多了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同时虚荣心又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她感觉这样不太好，所以吴宇森让走，她也利落地起身了，结果哪儿都避不开呢？ “你最好早点习惯。”吴宇森看她一眼，将人让进电梯，关上门。“我听说，上面要将你们竖立成新榜样，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星辰都会有非常高的曝光率。” 林凡看吴宇森的表情非常认真，想了想，这事情也不是她能干预得了的，干脆不吱声了。 从电梯出来，顺着长长的空中走道，路过中央广场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巨大的屏幕上，正播放着星辰的视频。 林凡看着下面疯狂欢呼的人们，心中却生不出什么喜悦。 明明是好事吧？为什么她却不觉得有多高兴，还心底沉沉呢？ “走吧。”吴宇森等了她一会儿才催促。 林凡有些怏怏地，跟着他走。直到特殊的香氛钻进鼻子，她抬头一看，才发现已经到理发店了。 吴宇森正在跟人说话，她趁机四下打量。 这理发店里没有客人，装修看起来还挺贵，是她以前看到就不敢进的那种。 “这位就是林凡。”吴宇森已经带人走了过来。 “林部长，久仰大名。”他身边的男人笑眯眯地伸出右手。 他二三十岁年纪，长相斯文，穿着一件格子开衫毛衣，一条宽松的休闲长裤。 看起来不像是常规印象中的理发师，反而像是个斯文的老师。 林凡愣了一下，怀疑这是理发店的老板。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客气话，伸出手，跟他轻轻握了一下。“客气了。” “林部长莅临，让小店蓬荜生辉。”男人一张嘴，就是漂亮话，“来，里面请，贵宾包间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林凡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 但外面的店员可能是太闲了，都囧囧有神盯着她看，她还是怂了。 进包间，进包间！ 癞痢头还是少几个人看到的好。 第625章 理发 林凡的发型，也没有太多的选择。 因为整个后脑勺都是新长的皮肤，理发师只能将参差不齐的边缘修平，再将边缘线以下全部剃光。 “现在看是不怎么好看，但是过一段时间，长出一点长度来，就会好看许多了。” 林凡以为是老师或者老板的人，双手拿着银色的剪刀飞舞着，温柔地笑道。 “放心吧。”吴宇森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看林凡不可思议的眼神，也跟着笑。“在这片地界，想要做最好看的时尚发型，找他准没错。” “哦？”林凡看了眼吴宇森，又看向镜子里一点儿都不谦虚推脱，只是温柔笑着的理发师，“他是这里手艺最好的师傅？” 林凡以往遇到过的理发师，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种特别固定的标签，能让人一眼看出这是个“托尼老师”。 要不就打扮“新潮”，要不就顶着不算特别杀马特，但醒目的发型，又或者从坐下开始，就不停地推销烫发，染发，办卡…… 总之，哪怕不在理发店里，也是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的显眼包。完全不是身后这样，跟理发师一点儿都沾不上边的模样。 “年轻人的圈子里，他的手艺和审美都是最好的。”吴宇森看对方完全不受影响，两只手上下翻飞，答道，“不过在年纪大的人里面，他算不上最受欢迎。我们这儿还有那种特别老式的理发店，那里面的老师傅比较受年纪大人的欢迎。” “老式理发店？”林凡惊奇，“这里还有那种店？” 她至今看到的都是特别现代的街景，哪儿想得到这里还有那种老式的店铺。 “当然有，我们这儿建了也有好几十年了，老房子，老店铺多得是。还有一片专门的老城区。今天应该是不行了，下回你有空，带你去逛逛？” 吴宇森从金思辰那里得到消息，知道林凡心理状况有些问题。她隐藏的很好，但是瞒不过金思辰的眼睛。 可金思辰短时间内又回不来，女丑的结界好像还要一段时间收尾，没办法给林凡做系统的情绪梳理。 于是特地叮嘱吴宇森，让林凡开心点，不要让负面的，不好的事情影响到她的情绪。 因为情绪问题都是积累的后果。 之前的几次情况她都暂时掩盖过去了，但不代表后面再有什么情况，她依然能处理好。 “行啊。”林凡也很感兴趣。“明天你有空吗？白天的时候，我们来转转。” 两人就这话题延伸，聊得天南海北，理发师这边也完工了。 林凡从没剃过这么短的头发。 耳朵向上两指宽的位置为分割线，下方全部剃光了。上面原本长短不一的头发也剪成一指宽的寸短，额前稍许留了一点儿长一些的头发，让整个脑袋看起来不那么呆板。 这样的短发，要是后面不是秃瓢，有一层短短的发茬在，的确是现下流行的帅哥头。 放在男生头上，其实还挺不错的。像宋仁啊，李春华这种，就挺适合这样短短的头发。 但换到女生脑袋上，真有些一言难尽，尤其是后脑一大片秃瓢的情况下…… 并没有小说里常见的雌雄莫辨的帅气，林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得像另一个人。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不管怎么说，起码齐齐整整了，比之前疤疤癞癞的脑袋，要顺眼不少。 林凡长吐一口气。 罢了，长长就好了，暂时还是戴着帽子吧。 理发师见她默默地将帽子套脑袋上，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局促，再一次强调。 “现在看起来不太好，等过一个月，头发再长一点，就好看了。到时候林部长再来一次，我给您修修，保证好看。” 手艺再好，也要有头发才行啊。 林凡也知道她这脑袋，落神仙手里，也救不了，根本没放在心上。 见理发师有些不安的神情，反而还安慰对方。“没事儿，我看挺精神的。就是天冷，不戴帽子脑壳冷。” 理发师没想到，林凡跟视频里的星辰表现出来的性格完全不一样。 笑着将人送出店门，看着两人轻松说笑离开的背影，反手就发了个朋友圈。 林凡不喜欢吵闹，理完发，又跟吴宇森回了食堂。 值班的大师傅们高兴坏了，流水般的食物直接端上了桌。 林凡和吴宇森连声道谢。 等人走了，她看着三大桌食物，哭笑不得。 “怎么了？不是你想吃的？”吴宇森看了桌面的东西一眼，好像都是林凡常吃的呀。 “我本来就想随便吃点宵夜的。”林凡无奈地掰开筷子，“这下都送到面前了，不得都吃了呀？” 吃完这些，天都要亮了。 “你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呀！”吴宇森呵呵笑，也扒了双筷子，挑了个喜欢的食物陪吃。“全所上下，连主任来食堂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好吗？” 林凡嘿嘿一笑，叼着一口吃的，摸出了手机。 “看，都3点多了，吃完不得五点了，我还准备随便吃两口回去睡觉，天亮起床，恢复健康作息呢。” “五点睡怎么了？”吴宇森笑得一脸宠溺，“反正现在没事了，你睡二十四小时也没人说你好吧。” “你拉倒吧，”林凡翻了个白眼，“我要真睡一天一夜，你一准过来敲我们，以为我又怎么了。” 吴宇森笑着挠挠鼻尖，这倒是真的。 林凡又点开聊天群，里面没人说话，聊天还停留在前几天。 “宋仁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要不要问一声呢？” 吴宇森垂着眼，心里一紧，正想着要说什么岔开她的注意呢，就又听林凡自己说。 “这时候肯定是在睡觉呢，还是别打扰他们了。”林凡说服了自己，把手机放到一边，继续专注于美食。 吴宇森心中大喘气，接着搭话道，“他们肯定累瘫了，听说最后一次上机的时候，几个人体力都不太行了。估计800那边也有安排，你就让他们多休息几天再联系吧。” “也是，他们肯定比我忙。”林凡点头，“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这样吃东西就能补充能量，恢复体力的天赋挺不错的。可惜不能普及。” “说起普及。”吴宇森又另起话题，“听说军备部这次捡了不少装备，可以打造一个机甲军团了。” “哦？”林凡不知道这个消息，“就是捡格罗的装备吗？” “好像还要重造，不过原材料就是被你们打下来那些。都是兰星没有的物质，军备部长高兴坏了。”吴宇森说完，又想起什么，补充道。 “听说一代甲也要重造，里面的818要全部提取出来，让你完全吸收，看星辰还能不能再进化。” 第626章 闲聊 将818全部提取出来，让林凡吸收，进化成阿波罗那样的完全体，是在战斗中就有的打算。 但之前因为时间限制，再加上没有替代的合适材料，所以一直搁置着。 如今，格罗跑了，留下一大堆坚硬无比的原材料。 不仅可以打造机甲军团，也完全可以替换四具一代仿生甲上的818涂层。 时间有了，材料也有了。让星辰进化完全体的事情又一次被提上日程。 只不过如今事多，时间也宽裕，再加上林凡伤势还未完全恢复，所以这件事可以慢慢从长计议。 林凡听到消息愣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意料之中的事嘛。 “不高兴？”吴宇森看她有些兴致不高的样子，问。 “也不是。”林凡扒拉碗里的粉丝，看吴宇森。“就是818之前在仿生甲外面，不是可以跟星辰形成某种联系吗？” 吴宇森点头，情绪强烈的时候，宋仁四人是可以感受到星辰的情绪的。 “虽然但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想说什么。”林凡挠挠帽子，“总感觉818从仿生甲中取出来之后，这份联系就断了。” 林凡其实不太喜欢生活中的变化。 她接受一个东西之后，就会习惯性地一直保持那个状态。在她看来，改变会带来不确定，这种不确定，她不喜欢。 如果让金思辰来说，这就是一种畏惧。 林凡打心底里害怕新事物的到来，她难以应付，所以干脆陷入在固定的舒适圈里。 吴宇森大致理解，但并不能感同身受。他给林凡夹了个鸡腿，安慰道。“你得往好的地方想。” 林凡抬眼看他。 “比如说，你吸收全部的818之后，可能又会再一次进化。再比如说一代甲换上新涂层，可能比原本更坚实。” 这话倒不完全是安慰。 星辰之前攻击飞行器的时候，很多时候对它们坚硬的外壳都感到为难。 如今这些战利品全部在仿生甲材料的备选名单之中，虽然不知道要怎么熔炼铸造，但可以想象，成功做出来的新机甲，硬度未必比只有818涂层的低。 林凡也想到了当初的棘手，点头应是。“嗯嗯，那倒也是。不过818就剩那一点儿，我吸收了也未必会再次进化吧？” 之前几次进化，吸收的818都不少。 如今只剩下几根手指那么一丁点儿，能进化个什么呢？ 星辰的形态明明跟阿波罗相差无几了。 如果阿波罗是完全形态的话，那星辰应该也是了呀。 林凡想起阿波罗，就想起让她念念不忘的能量炮，突然一顿。 “你们是觉得我，我也有那种炮？”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吴宇森，“之所以没有，是因为没进化完？” 这事儿其实并没有定论，只是大家的猜测。 吴宇森本来并不想告诉林凡的。容易增加她的压力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如果她带着这样的期望，最后吸收完，发现没有能量炮，徒增失望，也没有必要。 但林凡自己猜到了，又在这么近的距离，大眼珠子盯着他，他实在说不出谎。 “是有这种说法，不过都是猜测。”吴宇森苦笑着回道，“你别太放在心上，有没有，你都够强大了。咱不用在意那些。” 这丫头有时候傻得让人无语，有时候又敏锐得让人吃惊。 就挺矛盾的…… 林凡得到肯定的答案，心里有些憧憬，但又觉得吴宇森说得对。 到底怎么样还没准儿呢。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不如当做不知道。 其实她心里是希望星辰也有能量炮的，阿波罗救她的时候，能量炮的威力她也看到了。 人的本性都是慕强的，林凡看到这么强有力的武器，还是远程的，能补足自己的短板，更是心里痒痒。 但她也知道这事情不是她想就能有的。 阿波罗跟星辰机甲外形，武器各不相同，已经可以说明一些东西了。 尽管安东尼奥是怎么变成机甲的，但显然机甲会根据各人不同的情况，有不同的变化。 所以阿波罗用剑，她的武器是长枪。 那么他有的能量炮，自己未必就一定会有。 啊呀呀……想这些干什么呢？白白让自己心痒难耐，又什么办法都没有。 林凡突然就开始懊悔，她刚才干嘛要猜这个呢？搞得自己心惶惶，想放又没那么容易放下。 一不高兴，又开始埋头苦吃。 “你看，你看。”吴宇森一看就知道她跟自己憋气呢，“不让你知道吧你又不高兴，让你知道吧，还不高兴。看你以后还乱问不？” 林凡抬头瞪了他一眼，又继续“呼噜呼噜”炫酸辣粉。 “来来来，给你说点儿开心的。”吴宇森一脸老父亲的无奈，被瞪了还要帮着拿吃拿喝。 “现在还能有什么开心的？”林凡情绪低落，“格罗虽然跑了，但钱老……”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愤怒涌上心头，却很快消失。 她看着手腕上细细的黑镯子，想到钱老形容苍老地躺在活水里，突然就吃不下了。坐直身体开始叹气。 吴宇森听她提起钱老，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祝存军的赌局没有好结果。 钱老的晋级之路也没有成功。 天人五衰的进程被这一次攻击事件提前了，如今钱老不醒，他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谁都不知道。 但看他如今的状态，大家心里都有特别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了。”吴宇森感觉自己的话有些干巴，舔了舔嘴唇，继续道，“钱老不是送到女丑那儿去养着了吗？泡在活水里，应该对他有好处的。” 林凡托腮，不置可否。“活水是能恢复身体状态，但也是有限度的啊，总不可能把钱老恢复成刚出关的状态吧？” 开启空间裂缝那种大招，发动时所需要的的能量，林凡即使不懂，也想象得出来。 差点把格罗坑死在里面的法术，怎么可能简单。 活水充其量也就只能修补钱老目前亏损的身体状态，但因为法术发散出去的巨大能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凭空再生出来的。 除非钱老现在晋级，那不管是天人五衰的结局，还是耗空的能量，全部都会不值一提。 但问题是，钱老现在的状态，正是因为没办法晋级造成的…… 两人对坐，默默无语。 钱老救了兰星的危机，又有谁来救钱老呢？ 第627章 好消息 “行了，别想了。”吴宇森将一杯冰可乐送到林凡手边，“主任已经给全所下了最新任务，让没事的人都去蹲杂货店了，说不定很快就有好消息呢。” 其实早在林凡错失混沌珠之后，祝存军就把这个任务挂在榜上了。 不过当时因为情况不紧急，所以相当于顺带任务，谁要是哪天进去了，顺便留意混沌珠的情况，有就买下来。 为了等这个意外，他还特地给所有特事所外勤，不管有没有进过杂货店的人新发了一张信用卡，无限额的那种。 银行突然接到这一笔办卡业务，也是笑掉了牙。 只是这么久以来，也就两个人进过杂货店，却都没看到混沌珠。 最新发布的这次任务，是作为置顶加急，只要手里没事的人都要出去蹲杂货店。 蹲的人多了，几率自然大了。 而且除了购买选项，祝存军还特地叮嘱，如果没有看到混沌珠，一定要叮嘱杂货店员工孙茉特别留意一下。 如果出现的话，帮他们留下来，可别被其他人买走了。 现在还在夜里，撒到外面的外勤们基本都在回来的路上。 等他们回来休整过后，撇除紧要任务，第一时间应该就会出去蹲杂货店了。 钱老如今的情况，只要是知道的人都不可能拒绝。 没有人愿意看到如此境界的大能就此陨落，更何况这里面还欠了救命之恩。 因为如果没有钱老那一通扒拉，把格罗折腾惨了。即使兰星结界打开，按女丑现在还不能动的情况看，格罗还是个大隐患。 救命之恩，蹲个神出鬼没的杂货店又算得了什么？ 特事所外勤表示，这就不是个事儿。 林凡被冰冷的杯子触到手，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她不能沉浸在负面情绪里太久，容易出问题。 更何况，这种无意义的担忧情绪，除了会给她自己带来麻烦之外，对钱老根本没有一丝半点的助益。 说到杂货店，她自然又想起之前那颗混沌珠。 心中的内疚又往上涌。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之前我那么轻率地放下混沌珠，钱老现在应该早就度过危机了吧？”林凡握着冰可乐，感觉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你呀！什么时候能改了这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背的毛病。”吴宇森伸出食指，往她脑门上一点。 “诚如你所说，混沌珠真的拿到了，钱老也要闭关吸收。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事情，而且是真的不能打断了。哪儿能像昨天那样，跑出来噶格罗呢？” “世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定数，讲一个因果。”吴宇森继续劝她，“之前不是说过吗？没拿到混沌珠，是缘分还没到。你强求，也强求不来的。” “那行，”林凡也知道自己这毛病，看着手腕上细黑的镯子，心中郁气很快一散而空，抬头说道。“那我回头也要去蹲杂货店。” “行行行，都依你，到时候陪你一起蹲啊。快吃吧。都凉了。”吴宇森见林凡恢复了精神，赶紧劝食。 这一大堆东西呢，他反正是吃不下的。 再者说了，林凡还伤着，的确也需要多补充能量。 林凡猛吃两口，又觉得太过沉闷，扁着嘴看向吴宇森。 “你刚才不是说有开心的事吗？快说来听听。也让我快活快活。” “这个嘛，”吴宇森挠挠下巴，“我觉得挺开心的，你听了倒未必会快活就是了。” “快说快说！”林凡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让新的事情盖过心里那些纷繁的杂念。 “我听说，要建立合众联盟了。”吴宇森笑眯眯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林凡还在等后面呢，结果就没了。 她从碗里抬头，“没了？” “啊。”吴宇森点头，“我就说你听了未必快活吧。” 男人开心的点跟女人好像不太一样，就好像女人生气的点，男人通常也不太能理解。 林凡看着吴宇森的笑容不似作假，把这句话反复想了好几遍，还是不明白。 “联盟……不是早就建好了？”她迟疑的问，“我记得好几天了，这算什么好消息？” “之前那个是临时的。”吴宇森露出一口大白牙，细细解释。“是为了击退格罗临时抱团产生的联盟，以我们和p国为首的对抗格罗战略部署联盟。随着格罗的退走，这个联盟自然也就名存实亡，土崩瓦解了。” 林凡点头，塞了一只煎饺在嘴里，又问。“那怎么又要搞联盟了？老p能同意？” 要说p国这孙子，总想着当兰星的老大，他说什么别人听什么那种。 之前打外星人的时候是没办法，打不过，必须团结起来，搞联盟。 如今外星人危机解除，这孙子怕不是要第一时间把台子翻了，继续做他的老大梦呢。 再说，他们h国以往的方针都挺平和的呀，怎么突然揽这么个破事儿呢？吃力不讨好的。 “他？”吴宇森往后一靠，轻蔑一笑，“你还当现在是十天前呢？当初他老p经济科技双发达，顶着一身膘没人敢跟他硬碰硬。现在你再看看，还剩什么？” 吴宇森得意极了，抬手像是想吸口烟，但看手上什么也没有，又自然地放了下去。 “嗯？”林凡抬头，想想之前去西半球救援的情况，“的确，也不剩什么了。” 遍地破碎的建筑，也就代表着各种工业，民生需要重新投入大量的金钱来恢复。 林凡不研究这块儿，但也知道，z争，通常最是劳民伤财。 不管输赢，g家整体经济和生活都要倒退几十年的。 当初e国打起来的时候，国际上多少嘲讽的声音。 如今好了，谁也没拉下，大家都差不多。 p国的科学技术有多少损毁林凡不知道，但光看地面情况，经济上肯定损失大了。 再反观他们h国，因为有特事所结界护着，各大城市几乎没有什么损坏。 撤了结界基本就可以继续生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 作为兰星上唯一保存完好的g家，这差距不就一下子拉开了吗？ 之前说过，那些被损毁的国家，想要人口温饱都已经成问题了，必须向h国求援。 p国虽然地广人稀，有阿波罗出战，但没有防御手段，也就比普通小g能稍微好一点儿。出于各种考虑，也在求援之列。 再加上老爷子透露了结界的始发位置就是h国，还有灵气修炼说……真话掺着假话，把一群人直接忽悠瘸了。 于是，兰星合众联盟的概念就被提了出来。 大概意思是，反正都这样了，咱们也别分彼此了。 在兰星这个大家庭里，也不要分什么g家概念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世界共和嘛。 第628章 气死他 “还能这么不要脸？”林凡都惊呆了，“你还觉得这是好事儿？这分明是占我们便宜啊！” 打着我弱我有理，你就要接济我的旗号。 这不是明抢吗？ h国向来是乐善好施的，但这么个接济法……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吴宇森一脸奸笑，“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啊？”林凡两眼蒙圈，表示不懂。 吴宇森看姑娘一脸呆滞，知道她智商又卡住了。 “说多了容易不过审，简而言之吧，就是老爷子想借这个机会将各个g家z权划分为行z单位，不动一兵一卒实现兰星集权统一。” 林凡呆了。 她虽然没听懂，怎么突然三两句就说到兰星统一了…… 尽管不懂，但方向是大快人心的。她还是放下筷子鼓掌。“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吴宇森看她一脸呆萌，忍不住站起来撸了一下她的毛线帽。 “总之呢，如果合众联盟形成，那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件大好事。起码出钱出力，大权能在手里握着了。” “老p能答应？”林凡又抄起筷子，边吃边聊。 p国人事事争先的本性早就暴露了，这种事情，他能认？ “局势不等人，他不想答应也要捏着鼻子咽。”吴宇森得意的样子比当初买到甩棍还开心，“实力才是硬道理，而现在兰星实力最强的，只有我们h国了。” 林凡看他笑的开心，也跟着笑，又扒了一盘牛排放到身前。“那还真是气不死他了。” 想想奥维的脸色，林凡就有些幸灾乐祸。 当初在梦里他可没少折磨自己。 哼！ 就算是梦里，这罪也不能白受，这就当报仇了！ “老p是属于不想，但没办法，舔着脸低头，肯定还要搞事情的那种。”吴宇森笑完了，又掰着手指数落，“但不管怎么样，先把他们搞下来，回头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扑腾不了。” 就像他说的。 实力是硬道理。 以前两国半斤八两，但如今事罢，局势直接翻转。 p国经济直接崩溃，需要h国救援。而h国还保持在鼎盛状态，几乎没有变化。 即便p国有阿波罗，但他们也有星辰啊。 两具机甲人实力相当，而h国的特事所又一次加码。 尽管里面的三大佬伤的伤，不听调度的不听调度，但外人不知道啊！ 更何况现在灵气增加，普通异能人能力都得到了增益，光这一块儿，就把一大群普通人撇到十万八千里了。 p国哪怕有不臣之心，但现在想活，只能低下他的头颅给h国跪下。 也许他还想着先苟着，等恢复元气之后，再来争个高低。 但h国会给他机会吗？ 有着如此明显的优势，还不跨大步子，把人甩得更远，更待何时？ 当然，这些都不能放在明面上说，暗戳戳地，大家都苟起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就行了。 林凡自认脑子简单，想不明白那些上层的虚与委蛇，反正知道自家人不吃亏就行了。 不去想那些复杂的东西，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果然世界都美好许多。 吃完东西，林凡回屋睡觉。 这一天她接收的信息实在有些多，辗转反侧了好久才终于睡着。 结果还没迷糊多久呢，就被林爸一通电话打醒了。 林凡眼睛都不想睁开，眯着眼点了接听。 巨大的欢呼声从听筒里传来，在安静地房间里，让林凡一度以为自己开了免提。 “小凡啊，我们胜利了啊！”林爸的声音几乎破了音。 激动地喊了几声之后，突然就开始呜呜哭了起来。 林凡立马清醒，坐了起来。 “爸？你怎么了爸？”她没错过什么吧？不是说胜利了嘛？怎么突然哭了？ “你哭什么呀！”林妈的声音传来，“给我给我！好端端的，吉利不吉利？” 林凡有点儿晕乎，也有点儿整不明白。 格罗都跑了快半天了，她爹才得知消息吗？看来信息下放是有阶段性时间计划的。 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在欢呼，她爹哭什么呀？ “小凡啊，我是妈妈。”林妈的大嗓门响起，这一次没有各种挑刺和埋怨，倒是欢喜得很。“别理你爸，他是想到当年的胜利，还当自己当着兵呢。” “哦哦……”林凡连应了两声，挠挠头，发现没头发，又放下了手，“那爸没事儿吧？你们年纪大了注意情绪啊，他高血压别犯了。” “知道知道。”林妈应道，嘱咐过林爸之后，终于又开始了日常挑刺。 “哎，我说你这孩子，咱们胜利了，你知道吗？” “知道啊。”林凡打了个呵欠，她感觉有点儿困，好不容易睡着呢。 “咱们打跑外星人了你知道不？”林妈声音尖了起来，有种与有荣焉的参与感。活像她也上场了似的。 “知道啊。”林凡又打了个呵欠。 她就在场，能不知道吗？ “嘿！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开心啊？”林妈不高兴了，“你是不是搞研究太久，心理又出问题了？还能有正常情绪……” “你说什么呢？！”林爸一把夺过了手机，把林妈往旁边一推，“你才有问题，我姑娘好着呢。小凡啊，别听你妈说，她就那么张嘴。” 林凡还能怎么说，她其实都习惯了。 “放心吧爸，我什么都没听到。”她忍着困，又打了个呵欠，“你别情绪太激动了啊，我怕你高血压又受不了。” “没事没事！爸好着呢。”林爸可能是哭过一轮了，声音终于没一开始那么激动了，“我带着药呢，实在高了也不怕。” “你可别！”林凡赶紧制止，“现在条件不好，万一出个什么情况，都来不及上医院。你得控制一下，千万别太激动，注意自己身体啊！” “哎！”林爸这边应下，林妈的声音又挤了进来。 “你说什么呢？能指望你爸点儿好吗？”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林爸赶紧打岔，“小凡啊，那什么，我就先挂了啊，没事儿，我就是开心，想跟你说说话。” 林凡再一次叮嘱老两口注意身体之后，房间里终于又恢复了安静。 高兴啊…… 应该是高兴的吧。 林凡躺在床上，看着伸手不见十指的房间里。 黑暗中，一个个牺牲的人，死去的身影，鲜血混着叫喊，坍塌的建筑，各种虫子和飞行器，还有钱老的样子，混成一部部默片反复上演…… 长长叹了口气。 怎么就感觉不到那种欢呼雀跃的高兴呢？ 她是不是又病了? 第629章 找杂货店 林凡再次醒来，正好刚过了中午的饭点。 她在床上蔫了好一会儿，才打给吴宇森，约他去昨天说的老街逛逛。 两人约在电梯外碰头。 吴宇森到的时候，林凡早就来了。 他感觉哪儿有点儿奇怪，但也没说出来。 然后带人去老街转悠的时候，就感觉林凡莫名的亢奋。 那是一种，明明这里没那么好玩，她却表现得异常开心的样子。 生活区的老街，也就是几十年前的生活区。 虽然保留了不少老式店铺，但并不是商业观光区，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很快。 林凡到处溜达，每进一家店都拿出了饱满的兴致，连花圈寿材店都没放过。 要不是这里的老板跟外面不同，知道所里情况特殊的人不少，都比较宽和。林凡这样光看不买，但又追着问问题的情况，怕是要被人打出来的。 就这样，一条老巷子，硬是被林凡走出了五星级景区的回票价。 吴宇森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没法儿拦了。 不让她逛，还是不让她说话？ 都不可能嘛。 他偷偷给金思辰发了消息，得到回复后，心才定了。 林凡再磨蹭，两个小时也把生活区的老街走到头了。 “还想逛？”吴宇森看她像没头苍蝇似的，眼神中隐隐透露着不安，心知金思辰说对了，不着痕迹的讨好。“我带再带你去其他地方逛逛？要不出去逛逛吧？正好好久没上去了，看看上面的情况。” 林凡先是一喜，又很快拒绝。“还是不要逛了。我们去蹲杂货店吧。” “这又不冲突。”吴宇森撸了把她毛线帽上的绒球，率先往电动车走。“你不会以为蹲杂货店，就是蹲在一个地方等它出现吧？” “难道不是吗？”林凡也跟着走。 吴宇森回头一笑，看着她已经没那么兴奋的精神状态，问。“那你准备去哪儿蹲？” “就你上次带我去的那儿啊。”林凡理所当然地应道，“我也不知道其他地方。” “那就不用去了。”吴宇森就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我那个地方，前阵子刚进去过，一年……不，反正离下次出现，还要好长时间。去了也等不到，浪费时间。” “啊？”林凡停了一下，紧接着又追上吴宇森的脚步。“可我的名额不是没用掉吗？孙茉说我也有机会进店的。” “你别急啊。”吴宇森看袖子被扯住，好笑道，“你的名额是没用掉，但你如果要进杂货店，跟我肯定不肯是一个地方。我们所里，能进杂货店的人，入口都不一样。” “啊……”林凡呆了，“那……你们要怎么蹲？” 吴宇森一手揽过她的肩，把人往前带，不让林凡挡在路上，解释道。 “说是蹲守，其实只有之前进过杂货店，并且最近没有去的人能去原地蹲守。” “那怎么弄？”林凡顺着他的力道在并不宽敞的巷子里跟对向的人错肩而过，“不是说只有少部分人才进过那个杂货店吗？你刚买过东西今年去不了，那……那赵贺的名额不是还在呢？我要不去他那里蹲？” “你还没听明白。”吴宇森伸手弹了毛线帽一下。“像你这样，被顺进去过，或者还没有进去过的人，要找自己的入口。” “怎么找？”林凡捂着并不疼的脑袋，嫌弃地离他老远，深怕再被袭击。 “随缘。”吴宇森耸肩答道。 “啥？”林凡怀疑他晃点自己。 “就是随缘啊。”吴宇森已经看到停在路边的电动车，三两步走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打开哪扇门，后面就是杂货店。这几率……反正王峰峰那帮家伙也没统计出来。” 林凡自动自觉地坐到他旁边。“那不是白说？” “不过他们也统计过，有大部分人的入口地点，都在老城区，没什么人问津的那种不起眼的小店。像我和赵贺，就是属于这种。”吴宇森发动车，利落地掉了个头，往电梯开去。 “那我们就去老城区找啊。”林凡兴致勃勃。 “大小姐，你知道高河市，这样的老城区，不起眼的店铺有多少吗？”吴宇森斜她一眼。 “多少？”林凡踌躇了一下。 高河的老旧历史建筑还挺多的，文化街区也不少。更别说普通生活区的各种小店儿，那可不比猴子身上的虱子少。 “多如牛毛。”吴宇森淡淡回道，“而且这事情，也不是你去摸排就能找得到的。要不，我们不早就排查到了？说到底，还是要有缘分。” 林凡坐在旁边半天没吭声。 就在吴宇森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她出声了。 “世上无难事嘛。不努力试试，怎么知道呢？ 这个结果也在吴宇森的预料之中。他纵容地笑道。“行，我的大小姐。咱们就好好去登攀登攀。那这就直接出去了？” “出去出去！”林凡气势如虹地大喊，“说不定我运气逆天呢！” 其实，吴宇森说的她都明白。 只是心里乱七八糟闹腾的慌，总要找点事情让自己忙碌起来。 哪怕是没事儿找事儿…… 再说，万一她运气好就碰上了呢？ 对吧？ 吴宇森对林凡自然是不可能说不的。 金思辰在信息里也说过，尽量顺着林凡，让她忙起来。 对林凡目前的心理状态，吴宇森有大概的猜测，想到对她隐瞒的事情，自然是情愿她忙得脚不沾地，想不起来过问其他的。 换了霸道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 路上的人不算多，偶尔有车开过。 大型商场和写字楼都暗着，但居民楼里几乎家家亮灯。 “地下的人都放出来了？”林凡好奇，“我还以为没那么快呢。” “中午解禁的。高河市区基本没受到什么影响，所以不需要等后勤整顿。”吴宇森笑得一脸得意，“只是城市外部道路还没完全通。其他各城市情况不一样，内部不影响生活的话，地下的人就能出来了。” “挺好。”林凡点头，“看不出跟之前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凡看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窗户里都是活着的证明。心里的纷乱，似乎被抚平了一些。 “我觉得，我们今天可能出来错了。”吴宇森看她一直静静盯着窗外，脸上的表情平静，比刚才亢奋的样子更吓人，赶紧出声。 “怎么说。”林凡的注意力果然被牵引过来，转头问他。 “人都刚回家，估计都在整顿中，哪能有店铺开门啊？”吴宇森一脸失策地感叹。 “还能有你想漏的事情？”林凡咯咯笑，“出都出来了，就继续转转呗。也好让我多看看……” 吴宇森看她嘴角噙着笑，表情温婉，终归是没有反驳。 开着他的霸道，带着林凡在高河空寂的街道上，慢慢看她努力保下的人间烟火。 第630章 捐款 高河人恢复生产的能力还是非常迅速的。 林凡第二天再跟吴宇森出门时，早餐摊子都支起来了。 不过那些都是老城区里，前店后家的房子。 正好也是林凡要探寻的地方，她自然是高兴的。 高河市里，老城区面积还是很大的。 就像吴宇森说的，那些不起眼的小店真的多如牛毛。 但林凡不管，她救钱老心切，也是想找点事情，不让自己闲着想东想西，所以尽管知道为难，但还是乐此不疲。 吴宇森陪她进行了连续六天的探店排查。对于林凡那种推门看一眼就走人，完全不逛的行为表示叹为观止。 好在这种环境里，一路上少不了小吃店，路上倒也没饿着。 只是如此几天下来，吴宇森都开始面有菜色，更别说相对体弱的林凡。 刚开始几天，她因为高度集中的精神，和高强度压马路，导致身体疲劳，一倒在床上，闭眼就睡。 但是随着身体和心理疲劳的累积，后面她也渐渐产生了“这样是搞是不是不对”，“还要不要继续”的想法。 最后还是吴宇森看她整个人又蔫巴了，说自己吃不消，要休息一天再继续。 还说特事所那么多人去找杂货店呢，也不是就指望他们两个。他们只是其中两个小小的几率，不用那么紧张。 林凡这才算从驴背上下来，长长松了口气。 还好她这个部门只有她一个人。 她突然产生一股非常明确的庆幸。 要不然，以她目前的能力来看，机动部让她领导，只怕要一团糟。 林部长吃饱喝足之后回到自己房间，终于有心情打开手机消遣一下了。 小视频不是宣扬他们的小视频，就是各地民众拍的，自己家园的美好景色。 林凡划呀划的，没几下，就看到一个捐款募集视频。 说是因为外星人攻击，天上的航天器全部坠毁，又要支援其他受难g家，h国资金压力非常巨大。 没有卫星设备，兰星面对外星人的突袭会非常被动，希望有能力的民众能慷慨解囊，巴拉巴拉…… 林凡想了一下，卫星的确都被打掉了。 幸存的卫星都离兰星很远，飞回来的时间都够再造一个发天上去了…… 点开联系人，给王峰峰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 “是有捐款这个事儿，但不全是因为卫星。”王峰峰可能是忙着，对面键盘声一直没停过。“里面分支挺多的，还有基建啊，伤亡抚恤啊，国际救援啊，什么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看这是不是真的，真的就捐款呀！”林凡倒在床上摸着耳朵上方刚长出来的细绒毛。 “啊？！”王峰峰叫了一声，很快键盘声渐远，他走到了其他地方，“果然还是林部长高风亮节啊，我都没想到这个。你要捐多少，我跟你一起。” “都捐了吧。”林凡捏捏耳垂，“我卡里挺多钱的，反正也没地方用，就都捐了吧。” “你……”王峰峰一听，直接岔气，“那我跟不起。不是，你那钱不是要买房子的吗？” “先不买了。”林凡翻了个身，把脑袋搁在床沿，“反正我现在又不是没地方住，还挺舒服的，先紧着上面急用吧。” 王峰峰之前说林凡高风亮节是带着调侃的，这时候却反而说不出话来。 他一手罩住脑门，问。“你知道，你卡里有多少钱吗？就全捐了？” 王峰峰记得，上次说买房的时候就有四五千万了。 加上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有这次打格罗，祝存军给林凡争取到的各种福利，零零总总，可能已经上九位数了。 “能有多少……”林凡打开银行软件一看，然后就在那儿数，个十百千万…… 王峰峰听她一遍遍数数，哭笑不得，“你现在还想全捐了？” 林凡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一翻，不再看那些勾引人心的数字，恨恨道。“捐了捐了！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再说，下个月工资不也快发了吗？饿不死我。” 王峰峰以往只把林凡当做志同道合的好伙伴，世界观相通，可以一起说笑，吃饭，说八卦的那种。 现如今，却觉得这家伙突然高大上了，到了一个自己难以企及的地步。 “你这家伙。”他摇头，像是头一次认识林凡似的，低喃。“我没这么多钱啊……” “多少都是个心意嘛，这还能攀比？要不咱两合起来捐，名字写一起，那不就相当于你也捐了那么多？”林凡天马行空地出主意。 “拉倒吧，我可不占你便宜。”王峰峰毫不留情地拒绝。“你捐哪个账号？各个项目账号不同。” “国内基建损坏严重吗？不是说损伤不大？”林凡坐起身问。 “怎么说呢，跟其他g家相比不严重，但是地方毕竟大呀，公共交通这些损毁不少，还有偏远地区，加起来还是有不少的。只是城市内部基本正常。”王峰峰回道。 “开捐款这事儿，本来是面向g外的，想敲他们点儿油水出来，尤其是那些坏家伙们，总不能无偿援助吧？谁知道民众不知道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咱也不可能说这是对外捐款渠道，专薅老外羊毛是吧？面子上太难看。” “反正上面经济也的确吃紧，民众自发捐款对他们自身生活没什么影响，多少也能帮上点忙，所以上面就没有制止。” 林凡听完表示了解。“这是好事儿啊，不正好体现了我们民族凝聚力加强了吗？” “对啊，所以小视频上那些，上面也没有要求清理。据说现在数额一直在增加呢。”王峰峰笑道，“也难得，咱们h国人能齐心干一件事儿。” 林凡也笑。“那你知道捐款账号不?给我发过来，我等下也参与一下这么激动人心的事儿。” “你这不是参与激动人心的事儿，你这事儿本身就够激动人心了。”王峰峰调侃，“等下就发给你。” 林凡在确认转账的最后一瞬间，还是犹豫了好久。 这都是钱啊，她以前一辈子都赚不到，还没来的及享受的钱啊。 但脑袋里又一幕幕滑过破碎的道路，带血的尸体…… 林凡利索地输入密码，然后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钱是王八蛋，没了还能赚！ 比起躺在她卡里什么屁用没有的一串数字，还不如去些有意义的地方。 身无分文的林凡在床上滚来滚去，将被子弄得一团乱。 没发现心里的压抑却在慢慢减少…… 第631章 发现 在王峰峰的快嘴传播下，特事所众人很快都知道，林部长以身犯险，不顾自身安危，带伤出战后，还捐出了全部身家。 这件事让林凡的形象上升到一个旁人无可匹敌的程度。 现在要是采取投票制度选新主任人选，祝存军的票数未必能高的过林凡——主要是祝存军自己也稀罕哪。 随之而来的良性反应就是大家都纷纷慷慨解囊，以特事所一己之力，将个人捐款数额拔高到所有企业加起来都不追不上的程度。 宣传部一琢磨，直接以公告的形式发布了名单视频，造作的将星辰的名字放大加粗，配上踩点音乐，一下就爆网了。 星辰是什么人？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花式洗脑，不仅h国人人皆知，连国际友人都能喊得出她的名字。 说是新时代全民偶像一点儿都不过分。 于是，在偶像作用的带动下，全民捐款又涌起新一波热潮，h国经济压力大大减缓的同时，全民向心力再一次拧成一股。 祝存军也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对上面一通花式吹，同时不忘给林凡捞取各种好处。 经此一事，星辰这个形象，突然就被推上了神坛。 相比之下，阿波罗虽然在格罗战中也发挥了相当的作用，崇拜者却远远不及星辰。 大量民众热切要求知道更多关于星辰的消息。 当然，这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林凡一觉睡醒之后，刷牙洗脸，换衣服。再次拿起手机，才想起自己已经一贫如洗的事实。 点开转账信息，看着账户里只有小数点后的余额，她仔细感觉了一下。 好像没有想象中的心疼啊…… 所以她这是又复发了？不在乎钱了？好像也没有，情绪还可以呀…… 套上毛线帽，带着一脑袋的不确定，林凡去食堂觅食。 再一次被林部长光辉无私形象感动到的大师傅们主动上前投喂。 林凡笑着目送人离开，看着满满两大桌早餐，考虑最近是不是……还是别来食堂吃饭了。 食堂的电视在播放实时新闻。 有林凡已经看腻了的各种英雄鼓吹，更多的是关于各城市恢复生产生活，秩序良好的报道。 距离格罗离开，已经有一个礼拜时间了。 h国的大小城市，最迟的也在三天前解禁，让避难人群回归正常生活。 林凡这几天在高河的街道上穿梭，眼看着几天之内快速恢复如初的人气，就好像格罗的到来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罢了。 当然，不能看g际新闻，那真是一片惨淡…… 以往，林凡看到新闻里，外g人，尤其是对h国不友好的外g水深火热的新闻报道时，总要跟王峰峰两人一唱一和地开损。 如今，经历过真实巨变的她，却再无调侃的心情。 人命都是一样的，只有一次。 花草树木，房屋建筑，山川河流……又有多大差别呢？ 似乎经此一役之后，她心中，原本清晰分明的某个界限变的松动了。 完了，她不会是变圣母了吧？ 林凡呆，手里的麻团渐渐放回盘子里。 圣母是种病，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无奈的闭眼，用干净的那只手捂脸，本以为脑袋里又会闪过许多致郁的画面，没想到竟然少了许多，情绪也没之前那么难受了。 嗯？她这是成功治愈自己了？ 林凡挠头。 “下面插播一则通知。”电视里，新闻主持人面带严肃地播报，“经……决定，今天下午两点半，全g将降半旗，并拉响防空警报，为这次战役中牺牲的战士和逝去的生命哀悼……” 嘴里的食物突然就不香了。 林凡叹了口气，脑袋里，死去的记忆又翻涌起来，开始袭击她。 这破情绪！她心里慌乱难受，想直接去找金思辰？ 不行，女丑那边比较要紧。 摸出手机，一通划拉，最近点进了623群。 群里一片安静，聊天记录还是很久以前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这么忙吗？ 林凡心慌的难受，将聊天记录划拉半天，最终点开了李春华这个话痨的头像。 【林凡：最近忙什么呢？】 【林凡：你们最近怎么都不吱声？不是说完事儿去你家办认干亲的酒吗？啥时候去啊？】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但心里感觉好一些了。 林凡想着李春华可能手机没在身边，正准备放下手机，化那啥为食欲，把桌上这些整完，回去找个电影看看，就看到最上排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这是看到消息了。 林凡一笑，拿着手机，边吃边等。 结果等啊等，十来分钟过去了，对方还在输入中。 这话痨难道是给我打作文吗？ 林凡憋得心痒难耐，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李春华本想挂断，却不小心碰到了接听键，心如擂鼓地看着林凡的笑脸一点点消失。 “你什么情况？”林凡本想跟李春华哈拉两句，结果看到他两眼通红，胡子拉扎的颓废模样，立马意识到出事了。 “你受伤了？”她脱口而出，整个脑袋往手机前凑，似乎想扒进手机里看个分明。 “没，我没受伤。好好的。真的。”李春华扬起笑脸，为了表示自己所言不虚，甚至还把手脚都拍了一遍。 林凡在晃动的镜头里看到李春华的确没事，松了口气。 但他笑的实在太勉强了。肯定有事！ “不会是家里出事了吧？”她又转念想到，“是叔叔阿姨？还是苗苗？不会是虎妞吧？” 她抑制不住激动，整人站了起来。 虽然只见过一次，还隔了许久。但李春华家那种和谐的氛围是林凡心中的美好，她的憧憬，和药引。 好像只要李春华家好好的，她就能时不时靠别人家的温暖治愈一下自己。 这种行为特别像将美好放进相框，挂在墙上。只要它一直挂着，没事看看，就会心情舒畅。 可如今，这代表美好的相框竟破碎了吗？ “不是，不是！”李春华一迭声否认，“家里没事儿，好着呢，都好着呢。” 他看到林凡整个人表情都变了，着急地挥舞手掌。“真的，家里好着呢，当时都被结界保护得好好的，一点儿没事儿。” 林凡松了口气，坐了下来。 李春华说不了谎，他说没有，就是真的没有。 “那你这副模样……”她突然一愣，心里的惶恐蜂拥蔓延，一瞬间从脚底麻到了嗓子眼。 她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问。 “是谁？” 第632章 宋仁的伤 “没，没谁。”李春华心虚地回道，眼睛都不敢看林凡。 “李春华！”林凡的声音发沉，“你说不了谎的。” “真，真的。”他眼神开始四处乱飘，急匆匆跑了两步，“不信你问高飞。” “别过来！” 随着季羽的声音加入，高飞的面孔一闪而逝。 林凡很快意识到什么，“宋仁呢。” “头儿他……嗯……”李春华不知道怎么回答，脑袋都不敢出现了。 他好像暴露了，怎么办？ “宋仁出事了！”林凡这时候已经不需要他的回答了，她直接起身，“他现在在哪儿？” 她心慌了，起得又急，撞到桌子又撞到椅子。 一阵叮铃哐啷的杂音从手机里传到对面，巨大的声音也引起了食堂其他人的注目。 “林部，您没事吧？” “林部，您站得起来吗？” “快通知吴特！” 林凡这边吵吵嚷嚷，让电话那头的李春华也愣住了。 “林凡？林凡，你怎么了？” 没听说林凡有事啊？难道是之前的伤没好？不对，她有自愈功能…… 宋仁的事已经让李春华cpu荷载过量了，林凡的情况不明，让他的脑袋直接停摆。 “给我。”季羽抢过他的手机，将呆立的李春华推给高飞。“请问那边谁能说句话？林部长怎么了？” 那边有人捡起了手机，“不知道怎么了，林部突然摔倒在地上，好像爬不起来。我们正在查看，也通知了吴特过来。” 说着就将摄像头切换过去。 季羽看着一堆人围着一个趴在地上，头戴毛线帽的背影。 她四肢似乎瘫软无力，几次想撑起身，但四肢哆嗦得厉害，最终还是趴在地上。 要不是他们说那是林凡，季羽根本不相信。 他印象中的林凡一直沉静而克制。 哪怕面对林妈，也没有这样情绪激动到浑身失控的地步。 周围的人似乎想扶她，但都被林凡让开。 她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季羽心里着急。 林凡猜到宋队出事了，但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就这样，这可怎么好？ “林凡！”吴宇森的声音终于出现，在季羽耳中，仿佛天籁。 手机里，众人纷纷让开，吴宇森扑到地上，“怎么了？怎么突然摔了？不能动了吗？” 林凡仰起头，双手攀着吴宇森的胳膊，呜呜出声。 “呜呜……宋仁……宋仁……” 如果说李春华的家庭是林凡挂在墙上的漂亮相框，那宋仁就是牵着她手，带她走出黑暗的那个人。 活生生的，陪着她的人。 宋仁不像李春华那么话痨，总是一副淡淡的，不多话的模样。 但林凡在800迈出的每一步，身旁都有他。 他耐心地帮她将渣到不行的体质一点点恢复。 明明是最好的机甲驾驶员，被派来陪她也从没抱怨过，埋怨过。甚至还会在刚开始，李春华敌意明显的时候，维护她，训斥李春华。 林凡习惯了他沉默的陪伴，力道永远适合的按压，不管做她想做什么都只会默默支持的行为。 她不是眼瞎。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曾经想过。如果她是个普通姑娘，肯定会爱上这么帅宋仁的吧？ 可她不是普通人。 她的身份和不确定性都不允许她贸然踏入情感。 更何况还有之前那一段长达数年，让她挫败，从此对爱情无望的过往。 她感觉得到宋仁的体贴带着距离和克制。 作为一个三十八岁的成熟女性，她要顾虑的事情太多了，自然不可能像年轻时一样感情用事。 她缩了，在动心的下一瞬间，她就退缩了。 开始是因为自卑，觉得宋仁那么好，自己配不上他。 后面又顾忌自己的情况。觉得那么好的宋仁，应该有正常的人生，有个美好的姑娘陪着他度过这一生。 再后来，无意中听到沈北的话之后，林凡更是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他们说得没错，她的感情太容易波动，她自己都难以控制的那种。 与其患得患失，造成大家的困扰，不如从未得到，能一直平静。 而且她也不是宋仁喜欢的那款。 当初见国宋仁的前女友李芳芳，两人可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哪儿哪儿都不一样。 林凡在心里将宋仁往朋友的位置一推再推。 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也曾如少女一般幻想过跟帅哥白头偕老的一生。 而那梦幻般的场景随着太阳的升起就像泡沫一般消失不见。 她觉得其实朋友也挺好的，稳定。 宋仁就一直排在她朋友名单的最上面，跟吴宇森一样。 回到特事所之后，林凡经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件后，见识多了。 女丑事件后，她还庆幸过。 还好没跟人谈恋爱。要不，哪天噶了，那不徒惹人伤心吗？ 对方为她伤心，她舍不得。 对方要是不伤心……她浪费那时间精力干啥？ 不得不说，林凡跟吴宇森真的是毫无血缘的亲父女，想法都如出一辙。 也有可能是特事所极高的致死率所致，太过接近死亡的人，总是比其他人有更多的顾虑。 林凡的社交选项里，只有亲人和朋友两个感情选项，再没有多余。 宋仁受伤，肯定是格罗撤退之前的事情了。 也就是起码有七天了。 李春华还表现得这副模样，证明情况很不好，甚至…… 林凡的脑筋这时候转的飞快，但浑身哆嗦的不能自己。 她甚至来不及分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脑海中，那个一直在前方牵着她，有着可靠背影的男人似乎已经没入了黑暗，徒留她一个人在光里…… 直到吴宇森的脸撕裂白幕出现，将她扯出了臆想。 吴宇森看着林凡大颗眼泪往下滚，哭得跟个孩子一样，浑身抖得都站不起来，心里说不出地难受。 宋仁的事，果然还是没瞒住。 他心中一声叹息，一把将林凡抱了起来，柔声安慰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宋仁没死。别自己吓自己啊。” 林凡狠狠吸了吸鼻子，眨眨朦胧的双眼，努力看清吴宇森的脸。 “他没死？真的？”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吴宇森把人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又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纸巾给她擦脸，“你看看你，话都没问清就急了吧？” 林凡却总忘不了李春华那副憔悴的模样，缓缓摇头。“他或许没死，但肯定重伤了。要不你们不可能都瞒着我。” 吴宇森帮她把歪掉的帽子扶正，“他是受伤了，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并没有危及生命。他……站不起来了。” “什么叫站不起来了？”林凡眼泪汪汪。“他腿断了？” 吴宇森摇头。“他脊椎神经断了。” 看着林凡睁大的双眼，又狠心补充说。 “专家说，现在的医疗手段没办法接好他的神经。所以四肢躯干都没办法再动了，余生……可能就只能这么躺着了……” 围观的人虽然不知道说的是谁，但听了都是一阵唏嘘。 林凡的心却疼的厉害。 宋仁是兵王啊！ 曾经膝盖被打穿还努力恢复成800的教官，机甲驾驶员top1。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让他余生都要躺在床上，岂不是比死了更难受？ 泪珠从眼眶中一颗颗滑落，林凡泪眼模糊地抓住吴宇森。 “带我去看他！” 第633章 去看他 祝存军同意林凡去看宋仁，但不让她变身机甲，怕情绪不稳，会出事情。 林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宋仁躺在那儿，也不可能再坏到哪儿去，就这么一路被吴宇森拉到附近的j用机场。 她知道能这么快调用直达机还是占了星辰的光，再一次庆幸自己不是常人。 刚到机场，巨大的防空警报响起。 吴宇森二话不说停车，直接按响了霸道的喇叭。 随之，各种喇叭，汽笛的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林凡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不知道是因为逝去的人，还是宋仁。 吴宇森看她默默流泪，右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手。 林凡两只手紧紧回握，开始抽泣。 她抱着吴宇森的手按在自己的额头上，哭泣的声音掩藏在警报声中，轻轻浅浅的，并不引人注意。 吴宇森没有一直盯着她，转头看向前方，另一只手牢牢地按着汽车喇叭。 声音渐止，吴宇森放开喇叭，另一只手还是没动。 林凡握得很用力，他手背都发白了，却似乎毫无所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听到林凡抽搭着问，“是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吗？” 吴宇森转身，摸摸低垂的毛线帽。“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们会变强的。” 轻轻柔柔的声音，很好地抚慰了林凡的不安。 她不好意思地松开吴宇森的手，发现他的手上沾了不少水渍。 “对不起！”她两手赶忙上去抹，又匆忙地想找纸巾帮他擦干净。 一转头，吴宇森手上的纸巾已经落到她脸上。 “你永远都不用跟我说对不起。” 林凡看他专注地看着自己，好像自己的脸比霸道还重要。一时间思绪急转，快速垂眼回避。 吴宇森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专注地帮她擦脸擦手，最后才是自己的手。 “好些了吗？”他给垂着头的林凡递了一瓶水。 “嗯。”林凡声音嗡嗡的，看着手里透明的瓶子发呆，感觉浑身没力气。 “喝点儿水，我们等下就去候机厅，好不好？”吴宇森没看她，却自然地伸手揉揉她的后脑勺。 林凡打开水，瓶盖已经被吴宇森扭开了。 她又有点想哭，赶紧仰头，吨掉半瓶水之后，心里终于平静了。一抹嘴。“走吧。” 到800的时候，已经到傍晚时分。 季羽和高飞早就接到消息，等在下面接人。 林凡先将两人从头看到尾，见没有什么伤，才狠狠瞪他们一眼，一声不吭地坐上接驳车。 两人也不敢吭声，跟吴宇森点了个头，默默开车带路。 医疗部，林凡很熟悉，她曾经在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 想到之前自己躺在床上，宋仁一直陪着。如今自己好好的，宋仁却要一直躺着。 这种世事轮转并不是林凡想要的，她急切地跑到宋仁病房门口，却在伸手推门的时候犹豫了。 见了他要说什么？你不要难过？你会好的？ 林凡心里又乱成一团。 她缓缓放下手，小心地从门上的透明玻璃上偷看。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宋仁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从外面看不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了，整个病房像死了一样。 林凡不敢多看，捂着嘴退到旁边。 她又想哭了，但又觉得哭解决不了问题。只是捂着嘴控制情绪，好一会儿才放开手，深吸一口气，往医生办公室走去。 吴宇森一直静静地陪着她，什么话也不说。 林凡走的时候，他也趁机瞄了一眼。 那不是他认识的宋仁。 那个曾经跟他旗鼓相当，不分高下的男人，如今躺在床上不能动。 他垂眼笑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有这一天。 医生办公室里，林凡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萧医生和吴忆。 萧医生还是那样，没怎么变，只是非常疲劳的样子。 吴忆瘦了，眼睛有些红，一看到林凡就抱了上来，但是没说话。 林凡反手拍拍她的背，就好像在拍自己一样，安慰道。“没事的，都会好的。” 吴宇森给林凡端了把椅子，按着她坐下，才开始问宋仁的情况。 林凡看着灯箱上的片子，即使对医学一窍不通，也看得出颅骨以下那一段颈椎断了。 那是宋仁的颈椎。 “我们给他换了人工钛骨骼，颈椎骨修复完成，但神经受损却特别严重，勉强接上了，也没有什么实际效果。” 一大堆专业术语之后，林凡接收到的信息跟吴宇森之前说的没两样——脊柱神经断了，接上也破破烂烂的不管用，所以脖子以下不能动了。 可能是在机场大哭过一回，林凡的情绪稳定很多。 “没有其他办法了？”她淡淡地问。 “真没有了。”萧医生回道，“其实他刚送回来的时候，差点没挺过去。崔所都把112送到手术室了，但还是没用。” 他们之前都猜测，林凡的变异，是不是一定要到生死存亡的关头，血呼拉茶的接触818或者112才行。 但事关生死，谁也不敢去赌这个可能。 正好碰到宋仁告危，崔岩当机立断，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 能拉回一条命，再生成一具生物甲当然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行……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但结果并没有朝着大家的想法变化。 112对濒死的宋仁没有产生任何反应，哪怕把宋仁的血糊得到处都是也没有用。 中间一定是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契机。 好在宋仁意志力坚定，挺过了生死，但结局也并没有让大家多开心。 就像林凡想的那样，躺在床上的宋仁，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至少他自己是不接受这个结果的。 醒来之后，大家都瞒着他，可他也不知怎么的，好像知道了，整个人颓废极了。 连萧医生这样看惯生死的老医生都于心不忍。 宋仁的存活好像并没有给800带来多少喜悦。 但对于林凡来说，人活着总是好事。 起码，还能能有希望，能想办法。 “去女丑那里泡活水行吗？”她转头问吴宇森，“那个效果好，你知道的。” 她泡过几次活水之后，身体表面明显的疼痛都消失了。 吴宇森也泡过，知道效果好。包括现在还在池子里的钱老，都可以证明活水的功效。 没想到主治医生却摇头。“我们研究过，那个活水的功效主要用于外在愈合，神经损伤和脑损伤类似，不是普通的表面愈合就起作用的，更何况，神经还在里面……” “我听说有在肚子上插管子往里送药的手段，能不能在尽量减小损伤的情况下，让他的神经暴露在活水里？”林凡突然插道。 “可以是可以……” “试试吧？”林凡站起来，不容分说地看着主治医生，“既然你们束手无策，那就让我们试试吧。” 第634章 他的心 宋仁的情况不适合移动。好在特事所之前存了不少活水，空运过来不是问题。 林凡自告奋勇要回去取，被吴宇森拦住了。 “别让大家担心。”他说。“飞机运过来也就慢三四个小时。” 林凡回头，发现熟识的人都担心地看着她。 她受伤的情况，当然也同步到了623，萧医生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 大家都知道她的超强愈合能力，但同样也知道那么重的伤，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恢复，内里必定是亏损的。 “行。”林凡向来难以拒绝他人的关心，又想起遇事不能着急的教训，应下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 林凡没忍住，还是决定去看看宋仁。 宋仁听到不同于以往的脚步声，警觉地睁开眼睛，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林凡。 他立即偏头，闭上眼睛，脑袋里却清晰地印着刚才看到的。 林凡双眼通红，眼睛里满是担忧，她戴着红色的毛线帽，脸上气色不错，嘴巴微张像是要说话。 很好，她没事。 宋仁心中雀跃，很快又颓丧起来。 他一直努力追赶林凡的脚步，想离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现在，似乎……永远都没这个可能了。 作为曾经的特战兵王，宋仁对人体结构的了解不比医生差多少。 刚醒的时候，他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麻药消退后，他只感觉到来自脖子的疼痛，身体其他部分好像全部失联。 他心中有所猜测，但并没有完全肯定。 医生自然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说实话的，但其他人明显都没有演员的潜质，宋仁很轻易地从他们的脸上看出端倪。 再结合自己受伤的部位，真相显而易见。 一个健全的人突然失去行动能力都会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以身体为傲的宋仁。 宋仁虽然冷静，但对现状感到绝望。 他的未来，除了浪费粮食，不再有任何意义。 可他同样知道生命是宝贵的，他的家人和朋友都很在乎他，所以不可能随意轻生…… 宋仁以一种非常冷静的态度随波逐流。 他不拒绝任何救治措施，哪怕知道那毫无意义，但也没有一丝积极意志，连开口说话都很少。 连李春华这个憨憨都感觉到了他的消极，噼里啪啦说了很多安慰的话。 但多说多错，宋仁更肯定自己的现状了…… 如今看到林凡，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第一反应还是担心林凡，却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早已失去了那个资格。 她没事就好…… 宋仁心里带着酸涩的满足，闭眼回避。 好像只要他不看，林凡就不会看到他如今的糟糕。 他已经要用这么自欺欺人的方式来安慰自己了，宋仁嗤笑自己。 早知道…… 他恨恨地懊悔，可发现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冲出去。 他是个战士啊！注定要为保卫而生，不可能有其他选择。 自己已经失去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宋仁心中悲戚，却没有愤恨。只希望林凡看完早点离开。 宋仁表现出的回避很明显，他一闭上眼，林凡就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两个人一动不动，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 林凡静静地看着宋仁，目光从他的脸缓缓移到身上。 他的身躯依然高大，肌肉强壮，完全看不出他已经不能动了。 想到未来的某一天，这具强健的身躯，也会肌肉萎缩，林凡走到了床边。 她掀开被子，露出宋仁的胳膊，鬼使神差地按了上去。 没有肌张力的胳膊摸起来软软的，不像以前，总是硬邦邦的触感，却一动不动。 林凡心里一酸，握住他的手，干燥而温暖，可没有一点儿反应。 她想起宋仁以前帮她按摩的情形，情不自禁地按起了他的胳膊。 林凡没学过按摩，她出自本能地揉捏，抬头看，宋仁脸上一片平静，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背过身继续手里的动作，不敢让宋仁看到她难过的表情，自然也错过背后睁开的眼睛。 宋仁平静地看着林凡的背影。 那傻姑娘还是那么可爱，以为按按就有用吗？ 天真。 宋仁嘴角微翘，余光看到了门外的吴宇森。 吴宇森不知在门外站了多久，看到宋仁看过来，静静转身离开。 宋仁看着他灵活自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目光又转回林凡身上。 罢了，就让他最后享受一下这番亲近吧。 他眯着眼，小心回避林凡时不时的查探，却又在她背身低头的时候贪婪地注视…… 林凡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她按完手又去按脚，然后再到另一边的手。 捏了一圈后，拿了张凳子放到床边坐下，然后握着宋仁的手继续捏。 当初，她被绿王八戳伤的时候，宋仁也是这么一直在床边陪着她的。 宋仁身体没有感觉，但心里似乎感觉到了这一场并不专业的按摩。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了，没想到林凡竟然坐了下来。 “你走。”宋仁冷漠地命令。 他怕林凡待久了，自己会控制不住，贪恋这种不切实际的温暖。 他已经废了。 林凡一愣。 宋仁的眼睛还是闭着，表情平静，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极不舒服。 自己按得他不舒服了。 林凡牙齿咬住下唇，轻轻应了一声好。 将宋仁的手放好，又帮他掖好被子，对他的脸凝视几秒，一扭头走了出去。 宋仁心里叫嚣着放下吧，放下吧，可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还是忍不住睁眼去看。 目光一直追随林凡，直到门被轻轻合上，再也看不到什么。他才转回头，闭上眼睛。 房间里响起一声轻笑，似有若无，很快又恢复到静谧无声…… 林凡找了一圈，没看到李春华，倒是看到了高飞。 “林姐。”他像是特地在等她，“李哥知道自己犯错了，他不敢来见你。” 林凡摇摇头，“不怪他。宋仁的伤，是怎么弄的？” “听他们说，他那时候力竭了，正准备下机，有飞行器突袭地面后勤，他力有不逮，用背抵住对方，却没提防对方朝他后脖子伸出的尖刺。”高飞搓手。 他说不清宋仁的坚持是对还是错。 如果他没有顶上去，自己应该是能保全，可后勤队可能就没几个人生还了。 “后来正好那黑色巨兽经过，把那些杂碎都吞了，但队长已经受伤了。” 林凡点头，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发泄的郁气。 她四下打量，“吴宇森呢？” 第635章 天台谈心 吴宇森在天台抽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看到是林凡，快速将烟扔在脚下踩灭。 “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林凡看到吴宇森抽烟也有点吃惊。 她从没看过吴宇森抽烟，甚至在他身上都没闻到过烟味，还以为他是不抽烟的。 不过想想，她周围的人，除了主任，似乎都没有抽烟的。 主任每次在办公室见她也会特别打开换气扇，也从没当着她面抽过烟。 所以，是大家的体贴吧？ 林凡走到吴宇森旁边，后背靠着水泥围挡，看着地下的烟嘴，突然鬼使神差来了一句。“有烟吗？” 吴宇森眉毛一挑，看林凡不似说笑，从兜里拿出烟，抖出一根。 林凡随手抽出来，就着吴宇森伸过来的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吴宇森赶紧帮她拍背。 林凡咳了一阵儿，好容易站直了，抹掉眼角咳出来的眼泪，“你这烟也太猛了。” 吴宇森说了烟的名字，好奇地看着她。 林凡抽烟的姿势看得出来不是老烟枪，但也不是第一次抽烟的新手。 她夹着烟的手指没有什么花俏的动作，不像一些女的抽烟，看起来优美好看吸引人，但也不粗鲁。 就是那种非常自然舒坦的姿态。 “想不到我会抽烟？”林凡瞥他一眼，面向大楼外面。 医疗部周围的绿化也很好。即便是冬天，也能看到许多苍翠。只是晚上光线不好，只能看到高高低低的黑影。 “嗯，”吴宇森也跟着她转过去，“资料上没有写，我只知道你讨厌烟味。” 烟被风吹着掠过吴宇森的脸，他闻到了熟悉的烟味，却不是由自己嘴里吐出来，感觉有些新奇。 往口袋里掏了掏，摸出一颗糖，扔进嘴里。 林凡还以为他也会点上一根，跟自己以烟会友呢。见他拿出常给自己吃的糖，眼皮一垂，又看向远方的树。 “我是讨厌烟味。”她又抽了一小口，在嘴里轻轻含了一会儿，吐了出去。 “小的时候，我爸总喜欢抽烟。还带着他那些生意上的朋友，总来家里，喝酒抽烟。”她淡淡回忆，“我不喜欢那味道，觉得呛人得厉害，但又好奇他们那么开心，难道是什么人间美味？” 吴宇森没想到林凡突然跟他聊起过去。 他俩的相处，向来率性而为，怎么舒服怎么来，也经常聊一些生活琐事，但林凡从没跟他说过类似话题。 她的过去似乎一直被锁在心里，除了在金思辰治疗的时候会配合说起，对其他人似乎从不主动提及。 如今，林凡对他敞开心扉，不管是因为什么吧，吴宇森是终始终是开心的。 “所以你就想试一试这人间美味？”他淡笑着看林凡。 她的脸上没有明显的表情，没有难过，也没有开心。 有点儿像女丑。 “开始也没有。”林凡看着烟头的火一点点往后烧，“我上大学之后，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她一直抽女士烟，样子怪好看的。那时候我才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让男女都趋之若鹜。于是我也去试着抽烟喝酒。” “感觉怎么样？”吴宇森知道林凡对酒精敏感，从不喝酒，所以抽烟自然也只是一次浅浅的尝试而已。 “不怎么样，难受极了。”林凡笑着弹了下烟灰，又浅浅吸了一口，“我都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抽烟喝酒，明明并不舒服。” 林凡喝酒就晕，哪怕只是掺了一点儿酒精的饮料，她喝了也不舒服。 嘴巴里苦苦的，头还晕，整个人迟钝得像个傻子，她就再没喝过酒。 “倒是抽烟，虽然满嘴苦味，还呛人，但宿舍那姐们儿说，刚开始都是这样的，抽多了就好了。于是我坚持抽……可能有一条吧，也没觉得有什么快乐，反而觉得跟自虐似的不开心。就没再抽过。” 吴宇森抿嘴笑。 原来如此，果然像是林凡干得出来的事儿。 之所以没有记录，也是因为时间太短，并没有成为习惯。 “是因为你的味蕾太过敏感，对味觉过于挑剔。”吴宇森回道，“所以你喜欢吃甜味儿的东西，不喜欢苦味儿。” “是吗？”林凡嗤笑了一声，“我妈还说我从小就不能吃苦，长大了肯定也吃不了苦。” 吴宇森转头看她。 要是林凡都不能吃苦，那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吃苦了。 “我一直以为，我不喜欢吃苦，是因为小时候觉得心里苦。”林凡继续淡淡说道，“我小时候似乎什么都缺，所以感觉自己特别贫瘠。” 林凡小时家里条件还算不错，起码林妈不可能饿着孩子。 吴宇森知道她说的是心理方面的感受，没有出声，默默听着。 “所以我特别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林凡又说，“王峰峰不是总嘲笑我抠抠吗？其实我不是在乎那些东西的价值，我只是……” “只是看到那些东西，就想到随之而来的回忆，什么时候得到的，那时候发生了什么，那些才是我感觉难以舍弃的东西。” 吴宇森想到林凡刚捐出去的巨额工资，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他从没以这个角度想过林凡念旧的原因，只当她勤俭节约。 “所以，很多时候，我很害怕失去。”林凡低声说，“如果注定要失去，那我情愿从没得到过。” 吴宇森能理解她这样的想法，某种程度上，他们两是同一种人。 “你去找我之前，我救过一只小流浪。我见过后就放不下，花了很多精力救它，最后还是死了……”林凡抖抖烟灰，将烟凑到嘴边，“所以后来，我不愿意出门，不想再遇到这样的事情。” 吴宇森知道这件事，可他也知道，林凡说的不是那只小流浪。 “去年过年，我回过那个小树林，里面的流浪猫都不见了，我当时其实挺难过的，又觉得那样挺好。”她吐了一口烟继续说，“裴奶奶说，小猫都在她家里，我当时其实想去看看，但还是没去。” “我尽量淡化跟家里的联系，只要不紧密，感情就好像会变淡，如果到了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太难过。” “我没想到，格罗会出现，宋仁那么厉害的人也会倒下……我理智上觉得很难过，但心里却没有太多的感情。”林凡看了眼手腕上的细镯子，“正好看到你在抽烟，所以想让自己难过一下。” 她说完又猛吸了一口烟，呛的自己又咳了起来。 吴宇森懂了，她的负面情绪被镯子吸掉了，理智和情绪分离得厉害，她需要发泄。 他轻拍她的背，“那你现在难过了，感觉好些了吗？” 林凡眼泪汪汪地笑道：“并没有。” 吴宇森闻言直接抽走了她的烟，往旁边一弹，“那就别抽了。” 林凡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动作。回身，两个胳膊支在围栏上，仰头看天。 “你知道吗？我没办法应付失去你们带来的情绪。宋仁也好，你也好，还是我认识的其他人，我都受不了。”她声音很轻，听着让人心疼。“如果有的选，我希望死在你们前面。” “别胡说。”吴宇森一把抱过去，将林凡的脑袋箍在怀里。“你可是有自愈能力的人，哪里死得了。” 林凡贴着他的肩膀闭眼。 是啊，她很难死的，所以她大概率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开。 “要是我从没见过宋仁就好了，他是生是死，我都不会难过……” “别想了，我们都会好好的，啊~”吴宇森拍着她的背，像在哄孩子，“活水不是快要到了吗？宋仁会好的。” “嗯。”林凡的声音埋在衣服里，嗡嗡的，“我也觉得他会好的。” 吴宇森还想再说，林凡电话响了。是季羽打来的，说谢毕生找林凡。 “你先去忙？”吴宇森从兜里拿出纸递给林凡，被她推拒了。 “不用了，我又没哭。那你呢？不跟我一起下去吗？” “我再呆一会儿，抽根烟。”吴宇森冲她笑笑。 “行吧，你早点进去，外面冷。”林凡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吴宇森踱了几步，捡起刚才从林凡手中抽出来，扔到地上，已经熄灭的的半截烟，弹了弹灰，叼进嘴里。 打火机一亮，烟头火光再次亮起。 “果然还是要自己抽才够味儿啊……”他吊儿郎当地含着烟踱步到天台边缘，支着胳膊往下看。 很快，林凡从大门跑出去，坐上季羽的车离开。 天台上，红色的火星一明一灭，久久不动…… 第636章 新机甲设计图 距离上次来地下堡垒也就半个来月时间，但林凡感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 比如以往总是装备整齐的一代甲们，如今外壳全部卸了下来，裸露出内部的机械和电线。 四具一模一样的内核，从外形上，根本分不出是谁的机甲。 噢不，还是能分的。 那具脖子处有明显损伤的，应该就是扶光。 想到扶光，就想到宋仁，林凡眼下有片刻黯然，但很快被涌过来的人打断。 623的人也好久没见过林凡了，上次情况紧急，大部分人只得了个点头招呼的空，顾不上多说。 现在战事完结，星辰又是在这次表现突出，差不多是救世英雄的存在，623每个人都与有荣焉，这次见到人，纷纷上来叙话。 即使大家都惦记着手里的活计，没说两句就走了，等林凡身边的人散去，也过了差不多十来分钟。 “孩子，你辛苦了。”谢毕生一直在人群后等着，像个老爷爷一样慈祥地看着林凡。 “不辛苦。”林凡腼腆一笑。“谢副所，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呐？” “就去，就去。”谢毕生毕竟年纪大了，站久了就有些颤颤巍巍。 林凡本想伸手搀扶，但起念的瞬间，又放下了。 “副所坚持要等你来，说亲眼看到你没事才放心，我们怎么劝都不听。”于广礼笑着掺住老爷子的胳膊，将人往旁边带。“您看，人不是好好的吗？” “林凡林凡！”张兆杰在旁边小幅度地向她挥手，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开心。 柯文斌挨着他站，也看着她微微笑着。 “怎么没看到夏靖呢？”林凡环顾了一圈，问道。 “他去盘古洞了。”张兆杰凑过来说道。“他改良了盘古的操控系统，早上过去测试，应该还没完成。” 林凡点头，跟着几人进了会议室。 “小林啊。”谢毕生坐下后，也舒了一口气，“去看过宋队长了吧？” “嗯。”林凡垂眼，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 “这孩子啊……”谢毕生扶着腿，停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看起来不太好，但起码命保住了嘛。再等等，肯定还有办法的。” 谢毕生向来信奉科学，作风严谨。 在医生明确表示不行的情况下，他还说出这样的话，也未必是单纯地安慰林凡，同样是不忍宋仁最后落得这么个结局。 “嗯，会有办法的。”林凡却掷地有声地点头。 于广礼看气氛压抑，赶紧岔开话题。“林凡啊，这么晚叫你过来，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当面确认，但又不清楚你什么时候会离开，所以仓促了些，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应该会在这里待几天。”林凡回道，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麻烦的话。” “这是什么话？你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隔三差五就有人去打扫。”于广礼假意责怪道，又说。 “副所一直担心你，想亲眼看看你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要告诉你，仿生甲上的818涂层已经全部提取完毕，随时可以供你升级。” 柯文斌拿出一个小容器，里面赫然是一小团眼熟的物质，大概林凡半个拳头大小。 “剩余的818全部在这儿了。”他将容器放在桌上，往林凡这边推了推。 林凡看了一眼没动。“升级的话，现在可能还不行，具体时间，要等所里通知。这个还要先麻烦你们保存。” 她背上的皮肤颜色还没完全融合，粉红色的界限特别明显。 祝存军就因为这个，死活不让她轻易变身，深怕加重她的内伤。 林凡哭笑不得，但心里非常享用这份关心。 “应该的。本来这件事就是要跟祝存军对接的，只不过你来了，就一道告诉你。”谢毕生接话，“升级的事，我们只是猜想，未必是真，你也不要有太大负担。” 林凡点头。 “还有一件事。”于广礼又接着说。“这次外星人的很多装备都可以回收成新材料。上面准备打造机甲军团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有所耳闻。”林凡应道。 “之前的仿生甲一直是以星辰为模板仿造的，阿波罗出现后，给我们打开了更多思路。正好新材料也到手了，我们就想着，重新设计机甲外形，尤其是仿生甲，加入不同的功能，用不同的造型来区分类别。” 林凡边听边点头。 星辰造型只是一个雏形，对于当初人形机甲开发受限的623来说，是一个尝试的开始。 后期他们曾因为功能性几次改动过仿生甲，所以其实最新的仿生甲跟星辰的相似度已经不像最开始那么高了。 他们不敢有太大的造型改动，因为结构力学，机械动力系统等各方面原因，牵一发而动全身，并不是简单改个外形就能了事的。 单纯为了不同造型而影响操控性能，才是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再加上材料严重缺失，试错成本高。所以在一切都不确定之前，623决定保持基本操作为好。 但阿波罗的出现，让大家发现，人形机甲还有更大的调整空间。 张兆杰激动得当场灵感爆发，画了无数张设计图，但也只停留在概念上。 直到材料也齐全了，不仅可以改造手边的仿生甲，而且还富裕得可以打造一支机甲军团。 得到好消息的623又开始动了起来。 在正式铸造之前，他们要做非常多的模型一点点尝试。 而尝试的前提是，张兆杰的设计图。 “所以呢，也是让你来帮忙看看，他的设计，有没有明显的不妥当。避免后期浪费资源。”于广礼说道。 林凡一愣。“我虽然是设计相关出身，但让我看看配色造型还行，机甲设计……我不在行啊。” 让她说，最终也就是好看或者不好看。 可机甲这东西，牵涉的东西太多，好不好看反倒是最后的附加选项。 毕竟是人形武器，功能才是最重要的。 她可不想因为她的话影响了最终结果。 外行领导内行？不行不行！ 见林凡摇头，谢毕生笑着宽她的心。 “别担心，就是参考意见。毕竟他们设计只是空想，你是最熟悉机甲操控的人，有能力而不自知，很多意见对我们来说，都是宝贵的。” “你尽管说，我们也会斟酌着听。一具新机甲的产生，必然是无数人努力共同铸就的，大家群力群策，不会谁说了就算的。你放心。” 年轻人怕什么？还不是怕担责任？ 谢毕生懂，所以把话掰开了说。你就是一个提意见的，采不采纳我们还要合计，所以不要有负担。 林凡听完，果然压力大减。 “那行，既然大家不嫌弃，我就献丑了。设计图在哪儿呢？现在看吗？” “在这儿在这儿。”张兆杰好容易等到他开口的时候了，拿着平板挤到林凡身边。 蹲在椅子旁边的张兆杰像极了等人夸奖的小狗狗，睁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 要是他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飞起了。 林凡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无语地接过他手里的平板，开始看图。 第637章 内卷使人心慌 要说张兆杰的设计能力，那是真好。 林凡看图之后，就把他之前的异状完全抛到了脑后。 设计是一个大行业，有许多的分支。 除了人们常见的广告设计，服装设计，建筑设计之外，还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比如工业设计等等。 张兆杰对机甲的喜爱完全体现在他的设计图上。 林凡可以想象，如果这些机甲能全部落地生产出来，其他不说，起码样子上是真好看。 想到他才二十来岁的年纪，林凡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引以为豪的，那么多年的设计经验都是个屁。 什么是天份？她现在终于有了切身体会。 “怎么样怎么样？”张兆杰早就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只是热情一直不减。 “你让林凡喝口水再说。”柯文斌将杯子往她手边递了递。 “谢谢。”林凡抬头，才发现谢毕生和于广礼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离开了。 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三人。 “你不回去休息？”林凡看了眼平板上方的时间，问柯文斌。 “不去。”柯文斌摇头，“设计外形跟材料密切相关，我也要在旁边听着。” 行吧，林凡点头。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晚点睡不是问题。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活水是不是到了？ 她惦记着宋仁的事，说了声抱歉，掏出电话打给吴宇森。 “还没到，不过快了。”吴宇森知道她手上有事情之后，安她的心。“到了也要转运，还有设备安装，宋仁还要做手术，没那么快的，你别着担心，先忙手头的事。” “好。”吴宇森在，林凡还是放心的。“他手术了你再通知我一下。” “行。”吴宇森答的爽快，“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不用，现在没胃口。”林凡回道，又想起把吴宇森一个人抛在医疗部，顿时感到愧疚，“抱歉，让你一个人……” “我不是说过嘛，不用对我说抱歉。”吴宇森爽朗地笑了两声，“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边有的是人，放心忙你的啊。” 林凡嗯啊两句挂断了电话，整了整飘远的思绪，专注于手里的设计图。 柯文斌默默出去了一会儿，又很快回来，静静坐到林凡另一边，听她说话。 林凡的意见非常中肯。 作为机甲操控者，虽然驾驭星辰跟仿生甲有很大的区别，但也因为其功能性更强，上天入地的场景更多，所以作为开发人员，她的意见比普通仿生甲驾驶员要更有前瞻性。 比如说飞行时会遇到的某些情况。仿生甲因为高度低，续航短，不能尝试，但她可以说的明明白白。 再比如说武器组装的可行性。 炮火方面，因为她自己没有，只是提出了假想，但近距离看过阿波罗的发射，林凡说的，要比张兆杰他们看图说话，凭空想象好得多。 张兆杰这次的设计有很大的一个不同就是多了侧重。 原本按星辰复刻出来的仿生甲主打一个均衡，可以跑，可以打，可以滑行。 做什么都可以，看起来哪样都行，但却没有突出侧重。 这次，材料充裕，不用抠抠，张兆杰就放飞自我了。 有上半身强壮，手臂加粗，装了发射系统的机甲。也有身形窄小，背着翅膀，主要负责快速穿行的飞行机甲。 有隐藏在机甲中，兵器可以伸缩的机甲。也有特别加高，由双人甚至三人驾驶，但却没有盘古大的组合机甲…… 林凡看得是眼花缭乱，再一次惊叹张兆杰的脑袋灵光。有一瞬间，差点伸手去摸，想借点聪明气。 柯文斌听到林凡接电话的时候就让人去食堂买夜宵。 很快，东西送来。林凡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边吃边说。 张兆杰在一边不停地做笔记。 柯文斌也边记边想，哪个部位需要什么样的材料，要如何分配…… 认真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吴宇森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凡只剩最后两张图没说了。 她看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拿起水杯一口气喝完。“我还有一会儿，弄完就过去。” 九十九步都走了，她不愿意留一步再回来走。 主要这事儿还牵涉着张兆杰和柯文斌两个人，让人家等着，不好。 好容易一切结束，林凡从椅子上起身的时候，眼前都有点发黑。 她看着张兆杰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软件就开始改图，又觉得自己并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拖延进度。 “你们不回去休息一下？”林凡看着623场里，灯火通明，尽管是凌晨，还是有大量的人在里面忙忙碌碌，真心觉得感慨。 “不了，要趁灵感在的时候一鼓作气。”柯文斌的脸有些疲惫，眼睛却神采奕奕。“我们早点搞出来，下面才能早点开模生产，忙起来才好。” 这种敬业精神让林凡一度觉得自己以往的工作态度是不是太摆烂了。 她急匆匆赶回医疗部找到吴宇森，真心地询问，却被他笑着摸帽子。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觉得人家努力，人家也觉得你英勇无敌啊。有什么好比较的，大家都是在各自不同的岗位贡献而已。你做得比他们要艰难多了，别老贬低自己，没事的时候，身心舒服最重要。” 林凡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 她没事卷自己干嘛？卷来卷去又卷不过那些科学狂人。 不要精神内耗，不要精神内耗，不要精神内耗！ 在心里给自己喊了三次口号，总算勉强把这事儿扔到一边去了。 “宋仁进去很久了吗？”她看着手术室的红灯，还是忍不住担心。 “进去一会儿了，不过麻药生效也要不少时间，应该刚开始不久。”吴宇森在手术室外等林凡，里面什么情况他并不清楚。“你想进去看吗？” “可以吗？”林凡惊奇。 “可以，这个手术室有一个旁观室，本来是医疗交流教学用的，那里可以看到手术的情况。季羽，李春华他们都在里面看着呢。”吴宇森这段时间也不是白等的，充分发挥了特工收集情报的能力。 林凡心急火燎地进去，又很快退了出来。 医生们正在给宋仁的后脖子开口，那血呼啦差的画面让林凡立即联想到不好的回忆。 她似乎变弱了。 林凡撑着双腿靠在外面，想快点删除脑袋里的画面。 吴宇森递给她一杯热可可。“喝吧。” 林凡握住纸杯，闻着里面香甜的气息，身体的紧绷很快放松了。 “就是在他的伤口处造一个人造的口子，避开血管，但是将受损的神经外露，可以接触到活水，放心吧，没有技术难度的。”吴宇森安慰道。 说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哪儿有那么容易。 但是800医疗部的医生水平世界领先，他们既然让宋仁上手术台，那就说明对这个手术有很大把握。 在不懂的领域，林凡决定不要庸人自扰，相信医生。 “你吃过东西没？”她抬头问。 吴宇森如果一直守在医疗部的话，大概率没吃东西。而他一直陪着她，昨天中午饭都没吃。 “没有。不饿。”吴宇森咧嘴一笑。 林凡看了看手术室，在继续守在门外无意义地等待，还是带饿了一天的吴宇森去吃饭中犹豫了几下，直起了身。 “走吧，请你吃饭。” 第638章 父爱如山 800的接驳车跟特事所生活区的小电车很像。 只不过800的车是在外面行驶，这三九寒天的，外面多罩了层挡风的透明塑料膜，人坐在里面也不会太冷。 等天没那么冷了，再把塑料膜一摘。 夏天先不说，春秋天那小风一吹，简直不要太舒服哦。 这样的小车子开上路肯定是不合适的，但在内部用，价格优惠，节能减排，主打一个环保。 林凡仔细观察了一下，猜测这些车可能是采购于同一个供应商。 这一供应，铁定不止800和特事所。光这采购量和等级就是要发呀。 “想什么呢？”吴宇森看林凡上车摸摸这，看看那，然后就开始发呆，出声问道。 “哦，没什么。”林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这一块去了，难道是穷得叮当响的缘故？ 不好意思说，赶紧给吴宇森指路岔开话题。“往这边拐。” 有吴宇森在的情况下，是不可能让林凡开车的。 林凡也习惯了坐他副驾，知道他不知道去食堂的路，在旁边主动指挥。 吴宇森看她表情轻松，猜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有追问。 正打着方向盘拐弯呢，却没想到林凡突然凑过来，对着他肩膀嗅嗅闻闻。 他不用低头，余光就能看到毛线帽上的绒球一晃一晃。 不知道这妮子又在搞什么，怪可爱的。 他不避也不躲，任她动作。 林凡也是突然好奇，行动快于脑袋，凑过去闻他身上的烟味。 其实很快，也就一两秒钟的功夫，也没有实际挨到什么。 “奇怪。”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侧过头问认真开车的人。“你身上没有烟味呢？” 抽烟的人身上总会留下或多或少的烟味。 像林爸，大老远就能闻到。甚至他睡过的床，喝水的杯子上，洗过的衣服上都留有不轻的味道。 以前没发觉吴宇森抽烟，今天，哦不，昨天碰到了，突然就有点好奇吴宇森身上是不是一直有烟味，只是她从没注意过。 吴宇森轻笑一声，“我抽烟比喝酒还少，能有什么味道?” “也不怎么看你喝酒啊。”林凡想了想回道。 “所以啊，我也是偶尔抽啊，又没有瘾。你说的味道要天天云里雾里才熏得出来吧？” 他身上常备烟火，是为了不时之需的客套应酬。 毕竟成年男人的接触，递烟喝酒是快速增进感情的必要套路。 只不过，作为高级特勤的他，已经很少需要掏烟应酬了。但习惯使然，兜里是一直备着的。 也是属于会抽，但不会没事抽，本人对烟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的那一类人。 林凡重重点头，“还是不抽好，抽烟有害健康。” 吴宇森想起这姑娘之前还跟他要烟，自己抽得不知道有多自然。现在这话说得…… “知道了。”他笑着应道，“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主任说，他抽烟多呀！” 祝存军是真的属于熏出味儿的那种。 “不说。”林凡摇头。 “咋的，还搞差别待遇呢？”吴宇森瞥她一眼。 “你不懂，主任这个年纪，基本上不到生死关头，外力是没办法让他戒除这些的。”林凡摆摆手。 “哦？看起来你有经验啊。” “嗯呢。”林凡微微侧身，“我爸，你知道吧，老烟枪了。戒过几次烟都不成功。” “最开始的时候，不是我家没钱了嘛。什么东西都有缩减，他的烟自然也缩减了，只不过减的是价格，数量还是没变。”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偷偷给我塞零花钱，说是怕我吃苦。我老感动了。我还没生的时候他就抽烟喝酒了，却说为了省钱给我，偷偷戒烟……” 林爸破产那会儿颓丧了好一阵儿。 他在家窝了很久，偶然发现林妈几乎不给林凡零花钱用。 林凡那时候上高中，也算个大姑娘了。 林妈也不是不给她钱，中午饭回家吃，另外给每天早饭一块钱，晚饭三块钱。 那时候钱虽然不像现在那么不值钱，但一块钱，早上也就够买一个粢饭，或者一碗豆浆，两根油条。 食堂的晚饭，三毛钱二两，一个鸡腿要一块五，一个青菜也要七毛。 食堂也有小窗口，卖面条，馄饨，鸡蛋面，两块钱一碗。 好不好吃先不说，林凡想省点钱出来，只能从饭钱里扣。 毕竟是学生，平常买点笔芯，橡皮之类的总是要的。 为了省钱，她下午一放学就骑自行车，经过半小时的车程，上桥过河，那边有一块钱一份的凉面。等回来时，差不多刚赶上晚自习的铃声。 但在发\/育期的孩子总是很难吃饱，一小碗凉面，她下了晚自习就会饿。 老饿着也不行，所以钱总是不容易省下来。 可林妈好像自动忽略了这一点，而林凡又在叛逆期，闹着别扭就是不开口。 她还记得有一阵子，学校的小卖铺进了一个烤肠机，每次经过的时候，那香味馋的她感觉肚子里真的有馋虫。 那粉红色的小烤肠，在干净明亮的机器上翻滚，她每次趁买东西结账的时候站在旁边看看，就好像自己已经吃过了…… 谁能相信以前家里那么有钱的林凡，上高中时窘迫到基本上跟贫困生差不多的程度了呢。 不是说看不起贫困生啊，就是说生活落差太大了。 林凡就是硬气，不想跟林妈低头。 然后在家搞颓废的林爸偶然发现了，闺女连买卫生巾的钱都没有。 他那时候也正在经历创业失败和经济损失惨重的双重打击，整个人像烂泥巴一样，扶不起来。 他手里没有多余的钱，钱都在林妈手里，每个月就发点烟酒钱，还是按照经济缩减的比例发的。 按林妈说的。好烟好酒就不要想了，有的抽，有的喝就不错了。 那阵子林妈没有好脸色，林爸抽烟喝酒跟惩罚自己似的，有一种醉生梦死，不想问事的麻痹。 林凡一度觉得这样下去，这个家肯定要完。 谁知道突然有一天，林爸立起来了。 不是说他突然有了什么作为，只是瘫在床上的人起来了，身上的烟味不再那么重，酒也少喝了…… 起码，整个人有人样了。 林爸还把做午饭承包了。 那段时间的午饭，真的一言难尽，熟是熟了，就让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那么愿意吃。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林凡下晚自习，在楼下看到在小区大门口等的林爸。 他那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胖，笑呵呵地将闺女拦下，带到旁边单元楼一处隐蔽的角落。 要不是这是亲爹，林凡都怀疑他想干什么坏事。 只见林爸解开了他的皮腰带，拉开里面的隐蔽拉链，从里面扣出扁扁的一团纸，递给林凡。 林凡不明所以接过来，触手温热，还带着林爸的体温。 借着灯光一看，是一百的纸币。缓缓展开，有两张。 “爸爸知道你缺钱。”林爸局促一笑，“爸没用，手里没钱，本想戒烟戒酒省钱给你……就……没戒掉，省了这么点儿，你先用，爸再想别的办法。” 林爸眼神愧疚，他的话带着点儿颤音，像是要哭出来。 但最终掉眼泪的是了林凡。 她鼻子一酸，金豆豆砸在手里的钱上。 父爱如山。 那一刻，林凡深切感受到了。 第639章 做子女的无奈 “后来呢？”吴宇森将车停好，拉起手闸，跟林凡一起往食堂大门走 “后来啊，他戒了几个月还是没戒掉。”林凡紧紧身上的棉衣，双手环胸压着。“再后来，可能是他自己觉得太憋屈了，就又东山再起了。再后面也不需要戒了。” “但我永远记得他在最困难的时候，为了要给我省钱，戒烟戒酒的那个事情。尽管最终他也没成功。”林凡低头一笑。 后来，她拿着钱，买了人生第一根烤肠。 两块钱一根，真的好吃，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吃完就哭了，签子也舍不得扔，洗洗拿回家收起来。 后来也许是吃得多了，又也许是肉肠厂换材料了。 到如今，她也再没吃过那么美味的烤肠，哪怕是在特事所和800。 食堂里灯火通明，驱散了外面的黑暗。 一脚踏进去，整个人被被光明笼罩，就好像记忆里，林爸也踏入光明的生活一样。 吴宇森知道林爸破产前后的事。但戒烟给女儿省零花钱这种私密，除了当事人，还真没办法从其他地方得知。 “所以你更喜欢你爸？”吴宇森跟在林凡身后拿托盘。 “表面上看是这样。”林凡头也不回地在前面推着托盘走。 “表面上？”吴宇森追问。 “更喜欢爸爸还是更喜欢妈妈本身就是拿来坑小孩儿的问题吧。”林凡回头一笑，“我以前也觉得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但后来给金思辰点醒了，发觉，可能我对妈妈的不喜欢，只是求而不得的在意。” 这还真是金思辰会做的事。吴宇森咧嘴一笑。 “因为爸爸不常在家，所以喜欢妈妈不喜欢爸爸。或者因为妈妈达不到自己的心理预期，喜欢爸爸不喜欢妈妈……”林凡摇摇头，“我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只不过我爸的确比我妈好相处，好沟通。所以表面上来看，我的确更喜欢我爸。” 林凡曾经非常恨林妈。 恨到自己都不希望继续跟她见面。她一度觉得林妈是所有悲剧的来源。 但越恨，越放不下，心里的锁被拉得越紧，让自己窒息。 在跟林妈和解这件事上，金思辰花了很大功夫。 他站在林凡的角度，跟她共同梳理人生。对林妈的好和不好都做了剖析。 帮林凡骂林妈，指出她的不对，对林凡的各种伤害。 林凡在和金思辰的叙话中一点点得到了支撑，原来错的不是自己，原来有人理解她。 但林妈的错误终究很难更改。 她的性格和年纪决定了她的人生，林凡几次差点死都没把她扭过来，基本上也不需要做其他没意义的尝试了。 所以金思辰的最终方案是，让林凡放下。 不是什么大爱使然，选择原谅。 而是让林凡自己心里解脱，放下过往的痛苦，所以淡化林妈在其中的种种因果，客观原谅。 也就是少搭理她，少想起她，缩小她的言行对自己产生的作用，从主观上达到忽略。 林凡试了，还算管用。 再后来，她的好工作暴露后，林妈更是很少找麻烦。林凡也找到了能和谐跟林妈相处的方法。 至于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何必纠结于过去的痛苦，而忽略当下的快乐生活呢。 “虽然你爸为你戒烟是挺让人感动的，但还没到生死地步吧？”吴宇森记得她刚才说的是，不到生死地步戒不了。 “嗨，这是之前。”林凡摆摆手，头也不回地拿吃的。“后来我爸不是高血压吗？有次差点中风，进医院治了好久。医生就让他戒烟戒酒。” “他没戒。”吴宇森不用问都知道。 林爸现在一个月抽烟喝酒的费用报告都在他电脑里放着呢。 “戒了。他那时候可怕死了。”林凡嗤笑一声，“但三个月不到又固态萌发。” “我曾经很认真地跟他说过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林凡掉头，神情严肃地看着吴宇森，“抽烟喝酒不仅是对他身体本身有危害，对他吃的药也会有影响。正常人抽烟喝酒都会伤身，更何况他差点中风。不是每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 “他不听。”吴宇森这是肯定句。 林凡长叹一口气回头，继续往前走。 “能听就好了。家长的便利大概就是可以用年龄和身份为所欲为吧。” “我爸跟我说，他也想戒的，但就是忍不住。这么多年下来了，烟和酒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死或许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但是不抽烟喝酒，他比死了还难受。” “其实他那会儿戒了三个多月了，再坚持坚持，不是戒不了的。”林凡垂头。“可说有用吗？要是可以，我都想把他捆起来抽一顿。” 戒断不容易，心里那种难受，她是知道的。 当初她戒药的时候，那种感受就别提了。但她硬是撑着一口气，断了药。 后来，林凡也想过，她能戒得掉，林爸未必戒不掉。 可人和人本就是独立的个体，没道理她可以，就一定要求林爸也去这么做，对不对？ 她能成功，很大原因是因为穷。 可林爸最穷的时候，也没戒掉不是？ “他那时候眼神泪汪汪的，我又想到他曾经为我省钱，戒烟戒酒不也没戒掉吗？就松口了。” 林凡无奈地摇头笑道，“其实，人来就是自己安全的责任第一人，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别人说再说又有什么用呢？就随他去吧。” 林凡长叹一口气，心里并不好受。 吴宇森拍拍他的肩膀，“别想了，我看叔叔身体状态挺好的。” 林凡勉强一笑。 六十多岁老人了，又有基础病，一天两包烟，一顿饭白酒能喝半瓶，能好多久？ 但老说这些丧气话也没意义，毕竟林爸的确也还没怎么样呢。 既然改变不了他的意志，那就享受好的那部分呗。 “所以说啊，戒烟这种事情劝是劝不了的，该戒的时候，他们自己就戒了。”林凡拍拍肩上的手，总结发言。 把脑袋里那些不好的东西全部扔到角落里去，继续往前觅食。 两人不再提这事儿，装了满满三盘好吃的。 走到结账处，傻了眼。 林凡有800的徽章，但这次出来的匆忙，没带。 吴宇森身上别的访客徽章，里面没钱。 两人大眼瞪小眼，然后“噗嗤”一笑。 草率了，这事儿整的。 800的收费员态度很好，知道他们不可能吃霸王餐，让两人先到旁边等等。 林凡把电话掏出来，准备摇人过来救急，就听到身后一声脆响。 “咦？林凡，是你吗？” 第640章 姜尤小姐姐 姜尤早就看到前面那两个穿着不同的人了。 800的人常年都穿着制服，不穿制服的必然是外来人员。 不过访客嘛，虽然研究所来得不多，但一年总会有些个，倒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儿，她也没多在意。 只是在结账处，离得近了，听到了熟悉又意外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可能还是熟人，开口询问。 果然，对方一回头，不正是林凡吗？ “好久不见啊林凡。”姜尤笑嘻嘻地打着招呼，跟旁边的吴宇森也点了下头，随即目光下移，“你们这是……” “来得匆忙，忘带徽章了，没钱结账，正准备叫救援。”林凡有些尴尬地挠挠后脑勺的帽子。 “嗨！小事，算我的。”姜尤小手一挥，让收费处直接把他俩挂起的帐单跟自己一起结算。 “走走走，咱两可是好久没见了，坐一起吃呗。”姜尤结完账，笑眯眯地端着餐盘向两人走来。 “好呀。”林凡也笑着回她。 人家刚帮忙结账，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拒绝这个正常要求。 姜尤这个小姐姐，是她在800里，除了623团队的人以外，接触还算比较多的女孩子。 长得漂亮，性格直爽，业务能力还好。 漂亮小姑娘谁不喜欢呢？林凡也喜欢。 三人找了位置坐下，林凡一放下餐盘就掏手机。“你支付码给我扫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点了两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个穷光蛋，只好将目光转向吴宇森。 吴宇森第第一时间就懂了，利落地掏出手机。 “不用不用，”姜尤连连摆手，根本没有掏手机的意思，“这能有几个钱？” 800的伙食价格本来就实惠，在食堂吃窗口菜一天也花不了几个钱。 林凡两人打得是有点儿多，但也都是早饭类型，加起来也就七八十块。还比不上外面旅游区一顿早饭呢。 “要的要的，这都够你吃半个月的早饭了。”林凡坚持，拿过吴宇森已经开到扫码界面的手机，“我知道对你来说不是大钱，但……” 姜尤一把按住林凡的手，“姐们儿，你要还当我是姐们儿就别说这话。” 林凡一愣。 她跟姜尤的关系好像也没好到姐妹相称的地步，但也不能直接就这么说出来不是？ 要是李春华他们几个，林凡也不跟他们客气了。 姜尤嘛，主要还是没熟到那个程度，所以她在心里划分得比较清楚。 总觉得欠了人家的钱不好意思。 “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那简单，那等我回头到了你的地界，你再请回来，我绝对不拦着你买单。”姜尤豪爽地说。 “行。”林凡也不纠结了，将手机递给吴宇森，笑道。“那可说好了，去高河一定要通知我哈。” “那必须滴。”姜尤给了一个wink。 林凡突然就觉得，两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许多。 她笑着向吴宇森介绍姜尤，吴宇森笑着问好。 当她介绍完吴宇森时，姜尤接道，“我知道你，能顶宋队的男人。” 这是什么称呼？吴宇森心里奇怪，但面上还是笑眯眯的。 经过姜尤一番解释，两人终于知道这个称谓的由来。 就是林凡被绿王八刺伤愈合后，跟宋仁一起来食堂吃饭，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动起手来那次。 吴宇森突然出手，把宋仁顶到一边儿去，护住林凡的事儿。 “那时候我们好多人都在，说能把宋队顶出去的男人，都是这个。”姜尤左手比了个大拇指。 “过奖了。”吴宇森挂着谦和的笑。 “没有没有，宋队那人我们是知道的。”姜尤龇牙笑道，“不知道多少人想把他按趴下，都没能成功。你虽然只是把人顶出去，我们看得出来，要真打起来，不一定谁赢谁输呢。” 说着，又看向林凡。“之前你不也跟宋队开干的吗？那厉害劲儿呀……我们还私下下注了，赌你什么时候能赢他。” “结果没几天你就被调走了……”姜尤叹息着摇头，“我的绩效哦，啧啧啧……” 这一招釜底抽薪直接给整个800参与下注的人都整蒙了。 所有人的绩效全输给了研究所，大家还都得捏着鼻子认。 “宋仁他……”林凡刚开口，就想起姜尤说起宋仁毫不在意的样子，怀疑她是不是不知道宋仁受伤的事情。 但是又不好直接问，一问，不就暴露了吗？ 如果800向大家隐瞒宋仁受伤的消息，那肯定有他们的用意，自己可不能当这个漏话人。 姜尤吃了两口，看林凡犹犹豫豫地看着她，眨眨眼，会错了意。 “我已经对宋队没那个意思了。” 嗯？林凡一愣，她想说的是这个吗？ 可姜尤一说，她自然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以前没注意，现在细想，姜尤每次跟他们相遇，宋仁必定是在场的。 她记得第一次见姜尤时，这妹子对她好像还颇有敌意。 只不过有敌意的不止她一个，自己那时候不怎么在乎这些。而且后来，很快敌意就消失了，他们对自己都亲热起来，林凡也就没往这方面想。 原来是因为姜尤对宋仁有意思啊，难怪…… 林凡在心里以拳击掌，感觉一些事情都说得通了。 从正事到八卦，只需要短短几秒钟的时间。 林凡的八卦之火就这么被点燃了。但又觉得宋仁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在这儿听他的八卦不太好，犹豫着吱唔出声。 “你……” “嗨，没啥不好意思的。”姜尤倒是毫不在意，自己吐露了个干净。“宋队那样的男人，哪个姑娘看了能不心动呢？我当初对他有想法也是情理之中对吧？” 林凡点头。 的确，宋仁又高又帅，性格好，工作能力强，做事体贴，还能赚钱，更别说那一身肌肉…… 按现在网络上流行的说法，姑娘看了都要斯哈斯哈的。 哪个单身姑娘不心动？连她这大龄姑娘都差点没抗住好吗？ “那你后来咋不继续了呢？”林凡好奇。 按说，姜尤这姑娘盘靓条顺，业务能力强，性格也好。配宋仁，那是足足的呀。 再加上两人工作单位是一处，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这么好的机会，姜尤为啥没把握，反而放弃了呢？ “还不是因为宋队他喜……”姜尤不知道林凡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宋仁对林凡那可不是普通的在意。 她话到嘴边，旁边伸了一双筷子，夹给她一个麻团。“这个挺好吃的，你试试。” 姜尤的话一下子就噎了下去，看着旁边的吴宇森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这哥们儿是第一次跟自己打交道，作为特事所的高级特勤，按说不会那么没有分寸感。 所以他是故意让自己不要说？ 能进800的都是精英，脑子比林凡要好使多了。 姜尤的目光从吴宇森脸上转到林凡脸上。 这大姐一脸傻不愣登地看着自己，似乎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得，宋队自己都不开口，她干嘛要当这个红娘？ 那不是成全了他们？ 不说不说！ 姜尤有点儿不爽地插起麻团，狠狠咬了一口。 见林凡还在等自己的答案，笑了。“男人嘛，哪儿有事业重要。我独自美丽不好吗？” 吴宇森在旁边看着林凡竟然还觉得颇有道理的点头，心里都笑喷了。 他家傻姑娘哟…… 第641章 姜尤的责任 在姜尤的不愿提及，还有林凡的刻意回避下，宋仁这两个字也再没有出现在后面的聊天过程里。 姜尤不对人抱有敌意的时候，相处起来是非常愉快的。 比如现在。 作为知道林凡和星辰关系的人，她对林凡那是一顿猛夸。 饶是林凡属于感情接受比较迟钝的那一类人，也被她这么直接的夸赞方式搞得有些脸红。 星辰的小视频全网都是。 大部分人看到的都是帅气，厉害。 只有姜尤他们这些作战人员能意识到其中的各种危机。 既然宋仁受伤都对外隐瞒了，星辰负伤的事自然也不会公布出去。 就算宣传部想催泪一波，拉足好感，但也因为无法解释她为什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恢复而作罢。 所以除了相关人员，根本没有人知道退敌过程中，林凡受过非常致命的重伤。 大家只看到她的风光，却没人知悉她曾经的痛苦。 星辰被推上神坛。林凡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又无力阻止，只能任由发展。 可熟人小姐姐当着面夸你，关心你，那种感觉她还是享受的，欣喜的，丝丝暖流渗入心中，滋润了她的些许不安。 算了，随他们去吧，爱咋咋的。 林凡破罐子破摔，决定不去想那些没发生的事情。 未雨绸缪……对她来说太累。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 林凡看了旁边默不作声，细嚼慢咽的吴宇森一眼。感觉自己不用操心太多。 聊着聊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转移到机甲军团上去了。 “你知道这件事吧？”林凡问姜尤。 她倒没觉得这是个秘密不能提。 新机甲开发设计阶段都差不多完成了，按流程，在800肯定立项公布过了。还有驾驶员方面，预备队的人肯定第一批选入啊，没有什么悬念的。 “知道。”姜尤眼睛一亮，随之又叹了口气，“可惜我进组早啊，早知道现在进人形组，多好。” “不是可以申请调组吗？”林凡在800时间不短，有些事情，她还是知道大概的。 “可以啊。”姜尤垂头，扒拉了下碗里的稀饭，轻叹了口气，“但我申请调组的话，外骨骼这边就缺人了，再调新人补充，熟练度各方面都不如我啊……” 对上层来说，每个成熟项目需要的人员是相对固定的。姜尤要调走，那外骨骼这组的驾驶员势必会发生变动。 稳定不稳定的不说，光从熟练度和适应时间上来说，哪儿有人比队长姜尤更熟练呢？ 用新人哪有老人顺手，好容易培养出的成熟外骨骼驾驶员，放她走，再培训个新人继续干活？何苦来哉呢？ 所以，内部调动不是没有，但是一般情况下不会那么做，会打乱既有平衡状态。 对于个人来说的确是积极的事情，多掌握几种驾驶技能多好，想开啥开啥，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可以随时替补。 但这只是在简单机械驾驶上，到了人形机甲驾驶，这种复杂系统的训练中，只能向下兼容，再向上……太难了。 说简单点儿，姜尤可以驾驶外骨骼的同时，学习同类或者更简单的机甲驾驶技术。 宋仁他们这些人形机甲驾驶员也可以学习外骨骼技术作为补充。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简单的机甲驾驶已经不算复杂了，但却不会刻意去学习盘古的驾驶方法。 所以说，人形机甲的开发是800机甲科技的一个分水岭。 虽然还是一个家里的研究产物，但很多差距都拉开了。 “我还以为开放人选后，你会是第一批递报告的人之一呢。”林凡喃喃道。 姜尤每次看到机甲，那眼里的光，比看到宋仁还热烈。是人都能看出她喜欢机甲。 “我想过。但是又觉得不合适。”姜尤砸吧嘴，摇摇头，“喜欢是喜欢，但我身上的责任可不轻。” “你别看外骨骼只是个机械架子，没有你们的人形机甲那么威武帅气。但实际应用中，外骨骼却比人形要广泛很多。”说起自己的工作，姜尤的眼睛也亮起了光。“作为助力系统，外骨骼轻便，易操控，成本低，都是它的优点。” “而人形机甲呢，虽然我很喜欢，但客观来说，它的制造成本，培训成本，能源更换，还有其他诸多限制，在非对战环节上，其实并不具备太大优势。” 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丽。 林凡看着姜尤侃侃而谈，觉得她整个人真的带着光圈。 怎么说呢，那种充满自信的样子，真的很好看。 “所以说啊，我心水人形机不错，但我的小骨也舍不下嘛。”姜尤笑得灿烂，小骨是她对外骨骼机甲的昵称。 “漂亮的东西谁不喜欢，但哪可能事事如愿。我呀，还是把握好自己手里的经济实用型才是正经。” “我也想好了，如果上面有要求，让我上人形机，我就上。如果没有，我就守好我的小骨，站好自己的岗。” 她捏着拳头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凡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释然和坚定。 情不自禁地也伸出拳头，放到眼前为她加油。“嗯，加油！” 两个姑娘眼神对视，而后都哈哈笑了起来。 “快吃快吃。”吴宇森在旁边递盘子催促，“你这么多东西，不快吃都冷了。” 食堂里有空调，但久了东西也会凉的。 林凡接过来，呼噜呼噜一顿吃，给姜尤羡慕的不行。 这光吃不胖的身材……哪个女孩儿不想有呢？ 算了，想那么多多干啥？赶紧吃自己的吧。 她也埋头吃了起来。 姜尤要上班，吃完跟林凡互加了通信方式，打了个招呼就端着盘子跑了。 林凡还有一大桌没吃完，继续努力吭哧。 她有时候觉得吃饭太费时间，但也知道这是补充能量的唯一便捷方式，也没什么好选的。 突然想到安东尼奥，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要这么大吃大喝来补充能量？ p国。 安东尼奥正在自己屋里闹别扭。 战事结束的时候他就想联系林凡了。但又有些近乡情怯。 毕竟隐瞒身份这个事儿上，他是理亏的。 两人都隐瞒了机甲的身份，可他是带着目的去接近林凡的。 以他的经验来说，女孩儿在面对欺骗的时候，要不就假装没事发生，要不就给一巴掌然后绝交。 而林凡……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非常大呀。 虽然在机甲的时候，大家都明了彼此的身份，还互帮补助了。可那是特殊时期，谁也顾不上那些微妙的尴尬。 如今没事儿了，他也不可能一直套着机甲出现在林凡面前吧？ 可就这样出现，林凡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他？会不会绝交？ 他要怎么开口说第一句话？先打招呼还是先道歉？ 安东尼奥在各种纠结中跬步不前，缩在自己的小窝里各种假想。 等他好容易下定决心想去找林凡的时候，又被奥维拦住。说现在各g关系混乱，他贸然过去，可能会被h国认定为挑衅。 安东尼奥本来心里就虚，这一说，他又顺势缩回去了。 奥维就安慰他，时间会淡化矛盾，拖一拖，时间久了，林凡就忘了这些不愉快了。 安东尼奥听他扯淡。 但他的确还没做好充足的准备。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林凡的重视似乎有点过重了。 但林凡救了他的命，他重视对方有错吗？ 当然没错！ 安东尼奥自问自答之后，又懊恼地瘫倒在沙发上，开始想见林凡的时候，第一句话说什么会比较好。 第9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9月一眨眼就过去了，嘿嘿。宝子们中秋和国庆过得开心嘛？ 我这几天也休息了一下，偷懒没码子，感觉总有种暑假作业没做，怕被家长和老师抓到的担忧。 最难的不是写故事，而是天天要坐着写。 因为上个月工资太低，都没发到卡里，我这个月都不再看订阅了，怕影响心情。 结果不去看，哎，真的感觉舒服好多。 哈哈哈，我这就是自欺欺人。 9月份工资179，并有给我惊喜，也算在意料之中吧，还没有上个月多。 不过上个月是双更，这么一看，这个月还不错，哈哈哈。 我给你们说，到了这个地步，保持良好的心态持续输出最重要。 一直以来，都是我自己跟自己的斗争。 9月份，外星人被打跑了，钱老昏迷不醒，宋仁瘫了。 10月份，安东尼奥追来了，主角奉命带人回家过年，搞出一些事。 嗯，为啥总要写家呢？ 我感觉林凡对家的牵挂一直是有的，虽然日常里表现的并不深。 在格罗进攻，她挺身保卫的时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保护亲人朋友。 亲情很多时候是切不断的，林妈和林爸虽然很有问题，但也没有到那种剔骨还肉的地步，是吧？ 林凡当初是一种求而不得的心态。 有人理解不？越想越没有，尽管年纪渐长，理智得能分析一切，但心底的某个角落，总是还有期盼和惦念的，只是埋得很深。 再说，如果林凡因为父母的性格缺陷就老死不相往来，那她也不可能有什么大爱保卫陌生人，对不？ 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不知道大家能不能认同我的想法。 而且，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林凡和家人最后一个团圆年了，后面要出去宇宙了。 所以我才特意写了这一段，不想留下遗憾。 宋仁没有死。 之前真想让他挂墙上，白月光。但是怕你们说我虐，于是我改了。 不可能一点苦都不吃吗，那个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对吧。 林凡凡还吃了好多苦才成就今天呢，宋仁，嘿嘿嘿…… 安东尼奥这个人物的出现是活跃气氛的，毕竟是兰星两大生物甲，既然有实力和地位，也不能完全把人家忽略了。 哎呀，这算不算剧透啊？算了，无所谓了，估计也没几个人看我这个。嘿嘿。 不出意外的话，后面会保持单更。情节走的会比较慢，我有努力存稿哦，但是不敢往外放，还想着要不要再开一本还是画画赚钱呢…… 小钱钱啊，是我的命啊。o(╥﹏╥)o 后面会有一段不短的过渡。 要交代兰星格局变化，宋仁的后续，赛博修仙的发展，星辰完全体的变化，不明飞行物接触争斗，然后决定去宇宙这段也要描写。 这么一看，我去，这不要到过年了？ 我…… 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写的文怎么辣么长？跟写剧本似的，啥都写上了。 行吧，就写吧，反正也不图赚钱了。跟自己作斗争，顶起。 估计去太空可能情节和进展都会快一点，到时候，每到一个星球，就是一个新故事…… 那不跟快穿一样了？ 妈呀，那还要写多长啊…… 卒…… 还是多谢宝子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和陪伴，嘿嘿嘿，爱你们。 下面是一如既往的感谢时间。 9月依然有不少新宝子出现，投出了宝贵的票票。 话说，你们到底是哪里找到我的书的呀？我自己都找不到。 还是封推的时候好，首页就能看到，我都大半年没有推荐了，你们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把我的书找出来的，好奇。 还是先感谢投月票的宝子们啊。 卡后把热 静湖望月 铭言 书友 书友 小忌廉 落毛 书友 №我是天才§ 变身小怪物 夜dian 八泽 jxznn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风灵儿 electone1 感谢新老宝子们哈，你们的鼓励我都收到了。我在努力哦。么么哒 下面是天天给我推荐的各位宝子。 邮差301 卡后把热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柠檬均 籍落洵 书友 书友 犀沥哗啦 铭言 魔鬼狰鲨 乌贼不是贼 妮妮又开始宅啦！ 变身小怪物 jxznn 书友 electone1 感谢各位宝子每天辛苦帮我投票。 每次我感觉没动力的时候，看到你们的票票，就感觉心里暖暖的，又能继续了。 各位可爱的宝子，有我刚发书就一直陪着我的，也有刚遇到的，每一票都是对我的爱。 谢谢大家。鞠躬，敬礼。 希望后面的内容也同样能得到大家的喜爱。 ?(′???`)比心 陈晓堃 2023年10月4日晨 第642章 无言的陪伴 宋仁的手术当然顺利完成了。 林凡和吴宇森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转移到活水里泡着了。 800不知道从哪里过来个透明浴缸一样的东西，让宋仁光着泡里面，只有五官露在水面上。 林凡从门口瞄了一眼，没进去。 一方面，宋仁如此被动的境况，想必是不会愿意让亲近人看到的。 反正林凡代入自己，如果她瘫了，恨不得谁都不知道才好呢。 越强的人，落魄时心理落差越大。之前去探望他时被赶走就看得出来。 另一方面，他一\/丝\/不\/挂的泡着，林凡也的确没眼看。 平日里不是没看过胸，看过腿，但这次不一样。 林凡自认还是个姑娘，这种情况，她肯定是会回避的。 所以询问了医生大致情况后，她就坐到手术室门外的椅子上。 还好回来的时候手术已经搞完了，要不她肯定又要开始想东想西，给自己制造压力了。 “你就准备这么守着？”吴宇森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罐热饮，递了一罐给她。 林凡握在手里，感觉暖呼呼的。刚才在外面被冻凉的双手舒服了许多。 “啊，肯定要陪一陪的嘛，虽然没在里面，隔道墙也差不多啦。”她双手搓动，易拉罐在手间移动。“当初我受伤的时候，宋仁几乎天天在我床边守着。如今换成他受伤，我怎么也要还回去啊。” 还回去？ 吴宇森站着打开易拉盖，看着林凡脑袋上的绒线球摇摇晃晃。 宋仁如果知道她是这个打算，怕是不会开心。 不过他也没办法挑了，以林凡目前的地位，能来陪床，已经算不错了。 吴宇森坐到林凡身边，靠在椅背上，看着林凡继续手肘支在膝盖上，搓手里的热可可，慢慢喝自己的咖啡。 “你说……”她越搓越慢，最后停了下来，迟疑地开口，“会有用的吧？” 她虽然一力坚持用活水疗愈，但其实心里根本没底，总有声音在心底悄声絮叨，宋仁这辈子就这样了…… 死马当活马医，只是做了最没有办法的选择，并不是总能医好的。 吴宇森心里暗叹口气，揽住她的肩膀。“肯定会有用的，你忘了，女丑自己受伤都泡活水里的。还有钱老。” “也是。”林凡咧嘴一笑。“钱老都能救，宋仁一定不是问题。” 800的人本来都要放弃了，现在都是按照她的意思行动的，她再摆出这幅样子，不是吓唬人呢吗？ 心中还有多少忐忑自不必说，但表面上起码看不出来了。 就这样，林凡在宋仁病房外面守了好几天，累了就回她的小别墅睡一觉，吴宇森来帮她守着。 吴宇森累的时候，就睡在她别墅的小沙发上。 时间一长，当然不可避免地跟李春华碰上了。 小李子那副颓丧样子，不知道还以为瘫了的是他。 他看到林凡就忍不住哭了，哇哇哭。 林凡摸摸他的寸头，戳戳的，喇手的厉害。还能怎么着呢？安慰呗。 安慰李春华，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她有时候想，其实现在也挺好的。 至少李春华他们都好好的，要不然他家爸妈，苗苗，还有虎妞要怎么办呢？ z争啊，最是残忍，毫不留情。 真正经历过之后，才懂得和平的可贵。 怎么样才能一直和平下去呢？ 果然除了强大，别无他法啊…… 季羽每次过来的时候，跟林凡一样坐在门外。 聊天的时候，只字不提门里的宋仁，而是跟林凡讲述800对世界树内容的破解进度。 是的，女丑在结界稳定之后，将世界树里的科技内容逐步放了出来。 她可能也是受不了兰星上这么破烂的能力了吧，想硬拉兰星的科技进程。 但资料是给了，研究人员看不懂啊…… 这也不懂，那也不懂，零星夹杂着一点儿好像能琢磨出来的东西，科研人员一商量，就找了代表去问女丑了。 结果给女丑一顿臭骂。 “后来呢？”林凡听了笑笑。 女丑是这样的，不开心就骂，从来不看对象，不压抑自己。 不过作为兰星兜底女神仙，也的确没什么能拘束得了人家的。 “哪儿还有什么后来。”季羽苦笑道，“骂完就黑屏了，谁还敢凑上去呢？” “那研究进度怎么办？”林凡追问。 科技强星啊。 很多人都不知道，格罗败走之前，兰星附近出现了另一艘飞行器。 虽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呢？ 当务之急，还是要发展科技才行。 “上面不是在搞合众联盟吗？”季羽笑笑，“等联盟确定落成，关系相对稳固之后，会将资料在国际上共享。” 这是要找外援了。 其实结界展开之后，世界树和女丑就不太藏得住了。 只不过h国握有主动权，其他人只能配合罢了。 科技树的内容跟兰星现存科技水平有断层。所以不可能融汇贯通，拿到手上就直接用。 尽管破解困难，但之前好一些破解出来的内容应用在实体上之后，效果真的非同凡响。 兰星各国的科技发展各有所长，如果能集合全球科学家的智慧，想必破解、应用新科技应该会更快一些。 在女丑拒绝帮忙的情况下，这也是唯一的办法。 但前提是，牢固联盟的缔结。 否则，像p国这样的阴佬很容易拿了资料自己偷着研究的。 不过这些不是林凡他们该烦的事情，他们只要紧跟形势，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 季羽引导性地跟林凡聊天，尽量不让她去想宋仁的伤势。 而林凡却觉得，季羽在宋仁不在的时候，已经隐隐有了队长的样子。 哪怕他的体能在四人中垫底，甚至连某些二代驾驶员都不如，但他的超前意识，预判，还有各种安排，布局，都让失去宋仁的机甲小队井井有条地正常运转。 想到即将要扩大的机甲队伍，林凡觉得，季羽肯定有自己一展所长的位置。 高飞和李春华不像季羽这么擅长引导，但毕竟也是一起生活过许久的伙伴。陪在林凡身边耍小视频，玩游戏，消耗时间，帮忙带饭什么的，总是没问题的。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半个月，医生在给宋仁复查的时候，给出了激动人心的消息。 “他的身体有知觉了。” 第643章 升官 李春华确认消息后，一把抱住了高飞，喜极而泣。 林凡和吴宇森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尽管只是有知觉，但比起之前完全没有任何触感已经好太多了。 这才仅仅十天不是吗？ 所有人都欢喜，觉得假以时日，宋仁肯定能被活水修复。 宋仁自己也有了信心，露出伤后的第一抹笑容，态度也更积极了。 而见活水有如此修复功效，崔岩还特地找祝存军要样本研究去了。 后面的日子，似乎因为宋仁的态度，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身体恢复自然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但他整个人活了起来，不再像之前一直沉郁的模样。 知道林凡跟祝存军一直守在外面陪他之后，他闭了闭眼，让两人回去忙自己的。 林凡这才想起，光顾着宋仁的事，把为钱老找杂货店的事扔下了。心里愧疚不已。 不过吴宇森说没关系，杂货店已经有几千个人在找了，少他们两个问题不大。她要是想再多待一阵子也没关系。 作为特事所的光杆部长，林凡在没有任务的时候有绝对的自主权，而且来这里，祝存军也是同意的。 林凡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不太放得下宋仁。想再呆个十天看看，宋仁是不是能有更好的恢复。 就在大家都沉浸于美好的憧憬中的时候，特事所的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祝存军先是关心了宋仁的情况，然后又关心了林凡的身体恢复如何。 林凡一一回答之后，直接反问。“主任，是有紧急情况吗？” 特事所的规矩，内部成员平常轻易不打电话，打电话就是有事。 更何况祝存军作为所长，平常忙的要死，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打个电话，就为了问候她的。 “情况是有些情况，倒也不算紧急，你最好回来一趟。”祝存军那边笑了，还不忘嘱咐她，“坐飞机回来，别着急啊。” 林凡挂完电话，很快跟在别墅休息的吴宇森取得联系。 等他的同时，又去医生办公，跟萧医生吴忆说了一声。 “要不要跟宋队说一声？”吴忆问。 “算了吧，他现在泡在水里安安静静挺好，我进去太劳师动众了，要拿东西遮不说，他肯定要起来，容易影响状态。回头你们找机会告诉他一声好了。”林凡毫不犹豫地摇头。 从办公室出来，又给李春华几人发了消息。 宋仁状态稳定后，他们几个也没有继续天天守着了。 新机甲小队驾驶员的前期筛选已经开始了，他们都在忙。 顺便也在623的群里给大家发了消息，告诉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了，有机会再聚。 吴宇森来得很快，下了医疗部，后勤车等在门口，直接将他们送到隔壁飞行基地。 “又坐专机？”林凡坐在小飞机里，戴好头盔。“我还以为这次走民h呢。” “本来是想走民h的，不过这边路面交通还没完全恢复，所以还是申请了专机。”吴宇森将头盔扣好，又扣安全带。“反正以你的等级，已经可以配专机出行了。” “嗯？我什么等级来着？”林凡早就忘了这回事。 “上将。”吴宇森笑着回道。 “不对吧，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个级别吧。”林凡挠挠下巴，怀疑吴宇森嘴瓢。 “没错，原来你跟金思辰一样，都等同上校军衔。这不是格罗这事儿吗，你这功立得全球瞩目啊，上面就给你升了。现在是上将。”吴宇森看着林凡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觉得又傻又可爱。 “尊嘟假嘟？”林凡觉得自己玄幻了，话都说不标准了。“我怎么一点儿不知道？不是骗我的吧？” “真的，他们准备到授勋仪式上再跟你说，给你个惊喜。我这不是提前给你透个气嘛，真的，真的。” 林凡也觉得吴宇森不会骗自己，眨了眨眼，突然盯着他问。“上将……是什么等级？厉害不？” 吴宇森看她一脸憨憨，啥也不懂就笑了。 “上将当然厉害，有这个等级还活着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这个等级再往上，只有大将。还有g家元s。” “但大将都是开g时的功勋人物，从混战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功勋，现在都已经不在世上了。而g家元s其实是老爷子的军部挂职。所以你自己说，上将厉不厉害？” “那不就是说，我这已经到顶了？”林凡从椅子上蹦起来。 “是啊是啊。四九城那个总长，也不过是上将，你如今跟他齐平了。”吴宇森拉她坐下，帮她把安全带绑好，“林部长升官发财，老犀利了，别忘了多提拔我啊。” 其实，如果按照特事所正常工作来说，林凡可能这辈子都升不到将级，因为她最开始的部长职位本来就有点儿虚。 所以后面的任务功劳都会回填这个等级的空。除非她做了突出贡献，又或者变成特事所的一把手，否则也就升到大校，顶了天了。 但格罗侵略战这个事吧，林凡的功劳也是显而易见的。 救了一个星球的功劳要怎么算？怎么算都不为过吧？ 再加上特事所三大佬都不爱搭理凡俗的事，特别乐正远青，还是替林凡出战。 来回来的，他们的功劳有一半分摊到林凡身上，另一半惠及特事所了。 所以林凡以38岁年纪荣升上将，虽然突兀，但没有人反驳一个字。 功劳都是人家实打实打出来的，没有她，他们说不定早就变成灰了，还说个屁。 其他参战人员当然也按功有不同的封赏，该抚恤的抚恤。只不过现在合众联盟的事情还没搞定，所以授勋这个相对不是那么紧急的事情就被放在后面了。 “放心吧，苟富贵，勿相忘。”林凡笑眯眯来了一句，又反应过来好像说错了，想了想，没想到替换的词儿，干脆摆摆手对吴宇森说道。“细节不重要，你意会一下啊。” 吴宇森哪儿能不知道她，也没计较，咧着嘴在旁边笑。 “所以，工资到底会涨多少……”林凡欢喜完了，又想到最实际的问题。 她现在可是一块钱都没有啊。 哦，也不对，800的徽章里还有些生活补助，不过那是只有800才能用的，相当于也没有。 “这个嘛，我还真不知道。”吴宇森挠挠下巴，“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回头你问问主任吧。” 飞行中，两人一直嘀嘀咕咕。 主要是林凡，开始规划有钱之后要干嘛干嘛。 吴宇森看她掰着指头算买房多少钱，买车多少钱，省多少钱再干嘛干嘛那财迷的样子，又想到她把钱全捐出去那种果决。 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 托林凡的福，吴宇森也几乎把存款都捐了，但好歹还留了千把块吃饭，等下个月发工资。 只不过他存款本来也不那么多，所以一点儿都不显眼。 林凡这姑娘，说抠吧，有时候还挺抠，说大方吧，还真大方。 女人！吴宇森心里摇头，果然难懂！ 一路回到特事所，两人还都开开心心的。 吴宇森认为祝存军说的不紧急，那肯定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就是不想崔岩得意，把她喊回来，随便找个事情做罢了。 林凡也觉得有可能。 但当她去了祝存军办公室之后，才知道他们都想错了。 太空中又有磁场紊乱，疑似空间跳跃开启前兆。 第644章 全民大宠爱 格罗虽然走了，但还是给兰星留下一大片烂摊子。 善后工作一直在进行，死伤名单也都逐一统计出来了。 后续基建重修，人员安排，等等一大堆事情都亟待解决。 所以这一年的跨年夜，大家都没有心思大肆庆贺。 哪怕是受影响最小的h国，受整体气氛影响，也没有太过欢脱。 新的一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临。 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努力发光发热，想要多做贡献，让生活更快地好起来。 林凡在800陪宋仁的这段日子，航天局也没闲着，先后发射了好几枚卫星上天。 这些都是通讯，气象，等与民生相关的卫星。 也是本来就在年内发射计划里的。 这一次格罗把环兰星的卫星全部清除殆尽，导致兰星外圈什么探测器都没有。 幸免于难的卫星都很远，照不到兰星周边。 格罗的出现，代表太空中新的生命动向。没有外部监测，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不安全的。 于是，条件允许的第一时间，就将这些已经准备好的卫星打了上去。 这种小型卫星的技术含量原本就没有载人卫星大，所以制造起来，相对没有那么困难。 要不是运载火箭不够，天上的卫星还要多。 之前被星辰拉回来的空间站组件，等条件成熟，也会再次送上太空。 原本也有人提出让星辰送更多的卫星上天，既快又好，还不用消耗火箭，被祝存军喷了个狗血淋头。 老爷子也没同意，亲自发话，说第一要务是保障民生，民生以外都可以慢慢来。 大家都知道星辰受伤的事，也知道她带伤战斗的事。 那时情况紧急，没办法。她不上，兰星现在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当初h国的结界很多都摇摇欲坠，要不是星辰出来杀敌，他们的家乡，亲友，能像现在这样安居乐业？ 可如今，威胁都离开了，还不让人好好休息一下，是不是忒过分了些？ 谁强谁倒霉是吗？ 提议的人在会议结束后直接被其他人喷自闭了。 这世界上，有想法自私自利的人太多了，但好在大多数人良心都在。 “就凭星辰小姐姐之前的英勇战绩，她下半辈子吃喝玩乐睡，就算躺床上一个指头不动，都是兰星该养她的。” 这句话是某个网友发的评论，短时间内就被点赞上亿，证明大家在心底，都认同星辰的付出。 很快有人提出，说“这个说法不吉利，好像姐姐瘫了似的。”，楼主很快采纳，改了说法。 但大多数人都直接点赞，然后在下面回复“要跟小姐姐一起吃喝玩乐睡”，“报名伺候小姐姐”等等，很快就歪了楼。 是的。 宣传部已经将星辰等人的机甲资料官方公布出去，除了本人的姓名，照片等涉及隐私的信息没有公布之外，基本资料全部在官网上挂着。 身高，体重，年龄，生日，籍贯，擅长，爱好等等。 全蓝星人都知道了，星辰的驾驶员是个女的。 关于“吃喝玩乐睡”这个梗，也有出处。 是林凡之前回特事所，重新申请资料的时候，爱好那一栏不知道填什么，随手写了个“吃喝玩乐睡”，然后就被宣传部直接被搬上来了。 林凡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尴尬极了，还想着要不要联系祝存军给她改改。 吴宇森却劝她说，没事儿，反正别人也联系不到她头上，她这爱好还接地气。 林凡想想也对，反正也没人知道是她，改的话，手续挺麻烦，就算了。 果然，看到星辰的爱好是吃喝玩乐睡之后，大伙儿起先都觉得是搞错了。 其他机甲小哥哥都是射击，读书，拳击，搏斗，旅游……这种特别正经的爱好，怎么星辰小姐姐就是吃喝玩乐睡呢？ 于是纷纷@官网，结果官网回复，没错。 网民们就乐了。 年轻人觉得，原来机甲大大的爱好跟我等屁民一样啊。 年纪大的像看到了自己家心无大志的孩子。 原本对星辰的喜欢大多是感激和崇拜，但因为这个提不上嘴的爱好，星辰一下子好像不那么高高在上，变得亲民了。 谈论起其他机甲的时候，都是扶风大大，金罡大大。说到星辰，喊小姐姐的人就比喊星辰大大的人多了许多。 也不知道是知道星辰性别为女，有着天然的温和作用，还是她这项特殊的爱好歪打正着。 无数人在官网上留言，给星辰推荐家乡美食，好玩的游戏，甚至还有推荐床垫的…… 反正林凡之前担心的事没发生，反而大家都把她当自家亲闺女，亲姐妹……反正各种支持。 偶尔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出来，就被网民自动自发的维护喷没了。 那个亲热劲儿，连宣传部的人都没想到。 “所以现在的公众，比起努力更喜欢摆烂？”宣传部长在他的地中海上挠啊挠，最终将原因归结于星辰的战斗力带来的先入为主的感官。 不过林凡还不太清楚这些。 事情发酵起来的时候，她正在800担心宋仁。 小视频上都是她看得麻木的花式夸赞机甲视频，或者他g多悲惨的视频，她不愿意看。 新闻又都是些不太好的东西，她嫌心烦不想听。 所以大部分时候，她都在玩游戏消耗时间，反正有要紧的事情，吴宇森他们肯定会通知她。 而现在，林凡还不知道网络上，她已经成了全民大宠爱，正一脸呆愣地站在祝存军办公室里。 “来来来，先坐下，坐下说。”祝存军招呼吴宇森把人拉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了过去。 “是格罗离开前的那个不明飞行器吗？”林凡的屁股一沾到沙发，人就醒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行踪奇怪的飞行器。 来了又走是什么操作？总不可能是走错路了吧？ 太空里游行可不比马路上。 银河系里有两重小行星带隔着，哪儿有那么容易进出。 既然都到月亮附近了，肯定是特意过来的呀。 “不会是格罗又回来了吧？”吴宇森却担心另一个可能性。 格罗虽然之前溃逃了。 但它巨大的体积和逃走时的速度都很好地证明了它尚有余力。 如果它反应过来，那黑洞只是他们最后的招数，来个回马枪，也不一定啊。 林凡立马双眼圆瞪，苦着脸看吴宇森，“不是吧？！” 虽说现在结界开着，格罗未必能怎么样，但光停在外面，就可以让他们的太空发展全部夭折…… 好容易赶走的，可别真的再来一次啊！ 第645章 兰星合众联盟 其实，严格说起来，从格罗进入太阳系的那一刻，兰星就已经进入了星际时代。 只不过因为自身硬件科学太过拉跨，所以这个直观感受还不够明显罢了。 星际时代要有什么？ 飞船，太空旅行，各种说得出，想不到的高科技。 但目前的兰星一个都没有。 它就像是被格罗硬拉上这个高级赛道的小可怜，自保都颤颤巍巍，危险巴巴的。恨不得没人能注意到它，可以乘机苟起来发\/育完成。 可最近事事总不顺心。 格罗危机虽然解除，但兰星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钱老还躺在活水里，至今没睁过眼。 地面上的重建工作也才刚刚开始，甚至有的地方，人民都还挤在帐篷里领救济粮呢。 女丑的结界虽然能防御，但也只能防御。 对方科技程度多高，不知道。 如果他们发动攻击，结界能不能成功抵御，也不知道。 兰星上能拿得出手的战力，大概也只有星辰，阿波罗，还有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 可后者偏偏又不太能指使得动。就算他们给面子上场了，也不能长时间脱离空气环境。 在蓝星内部施法会被结界格挡，结果就是法术不能成功释放…… 星辰倒是能上太空，阿波罗大抵应该也是能的。 但难道就让他们两个在外面单打独斗？ 对方来人多厉害尚不可知。 但如果再来一个格罗那样大小的，就算两个机甲人再厉害，也不可能顶得住。 本来还在扯皮，争取各方利益的合众联盟，因为这突发的意外状况，快速地结成了。 没办法，作为兰星上唯二提得上嘴的抵抗势力，p国，也不是完全看不清局势。 他只有一个阿波罗在手，大头还要看h国，不认能咋的？ 本来以为打完了，胡搅蛮缠一番，多争取一些利益，老好人也不好意思跟他们下脸。 所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嘛，撒泼打滚不讲理，p国是专业的。 没成想，太空中又出现变故。 这种情况下，傻子才会跟h国掰头。 p国突然一反常态，把h国捧得高高的，指望将h国架起来，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就让h国打前阵。 最好是把对方赶跑后，h国也损伤惨重，到时候，嘿嘿嘿…… p国的阴损心思h国怎么可能猜不到。 他想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己方能得到什么。 老爷子和大秘团连夜制定策略，第二天天不亮就把协议书传送出去。 看到p国上层脸色难看，但又不得不答应条件的样子，大家心里感觉像是酷暑喝下冰饮的舒畅。 气势这种东西，多压压，也就剩不下多少了。 p国以为自己在忍辱负重，虚与委蛇，实际上已经一点点丧失了它当初国际霸主的话语权。 时间一久，大家都会习惯p国的从属地位。 它再想翻身，h国的五指山压在它头上，会那么容易吗？ 除了p国，其他要求庇护的各国也收到了自己的条款。 原本就比较友好的g家还好，条款相对温和，相当于互惠互利，或者友情援助。 原本就不是那么对付的，自然就不用那么客气了。 要我的援助，要我的庇护，好，当初偷我抢我的文\/物，先还回来。 该道歉道歉，该赔款赔款，这些做足了再说。 大总攻的时候，部分文\/物也避免不了被毁坏。但很多还幸运地留存着。 而且因为一些文\/物的特殊性，都用了防潮防碎的手段保存着，加上一些博物馆都是比较坚硬的石质建筑。 战后，不少g外民众还特别发小视频宣扬这些古建筑结实，没有被摧毁，内部文\/物也保存完好。 现在想赖，赖不掉了。 他们能心甘情愿地拱手让出吗？ 那肯定不能啊。 这些土匪，东西抢过去，放他们家里就好像真的是他们的了。一点儿脸不要。 但如今，他们又急需h国的资源辅助快速开展民生救济工作。 以前一向老好人的h国这次咬死了不松口。 你还不还，不还不带你玩。 再想想h国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大家都萎了。 别家的东西虽好，但比起民生和z权，也算不得什么了。 于是，道歉声明发了，欠款协议签了，归还事项全线推进。 林凡回来之前，对接的专家已经飞去各g，第一时间要将东西取回来。 不管怎么着吧，反正兰星的合众联盟就这么正式成立了。 为了统一剩余能力，将兰星所有可用区域和物资，战力，统一规划。 很多g家因为物资和战力几近为零，z权几乎是空架子，在合众联盟中被h国补贴，话语权直接就交到了h国手里。 p国，e国这类大国稍微好一些，但在战斗力缺损的情况下，话语权虽有，但跟财大气粗，人员充裕，几乎没有损耗的h国面前，充不了大角。 而且e国向来跟h国较好，p国又抱着猥琐的心思，从表面上来看，就变成h国的一言堂。 哪怕不少势力心有不爽，但在绝对实力面前，也只能闭嘴。 更何况，h国的决策，从明面上看，也没有任何挑得出毛病的地方。 你说h国的方案不行？你行你来！ 这谁来得了？都只能闭紧嘴巴，跟p国一样，暗戳戳地画小人诅咒，希望h国早点翻车，他们能翻身而上。 后来人研究时，发现兰星的合众联盟，弱化g家概念，将行z权散为区域行z权，逐渐整合成全球联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但此刻，各有心思的大小g们还没有发现这一端倪。 合众联盟潦草又正式地成立之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太空中的异常磁场波动。 这是射电望远镜发现的，位置在靠近火星的位置。 火星现在的位置不算近，距离兰星大概六千多万公里。 所以从距离上来看，即便对方空间跳跃完，出现在火星旁边，也不会像格罗一样，对兰星直接造成近距离威胁。 这么远的距离，给了大家足够的缓冲时间，尽管有危机感，但大家都不像之前那么紧张。 联盟里，各国智囊团铆足了劲儿，都在讨论研究各种预案。 想为各自代表的g家增加话语权。 其中也包括讨论有没有可能是格罗去而复返的可能性。 最后，大多数人觉得可能性不大。 黑洞吸入格罗的场景，别说格罗，他们在兰星内部看转播都吓得够呛。 当初已经被拖入一大半舰体了，要不是结界突然阻断，黑洞收缩，格罗现在难说是什么模样。 在这种情况下死里逃生，又开了空间跳跃，不管从心理上，还是能量上，短时间应该都不可能回来。 毕竟它们不可能知道黑洞制造者已经无法行动这件事。 本来就剩五分之四的身体，消耗了那么多战力，连开两次空间跳跃，刚刚跟死神擦肩而过。 逃跑时那慌不择路的样子大家都看到了，有多大可能性再回来试探？ 大家将自己代入进去，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 那会不会是之前那艘来了又走的飞船呢？ 第646章 结界的两种模式 祝存军笑眯眯地给林凡两人泡茶。 时局其实还是挺紧张的，但像他这样的上层领导，不可能把紧张放在脸上。 多难捱都要放在心里，要不然，他们都慌了，下面的人要怎么办？ 看看林凡，紧张得跟个新人一样。 还好她手下没人，要不整个机动部都要被她带得愁云惨淡了。 林凡这小丫头，还是面嫩哟。祝存军在心里感叹。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都像他们这样，也忒虚伪了…… 林凡喝了口热茶，温热的口感顺着喉咙向下，好像真的安抚了心里的不安。 祝存军说的这些都是还没对外公开的事情，包括合众联盟的成立和新危机。 要不是她即将参与其中，也不会让她知道。 “那是之前那个吗？”林凡自认脑子不够聪明，所以干脆不花那个时间乱分析，直接听聪明人的答案。 “他们也不确定。”祝存军靠在沙发上，笑着摇头。“他们觉得，空间跳跃应该会花费不少能量，之前射电望远镜的确是检测到他们离开了。这一来，一去，再一来……又不是好玩儿。” 手摸到兜里的烟盒，想到林凡又抽出来。 “但因为具体跳跃一次花费多少能量都不清楚，所以一切都是建立在我们的推断上。假设跳跃一次，花费能量巨大，那么这次来的应该就不是之前那个。” 关于上次那个飞船来了又跑的事也不是没人讨论，但实在讨论不出结果，总不可能是看到星辰就怕了吧？ 星辰虽然厉害，但也是个单人机甲，没道理能空间跳跃的飞船远远看就怕得逼走了。 除非他们之前见过星辰，并忌惮她的威力。 但是能在太空航行的飞船，怎么样也不会忌惮单体机甲吧？ 又或者本身带伤，像格罗那样…… 思来想去也猜不到正确结果，再加上这个结论跟这次危机关联并不是很大，最终，这个议题就被搁置在一边了。 “假设空间跳跃花费的能量没有我们想象中的大，就是那个呢？”林凡问。 “是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对我们来说都是陌生来客。”祝存军耸耸肩，嘴边还是挂着微笑，“比起来的是什么，我们更关注它的目的。是友好的，还是……” 后面几个字祝存军没说完，林凡秒懂。 之前那个飞船也是打了个照面而已，来的是不是它差别还真不大，没什么纠结的意义。 重点还是在于它来是要干嘛。 如果是友好的，和平的，那最好不过了。 怕就怕又是一个格罗。 可对方千里迢迢过来，友好的可能性大吗？ 星际之间的交往，跟兰星上各g之间的交往似乎并没有太大差别。 格罗的到来，纯粹就是为了抢占资源，所以它侵略兰星是必然的。 不能说外星人都是坏的，友好的肯定也有，对吧。 但是兰星这个水平，凭什么让高科技位面的外星人对它们友好呢？ 凭外星人天性善良？ 别天真了，林凡都不相信。 就兰星上，像h国这样，老好人风格。但喜欢帮扶带助，你好我好大家好的g家也只有这么一个。 倒是像p国那样，看到什么好的，找个借口，或者连借口都不找就开打的倒是不少。 兰星尚且如此，何况是星际呢？ 更别说，h国的“老好人”行为也不是单纯的善，表层行动下，也有自己的战略意义。 想让一艘高科技位面的飞船对低科技的兰星友善，不是说不可能，只是…… 难！ 撇开访客本性善良这一点不说，什么样的可能性才能让对方原本的侵略意图打消？ 只有兰星科技实力与对方相当，打起来对方讨不到好处。 或者有令对方忌惮的东西，对方不敢动手，才会保持观望态度。 可现在的兰星有吗？ 没有！ 冲死了，也就是有女丑一个结界。 好吧，再加上两个机甲人，和大师兄还有千岁大人。 但这事情真的是四个人就能解决的嘛？ 林凡不自觉用指甲掐了掐手指。 不好办呀！ “女丑怎么说？”吴宇森听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 原本呢，这个任务是跟吴宇森不相干的。 但林凡虽然经历过不少复杂事件，可经验方面，很多东西还是欠缺的，所以吴宇森暂时还是她的领路人。 遇到一些状况，他可以在旁边提点，辅助，就比如现在。 “对，女丑怎么说的？她知道了吧？”林凡也追问一句。 “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告知女丑了。”祝存军回道，“她暂时也没什么好法子，又将结界改为防御模式了。” “怎么结界原本不就是防御模式吗？”林凡奇怪地问。“还要改？” “刚打开那会儿是啊，不是因为有格罗吗？打开的时候，启动的就是防御模式。”祝存军知道林凡平常不关注这些，解释起来还挺有耐心。 “不过前阵子不是安稳了吗？然后又要发卫星上去。女丑看没啥事，就把结界改成日常模式了。我们也是听小金回来说才知道，原来有两种模式。” “金思辰回来了？”吴宇森插嘴问，他一直想让金思辰跟林凡聊聊。 “回来了，但是又走了，就在女丑转换结界之后。”祝存军回道，“日常模式不用女丑看着，可以自主循环运转，但强防御模式需要女丑坐在树下守着，随时调配能量强弱。所以小金又回去帮她了。” 金思辰虽然没有特殊的异能，但作为女丑最亲近的“塑胶姐妹”，需要在她不能动的时候，守在她身边，以防各种情况，还有跟外部及时取得联系。 他回来的时候，也是惦记着林凡的。但那时候林凡在800陪宋仁。 金思辰知道宋仁在林凡心里有重要的意义，就没贸然打扰。 本想等一等再说，没想到还没等人回来，自己又回去守女丑了。 “我还以为结界用完就关了，原来不是吗？”林凡问道。“那不是一直要消耗能量？女丑能同意？” 结界连接成整片后，除了一开始光效个别明显，后来几近于无。 除了光柱附近，能量充裕仍然一眼可见外，其他地方光靠肉眼是看不出什么的。 “金思辰说，世界树的根系已经遍布兰星地下，冲天而起的能量柱相当于它的树干，顶部的膜相当于树冠。不断有能量，也就是我们感应到的灵力从顶部散落，散落在空气中，然后再被地面吸收，形成一个自然地循环。” “所以日常模式就是自循环模式，也是世界树原本应该长成的最终形态，跟兰星互为一体的形态，女丑完全可以甩手不用管。” “但防御模式不一样，它的额外能量需要女丑支持和控制，所以一旦转换到防御模式，女丑必须坐在树下不能动。” 所以当初女娲留下女丑，让她守住兰星，就是这个原因。 第647章 祝存军的向往 “那卫星是怎么发射出去的？”林凡又问。 她原本以为，是结界关闭后发的卫星，但现在显然不是。 “发射的卫星和火箭里面都加入了少许世界树能量，就好像结界通行证一样，可以自行穿透结界，而又不影响结界效果。”祝存军对这个没有太多惊奇，毕竟他们有类似的法术。 林凡却想到了自己身上好像也有世界树的能量，是不是也能直接穿透结界的？ “那女丑也没办法的话，我们就只能等了？”吴宇森不喜欢这个结果，但实力在这儿，不喜欢也没办法。 “女丑没有直说，但听金思辰的意思，女丑的主要能力还是守护，别人想攻破结界怕是不成，但攻击这块……”祝存军缓缓摇头，苦笑道。“咱们也不能什么好处都想得对吧？有结界守着已经不错了。” “况且女丑这个结界吧，防御先不说，起码这些散溢的灵力就让我们享了不少福了。” 结界撑开之后，格罗被黑洞吓跑了。 所以实际防御效果，其实并没有真正展现出来。倒是内部绞杀这块溜得很。 但更大程度上，因为结界的展开，让他们的心安了，不再惶惶不可终日，怕这怕那的了。 就是现在，那未知访客是什么还不知道呢，但因为女丑的结界在防御，他们虽然担心，但却远没有之前格罗那会儿焦心。 而且对于特事所的异能者来说，好处大大的呀。 空气中随处飘散的灵力让他们好像在沙漠中渴水的旅人突然遇到一条小溪，欢快得不能自已。 不少人在给钱老守杂货店的时候修炼都突破了。 就是祝存军自己，最近没空修炼，都感觉自己的异能等级在提升，隐隐要冲破上一层门槛。 这是多大的好事啊？ 再加上下面有报告，因为空气中灵力的增加，许多对灵力感应敏感的人数增多了。 这一波人稍微加以引导，就可以走上修炼的道路。 单体实力的提升也代表群体素质的提升，这些在未来都是战斗力。 他连着几个通宵写提案，又大力推动，终于让上级通过了修炼学院的预案。 从此，兰星人除了学术，军事，科研道路以外，又多了另一条出路。 祝存军似乎已经看到特事所整体实力大跨越。 他们也再不用怕普通人看到奇异的景象，而偷偷摸摸躲在地下，隐藏自己的身份了。 祝存军想到这里，心里就喜滋滋的。 一边对女丑好感倍增，一边又不忘记骂夸父一万遍啊一万遍。 要不是那老贼，世界树早就打开了。 五千年的光阴，兰星上的灵气绝不是现在这点儿支微末节能比得了的。 科技发展也必然不同，虽说未必能压得过格罗，但怎么样也比现在这样束手无策挨打的好呀！ 夸父那老贼！呸！ 林凡和吴宇森都不是灵敏体，除了最开始具象化的灵力被他们看到过之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别的不同。所以自然体会不到祝存军的喜悦。 但想到之前说过的朋克修仙，两人都可以试着去学习这种系统科学的修炼方法，又有点儿兴奋。 而祝存军报告里提议的一个试点就是在特事所内部，最常接触非自然事件的普通人，看能不能在新环境中，引导他们进入修炼道路。 虽然灵敏体对灵力的感应可能比普通人更强，但特事所的这些特勤对修炼这些都非常熟悉，灵力感应差一点也未必完全不能修炼。 而且作为熟手，一旦成功进入修炼系统，他们以往和异能者交往时学到的知识和经验都会加快他们的修炼进度。 好比林凡，她感应不到空气中灵力的存在，但是她本身体内带电。 如果加以引导，纯属地操控雷电，跟能操控雷电属性异能的异能者又有什么区别？ 甚至因为她的战斗经验和对雷电的熟悉，都会让她更快地熟悉和使用这项不算异能的异能。 反而新手，作为纯白的一张纸，需要各种引导。修炼速度未必比他们快，任务时也未必能快速上手。 修炼不是1+1=2的事，天份和勤奋必不可少，而天生亲和灵力的体质只是最最开始的一条捷径。 修炼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不是说你能感应灵力，后面就一路顺遂。每一个阶段，都有难关。 修炼的人都是跟自己作斗争。不但要能吃苦，还要耐得住寂寞。不仅仅是身体方面，还有心智方面的斗争。 通常努力也未必能看得到明显的成果，可比军部那些人要难多了。 如今生活条件这么好，家里的孩子都是小皇帝。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舍得让孩子去军部的都不多了，都想走捷径，有多少真的能踏上修练路呢？ 怕是不多。 祝存军心里什么都清楚。 但通天大路已经在他眼前，他不试一试怎么甘心呢？ 再怎么说……再怎么说，肯定要比现在这个境况要好吧？ 起码他们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林凡咬着嘴唇。 女丑说结界不会被攻破，这是个好消息。 这能证明什么？ 证明结界的科技含量要高过格罗。 这是什么概念？ 女娲在五千年前留下的东西科技含量要高过现在格罗的科技。 而女丑这么有信心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明，不仅仅是格罗，可能要高于大部分外星科技？ 那过了五千年时间，女娲他们的科技是不是已经发展到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林凡将这个问题提出来时，祝存军也愣了一下。 他们心底里对女丑结界其实还是没底的。 结不结实，那要真的受到冲击才能知道。 女丑夸口说结界不会被攻破，但她一觉睡了几千年，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她说的话，就真的一定准吗？ 大家都想相信，但又都不敢完全相信。 智囊团一直在做结界被攻破的各种预案，尽管预案也抵不了啥用。 有人甚至提出，如果发现结界不行，就干脆把结界撤了，引狼入室后，再关闭结界，关门打狗。 因为结界内的绞杀能力，他们是看得到的。 但是这个提案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 结界一旦打开，会发生什么未可知。 而且兰星现在战后修复刚刚开始，也经不起再一次摧残了。 引狼入室，要把狼引到哪里？ 好多g家已经一片荒芜，没剩几个人了，不能再雪上加霜吧？ h国倒是好好的，但作为第一话事人，老爷子怎么可能允许自家保护得好好的土地受到侵害。 一句话否了这个提案，想都别再想了。 几个不怀好意的g家虽然遗憾，但心里也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个提议着实算不上好。 万一关门打狗没搞成，反而把自己送出去，那就糟了，所以也没有再挣扎。 事情就这么僵着讨论，来来回回也没什么结果。 预案做了好多轮，坏结果也想了无数遍，总是没有突破。 却没想到林凡以全心信任，从另一个角度撬开了死角。 第648章 概念融合 如果女丑的结界真的不起作用，基本上，兰星上做什么预案都没毛用。 只是挣扎的时间长短，最后能活几个罢了。 祝存军定定地看着林凡，看得她感觉自己脸上还是身上有什么不妥，又是擦脸，又是低头整理衣服。 “怎么了我？”最后还转头问吴宇森，也只得到一个摇头。 “我们一直把结界当结界。”祝存军眼光微闪，“却从没想过它也是科技产物之一。” 林凡看着吴宇森，主任这是什么意思？ 吴宇森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因为是从异能的角度出发，所以我们的观点里，结界是异能的一种，根本没有人将它跟科技联系在一起。” 林凡眨了眨眼。“没听懂。科技树不是科技产物吗？它搞出来的结界，怎么就不是科技产物了呢？” “是啊，怎么就不是了呢？”祝存军笑着拍了下沙发扶手，“林凡啊，你是真好啊。” 林凡还是一脸莫名，怎么突然就夸她了呢？求助地看向吴宇森。 “就是习惯使然。”吴宇森笑着解释。“我们平常接触的都是异能，所以当认定结界是异能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将它们跟科技切割开。” “但是我们其实也知道，科技树就是科技产物。这两种认知我们脑子里都有，但就是没有融在一起。反倒是你，对这方面概念很模糊，觉得结界和科技产物并没有什么矛盾冲突，反而歪打正着。” 林凡脑袋一歪，“钱老不是说过吗？修仙也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 第一次见仙人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很大，导致那个场景，还有那句话到现在都忘不掉。 “对，对！修仙也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修仙也是一种科学的锻炼方式！”祝存军抚掌笑道。 所谓科学，不就是系统的，理论的阐述整个过程吗？ 这么一来，修仙的确有系统，有理论，还强身健体，怎么就不是科学的锻炼方式了？ 祝存军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但在当下，却觉得再合适不过了。 既然接受了结界是科技产物的概念，那么女丑的女神身份自然也有了变化。 “她既然能清楚地说出空间跳跃，那肯定是知道，甚至见过的。”祝存军摸着下巴分析道，“再加上她的飞梭……” “飞梭大概率也是有空间跳跃功能的。”吴宇森接话道。 “对！”祝存军以拳击掌，“所以她不紧张，还笃定地说结界不会被攻破，是她早就看出了，结界的科技等级要高过格罗，还有现在这个未知来客。也就是说科技树里蕴含的科技等级很高！” 祝存军越想越是这个道理，嘴巴翘得老高。 林凡却在一旁腹诽，就没有可能是，反正打不赢，她最后也能乘飞梭跑路吗？ 但看祝存军那么开心，她也不好说这么败兴的话。 “可是，对方还没有出现，女丑是怎么能确认对方的科技含量抵不过结界的呢？”吴宇森疑惑道。 “这个嘛……”祝存军笑容滞了下。 “也许空间跳跃也分等级？这种跳跃只能限制在某一个科技层级？”林凡举手回道。 “有可能！”祝存军又笑了，“极有可能！” 他站起身，从单人沙发走出去，在沙发前来回踱步，脸上的喜色越来越重。 “要不要问一问女丑啊？”林凡感觉到目前为止，这些都是他们的猜测。 猜测这东西，可能是真，也可能不是。 还是问问当事人最清楚。 祝存军笑容一僵，脚下一跘，往前一个踉跄。 还好他下盘稳，及时站住了，清清嗓子。“那什么，我等下打电话给小金。” 女丑凶起来不挑时间地点人物，祝存军也是要面子的，能不当着人面，少一个人在场当然最好啦。 吴宇森听弦音而知雅意，开口问道。“那主任，您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我们的嘛？没事我们就先出去了？” 祝存军拿着电话正想着要怎问这件事呢，头也不回地挥手，“走吧走吧！” 等两人站起来，又猛地回头叮嘱。“林凡啊，你最近不要离开所里，天上的情况，还需要紧密关注。不一定什么时候需要你……” “好的主任，我知道了主任。”林凡心里早就有数了，刚才说了那么多，不就说那个不明来客嘛。“我哪儿也不去，等下就去食堂吃东西。” 祝存军其实还顾忌林凡的伤，但这种时候，如果星辰一定要出动的话，那也没办法，也只能让她多吃点了。“去吧去吧，吃好点儿啊！” “得嘞！”林凡笑嘻嘻地应下，跟吴宇森先后出去了。 等办公室的门一关上，她立马笑不出来了，低头哈腰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吴宇森看她一秒钟变脸，知道她愁什么，怕她憋在心里不舒服，寮她说出来。 “就……老不太平呢？”林凡撇着嘴，拖着脚步往前走。 “说不定什么事儿没有呢，你别担心。”吴宇森伸手摸摸她的后脑勺。 毛线帽毛茸茸的，像摸小狗一样。 “我倒是希望他们是来旅游的呢，”林凡翻了个白眼，“你信吗？” 吴宇森摸摸鼻尖，笑而不语。 “我要是外星人，我来兰星旅游……旅啥游啊？原生态啊？”林凡脑袋有些痒，伸手隔着帽子挠挠。 “万一人家就喜欢原生态呢？”吴宇森知道她头发长出不少，不过都是毛茬子，跟帽子上的毛绒扎在一起，的确容易痒痒。 “算了，我也别想了。我乌鸦脑，不能乱想。爱咋咋吧。”林凡两手粗鲁地挠了一圈，丧气极了。 吴宇森不是第一次听她说起乌鸦脑了，也不劝，上去揽着她肩膀把人往上提溜。 “好了，林部长就别想这些伤脑筋的事情了，先去吃吃喝喝，开心点昂。” 林凡虽然尝不出味道，但是吃东西的时候，还是会感觉到愉快的。 更何况她在食堂吃饭不要钱，还吃不胖，就……极度愉快嘛。 到了食堂，大师傅们自然是送上无数好吃的，林凡这次没嫌多。 她怕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上去，所以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啥也不说了，就埋头吃呗。 第649章 林凡的心病 祝存军被女丑猛喷一顿之后，拿到了确实的消息，让h国高层的心都放了下来。 消息在联盟内同步。 其他势力不像h国，对女丑和世界树知根知底。 他们知道的结界这些东西，都是h国半真半假告知给他们的信息。 对h国的举动都觉得不能理解，对于结界肯定不会被攻破的结论也不那么相信。 但h国才不管他们呢，爱信不信，不信又能咋的。 抛开安全问题，就直接开始讨论下一步议题。 当结界不能被攻破，那么外部势力是不是友好对兰星来说，几乎就没什么威胁了。 就算对方跟格罗是类似目的，它也不能对套着结界的兰星产生什么影响。 只要它进不来，想在外面守多久就守多久。 他们乘机在结界内安心地发展科技生产力，发\/育起来嘛，两不耽误。 对方再强盛，飞船在太空中运行也好，停泊也好终究是需要能量支撑的。 时间久了，得不到能量补充的飞船，终究只会面临一个结果。 兰星的星球优势就这么显现出来了。 所以为什么星际时代，这些外星人要到处侵略，占领星球呢？掠夺能量是一方面，也是要找一个中转地。 兰星寿命粗略估算还能有45亿年。 只要他们能保证女丑结界不破，外面哪怕围满了飞船，都不用怕。 单看谁耗得过谁呗。 至于说太空发展，也不难。 且不说科技树的那么多东西都需要时间让他们慢慢消化。 等吃透了，先从蓝星内部升级起，太空相关的，制造出来，先不发到太空嘛。 什么时候，外部威胁离开了，再送到太空，一步到位，也不是不行。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还是发展。 想要紧跟科技发展不落伍，想要看最新的高科技研究资料吗？ h国代表拿出之前几份已经颇有成果的超前科学研究资料。 眼看着各大势力露出渴望的眼神，连呼吸都变了，心里知道，这把又要拿捏了…… 林凡知道上面的政策之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不打还是好的，她现在有点儿怕打。 虽说已经经历过不少了，但怎么说呢。 可能真的是无知无畏，没有经历过的人才更有勇气一往无前。 她最近放松得不错，已经不太经常想起那些尸山血海的画面了。但一想到要打，第一反应还是那些…… 去800陪宋仁的那段时间，她其实想了挺多的。 比起那些失去生命的人，比起像宋仁这样深受重创，影响生活的人，她手脚健全，能吃能喝，有什么好矫情的？ 就这么自我劝慰，加上时间过渡，日常也没有太大的压力，还有钱老的镯子多重作用，很多痛苦的感觉都慢慢淡去了。 果然，时间是万能药，可以缓解世界上所有的不可能。 现在，只要不说打，林凡就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可一涉及到打，她就觉得满脑子鲜红，嘈杂的画面又翻涌上来。 心慌慌，老有种不自觉想退缩的念头。 但实际上呢，她又能很肯定，真到需要她上的时候，她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往上冲的。 脑袋里好像有两个不同的自己，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林凡感觉自己可能从一个坑里爬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疾病的坑。 妈呀，自己不会真的分裂了吧？ 啊……金思辰不在的日子……想他。 林凡在沙发上瘫了半天，脑袋里天马行空，想到了无数种可怕的发展，最终还是决定给金思辰发信息求助。 金思辰的通信方式对林凡一直是敞开的。 只是林凡不想让人知道她心里出状况了，怕亲近的人担心。 毕竟一旦跟金思辰联系，她的心理报告12小时之内一定会上交到祝存军的电脑上，然后吴宇森肯定也会知道。 再往上，623那些人，或者老爷子可能都会知道…… 而且，她觉得自己在金思辰那边学到好多，应该可以独立缓解…… 总之吧，各种原因都有，所以一直没有联系金思辰。 而金思辰呢，他了解林凡。知道她是个坚韧的姑娘，自然也不会过渡体贴。 成年人的路，大多是要自己趟的，不管多难。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不管不顾，私下里也跟吴宇森几人打听过林凡的近况，衡量过后感觉问题不大，所以才没有强制干预。 林凡的信息比他预计来得要迟，内容跟他估计的差别不大，只是对于她提出的精神分裂的可能，金思辰哭笑不得。 他看女丑坐在世界树下面玩掌机正起兴，拿着静音的手机走到洞口，小声给林凡发语音。 “你那不是精神分裂，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是经历过突发性灾难事件时，产生的精神应激。主要症状之一就是你现在表现的这个，叫做创伤再体验。” 林凡之前应对的场景金思辰了解过。 地铁里那段视频，他拿到权限看过了。 哪怕他是心理学大佬，看到曾经发生过的群体屠戮事件，也感觉到异常难受。更别说林凡以前连个鸡都没杀过，就直面这些。 任何正常人遭遇这种突发性灾难都不可能不受影响，更何况林凡本身心理状态就不是特别稳定。 她的意志比较坚强，但心理状态却相对脆弱，很容易受到重创。 林凡进地铁前后的表现已经能说明问题。 再加上后面马不停蹄地打杀，不断目睹毁灭和死亡，林凡整个人的心理状态是很让金思辰担忧的。 但事后，她却表现得很正常。 这反而让金思辰感觉到担心。 饶是宋仁他们这样专业的军部人员，战后都会感觉到不适，有专门的心理师为他们疏导心理。 林凡脱开星辰的外壳，本身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姑娘，在特事所任务时才把胆子练大了一些，哪里经得起这种场面。 产生应激障碍是正常的。 如果经历那些，心里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才让人真的担心呢。 金思辰又调取了战后林凡出现的公共区域的视频，仔细观察后发现是她藏得比较深，吴宇森等人都没有能发现，也就放心了。 看林凡状态尚可，自己也没有主动上前干预，就这么静静地等林凡来求助。 知道不是精神分裂，林凡自己先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问。 “这毛病严重吗？能治好吗？” 第650章 大家都想修仙 金思辰在脑子里过了一下专业术语，将不好的那些全部隐去，语气轻松的回道。 “目前数据统计，普通人患病终生不能治愈的几率只有4%，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其实，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治愈并不那么容易，但这种话不能直接对患者本人讲，会加重对方的心理负担。 从林凡的症状来看，属于急性期，症状也只有创伤再体验。躯体方面没有特别症状，精神方面的麻木和回避也没有出现。 再加上她自己这段时间的沉淀，症状已经不是那么频繁了。 经常会随应激障碍爆发的抑郁症这次竟然没有明显的发病症状，只是出现了少许的惊恐障碍。 对金思辰来说，这是好消息。 林凡的心理自适应能力已经超过普通人。 如果不是这次格罗事件带来的刺激过大，林凡说不定也未必会产生应激障碍。 她经受的那些，换个普通人来，估计现在已经在医院里呆着了，哪里还能像她，装得像模像样，谁都发现不了。 通过手机稍加疏导，等他回去再系统地帮林凡梳理梳理，连药都不需要用，这个难关肯定能顺利度过。 金思辰专业又肯定的回答让林凡一下子把担忧全抛到了脑后。 他的专业性，在之前治疗抑郁症的时候，林凡是亲身验证过的。所以她对金思辰的全心信赖超乎常人。 金思辰说没问题，那肯定没问题。 气氛瞬间就愉快起来了。 金思辰又不着痕迹地引导聊天，疏导了一些她当下情绪的症结，等挂完电话，林凡觉得她整个人都好了。 嗯，也不是完全好，不快乐的画面还是会想到，但心里没有之前那么压抑了，感觉轻松多了…… 林凡的心理报告果然很快就提交上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吴宇森看她的目光跟以往不同，似乎在谴责林凡的欺瞒。 林凡只能当看不懂，傻笑着给他递了一杯奶茶。 “来来来，食堂新出的口味，给你先尝尝。” 吴宇森还能说什么呢？ 好在金思辰在报告上说问题不大，要不吴宇森非得把她拎起来狠抽几下。 暗叹了口气，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接过奶茶吸溜。 噫~这奶茶，还是一如既往，甜得没朋友…… 王峰峰来的时候，饭程已经过半。 他赶紧端着托盘坐过去，吴宇森把空盘叠了叠，给他腾出一块桌面。 “啊呀，林凡，好久好久不见啦！” 林凡抬头想了想，上次见王峰峰，还是在信息室里，当时格罗还没退。 指头一扒，好像是有将近一个月了。 而跟王峰峰同桌吃饭，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王峰峰这阵子是真忙，难得看到林凡，忍不住又开始八卦起来。 吐槽合众联盟那些假模假样的盟友，说说所里谁谁谁又升级了，谁谁谁异能又变异了，又聊到过年的事。 元旦因为气氛不好，大家都没好好过。时隔一个月的春节，h国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看起来是要热闹一下的。 林凡这才想起来过年这事儿，点开手机一看，还有8天。 今年过年是2月头，时间过得真快呀！ “过年你们回去不？”王峰峰边吃边问。 “回吧。”林凡把手机放下，“不回我妈不会放过我的。” 现在也没她什么事儿，不需要在所里守着。 实在有事儿，她也赶得及回来。 吴宇森和王峰峰都笑了。林妈的威力，他们是领教过的。 “你呢？”王峰峰问吴宇森。 “回。”吴宇森手里端着小半杯奶茶笑道，“之前的事，还是挺担心家里的，要回去看看。” 虽说h国这次因为小结界保护，城市没有遭到太大破坏。 但知道和亲眼看到不一样。 再加上他们平日里本来就很少回家，难得也就是过年回去能跟家里人聚聚，没有特殊情况的话，过年大部分人是要回去陪伴家人的。 “我也回去。”王峰峰低头喝了口汤，“不过估计我回去不到三天我妈就要嫌我烦了，到时候再回来。” 他嘿嘿一笑，脸上写满了惦记。 比起什么都不知道的民众，在信息室里总览全局的王峰峰知道上次进攻有多危险。 他跟家里关系不算亲近，但这次也忍不住想回去看看。 “还有啊，我听说，主任搞了个异能学院，上面已经批了。等异能被普及接受之后，你们也不需要那么避讳着了，到时候想啥时候回家啥时候回家。”王峰峰说。 “那也不至于。”吴宇森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特事所除了异能也有隐秘属性啊，就跟特工一样，没有异能，不是照样隐瞒身份。” 王峰峰愣了一下，回道。“那倒也是。不过总归应该会比之前好些吧？” “也许吧，反正总不会比现在更糟吧？”吴宇森笑道。 之前使用异能的视频爆出后，民众接受度非常高，还有好多人问怎么入门修仙。 拜近几年修仙文学畅行，年轻人简直不要太积极哟。 特事所很多人也跟着改口叫修仙，尽管他们知道，这跟钱老那一路真正的修仙一点儿都不一样。 对于特事所的人来说，不用特意遮掩异能就已经是非常好的一个进步了。 异能人士不用在意异常的眼光，特勤的布置和扫尾工作也会方便许多。 “到时候所里开学，你们报名不？”王峰峰端坐起来，兴趣盎然地问两人。“我是想去的，无论如何要试一试啊。” “去啊，怎么不去。我俩都去。”吴宇森也笑道。 他想到之前星辰在外战斗，自己却因为能力限制，只能在所里看着就觉得煎熬。 难得有变强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弃？ “去去去！”林凡也笑道，“说不定以后我也能被人喊林仙人呢……啧，这也不好听呀。” “林仙女儿？”王峰峰接话。 “也不好听呀！”林凡嫌弃地撇嘴。 几人正笑闹着讨论名号呢，林凡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叮铃叮铃叮铃……” 熟悉的铃声让三人同时闭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刚刚才提到的人物。 低头一看，不是林妈又是哪个？ 林凡接起来，果然还是那熟悉的大嗓门，问什么时候回家过年。 对于林妈他们来说，今年跟去年似乎也没什么分别，哪怕外星人来过了，还是一样过。 林凡却有点儿今夕不是昨夕的感触，但又被林妈的大嗓门炸回了现实。 她含糊地说了个回去的日期将林妈搪塞过去，挂完电话，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还叹了口气。 “我以为星辰已经是天下无敌了。”王峰峰突然说话。 林凡抬头看他，就见他哈哈哈地笑着，“没想到你妈才是真的天下无敌啊……” 林凡听了也跟着笑。 林妈那是没机会，她要是有机会上战场，那绝对比她要厉害呀！ 林凡这么一说，两人又“哈哈哈哈”的笑。 吴宇森在旁边也笑而不语，刚才有些沉闷的气氛就这么一扫而空。 第651章 穷鬼林凡 未知来客早几天已经完成空间跳跃了，而且不出意料的，正在往兰星的方向进发。 因为没有卫星监控，光从射电望远镜的反射结果来看，反正不是格罗。 至于是不是之前那架来了又走的飞行器，实在不好说。 也有好消息。 按照对方目前的航速，到达兰星周边，大约要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也就是3月底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兰星也做不了太多准备，但起码能好好过个年。 以后的事……等对方到了再说呗。 h国现在就是这个状态。将新飞船的事情全面向民众封锁，让大家都好好过个年。 其他g家抵抗不了就干脆加入。 有春节的也跟着一起过，没有的也不管节不节日了，就图个气氛，也跟着热闹。 于是，第一次，春节这个日子变成了兰星的全球狂欢。 林凡三人上街采购带回家的年货礼物时，外面已经很有年味儿了，到处是红彤彤的装饰。 几人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但这一次也饶有兴致地到处晃荡。 等年货买好，天都黑了。 卖场里的东西跟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瓜果蔬菜这类时鲜货涨价不少。 听吴宇森说，部分偏远地区的道路还没有完全疏通完毕，所以这些需要长途运输的日用农产品涨价，也是正常的。 “铁路呢？影响大吗？”林凡问。 高河有直达高市的高铁，往年她回家都是直接走火车站的。 “有部分轨道被破坏，大多被修复好了，铁路目前基本不受影响。”吴宇森迎着亮起的街灯往回赶。 “最不受影响的就是飞机了。”王峰峰从后排探出头来，“只要通往机场的路畅通无阻就完了。所以今年很多人乘飞机出行呢。” “那航空公司赚大钱了。”林凡侧头接话，“每年年关都是旺季，机票可不便宜。” “那你可说错了，”王峰峰笑道，“这次全国交通都被上面统筹了，机票不仅没涨，还比以往低了不少，几乎跟高铁齐平。” “是吗？”林凡大半个身子都侧过去了，第一反应就是趁机出去玩玩。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嘛。 她现在可是个穷鬼。买年货的钱还是跟王峰峰借的。 因为上面财政困难，特事所发表优良传统，主动申请1月份工资延时发放。 所以林凡的卡里仍然只有几毛钱存款。 特事所的好多人当初都受林凡鼓动，捐了不少钱。大家都不算富裕，但迟一两个月发工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像她这样一块钱都不留的，也的确是少见。 但不管咋样，包括林凡在内，知道工资延期，谁也没说过一句话。 按全应东说的，就当是为国家做贡献了。 只是，没关系是没关系，依然改变不了林凡穷的事实。 吴宇森也不富裕，当初捐款就留了千把块，这段时间零用，再加上今天买年货，也没剩下多少。 王峰峰平常宅，不像吴宇森把钱都花老婆身上，也没有林凡那么大气，把全部身家都捐了。 于是，作为最有钱的人，自然而然就成为林凡的借贷人。 林凡估摸着买年货加过年回去零用一万块钱应该够了，反正呆不了几天就要回来了，还特别正式地写了张借条，王峰峰拿在手里笑得不行。 如今买完年货，还剩几千块的林凡突然想捡机票的便宜去旅游也是人之常情嘛。 但想到天上还有个麻烦，宋仁情况也未定，这个念头还是打消了。 这两件大事不解决，她也没有玩的心思呀！ 回去后第一件事先关心宋仁的情况。 依然是四肢有触觉，但从数据上看，比前一次并没有明显的好转。 宋仁这个年必然是要在病房里度过了。 李春华几人因为不愿意把宋仁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决定都在800陪着他。 林凡本想着等家里过完年，要不要也去800陪宋仁。 但想到之前宋仁对她的抗拒，还是作罢了。 第二天，林凡特地去找祝存军问了未知访客的情况。 得到的回答跟之前没有什么差别，还是3月底左右才会到。 祝存军好像完全不担心了，笑眯眯地让林凡也不用担心，回家好好过个年，趁机玩一玩，有什么等过了3月再说。 林凡知道他的意思。 这事情，急也急不得。到时候该怎么样怎么样呗。 万一到时候真不行，起码这些天还有快乐的经历。 可话是这样说，她本来心思就重，哪儿能忘得干净呢？ 又是想念金思辰的一天。 “金思辰回来过年吗？”想到金思辰，林凡顺口就问了。 “他不回来。”祝存军笑道，“他说要跟女丑一起过年，让女丑也感受一下人间温暖。” 林凡嘿嘿一笑，这是金思辰的风格。“女丑能动了吗？” “嗯，我们确定对方航行速度之后，将估算数值和达到日期报给女丑，她看过就从世界树旁边爬起来了，说等到附近了再转防御模式。” “金思辰本来是准备回来的，但这不快要过年了，他感觉正好可以趁机会再拉拢拉拢女丑，所以一直在洞里给她搞仪式感。还别说，女丑最近骂人都变少了。” 金思辰后来在手机上又给林凡聊过一次，感觉她目前的状态还挺好，再加上过年这阵儿不太会发生重大事故，斟酌过后，就没有赶回来，而是反过去攻略女丑。 之前祝存军被骂成什么样，他在旁边是听了个全程的。 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所以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再潜移默化一波。 女丑从来没过过春节，虽然知道，但她这个孤寡老人，哪有体验的机会。 如今金思辰给女丑洞里挂满了红灯笼，春联，窗花贴的到处都是。 女丑一边嫌弃，一边心里还有那么点儿期盼，看金思辰是更顺眼了。 心情一好，顺带着跟外面连线骂人的时候也没那么凶了，甚至还能平和的说两句。 搞得已经被女丑骂习惯的大佬们感动得差点要哭。 金思辰作为第一功臣，这一波是走对路了。 行吧，宋仁那边没有进展，外星来客又暂时到不了。 无所事事的林凡又跟吴宇森出去到处转悠了两天，惦记着再找找，能不能碰上杂货店。 准备回家的前一天。 吃完午饭，林凡挺着肚子在房间里瞎溜达，想来想去，打开衣柜翻找明天要带回去的衣物。 祝存军一个电话打过来。 “林凡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个客人需要你招待一下。” 第652章 安东尼奥的道歉 有什么客人需要她来招待？ 林凡摸不着头脑，但还是乖顺地去了祝存军那里。 敲开门，红发安东尼奥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嗨，林！好久不见。”他笑吟吟地用h语打着招呼，互搓的双手表明本人并不如表面那么淡定。 林凡愣在门口。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安东尼奥。 生气吗？好像也不至于。 可是不生气吗？又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所以尽管两人也曾互帮互助过，但战事完结后，她就有意把这个人抛到角落。 好像只要她不想，麻烦就不存在一样。 可谁能想到这个麻烦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呢？还是活生生的。 林凡握着门把手，眨眨眼，再眨眨眼，不知道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祝存军却笑着将人带进屋里，按到单人沙发上坐着，同时招呼安东尼奥坐。 “林凡啊，这就是p国来的贵客。上次你受伤还是他不远万里把你带回来的，咱得谢谢人家。”祝存军拍拍林凡的肩，说完又回到自己的单人沙发去煮茶。 “不客气，不客气，是林先救了我。”安东尼奥连连摆手，诚挚地回道，“如果没有她推我那一下，我伤的不会比她轻。” 林凡经过提醒，也想起来安东尼奥冒险把自己带回h国来了。 后来吴宇森还跟她分析过，安东尼奥这个举动虽然违背常理，但显然是站在林凡的立场考虑的。 要不然，不管是把她撇在爆炸当场，还是带回p国，林凡都讨不到什么好。 在生死面前，之前的那些隐瞒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再说，安东尼奥实际上也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对她有害的事情。 这回又大老远的跑过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进特事所，可以算得上是“以身祠虎”了，为的就是见她，这份心，不管怎么样，也够了。 林凡瞬间就释然了。 “谢谢你当初救了我。”她站起身来，向安东尼奥深深鞠了一躬。 救命之恩是真的。这一躬不算过。 “不不不不，是我谢谢你……”安东尼奥连忙站起来，想去扶又怕太唐突，干脆也弯腰鞠躬。 祝存军看两人互相鞠躬的样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笑容都淡了两分，上前一手拉一个道。 “好了好了，别客气了。听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来来来，坐下说，坐下说。” 林凡直起身，正好看见安东尼奥有些忐忑地望她，想到以前的愉快情景，笑了起来。 安东尼奥看她笑了，心总算放下了，也跟着笑。 两人就这么笑着，颇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来来来，喝茶，喝茶。”祝存军又及时打断。 自己家的白菜可千万别被红毛猪拱了呀！ 作为朋友，跟安东尼奥相处其实挺舒服的。 林凡不是虚与委蛇的性子，她端了自己的杯子直接问，“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特事所不是普通旅游机构，一般人根本进不来。更别说现在国际航线除了特殊渠道，根本没有开放。 安东尼奥出现在祝存军办公室的唯一可能，就是官方渠道。所以祝存军指明要她来招待，应该也是上面的任务。 果然，就听安东尼奥说。“奥维……哦，就是我上面的头儿，他要跟你们的头儿商讨什么合作，我就跟他一起来了。” 林凡还记得奥维灰蓝色的眼睛，闪着不善良的光，不像那么好说话的样子。 她又问。“那他就同意了，还让你一个人出来？” “他开始不同意，但我想做什么，他不同意也没用啊。”安东尼奥翘起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突然又想起这是在哪里，把腿放下，坐端正。 “我一直想向你道个歉，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认真地直视林凡，“我承认，我早就知道你。认识你的时候是带有目的的。但后面的交往，我是真心被你吸引，觉得你是个不错的姑娘。我的感情是真的，没有任何掺假。” 安东尼奥在h国待了挺久的，h语虽有口音，但基本表达没什么问题。 虽说当初约好了互学外语，但林凡那时候练习p语口语的意愿非常强烈，两人对话大多是用p语，这就导致安东尼奥的h语水平非常一般，很多时候还有些个词不达意。 林凡是知道安东尼奥的，能说明白就行，修饰啥的就别讲究了。 图的就是个大差不差，她也没自恋地觉得人家对她有意思。 但祝存军不知道啊。 虽说是个外国友人，但听了他的话，怎么感觉这个意思不对味儿呢？ 不是说两个人是朋友吗？ 这红毛到底会说话不会？ “其实我之前也怀疑过你，但因为你的确没表现出什么对我有害的行为，所以最后还是放下怀疑，把你当真朋友了。”林凡都释然了，自然不会多纠结，爽爽快快地放过了。 “知道你是阿波罗的时候，我的确有种被欺骗和利用的感觉，但其想想，你除了隐瞒我阿波罗的身份，也没有真的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而我，也同样向你隐瞒了身份。所以这一点上，我俩扯平了。” “虽然你最初有所隐瞒，但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就算有错，不远万里带我回来这一项就足以抵消所有。” “不不不……”安东尼奥又想反驳，被林凡一个手势制止。 “咱们不如就揭过之前不愉快的种种，往后不要再有欺骗，坦荡地交往，你说好吗？” “好。”安东尼奥笑着一口应下，纠结了这么多天的低落情绪瞬间清空。 祝存军在旁边没吱声。 是不是他思想落伍了，怎么感觉这两人的对话，总有点儿怪怪的感觉呢？ 要不，把吴宇森叫来？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你还没说呢。”林凡自觉解决了一件麻烦，心情也轻松起来。 “我不是跟奥维来了吗？但是又不能，或者不想一直跟着他，那些政客，你懂的。”安东尼奥给林凡一个眼神。 他俩本来就玩得来，表达方式没有什么代沟和落差，所以说成这样，林凡就点头，表示明白了。 安东尼奥一笑，继续说。“我就想找借口来找你啊。谁知道那家伙没来的时候一个劲儿拦着我，到了之后却比我还积极，找了个什么理由……” “战略合作同盟，机甲共同体。”祝存军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说让阿波罗和星辰近距离探讨机甲的异同点和合作关系。” 林凡听到这段都愣了，这是什么狗屁理由？ “啊对，差不多就是这个。”安东尼奥给祝存军一个感激的笑。“他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那么一长串话现场就编出来，我反正是记不住。” 祝存军提着水壶的手一顿。 小伙儿，你家头儿知道你这么说他吗？ “他编了个话头，就把你送这儿来了？”林凡伸手指指脚下。 老爷子也真够放心他的。 也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是吧，他们是不是对这家伙太过放心了。 安东尼奥是一个年轻的红发帅哥不错，但他也是生物甲阿波罗啊。 这要是一旦暴起，林凡自己都未必有信心能把他拿下。 尽管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威胁。 “是啊。”安东尼奥笑呵呵地回道，“你们家老爷子人还怪好的嘞，特别好说话，跟我爷爷似的，知道我想见你，就让人专门送我来了。还说这几天是h国的传统节日，让你陪我一起体验一下。” 哦。 林凡突然懂了。 老爷子是想怀柔，把阿波罗搞回来吗？ 第653章 招待 “老爷子人是很好，我也觉得他像我爷爷。”林凡一边答话，一边不着痕迹地瞥祝存军。 祝存军在安东尼奥的后侧方，大概是怕自己动作太小林凡看不到，那眼睛眨得跟抽筋似的。 林凡就悟了，清了清嗓子，表示自己明白了。 年前的最后一个任务，竟然是表里两层啊。 表面上是陪安东尼奥过春节，其实是要不露痕迹的让他对h国有好感，从而有机会改变立场。 这任务好像不太容易，但她可以试试嘛。 “那你的顶头上司让你过来的时候，没有什么额外的叮嘱吗？”祝存军见林凡明白了，笑吟吟地问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回过身答他，“有啊，他让我勾引林，把她带回p国去。” 祝存军：“……” 林凡：“……” 这是能说的嘛？ 奥维知道怕不是要脱下鞋底抽安东尼奥几个大逼斗吧？ “怎么了？”安东尼奥却笑得无所顾忌，他看向林凡，“我们不是刚说了，以后不要有欺骗吗？” 林凡僵硬地点点头。 话是这么说，但你这也太耿直了吧。 有些话不合适说可以不说，成人的世界，立场不同总有些难以直说的事，大家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像h国如果交代林凡什么隐秘的任务，安东尼奥如果问的话，她也未必会和盘托出啊。 不骗他，但不代表什么都说嘛。 祝存军却从安东尼奥的态度里品出了其他。 这小伙儿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不怕。 想想他的另一个身份，祝存军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儿。 吴宇森曾经提到过他，这绝对不是个傻子。 林凡能在短时间内跟他交好也看得出来，自家姑娘虽然不聪明，但也没有傻到会被一个傻大个儿骗的地步。 所以，他的坦白到底是单纯的示好，还是有所图谋，扮猪吃老虎呢？ 有意思。 双方阵营目标一致，那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林凡他有信心，这姑娘不可能被拐跑。至于这红毛猪嘛…… 祝存军笑容更深了，给两人的空杯满上新茶。“来来来，别光顾着聊天，喝茶喝茶。” 安东尼奥其实不太喜欢喝h国的茶，但他又不是傻，怎么可能直说。 林凡也不太喜欢喝茶，总觉得苦苦的，没有可乐好喝。不过她现在没有味觉，这些都是以前的感觉。 主要还是一口一杯，她嫌麻烦。 祝存军给林凡布置完招待任务之后就不怎么开口，专心当茶艺师。 两个年轻人说说笑笑，气氛还挺轻松。 林凡知道祝存军忙，茶过三巡之后，就站起来告别。 祝存军没留，一直把两人送到门口，依依不舍的样子，还以为安东尼奥是他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你们h国人真是太热情了。”安东尼奥笑着感叹。 他从踏入h国的那一刻起就无时不刻地感受到周围人对他的友好热情。 现在又体会到了h国高层的接人待物，同样热情友好，跟奥维那家伙一点儿都不一样。 “是吧？”林凡笑着接话，“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走吧，先带你去住的地方。” 突然就想起吴宇森第一次带她来特事所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 林凡莞尔一笑，如今她成了带人的那个。 安东尼奥一直背着他的大号登山包，行李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的临时访客牌祝存军早就给他办好了，林凡不用额外跑一趟，准备直接带人去生活区。 但生活区的住宿要怎么安排，林凡又不知道。 没办法，还得找吴宇森。 吴宇森来的时候笑吟吟的，看到安东尼奥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两人还击掌拥抱了一下。 林凡在旁边看得怀疑。 这两人感情这么好了？ 在吴宇森的带领下，安东尼奥的入住很快搞定。 也是住的海边独栋小木屋，跟林凡以前那栋差不多，只是位置不一样。 “别担心不方便，我晚上就住你隔壁那栋。有事随时喊我。”吴宇森指着旁边一个小木屋跟安东尼奥说。 安东尼奥笑着说谢谢。 林凡由衷赞叹。吴宇森这人，真是周全。 放好行李，安东尼奥也不需要休息。吴宇森就开着他的霸道载人去外面街上玩。 其实特事所什么都有，吃喝玩乐都方便。 林凡私以为吴宇森带人出去，可能是为了减少特事所在安东尼奥面前的暴露度？ 不知道，她反正是这么猜的。 心里小本本记下来。 三人在外面玩得挺开心。 尤其是安东尼奥，从没见过h国的春节，看着街上张灯结彩的模样，跟他们的圣诞节完全不一样，开心极了。 吃了个晚饭，三人又去看了部贺岁电影。安东尼奥露出些许疲态的时候打道回府。 将人送回木屋，还不到10点。 吴宇森送林凡出去。 林凡却想起来要去商场里修一修头发。 她攒了一个月的毛碎碎已经又开始层次不齐了。 吴宇森本想送林凡，但被她拦下了。 “你住旁边不就是想就近看着吗？”林凡小声嘀咕。 吴宇森露出大白牙。“你知道啊。” “废话，我没有傻到那个程度好吗？”林凡翻了个白眼。“他的情况主任给你说过没？” 下午的对话，祝存军大概率已经写成报告提交上去了，就不知道吴宇森知道多少。 “嗯，该知道的都知道。”吴宇森手有些痒痒，想摸她帽子上的绒球，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你别有压力，顺其自然就好。他目前的立场是向你倾斜的。” “嗯嗯，我没压力，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就对他好些呗，可之前我对他也不差呀。总不可能让我用美人计吧？” 林凡装模作样的撩了下并不存在的长发，摆了个pose，幽幽道。“可我是个莫得感情的吕人。” 吴宇森本来听到她说美人计的时候心里一紧，后面看她那样，又笑了。 伸手摸摸她帽子上的绒球，将人转向大街方向。“行了，莫得感情的吕人，你再不去，商场要关门了。” “哎呀呀，不跟你扯淡了，我要快走了。”林凡头也不回的跨上电单车一溜烟跑没了。 吴宇森看她背影消失在黑暗里才转身。 莫得感情的吕人，呵，明明最心软的就是她了。 他单手插兜，走到自己的木屋门口。 遥遥看向安东尼奥的屋子，窗户里透着亮光，在黑暗的海边格外显眼。 这家伙……来者不善啊。 第654章 回不回 林凡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怔。 昨天安东尼奥出现得太过突然，她的脑袋一度没反应过来。 先是经过思想斗争，两人冰释前嫌。 然后主任给出的新任务又藏着另一层意思。 后来，安东尼奥还满不在乎地暴露了奥维的野心，林凡那本就不富裕的cpu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再后来，祝存军特批的招待款到账，虽然是用在安东尼奥身上的，但贫瘠的账户终于有钱了，林凡开心啊。 后面吴宇森带他们出去一路吃喝玩乐，林凡又暗自观察，记下了不少她觉得有用的技巧。 再后来还赶着商场闭店时间去剪了个头发，把自己搞成个酷姐。 就这么一下午带晚上，她是身心俱疲，倒床上就睡了。 直到早上起来，才想起自己忽略了什么。 她今天要回家呀！ 林妈平常对她不怎么过问，但一到过年，亲情好像就膨胀起来，一旦自己表现出一点反向意愿，林妈就要炸。 按林妈的性格，上次回复她回家日期的时候，她肯定就开始大手笔准备年货了。这会儿说不定都已经起床给她准备午饭了。 母慈子孝一两天，至于必然会产生的矛盾嘛……那是后面的事儿，暂时先不考虑。 那安东尼奥怎么办？ 带他一起回去？ 不不不！ 林凡第一反应是拒绝的。 林爸林妈平日里虽然不念叨了，但她的年纪摆在这里。 大过年的，带个年龄相当的男人回去，是不是那个意思都变得有那个意思。 这跟前两年带宋仁他们一起回家情况又不一样。 那时候他们一行好几个人，看起不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但这次只带安东尼奥的话…… 林凡重重倒回床上，她几乎可以想到家里两老的反应。 可不带？又不可能。 先不说这是铁板钉钉的任务。 单就安东尼奥的隐藏身份，林凡也不可能把他撇在特事所，让吴宇森或者其他同事陪同几天。 如果不知道他是阿波罗也就罢了，现在明知道，就不可能把他当普通人那样对待。 哪怕昨天他俩刚刚冰释前嫌，看起来友好无间。 但生物甲的威力，林凡自己是清楚的。 人心难测这个道理，她也是懂的。 没问题的时候，大家可以都是好朋友。 可万一出现情况，能压制阿波罗的，也只有她的星辰。 当然，大师兄和千岁大人应该也有能力，但一个叫不动，一个找不到。 从后果上来说，自然不会比她近距离监督来得快。 是的，林凡觉得，老爷子让她陪同安东尼奥的另一个隐藏任务就是监督。 他如果只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找林凡就是为了道歉，为了单纯的友谊，那就让林凡好好陪他玩。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还有其他目的，那也让林凡陪他玩。他一翘尾巴，星辰能第一时间给他按下去。 要换了其他人，谁能挡得住阿波罗一下？ 别说那能量炮和光剑了，他挥一挥手就能毁一大片，上多少都是白上。 所以还得要跟他势均力敌的星辰来压制。 阿波罗在大家眼里还是危险的，只是星辰在侧的话，他也会有诸多顾忌，反而变成最安全的制约。 也就是安东尼奥这次是主动要找林凡的。如果不是，老爷子也会想个由头，把林凡送到安东尼奥身边。 虽然他们想招安安东尼奥，但比起知根知底的自家姑娘，这p国小伙儿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带着防备呢。 林凡也是见识过社会的人，脑子没有金字塔尖那波人好使，能快速反应过来。但花时间琢磨琢磨，也能想到七七八八。 就算不说暗涌下的危机，人家大老远冲她来的，她自己回家，把人这么一撇也不是个道理啊。 林凡自认自己情商也没那么差，还干不出这事儿。 所以这个春节，于公于私，她肯定是要跟安东尼奥一起过的。 要不……不回去过年了？ 林凡脑袋里刚闪过这个念头，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浑身一抖，战战兢兢爬过去一看…… 果然乌鸦脑不能想事情呀！！！ “喂，小凡啊，你饭前到还是饭后到啊？要是时间差不多，我跟你爸等你午饭啊。”林妈高亢的声音带着期盼的喜气，显然是期待女儿回去的。 “我……”林凡一句话含在嘴里。 要不要直接说不回去算了。 “中午都是你爱吃的……”林妈没发现对面异常，自顾自地大嗓门报着菜名。“我跟你爸昨天就开始弄了，牛板筋都炖烂了，给你回来好好补补。” 林凡举着电话，感受难得的温情流露，心里的话总是说不出口。 她上次回家还是去年过年。 因为突然变小的事，没好好告别，突然就跑了。 两老都以为她是为了下头男生气，林妈也好一阵不敢来招她。 如今，一年过去了，格罗之前的进攻，有没有对老两口造成影响？他们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报喜不报忧…… 平日里刻意忽略的在意，突然在这一刻就清晰起来。 特事所本来就假少，她的工作还危险。 3月底，那天上的未知来客要怎么应对还不知道，这次侥幸活了，下次会不会…… 也许这次过年就是最后一次见面呢？ 林凡想着想着就开始悲观。 “小凡啊，小凡？”电话里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林爸，“信号又不好了吗？” “怎么可能？”林妈的声音有些远，“月中的时候不刚有人来检修过信号塔什么的。” “我在呢，爸。”林凡赶紧接话。 “小凡啊，你中午什么时候到啊？想喝可乐还是椰汁啊？爸早就给你买了好几瓶，你想喝哪个？等下我放在温水锅里给你热着，吃饭的时候喝，暖融融的。”林爸笑呵呵地问。 “我……我……”林凡“不回来”的话说不出口。 林爸等了一会，感觉到了她的犹豫，很快想到闺女的特殊工作，试探着开口。“是不是临时有事情，回不来了？” “什么？回不来了？”林凡还没回答，那边林妈炸了。“好端端的怎么回不来了？！他领导不过年啊？还不让人过年休息了？！” 林爸在那头劝，结果没两句，老两口吵起来了。 林凡听着电话那头原本和乐融融的氛围突然大变，赶紧大喊，“回来回来！别吵了，我肯定回来！” 林爸和林妈一听，都歇了声。 但吵架的火气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林妈狠狠瞪了林爸一眼，摔门回房间去了。 林爸拿起手机，一下子也不知道要继续说什么了。 林凡安慰了几句挂了电话，抱着脑袋在床上打滚。 做人真难啊…… 第655章 安东尼奥觅食记 在带安东尼奥回家，面对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和惹恼林妈，大家都别想好好过日子两个选项里，林凡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开玩笑。 林妈的威力，堪比核爆。 她的应激障碍还没完全好，现在摸林妈的老虎屁股，不利于自己的心理健康可持续发展。 两害取其轻嘛，要从战略的眼光解决问题。 林凡没精打采的爬起来洗漱。 她有一瞬间，产生过让吴宇森陪着一起回去的念头。 人一多，就不容易让老年人多想，跟前年差不多。 但想想吴爸吴妈肯定也在家里，翘首以盼等儿子过年，林凡就觉得自己太自私。 那么好的吴爸吴妈呢，怎么舍得让他们失望呢？ 算了算了，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别老想着麻烦别人！ 再麻烦，都不会比之前突然变小好吧？ 林凡粗鲁地擦完脸，决定先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随便揣了两件换洗衣服到手提包里，她看看时间，给吴宇森和安东尼奥发了个信息。 安东尼奥很快回了句早安。 吴宇森直接回说他俩在海滩上晨跑…… 行吧！这突发猛进的友谊万岁。 不过有吴宇森帮忙真好，要不然，她哪儿有这么轻松？ 林凡快步下去接人，小车开到海边的时候，远远看到两个大高个在路边等着。 安东尼奥看到林凡的新发型后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一只胳膊长长伸出，拇指向上比了个搭便车的手势。 林凡将车停在两人身边，还没等她说话，安东尼奥就笑盈盈地凑上来。“嗨，美女！能搭个便车吗？” 这就是外国人说的幽默？林凡心里不怎么过敏，不过还是笑着回道。“行啊，上来吧！” 安东尼奥抬头就看到吴宇森已经施施然地坐到了副驾上，脸上一怔，心里有些失望，很快又笑起来，爬到后排，脑袋往前凑问道。 “我们这是去哪儿？” “带你去食堂吃早饭。”林凡看了眼吴宇森，见他没有反对，心知食堂属于安全区域。 “哦，是上次那个食堂吗？”安东尼奥更开心了，“我还记得上次吃过的美味儿，至今难忘，今天还能吃到吗？” “你去过？”这是林凡意料之外的答案。 吴宇森在旁边解释。 “之前送你回来的时候，带他去我办公室洗过澡，你手术期间，我就带他去食堂吃了些东西，后来去病房守着你。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他第二次来所里了。” 上次的后续，林凡在昏迷中，自然不清楚。醒来后林吴宇森也没有特意提起这一部分。 毕竟谁也没想到安东尼奥会突然出现，连祝存军都觉得突然。 林凡又问上次吃的是什么。 食堂的菜品丰富，但也并不是所有菜每天都会准备，时隔那么久，安东尼奥心心念念的东西，今天未必准备了。 吴宇森却说了个平凡到普通的食物。 林凡怀疑自己听错了，还特地看吴宇森一眼，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再看看后视镜里，安东尼奥一脸期盼的神色…… 行吧，老p伙食不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看把孩子给馋的！ 喷香的食堂里看不到食客，连往日里熙熙攘攘的大师傅都变少了。 也不知道是正好人少，还是提前清过场了。 林凡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笑着带安东尼奥去窗口找吃的。 窗口的食物还是一样丰富，丰富得安东尼奥不停地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刘姥姥进大观园大概也不外如是。 “上次不是带他来过？”林凡趁安东尼奥沉浸在美食里的时候，悄悄落后跟吴宇森小声耳语。 “上次没心思带他逛，随便拿了几样送到桌上的。”吴宇森一手一个托盘，一路取林凡爱吃的东西。 林凡自己手里也有一个托盘，放的都是她看着想吃的。 安东尼奥看着手里满满的托盘，只恨自己胃口太小。再回头看后面两人三大盘食物的时候，饶是心痒难耐，还是觉得不妥。 “嗨，朋友们，虽然每一样我都不想错过。但你们拿得也太多了，吃不完可都要浪费了，这样不好。” 近来，p国食物也短缺。 安东尼奥自然不会挨饿，但只能果腹的大有人在。他这么说，也完全是念之所及。 林凡突然脸一红，要怎么说这都是她的饭呢？ “放心，她吃得完，不会剩的。”吴宇森熟练地一手举一盘，问安东尼奥，“你想坐在哪儿？” 安东尼奥明明听懂了但又感觉没听懂，看着空旷的座椅，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 等吴宇森将托盘上的东西都往林凡面前放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都是给你吃的？” “嗯呐。”林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安东尼奥知道有些人是天生的大胃王，对林凡吃得多倒也没有太多感慨，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啊，你以前没吃这么多啊。” “那不是在外面吗？哪里敢吃这么多，不是吓唬人吗？”林凡嘿嘿一笑。“在自己人面前自然不需要掩饰这些了。” 安东尼奥点点头，露齿一笑。“那我现在是自己人了？” “呃……算是吧。”林凡根本分不太清安东尼奥的定位，敷衍地催促道，“快吃快吃，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安东尼奥没有继续追问，桌子上阵阵香味都往鼻子里蹿，他再也忍不住啦！ 可惜吃了几盘后，他就感觉吃不下了。 身体虽然没有反馈，但他平常哪里一次性吃过这么多东西，感觉食物已经堵到嗓子眼了，顺从内心地不再继续。 看看托盘里还剩两盘东西没吃完，想到刚刚还说林凡他们浪费。安东尼奥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 吴宇森收拾桌面的空档，林凡没忘记自己要招呼客人的职责。看到安东尼奥一脸懊恼，笑着问。 “吃饱了吗？吃不下没事儿，我吃，不会浪费。” 那食物一看就没被动过，林凡不介意帮忙解决。 这回轮到安东尼奥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吭吭哧哧，说了声，“谢了。”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怔，想到当初就是因为这一声谢暴露身份的，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说起来，”林凡将餐盘调整过位置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吃喝，同时不忘跟安东尼奥搭话。“你不需要多吃点儿吗？平常能量怎么补充？” 安东尼奥想了想，终于将吃东西跟补充能量挂上了钩。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他一拍脑袋，懊恼地说。“看我这脑袋，早应该想到的。” “看来你有不同的能量补充方式。”吴宇森肯定。 “对，我有，我靠喝酒充能。”安东尼奥笑道。 他觉得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有隐瞒的必要。 “平日里嘛……倒也不需要补充能量，喝不喝都无所谓，只是跟格罗对战那阵子，消耗是真厉害，几乎把奥维的私人收藏喝空了……” 安东尼奥想到奥维的脸色就忍不住笑。“你们是没看到，他舍不得又没办法，不得不拿给我法人样子，真是……惨极了。” 林凡和吴宇森相视而笑。 这奥维，还真是狗憎人厌，连他们自己人都不喜欢，混的也忒惨了。 林凡也不喜欢奥维，快乐地给安东尼奥递饮料。 吴宇森却想得更多。 这家伙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迎合？ 嗯……时间太短，还看不出来。 不过也没事儿。 他靠在椅背上，掸掸袖口上不存在的灰，眼镜后面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对林凡笑得花枝乱颤的红毛。 玩心眼？也不看看谁是祖宗。 第656章 赤道环计划 可能安东尼奥以为吃东西或者喝酒摄入能量是个体差异。 但林凡却接收到一个重要信息——安东尼奥平日里是不需要额外摄取能量的。 她借着低头吃东西掩住神思。 那么她平日里需总是需要吃东西来补充巨大的能量亏空，有没有可能是因为818没有完全吸收，进化不完全导致？ 安东尼奥见林凡低头不语，还以为她不高兴了。 想了想，赶紧解释道。 “我可不是酗酒啊，就是那阵儿的确亏空得厉害，要多喝点儿。你懂的。” “我懂我懂。身体被掏空嘛，我懂。”林凡笑着抬头接话。 她怕安东尼奥发现两人的不同，赶紧找补。“不过我是喜欢吃，以前就喜欢，这不，反正吃不胖，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呗。” “理解理解。”安东尼奥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笑得没心没肺。“对你们女孩儿来说，吃不胖简直是上帝赐予的福利啊。” “是吧是吧！”林凡假装兴奋地对安东尼奥双手比了个手势，“就知道你是懂我的。” 吴宇森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两人互动，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嘴角含笑。 这个熟稔劲儿，谁能看得出这两人阵营对立，昨天刚见面呢？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啊。 他家林小乖也怪不容易的。 林凡吃东西的时候，安东尼奥就跟吴宇森聊。 聊着聊着，林凡发现话题就跑到了外太空部署上。 要说吴宇森还是厉害呢。 同一个对向，林凡跟人说的就是吃吃喝喝，吴宇森三两句就上升到战略部署。 林凡决定回头好好向这位高级特勤讨教一下话术的学问。 而面前的两位已经讲到兰星外部防御体系了。 “赤道环？”林凡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感觉非常新鲜。 “是，就是在兰星外，围绕赤道面，建一圈综合空间体系。”安东尼奥毕竟经常在奥维身边转悠，知道的不少。“就好像是兰星的人造星环，集结各种卫星，空间站的功能，而且还有中转、防御和攻击体系。” 林凡在脑袋里翻腾出了土星星环，大概有了概念。 “那不就是环形空间站？”林凡用自己的概念简化了一下。 “对。”安东尼奥抚掌笑道，“可不就是环形空间站吗。” “看来这次格罗的突然入侵，给大家提了个醒。”吴宇森双手环胸淡淡地笑道，“赤道环一旦建立好，防御体系就会从兰星本土扩大到太空。像这次的群体性毁坏事件应该不会再出现了。” h国虽然保全得比较完好，但从整个兰星文化保留上来说，很多古建筑都被破坏成一片废墟。 更别说还有大量的现代建筑，还有人员伤亡。 很多小g几近颠覆，几百年的历史毁于一旦。 从人类历史发展史上，可以算是至暗时刻。 要不是h国手段频出，兰星现在什么样，也未可知。 可文化从来不是一枝独秀，h国独大，从q力上来看，的确大快人心。但其他文化的湮灭同样让人惋惜。 所以，尘埃落定之后，除了上层的q力争夺，科学家们都在积极寻找避免重复下一次悲剧产生的办法。 h国适时甩出的先进研究成果给了大家更多启发，于是“赤道环”概念从被提出到完善，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撇开技术能力的欠缺，这个计划简直完美。 至于技术嘛…… h国这边端着计划书给女丑看过之后，对方撩撩眼皮，竟然没有破口大骂，还给出了相关资料。 h国大喜，虽然他们不太看得懂，但女丑这意思，赤道环概念完全不成问题呗？ 技术嘛，迟早可以攻克，能成就好。 这事儿在上层和科研圈不是秘密，但特事所平日里业务范畴不包含这块儿，所以尽管祝存军知道，也没有往下传播。 毕竟从概念到完成，还远着呢。 比起赤道环，那不知身份的飞行器他们反而更在意。 这也是为什么林凡明明地位不低，吴宇森消息灵通，但却在安东尼奥这儿听到消息的原因。 “对。一旦赤道环完成，所有外来势力想进兰星，都要先通过赤道环的防卫。我听说设想技术赞得很，就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得到了。”安东尼奥笑道。 空间站发展都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这几年才趋于成熟。 整个兰星，也就p国和h国两家能顺利发射，搭建成功。 赤道环的体量可比空间站要大多了，技术也复杂无数倍，真的属于有生之年不一定能亲眼看到的科技产物了。 林凡仰起脑袋想。 如果赤道环建好，那太空应该就能长时间驻人了。 空间上肯定要比空间站大许多，可能会跟飞梭一样宽敞，说不定商场什么的也能安排上。 到时候来往太空应该也更加方便了，有类似飞梭一样的飞行器往返，跟飞机一样便利。 说不定都不用，前阵子不是有个科幻电影，用那个太空电梯吗？ 如果赤道环建好，跟兰星一起自转，那太空电梯完全可以实现嘛。 三个对科技不是那么精通的人，都在畅想未来的美好前景。 格罗的突然出现，对兰星的科技发展起了非常大的推动作用。 所以福之祸所依，所有事情都不能单独看。 愉快地吃完早饭，林凡就要带安东尼奥回家了。 安东尼奥很期盼。反正跟林凡一起，去哪儿他都无所谓。 回去取行李，吴宇森把两人送到高铁站。 去高市的票不紧张，吴宇森很轻松就帮林凡改签，给两人定了挨着的座位。 “真的不用我陪你们一起？”安检前，吴宇森将手里的提包递给林凡，不放心的问。 “没事，妥妥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回家陪吴爸吴妈吧。”林凡接过行李包，反手拍拍吴宇森的肩膀。一点都看不出早上还在为此烦恼。 “行。”吴宇森也不多纠缠，笑着从口袋里掏出她丢在办公室沙发上的毛线帽。“这个你还是拿着吧，天冷，你这脑袋在没空调的地方，肯定冷。” 林凡接过帽子，笑着跟吴宇森挥别，带着安东尼奥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春节的火车人还挺多。 安东尼奥不是第一次坐高铁，但跟林凡一起，感觉非常新鲜。 两人在车上聊这聊那，还算快活。 从高铁站下来，依然是打车回小区。这次出租车没绕路，用最快速度将两人送到到小区门口。 林凡带着安东尼奥往里走，在自家单元楼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跟他打了个预防针。 “我妈性格有些……亢奋，如果有所冒犯……” 安东尼奥却笑着打断了她，“说什么呢？咱俩什么交情？你爸妈就是我爸妈，放心吧！” 他伸手推着林凡的肩膀让她往前走，林凡一听话都说到这儿了，也不好继续当着别人面扒自己妈的皮。 罢了罢了！随机应变吧。 林妈在家里边看电视边吃瓜子，手里抱着一个塑料吐壳儿盘。 “小凡怎么还没回来？”她看看挂钟，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多了呀。 站起身，准备去窗口看看。 刚走两步，门口有响动。 林妈笑了，“肯定是小凡回来了，老头子，快去热菜。” 林爸颠颠地进了厨房，林妈手里盘子也没来得及放下，快跑两步去开门。 林凡钥匙刚插进钥匙孔，还没扭，门就从里面开开了。 林妈一脸喜色地站在门口，开口却是一句埋怨。“怎么这么久？你……” 林凡不想自己妈给安东尼奥第一印象太差，赶紧打断她。“妈！” 下一刻，安东尼奥就从楼梯上走到了林凡身边。 林妈头一次看到活生生的外国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对方一脸社牛地朝自己笑，用还算标准的h文喊了一声。 “妈！” 林妈当时的心情是炸裂的。 手里的塑料盆直接砸到地板上，发出巨大的噪音，然后“哐啷哐啷”转个不停，频率渐快又减慢，直至停止…… 第657章 丈母娘看女婿 “哎？怎么站在门口呢？”林爸刚好端菜出来，看到大门敞开，老婆子站在门口，赶紧走过来，“快让小凡进来啊，冷风都进来把暖气……这是谁？” 安东尼奥高兴地举手，嘴一张开就被林凡捂住，另一只手稍显强硬地拉着他的胳膊，把人往里带。“先进去再说。” 林凡不知道安东尼奥是不是故意的，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没看到林妈都傻了吗？ 林爸不知所以地把她扒拉到一边，给两人让开进门的空间，她还保持之前的表情和姿势一动不动。 林凡反手把门关上，又给安东尼奥递了拖鞋。 两人换了鞋，进了屋，把行李放到沙发旁，一回头，林妈还在那儿站着呢。 林爸看看老婆子，又看看家里突然出现的红发男，“小凡啊，这是……” “我朋友，外国人，跟我回来体验一下咱们h国的春节。”林凡让安东尼奥先坐，往林妈走去。 “哦，哦。”林爸虽然愣了下，但接受度还算好，又问，“那你妈这是……” “没事儿，人家不太会说h文，说错话，把我妈吓到了。”林凡走到林妈面前，还愣着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没想到林妈还有被人吓懵的一天。 “妈，妈？”林凡轻推林妈。 老太太老这么可不行，怪吓人的。 林妈受外力作用，很快醒了过来。“嗷~”的一声，看到了站在面前林爸，一把抓住他的手。 “老头子，我刚才看到小凡回来了！” “是回来了……”林爸下意识应道。 “还带了个红毛鬼子，喊我妈！”林妈也不管他说啥，撕心裂肺地一口气喊了出来。 林爸僵硬地看向坐在沙发上，冲自己傻笑的红毛男鬼子，这回轮到他傻了…… 等林凡解释完，四个人坐到桌上吃到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不过过年期间，大家都没事，几点吃饭都无所谓。 林爸知道这不是女儿的对象之后，狠狠松了一口气。 别说他有偏见啊，当过兵的哪个能对鬼子有好印象？ 虽说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但…… 反正做朋友还行，这要是女婿，他心里别扭。 “来来来，多吃点儿啊。”林爸乐呵呵地给安东尼奥夹菜，看他也越来越顺眼。 林妈的心跟林爸却完全相反。 她最开始也是震惊的，反应不过来，接受不了。 但林凡解释完之后，她再细细打量这红毛……啊不，小安。 长得好，个子高，身板结实，一直笑嘻嘻的，人看起来也和乐。 最重要的是，时不时就看小凡一眼，那眼神…… 林妈自认也是从年轻时过来的，要说没什么，她反正是不信的。 年纪看起来相当，样貌跟自己闺女也配，而且不是说g外福利好吗？ 现在开放了，嫁个外g人儿也没什么不好。 隔壁小区就有个嫁到国外享福的，她家爹妈一直跟旁人吹嘘。 哼，有什么了不起？ 而且大过年的跟异性单独回家见父母，就算这外国鬼……呃，小安不懂，小凡不可能不懂啊。 她还是把人带来了，那证明什么？ 林妈脑子嗖嗖直转。 自己这姑娘，平常催她结婚，一直不吭不声，现在陡然搞个动作大的，还瞒着…… 林妈撇嘴，过了年都39岁了，这把年纪还挑挑拣拣什么呢？ 有个男的能看对眼差不多就行了…… 她之前还想过，林凡这样下去找对象是真不容易了，他们也不挑人家条件，是个男的就行。 这小安盘靓条顺，比自己心里的要求高出一大截去，简直是意外之喜呢…… 林爸跟安东尼奥寒暄那一会儿，林妈已经想好婚礼怎么办，开几桌，林凡以后生活在哪里，孩子生几个，跟谁姓的问题了。 然后就拿出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一个劲儿地招呼，热情得安东尼奥突然都有些害怕。 “伯母……果然不同凡响。”安东趁两老中途离席，悄声跟林凡嘀咕。 这句用的是p语。 林凡一看林妈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但也不好解释。 一来，林妈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样子，林凡也不可能贸贸然说起这个话题。 不说还好，越说越扯不清。 就算扯清了，回头又要把自己陷入逼婚困境。何必呢？ 二来，林妈是会被人说服的人吗？ 她到现在还相信当年被骗的钱能被追回来呢，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儿罢了。 林凡不想费那个劲儿。 只要矛盾没有暴露到台面上，林妈爱咋想就让她想吧。 毕竟想想也不犯罪。 一顿饭整体来说还算宾主尽欢。 安东尼奥在林爸的讲解下知道在h国，“爸妈”不能乱喊，是有特定含义的。 林爸看着小红毛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压制列强的得意。 林妈看安东尼奥是越看越满意，问这问那。 一顿饭的功夫，就知道对方父母双亡，没啥亲戚，在p国有房有车，工资很高。感觉这个女婿是真合适。 而林凡呢，这顿饭难得没人顾得上她，耳根子落得清净。 但精神却一直绷着，生怕安东尼奥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可也不知道是林爸的教导起了作用，还是怎么滴。 从头到尾，除了门口那一声“妈”之外，安东尼奥的话还算进退有度，没有太大毛病。 这货总不会是故意的吧？林凡心里暗自嘀咕。 但林爸都教育过了，安东尼奥也点头受教了，这话也不适合再提，好像她太过计较似的。 林妈却看着自家姑娘一直照顾小安，还总留意他说话的样子，觉得这个女婿已经石锤了。 四人各有心思，这顿饭吃得都算满意。 饭毕，林凡要带安东尼奥去小区门口的酒店开房，还被林妈拉住，说，浪费那钱干啥，就让他住你房间啊。 林凡看着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默了默。 “他住我房间，那我住哪儿？我们家可只有两个卧室，你不会想让我睡沙发吧？” “你睡什么沙发，你跟他一起睡房间啊。”林妈笑眯眯地拍了林凡的背一下，“你们在外面怎么睡，回来还怎么睡。没事的，妈很开明的。年轻人嘛……” 林凡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喊安东尼奥走人。 这个家……果然每次回来都不想多呆啊…… 安东尼奥没听到林妈的话，拎着自己的包还想跟林妈道别，被林凡一把扯了出去。 两人走在小区楼下，安东尼奥看出林凡不太高兴，主动开口。 “伯父伯母挺好的，我感觉到了家庭的欢乐。” 林凡想起他父母已经不在了，停下脚步，认真地看他。“抱歉……” “嗨，林，咱们俩没必要说这些。”安东尼奥笑着揽过林凡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这种被父母包围关心的体验，我也很久没体验过了……” 林妈扒着窗户，眼巴巴地看着楼下。 哼，还不承认！ 她要去翻翻黄历，看什么日子适合婚嫁。 第658章 安东尼奥的礼物 酒店在小区大门正对面不远，还是宋仁他们几人住的那家。 里面的设施，装修都没变，就是价格翻了一番。 林凡爽快地用公款付费，重新体会到了有钱人的快乐。 办完入住就没什么事儿了。 心有戚戚的林凡不想那么快面对林妈，直接带安东尼奥去城中心商场溜达。 高市属于四五线小城市，外国人比大熊猫还稀罕。 更何况安东尼奥身量高，颜值更高。 一大片黑突突的发顶之上，就看到一个红发张扬的建模脸。突兀得周围人只要不瞎都会注意到。 安东尼奥是有些社牛的，刚开始还笑呵呵地任人打量。 可当视线逐渐增多，成千上百的人都像看猴儿一样盯着自己，饶是安东尼奥也感觉瘆得慌。 林凡感觉身边的人群越来越密集，身边的空隙越来越小，感觉非常不舒服。 她身高还行，踮着脚四下一打量，就知道祸端在哪儿。 一把拉人矮下身，撸下自己脑袋上的毛线帽，套到安东尼奥头上，把那招人眼的红头发挡了个严实。 吴宇森给她的这个帽子是黑色的基础款，短短小小的，没有毛线绒球和花俏的装饰，套在脑袋上很服帖，远看就跟头发差不多。 安东尼奥套上帽子之后，虽然脑袋还是突出，但不近距离看正面，也就是个大高个儿，没什么吸引人的特质。 林凡的发型虽然回头率高，但也要靠近了才能看到。 立马，远处闻风而动的人看不到热闹，很快散开了。 林凡趁人员松动，拉着安东尼奥就跑了，七拐八拐钻进一个她也不认识的小巷子里。 “你们h国，人可真是多呀！”安东尼奥好笑地感叹。 一直知道h国人多，但数字概念和身临其境地体验真的是两码事。 “这还不算多呢。”林凡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还算熟悉的地界上落荒而逃，擦了把脑门上的热汗。“我小时候，过年有灯会，那人山人海，真的是，你低头都看不到自己胸口的纽扣……今天这点儿人都不够看。” “哦？”安东尼奥立马起了兴趣，“现在还有吗？还能看到吗？” 林凡想了想，“不知道哎。早些年因为人太多，出了些事故，灯会好久没办过了，今年有没有我回头问问。” 这事儿查都不用查，直接问林妈。 她们那群老姐妹儿这类生活消息精通得很，哪里超市要做活动，哪里新开业送礼品，能给你按日期搞出一个行程表来。 灯会这种大型活动，林妈肯定知道有没有。 休息一会儿散完热，林凡就感觉脑袋开始冷了。 她的头发刚修过，虽然不秃了，看起来也挺好看，但后脑勺一圈还是短，能看到青皮。 夏天倒也无所谓，这数九寒天的，南方的湿冷是真往脑袋里钻呀。 一看林凡捂脑袋，安东尼奥就想摘帽子。 “别！”林凡一把制止，“你要想不重现刚才的景象，在外面最好别摘。” “那你怎么办？”安东尼奥看着林凡凉爽到极致，比他还短的头发，于心不忍。 “没事儿，等下再给你买一顶新的，咱两换过来就行了。”林凡笑着拍拍口袋，“姐有的是钱！” 安东尼奥知道她这次是公款招待，也没跟她争，催促着赶紧往商场去。 年关将近，街上人虽多，但都有些步履匆匆。 因为天冷，大多数人都缩着脖子，双手插兜，眼睛朝下看。 安东尼奥有了帽子伪装之后，除了个别年轻小姑娘，几乎没人注意到他。 他头一次觉得泯然众人的感觉是这么好。 商场里，有空调，倒也不冷。 两人带着目的进去找帽子，很快在一个精品店找到目标。 林凡原想买顶新帽子给安东尼奥，把自己的旧帽子换下来。 刚才是一时情急顾不上那么多，现在有条件了，当然不能给人家旧的，自己买新的吧。 安东尼奥却不愿意，挑来挑去说店里的帽子不合他意，他就喜欢林凡那顶和尚帽。 人家不喜欢总不能强迫人家是不？送礼物可不是想送出不高兴来。 林凡没办法，带着他满商场转悠，到处找男式帽子。 原本印象中挺多的毛线帽这次却特别难找。直到林妈打电话催促回家吃晚饭，也没给安东尼奥买到合他心意的帽子。 “我就戴这个帽子挺好的，还是你舍不得送给我？”安东尼奥见林凡丧气，主动开口道。 “不是舍不得，这个帽子我戴过，是旧的，送给你不太合适。”林凡无奈道。 “有什么不合适？”安东尼奥一脸疑惑，“我又不嫌弃你。” “……”林凡噎住，这是嫌不嫌弃的问题吗？ 但看这情况，今天给安东买新帽子的计划大概是达不成了。 半小时不回去的话，林妈的电话轰炸就要开始了。 “行，既然你不嫌弃，那我晚上拿回去洗干净再给你。”林凡决定不反抗，不给自己找麻烦。 “那行。”安东尼奥笑吟吟，“那我们快去给你买帽子吧，之前那顶我觉得很适合你，走！” 林凡一心给安东尼奥看男款帽子，完全不记得合适她的帽子是什么样，直到被拉到最开始那个精品店里，一个蓝紫色粗线麻花纹，带一个超大毛线球的少女风帽子前。 在她愣神的瞬间，安东尼奥已经将帽子套在她的脑袋上。 其实，挺好看的。 林凡现在的脸年轻，漂亮，皮肤白皙。戴上大大的毛线帽，整个人显得嫩嫩的，有少女感。 但林凡不习惯。 她的身体再年轻，也改变不了内里是一个颗沧桑的老阿姨的心。 三十八九的年纪，说妇女有些不合适吧，但肯定跟少女搭不上边。 但是的确又有点儿好看。 林凡咬着嘴唇，有些纠结地侧过脑袋，假装不经意地看了眼侧面。 嗯…… “走吧，”安东尼奥看出了林凡犹豫下的喜欢，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胳膊往收银台去，“我送你。” “哎~”林凡也顾不上帽子了，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有钱。” “你不是送了我一顶帽子，怎么我送你一顶，你就不愿意接受吗？”安东尼奥突然停脚，一脸受伤的表情。 林凡顿时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麻蛋，感觉自己是个渣女。 “那……行吧。”林凡松口。 其实想想，小几十块钱的东西，的确也没必要推来推去，回头再找机会补上好了。 再说，他俩还是朋友呢，铢锱必较分得太过清楚也不好。 安东尼奥一改颓丧，笑得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凡看他兴高采烈地掏手机买单，开始回忆之前的相处画面，不会都是演技吧？ 可想来想去，也分辨不出。 算了！毁灭吧！ 感觉今年过年……可能会加倍心累呢…… 第659章 她不是正常姑娘 回到家，看到林妈盯着安东尼奥脑袋时，那一脸“我都知道，你瞒不住我”的眼神，林凡才意识到，她又把自己坑了。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咬。 不就以为安东尼奥是她对象吗？ 就让她以为好了。 林凡决定摆烂，在旧年的最后两天和新年即将开始的时候。 午饭吃得迟，到正常晚饭时间，自然是不饿的。 但天一黑，常年养成的生物钟会驱使人习惯性地坐到饭桌前面，多多少少吃一点儿，起码年纪大的人是这样。 四人再次围坐一桌，边看电视边聊天，吃饭反而是顺带的了。 林凡从高铁出来后，帽子一直没摘过。 只不过之前那顶帽子是黑色的，又贴合脑袋，不显眼。 午饭的时候，林妈一门心思都在安东尼奥身上，都没顾得上看自己亲闺女几眼，根本没留意她脑袋上一直戴着帽子。 现在不同了。 新帽子是花色的，宽宽大大罩在脑袋上，显得脸都小了一圈，更别说还有个拳头大的花毛球。 林妈笑眯眯地将眼光从安东尼奥身上移到旁边的林凡身上之后，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在家里还戴什么帽子呀！ 但是她没明说，而是等去厨房拿菜的时候，趁经过林凡身后，揪着毛球把帽子摘了。 “啊~” 九曲十八弯的惨叫之后，紧接着就是林妈的怒吼。 “你把头发怎么了？！” 林凡没提防林妈突然出手，头上一凉的瞬间她全身肌肉已经调动起来了。 但看到林妈的空位，又很快反应过来身后的是谁，刚一放松，就被巨大的嗓门吓得一哆嗦。 是真的一哆嗦，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安东尼奥也吓得筷子没拿稳，掉到桌上，砸在晚盘上叮当作响。 林爸看到林凡的脑袋也愣了一下，但随即斥责起林妈。“你喊什么喊哟！” 他一手按着胸口，“哎哟哎哟”地哼哼起来。 林凡这次是真吓到了，赶紧站起来查看。 林妈跳了两下脚也顾不上林凡的脑袋了，赶紧跑去房里，拿出了一瓶速效救心丸。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大家坐定在沙发上，林爸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正抱着开水一口一口慢慢喝。 林妈也吓得不轻，见林爸缓过气来，她自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不知道要干嘛，左右四顾又看到了林凡的脑袋。 “你……”刚开口，就听林爸在旁边哼哼。 “好好说话！” 声音不大，还有些虚弱的气音，但林妈立马就收敛了。 “你这头发怎么搞成这样？你看哪家正经女孩儿把头发剃成这样？男的比你长。” 声音虽然不高，但话里话外都是责怪。 林凡撇嘴，她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剪成这样怎么就不正经了？翻个白眼不想说话。 林凡的发型其实挺赞的。虽然短，但理发师手艺好，一点儿也不男性化。 看着就是个飒爽的小姐姐，酷girl。 如果是在时尚行业，或者高河，四九这样的一线大城市，绝对不会有人质疑什么。 但林妈一直生活在高市。 这里不能说落后吧，但很多意识还没有先进到一定地步。 从今天安东尼奥在街上，被人围观到差点形成踩踏事故就知道。 林凡的发型其实并不比安东尼奥的红头发低调多少。 只不过她是黑头发，又是冬天衣服多，前期又一直戴着帽子。 后面虽然露了脑袋，但不看正脸的话，很多人都以为她是个男的，回头率是高了点，但也没有产生太大影响。 林凡自从秃了，头发被动剪短之后，看自己的大脑袋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好容易头发长长了，顺眼了，她还挺满意这个新发型，觉得难得有次不同的尝试也不错。 结果被林妈批评得一无是处，这能高兴吗？ 连原因都不问，就光说她不好。 哼！生气。 “你看你看！她还跟我翻白眼！”林妈一拍大腿，跟林爸告状。 林爸没理她，她又看向安东尼奥。“你看看人家小安，人家一男的，头发都比你长。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啊？啊？真是，这么大人了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你就不能像个正常姑娘好好过日子吗？” 在老一辈儿人的心里，女孩儿剪板寸跟男人留长发一样，都是不正经。 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会把头发剃成这样呢？肯定是有问题嘛！ 安东尼奥被cue，只当听不懂，挂着一脸笑不说话。 林凡的头发怎么回事，他当然知道。 但这事能说吗？ 林凡早就告诉他，自己身份的隐秘性，连她爹妈都不知道。 安东尼奥自然知道严重性，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拉跨。 林凡却被林妈说得又开始低落起来。 正常姑娘应该是什么样？ 长发飘飘？温柔听话？上学的时候成绩好，不用家里操心，一路考上好学校。 上到大学也不谈恋爱，专心学习，找个父母满意的好工作，然后再找个父母喜欢的对象。 紧接着结婚生子，然后生活就围绕着家里的琐事转悠，伺候老公，照顾孩子，再给双方父母养老，生活里不再有自我？ 那很抱歉，她还真做不到。 其实，林凡的前半生差不多也是按照这个轨迹来的。 可惜她运气不好，在结婚这个点前面走上了岔路，从此人生一路狂飙。 现在别说是当个正常姑娘了，她是不是个正常人自己都不能确定。 结婚生子，这辈子是没指望了。 家庭琐事……她这辈子估计也就会被林妈和林爸这两个人的家庭琐事困住。 毕竟在其他地方，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她只要吃喝玩乐睡，还有在有任务的时候努力贡献力量就行了。 这么说来……的确不是个正常姑娘啊…… 林凡低头，自嘲一笑。 林妈还以为是在反抗自己，手指一抬，又想呵斥。 “阿姨，”安东尼奥轻轻地开口了，将林妈的眼神拉走。“我很喜欢她这样的发型，非常漂亮。” 林妈以为安东尼奥是特意为林凡解围，心一下子就软了，笑呵呵地收回手，温柔地回道。“你呀，也别太惯着她了。我家小凡脾气硬，可不好惹。” 安东尼奥眼睛都笑咪了，“我知道。” 星辰能好惹吗？自己都差点被她电死。 林凡看着两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感觉这个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第660章 暂时安全 大年三十，林凡心里挂念着安东尼奥这个客人，起得还算早。 林妈早就起床在厨房忙了起来，看到林凡起来，也没多说什么，好像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对她来说，的确没发生什么。 林凡再一次感谢自己认识金思辰，学习了很多心理调剂的方式，要不然……呵呵。 她从洗衣机里拿出两个洗好烘干的帽子拍拍，上面残留的温度让手心暖暖的，特别舒服。 林妈路过时看到自然免不了叨叨两句。 大意是两个帽子还要洗衣机洗烘，电费不要钱之类巴拉巴拉。 林凡当没听到，抖抖帽子挂到阳台凉，接着洗脸刷牙。 等下还要去酒店接安东尼奥。 这家伙跟宋仁他们不一样。 立场不一样，熟悉度不一样，防备级别也不一样，属于贵客。 接待态度自然就不一样了。 要是宋仁几个，甚至吴宇森来，林凡都不一定去接送。 安东尼奥不行。要捧着，看着，再怎么你好我好，心理上也不可能完全放松。 林凡把他当做当初公司的甲方，感觉好像也没那么难了。 再说，不还有一层友情滤镜呢吗？ 真诚一点儿，做人最重要的是真诚！ 用凉水拍拍脸，林凡感觉清醒了许多。对着镜子照照，将眼底的防备掩去，嘴角弯弯，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林凡出了门。 安东尼奥早就醒了。 外面乒乓作响的二脚踢的声音，让他一度以为发生了什么特殊事件。 知道是鞭炮后，还是不能完全安心，就这么一惊一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完全没有质量可言。 高市市区也禁放，但林家的小区靠近郊区，那边不禁放。 连绵的鞭炮声虽然隔了一定距离，但依然响亮，烘托着过年的氛围，让城区的小朋友羡慕。 林凡看到安东尼奥萎靡不振的样子，知道他一夜没睡好，同情地将帽子递给他自己戴上，建议道。 “要不给你换家酒店？市中心那边应该听不到炮竹声。” 林凡倒不怕安东尼奥离得远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对于他们来说，要搞事情，哪里都差不多。 哪怕是市中心，林凡过去也就是眨眼的功夫。 但安东尼奥图什么呢？他又不是爱杀戮的人。 他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就不会在林凡附近搞事情。 就像大家对阿波罗有所忌惮一样，安东尼奥对星辰也同样忌惮。 甚至比起其他人，他的心里更复杂。 初次遭遇就被电得意识丧失，后来爆炸又被林凡救。 重重复杂感情交织在一起，再加上他这次也是打着交好的任务来的……综合评定下来，安东尼奥暂时不会有危险举动。 这消息是昨天晚上祝存军发给林凡的，金思辰做的心理评估报告。 林凡看了后整个人放松不少，心里的顾忌消除大半，只剩下少许对阿波罗的本能警戒，被她藏得好好的。 “不去不去，离你太远了麻烦。”安东尼奥利索地套上帽子，想也不想的拒绝。 “那你这怎么办？未来几天，这鞭炮声可会越来越密集，吵得人睡不着觉。”林凡跟他并肩往外走。 “我再适应适应，说不定就习惯了呢。”安东尼奥露齿一笑，毫不在意地双手插兜，“实在不行，买一副耳塞总能搞定。没事儿，我这么大的人了，不用担心。” 林凡点头，没有多劝。 成年人的分寸感也表现在这些适可而止上。 回到家，林妈果不其然地上前热情迎接，当然只限于安东尼奥。 林凡自动自觉地进厨房搬早饭。 过年期间的早上，他们一向是习惯吃包子的。 林妈作为中年妇女中的精英代表，一早就去老牌早点店蒸好了几笼包子塞在冷冻室里冻着。 每次吃的时候拿几个出来蒸，等包子吃完了，年差不多也过完了。 皮薄陷大的包子味道真不错，安东尼奥吃得唇齿留香，还不忘夸赞林妈。 把林妈美的呀，看安东尼奥是越看越喜欢。 林凡作为被忽视的亲闺女，跟林爸一起默不作声。 林妈是有表现欲的，越接话，越兴奋。 客人可以接，他们不能。接不好就会坑自己。 大过年的，谁都不愿意给自己找不愉快，最好的办法是装聋作哑，冷处理。 除夕和前一天也没有什么区别，就是吃吃吃。 可能大家都在准备年夜饭，空气中各种不知道从哪一家传来的饭菜香味，交织在一起，年味儿在无形中一点点提升。 要不是林爸拦着，林妈中午就要把年夜饭全部上桌了。 东西都是现成准备好的，也没什么需要林凡他们帮手。 吃完午饭，见林妈又要跟安东尼奥唠嗑，林凡直接把人带进卧室，把门一关。 “哎！这孩子！”林妈准备上前敲门，“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呀！” “你就少说两句吧，昨天说到今天，也不嫌累。”林爸看不下去了，“再说下去，人家祖宗十八代就要被你问出来了，让孩子单独待会儿吧。” 林妈本能想反驳，但看着闭合的房门，又一喜，“两人独处也好，独处感情好，明年能早点结婚。” 说完，哼着歌儿跑开了。 林爸觉得老婆子的脑子多少是有点儿问题的，但一时又无从说起，干脆不再理她，戴起老花镜，扒拉手机看新闻。 房间里，林凡盘腿坐在床上，跟坐在椅子上的安东尼奥在玩游戏。 她原本是想把人带出去避开的，但想想也不能每天都往外带啊。 高市本来就这么大，没什么好玩的，天天带人出去，总不可能在同一个商场转悠吧？ 天又冷，今天还是除夕，商场闭店早，去了逛不到两小时又要出来。 那个森林公园是明天的安排，早上去，下午回来，现在去时间赶不上。 难道带着安东尼奥去露天广场瞎溜达？不不不，天冷，那一堆砖瓦石块，没意思极了。 林凡衡量过后，决定就躲在家里。 林妈不是以为安东是她对象吗？ 那她就用魔法打败魔法，两人关起门在屋里玩。 玩什么无所谓，起码能躲片刻清净，至于林妈怎么想，那就不是他们能管的了。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林凡看到安东尼奥大大松了口气。 两人相视而笑，找了个风评不错的游戏开始玩。 两人都是新手，玩起来菜得不行。 不过大姐不嘲笑二姐，挖苦别人等于嘲讽自己。 随着游戏等级的提升，时间就这么乐呵呵地流逝了。 第661章 安东尼奥的孤单 除夕晚上，一片和乐融融。 也许是顾及这个特殊的日子，又也许是为了给安东尼奥留一个好印象。 林妈一直乐呵呵的没有找事儿，气氛舒适宜人。 年夜饭吃的早，6点不到就开始上桌了。 四个人的年夜饭再丰盛也多不到哪儿去，两个小时时间也够吃完了。 简单的收拾之后，四人转移到沙发一起看春晚。 林爸和林妈一人一个单人沙发，把林凡和安东尼奥让在正对电视的长沙发上。 林凡假装没看到她妈戏谑的眼神，摸了一把瓜子塞给安东尼奥。 这家伙昨天第一次见有壳的瓜子，大感惊奇。经过教导之后，已经能熟练地不用眼睛看嗑瓜子了。 现在，他正一手托着瓜子，一手把瓜子皮往放茶几上的吐壳盆里放。 林凡看他够来够去实在费事，直接把盆放到他腿上，自己抓了把葡萄干靠在沙发上吃。 安东尼奥从没看过春晚，乍一见，那是惊为天人。 原来h国过年还有节目看，花花绿绿，还怪热闹的嘞。 林凡也不知道他听懂了多少，专注得半天才记得磕一个瓜子，乐得不能自己。 这一年的晚会，大概是受到外星高科技的影响，舞台多了很多赛博朋克的科技味道，灯光，舞美都跟往年不一样，有种冷峻凌冽的美。 但色彩上又少不了一如既往的大俗大雅，加上前面表演的各种雅俗共赏的热闹歌舞。 林凡一时间都难以找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概括，只能说多元素融合吧。 林爸抱着手机看电视，看着看着，眼睛就开始迷瞪，脑袋点啊点的。 林妈倒是有精神，时不时跟旁边的安东尼奥聊电视上的精彩节目。 安东尼奥笑着直点头，也不知道是真听懂了还是假听懂了。 林凡吃完葡萄干，又拆了包薯片，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往年春晚，大家都是在自己屋里，躺床上看小电视的，没看林爸都瞌睡了吗？ 今年安东尼奥在，林妈硬拉着大家在外面感受家庭氛围。 怎么说呢？有点儿奇怪，还有点儿不适应。但能不吵吵就好。 林凡感觉自己对家庭温暖的要求越来越低，虽然林妈释放温暖的对象不是她，但有这样，真的，很不错了。 这次的晚会上，还特地放了很多之前在抗击格罗时的片段。 林妈拍着扶手把对面已经歪着头睡着的林爸拍醒。 林爸一个激灵，睁眼一看，就是他热衷的画面，立马精神了，巴掌拍得“啪啪”响。 长达两分钟的视频快闪配上激昂的音乐，通过巨大的电视屏幕在眼前展现。 林凡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仿佛湮灭但其实一直深藏在心底的曾经，整个人冷了下来。 手腕突然被人握住，她下意识抽手，却没成功。 转头一看，安东尼奥正担心地看着她。 林凡眨眨眼，从自己的意识中抽离出来，无声地对他说了声谢。 安东尼奥笑着放开了手，继续转头看电视。 林妈怎么会忽略两人的互动呢？ 她一边笑盈盈的，感慨这两人关系绝对不是林凡说的普通朋友那么简单，一边又对林凡的表情很不满意。 “你这孩子，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你怎么丧着脸呢？咱们g家的英雄辛辛苦苦打了胜仗，你丧着脸给谁看呢？”林妈果然是林妈，挑起刺来毫不客气。 “我……”林凡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回她。 电视里，主持人已经向为这场战争贡献和牺牲的所有人致敬完了，下一节目是儿童剧。 这是要以浅显易懂的形式重现格罗战争始末。 很快，天空出现了格罗的卡通形象，紧接着，舞台变幻，一群穿着玩偶服的人冲上了舞台。 儿童剧嘛，基本要照顾小朋友的接受能力。 人物都是可可爱爱，故事也避开各种负面的东西，全都是积极向上的情绪。笼统地概括了格罗进攻和h国抵抗，最后取得胜利的故事。 抗击格罗的真实的过程不可能向大众公布，但这段时间以来，民众方面诸多猜测，这次以童话剧的形式讲个大概，也是给民众一个交代。 舞台上不管是外星虫怪，还是机甲战士，都是套着玩偶服的大可爱，跟现实中的可怖，冷酷相差甚远。 因为形式太过可爱，林凡还看得饶有兴趣。 一群大玩偶蹦蹦跳跳就把仗给打了，最后五具颜色各一，代表星辰和扶光，金罡，御风，冰轮的公仔牵着手在台上转圈跳舞，代表和平降临。 而扮演盘古，一直充当舞台背景的大公仔在后面挥舞双手，下面一群扮演机甲和普通战士的小朋友一起摇摆…… 那场面，反正林凡是看乐了。 突然，安东尼奥凑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没有我？” 林凡侧脸一看，这家伙的表情，好像有些委屈。 电视上，的确没有代表阿波罗的黑色机甲。 林凡摸摸鼻子，这她怎么会知道呢？ 但安东尼奥的问话又不能当做没听到，只能信口胡诌一个理由。“也许是因为版权？” 阿波罗是p国的机甲，跟他们不一样，如果要出现在春晚这种公共场合，应该有版权争议吧？ 有吧？林凡其实也不肯定，她只是想不到其他话搪塞了。 安东尼奥一僵。 以往总说h国不注重版权，盗\/版昌盛，这时候那么严格做什么？ 看到电视上，机甲公仔们都手牵着手，唯独没有他。 安东尼奥莫名地感觉到一丝被遗弃的孤单。 他才是跟星辰公仔一起抗击外敌，最后应该手牵手的那个呀！ 沉默，不爽，但是又毫无办法。 林妈笑嘻嘻看完表演，一回头，安东尼奥皱着眉头，双手环胸，满脸不愉快。 她一愣，立马冲着旁边若无其事的林凡大喊。“你又把小安怎么啦？” 什么叫又把人家怎么了？好像她之前怎么过一样。 林凡无奈叹息。 一旦她在家，什么鸡飞狗跳的事好像都跟她能扯上关系。 “我没怎么他，他是看到没有他们p国的那个机甲不开心呢。”无奈归无奈，话还是要回，要不更容易出麻烦。 “哦。”林妈果然偃旗息鼓了，转头笑眯眯地劝安东尼奥，“那个大黑个儿是吧？没他也没事儿，你看看我们家星辰。我们家星辰最棒啦！” 第662章 背负马甲的痛苦 林凡听到林妈说“我们家星辰”的时候，心里一颤，还以为马甲掉了。 但立马反应过来不可能，刚才还一脸嫌弃地骂她呢。 再看看林妈那笑颜如花的模样。 说起星辰的口吻，就像是她亲闺女似的，而自己反倒是捡来的孩子…… 虽说她就是星辰，但这感觉吧…… 林凡砸了咂嘴，还真是诡异得奇妙。 安东尼奥笑着瞥了一眼林凡，看她脸色古怪，笑着回林妈。“是的，星辰最棒了。” “是吧是吧？我们都觉得星辰特别棒。虽然你们g家那个黑大个儿也不错，但我们还是最喜欢小星辰啊！”林爸精神头也上来了，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往安东尼奥身边凑。 那昏花的老眼炯炯有神，从一个垂垂老矣的瞌睡老头变成了精神老头。 安东尼奥自然知道他们说的黑大个儿是自己，但也不在乎，继续笑盈盈地接话。“对，我也很喜欢星辰。” 林凡被林爸挤得不舒服，爬到他原本的单人沙发上坐着。 林爸一屁股坐下来，给安东尼奥展示他手机里保存的各种星辰照片。 电视里，主持人又开始介绍星辰为首的机甲公仔玩偶和其他周边正式上线出售。有单人版，有集体套装，扫右下角二维码即可获得…… 林凡都傻了。 这一套……是玩得真溜啊。 要不她也买一套收藏一下吧？主持人手里的小星辰公仔还怪可爱的。 她刚起身想摸茶几上的手机，就被林妈喊住了。 “来来来，快帮我扫一扫，我要买全套的。” 看着差一点拍到脸上的手机，林凡无奈接过。行吧，谁买都一样，家里有一个就行了。 帮林妈顺利地扫出二维码一看，哟，周边还挺多。除了玩偶，还有书签，钥匙扣，u盘…… 之前视频铺天盖地的时候，林凡还没有红的自觉。 因为她的情绪问题，刻意回避了那些视频资讯，也没有人刻意跑去她耳边提醒。 如今，看到这些玩具周边，才是真的有所体会了。 “你发什么愣呀！都要被人抢完了。”林妈见林凡扫完码也不还给她，自己走过来抢。“要是害我买不到星辰公仔，我饶不了你。” 林凡靠在沙发上，看林妈专注地盯着手机选品，林爸也在安东尼奥的帮助下进入网购页面，戴着老花镜一点点看商品。 这感觉……怎么说呢……就很奇怪…… 四个人坐在电视前面，却都没有心思看电视。 没一会儿，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林凡起身去拿。 打开一看，是安东尼奥发的信息。 【还是没有我（哭脸）】 林凡抬头，看到安东尼奥一脸委屈地望向自己，知道他肯定也刷二维码进去看了。 好笑地低头回他。【那你赶紧把版权放给我们呀！】 安东尼奥：【你说得对！】 林凡再抬头，安东尼奥抱着手机不停打字，估计是去要版权了。 想想，反正是有利无弊的好事，正好可以探一探p国的容忍度，挺好。 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会用不一样的角度考虑问题了。 林凡一只手支在沙发扶手上撑着脑袋，一只手捏着手机，无意识地旋转两下，看着电视，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林妈买完东西一抬头，看到林凡这坐姿，好心情立马又没了。 “你说你！就不能好好坐，有没有点儿姑娘样子。” 老实说，林凡这么盘腿坐在沙发上，有点儿像睡佛那姿态，着实算不上好看。 但在自己家里嘛，又不像在外面，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呗。但林妈看着不行，人家小安还在这儿呢。 林凡听不得林妈絮叨，虽然心里不爽快，但配合地把腿放好，人也坐正了。 “你看看人家星辰，跟你一般大，能上天入地，兰星说救就救了，你再看看你！坐都不好好坐！”林妈继续叨叨。 林凡哭笑不得，这是夸她吧？但后面还是骂她。 她一点儿高兴不起来怎么办？反口回道。 “那人家星辰不也没结婚吗？还喜欢吃喝玩乐睡。跟我有什么两样？怎么没看你说人家。” “你俩能一样？”林妈两眼一瞪，鼻孔都变大了，“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俩有什么好比的？” 我俩一个人啊！林凡在心里默默回道。 “再说了，我家星辰那么优秀，没结婚肯定是因为事业太忙，周围男人不够优秀。哪像你？”林妈本来准备开喷林凡了，但瞟到旁边的安东尼奥，又缓和语气，“你有个好机会就赶紧抓住吧，还想跟我家星辰比。” 安东尼奥在旁边直接听笑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自己的父母却因为不知情，崇尚光鲜靓丽的那个身份，而嫌恶身边真实的女儿。 这种分裂的极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因为不管是夸，还是骂，对象其实都是她。 看着林凡一脸复杂的表情，安东尼奥第一次庆幸自己爹妈不在了，不需要承受如此复杂的情绪。 这时候，林凡的手机叮咚响起，打乱她不知所以的情绪。 是特事所和623群的拜年短信，@她了。 林凡看着群里热闹的祝贺信息，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在虚拟世界里闲聊。 因为愉快呀！ 她一一回复信息，也发出了自己的祝福。 很快吴宇森的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林凡接通后，第一时间看到了吴宇森身后的吴爸吴妈。 真的是好久不见啊，她差点脱口而出要打招呼，又想起自己应该是不认识两老的。 吴宇森老神在在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给林凡介绍了自己的爸妈，林凡立即乖巧地喊了人，之后给人拜年。 两位老人还是那么亲和，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笑眯眯的让两人单独聊天了。 还没说两句，林凡这边降下一大片阴影，抬头一看，林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后面了。 “这不是小吴吗？”林妈从记忆里很快翻出了吴宇森，开心得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 吴宇森客气地打招呼。这一招呼，林爸自然也免不了要上镜。 手机传到林爸手边，顺便安东尼奥也聊了两句。 “你们认识啊？”林妈本来看到安东尼奥接过电话还有点紧张，看到两人说话熟稔的口气顿时吃惊。 “是啊，我们算是同事。”吴宇森笑吟吟地回林妈。 林妈愣神间，林凡把电话抢了过来，抢着跟吴宇森说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 再不挂，又怕林妈抢电话。 林妈见不能跟小吴多说两句满是埋怨，但也没有什么办法。 想想小吴，再看看小安。对了，还有个小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呀，女婿人选多了也麻烦呀！ 第663章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同 听见林妈问宋仁，林凡随口敷衍了两句，说人家工作忙。 可一旦想起了，后面就自然放不下。 这个年，他怕是不好过。 去年他们还一起发了拜年的视频通话，今年，以宋仁的情况，大概是不可能了。 她刚才在623群里发过信息之后，又给宋仁，李春华四个单独发了拜年信息。 其他人都回了，唯独宋仁的对话框里，一直只有她发过去的信息。 林凡想了想，给李春华发信息，询问了他们过年的情况还有宋仁的近况。 李春华回一切都好。 也不知道是他是想瞒着林凡还是自己也没发现情况。 看着毫无信息含量的聊天记录，林凡手指点了点，走到阳台给季羽打电话。 “林姐。”对面很快接通，季羽清冷的声音传来。 林凡先祝他新年快乐，然后照例问了他们过年的情况和安排，这些跟李春华说得都大差不差。 因为宋仁的关系，大家都在研究所待着呢，过年的氛围还行，但因为宋仁闭门不出，所以终究有些遗憾。 再问宋仁的情况，说法就跟李春华有区别了。 李春华说的是一切都好，但季羽说，情况有转变。 “队长似乎发现了这两次进度比之前要迟缓，他的情绪和态度有变化。”季羽冷静地陈述，跟李春华那种咋咋呼呼大而化之的表述完全不一样。 “怎么说？”林凡眉头轻皱，有些揪心。 “你知道的，从第一次恢复触觉之后，队长的情绪一直很饱满，也很配合，我们本以为按照这个进度，过年前后，他的恢复会有一个大跃进，起码看得出的变化，但事实并非如此。” 季羽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们不清楚活水的治愈原理是什么，也不知道第二次和次三次疗效衰减代表什么。虽然没有人跟队长说过，但他自己感觉到了，乐观情绪在下降，配合度也不比从前了。” “不是说触觉还在恢复中吗？”林凡追问。 “是，但恢复率比第一次差很多，比预期也差许多。如果按照目前这个恢复率的话……”季羽又长长叹了口气。“队长要恢复身体控制力，怕要一两年才能行。” “一两年的话……虽然长一点，但也不是不行啊，他当初膝盖受伤，不也用了半年多吗？怎么就等不得了？”林凡问。 宋仁的意志比一般人坚强多了，当初他膝盖被毁，没人想得到他还能继续在军部发光发热，但他做到了。 时间长一点儿而已，林凡不明白怎么这次就不行了呢？ “我没说明白。”季羽捏捏山根，“一两年是对身体的控制，他想抬手就能抬手，想抬脚就能抬脚，是普通人不妨碍生活的程度。” “……”林凡大概明白了，“你是说，他……以后不能驾驶机甲了？” “别说机甲了，以后跑跳都是个问题。”季羽的话里带了些焦躁。 林凡捏着手机，久久无语。 不能驾驶机甲，不能跑跳的宋仁还是宋仁吗？ 是，也不是。 当他们都为保住宋仁的生命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宋仁却因为不能体现自身价值而自暴自弃。 别说机甲了，连跑跳都不能的宋仁，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林凡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这……不还没确定嘛？再看看，说不定过一阵子又不一样了呢？”林凡抓抓脑袋。 可能是太用力了，她感觉头皮抽抽的疼。 “嗯，的确，这只是目前的推断，三次阶段性观察成果，并不能说明什么。”季羽也往好的说。“实际上，活水的功效的确很难断定，说不定后期会有爆发式增长也说不定。” 是自欺欺人还是自我安慰，两人都不愿意深想。 但他们都坚信，这不是最终结果。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宋仁可是魔鬼教官，曾经的兵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挫败打倒。”林凡笑道，“我这边也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肯定会让他好好的。” “嗯，谢谢林姐。”季羽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都知道活水就是林凡强硬要求搞来的。 虽然疗效不如预期，但起码比之前宋仁躺在床上只有个脑袋能动的好。 听说特事所手段多，稀奇古怪的人和事也多，指不定就还有能帮队长的办法呢？ 季羽是这么期盼的，也是这么坚信的。 宋仁，肯定会好起来，再度驾驶扶光，跟他们一起战斗…… 林凡挂完季羽的电话后，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里，时不时闪现五彩的烟火，心里空空的。 救宋仁的办法……她也不知道。 也许过完年去问问女丑？或者大师兄？ 人类的悲喜不尽相同。 在这个张灯结彩，举家欢庆的日子里，还有人独自哀伤，甚至默默垂泪。 “怎么了？”安东尼奥走了过来。 林凡摇摇头，不想说宋仁的事。 “叔叔阿姨在担心你。”安东尼奥低声说道。 林凡回头，看到林爸和林妈正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 见她看过去，立马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又坐回沙发上，故意大声聊些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题。 林凡嘴角一翘，发出一抹轻笑。 安东尼奥揽住林凡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低头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不能被外人知道，我只想帮帮你，让你感觉轻松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对我说。” “谢谢。”林凡真诚地道谢。 安东尼奥在某些时候，的确是不错的倾诉对象。但，只是某些时候。 “嗨，咱俩客气什么呀！”安东尼奥笑了，顺带着把林凡往自己身上带了带。 林凡的肩膀撞到他胸口，立马就伸手推开他。“说话就说话啊，动什么手？” 外国人这搂搂抱抱的习惯真不习惯。 安东尼奥也不在意，耸耸肩表示无辜，“那你心情好些了吗？我们要一起进去吗？” 林凡也不想让林爸林妈继续担心，刚想答应，“行……” “吧”字还没出口，天上就响起鞭炮声，“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本来还一派轻松的安东尼奥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蹲下，躲在阳台的墙垛下面。 等看到林凡平静的目光，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反应过度了。 林凡看着他可怜，无辜又懊恼的模样，心情是真的好了很多。 虽然嘲笑是不对的，但她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赶紧进来吧，”她朝安东尼奥招手，“再呆在窗口，我怕心情不好的就是你了。” 安东尼奥尴尬地笑笑，一溜烟蹿进了客厅。 第一时间打开手机上的购物软件。 他需要一副耳塞。真的！ 第664章 又怂又怕 春晚结束已经十二点多了。 林爸和林妈早就撑不住回房休息了。 林凡也有些撑不住，不过总不能把安东尼奥一个人撂下吧，于是硬撑着舍命陪君子。 其实节目倒没什么精彩的，倒是每次外面鞭炮声响起时，安东尼奥反射性地瑟缩给她时不时提个神。 想想老p的人民也怪不容易的，感受不到烟花爆竹的乐趣。 可惜啊，现在禁放了，要不林凡还真想带他领略一下h国的传统文化。 好容易，《难忘今宵》的音乐声响起，林凡打了个呵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着安东尼奥还是神采奕奕，一点儿都没有疲乏的模样，再一次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 年轻的人标志是什么？是熬夜啊！ 不能熬夜的自己，已经一脚踩入中年人的行列了。 又打了个呵欠，林凡双眼含泪地叫安东尼奥。“走吧，送你回去。” 安东尼奥第一次在隆隆炮声中，紧张又轻松地看完一场热闹纷呈的大型晚会，那感觉真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困的好吧？ 见林凡一个呵欠接一个，知道时间晚了，也不想劳动女孩子送他，拒绝道。 “不用了，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自己回去就好了。” 林凡走到门口，穿上棉袄，把安东尼奥的递给他，好整以暇地回头问了句。“你确定？” “当然……” 话音刚落，外面一声炮仗响，安东尼奥又是一缩。 “走吧。”林凡嘴角微翘，拍拍他手上的羽绒服，“我怕让你一个人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 “……”安东尼撇着嘴，沉默地穿外套。 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这么毁于一旦了。偏偏他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谁能想到h国人把火药拿来当娱乐呢？ 两人沉默地走下楼，一路都还算安静，安东尼奥逐渐放松。 就是嘛，哪有大半夜不睡觉放炮的，要是在p国，警察早就上门了。 没轻松多久，一声带着尖啸的炮声炸响，安东尼奥一惊，直接往林凡身上扑。 要不是他身材高大，林凡比他苗条，这会儿估计都能跳进人家怀里。 林凡第一时间用手撑住了两人之间的空隙，但感觉到安东尼奥真的在哆嗦，又可怜地反手去拍他的背。 “别怕哈，是小孩儿玩的手炮。” “这东西还能给小孩儿玩？”安东尼奥难以置信。 四下环顾，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危险了，才慢慢放开林凡。但还是缩着身子，紧紧地挨着林凡，恨不得贴在她身上。 “是啊，就是个小玩具，没什么风险的。”林凡看他又怂又怕的样子也怪可怜的，也没推开他，就这么带着他往前走。“你们p国不是不禁枪吗？好像有钱就能买到？按说应该对这种声音很熟悉才对啊。怎么还这么害怕。” 像吴宇森，沈北之流，别说鞭炮声了，就是真枪实弹的声音，他们眉头都不会动一下。 就是林凡，之前在800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枪械训练，对这种声音不说免疫吧，起码不会这么畏畏缩缩的。 “就是不禁才不安全啊。”安东尼奥一点儿都不怕丢人，瑟缩着回答。“谁知道哪里响起来一声是不是对着自己的。不小心就噶了好吗？” 林凡听着觉得还挺有道理。这么一想，还是h国好啊。 她笑着拍拍安东尼奥紧拽着她胳膊的手，笑道。“你看看你这样，谁相信你是一夫当关的阿波罗啊，坚强点儿啊！” “嗨！你还笑我。”安东尼奥没好气地顶了她一下。“没装备的时候不都脆皮吗？万一打到要害，还不是照样要噶？不噶也疼呀，活受罪。” 林凡一个没留意被他顶出去两步，还没说话，又被他一把抓了回来，握着她的胳膊不停的四下打量，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做贼呢。 看他那样子，林凡也懒得跟他生气了，赶紧把人送回去吧。 “你这样也不行啊，还是给你换个市中心的酒店吧？起码夜里能睡得舒服些？” 趁着没声音，两人一路小跑进了酒店，电梯里，外面又响了几声。 安东尼奥没有再抓着林凡了，但脸色还是紧绷绷的，显然还是受影响了。 “没事儿，我买了耳塞，等天亮估计就能到了。现在再换地方，也不安全。晚上我塞着耳机开音乐睡，应该问题不大。”安东尼奥摇头。 林凡想想，没有再劝。 按照当地习俗，过了三十夜里这一阵，放炮仗的确不会太频繁了。 在下次比较密集的时候，就是初五接财神，不过那时候他们可能已经不在了。 送安东尼奥回去之后，他也顾不得跟林凡多说，匆忙道别之后就关上了房门，像是外面有鬼在追。 林凡也不在意，自己溜溜达达回家。 大年初一的夜里，依旧没什么星星，黑乎乎的天空让她又想起太空里的黑。 空气冷冽得像要冻伤气管似的，林凡又有些感伤了。 手机突然叮咚作响，是林妈的电话。 “喂！怎么还不回来？”林妈的语气还是凶巴巴的，但林凡却笑了。 “进小区了。”她笑着边走边应，头一次觉得林妈的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那就好，赶紧回来，大晚上，虽然治安好也不能老在外面呆着。”林妈含糊地说了两句就挂了线。 林凡笑吟吟地握着电话，刚才的愁绪被林妈一打断，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兰星果然还是好啊。 有她牵挂的人，还有牵挂她的人…… 大年初一，依然还是蒸包子早餐。 安东尼奥夜里睡得还行，早上精神不错。 反倒是林凡熬夜了，有些睡眠不足，蔫不拉叽的。 吃完早饭，林凡就带着安东尼奥去逛高市有名的生态度假景点了。 景色是真好，但也是真冷。不过比起待在家里面对林妈，林凡还是选择出来。 比起前年，景点里增加了一个小型动物园，看上去趣味性多了许多。 两人一直逛到天黑才回去，还被林妈骂了两句，当然，骂的是林凡。 大年初二，林凡还想带人躲出去，被林妈拦住了。 “你大姨一家今天要来拜年，你得在家。” 去年过年的时候，林凡帮表姐夫牵线搭桥，为他创造了不小的绩效。 表姐夫因此升职加薪，非常感谢林凡，但平日里又不敢多打扰。 这次，大姨提前问过林凡回家过年后，就说年初二要来拜年，表达感谢。 林妈能错过这种高光时刻吗？肯定不能啊！顺便炫耀一下她的新女婿。 林凡知道大姨一家要来，还是特地为她来，的确也不好走了。 只好跟安东尼奥缩在房间里打游戏。 十一点不到，大门被敲响了。 林妈以为是大姨来了，喊林凡出来接客，乐呵呵地开门。 谁知大门一开，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吴宇森一身黑色长呢大衣，笑眯眯地递上礼盒，“阿姨好，我是吴宇森，冒昧上门打扰，新年快乐。” 第665章 吴宇森来了 “你怎么来了？” 林凡听到吴宇森声音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幻听了，直到看见人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第一反应竟是掏手机，是不是漏看特事所的信息了。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总之，来给你拜年。新年好！”吴宇森笑道。 “快快快，快进来，站在门口干什么？”林妈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扯着人进屋。 林爸听到动静也跑出来，看到吴宇森也是一愣。 任谁看到前天晚上还在电话里的人突然出现在眼前都会愣吧？ 别说林爸了，安东尼奥都吃了一惊。 吴宇森笑容可掬地双手递上礼物，从头到脚都是长辈喜欢的乖巧模样。 林妈之前只在视频里跟他说过两次话，觉得小伙儿挺帅，声音好听，工作也好。 现在正主站在面前，她毫不客气地将人从头打量到脚。 一表人才啊，真是一表人才啊！ 林妈的老脸笑得跟个菊花似的，开心地接过吴宇森的礼物，还假客套了一番。“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林凡简直没眼看。 你倒是言行一致啊！ 吴宇森来的突然，但林凡还是很开心。 她走到门口，找了双干净的客用拖鞋扔给他。“你怎么来的？” 她知道吴宇森一向是开霸道回老家的，不会一路开车过来吧？ 那按这个点，他夜里都没睡，要凌晨出发。 看看他的脸色，神采奕奕，啥都看不出来。 嗨，他们这种特勤，一晚上不睡根本不算个事儿。 不像自己，带晚熬夜就蔫吧。 只有她一个人踏入中老年行列吗？果然，女人还是老的快呀！ 林凡脑袋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听吴宇森笑道。“坐动车来的。车在家里，回头有机会再去开。” 林家空调打得足，吴宇森换了鞋走到客厅就觉得热。脱下大衣后，林凡顺手接过，挂在门口的钩子上。 安东尼奥早就在沙发上坐着等了，见吴宇森过来，拍拍旁边的空位，招呼他坐。 吴宇森笑容可掬地过去坐了，但没挨着他。 三人沙发又不是不够地方，两个大人男挨那么近做什么？ 林凡看他坐定，准备去倒茶。一转身，林妈已经端着茶水过来了。 她也正好乐得清闲，直接坐到剩下的单人沙发上。 林爸也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跟吴宇森聊上了。 林妈倒好茶，看到林凡占了自己的位置，立马赶人。“起来起来，这是我的座儿，你去旁边坐去。” 林家的沙发就一个长三人座，然后两边各一个单人座。 现在林爸林妈各坐两边，长沙发上又坐了吴宇森和安东尼奥。 虽说中间还空着一个位置，但两个男人体格大，林凡感觉坐过去会有些挤，不舒服。就想跨出去，搬个板凳坐旁边，宽裕些。 结果她刚起身，林妈一把把人往长沙发那边推。 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并不大，再加上林妈在旁边，林凡猝不及防往下倒。虽然及时稳住了，但多少有些狼狈。 吴宇森和安东尼奥都伸手来扶。 吴宇森离得近，托住林凡一只胳膊。 安东尼奥见她站住了，就收回手，坐了回去。 “去去去，坐中间去，别挡着我。”林妈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毫不留情地在林凡的屁股上推了一下。 林凡就这么被怼进了长沙发前的空间里。 要再跨出去，林妈肯定是不会让的，林爸那边又挤得慌。 算了，林凡也不折腾了，认命地坐到两人中间。 哎，竟然没有想象中的拥挤，感觉还行。 “你今天过来，你爸妈那边怎么说的？”林凡小声问吴宇森。 “没怎么说，他们催着我过来的。”吴宇森低声回答。 除夕晚上，吴宇森给了林凡视频的时候，没有避讳吴爸和吴妈。 老两口虽然嘴上不催，但听到姑娘的声音，忍不住跑到吴宇森背后偷看。 见到林凡之后，漂亮就不说了，性格还爽朗。 而且不知怎么的，他们对人家有种一见如故的熟悉感，好感度直接爆棚啊。 吴宇森跟林凡聊得愉快，老两口看得也开心。看着看着，后面吴宇森竟然还跟女方爸妈聊起来了，后面还有个疑似情敌的歪果仁儿。 吴妈暗戳戳捅捅吴爸，这是儿子对象吧？ 吴爸哪里知道，但吴宇森上一次这么笑呵呵地跟小姑娘打电话还是高中时候呢。 他沉思过后，觉得可能性非常大。 吴宇森挂完电话后就面临了两老的三堂会审。 林凡的情况，能说的都对他们说了。 是同事，也是搭档，所以关系很好，不是女朋友。 老两口听完，嘀嘀咕咕了好久，觉得吴宇森都快40的人了，难得有这么特别的女同事。 他们的儿子他们了解，好感肯定是有的，至于还不是女朋友，肯定是儿子不够努力啊。 再说，人家小姑娘单身，没有喜欢的对象，还让自己父母跟儿子接触，这不就是明摆的机会吗？ 该出手时不能含糊啊！ 吴爸最后总结性发言，让吴宇森初二就去找林凡，想干嘛干嘛，反正别呆在家里。 “那你们怎么办？”吴宇森哭笑不得。 虽说安东尼奥危险性暂时不强，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林凡会应付不过来。 主要是林妈这个变量实在说不准。 林凡的应激障碍还没好，安东尼奥这个麻烦精总归是个麻烦，谁知道他们一起过年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把林妈引爆了？ 但家里爹妈也大半年没陪了，难得过年的亲情时刻，举国团圆的日子里，就让两老自己待着，吴宇森于心不忍。 而且林凡也希望他回家过年，还特地以林小乖的名义给两老买了年礼。 “我们该怎么办怎么办呗。”吴妈大手一挥，“年年过年不都这么过？三十来年过来了有什么差别？你这么大个人了，除了占地方，啥也不会，看着就烦！” “你要学我。”吴爸也说。“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那一众情敌……” 吴妈掐了吴爸一下，接着催促。 “我看那外国小伙儿都登门入室了。你也赶紧收拾收拾，明天就去。行动起来呀！不比在家里陪我们看电视唠嗑强啊！” “对，我们不要你陪。”吴爸一脸义正言辞，“你去忙你的吧！你不在家我们更开心！” 吴宇森好笑地看着两老一人一句地赶他走，最后都开始摆脸了。 罢了，本来就有些担心，那就去看看吧。 大年初一，吴妈和吴爸拖着吴宇森上街，亲自给他选了一身华而不实的衣服，还挑选了礼品。 初二一早，吴妈天没亮就冲进房间把吴宇森掀起来，亲自监督他洗漱穿衣，拿着手持熨斗在衣服上烫褶子。 老两口亲自把人送上高铁后，相视而笑。 于是，吴宇森就这么出现在林凡家门口。 第666章 大姨一家来访 两人虽然小声，但没有刻意回避。 林妈斜着身子，一个胳膊支在沙发扶手上，竖着耳朵仔细听，很容易就听了个七七八八。 心里那个开心呀！ 以前千求万求都求不到一个女婿人选，今年一下来两。 林妈喜滋滋地跟吴宇森搭话，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跟查户口似的。 吴宇森是很讨长辈喜欢的那种类型，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温和有礼。林妈的印象分蹭蹭蹭往上激增。 林凡看着实在不像话，试图阻拦，结果被林妈怼了。 吴宇森也微笑示意没关系。 林凡一看，好嘛，自己倒成了那个多事的人了？ 得，你俩开心就好，爱咋咋的吧。 摸出手机，拉着一旁无所事事的安东尼奥继续玩游戏。 林妈越看吴宇森是越喜欢。 小安虽然也很好，但终归是个外国人儿。 不像小吴，同属包邮区，饮食习惯都差不多，以后起码不会因为吃不到一块儿去吵架。 之前没得选，有的选当然选自家人啊。 而且小安比小凡小几岁，虽说从外表看不出来，现在也流行姐弟恋。但女人结了婚生完孩子就容易老，到时候女婿还小，万一受不住咋办？ 男人还是大一点疼人，小吴比小凡大一岁，看起来就是会疼人的。 看看人家，大年初二，家里都不待，隔着一个省赶过来就看得出用心，而且听起来亲家人也很好。 包邮区交通发达，到时候孩子上户口，节假日探亲都要方便许多。 可是小安条件也不错，而且是小凡带回来的，那意义肯定不一样啊…… 林妈眼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结婚生子，不知道盼了多少年了，现在突然给了她一个机会，那想法，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奔腾着就冲出来了，拦都拦不住。 就这一会儿功夫，她连孩子生几个，她要不要去给林凡坐月子都想好了。还是针对两个不同的人选的不同方案。 要不是有人敲门，她连外孙上什么兴趣班都想完了。 这一次来人，真的就是大姨一家了。 林妈本来就欢喜的心情，看到表姐夫手上拎的贵重的年礼之后，更上一层楼。 她不是缺，她就是喜欢那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来就来嘛，带什么东西嘛。” 一样的开场语，一样的套路，没人当回事。 表姐夫去年在林凡这儿得到实惠了，所以这次的年礼备得格外厚重，就是为了感谢林凡，让老林妈面子上有光。 大家都知道林妈什么性子。不过一家人之间嘛，完全不在意这个，大家开心就好。 几人进了屋才发现还有客人在。 林妈还没介绍，表姐夫就记起了吴宇森。 当初林凡帮忙牵的线，吴宇森给的便利，虽然后面他没有出面，但表姐夫当然知道，这里面有吴宇森的一份恩惠。 之前因为接触不到，所以就直接感谢林凡了，没想到吴宇森也在，表姐夫大感惊喜。 他老远就伸出手，疾步走过去。“吴特助，您好。去年过年在小凡电话里咱们见过面。我如今升职加薪，还多亏了您的帮忙，实在是感激不尽。” 吴宇森接人待物一向让人感到如沐春风，他不疾不徐地握住表姐夫的手，几句话就让表姐夫把他引为知己。 表姐也从老公的反应想起这人是谁，跟自己爸妈一说，都走过去了，想表达两句感谢之情。 林凡家客厅不小，但沙发就这么大。谁坐谁不坐是个问题。 安东尼奥都自觉地站了起来。 他跟吴宇森是客人，应该坐沙发。 但大姨一家四口也是客人，更何况大姨两口子还是长辈，年纪又大了，应该让在沙发上。 可大姨一家坐了，同辈的林爸和林妈坐板凳又不合适。 表姐夫也不愿意坐，他一坐，林凡肯定没得坐，林凡可是他的主要感谢对象之一呢…… 于是一番牵扯之后，干脆，大家都围坐到饭桌旁边。 因为大姨中午要留饭，小圆桌早就支起来了，十个人坐也不嫌拥挤。 表姐夫跟吴宇森聊日日红的业务，林凡在一旁装高冷不插话，实际上她知道个屁。 大姨夫跟林爸交流烟酒心得。 林妈拉着大姨嘀嘀咕咕，一会儿看吴宇森，一会儿看安东尼奥。 林凡不用听都想得到她们在说什么，假装跟自己没关系。 安东尼奥更绝，抱着表姐家的小孩儿在腿上玩。 小朋友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红头发外国人，看他的目光充满好奇。胆子还挺大，竟然用磕磕巴巴的p语跟安东尼奥交流。 安东尼奥好像挺喜欢小孩儿，也不管孩子才上幼儿园，跟他聊得一本正经，跟个大人似的。 “哎，什么情况？”表姐偷偷凑到林凡耳边，一脸兴味地问，“姨妈说那两个都是你的追求者。” 林凡挑挑眉，推了一把瓜子到表姐面前的桌上。“我妈那人你还不知道？说是风就是雨的，别理她。就是普通的同事和朋友。” 表姐抓了几颗瓜子握在手里，偷偷瞄了旁边两个风格各异的男青年，又问，“真的没情况？这可是大年初二啊，女婿上门的日子。” 林凡老家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二，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女婿也跟着拜年。 这个日子上门，那外国人就不说了，那吴特助真不清楚？ 表姐分明看到好几次吴宇森看向林凡的眼神，虽说看不到明显的男女之情，但她怎么想怎么感觉不对呢。 “是吗？”林凡哪里想得到这个，“我不知道，我又没结婚。” 表姐仔细打量林凡，果然是一副没开窍的模样，啧啧称奇。“那两帅哥，都是人类高质量男性哎，你竟然都看不上眼？你现在眼光也太高了吧？” 林凡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吴宇森一直温柔地笑着，春风化雨的一个暖男。 安东尼奥抱着孩子，笑得热烈，就跟他的红头发一样，热情张扬。 两个帅哥，两种风格，看上去赏心悦目。 无论哪个做对象，都会羡慕哭一片小姐姐。 “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林凡挠头，“我工作忙，没时间考虑这些，纯欣赏可以，男女之情没有。我现在就是个么得感情的女人。” “你再说一遍？！”表姐还没接话，林妈先炸了。扔了个开心果在桌上，差点弹到安东尼奥脸上，被吴宇森一把接住。 “你说你是啥？工作有多忙？怎么就没时间谈感情了？我把话放在这里……”林妈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刚才还笑嘻嘻的，一秒钟就发怒了，情绪转换之快，安东尼奥直接愣了。 吴宇森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林妈说炸就炸，赶紧插话。 “阿姨，林凡工作是很忙的，我证明，她工作特别忙，特别努力，已经是我们公司的高层领导了。” 林妈听吴宇森说话，火气没那么多大了，但脸色还是不好。“那还能比你忙？” “阿姨，您这就说笑了。”吴宇森嘴一咧，露出大白牙，“林凡可是部长，她职位比我高多了，严格算起来，是我的上级呢。” 众人只知道两人是同事，吴宇森还是总经理特助，本以为身份相当，没想到林凡级别更高。 “她工作努力，深受我们公司领导的喜爱和同事的认同，工作是真的忙，不是敷衍您。”吴宇森继续说好话。 “这样啊。”林妈脸色缓和，姑娘争气她脸上有光啊。 大姨一家一看，赶快发出各种夸赞，把林妈的毛撸顺了。 就在大家以为这波过去了的时候，林妈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那既然领导那么喜欢你，现在年薪涨到一百万了吗？” 第667章 林妈的高光时刻 神特么一百万。 林凡早就把这事儿忘了，没想到林妈还惦记着呢。 吴宇森快速回忆了一下，这是他刚跟林凡接触的时候，给她报的薪资待遇。 当初有个邻居听去了，报给林妈，从而给林凡施压，让她进特事所。 往事历历在目，林凡如今的工资早就不止这个数了，但看样子，林妈似乎还不知道。 这个题，怎么解？ 众人纷纷看向林凡。 “你问这干啥？”林爸是知情的，赶快拉人。“这么多客人在呢，回头私下问啊。” 林妈能乐意吗？那肯定不能啊？ 客人越多，她越欢快。恨不得整个小区的人知道她闺女多能挣钱呢。 “你说啊，现在工资多少了？”林妈说着说着，又想起来。“你工作这几年，存了多少钱了？我还没问过你呢，有没有乱花钱？” “没存多少钱，过年前不是捐款吗？我都捐了。”林凡一时也想不出报多少工资合适，干脆爆个大的，想让林妈把注意力转移掉。 “都捐了？那得多少钱啊？”林妈声音高亢，有些许生气，但出乎意料的，却没有大发脾气。“就没留点儿？” “没，存多少都捐了。你们那时候不是有句话，舍小家为大家，国富才能民强嘛。”林凡嬉皮笑脸地应道，“这随我爸，思想觉悟高。” 林爸笑呵呵地哎了一声，林妈就不爽了。“什么随他？你那是随我！” “对对，随你妈。”林爸赶紧夸上，“你妈在这次捐款中，发挥了积极主动作用。由她做主，我们家这次也捐了足足十万块呢。” 林妈喜欢钱，但因为之前的事，她手里一直也没大钱。 这次捐款，还是她主动提出要多捐点，跟林爸申请。 林爸手里有钱，林凡给林爸的卡他一直藏着呢。 但林妈不知道，她还以为家里就头二十万的存款。 这次决定捐十万，相当于家里存款的一半，也是经过日思夜想，各种心疼肉疼做出的决定。 林爸没怎么犹豫，但却像是第一次认识林妈一样。 这个陪伴了自己大半辈子的老太婆，竟然还有他没有发现的发光面。 但林爸也怕，为了以防万一，特地陪林妈一起去捐款。 收到捐款回执之后，林妈小心地将它跟自己的结婚证，房产证放到了一起，好像是人生的又一张重要证书。 那么多钱就这么捐了，林妈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家里油水都少了，林爸是打了好一阵饥荒。 好在后面要过年了，备年货的林妈又恢复了正常。 听到林妈捐了十万，大姨一家也非常吃惊。 他们也捐款了，但也就是捐了个几百块，已经算是历次捐款里最多的了。 表姐夫捐了多一点，两千。也是因为去年升职了，大家都捐这个数，他捐少了不好看。 因为表姐夫捐得多，他们一家默认就没再多捐。 没想到平常一堆毛病的林妈竟然一下子捐了那么多，她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那还真是遗传您啊，阿姨。”吴宇森当然不会让气氛冷场，立马接话道。“林凡当时把钱都捐了，给我们公司打了个样，我们捐少了都不好意思，各个都跟她学。这么高风亮节的品德，原来是从阿姨您这儿来的。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林妈脖子昂得高高的，像个骄傲的大公鸡。 “那当然，我当年也是先进成员，厂里还特地给我开过表彰会的，为国为民的好事，我哪能干看着呀？要不是家里钱少，我捐的还要多呢。” 林爸沉默了，家里是有钱的。被妻女这一对比，倒显得他觉悟低了。 要不，回头再捐点儿？ 气氛又恢复热烈，连安东尼奥都参与了进来，如林凡所愿的，工资话题被带过了。 聊了一会儿，到了饭点，林妈要拉人去饭店吃。 原本招待大姨，顺便招待小安，吃个家常便饭也无所谓的。 但吴宇森一来，总感觉在家里吃饭太委屈他了。 大姨和表姐夫也愿意出去吃，他们请客，算是感谢。 但吴宇森不愿意劳师动众，就要在家吃。 他一箩筐好话甩出来，立马就说服了倔强的林妈。大姨们自然是客随主便了，等以后再有机会了。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大姨一家就告别了。 他们是开车来的，还带着孩子，太晚走，回去就要天黑了，路上不安全。 送走大姨一家，林妈还准备再好好对比小安和小吴呢，林凡没让。直接把人拉出去逛街了。 “你住哪儿？”吴宇森双手空荡荡的，连个包都没带，不像他的风格。 “就小区门口的酒店，我登记好入住，放完东西才去你家的。”吴宇森拢拢大衣，这东西不比羽绒服保暖。 林凡看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你平常也不是这个风格呀，突然穿的人模人样的，还怪不习惯嘞。” 吴宇森平常都是休闲风格，穿的也算紧跟潮流，但基本还是实用为主。 这大冬天的，不穿棉袄穿风衣，好看是好看，就是冷啊。 南方的冷，都是魔法攻击。冷气带着湿气那是往骨头里钻的。 “还不是我妈，恨不得把我当男模打扮，我拒绝不了。”吴宇森耸肩。 年轻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臭美过，不穿秋裤，不穿厚厚的棉袄，觉得那是酷帅狂霸拽。 后来年纪渐长，才发现，好不好看，跟穿的多少没太大关系。 像林凡，去年变小的时候，差点穿成个球，不照样好看吗？ 他也早就过了花枝招展的年纪，年纪大了，性子也沉淀下来了，不那么在乎外在美了。 没成想，这把年纪，还要展现一下要风度不要温度。 他妈肯定没想到过，他穿着大衣冻得鼻涕溜溜的模样。 “哈哈哈，男模？”林凡跑远几步回头看，“你别说，还真有那意思。” 吴宇森也不恼，立马装模作样走了几步台步，还摆了几个定格姿势，搔首弄姿的样子，真是骚气极了。 安东尼奥不知道他们笑什么，两眼蒙圈。“男模怎么了？我也当过男模啊。” 说着，他也想走两步。 “别别别，”林凡一把拉住他，“你就这样挺好，别折腾啊，别折腾。” 吴宇森看安东尼奥脑袋上戴的是林凡的帽子，假装不经意地提起，知道安东尼奥差点被人围之后，笑笑不说话。 安东尼奥一路跟他说林凡这两天带他去哪里玩了，去吃什么好吃的了，跟个炫耀的孩子似的没心没肺。 吴宇森嘴角含笑，光听不说话。 这红毛，话还说不好呢，就想挑事。 既然他来了，那就让吴哥教他做人。 第668章 三人行 安东尼奥独立性非常强，从他去年自己在h国旅游好几个月，混得如鱼得水就看得出来。 但上面下发了任务，要让安东尼奥领略春节文化，深入体验h国的美好。 所以林凡一直尽职尽责地充当引领者，想办法带安东尼奥到处玩。 可高市，林凡也不常来。 她知道的可以玩的地方，也就是市中心的那一个大商场，还有昨天带安东尼奥去的旅游度假区。 不熟到什么程度呢？ 去商场是打车去的，去度假区还是用手机查路线，找到了直达公交。并没有比安东尼奥这个外国人好多少。 所以别看林凡一脸淡定，其实她也不知道接下去要去哪里玩。毕竟她知道的唯二两个可以溜达的地方，这两天已经玩过了。 她本来就不是积极的性子，手机也玩得不溜，让她导游着实比让她去跟人打一架还要为难。 不过吴宇森来了之后，她就不用操心了。 有吴·全能大管家·宇森在，林凡就是被照顾的那个，啥也不用操心。 安东尼奥发现，吴宇森来了之后，林凡就变了，从带领者变成了随附。 之前，林凡带他逛街，带他坐公交，带他打车，现在这一切的实行者都变成了吴宇森。 林凡除了时不时跟他说说话，几乎啥也不做。乍一看，都分不清谁才是本地人。 安东尼奥是被林凡照顾的那个，而吴宇森是照顾他们的那一个。 于是，差距一下就拉开了。 安东尼奥刚才的小炫耀在这种默契的信任前，连弟弟都算不上。 吴宇森什么针对性动作都没有，他自己就感觉输了…… 安东尼奥不想认输，但这种情况下似乎又没有翻盘的可能性。 啊呀呀，这该死的胜负欲！ 原本处于放松状态的安东尼奥突然就开始想争一争。争什么无所谓，他反正不想输。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晚上还要回去吃饭，我们就去看场电影好了，有时间还可以再逛逛。”吴宇森在手机上搜了搜，高市的确没什么好玩的，三个多小时正好适合一场电影。 林凡没什么意见，兴致勃勃地问有什么影片。 安东尼奥也不是幼稚性子，虽然想跟吴宇森一争高低，但不会胡乱闹别扭，玩的时候比谁都愉快，自然不会反驳他的正常提议。 上映的影片还挺多，林凡还以为，受格罗战的影响，今年的电影业会比较低迷。 结果竟有二十几部排片，各个g家各种类型，她也是头一次看到。 “这个我知道。”安东尼奥从出租车后排往前扒拉，怕司机听了不好，特地用p语说。“是因为很多地方都没条件上映，他们就都把这些资源输送到h国，毕竟h国没受影响，能赚一笔是一笔。” 林凡了然。 有些地方都申请救济了，帐篷都还没撤，还说什么娱乐业。 但之前拍好的电影，钱也花出去了，不上映，显然更是亏大了。 正好h国没受影响，钱多，人也多。 大家一合计，就打着联盟互助的口号，把能上映的电影电视剧全部送到h国上映了，连以往注重的版权费啥的都免了，票房平分。 h国自无不可，于是就出现了贺岁片井喷的状态。 对h国的影视行业自然是有不小的影响，但从整体经济，行业前景和消费者角度来看，是大大的好事。 不花一分钱就能分一半票房，傻子才不同意呢。谁能嫌钱多呢？ 消费者更是开心，不用在垃圾里挑精品，应逼着自己拉低审美了。 而且从远景上来看，大量优质影片的流入，对内地娱乐圈势必会造成冲击。 为了抢占市场，势必要用更好的影片和演员来争，从而反而会造成良性循环。 就像沙丁鱼罐里的鲶鱼，开始的确是不好的，但对产生惰性的市场是一种激励作用。 反正，不管怎么着，今年想看电影的人是有福气了。 林凡看着电影目录，感觉下面几天不用愁去哪里玩了，电影院里就能待几天。 为了迎合年节的氛围，林凡和安东尼奥商量过后，挑了一部外g的卡通喜剧片，雅俗共赏嘛。 吴宇森没发表意见，他看什么都无所谓，两个重要人物在身边就行。 到了商场，吴宇森一马当先带着两人直接上了五楼，没费力气就找到了电影院，取了票，又去买爆米花套餐。 安东尼奥看他熟练的动作，实在掩不住好奇。“你以前来过？” “没有，第一次来。”吴宇森哪里不知道他想问什么，微微笑着回他，却不继续解释，将柜台上的大桶爆米花和可乐递给他。 去年他倒是来高河接过林凡，但也只是路过，这个商场的确没来过。 不过从购票软件看到地址，在商场指示牌一眼就能确定位置，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难事。 安东尼奥抱着满手的东西，感觉自己又输了怎么破…… 环境对他不利呀！ 林凡不知道安东尼奥在想什么，正在展示区浏览大幅海报。 “要不，晚上我们再来看一场？”她端着自己的可乐征求两人的意见。 “可以，不过阿姨会不会有意见？”吴宇森抱着大桶爆米花和自己的饮料站在她身后，看那大大的毛球，真想rua一把。 “阿姨为什么会有意见？”安东尼奥站在林凡另一边，不解地问。 “应该不会吧。”林凡嘬着吸管，“前年我们晚上也出来看电影了，我妈就没说什么。说也不用管，她哪天不闹点儿意见？正常的。” 动画片很好看。 在大影厅里，跟许多人一起看，热闹极了。 大家笑的时候，那欢乐会影响到自己。明明感觉不是那么好笑，也会跟大家一起笑出声来。 当然，如果撇开部分熊孩子喊叫和在荧幕前到处乱跑就更好了。 看完电影还有时间，几人就在商场里随意溜达了一下。 吴宇森看中一个藏青色的毛线帽，试戴之后犹豫要不要买。 林凡二话不说，去收银台给他把帐结了。 三人一人一顶毛线帽，都是盘靓条顺，走在哪里都惹人注目。 安东尼奥看着镜子里三人的影子，突然发现吴宇森的帽子颜色跟林凡的蓝紫色提花帽更和谐一点，像是低调的情侣配色。自己的黑色帽子在旁边就像个外人。 他好像又输了一招。 呔！ 第669章 转变 林凡没发现两人的机锋，她正想着回去要怎么说，才能让林妈爽快地放行，不要找麻烦。 想来想去，还是让吴宇森他们提出来比较好。 他俩是客人，林妈在这些小事上，不会轻易驳客人面子。 安东尼奥非常踊跃地抢过任务，表示他外国友人的名头肯定更好使。心里却暗戳戳地要翻盘。 他都连输这么多次了，怎么都要捞一些表现啊。 于是回家第一件事，安东尼奥就跟林妈说了，晚上要继续跟林凡出去玩。 林妈当然答应了。只是知道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的时候，眼神难免飘忽。 这……这跟两个对象一起出去，感情要怎么谈？这不就是那个叫什么……修罗场吗？ 饭桌上，安东尼奥异常殷勤，帮林凡夹菜倒饮料，照顾周到。 周到到林爸酒都不喝了，端着杯子侧目。这好像真有情况啊…… 吴宇森老神在在，继续吃自己的，同时不忘跟老两口搭话，根本不在乎安东尼奥蹦跶。 林妈电视剧看得多，一下子就套入沉稳的大房和争宠的小情人形象。看林凡的目光逐渐嫌弃。 安东尼奥是知道林凡食量的，这些天在家里不动声色，在外面大吃特吃，所以根本不怕她吃不下。 林凡从开始道谢，到后面劝阻，好容易让安东尼奥知道她说的“不用不用”，跟林爸喝酒时说的“不用不用”是两码事。 这时候，碗里的菜已经堆到下巴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堆的，竟然没倒。 林凡“啧”了一声，对安东尼奥突如其来的热情也有些吃不消。 吁了口气，无意中抬头，竟然看到林妈看向自己时，是一脸“渣女”的谴责。 林凡都惊了。 她好端端的坐在桌上吃饭，连话都没说几句，怎么就…… 随后联想到两边的人…… 罢了，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说了她又不信，只要不吵吵就行。 林凡低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大口解决碗里的食物。 林妈却觉得她是心虚了，想着要不要找机会说说，这么吊着两个对象不太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么优秀两个男的，都对她家姑娘有意思，那也是相当那啥呀！还不是多亏了自己以前培养得好？ 林妈心里溢出一丝得意，不自觉地带到嘴角。 不过对象只能有一个，回头得说说林凡。姑娘家，对感情要一心一意。 饭后，在林妈欣喜又复杂的目光中，三人继续去商场打发时间。 这一次是安东尼奥抢先打来出租车，他挑衅般地向吴宇森挑眉，却只换来吴宇森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安东尼奥感觉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开心立马消散无踪。 到了地方，吴宇森借着副驾驶的便利，快一步扫码付款。 安东尼奥忍不住懊恼，林凡都看出了端倪。 “你俩……什么情况？” 之前就觉得安东尼奥变得奇奇怪怪，直到现在才确定，这事儿跟吴宇森有关。 “没什么！” “他想跟我学学接人待物。” 两人同时开口。 吴宇森依然云淡风轻地笑着，安东尼奥有些欲盖弥彰的焦躁。 林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知肯定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就这会儿功夫，都在她眼皮子底下，肯定不可能发生什么明显的矛盾。 至于私下的小问题嘛……都三十来岁的成年人了，既然瞒着她，那肯定是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她也不是知心姐姐的性格，就当不知道，让他们自己处理好了。 想是这么想，顺口夸了一句。“吴宇森接人待物是很不错。” 吴宇森的接人待物岂止是不错啊。 只要是正常人，尤其是陌生人或者任务人，他的周到就好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根本挑不出毛病。 林凡自以为已经降低了对吴宇森评价，照顾了安东尼奥的立场。 但安东尼奥不知道啊，见林凡夸他，心中不服输的念头更甚。 这时候的安东尼奥对林凡还没有上升到男女情爱，只是单纯地被激起了胜负欲。 男人的胜负欲有时候就是很奇怪，不问原因，只想要结果。 从小时候比谁尿得远，到长大后的各种桩桩件件，干什么都想要比一比。不限于熟人还是陌生人。 “好了好了，赶快去看电影吧，时间要来不及了。”林凡见安东尼奥不爽快，不露声色地给吴宇森一个眼色，主动拉着他的胳膊往里拖。 这位可不是普通外国友人。虽说不可能一时冲动变身，但还是尽量少惹他的好。 安东尼奥见林凡主动挽着自己，把吴宇森抛在身后，感觉自己又扳回一局。 得意地回头，向双手插兜的吴宇森挑眉。 吴宇森缓缓迈步，跟在两人身后，突然就不想比了。 情商不对等，感觉像在欺负小孩儿。 重要的是，引起安东尼奥的情绪起伏并不好，还容易给林凡惹麻烦。 就这样，安东尼奥一路顺利地取了票，买了爆米花汽水，将林凡照顾得不能再好，吴宇森好像完全没有插手的余地。 见自己处处都赢之后，安东尼奥开心了好一阵，但突然又觉得挺没意思的。 他对吴宇森的感觉本来就很不错的，尤其在自己事事反超他之后，他还对自己笑得温和。反倒是自己先前的表现有那么点儿落了下乘…… 于是，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的安东尼奥又跟吴宇森和好了，两人握手拥抱，之前的不愉快似乎都是林凡的幻觉。 男人的友情啊…… 呵，搞不懂，搞不懂！ 林凡无语地看着两人开始热聊，自己跑到一边去点奶茶。 “明天还来看电影？”三人端着奶茶往外走，林凡问道。 电影是挺多，但真从早看到晚看几天也不合适，屁股都麻了。 “明天去那个生态旅游区。”安东尼奥笑着回道。 “我带你去的那个？”林凡诧异，“昨天不是已经去过了？” “是啊，可是吴没去过啊。”安东尼奥笑容灿烂地看了吴宇森一眼，又跟林凡解释，“我说带他去逛一逛，那么美的风景，要是错失了，那就太可惜了。” “行……吧。”林凡看了笑得一派和谐，跟亲兄弟一样的两人。 说电影开始前，两人还有矛盾谁信呢？ 于是等回了林家，林妈就突然发现，本来对林凡殷勤备至的小安对小吴突然热情起来了，小凡在旁边就像个搭头。 这是怎么回事？年轻人的感情转变得这么快的嘛？ 第670章 离家 林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搞蒙了，本来准备等林凡回来对她训诫一番的，也就此作罢。 并且，直到初五早晨三人离开时，再也没提起过。 林凡并不知道她逃过一劫。 虽然林妈看向吴宇森和安东尼奥的眼神总透着些古怪，可不吵吵的林妈就代表安逸舒服得日子，林凡非常容易满足。 之前安东尼奥想看灯会。 跟林妈打听过之后，说高市和扬城都没有，不过附近的苏市今年会举办大型灯会。从初七开始，十五结束。 林凡跟两人商量之后，决定初五走。 林爸林妈本来准备再留他们一留。 但高市毕竟是个小地方，这几天功夫，能玩的都玩过了，甚至那着名景点，林凡和安东尼奥都玩了两轮。 连电影都看了两天，外面实在没什么可玩的了。 家里嘛，电视节目也没什么好看的，年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反反复复也就那些，林妈和林爸加起来也折腾不出啥新花样了。 再者，林凡说的也有道理。 初五过去，可以在苏市玩两天，等初七晚上看完灯，正好去上班，不用另外请假。 林妈虽然不舍，但她也知道，请假就等于扣工资，扣工资钱就会少，三下五除二，不情愿也没那么强烈了。 再加上这两天，小吴和小安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总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她还特地去问过一起跳广场舞的伙伴，说现在社会，两个男的之间也会发生超友谊的存在。 她想问，又感觉问不出口。 一个是感觉立场不足，另一方面怕问出来的答案尴尬。 万一不是，得罪女婿人选；万一是呢？ 干脆眼不见为净，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林爸也不舍得。 但林妈安稳了这么多天，按他的经验，估计也憋不了太久。 下次爆发肯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管为面子还是里子考虑，还是让孩子们走吧。 再说，小凡前几年早早就走了，今年能呆上一个礼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孩子有个好工作也不容易，做爹妈的，帮不上孩子，也不能耽误她不是？ 就这样，林凡原本还以为要抗争一下的，竟出乎意料地顺利。 前一天晚上，老两口给林凡准备了一大堆土特产。 林凡表示带不走，又不想辜负了，干脆找了林爸的空酒箱，装了满满一箱。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完早饭，去火车站之前，由林爸开车，带着三人去快递站寄包裹。 林妈这次送到楼下，直到车门关上，还在外面招手。看着后车窗里的三张脸，眼一下红了。 吴宇森在车里笑着，向林妈小幅度挥手，让林妈别送了。 安东尼奥更绝，半个身子探出去拼命挥手，用古怪的口语跟林妈大声告别。 林凡本来有些伤感的，被安东尼奥这么一闹腾，离愁一下子没了。 车子拐弯前，她忍不住往后车窗看了一眼。 林妈穿着大红色的毛衣，还在站楼道口，小小的身影像一个雕塑，一动都不动。 她心里又有些难过。 今年的林妈挺好的，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想。 快递站不远，就在小区外，车程五分钟的距离。 即使过年，快递站也一直忙活着没有休息。看地上堆的各种快递，早上第一波货物都已经送到了。 吴宇森捧着纸箱进去，拿出手机三两下就完成了寄件。 换成林凡，估计还跟人家要面单手写呢。 安东尼奥没见过快递站工作，兴冲冲地跟进去参观。 林凡拉住想下车的林爸，跟他说起了话。 她告诉林爸，今年的生活费要过几天发工资了再给。 捐钱的时候忘记要给生活费的事儿了，等想起来已经迟了。 上面倒是给她卡里打了钱，但那是招待安东尼奥的公款，林凡不敢随意支取。 与其跟人借钱，还不如等下个月工资到账。一二月份的工资一起发，应该有不少。 “不用不用，我这还有钱呢。你之前给的钱一直也没机会用。”林爸连忙摆手。 前两年林凡给的钱，他都藏起来了，日常的确也没有用的机会。 “倒是你，钱都捐完了，手头要多留点，别惦记家里。家里就买菜吃饭，用不到什么钱。”林爸胖胖的脸笑呵呵的，像个弥勒佛。 他原先还想再捐一次款，将自己落后的思想意识拔高一下。毕竟一家之主嘛，有些时候，地位还是可以稳一稳的。 等知道林凡捐款的真实数额之后，就没再提了。 林爸不像林妈，知道林凡工资涨了又涨之后，虽然吃惊，但更多的欣喜和担忧。 欣喜的是女儿工作能力强，为g家做贡献了。 担忧的是，这么高的工资，怕不是简单的工作…… 他问过林凡工作内容，还是之前那套说辞，他就没再问了，只是一再叮嘱自己闺女注意安全和身体健康。 “没事儿，不差这点儿。”林凡笑着回道。 来自家人的关怀让她心情舒畅，拍掉林爸肩膀上的烟灰继续道。“倒是你们，钱该用用，别省着，只是注意，别被骗子骗去了。给你们手机下了反诈app，接电话，看短信要注意提示啊。” “嗯嗯。”林爸点头。 “还有给你们安排的体检，别忘了。尤其告诉妈，钱都是交过了的，让她别为了省钱，有些项目不去做。”林凡继续叮嘱。 “放心吧，我一准看着她。”林爸露出憨笑。 去年林妈就干过这事儿，最后报告项目都不全。 林凡问起的时候，她就说，那体检套餐她问了，可贵。 想着贵的那些检查不错了，想把钱退出来。反正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没啥大毛病。 后来知道钱退不出来后，又跑去硬扯着工作人员补做了一次。 拿了报告后，还特地打了个电话来骂林凡浪费钱，有那钱直接给她不好吗？看，报告都没问题吧？ 林凡不知道说什么。 每年给双亲体检是特事所的福利。 去年不知道是她等级提升了，还是怎么回事，所里给两老的体检地方和套餐都换了。 她问过，说是比之前更好，就没多想，只给自己爹妈传达了一下时间地点。 这件事，除了最后两老的报告会给她看一下，她几乎就没参与过，凭白遭了一顿骂。 不过骂就骂吧，她也习惯了，两老身体棒棒的比什么都强。 所以这次特地提醒林爸，可别再来一次。 两人叙话的功夫，吴宇森的快递也寄完了。上了车，一路开到火车站。 现在没有站台票了，林爸进不去，就看着三人检票进站，走上楼梯。 林凡到二楼后，走到玻璃围墙边看，林爸在广场外面踮着脚尖想看清他们，最终因为材质原因，只看得到乌泱泱的人，具体却看不清而放弃。 看着林爸耷拉着脸往回走的背影，林凡心里又有些难受。 她还是不喜欢离别，每次都是。 “嗨，林，难过的话，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安东尼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一看，这红毛鬼佬正展开双臂，笑盈盈地看着她。“来吧来吧，到我强健的臂弯里来吧！” 周围的人本来没注意他们，这又大有古怪的声音一出，无数目光往这边汇聚。 安东尼奥背对着没感觉，她是正面，被那么多人盯着…… 林凡捂脸，社死的感觉大抵如斯。 不过，难受好像又不见了呢…… 她低笑一声，迎过去拍拍安东尼奥的长胳膊。“相信我，你不会想回头的。” 第671章 金思辰归来 安东尼奥一回头，比林凡更社死。 他赶紧缩小身形，躲在林凡和吴宇森身后，捂着自己的脸，假装别人看不到他。 吴宇森也觉得好笑，随意打量了一下，带两人到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角落。 高市火车站的候车室是新建的，还比较大。围观人群也不可能一直跟着三人，很快就不再关注，玩起了手机。 安东尼奥用两只袖子捂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探头探脑地观望，发现的确没什么人盯着他了，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说你们外g人都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吗？”林凡好笑地问。 “我是不在乎啊。要是普通的打量或者欣赏、爱慕的眼光，我也不会这样好吧？”安东尼奥退回来，小声在林凡耳后嘀咕，“可他们像看猴一样，谁能乐意？” 想他安东尼奥走南闯北也去过不少地方，但是高市这样的小城市，的确没来过。 林凡刚才也体会了一下热烈的目光，的确是吃不消。 安东尼奥算是性格开朗，但也没有社牛属性，脸皮不够厚的人的是很难抗住那种万众瞩目的。 上车检票的时候，安东尼奥一直没敢放下遮脸的手。 为了降低身高，他一直弓着身子，畏畏缩缩，左顾右盼，还把保安招来了，又闹了一顿乌龙。 好在到月台上，等车的人也不多了。大家都在车门前排队，隔着距离打量，背过身去的安东尼奥也没那么社恐了。 等上了车，又好一些。到达苏市之后，他整个人才算是放开。 苏市经济发达，旅游也发达，外国人多着呢。人一多，他就不算特殊了。 林凡还是早几年上班的时候，来苏市出差见客户，见完急急忙忙就走了，没顾得上旅游。来过相当于没来过。 倒是安东尼奥，去年离开高河之后，就来苏市游玩了一圈。 哪里有好吃的，哪里有好玩的，比林凡这个本国人还清楚。 他做导游，带着林凡和吴宇森一路吃喝玩乐，又有公款支撑，没有时间限制，三个人玩得倒是特别开心。 开心的时光总是特别快。 把苏市大大小小的景点玩过，美食尝遍之后，春节也算正式过完了。 三人乘高铁回特事所，还赶上了食堂热乎乎的汤圆。 安东尼奥没待几天就被奥维招去四九城。 他其实不太想去，但奥维像是有正事，作为p国人，不去也不合适。 于是依依不舍地跟了林凡两人告别。 这次，林凡倒是没有太难过。主要是知道过不了多久，不明飞行物到的时候，阿波罗势必会跟她一样前线戒备。 只是想起跟安东尼奥的交往，心中不免唏嘘。 他表现得似乎是真的来交朋友的。 可林凡不敢信，起码不敢全信。心底始终保持着一层戒备，表面又要装作若无其事。对她来说，其实还挺累的。 安东尼奥走了，她才是真正松了口气，感觉整个人放松了。 安东尼奥这个人在特事所应该还是戒严人员，他走后，所里走动的人都变多了，食堂里也不再是零散几个人在吃饭了。 王峰峰好容易等到能跟林凡一起八卦，还没来得及跟林凡聊上几句，金思辰就到了。 “就知道你们又在食堂。”金思辰一副不出所料的口吻，脸上的墨镜又换了一副。 “什么时候回来的？”林凡大喜，筷子上的东西也不吃了，直接扔回碗里。 “刚到。”金思辰还是一副白白嫩嫩的模样，看神色，这个年过的还行。 “吃了吗？”吴宇森问。 “没。”金思辰在桌上扫视一番，找到自己想吃的，也不客气，直接端来自己面前。“还是跟你们一起吃饭香啊。” “天可怜见的。”王峰峰怜惜地感叹了一句，“被女丑压迫的人儿。” “女丑没欺负你吧？”林凡问道。 金思辰没说话，先吃了半碗才抬头。 “那要看欺负的定义是什么。如果说是态度不好，那她惯常是那样的。不过这次春节体验可能让她挺开心的，最近态度很宜人，起码我觉得还比较舒适。” “原来她喜欢热闹吗？”林凡想想女丑的样子，一直冷冰冰，生人勿近，见人就骂骂咧咧的样子，竟然喜欢热闹？ “人是群体动物嘛，只要心理健康没有问题，喜欢社交接触，喜欢热闹都是正常的。”金思辰回道，“经过这一次，我好像找到了得到化解女丑防御的方式。” 他这次回来，一方面是陪女丑的事告一段落。 年节里，该给女丑体验的都让她感受了一遍，再呆着，没有新东西出，就要起反作用了。 再说，距离产生美嘛。 他不在的时候，女丑说不定偶尔还会想起他。他天天在眼前，又没有新玩意儿，女丑就要嫌烦了。 再一个就是针对这一次女丑春节期间情绪转变，他有了新的思路，准备回来好好梳理，做一个完善和系统的计划。同时要把之前的情况总结报告出来。 当然，还不能忘了林凡的情况。 所以他一回来就找林凡来了，只是一见面，感觉她自己恢复得很不错呀。 几人边吃边聊，主要是林凡和王峰峰说，金思辰时不时插两句，吴宇森基本不说话。 金思辰想知道的都问清之后，也没等林凡，自己先回去休息了。不过让林凡晚上去他办公室聊聊。 这个聊聊，不是像刚才那种闲话家常，是正式的心理纾解了。 林凡最近都没怎么想到那些不太好的画面了，但以防万一，还是要让金思辰看看才行。 聊完之后，金思辰认定林凡的自我恢复很成功。 这其中当然离不开她自己的调节和努力，还有误打误撞的安东尼奥以及吴宇森的陪伴和游玩。 尤其是安东尼奥的出现，让她一直忙着压抑心底的防备，做出不设防的样子。 本来就不能一心二用的脑袋，就把先前的一些杂念扔到一边。再加上后期三人同游，开心的时候也是真开心，自然景色，人文景观…… 反正就这么三下五除二，把隐患给浇得差不多了。以至于林凡现在再想起那些过往，心中那种翻覆的情绪不再涌动了。 林凡想到安东尼奥在这件事中的作用，面色古怪。 没想到安东尼奥歪打正着，起了这么大作用。而自己用心不纯…… 虽然知道这是必要的，但善良的人心里还是有愧疚。 算了，以后再对他好点儿吧！ 林凡现在已经是个成熟的情绪释放人了，不会过分钻牛角尖为难自己。 金思辰约林凡过两天再聊一次，如无意外，这次的应激障碍基本上就可以彻底收尾了。 林凡欢欢喜喜地出门，感觉自己又健康了。 金思辰却没有休息，坐到电脑前写报告。 不管是女丑的情况，还是林凡的心理状态，都是上面重点关注，不敢拖延。 看来，今天又是一个不眠夜哦。 他启动咖啡机，在浓香的咖啡香味中，食指飞舞，奋笔疾书…… 第672章 启程800 联盟里的大部分国家是没有春节这个节日的。 可h国要放假，名正言顺的，谁也拦着不让人休息不是。 心态好的干脆就跟着一起放假休息。有事要忙的就回自己的地盘继续忙活。 总之，联盟成立的第一年伊始，就因为春节假期休议七天。 后来该修缮的修缮好，该建设的建设完，也没太多好忙活的了，联盟成员就干脆跟着一起放假。 春节假就变成了联盟第一个默认大假。全球人民都跟着休整，娱乐，到处旅游，当然，这是后话。 特事所今年的假期特别长，可能是为了补偿所里成员的特殊贡献，过了十五才是上班日。 只是，普通人可没有特事所那么宽裕的假期，初七一大早就开始上班了。 林凡三人在苏市玩的乐不思蜀的时候，联盟的会议一轮接着一轮，不知道讨论出多少方案。 祝存军作为特事所一把手，这种会产生重要决策的大型会议是必须出席的。 从初七忙到现在，苦哈哈的比食堂的大师傅还累。 针对不明飞行物的预案基本确定，奥维也是这时候把安东尼奥叫回去部署的。 星辰这边自然也有方案，只是因为林凡的伤势和心理状况，被祝存军按下了。 如今，金思辰回来，说林凡一切都好，祝存军是又高兴，又不高兴。 可林凡终究是个战士，她的路，注定停不下来。 第二天，林凡就接到了体检指示。 从头到脚忙活一天之后，报告结果，一切指标正常。 再一次站在祝存军办公室的时候，林凡已经基本猜到他会说什么了。 毕竟年前去800的时候，已经看过818的提取物。星辰升级的事，在格罗离开之后，已经提上了日程。 “本来呢，我是想再等几个月，让你再养养再说，可这天上的东西不让我如愿。”祝存军坐在办公桌前笑着说话，神色间隐约可见疲惫。 “没事的，早晚的事。”林凡手里捏着厚厚的开年红包，反过来安慰主任。 她想的比较开。 升级肯定是有风险的，但这不是天外来客不给时间吗？ 再拖下去，等人家到了门口，万一再来一轮激烈的…… 如果升级完了，能让战斗力有所增长，不管对兰星，还是对她，都是大好事一件。 她还挺心水阿波罗的肩炮的，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如愿。 再者，安东尼奥日常不需要大量补充能量这个情况，她也有些在意。 虽说吃不胖，但老花个把小时吃东西，就是为了维持能量，天天这么着，其实也是挺累人的。 有那时间，干什么不好？ 现在特事所上下都知道她最能吃，虽说没有恶意吧，她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 毕竟是个姑娘嘛。 如果升级完没有变化……那就没有吧。 至少大家都不用再惦记这件事儿了。 祝存军跟800联系相关事项的时候，金思辰也给林凡做了第二次心理疏导，确认情况稳妥，祝存军这才确定出发时间。 时间就定在第二天，看起来就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这次还是专用飞机，吴宇森跟金思辰一起陪着过去。 吴宇森终于得偿所愿，能跟林凡一起去800，直面星辰进化。但是没想到金思辰也一起去。 “我还以为你要留在所里继续女丑攻略计划。” 金思辰的计划，他们几个亲近的人，知道个大概。 本以为林凡状况稳定，金思辰就要一门心思忙女丑了，没想到他会陪着一起。 “这不是担心林凡在进化中发生什么变故，影响心理状态嘛。”金思辰在飞机上也在修缮计划书，听到吴宇森发话，停手抬头回他。“不止是我，能用到的人基本上都在800待命呢，到时候想找谁第一时间都在现场。” 以星辰目前的重要性，举全国之力可以说毫不为过。 要不是对外部势力还有防备，h国能把全球顶尖人才全找来。 “能有什么变故？”林凡手机里的连连看实在找不到下一个对象了，有些烦躁地切回到桌面，插话道，“之前最严重的不过也就是晕了，疼醒之类的，心理方面，好像还好吧。” 对于升级这件事，她自己倒没怎么太放在心上，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818也就就剩那么一点点儿，总不可能有什么逆转性的改变吧？ 比起自己，她反倒更担心宋仁。 听说他最近不太好，整个人开始颓丧了。 这段时间，吴宇森陪她在所里找过不少人，想找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类似物品。但大家都说那是小说里虚构出来的神药，完全不符合科学常理。 特事所的人讲科学，听起来就怪怪的。 她还特地跑去逍遥山找大师兄。可惜大师兄剑多的是，这种活死人肉白骨的东西，他还真没有。 千岁大人嘛，妖修。打起架来非生即死，凶猛的厉害，也没有合用的法宝。 钱老也许有，可他躺着呢…… 到800的时候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宋仁呢？还是让金思辰出马帮帮忙？ 金思辰跟宋仁也算熟悉，表示没问题，但要等林凡的事情结束之后。 “现在全世界最重要的就是你这件事，其他事全部往后靠。”金思辰从系统里调出宋仁的病例浏览，“再说，他这个情况，不解决根本原因，开导是没用的。就算结果不好，他接受也是时间问题，急也没用。” 宋仁现在处于抗拒状态，但要说心理问题，还没到那个程度。 金思辰去了，无非也就是开解。 可他动不了这件事，无论怎么开解，也是治标不治本的事情。 林凡也不是不懂，她就是觉得揪心，宋仁怎么能落到那个地步呢？ “活水怎么就没用呢？”她嘟囔。 “也不能说没用吧，只是效果不如你们预计那么好罢了。”金思辰客观地指出，“他这还算不错了，起码能恢复些知觉了，钱老还在池子里没睁眼呢。” “对了，钱老怎么样了？”林凡追问。 最近事多，她都没怎么顾得上这位平日里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大佬。 “不知道。”金思辰摇头，“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也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女丑说他亏空太大，不是活水这样的东西短时间能补齐的，活水只能修补他身体的亏空，但他亏空的可不是身体。” 当初黑洞都给整出来了，用脚趾想都知道那能量有多巨大。 林凡缺能量还能靠大吃大喝补充，钱老显然不能用这样的方式。 林凡眉头轻皱，又显忧色。 “你也别担心了。”金思辰一看她那样就知道又开始愁上了，“这种层面的问题不是我们能解决的，愁除了加重你的心理负担，毫无意义。好消息是钱老面临崩溃的身体起码被活水保住了，后面嘛，再徐徐图之吧。” 林凡知道他说的不错，与其对这些无可奈何的事情浪费情绪，还不如着手眼前，尽快将升级的事情解决。 能力上去之后，说不定也能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呢？ 她看着窗外的白云，摸着手腕上黑色的细镯子，下定决心。 第10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我上个月赚了300块，哈哈哈哈哈哈~ 一瞬间，我脑袋里的念头就是，如果我双更，就会变成600。 可下一瞬间，想到上次双更后，订阅腰斩，连两百都不到，我又硬生生勒住脱缰的美好憧憬。 当初充满希望，结果惨遭滑铁卢，现在不在乎了，哎~反倒给我个惊喜。 嗯~也许我这个文大概注定适合单更？ 好，就这么决定了。 上个月，宋仁得到一些恢复，林凡应激障碍出现，安东尼奥又来凑热闹，跟着林凡回家过年，吴宇森终于跟林妈见了面…… 背景方面，兰星联盟终于结成了，赤道环概念被提出，异能学院开始筹备。 这个月星辰要把最后的818吸收掉，完全升级。 曾经出场的一些人物有所交代，还会出一个新人物，来解决林凡体内蕴藏的雷电。 总体来说，还是比较生活化的温和情节。 上个月，打赏大红包的宝子提了建议。 我觉得她说的很中肯，很对，很好。 但奈何于我写到如今，感情和执念已经放不下。 周更？我想过的，真的。 但是一方面，觉得愧对每天给我打投，怀有期待的宝子——单更我已经很心虚了，周更那不就相当于变相的放弃吗？ 一周更一章？然后更着更着就断更了。 哈哈哈，这也是我一直秉着的另一方面，我骨子里还是有很强的惰性的。 上半年的时候，一直双更不觉得多累，单更之后却再也不能保持双更的码字量。 一旦周更，后面的结局必然是断更。 我舍不得。舍不得故事，也舍不得你们。 一年多来的陪伴，在我心里是一种非常特殊而又美好的感情，不强烈，但温暖地支撑我一直往下写。 小说已经160万字了，是我没想过，也不敢想的字数。 这文也就限免那几天数据爆炸，平日里数据一直不怎么样。之所以一直坚持，也就是各位宝子的陪伴。 我是真心觉得，每一份感情都不应该被辜负。 每一位的评论我都会仔细阅读，反复阅读，尤其是夸我的，我会看完再看，然后咧嘴笑。 提意见的宝子，我也会仔细反省，是不是有问题，能不能改进，解决。 之前有宝子说我节奏慢，我现在已经改了很多，节奏快许多，把一些絮叨的话缩减了，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 还有不好的话。嗯，我会难过。尤其那种有些伤人的评论，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然后再次确认，就伤心好久。 我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放不下大家和这个世界的是我，玻璃心的也是我。 这样的我让这本小说写到现在，呈现出这个样子，嗯，其实也不错是不是？ 收到大家的各种意见评论我都很开心哦，我是会听话的作者，只希望不好的评论能温柔点，嘿嘿嘿。 关于小说的风格。 我当初有没有说过，是看了一本很火的网文，一气之下，拍案而起自己写的？ 最近我也看了些别的小说，什么真假千金啊，霸总美女啊…… 有没有人像我一样感觉，各种小说，不是抱错的孩子，就是抱错的孩子，孩子！ 不是霸总爱我，女配逆袭，就是年代重生等等等…… 不是说不好，当然有好文。 就是题材和套路太泛滥了，翻看一本，差不多，再翻开一本，似乎已经能预想到结局了。 打脸是为了打脸而打脸，配角智商低到离奇。 爽是为了爽而爽，硬制造爽点。 我当时因为上述种种原因，立志写一本不一样的小说。 主打娓娓道来的温馨，合理的逻辑和人物关系，自然的故事进展。 我成功了，也失败了。哈哈哈哈。 所以这样的叙事风格是开文之前就定好的，我也算不忘初衷吧。 我就想着，是不是有人跟我一样，在各种爽文，打脸，情感激烈，节奏快的小说外，想看一看不一样的？ 就好像我们的生活，跟朋友之间的闲聊，平淡而闲适。 所以背景方面，我比较贴近真实，当然，这是本伪科幻，所以不真实的方面肯定还是有的嘛。 至于升华部分。 其实我有写，但是可能限制于笔力，不够深刻。 比如说主角陷入抑郁的过程，很真实的。我查了很多资料，其中两章还把抑郁症的各种症状几乎照搬上来。 当时正好入v，我还怕这两章太过无聊，吓退一部分宝子。 我当初想着，会不会有人看到这部分，会更加了解抑郁症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受到一些影响，对身边陷入抑郁的朋友更容易共情，甚至伸出援助之手。 还有主角上升的价值观，为了g家献身，虽然不喜欢背后的算计，但需要她的时候，她还是义无反顾。 就好像我们普通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嘛。 林爸和林妈的生活方式，林凡和双亲的相处，包括宋仁的失婚，高飞的家庭，其实每个人的背景都是一个小故事。 大家在周围的人身上，有没有找到过他们的影子？ 每个角色我都做了背景设计，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性格都不同，我希望呈现出来的是更加立体，而不是平面的帅哥而已。 还有老p的心思，ai对情报收集的泄露风险等等，其实我都有暗示。 当然，可能还是笔力有限，描写出来的可能不够深刻，情感也不够澎湃，所以没能明显地让大家体会到。 至于一些比较热门的实事新闻，我想过放进来的。 但是之前被屏蔽过那么多回，被提醒说，不能出现真实存在的那啥。 因为这个原因，第二卷整个大混战都被改了，因此影响了后面的机甲情节，算是非常大的一个改动吧。 所以我痛定思痛，决定尽量远离真实事件。 你不知道什么事会被关小黑屋，所以为了我的玻璃心，干脆噶掉。 以上，就是我对提意见宝子的一个比较详细的一个说明，也希望看到这段的宝子们能了解，我是啥么个心态。 另外哈，最近老暗戳戳想开新文，但题材和平t不确定。 有想法的宝子可以给我留言，想看啥类型的，啥故事。咱酝酿个短篇也爽一爽，咋样？ 角色预定，故事预定，p台预定哈，就搞个短的。二三十万字，或者更短。 就写个高兴，让大家看个高兴，要是能赚一波更好。 老实说，我写那么久，还不赚钱，其实疲劳度也上来了，进入倦怠期。 搞点事情，也许能刺激我的激情呢？ 啊呀，麻蛋，一章字都出来了，名单还没搞起。不说了，赶快下一步。 首先还是感谢慷慨打赏的，不愿承认我是渣滓宝子。 这次订阅194，集团和第三方渠道60，有了这笔打赏，才刚好破300，不容易啊。感谢感谢。 给我投月票的大部分还是熟面孔，也有新宝子入坑哦。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小忌廉 变身小怪物 卡后把热 jxznn 书友 唯吾逍遥书迷 静湖望月 electone1 我的晕按时 书友 书友 月梦昔 铭言 书友 悦月动人 夜dian 感谢大家。 ----------------- 每天推荐的宝子也辛苦了。 邮差301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卡后把热 柠檬均 碳基追猎者 一口一汤圆欧耶 书友 铭言 jxznn 唯吾逍遥书迷 静湖望月 少年曾有梦 书友 变身小怪物 书友 不愿承认我是渣滓 书海深鱼潜水中 琗み 小书迷 感谢各位每天辛苦帮我戳推荐。 我给你们说，我天都能看到你们名字，再每个月把你们名字打一遍，连书友数字君的尾号我都熟了，感觉跟天天见面的老朋友一样。 所以才难舍下诶~~ 感情真是个害人的东西哟。 所以我下个文写啥呢？(*\/w＼*) 陈晓堃 2023年11月4日晨 第673章 新徽章 800等着的人比林凡想象的还要多。 认识的，不认识的，乌泱泱一大群。 623全员到齐就不说了，医疗部一大堆医生也全部待命。 崔岩和岑方远站在一起，看到林凡来，不约而同停下了谈话。 “小林同志，我代表老爷子来看你。”岑方远走上前来，非常官方地跟林凡握了个手。 崔岩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林凡已经习惯他这模样了。 他快速打量林凡，眼神缓和许多，然后停留在林凡胸前的红色徽章上，从秘书手里接过一个新首饰盒子递给她。 “你的新徽章，”他见林凡接过，冷冷地说道。“现在不需要再掩饰身份了。” 林凡打开一看，新徽章外形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底色不再是鲜红，而是暗红，像是凝固干涸的血迹。 她感受了一下，情绪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于是将徽章拿在手上。 有些沉。 徽章边缘是一圈凸起的麦穗花还是什么说不出名字的花朵连接成环，比之前的单薄的环形圈精致多了。 中间凹进去的部分是微凸的兰星图案，上面细致地雕塑出了大陆地形纹理。 兰星正上方，暗红底色部分，缀着3颗红色的宝石，晶莹透亮，颗粒还很大，非常显眼。 不同光线和角度中，能看到暗红底中闪过细碎的金属色，有金，银，还有红，绿……林凡一时也说不清，总之是一种五彩斑斓的暗红。 “这是之前格罗某个核心构件制成的，红色点缀是飞船的能量核心。我们觉得，制作你的新徽章再合适不过了。”岑方远见她看得仔细，主动解释道。 林凡如今是上将，虽然正式表彰会还没有开，但至少在800内部，已经不需要再藏着掖着了。 普罗大众不知道，但内部，特事所，800这些机构，还有一些高层，早就知道林凡就是星辰了。 换徽章，一方面是800正规流程，一方面也是对林凡另一种形式的表彰。 这枚徽章，是另一个形式的军功章。明明白白肯定林凡的付出，让大家都看得到。 其实不仅是林凡，其他参与这次格罗战的人，都有一枚用外星材质制成的功勋章或者纪念章。 林凡一愣。 格罗啊……好像很近又好像过去很远了。 徽章材质冰凉，她握在手心里，用拇指摩挲都不能让上面沾染半点温度。 冰冷的触感，好像在提醒她那些冰冷的战斗。 “要换上吗？让大家都跟你一起高兴高兴？”岑方远见她发愣，温和地提醒，“你的同事们可是早就盼着这一刻了。” 林凡抬眼望去，623的人都非常激动，李春华手机拿在手里就等着拍照片了。 她一笑，利落地换上了新徽章，将旧的放回盒子里。“那这个？” “数据已经全部转移到新徽章里了，旧的你也可以留着作纪念。”崔岩回道，“当初这枚徽章也是特质的，没办法回收，或者放到展览室……” “那我还是留着吧。”林凡本来就有些舍不得，一听这话，干脆地收回去。 他们没滞留多久，就带着林凡去到大家面前，让不熟悉的人都认了认真人。 岑方远又说了些官方的话，就跟崔岩一道离开了。 其他人不太好意思，623的人完全不客气，直接围拢过来，对着林凡的新徽章啧啧称奇。 李春华不停拍照，还让季羽帮他拍合照。 一时间，大家都开始排队合照，热闹非凡。 林凡数不清跟多少人拍了照，认识的不认识的，她脸都笑僵了。 好在800的人都有正事，拍完照都没有再多逗留，很快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去了。 就这样，林凡回到宿舍也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熟悉的像没离开过一样。 金思辰和吴宇森依旧住她对面。只是隔壁的屋子不再有宋仁。 季羽和高飞等了好一会儿才从隔壁出来找林凡，他们三人被崔岩特地安排住过来林凡。 “怎么只有你们？李春华呢？”林凡正在厅里拿着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 “他拿照片去给宋队看去了。”季羽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上一次和林凡这样共处一室，真的好像过了好久了。 林凡手里一顿，失笑道。“的确是他干得出来的事儿。宋仁今天怎么样？” “还是那样。”高飞也靠在椅上，翘着二郎腿叹道。“就最开始那一次效果显着，现在嘛，身体触觉基本都恢复了，但是还是不能动。” 活水显然是有效果的，但速度不像他们原本期待的那样。 希望之后再失望，那种感觉是很难熬的。 哪怕现在微小的希望还在延续，但大起大落之后，宋仁的坏情绪明显爆发了。 “越闪耀的人越难接受完全背离的生活。”金思辰和吴宇森走了进来，坐到了沙发上。“站得越高，摔得越重。更何况这种情况，普通人也未必能轻易接受。” “但总归是有效果的不是吗？”吴宇森看了眼茶壶，热水是烧好的。 他提起水壶，找出杯子，给大家倒茶。 “时间也是个问题啊，太过漫长的时间，你怎么能确定等待过后的结果一定是你想要的呢？”金思辰耸肩。“时间能消磨很多东西，包括希望。” 林凡听了，叹了口气。 也不想动了，把抹布扔到水池里，坐到桌前，两手托着下巴不肯服输。“我就不信想不到办法。” “其实所里也做了预案。”季羽垂了垂眼，看林凡这么操心，还是决定告诉她。“有一组专门为宋队设计了全义肢助力骨骼。” 800毕竟是高科技机构，遇到问题，自然会从最擅长的地方入手解决。 宋仁在800也算是个人物，大家都不愿意看他就这么躺在床上消耗余生，于是外骨骼项目组一合计，整了个这么个项目计划。 如果成功，不仅能帮助到宋仁，还能帮助到千千万万肢体残障人士，这是大好事。 在季羽的叙述中，林凡三人知道，就是用机械骨骼，支撑住宋仁的身体，让他重新站起来，有行动能力。 虽说跟他们原本的初衷不一样，但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失为一个解决办法。 林凡对外挂机甲来保持躯体活动没有太多异议，毕竟她自己就跟星辰互为一体，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外挂机甲了。 她比较担心的是技术难题。 “完成度怎么样？”她看季羽的表情，可不像是研制成功的样子。 “外骨骼这方面倒没有太大难道，毕竟技术成熟了。”季羽无奈一笑，“只是怎么将大脑指令传输给骨骼，目前还是无解。听说他们去找世界树资料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破解开。” 世界树里的高科技万万千，前提是先要破解，然后才能用上。 所以，这也不是一条容易的路。 但多一条路总归是好的。 林凡心下稍安，实在不行，再让金思辰跟女丑去套套近乎呗？ 第674章 新机甲 金思辰突然打了个喷嚏。 屋子里暖气足足的，他也没感觉冷啊，难道是有人惦记自己？总不会于在外面着凉了吧？ 吴宇森适时递上热水，他赶紧握在手里，吹了几口气，趁热喝了下去。 李春华很快回来了，只是脸上的欢喜有些勉强。 “不想笑就别笑。”林凡看他的样子，比哭还难看。 “嘿嘿。”李春华挠头，坐到林凡身边。“我也不能哭丧着脸来见你啊，见你我还是高兴的。” “你这是怎么了？”林凡问。 “肯定是在宋队那儿受挫了呗。”高飞回道。 “没有没有，是我太闹腾。”李春华摆手，“明知道他要静养，还拿照片去闹他……” “他骂你了？”林凡挑眉。 宋仁平常不骂人，除非训练的时候拖后腿。 “他要骂我倒好了。”李春华憨憨笑着，脸上还有些遗憾，“他就那样什么都不说，我都把照片凑到他眼前了，他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什么表情都没有，才让我难过。” 李春华看到林凡来是开心的，他觉得宋仁应该也会开心，所以特地拿照片去给他看，但…… 林凡紧抿着嘴，从鼻子长长呼出一口气。“既然这样，我还是不去看他了吧。” 她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去，但看李春华这样，去了也不过是让两个人都难过，还是算了吧。 “别去别去，你还有紧要任务呢，心情很重要。”李春华立马紧张起来，拉着林凡的胳膊，万分郑重地叮嘱，“金医生，你也说话呀。” 金思辰一杯热水喝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暖了起来，转头看过去。“放心吧，林凡知道轻重。她现在可不像当初了。” 连应激障碍都能自己缓解的人，哪怕中间有些意外的巧合，金思辰觉得林凡也够厉害了。 “哦哦。”听到金思辰发话，李春华才算真的放了心。“那，要不，我们去整点开心的事吧？” 虽说要升级星辰，但也不是立刻马上。 800这边还要做一些身体测验和数据记录，评估之类的。林凡赶路状态也没有平稳。保守估计起码要在两三天之后。 “现在有什么开心的事？”林凡好奇。 800里的气氛一直肃穆，搞科研的嘛，哪怕过年大家都没回去，也没有那么热闹。 特事所那种到处是灯笼彩带，张红挂绿，俗气到不行的装饰，在800是别想看到的。 “新机甲你看吗？已经弄出来了，可好看了。”李春华一说到机甲就激动的不行。 “哦？”林凡记得机甲设计和制作没那么快啊。 年前还是设计图，数据都没确认好，这才多久，就做好了？ “是模型，3d打印的外壳模型已经拼装出来三个了。内部骨骼和系统还没有搞好。”季羽跟着解释。 “但是看样子还是可以的。”李春华坚定地说，“你去看嘛？去看看吧，跟星辰完全不一样的机甲哦。” 其实林凡之前参与过设计图修改，大概知道新机甲长什么样。 但2d到3d的转变还是不一样，正好她也有空，不如就去看看吧，也不辜负李春华盛情相邀。 六个人正好一辆车，很快就进了地下堡垒。 吴宇森这还是第一次进地下，免不了四下打量。 饶是特事所各种高科技应用不少，但800的地下堡垒跟特事所完全不一样。 比起相对悠闲日常的空间，更有一种战备空间的感觉。 进入623大门之后，入眼的首先是星辰的3d投影。 哪怕已经很熟悉了，但吴宇森还没看过1:1大小的投影模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李春华三人带着他们转过几个弯，新机甲赫然入目。 两具组装完成的外壳矗立在一边，还有一具正在组装，零件散落，但看的出颇具雏形。 林凡惊叹于这些科研人员的手速，而吴宇森和金思辰都难免受到冲击，呆立当场。 机甲，是男人热爱机械的终极梦想。 “怎么样？”李春华与有荣焉地炫耀，“是不是很好看？” 新机甲已经完全脱离星辰的模样，颜色和外形都不一样。 金思辰也很久没来了，他觉得正前方玫红色和宝蓝色配色的那具机甲特别符合他的审美，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 “能靠近看吗？”林凡看到吴宇森也蠢蠢欲动，开口问道。 “能。”张兆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应该是听说林凡到了才跑出来，“组装好的可以靠近看，但别摸，里面没有骨骼，不算牢固。” 吴宇森哪里忍得住，快走几步靠过去，恨不得眼睛镶在上面。 金思辰则是背着手，绕着机甲缓缓转圈。 “你们这速度，够快的啊。”林凡也往前走了些，跟张兆杰笑道。 “这都是3d打印的模型，初步拼装是为了检查外部结构不合理的地方。”张兆杰满脸自豪，这些机甲可都是他的亲儿子啊。“等确认无误，再开始锻造。新材料都是格罗上搞来的，用传统锻造方式可不容易。” “原来如此。”林凡点头，总算是明白了。“真的落成要等好久吧？” “制造完成到调试完善，起码半年是要的。”张兆杰双手插兜，看着吴宇森的眼中掩不住的喜爱，更开心了。“内部结构，电路，助力系统，还有星澜智能系统，全部都是新的，再加班加点，也不可能压缩太多。更何况那材料熔炼也是个大工程。” 当初林凡就知道格罗的材料硬，不容易穿透。 军备部也觉得这批材料好呀。 可真用起来的时候，还是棘手。 “那就提前祝你们成功？”林凡笑着对张兆杰说，得来他一迭声的谢。 “那一代甲和二代甲呢？”她又问。 之前提取818，把一代甲的外壳全部拆了。 总不可能因为研制了新机甲，旧机甲就扔了吧？驾驶员们都熟练操作系统了，换也不是这么换的。 “都在呢，只是外壳用新材料重制了，这几天就能重新装上。”张兆杰又道，“在这些新家伙起作用之前，一代和二代还是我们的主要战力呢。” 正说着，吴宇森回来了，开口就问。 “机甲驾驶员都有什么要求，我能不能上？” 第675章 给吴宇森申请的机会 作为曾经压着宋仁，差点当上兵王的前特战成员，特事所高级特勤吴宇森的身体素质和业务能力自然是可见一斑。 现在，机甲军团要成立的消息已经在官方公布了，全球都知道这一重大消息。 尽管新机甲还只是初具模型，但机甲驾驶员的招录和培训势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正在热火朝天地开展中。 以吴宇森的体质，如果他要参加选拔，那肯定是最早出线，成功上机的那一批人。 但他不能。 “别想了。”金思辰慢悠悠地从后面踱步过来，“你想驾驶机甲，除非先退所，重新加入军籍。” 吴宇森也是见猎心喜，一时高兴，把这项基本条件忘了。 是的，机甲军团的驾驶员选拔，自然是从军部内筛选。 别忘了，虽然800是科技研究所，但它是军部的从属机构。 不仅宋仁，李春华，姜尤这些人员是军籍，连谢毕生，张兆杰，夏靖这些技术人员也是军籍的。 医疗部也不例外，薛医生，吴忆也全部都是军籍。 要不是林凡的情况特殊，她也不可能以特事所成员的身份，在800待这么久。 这也是崔岩一直想给林凡转来800的原因之一。 明明隶属于623机甲小队，从属却是特事所。 作为最强机甲战斗力，却不是800的人。这项事实让崔岩如鲠在喉，到现在都没完全放弃。 “对对对，你得是军部的人才行。”张兆杰反应过来，连连点头。 吴宇森一怔，继而又笑了。“那算了，我还是在特事所好好待着吧。” 他当初从军部离开，加入特事所，是放弃了所有过往成绩，从零开始的。 如今好容易在特事所混到高级特勤，人也快40了，再改换阵营从头开始？ 玩呢哦？ 毕竟年纪大了，不可能像20岁那样有冲动有魄力，顾忌也多了。 再说，年前他刚捐了一大笔，现在也是个穷鬼，还指望下个月的工资实现快速富裕呢。 驾驶机甲虽让人心痒，但生活可不仅是梦想和远方。 而且，离开特事所也没那么简单。 他可不像林凡，能扛得住催眠。 想想要忘记这么多同事，朋友，尤其是林凡，驾驶机甲的欲望就一降再降。 看看宋仁他们，算是800的首批机甲驾驶员，够优秀了吧？一年才能跟林凡见几次面？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习惯了特事所相对自由的工作模式，再进军部，接受那板板正正的约束…… 还是算了吧，他就在特事所好好待着陪林凡也挺好的。 “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习惯就好。”金思辰走到吴宇森旁边，咧嘴笑着，像是安慰又像不是。 “那，到时候能让他上机体验一下吗？不实操，就进去感受感受感受？像我当初那样？”林凡不想让吴宇森失望，还在挣扎。 当初扶光刚制造好的时候，她也曾经上机体验过。 只是进入机架内部，看一看内部界面和视野，但最后限于身体素质，啥也没做得了。 她可以的话，吴宇森也许也行吧？ “这个啊……”张兆杰沉吟，“理论上来说可以，不过具体还要跟上级申请。” 林凡看向吴宇森，他果然笑了。 “机甲驾驶员都要经过身体和系统操作的系统训练，没那么简单。”张兆杰认真说道，“宋队他们当初的训练你也是见过的，并不容易。” 林凡笑着连连点头，“我知道。我就想能不能让他感受一下，被机甲包裹的那种感觉。如果还有余力，说不定还能动动手，走两步，都不用系统辅助操作，这样就能满足了，是吧？” 她转头看向吴宇森寻求赞同。 “是，”吴宇森眼神闪着光，看向林凡笑得牙不见眼。“如果可以，这样就能满足了。” “你们想得倒是挺美。”张兆杰毫不客气地喷笑，“确定还能动动手，走两步？行吧，我回头帮你们申请看看，就当测试机甲于普通人的身体匹配合适度吧。” 这是为林凡开特例了。 林凡一开心，双手刚抬起来，想上前拥抱一下张兆杰，表示激动难掩的心情和感谢，就见吴宇森先她一步把人抱了个严实。 “感谢，太感谢了。”吴宇森一边说，一边拍张兆杰的后背，“啪啪”直响。 张兆杰瘦弱的身板被他一抱，跟个小鸡子似的，脖子高高昂起才能从吴宇森肩膀上面露出来。“不客气，不用这么客气。” “撒开吧，别给人拍伤了。”金思辰上前，用手背敲敲吴宇森紧绷的上臂，把张兆杰解救出来。 张兆杰松了口气，往后连退两步。 再看向吴宇森和金思辰，还有在后面微笑的林凡，突然就能理解李春华为什么嘴里老是念叨着他们了。 比起严肃的800，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似乎更直接，更热烈。 这样的情绪，虽然突然，但显然，更容易感染人心。 “金医生，要不要也帮你申请一个名额？”张兆杰笑问。 “我？”金思辰一愣，明显没想到还有他的事，紧接着又笑了，“虽然也想试试，但还是不用了，我这小胳膊小腿儿，进去之后，肯定是不可能动动手，走两步的。” 金思辰虽然没有吴宇森他们强健，但也一直保持着健身和锻炼。 据王峰峰说，身材很哇塞，绝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小胳膊小腿”。甚至比现场的大部分人强很多。 他说这番话的重点其实在最后。 张兆杰和林凡笑了，吴宇森则是老大不爽地一胳膊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往下拉。 “动动手，走两步怎么啦？回头你在旁边好好看着，看我到底能不能动动手，走两步！” 因为林凡的关系，两人的亲密度也比之前上升了不少，有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能开了。 金思辰比吴宇森要高一点，毫无防备地被他一勒，整个人都往旁边歪。 吴宇森的胳膊跟铁棍一样，毫不因为是熟人而客气。或者说，他就是故意的。 金思辰不得不弯着腰，扶着眼镜认输。“行行行，你动动动，爱动动！快给我起开！” 吴宇森也没不依不饶，利落地放开了。 他其实自己也不确定能不能动得了，但林凡特意帮他说的话，怎么能这么被人嘲笑？ 肯定不能啊！金思辰也不行！ 金思辰站之后立马跟吴宇森拉开距离，扶好眼镜，又拽平被扯皱的衣服。 哼！ 这些只用肌肉不用脑袋的家伙！ 就不爱跟他们玩！ 第676章 完全升级 升级的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日子。 为了防止这次升级会产生的一系列变化和问题，这次的场所，设置在户外，一个大型射击场。 林凡从装甲车上下来，四周只有黄色的沙土。 哪怕她视力远超常人，也看不到黄土地以外的东西。哦，还有他们一起来的各种装甲车。 万里黄土地，寸草不生。 要是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估计还以为是什么无人区呢。 装甲车把她放下之后就开跑了，退到几百米之外，跟大部队在一起。 那边有各种设备车，医疗车，还有武装和机甲设备车。重装外壳的仿生甲正在启动。 除了宋仁，其他九名驾驶员全部待命。 尽管钱老的手镯保证了林凡不可能失去理智，但800还是做了最坏预案。 多做准备总比措手不及好。 “讲真，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仿生甲也拦不住我呀！”林凡看着远处，仿生甲一个个立起来，往装甲车前方移动说道。 “那不是拦你的。”金思辰在控制车里回道。“是以防万一，帮助车队撤离的。谁拦得住你啊！” 他跟吴宇森一直在林凡的线上，防止出现第一次那种情况，他们这样熟悉的人，可以及时出声唤醒。 “阿波罗吧。”林凡摸摸下巴，“要真想拦我，估计还得放阿波罗。” “你以为上面没想过吗？”金思辰没好气的说，“你说！” 紧接着，吴宇森的声音响起。“还真考虑过这个预案，但是考虑到阿波罗立场和动机并不稳定，万一他反水，把你噶了，那更歇菜。” 林凡一想也是。 要说这兰星上，还能对她有致命威胁的，也就是阿波罗了。 万一人家不管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一个失手，咔嚓一下，自己就没了。 她努力活这么久，好容易有些滋味了，还是别吧。 “我本来不紧张的，被你们搞的，好像真的会怎么样一样。”林凡看仿生甲们在装甲车钱站成一排，形成一道围挡。但在她看来，都是漏洞。 “别紧张，都是800那群人虚。”金思辰又出声了。 装甲上800的人闻声都看向他，他毫无负担地怼道，“看什么，安慰人没见过吗？” 大家又把头转回去。知道他这是安慰人，但心里还是有点儿憋屈啊。 “放心吧，问题不大。”吴宇森又说，“你现在跟星辰融合得很好了，之前几次升级都没有失智，这次肯定也不会。安东尼奥那边我们也旁敲侧击过，他根本没出现个失智的情况。” “你就保持平常心，该怎么办怎么办，很快就结束了。” 吴宇森说的都是好话，自然不会告诉她，他们来的人全部都看过风险确认书，签过生死状的。 而且安东尼奥也正在附近待命。如果事态真的失控，阿波罗会很快赶到。 只不过安东尼奥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他是被奥维派到附近公干的，而奥维是被上面忽悠引导，发布了这次任务。 上面对星辰这一次的升级也非常重视。 可能是越重要越让人担心，把能想到的都准备上了。 最好当然是风平浪静的度过。如果有个万一，第一方案肯定是保林凡，但如果杀伤力实在太大，保不住的话…… 林凡不知道私下那些布置，她只当参与这次行动的，就看到的这些装甲车。 随着那边布置完成，控制车又再次跟她确认流程，最后一切恢复安静。 她一个人站在空地中央，耳朵里只有风声和无人摄像机螺旋桨的声音。 二月的天还是挺冷的，尤其还是在这么空旷的户外。 林凡把装818的盒子从口袋里掏出来，又把长长的羽绒服脱掉叠了叠。 实在找不到干净的地方，只能往远处放了放。 战斗服有一定的保温功效，但手很快冷了。 她回到原地，小心地打开盒子。 黑色的818小小一团，不再像第一次看到时，有那种莫名的吸引力。 “我开始了。”她肃声道。 装甲车这边所有人都挺直身子，不错眼地看着同步画面，紧绷起来。 司机的脚都放在油门上，确保一旦有命令，第一时间冲出。 将818握在手里，林凡预想中的被动变身没有出现。 她眨眨眼，再眨眨眼。直到手里的818被捂得不那么冰冷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生。 “难道是时间久了，过期了？”张兆杰皱眉嘀咕道。 623的大屏幕上，也在直播这次的行动。他们这些不能去现场的人也在同步关注。 柯文斌没好气地给了后脑勺一下，“这是材料，过个屁的期！” 同一时间，四九城老爷子也在看直播。 沈北站在他办公椅的后方，看着林凡一个人站在荒芜的沙地上，整个人都懵了。 老爷子身子往前，两根胳膊支到办公桌上，眉心略略皱起。 “哪里出了问题？”金思辰的眉头皱得更紧，能夹死苍蝇。 他不敢影响林凡，把通话关了之后询问车上的人。 “不知道，第一次和第二次记录都是直接上手触摸就可以了。”车上的技术员快速查阅资料，“倒是后来受伤，是沾了血才吸收的，会不会……” 会不会吸收方式变了？要沾血才有用？ 林凡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但她没有带什么尖锐的物品，没办法搞个伤口。 你说像电视上那样，咬破手指？ 抱歉，她的牙口还办不到。 818越来越暖，手越来越冷。 林凡开始有些烦躁，将另一只手里的盒子扔了，换手握。 可握来握去，还是啥也没发生。 要不，还是让他们送个啥东西来划拉一下吧？ 嗯，还是划拉好再走，她怕自己下不了手。 林凡这么想着，就往耳机里说了。 手实在太冷，感觉都要僵掉了，赶紧搓一搓。 结果话未说完，手心刚合在一起，将818夹在中间，眼前一花，视野变高了。 吴宇森都准备亲自上前帮手了，林凡突然变身了。 平地突然生风，将星辰裹在其中。无人机但凡靠近都会剧烈摇晃。 所有人紧盯着屏幕里，肉眼看得到的白色旋风内，星辰不知道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林凡？林凡？你怎么样？”吴宇森顾不上指令，焦急地开口。 “我很好。”林凡的声音又稳，又清晰，“放心吧。” 所有人的心这时候才稍微放了下来。 “你周围起了一圈小龙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于广礼在623发问。 “小龙卷？”林凡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是说风，但她，“没有看到啊。” 话音刚落，风消失不见，露出了里面的星辰。 818已然消失不见，但这次升级，从外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 还有之前他们看得到，但林凡看不到的风。 但不管怎么样，过程稳妥，没有意外，已经是好消息了。 “快看看，有什么变化没有？”于广礼又催促道。 林凡翻转手掌，活动四肢，感觉跟之前似乎没什么差别。疾步快跑，甚至还上天飞了一圈，都没有感受到明显差别。 长枪也是那样，电也还在。 哦，对了，肩炮！ 林凡不知道阿波罗是怎么启动的，她在原地琢磨了好久，决定心随意动，结果肩上高耸的外甲真的打开了。 她还来不及高兴，就看到前方装甲车全部在飞速移动。 “快快快！换个方向，炮口别对着我们！” 第677章 多出来的惊喜 阿波罗的肩炮有多厉害，大家可是见过的。 几炮就能把格罗的小飞船打下来。 星辰这刚升级，还不太会控制肩炮的发射。万一不小心走火……他们死的也太不值了。 林凡听到耳机里一片慌乱，赶紧调转方向，装甲车这才打了个弯又转回来。 吓死宝宝了，有没有？ “林凡，在你能控制自如之前，记得炮口不要冲着自己人。”吴宇森沉声提示。 这其实是进军部的基础常识，但林凡不是军部的人，没这个意识很正常。 “知道了。”林凡也觉得有些后怕，意念控制这种事，她是真没经验。“我以后会注意的。” 无人机很快又围了上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星辰照了个遍。 跟阿波罗的矩形排列炮口不一样，星辰的肩甲上，绿色的圆形炮口是扁长的菱形，而且大小还不相同。 横着的三个圆大一些，上下各一个小一些的圆球形成菱形的顶端。 一边五个，比阿波罗的单边四个还要多。 623屏幕前，研究员们没想到星辰的肩炮是如此情况，一时间有些语塞。 “这……”张兆杰迟疑着开口，“有大有小的，是代表火力不一样吗？” “有这个可能。”于广礼点头，“林凡感觉如何？有没有不适？”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挺兴奋的。”林凡的声音听得出开心。 她之前就稀罕阿波罗的肩炮，这回好了，自己也有了。 嘿嘿！ “那你再感觉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变化。”于广礼命令道。 林凡想到能量是不是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消耗过快，需要大量进食来补充了。但现在显然不是检验的好时机，只好再一次检查自身。 星辰的身体，她已经再熟悉不过了，大多数地方被尖突的外加包裹，看不出什么名堂。 高耸的肩甲里有炮，宽大的臂甲里有武器…… 林凡低头，看向同样高高隆起的胸甲。 这里面会不会也暗藏玄机呢？ 她眯起眼睛，试着打开胸甲，试了好机会，好不容易，护在胸前的一块横向结构上抬到了锁骨下方。 “来来来，看看是什么？”林凡本想转身，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挥手招呼无人机靠近点。 露出的部分在胸甲正面偏下，以星辰的角度，是看不到的。 无人机嗡嗡嗡地飞到星辰正前方，正对着她胸口的位置。 屏幕前的众人看到硕大的圆形炮口全部失声。 如果说肩甲上的炮眼已经让他们惊喜的话，这胸口这一枚占了星辰半个脑袋的炮口就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暗绿色的圆孔像镶在机甲上的宝石，正对着摄像头发出幽暗的光。如此近的距离，虽然没有发动，但众人还是感觉脊背发麻。 “这是炮吧？”金思辰低喃道。 跟胸口的这个炮口一比，肩甲上的炮好像变成了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 吴宇森抿着嘴，咽了口吐沫没说话。 “阿波罗也有这样的胸口炮吧？”老爷子摘掉眼镜，一手捂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不知道，先前没看过，p方也没资料。”沈北实话实说，“但看机甲的外形和容纳度，有胸口炮的可能性非常大。” 阿波罗的胸甲也隆起得非常高。 之前大家都以为，这种高耸的装甲是生物甲的特色。厚一点的武装能更好的保护肌肉和内脏嘛。 但不论是阿波罗的肩炮，还是星辰的胸口炮，都在一次次刷新他们无知的下限。 他们对于不明高科技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世界树科技进度破解得怎么样？”老爷子又问。 打不过就加入。 前有狼，后有虎的，快速发展高科技才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一旁的大秘翻了翻进度，回道。“稳步进行，但依然不理想。特事所似乎在想新办法，试图从女丑下手，让她主动破解。” 老爷子点点头，没再说话，将目光又转向屏幕。 于广礼这边已经开始让星辰准备试射了。 炮火的威力到底如何，必须测了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今天的升级安排在这片荒地的原因——这原本就是重武器的试射场。 林凡知道自己胸口有个大炮口之后，也吓了一跳。惊大于喜。 她知道星辰所有的活动都需要能量，这些炮也自然需要能量发射，炮口大了，威力自然大不错，但能量也多。 而且这炮眼在胸口，藏得又隐秘，想来想去，应该是属于那种致命一击的那种，轻易用不得。 但，有，肯定是比没有好的。 收拾好心情，老老实实按指令开始第一轮试射。 先试小的，再试大的，先点射，再齐发。 林凡感觉自己像个木偶，听一句指令，放一炮。 刚开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只看到远处落点被打得烟尘弥漫。 但齐射的时候，尤其是双肩齐射，就感觉到明显的后坐力了。 毫无防备之下，她的上半身好像被一股力道往后推。 还好她反应灵敏，一只腿快速往后撤，抵消了力道。要不这么大个机甲摔个屁股蹲也是挺丢人的。 再往后齐射的时候，她刻意稳住下盘，收紧核心，果然好多了。 623控制室里，肩炮数据基本已经收集完毕。 小肩炮火力相当于火力最大的洲际导d，大肩炮威力高达四倍之多。 齐射就不说了，相当于一个火力团。 因为不用火药和金属，全靠能量发射，星辰的肩炮可以算得上是绿色环保威力巨大，还能连续发射，不需要填装时间。 之前还说盘古是行走的炮台，如今跟星辰一比，盘古就是傻大个儿，被按在地上摩擦。 但缺点同样也有，射程不够远。 洲际导d可以远程定点发射，哪怕隔着半个蓝星，只要设置好程序，照样指哪儿打哪儿。 可星辰的炮最远距离也就是她的视野边际，超过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她就打不到。 说是不够远，但大部分时间，正面对敌，肯定是够用了。 更何况星辰速度快啊，边飞边打，那种连续打击，可以形成一片火力屏障，那可是普通武器根本做不到的程度。 肩炮的威力已经够大了，胸口炮就压根没敢试。 于广礼得到肩炮的数据之后，继续试发射数量的底线。 林凡从感到疲劳，到开始力竭，最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次是真的掏空她了，她想。 但一切都值得。 第678章 调动宋仁情绪的方式 虚脱后的林凡醒来后真切地感受到了身体被掏空的痛苦。 像是饿了几个月的人一样，在病房不顾形象地大吃大喝。 医生已经给她检查过了，没啥毛病，就是缺能量了。 于广礼也被谢毕生好一顿批评，说他太过急功近利。 这次好在林凡没出大事，万一出了，他们到哪儿后悔去？ 于广礼在全800被通报批评，承认错误，罚着写检讨，甚至半年的绩效考核工资奖金全都罚了。 躺在病床上的林凡都知道了，还感觉于组长有点儿冤枉。 “其实就是知道你死不了，无所顾忌呗。”金思辰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说风凉话。“搞科研的跟机械数字打交道久了，总是容易忘记人性。” “……其实于组长……”林凡还想帮着申辩两句，发现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干脆罢了，埋头吃自己的。 “吃吧吃吧，别管他们，犯错的人就要接受惩罚才行。”吴宇森对于广礼的遭遇毫不同情。 他当时想拦，可奈何指挥不是他，人言轻微，说了没用。 天知道他看到星辰重重摔下去的时候什么感觉。 这个世界上最强的女人，在战场上没倒，结果倒在800的测试中…… 本来因为新机甲对800上升的好感又一次跌到谷底。 主任说的没错，这些家伙都不是好东西。他得好好护着林凡才行。 在病房这段时间，亲近的人几乎都来看过她。 谢毕生亲自带着于广礼来道歉了，表示以后绝不再犯。 林凡本来也没其他人那么生气，再说他都受到惩罚了，也没铢锱必较的意义，就这么轻轻放过了。 张兆杰和柯文斌来的时候满脸不好意思，但林凡知道跟他们没关系。 薛医生和吴忆作为她的主管医生和护士，自然是天天来。 邝理也趁送报告的机会，跑来看了眼。 连许久不见的夏靖都出现了。 他还是夹着薄薄的笔记本电脑，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走。 李春华三人更是首当其冲，尤其是李春华。 要不是吴宇森和金思辰软硬兼施地赶人，他能住病房里，等林凡醒。 “我这事别告诉宋仁。”林凡看到李春华自然是开心的。 跟心思简单的人交往，也不需要多想，舒服。 李春华听完一脸古怪，林凡没多想就明白了。“怎么？你已经说了？” “嗯呐。”李春华心虚地应道，“上次从你这儿出去就告诉头儿了……这不是顺路吗？” 顺个鬼路，两人的病房隔着好几层呢。 林凡无语，但李春华秉性如此，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责备的话自然也说不出口。 “罢了，知道就知道吧。本来想着别让他担心的……”林凡叹了口气，“小李子啊，你可长点儿心吧，你们头儿现在可比我严重多了啊。少让他操心其他事儿了啊。” 宋仁现在这样，明摆着是冷处理，满脑子都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迁怒已经很不错了。 “那还真不行。”季羽人未到，声先至，很快跟高飞走了进来。“我发现李哥说了你晕倒的事之后，宋队有反应了。” 这话说得，跟宋仁植物人了似的。 林凡腹诽归腹诽，嘴巴还是赶紧问了，“什么反应。” “就挺激动的呗。”李春华插话，“之前好像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跟个死人似的，然后突然，哎~人就活了。” 林凡已经不想吐槽他们的比喻了。 她要是宋仁，听到这话，估计也能气活。 “我感觉宋队挺关心林姐的情况的，本来消沉的意志在知道林姐遇险之后，又开始挣扎。”高飞分析得有理有据，这是他路上跟季羽讨论出的结果。 “这……还是正面作用啊？”林凡没想过自己的晕倒竟然能激起宋仁的意志，“那要不，你们再多说说，把我往惨了说，说不定他一激动，就站起来了？” “你这就扯淡了啊，”金思辰一手捂脸，“电视剧看多了是不是？宋仁那是神经受损，又不是心理障碍不能行动。” “意会啊，意会！”林凡心虚地笑笑，“这不是说有效果吗，那就干脆用这个方式激励他呀！” “你也不怕把他刺激大了，直接摆烂？”金思辰看林凡在旁边出馊主意，李春华好像还信了，准备执行的样子，觉得宋仁也挺可怜的。 “那要不怎么办？”林凡瞪大眼睛，“心理健康会影响身体健康的，这我知道。本来恢复进度就慢，我不想让他的心理也遭那种罪。” 说着说着，她就情绪低落下去，整个人有些丧气，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吴宇森哪舍得林凡难过，推了一把金思辰，“哎~该你出手了。” 金思辰被他推得往旁边一倒，及时将上面翘着的腿撑在地上才幸免于难。 刚想回头喷吴宇森个狗血淋头，就见他态度诚恳地对自己笑，咧着大白牙说道。“金医生，我知道你出手一定可以的。” “金医生，我知道你出手一定可以的。”林凡也赶紧跟上，双手还交叉握住，摆出了祈求的姿态。 “金医生……”另外三人也赶紧打蛇棍上。 金思辰的厉害他们也是知道的，好话不嫌多嘛，更何况只是动动嘴。 金思辰抬手，阻止三人继续说下去。“行了！” 李春华抱着季羽欢呼起来。 “先说好啊，我这是看林凡的面子。”金思辰站起身，傲娇地瞥了吴宇森一眼。 这家伙不愧是首席特勤，玩手段的时候，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宋仁，毕竟共事那么久，金思辰对他感官也不错，原本就没打算袖手旁观的。 正好林凡升级的事基本落定，他也该去看看他的情况了。 只是这打算嘛，就别让他们知道了…… 有金思辰帮宋仁调整心理状态，林凡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她这次就是力竭，连吃带喝养了几天后，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 于广礼吸取教训，写了报告向上申请，要测试林凡的胸口炮。 这是合理要求，自然很快批了下来，只是再次告诫于广礼要把握好度，不要以林凡的身体健康为代价，不能让她再晕了。 于广礼自然是应了。 于是林凡又出发了。 这次路程比较远，坐飞机又转车，到了一个同样相当荒芜的测试地。 “这又是哪儿？”林凡一个人站在测试场中央，像个孤独的小可怜儿。 这次只是试射，所以只有一辆车送她过来，现在已经不知道开到哪里去了。 “听说是h弹爆破场地。”吴宇森自然是一路跟着的，在往回开的车里，第一时间回道。 “好家伙……”林凡挠挠额头，“这场面可越来越大了哈。” “没办法，你那炮，一般场地怕搞不定。”吴宇森笑着调侃。 等人员撤离完毕，林凡也没耽误时间，直接变身。 确认了投射方向和位置后，二话不说发了一枚胸口炮。 巨大的蘑菇云在天地之间升腾，那动静，完全不比h弹小。 于广礼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到吴宇森又在扯着嗓子喊，“林凡？林凡？” “林凡怎么了？”他赶紧追问。 这次他可是打了包票要保证这姑娘健健康康地回来的。 结果无人机对过去一拍。好嘛，人又晕在地上了。 于广礼一手按住心脏。 不知道自己的奖金还够不够扣？ 第679章 小黑屋 林凡其实是有意识的。 胸口炮发射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实质化的抽离感。 紧接着整个意识就陷入无边黑暗中，伴随着不绝于耳的轰鸣声无法挣脱。 她立马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但却因为前所未有，根本无法分辨。 之前那种强烈的抽离感，仿佛发射出去的不是胸口的炮，而是她本人。 又或者，胸口炮的发射出现了严重事故，星辰整个人自爆了？ 所以她现在处于灵魂状态？ 还是说变鬼了？ 林凡没感觉到多少恐惧，但整个意识是慌乱的。 以往的实验，最严重的也就是昏迷，眼睛一闭一睁，又是新的一天。 疼痛也好，或者其他，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发生。周围也是她熟悉的人。 可这一次完全不一样。 好像有一只手把她的灵魂从身体中抽了出来，关进一个小黑屋。 这里没有边界，没有时间流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动了还是没动，因为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除了黑以外的颜色。 这种不能控制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想到宋仁。 同样是身体不能自己的情况，他的心情是不是也曾经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发射到底出了什么事故？到底成没成功？ 现在自己是死了吗？ 如果真的星辰自爆，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炸成碎片？末末？细胞？ 这种情况下，身体那点儿修复力还能有用，再生出一具身体吗？ 好在之前刚过了个不错的年，好好陪过爸妈一回，就算死了，也没留什么遗憾…… 只是吴宇森和金思辰会难过吧？还有宋仁，他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会怎么样？ 还有安东尼奥。 他的目的还没搞清楚，要是自己死了，他会不会有什么异动？ 假如他拿自己的死做借口攻击h国，到时候谁来阻止他呢？ 呸呸呸，自己哪有这么重要？乌鸦脑说不定还在，想些好的…… 林凡在一片黑暗中，除了想也只能想。 各种六七八糟的想法齐发，甚至开始回溯自己的生平。 曾经的哪些事情没做好，做错了。以前被遗忘的记忆像鲜活的画面一幅幅跃跃欲出。 她不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角度，只感觉到黑暗中到处是跑马灯一样的画片。仿佛360度全景映像，她甚至不用动，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各个画面上的各个片段。 她这是真死了吗？ 要不怎么会开始回顾生平了？ 林凡像一个旁观者，看过自己的各种回忆。 已经遗忘的或者记忆犹新的，还有伴随着各种强烈情绪，但却在此刻不能撩起她一丝心绪波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目光正看向幼儿园时的一段记忆。 小小的她趁午睡上厕所的空档逃离老师的监管，跑去院墙边，踩着铁艺造型的护栏，试图往外翻…… 林凡不记得小时候还干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儿，津津有味地看着手短脚短的小人儿往外扒拉，回想着这次出走到底成功没有…… 突然，眼前乍现一束刺眼的光。 要是以往，她看到这么强的光，肯定下意识闭眼了，可惜，她现在都感觉不到眼睛在哪儿。 花花绿绿的画面一瞬间全部消失，黑暗的空间又恢复原状，只剩这一束光，像从小黑屋的外面打开的一个天窗。 林凡使劲往光来的方向看，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意义。 很快，强光移开，一片带着炫影的游龙火光之后，一个模糊的圆形黑影出现在天边。 接着，几个黑影轮换了一下，视力逐渐恢复。 吴宇森焦急的脸像游戏通关的奖励一般，一帧帧变得清晰。 他的嘴巴不停地张合，林凡听不到他说什么，但能想得到。 刹那间，飘忽的感觉不再，她的意识仿佛有了重量，往下沉。 眼皮感觉到了被撑开的触感，轰鸣声消退，混乱不清的人声逐渐传入耳朵。 “担架！担架！快来！”吴宇森回头大喊。 所以，她没死？ 林凡来不及看到吴宇森触及她嘴角微微上翘的惊喜表情就再次陷入黑暗中，带着安心。 从来没有过像现在这么真切的体会。 活着，真好！ 再睁眼，是陌生又熟悉的白色天花板。 下一秒，一堆脑袋围了上来。 吴宇森，金思辰，还有机甲小队的各位。 大家都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凡，李春华这个铁憨憨眼眶都红了，要哭不哭的样子，怪诞极了。 这才是昏迷后正常的打开方式嘛…… 林凡心中的感叹还没完，就听到李春华咋咋呼呼地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林凡醒啦！”他一边喊，一边轰轰烈烈地跑了出去。 带出一阵风和房门敲击墙壁的巨响，让屋里众人，不管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追着他的身影离开，徒留一室寂静…… “我……这是昏了多久？”林凡拧着眉犹豫地问。 李春华这动静让她不得不多想。 她不会是植物人昏迷几个月了吧？ 迅速看向还围在床边的几个人。 没有明显的憔悴变老啊…… 这李春华是闹什么包子呢？ “没多久，天刚黑，也就半天的时间。”吴宇森见林凡说话正常，声音也未见明显沙哑，整个人都放松了。 “那李春华他整那么大动静……”林凡话还没说完，话里的人就拉着萧医生回来了。 萧医生到底是有些年纪了，哪经得起李春华这么扯？进了房门就呼哧带喘，但看到林凡醒了也没多说啥，只是狠狠白了李春华一眼。 要是宋仁在场，李春华肯定得挨训了。 可惜机甲小队在场的几人，就李春华资历最高。 季羽虽然隐隐有队长的职权，但到底还没任命，再加上是后辈，也不好说什么。 这也就导致宋仁缺席的这段时间，李春华像没人管的野草一样，肆意疯长，越发无形无状了。 萧医生走到床前一番询问，动手检查时，吴忆才跑进门。“林凡怎么样？” “挺好的。”萧医生上手摸摸，又看看机器上的数据，调整了一下输液管的流量说道。“跟前几次一样，就是脱力导致的身体自我保护，陷入昏迷状态，补充能量后就能快速恢复，一切正常。” “那就好，那就好。”吴忆拍拍胸口，另一只手举举新的输液袋走了进来，“那林凡醒了的话，还给她输营养液吗？” “不输了不输了！”林凡看着头顶输液架上快要见底的药水连忙拒绝，“这袋挂完就别挂了，手不能动太难受，我吃东西一样补充。” 每次输液她就像打上了封印一样，不仅扎着针的手不能动，连带着胳膊和整个身体也不敢轻易动，就怕针头一歪起个大包，还要再扎一次。 “也行，那就不挂了。”萧医生点头。 眼睛扫到一旁的傻大个儿，心中那点气又上来了。“小李啊，你有力气没出发的话，就去给林凡去打点儿吃的回来，别光逮着我一个老太太霍霍。” 李春华眨眨清澈又愚蠢的大眼，还没从林凡醒来的高兴情绪中挣脱，就被高飞推出门去。“走走走，我也一起去，多打点，一个人不够拿。” “我也去帮忙。”季羽看林凡这边情况稳定，点点头，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萧医生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吴忆等了一会，等架子上的营养液全输完了，给林凡拔了针才走。 脱离封印的林大宝还处于虚软无力的状态。吴宇森把人摇了起来，金思辰在旁边陪聊。 这三天两头被掏空，晕了再补，正常人都不会感觉到舒服。 金思辰的作用就出来了，引导，梳理，润物细无声地将林凡自己都没发觉的不好情绪倾向全部消弭于无形。 聊着聊着，林凡就说出了先前那段小黑屋经历，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第680章 放飞自我的憨憨 萧医生又一次被叫回了病房，得知这次昏迷还伴随着小黑屋的时候，也是吃了一惊。 她仔细询问林凡整个过程后一一记录，沉默地在一旁翻阅以往的病例记录。 “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吧？”吴宇森问。 萧医生和金思辰都埋头翻阅资料，林凡自己回答。 “没有过，这还是头一次呢。不知道跟这次发射实验有什么关系没有，对了，发射实验怎么样了？成功没有？” 以往她都能直接看到效果的，哪里像这次两眼一抹黑。 “成了，威力一级大。”吴宇森笑，“试验场给你轰没了。我们是从灰堆里把你拔出来的。” “啊？”林凡哑然。“什么叫试验场给我轰没了？那不是h弹爆破场地吗？我是远距离发射呀！” “是啊，你那胸口一炮，可比h爆威力大多了。”吴宇森龇牙，“大蘑菇爆完之后，那烟就跟沙尘暴似的，被风一卷，整个试验场黄土地变沙漠……呐，照片。” 林凡歪着脑袋看吴宇森的手机，来回好几张都没看出什么玩意儿，“这是啥呀？” 她感觉看了个寂寞。 “就是这样啊，现在这块地方，除了灰还是灰。”吴宇森收回手机，“下层土地全部沙化，反正场地是废了，要重新整理才能再次投入使用。” “……”林凡听了一溜，重点就在“废了”两个字上，心中一紧，“不要我赔吧？” 那么大一块地，得多少钱呐？她现在正是没钱的时候。 “陪什么？”李春华人未到声先至，咧着一嘴大白牙进来了。“林凡，林凡，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他高举两手，满满的两大兜食物，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吴宇森立即把小桌板架好，帮忙接过袋子，开始布起餐来。 季羽和高飞也次第进入，两手满满的食物。 这个分量对别人来说可能太多，对刚被掏空急需补充的林凡却是刚刚好。 她二话不说，扒开筷子就开始吃。反正都是熟人，她也不需要顾及什么形象。 李春华看林凡吃饭的样子，不自觉地就想到自己家的虎妞。 他家小娃子也是这么好胃口，每次吃饭“呼噜呼噜”吃得喷香。 季羽看到李春华眼神中的慈爱快要溢出来了，赶快拍拍他的肩膀提醒他。 李春华也醒过神来。 要是被林凡知道他把她当闺女看，怕是要打得自己满地找牙。 李春华一个哆嗦，赶紧找话题。“你们刚才说陪什么？陪床吗？我可以啊！” “不是。”林凡嘴里含着东西说不清，让吴宇森接话。 “嗨！哪儿用得到你赔啊！”李春华笑了，拖了个凳子坐到林凡床边，“这些都是正常损耗，走公账。要是实验损坏都要实验者赔偿，那以后谁还敢放手放脚干呀？” 林凡一想，是这个道理啊，连连点头。 “别说你不用赔钱了，于组长原本以为要扣钱的，这次也没扣，开心的呢。”李春华继续八卦。 “嗯？跟于组长有啥关系？”林凡抽空问了一句。 “就上次啊，你昏了之后，上面就说老于……”李春华说开心了就开始肆无忌惮，被季羽一个咳嗽提醒，赶紧改口。 “说于组长过于苛刻了，不顾你的身体，扣他奖金了嘛，他全所检讨道歉，你不是都知道吗？”李春华看了眼萧医生，对方还在埋头查资料，没顾得上他说什么，心里松了松。 “啊，我知道啊。怎么滴？”林凡抓起一个炸鸡边啃边问。 “他就保证啊，这次试胸口炮，一定以你的身体为第一要务，绝不让你脱力昏过去。”李春华模仿于广礼拍胸脯的模样。 “谁知道你这胸口炮能量这么大，一发而已，就把你掏空了。你不知道老……于组长当时差点也跟着昏过去。钱不钱的先不说，刚下的保证，回头就啪啪打脸。再来一个全所通报，谁丢得起那人？” 季羽为了阻止李春华多说多错，剥了个橘子放李春华手里，他顺手接过就往嘴里塞，好容易是停住了。 于广礼好歹是623的负责人。他们机甲小队严格说起来也是从属于623的，这么大大剌剌的说领导，终归不太好。 “哦？那于组长多冤呐。”林凡立马为于广礼抱不平，“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晕呢，别说他了。” “可不是咋地！”李春华吃完了橘子，一拍大腿感叹，接过旁边递过来的又一个橘子，开始扒。 “上面核实过情况之后，并没有处罚于组长。”季羽把橘子递给李春华后赶紧插话，想把这个话题收尾。“毕竟这次是意外情况，不由人力所控制，自然也不能作为处罚理由。” “嗯嗯。”李春华嘴巴里塞着橘子点头。 “那就好，要不我以后都没脸见于组长。”林凡也松了口气。“看来你们800还是蛮人性化的嘛，不像表面那么冷冰冰的。” “那是！”李春华开始来劲了，橘子也不吃了，开始尬吹。 从基础建设说到人员配置。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和部门挨个点评了个遍。 说到兴头上，连谢毕生和崔岩都没落下。 季羽不停地给李春华塞橘子也没能堵住他的嘴。 人家吃是照吃，说是照说。 实在堵不住了，拱他几下，还被埋怨，好端端地，拱他干嘛？ 季羽看着吴宇森调侃的眼神，突然不想管李春华了。 算了，毁灭吧！他操的这是什么心啊？ 手里的橘子也不给李春华了，塞到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就当咬的是李春华的肉。 高飞则是憋着笑，专心致志地帮吴宇森布菜，收拾残骸，不去管旁边两人的小动作。 根据他的经验，天才跟憨憨的交锋，普通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否则很容易误伤自身…… 两位医生在旁边一通查找，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资料。 再加上这次林凡的昏迷数据都有例可循，如果不是她自己说有个小黑屋的插曲，大家都会将这次昏迷跟以往能量被掏空的昏迷归为一类。 可既然小黑屋出现了，定然是有什么不同的。 “难道是发射胸口炮能量过大导致的？”萧医生皱眉沉吟。“那以后每次发射胸口炮都会有小黑屋吗？可小黑屋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不让林凡发胸口炮了吗？”李春华又插话道。 林凡抬头，“不让发了？” “嗯，虽说胸口炮能量巨大，但一次性就掏空能量，不利于战时行动，所以暂时不打算再测试胸口炮了。”吴宇森回道。 “也是，”林凡点头，“这一下就歇火的话，万一对敌的时候，没把对方灭了，反而是留了可乘之机。的确不妥。” 本以为胸口炮是绝招，但这个招绝是绝了，搞不好把自己也能绝了。 谁家发完绝招把自己整晕过去不知人事的？ 不行不行，太不保险，不如不用！ 第681章 完全体自我增长 最后，根据萧医生和金思成的讨论，大致推测出了小黑屋出现的原因。 是因为星辰的胸口炮威力巨大，瞬间抽取能量将身体掏空，导致身体启动自护程序，昏迷休眠的同时，意识并没有同步。 所以在身体关闭，意识还清醒的这段时间，她就相当于被人关了黑屋。直到吴宇森等救护人员到来。 而关于林凡表述的，在小黑屋中仿佛过了几十年的时间，漫长到足够她反复回顾她不算短的人生，而现实中也就十来分钟功夫。 则被归结于意识形态时，处于不同维度空间，时间的流逝与现实不同。 当然，这一切都是推测，目前没有验证的办法。 总之，小黑屋的出现暂时还没发现对林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至于益处或者其他，可能要再找机会查探，不急于一时。 林凡听了一耳朵，跟没听差不多。 她都能接受自己人肉变机甲了，好像意识形态被关小黑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作为蓝星上最见多识广的女人之一，她表示这都不是什么事儿，专心致志地大口吃饭。 “说起来……”吃着吃着，她猛然想起，“之前我还以为完全体的话，就能像安东尼奥那样，不需要一直补充能量了……” 她看着满桌子的饭菜，还有旁边高飞和季羽手里的。 上次升级后就一轮连射，把自己掏空了。醒来后一顿猛吃，今天又一炮把自己掏空，完了又在这儿吃。 “这下也不知道改变了没有啊……”林凡张着油乎乎的嘴，看着眼前的炒饭思考。 算了，管他变没变呢，吃完再说吧。 身体嗷嗷待哺中，林凡抄起勺子继续补充能量。 “那你暂时是不可能知道了。”金思成翘着二郎腿说风凉话。“按照800的计划，虽然胸口炮是暂时禁射了，但肩上炮还需要你再测几次。” 火力的测定不是一次就能确认完成的，多次试验不可避免，这是星辰升级后早就计划好的。只不过今天胸口炮发射过后，临时将这一测试项目撤销了而已。 林凡头也不抬地哼哼，表示自己知道了。 金思成原本还打算再跟两次试射，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撤，去女丑那边执行新计划。 但今天林凡这边出现意识小黑屋的特殊情况，让他又不放心起来。临时撤销了出行计划，决定一直陪着林凡到测试完成。 这种反复掏空再强行填充的过程，如果是普通的枪炮弹药也就罢了，偏偏星辰的内里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人就避免不了会有各种情绪，更何况是敏感的林凡。 原本林凡最近的表现都让他对这姑娘的强大感到放心了，但小黑屋的突然出现又给他敲响了警钟。 再厉害，她也有触及不到，力所不逮的领域。尤其是这种在极限上反复试探的情况下，最容易出现意外或者崩坏。 所以金思成决定将万一值降到最低，他得留下。 后面的日子，枯燥而乏味。 就像金思想的那样，在补充，修复，全力发射到将近力竭，再补充……如此过程循环往复。 其中间隙也从五天一循环简短到三天一循环。 肩上炮的威力一次次稳定呈现在所有人面前，而且根据时间的推移，极限值似乎还在不断增加。 623众人拿着数据推测，星辰上一次的最终进化并没有完全完成，于是又进行了再一次全面的测量。 “啥？还长个儿了？”林凡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操场上看新招的机甲驾驶员拉练。 这一茬新人又多又嫩，呼呼啦啦一大片在操场上跑，林凡看着青春的r体朝气蓬勃，感觉整个人都变年轻了。 不过强度还是比不上宋仁在的时候。 魔鬼教官名不虚传，李春华他们加起来都抵不上宋仁一个人狠。 又是想念宋仁的一天，也不知道他恢复得怎么样了…… 思维刚开始发散，吴宇森就带着新消息来了。 林凡也顾不上宋仁了，扒拉着他的平板看数据，结果满屏满眼的数字看的她眼晕。 “算了，你直接说吧。”她推开平板，嫌弃地摆手，试图掩饰自己的无能。 吴宇森笑着收回平板，自己看着说道。“最新一次测量，星辰最高处比原先增长20公分。” 星辰最终进化后，看起来似乎跟之前没有差别，所以当初没有进行外观方面的测量。 结果这一测，还真测出了问题。 20cm的高度在星辰身上并不显眼，再加上最近几次测试都是远距射击。变身的时候，周边没人，等射完，星辰脱力又变回林凡，人来接的时候也看不出什么。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于广礼已经在写检讨了：不应该因为外观没有改变，就不进行严谨的测量。导致不确定星辰如今变高到底是完全进化时就已经变了，还是最近变的。 “有什么分别嘛？”林凡挠挠下巴，“高不高的，哪有肩上炮和胸口炮重要啊。以前每次进化不都高一点，变个样什么的，这次就涨了点身高，有什么所谓嘛。” “这里面差别可就大了。”吴宇森笑呵呵地耐心解释。“如果是最后一次吸收818进化时长高，那可能还好。像你说的，在进化出能量炮前面，身高增长似乎并没有太大意义。” 林凡点头。 “但你细想，如果进化时，身高没有增长，这20公分是最近这段时间长出来的呢？” “这怎么可能？”林凡想也不想地反驳。“星辰这么久，除了进化那几次，可没见过长个儿的。” “要是就有这个可能呢？”吴宇森龇着牙，丝毫不让，“先不说身高长不长的话，发射肩上炮的时候，星辰体力增长你是切身感觉到了吧？” 林凡一噎。这倒是真的。 之前，因为第一次发射肩上炮让于广礼面子里子丢了个遍，第二次又虚惊一场，导致他后面每一次发射都非常严格地把控林凡力竭的关口。 确保肩上炮发射到极限，但林凡本人还有余力，不至于昏迷倒下。 也就是如此严格的把控下，他们发现了星辰发射能量炮的最大极限在递增。 从跟一次次发射同样数量的炮弹数后，林凡神气活现，到如今每次一点点加射后她还留有余力…… 好几次之后，他们才终于确定星辰的体力值上限似乎在逐渐增长，能量炮的发射极限也随着星辰的能量值扩大而扩大…… 所以身高到底是什么时候增长的，这个还真的挺重要。 它是另一个有利数据，支撑星辰完全进化后，自身是不是开始自循环进化的一个重要证据。 “那现在咋办？当初没量。”林凡仿佛看到了于广礼好不容易保住的奖金又张开翅膀要飞了。 虽然同情，但这件事情上，于广礼作为组长，的确有责任。 “他们现在在翻之前的无人机录像，试图还原星辰最后一次进化后的几次身高数据。”吴宇森出来的时候，623里的技术人员正把键盘敲得噼啪响。 “能还原出来？”林凡想到实验室门口夏靖搞的那具3d星辰像，就觉得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能吧，不过准不准另说。”吴宇森耸肩。“无人机的角度，参照物什么的，好像都挺重要的，这方面我不太懂，只能说聊胜于无吧。” “嗯……”林凡看着李春华站在操场边上插着腰对操练的新人大吼，突然灵光一闪，“要不，问问安东尼奥？” 第682章 再一次尝试 安东尼奥的阿波罗好像是完全体。 他日常不需要额外补充能量。 他还有肩上炮。 星辰进化后也有了肩上炮，还有胸口炮。日常需不需要补充能量还没机会验证，但跟阿波罗的状态应该很接近了。 作为蓝星唯二的两个生物甲，阿波罗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吴宇森下意识想否定林凡的提议，但再一细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行。 如果说，生物甲的完全体是以阿波罗为标准，那么要数据参考对比星辰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啊。 至于数据怎么来，那不是他们该思考的事。 吴宇森嘴角一翘，拨通了祝存军的电话。 祝存军接到电话后有些意外，将吴宇森的话组织一番后，第一时间连线老爷子。 “你是说，生物甲的完全进化体有自体循环增长的能力？”老爷子抱着电话出声，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岑方远。 岑方远立马翻出最近星辰的相关资料，送到老爷子案前，供他细细查阅。 “从目前的数据上推测，有这个可能。”祝存军也不藏着掖着，直话直说，“只是星辰这边刚进化，数据太少。如果有阿波罗的数据对比参照，基本就能肯定了。” “阿波罗的数据啊……”老爷子拖长了声音看文件，“的确，想法是不错。你去搞过来吗？” “哎呀，老爷子您这话说的。”祝存军立马就喊上了，“我要是有办法，还能来打扰您吗？那老p不知道怎么教傻小子的，看起来傻呵呵，实际上，精着呢。” 过完年，安东尼奥刚跟林凡他们回特事所那阵，祝存军特意搞了个事情。 借着开年福利的借口，让整个特事所上下做了一次全面体检。 因为特事所有自己的医疗部，所以大家也不用出门，直接去医疗部排队就完了。 林凡和吴宇森当然也去了，还特意赠送安东尼奥一套全身体检。 本以为能拿到一点这家伙的体检信息。谁知道人家去是去了，身高体重啥的一项没少，血液细胞这种真正暴露问题的一个没做。 你说他傻吗？怎么可能？ 所以林凡几人一直不敢对安东尼掉以轻心。 当然，这也跟立场有关。 换成是林凡跑到老p的地盘上，她一样不可能傻得做这些项目。 当初来个姨妈都藏着掖着，不敢把血液样本留下，更何况体检。 现在科技发达到某种程度，这种生化方面的标本弄不好就不知道被用在什么地方了，到时候麻烦可不是泄露数据那么简单。 “你问我要，我问谁要？”老爷子慢悠悠地回道，眼睛不离星辰的文件。 “嘿，您老要是再没办法，这世界上可就没人有办法了。”祝存军马屁呼呼拍起来。 “呵，你这嘴，也就会说了。”老爷子笑道，“行吧，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回头找大密团商量商量，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搞到阿波罗的数据。” “那我就在这儿等您的好消息了。”祝存军笑的牙不见眼，乖觉地挂断了电话，转而给吴宇森发消息。 吴宇森把消息给林凡看。 林凡比了个大拇指，“主任真牛人。” “那是！”吴宇森笑道。“咱们主任可厉害着呢，咱们都学着点儿。” “你学的还不错，我不行。”林凡摇头，“他那笑像是焊在脸上似的，半永久笑脸。你有那精髓了，我就算了。” 不管是像祝存军那样一直笑脸迎人，还是像崔岩那样冷冰冰，都是颇有城府才能做得到的。 林凡自认为是个傻大姐，也就比李春华那个憨憨多了点儿双商，实在算不上高明，还是算了吧。 “你这什么话？”吴宇森看她不置可否，立马凑上去。“我跟你说，主任年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他当初可火爆着呢……” 林凡兴致勃勃地听祝存军当年的八卦乐此不疲，623会议室里，大家也各执一词，争得不相上下。 “这都三月出头了，肩上炮已经试过那么多次了，该试一试胸口炮了。”有人提出。 “不行，胸口炮对能量抽取太厉害了。一炮毁一个h实验场地，而且林凡容易昏迷。”有人反对。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又有人说。“当初胸口炮一炮让林凡昏迷，现在未必。星辰的能量在增长，肩上炮的上限都在增加，当初一炮掏空星辰，如今未必。” 反对者皱了皱眉，没有反驳。 “再说，测试哪有一次就成的？”见大家不出声，说话人开始循循善诱，“就算这次又被掏空了，咱们还有时间给人补回来。起码胸口炮的数据，能多一次验证完善的机会。” “胸口炮到底能不能成为绝招，还是压根就不能用，总要多试几次才能确定，实践出真知嘛。万一星辰能量增长之后，胸口炮发完她还能保有余力呢？” “是啊是啊，之前林凡不是在昏迷档口出现了小黑屋嘛？有没有可能就是在她体力值临界点的时候出现。说不定现在星辰能量增长后，刚好就不会晕了呢？” “如果发射完胸口炮也不会晕，那起码跑路保命的能力是有了。星辰一飞十万八千里的，一般玩意儿也追不上她，测出来也好让人放心不是？” 十万八千里就是个概述，比照经典童话人物，形容星辰飞得快，大家也就这么说顺口了。 轮番说服下，持反对意见的人越来越少，于广礼也皱着眉，不再出声。 “再说了，如今能用的试射场地都被毁了一遍，现在仅剩最后一块h实验场地，给星辰再试一次之后，g内短时间就没有合适的场地给她测试火力了。于组长，真的要把这个机会浪费给已经试了十来遍的肩上炮吗？” 肩上炮的数据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尽管星辰的能量上限一直在增长，但单炮威力基本不变，肩上炮的发射极限也就是在大基数上跳个位数。 也不能说没意义吧，但惊喜值的确在下降中，远远不如只发射过一次的胸口炮。 如今星辰的各项数据他们已经全面测量，基本做到心中有数，唯三没谱的，一个是星辰体内蕴含的浩瀚电量，再一个就是最近在持续增长的能量上限，另外就是她的胸口炮。 因为能量过于巨大，一击即抽空自体全部能量，导致星辰失去后续行动能力而弊端明显，被禁止发射。 于广礼眉头紧皱。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 如果不趁安全的时候再试一试，那后面这个威力巨大的胸口炮就是个摆设，有等于没有的废物。 p国的阿波罗也不知道有没有胸口炮，如果有也是这样吗？还是不受限制？ 于广礼脑子思绪纷杂，他抬头，发现与会众人的意见却已经基本统一了，最终也下定了决心。 “我申请试试。”于广礼沉声道，“申请再次试射星辰的胸口炮。” 第683章 金思辰的毒舌下场 林凡知道要再试胸口炮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多意外。 毕竟这么大的杀器呢，怎么可能一直封着不用？ 尤其是环境安全的情况下，她只要多吃几顿就能补回来，不试才不可能呢。 于是，在试射胸口炮这天，她特地多吃了一点，希望临时抱佛脚的能量也能有点儿用。 这一次，金思成也坐在车上，送林凡一起过去。 林凡以为他是担心小黑屋的出现，没想到他却说起了其他。 “等这次测试完成，咱们就该回去了。” “回去？”林凡本来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突就被打断了，“回特事所吗？” “是啊，”金思成摸了摸骚包的刘海，“怎么？乐不思蜀了？” 他今天打扮得格外骚包，头发用发胶抹得油光发亮，每一根刘海的位置仿佛都精心设计过。 身上是雪白的驼绒长风衣，敞开没扣，露出里面粉紫色的大蝴蝶结衬衫和下身烟灰色长裤。走起来款摆风流，不要太吸睛。 林凡第一眼都看愣了。 这花孔雀怎的又突然开屏了？ 好在金思辰如此打扮也不是第一次了，林凡盯了一会儿之后，就不再当回事了，该干啥干啥。 “哪儿啊。”这是林凡回金思辰刚才的话。 她又不是有病，在这种反复被掏空的测试里痛并快乐，“我就是奇怪怎么突然不继续测试了。外星人快到了？” 她倒是没忘天上还有一船外星人正在向蓝星逼近呢。 “那倒没有。”金思成一撩头发，“只不过g内没场地给你轰了，所以射击测试到今天为止。” “啊？”林凡愣住。 想想，最近的确是每次测试都换一个场地，而每一次测试完，场地都差不多以报废告终。 她尴尬地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也要回去了。”吴宇森赶紧打圆场，“这都3月初了，再过半个多月天上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就要来了，你也不能老陷在这种疲劳性的测试里面，适当的休整也是必要的。” “这话也没错。”金思辰点头，“所以言而总之，这次测试是阶段性最后一次了，你也别担心，反正就这一下，昏不昏后面都可以休息了。” “你这话说的。”林凡擦了下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就不能指望我点儿好，不是说可能不昏吗？” “老实说，800那些人的推测，我不是太信。”金思辰翘着二郎腿嚣张地说道。 车上其他800的人听了生气，但之前的确有过先例，而且也拿他没办法，只当作没听到。 “这跟推测没关系，主要还是星辰的能量目前增长是否超过了一发胸口炮摄取的能量。”吴宇森还算客观，“其实就是个减法问题，我对今天的结果抱乐观态度。” 林凡刚笑起来，金思辰又来丧气，跟吴宇森顶了起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气氛柔和地争了起来。 林凡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路上就这么听两个人叭叭，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看着两人笑意盈盈地向她挥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光顾着看两人斗嘴，心头那一点儿不安完全忘了…… 行吧，就像金思辰说的，不就晕一晕吗？ 最差结果再蹲个小黑屋，再回顾一次人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啥好紧张的。 一回生，二回熟，林凡感觉整个人状态好极了。 示意无人机开始之后，就进入星辰状态，紧接着，按照指示方向发射了胸口炮。 这一次她真切感受到了过程，没有晕。 胸口炮发出的瞬间，她感觉一股力量向前，一股力量向后，似乎将她撕裂成两半。 向前的力量带走她身体的大部分能量一往无前，向后的推力推着她往后滑行，最后还踉跄着没有站稳，退了好几步后，单腿跪了下来，双臂也不得不撑地保持平衡。 双眼一黑，但好在人是清醒的，意识也保持正常，虚是虚了点，但起码还能保持机甲状态。 好现象！ 心中刚感叹完，远处轰鸣炸响。 一声接一声的隆隆声绵长而又碎裂，像是一声巨响，又像是各种组合的炸裂声齐发。 星辰抬头，巨大的蘑菇云矗立于天地之间。 白色的蘑菇云不断膨大，仿佛撑起了天地，伴随着轰鸣声向外蔓延。 “星辰！呼叫星辰！”耳机里是于广礼急切的声音。 “星辰收到。”林凡立即回应。“星辰感觉良好，保持机甲状态没有问题。” “太好了！”对面传来好多声音，不仅是于广礼的。 “星辰注意安全，准备好迎接即将到来的沙尘。”耳机里的信号突然有些改变，多了些沙沙声。 “星辰收到。”林凡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滚滚而来的烟尘回道。 蘑菇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扩散铺开，向四面八方气势汹汹地奔腾而来。 林凡可不会真以为那是一大朵云彩，即便真是云彩，那重量也够吓人的。 她站起身，一腿在后，压低身体重心，双手交叉护在眼前，摆好防御姿势，准备迎接汹涌而来的烟尘。 说时迟，那时快。 被巨大威力爆起的烟尘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很快吞没了星辰。细微的粉末砂石打得坚硬的外甲噼啪作响。三米多的机甲瞬间消失不见。 星辰自重是非常大的，林凡刻意沉下重心，地面都凹陷了一块，按说是不可能轻易移动的。 但林凡却在这种疾风中感觉到了推力，尽管还不足以撼动星辰，但那威力可想而知。 烟尘中，隆隆声不绝于耳。林凡终于联想到上次在小黑屋里的轰鸣，大约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上次失去意识的时候，应该还是机甲状态。要不然，这种程度的烟尘，吴宇森他们即便是把自己挖出来，也肯定玩完儿了。 胸口炮抽去了星辰绝大部分能量，但她毕竟是机甲，仅剩的一点能量抗击如此程度的烟尘爆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等一切喧嚣散去，林凡下意识抖了抖身上的灰，再看。 果然，一片新的沙海就此形成。到处是灰蒙蒙的一片，空气中还散逸着没有落地的烟尘。 不多时，就有开着雾灯的装甲车滴滴叭叭地开过来，仿佛是怕误撞到什么一样，一路还开着大喇叭喊人。 林凡看到摇晃的车灯也不再坚持，卸除机甲状态，一屁股坐在灰堆里，被扬起的烟尘溅了一嘴。“呸呸呸”地用力吐，结果越吐越多。 等吴宇森和金思辰的车到她面前，林凡已经成了个小泥人。 吴宇森赶紧下车拉人，金思辰则在车厢里哈哈大笑，等人上来，又及时上前用毛巾帮忙掸尘，嘴巴里还不忘吐槽。 “哎呀呀，这是哪里来的花猫，在灰堆里打了滚的嘛？” 林凡一嘴灰，本来不错的心情已经老大不爽了，被金思辰一激，立马不管不顾地往他身上扑。 “来啊！一起啊！” 金思辰想躲，哪里快得过林凡？ 就看他精心挑选的衣服，抹得油光发亮的头发上面全部粘上了灰尘。 林凡还不够本，两只手往他脸上一抹。白嫩的脸蛋上两个灰不拉几的巴掌印。 金思辰emo了，笑不出来了。 林凡指着他哈哈大笑。“快活了吧？” 车上的其他人见这个毒舌吃了亏，终于也忍不住哧哧笑出了声。 吴宇森抿着嘴也掩不住上翘的嘴角，抽掉金思辰手里的毛巾，留给他一句。 “该！” 第684章 宗诚 金思辰还能怎么办呢？ 他打又打不过，天赋对林凡又没用。 金·弱小无助·思辰慢条斯理地用手擦了把脸，看着指尖上的灰尘，舌尖顶顶后槽牙，笑了。 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正在给林凡擦灰的吴宇森，毫无心理负担的把仇记在他头上。 呵，领路人…… 此间事了，林凡也没有继续逗留，吃饱喝足，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准备回特事所了。 只是临走前，还是放心不下宋仁。 偷偷又去隔着玻璃窗看了他。 宋仁还是躺在活水里泡着，脸对着天花板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过从血色方面看，营养补充还是很充裕的，肌肉也没有明显萎缩。 但跟之前的天子骄子一样的宋仁，那个温柔的魔鬼教官，还是相去甚远。 林凡想到自己在小黑屋里不能自己的漫长时光，突然很能理解宋仁的心态。 宋仁感觉有人在凝视自己，他缓慢移动刚刚能动的脖子去找，可玻璃窗上什么人影都没有，仿佛一切是他的错觉…… 林凡仔细问过主管医生，知道宋仁目前的恢复进度除了慢以外一切都还算好，说不上是放心还是不放心。 以目前的进程，宋仁康复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可世界上最残忍的就是时间。 林凡在小黑屋里几十年时间只是十几分钟。 她对人生没有太多野望，更多的是随遇而安。但就是这样，她回想那段多出来的时光，心里多少还有些不适应。 而宋仁，真的能熬得过漫长的时间吗？ 林凡想来想去，还是想回特事所再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其他办法。上次没找到千岁大人，也许她应该专门跑一趟？ 一路上，林凡都沉浸在思绪里，有些心不在焉。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在特事所里了，而吴宇森和金思辰全都不见人影。 林凡倒也没担心这两个厉害家伙，挠挠脑袋，跑去找王峰峰，问千岁大人在哪儿。 王峰峰不知道千岁大人在哪儿，倒是拉着林凡把她好好吹捧了一通，整得林凡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他在特事所里也兼职星辰小组的信息工作，星辰升级后，弹药具体信息都在他的手里过。 “你是没看到，班老爷子都乐疯了，还有宗组长。”王峰峰手舞足蹈地比划组里人知道星辰进化的能量炮威力后的样子。 “宗组长？”林凡听到陌生的名字，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谁？” “就是设备组的组长啊，宗诚。”王峰峰回道，“你见过他的啊，就是你徒手拦货车，吴宇森把你带回来咱们不是开了个会吗？当时他也在。” 林凡在记忆里翻了翻，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四十来岁年纪，头发花白，瘦瘦的，总是钳着眉头，好像在生气。 只是自从她去800之后，就没再见过这个人。 “他是设备组组长？那全应东呢？不对，设备组不是班老爷子的吗……”林凡晕了。 她回来特使所之后，武器方面都是全应东在负责啊，还有随时咆哮的班老爷，他不是设备部一把手吗？ “咱们所不是科学研究所吗？”王峰峰在林凡一脸懵的神色下继续解释，“道具部下设两个组，一个是负责传统炼器组，全应东负责的，另一个更加科学一些，搞机械研究的设备组，是宗诚组长负责。” “这两个组统称为道具部，不过大多数人会叫设备部，顺口点。班老爷是部长，宗诚和全应东都是副部长。负责的内容吧，怎么说呢，有交集，但基本不同。符枪就是他们当初合作搞出来的，你看过没？挺新奇的，但实际不太好用。” 林凡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 全应东是搞玄幻的，宗诚是搞科学的。 “那我见天儿地在所里溜达，怎么没见过宗组长？”林凡奇怪。 她没事的时候到处乱溜达，连厨房大师傅和清洁阿姨都混了个脸熟，怎么对设备组老大一点儿印象没有。 “那不是你回来之前找到颜晶了吗？那里面老多密道机关了。”王峰峰见林凡真不知道情况，双手一叉，随便找了个地方歪着，准备长话长说。 “宗组长本来对这些机械结构就很狂热，知道后就申请调过去搞研究了。所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玄幻类的道具其实用的多一些，机械方面，没有什么突破性研究的话，平日里用的还真不那么多。” 班老爷子的部长之位其实也就是能力加资历足够了。 要不是上一任部长退休，全应东太过年轻。光实用率方面说，班海还未必能轮上部长。 不过全应东是开心的。他们这样的技术人员，干活乐意，当领导，开会，搞头脑风暴他嫌浪费时间。班老爷子当部长，他乐得开心。 这也就导致班老爷子愈发暴躁，因为他总要花大把时间干跟研究无关的事情，总觉得时间不够。 所以道具部的设备组这块在特事所里存在感并不是那么强。但又因为特事所在地下，科技方面的东西还不少，所以设备组平日里大多做些维护工作。 研发没有新突破，宗诚能不急吗？ 于是新密道一发现，宗诚就打报告带人去研究了，所里全应东和班老爷日常盯着也不怕忙不过来。 再后面发现飞梭后，宗诚更是整个人都扒在上面，乐不思蜀了。 别说他了，要不是特事所还要一个重要的机械人员任务坐镇，班老爷都去了。 而特事所为了抢占话语权，在飞梭研究上也不可能让宗诚撤。 这就导致，这么长时间，宗成这个组长在林凡脑子里毫无存在感。 “那他这回怎么回来了？”林凡问，“按你说的，他那么狂热，不把飞梭研究明白能回来？” 不是看不起那些研究员，按兰星目前的科技水平，飞梭上的科技可不是短短这几个月能研究透的。 “还不是金思辰，过年的时候把女丑伺候开心了，给出一沓破解信息，里面就有飞梭的内容。”王峰峰拇指和食指拉开一个厚度。 “你是没看到，那些科学家都快疯了，扑在上面如饥似渴呀。咱们所能落后吗？班老爷就把宗诚召回来了。反正飞梭研究有一阵子了，该研究出来的也研究出来了，研究不出来再呆几个月也没用。” “这老宗拿到资料后就一直抱着啃，红光满面的，跟娶了小老婆似的……”王峰峰一时嘴快，看见林凡不赞同的表情连忙呸呸呸了几下，假意打了自己的嘴一下。 “看我这嘴，嘿嘿。反正就是兴奋得不行嘛。然后你的最新数据不是来了吗？火力值这方面全应东的确没他懂，班海就带着人一起看，看完就全疯了。” 林凡没好气地拿食指点他。“你这张嘴啊，再这么口无遮拦，迟早要被人打。” “不会，”王峰峰却毫不在意，“所里人都随性，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的。” 林凡见他不听，也不再多嘴。转而问。 “吴宇森呢？还有金思辰呢？我回来就没见他们，出任务去了？” 第685章 机甲自循环 吴宇森是被金思辰拉走的。 金思辰一直惦记着攻略女丑的计划，回来报了个到就走了，都没歇脚。 “他说耽误太久了，怕过年造成的效果冷却了，再拖下去，效果更差。”王峰峰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的，好像人就在旁边看着一样。 不过他虽然八卦，但消息大多是准的。 “这个我知道，”林凡也找了把椅子坐下聊，“是因为之前突然出现小黑屋，他不放心我，一直陪着。不过后面一直没出现过小黑屋，早知道……” “千金难买早知道啊，”王峰峰安慰地拍拍林凡的肩，“再说，这不是没耽误什么事儿嘛，你要相信金思辰的能力，死人都能给他说活了，别说女丑了。” 林凡本来心下有些放松，再听到王峰峰后面的话，一言难尽地选择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那吴宇森呢？他跟着去是干嘛？” “不知道啊，金思辰揪着他去，硬要让他送。”王峰峰耸肩，一脸不知道。“可能有特殊任务吧，不了解。” 特事所里是这样的，信息畅通，但涉及任务机密部分，不能讲的，大家都有分寸。 林凡掏出手机本想给吴宇森发个信息，再想想他是去女丑那儿，还是算了。 “行吧，你不知道千岁大人在哪儿是吧？那我去问主任了。”八卦一通，她也没忘记原本的目的。 跟王峰峰道别，林凡准备去找祝存军，结果在半路上就接到通知，又要开会。于是又改道会议室。 她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人了。 全应东和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坐在一起说话，正是刚才跟王峰峰聊到的宗诚。 想到刚才还在说他，还说到开会，没一会儿就真的开会，又见到人了，林凡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 看到她进来，两人都站起身来。 尤其是他旁边的宗诚，眉头都不钳了，看向林凡的热情难以遮掩，眼睛里仿佛能看到小星星。 在全应东的介绍下，两个不算熟悉的人又再次认识了一下。 就在这个档口，王峰峰一路小跑冲了进来，抱着笔记本冲林凡咧嘴一笑。 后面又有脚步声传来，是文绩到了。 他手里也拿着一叠文件，还没跟几人寒暄几句。薛平进来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过渡，他又恢复了当初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王峰峰还跟林凡讨论过他能乖多久。 林凡说他吃了女丑的苦，起码半年缓不过来，王峰峰却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现在看来，还是男人更了解男人啊…… 没过多久，祝存军和班海也相携而来。 比起宗诚一直不太高兴的样子，班老爷子才是真的暴躁，好像一张嘴就能骂人似的。 林凡看着熟悉的、不熟悉的人，想到她刚到特事所时开会那会儿，好像就在昨天发生的事儿。 只是这次，金思辰和吴宇森没在，钱老也不在。 会议很快开始，首先是简单的介绍了与会人员职责。 薛平是作为吴宇森替补的后勤人员，宗诚是设备部的后备组员，其他人职责不变。 随后，王峰峰开始小助理工作，操作投影。 文绩扫了眼众人，首当其冲开始汇报林凡的体检报告。 一如既往的常规，甚至他还顺便帮金思辰读了他的心理分析报告。 总结就是林凡目前状况良好稳定，身体和心理都棒棒哒。 紧接着，王峰峰开始介绍星辰最新一次进化的资料。 讲到火力攻击力的时候，宗诚急吼吼地接了棒，直接开口分析。 林凡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新进化出来的能量炮到底有多厉害。 如果格罗战的时候，她就有这个功能，那…… “根据阿波罗的表现，他应该没有胸口炮，否则当初那个情况，不可能不用。”宗诚以这句话结尾，坐了回去。 林凡抬头。 所以还是存在个体差异吗？ 祝存军和班海没说话，阿波罗的数据还没拿到，他们分析的都是h方根据现有资料推算的，算不得准，但应该七不离八。 然后，祝存军开口，将机甲自循环进化的推测摆了出来。 目前，星辰完全体进化后能量会自动增长基本已经能确认。那么自循环呢？完全进化的机甲，内部自循环是不是能构建完成？ 最后一次进化时，两掌相合才能同时吸收818的录像他们都反复观看分析了，这是不是循环建立的基本条件？ 所谓自体循环，就是没有特殊重大消耗的时候，不需要额外补充能量，机甲自身能量循环可以代偿日常消耗。 这一点，阿波罗似乎是可以做到的，但星辰……目前还不知道，反正以前是不行的，所以林凡每天都需要大量进食，外摄能量。 如果星辰能建立自体循环，自然是比外摄方便。 否则忙到一半要停下来吃喝补充能量，听起来似乎还好，但在战时，或者不方便的情况下，很可能要命。 就像仿生甲们电池没了，必须停下，不替换上新能源就是一堆废铁一样。 宋仁这次不就吃了大亏了吗？ “之前一直紧着能量炮的数据，发射所需能量过大，不得不用外在摄入补充，现在不用了，小林啊，你这几天好好感觉一下，不吃喝的话，能量上会不会感觉亏空。”祝存军命令道。 林凡自是应下。 吃不胖是一回事，每顿花两个多小时吃东西，她也累的好嘛？ 喜欢吃和必须吃是两码事，没有人喜欢无可奈何。 祝存军又说了外星不明来客的动态，还有二十天左右到地月系统，时间说不上长，也说不上短。 让人想准备个什么好像也来不及，干脆最后还是寄望于女丑。 “我是不是还需要额外训练一些什么？”林凡问。 总不可能就真的这么眼睁睁地等对方到吧？ 虽然可能的确也做不了太多。 祝存军没想给林凡太大压力。 星辰这个生物甲还真是神奇，进化后的能量炮有自动校准准心的功能。基本可以说指哪儿打哪儿，没有再练习的必要。 唯一的不好就是发射需要消耗能量。 目前他们又要测试自循环是否建立，所以根本没有打算让她再以机甲体行动，也不准备让她进行什么消耗体能的大动作。 祝存军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说的。 全应东却突然出声道。“要不，让林凡练一练元素控制力？” 第686章 蹲到杂货店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全应东。 他不疾不徐地继续说，“最近不是在设立异能学院吗？他们几个部门写的教学大纲我看了，是从零开始引导元素亲和力，这事儿也不算费力，不如让林凡试试。” 祝存军垂眼，若有所思。 “可我没有元素亲和力啊。”林凡挠头。 倒不是她想躲懒，当初钱老可是亲自摸了她的骨，说她走不通这条路的。 总不可能质疑钱老吧？ 或者她再去测测？ 林凡心里有些跃跃欲试，修仙嘛，她有点儿想。嘿嘿。 “未必。”王峰峰插话道，他伸长脑袋看着林凡，“元素亲不亲和我不知道哈，但是你体内蕴藏的雷电元素，一般人也搞不到那么多啊。” “对。”全应东接道，“我的意思也是想着，能不能用引导异能的方式，让林凡能控制她体内的雷电，我琢磨着原理也许相差无几，不如试试。” “毕竟别人还要引导吸收，她这可是现成的，只要练习控制和发出就好了。正好也测一测他们编的教程好不好使。” “可她身体经络跟异能者不同……”薛平踌躇道。 异能者是靠身体和经络亲和蕴藏元素的，林凡三不沾，就身体不知名的地方藏了个雷海，能一样吗？ “不同归不同，但谁又敢肯定修炼的法子就那一种？毕竟，钱老，大师兄和千岁大人可是各有各路。”全应东不愧是搞开发的，思维活跃的很。 “试试也不需要什么成本，就算不行，也不过是不行而已。” 大家都默默无语，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 “小林啊，你觉得呢？”祝存军觉得好像也行，但还是把决定权交给林凡。 林凡想了一下，问。“会走火入魔吗？” “哈哈哈哈……”这个问题让祝存军大笑。 “不会，你那雷电相当于外挂包，不从你身体内部游走，哪里会有经脉逆行，走火入魔的可能性。”全应东笑道。“顶多就是成功控制和不能成功控制，白费一场功夫，不会走火入魔的，放心好了。” 林凡想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犹豫了。“那行，我试试呗。” 想想自己要是能成功，有一天也能像白娘子那样，手一指，远处一个电火花，“噼里啪啦”……还是有点儿爽的。 魔法攻击啊，哇卡卡卡卡。 虽然原理不同，但结果差不多嘛。 林凡喜滋滋的，很快就接受了新的学习内容。 “那行。”祝存军拍板决定，“那就试试。咱们所没有雷系异能者吧？” 见全应东摇头，祝存军沉吟了一下，“那我再看看找谁来教合适。” 全应东说让林凡试新教材，祝存军可不敢真让她抱着资料学，不说走火入魔的话，没老师引导，新手在新领域容易走弯路。 祝存军最后又强调了几件事后就宣布散会了。 宗诚本想跟林凡搭几句话，被班海叫走了。 全应东最近在用格罗上的新材料为林凡重新锻造武器，没有逗留也离开了。 倒是薛平好像闲的没事儿做，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林凡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到当初他被女丑荼毒后乖宝宝的板正模样，努力憋笑不出声。 “这回你可好了，魔武，冷热，远近，全能了。”薛平的语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嫉妒，但他知道反正自己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林凡一愣，才领会了他的意思。 可不是吗？ 星辰防御基本无敌，可拆卸长枪本来就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能量炮，真的是远近，冷热无敌了。 如今如果雷电再能被她驯服，指哪儿打哪儿，那还真是魔武齐全了。 薛平看林凡愣愣的，并没有开心的样子，奇怪地问。“我以为你会开心。” 实力强大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儿吗？ 林凡却眉头微皱，双手环胸地摇头，“总觉得，能力太大，没什么好事。” 这么强悍的能力，总不会是表演用的吧？ 薛平想到之前的格罗战，默默无语。 星辰变强，好像是好事，又好像在预兆更多…… “啊！有人蹲到杂货店了！”正在收拾笔记本线路的王峰峰突然喊道。 “啥？！”林凡和薛平齐声叫道，快步走了过去。 “看看看！他们刚蹲到的！”王峰峰手机里是一张杂货店的购物小票。 “说混沌珠的事没有？”林凡一心惦记着混沌珠。 如果现在搞到混沌珠，那是不是钱老很快就能转危为安？ “没戏！”薛平眼尖地看到了上面的日期，“这是去年的日期。” 王峰峰一听，皱着眉放大图片，到右上角的日期一看，脸垮下来了。“啊！” 林凡不信邪，凑过去看，果然是去年8月的日期。离她进杂货店将近一年时间。 他们之前说过，一件东西，不可能在杂货店超过半年卖不出去的。 林凡坐倒在椅子上，又开始后悔，当初没有出手，要不现在就没这事儿了。 王峰峰手机又弹出一条信息，他和薛平两人看完后说道。“进去的同事跟孙茉说过了，我们要混沌珠，让她留意，如果有的话……” “有没有可能，林凡上次看的那个混沌珠就是他们让孙茉留的？”薛平突然一拍大腿。 林凡直起了身子。 “他们在去年进店，让孙茉留意混沌珠。杂货店到货之后，你们今年又进去，但是林凡还不知道混沌珠的事，孙茉又不知道是我们要，所以……” “所以林凡错过的混沌珠，其实就是我们要的……”王峰峰接了后面的话。 如果真是这个因果……那简直了。 林凡呆呆地坐在椅子上，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孙茉的杂货店时间是跳着来的，就好像她不明白小黑屋里明明过了好久，外面却只有十几分钟一样。 “没事没事！”最后还是王峰峰看到林凡失神的模样，赶紧给薛平使眼色。“这不是已经蹲到杂货店了吗？后面肯定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哈！” “对对对，我们所一年也有不少人能进杂货店呢，这机会还是挺多的，你就别操这个心了。”薛平也附和。 林凡扯扯嘴角，露出个似有若无的苦笑。 后悔药啊，果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的啊…… 啊，不对，孙茉的店里有…… 那要不要，托进去的人买一片后悔药让她再来一次？ 第687章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王峰峰两人听完林凡的想法连连摇头。 “怎么？不是说杂货店里的东西保真吗？”林凡有些着急，她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混沌珠不好找，但她记得后悔药可是在架子最外面，满满一大瓶呢。 “保真是保真，但你确定吃完后悔药，会回到你去杂货店的那个晚上吗？”薛平撩撩大氅的领口，“你确定自己最后悔的事是没帮钱老买到混沌珠？” 林凡下意识张口，却又停了下来。 她后悔的事，好像挺多。 就说近的，星辰没有早点升级。 宋仁受伤的时候，她好像离得不远，却一无所知。 格罗第一次攻击时，她没有早点出手。 对抗绿王八时没有升级成完全体，让自己白白受了一次苦。 再往远了说，她没控制好情绪，让自己陷入负情绪的深渊。 虽然最后因祸得福，能变身星辰，但痛苦的那个过程，她曾想过，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绝对要避开。 还有跟林妈情绪的对抗。 给林妈钱，让她亏完了家底。 再往前，还有那段不成功的感情。 还有高中没有好好学习，没考到一个更好的的大学等等。 不想不发觉，一细想，却发现，过去的人生中，想后悔的事情好多好多。 钱老的混沌珠只是其中一件。 所以薛平说的没错，她根本不能肯定后悔药吃了之后会回到什么时候。 如果一下子变小了，再经历几十年重新长大，就算她还按照这辈子的路走，就一定会再一次变成星辰，来到特事所，跟大家认识吗？ 又或者一切都会变了？ 西伯利亚的小蝴蝶扇扇翅膀都能引起一阵飓风。 如果结果不如她想的，难道她要再吃一次后悔药吗？ 会不会经历漫长的时间，这些初衷都被她忘记了呢？ “没事儿没事儿。”薛平拍拍林凡的肩，像一个知心大哥哥。“后悔药只是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也不是保证一定就会是个好结果，咱们不赌那个可能性啊。” “是啊是啊，咱们特事所的人还是信因果缘分的，这次不行证明时机没到嘛，不能强求啊，你安心。”王峰峰也凑过来安慰。 “要是这世界上的后悔事只要一片药片就能挽回，那哪里还会有那么多遗憾？”薛平双手摊在椅背后，一脸深沉地感叹。 王峰峰凑到林凡耳朵边上，悄声说，“他肯定是后悔当初跟女丑撩马蚤那事儿了……” “嗯哼。”薛平面色不虞地看王峰峰。 王峰峰立马举手投降，“好好好，我的错，哥，我多嘴。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薛平也没计较，傲娇地站起身来，掸掸裤腿。“你说的啊，我要吃豪华套餐。” “好好好，我说的，我请我请。”王峰峰谄媚地回道，又伸手拉林凡，“走，吃饭去。” “我不能吃啊。”林凡本来都跟着站起来了，一想她要禁食，测自循环有没有成功呢，整个人又垮下来了。 “……”对哦，差点忘了。 但又不可能把林凡一个人扔这儿，他们去吃饭。王峰峰干脆把人拉起来，“一起去，我们吃你看好了。” ……是人话否？ 最后，林凡还是跟着去了。因为没事可干，也因为薛平透露出来的异能学校信息。 闲着也是闲着。 当初，她猛吃猛喝，王峰峰几人在旁边看着她吃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不过是反过来而已。 说是这么说，但当她真的坐在食堂看两人吃的时候，心里还是刺挠刺挠地痒痒。 平常她也不是那么喜欢吃东西，但真让她不吃了，还就有点儿拦不住的瘾了。 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隐性的叛逆基因？ 食堂的大师傅往这边张望了好几会，看到林部长不吃东西，都担心她是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还偷偷去问负责买单的王峰峰，得到解释后才算放心。但紧接着又担忧起来。 林部长要是不吃了，那他们的美食评选要怎么办？ 薛平和王峰峰都属于话痨体质，边吃边说让林凡了解不少新消息。 首先是异能学院的筹备。 在她去800狂轰乱炸的这段时间，特事所的首当要务就是组建筹划异能学院相关事宜，目前已经到收尾阶段，相关报告文件已经全部提交到上级，就等审批完成，开始招人。 “要怎么个招法？”林凡好奇地问。 “海选呗。跟小说里差不多，有个专门测试的法器，看元素亲和力如何，有意向来报名的都测一测，合格的就招进来。” 特勤部门到时候是这项措施的执行者，所以薛平了解的比较多。 “这么容易？”林凡意外，她还以为要笔试面试各种刷。 “哪里容易了？”王峰峰插话，“元素亲和力听起来简单，可咱们所里，原本没有异能的这些人，包括咱两……” “你就你，跟我没什么关系。”薛平毫不客气地撇清。 王峰峰一噎，但想到这顿饭还是赔罪饭呢，就没坚持，只说自己。 “反正我之前去试过，没感受到啥亲和力。我估计我是没戏了。”他有些怏怏地说。 之前保护罩打开之后，空气中散溢的灵力增强，让大家都有种人人都能感应修炼的错觉。 如今一个多月下来，该冷静的都冷静了，像王峰峰这类比较清醒理智的人已经放弃了。 薛平其实也偷偷去测过，但他不承认那结果，总觉得是还没入门，不得其法，想着近水楼台，再找些个什么机会多试试，总能成功的。 “反正因为灵气上升，对修炼有助益不错，原本感应微弱的人能比较容易地感应和吸收灵力，但是绝缘的依旧绝缘，这点还是没什么改变。”王峰峰筷子戳戳碗里的饺子，像在戳自己的心。 “我还以为真的能全民修仙呢。”林凡有些遗憾，“脑子里已经是满天飞剑的场面了。” “哈哈哈哈，全民修仙。”薛平笑，“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吧？” “倒也是。”林凡莞尔，“个体差异不管在哪里都是存在的，如果大家都能修仙，那科学研究谁来做？做机甲的都去修仙了，机械科技又要停滞了吧？” “对，你这个观点倒是没错。”薛平点头，“如果都能借助玄幻手段完成，那科技手段必然会停滞落后，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虽说钱老一招差点把格罗送走，但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钱老。 前期对抗格罗的，大部分还是机械力量。包括星辰和阿波罗，虽然是生物甲，但也是机甲。 既然是机甲，那也归属于机械科技的力量。 当然，玄幻手段也是起作用的，但以兰星目前的发展来看，不管是科技还是玄幻都没有发展到极致，想单取其一还不如双管齐下。 “我觉得赛博修仙也挺好的呀。”林凡习惯性伸手去摸桌上的可乐，又想起这不是给自己的，手默默缩回去。 王峰峰没注意，薛平假装没看到，嚷嚷。“反正我不管，我肯定是能修仙的，而且肯定比吴宇森快一步找到法门。” “有我什么事儿？” 说人人到，吴宇森的声音传来。 第688章 金思辰的报复 林凡回头一看，被吴宇森狼狈的形象吓一跳。 “你这是……”她迟疑着想了一会儿，“遭贼了？” 吴宇森平常再休闲，衣服都穿得板板正正，不像薛平，领口开到胸，一边塞裤子里，一边耷拉在外面，主打一个随意。 但现在，他衣服皱巴巴，隐约还能看到一些脏污，像是跟老头老太太挤早市抢特价鸡蛋，还没抢到，落了一脑袋鸡毛的样子。 王峰峰也看到了，立马想到吴宇森去珠港找人时，被挤得不成人形的样子。 最近哪里有这么多人流量吗？王峰峰直起身回忆。好像没有啊。 薛平则是抱着双手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别提了。”吴宇森几步走过来，坐在林凡旁边。 林凡真的看到他头发上沾了一根绒毛，伸手摘下来一看，分不清是鸡毛还是鸭毛。 薛平哈哈大笑，把手边的饮料推过去。“没喝。” “谢了。”吴宇森也真渴了，打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又问林凡，“你怎么不吃？” 林凡就把被禁食的事情讲了，吴宇森点头表示明白，又被林凡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你想想他跟谁一起走的呗。”薛平笑咪了的眼睛里露出看好戏的欢欣。 “……金思辰？”林凡眨眨眼，“他怎么你了？” “霸王硬……”王峰峰眼神发亮，兴奋地站了起来，话没说完就被吴宇森一把按着坐了下去，也不敢继续胡扯了。 林凡却听懂了，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对着吴宇森。 “你俩？” 她倒不歧视同性感情，就是这两人没头没尾的，也没表现出来任何迹象啊…… “你听他胡扯。”吴宇森苦笑，又抽空瞪了王峰峰一眼，却只看到他黑乎乎的头顶。 “肯定是被金思辰整了呗。”薛平像是好心，实际幸灾乐祸地爆料，“咱们吴特的能力，一般人在他手里可讨不到好，金思辰不算。” “你怎么知道？”林凡转头看向薛平，就见他脸色讪讪，突然闭嘴了。 “还能为什么？”吴宇森这回笑得畅快，“还不是他也亲身经历过。大哥不笑二哥，你这是揭自己老底呢。” “你也被金思辰整过？”林凡不明白，“为什么呀？” “哼！”薛平傲娇地双手环胸，抖起二郎腿，“金思辰那个小心眼，被他整还需要理由吗？” “哥，别抖，桌子晃。”埋头于桌面的王峰峰赶紧拉住他。 这种连体座，一个人晃，四个人连带桌子都一起颠，他还要借吃东西掩护，光明正大地偷听呢。 薛平情绪被打断，没好气地白了王峰峰一眼，但到底没再继续抖了。 “不需要理由吗？”林凡懵圈，“金思辰不是这么丧心病狂的人吧？” “哈，你这个形容词用得好。就是丧心病狂！”薛平大笑，伸着手准备拍桌子。 “你这么说金思辰，确定他听不到？”吴宇森轻飘飘地一句，让他手掌没落下来，还左顾右盼看了一圈。 等确定金思辰不在附近后松了口气，再回头，林凡正眼巴巴地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 “那什么，我就是那啥……看我干什么，这不是说吴宇森呢吗？” 林凡再迟钝也看出薛平有些恼羞成怒了，赶紧转向吴宇森，问他怎么回事。 “可能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遭报复了呗。”吴宇森倒是坦然。 他也是事后反应过来，想来想去，应该就是前两天金思辰被林凡“抹黑”，他多嘴了那一句。 他俩在800是住在一起的，当然知道那天早上金思辰臭美了多久才搞定那一身打扮。结果被林凡毁了。 他拿林凡没办法，这火就只能冲着自己来了。 吴宇森苦笑，作为引路人，替林凡受过，也不算是无妄之灾吧。 林凡本想问清金思辰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但看着吴宇森的表情，再想到他头上的不知道什么家禽的毛，就不忍心问了。 虽然想象不到，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怎么得罪金思辰了？”她小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吴宇森淡笑着摇头，不准备说。 薛平却毫不客气，将以前有意无意得罪金思辰的人被各种报复出丑的事儿叭叭出来。 无非就是金思辰利用自己的天赋，无形中把人催眠了，让他们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干一些出丑的事，作为报复。 伤害不大，侮辱性有点强。 其实挺幼稚的，但金思辰乐此不疲。 而且因为没有过分的实质伤害，他们也没办法真的跟金思辰计较。只好吸取教训，躲他远一些。 “所以你别看金思辰人模人样的是个专家。”薛平说着，还四下张望，深怕金思辰从他身后蹦出来，“其实不是个好人，又毒舌，又记仇，坏着呢。” 林凡看薛平明显也是深受金思辰“荼毒”过的样子，选择乖顺的点头，抚平他内心的伤痕。 薛平知道林凡不是多嘴的人，叭叭叭一顿说，内心爽了。 王峰峰则是低着头，暗暗在自己的八卦小本本上补充素材。 讨伐完金思辰，自然会说到女丑，还有钱老。 吴宇森送人过去，自然是会见一见的。女丑还和以前一样，高高在上的模样，不爱搭理人。 钱老也还在池子里泡着没醒。 薛平就把会议上的内容给吴宇森复述了一遍，特别强调他要跟林凡一起去学。 “你都还没能感受元素呢，就跟着去学控制，行吗？”吴宇森眯着眼睛问。 “切，你当人家到时候就光从控制开始教啊？”薛平头一昂，“甭管林凡是不是有这个根骨，人老师肯定从基础开始教啊，我顺便听听怎么了？” 祝存军给林凡找的老师，肯定是能力一顶一的，他去蹭蹭课，说不定就入门了呢？薛平打的是这个主意。 吴宇森默默点头，“那行，我也一起吧。” 看到薛平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微微笑道，“怎么了？我本来就是要陪着林凡的，顺便听听嘛，再说，我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修炼呢。” 薛平就知道吴宇森这人狗的厉害。 想修炼不会跟着异能学院，按照正常程序来吗？在林凡这儿偷师走捷径？ 哼！ 但他自己也打着这样的心思，没办法从道德制高点指控吴宇森，瘪瘪嘴，忍了。 反正就算吴宇森一起也不怕，他薛平肯定会一步冲天，将吴宇森狠狠甩在身后的。 哈哈哈哈！薛平心里的小人插着腰仰天长啸。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功成名就，踏着飞剑，指点山河的风骚模样了…… 第689章 端水 急促的电话铃响打断了薛平的美梦。 他笑盈盈地接起电话，脸色逐渐严肃。连王峰峰都感觉到气氛变化，抬起了头。 “怎么了？”吴宇森问。 “……好像找到冯闯了。”薛平此刻的神色正经极了，“我先去处理一下。” 说完利落地起身走人，根本就看不出刚才还抱着肩膀花痴笑得一脸荡漾。 “冯闯……还没抓到？”林凡不可置信地问。 早先她就知道，冯闯很可能是给格罗传输数据，引发大战的关键人物。 但那都已经是开战之前的事了。 特事所发了一级通缉令搜他林凡也有所耳闻。但如今大战打完都进入三月份了，她早就把这个人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现在突然告诉她，人还没找到…… 就h国目前这样天罗地网的，再加上特事所各种能力，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林凡对这个冯闯倒是有了兴趣。 “嗯，一直没有消息，就好像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王峰峰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老实说，能躲我们这么久都没被发现，这冯闯也是个人才。” 人不人才林凡不知道，但她确认冯闯这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突然想起跟他一同出现的另一个人，她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那个……那个……跟他一起的……” 时间过得有点儿久，她一时间想不起来名字了，手指乱舞着比划。 “你说吕安？”吴宇森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接话道。“之前找到他就一直让人盯着呢，目前看起来没问题。” “可他之前跟冯闯好像关系匪浅。”林凡想到当初两个人在一个洞里探险，要说是陌生人搭伴，她都感觉不太可能。 虽说当初冯闯把吕安一个人丢下等死，但后来吴宇森不是分析过吗，另有内情。 至于这个内情是什么，反正她到今天也不知道，也没人跟她说。不知道是不重要还是没查出来。 “而且我记得打穿天窗上的洞口下来后，这两人坐得挺近的。”林凡点着下巴回忆，“肯定有什么不是普通的博主和摄影师这么简单。” 林凡都这么肯定了，吴宇森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有的事吧，不由他们说了算。 “这两人的后续监管都在其他单位手里，我们不好贸然抢活。”王峰峰倒是没什么顾虑，他那张嘴，总是不带门把儿的。 “不能转到我们所里吗？”林凡皱眉。 其他单位查不出结果，也不能说人家不负责吧，有可能是能力不够，是吧？但总不能就这么等着，等到天荒地老啊？ “主任试过交涉，被怼回来了。”王峰峰手放到嘴边，小声说道。 找不到冯闯的时候，祝存军就心情很不妙。想着把吕安两人的监管权要过来，让特事所的人上。 但单位之间的业务往来，也没那么简单。 祝存军本来就在同级单位里横冲直撞抢资源，这次因为特事所的出色表现，更是给他们单位大大长脸。 相比起来，其他单位就弱势了许多，这时候再把手里的业务交给祝存军，那不是帮别人打自己的脸吗？当然不能啦。 冯闯这个人找不到了，给特事所就给特事所。 吕安还好好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乖觉着呢，怎么能随便松口。 好歹是个人头业绩啊，万一牵出大藤来呢。 林凡听了理由一言难尽，“老爷子也不管？” “怎么管？”王峰峰一副“这就是你不懂”的表情，“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太过偏向特事所，其他单位也要闹的好吧？当领导的，最擅长的就是端水……你这个光杆司令反正是不懂了。” 林凡突然也想像金思辰一样，给王峰峰一眼，让他随便干个什么丢脸的事儿。但想想，人家说的也没错，心里的不爽很快又撤了。 “老爷子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当下，联盟乱七八糟的，还要跟一些老东西斗法，自然不会把注意力放在吕安这个小人物身上。”吴宇森解释得更透彻一点。 “吕安这个人，只是个隐患，但比起目前混乱的局势，暂时还不构成什么危机，所以老爷子自然不会因为他挑起内部兄弟单位的矛盾，没必要。” 林凡觉得不对，那冯闯，不就一个没看好，出大篓子了吗？要不是冯闯发信号给格罗，未必有后来那么多破事儿呢。 王峰峰却是赞同吴宇森的。“是啊，你看啊。就说这个冯闯，之前也没发现，现在也没找到……哦，现在找到了，可他造成的影响……好吧，是有点儿大，但不也控制住了吗？”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目前这个局势，也是百年难得一见，想求也求不来呢。” 林凡一开始没听懂，再想想，明白了。 如果没有格罗这次进攻，兰星格局还是跟以前一样，老p装模作样充好人，当老大，h国不声不吭做好事，闷声发大财…… 这样面和心不合，来回斗争几百次，估计还是改变不了这么个格局。 但格罗一来，直接把桌子掀了。 兰星格局整个大变样。 原本翘着鼻子看不起人的那一群都被打残了。 老p因为有阿波罗的存在，虽然没残，但缺胳膊断腿的，如今说话也不敢像之前那样，昂着脖子来了。 无数小gz权几乎颠覆，土地，人口，温饱全都是大问题。 也就是h国运气好，星辰在上面顶着压力，特事所在后面托着底，最后还有大佬救场，把格罗赶跑了。 如此保存实力的情况下，尽管损伤也不小，但却成了笑到最后的人。 这段时间，林凡是没怎么关注，但吴宇森他们却是清楚的。 老爷子拉着大秘团跟联盟各g代表，讲道理，摆实力，举例子，摆实力，耍流……呃咳，摆实力…… 总之，压着一群人自愿不自愿地低头，h国扶摇直上，要趁这次机会，把老大的位置坐稳了。 但p国这些王八蛋能让事情这么顺利吗？ 就算抵不过，也暗戳戳耍手段，使计策，让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开展。 哪怕天上还有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外星来客即将到来，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也毫不顾忌，继续扯皮争夺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吕安这个小小的，可能是危机的隐患自然就不会被老爷子放在眼里了。 林凡心里有些复杂，她知道这些都是顺势而为，目前的确也局势大好。 但想到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 算了，还是别想了。 她垂着眼皮，大拇指甲不轻不重地扣着食指。 逝者已逝，还是让他们好好安息吧。 第690章 冯闯之死 冯闯死了。 死在一个空置的房产内，屋主不是他。 3月份，天气慢慢热了起来，邻居们闻到不正常的异味，纷纷觉得不对，一合计，就报了警。 警察破门而入，发现已经摊在地上，已经看不出人样的组织物，化验对比后，确定这是冯闯，给特事所发了信息。 薛平带人过去确认，再次跟冯闯家留下的生物样本对比dna，确认一致后，挂在网上将近三个月的一级通缉令被撤销了。 冯闯这个人的户口也就此注销了。 “确定是冯闯吗？” 还是食堂里，还是这几个人。林凡抱着保温杯，盯着面带疲色的薛平问道。 他这几天一直在为冯闯的事奔波，还要收拾善后，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事情终结，报告提交上去，才被吴宇森拉出来吃东西。 “你怀疑不是？”薛平撩了撩眼帘。 林凡看了眼吴宇森鼓励的眼神，继续说道。“是不是有这个可能？” “哦？”薛平又露出那一副浪荡的表情，东西也不吃了，往椅子上一靠，“说说你的理由。” “我就是觉得，你们那么多人都抓不到的一个人，死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一点儿？”林凡想了想，也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就直接说了。 之前不知道冯闯没被抓到的时候她还没这个感觉，知道他在天眼如此密布的情况下，还躲的严严实实，几个月没被抓到，就觉得这个人真不简单。 可回头又说这人死了，而且死了好久了。静悄悄地在某个不知名的房子里，林凡不由得阴谋论了起来。 “假如啊，假如这个你们认定的冯闯，是他故意布置的迷局呢？”林凡接着推测。 薛平看了旁边笑而不语的吴宇森一眼，对林凡笑道。“你接着说。” 林凡受到鼓励，开口更容易了。 “你们对比dna不就是跟冯闯家里的生物样本对比吗？据我所知，他无父无母，这么多年，就是一个人。如果他有意躲藏，有没有可能，他家里的生物样本是一开始准备好的，现在这个冯闯，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冯闯呢？” 林凡对冯闯的样子其实已经不太记得了，还是去看资料库里的照片才加深了印象。但对他不凡的身手却一直记忆犹新。 那时候，她还没有接受乐正远青的训练，只是在宋仁的手下，接受了不算严格的格斗基础训练。 尽管只是基础，但毕竟是宋仁手下，远比普通的基础格斗要高。 而且天天看宋仁四人真刀真枪地打，林凡多少是有些眼光在的。 冯闯的身手，绝对不是普通业余爱好，或者幼时练过武术这样的借口说得通的。 要知道，任何技艺，一旦不能保持周期性的重复，很快就会手生。 尤其当现在，对冷兵器算得上精通的林凡再回忆当初冯闯的身手时，尤其觉得不简单。 这么一个不简单的人，却简单的死了。能怪林凡阴谋论吗？ “吴宇森，你可以啊。”薛平笑了，开口却不是在夸林凡。 林凡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吴宇森笑眯眯地没接话头，跟了林凡说起话来。“你想的没错。我们也有这样的想法。” 林凡眼睛一亮。 答对了，那是不是代表她的业务能力又有提升？ “但就像你说的，如果冯闯提前把生物样本准备好，故意引导我们的话，以我们目前手头的物料，的确没办法再找到他。”林凡想到的事，老特勤自然也早就想到了。 冯闯跟格罗是什么关系？ 他是怎么跟格罗联系上的？ 又是怎么接受格罗的信息，给格罗发情报的？ 这些都是想从他那里了解的情况，但随着冯闯的死亡，这些疑问全部都高高挂起，都不得而知了。 “所以我们只能确认这个冯闯的死亡，却不能确定那个冯闯是不是死了。”薛平像说着绕口令一样，大家却都听得懂。“我也有这家伙不会轻易死亡的想法，可暂时来说，的确没办法呢。” 明面上的冯闯已经注销户口了。 如果他没死，来一招偷天换日，只要外表和他们所知道的冯闯有所区别，那完全可以混在h国的泱泱人口中，甚至不用过渡躲藏，正大光明地出来溜达。 “你们怀疑他的脸不是真脸？”这个问题倒是林凡没有想到的。 “如果他原本就有招引格罗的打算，用假脸也不奇怪吧？”薛平耸肩。 林凡默默点头。 “我们查了g内所有的整容机构，这几个月都没有类似冯闯的人出现，所以要不就是冯闯真的已经死了，要不就是他之前的那张脸有问题，是假的。”吴宇森补充道。 “人皮面具？”林凡突发奇想。 “你想的都是什么呀……”薛平毫不客气地笑出声来，“电视剧看多了吧？” 林凡有些羞赧，尴尬地嘿嘿一笑。“没有吗？” “其实是有的。”吴宇森白薛平一眼，耐心的解释，“但就像一层硅胶皮，远看还行，不能近距离看。” “像冯闯那样，能做生动表情，近距离连我们都看不出破绽的，不是电视里那种人皮面具。应该是比较高超的化妆术。” “嗯？”林凡瞪大眼睛，“化妆术？” “是啊，你还不知道吧？亚洲三大邪术。”薛平端起碗，吹吹上面的葱花，喝了口汤。 “好像是ps，整容，还有……”林凡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了，求助地看向吴宇森。 “嗯，ps如果也算的话，那就是四大邪术了。”吴宇森笑，“还有阿t的变x，还有化妆术。” “哦哦。”林凡似懂非懂，但表示受益匪浅。 “这个化妆术，不仅仅说的是你们女生日常擦个粉，抹个口红这种。”薛平又说到，“好莱坞那种特效妆你知道吧？” “嗯嗯。”林凡点头，“这个我知道，魔戒，丧尸什么的那种。” “对，说的就是那种。网上现在也有人专门做这种变脸特效化妆，模仿各种明星什么的，我们怀疑冯闯就会这样高端的化妆术，并且前期一直保持这样的伪装。” 死了的冯闯可能就是个陌生人，又也许是真正的冯闯，而这个跟他们躲猫猫的冯闯套了他的样子，借着他的身份在外面行动。 林凡想起冯闯的摄影师身份，好像会化妆术，也不算有多奇怪。 “那怎么办，如果他真的没死，把化妆的东西一拆，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万一再使坏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听之任之？” 死去的冯闯dna是兰星人的基因，没测出什么奇怪的基因链。 但他们严重怀疑，给格罗发信息的这个冯闯，可能不是兰星人。 可一切的一切，都要等抓住冯闯才能确定。 而冯闯，还抓得到吗？ 第691章 全球人口普查 如果冯闯真的是格罗上的外星虫族伪装的……那他这么藏在兰星人里简直是太可怕了。 格罗还会不会卷土重来，他还能不能继续跟格罗联系，向他们汇报兰星上的各种情况…… 联想到种种，没有人愿意留一个这样的炸弹在身边。 吕安暂时情况不明先不说，但冯闯已经暴露了，如果真的存在金蝉脱壳的情况，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想把这条已知线索放出去。 “那要怎么办？”林凡傻眼了，“这一点儿线索都没有的话，根本没法儿找吧？” 即便是大海捞针，起码也要知道针长啥样吧？ 他们现在分明是连冯闯的真实样貌都不知道，何谈找人呢。 薛平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装模作样的竖起食指左右摇摆。 “所以我说现在时机正好的呢。”他笑吟吟地对林凡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表情。“联盟成立后，新通过的决议里面有一个全球人口大普查。” 因为各g人口缺损严重，兰星人口锐减，为了彻底摸排各方人口分布，好几种资源统一分配，全球第一次人口普查就这么被提了出来。 “……”林凡眨了眨眼，智商又不在线了。“所以呢？” “这还没完呢。”薛平又说，“异能学院在昨天已经通过审批了，现在全面进入筹备阶段。注意哦，是全球性质的异能学院。” 林凡还是没理解。 吴宇森懒得看薛平一点点挤牙膏似的科普，直接说了。“所以人口大普查除了摸排人口数量，男女，居住地，还要借异能学院初招和机甲军团扩招的借口，登记dna信息。” 好家伙！ 林凡倒吸一口气。“这得多大工程呀！” 全民验血都没能落实，更别说dna监测了。 但有一说一，如果真的能落实全民dna，那以后再也不会有找不到孩子的情况出现了。 林凡以前看那些丢孩子的视频老揪心了，但又无可奈何。这条政策实施下来，虽然劳师动众，但长期来看，利大于弊啊。 “可不是吗？”薛平叼着牙签哼哼，“但行之有效啊。” “测试完成之后，会颁发新的联盟认证id，这个冯闯除非想当黑户，否则，是骡子是马总要让他扒一层皮的。” “新的联盟福利政策全部要由新的id获取，想当黑户……”吴宇森微笑着摇头，“基本没这个可能。” “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个冯闯，他不是外星人，就是兰星人呢。”林凡又问。“那咱们不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吗？” 薛平耸肩。“那就没办法咯，听天由命呗。我们只管把该做的做了，剩下的交给天意。” 林凡看他那一派吊儿郎当的模样，很难想象这位是特事所的金牌特勤。 吴宇森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如果冯闯真的没死，他必然会露出马脚的，就算是兰星人，也会把他扒出来。说不定还能再找出几个机甲人呢。” “啊？”林凡的心神一下子被牵引过去了，“还有这个打算？” “所以要全民大筛查呀，甭管是什么神仙鬼怪，都拉出来溜溜先。”薛平又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格罗的出现，还有你们机甲人的情况，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兰星上是不是还有其他外星生物的存在。” “p国电影里不是常有吗？超人啊，变形人，什么磁力王之类的，趁这次都给他们查个遍，谁也别想再藏着掖着。” “p国应该没有这些吧。”林凡怀疑道，“要有的话，当初打格罗咋不出来呢？但是也不好说，毕竟绿王八也是机甲人，这都有三个了，未必没有四五六啊。” 她说着说着，双手环胸，有些愁。 安东尼奥不管怎么说，性格还算不错，能交流。 万一再来个机甲人，像绿王八那样的，那多糟心啊。 但这事儿也不是她愁就愁得了的。 林凡决定不想。 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没事找事，把精神放在莫须有的事情上，内耗自己。 她又趁机问了薛平关于宋仁的这个情况，他知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能加速恢复的。 薛平自然不知道。 林凡叹了口气。该问的人都问遍了，祝存军那里，她也去找过。祝存军当着她的面打了千岁大佬的通讯。 千岁大人说，要想快速恢复，要不嫁接一个妖兽的身体试试。 妖兽的身体强壮，比人要结实许多，恢复起来也快，好用得很。 林凡一听有些懵，大概问了下如何操作，成功率高不高。 得到答案，成功率不好说，但如果成功，那宋仁就变成半兽人了…… 林凡考虑了好久，又寻求祝存军的意见，觉得这操作，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试。 想想宋仁变成人头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身体，感觉就很那啥。 宋仁会开心吗？未必吧。那时候，宋仁还是宋仁吗？ 更何况成功率还不保证。 还不如先这么徐徐图之呢，起码还是个完整的宋仁。 林凡跟吴宇森商量过后，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宋仁这个情况了，别再把人刺激了。 保守治疗也是一种治疗方式嘛，这才两三个月，不要焦虑。 找不到好办法的林凡，只能把希望再次寄托在金思辰身上。 希望女丑那边能有办法。 金思辰很快给了她答复，女丑没什么办法，但世界树里应该有解决的医疗咨询。可问题是，兰星目前的医疗水平，还是扯淡。 就…… 林凡决定先放下这件事，再继续下去，她搞不好要焦虑。 等过一段时间再回头看，说不定就有好办法了呢？ 命运这个东西挺奇怪，总是想要找东西的时候找不到，不找的时候又来到手边。 林凡不相信宋仁的命运以此结尾，那么闪耀的人不应该只得这么个结局。 很快，她也没空想这些了，祝存军给她找的老师来给她上元素操控的系统课程了。 第一次上课，林凡还挺新奇的，特地打扮了一下。 拿出快要过期的昂贵化妆品在脸上涂涂抹抹，用水把已经长长，睡醒了总是容易龇丫乱翘的短发抹抹平，穿了件仿古的衣服出了门。 吴宇森当然是陪着一起的，薛平也死不要脸地跟着一起，说是给林凡壮胆。 到了地方，礼貌地敲了门。 老师是一个胖胖的老阿姨，穿着白色的太极服，仿佛时间一到，就要拿着太极剑或者红扇子去广场开始锻炼一样。 平平无奇的根本看不出是个异能者。 但薛平却提前跟林凡说过，这是所里除了几位大佬，对元素控制最炉火纯青的一位。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林凡三人乖乖地喊人。 元素操控课就此开始。 第692章 修炼入门 林凡高中选的是文科。 大学学的是艺术。 上班后最大的娱乐是看小说。 但此时此刻，她对自己的文化程度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老师人很好，慈祥又温和，可她说的话，林凡几乎都听不懂。 前两句还行。 气沉丹田，抱元守一。 丹田嘛，林凡知道，肚脐眼上来一点，两指还是三指宽，反正四舍五入就是肚脐眼。 尽管怎么把气沉在肚脐眼她不太会操作，但起码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可抱元守一…… 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放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这是整什么呢？ 后面的内容，林凡就跟听天书一样，嘚吧嘚，嘚吧嘚，嘚吧嘚，她差点没睡着。 太不应该了！ 强烈的羞愧感突然席卷她全身。 祝存军特地找了最好的老师来教她，她却想睡觉？ 林凡偷偷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看看左边的吴宇森，嗯，闭着眼睛好像很投入的样子。 再看看右边不靠谱的薛平，竟然也端端正正，表情肃穆，好像很投入的样子…… 原来学渣竟是她自己吗？ 林凡欲哭无泪，人到中年，还要接受自己学习无能的事实，太打击人了吧？ 林凡眼珠子咕噜咕噜转，心里活动不停。 老师已经很久没出声了，也不知道在干啥。 她悄摸摸地将眼皮撩大一点，想看看老师在干嘛，结果直接对上老太太圆溜溜的小眼睛…… 这就尴尬了嘛。 就像差生睡觉被老师逮个正着。 林凡硬扯出一个笑容，也不敢吱声，怕打扰到左右两位学霸。 老师依然笑眯眯的，没有批评她，也没有丝毫不高兴的意思。 祝存军早在给这位老师布置任务的时候，就把林凡的情况说了个清楚。没有根骨，不能感应元素灵力，理解力……嗯，一般。 老师也知道林凡是机甲人，主要学习的是元素控制技巧。 她讲元素基础和吐纳感应的方法，也是按惯例，从基础教起，再说，旁边不是还有两个人呢嘛。并没有打着一定要教会林凡修炼入门的念头。 所以林凡开小差，不能领悟，老师也早在意料之中。 相反的，如果林凡真的光听她讲两句就入了门，那老师才要崩溃呢。 怎么可能什么好事都落在一个人头上，是吧？ 星辰已经很强了，要再能亲和元素，一身机甲，还能修炼，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所以林凡不理解，睁着愚蠢而又清澈的大眼睛，老师老怀甚慰，反而感到开心。 至于吴宇森和薛平两位。 毕竟在特事所久了，玄幻的东西接触的也多，法术也没少见，听到引导能有所感触，也算正常。 而林凡龇牙咧嘴，一脸讨好的笑，就是不出声，明显是不愿打扰旁边入定的两位。 老师对这个传闻中的机甲部长又有了真切的了解。 先不说能力如何，起码人品还是过得去的。 老师没跟林凡对视太久，没一会儿就自己盘腿闭眼，入定了。 房间里四个人，就林凡一个人睁着大眼珠子不知道要干嘛。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摸出手机来，静音玩小游戏。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林凡正聚精会神地闯关呢，一只手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抬头一看，吴宇森起来了。 林凡一喜，暗灭手机，正准备说话，又想起旁边还有一个老僧入定的。 回头一看，薛平也睁开了眼。 “你们怎么样？感受到什么没有？”她自己渣，不代表别人不行。 林凡还是希望这两人都能修炼起来，有一天能像钱老那么厉害。 “有一点感觉，还要再试试。”吴宇森还是温柔地浅笑，“你呢？怎么在玩游戏？” “嗨！我就别提了，话都没听明白，是天生没这个命的，钱老不是说过嘛？”林凡倒是毫不介意，又回头问薛平，“你呢？有感觉没有？” 薛平脸上神色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若有若无地哼了一声。 林凡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快了。”薛平终于破功了，瞪着她，咬牙切齿地说。 林凡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就是没感觉咯？没有就没有嘛，生什么气嘛。我也没有啊。” 薛平仰倒。 他能跟林凡比吗？ 林凡有星辰，还有数不尽的雷电之力，他有个屁？ 他风流倜傥的外表在实力面前顶个毛用。 而且吴宇森都有所感应了，他明明是先他做了准备，怎么还是慢人一步呢？ 难道…… 不不不，不会的，他肯定是有天分的。 老师睁开了眼，笑眯眯地说，感应元素这事儿，除非天生灵感强的人能快速入门，要不都要很长时间才能成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薛平听完，脸色又好了，自我鸡汤了一顿，决定继续坚持。 于是下面几天，就是林凡陪着吴宇森和薛平在听理论基础课。 等理论基础讲完之后，吴宇森已经能明显感应到灵气，他喜出望外，这证明他是可以走上修炼道路的。 而薛平情绪阴晴不定。 他还是没感应到任何东西，对比吴宇森的情况，心情简直糟透了。 脑海里坚持和放弃的意念不停切换，却一直定不下来。 连林凡都不敢乱说话，深怕刺激到他。毕竟他的努力，林凡这么多天都是亲眼见证的。 最后，还是老师出来说话。 吴宇森这个情况算是比较有天分的，虽然先天灵感不足，但天分有一定的弥补，后期修炼得当的话，不会有太大差距。 而薛平这种情况，就是比较普遍的了。 大部分人都放弃了，但也有少部分坚持到最终得偿所愿，所以要不要继续，还是要看他自己。 薛平颓丧了一晚上，拉着林凡和吴宇森跑出去喝酒。他喝，两人在旁边看。 最后喝多了发酒疯，呼呼号号的，在酒吧乱撩妹，被吴宇森拖走了。 林凡还以为薛平应该要放弃了，结果第二天看到他又跟着去了。 死不要脸的模样，根本看不出前一天发酒疯那脆弱的小模样。 行吧，林凡一笑，这样总比伤心好。 都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师也说了，坚持下去，也有人会成功的。而不坚持，自然连成功的机会也没有。 林凡一直觉得薛平这个人吊儿郎当，之前招惹女丑的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但这一回，却对他大有改观。 想想也是，能做到金牌特勤，哪里是那种没能力只会口花花的浪子能办得到的。 所以，还是那句话，固有印象害死人哦。 自此之后，林凡再也不以主观印象看人了。 而薛平，直到林凡离开蓝星，还没有摸到修炼的门槛，而他也一直没有放弃。 第693章 电自己 比起咪咪嘛嘛听不懂，像念经一样的理论课，实操课对林凡来说更加友好。 她的雷电就藏在身体某处，只要学会调动它们，控制它们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有过实战尝试，林凡感觉对体内雷电的调动似乎比想象中的容易。 她本身抗电的，倒是无所畏惧，但别人不敢。 看她站在那里，周身的电弧噼啪作响，老师也不敢靠近。 第一次，林凡尝试调动体内的电流时没能控制，差点把试炼场的电路打坏。 好在祝存军早有准备，结界被动防御打开，保护了地盘和在场的人。 于是教学就变成林凡一个人在场内，老师和两个陪读在结界外看。 实操课对于刚刚感应到灵力的吴宇森和啥都感觉不到的薛平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不过作为成熟的陪读，他们自然知道现在的课程是以林凡为主的，他们能学多少算多少。 回头需要，再进异能学院慢慢学好了，现在算是提前学习，并不耽误什么。而且看着林凡的操控过程，不管是对的还是错的，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学习过程。 一到实操课，老师就感觉到了林凡和之前的不同。 如果说之前理论课林凡是大学渣，兜都兜不起来的那种，那实操课，她可以算得上少有的天才。 也不知道跟她的机甲体有没有关系，也许是这些奇怪的东西已经跟她溶于一体，她也早就习惯这些不同于血肉的异物，对雷电的操控，竟比她想象中要熟练得多。 “那是，我当初电格罗那些小飞船的时候，可乘机练了不少。”林凡笑道。 她现在提起之前那些事，好像已经可以平常心地提起，不再那么苦大仇深了。 “难怪，你对电流的大小控制做得很熟练。”老师笑眯眯地点头。“最大电量我就不考你了，我怕工资不够赔所里的，最小电击伤害，你能控制在多细微呢？” 最小吗？林凡想了想，手掌上翻，掌心很快出现一堆乱闪的电弧，最后挤挤压压，变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刺目光球。 “这样？”她不是很确定地看向老师。“之前我都是以击杀为目的地放电，最小……我还真没试过。” “还能再小吗？”老师继续笑眯眯地问。 林凡将目光聚焦在掌心，努力继续压缩劈啪作响的光球。直到它变成一个乒乓球大小，难以直视的刺目光球。 这时候，林凡已经一脸汗了，她眉头紧皱，看得出很吃力。 老师却摇摇头，表示不行。“再小呢？” 林凡一张嘴就是哆嗦，“不行了，老师，我感觉没有能力再压缩了。” “嗯，”老师点点头，“那你收回去吧。” 吴宇森和薛平脸色一变，看向还懵懂的林凡。 她愣愣地说。“收回去？这要怎么收回去？” 林凡放电，向来是向外攻击的招数，从没想过还要收回去。 这个被压缩数次的电球，看起来只有乒乓球大小，但看林凡的样子，就知道电量其实不小，废掉一个格罗小飞行器没有问题。 想也知道，反复压缩后的能量，爆开后的威力，绝对比没有压缩的要成倍增长。 这么强的能量，林凡怀疑自己直接收回去的话，会不会直接爆了雷海？ 可这么一直在掌心悬着也不行。 控制着它的压缩形态几乎耗费她全身力气，她现在浑身颤抖，几乎已经控制不住这个电球了。 林凡左右为难，想着要不先把这个电球先放掉，等会儿再重新从小小的电量还是尝试如何收回。 这时候，笑眯眯的老太太却一把按在按钮上，将结界关了。 林凡手里的球差点就甩出去了，硬是又拉了回来。 吴宇森和薛平两人脸色都变了，但看看依然笑眯眯的老师，闭紧嘴什么都没说。 “林部长，”老太太一直笑呵呵的，说的话却像在扎林凡的心，“现在，请您将手里的能量球，收回去。” 是命令，也是威胁。 如果林凡不收回去，在这种情况下爆掉，吴宇森三人会直面这么强烈的能量。 老师不好说，但吴宇森和薛平在能爆掉一架小飞船的电量下，绝对没有抢救的机会了。 林凡全身都在哆嗦，搞不清是力竭了还是在害怕。 这种把笑一直挂在脸上的都不是好东西。 她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开始尝试握拳，想将手里的电球压回不知道在身体哪个部分的雷海里。 “林部长，不要害怕，勇敢点。”老师还在笑眯眯地拍手鼓励，林凡现在却再也不觉得她慈祥了。 “您的身体是抗雷的，不用怕，当初百万紫雷您都扛过来了，这点儿小电量，洒洒水啦~”老太太拖着尾音，像是安慰，林凡脑海里却想到不好的回忆。 当初被许姐的雷阵打成什么样，她都不想回忆。 要不是命大，星辰有修复能力，又借了世界树能量的光，她现在坟头都长草了。 是，也许她是不会死，但还是会难过啊。 林凡心里疯狂吐槽，还是不得不用力将点球压进掌心。 一瞬间，鼓胀发麻的触感从掌骨直接刺入。 强烈的，火辣辣的异物感顺着腕骨一路向上，在林凡的手臂上像过无人之境，迅速通过桡骨和尺骨中间，顺着肱骨一路向上，到处膨胀，最后落在心脏处。 那一瞬间，林凡仿佛又体会到了电击的痛苦，整个人再也没有支撑，向后倒了下去。 吴宇森和薛平快速跑了过去，但又不敢上前。 林凡身上的电弧还没消。 他们是知道这些电弧厉害的，尽管担心，但不能伸手。 林凡双手捂着心脏，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感觉自己得了心脏病。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疼痛渐消，她也终于有精力顾及其他了。 吴宇森和薛平两人眼里是赤裸裸的担心。 而老师……老师还是笑眯眯的。 要不是这是特使所的人，祝存军亲自选给她当老师的，她都要怀疑这是p国来的间谍，或者格罗留下的卧底，专门为了折磨她，搞死她了。 林凡瞪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死鱼眼，躺在地上不想动。 全身又麻又疼，虽说电球是收回去了，但更像是自己给自己来了一下。 她没有自虐倾向，哪里都不舒服。感觉整个人又被掏空。 这下可好了，得吃饭了。 第694章 米老太 林凡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这几天，她除了喝水，真的什么也没有摄入。 她到底还是个人，一直不吃不喝，嘴巴皮都开始干了。 吴宇森给祝存军打了报告，又问过文绩之后，林凡就能喝水了。 不过水这东西，本身没什么热量，就算进入了林凡身体转换成能量，跟机甲日常损耗的能量相比可谓是杯水车薪，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喝水可以解馋。 吴宇森特地给她准备了保温杯，让她嘴里能匝吧点儿东西，不至于总眼巴巴看着他们吃。 今天不行了，林凡终于在绵软中找到借口，让自己大吃了一顿。 文绩赶来的时候，林凡已经清空一桌，并且心满意足地靠在椅背上，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 “没事儿？”他接到的消息，说这位动弹不得，还以为被开膛破肚了呢。 “现在没事了。”林凡看到文绩都跑到食堂来找她了，老脸一红。 按正常程序，她应该先去医疗部检查完身体再说其他。怎么就先来食堂了呢……大概是鬼迷心窍了吧…… 吴宇森和薛平心虚的一个摸鼻子低头回避，一个找了借口随便跑了。 实在是那会儿被吓到了。 而且林凡那要死不活，满身电弧噼啪的可怜样子，让他们一时心软。 等回过神来，林凡都已经吃上了。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拦的必要呢？ 而且林凡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看起来挺好，让他们一度怀疑之前的样子是不是装给他们看，博可怜的。 只是没想到文绩收到消息会追来。 这个……严格算起来，是他们失职了。 文绩仔细打量林凡的神色状态，又搭着她的手腕测了一下脉搏，这才松了口气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是主任给我发的消息，说教你老师给他说，你被自己电得不能动。她担心你身体承受不了，再发生什么意外，让我赶紧干预。我还当怎么了。” 文绩接到祝存军的电话立马放下手中事务，准备好接应“重伤”的林凡。 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 总不会是出大事儿了吧？ 文绩脑子里设想过林凡的各种惨状和干预办法，不放心地一路找来，结果看到林凡满面红光地打着饱嗝。 这心理落差…… 也就是他是文绩，不爱多话，换了班老爷，估计已经喷上了。 “她担心我？”林凡白眼一翻，“我怎么感觉她是想弄死我呢？” 直到吴宇森把她抱出去，她最后一眼看到那老太太，还是笑眯眯的，一副弥勒佛的模样，哪里看得出担心哦。 果然，笑眯眯的都不是好东西！ 林凡暗骂了一句，转头便看到吴宇森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呃……吴宇森不算！ “哦？看来你对老师的感官不太好啊。”文绩平常不怎么跟林凡闲聊。 但他也知道，林凡这姑娘，性子有些老好人，轻易不会露出攻击性。 林凡不想回忆，一回忆她就身上疼，一疼，她又想吃东西…… 其实能量是充裕的，她感觉得到，这是心理需求，她得克制。 吴宇森自然不会让文绩的问话落空，见林凡耷拉在桌上，一副鹌鹑样，主动答复他。 “这么激进的嘛？”文绩也是吓了一跳。 他们一群人就差把林凡供着了，这位老师上来就这么猛？ 再一打听，哦，是那位。 那就正常了。 这么一看，林凡在她手里的确是弱小无助的小可怜儿。 文绩没有多待，嘱咐吴宇森回头还是要带林凡去检查一下，以防意外。 把人送走了之后，吴宇森才看到林凡瞪着大眼睛，一副求八卦的模样，好笑极了。 “不疼了？”他熟练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盘。 林凡也坐起来，跟着收拾。“想想还是疼的，不过听文医生的意思，那老太太还是个人物啊？” 吴宇森觑她一眼，“普通人能安排过来教你？肯定是把最好的留给你啊。要不你以为薛平干嘛死皮赖脸要蹭课？” 薛平一直跟他们一起上课。 但跟已经能接触灵力的吴宇森和本身带雷包可以操控的林凡不一样，他啥也没有，光凭一股毅力和厚脸皮坚持着。 “他……”林凡想了想措辞，“不是勇往直前吗？” 吴宇森一晒，“你这是什么形容？不过说的也没错。但是如果换个老师，薛平肯定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勇往直前’的。” “来来来。展开说说！”林凡的八卦之魂开启了。 可惜王峰峰不在，气氛不够热烈。 吴宇森把水杯放到她手边，才开始说起这位老太太。 老太太姓米，叫米姣。 “米娇？”林凡皱皱鼻子，“这名字可不像个老太太的名字。” “你这话说的，谁还不曾经是个青春少女了？”吴宇森笑道。“姣是女交姣，形容身形美好的那个字。” 还有这个字？林凡眼珠子上翻想了想，好像没用过啊。 不过想想老太太，虽然胖，但珠圆玉润，慈祥和蔼的模样，说身形美好，倒也不能背着良心说错。 其实，林凡以前偶遇过米老太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点头微笑的交情。 她不知道老太太是干什么的，看她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估计不是后勤就是家属之类的。 第一眼看到是她教自己异能课还吃了一惊。 但再看看老太太一直笑眯眯的形象，跟祝存军有那么点儿异曲同工的意思，似乎的确是自己把人看低了。 后面一切都很顺利，米老太也很好相处，比林凡她奶奶还慈祥。 林凡就忘了，能让祝存军选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温和的小绵羊呢？这就是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啊。 如今，她终于暴露了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对自己下手，简直凶残得一批啊。 林凡心里乱七八糟地吐槽，还不忘继续听吴宇森科普。 米老太是跟祝存军同龄人，也是同一批经过那个混乱时代，真刀真枪打出地位的厉害角色。 “难怪呢，我就说她笑的样子，跟主任像同一家批发的，不会是他们那一批人的特色吧？”林凡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所里不会这么笑的都是跟主任同一批的吧？” 吴宇森笑容顿了顿。“主任这一批损伤严重，据我所知，除了主任，也就这位米老师还健在了。” “嗯？”林凡一愣。 她之前一直是以调侃的语气聊天，这时候，不免感觉有些不太尊重。 特事所的前世今生她是知道的，当初条件差，状况又混乱，祝存军他们那一批先驱为了荡平危局，一个个都不惧危险，以身相抵。 最终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伤的伤，病的病，这么多年过去，还活着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还能全须全尾在外面自由活动的，也就祝存军和米姣两人而已。 第695章 破而后立 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 能活到最后的，都是大佬。 米姣能白胖胖，笑眯眯地站在林凡面前，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吴宇森又说了几件米老太的风光事迹。任意一件要是拿文字描述出来，在网上都是容易被屏蔽的。 总结起来，老太太就两个字，激进。 “看不出来，真看不出来。”林凡一脸难以置信。“这些天老太太都慢悠悠的，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你现在跟我说，她其实是激进派？” “那是，要比热血，主任都要排在米老师后面，恭恭敬敬地喊她一声姐。”吴宇森毫不客气地扯祝存军的老底。 “这么厉害的吗？”林凡呆滞了。 祝存军这个人，林凡还是有些了解的，在h国也算得上是个人物。 能让他低头退让的，无非也就是老爷子，谢副所长这些人。 他敢当着老爷子的面拍桌子叫板凳，完全不把其他兄弟单位的头头当一回事，连崔岩都不能在他这里讨到什么好的这么一个牛人，竟然会给老太太低头。 想想都觉得惊奇，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祝存军哪有老太太狠啊，他对林凡一向是小心呵护，深怕伤者碰着。哪像老太太，说着最客气的话，做着最狠的事。 “你知道米老师最让人拜服的是什么吗？”吴宇森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知道她这是又怨念上了，继续开口道。 “什么？”林凡随口应声。 “她对元素的理解和操控异于常人，撇开咱们所的三位大佬，这世界上怕是没有人能望向其背。” 吴宇森早就听说过米姣的厉害，只是她早就退休了，没有过接触。没想到祝存军又把她请了出来，怕是付出不少代价。 “哦？果真这么厉害？” 吴宇森说话不夸大，他这么说，那米老太就是真厉害。 “你要是知道米老师的元素异能属性，你都要惊掉下巴。”吴宇森等着看林凡的表情，“她是水系异能者，吓不吓人？” 林凡还真被吓到了。 “等等，你之前不是说她是激进派？战斗系？”看着吴宇森点头再点头，林凡有些理不过来，“我记得水系异能者……大多是后勤或者治愈吧？” 水嘛，给人的印象大多是比较柔和，多用在净化，治愈这些方面。 林凡也见过特事所的同事出任务，水系异能也有攻击的技法。水箭，水幕，水球…… 怎么说呢，也不知道是这位同事能力有限，还是技法传承断代，总之，这些看起来是攻击，实际上也的确是攻击招数的效果，嗯……就那样吧，聊剩于无。 比起一旁的其他系异能，真的是相差甚远。 吴宇森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水系异能的现状你也知道，能力者本身受限制，越不行就越不行，最后不自觉就沦为后勤辅助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可按你说的，老太太那么厉害，她怎么没有出来指导指导这些水系异能者？”林凡奇怪地问。 “怎么没有？”吴宇森回道，“早先的时候，米老师退休前，就是负责教导异能开发的。但是后来吧，生活越来越好，和平的日子过久了，那根玄就松了。” “米老师想用她当初那样近乎自虐的方式提升后来者的异能，就变得越来越不可行。和平年代里，大家都太宝贝自己，放不开手，自然就无法突破了。” “甚至之前还有传闻，说有人投诉米老师虐待学生……” “啊？”林凡哑然，“竟然还真有人敢啊？” 她其实之前也想跟祝存军打小报告来着。心虚。 异能者本来就是凤毛麟角，被特事所收编之后，不能说供着吧，但特事所一向对内怀柔，从林凡的待遇就可以窥见一斑。 这些点烟都不用打火机的异能者们，就算前期有些战战兢兢地畏缩，后期也多少生出一股异于常人的傲气。 谁还不是个大宝贝呢？ 心气足了，更受不了米姣过于严厉苛刻的教导方式了。 “反正吧，这事儿就很推进。你看看现在的孩子就知道了，摔一下，磕个皮都要娇惯半天，跟我们当年真的差远了。但是大环境如此嘛，所里也不能完全免俗。久而久之，米老师就失望了，干脆提前退休，当她的闲散老太太。” “这样一说，我觉得技能倒退是你们活该呢。”林凡嘀咕道。 “呃咳，”吴宇森干咳一声，“不带人身攻击的啊，这里面可没我什么事儿。” “嗯嗯，知道，没说你。”林凡托着下巴，“其实想想，要求严格的确是有好处的。就好像之前大师兄训我那会儿，你还记得吗？” 怎么不记得？吴宇森撩起眼皮。 他那时候每天去拖死狗一样把人拖下来，好像也有一年时间了哦。 “那会儿我也不记得自己抱着一股什么信念了，也许是不服输，又或许是没退路……反正不记得了。”林凡向上吹了口气，“但是，不可否认，每次练到筋疲力尽之后，第二天身体反应和对招式的融会贯通，进步都出乎我自己的意料。” “可能也就是这份明显的进步，让我一次又一次地咬牙坚持，后来，在对战格罗的时候，这些训练都给我了极大的帮助，所以我很感谢当初的自己。” 林凡说着说着，突然就明白了懂了米老太这么做的意义，心里不再怨念了。 她其实就是另一个乐正远青，用自己的方式，在逼迫林凡的极限。 已知林凡的身体内有个雷海，不会被这种程度的攻击伤害，自身又有修复能力。 如此安全的前提下，只是受一点疼而已，在激进派老太太眼里，有什么不可以呢？ 吴宇森见林凡想明白了，也笑了。 “这大概就是小说里的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吧。米老师应该是研究过你的报告的，知道你在大师兄手里那段……充满韧性的学习生活，所以才对你没有保留。” 林凡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想翻白眼。 老太太一声招呼不打就把她电的皮焦肉嫩，难不成还要给他说声谢谢不成？ 虽然实质上，她也知道老太太是为自己好。但这个手段吧…… 林凡“啧”了一声，摇头。 要不自己以星辰的状态试试，会不会有抗雷的机甲外壳挡着，能舒服点儿呢？ 想到机甲，就自然想到前几天刚说的机甲自我增长的事情。 “哎，”她问吴宇森，“你说，我们之前说的机甲能量自我增长，会不会是搞错了？” “怎么说？”吴宇森没想到她突然把话题跳到这里，但还是配合地接话。 “我们不是刚说，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吗？”林凡看吴宇森轻轻点头，继续阐述心中的想法。“所以，星辰能量的增加，有没有可能不是进化后的自我增长，而是连续射击到力竭，机甲状态的破而后立？” 第696章 林凡认错 吴宇森略一想，好像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星辰是生物甲，和林凡两位一体。林凡可能在极限压迫下增长各方面素质，那为什么机甲不能呢？ 更何况她还随着能量的增长，会改变形态，增加武器，一次次进化…… 吴宇森赶忙把这个新推测发给祝存军，那边大概在忙，没有立即回复。 “你的想法挺有意思，但我估计最近没有验证的机会了。”吴宇森笑道。 外星来客快到了，星辰需要储存能量，这时候不宜再作大动作。 林凡也知道，点了点头。“嗯，以后有机会再试。” 稍微坐了会儿，两人就一起去医疗部找文绩报到。 一通检查下来，没查出什么明显问题，体力方面不知是不是补充过了，比较充裕。 林凡认真想了一下。她先前的各种动弹不得，虚弱无力，其实是疼痛的后续反应。 电击之后，她的身体肯定是有一系列负面反应的，但要说对能量的消耗，似乎并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夸张。 她之所以摆烂，猝不及防的感受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对米老太的一种对抗。 看，我都不能动了，你还能怎么我？ 严格算起来，这种程度的疼痛，甚至都比不上她恢复身形后，乐正远青对她下的狠手。 至于大吃一顿，大概是她馋了…… 如今知道了米老太的为人，林凡又为自己的持宠而骄感到惭愧。 她是不是飘了？所以现在这点儿苦都开始矫情？ 林凡本就是比较闷的性子，遇到事情容易自我反省。比起找他人毛病，她更习惯性地给自己找毛病。 要不，当初也不会被林妈叨叨成抑郁症，还差点死了。 如今，虽然有金思辰的开导，她也学习了很多健康心态的保持方式，但多年来的习惯性思维还是时不时地跳出来干扰。 也不能说这个行为习惯不好，但要看人。 遇到像吴宇森，祝存军他们这样懂得章法的人，她这点毛病也不算什么。 吾日三省吾身嘛，其实也挺好的。 但要遇到林妈这样的，就倒了大霉了。 总之，林凡好好反省了一下自己，顺便也消磨一下自己对食物的欲望。 这种想吃东西的欲望，在被禁食后就特别强烈。 但其实她并没有味觉，也因为食物进入嘴巴后就会被能量化，而没有什么明显的饱腹感，甚至之前还抱怨过吃久了东西嘴巴会累。 可尽管如此种种，在被禁食几天后，她却越来越想大吃大喝一通。 正好，这个想法遇到了一个适合的契机，被她明目张胆地用了。 不听指挥，放任自我，还诋毁老师…… 回想起来，还是她太过任性了。 祝存军看着林凡一板一眼地站在办公室里跟自己认错，心下觉得好笑。 这么多年，为这点小事跑到他面前主动认错的，反省态度不端正的，也就林凡这个傻姑娘了。 祝存军表面不显，认真听完，又有技巧地安慰了一番，终于让她笑了。 “禁食这块儿，其实前面几天已经可以算是达成目标了。”祝存军把人招到沙发前，又泡起他的功夫茶。 今天之前，禁食计划已经进行了四天。 这四天里，林凡光喝水，不吃东西，还精神奕奕，其实基本已经可以表明自循环已经建立了。 林凡就怕耽误了任务。现在说没耽误，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当然，后面如果条件允许，再复核一段时间更好。”祝存军笑，“只是，如果你偶尔想吃些好的，也不是不可以。人生在世，没有美食相伴，还有什么滋味？” 祝存军是知道林凡没有味觉，也没有饱腹感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剥夺林凡吃的权利。 他看着林凡欢快的笑容，只是允许她自由吃喝就能这么开心，简单得让人也跟着开心。 “再继续一个礼拜吧，等自循环的事最终确认，你想吃啥吃啥，把这阵子省的都补回来。” “那也不用。”林凡嘿嘿一笑，接过小茶盏，送到嘴前，突然表情一变。“那机甲都能自循环的话，我后面再吃那么多，是不是就会变胖了？” 祝存军一愣。 这姑娘话题转换得也忒快了一些。 林凡神色几经变幻，似乎已经能预想到自己又变成肥婆的模样。 “应该不会吧……”祝存军也顺着她的话题说，“机甲消耗还是很厉害的，就算自循环建立，多出来的也算储备能量嘛，不至于变胖吧……” 说是这么说，祝存军脑袋里也显现出星辰plus的模样。 嗯……有点儿想看，怎么破。 林凡哪儿好意思在祝存军办公室里跟他讨论胖不胖的问题。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赶快切换话题。 祝存军好似也习惯了她的话题跳跃度，很快接上了，没说几句，就说到了米姣。 “我这个老姐姐呢……”祝存军斟酌了一下用词，“人是好的，就是凶了些。” 这个凶，说的是手段。 米姣其人从年轻的时候就总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特别能欺骗人。 祝存军还是跟她学的，才修炼成如今的笑面虎。可以说，米姣是他的人生路上的引领者并不为过。 所以不管从实力上，还是其他方面，祝存军都很尊重、推崇米姣。 “嗯嗯。”林凡放下茶盏，双手乖乖放在膝上点头，“我知道老师是为我好，是我不好。” 祝存军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笑着点头。“其实，你们挺像的，你也挺凶的。” 林凡掩不住惊讶地看他。 她哪里凶了？ 祝存军笑笑，没解释。“我思来想去，觉得要找一个比你更凶的人，才能激发出你的本性，这位老姐姐，无疑是最好人选。” 因为星辰的大功劳，知道林凡的人，或多或少会给她带滤镜，行事方面会不自觉给予方便，留面子之类的。 那是星辰啊，救世的人啊。 没有她，自己可能都埋土里了，怎么可能恶语相向？ 就连崔岩这么冷硬的性格都免不了套上了滤镜，祝存军自己都不能免俗，看林凡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自家亲崽子。别说所里其他异能人了。 数来数去，能对林凡甩脸子的，统共也没几个人。 米姣毫不给人面子的性格，再加上扎实的异能运用能力，自然就变成了首选。 第697章 异能掌控力 硕大的水球悬于眼前。 米老太原本慈祥的笑脸透过水球变形放大后，变得诡异而古怪。 林凡避开她的脸，无意中竟看到水球边缘，有轻微的流动轨迹。 定睛一看，水球外层的水都在涌动，只不过痕迹过于轻微，近乎于无。 要不是林凡眼神好，又靠的近，也难以察觉。还以为这是一个被压缩定型的水球。 回想这个水球形成的过程，林凡还有些猝不及防。 老太太进门的那一刻，她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道个歉，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好好表现。 毕竟米姣不像祝存军几人，还不算那么熟悉，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再加上之前自己闹脾气也比较隐晦，也不算把人得罪了。 最终，她还是决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好的打个招呼，以后态度认真地上课。 结果，就在老太太把门关上的一瞬间，林凡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她警觉地眯起了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 很快，呼吸间明显能感觉到潮湿，似乎空中在下一场看不见的雨。 房间里，起雾了。 “我去……”薛平突然感觉有些瑟瑟发抖，往吴宇森旁边靠了靠。 这明显的异象，不用脑袋想都知道是米姣在搞事情。 米姣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平日里上课也温温和和的，但早就熟读档案的薛平可知道，这位老太太是个狠角儿。 这一进门，二话不说就上异能，这是想给林凡来个教训？ 虽然有点儿害怕自己的小身板被波及，但想想林凡被干趴下……心里又有点儿暗戳戳地兴奋是怎么回事儿？ 薛平小步挪动，悄摸摸地转头想看看米姣，结果雾越来越大，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再转头，一直站在他身边的吴宇森，也只剩个朦胧的轮廓。 再走一步就要挨上的距离竟然也什么都看不清了。 薛平想说什么，结果一张嘴，像喝了一口喷雾，赶忙又闭紧了嘴巴。 这是给林凡挖的坑，可别把他自己坑了…… 吴宇森眼看着林凡消失在白雾中，所有的画面和声音都消失，好像突然进入了什么特殊任务中的诡异的场所。 他垂下眼帘。 睫毛已经被雾气打湿，脸也像被洗过。 吴宇森没见过米姣的异能，但眼下这状况，跟他接触过的水系异能者，简直天差地别。 异能是这样用的嘛？不是噼里啪啦，各种炫酷，直来直去吗？ 吴宇森各种腹诽，但什么也没说。 他相信，米姣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害到林凡。 林凡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陷入一片雾里。 这么浓的雾，要是在外面，天气预报都要橙色预警的。 可在这里，从无到有，也就几秒钟过程。 吴宇森和薛平都没有出声提醒，林凡愣了两秒，很快也猜到是米老太的手段。 但……这是为什么呢？ 下马威？ 应该也不是。她们两差着辈儿呢。难道是露一手？ 还没捋清，白雾突然消散，眼前的景色又渐渐开始清晰。 肉眼难见的水气也逐渐清晰，一滴滴水凝聚成稳定的水滴形，悬在空中空中，像被定格的雨。 整个房间里，除了四人身体周边还有薄薄的一层空间，其他都被密密麻麻的水珠占满了。 林凡的好眼神遇到这种情况，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她怀疑自己已经斗鸡眼了，连忙转移视线，去找米老太。 视线刚触及老太太，就看到她弯弯的薄唇似乎又往上翘了翘。 所有水滴突然动了，林凡都能感觉到小水滴移动时带动的微弱的风。 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要乱动，保持镇定。 转眼间，所有水滴在她眼前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水球，悬在空中…… 这一切，都发生在霎那之间。 场景几经变换，旁观的三人，无论是林凡，还是经验老道的吴宇森，薛平都跟个二愣子一样，呆立当场。 这可怕的掌控力…… 三人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感叹，目光有意避开但又不由自主地嫖向米娇。 林凡知道米娇厉害，但别人说来说去，哪有自己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她舔了舔嘴唇，原本湿润的触感早已不在，反而发干，正想说些什么。 水球表层突然溅出水花，像是有鱼在里面欢腾跳跃。 水珠蹦出后，并没有受地心引力的影响，而是划过短短的弧线，又回到水球中，像是活泼爱玩的小娃娃。 林凡歪头避开水球，瞄了眼后面还是笑眯眯的老太太，忍不住心痒，伸出一根手指，缓缓地用指尖触了触水球。 手指陷入冰冷的水中，跟探入普通的水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合两下，球面甚至旋起一个小漩涡。 远处三人一动不动的看着，林凡感觉这么玩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把手抽离。 随着她手的撤出，几滴水似乎也失去了控制，顺着她手的方向飞出，进而往地面滴落。 林凡心中一紧，有种破坏水球的心虚，赶紧弯腰伸手去接。 她的反应速度非常快，但水滴刚要触到她手掌的一霎那又定住了，然后隔着很远的距离又飞回上面的大水球。 忘了，老太太还控制着呢。 啥都没接到的林凡有点儿尴尬，眨眨眼，搓着手指站起来，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结果她刚站直，眼前的水球中，一缕水柱直射而出。 林凡下意识退了一步，那尖锐的水箭一样的形态在空中扭动，变成了绸缎一样柔软的质感，绕着林凡的胳膊向上，又从她的脖子，眼前，打着转，绕着她的身体各处转，好像是活的绸带一样。 林凡想去抓，但她一动，水绸就跟着动，一直绕着她，但却怎么都碰不到。 “厉害呀！”薛平小声跟吴宇森嘀咕，眼睛里的光藏都藏不住。“老师对异能掌控的速度竟然能快过林凡。” “是很厉害，意识快于行动。”吴宇森低声附和。“但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米老师一人。” 林凡那边还在玩着呢，她就不信，以她的速度，捉不到这玩意儿。 结果米娇没给她太多时间，几次不成之后，柔软的水绸突然断开，往两边退去。 脱离林凡身周后立马变得硬直，仿若两根尖刺，然后猛地炸开，像是一个蓬开的刺球。 满是尖刺的形态跟之前的种种都不一样，气氛突然一变，仿若进入到了攻击形态。 林凡下意识地没追上去，老老实实在原地站好。 下一瞬间，刺球碎裂，林凡站立的结界空间内悬满了碎玻璃一样的碎片，很快又一化二，二化四，密密麻麻，毫毛一样的针状物到处都。 “妈呀……”站在场外的薛平想咬手指。“还好我们不用面对。” 这种场面，任谁都有压力。光看着就觉得恐怖。 多如牛毛的毫针要是往人身上扎，估计能把一个人扎成筛子了吧。 终于知道米老太有多可怕了。薛平连眼神都不敢往她那边瞟了。 林凡咽了口吐沫。 这跟之前布满水珠的样子又不一样。 之前只是感觉密集，现在却布满杀器，好似她一动，那些针就会往她身上扎一样。 她死不死不知道，但疼肯定是疼的。 紧绷的氛围中，米娇轻轻一笑，像是下达了某种命令，毫针瞬间扎入地面。 细密的噼啪声敲打着林凡的耳膜，很快消失殆尽。 她低头一看，特质的地面上全是细孔。 蹲下一摸，孔洞圆润，没有刺手的感觉，但稍一用力就能按碎。 这可是特事所的地板呀，普通异能根本难以破坏的特质板材，就被这些毫毛一样的水针轻而易举地搞烂了。 而刚才那些密集的致命水针此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凡抬头，仰视远处还是笑眯眯的米娇。 老太太正捂着嘴笑。“哎呀呀，这维修费可不能挂我头上。” 第698章 薛平向学 水，作为日常生活必需品，最常用的功能是清洁和饮用。 人们对水的畏惧，大多是有特定场景的，比如陷入江河湖海和被汹涌洪水裹挟后的窒息死亡。 尽管在“水火无情”中，水与烈火并称，可见水祸的厉害。但普通时候，大家对水最直接的认知还是“柔和”。 特事所里，大部分水系异能者的能力也都是往净化，治愈方向发展。 哪怕是吴宇森两人见多识广，看过类似水箭这种攻击异能，但那种温吞的效果并不比直接扎一刀好多少，跟刚才如此迅捷而变化多端的形态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这些水来无影，去无踪，如果不是渣成网的地板还留存着证据，林凡甚至觉得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她自己的脑袋里，发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短短几分钟时间，米姣展示了她的强大。 没见过之前，谁能想象，末法时代，异能发展本就如此艰难的条件下，竟然还有人能将异能掌控到毫厘微末？ 见识过的人谁能不心生向往，心底的跃跃欲试压抑不住，恨不能自己也能跟着施展一番。 可他们三人，一个不会，一个不能，一个不行。最终也只能用火热的眼神盯着米姣。 “想学？”米姣仿佛是站累了，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对三人的凝视毫不在意。 “想！”林凡脱口而出，往外走去。 每走一步，布满细孔的地面就随着她落下的脚步成片裂开，蛛网般的裂纹像碎在她心上，把之前重重傲气全部打破。 她走到米姣身前，单膝跪地，虔诚地看着老太太，发自内心地诚恳请求。“老师，我想学，请教我。” 米姣定定地看着林凡的眼睛。 她明明笑着，但林凡被她看得却感觉有些发虚，下意识想回避眼神的直视。 不行，这肯定是考验她呢，不能缩！ 林凡咽了口吐沫，咬紧牙关让自己不要左右躲闪，瞪大双眼回看米姣，就当那是两颗黑玻璃珠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表情过于滑稽，米姣嘴角又往上翘了翘，薄薄的红嘴唇轻轻一张。“那你就要把皮绷紧了。” 林凡听到这句话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坐在脚后跟上，笑着应了一声“是”。 看着眼前母慈女孝的场景，薛平拱在吴宇森身边，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嘴里咬一张小手帕，哭唧唧。 他皮绷得可紧了，但他还没入门…… 吴宇森淡笑，心中既为林凡高兴，又为自己遗憾。 他才刚刚感应到灵气的存在，只是一只脚迈进异能学习的大门。 怎么将异能吸收入体，引为己用，其实米姣之前的理论课里讲过。 但吴宇森还没天才到听一遍，理解就立马能实践上的地步。 他这样有点天份，但没有天赋的人想真正引气入体，开始实践操作还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自然是跟不上林凡小课堂的进度的，只能先听先记，等以后有机会慢慢实操了。 不过，遗憾归遗憾…… 吴宇森不着痕迹地从眼角瞄了一眼一脸苦相的薛平。 虽然他现在不能实操，但起码已经在路上了。这位仁兄……是真不行啊…… 薛·真不行·平心里也是冰火两重天。 痛苦于自己毫无感悟，学得比谁都认真，却啥用没有。 但刚才的画面又给他隐隐要退的热情添了一把火，把他整个人烧得旺旺的。 不就是学吗？学无止境！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啊！ 万一哪一天就成了呢？ 薛平拿出了赌徒精神，坚决要在这条路上死耗…… 因为地板损坏，吴宇森提交了房间维修报告和申请新试炼房间需求。但能适应林凡这样高强度异能的特殊试炼房间并不普遍，当天肯定是没法儿继续了。 他忙完抬头，薛平已经挨着林凡，跪坐到米姣椅子前，搭起话来。 “米老师，您刚才最后那个异能，”薛平手舞足蹈地笔划，“就是那绸缎一样的水条往两边断开，‘啪’一下炸开，那之后还是水异能吗?” “你以为呢？”米姣还是笑眯眯的，房间能不能用根本不影响她的教学进度。 “我……我看那种形态和攻击性倒更像冰。您是不是可以操控水异变成冰？”薛平眼睛一亮，见米姣笑容不变，往前凑了凑，“就最后那一块儿？那种炸开的碎片，还有最后那些细针？” 吴宇森见他们氛围正好，也走过去。到林凡另一边，学着她盘腿坐下。 米老太坐在椅子上，三人围坐在她身前的地板上，气氛轻松愉快，再多点儿花生瓜子，都能算得上是一场茶话会。 米姣听到薛平的问话，好笑地摇头。“水异变成冰啊……不如你教教我？” “呃……”薛平的兴奋劲儿戛然而止，看来不是啊。 各系异能之间的壁垒是非常分明的。 也许是因为末法时代，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持，目前发掘出的元素能力都是单支。 或者说能发展成型，被发掘用处的，只能是单系异能。 如今，世界树结界打开，灵力大幅增加，往后会不会有双系或者多系异能者尤未可知。但就目前来说，元素异能者是没办法跨越壁垒，操控其他系元素异能的。 简单说，就是水系异能再厉害的米姣，也不可能使出冰系的法术。 哪怕元素异能基础都是一样，各系操作方式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就是不同。 融会贯通这种事，在元素壁垒和灵力匮乏前面，就是扯淡。 薛平其实是知道的，但现在不是灵力充沛了吗？大量原本不能感应灵力的普通人都能显现出天赋，大佬异变个异能，跨个界似乎也不是不可能嘛。 毕竟林凡这个一窍不通的机甲人都跑来学异能操控了…… 在前面的理论课里，米姣已经讲过，元素异能者以水火金木土五行异能比较普遍，冰、雷、风这种都属于变异性异能，千人难得一遇。 早前灵力本就匮乏，这种本就罕见的存在，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后面一系列讲解都是围绕五行展开，间或跳一跳林凡的雷系相关。 冰系异能除了最开始提了一嘴，后面再没说过。 “所里有冰系异能者吗？”林凡小声问吴宇森。 “我们那辈儿有过一个冰系，只是没了十多年了。如今所里冰系空缺。”米姣听到了插话道。 她先看了林凡一眼，又意有所指地望回薛平，“不过他活着的时候也只能被我压着打……” 薛平身体往后倾了倾。 他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果然，米姣往他的方向探了探，“是什么让你觉得……冰系一定比水系厉害呢？” 米姣的笑脸明明没变，但薛平就是觉得压迫感变强了。 在水系大佬面前赞冰系，那不是找死吗？ 薛平恨不能倒退到半分钟前，给自己一巴掌。而现在，他只能僵笑。 “不不不不不……我没有，我不是，我……我错了……” 说着说着就笑不出来了，嘴咧着差点要哭。 “小说误我……呜呜呜……” 第699章 异能没有优劣 冰，水的另一个形态。 早些年的修仙文里，冰，雷这种都属于绝世灵根，但凡出现就属性逆天，哪里是普通的水灵根能比得了的？ 而且，比起柔软的水，冰的冷硬属性的确会显得更有攻击力。 薛平的理由林凡大都能猜到，但她不可能傻到这时候出声。 这就好像当着祝存军的面夸800比特事所好一样，纯粹属于闲的蛋疼，自己找抽。 好在米姣也没怎么跟小辈计较，吓唬完人了就又惬意地靠回椅背上。 “这些天光听说我了，”米姣从脚边的手提袋里掏出保温杯，扭开盖子，缓缓喝了一口，“来来来，我也听听你们领悟了多少。你们对异能或者元素到底有什么理解？说吧，说错了也不怕，林凡，你先吧。” 林凡看米姣没抽薛平，觉得大佬手段虽然激进，但脾气好像还真不错。想了想，就大胆说了。 她觉得撇开变量分级，大而化之地将灵根或者异能种类分高低并不合理。 比方说，在普遍概念里，火是最具有攻击力的。但类似于刚入门的小火球这种低级技能，能拿到米姣这样的大佬面前说“火比水强”吗？ 显然不能。 还有木系总被人私下开玩笑，说是“园林美化工程师”，但林凡也看过那些藤蔓绞杀起来，可丝毫不比火系异能差到哪里去。 技能的等级，熟练度，还有个人天份跟最终呈现出的结果都息息相关，并不能简单的说水一定比冰弱，或者水系异能更适合治疗。 只能说大部分水系异能的掌握者，最终呈现的攻击技能效果比其他异能要偏弱。 跟异能属性无关，还是人的问题。 米姣这样的水系大佬，就刚才随意表现出来的这种意识、速度和绝无仅有的操控性，单打独斗，有几个人能在她手里讨到好？ 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注定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只不过在后面发展上，某些元素异能出了些问题，导致这些固化概念和被动的强弱出现。 “嗯，大面上不错。”米姣欣慰点头，“同等级技能也会因为熟练度，天赋和悟性不同，会有高下之分，更别说层级差别。” “就好比上学那会儿，总有文理科之争。你们说，到底是文科更厉害，还是理科更厉害……” “我知道，我知道。”薛平举手抢答，想要弥补刚才的差错。“厉害不厉害要放在适合的场合，根据不同环境来看。只有相对的厉害，没有绝对的厉害。” “不错。”米姣笑眯眯地夸了一句，薛平立马就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同一个班的同学成绩也有高下之分，这就属于个体差异。”吴宇森也加入讨论，“尽管大部分人都会认为理科生逻辑思维更好，但理科学渣的思维逻辑也未必能比得上文科中等生，更别说学霸。” “嗯，是这个理儿。既然你们都懂了，下次可别再说出让人发笑的话来。”米姣把见底的水杯递给薛平，小伙儿乐颠颠地跑到旁边给老太太蓄水去了。 这些浅显的道理其实异能者们都清楚，反倒是未入行的人容易有所误解。 如果带着错误的观念进入异能世界，容易在先入为主的想法里，走很多弯路，甚至进入错误的歧路，产生完全不必要的结果。 破坏所内异能者团结不说，影响自身境界才是最麻烦的。 “当然，同等级异能之间也不是完全平等，冰系作为水系的变异，对能力要求比水系要强一些，相对的，威力也的确会大一些。”米姣接过薛平递过来的茶杯，吹了两口，放在膝盖上。“但消耗同样要比施放同级技能大。所以均衡来说，并不能算是绝对优势。” 消耗同样的异能值，旁人轻松地放水球，火球的时候，冰系只能冻出一个小冰疙瘩。 等能凝成同样大小的冰球时，威力的确超过同等水球，甚至火球，但消耗也是别人的几倍啊。 而其他异能者也早就能施放威力更大的异能了。 这种以自身蓝条作为消耗，制造出伤害更大的技能，但耐久远远不及旁人的情况，怎么能片面地只将伤害值单独拎出来说呢？ 打群架的时候，冰系法术是强，但永远是最快空蓝的……所以这些真的不能单独拿出来比较。 “风系比冰系还少，也因为太过稀少，传承中断，技能树都连不上。威力嘛……不提也罢。”米娇回忆说，“后来还是小祝去求了钱老，请他老人家帮忙补上一些，才不至于让风系断代。” 小祝就是祝存军，米姣喊他小祝。 “咱们所有风系？”林凡发现自己对特事所的人事了解实在太少，说到哪儿都不知道。 “有一个。”这次吴宇森接上了，“不过能力一般，不算出彩。” 林凡“哦”了一声。 本来异能者就稀少，传承再一断代，随便想想都知道情况不妙。 “求钱老补技能树就是为了这小子。”米娇说到这里有点儿不太开心，嘴角往下撇了撇，“不过这丫不争气，技能提不上来，到现在还没能掌握新技能……” 钱老亲自补技能树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比当初请乐正远青教林凡要麻烦得多。 特事所心心念念给人把路铺好了，结果人家硬是接不上来，气人不？ 但米姣也知道这事儿不能完全怪人家小孩儿，天赋这东西，很多时候也是限制自身发展的掣肘。 再加上和平时期，没压迫感，世界上独一份的殊荣已经让人足够骄傲了。 “我倒是听说那家伙最近在闭关，”薛平插话道，“说不定受之前格罗的事情刺激了，又或者是有危机感了……嗨，反正是好事，也许再出来就升级了？” “最好如此。”米姣哼哼两声，又恢复到最开始笑眯眯的状态。 “要最特殊的，还是雷系。几乎对所有同等级异能都有压制作用，有些还能越级压制，可以说是同系无敌。”薛平叹了口气，有些哀怨地看向林凡，“要不是升级容易把自己劈死这个大缺陷，真的没什么毛病了。” 而这个缺陷在林凡这里却根本不是问题。 她身藏雷海，可以吸纳数以亿计的电量归为己用。 这么好的外挂怎么没给他薛平挂上？ 米姣一笑。 “福兮祸所依，雷系就是在生死间博弈，赢了就是超强能力者，输了就是个死。所以雷系更加稀少，他们的天敌是自己的异能。” 历史上的雷系不多，最后因为异能优势，大多都跑去当惩戒官了。 也不是没有道德败坏的，但少，基本都是提升瓶颈，难以寸进，或者面临升级危机走偏了路。 而这样的人，即使躲过上层高级异能者，也躲不过自己的心魔，会死于异能升级的雷击中。 如此一来，就有一种不成文的说法。 能在雷霆中坚持下来的雷系，不是人品超强就是心智坚韧之人。 所以很多时候，大家对雷系异能者的出现也有一种默契。就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人获得老天爷都认可了。 “说来说去，各种异能都有优弊，对自身异能的掌控才是体现威力的根本。”米姣接过，“就如你们刚才所见，被世人认为最弱的水系也能呈现出不凡的效果，而重点在就于操控二字。” 第700章 星域xt03 米姣后来又说了很多。 将自己以前的经历和感悟，掰开了揉碎了说。 也会回答几人的疑问。 林凡是个很容易共情的人，在米姣循循善诱地诉说中，她很容易代入情景，顺着她的讲述，揣摩米老太当初的状态。 米姣这样的微操控大佬讲的都是宝贵经验，她自己几十年摸索出的结果，摊开了摆在三人面前，只要不是个傻子都会像海绵一样努力吸收。 只是光听懂没用，还得实践。 三人里，只有林凡有能力试。她跃跃欲试，打算第二天新房间安排好，就热火朝天地开干。 这一晚，梦里的她站在蛛网密布的电网里对着不知名的敌人一顿施展，风骚得她自己都笑醒了。 结果兴致高昂的开头还没来得及施行，就被祝存军叫停了。 “林凡，”祝存军的电话里声音并没有什么波澜，但话却让人心惊。 他说：“星域xt03已经进入卫星观测位置了。” 星域xt03，就是天上那个正在向兰星靠近的外形来客。 联盟原本有人提议沿用格罗的前缀往后面编号，但被不吉利为由否了。 是不吉利啊！格罗那一战可是险胜。 至今林凡都不太想回忆当初的情况。这要是再来一次，结界虽然挡着了，但谁还能干的过？ 于是吵了几天之后，总算是定下了现在的名字。 星域，就是指这些东西的来处。 他们还顺便定下了兰星未来飞船的前缀，叫蓝盟，就是兰星合众联盟的简称。往后，兰星生产出的星际飞船都会以这两个字前缀。 x是代指未知，t是代指飞船型号，大型综合飞舰 03就是顺位排列的序号。 同样排列的还有02。也就是格罗被拖进黑洞时，林凡发现月亮旁边的那一艘不明飞船。 只不过那艘飞船型号不是t，是s，代指中小型飞船。 前面还有个星域xx01。 当然不是不吉利的格罗，是女娲那艘船的代号。 后面那个x代表无限大，因为毕竟没人见过传说中的创世神的船。但不妨碍大家把美好的想象都给上去…… 这几个月，还有余力的几个g家陆陆续续往天上发了十来个卫星。 以通讯，气象为主。大部分是h国和p国的 太空局里还有些科研卫星没有敢往上发，03不是要来嘛，谁也不知其目的，怕发上去迟早要报废。 一个卫星不老少钱呢，现在谁不缺钱？ 当初老p的空间站因为结构是锁在一起的，没能及时撤回，损失可谓惨重。 虽说用了不少年了，老旧了。但再造一个同等功能的空间站花费不菲。 老p现在也缺钱啊.这种情况也不可能开足印刷机印钱，再说也不完全是钱的事，主要还是缺物资…… 天庭号的空间站当时撤回及时，损失在意料之中。 下来的航空员们也一直没停下锻炼，准备等03这波过去之后，随时再上星空。 总之，这几个月的功夫，已经足够一些卫星跑到足够远的位置上了。 拍到03的是一个小观测卫星，特地往那个方向去捕捉影像的。 至此，星域xt03终于向兰星上的众人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这是一个圆盘状，或者说是飞碟状的航天器。 前方略窄，后方较宽，整体椭圆形，边角圆润，没有明显的棱角，跟格罗的船型舰体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金思辰来的消息，说女丑断定，这不是个格罗的船。”祝存军坐在电脑前，跟站在一旁的林凡说道。 “这是好事儿。”林凡轻笑. 格罗要滚就滚远点，最好永远别来了。 “是好事，但也还没好到底。”祝存军将老板椅往旁边让了让，给林凡让出一定的空间。两只胳膊支在扶手上，叉手笑。 “嗯？”林凡略一想，就明白了。“不确定对方来意，心始终不能落下是吧？” “那肯定的。”祝存军点头，“格罗的虫族只是星际万千物种中的一种，谁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玩意儿。” “你感觉不好？” 祝存军虽然笑着，但林凡听他的话音，似乎不乐观。 “说句丧气话，谁好端端大老远开飞船往别人星球跑呢？”祝存军伸手挠挠挠门，无奈笑道，“我们看到的它都跑三个月了，别说没看到的。直奔我们而来，总不能是为了旅游？” “呵呵。”林凡冷哼，“不请自来的客人似乎都不怀好意啊。” “是啊，不过暂时跟你没什么关系。”祝存军又端上万年不变的笑容，继续叉手看向林凡，“你最近就别忙活其他的了，该吃吃，该玩玩，等要正式接触了找你。” 这话说的……好像她要死了似的。 林凡咋吧嘴，也没反驳。 万一03真来一群祸害，那她上去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这几天，课也不让她上了，禁食实验也不管了。就让她养着，多吃点也行，防止到时候起冲突她随时要上。 “行。”林凡想通道理也没多说。“那我找米老师聊天可以的吧？不动手，纯聊天。” 不让上课不就是怕她控制雷电搞不好把自己伤着嘛？ 就算不受伤，控制雷电怎么也会消耗能量，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突发什么状况？ 祝存军虽然让她玩去，但其实星辰已经进入24小时待命的战备状态了。 “哟，这才多久，你这态度改观得够快啊。”祝存军调侃。 前天还闹着别扭躲懒，不想听话好好学呢。虽说后来认了错，但突然这么亲近…… “嗨！您是不知道。”林凡把昨天米姣露了一手的事说了一遍，“实力，那是真正让人心服口服的本事。” 之前虽然也知道米姣厉害，但哪里及得上亲眼目睹的震撼。 林凡当时没反应过来，她事后想想，五体投地给米老太跪一个都不为过啊。 她何德何能，让这么有本事的老太太教，还要逗着她学？ 还偷懒傲娇？给自己两个大逼斗。 “呵呵，我说了你不吃亏吧？”祝存军心想，这老姐姐手段还真是直接，一句废话没有，直接搞定了。 “那是，您能给我苦吃吗？”林凡顺口拍了一记马屁，殷勤地将桌上的茶杯端起来，恭敬地往前送。 祝存军有些意外地接过水杯，打量笑得跟吴宇森似的林凡，无奈叹道，“你啊你……” 林凡眨巴着大眼睛，懵懂地看着祝存军，似乎在问，我怎么了？ 祝存军垂眼笑着喝了一口凉茶，嫌弃地皱眉挥手，“去去去，别在这儿耽误我，玩儿你的去。” 林凡笑着应是，小跑着出去，还不忘轻轻带上办公室的大门。 祝存军看着大门的方向，似乎还能听到林凡轻快的脚步声。 真是越来越不一样了啊…… 第701章 找事做 林凡从办公室出来，一转身，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她本来就容易多思虑，这事一出，脑子里瞬间就展开了无数种可能性，连自己墓碑上要不要刻墓志铭都已经想到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对方还有几天才到，结果未必糟糕，现在想什么都是白费…… 可道理她都懂，脑袋却控制不了，自己要胡思乱想…… 尽管她学会了调节，控制，但真想毫无负担地吃喝玩乐是不可能的。 林凡有些讨厌自己这毛病，但又没什么办法。她已经学会跟自己和解，坦然接受种种不好。 比起钻牛角尖，硬顶着，然后把自己推入负状态，另找事情忙碌起来，会更有助于放松。 撸了撸半长不短的头发，她又想到了米姣，却突然发现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有困难，找吴宇森！ 林凡深谙便捷之道，一个电话打过去，吴宇森正在健身房挥汗如雨呢。 “你要找米老师？”他拿着电话走到到一边擦汗，“不是停课了？” 你找她干嘛？这句话吴宇森没问出口，夹着手机扭瓶盖，灌了口水。 “就是停课才要找人啊。”林凡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了下来，“我心烦，想找个强者靠一靠……” 吴宇森一口水含在嘴里差点喷出来。 就林凡这样的还要找强者靠？ 不过他也知道。 尽管星辰强大如斯，林凡遇到大事时，也都能迎难而上，但她容易胡思乱想，自己制造焦虑的毛病一直也没怎么改掉。 平日里还好，遇上麻烦事，就容易慌，事儿越大越慌。 自己先把自己吓唬一通，真面对了，其实也就那样。 人嘛，遇到忐忑无助的情况，下意识就会想寻求强者的庇护。 当下最靠近林凡的强者就是米姣，她这个反应，其实也正常。 “行，等我一刻钟，我收拾好去找你。”吴宇森还是惯着林凡的，轻易不会驳她的要求。 林凡蔫了吧唧地挂了电话，还要等啊…… 站起来拍拍膝盖，她得找点儿事情做才行啊。 吴宇森快速冲了个澡，带着新鲜的洗浴香味进了林凡的办公室。 外面没人，卧室门开着。 他加重脚步走过去，看到林凡正坐在桌前对着镜子捣鼓脸。 女人化妆的动作其实算不上好看。 林凡眯着眼，往上眼皮上画眼线，看到门边来人也没影响，随意招呼了一声。“你来了。” “这倒是稀奇。”吴宇森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地打趣，“怎么突然化起妆了？” 早两年的时候，还是李春华闹着给林凡买了一堆奢侈化妆品。 那会儿他心疼化妆品价格，天天监督着林凡化妆。林凡也算是打扮了一段时间。 后来回特事所之后，没有李春华天天念叨，林凡本身也不是那么精致的性子，打扮这件事，有一天没一天的，渐渐就放任自由了。 她变小的那会儿，冰雪可爱，吴宇森还饶有兴致给小姑娘打扮一下，完了会儿变装游戏。但林凡恢复成人之后，他就再也没关注国这块儿。 林凡本来就算得上好看，身体又年轻，化妆品只是锦上添花，有没有都不重要。 再说，特事所里啥人都有，有金思辰那样花枝招展的男性，也有完全不讲究，外形好似在地下挖矿的女性。 这里也没有外面职场中，一定要化个妆，表示礼貌的说法。不打扮根本不算什么稀罕事。 再后来，任务变重，又几番遇险，大事当前，谁还能记起化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呢？ 以至于今天突然看到林凡化妆，吴宇森都愣了一下。 “再不用都要过期了，大价钱买的呢。”林凡对镜子看了看两边眼线，嗯，还算对称，盖上眼线笔，找下一个工具。 “我刚才找事做，实在找不到，刚好看到这些了，打发时间嘛，总比闲的胡思乱想好。也许是受米老师影响吧。”耸耸肩，打开口红，往嘴巴上抹。 米姣一把年纪了，每天都是香喷喷，头发抹得一丝不苟，画着红嘴唇来讲课。林凡每次看到这么精致的老太太，都感觉自己太糙，多少萌发了一点臭美的意识。正好今天有闲，就顺势打扮了。 吴宇森稀奇地看着她咧嘴涂口红。 他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化妆的，但看女人化妆现场，这还是第一次。 因为要涂涂抹抹，林凡脸部表情真算不上漂亮，角度奇葩又愚蠢，但吴宇森却有些莫名的可爱。 “你又想什么有的没的了？”他走近些，看着一桌的大小盒子，好奇地拿起手边最近的一个。“这是干什么的？” “腮红。”林凡瞄了一眼，又看看回镜子，嘴巴涂好了，腮红擦不擦呢？ 还是擦吧，粉底有点儿白，脸蛋没血色。 她从吴宇森手里拿过腮红，摸了把腮红刷，蘸了蘸粉，往脸上刷。 吴宇森看她那动作，大开大合跟刷墙似的，有点不解。 化妆……是这样的嘛？ 左边扫扫，右边扫扫，看镜子里两边脸颊都有了些淡粉色，林凡满意地合上粉盒。 抬头看到吴宇森一脸仲怔地看着自己，顺口问，“怎么样？” “挺好，不错。”吴宇森能有什么意见，林凡画成个大花脸他也觉得挺好不错。 更何况这就是个基础妆容，打底完了，就是眼线，口红，腮红要不是被吴宇森拿在手里，林凡还未必擦了。 实在要挑，也就只能挑口红色号是前两年流行的。但吴宇森知道个屁色号，所以也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林凡笑眯眯地站起身，准备拿包走人，又觉得妆都化了，那不得配一身衣服啊？ 于是又打开衣柜翻衣服。 这两年，她也买了不少新衣服，不过日常任务都以舒适，方便活动为主，鲜亮时尚的款式不怎么穿。 今天正好有机会了，穿啊，不穿浪费钱！ 吴宇森在沙发上坐了好久，看着林凡罕见的打扮精致，心里堵得慌。 漂亮的妆容和衣服只是为了掩饰她内心的慌乱，这样的漂亮让他心疼。 林凡两手抓着大裙摆转圈，布满碎花的大摆荡开，上面的花花草草似乎都鲜活了起来，看起来赏心悦目。 “你待命了？”吴宇森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林凡突然就转不动了，也笑不出来了。 “哎呀，我折腾这一番容易吗？”她两眼一翻，恹恹地走到沙发前，往里一倒，整个人都躺平了。 “哎，不对啊。”突然又翻坐起来，扒拉着沙发靠背，看后面的吴宇森，“你怎么知道？” 03的情况目前没几个人知道。 吴宇森不是一线待命人员，在没有正式接触任务，或者需要他执行指令的时候，应该是不会通知他的。 “猜到了。”吴宇森走到旁边的单人沙发坐下。“原本还没想到，但你现在这么反常，肯定是出了大变动。而如今，最大的变动，怕就是天上那玩意儿了。之前说过3月底到，时间也对得上。” 果然是聪明人啊…… 林凡心生敬佩，这换了是她，不当面告知，估计03走了她都不知道呢。 “是啊。就是这么个情况。”她葛优瘫，“我知道为时过早，但得到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主任让我吃喝玩乐养着，但你知道我的，一闲着就容易多想，所以就找点事儿做，让自己尽量没空想呗。”林凡无奈叹气，可怜兮兮地看着吴宇森。 “嗯，我知道。”吴宇森站起身，向她伸出手。“让你开心得没空想呗，来吧，我来安排。” 林凡有气无力地拍在他掌心，“你说的哈，那我就不动脑子了。” 有吴宇森安排，她还操什么心啊。 “是，保证大小姐满意。” 吴宇森一使劲，把花枝招展的林凡拉起来，又帮她拿起手机和包包，笑着带人出门。 房间里淡淡的沐浴香气和化妆品香味随着两人的离开，渐渐消散。 第702章 看吴宇森偷笑 吴宇森最终还是没带林凡去找米姣——她自己在车上就反悔了。 “我也是一时麻爪，胡乱抓人。再说，真去了，跟米老师聊啥呢？” 米姣是厉害，但毕竟是个老太太，代沟在这儿呢，也刚认识不久，除了上课内容，又能聊些啥呢？ 到最后无非又继续传授经验。但林凡现在不能尝试，本就心痒难耐，可不想痒上加痒。 吴宇森默默点头。“不去也好，米老师的性格可不像你以为的那么好。” 林凡临时反悔也在他意料之中，不动声色地调整路线，往下一个目的地进发。 “嗯？”林凡虽然决定不找人了，但还是有些好奇。“怎么说的？” “能混成大佬的哪一个真是温和性子？就看她那激进的手段，你不觉得跟她表现出来的脾性不符吗？脾气真好，会有学生投诉？她还就此隐退了？” “还真是。”林凡以拳击掌，“我之前还想过呢，老太太脾气跟手段不一样，比我想象的要好呢。原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你啊，还是想得简单，容易被表象误导。”吴宇森温和地指出。 林凡不好意思地挠头，又想起自己打扮了，翻下化妆镜理头发。“所以我总羡慕你们脑子聪明呢。” 其实她之前还想过联系安东尼奥。 毕竟作为兰星上唯二的机甲人，他的处境应该跟林凡是差不多的。 但想到他的立场，还有没搞清的隐藏目的，再加上过年那些天，自己表面笑嘻嘻，心里还要压着事儿，跟双面间谍似的的苦逼状态，林凡还是果断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反正再过几天，直面03的时候，这家伙肯定不可能缺席的，就再等几天好了。 吴宇森抽空撇她一眼。 林凡的智商跟她的心理素质一样，总是忽高忽低难以估计。 聪明的时候有，不点就透，会以以旁人想不到的角度看问题。但大部分时候，的确要承认，这是个心思简单的“傻姑娘”。 好在“傻姑娘”有自知之明，喜欢躺平，不添乱。倒也没造成什么麻烦。 比起那些爱自作聪明，总让人收拾烂摊子的家伙，林凡这么听话、省心，简直是好同事模板好吗？ 吴宇森一路上跟林凡扯七扯八，很快把车停在一家大型游乐场门口。 “就这？”林凡下车，看到彩色大招牌，有些困惑地看向吴宇森。“能嗨起来？” 游乐场里，高高矗立的摩天轮正慢悠悠地滚动。那是林凡也嫌弃的节奏。 除了小朋友和情侣，大概没人不嫌弃那刻意放慢速度的摩天轮。 “这家游乐场以器械种类多而全着称，极限区各种娱乐项目更是号称亚洲第一，网上评论说，是嗨玩必来场所，你就放心吧。”吴宇森笑着解释，取票进场后，三饶两饶的，径直带人走到极限区大门前。 还未进去，林凡就听到里面呼啸的器械声还有鼎沸的尖叫，一波波声浪像是要刺穿天际，还有人大呼“放我下来”，真是热闹非凡。 待走进去，这边的大摆锤，那边的海盗船，远处的跳楼机，还有垂直过山车……一个个惊险刺激的游艺项目，加上络绎不绝的尖叫直让看的人肾上腺素飚升。 林凡低头看看自己的大摆裙迟疑，“你确定我穿成这样能玩儿？” 早知道要玩这个，她就换条裤子来了好嘛。 这花裙子，裙摆超大，有风就荡，在这堆全角度乱飞的刺激项目里，怎么看都不安全啊…… “没事没事，”吴宇森却毫不在意地揽过她的肩，带着人往前走，“你穿什么都不影响，走吧！” 林凡狐疑地跟着他走，最终还是决定信他。 大不了，回头自己把裙子拢住按紧一点儿，虽说麻烦了点儿，但问题应该不大。 吴宇森见缝插针，带林凡到人少的地方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们。 林凡坐下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个皮筋扣，勒在她裙子的膝盖处，。这样一来，下面的裙摆也就留了十来公分的活动量，怎么晃荡都不会走光了。 林凡挺满意，给他比了个赞。 果然，就该信吴宇森，啥事都不用自己操心啊…… 很多年前，林凡曾经玩过大摆锤。 刚上去的时候还充满好奇，结果升空后，被失重感和惯性拉扯，只能闭上眼尖叫，下来之后跟死里逃生似的。 自此之后，她对这类游戏都敬而远之，绕道而行。 时隔多年后再次尝试，本以为还会像当初一样有新鲜的体验。结果却忘了，自己早已在训练中习惯了更厉害的失重和加速。 这就导致这些对普通人刺激的项目，她全程无感。 没有恐惧，没有刺激，跳楼机也好，海盗船也罢，远远不如她飞行训练中的疾冲和速降。 听着耳边的尖叫，林凡想起她刚被宋仁拎着跳伞那会儿，也是这么声嘶力竭。一转眼，都能无动于衷了。 她本还有些无聊，但无意中发现吴宇森也会受到影响，呼吸加速，肌肉紧绷时，又觉得好玩了。 吴宇森虽然总是笑眯眯的，但一直是个冷静自持的人。在了林凡这里，他似乎没有什么紧张的时候。 可吴宇森再强，平日里也很少面对这种高速失重状态，即便不会尖叫出声，但身体还是免不了做出反应。 他没听到林凡的动静，正感到好奇，转过脑袋想看，就听到她大喊出声。 那声音像笑，又像喊叫，毫无顾忌的吵吵，似乎也帮他将心中憋闷喊了出来，让他也感觉舒服许多。 下来之后，吴宇森有些蔫吧，倒是林凡笑颜如花。 “开心嘛？”吴宇森喜欢看林凡笑。 这姑娘一笑，就好像有种魔力，带动周围的环境都亮了起来，有种治愈的效果。 “开心。”林凡看吴宇森蔫而不自知的样子偷笑。 吴宇森的反应可比游戏本身好玩多了。 “你还行吗？”她问。 果然，不能对男人问这句话。 吴宇森立马端起他的招牌假笑，“行，怎么不行！你还想玩儿吗？” 见林凡点头，吴宇森立马拉住她的手腕往前走。“那就下一个吧。” 这一天，吴宇森舍命陪君子，陪林凡玩。 林凡则是发挥演技，大喊大叫，然后偷偷看吴宇森的反应。 一圈下来，硬汉吴宇森也头晕眼花，脸色发白。他手脚有些虚软地坐在椅子上休息。 林凡连忙跑去买水，回来拧开盖子递给他。 吴宇森缓了一会儿之后好多了，他看到林凡红润的脸色和没来得及掩藏的笑容，终于反应过来了。 “好玩儿不？” 林凡有些心虚，尴尬地嘿嘿一笑。坐在他旁边不敢看他。 游乐场的尖叫声还在继续，两人身边却格外安静。 “开心吗？”吴宇森语气又恢复了往常。 林凡看他一眼，并没有看到责怪，心里踏实许多。 “开心。”她笑着回道，想想这话有歧义，又赶紧补充，“不是因为你啊，是真的开心。” 她看着设备上，被甩来荡去，不停发出尖叫的游人，微笑道。“有时候看看他们，能肆意地玩乐，欢笑，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其实挺有意义的。” 吴宇森转头，林凡的侧脸似乎在发光。 “是啊。”他回头，也看看向远处笑闹不停的人群。“看着这盛世如我所愿，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两人安安静静地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看人来人往，直到闭园通知响起。 走到车前，吴宇森喊住林凡，把车钥匙抛给她。 “回去你开。” 林凡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吴宇森又说。“这是惩罚。” 林凡心虚地挠挠鼻尖，上了驾驶座。 吴宇森的老婆性能超棒，林凡坐了不知道多少次，但开，还是第一次。 说起开车，她上次摸方向盘还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 认真执行惩罚的林凡摸索着点火，好几下才启动。危险巴巴地转向，还没开出停车场就被吴宇森轰了下来。 就林凡这破车技，真要让她开回特事所，也不知道是惩罚谁了。 谁老婆谁心疼，吴宇森决定再也不给林凡碰他老婆的方向盘了。 回到特事所，两人吃吃喝喝，都挺开心。 分别的时候，林凡突然问了句。 “明天还去吗？” 吴宇森实在忍不住，给了她一个白眼，转身就走。 林凡终于不再掩饰，哈哈大笑。 感觉自己好坏啊，怎么办呢…… 第11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呀，一个月又过去了。 时间过得好快哦。 11月我收入140多，心里已经波澜不惊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捶打，我现在已经连数据都不看了，只要没有关小黑屋和恶评就是好事，哈哈。 上个月都在写过渡情节。 星辰再一次升级，有了炮。还有局势交代，冯闯的交代，初涉异能学习，吴宇森一脚入门。 这个月天上的外星人来了。要如何应对，又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感觉我写的有些慢了，但好像又都是该交代的。也许是单更的锅？ 无所谓了，我的故事我做主，哈哈。 天冷了，我码字的时候手都是僵硬的。桌上有电暖桌垫，手掌部分还是热的，手指就冰冷。 冷的我都不想干活了，我大概是冬眠动物，最近拖延的厉害呢，哪怕是单更。 去年我感觉今年底，这个时候会完结，现在感觉，明年这时候会完结吗？ 算了，写到哪儿算哪儿吧，想那么多干啥。写就完了！ 下面依旧是感谢名单。 首先感谢琗み，adnxing，冉听花开三位宝子的打赏，破费了哈。 投月票的大多是熟悉的宝子，也有新宝子哦，开心。感谢。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多多猫的家 铭言 风灵儿 平静无波淡如水 书友 书友 琗み 小忌廉 adnxing 书友 不愿承认我是渣滓 月梦昔 静湖望月 书友 书友 №我是天才§ 红红火火小火炉 感谢大家的月票支持，比心。 ----------------- 下面是天天给我投推荐票的宝子们： 柠檬龙虾琵琶行 柠檬均 jxznn 琗み 邮差301 卡后把热 书友 少年曾有梦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adnxing 空 书海深鱼潜水中 静湖望月 书友 辛苦大家天天给我投票，你们的爱我收到了，么么哒。 后面我会努力，不辜负大家的喜爱，谢谢。mua 陈晓堃 2023年12月4日晨 手指冻掉啦o(╥﹏╥)o 第703章 屡败屡战 电话铃响的时候，林凡正在王峰峰的宿舍打游戏。 吴宇森带她在高河吃喝玩乐，土豪了两天之后，她就觉得厌了。 没钱的时候想有钱，有钱的时候，花起来又觉得没意思。 正好晚上碰到王峰峰，他一问。 “不花钱的快乐？那简单啊！” 于是第二天，吴宇森就带林凡来了。 王峰峰的宿舍在生活区，一栋小高层里。 所里大概有不少人住这边，林凡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还看到好几个眼熟的人。她没记住名字，只能笑着点头。 王峰峰早就在家等着他们了。 一进门入眼就是客厅，巨大的液晶电视挂在沙发对面。 沙发前铺了地毯，没有茶几，满满一托盘的零食饮料放在一旁的地上。几个懒人沙发和抱枕随意地摆着，软乎乎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立马躺上去。 “你倒是会享受啊。”林凡发出赞叹。 平日里，王峰峰看起来也不太讲究，除了八卦，好像也没有特别的爱好。没想到家里竟然意外的舒适。 “那是，人不享受枉少年呢。”王峰峰热情洋溢地把人迎进来，“别看我宅，我对生活的也是有要求的。” 林凡立马想到自己没什么要求的生活，感觉自己还不如个宅男，是不是太糙了一点儿…… 吴宇森不是一第次来，换了鞋就直冲电视，弯腰在电视柜上扒拉。“都有什么游戏？” 男性对游戏的痴迷似乎不亚于机械产品，吴宇森平日里也会玩上几把游戏，但不算痴迷。 一进王峰峰屋里，倒像是有点网瘾少年的意思了，只留了个后脑勺给林凡。 “应有尽有，你挑吧。”王峰峰自豪地应了一句，接着带第一次来的林凡参观房间。 这个屋子不算大，套内大约七八十平方的样子。 厨房和客厅连在一起，但特别小，一看就不做饭，只有个水吧和清洗的功能。 说来也是，王峰峰三餐夜宵都在食堂解决，厨房对他来说基本也没什么用处。 厨房和客厅中间有个小小的圆桌，两把椅子。桌面上还放着游戏手柄和画报杂志。林凡怀疑，这饭桌可能都没正式开过饭。 客厅朝阳，光线特别好。 再往里，通道里有一个常规得没什么好说的卫生间。 房间有两个。一个是带了衣柜的卧室。 一米五的床看起来跟云朵一样软泡，被子随意掀着，一点儿都没有因为今天要来客人而刻意收拾一下。 王峰峰也毫不见外，带林凡进去转了一圈，把掉在地上的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很快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这个房间黑乎乎的，里面十几个屏幕齐刷刷地亮着，还有墙上，机箱里亮着各种五颜六色的彩灯。 林凡一打眼，还以为进了酒吧。再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传说中的土豪电竞房吗？ 王峰峰打开灯，看到林凡震惊的眼神一脸得意。开始介绍各个显示器和设备。 从cpu到显卡，高分辨屏显到oled技术…… 林凡一点儿都没听懂，心里总归就两个字不断刷屏——厉害。 王峰峰平日里不大手大脚，吃穿用度也一般般，看来钱都用到这里来了。 每个显示器上都有一个二次妹子睁着大眼睛朝外看，或萌、或御。 十几个屏的卡通人儿各不相同，林凡觉得好看，但都不认识，顺口问了一嘴。 王峰峰立马不介绍配置了，兴致高昂地逐个介绍这十几个“老婆”…… 好嘛，林凡打量了一下王峰峰瘦弱的身板儿。 看来虚是有原因的。 “行了，别说了，”吴宇森选好了游戏见人还没回来，过来抓人。“你那些老婆过一阵儿就换一茬儿，不用说那么认真，一般人也记不住。赶快出来玩游戏吧，这才是正事儿。” 他迫不及待地揽过林凡的肩膀把人往外拉，王峰峰不服，也只能嘀嘀咕咕地跟在后面出来。 玩游戏，林凡是没什么天分的。 她都多少年没玩过游戏了，本来也不擅长，更别说新游戏什么扮演对战，完全不会玩儿，上去几局都是稀烂。 王峰峰和吴宇森倒是不介意，但她自己没成就感啊。 自暴自弃地不想玩了，手柄扔到一边，打开一包薯片往嘴里塞。 王峰峰不让。 他这么好的设备，这么舒适的环境，怎么能不体验游戏的快乐呢？ 于是翻出经典游戏《玛丽兄弟》。 音乐一响，画面一出，林凡感觉她的童年回来了。 信心满满地拿起手柄一通操作，结果……刚出去就死了。 林凡不信，再试，还试…… “那什么……”她看了眼旁边丝毫不为所动的两人，还是开口解释了。“我上次玩这个还是小学四年级，手生了。” “嗨，没事儿，玩游戏嘛，开心就行了，结果不重要。”王峰峰虽然也有些无语，但心里可不敢有意见。 这是谁？ 林凡啊！哪怕不变身机甲，徒手就能给他干趴下的武力值，更别说她还有雷电外挂，听说最近正在练习释放精准度。 万一她一个不高兴，搞不好自己一屋子老婆都要跟自己拜拜。那可是他攒了好久的钱呢…… 吴宇森倒是真没所谓。 当初林凡变小的时候，他就领略过她的游戏技能点，着实不能算高，所以心理准备足着呢。 再说，他本来就是陪林凡打发时间，玩游戏图个乐。林凡只要不闲着，爱怎么死怎么死。 林凡本都想不玩了，但看两人好声好气，又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就这么撒手，也太不成熟了。于是又按着性子再玩了几把。 也不知道是熟练度上来了，还是心态改了，竟然渐入佳境，她也玩出了乐趣，还尝试了几款新游戏，有那么点儿瘾头了。 电话就是这时候来的，将欢乐的氛围瞬间打碎。 挂完电话，王峰峰的通知也到了，他的休假取消，即刻回信息室待命。 吴宇森没收到通知，却还是主动送两人回办公区。 信息室又一次充当了控制联系室，祝存军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几十台显示器齐刷刷地刷着各种信息，王峰峰熟门熟路地到自己工位上，一声不吭地开始干活。 “怎么样了？”林凡坐到祝存军旁边的椅子上问。 刚才的电话里，祝存军告诉她，03发来了不明信息。 如今它正停在月球后面，虽然没有动，但这个距离对兰星来说，已经算是危险距离了。 “目前没有新动静，联盟又调了附近的三个卫星围上去观察了。小吴呢？”祝存军回头没看到吴宇森，顺口问了一句。 “在外面没进来，他没接到通知。”林凡回道。 祝存军点头，“消息还没有放开，所里知道的人也都在这里。” 对于03的消息，联盟商讨过之后还是决定先瞒着，等确定对方来意再决定要不要公布给民众。 道理还是原来的道理，公布之后，除了民众方面除了恐慌，也没有什么实际帮助。 更别说，之前格罗的攻击，已经让很多人有了心理阴影。情况未明的时候公布，弊大于利。 “消息已经转过去给女丑了，结界也在通知你的那天已经转换了模式，现在就看他们要做什么了。” 祝存军想摸烟，又想起场合不对，换了个翘起了二郎腿，一晃一晃地继续关注大屏。 第704章 音频 03发过来的是一个文件。 应该是吧。 反正通过卫星接收到一个格式不清的文件，兰星上各种软件都试过了，就是打不开。 考虑到科技等级差距，蓝盟内的h国人表面跟p国一样毫无头绪，忙得飞起，私下直接将东西转发给特事所。 有困难，找女丑。 蓝盟的其他势力都还不不知道有这么个外援，只当世界树是那些异能人士搞出来的东西。 林凡坐下没多久，金思辰的通讯就来了。 作为女丑半个代言人，祝存军毫不犹豫地接通，紧接着，他白皙的脸就出现在大屏上。 “哟，林凡！”金思辰本来还有些疲累的神情在看到祝存军旁边坐着的人时立马精神十足。 林凡估计他应该是在女丑那儿受气了，但他装没事，也不会有人揭穿。同情地摇摇手招呼。 “说正事！”祝存军咬牙笑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打招呼。 画面立即一转，变成女丑坐在世界树下满脸不耐烦的样子。 “这不在说呢嘛，”金思辰一点儿都不怵祝存军，画外音似的移动手机，把女丑的脸放大又放大，让所有人都看清这位老祖宗心情有多不好。“总不能坏事都我一个人承担吧。” 女丑的头发已经连在世界树上了，她手里抱着一个平板，手指用力戳戳戳，好像跟平板有什么仇一样。 似乎感觉到了窥视的目光，脸向手机的方向转来。 金思辰丝滑地将手机又切回自己的方向，一脸谄媚地说了几句，被女丑喷退了。 信息室里，大家就这么静悄悄地看金思辰的假笑，听他承受女丑的怒火。 他自己似乎不以为意，一点都不介意大家看他狼狈的现场。 直到镜头里，环境变化，他退出去一段距离，脸上的笑瞬间剥离，换成了冷脸。 “解析出一段音频，我录了音，现在发过去。” “思辰辛苦了啊。”祝存军知道金思辰并不是个好性子的人。 同样被喷过的祝存军也知道女丑多难伺候，更别说金思辰一直要待在她身边。 要不是为了任务，他那个傲娇小心眼，哪里会受女丑这气。 “为人民服务嘛。”金思辰嘴角一扯，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最近你们再想找娘娘，还是自己上吧，让我缓一缓。” “好的，好的，”祝存军露出亲爹般的慈爱笑容，“这位今天怎么这么生气。” 据他所知，金思辰的计划进行得还是不错的，两人关系不说有多好吧，但女丑已经很少这样怒气外露，还把金思辰骂变脸的。 要说她是为了03发愁，祝存军是不信的。兰星整个毁了她都不愁，肯定还有其他事。 “她这阵子本来就不爽。”金思辰捏捏山根，似乎是真累了。“防御模式相当于把她整个人锁在世界树上，已经很暴躁了。” 女丑是个宅女，就爱守着世界树，这么久，连她的洞门口都没出过。天天躺在布置舒适的湖心岛吃喝玩乐睡。 但她不愿意动，和被限制行动是两码事。 世界树的防御模式需要她用头发链接控制，和她的身体同调。某种程度上，相当于拿链子给她锁上了。所以，早就习惯了自有滋味的女丑感到憋屈，但又没什么其他办法。 本来这种情况，金思辰哄起来还算得心应手，但麻烦就麻烦在刚发过来的文件上。 女丑实在是很不爽。 每次要她来控制世界树防御外敌她就格外暴躁。 想到当初把她坑了的夸父，恨不得把人拖出来再鞭尸。 想到这些个不争气的土着，光是争权夺势，几千年科技就发展这么点儿点儿。 但想到女娲娘娘的嘱咐，她除了担着还能咋的？ 女丑叹气，女丑无奈啊…… 金思辰给她说03发信息过来的同时，她还在吐槽这群人的命名能力，起的都是什么破名儿。 本不想管，但到底跟自己能不能早日恢复自由有关，女丑压着不耐将数据导入世界树，很快就成功读取。 她心情一松快，当场就播放了起来。 只是这音频，让两人懵了圈。 “先是一段啥声音没有，接着一段像动物叫，鲸鱼还是什么的，我也不太确定，长长短短的声音，”金思辰回忆道，“然后是电流声，那种敲打的节奏，感觉是传递什么信号，但不是摩斯码，后面还有些反正听不懂的声音。” 祝存军在小本本上记第一手资料，抬头问。“然后呢？女丑怎么说？她总听得懂吧？” 女丑要是听得懂就不会有金思辰被喷得狗血淋头。 他当时也跟祝存军想的一样，他不明白找女丑啊。 这位老祖宗知道得可比他们多多了。 可他们想错了一件事。 女丑是几千年前被女娲培育出来的人。她从出生开始，接触到的都是女娲传递给她的信息，然后年纪轻轻就被封入地下。 林凡等人把人搞醒的时候，女丑的语言系统虽然和h文的现代用语有所区别，但基本还是通用的。 而且语言发展虽然同宗，但经过年代更迭，文化变迁，兰星上的很多外语都已经变化很大了，女丑几乎是听不懂的。看个外文片只能听懂零星几个词，基本都靠字幕，根本没有那种一通百通的神通。 对于上古时期的信息，她亲身体验，所以是清楚的。 但对于世界树，她只是掌管者，可以熟练地控制操作，并不是真的对所有事情都清楚。 就好像她能力只是守护，虽然强大无比，但也只是守护。 撇开她的特殊性，也就是个刁蛮任性、单纯不讲理的姑娘而已。 “她就像是操控电脑的人，会操作，但并不知其原理。”金思辰总结道。“所以她根本听不懂。” 女丑是有自尊的，她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跟凡人不同。但眼下，却在凡人面前出现了她解决不了的事，还是如此渺小的事。 这段时间的情绪积累，再加上这一刺激，直接就爆发了。金思辰首当其冲，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金思辰何许人也，嘴里的好话说着，心里已经明白什么情况了。 女丑的不讲理是真正的不讲理。 明明金思辰计划进行顺利，平日里，两人的关系日渐缓和，但此刻，她却像个提起裤子不认的渣女，说翻脸就翻脸。 她的逻辑观念本就跟世人不同，能力强大，不把人命当回事。再加上金思辰的天赋不能奈何她，所以心里再憋屈，也只能哄。 姑娘嘛，生气了，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原因，哄就对了。女丑也躲不过这个定理。 好在他专业对口，怎么着也算应付的来，只是心情不美罢了。 “所以女丑也不知道信息是什么？”祝存军惊了。他们还指望女丑搞定呢。 “是，不过我感觉这个信息分了几部分，你们再找找其他语言，生物，或者解密专家来试试看，我这边就别指望了。还有，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最近没大事暂时别找女丑了。” 金思辰说完就挂了电话，信息室里安静了一阵儿。 “主任，音频文件解密完成。下一步怎么办？”技术员问。 祝存军让他发给几个部门，犹豫了一下，让现场播放听听看。 信息室里这些黑客大佬也是懂破解的，万一他们就能搞定呢？ 林凡一个胳膊支在扶手上撑着脸，翘着二郎腿顺便听。 开始还有些好奇，然后不明所以，突然不可置信地慢慢坐直了身体。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段音频里，直到播放完毕，也没人说得出个所以然。 突然，有个弱弱的女声响起。 “那个，能不能再放一遍？” 第705章 能听懂的人 “安东尼奥还没联系上吗？”奥维略显暴躁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重重的脚步声充分表达了他的不满。 “自从回来后，这小子就一直不给好脸，后来更是跑得不见踪影。不就是让他去拐林回来嘛，难道这不是他想要的？进展如何也不说，这该死的家伙……” 办公室大门被重重推开，奥维骂骂咧咧的话在看到办公桌前的转椅上安静坐着，低头玩手机的红发男人戛然而止。 之前的种种不忿瞬间消失，变脸似的换上了讨好的笑容，疾步上前。“哦，我亲爱的小兄弟，你可终于回来了。” 安东尼奥嘴角微翘，嗤笑一声。“不是该死的家伙吗？” “哦，我亲爱的安东尼奥，你是知道我的，我怎么可能那样诋毁你。”奥维亲切地拍拍安东尼奥的肩膀，“我是在骂h国那帮杂碎呢，他们最近一直嚣张得厉害，让我们吃了不少苦头。” 安东尼奥似笑非笑地轻轻蹬脚，椅子旋转了180度，朝向办公桌。 奥维的手落空了也毫不介意，走到旁边的酒柜开始倒酒。 “听说你急着找我？”安东尼奥刷着手机，淡淡地问。“有事？” 自从安东尼奥年后突然被召回p国之后，他就被限制，不让跟林凡继续交往通信。 安东尼奥不理解，明明要他亲近林凡的是他们，现在不让联系的又是他们。 这些z客个个八百个心眼子，也不知道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他当然不愿意执行，依然我行我素，没多久，他的通讯信号就被切断了。 p国新发射的通讯卫星，拦截这点儿定向信号还是很轻松的。 奥维怕他逆反，还夸夸其谈地讲了一大堆似是而非的道理，说是为了p国立场。 是不是为了p国安东尼奥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这些人的手段。 继续反抗，也不能不能取得通信权，但被监听是免不了的。 想想他跟林凡的交流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同步监听，他就觉得厌恶。 他也想过，干脆直接去h国算了，反正他的机甲快得很，谁还能拦得住他不成？ 但他也知道，现在局势并不算平稳。蓝盟看起来是缔结了，但内部权势争斗还未平息，他的行动某种程度上会代表p国。 天上那东西怎么回事还未可知，兰星内部可不能在这时候再乱起来。 他也不是说那么爱g，但总归是自己和林凡几人辛苦挽救下来的兰星。难得刚达成如今的平衡状态，他不愿徒生波澜。 反正过不了多久，天上那东西到了，他总会跟林凡见面。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想清楚了，安东尼奥也不耐烦看那些个z客天天上蹦下跳争来争去。 反正也用不着他，干脆递了个休假条，直接跑得不见人影。 奥维联系不上他，通过空管监测，知道他没有出境，就没多放在心上，让人时不时联系一下，看会不会有回应。 毕竟安东尼奥作为地表最强男人，还是在p国自己的领土上，谁会真的担心他的人身安全呢？ 安东尼奥算着时间，估摸着天上那东西应该差不多要到了，自己跑了回来，结果就听到奥维在骂自己…… 呵，安东尼奥在心底嗤笑一声。 上一秒还在骂该死的，下一秒就开始喊亲爱的…… 这些z客的嘴，真是没有一刻靠得住。 “奥，安东尼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奥维唱着咏叹调递给安东尼奥一杯酒，见他没有抗拒地接过，笑容又深了些，“你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安东尼奥收起手机，抿了一口酒，垂眼没搭话。 奥维也毫不介意他的态度，笑容可掬地将03现状和收到不明音频文件的事说了。 “所以呢？”安东尼奥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握着酒杯的手放在膝盖上，“解析出什么信息了，需要我出场了？” 奥维脸色有些讪讪，“我们收到音频的第一时间，就集结了所有能找到的语言学家，翻译家，密码破解专家，生物学家……” “……怎么还有生物学家？”安东尼奥一怔，问了出来。 “因为里面有一段类似于动物鸣叫的音频，所以不仅生物学家，动物学家也都找了。”奥维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惜没有人能解析出信息内容。” p国的动作很快，网络健全的情况下，找人并不那么费时间，更何况人口普查本来就正在进行中。 联系上各领域人才后，3分钟不到的音频文件被播放了无数次，但没有人能听懂甚至破解出来。 p国原本信心爆棚，觉得这次肯定能赢过h国，率先破解的信心，在一次次否定答案中荡到谷底。 好在h国传来的消息，他们找的人也没有破解成功，让p国的心态总算平衡了些。 “嗯，”安东尼奥点头，“所以呢？你这么着急要找我是……” 03目前没有威胁，急着找他回来，总不至于把破译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吧？ 他自诩是个爱好文艺的人，但学术方面并不怎么精通。 摩斯密码都没学过，唯一会的h文，还是冲着林凡去学的，至今也只是正常交流，不算精通的程度，可见这方面，他并没有什么天赋。 奥维脸一拉。 “h国那边刚来消息，说林似乎能听懂音频部分内容，但不确定内容正确性。” 安东尼奥眉头一跳，终于抬眼正视奥维了。 奥维嘿嘿一笑，接着道。 “他们分析来分析去，推测这可能跟她体内的机甲有关联，所以只能联系我们，让你——世界上最强的男性机甲人来确认他们的猜测。” 傲气又怎么样？遇到事情还不是要求着他们确认？奥维一脸得意。 安东尼奥对他的“世界最强”不置可否。“什么音频，放出来听听。” 事实上，林凡对她听到的内容将信将疑。 她从小就不是天才型选手，除了应试学习的内容，基本对语言没什么钻研。 就连现在看起来流利的p文，也是当初为了一口气下的苦工。算是临时抱佛脚的成就。 她听了意味不明的音频后，能领悟部分意思，自己都感觉惊奇。 一开始，她还不相信，觉得是巧合，可能是发音相近的词。 但看大家都没整明白，她又觉得自己的明白也许是个机会，所以尽管犹豫，还是申请重听。 在信息室十几双眼睛的注视下，第二遍她听得更加仔细，也确认了，那根本不是发音相近，她就是听得懂，虽然不是百分百，但七不离八的，能说个大概。 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也讲不出来。 于是信息直接上报，大家集思广益，排除天份，技能，异能等等各方面可能，把最后的可能性定在机甲人身上。 高科技层面的东西是不是有互通性？ 对于林凡解析出来的内容，大家也将信将疑，于是理所当然地联系到了兰星上唯二的机甲所属机构，p国，来确认。 如果安东尼奥也能听懂，并且和林凡解析内容一致，那么，很多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第706章 威胁 信息内容是友好的。 大意是打招呼和交流，拜访的请求。 这一点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但也算是让大家稍稍松了口气。 “安东尼奥确认了？”林凡急不可待地问。“他也是对那段有反应吗？” 音频分为几小段，林凡听出意味的，是类似于鲸鸣的那一段。 而且，最开头部分，大家以为是静音的段落，经林凡和安东尼奥证实，其实是有声音的。只不过这声音目前似乎只有两人能听到，可能是有特殊的频率。 想想林凡总能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大伙儿似乎也没什么意外。 “没错，也是那一段。”岑方远的脸出现在大屏上笑吟吟地说道，“p方为了防止产生心理暗示，故而没有告诉他你听出来的内容。最后他说的跟你差不多，也是没办法逐字翻译，只能说个大概的意思。” 在外人听来就是特殊动物的叫声，长长短短的区别而已。 有研究密码的学者想以林凡说的结果做比对，总结出一点儿规律，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就好像狗或者猫冲你‘汪汪’、‘喵喵’叫，就算理解它们的意思，你也没法说清哪个‘汪’表达的是哪个字眼，这已经是不同的语言体系了。”放弃的人这么总结道。 安东尼奥也听出相似的内容之后，基本可以断定信息无误。 大家也不再纠结这个信息到底是如何排列翻译，而是迅速进入下一步流程——对方发来友好磋商信息要怎么应对。 林凡这边，信息室里技术员们都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后续。 “就你和安东尼奥能听明白……”王峰峰一等到空闲，就把椅子滑到林凡身边，开始八卦，“会不会是你们老家来人了啊？” 闹嗡嗡的众人一窒。 他们心底其实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是碍于种种，没有直接说出来。 星辰的外星基因虽没有明说，但也算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兰星上，只有唯二两个机甲人能听懂的信息，不管怎么样都指向03上的物种跟生物甲有联系。 四九城那边早就有了这样的判断，所以对于看起来友好的信息并不敢完全抱以乐观的态度。 万一那一船里面都是星辰和阿波罗这样的机甲人，那武力值简直顶破天了…… “老家你个大头鬼！”祝存军一个巴掌打得王峰峰抱头“哇哇”大叫。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信息室，刚好听到王峰峰那句调侃。“林凡老家哪儿的你不知道啊？” 祝存军笑着扬起手，还想再打一下，王峰峰灵活地推着滑轮椅滚远了。 开玩笑，主任可是出了名的大力，刚才那一下他感觉自己都要脑震荡了，再来一下……估计医疗部的担架就要来拉人了。 祝存军见人跑了，两手对握，十指“咔咔”作响。 原本聚在一起的技术员们立马四散回自己的工位，假装忙碌起来。 “别听他瞎说。”祝存军坐回老板椅，看了眼林凡。 这姑娘表情凝固，不知道又陷入哪个头脑风暴中了。 他斜了王峰峰一眼，轻轻拍拍林凡的胳膊，把人弄醒。“不过他说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不管好坏，咱们得做好心理准备。” 林凡看祝存军的脸色，称不上轻松，心里也开始打鼓。“他们发的消息不算是好消息吗？” 比起格罗上来就打，03停在适合的距离，发出问候和拜访信息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开端。 “消息是好消息，”祝存军笑，“但咱们也不能都信了不是。” “如果对方的目的真的是友好访问，那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果这只是它们的敲门砖，进入我们结界的一个方法，那就不好说了。” 如今，兰星的结界在女丑的加持下，可不是那么好突破的。或者，就算能突破，想必会消耗不少。 所以，哪怕他们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想点，也比天真懵懂，欢欢喜喜把人迎进来，最后老窝被抄的好。 打着友好支援的幌子，最后把人老家都抄没的事儿，老p就没少做。 推己及人。外星人也是人啊，能发展出生物甲这样的高科技武器，还能开着飞船在宇宙到处跑，谁敢小瞧他们的智商呢？ “要放他们进来？”林凡皱眉。“万一……那不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祝存军从鼻子里呼了一口气，无可奈何道。“那也没办法。目前对方的态度还算友好，明确表示了要交流拜访的需求，估计应该是会派人过来，但具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 “到时候，总不可能把人拦在结界外面。要是搞个不好，再把本来友好的人惹毛了，或者正好给他们个借口开打，那也不好。” “可是……”林凡踌躇。 兰星刚经历过一场战乱，如果对方真的包藏祸心，那把人迎进来不是更危险吗？ 可祝存军说的，她也懂。 正因为懂，才感觉两难。 如果像王峰峰说的，真的是跟她的机甲相关，那对方只要出两个相同的机甲人就能压制住她和安东尼奥。 显然，对方派出的飞船应该不会只有两人，到时候，哪怕千岁大人和大师兄出手，结局也未必会好。更何况，战场在兰星上，怎么看都是他们亏了。 林凡想着想着又开始悲观，脸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别担心。”祝存军看她那脸就知道这姑娘又开始愁了，哈哈笑了两声。“我们只是做好最坏打算，未必真会发生。” “有可能人家就是友好派呢？有格罗那样的，也不可能宇宙万物，都是有那么强的侵略性吧?女娲他们不就是好的吗？说不定还能给我们一带一路，科技上助力一波。这样的机会，我们同样也不想轻易放弃。” 风险越大，机遇越大。当权者更是清楚明白这个道理。 天上不会白白掉馅饼，不承担风险就想有好处，凭什么？ 而且这次会面，似乎他们并没有过多拒绝的机会。 “我刚才已经跟女丑打过招呼了。如果出现极端情况，请她帮忙压制，她也答应了。” 要不他刚才出去干嘛的呢？就是怕被女丑骂他的样子给那么多下属看到不好意思，特地回办公室求支援。 其中怎么艰难也不说了，反正女丑是应下了。 兰星范围内，在世界树的帮助下，她的守备力量最大化，能主动化解内部敌人。 格罗那样的外星人和飞船问题不大，但如果是星辰这样的机甲人，具体就不好说了。到时候还要看对方能力和实际数量。 守，她肯定是会守的，只是如果万一守不住，那就别怪她了…… 祝存军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女丑这个人，虽然傲娇任性不讲理，但她既然答应了，就必然会尽力。 毕竟，守住兰星是女丑心心念念的“女娲娘娘”给她下达的任务。 真要极其兰星全力，到了女丑都守不住的地步……那也真的无话可说了。 林凡知道女丑上岗后，长长松了口气，转而又叹道。“如果我们的科技再先进一点就好了，赤道环能建好的话，就可以把人领那边去接触，就算爆发冲突，也不用害怕危及兰星本体。” 祝存军笑笑，“是啊，所以现在全球大力推动科技发展，这一个两个的，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个。虽然是被迫的，但我们也算进入了星际时代啊。” “是啊……”林凡双手环胸，“科技啊，为什么每次紧要关头就会觉得不够用？要发展，要强大，这样才不会畏惧外来势力。” 她想象着，如果兰星科技蓬勃发展，建了赤道环，有了自己的航空飞船，迟早有一天，也有格罗那样的大型舰体，随处飞行，再也不怕外部任何势力的时候，会是多么的激动人心…… 眼下，兰星基建刚刚修复完，这一段路注定还要走好久。 不着急！ 林凡安慰自己。 路要一步一步走，稳扎稳打，不能急功近利。 她沉默地看着信息室里几十个屏幕组成的巨大幕墙上，飞速掠过的各种信息和图片。 原本看起来已经非常高科技的场景，在她见识过格罗船舰的内部构造后，已经趋于平常。 如今全球都意识到了要发展科技生产力，梦里的场景，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实现。 现在，就看03给不给她们喘息的机会了。 第707章 尝试 “你说，他们为啥不录视频？是不是因为长得丑？”王峰峰自从知道03上的外星人跟机甲有关之后，就开始发散思维。特地趁吃饭的空档跑来林凡这边絮叨。 林凡一口可乐差点没喷出来。 他们都在担心对方厉不厉害，这货却在想人家丑不丑？ 没看出王峰峰是个颜值党啊。 “你当心主任把你这个季度的奖金都扣了。”吴宇森端着一托盘食物过来，悠哉道。 林凡又开始大吃大喝了。 03就在脑袋上悬着，她要时刻准备行动，能量自然是越多越好。 王峰峰瘪嘴。 他不就是调侃了那一句，主任就扣了他一个月奖金。他的新老婆又要迟一点才能收到了。 不开森。 “丑不丑的不知道，不过我猜可能是水生物。”安东尼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自从音频被确认之后，奥维就恢复了他的通信权限。 安东尼奥终于能跟林凡视频了，一直在吐槽奥维怎么怎么不好，p国那些家伙多么多么让人厌烦。 林凡听得特别开心，虽然她基本都没见过。 就这么叨叨咕咕，一直到了吃饭时间也没挂，又赶上王峰峰来。 安东尼奥跟王峰峰见过，也不避讳他，接着群聊。 “水生物？”林凡一愣，“是因为那声音像鲸鱼叫？” 音频的几个部分，他们只对鲸鸣有反应。 生物学家已经确认了，那音频跟鲸鱼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应该不是兰星的物种。 “是也不是。”安东尼奥阳光的大脸撑满整个屏幕，“声音像是一方面，还一方面，我感觉自从能变身机甲之后，我的水性似乎变强了。之前觉得是机甲的增益，如今联系声音，也许不是偶然呢。” 林凡一筷子小酥肉塞进嘴里都忘了嚼，细细回忆起来。 关于水性，她似乎从没注意过。 可能因为曾经差点被淹死，尽管后来在宋仁的教导下学会了游泳，她对水还是亲近不起来。 除了学习训练那段时间，就没有自己跑去游过泳。 下海的几次任务也是因为套着机甲，虽然如鱼得水，但一直以为是机甲的缘故，哪里会联想到这方面。 安东尼奥不说就罢了，一说，细想起来，似乎，隐约，可能，还真有那个可能性。 “最近我去海边浮潜，无意中发现脱离氧气瓶后，也能正常呼吸。”安东尼奥再一次语出惊人。“固然是机甲的缘故，但联系这个音频，我总觉得脱不了关系。” “在水里呼吸？以人体状态？”王峰峰瞪大眼睛，凑到手机上方。 吴宇森把他的脑袋推开，问道。“你是觉得导致你们变身的物质应该也是水产物，所以才会带动机甲，改变你们的身体，能最大化适应水环境？”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导致我们变身的物质是什么，但是差不多吧，就是能让我变成机甲的那个缘由，我怀疑可能是水生物。它同化我们的身体，并且变异，让我们在水里能像鱼一样自在。” “你不知道？不是……”王峰峰脑袋凑过来，又一次被推开。 “那你是怎么突然变身的？”吴宇森正色问道。 这方面信息有些敏感，之前谁也没问过。 “我不知道。”安东尼奥苦笑，“不过最有可能的契机是一次徒手攀岩，结果失手，大脑袋冲下摔了下去。本以为必死无疑，结果醒来是在医院里。” 刚开始他只当自己幸运，没有多想。直到一次突然的契机变身机甲，再后来被奥维招揽。 所以要说可能性的话，那次攀岩事故可能性最大。只是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吴宇森没有再问，默默记下，准备回头汇报上去。 安东尼奥顺口问了林凡的变身契机，林凡也没隐瞒，说跳河。 他还想问为什么跳河，被林凡急匆匆地打断，说要去游泳池试试水性挂断了。 事关过去的灰暗，即使安东尼奥还算是不错的朋友她也不想多说。 王峰峰听说林凡要去游泳池兴奋地表示他想旁观，结果等了一会儿，林凡饭还没吃完，人就被电话叫走了。 林凡心不在焉地消灭完桌上的食物就想去游泳池，被吴宇森硬拉着散了一个小时步。 换好泳衣到泳池边上的时候才发现，文绩和几个医生拿着器具在旁边等着。 “这是做什么？”林凡摸不着头脑。 吴宇森回道，“长时间水底闭气还是有风险的。有救护人员保险一点儿。” 毕竟安东尼奥说的话真假未知，万一他打了坏主意想坑林凡呢？ 虽说03当前，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小心为上，总没有什么错。 “行吧。”林凡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人都来了，她总不可能把人赶走呗。 说起来，有医务人员在侧，她心底的安全感也更强一些。还是吴宇森想得周到，给他点个赞。 林凡想直接下水，又被吴宇森拦了，带着她做伸展。 真的是好久没游泳了，宋仁教的这些基本常识，全被她抛到脑后。林凡羞赧地动作，为自己的不专业感到惭愧。 再给吴宇森点个赞。 等她顺着扶梯下水，吴宇森又将一个浮板递给她。 “我知道你会游泳，不过很久没游过了，手边放个浮板，万一慌乱的时候，有支撑点。” 林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心里给吴宇森疯狂点赞，抱着浮板下了水。 适应了一阵后，就在浅水岸边不远的地方放开了手，缓缓躺平，深吸了一口气，往池底沉去。 清澈的池水没过眼睛，有些凉，但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林凡看着上方的水层不断增厚，背部终于触到了池底。 她尽量放松手脚，感觉身体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不适，只是长时间不呼吸，感觉有些憋得慌。 缓缓吐出肺里的空气，看着一颗颗大大小小的气泡在水里往上升腾，像是飘散在空中的肥皂泡。 她看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到吴宇森旁边，他们说话的声音隔着厚厚的水层清晰地传了过来。 气泡冒了一会儿，水面渐渐平静。水底的林凡闭着眼，没有动静。 “不会有事儿吧。”文绩眉头微皱，担心问道，招呼旁边的医务人员准备好。 吴宇森秉着脸不说话，看着腕表上的秒针。 正常人在水里闭气在三到四分钟左右，受过专业训练的潜水员坑达到七八分钟。 世界最长的水下闭气记录是22分钟左右，但那是下水前吸取了大量纯氧，只是个例。 水面最后一个泡泡消失已经超过四分钟了，水底的林凡仿佛睡着了一般，安静地让吴宇森有些心慌。 他决定还是叫一叫她，手却已经开始揪着外套门襟，准备脱衣服。 林凡感觉非常舒服，感觉自己徜徉在母体中昏昏欲睡。 变了音色的声音将她唤醒，眼睛缓缓张开。 岸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是没事儿。 谁知下一秒，林凡嘴一张，开始呛水。 平静的水底随着她的挣扎舞动立即开始混乱，她似乎也忘记了自己会游泳这件事，乱扑腾，就是不上来。 “林凡，冷静点儿……”文绩话未说完，就见旁边黑影一闪。 “噗通”一声，吴宇森跳了进去。 第708章 回信 林凡上岸的时候，还在咳。 文绩等人围着给她急救，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 等林凡欢缓过来之后，发现，好像也没有记忆中那么难受。 也许是因为意识有些迷糊，当她猝不及防地张嘴，感觉冰冷的水涌入口中，触碰到喉咙时，她的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溺水的窒息记忆铺天盖地地笼罩着她，让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已经会游泳了。 她似乎，也许，是自己把自己呛了。 事后细想，在水里有一段时间，她好像是可以平稳呼吸的…… 吴宇森一身湿哒哒，看着林凡又要下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阻止。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没敢跑远，就在池子边上，扶着池壁往下蹲。 有了心理准备之后，果然没出什么意外。 在林凡闭紧嘴巴，自然放松的状态下，的确可以在水里自由呼吸。 当她大口吸气，或者张嘴的时候，水会随着压力进入体内。但只要她不自乱阵脚，几乎不会呛水。 只是异物入侵的感觉让林凡非常不适，所以并没有过多尝试。 反正想要的结果证实就行了。 “可是没道理啊。”林凡从更衣室出来，用大毛巾擦着脑袋。“鱼不都用腮呼吸的吗？我是用肺呼吸的，这不对啊。” 尽管知道是机甲的缘故，可还是太违反生物常识了。 鲸鱼还要隔一段时间上岸换个气呢。 就算是水陆两栖……反正感觉不是那么个事儿呢。 “你都人肉变钢铁了，能水下呼吸，好像也不算那么难接受吧？”文绩调侃道。 ……说的也是。林凡拿着大毛巾的手顿了顿。 毕竟性状都能发生变化，水陆两栖而已。传说中的美人鱼貌似也没有腮呀……有……还是没有…… 哎呀，她想那么多干嘛？ 粗鲁地擦着头发，好像这样就能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擦掉。 短头发就是好，没几下就半干了。 “吴宇森呢？”她出来这么久，只有文绩在外面等着。她还惦记着吴宇森一身湿哒哒的呢。 “早回去换衣服了。”文绩本来也是要走的，吴宇森托他等林凡一会。 文绩也是服了，在所里，林凡一个人能出啥事儿？ 不过想到刚才她差点让自己精神溺水，又觉得有个人陪着似乎也没错。 林凡这姑娘，说她强的时候是真强，但也总在人想不到的时候，弱如菜鸡。 怎么说呢，只能说强者都有弱点吧。 吴宇森把最新发现提交上去，果然引起了重视。 对林凡本身的关注倒是不怎么大，主要还是水生物猜测。 能脱离水的水生物……海洋学家又有了用武之地。 “为什么要圈定脱离水的水生物？”赵贺刚好来所里待命，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拉着无所事事的林凡两人喝下午茶。 “一般来说，也不可能是鱼类吧？”吴宇森的想法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鱼是用腮呼吸的，脱离水应该没法活的，总不可能03里面装满了水吧？” “那也未必，我没腮都能在水里呼吸，未必鱼就不能在空气里呼吸啊。”林凡喝着糖水反驳。 在水里能自主呼吸也挺好，起码不怕淹死了。这种类似于天赋的转变的确比变钢铁人容易接受多了。 “对啊，不是说，不能用常识推己及人吗？毕竟那都是外星生物呢。”赵贺点头赞同。 他当初在看见格罗那群虫人的时候，也没想过世界上会有这种生物。 吴宇森张口想说，被林凡截断。 “不过如果是鱼人……滑不丢手的，感觉不好应付啊。” “是吧？我也觉得。万一是鳝鱼那种，噫～”赵贺露出个嫌弃的表情。 “你咋不说是蛇呢？再长八只脚……”林凡苦着脸，“对了，蛇能在水下呼吸吗？” 她问吴宇森，不等他回答，又转向赵贺，“可别真是蛇人啊，怪瘆人的。” 她丢开调羹，摸摸两臂上的鸡皮疙瘩，“那要不还是鱼吧，最好别太恶心的，别再像虫子那种，保佑保佑。” 赵贺看着林凡双手合十都开始祈祷了，也跟着合掌冲着上方拜拜。 吴宇森看着两人神神叨叨的样子，不禁好笑，干脆也歇了搭话的想法。 林凡心思的重点转移到外星人长什么样上，到百度上查了一圈之后，突然跟吴宇森说。 “其实王峰峰的想法也有道理。”见他不明所以，又道。“他们不放视频过来，也许是真的丑。” 吴宇森笑了，撸了把林凡的眦丫炸开的短发安抚。“你忘了有格式障碍吗？他们即便发了视频咱们也看不了。那音频，说不准也是他们能找到最古老的格式发过来的呢。” “那不是有世界树吗？”林凡虽然没接触过世界树的科技内容，但有女娲的大飞船，女丑的飞梭，等等先例在，心里极为推崇。 “可对方不知道啊。”吴宇森无奈回道。“再说，信息内容比对方长什么样重要多了。反正接触的时候总要看到。保持点神秘感不也挺好吗？万一真丑……晚几天看也是好事呢。” 林凡双手交叉在胸前，“丑拒！” 话虽这么说，但她也知道没有选择的余地。 只希望对方来意是真的像他们传达的那样，是友好的。 那样的话，哪怕真的是稀奇古怪的形状，也会带上一层美好的滤镜。 上层开了几天的会，最终定下了接待方案。 祝存军两眼通红地通知林凡的时候，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就是接触呗。人家都到门口了，礼貌地问一声，还能不让人来咋地。 只是这信息，怎么传过去呢？两边别说语言不通，文件格式都不通呢。 也有人提出找两个机甲人录一段过去。但事实证明，能听懂和能表达是两码事。 林凡和安东尼奥试过之后都放弃了。那鲸鸣的声音是个人都发不出来吧？ 于是大家只能放弃声音方案，改为视频。 放上无数张笑脸的视频，还有鲜花，表示欢迎。本来还有人建议放烟花礼炮的，被否了，万一声音造成误会，对方以为是攻击的意思呢？ 素材也是现成的，正好之前有届奥运会用过。正好拿来。 可视频又遇到格式问题。 祝存军又挨了女丑一顿骂，把格式转换成对方音频格式同等级视频文件，以防万一，还转了好几种格式，然后挂在世界树的网上，借着结界散布。 同时还发送到各个卫星上，全部放在对外传输状态，看对方能先接受到哪一个。 接下来，就是等了。 第709章 再次战备 兰星历史上有过很多关于外星人来访的文学创作和影视作品。 那些友好可亲的外星人大多穿着防护服，要不从飞碟中央射下的光柱中缓缓降临，要不就是飞船降落在地面后，从充满高光的门洞中走出。 这些外星人基本都是以人形出现，带着创作者的美好愿景，还有能推动兰星科技发展的各种好物。 但自从上次格罗入侵之后，兰星上的人对外星人的滤镜已经完全破碎。别说礼物了，不带枪炮就算不错了。 外星人来访的消息，直到观测到对方发出一艘小飞船，往兰星方向来才公布给民众。 不公布不行，对方应该是要降落的。一旦穿透到结界内部，对兰星上的普通民众会不会造成什么危害就难说了。 所以，就按最新拟定的防御草案执行，各单位又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通知民众进入掩体躲避，那些武器，j火，全部调动起来。 在如此兴师动众的情况下，消息自然是瞒不住的。 h国在前期跟民众互通有无，吃了一波互动福利，这次也直接告知。 有了格罗的前车之鉴，没有人不配合。 p国等几个势力本不想和盘托出，但h国都公布了，他们拦着也无济于事，毕竟网络的传播速度他们不是不知道。 干脆装着委屈跟h国要好处。 什么好处呢？当然是着陆点的选择。 众所周知，外星飞船降落是有风险的，里面出来什么，飞船是什么机制，谁都不清楚。所以它的飞行路线和降落地点就有讲究了。 谁也不想这么危险的东西落在自己的地盘上，当然是往h国推啊。 万一真闹了包子，让h国人先顶上，反正他们人多，在格罗战时消耗也不大。 h国这边，老爷子没有太多犹豫就同意了。 风险也是机缘，希望p国事后不要后悔才好。 特事所各位异能人迅速领命，拿着炼器组日夜加班炼出来的结界和法器散步到全国各地。 上次格罗战，特事所的储备法器几乎被消耗一空。 得知天上还有个威胁虎视眈眈，炼器组一改往日闲散的工作态度，天天不是在炼制就是在炼制的路上，想抓紧后勤储备力量，让同事要用的时候，能弹药充备。 可以用不上，但不能没有。 现在扫一眼所里。只要是蓬头垢面，衣服皱成咸菜干还有味儿，步履匆匆的人。不用问，一准是炼器组的。 林凡在食堂遇见过几次，也算知道全应东当初那邋遢形象是怎么来的了。 这回因为准备充分，祝存军还早留了一手，舔着老脸，跟乐正远青以及神龙不见首尾的千岁大人要了些小玩意儿，所以守备范围比上一次要大得多。 h国七成以上，人员聚集的地方都被结界罩住了。剩下的就是幅员辽阔的自然生态环境，以及特地空出来给飞船降落的地块了。 这样一来，女丑的大结界在外，异能小结界在内，h国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基本能保障，上层基本可以放一半心。 至于其他g家……对不起，他们h国已经把危险拉到自己家里了，其他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现在，就看03的访问小飞船到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p国得不到想要的，干脆看热闹不嫌事大，开通了实时播报，将明面上知道的03的各项消息都发布了出来。 h国责问的时候，他们就拿民众知情权做借口，还指责h国才是先透露消息的一方，胡搅蛮缠，让蓝盟上层在这紧要关头又乱了一波。 但事已至此，h国再想拦截已经为时过晚。 世界树加速了全球网络的融通，虽说有区域限制，但总有人会翻墙看到这些资源。如今全国力量都集中在天上，哪有空顾得上这些麻烦。 p国人看到，基本上就等于全球人都看到了，再对h国民众藏着掖着反而容易引起反效果。 于是很快，h国也建了个新的太空频道开始直播，起码不能让本国民众被p方舆论引导。 在地下掩体中的民众看到直播内容后，情绪倒是没有他们设想的那么糟。 和平地带的人感觉上一次没事，这次肯定也没问题。上次成功避难的结果给大家一个“只要好好躲在地下，就会过几天就能平安出去”的意识，所以配合度都比较高。 而战区的人都习惯打来打去了，谁来谁走，反正大不了是个死，也麻木了。 上层看到网上讨论的情绪都还不错，也就没有禁网。毕竟很多时候，限制的手段在某方面也反应了当下局势。 蓝盟目前感觉还不错，想让民众也充满信心，所以宣传都是往友好交流去的，这时候断网禁言，反而容易乱人心。 林爸和林妈接到通知后，熟门熟路地往之前的藏身地赶。 上次突如其来的避难让林妈有了忧患意识。回家后特地买了个小拖车，上面放着两个包。一个装衣服和日常用品，一个装吃的。隔三差五就要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换一换。 装着贵重物品的随身挎包更是一直放在手边。 林爸随她倒腾，只要不吵吵，不败家，啥都好说。 随着季节变换，几个月过去了，她那些跳舞的老姐妹都笑她太小心了，林妈也没理，依然我行我素。 哪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林妈喜不自胜，他们出门的时候，小区里一个人都没下来，都在收拾呢。这叫什么？叫远见！ 她慷慨激昂地跟林爸一阵嘚瑟，还想打电话给之前嘲笑她的舞伴们，被林爸拦了下来。 “你消停点儿吧，人家肯定忙着收拾呢。”林爸一把按住她的手机，“咱们赶紧走，我们年纪大走的比人慢，等会儿路上人多就不好走了。” “对，上次那个位置可别被人占了去了。”林妈一听，也不忙着打电话了，加快脚步往前走。 林爸看着老伴儿雄赳赳地拖着小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摸了摸兜里的电话又放下了。 算了，还是先到地方再给小凡打电话吧，她肯定也忙着收拾东西呢，别耽误时间。 半小时后，老两口终于先人一步赶到上次的位置，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了。床椅摆设还跟他们离开时一样，只是天气暖和了，没人穿棉服了。 林妈拖出抹布开始擦两人的床位，林爸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喘了会儿气，等气息平稳了，才掏出电话。 又是一系列套路式的问候，吃没吃，好不好，到了避难点没有？ 林凡一一答过，还嘱咐老两口保重身体。 脆生生的声音听得林爸既开心又难过，林妈也抢了电话说了两句。这次倒是没吵吵，但还是没忍住问吴宇森和安东尼奥最近跟林凡怎么样了。 林凡光笑，没出声。 “你笑什么，倒是说话呀。”林妈脾气又有点上来了。 “嗯，等我回来在跟你说吧。”林凡顿了顿，“你和我爸保重身体，别舍不得花钱。少吵吵，都好好的啊。” “我吵吵什么了你就这么说我啊……”林妈果然受不得别人说她。 “好了好了。”林爸赶快把电话抢过来，“还说不吵吵，难得打个电话你就少说两句吧。” 林妈想嘲，瘪瘪嘴，忍了，继续回去擦床，乒乒乓乓地发泄努力。 林凡听到那边的声音，不自觉嘴角弯弯。“爸，我要去忙了。你们千万保重啊。” “哎哎，去忙吧，注意安全。”林爸挂完电话，喜滋滋地收了起来。 而林凡，在偌大的信息室里，示意技术员切断通讯。 她一身战斗服早就装备好，双目紧盯着看着大屏上，林爸和林妈的画面。 这一次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第710章 安东尼奥又来了 也许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威胁，03派出的飞船并不大。样子有些像装了翅膀的火箭，又有点像太空飞船，但没有尾巴。整体是个前小后大，三角锥的形状。 船小，威胁自然会小很多。里面能装的人或者物受空间大小限制，火力值相对也比大飞船低得多。 可也许是船小，那速度老快了。根据航天局的估算，最迟两天，对方就能到兰星外层的结界面。 这时间真是掐的准，再少一些，撤离的时间都不够。 蓝盟最后的决策是在h国既定着陆地正上方给结界开一个口，让对方进来，直接降落到他们预备好的地点。省的绕行的时候，对方看到什么再引起事端。 但按照对方现在的前进方向，八成是不可能自己怼进要开孔的那块结界膜。 语言不通的情况下，要怎么引导对方进入正轨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人上去带。 蓝星上，如果有访问飞机去到别g领土，都会有护航机上来领路或者保护，林凡亲眼见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充当这个角色。 “害怕？”吴宇森递给她一杯热可可。 他这一次的任务任然是机动。这个可有可无的岗位让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能力不足。 如果会异能的话就好了，他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守卫城市结界。 但如果有异能，他就不能象现在陪在林凡旁边了。这个念头在心底悄悄跳了一下，被吴宇森压下去。 “倒也没有怕。”林凡接过热可可，“就是挺茫然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 护航机的规则经过几十年大家都懂，什么时候贴过去，距离多少，伴飞多久离开，这些都是有规定的。 她上去要怎么做，才能让对方领会她的意思？对方真的能领会，会配合吗？ 林凡喝了一口热可可，发烫的温度顺着喉咙下去，仿佛也熨烫了她不安的心。 “别担心。”吴宇森将她兹在软帽外面的头发捋进去，“对方既然是带着友好目的来的，应该会顺着我们这边的习惯方式。” “只要不露武器都不怕是吧？”林凡哈哈一笑。 “露也不怕。”吴宇森无奈地撇她一眼，“地面对空武力都准备好了。导弹也锁定着呢。装甲武装全都部署好了，机甲小队也过去了，盘古也在。” “机甲小队也过去了？”林凡一愣，想起宋仁。“就九个人吧？谁带队？” “季羽。李春华的性格有缺陷，不能做指挥。”吴宇森说，“他们三个人算是最有经验的了，季羽当仁不让。” 林凡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次行动充满风险，她不希望熟识的人身处险境，尤其是有宋仁的前车之鉴。 但她也知道，这种场合，他们非去不可。毕竟武力值在那里。 “800趁这段时间升级过仿生甲外壳，能源模也做了调整，还加强了武器。现在机甲小队跟以往不可同日而语，你安心。”吴宇森安慰道。 林凡强笑了一下。 怎么可能安心？真要安心，要等外星人的事情真正落定，离开蓝星才可能吧？ 吴宇森知道告诉她肯定会这样，但这事儿又瞒不住。蹲下来看着她略带忧愁的眼睛说道。 “咱们就是做的这一行，哪里有危险哪里上，你知道的。” 林凡点头。 她知道，他们就是用身体筑起一面墙，试图把危险挡在身前，保护身后的人平安喜乐。 她知道，都知道。不是他们去，总有别人去。 可想到宋仁，她又觉得难受。如果不认识他们，是不是会好很多？ 陌生人的生死离别总归不一样吧？ 可是不认识他们，怎么会有现在的自己。 林凡看着自己这手背，眼睛有些氤氲，连忙喝了一口热可可。 吴宇森看她眼红了，还想说话安慰，却见林凡摆摆手。 “我都明白。”只是感情不像理智那么容易控制罢了。 吴宇森没有再说，站起来默默守在她的身后。 他能理解林凡的感受。就像他每次目送林凡出任务，心里总忍不住担忧。 以林凡的心理状态，那情绪怕比他更重吧。 悲观，一直是林凡拿不掉的一个标签，可能是她不快乐的时间太多，快乐的时间太少。 吴宇森决定以后多让林凡开心，也许慢慢的，那个标签会在不知不觉中就消失了呢？ “林！”突如其来的大喊惊得林凡一跳。 她回身看去，果然看到安东尼奥扑在信息室的大门上锤门。 好在h国的钢化玻璃质量杠杠的，任他怎么锤都屹立不动，只是有些颤颤巍巍。 只是“咚咚咚”的声音吵得信息室的人都回头怒视，而始作俑者却毫不知情地只看着林凡。 “他怎么来了？”林凡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 信息室里面诸多资料，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更别说这还疑似p国间谍。 “不知道。”吴宇森也一脸懵，跟着林凡往门口跑。“但应该是获得许可了。” 没有许可，即便是生物甲也不可能在不惊动警报的情况下偷偷进入。 林凡按动开门扭，吴宇森在安东尼奥向里扑的一瞬间将人抱个满怀。“好久不见啊安东！” 他趁机把人往外推，安东尼奥往后退了两步，等站稳，信息室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林凡也站在旁边。 “来来来，我们边走边说。”林凡笑容可掬地想把人拉离信息室的范围。 怎么来的先不管，把人带远点才是正道。 安东尼奥被林凡敷衍地抱了下也不觉生气，笑呵呵地跟在她旁边说话。 没转两个路口，就看到薛平跑了过来。 他看到安东尼奥明显松了口气，接着怒容满面地往前冲。 林凡还以为薛平要打安东尼奥，都想着要不要拦一下了。结果薛平走到安东尼奥面前的时候，怒火明显歇了下去，只是表情不算好地咬牙切齿道。“谁让你乱跑了？” “我去找林了，你不是说带我找她吗？”安东尼奥一脸无辜地反问。 “是说带你见她，但要先见过我们领导！”薛平一股气没处发，只能恨恨道。 心理一股脑劝自己熄火——这特么是个机甲人，跟林凡差不多的，打不过，没必要上。 “什么情况？”吴宇森走上前来。林凡正抱着杯子看戏呢，不指望她问。 “主任让我去机场把人接过来，跟林凡汇合。”薛平不想再看那张令人愤怒的脸，转向吴宇森回道，“结果我把人带到主任办公室门口，说好让他等一等，我进去汇报一下，半分钟功夫，再出来，人没了。” 特事所不是普通地方，能让个鬼佬乱跑吗？ 这还是个机甲鬼佬？ 更重要的是，他是在自己手里跑掉的！ 薛平也是金牌特勤啊，半世英明差点被这小子毁于一旦。万一他再整些什么花活？薛平后悔当初没给他上个链子。 “跟我汇合？”林凡听到自己的名字才搭话，想起主任还要见安东尼奥，抬步上前。“走吧，我带你去。” 第711章 双人护航 安东尼奥来特事所也算是合情合理。 结界开口在h国，林凡也在这里，作为“护卫舰”的另一个成员，他肯定是要提前来的。 虽说机甲化之后，p国飞过来也花不了太多时间。但后面情况如何谁都不清楚，能量这块能省则省。 其实p国原本是不准备让安东尼奥的阿波罗上的。他们想着让星辰上去探探，万一开头就对上，自家阿波罗在兰星内部还能保存实力。 但h国哪里能答应。 让兰星上实力最强的两个单兵机甲上去迎客，面子上看是出于礼貌，但实际上是一种武力震慑。包括着陆地上布置的各种火力点，就是想让外星来的朋友看着，就算有不好的心思也要掂量掂量。 女丑说过，世界树是女娲船上搬下来的。结界换一种说法是超分子防御膜，是发展到一定程度才能出现的科技产物。 对方如今的客气，很可能是探测到了这个科技产物的存在，搞不清兰星的深浅，所以才会谨慎行事。 既然如此，那他们肯定要把最高科技力量和最强武力摆出来。 尽管中间存在不融洽和断代，但强总比弱好。 当然，如果对方态度友善，那是最好不过。但蓝盟那些与会的z治家们却不会抱以这么天真的想法，习惯性的阴谋论调和谨慎小心是他们生存的根本。 所以基于实力展现，让两个机甲人上去打头阵肯定比一个人效果好。 再说难听一点，万一真的一触即发，星辰遭遇不测，p国也别想保存实力，把阿波罗留下。 说一千道一万，如果星辰和阿波罗都能被这艘来访船搞死，那兰星上下都可以躺平了，完全挡不住啊。 p国在蓝盟舌战群儒，坚持不让安东尼奥上，说他还需要保卫西半球大陆。战况激烈差点掀桌子，虽然没说赢，但是也没输。 他们死不要脸，不让阿波罗上，其他势力还真不好硬把人推出去。 谁知道后方，安东尼奥不知怎么知道这个事了，主动请缨，要去跟林凡一起行动，把在蓝盟负责吵架的p国嘴炮气得差点心脏病发。 他们这都是为了谁啊？ 但之前也说过，安东尼奥想去，谁也拦不住他。既然这样，干脆就主动点，卖个好。 嘴炮气完了还要给自己家挽尊，把转变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深怕别人记不住他们的民族大义似的。 不过也没有人认真搭理他们就是了，结果好了，过程没那么重要。 所以安东尼奥坐着飞机一路过来，祝存军就派无所事事的薛平去接。 林凡在此刻情绪肯定有起伏，所以跟安东尼奥比较熟悉的吴宇森反而留了下来，陪在林凡身边。 安东尼奥无组织无纪律，随性惯了。奥维的办公室他都是来去自如，更加不耐烦层层通报。 他就是来找林凡的，怎么要见那么多不认识的人？烦！ 于是在薛平进办公室之后，他见四下无人，干脆跑出去找林凡。凭着之前的记忆在特事所走动，正好问到一个知道林凡在哪里的，一路找去了信息室。 过程就这么个过程。 祝存军笑眯眯地听完之后表示没有关系，整件事里，只有薛平受到了伤害…… 虽然安东尼奥不归h方管，但人都到地盘上了，问候，寒暄总是不可少的。 安东尼奥觉着这老头人还不错，起码没有像刚才接他的那个男人一样，凶的嘞…… 林凡陪坐了一会儿就得到了详细的任务说明。 “去南岛？”她还以为着陆点会设在沙漠，荒地那些个地方。毕竟那边生态比较糟，万一打起来损失没有那么大。 祝存军见她眉头微皱，问道。“怎么？南岛有什么问题？让你有顾虑？” “也谈不上顾虑吧，”林凡舒了口气，“就是李春华家一个亲戚的孩子在南岛上学。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着陆点在南岛的话，风险还是高的。 万一波及到群众，万一那孩子运气不好…… 其实林凡没见过人，只是在当初李春华家做客，聊天的时候说过那个远离父母的孩子。 但听过就在林凡心里挂了个号，更何况还有个李春华。 在林凡心里，很多事，很多人，不如不知，不见，就是怕这种时候。 祝存军大体知道她这个毛病，点点头，没继续追问。 安东尼奥没听懂，但看林凡的表情，估计问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干脆当做没听到，将话题扯开。 “南岛我知道，是个温暖的地方。”他要是想跟一个人交好，帅气的脸庞和亲和的笑容通常能很好地发挥作用。“我曾经还想去那边拍视频，但没来得及，也许这次能领略一下南岛的美景。” 安东尼奥之前在珠港逗留了好长时间，也正是因为在珠港逗留，才赶上珠港被侵袭，他拔剑相助的场景。 所以说很多时候，因缘际会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讲。 如果当初安东尼奥不在珠港，那么珠港要等到大师兄去救援，下场肯定很糟。 祝存军也是想到安东尼奥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了，再加上他把受伤的林凡背回来，觉得这小伙儿撇开立场来看，本心目前还是不错的，笑容更胜了。又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茶叶，开始泡功夫茶。 安东尼奥在珠港呆了很久，对功夫茶的喜爱明显比林凡还要深。还能拽几句古文跟祝存军探讨茶道，把一旁的林凡听得眼睛变蚊香。 “我都快忘了是为什么坐在这里的了。”她悄悄贴到吴宇森耳边嘀咕。 不是说南岛呢嘛？怎么开始聊茶经了？而且还是跟个红毛…… 抱歉，她没有其他意思，但是这个画面有点儿割裂啊。 主任是不是忘了他年前跟自己说的，安东尼奥掩藏的目的了。 还是说上位者都是这么……好吧，她还得学。 看了一眼吴宇森挂着完美笑容的脸，林凡自愧不如。 “应该不是在南岛本体上。”吴宇森瞥了眼又开始发散思维的格林凡，找了个合适的时机，把话引入正题。 “对。”祝存军也顺势接道。“是在一片海滩景观，离主城比较远，人口稀少。” “景区吗？”林凡终于绕回来了。 “也不算吧，自然环境，未开发的。之所以定在那里，除了地势空旷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边有个j工研究所。” 祝存军的话让三人都愣了一下。 林凡是不知道研究所的存在。 吴宇森是没想到祝存军把这种机密讲给安东尼奥听。 而安东尼奥呢，也没想到能听到这种事。 在p国，他都不知道这些地方在哪里，h方竟然就这样说了？ 他眨眨眼，看着笑容不变的祝存军，笑着垂下眼帘。 这老头…… 第712章 准备工作 其实，只要安东尼奥去做护航任务，那肯定会去j工研究所。因为在计划里，接待项目的其中一项就是参观j工研究所。 是展示，也是试探。j工研究所里的武力展示和现成的火力储备才是重点。 当然，这都建立在一切顺利的前提下。 既然是迟早要知道的事情，祝存军干脆提前说出来卖个好。 可不止是p国想要星辰，他们也想把阿波罗划拉到自己锅里呢。 祝存军最擅长的就是润物细无声地收拢人心，至于效果嘛……看了眼垂眼的安东尼。 他不着急。 南岛着陆点。 规整的迎宾大道已经铺设完成。 特制的硬化地板前，宽大的红毯笔直铺开，两侧摆满鲜亮的花朵装饰。 礼乐队要不要出现上层还没有定下。但花朵后方，各色装甲车整齐排列着，高抬炮口，跟鲜嫩的花朵形成鲜明的对比。 天空中，不时有战斗机来回穿梭巡航。 从天空俯视，红毯两侧，黑压压排列着无数装甲方阵，冷硬的肃杀感怎么藏都藏不住。 海面上，停泊着两艘巨型h母，舰载机在甲板上缓缓移动。近海区域，无数巡航j密密麻麻排列在侧，快艇在各个船舰之间来回穿梭。 机甲小队已经到位，正顺着红毯往着陆位置走去。装甲方阵的总指挥正在跟他们说话，沟通跟装甲车的协作方式。 看不到的地方，对空导弹全部设置好坐标，指定必达。 奥维看到各个发射塔准备完成的绿灯，再看看着陆点忙碌但井然有序的场景，忍不住心痒。 “这火力配置给我，我能拿下十个兰星。” 虽然地点定在h国，其他g家也派了代表过来，说是辅助，实际监视，有好处的时候还能抢一手。p国派来的自然就是经验丰富的奥维。 不知道谁轻嗤了一声，奥维转身去找，却没发现人。 会议桌上，几方人员还在犹豫不决。 “要不要礼乐队呢？这场景看起来不那么友好啊。” 除了红毯和鲜花，满当当的武器压边，枪口都冲着来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欢迎的样子。 “这种场合，就别让人光着出去了吧，屁都顶不住，回头再把自己留下面。”脾气略显暴躁的e国代表回道。“欢迎不欢迎的，外星人也未必懂，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奥维觉得这话说得颇合自己心意，插话道。“这么多武器摆着，乐队上去吹几首歌真有意义吗？这是想骗谁？” 反对的几方挑眉，这崽子总算说了句人话。 想让乐队上的大多是是觉得反正h国的人上，说话无所顾忌。他们还在嘚吧，这样会不会给外星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甚至干脆拿这个做借口翻脸。 “行了，就这样。”决策人拍板。“等先确认对方什么路数再说，咱们不拿士兵的生命冒这个险。” 对方要真有想打的心思，他们再示好也拦不住，实力才是硬道理。 硬气点就把武力摊在面上，你要来玩咱们欢迎，你要想干咱们也奉陪。 奥维起先鼓掌。“不容易啊，不容易。” h国向来奉行仁者爱人，多行中庸之道。在p国看来，他们做事总是瞻前顾后，拖泥带水，黏黏答答……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果决的时候。 h国人压根顾不上搭理奥维的阴阳怪气，赶紧投入下一波行动执行上。 特事所里，林凡又把安东尼奥拉到了食堂。 信息室里是不能待了，祝存军办公室也不合适。自己的办公室嘛……还是食堂好，还能顺带补充能量。 祝存军特地让信息室给食堂的一个电视切了信号，直播访问船的动态。 林凡吃东西，安东尼奥坐在对面喝酒，吴宇森就负责上货。 几人看看屏幕，吃吃喝喝，聊聊天，时间过得也挺快。 “说起来，你是喝酒补充能量的嘛？吃东西不行吗？”林凡看着安东尼奥手边十来个酒瓶，牛栏山，二锅头，白的，啤的什么都有，有点怕他酒精中毒。 “也行啊，摄入的都可以转化成能量，不管是嘴巴里吃的，还是输液那种。只不过比起吃东西，我更喜欢喝酒罢了。” 安东尼奥又打开一罐没喝过的啤酒，跟吴宇森笑道。“喝酒还是要来你们h国，品种太多了，好多我以前都没喝过。” 往常在p国，他喝的也就是啤酒，红酒，威士忌。 上次来过年，不想给林凡留下一个酗酒的印象，也是没必要，所以没喝酒。 现在看林凡不停吃，他感觉也需要补充补充，就跟吴宇森去拿酒，这一去，就发现了乐园。 “喜欢喝酒？”林凡果然联想到了酗酒，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你可别误会，平日里我不这么喝的。”安东尼奥双手上举，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小酌怡情嘛，这也就是机会难得，多试试几种口味，反正酒精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就是说你不会醉咯？”林凡羡慕，“我不行，我喝一点，哪怕是菠萝啤，就会头晕。” 所以她只能靠吃。 “嗯？你竟然对酒精敏感？”安东尼奥对林凡举了举手里的易拉罐，惋惜道，“那你可没口福了，敬你！” 喝了一口，又接着道。“我原来酒量就还不错，喝酒也是喜欢品尝各种不同的口味，跟喜欢美食没什么区别。机甲化之后……的确不会醉，不过太多的话，短时间会有些晕眩，但不影响神智，而且很快会清醒，应该是酒精成分被身体分解了。” 林凡看着桌上十几个酒瓶，“这还不算多？” 安东尼奥呵呵笑，“不算，酒的度数不一样，度数轻的进入身体后跟饮料没什么区别，度数高的喝多了才会产生一些影响。” “那你岂不是千杯不醉？”林凡佩服。 “也算吧。”安东尼奥笑容可掬，“就跟你大胃王差不多，反正都是转化成能量。你要不要试试喝酒？” 林凡的身体跟他一样，肯定是能适应和消化酒精的。安东尼奥感觉，端着酒杯比不停地吃要优雅多了，虽然林凡吃得也不难看。 “不不不。”林凡连忙摆手摇头，“一个方式有用就行了，我不想自找罪受。” 她知道晕酒跟晕车一样，都是可以通过锻炼克服的。但何必呢？又不是非要那样不可。 安东尼奥耸耸肩，不强迫她，跟吴宇森讨论起酒来。 林凡不加入他们的话题，只管吃自己的，时不时看看电视。 随着访问船越来越接近，她抬头看电视的频率也越来越高，到后面几乎是吃两口就要看一会儿电视。 吴宇森看她没心思吃东西，也不再上菜。 “紧张？”安东尼奥两颊有些红，看林凡双手都开始互搓了，笑问。 林凡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清的感觉，就是心里没底，有些忐忑。你不会是有点醉了吧？” “这才哪儿到哪儿？”安东尼奥大手一挥，“没事，我心里也没底。不过我陪你一起呢，别怕。” 林凡看着安东尼奥红扑扑的脸蛋，着实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心些。但心里却因为他的安慰，奇异地安定了些。 “别担心，我们都在呢。”吴宇森也安慰道。 虽然跟一起前往的安东尼奥来说，他的安慰有些表面，但林凡还是开心。 她笑着，又想了想，叮嘱吴宇森。“如果我回不来，我爸妈……” 吴宇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对面的安东尼奥一阵“叮铃哐啷”。 “呸呸呸呸，童言无忌，”他吐了口吐沫狠狠用鞋底来回搓了几下，转头看向林凡，“出征在即，你能不能说点儿吉利的？” 不等了林凡回话，他又双手合十向上拜拜，嘴里不停念叨。“阿米豆腐，观音菩萨，她刚才说的不算，保佑我们一定顺利的……” 林凡原本有些哀伤的情绪被他这么一打断全跑了，只觉得这红毛鬼子越来越h国化了。 “你……不是信上帝的吗？” 第713章 迎宾 安东尼奥说，到了h国，上帝就不管用了，要拜h国的菩萨。 林凡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脑子出了问题…… 访问船离结界不远时，星辰和阿波罗早已接受命令迎了上去。 两人在飞船前方一段距离停下，张开四肢示意自己没有拿武器，没有威胁，并大幅度动作指向兰星。 飞船上大概是看懂了，顶端的灯闪了两下。 安东尼奥有心想凑上去看看外星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但被地面总控拦住了。他见不远处的星辰正规规矩矩地飞在船首前侧带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按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飞在他的位置上。 两人在前面领飞，访问船在后面跟着。附近的卫星靠近跟拍也没有遭到攻击，初次接触看起来似乎不错。 这一幕隔了十几分钟才被传送到民众的电视上。 地下掩体中，早就得到消息，翘首以盼的民众们全都欢欣雀跃，开始猜测起外星人的品种和会给兰星带来的好处了。 林凡却还是秉着神经，全身紧张。 星辰在飞船面前，就像普通人在大空客面前一样，小得让她很难不在意，更何况他们背对着飞船，如果对方偷袭，都不知道躲不躲得掉。 安东尼奥就比她好多了，可能是外国人，本身对冒险刺激的事比较热衷。尽管他也感觉到了威胁，但没有林凡那么紧张。 “这次任务完成的话，咱们出去好好放松一趟吧？”安东尼奥说道。 这个频道直接总控室，线上还有林凡，话当然是冲着林凡说的。 地面总控没想到正在任务呢，这洋鬼子竟然就开始聊起天来。不过他们暂时没有其他命令，两个机甲人执行得也很好，而且从显示器里也看得出林凡紧张，所以对他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啊？”林凡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道，“去哪儿？” 话一出口，就感觉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突然明白安东尼奥在这种时刻还插科打诨的目的。 “随便呀，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兰星上还有我们去不了的地方吗？”安东尼奥说完还嚣张地笑了两声。 “我倒是没问题，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行动自由了。”林凡呵呵一笑。 从祝存军那里，她听说过安东尼奥被p国限制得很死。他自己说的，过年回去后，连个电话都没办法给她打。通信权都被限制，已经可见一斑。 反倒是林凡自己，看起来好像都在执行任务，但实际上特事所或者其他人对她的人生自由倒是从不限制，相反，很多时候还挺纵容的。 “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我们p国是最崇尚自由的国家。”安东尼奥的话让在总控室守着的奥维很有面子，得意地笑了。结果下一句，就狠狠打脸。 “再说，被限制那事儿是我让着他们呢。我真想去哪儿，还有人拦得住不成？”安东尼奥也不在乎有没有p国人听，侧过头看了眼右边的星辰。“当然，除了你。” 偌大的总控室，上百人都严阵以待地听着两人聊些琐碎而又无意义的闲话，眼看着星辰逐渐经摆脱紧张，恢复了饱满的状态，结界入口终于到了。 “星辰，阿波罗注意，引导对方进入，严格控制好方位。”总控及时下令。 “星辰明白。” “收到。” 两人齐声应道，轻松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大屏上，两人的脸都严肃起来。 他们降低速度，等飞船的尖端行进到两人中间位置时再伸长一侧胳膊，指向入口的方向，引导飞船进入。 等飞船顺利按他们的指引进入结界，总控室内众人悬着的心又往下落了一点。 女丑的结界入口就开了那么一小块，刚刚能让飞船穿过的大小。飞船要是不顺着两个机甲人的带领方向进入的话，很容易碰擦到结界上。 据女丑说，那可就糟了。 到底有多糟，祝存军问不出来，也没人敢让飞船试，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目前看来还算不的事态可别因为这种小失误被破坏了。 虽说他们也做好了提枪对干的准备，但是能友好交流，谁愿意流血牺牲呢？ 外星文明和兰星因为科技维度和文明差异，很多东西都无法共通，那些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打个马虎眼，但万一把人家飞船拍死在结界上，怎么看也能称得上是一种开战信号吧？ 哪怕是不死，弄残弄伤什么的，也算得上是挑衅了。 他们可没忘了月球后面还有个大家伙等着呢。派出访问船却在还没进入的时候就被搞废……换成是蓝星，肯定会被激怒了。 到时候别好事变坏事，打了小的来了大的就遭了…… 总之，现在通过就好，没事就好，皆大欢喜。 结界入口随着飞船进入兰星而逐渐收缩，在飞船尾部完全进入的一瞬间完全关闭。 两名机甲人一改前方带领的姿态，开始呈螺旋状在飞船周身前后绕飞。就像是两颗小卫星似的，看起来像在玩高空特技，实际上是限制飞船，不要超过他们两人划出的空间。 总控室的人都捏着把汗。 如果这时候，飞船有其他想法，要冲破两人划定的范围，则视为对兰星的一种挑衅。星辰两人将会亮出武器强行限制，如果劝不回的话，导弹就会发射，地面也会集火，在飞船落地前，将一切威胁隐患扼杀在摇篮里。 这种最基本的领地意识，不管科技文明发展到何种程度，应该都是共通的——来我的地盘上就要听我的。除非对方就想侵略。 当然，这是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一旦如此，就相当于跟外星人宣战。后果……很难说。总之，让对方一上来就在兰星为所欲为是不可能的。一旦开了这个头，后面就难以收场。 好在目前一切顺利，访问船安静地配合机甲人，顺着既定航道着陆。 从对方目前的反应来看，友好趋势还是比较明显的，剩下的了就要看人出来要怎么说了。 着陆点外，负责接待的人已经在红毯前端就绪。他们是场上唯一没有装备，以肉身相迎的人。 尽管旁边仿生甲小队紧紧护卫着，周边还有数不清的装甲车，但大家都知道，要真乱起来，他们身上的防弹衣根本没什么作用，只能靠运气。 林凡看到十人团里有岑方远，紧紧抿了抿嘴，回过身紧紧盯着飞船，看它的门从哪里开，她和安东尼奥必须第一时间过去守在门边策应。 仿生甲小队的人排成两纵队，往林凡两人的方向整齐走来，将十人团留在最后面。 突然，飞船前侧下方，一块方形区域悄无声息地往外翻转，变成一个方形平台斜搭在地面上。 星辰和安东尼奥已经就位，卡住舱门两侧。仿生甲几人也小跑着上前，跟在两位机甲人的下方，双手扣在枪上，静立不动，眼神紧紧注视舱门的方向。 十人团往前走了几步，没有太靠近。 没有耀眼的白光，没有雾气升腾，但打开的舱门口似乎有一层光膜覆盖，让林凡想起飞梭。 “啪嗒，啪嗒”的敲打声渐渐传来。 林凡皱眉，这……不太像走路的声音啊。 现场安静极了，连准备好的迎宾乐都被调小了。总控室里几百人盯着舱门，听着分辨不清的节奏，猜想外星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几乎静止的画面被星辰上半身小幅度地向后仰了一下打破。 尽管她很快摆正，但大家还是注意到了。 “星辰，什么情况。” “报告……” 林凡还没说完，附在舱门上的膜起了波澜，晃动着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没必要说了，对方出来了。 很快，林凡的对侧，也就是阿波罗站的门边，有个软软的东西从膜里探出。 还没等众人看清，又很快缩了回去。 总控室赶紧截图。有些粉白，还有点带褐色，看起来像个…… 触手？！ 第719章 用异能震慑 米姣这次一身正装打扮，脚上的白球鞋也换成小皮鞋，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米老师？”林凡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讶然出声。 米娇踢踢踏踏走上前，眉眼弯弯地摸了星辰的胳膊一把，就像是摸林凡的胳膊，笑眯眯地开口。 “哎呀呀，林部长这样也好俊啊。” 突然被夸，林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嘿嘿一笑，将目光转向落后一步的吴宇森。 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特事所的人。 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向她点了点头，喊了声林部，就径自往飞船那边去了。 “哎~”林凡本想拦，但看吴宇森和米姣都笑眯眯的，想着那人应该是被派了任务，于是转而嘱咐对方小心。 再回头，转米姣已经揣着手，绕着自己慢悠悠地打量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他去干嘛？”林凡连珠炮似的问吴宇森。 “临时支援任务，我负责带人过来。”吴宇森下巴冲正在向飞船走的背影点点，解释道。“上面怕船上有情况，调了个异能者过来给船套结界。” 这点季羽之前说过。飞船本身的风险包括但不限于不明物体外泄，以及船里可能不止三个外星人等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些机甲要一直不错眼地盯着船体，下午带章鱼人出去的时候，周围的装甲车全部盯着这边不敢放松。 但人力总有限制，星辰的眼睛，现在不就离开飞船了吗？只是周围还有御风他们盯着，视线稍微离开一会儿问题不大。 为了保险，也为了给机甲人减负，祝存军特地抽调了一个异能者带着千岁大人给的结界法器过来“保护”飞船。这样一来，一旦有情况，结界能第一时间约束，也能让外面的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一个人没事儿吧？”林凡有些担心，异能者也是肉身上阵，真有个万一，没有结界的情况下，他必然是最危险的人。 “没事，全应东给了他一兜防御符，管够，你看，已经用上了。” 说话间，那人身形外不明显的微光一闪而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见识过的林凡知道，那是防御符发动的效果。 松了口气，又想起米姣。 “那米老师呢？”左右看，也没看到米姣，一转头，人在背后盯着不知道什么在深思呢。 “因为有三个章鱼人，上面怕发生冲突时，只有你和阿波罗，会留下一个空缺，主任就把米老师请出来救急了。顺便飞机这边，有米老师坐镇，也能稳一些。”依然是吴宇森解释。 林凡猛然想起之前米姣给她露过的那一手，深表赞同。 从实力上来说，米姣应该是她知道的三个顶级大佬之外最厉害的一个异能者了。 比起昏迷不醒的钱老，不管事的乐正远青，还有找不到人的千岁大人，表面温柔实则严厉的退休老太太是祝存军能找到最适合的人选了。 而她不辞辛苦，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上面隐约还有一个想法。”吴宇森又说，“科技方面，我们肯定是比不过对方的，光靠你和安东撑面子不知道能撑多久，异能可能跟他们的科技能量体是背道而驰而驰的两种东西，反而能起到震慑。” 林凡点头，多管齐下嘛，让对方多点忌惮总是好的。 “但是你们怎么判断他们会对异能有顾忌呢？我看他们光靠接触就能读取思想就挺玄乎的，那玩意儿不更像异能手段？”她问。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科技和异能是不能同时发展的，一方强，另一方势必会弱，就像跷跷板一样，是相互制衡的关系。”米娇大概是看完了，走回正面回道。 “这还有历史角度？”林凡以前学的那些历史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但她觉得不应该有这方面的描述啊。 “国内史不明显，中世纪灭巫行动你知道吧？”吴宇森接话道。 “听说过，但没有详细了解过。”林凡对巫师的刻板印象就是骑着扫把的邪恶人士。后来因为某部大火的电影有所改观，未必都邪恶，但都会骑扫把。 吴宇森点头，“那你应该知道那段时期，科技几乎是没有发展的。” 林凡死命翻着眼珠子回忆，“社会早期，好像哪里都不发展科技啊。” “那不是，我们同期的老祖宗早就搞了不少发明，”吴宇森一一例举，“科技发展会促进社会稳定发展，而异能，魔法，信仰这些事物发展时通常容易引起动乱。” 米娇瞥了吴宇森一眼，没说话。 “不是因为权利斗争吗？”林凡问。 “是，但不全是。当异能，魔法，这些特殊技能只能掌握在个别人手里的时候，容易诞生强权。人的等级差别会拉开，欲望也会增加。比起科学发展时期，人人相对均等的处境更容易动乱。” 科学发展能惠及到人，拉近不同阶层的差异。但异能不会，魔法不会，信仰也不。有压迫就容易有反抗，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林凡虽然不是很懂，但大概明白了。“所以他们可以共享精神世界，是典型的科技发展到很高层次的代表吧。” “这个我不知道。”吴宇森摇头。“反正以我们掌握的事实，当异能或者魔法能达到某种目的情况下，自然就限制了同样能达到相同目的科技手段。同理，科技能做到某件事的话，魔法或者异能发展就会变弱。毕竟一种方法能达成，谁还费力去搞其他？” 打火机或者火柴就能轻易点火，谁去研究魔法起火？ 所有人都能骑扫把飞的话，汽车，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自然也不会有人研究。 “这些年科技发展快速，我们异能势弱是事实。”米娇插话道，“西方的魔法体系还剩多少不知道，估计都被他们的科技破坏得差不多了，我们的传承也是缝缝补补，勉强撑到现在。不过现在好了，能量又回来了。” “不对啊。”林凡点头又摇头，“世界树不是科技产物吗？可它能增加能量？这不是冲突了吗？” “不冲突。”吴宇森回道。”世界树的能量是增加空间内部异能补充密度，因为本质上，世界树和兰星人的祖先是本源。它本身是生物服务器，内部储存的各种科技知识。就好像你是人，也是机甲，虽然看到之前我们难以想象，但事实上并不冲突。” 林凡有点蒙，感觉听懂了又没听懂。 “而且是世界树是女娲留下来的，按女丑说的，她留在兰星上的人都是实验物种，但世界树和活水还有飞梭应该是成熟的科技产物。” “理论上，兰星现有的异能应该是女娲科技层面的东西，我们不应该把科技和异能本身割裂开来说。因为我们的异能本身可能就是女娲实验中的一部分。而实际发展中，科技和异能发展中的互相压制只是同样结果的不同过程，二选其一，更快捷的发展方式罢了。” 不说还好，说完林凡更懵了。 “反正就是，章鱼人科技这么高，理论上应该不会发展异能这个意思对吧？”她干脆不折磨自己，挑重点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泥潭里拉出来。 “对，我们目前是这么判断的。”吴宇森笑着推一推眼镜，“他们目前的友好很可能是出于对世界树结界的忌惮，也就是说章鱼人的科技低于女娲科技。科技和异能同时存在应该是更高纬度科技级别。而他们的科技体系中到底有没有异能，就要麻烦米老师来验证了。” 米娇双手环胸，笑着。 第714章 外星人 二次元爱好者看到那短短的触手，脸皮都开始抽抽。 这可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熟悉二次元的脸色也异常难看。 这明显又不是人啊！ 怎么星际上，这些个非人生物都发展得那么好吗？上次是虫，这次是……是个啥到也还不清楚，别是什么黑暗生物吧。 岑方远几人站在红毯上倒是没看到，但耳机里听得清楚，笑着僵在当场。 他们站在这里接待真的有意义吗？听又听不懂，说又说不了……但现在也不可能撤呀。 林凡因为角度关系，看到的比旁人多。虽然刚开始惊了一下，下意识想退，但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没有出篓子。 怎么说呢，就……虽然不是期望中的模样，但勉强也能接受吧。 一片静谧中，触手又往外探了探，这次时间比较长，长到第二梯队的仿生甲们都看到了。 “我去！”李春华的声音在总控室响起，像是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触手在膜外划拉划拉，没有感受到任何伤害，于是继续大胆地往外伸，同时，旁边还陆续钻出来更多触手。 长长短短，摇摇晃晃，让林凡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要不是必须盯着，她都想躲开。 “什么鬼？！”没人约束李春华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犯错了。“这特么是触手怪吗？” 信息室的技术员们都不用上级吩咐，飞速的将触手图截取出来跟兰星上符合条件的生物对比。 无数图片立马铺满巨大的显示器，其中以水母，梭螺，章鱼等色彩艳丽的海洋生物最为显眼。 随着触手的形状，长短，还有底部吸盘一一暴露，大量的比对图片闪退消失，最后留在屏幕上的只有水母和章鱼两种。 但兰星上的章鱼，一般都只有八条触手，门里明显已经超过十条了而且还在增多。前细后粗的触手将门前的平台几乎都铺满了。 “这形状，不太像水母啊。”海洋生物学家扑在大屏上喊道，“水母的触手上下粗细差不多，这像章鱼。” “章鱼哪有那么多手？”专门研究软体动物的专家跳起来，“倒是之前又发现过海百合有二十多只触手的样本，跟这个有些像。” 很快，屏幕上出现海百合的图片，巨大的海百合看起来的确有些像章鱼，触手多又长，只是它的底部跟植物根须差不多，细看有羽毛状的毛絮排列。 “海百合是植物吧？这……植物……行吗？”海洋生物学家本想反驳，但说着说着，自己先虚了。 p国电影里还有外星树人呢，海百合未必就不可能啊。 没有人能回答他，大家都懵着呢，只能等那外星人自己出来，一睹庐山真面目。 触手越来越粗，渐渐出现了几何形的花纹。 显示器上飞快推送各种花型相似的动物图片，动物学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更不确定到底是个什么了。 最终，圆乎乎的脑袋挤出光膜，上面布满浅褐色的几何花纹，大大小小的规律又不规律，乍一看有些密集恐惧，再看一会儿，竟然还挺顺眼的。 触手最短的也有大约一米五的长度，脑袋慢慢出来，也有将近七八十公分的直径，不是滚圆，但大体还是球形。 最后露出光膜的脑袋顶上，还有一大撮头发一样的小触须。没有吸盘，像绒羽一样的触须跟粗面条似的一缕缕垂着，让原本都已经基本肯定这就是外星变异章鱼的众人又开始懵圈了。 章鱼怪大概是不会整理“发型”，那“短发”就像是傻子专有发型，属实算不上好看。但意外的，让吉凶莫测的外星人有了一丝呆萌属性。 好了，人终于出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章鱼怪站在光膜前方定了一会儿，猛地做了个吸气的动作。 所有人几乎都紧盯着他，跟着一起吸气。 然后呢？然后呢？林凡感觉尴尬症都犯了，下一步要干啥？总控倒是说呀！这么干站着搞啥子哟？她眼睛疼！ “呃咳！”勇士安东尼奥开口打破了僵局，似乎想提醒震惊中的总控该下令了。 他的声音似乎吸引了章鱼怪，它转动头颅，也不知道哪面是正面的脑袋偏了过去，在众人的惊讶中，伸出一条触手，搭上了阿波罗的手指。 阿波罗做出了躲避的姿态。他的动作很快，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能躲过的，但竟然被搭到了。 安东尼奥猝不及防，林凡直接往后退了两步。 她不是怕打起来，她是不想摸到那黏糊糊的触手。 总控室里的人也没想到第一次肢体接触就这么发生了。 奥维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在看起来，章鱼怪只是把触手搭过去，并没有其他攻击意识。 “这是想握手？”有人疑惑出声。 “咱们兰星的礼仪习惯外星人能懂？”有人反驳。“而且它只是搭在阿波罗指尖上，根本就没握上好嘛。” “但看起来没有攻击趋势，所以还算好消息吧。” 呆愣的生物学家这时候又有了用武之地。 “章鱼的神经遍布全身，触手上分布的神经元跟大脑没什么区别，所以触手不仅是捕猎，行走的工具，同时也具备传感功能，还有生殖功能。交p时，雄章鱼就是通过一只触手完成的……” 众人本来还在认真听科普，想了解一些似是而非的共同点，但听着听着就不对了。 “他不会是……”奥维声嘶力竭地指着屏幕上，触手还搭在阿波罗指尖上的章鱼怪。 结合生物学家最后那句话，的确很难不让人多想。 众人脸色微妙，都在心里嘀咕。 这是看上阿波罗了？ 不应该啊，性别不对啊。同性不能那啥吧？不是！这不是性别问题了，是物种隔离啊。 不管是章鱼怪跟机甲人，还是跟兰星人…… 不对，这两人是怎么看上眼的？ 难道外星人来兰星是为了求偶？ 奥维踉踉跄跄，恨不能上去把那触手从阿波罗的手上扯开。 就在这时，安东尼奥突然出声。“原来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我帮你传达哈。” 屏幕里，章鱼怪缩回了触手。安东尼奥朗盛说道。 “总部总部，这家伙说他们这一次是路过我们星系的时候感受到了巨大的黑洞能量，一路追过来的。虽然黑洞信号消失没找到，但是看到这里有颗美丽的星球，所以出于友好意识，想拜访一下，让我们不用害怕。” 安东尼奥的声音透过机甲，清晰得传到周围人的耳朵里。林凡听了，有些出乎意料。 “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跟你说的？”总控室里，奥维扑到话筒前抢问。 “哦，这没什么。”安东尼奥笑道。“跟它们的触手接触就可以通过意识，还是神经什么的交流，不用说话，只要想双方就能明白。” 众人大惊。 这不是他们致力发展的脑神经领域吗？用大脑直接控制操作智脑系统，还有连接机甲控制中枢，从而控制机甲活动。 h，p两国早就着手入手研究了，可真正研究起来，才发现很不容易。 章鱼人科技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好厉害！ 第715章 来访三人组 “那他们会不会读心术啊？”别人都在赞叹高科技的时候，林凡又开启了新角度。“只要碰一碰，咱们脑子里想什么，以前经历过的什么，都被他们知道了。” 科幻电影里有过这样的情节，刚好林凡又看过，第一时间就联想到一起。 读心？那还真有些可怕了。 “不至于吧？”生物学家迟疑道，“神经元多而已，要是碰一碰就瞬间读取心中所想以及过往，那不是神才能做到的事吗？” 他看着壮憨憨的巨型章鱼，也不是很确定。“要真有那么强，也不需要跟我们绕来绕去，搞这种形式主义访问了吧？” 真能这样的话，还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何必坐飞船来兰星访问呢？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但谁也不敢肯定。毕竟章鱼都能开飞船在星际搞访问了…… “应该是可以通过脑波交流。”神经方面的研究员刚好在，接话道。“脑波跟声波一样，都是有频段有高低的，既然声波可以读取，那同理，脑波应该也可以。只是这种技术我们目前还没有掌握。” 这个推测比较合理，但同样没有证据。 “是不是也要接触了才知道，畏首畏尾也没有什么用。目前看起来，对方还算友好，护航和卫队注意，接待团上。”总控没有犹豫多久，这种场景也不可能把人晾着开会不是。 各小队领命，岑方远带人走上前来。 他笑意盈盈地向章鱼人点了点头，说了两句开场白，然后伸出手。 讲真的，林凡很佩服他们这些肉身先锋。如果换成是她，就算敢直面章鱼人，也不可能做到这么笑容可掬，好像面前是自己的亲朋好友一般。哪怕她现在身披机甲，还有些不敢碰到那些滑溜溜的触手呢。 能做到老爷子大秘的人果然不简单，不简单。 章鱼人似乎迟疑了一下，没动。岑方远也没动，手一直伸着，笑容也一直挂着。 就在大家以为是不是章鱼人挑人，要不要换阿波罗上的时候，它的触手终于搭了上去。 同样是尖尖点在指尖上，小小的一个接触面，双方就进入交流模式。 岑方远先开口打招呼。他大声说话，让现场和耳机里的人都能听到。而章鱼人说的时候，他安静地听，完了再大声复述出来。 一顿冠冕堂皇的寒暄之后，大家终于知道了一些有效信息。 比如章鱼人叫阿尔斯。真名的发音岑方远学不来，只能找了个相近的发音代称。 他们来自欧克特伯斯星，是一个离银河系很远的星系里的水系恒星。 欧克特伯斯人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很充裕，于是就想向外探索，看看太空中都有些什么，有没有跟他们不一样的星球或者物种。 兰星是他们拜访的第四个星球。 他们这次来访只派了三个代表。欧克特伯斯人爱好和平，所以兰星人不需要担心。 听到船里还有人，林凡不由得看向阿波罗，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 “你一个，我一个，还剩一个留给其他人，应该能凑合搞得定。”安东尼奥低声嘀咕。在已经放大的迎宾乐和仿生甲液压声的衬托下并不明显。 “你不要命了？！不怕被听见？”林凡昂头，对着阿尔斯的后脑勺示意。 “没事，听见了他们也听不懂，没接触过。”安东尼奥自信道。“实在不行，我说h文，你说p文，就不信他都能懂。” 林凡默，这似乎也是个加密办法。 如果船上只有三个章鱼人的话，那以兰星目前的能力，应该不用太过畏惧。至于月亮后面那个……先不用管，着眼眼前。 知道访客一共有三个之后，岑方远客气地表示请人一起出来，说要带他们一道参观领略兰星的自然风光和发展。 阿尔斯往前走，林凡这才发现，他身后的触手还在光幕里没有完全出来。而随着他走下平台，主体部分完全落到地面上，后面的触手才完全露出来。 总控室里飞快地多方位截图，终于数清一共有十二只触手，前面短的触手大约一米五长，后面长的大概有两米二左右。 前短后长的排布再加上他走动时触手呈波浪状起伏，远远看去，像是披了个粗滚边的长披风。 阿尔斯的长触手还没完全离开平台，后面一个人的前触就跟着探出了光膜，想来是一直在门边等着呢。 初看跟阿尔斯没什么区别，只是到有花纹的地方，颜色变成了深褐色，像是泼洒在墙上的墨汁。 林凡看着感觉更难受了。 为什么章鱼脸上要长点点？跟触手一样白白净净的多好？ 尽管难受，还是要仔细看着，满是“墨迹”的章鱼人二号从外形上看起来，跟阿尔斯没什么区别，除了颜色和图案形状。 而章鱼人三号的斑点颜色要好很多，像浅色雀斑，跟其他部分的对比度没有那么明显，林凡终于感觉舒服些了。 当三个人都走下平台，林凡再看向前面两人时，感觉用颜色深浅来区分也挺好的。毕竟三个章鱼人长得真的很像。不能说完全一样，但刚接触，想让她一眼分辨出谁是谁，除了靠颜色，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花纹当然是不同的，但都是随机泼墨派，如果颜色统一，就更别想她分得出谁是谁了。 就好比同一品种的小狗，毛色一样，体型相同的时候，外人是很难在短时间内分清个体差异的。 林凡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跟在章鱼人三号身后往前走。 岑方远又分别向两人问候，得到了阿一和伊布图两个名字。阿一是深色那个，伊布图是浅色的。 迎宾乐又大声了起来，气氛压根不受没有乐队现场演奏的限制。 岑方远走在阿尔斯旁边，用指尖托着他的一个触手尖，边走边介绍。他还迟疑要怎么跟其他两人介绍，却被阿尔斯告知，不用担心，他们可以同步。 往下看，阿一和伊布图跟在阿尔斯身后，分别有一个前触拉着阿尔斯身后的长触手。 这些章鱼走起路来前触后触波浪般的飞舞，岑方远精神紧绷怕出错，没有关注到脚底，没想到他们自己连上线了。 “这样他们就都能听到我说的话吗？”岑方远的问题也是大家的问题。 “是的，我们星球的人可以精神共享，只要肢体接触，开放权限，就可以共享精神领域。”阿尔斯回答。 第716章 精神能量体 “共享精神领域？”岑方远惊讶，“共享，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你们之间……没有秘密？” “是的。欧克特伯斯人的本质是精神能量体，虽然个体不同，但当我们对内不设精神屏障，所有事情都可以共享，没有秘密。” 岑方远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之前的疑问。“那阁下跟我接触能看到我的内心想法吗？” “不。”阿尔斯的回答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你们兰星人不是纯能量体，脑容量过小，还有精神屏障，和平状态下，我们没有办法。除非强行入侵你们的大脑。“ “可以强行侵入？”岑方远心里咯噔一下，“那……” 阿尔斯领会了他未说出口的意思，接着道。“强行入侵的话，兰星人的大脑受不了我们的精神冲击，会直接脑死亡，相当于直接击杀。” 众人屏息，章鱼人杀兰星人竟然如此容易吗？只要接触，脑内攻击，一个人就脑死了？ “不过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阿尔斯似乎没感觉出气氛的凝滞，接着说。“你们的衣食住行，钱财欲望我们都没有兴趣，杂乱的思想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垃圾，多了会造成精神体负担。” 也就是说技术上没有难度，但没有必要，太垃圾。 岑方远哭笑不得，接着又问。“请问阁下，您说的精神体是什么意思？” “精神体是最纯净的能量体，可以转化形态，但本质还是以能量形式存在。像这样。” 岑方远刚翻译完，眼前的三个章鱼人皮肤逐渐淡化，变得透明。内部蓝色的光点脉络逐渐清晰，变成像星云图一样的存在。 淡蓝色的薄雾拢着他们的外轮廓，光点和脉络组成了骨骼。 岑方远能透过他们的身体看到后面的星辰和阿波罗，指尖的实物感让他知道，这些幻像一样的东西又是真实存在的。 果然，星际未知的东西太多了。 林凡同样惊讶于章鱼人可以转换形态，而且没有任何铺陈，说变就变。 在她眼里，阿尔斯跟岑方远指尖接触面的那个光点比其他要亮许多，并且顺着那个光点，一路往上去的各段光线和点都要比其他粗一些，亮一些，像是有能量在其中游动。 这条路径从触尖一直延伸到阿尔斯触手汇聚的位置，并没往脑袋上去，而是拐了个弯，顺着两根后触连接上了阿一和伊布图。后两者只有触尖两点特别亮，并不像阿尔斯。 林凡猜测信息可能就是沿着这条通路传输的，她不确定别人能不能察觉到这个，但显然同章鱼人的交流其实就是通内部这些路径完成的。 而蓬在外面的蓝雾，应该是跟他们的血肉皮肤一样，保护内部核心结构的物质。 她感觉这种能量具象化的表现有点像世界树，蓝雾部分跟结界膜有点儿类似，但又并不肯定…… 章鱼人的能量状态只是保持了一会儿，就又变成了白胖大章鱼。顶高两米六七的庞大身躯将机甲以外的其他人都衬得娇小。 岑方远接连受到几波认知冲击，脸上的笑虽然还挂着，但明显有些僵硬，只是嘴里还不停地找着话说。 章鱼人大概也看不懂真假笑的区别，晃晃悠悠地让岑方远牵着走，动作缓慢，还有那么点儿优雅。看起来倒是复核他们的自我标榜——性情和善，致力于和平。 从着陆点出来，是去往研究所的路。可原本用来接人的客车用不了。 兰星人想过外星人的体型可能比较大，特制了超高车厢的装甲客车，跟星辰大小一致的仿生甲们缩一缩手脚都能进入的车厢空间，却没想到来客是巨星章鱼。 章鱼人的脑袋倒是不大，但十二条触手全部铺开就跟酒店大圆桌似的，非常占地方。如果把触手全部盘在脑袋上倒是应该可以，但这样又显得太不礼貌。 最后还是紧急调度了加长半挂板车，才把三个章鱼人全部拉上。机甲人随侧押车，车板上除了三只大章鱼只有岑方远上去了。 车开得不快。 星辰飞在第一排的阿尔斯旁边，安东尼奥在对侧第三排，伊布图旁边。其他仿生甲均匀散布在板车周围，将三个章鱼人包裹在内。 道路上景色还算优美，岑方远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一路介绍两边风景地貌。阿尔斯的大脑袋左转转右转转，看起来倒真像是来观光的。 “哎，林，你刚才看到他们的眼睛了吗？”安东尼奥见一切顺利平稳，又开始找林凡聊天。 总控本想阻止的，但听他说的话又有些意义用，就没拦。 反正岑方远在另一路信号上，跟两个生物甲的通讯系统并不会产生干扰。 林凡已经尽量不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大脑袋的斑点上了，安东尼奥还要问。她心里虽然不爽，但忍不住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定睛看了看，可能阿尔斯没有面向她的缘故，没看出什么名堂。 阿一那泼了墨的大脸她实在不想看，后面的伊布图脸上也没看出明显像眼睛的东西。 不敢太过分神，林凡很快将头调转回正面，回道。“没看见。” “我也没看见！”安东尼奥又看了眼旁边的伊布图，感到费解。“他们没眼睛是怎么感知外界的？我不是歧视盲人啊，就是这样的话，你们那个导游带他们看风景有意义吗？” 盲人当然也能看风景，但介绍的时候，会更侧重描述，而不是像面对普通人，只是笼统地介绍，这里有什么，那里是什么。 两人对话的功夫，信息室将之前的截图放大分析，终于在某两个斑点中间，找到了眼睛。 绿豆大的眼睛在巨型章鱼硕大的身体上，还不如它触手上的一个吸盘大，又藏在斑点中间，要不是一群人拿出找茬的精神死盯照片，还没那么快发现呢。 得到答案的安东尼奥并不满意，又看了看身侧的伊布图怪叫道。“不是啊，这位好像没眼睛啊。” 安东尼奥的脑袋上也挂了摄像头，伊布图的实时画面清晰地呈现在总控大屏上。 他脸上的斑纹比较浅，所以理论上来说，眼睛反而更明显才对。可是光滑的皮肤表面，什么都没有。 “伊布图有眼睛，下船时的图片拍到了。”总控肯定地回复。 至于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不是说他们是能量体，可以改变外形吗？”林凡忆及自己刚才回头时也没看到绿豆大小的眼睛，猜测道。 “啊？那不是指章鱼形态转换到能量状态吗？还能把眼睛变没？”安东尼奥哼哼，“那是不是说除了章鱼模样，他们还能变成其他样子？变形人……呃鱼？” 总控室也在讨论这个问题，但哪里讨论得出来结果，最后还是总策让岑方远直接问。 岑方远坐在最前面，以他的角度，顶多看到身后的阿一，但再后面的伊布图是很难看到的，更别说还要找小眼睛。 只见他装模作样的地回身，往后探几次头之后，不着痕迹地抛出问题。 阿尔斯没有发现，或者说表现得没有发现兰星人正对他们360度全方位监控，跟岑方远依然手牵手亲密无间地坐在一起热聊。 原因很简单，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阿一和伊布图上车之后跟阿尔斯通过触手共享感官，眼睛用不上就直接闭上了。也就是说，只有阿尔斯一个人在看，后面两人看到的都是由他眼睛摄入的内容。 而因为特殊的身体结构，当他们闭合眼睛时，几乎没有凹陷和缝隙，所以从外表是看不到眼睛的…… 知道真相的众人一时没能适应，精神体的共享事物的方式竟然时刻存在，但再细想，又越觉得合情合理。 “这不就像是在看别人直播吗？”李春华悄声嘀咕。 自己不用出力，直接借用别人现成的视角。 季羽假咳一声，李春华立马记起现在是什么场合，闭紧嘴巴，不再敢随意出声了。 第717章 参观 参观之旅一路顺利。 进入j工所时，三个章鱼人跟在班车上看风景似乎没什么区别。既没有表现出对兰星武力的丝毫忌惮，也没有不屑一顾的轻蔑。 岑方远在一旁小心谨慎的解说，为看不出阿尔斯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感到无奈。 想到之前他说过的，兰星人脑袋里的信息对它们来说就相当于是垃圾……不是他自贬身价，兰星上这些科技和火力在欧克特伯斯人眼里的地位可能也差不多。 但话又说回来了，章鱼应该有什么表情呢？就算情绪波动，他以兰星人的情绪规律去观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吧？ 所以真的心累，但活还是得继续干！ 从j工所出来的时候，晚霞布满天空，太阳像咸蛋黄一样缓缓下沉，把林凡都看馋了。 岑方远抓住这个机会又是一番舌灿莲花，饱满的描述和华丽的词句能能直接当高考范文。 既然天都黑了，避不开的自然就是晚饭问题了。 外星人要吃些什么，生的还是熟的？岑方远怕说不清，特地让人送来了平板，对着图片一张张给阿尔斯介绍。 虽说欧克特伯斯人是能量体，但不也会变成大章鱼吗？ 林凡他们这样的机甲人也会通过吃东西转化成能量储存在身体里，章鱼人也许是一样的呢？ 而且，出于礼仪角度，对方不需要没关系，但自己这边不能没有准备。 经过一下午的陪同，岑方远已经有经验了。 对于章鱼人群体，只要给一个人说了，就相当于他们三个都知道了。他主要负责阿尔斯，后面两个挂件让团队的其他人留意观察。 阿尔斯对着平板看得津津有味，什么都会问一问，但到最后，什么也没要。 他说，欧克特伯斯人是纯净的能量体，摄入食物会让他们的身体产生杂质，不利于身体健康。 行吧，岑方远不好危害星际友的人健康，又问他们是不是需要摄取什么能量。 兰星上的石油，矿产，包括世界树都是能量的一种，这话也是一种试探，看这些章鱼人是不是冲着兰星的能量来的。 毕竟话都是他们自己说的，是真是假兰星人难以辨别，总控给出多试探的指令也是正常的。 阿尔斯毫不犹豫的否定答案让大家都暂时松了口气。 先别管真假，起码暂时，对方表现出来的没有冲突，哪怕他们是在演呢，总有让他们顾虑的地方吧？ 因为对章鱼人体型预估错误，交通工具方面还有很多东西准备有有不足，连安置休息的地方床都不够大。 岑方远万分抱歉地解释，要连夜开会重新布置。章鱼人丝毫不介意，大度地表示可以先回自己船里休整。 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一群人情真意切地顺着原路将三人送回飞船。 来时两侧密集的装甲方阵已撤离，明面上只留下看起来压迫感不那么强的警备护卫力量，远远地围在飞船外，同时充当安全隔断。 客气道别之后，眼看着章鱼人一一消失在光幕后，平台收回，舱门关上，所有兰星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岑方远招呼都来不及打，马不停蹄地带人回去开会。 护卫队则分成两波，守在飞船外面准备轮班。他们要分批修整，替换能源。 没有人真的敢直接把飞船放在这里不管不顾，没有约束限制，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星辰和阿波罗两个最强战力也被要求轮番休息，力图保持最好的状态。 安东尼奥就谁先谁后问题还跟林凡争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猜拳决定，林凡赢了。 按要求，退到比较远的距离，不在飞船跟前晃悠，防止惹章鱼人心烦。 林凡直视舱门的位置，感觉刚才几个小时的经历像是一场梦一样，一点儿都不真实。 这些外星人的目的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友好访问吗？ 她希望是，但心底却怎么也不敢完全相信。 古往今来，势力之间的交往，轻信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林凡怕那样的后果。 可如果不是，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在想什么？”冰轮蓝紫色的身躯停在星辰身边。 星辰侧头看了他一眼。新机甲的外壳做了些许改变，用了格罗留下的新材料，涂装也重做过了，显得更加威武。跟星辰的外形区别开来了。 “想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转过头，又继续盯着看不到缝隙的舱门处，林凡叹了口气。“可能是我思想黑暗了，说他们只是友好访问，我怎么不信呢。” “怀疑是正常的，”季羽双手环绕，“我也不太信。” “是吧？”得到赞同的林凡笑了。 季羽智商高，是典型的聪明人，他也说不信，那就证明不是自己多想。 “可我们只能听他们说，他们说的几分真，几分假，要怎么分辨？”林凡又叹，“如果是真还好，算我们小人之心，如果是假，背后的代价……” 以有心算无意，即便他们再警醒，反应肯定会慢人一步。 林凡甚至有种错觉，她一别开眼，那舱门里就会溜出什么危险的东西。她知道是想太多，但又忍不住，干脆盯着不错眼了。 “从他们的表述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季羽也看着那架前所未见的飞船。 作为前飞行员，他对飞机，飞船这类航空器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眼前的飞船很先进，很漂亮，但他却感不到一丝欢喜，反而眉头紧皱，像面对心腹大患一样，时刻不敢放松。 “比如说，受黑洞吸引前来的理由。”季羽早就在心里分析过一遍了，现在说起来十分流畅。 “钱老的黑洞，不管是什么原因开的，里面包含巨大能量是肯定的。尽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探测的，但是能说出黑洞，就应该是真的探测到了。这一点，他们应该没有骗我们。” 林凡点头。 “如果是我，感应到的能量出现又消失，我也会想上前一探究竟的。” “不，”季羽摇头否认，“有一个问题，你忽略了。他们空间跳跃的时间在黑洞消失后又过了一段时间，远远超出一个高科技飞船的反应时间了。” 如果黑洞出现的当下，他们出现，好像02那样，倒也算正常。 可是隔了那么久，跳跃点又是在太阳系中段，然后花了三个月慢慢开过来…… 他们的目的，真的像他们说的那么简单吗？ 第718章 最近接外星智慧的生物 灯火通明的总控室内喧闹得跟菜市场一样，关于外星人的讨论不绝于耳。 而第一次看到活生生外星人“直播”的民众们，同样难掩心头的激动，开始了大狂欢。 他们看到的“直播”画面其实是延迟了的。 从星辰，阿波罗在太空中接触开始，后面不管是飞船进入结界，还是外星人露面，都是兰盟在确认事态平稳后传达给民众的信息。 但躲在地下关注直播的民众们不知道啊，或者就算知道也不在乎。 外星船是真的吧？外星人是活生生的吧？ 岑方远和外星人握手的和谐画面被官媒置顶，只要是能上网的人第一时间都能看到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之后的场景没有继续直播，而是剪辑成新闻片段播报，外星人通过岑方远翻译的话直接被消音，毕竟太多未经确认和涉密的消息不适合广为传播，大家只需要知道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 但不管怎么样，外星人真的来了！ 再好的科幻电影都比不上眼前真实的场景，外星大章鱼跟兰星人手牵手走红毯，多么和谐，多么美好…… 不管男女老少，欢乐的情绪都溢于言表，自发地开始庆祝，兰星各地喧闹成一片海洋。 自格罗战之后，这样强烈欢快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出现，哪怕是之前过年都没这么多人如此开心。 尽管也有人抱着谨慎甚至阴谋论的态度，但并不影响第一次亲密接触和平友好的事实。 网上无数关于外星人和飞船的帖子都热了起来，热搜榜上清一色的都是外星人相关内容。 其中，一个名为《章鱼——最接近外星智慧的生物》的帖子浏览量惊人，很快被顶到第一。 那是很早之前的一个动物科普视频，十分钟时间，主要是对章鱼这种不常见的水生软体动物的科普。 除了讲述它的基本特性之外，还有伪装，断肢重生，将身体压缩变形等特殊技能。 兰星章鱼有三颗心脏，八只触手。触手上遍布神经元，会采集各种信息素，反馈到主脑。 可能是因为全身都是大脑的缘故，章鱼异常聪明。还曾一度被拿来做球赛预测，准确率竟然出乎预料的高。 而它的嘴，藏在在脑袋正下方，触手汇集处，那是它全身唯一坚硬的地方。再狭小的空间，只要能让它的嘴通过，庞大的身躯也会以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方式顺利通过。 章鱼的血液因为富含铜元素所以呈现蓝色，这使得它们在缺氧寒冷的环境里能更有效率地行动。 接着还特别提到了动物进化图谱。 大概讲解了哺乳动物的颈椎骨都有七节，其他部位虽形态各异，但骨骼数量几乎相同…… 种种研究表明，尽管存在物种差异，但哺乳动物有同样的祖先。基因科技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生物学家很系统地研究得出，相似的基因结构导致同类的哺乳生物大脑思维方式是相同的。 而章鱼，蜗牛，蝴蝶，苍蝇以虾，蟹等等这些动物的身体结构跟哺乳动物大不相同，甚至毫不相干，就像是进化过程中两条完全不一样的分支。 从基因起源上推测，应该是从扁形虫时期进化出的不同方向，但从神经元结构上看，又像是外星人空投在兰星，横空出世的一类生命体。 哺乳动物的神经元全都集中在大脑里，而章鱼的神经元，只有三分之一在大脑，其他分布在触手上。 而且同等体积的情况下，章鱼的神经元比以行动敏捷着称的猫要多两倍以上。 它们可以一边行走，一边思考。在行走过程中，触手所接触到的，闻到的都直接进入大脑。即便触手脱离身体，脱开的部分依旧可以感应周围光线，做出伪装。 它的八个触手就好像八个迷你大脑，不断地处理各种信息，同时还不影响主大脑…… 向来只知道铁板鱿鱼和鱿鱼圈的人们大为震惊。 没想到餐桌上的食材竟然如此了得。再想到外星人硕大的体型，很多网友的忧患意识都提了起来，说什么的都有。 “没想到啊，没想到。原来科学家早就给我们预示了，可惜我们没留意。” “章鱼没能统治人类是因为体型太小吧？要是再大些，估计能称霸兰星，别忘了兰星海洋面积很大呢。” “这么大的章鱼人得多聪明啊！万一起了坏心思，咱们搞不过他们吧？一条手一个脑，这特么一个章鱼不得抵十几个人啊。” “他们吃什么？吃鱼吗？不吃人吧？” “人家还有一船在天上呢，估计兰星人绑在一起脑子都未必够用。要真不怀好意，我们还是及早躺平吧。” “章鱼人不会跟兰星章鱼同一个祖宗吧？还是兰星章鱼是从他们分支出来的，他们才来兰星溯源？” “楼上要躺自己躺，我们可不会屈服。当初格罗不也来势汹汹，现在毛都看不到了。” “什么溯源，新闻说了，是友好访问。” “说起来，格罗那群虫子真难看，对比起来……外星人咋都奇奇怪怪的。” “格罗来势汹汹我们也没怕过，现在人家友好访问，你们怕个鸟，胆子小的一批。” “咱们想象中的外星人都是按自身出发，所以都是人形，多少带点滤镜，没办法。说不定人外星人还觉得我们丑呢。” “之前格罗那群虫子也不在哺乳动物分支里吧？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楼上别逼逼，打格罗的时候，你不一样躲在地下，说得好像你上去打了似的。” “怕什么，咱们机甲人都在呢，章鱼再聪明还能跟机甲抗？软体动物而已，不足为惧。” …… 很快，话题又偏移到一众机甲人身上。 尤其看到星辰和阿波罗一直在章鱼人身侧，大家都信心满满地觉得就算真打起来，自家机甲人也绝对占据优势。 哪怕章鱼变…… 再后来，话题已经扭转到：那么大的章鱼还能不能吃…… 好在兰盟没让他们得知章鱼人是精神体的事，要不现在民众情绪可就没那么乐观了。 网上的热闹林凡不知道。 季羽给她分析了很多，虽说都是猜测，但好歹能让她在心里做足准备。只是兰盟没有下令，所以他们还是按照友好访问的程序继续走。 希望对方是好的，又担心他们在伪装，另有所图。 林凡知道这种想法挺矛盾的，但心里就是感觉他们的目的不像说的那么简单。 季羽没有一直站着聊天，说了一会儿就去巡视了。 林凡一个人的时候盯着那飞船，想着季羽说的那些话，心里有些乱。具体想什么她也说不清，就密密麻麻的搅在心里，让人不得安宁。 夜深人静，身后却突然响起脚步声。 这一片被戒严了，除了机甲人在外巡视，根本就不允许人出没，怎么会有人往这边来呢？ 星辰扭头。 三个人影缓缓从黑暗中脱离，进入灯光里。 为首的人精神矍铄，被发油抹得整整齐齐的小卷发，擦了口红的嘴唇。 赫然是几天不见的米姣。 第719章 用异能震慑 米姣这次一身正装打扮，脚上的白球鞋也换成小皮鞋，鞋跟敲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米老师？”林凡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她，讶然出声。 米娇踢踢踏踏走上前，眉眼弯弯地摸了星辰的胳膊一把，就像是摸林凡的胳膊，笑眯眯地开口。 “哎呀呀，林部长这样也好俊啊。” 突然被夸，林凡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嘿嘿一笑，将目光转向落后一步的吴宇森。 他身后还有一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应该是特事所的人。 对方感受到她的目光，向她点了点头，喊了声林部，就径自往飞船那边去了。 “哎~”林凡本想拦，但看吴宇森和米姣都笑眯眯的，想着那人应该是被派了任务，于是转而嘱咐对方小心。 再回头，转米姣已经揣着手，绕着自己慢悠悠地打量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突然来了？他去干嘛？”林凡连珠炮似的问吴宇森。 “临时支援任务，我负责带人过来。”吴宇森下巴冲正在向飞船走的背影点点，解释道。“上面怕船上有情况，调了个异能者过来给船套结界。” 这点季羽之前说过。飞船本身的风险包括但不限于不明物体外泄，以及船里可能不止三个外星人等等。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这些机甲要一直不错眼地盯着船体，下午带章鱼人出去的时候，周围的装甲车全部盯着这边不敢放松。 但人力总有限制，星辰的眼睛，现在不就离开飞船了吗？只是周围还有御风他们盯着，视线稍微离开一会儿问题不大。 为了保险，也为了给机甲人减负，祝存军特地抽调了一个异能者带着千岁大人给的结界法器过来“保护”飞船。这样一来，一旦有情况，结界能第一时间约束，也能让外面的人有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一个人没事儿吧？”林凡有些担心，异能者也是肉身上阵，真有个万一，没有结界的情况下，他必然是最危险的人。 “没事，全应东给了他一兜防御符，管够，你看，已经用上了。” 说话间，那人身形外不明显的微光一闪而过，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出现过。见识过的林凡知道，那是防御符发动的效果。 松了口气，又想起米姣。 “那米老师呢？”左右看，也没看到米姣，一转头，人在背后盯着不知道什么在深思呢。 “因为有三个章鱼人，上面怕发生冲突时，只有你和阿波罗，会留下一个空缺，主任就把米老师请出来救急了。顺便飞机这边，有米老师坐镇，也能稳一些。”依然是吴宇森解释。 林凡猛然想起之前米姣给她露过的那一手，深表赞同。 从实力上来说，米姣应该是她知道的三个顶级大佬之外最厉害的一个异能者了。 比起昏迷不醒的钱老，不管事的乐正远青，还有找不到人的千岁大人，表面温柔实则严厉的退休老太太是祝存军能找到最适合的人选了。 而她不辞辛苦，大半夜出现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上面隐约还有一个想法。”吴宇森又说，“科技方面，我们肯定是比不过对方的，光靠你和安东撑面子不知道能撑多久，异能可能跟他们的科技能量体是背道而驰而驰的两种东西，反而能起到震慑。” 林凡点头，多管齐下嘛，让对方多点忌惮总是好的。 “但是你们怎么判断他们会对异能有顾忌呢？我看他们光靠接触就能读取思想就挺玄乎的，那玩意儿不更像异能手段？”她问。 “从历史发展的角度来看，科技和异能是不能同时发展的，一方强，另一方势必会弱，就像跷跷板一样，是相互制衡的关系。”米娇大概是看完了，走回正面回道。 “这还有历史角度？”林凡以前学的那些历史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但她觉得不应该有这方面的描述啊。 “国内史不明显，中世纪灭巫行动你知道吧？”吴宇森接话道。 “听说过，但没有详细了解过。”林凡对巫师的刻板印象就是骑着扫把的邪恶人士。后来因为某部大火的电影有所改观，未必都邪恶，但都会骑扫把。 吴宇森点头，“那你应该知道那段时期，科技几乎是没有发展的。” 林凡死命翻着眼珠子回忆，“社会早期，好像哪里都不发展科技啊。” “那不是，我们同期的老祖宗早就搞了不少发明，”吴宇森一一例举，“科技发展会促进社会稳定发展，而异能，魔法，信仰这些事物发展时通常容易引起动乱。” 米娇瞥了吴宇森一眼，没说话。 “不是因为权利斗争吗？”林凡问。 “是，但不全是。当异能，魔法，这些特殊技能只能掌握在个别人手里的时候，容易诞生强权。人的等级差别会拉开，欲望也会增加。比起科学发展时期，人人相对均等的处境更容易动乱。” 科学发展能惠及到人，拉近不同阶层的差异。但异能不会，魔法不会，信仰也不。有压迫就容易有反抗，有些事情是注定的。 林凡虽然不是很懂，但大概明白了。“所以他们可以共享精神世界，是典型的科技发展到很高层次的代表吧。” “这个我不知道。”吴宇森摇头。“反正以我们掌握的事实，当异能或者魔法能达到某种目的情况下，自然就限制了同样能达到相同目的科技手段。同理，科技能做到某件事的话，魔法或者异能发展就会变弱。毕竟一种方法能达成，谁还费力去搞其他？” 打火机或者火柴就能轻易点火，谁去研究魔法起火？ 所有人都能骑扫把飞的话，汽车，飞机之类的交通工具自然也不会有人研究。 “这些年科技发展快速，我们异能势弱是事实。”米娇插话道，“西方的魔法体系还剩多少不知道，估计都被他们的科技破坏得差不多了，我们的传承也是缝缝补补，勉强撑到现在。不过现在好了，能量又回来了。” “不对啊。”林凡点头又摇头，“世界树不是科技产物吗？可它能增加能量？这不是冲突了吗？” “不冲突。”吴宇森回道。”世界树的能量是增加空间内部异能补充密度，因为本质上，世界树和兰星人的祖先是本源。它本身是生物服务器，内部储存的各种科技知识。就好像你是人，也是机甲，虽然看到之前我们难以想象，但事实上并不冲突。” 林凡有点蒙，感觉听懂了又没听懂。 “而且是世界树是女娲留下来的，按女丑说的，她留在兰星上的人都是实验物种，但世界树和活水还有飞梭应该是成熟的科技产物。” “理论上，兰星现有的异能应该是女娲科技层面的东西，我们不应该把科技和异能本身割裂开来说。因为我们的异能本身可能就是女娲实验中的一部分。而实际发展中，科技和异能发展中的互相压制只是同样结果的不同过程，二选其一，更快捷的发展方式罢了。” 不说还好，说完林凡更懵了。 “反正就是，章鱼人科技这么高，理论上应该不会发展异能这个意思对吧？”她干脆不折磨自己，挑重点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泥潭里拉出来。 “对，我们目前是这么判断的。”吴宇森笑着推一推眼镜，“他们目前的友好很可能是出于对世界树结界的忌惮，也就是说章鱼人的科技低于女娲科技。科技和异能同时存在应该是更高纬度科技级别。而他们的科技体系中到底有没有异能，就要麻烦米老师来验证了。” 米娇双手环胸，笑着。 第720章 第一次外星会谈 接待团里多了一个老太太似乎毫不起眼，起码三个章鱼人都没什么表示。 一晚上的时间不算充裕，但也足够做出些改变。 比方说昨天临时调用的平板大卡车，再次出现的时候挂满了装饰，平板上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和垫子，变成一辆略显怪异的花车。 林凡估摸着他们是从什么婚庆机构现拆了这些装饰物，东拼西凑组装在车上了，大俗大雅地一通堆砌，正常人都没眼看。 只是章鱼人们对此似乎很欣喜，对闪闪发光，诚意满满的新交通工具问了好几句。 等三只大章鱼上去，车开起来，旋转的风车和闪烁的花灯，再加上车里巨大的章鱼，还真有花车巡游那意思了。 好在着陆点选在了南岛，四季如春，敞篷车也没关系。 要是选在北方，这种敞篷车拉活章鱼，林凡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在路上冻成冰坨。 特意准备的会议场所离降落点不是很远，连夜扩大的门洞和宽大的沙发座椅都显示了h国速度。 和林凡随老爷子访p时见过的座谈会似乎并没有太大区别。宽敞的房间里舒适的沙发呈环形摆放，一边是特地为章鱼人设置的加大沙发，另一边是兰星接待团的正常座椅。巨大的荧幕在会议室的顶端，正播放着欢迎动画。 星辰和阿波罗一直紧跟着章鱼人。 等大家落座，星辰往前两步站在阿尔斯身后，并往岑方远的方向靠了靠，阿波罗则是在阿一和伊布图中间，偏向阿一的位置站定。 仿生甲小队有四人分别站在站在会议室大门内外两侧把住唯一的出入口，剩下五人守在接待团身后。 米娇老太太坐在接待团最末位，正对伊布图。 岑方远坐主位，一路牵着阿尔斯的触手没放开，等坐定后很快就开始了亲切友好的正式交流。 昨天回去后，他就接到了兰盟的最新任命，临时成为对外事务部负责人。 这个对外不再是以往概念上的外国，而是外星。 兰盟成立这么久，虽然还是天天鸡飞狗跳地争来吵去，但模式趋于稳定。各个国家虽然还存在，但领域概念因为各种主客观原因，从行政上已经被渐渐弱化，所以对外事务部一度差点被废弃，如今却有了新的主场。 两方势力交流嘛，总免不了废话连篇。 不同的是岑方远说完话，总有一段静默的时间，接着他再将阿尔斯的话复述一遍，像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寒暄过后，岑方远开始向三个远道而来的欧克特伯斯人介绍兰星的历史。章鱼人们手牵手地安静地听，阿尔斯时不时发问，像是非常好的倾听者。 如果不是客人特殊，林凡在这场无聊的对话中都想打瞌睡。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时间缓冲，又或许是对方的友好态度加了滤镜，前一天看起来还格外恶心的大章鱼如今看起来好像也没那么渗人了。 林凡无聊到极点时，甚至还盯着阿尔斯后脑勺上的花纹看了起来。粗看都一样，细看又都不同…… 没看多久林凡感觉还是有些晕，于是又将目光转移到和岑方远交握，光洁溜溜的触手上。 可惜章鱼状态时，看不到能量体时那些亮线和星点，也不知道岑方远的话是不是顺着昨天的路线一直传输…… 林凡百无聊赖，只能努力集中精神，又去听岑方远说的话。 兰星历史，兰星人都学过。林凡虽然离开学校好多年，学的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但大概还是有个概念的。所以一开始对岑方远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但听着听着，听出了不对。 岑方远的话，七分真，三分假，真话和假话掺着说，刚开始林凡都怀疑自己当初没好好学历史，又或是记错了。几次之后才确定他是故意的 想了想，道理也很分明。 要让章鱼人知道兰星的情况，但又不能完全把底抖出来，毕竟目前看起来，兰星是弱势一方。 既然章鱼人说的话他们分无法确定真假，那章鱼人应该同样也无法确认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 客观科技现实无法改变，但历史中掺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把本不强大的兰星包装得强大一些总是可以的吧？ 不仅兰星人没听过，非h国与会人员听了，面上不显，心里都在暗暗吐槽。 这h国人也太会扯了，什么神话志怪，野史杂谈都掺在一起说，说得跟真事似的。要不是大家都是土生土长兰星人，中间能听到些熟悉的片段，还以为他讲的是其他星球的历史呢。 林凡也觉得厉害，看着岑方远笑容可掬，滔滔不绝的样子，突然很想跟他好好学学说话的艺术。 欧克特伯斯星的三个章鱼人一直安静地听，时不时再看看大屏上展现的内容。由阿尔斯代表，发出疑问。 他们问话的内容，大多是跟神话相关的内容，对正常的历史进程和科技发展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 岑方远却把度把握得很好，说得清楚却有所保留，能勾起章鱼人的兴趣，又会让他们有所忌惮。 “看来他们对我们的历史和科技都没有兴趣，反而对故事感兴趣。”兰盟的人一直盯着会议现场直播画面，终于在章鱼人又一次针对神话相关内容发问时基本确定。 “应该以为那些都是真的，众神之战，封神大典，听得我都信以为真了。”有人抚掌，“不过这样也好，生物对未知事物总是会抱有更谨慎的态度，他们不知道的越多，顾忌就越多。别管初衷怎么样，对我们总是好事。” 兰星科技弱是事实，就算有远超本土科技水平的机甲人，但整体水平在那儿摆着。章鱼人只要不是弱智，很快就能察觉出兰星的真实科技水平，到时候他们的目的还会是和平友好访问吗？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把饼画大些，真真假假地把人忽悠住。 说句不客气的话，要说玩心眼，讲鬼话，从来只知道精神共享的章鱼人们怕是要喊眼前舌灿莲花的男人一声祖宗，他们大概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交流方式吧。 所有人都赞同说话人的观点，继续关注大屏幕。 h方负责人给手下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祝存军接到命令，让他尽可能抽调战斗人员。 特事所的战斗人员全散出去全国各地守结界了，现在突然要抽掉，可不是一两句话能搞定的。 祝存军头大如斗，也顾不上会议直播，让旁边的技术员打开本次执勤调度表，看要怎么挤出一些机动人员出来。 要是有异能的人更多些就好了！他心中感叹。 会议室里，自然不是岑方远一直在讲。他也会趁机询问章鱼人们的相关信息。 真假暂且不论，兰星方面也得到了不少新鲜的一手资料。 比如欧克特伯斯星人没有性别区分，不分男女。 比如欧克特伯斯星人繁殖是用精神繁殖。在特定的培育仓内，全球精神汇集于此，灌注出新生儿。 也许是某种守恒定律，星球上，每一个新生儿的诞生就会伴随着一个欧克特伯斯星人死亡。 新生儿出生后即能和全球精神共享，所以尽管身体并未成熟，但大脑很快就能承载足够的信息而变得成熟。 某种意义上说，这样的新生儿跟死去的成熟欧克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除了幼生的躯体和不算成熟的思维方式。 所以欧克特伯斯人的繁殖率很低，更多是为了保持人口稳定，在欧克人死后之后，统一时间，统一制造新生儿。 林凡没听过这样的事情，专注的思绪终于回来了。 岑方远趁机问了他们的寿命，并主动告知兰星人平均寿命。 阿尔斯迟疑了一下，才说。 “我们的计时方式跟你们不同，按你们的时间计算，欧克特伯斯人通常能活九百到一千年。” 第721章 欧克特伯斯星 兰星的时间是跟自转，公转有密切关联的。 欧克特伯斯星不在银河系，那里虽然也有恒星的存在，但距离欧克特伯斯星很远。而欧克特伯斯星的自转速度也比兰星要慢得多，所以时间的计算方式跟兰星完全不一样。 阿尔斯根据兰星时间标准大概换算了下，统一了两边的时间差。 尽管知道外星生物带来的惊奇不会少，但如此长的寿命值还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尽管这是换算概值。 林凡第一时间想到了千岁大人。 那位喜欢化形为黑猫的大妖也活了千年以上的岁月，可那是在兰星上实打实的日夜。也不知道是不是主观心态作祟，她这时候感觉平常总不见猫影的千岁大人比起这些冷血的章鱼人要厉害得多。 也许是猫吃鱼？ 咦~巨型章鱼也是鱼嘛……对哦，千岁大人也会变大的。 林凡在胡思乱想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那只黑猫的原型。那家伙连格罗的大飞船都能整个吞，这些章鱼如果使坏，应该也不在话下吧？ 压在心上的大石像是突然被人踢开，一直忐忑的心情变得放松了，身体状态也不像之前一直绷着。 星辰心跳突然变慢引起了兰盟的注意，但见其他相关数据都趋于稳定，而且现场并没有什么特殊变化，便以为是听到欧克特伯斯星的事情引起的情绪起落，悄声询问后，林凡小幅度比了个没事的手势。 阿波罗似有感应，不着痕迹的往星辰方向微微侧头很快又转了回来，看起来像是正常的环境巡视，也不算引人注目。 倒是一直用余光盯着伊布图的米姣发现，她对面的章鱼人突然转动了脑袋，向主位，正在说话的岑方远方位偏过了头。 会场上只有岑方远一个人在说话，三个章鱼人除了阿尔斯会长时间跟岑方远对视，保持基本的交流礼仪之外，另外两个章鱼人基本都被大屏幕上花花绿绿的视频画面吸引。偶尔看向主位的岑方远，也是在他说兰星神话志怪的时候。 可这一次，米姣发现伊布图转头的时机是在岑方远复述阿尔斯的话期间。 这点微妙的不同立马让米姣产生了警觉。 她笑着转头，不着痕迹又正大光明地将目光掠过伊布图的大脑袋。 布满斑点的脑袋转动起来很难分辨角度，再加上眼睛又小，米姣其实看得不太分明，但她就是有种直觉——它在看星辰。 星辰静静地站在阿尔斯身后，腰部以下都被章鱼巨大的脑袋遮住，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米姣的耳机和机甲人不是一个频道，没有听到兰盟的询问，也没看到星辰的动作，所以对伊布图的动作感到莫名。尽管它很快又转回了脑袋，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津津有味儿地看大屏。 米姣眯了眯眼，将这个插曲默默记在心里，又笑咪咪地像个普通的陪坐人员，冲对面的三个章鱼一个劲儿地笑。 欧克特伯斯星是一个水星，跟银河系的水星不一样，它地表93%的面积都被水覆盖，只有极少部分是陆地。 又因为光照时间过短，欧克特伯斯星的气温整体偏冷，湿度也比较高，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低光照时段。 欧克特伯斯星人，也就是章鱼人在水环境中生存进化，非常适应并喜欢这样的低温环境。 水世界也有自己独立的生态系统。 应该说每一个有生命存在的星球经过千百亿年的进化，都形成了适应各自发展的独特生态系统。 小章鱼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化除了智慧，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站在食物链的顶端，就好像兰星的人类一样。 在之后的时间长河中，他们的思想和精神进一步进化，科技飞速发展，在水下建立堡垒，形成全球共享的精神领域……最终形成独特的欧克特伯斯文化。 漫长的时间让欧克特伯斯人对本星探索几乎达到百分之百之后，开始感到无聊，于是才有了一批又一批人进到宇宙中探索，为欧克特伯斯星带去最新的信息和发展。 “这么说，贵星球不止有你们一艘船在外行走咯？你们在太空中漂泊这么远，和本星还能保持联系吗？是怎么做到的？”岑方远笑问，但心里可一点都不敢放松。 “是的，我们一共陆续发出了七艘探索船，两艘已经归港。另外五艘还在外航行，我们是其中之一。” “如果是探索未知路线，我们，每隔一段路投放一颗信号接驳器。在太空中抛置卫星，或者在某颗星球上安置信号基站，视情况而定。” “如果跟其他星球达成友好关系，建立通道的话，我们也会借助友星的通讯系统跟本星接驳，基站或者卫星都可以，这样就能省了我们自置信号器的麻烦。” “那我们达成友好关系之后，是不是你们就能通过兰星的卫星和欧克特伯斯星取得联系？”岑方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如擂鼓。 如果章鱼人真的能从兰星直接联系上他们的星球，感觉再远的距离似乎都变成咫尺之遥，在兰星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实在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很遗憾，这件事暂时不能达成。”阿尔斯的回答让所有提着心的人都齐齐舒了一口气。 “这次我们走得太远，信号器早就放完了。而兰星的卫星跟我们最后放置的卫星相隔实在太远，所以目前，我们暂时跟本星处于断联状态。要等下一次经过的时候铺设好信号通道才能达成联系，但实际上我们也不确定这个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它还特地解释了为什么不能确定时间。 他们虽然是无目的地探索太空，但是通常建立友好联系的星球要不就是邻近，要不就是有实力需求。 但如果兰星没有太过明显实力输出，而路程又太过遥远，探索船路过也就罢了，回去会将兰星的一切当做奇闻趣事加入本星的档案里。特地再来一趟建立通道，耗费的能源跟回报并不成正比。 岑方远嘴巴上说着遗憾，可惜，心里巴掌拍得飞起，直呼太好了。 在兰星的科技实力还没发展起来的时候，还是不要多接触这些来意不明的外星人，节外生枝得好。 最好最好，这些章鱼人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就是路遇一个陌生星球，来看看。看完发现没什么能引起她们兴趣的东西，走了之后也不惦记。 当然，如果能在友好关系下，再留下些有能帮扶兰星的东西就更好了。 但这可能吗？ 岑方远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继续鼓动唇舌。 想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 第722章 宇宙的七级文明 后来，双方又交流了很长时间。 章鱼人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休息。 岑方远试探过后，将原定的午餐和休息时间取消，执行nb：机甲人的列队表演。 与会众人都做好了充分准备，出发前吃得很饱，所以虽然长时间枯坐辛苦了点，但倒也没有体力上的亏空。 机甲人表演是在会议室外面，接待团几人趁机放了个风，还抓紧时间去方便了。 岑方远却一直牵着阿尔斯的手，连厕所都没去。 林凡看他喝了一上午的水，却一点尿急的感觉都没有，基本确定他穿了纸尿裤。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仿生甲的驾驶员们上机时都会穿着纸尿裤，毕竟任务期间，谁也不可能说跑出来方便，尤其是这种特殊情况。 要不是她跟安东尼奥是生物甲，身体能量大多都提供给机甲了，没有太多排泄需求，她也是需要穿纸尿裤的。 章鱼人看完仿生甲小队阅兵式一样的表演并没有太多表示。他们似乎不太明白这样表演的意义，只把这当做另一种欢迎他们，取悦他们的方式。 林凡看着整齐划一的队列表演心情激昂，看章鱼人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暗骂这是白瞎了，不懂欣赏！ 刚骂完，阿尔斯突然问起机甲。 岑方远的兰星史其实还没有讲到现在，但对方问了，自然是要答的。 兰盟技术员在耳机里不停地给他提示，好回答阿尔斯提出的各种问题。 大家正在奇怪，这几个不是对兰星科技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问起机甲人的情况了。 虽然仿生甲已经是兰星最高科技的代表作之一了，但没有自贬身价的意思，实话实说，比起欧克特伯斯人的飞船，就是自行车和航母的区别。 开航母来的外星人真的会对自行车构造感兴趣吗？ 果然，没问几句，原理清晰之后，阿尔斯的话音转到一直站在他们身后的两个生物甲人身上。 岑方远心里咯噔一下，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心里悬着的大石头“哐当”落地了。 而米姣趁之前方便的时候，跟祝存军报告过伊布图的异常。这事刚报到兰盟桌面上，章鱼人就问到两个机甲人身上了。 要说是巧合，奥维能把桌子吃下去。 “所以他们是冲着阿波罗和星辰来的？”奥维一拳头锤在桌面上，恶狠狠地说。 “比起友好访问，这个理由其实更站得住脚。”h方也是眉头紧皱。 欧克特伯斯的科技进程明显要比兰星高出许多。 相对来说，机甲人的科技的确更容易引起同为高科技文明的章鱼人的注意力。 曾经有兰星学者归结出《宇宙七级文明说》，是通过对能量不同的控制力度划分的文明等级。 最低层级的一级文明是母星文明，能开发和利用行星上的所有资源和能量，充分成为行星的主人。掌握，控制星球中天气，洋流，地壳等各种自然现象和物质现象的变化。从宏观到微观，包括但不限于基因编辑之类的各种变化和操作。 而兰星现在才刚刚脱离引力的束缚，进入太空发展。基因的探索也是刚刚入局。这个进度保守说，也就60%上下的进程，连一级文明都没够格。 宇宙二级文明叫恒星文明。顾名思义，就是围绕恒星发展的。 而太阳作为太阳系中的唯一恒星，自然是这个文明层级的主体。也就是以太阳为首，围绕着它的各个行星，卫星，彗星，等等这些恒星系统星球的能量开发和转换。 简单说，就是将各个星球能源都能充分利用起来，有效且迅速的发展，人类不会再出现能源危机。 这个阶段，太空科技应该发展得很好了，飞船能在各个星球之间运转，建立能源通道。同时，载人航空应该很成熟了。在恒星文明的末尾，应该是载人飞船开始向其他恒星的探索发展。 三级文明是银河文明。跟二级文明的开发模式类似，只不过这次的对象从太阳系扩大到银河系。 人类能随意开发使用银河系内所有能源，在几万光年的距离中自由旅行和生活。访问银河系内的某个星球跟出门坐地铁那么方便。 到了这个阶段，人类的寿命应该会被延长许多，尽管死亡不可避免，但长寿会带来更多的改变。 四级文明，星际文明，也是宇宙文明的开端。 到达这个阶段，应该能开发宇宙中六七成以上的能源，感知和探索宇宙中其他星系的坐标，并以某种方式和对方文明交流。 到达这一层级，时间和空间限制会被打破，成为可控的武器。 这一阶段，因为对资源的需求而产生的掠夺会引起星际战争，很容易毁灭星系文明。 因为文明层级差别产生的降维打击是毁灭性的，就像之前格罗对兰星做的。 如果不是兰星上有超出一级文明的机甲人，女丑还有异能大佬顶着，兰星现在连个渣都不剩了。 欧克特伯斯人按说应该也处在这一级文明中。他们会使用空间跳跃，能压缩空间，在宇宙中探索遨游……至少不会低于三级文明。 而四级文明因为范围是整个宇宙，已经到达了文明发展的瓶颈阶段，不可能超过和跨越宇宙边缘。 五级文明，次元文明，也叫多元空间转换文明。 到了这个阶段，主体可以通过在各种星系，天体之间自由转换，利用不同纬度创造自己需要的资源。 这个级别最大的特点是可以创造生命。 它可以将一颗行星转移到恒星附近适合生存的区域，并创造陆地，海洋，大气层等有利于生命发展的宜居环境。 这个阶段，物质文明发展已经达到极限，逐渐进入精神层面。 侵略和战争消失，低等级文明得以保存，次元文明的目的在于探索其他多元宇宙。 章鱼人的精神体和和平状态倒是有点像五级文明，但他们的能力明显还没有到。 倒是女娲，当初来兰星的时候，创造了包括女丑的很多神子，附合创造生命的特性。再加上她留下的世界树，结界中富含的灵力也同样体现了利于发展的特性。 女娲来兰星，留下了神子和科技树，引导兰星土着进化，还有隔了千年，还能守护兰星的女丑，同样也是创造一种宜居环境。 所以，女娲最起码应该是位于五级文明以上的这个层次。 或者更高…… 第723章 应对的办法 到了六级文明，就是常在科幻题材中听说的平行宇宙文明。 尽管通常说的平行宇宙是指除了我们日常概念里的这个宇宙，可能还存在另外的类似于现在这个宇宙体系的其他宇宙。 但这是一个建立在理论上的文明。 理论上，可能有无限个，或者有限个不同的宇宙，这些宇宙包含了可能存在的各种空间，时间，物质以及规律等等。这些不同的宇宙合起来叫做多元宇宙。 而多元宇宙里的每一个不同宇宙就叫做平行宇宙。 举个例子来说。 你所在的这个世界存在于一个宇宙中，而在你不知道的时间，地点，或者维度，还有不同的你存在。而这些不同的你，都处于各自不同的宇宙中，因为不同的环境和选择，发展出不同的人生。 平行宇宙这个概念通常在科幻剧和穿越小说中用得比较多，它存在某种因果关系。 当宇宙中的物理规律能被彻底掌握并运用之后，可以轻易穿梭各种距离和维度，更甚者穿梭不同宇宙。 这种文明里的生命已经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了，他们的身体可能也是能量状态，像章鱼人这样，可以互相转换。这样一来，当他们在不同宇宙穿梭时，身体才能自由适应各个环境和维度带来的差异。 这时候，人可能已经不是单纯的人了，而是作为规则本身，更接近于神的存在，基本上能算得上无所不能了。 因为身体是能量的存在，他们可以自由穿梭于各个维度，随意改变过去和未来，创造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而最终极的文明，创造者文明。 这是一个非常概念化的文明设想，涉及到宇宙的源头源自哪里。 在这一级文明里，创造者无处不在却又无处可寻。他们像神一样，会思考，会观察各种生命形态，甚至参与进化。 它是理论文明的巅峰，但没有人能确定这种文明是不是真实存在。 以上七个文明等级是兰星人对未来科技的畅想，其实并不能作为标准。但在目前，对宇宙科技一无所知的状态中时，却不也不乏为一个评判的手段。 起码这些能轻易实现空间跳跃的外星来客们的科技实力是要大大超出兰星科技无疑的，而且拉开了非常大，鸿沟一样的差距。 格罗战之后，有专门的学者针对格罗的科技进程发表了总结报告，其中就点名了格罗的文明进程，应该是在对资源掠夺严重的四级文明。 h国没有太多透露女娲的情况，但私下也根据分级详细研究过，甚至还问过女丑。在招了一顿骂之后并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女娲遗留下来的知识并没有这方面的说明。 于是大家只能将女娲定位在五级文明以上，具体有没有到达能超越宇宙屏障的程度还暂不可知。 欧克特伯斯人的诸多表现在各个高等级文明都能找到对应项，但根据阿尔斯表述的内容，实际行为上更加符合四级文明。 他们跟格罗孰强孰弱尚不可知，但四级文明的特点是掠夺。 格罗为了兰星能源二话不说开打是正常的，但欧克特伯斯人表现出的友好让大家既迷惑又警惕。 偌大的宇宙文明中，难道所有的星球一定都会发展成侵略者吗？ 那倒也未必。 就好比兰星上，h国再强大也没有想过去侵略别人，而p国之流恰恰是相反的典型，总是以正义的名义惹是生非。这跟族群的秉性也脱不了关系。 同理，宇宙中，也不是每个星球都有极强的侵略性，爱好和平的外星人肯定有。 但能在星际战争中很好的存活下来，还能四处探索，欧克特伯斯人的战斗力显然不会太弱，否则早就在星际交往中被别的势力吞并。 所以不管他们是真友好，还是假友好，他们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这样强盛的实力如今摆在兰星面前，就是巨大的威胁。 不管什么时候，实力才是硬道理。 只有实力过硬，才能在交往中无所顾忌。大不了就打呗，看谁的拳头硬。 不像现在，岑方远编瞎话的时候，心里都是虚的。 现在的兰星要伪装出一副不好让人轻易欺负的样子。 这样不管这些章鱼人的来访是不是一种试探，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原本，在还不知道章鱼人隶属于四级文明的时候，兰盟还计划用它们可能从未接触过的异能把人忽悠过去。 所以岑方远在讲兰星史的时候穿插大量的神话故事，就是将异能这个特殊的存在引入其中，想让章鱼人有一种兰星上的人都拥有异能的错觉。就好像很多外国人觉得h国人都会功夫，不好惹一样。 但随着阿尔斯的表述，他们的科技层级基本确定，兰盟紧急商议后，觉得光用神话和异能忽悠似乎并不能压制住超出两个文明的实力。 毕竟异能者稀少是兰星窘迫的现状，他们要对付的不仅仅是眼前三个章鱼人，还有月球旁边的那一船，甚至一个星球。 h方当机立断，让岑方远透露女娲的情况，想扯老祖宗的大旗狐假虎威。 毕竟不管文明分级的真实标准是什么，女娲在五千年前就开着飞船来兰星，创造出带有各种异能的神子们，她的文明进程肯定是远超过目前还在星际探索的欧克特伯斯人的。 智慧生物会衡量利弊，就算他们真存了不好的心思，在知道兰星有高于自己的文明罩着之后，理论上讲，就应该不会轻易涉险。 当然，只是理论上，实际上怎么样，谁都没真的接触过这些外星生物，还得要随机应变。 机甲人列队表演的空隙，岑方远已经接收到了新的指令。他飞快地在脑子里编织谎言，想好在什么地方插入这些内容才不会显得突兀而又能很好的引起章鱼人的注意。 还没来得及实施呢，章鱼人已经脱离了他引导的方向。 星辰和阿波罗毋庸置疑肯定是跟外星科技有关的。 看他们能自由在太空中翱翔就知道，应该是超出一级文明的产物，可能是二级文明，又也许是三级。但到底隶属于哪级文明，谁都不知道。 如今章鱼人突然关注起他们俩，让脑筋转得快的人意识到，机甲人的科技从属可能比他们想象得要高。 因为一个人不可能对跟自己级别相差太远东西产生兴趣。被定位在四级文明的欧克特伯斯人不应该对四级文明以下的科技产物表现出兴趣，就像他们之前压根不关注兰星的科技进程一样。 而现在，他们看完机甲表演，了解了低级文明技术后却开始询问长得差不多的星辰。 要不，机甲人的科技跟章鱼人的科技等级很接近；要不，就是机甲人的科技比章鱼人要高，他们看不懂，所以好奇。 不管哪一种，章鱼人都发现了他们的最强武器之一——生物甲远超兰星科技的突兀。 第724章 对立 星辰和阿波罗的情况不能说，又不能不说。 可真要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刚才还滔滔不绝的岑方远一时间愣在当场，耳机里兰盟的技术员也不知道该怎么支援。 h国和p国分别研究了很久，也没搞清楚这两个机甲人是怎么回事，只知道很强，是超出兰星本土科技的强。 可具体什么情况造成的，h国还有点谱，因为林凡进化分了几次，他们算是看到大部分过程，推测出七七八八。 但阿波罗怎么出现的，p国至今还完全摸不着头脑。目前为止，也就是对机甲人的各项数据做了测试，还因为器械限制，很多数值都没有达到实际上限。 所以这种情况要怎么跟外星人解释呢？ 说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那不就更证明了这两个最强战力跟兰星实力毫不相干，相当于直接弱化兰星本来就不强的实力？ 可不说…… 刹那间，岑方远脑袋里想过无限种可能，可没有一条能拿来用。 向来圆滑的人突然卡壳在当场，心跳开始加速。 明明仿生甲和生物甲从外形上来看差别并不大，这些章鱼人怎么会突然将两者区分开来？ 改良过几次的仿生甲外形产生了不少变化，不再是星辰放大版，但他们这一批外形还是参考星辰设计的，所以即便改动了，也像是一个系列的不同型号。 天天在网上给各个机甲人在超话刷数据的兰星民众就根本没有发现这些机甲人中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存在…… 专业素质让岑方远快速收拾好心情，组织语言。“这两位是兰星机甲人中实力最强的，为了保护三位阁下在兰星的人生安全，我们特地让他们守护在三位阁下身边。” 漂亮话先说起来，假装没听懂，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自己揭老底。 岑方远笑得一脸纯良，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要怎么骗过这一关。 阿尔斯听完没有表示，沉默开始蔓延。 就在岑方远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打破僵局的时候，星辰突然跳了起来。 一直安静不动的阿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将后方一条长触手伸过去碰星辰的脚。 星辰一直盯着阿尔斯，没注意到旁边的阿一，更何况还是脚下，容易忽略的位置。 阿波罗先注意到了，他刚要动，星辰也发现了，快速跳起来往后退。 按说，以生物甲的速度，轻易是不会有什么能追得上他们的。 其他人根本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星辰的脚还是被阿一碰到了，尽管只有一下下。 林凡没来得及感受到恶心，满心就被惊讶占据了，紧接着身体防御被动开启，双手紧握，护臂上的双剑就要出鞘。 但她还记得眼前是什么场合，章鱼人是重要贵宾，上面还没发令，平衡不能被她打破。 于是她快速将双手别到背后，落地的瞬间，出鞘的剑尖也被挡在星辰庞大的身躯后方。 前方的章鱼人和岑方远自然没有看到。但站在后面的米姣看到了，她眉心一跳，嘴角往下压了压，手也放到了身后。 阿波罗听到了锐器出鞘的声响，猜到发生了什么。 阿一的触手已经收了回去，但他不敢将目光从前面三个章鱼人身上移开，只是后退一步跟星辰并肩，虽然没有拿武器，但身体也绷紧了。 屏幕前的众人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还是回放后才看清。第一时间告诫两个机甲人冷静，稳住，不要随意行动。 从耳机里得知事实的岑方远冷汗都下来了。他还握着阿尔斯的手，跟章鱼人站在一起，站在星辰几人的对立面。 一直以来，章鱼人们表现得都很有礼。阿一的这一碰从外交礼仪上来说已经算是严重侵犯了。 但他难道能开喷吗？当然不行，更别说外星人承不承认所谓的外交礼仪还难说呢。 岑方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如擂鼓地继续扯着笑打哈哈，“啊呀，这是怎么了呢？哈哈，我们的精英护卫大概也想向诸位展示他们的能力，让诸位放心。” “不。”一直很好说话的阿尔斯却突然强硬地反驳起来。“她不一样。” “怎么……”岑方远感觉心理素质受到了极限拉扯，抓着章鱼人冰冷的触手，努力想着要把人忽悠过去。 但章鱼人没给他机会，表现出了明显的强势和主动，直接打断了岑方远的话开问。 “忘了问，我们之前发出的访问信息，你们破译出了吗？” 岑方远点头，“是的，尽管不太确定，但我们大致猜测出了贵方友好的信息诉求。” “猜测？”阿尔斯又问，“是根据哪一段语言做出的猜测呢？” 岑方远感觉这问题是个陷阱，但他现在好像不得不跳。 “……第二段。” 阿一的触手开始波动起来，虽然没有移动和向外，但看起来很不正常。 阿尔斯的脑袋也从面对岑方远转向星辰。“那猜测出内容的人我们能见见吗？” 岑方远就知道要完。 破译内容的两个人正站在他们的对面。 显然第二段语音是某种重要信息，能让章鱼人确定某些事情，而这个事情，让他们不再平和，似乎要做些什么…… 岑方远还没想完，就感觉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紧接着“碰”地一声闷响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再想往前，感觉身前有一层透明的阻隔揽着他。 是结界？！ 他看向队末的米姣，老太太的笑容已经消失，单手放在半空展开结界护住他们这些脆皮人，另一只手掌心向上，汇聚着一团白色的光球，像是随时准备展开攻击。 再看结界外。 阿一和伊布图挥动着触手蠕动着往前，阿尔斯隔着结界站在岑方远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 不知道章鱼人的攻击方式是什么，星辰和阿波罗不确定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兰盟又顾忌着月亮旁边那艘大船，让两人继续克制，不要轻易回击。 害得阿波罗手都放到后颈上了，剑一直没拔出来。 星辰也是，匕首已经出来了，但两手一直背在身后。就怕自己一时冲动，做了先手。 “这是干什么呀？这是……”岑方远一个见多识广的大男人，这时候也急得直跺脚。 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下一瞬间，阿一和伊布图突然变身。 星辰和阿波罗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双双拔出武器，剑指前方。 第725章 机甲章鱼 章鱼人可以变成能量体，这是在场人都见过的。 但这次变身，让所有人全都大惊失色。 阿一和伊布图变成了机甲章鱼。 是的，就是跟他们一直引以为傲却说不出由来的生物甲相同机甲外壳的机甲章鱼。 机甲章鱼周身覆盖着坚硬的外甲，头部是类似于圆形的几何结构，电子眼比实际的章鱼眼要大得多，触手部分也覆盖着坚硬的外甲，一节节像蛇腹一样，使得触手可以随意弯曲。 下方吸盘位置的颜色是暗红色，可能是更加柔软的内甲。同样鳞次栉比，往触手根部延伸。而应该藏在交汇处的嘴巴因为触手的遮掩根本看不到，并不确定里面是什么样的结构。 两个机甲章鱼的面部结构也有些许差异，比起斑点，更容易区分出不同。 他们的外甲都是乳白色，只是甲壳里隐隐流动着不同颜色的光感。 撇开他们的章鱼形态不说，单看机甲结构，似乎跟对面的星辰和阿波罗才是一个星球的生物。 章鱼机甲化之后就停在原地没有再动，星辰和阿波罗紧握武器，剑尖直指对方，一触即发。 这个突发情况似乎镇住了所有人，沉默了几息之后，兰盟内不知道谁骂了声“卧槽”，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特事所信息室里，技术员们同样瞠目结舌。 “特么当初谁说星辰老家来人了？”王峰峰呆木若鸡地哼唧，“这特么还真来人了……” 星辰他们破解信息的时候，有人开玩笑说过这句话，但没想到真的应验了呀。 这生命体转换成钢铁的形式，机甲的形态结构，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两边扯不开关系啊！ 祝存军恍神过后立马打电话给班海，文绩，让他们赶紧过来。 崔岩在同一时间也通知了623的人，同时将存在保险柜的112取出来换地方重新保存。 林凡肯定是兰星人，这点不会错，那么就只有让她改变的那块818有问题了。 兰盟内有不少见多识广的人这一刻都懵了。 这是要打？要不变身干嘛？众所周知机甲是战斗形态。 可变身出来后，机甲章鱼一直也没动，没变身的那个也一直停在原位没有动…… 这是要干嘛？难不成是要认亲？ 隔着那么大老远，跑到兰星来认亲？ 哪怕星辰和阿波罗也许真的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这是不是也太扯淡了点儿？ 话说，星辰和阿波罗是怎么变身机甲人的？ 林凡看到章鱼变机甲的时候感觉世界观又一次受到了冲击。 这些家伙是变形金刚吗？怎么还有好几种形态的？ 心里吐槽，手里的剑抖都没抖。 “哎，林。”安东尼奥的声音传过来，“你不觉得他们看起来有些眼熟吗？” 林凡能看不到吗？但这事情已经不是她的脑容量能处理的了。 她要做的就是将这几个章鱼带来的危险因素控制住，保证周围人的安全。 别说这些章鱼跟她有什么关系了，就算是再来几个绿王八那样的人形，她也绝不手软。 就在林凡杀意渐浓的时候，机甲章鱼突然又退化成原型，晃动着触手退了回去，两两相连，又跟阿尔斯的触手搭在了一起。 要不是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没消失，米姣的结界和手里的光球还在，章鱼变机甲的片段好像是大家的幻觉一样。 阿尔斯转头，伸出触手想拉岑方远，却被结界挡住。 它困惑地上下探索，又伸出好几条触手爬上结界。 岑方远透过结界能看到触手下方的吸盘，每个吸盘里蠕动着尖细的牙齿，看着就让人胆寒。 阿尔斯探索了一番，找不到突破口，没有再多纠结。离开结界后，对岑方远晃动之前握着的那只触手，似乎是想继续交流。 米姣的结界裹得很牢，这种时候是不可能让岑方远出去涉嫌的。 “有什么话你就说。”林凡不愿意岑方远为难，开口道。“和谁说不是说？你就对我们说好了。” 她不是不怕，只是觉得比起岑方远，自己起码有机甲护体。 章鱼人听到她说话，转了过去，但还是向岑方远的方向摆动触手。 “他们好像听不懂我们说话吧？”安东尼奥反应过来了，“我们能听懂他们的一种语言，他们听不懂我们，需要搭手。” 林凡经他提醒也记起来了，将双手剑对拧，单手持枪，另一只手向阿尔斯的方向伸出，说道。“来，我给你搭。” 这回阿尔斯听懂了，蠕动着触手靠了过去。 “我来吧。”阿波罗往前两步。 “不用，都一样。”星辰摇头，“我离他近，你看好其他两个。” 冰凉的触手搭在指尖让林凡一身鸡皮疙瘩全浮了起来，其实触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心，她知道这只是心理作用。 尽量忽视指尖的重量，另一只手捏紧长枪，开始了新一轮对话。 “说吧，你们刚才是想做什么？” 阿尔斯发出鲸鸣般的声音，长长短短，正是他们之前在音频文件里听到的第二段。 “所以是你吧？能听懂我们的语言。” 不知道是不是面对面交流的关系，林凡有种能听出他语气的错觉，这家伙似乎在得意？ “我能听懂，有什么指教？”因为对方的语气，她感觉不是很高兴，说话有些硬。 刚才都差点打起来了，林凡自然不会像岑方远那么和善。她跟阿尔斯直接对话，也没心思和机会再将对方的话翻译一遍。 好在安东尼奥在旁边也听得懂，充当翻译。要不其他人还真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阿尔斯转头看了眼在一旁小声说话的阿波罗，问。“你们两都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又有武装形态，虽然本体不一样，但肯定跟我们有关联。” “刚看到你们的时候，并不能确定。仔细观察过后，发现你们的武装形态跟我们类似，你情绪波动大的时候，我们也能感应到。” 林凡一愣，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尽管那些机甲人外形也非常相近，但机械结构太过明显，询问过后，我们才确定，你们两个在这个星球只是个例。所以阿一才会出手确认，如果冒犯了，我们很抱歉。他性格有些急躁，行事容易冲动。” 林凡撇嘴。 冒不冒犯的……要咋说呢，是吓了一跳，但就碰了一下脚尖，其实也还好吧。 她秉着没说话，就听阿尔斯继续说。 “没想到你们反应那么激烈。既然都已经这样了，我们干脆亮出武装形态让你们看看，相信你们能看出我们的类似之处。这个行为是突然了点，但没有敌意，所以会快又变回本体。” 这个解释倒是说得通，林凡暗思，又问。“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阿尔斯下一句炸裂全场。 “我们觉得，你们也许是我们欧克特伯斯星的子民？” 第726章 寻亲 林凡手里的长枪差点没抓稳。 什么叫“是欧克特伯斯的子民”？ 且不说自己是土生土长的兰星人，从小到大的事儿，除了三岁以前，她都记着呢。就说物种，两边也差太多了吧。 兰星人再怎么溯源都是猿猴那一支进化来的，跟章鱼有个毛关系。更何况两个星球还隔了那么远？ 他们在宇宙里航行的时间说不好都比自己的年龄大，子民个鬼啊…… 可尽管下意识各种吐槽，前几天她刚亲身体验的，能在水里呼吸这件事又浮了上来。 当时觉得是机甲的关系，但如果机甲跟章鱼有关系，那事情就很合理了哇。 章鱼是水生物，能在水里自由呼吸不正是常态吗？ 还有林凡在被绿王八刺伤进化之后，被623发现体温一直偏低，哪怕在炎炎夏日，手脚都有些凉，中医调了好久也没什么用。 不过因为体温在正常范围内，所以萧医生推断可能是女性身体偏寒易冷的缘故，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危害，也就没有继续追究。 后来特事所查出她血液有异，又觉得她体温低是因为血液里有不明物质的关系，毕竟机甲藏在身体里，怎么说都算得上是一种金属，体温多少会受到点影响。 林凡倒是不在意这些，大热天谁不愿意身上凉快点呢？虽然冬天有些受罪，但大部分时间不都在室内呆着嘛。 如今想来，低温不也是水生动物的特性吗？ 她低头看阿尔斯搭在她黑色手甲上的触手，竟没有感受到温度上的差异……相同的地方好像又多了一个。 林凡大脑宕机，安东尼奥一时也有些懵。 “不可能！”他脱口而出，“我好好一个兰星人，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子民了？” 阿尔斯没搭着他，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看他摇头，又感觉到面前的人满是抗拒地沉默不语，接着道。“虽然我们也很讶异你们的种族差异，但你们现在的武装形态就是最好的证明，是欧克特伯斯人的最好证明。” “你们的武装形态是特有的吗？宇宙那么大，你怎么知道没有其他星球的人能做到这样？”林凡被耳机里聒噪的声音吵醒，顺着提示发问。 “我们的武装形态是成年后吸收融合特殊物质转化的，这种转化资源是欧克特伯斯星特有的，至今，在我们探索的过程中还没有发现类似的。” “当然，我们不能完全否认宇宙中会有其他类似形态的产生，但是这么久以来，我们亲眼看到的，能让我们有所感应的，除了本星人，也只有你。” 阿尔斯说得很认真。 “我不清楚为什么非本星人也能有这样的武装形态，但诸多巧合让我们无法否认其中的关联。这其中大概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量。” “你们应该还有另外一种常态吧？也许是我们误会，或者你们能说说为什么只有你们跟其他兰星人不同，他们只能驾驶机械，你们的血肉却融入其中呢？” 阿尔斯微微转头，举起另外的触手指着在结界旁待命的仿生甲小队。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而他们只是冰冷的机器。” 林凡不知道怎么说，她也想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变机甲了呢。 818是关键，但这个能说吗？ 如果他们的机甲和章鱼人的真的是同一种东西，那有没有可能818才是他们星球的东西？ 他们不是说，他们成年后也需要转化资源，也许就是818那样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怎么遗落到兰星上来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跟阿波罗算不算是无意中侵占了他人的财物？ 想还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那他们会不会以这个做借口搞事情？ 兰盟总控室里，议论声一直没停。 机甲人的来源似乎终于有个方向了，但好消息后面跟着的状况并不让人欣喜。 看这些章鱼人对星辰两人关注的态度，似乎他们俩才是这次访问的重点。 不，也不对！ 星辰和阿波罗是在访问船接近兰星时才上去迎的，在此之前，章鱼人就一直往兰星进发。 所以他们是看到两个机甲人之后，临时转换了目标？ 这种“认亲”的后果到底是好是坏？ 章鱼人刚说了，变身的资源是他们星球特有的。 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星辰和阿波罗能变身应该也是吸收了这种物质。甭管怎么吸收的吧，他们现在是要追责？ 机甲人和机甲章鱼的相似之处大家都看到了，对比照片现在还在大屏上挂着呢，感觉上真的只是物种差异。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不可能说两者没有关系。 h方更是纠结。比起什么都不清楚的p方，他们很清楚星辰的转化是因为818。 尽管818已经没影了，但112还在实验室摆着呢。 623一直研究却没有办法破解怎么样让它将人转化为机甲人的秘密，相当于一块废铁，要不要趁这个机会让章鱼人解惑？ 可这样做又太过冒险，万一章鱼人说那就是他们的东西，直接收回去了，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落在兰星上了，自然就是兰星的东西，不管他原本属于谁。 但章鱼人如果想要，他们能拦得住吗？ 在这段外交关系中，他们一直保持着非常低的姿态，就是想把这些外星人伺候开心了，拍拍屁股走人，别真的产生什么冲突。 这下好了，眼前能变机甲的章鱼就有三个，他们兰星能变机甲的人才两个。 按机甲人的战斗力推测，机甲章鱼大概率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能不起冲突还是不要起冲突。 于是兰盟让林凡实话实说，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将无辜者地位先坐实。再找机会询问章鱼人变身资源的事，尽量多掌握一些信息。 “是这样啊。”阿尔斯语调平平，也没有显得失望，“在我们的推测里，要不就是有欧克特伯斯人以前到达过兰星，并留下了自己的基因，遗传在你俩身上。” 留下？遗传？ 林凡看着眼前的大章鱼，很难想象这个事是如何进行的。 “还有另一种可能，转换资源掉落在兰星，意外被你们融合了。但这个可能性太小了，我们还是倾向于前一种，你们携带我们的基因。” 携带个屁，她跟安东尼奥都不是一个人种。 林凡心里狂吐槽，知道其实是怎么回事，但嘴却问，“为什么可能性小？” “转换资源又被我们称为伴生石，能很好地跟欧克特伯斯人的基因融合并产生变化，这是几千年，我是说按我们星球的时间算，几千年来的进化融合。对其他生物基因并没有产生过融合反应。” “所以我才会说你们是我星子民，没有我们的基因，伴生石无法产生效用，只会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第727章 测基因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肯定有无数次外星人经过或来过兰星的可能。 只不过以前因为科技落后，或者其他种种原因，只留下传说，并不能证实。 而这次之所以能及时观测到章鱼人的动态，也是因为之前格罗战的事后扫尾。 但凡科技倒退二十年，天文科技还没发展起来，不管是哪个外星人来了又走也不可轻易被发现啊。 818之类的物质如果真的隶属于欧克特伯斯星的话，那他们他们在多年前曾经来过兰星也是极有可能的。 可他们说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能融合又跟事实相违背。 在场就有两个活生生的机甲人，甚至之前被林凡杀死的绿王八也算一个。成功案例就有三个了，怎么就说不能融合呢？ 可能这种事情也有偶发性，要有特殊的契机。要不然112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难道是他们搞错了？112跟818不是一种东西？ 外星人每一句话都能引起兰盟一片骚动，大波的指令往下传达，无数人跟着动了起来。 “所以阁下要确认我们能变身的原因是为了……”林凡重复耳机里的问话。 “只是好奇，又或是出于惊喜，没想到这里还有我星后代。”阿尔斯回道。 不是不是！真不是！ 林凡心里一个劲地否认，嘴上却说。“这件事……光听您说的可暂时无法确定……” “其实不难，你们的基因技术发展的怎么样了？可以对比测基因啊。对比之后，就知道你们是不是我们的孩子了。”阿尔斯的语气透露出一种慈爱，好像眼前两个异形人已经确定有他们的基因了。 看他们不吭声，又补充一句。“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们的外形而嫌弃你们的。” 晕，怎么还嫌弃他们？林凡翻了个大白眼，到底谁才更丑一点儿啊！ “那么……”林凡继续听耳机里的指令，“您想在兰星做基因基因测试吗？您知道的，这需要抽取一些生物样本。” 章鱼的生物样本要怎么抽取？血液？还是割肉？总不可能是毛囊吧？ 林凡脑袋里思绪乱飞。怎么突然就跑到要验dna了？好像真的是跟寻亲的一样。 “可以。”阿尔斯想也不想地回道，“不知道你们进程如何，但我会配合。” 兰盟人想提取章鱼人生物样本的心非常迫切想，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章鱼人竟然会一口答应下来。 双方见面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如今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消除，可以说还没有建立基本的信任。起码兰星人对章鱼人是没有的，所以他们提出的时候只是一种可有可无的尝试，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生物学家抱在一起欢呼起来，更多人还是感到不解。 “您就不怕……”林凡也没想到。 要是换了她，刚认识的陌生人拉自己去做dna，自己连根头发也不可能给啊，只会给那二傻子一个大逼斗。更何况现在还跨越物种。 哪怕再担心章鱼人的目的，这时候也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怕？”阿尔斯的豆豆眼似乎眨了一下，“怕什么？” “……”林凡无语，总不能说怕他们在取生物样本的时候会伤害他们吧？ 她心理阴暗的想法，可不敢在这种场多话。 “怕影响到我的健康？”阿尔斯似乎是反应过来了，“那不会，你们的能力还达不到。” 所有人的心都被扎个透穿。 被鄙视了有没有？尽管对方只是平铺直叙地陈述事实，但伤害值大呀。 他们紧张来紧张去，想扯张大皮忽悠人，结果一下子给人扎漏气了。 “那可不一定。”林凡立马反驳。 是不是都不能在这时候败自己的气势啊。说不定对方是诈他们呢？只要不承认就当不存在。 “哦？难道我们判断有误？也对，你们的历史还没讲完，要不我们再回去继续？”阿尔斯调转脑袋，看向结界的方向，几根触手挥舞起来。“还有这个能量罩，是我们以前没见过的触发形式，也讲讲吧？” 兰盟人发现这章鱼人是真的什么都敢说，不知道是思想里完全没有避讳的意识，原本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还是因为实力够强，所以根本不怕他们。 会议本来在机甲表演结束后就会继续的，只是中途凭白多了这么个插曲。如今客人要回去继续，他们总不可能还这么僵着。 那就回吧。 只是为了安全考虑，讲述人由岑方远换成了林凡。 米姣的结界一直撑着不敢放，将己方队员包裹得严严实实。不过结界是透明的，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隔阂。 星辰还是站在阿尔斯座位的后面，牵着它的一根触手。 岑方远坐在旁边，有结界的保护，安全无虞，他又恢复了笑容，在一旁听着，在林凡说漏的时候提醒补充。 林凡讲故事的能力肯定比不上岑方远生动，平淡得她自己都觉得敷衍，好在该说的都没漏，顺着耳机里准备好的情节全部吐露给章鱼人。 而安东尼奥也还是在原位，不停地给兰盟翻译。 一时间看起来宾主尽欢，只有米姣一个人要为保持结界辛苦。 兰星史讲完，天上的星星都出来了。 阿尔斯似乎是感觉到了林凡的疲劳厌烦情绪，没有多问什么，非常乖觉地表示要回飞船休息。 林凡甚至都来不及想能量体需不需要休息这个问题，忙不迭地跟其他人把人送回飞船。 舱门一关上，特事所的同事将结界开启，林凡差点没瘫在地上。 下午不停地说话，又不能喝水，她感觉自己都要口吐白沫了。再加上心理压力，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她一刻都不想继续在这里呆着了。 “你先去休息吧。”安东尼奥也看出了她的不适。“我都感应到你的情绪了。” “啊？”星辰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落后一步的阿波罗。“你也能感应到我的情绪？” “是啊。”安东尼奥回。“听说你情绪强烈的时候他们能感应到我就留意了一下，是会有隐约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感应，我猜应该就是你的。” “你确定？”林凡知道之前仿生御风他们能感应到自己的情绪，但那是因为818涂层在他们身上，所以和自己有感应是正常的。 阿波罗和星辰是两个独立体啊，怎么也能感应呢？ 她站在原地感觉了一下，也没感受到什么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呀。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烦躁，很疲惫？”阿波罗推着星辰的肩膀，“行了，你先去休息吧，状态不好留着也没用。” 林凡也不再客气，道了声谢就走了。 到了安全区，她退出机甲，火急火燎地开了瓶水吨吨吨。 其实嘴巴皮肤没有干裂，就是感觉很渴，喝了半瓶水瘫倒在椅子上发呆。 季羽进入休息区就看到林凡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悄悄地拿起旁边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林凡猛地睁眼，看到是季羽又闭起眼睛。 这一天实在是太烦了，比打格罗还累。 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挤成一团，林凡调整呼吸，没一会儿就再次陷入黑暗。 第728章 没这个必要 第三天，阿尔斯很顺从地让兰星医务人员抽了10ml血。 不多，但是已经足够表现出友好的诚意了。 林凡还是头一次看到章鱼的血，是蓝色的，看起来像中学化学课上的实验试剂，感觉有些怪。 她又想起这些章鱼人都是能量体，那抽出去的那些血是不是也可以变成能量？ 也许是因为章鱼人大胆的行为，进一步证明他们似乎真的是带着和平友好目的来的，兰盟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 米姣没有再放结界，岑方远也试着过去搭话。 阿尔斯并不拒绝，但它却更喜欢星辰和阿波罗，时不时用触手去搭他们。 林凡前一天搭习惯了，也不怎么拒绝。安东尼奥就更开心了。 他向来喜欢冒险，看到章鱼人早就想近距离接触了。可惜自他们下船之后就一直没机会，这两天看其他人跟章鱼人互动早就心痒痒的了。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几人心里虽然还保持着警惕，但态度上比前几天要圆融很多，尤其是林凡，身体也没有一直绷着了。 他们问了很多关于欧克特伯斯星的事，阿尔斯基本有问必答，首当其冲的就是关于他们的伴生石。 那是他们在很多年前探索一个小行星发现的特殊矿种，原本以为是一种资源，没想到意外的，竟然跟他们的基因细胞异常契合，并且融合后能产生外置防护。 这样的防护等级将欧克特伯斯人从头发丝保护到触手尖，在星际战争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 “你们也经历了星际战争吗？”林凡好奇地问。“赢了吗？” “算赢吧。”阿尔斯回道，“开始因为打不破我们的防御，久攻不下，对方先撤了。后来随着发展，从属星多了，实力也强了，轻易也不会有谁想不开来打我们。” 他的话里隐隐透露出一种自信，让林凡好奇他们的能力到底是有多强。 “从属星又是什么？”岑方远问。 “星球权限从属于欧克特伯斯星的小行星，包括我们占领的无主星，还有自愿从属的小行星。我们那片星系不像你们的太阳系，有生命的星体还算多。” “那你们在星际战争中就一直是守方吗？没有攻击过别的星球吗？”安东尼奥更好奇这点。 “星际战争中我们大部分时候是被动防御，很少主动出击，但更早的时候，我们也是有攻击性的，只是进化到一定的文明层次，科技发展到一定高度，掠夺意识就不剩多少了，毕竟该有的都有了。” 这倒是跟宇宙文明论相符。 同一文明中，发展快慢也有区别，掠夺是中低级干的事，而章鱼人们显然已经在往更高的位置发展了。 “那你们知道格罗吗？”林凡好奇。 昨天说到最后，格罗战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发出什么疑问，像是知道格罗的存在。 “没打过交道，但听说过。他们是另一个星系的人，在星际战争中本星被毁，只能乘坐堡垒到处寻找新的落脚星，没想到竟找到你们这儿来了。”阿尔斯晃悠着触手。“不过你们这个星球是不错，资源均衡，能源也足，他们想抢也是意料之中。” 岑方远几人互看了一眼，他们一直以为格罗是为了掠夺地心能源来的，原来不完全是啊。 所以信息掌握不全会产生判断偏差，而这些偏差在危急时刻可能会导致更多错误的决策…… “那你们不想抢吗？”林凡突然脱口而出，让在座的和不在座的人吓了一跳。 她也是一时脑热，把心里的话问了出来。说完就觉得不妙，但话已出口，阿尔斯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她干脆把胆撑足了，继续问了下去。 “既然你觉得我们星球不错，能源足，你们就没有想过占有吗？” “啊！！！她想干什么？”兰盟总控室里，有人跳起来大喊。 “这话怎么能这么问？我们的策略不是这样的，她太冲动了，要坏事……” h方代表沉着脸没有表示，倒是奥维嗤笑出声。 “你们要是就这点儿胆，趁早回家躲到床底下去，那里安全！” 这话伤害不大侮辱性却强，刚才露怯的人一时脸色通红。“你！” “你们天天怕这怕那，总担心人家心怀不轨，现在直接问出来有什么不好？”奥维才不在乎那些弱鸡呢，双手环胸，二郎腿一翘一翘的。 “指不定人家根本不在乎咱们这一亩三分地呢？不行就早点开打，别天天杯弓蛇影地担惊受怕，舔到最后要还是免不了打一场，现在又何必浪费那个时间呢？” 奥维并不是觉得现在问出这句话是合适的时机，但比起星辰的冲动，他更厌恶桌边那群缩手缩脚，躲在安全区却偏偏喜欢指手画脚的懦夫。 他们对章鱼人的态度的确太过小心了，似乎是要把自己压到尘埃里讨好对方。就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他们，让原本友好的状态变成对立。 在奥维看来，如果对方本就存了掠夺的心思，不管他们如何讨好恭维，对方总能找到机会，或者连借口都不用找，直接开打的。 如果真的只是友好访问，那么他们的态度和立场也压根没必要放那么低。 可现在的问题是，兰盟根本不敢相信章鱼人话的真实性。哪怕在对方主动让抽取生物标本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诚惶诚恐，怕一个不小心，就把对方惹毛了，大难临头。 星辰的问话虽然在计划之外，但错有错着，如果能打破这讨厌人的伪装也不错。 他们p国人向来强势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卑躬屈膝。尤其是对方并在没有透露出恶意的时候，哪怕对方是实力强悍的外星人。 格罗又不是没打过，做什么这么小心？ 他看了眼主位的h国人，虽然板着脸，但嘴巴上已经开始做起了老好人，两边劝和。 他们并没有指责星辰的意思，显然也是默默为她撑腰。 “占有你们星球？”阿尔斯似乎是愣了一下，回头还看了阿一跟伊布图两人，又转回去问星辰。“为什么要占领你们的星球？” 是啊，为什么他们老觉得章鱼人开着飞船就是来攻击他们的呢？是受了格罗的影响吗？ 兰星人都有一瞬间的仲怔，就听鲸鸣声继续响起，安东尼奥赶紧跟着翻译。 “我们既不缺能源，也不缺星球。即便是缺，你们跟欧克特伯斯星距离太远，通道难以建立，能源运输的成本远高于这颗星球能提供的能源利润，谁会做这样的蠢事。” 简言之，就是不划算，犯不上呗。 兰星人的心往下落的时候，又有种莫名的不甘，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难道你们一直以为我们是来侵略你们的？”阿尔斯看看星辰，又看看岑方远，再转头看阿波罗。“那你们想多了，目前真没这个必要。” 说完看兰星人都露出尴尬的表情，又道。 “简直太可爱了。” 第729章 兰星的后台 在座的要不就是头脑精明，要不就是武力强盛，在兰星上那都是实力杠杠，数一数二的人物，从没想过会被人说可爱。 吃惊过后，总控室里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种逗弄宠物一样的评价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们承认和章鱼人存在客观差距，微薄的实力可能压根就没被人放在眼里，但被当面这么说还是很不好受。 但不好受又能怎么办？很多人甚至在想，如果这样能让章鱼人喜欢兰星人，有更多的纵容，不产生攻击的念头，宠物就宠物吧。 有时候，迫不得已地苟起也是保存实力的一种生存方式。 大家尽量忽略心里的不适，将重点聚焦在阿尔斯之前的话上。 “所以他们真的只是路过兰星访问一波？”还是有人不敢置信。 “是不是的，现在说也没意义撒。”奥维开口嘲讽，“总不能人家要友好交流，你们偏要让他们开几炮才能安心吧。” 他说话向来不看场合，果然惹恼了不少人。但他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愤愤的人不少，但没人接话。 “我就说你们太过紧张，他们真要打，咱们拦得住吗？诚惶诚恐地干什么？”奥维一看，更是得意，“要不还是让我们p国来负责吧，换我们的人上去，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勇猛。” h方代表瞥了他一眼，淡淡怼道。“怎么？我们h方代表紧张了？惶恐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不管是岑方远，米姣还是接待团里的其他人员，甭管心里怎么想，面子功夫都是做的很好的。 林凡倒是紧张呢，但她在星辰里面，外表也看不太出来。 再加上奥维本来就稀罕星辰，就算看出来了，也不可能在这时候拆她的台。所以面对h方的质问，他也只能摸摸鼻子偃旗息鼓。 “现在的状况大家也都了解。”h方继续说道，“p方提议态度再放开些，将对外星访问的态度常态化，我们觉得可以试试，也不能完全放松警惕，该有的警戒措施仍然保留，大家觉得如何？” 嗡声四起，会议桌上的人讨论成一团。 奥维有些出乎意料的看向h方代表，没想到这次他们竟然当机立断地支持自己。 再看看大屏里，h方的那些个代表，表现的确亮眼。 奥维搓着手指垂眼，h方的势力最近似乎太强了些…… 接待团很快接到了最新命令，第一时间调整了态度。 他们这些人被安排在第一线的时候，就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所以反而没有一直在总控室里看着的那些人拘谨。 虽说暂时相信对方对兰星没有企图，但兰盟还是不想让自己的星球太过弱势。 对方不使坏不是没能力，而是不想。可谁能保证他们一直不想呢？阿尔斯自己都说，是目前没有必要。所以兰星还是要自己挣一些面子。 岑方远又开始说起各种异能，有意无意地引导出兰星结界和女娲的关系。 这一次不是含糊的神话，而是表述清晰的事实，果然让阿尔斯眼前一亮。 “我就说你们外层的能源罩和内里文明相差太大，原来是高等文明的遗物。” 果然，他们一早就发现了兰星企图遮掩的事实。 “也不能说是遗物，那是女娲娘娘留下庇佑我们的礼物。”岑方远的话就更漂亮了，好像他真的跟女娲亲自交流过一样。 “哦~所以兰星现在算是她的殖民星吗？”阿尔斯又问。 “殖民星？” 岑方远一愣。他说的话里有很多虚的东西，阿尔斯不知道女娲只是在上古都留了很短一段时间就离开了。 他们想营造女娲一直对兰星有所牵挂的假象，企图背靠大佬，获得安全感。 反应过来殖民星的意思之后，立马反驳。“当然不是殖民星，女娲娘娘是我们的母神，是兰星人的创世神。” “哦~”阿尔斯也不恼，“那是圈养星？” “那是什么？”林凡问。 很多时候，一些低级常识问题都是她来提问，以维护岑方远外交负责人的形象。 “高等文明会做的事，为了创造而创造。找到合适的星球，营造适合生存的环境，然后再在里面投入物种，任其自然发展，研究进化历程。”阿尔斯抖抖触手，不以为意地回道。“就像你们圈养动物然后观察它们一个意思。” 他的话戳痛了了解详情的人。 女娲当初的行为不就是一种实验吗？女丑就说过，神子是女娲制造出来的，携带各种异能的超人。 女娲的飞船本身代表的是文明，那她在兰星做的很可能就是关于异能的实验。 还有伏羲跟帝俊两人拿部落当旗子展开冲突，不就像是在以兰星为棋盘的另一场实验吗？ 可谁能接受兰星文明的起源只是高等文明一时起意的一次实验？ 圈养星？哪怕女娲已经离开几千年的时光，阿尔斯揭露的时候，大家好像都听到巴掌扇在脸上的脆响。 “不不不，当然不是。”岑方远内心波澜涌动，脸上笑容却一直不变。 “我们都是女娲娘娘的子民，不是殖民，不是圈养，也不是从属关系，兰星人都是她的子民，她一直关注着我们的发展，留给我们巨大的财富，还有可以跟追寻她行踪的飞梭。实在要算的话，应该是子星。” 阿尔斯刚解释过，圈养星的实验到一定阶段被搁置之后就不会再有后续，相当于被人遗弃的试验场，岑方远自然不会放下这个突破点，死命要将兰星绑上女娲的大船。 如果说，最开始章鱼人对兰星没有企图是因为太弱，侵占成本不合理等并不算坚定的理由，那么在他们绑上女娲的关系后，有高等文明做后台，被攻击的可能性更是直线降低，小到无限接近于零。 女娲文明明显是高于章鱼人的，如果兰星真是高等文明的子星，打了小的不怕，招来老的很可能就是灭星危机。 阿尔斯其实不是那么相信岑方远的话，关于子星，关于女娲对他们的态度。但他记得飞船穿透兰星的保护罩时探测到的数据，比他们欧克特伯斯星的防护罩也不遑多让。 有这样的能量罩，如果真的还留下了可以汇合的飞梭，那的确不像是会对圈养星的态度。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纠结这些不合理的地方。 原本他们就没想把兰星怎么样，所以兰星跟女娲的关系到底如何，并不会改变他们的初衷。 阿尔斯又问了些女娲的动向和飞梭的问题，但都被岑方远以科技发展过低，没有完全解析为答案，什么都没问出来。 行吧。 阿尔斯晃动着触手，并没有太多失望。 高等文明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追寻的，他们接近文明巅峰尚且如此，更别说如此低能的兰星了。 于是抛下这些，又开始说起其他话题。 第730章 戒备降级 dna检测迟迟不出结果，因为设备限制，根本对比不出章鱼基因和林凡的相似点。 阿尔斯似乎早有预料，提出是不是能由他们来做检测。 兰盟没有一口答应。 其实这种事情由科技更高的一方来做是当然是更好的选择，但他们没有章鱼人那么坦然，对交出林凡样本，会不会被利用到其他地方忧心忡忡。 而且现取基因样本就代表要退去机甲，这里面也不是不存在风险的。 总控室里一大桌人又吵来吵去，最终还是h方拍板，让他们抽。章鱼人要真想做什么，哪里是一两个样本能限制得了的。 章鱼人先给出了足够的信任，让兰星抽取了自己的样本，现易地而处，兰星却不愿给样本那怎么行？ 想要得到相对公平的友谊，那也必须给出自己的诚意才行。 兰星可能弱，但绝对不能怂啊！ 而且机甲变身的速度也在毫厘之间，若是有万一，星辰应该是来得及反应的。 安东尼奥知道要抽林凡的血时嚷嚷着要代替她，结果奥维主动开口，让他也一起做检测，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毕竟奥维一直把安东尼奥盯的跟个眼珠子似的。 “看我干什么？”奥维一脸嗤笑，“万里无一的机会，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p方没少对安东尼奥做检测，同样受科技限制，整不出个所以然。现在有高等科技出手，这么好的机会，还犹豫什么？ 机甲人未解之谜就要从此展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至于风险……谁活着还没个风险呢？风险越大，收获也可能越多啊…… 章鱼人抽血的装置很先进，像一个短短的硬币筒，往静脉上一放，安东尼奥只感觉到轻微的刺痛，那东西就已经被移开了。 “这就好了？”安东尼奥看向自己的手腕，刚刚刺痛的地方只有个非常细的针眼，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连止血的必要都没有。 兰星上抽血要扎皮筋，消毒，用针筒扎进去，再快也要分把钟，哪里像刚才，蚊子叮一下似的，什么感觉没有，血就抽完了。 阿一把圆管放在他眼前晃了晃，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三分之二的液体晃动。 果然高科技就是不一样！安东尼奥感叹。 之前他一直以为阿波罗就已经是兰星科技的顶峰，如今看到章鱼人的手段时，心中对更高的科技燃起了向往，想探寻，想追求…… 林凡看到安东尼奥安然无恙地抽完血，阿一拿了新管子向她走来才解除了机甲。 视线一下降低，眼前的章鱼也突然变得更大。要不是已经接触了几天，对他们有些免疫，林凡怕是会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抽完血后，总控也没有发出再变回机甲的指令。林凡搓着手臂上看不清的针孔位置，往后退了几步，争取出一个不算太远，但又能有足够反应距离的空间。 阿尔斯和伊布图对他们原本的样貌似乎挺感兴趣，左看看右看看，触手都舞动起来。 安东尼奥大胆地主动去搭他们的触手，结果没交流几句，笑脸就耷拉下来。 “它说我们丑……”他无语地看向林凡。 他跟林凡的颜值，在整个兰星上来说，哪怕够不上顶级，中上等层肯定是绰绰有余，喊一声帅哥美女肯定是不夸张的。 跟机甲融合后，多少也经过了一些基因优化，不管是脸，还是身材，都绝对跟丑搭不上关系。 如今竟然被大章鱼嫌丑，心里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林凡一愣，看看眼前蠕动的冷血动物，光滑圆溜的脑袋顶上一片炸裂的头毛，安慰道，“没事，我们也嫌他们丑，公平得很。” 安东尼奥瞬间就笑了。 林凡身高一米七三，机甲升级期间，她又长了三公分身高。但在将近三米的大章鱼面前，别说她了，连一米八几的安东尼奥也显得娇小玲珑。 压力不是没有，但随着跟章鱼人关系建立，倒也没有最开始那么紧张兮兮了。 这一天的访问活动，以章鱼人们带着林凡和安东尼奥的血液样本回飞船检测而告终。 兰盟通知，警戒等级从一级战备降低到二级戒备。飞船边上的特事所成员移动到了一个比较远的距离开结界。 明面上护卫巡逻的机甲人们也减员，三人一组在结界外巡逻。 装甲车组也在分批撤离。 第二天，接待团就要带章鱼人离开降落点了，装甲车盘踞再无意义。 林凡和安东尼奥也终于在连续站了好几天之后，能脱离机甲状态，坐下来休息了。 “我们不去真没事吗？”她抱着饭盒大口吃饭，问岑方远。 岑方远和接待团的人也在休息室一起吃工作餐。 他斯文地将嘴里的食物咽下才回道，“应该没事。这档口，他们应该没有爆发的理由。同时我们也是把这次降级作为一个测试。如果防御明显降低的情况下他们不发动攻击，那我们以后会轻松很多。” 大家都默默点头。 是啊，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结界罩着他们的飞船呢，不怕。”米姣更干脆。 林凡又扒了两口饭，就听安东尼奥在旁边问。“你们真的准备要拉他们到其他地方去啊？” 岑方远刚才说过最新的举措，如果今天晚上章鱼人没有任何行动，那么明天就考虑解除南岛部分结界，让民众结束避难，生活常态化，并带章鱼人往其他地方移动。 这个行为在安东尼奥来看是非常冒险的。 他是作为p国军方的外援，在支持h国，有危险就不提了，谁让他有能力呢，而且林凡还跟他在一起。 但结界解除就代表民众安全会暴露，这个赌……是不是有点大？ “这同样也是一次尝试。”岑方远从鼻腔出了口气，“不过我们会尽量避开人多的地方，尽量走偏点。” “其实面对高科技文明，我们真的没有太多底气。与其畏畏缩缩担惊受怕，不如坦然点，就当引蛇出洞也好，该来的迟早会来，在不激怒对方的前提下，让石头早点落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章鱼人不是说他们友好访问吗？那就让他们友好访问，让他们看山，看水，看人，看城市发展，科技文明，异能施展…… 与其什么都藏着畏缩害怕，不如敞开一部分让他们看个够。 等该看的都看过了，他们总该走了吧？ 休息的机甲小队人员都在角落默默地吃饭不说话。 林凡注意到李春华表情很不好看，关心地问他怎么了。 桌上所有人都朝他看去，李春华再莽，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他家亲戚的孩子就在南岛的行进路线上。 开放南岛结界意味着他们置于险地。 虽然他们本来就对保护民众有责任，但是里面包含自己的亲人朋友，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休息室里静默了很久，最后还是岑方远出言安慰。 “别担心，这只是一次尝试，按章鱼人最近的表现，应该不会有事。” 李春华扯扯嘴角，低头继续吃，大家只看到他的头顶和捏着筷子发白的手指。 可是能怎么办呢？ 都知道这是险棋，但不管谁都要走出这一步。 南岛没事的话就会继续往上，一直到经济发达地区，结界一路撤离，最后可能会一直抵达四九城。 最好最好，章鱼人说的都是真的。 岑方远看着一桌脸色不虞的人，只能在心中默默期盼。 好运呀！也该降临了吧！ 第731章 不是我们 第二天阿尔斯带着好消息下了飞船。 他们果然在林凡和安东尼奥的基因里检测到了欧克特伯斯人的基因和融合的伴生石元素。 安东尼奥什么感觉林凡不知道，她只觉得世界更玄幻了。 “等会儿。”她主动扒拉阿尔斯的触手，“你们不是没有性别吗？怎么还能往兰星人身上遗传基因？” 众所周知，兰星生物的基因都是靠生歹直遗传，欧克特波斯人是靠精神贯注，两者相差差太多了。他们的基因到底是怎么跑到自己体内的？ 也是用精神贯注，把身体作为一部分能量注入兰星人的身体，嫁接基因？还是用不能言说的办法？ 林凡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飞出了十八禁触手怪的各种那啥，感觉整个人都不纯洁了。摸着阿尔斯的手也像被烫到一样猛的缩了回来，放在身后用力搓。 “这也是我们感到好奇的地方。”阿尔斯完全不知道林凡脑子里已经污糟成一团了，“你们应该知道，物种差异会导致生歹直隔离，尽管在星际，很多高等生命体因为同属一支进化源，还有后期进化的原因，相当一部分可以无视隔离，但显然我们之间隔离还是存在的。” 之前说过，章鱼这类动物跟哺乳动物属于完全不同的两条进化分支。 且不说章鱼人已经处于四级文明的巅峰，有可能打破某些隔离屏障，跨物种繁衍，就他们目前的无性别能量体状态，要说在其他物种身上留下基因还不改变原物种特征，就挺扯淡的。 而且还是一级文明都没到的兰星人身上。 没有侮辱的意思，但兰星的文明等级实在太低了，低得如果不是他们受到黑洞能量的吸引，都不会特地跑这一趟。 当然，错有错着。 看到两个机甲人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惊讶，等发现这两个人还携带着自己种族的基因时，不管是蓝星上的三人还是大船上的其他人都感到非常意外。 先不说他们的基因是怎么进入兰星人体内的，就看基因链上稀释到近乎为零的那点比例，他们就能明确判断出这个契机出现在很久以前。 开始，他们猜想是有其他欧克特伯斯人来过兰星，在比较早的时间。他们不仅留下了基因，也留下了伴生石。 否则光有基因，纯种欧克特波斯人也没办法转换成武装形态。 可在外航行的欧克特伯斯飞船就那几艘，虽然在太空中行进，并不能时时保持联系，他们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在哪里漫游，但同一个星球的人思想不会相差太大，他们又怎么会在毫不起眼的兰星逗留呢？ 像他们，这次是受黑洞能量吸引过来查看的。总不能蓝星这个偏远星，隔三差五附近就出一次黑洞吧？ 他们在航行过程中仔细观察过，这就是一个非常安全的低等文明星系，宇宙中的风暴云，虫洞攻击，好像跟这块安逸的地方毫不沾边。 联想到他们说的女娲，欧克特伯斯人一致觉得，这个地点是上级文明特意选的“育雏试验地”，圈不圈养先不说，但安全得过于安逸了，所以兰星人根本没有危机意识，才导致发展了几千年科技都提不上嘴，前阵子还倒霉，被虫族打了。 而且，他们检测出来的基因，跟现在欧克特伯斯人的基因也有差别，更像是古基因。 “什么什么？古基因？”安东尼奥似乎完全没有林凡的顾虑，抓着阿尔斯的手不放。 “是啊，你们看。”阿尔斯转动大脑袋，就看后面的阿一一只触手往里卷，伸到触手根部的中心，大概是嘴的地方掏了掏，卷出来一个小小的黑盒子。 盒子不大，也就林凡手掌大小。 阿一巨大的触手尖灵活地卷着那不算厚的东西露出个平面，另几只触手灵活地在上面点击，很快，一个画面投射在几人眼前。 画面像是撤去了幕布的投影，只是它定在半空中，透明底色，从背后看也能看得清内容，只不过是镜像的。就跟电影里出现的场景一样。 “妈耶~”安东尼奥的声音兴奋得打颤，“这才是高科技啊。” 林凡伸手去摸了摸，手透过画面穿了过去。 看来，这只是单纯的投影，并不像她之前在飞梭碰到的投影，是可以触摸控制的。 所以飞梭里的科技更先进？她一边收回手一边在心里猜测。 “你们看这个。”阿尔斯并没有觉得这是多么值得惊奇的事，伸出一个触手在画面上指点，“我们昨天检测出基因成分后，想追溯基因源头，但却发现你们体内的基因图谱和我们身上的基因图谱不一样。” 林凡睁大眼睛，努力看，只看到红红蓝蓝一片点点，似乎有着某种她反正说不清的规律排列着，再仔细看，眼睛就开始晕。 不行，她密集恐惧症犯了。 一手盖住眼睛，往后退了两步，林凡放弃了探索。 阿尔斯还在对着图片解释，阿一在旁边给他翻页。除了图片，还有大片的符号，大概是章鱼人的文字。 岑方远噙着笑，乐呵呵地听阿尔斯说话，仿佛他真的听得懂他讲什么一样。 但他听不懂，总有人能听懂呀。 总控室的生物学家早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扑到显示器上去看，恨不得从屏幕里穿过去，要跟阿尔斯当面交流。 “我们仔细对比了本星的基因进化图谱，发现他们俩携带的基因是我们进化早期的序列，那时候伴生石矿还没被发现，我们也没有太空漫游的能力，所以这基因不是我们这些在外面探索的人留下的。” 呃……这就好像跟别人说，孩子是他的，但是他什么都没做一样让人蒙圈。 “而他们属于欧克特伯斯的基因稀释得很稀薄了，要不是我们有目的地寻找，还未必能发现。这种程度的占有率起码经过了几十代的迭代，我不知道你们兰星上还有多少人携带这样的基因，但如果是同一批受体，那应该不会太多。” 阿尔斯对林凡摇摇手，“可能有些失礼，不过能不能让你们后代也给我们抽一个样本，来对比一下检测结果。我们怀疑你们的下一代基因里可能就找不到欧克特伯斯基因了。” 林凡一愣，挠挠脑袋。 她没后代啊…… 往安东尼奥那一撇，他咧嘴笑道，“我也没有。” 阿尔斯得到回复后也是一愣。他似乎有些疑惑，想了下才说。“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三十九岁了。” “对。”林凡顶着十八岁的脸，毫无负担地应道。 自从昨天撤除机甲状态，章鱼人跟他们聊的话题就从兰星文明转换到她跟安东尼奥两个人身上打转。 “你三十五？”他又问另一边抓着他手不放的安东尼奥。 “对！”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安东尼奥还是咧嘴笑。 阿尔斯眨眨绿豆眼，看起来有点疑惑，问岑方远。 “你们兰星人的最佳繁育年龄不是二十五至三十五岁吗？三十岁以上超出优生优育年龄段，四十岁以上繁育率直线跌落。怎么他们俩这么优秀的基因，都没有后代呢？” 岑方远从没想到有一天还能跟外星人讨论兰星人口增长问题。想到近些年的生育率持续走低，脸也苦了起来，发自内心地个叹了口气。 “哎~现在年轻人都不爱结婚生孩子，难啊……” 第732章 遗物 阿尔斯不关心兰星人为什么不愿意生孩子。只是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人没有后代，也就意味着他们原本计划的实验无法进行。 这两人连对象都没有，生孩子更是无从谈起。 而且就算今天就有了胚胎，他们也不可能在兰星待到可以抽取胚胎基因监测的时候。 这个并不重要的猜测并不足以延长他们原本计划逗留的时间。 阿尔斯很快就把这个遗憾抛在脑后，并鉴于林凡两人携带基因的局限性，给岑方远等人说了另一种可能。 尽管欧克特伯斯人遨游太空至今并未见过跟自己基因相同的物种，但宇宙之大，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他们就曾在其他星系见过好几拨外形类似兰星人的星球生物，所以不能完全否认宇宙中有另一波章鱼也踏上了跟欧克特伯斯人相同的进化之路。 这个推论让他们感到新鲜，并很有兴趣。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兰星人体内的基因是女娲当年实验时留下的。 至于女娲是怎么来的，有可能她曾经遇到过欧克特伯斯人，去过他们的星球，又或者碰到了另一波基因携带者。甚至有可能是平行宇宙中的欧克特伯斯人的基因。 已知女娲文明最少是五级文明，但有没有可能更高，谁也说不准。 如果女娲处于六级文明里，她能轻易地穿梭于各个平行宇宙中，打破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任何基因获取对她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经过一整晚的讨论，章鱼人们觉得，兰星的欧克特伯斯基因出于女娲之手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另一个类似生物星也不能完全否决，等从兰星离开，他们会带着猜想去宇宙中搜寻，验证这个可能。 岑方远知道女娲当初是做了基因融合实验，将生物人投放在兰星，也就是女丑那一批神子。所以他很快确定林凡也好，异能者也好，他们体内的异常基因其实都跟女娲脱不了干系。 但出于谨慎，他对外星人描述的时候，并没有说实验这块。哪怕欧克特伯斯人内心已经认定了兰星就是女娲的圈养实验星，但只要他们咬死了不承认，就好像真的没这回事。 “这样说的话，之前也并没有欧克特伯斯人来过兰星咯。”岑方远问。 之前大家都以为机甲的事跟章鱼人有关，林凡甚至有种偷偷占用了别人家东西的羞愧感。但现在从基因检测结果来看，兰星的机甲跟章鱼人似乎没什么关系，可能就是个巧合。林凡感觉腰背都挺直了些。 “嗯……我们不能否认还存在另一个跟我们星球生物形态无限接近的生物种群，但是他们同样也有伴生石，可以融合变异成武装形态，这么多巧合真的存在吗?”阿尔斯没有否定，他感觉巧合多了就未必是巧合。 “所以……” “所以我觉得，不管你们的基因是哪里来的，但既然你们的武装形态跟我们如此类似，应该也是融合了伴生石的，那么我们欧克特伯斯人曾经来过兰星的概率也非常之大。”阿尔斯语气坚定，“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原因在兰星停留，而且停留了绝对不算短的时间，所以才有机会将伴生石遗落在这里。” “怎么伴生石还能遗落吗？你们不是说融合进身体里了吗？”安东尼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身机甲的，但他听阿尔斯说的话，感觉自己应该也是跟差不多的东西融合了。如果伴生石还能遗落，那他岂不是有一天也有遗落的可能性。 “是的，伴生石一旦融合就会一直在身体里保持跟基因融合。唯一的遗落可能就是生物体死亡。死亡的欧克特伯斯人能量消失，伴生石又会回复到矿石状态。”阿尔斯回道。 “啊？”林凡一抖。 那岂不是说818是某个章鱼人死后的遗物？ 虽然她现在已经适应了机甲的存在，但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膈应。 想到体内的机甲曾经也在别人身体里存在过……算了，还是别想了。 “这是唯一的可能性吗？”岑方远追问。 “如果你们变身的契机就是我们的伴生石的话，是的，这是唯一的可能性。伴生矿被我们星球垄断，欧克特伯斯人在成年礼上会选取伴生石并融合，只有有武装形态的人才能有机会上飞船进行星际航行。伴生矿资源有限，为了本星的未来，不会有人把伴生石单独携带出来。” 阿尔斯说完又扭头问林凡和安东尼奥。“所以你们变身的契机到底是什么？如果有资料，我们就更好确认了。” 安东尼奥自然是不知道，林凡则是求助地看向岑方远。 “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奥维一直不错眼地盯着，自然没错过林凡的目光。 h方肯定知道些什么！ 之前的世界树，现在女娲的飞船，随着一件件事情被抛出，奥维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憋屈。 上帝啊，这些好事怎么没落在p国呢？ 两国各有一个生物甲，p国一直觉得h国跟自己一样，只是拥有，并不多了解，还暗戳戳地想把星辰勾到自己碗里来。 现在看来，关于星辰，他们肯定又藏事儿了。 这些h国佬，一天天就喜欢藏着掖着，憋坏得很！ 可偏偏现在最有实力的也是他们，搞得p方再不爽也只能在心里嘴炮。 麻蛋，他们p国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之前章鱼人说出伴生石的时候，h方就一直在讨论要不要暴露818和112的事。 尤其是他们手里还有个112未经使用，如果真的鉴定出就是章鱼人的伴生石，他们会不会收回不说，其他势力肯定要上来争夺。这可是能制造一个强大机甲人的核心物资，在看过星辰和阿波罗的战力后，谁不心动？ h方想藏着，但目前的状况，能让章鱼人在单独环境下甄别112吗？ h方代表看着一桌子各方势力代表，都眼睁睁盯着自己，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显然章鱼人只要下飞船，在这么多双眼睛盯视下，怎么都不可能落单。 没有私下的机会，也不能老拖着。更何况，他们也想知道，112是不是伴生石，欧克特伯斯人是不是以前真来过兰星。 岑方远接收到命令，开始给阿尔斯说818的情况，照片和视频资料也很快传了过去。 奥维再不爽也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他怀疑h方还有所隐瞒，但从他们的死人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继续转头关注大屏，看章鱼人怎么说。 阿尔斯看到818的影视资料后表示。“看起来像，但具体还需要我们近距离接触看一看。能产生感应，按说应该是。你们还有其他伴生石吗？” “呃……”岑方远刚一张嘴，就听阿尔斯又说。 “哦，我忘了你们没有检测能力。要不还是我们来吧，我们船上有检测装置，可以比较轻松地将兰星上的伴生石都找出来。” 阿一得了命令脱离小团队回飞船去了，阿尔斯又继续说。“有二，就有可能有三，如果能找到其他伴生石的话，也许我们就能确认到底有没有欧克特伯斯人来过兰星。” 第733章 兵分两路 兰盟的人没想到还能有这好事。 伴生石是什么？是能变成机甲人的机会。 如果章鱼人能探测到兰星有其他伴生石，并将它们找出来，那肯定要比起兰星人自己漫无目的地搜寻要迅捷许多。 尽管找到后，这些宝贵资源有很大几率会被章鱼人收回，但兰盟也不是完全没有操作的机会不是？ 重点是先把它们要找出来！ 岑方远压着心底的兴奋，跟阿尔斯和伊布图说起移动方案。 兰盟虽然确定了行进路线，但并没有完全确定下转移方式。 他们可以用改装的花车拉着章鱼人离开着陆点，但飞船要怎么处理？是让它停在这里，还是带着飞船一起转移？ 章鱼人能适应长时间不回飞船吗？休息时要怎么接待呢？连着飞船一起转移当然是一个好选择，可这么大的飞船，要怎么移动呢？ 他们想了无数种预案准备随机应变，却被搜寻伴生石的事打了个岔，可能暂时走不了了。 刚说完没多久，阿尔斯也掏出跟阿一同款的方盒子，点击几下，阿一的头像悬浮在了空中。 “附近没有探测到伴生石，”他听完阿一的话给岑方远说道，“飞船上的探测设备有范围限制，要想确定其他地方有没有，需要启动飞船，在兰星地表移动探测。你们看呢？” 他将选择权交给兰星人自己，看起来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但兰盟能拒绝吗？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哪怕只是不确定的可能性，哪怕明知道让飞船在兰星内搜索是件非常有风险的事，但想到星辰和阿波罗，蠢蠢欲动的心根本难以平息。 “只能让飞船在兰星内移动搜索吗？”岑方远听着耳机里总控的命令，试图挣扎。“兰星人以前都没见过这种规模的外星飞船，我们担心这样的大范围搜索可能会引起民众的恐慌。” “也可以让主舰进入兰星的近地轨道上搜索。主舰体量大，探测仪范围更广，可以在兰星外搜索，在兰星内看不见外太空的飞船。”阿尔斯给出另一个方案。 “……”岑方远几乎没有犹豫，立即选择了第一个方案。 开玩笑，一个小飞船就让他们心下难安了，谁还敢让他们的主舰开到结界外面绕着兰星转？ 最终阿尔斯为了不耽误访问时间，决定由阿一负责开飞船找伴生石，他和伊布图跟着岑方远近距离领略兰星本土人文。 兰盟不敢让阿一一个人开飞船在天上到处转悠，跟阿尔斯协商后，以领土权立场为借口，派出接待团的一个成员和米娇一起上船，名为指路，实则监视。 说是敞开了态度单看外星人要怎样，但谁敢让阿一完全脱离视线呢？万一他利用飞船悄摸摸地干了什么，兰星屁都不知道，迟早有他们哭的。 让人跟着，起码能掌握个动态吧？更何况米娇也算是蓝星一等一的强者，如果真的有什么意外情况，有她在，或许多少能牵制一些。 当然，兰盟对章鱼人的飞船也同样好奇。能有机会进去看看，探探底，自然也是一件好事。 就这样，米老太笑咪咪地上了飞船，她最后一眼投向林凡，然后消失在闭合的舱门里。 林凡本来还因为伴生石的由来浑身膈应，这时候也顾不上了，只剩满心浓重的担忧。 “不用担心。”阿尔斯一直牵着林凡的手，很容易感知她的情绪，安慰道。“他们很快就能回来。” “是啊，阿尔斯既然允许我们带摄像头上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岑方远也跟着安慰。 他之前只是试探性地提议带同步设备上船，毕竟以他们的科技，屏蔽信号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想到阿尔斯一口答应了。 似乎兰星人进飞船，将所见所闻通过摄录直播广为传播对他们压根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也是，两边差距太大了，多的是他们看不懂的东西。章鱼人自然不需要担心，一直忐忑不安的是他们才对。 阿尔斯的种种态度似乎一直在应证他们之前说的，友好访问的事实，让兰盟的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放松戒备。 他们越来越相信外星人的真实目的就是友好的，而且还非常期望外星人的飞船在搜寻中能有好的结果。 林凡觉得这种态度的转变其实有点危险，但她也能感觉到自己的戒备心也在一点点松动。 前面的岑方远还是笑得不知真假，安东尼奥也像是毫无戒备一样一手握着阿尔斯的触手，另一只手拉着伊布图，咧着嘴在问东问西。 算了，她想那么多干嘛？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林凡干脆不内耗自己了。兰盟几百个人看着呢，哪用得着她操心呢？ 现在这样也挺好，只有阿尔斯和伊布图两个人，她跟安东尼奥正好一人一个。之前负责飞机结界的同事也退到团里，应付突发事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了。 也许人家真的就是来友好访问的呢…… 外星人的新闻从他们进入兰星的第一时间就没有停止播报过。 躲在地下的兰星人们经过几天的观望后，发觉他们跟之前发动侵略的那批外星人完全不一样，显得有礼有节，于是也爆发出了更大的好奇。 而随着欧克特伯斯星部分信息的全球化公开，民众对他们的友善度和好奇度也达到了一个顶峰。 尽管也有很多人抱持着阴谋论不敢放松，但绝大部分人在这几天的连续报道后，都很容易地接受了章鱼人是友好的外星人。 【隔着这么大的科技差距，人家想打早打了，何必跟咱们逼逼呢？不能看谁都是坏种，还是好人多。】 这条评论点赞最多，被顶到热搜第一的位置，甚至欧克特伯斯的百科和超话都已经建立起来了。热度增长飞快，不亚于当初机甲人的网络热度。 兰星近代史上曾有过无数外星人出没的消息，但最终因为没有确实证据，最终都只是捕风捉影的传说。 现在不同了，活生生的，友好的外星人出现了。 要不是兰盟不能确定安全，约束他们在掩体下面呆着，不知道有多少人早就冲出去看外星人了。 所以，当兰盟解尝试性地解除限制令，允许民众离开掩体的时候，尽管通告里的风险说的清清楚楚，还是有很多人因为好奇，生活习惯，从众心理，又或者其他各种原因，陆续从地下走了出来。 天空还是原来的天空，空气也没有因为多了几个外星人就清新多少。 出来的人发觉外星人来访的世界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外星人也离他们很远，压根碰不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恢复了理智，开始日常生活。 他们还有贷款要还，孩子的学业也不能中断太久，你不努力别人就超过你了…… 太阳落山，当一切喧嚣归于平静，阿尔斯一行终于进入了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城市。 第23章 年总结和感谢名单 一晃眼，一年就过去了，感觉跟没过一样。 今天又是发工资的日子，150块3毛6。订阅103，集团45。 我还挺开心的。 从最开始看到只有一百多的失望，到现在觉得满足，我这是成熟了吧？哈哈哈。 不过让我惊奇的是，昨天的订阅竟然有793。 这是啥概念？我平日里订阅都十几，二十都不到。上次这么多，还是22年底限免三天之后，也就是23年元旦这段时间带来的一段余热。 真的好久好久没看到这样的数据了，导致我的波浪图高于60度夹角直线往上飘。 这是有新宝子入坑了吧？至少有两，哈哈哈，开心。 我平日都不看订阅数据的，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要不要去买个彩票庆祝一下？ 上个月，第二波外星人来了。章鱼人没有攻击性，但兰星不确定，所以还是战战兢兢。1月应该还是章鱼人的戏份。 我感觉是不是写的有些长了？后面尽量不展开写，能略过的就略过，让他们充分履行工具人的职责，赶快滚蛋。 章鱼人这块呢，引出古文明的始末，推动主角往太空去。主要是这么个任务。次要任务也安排了，还是有一点实际作用的。 兰星方面呢，先是怕被打，后面基本确定章鱼人无攻击性后，又怕被其他方面侵略。反正弱者总是没有底气的，也导致后面把林凡推出去的一个重要心态决定吧。 最近都没啥评论，你们赶紧感觉啰嗦不？ 小说内容这边没太多说的。不知道是不是年底格外惫懒，最近的码字意愿大幅度下降，我争取调动更多的积极性来码字。握拳。 聊聊生活上的事哈，嘿嘿，每个月我最喜欢的部分就是这块。 电热毯我昨天还是买了新的。 一方面，对那个旧的感觉没什么信心，两个月坏两次，就算有幸存者偏差，我倒霉，这质量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更何况那客服说的话我也不爱听，说是我的责任。一个电热毯一年就睡三四个月，还只有晚上几个小时，每个只用三四十天就坏，还只是半边不热…… 他要是整个不热，还能说插头电线坏了，两次都是我这半边不热。 最开始我其实是怀疑我自己的。难道我睡的这半边有啥问题，风水不好？还是我不吉利？ 后来反应过来，干什么cpu自己？不就正常用吗?肯定是她质量不好呀。我之前那个用了七八年都没问题，咋地她家就老坏呢？ 我们这儿冬天都用电热毯，一用都是好多年，正常不坏。基本都是烧线了，安全问题，不敢继续用。上一个就是，床头能闻到淡淡的焦味，其实没坏，但是我想来想去，还是买个新的吧。 是吧？我跟人家学的，不要给自己压力，哈哈哈，错都扔给别人。甭管是不是事实吧，起码心情舒畅啊。 本来都想说直接买新的了，但是又觉得一百多的电热毯，才用了这么会儿，就扔了？有点可惜，才去问问的。结果果然不开心了。 其实他换个说法我也不会怎么地，但他把责任我往身上推，我就不开心。 行吧，为了避免再三不开心，我选择不再给他们这个机会，嘿嘿嘿。 这个电热毯，一面是珊瑚绒的，摸起来挺舒服。结果铺上床会往下滑。带着棉花胎往下滑，床单往上跑。 我家床单是用固定器卡在床垫上的，正常不会跑，但一垫这个电热毯就往上滑，啥原理我也没整明白。 当时问客服，说反过来，类似毛呢那面朝上就好。结果也没有用。只是从三天重铺一次变成五天重铺一次。我还特地买了固定的卡扣，背带裤那种卡子，稍微好一点点，但是还是往下滑。 其实挺麻烦的。冬天几床被，还有枕头啥的，床单固定扣要拆，反正铺一次比春秋天换床单麻烦多了。 我上次换新的时候还想，这么麻烦，回头坏了就买普通的那种，两面薄绒，能加热就行，不搞啥水晶绒，啥啥啥。 结果真又坏了……一百四我干什么去不好？算了，不想了。 希望新买的电热毯好用，这种产品正常两三年能用到吧？起码一年吧？我这要求也不高吧？ 行，电热毯就扯这么多。另外一个，我最近想配电脑。 嘿嘿，想diy个台式机。整个贵点的。 我上次配电脑是十多年前了，现在用的这个是笔记本，所以对型号啥的，根本不熟。这次去b站一看，哇塞，什么叫海景房，怎么电脑还带灯？还有辣么多风扇？ 感觉自己像进了大观园。 然后就学习了一下。现在的零件比我当初装机的时候，真的是多的眼花。 cpu型号还算好的，显卡年年出，各种品牌出，同一个牌，同一个型号的显卡，还有好几种…… 主板也是，一个品牌，一个定位段，同一个型号的显卡，后缀不一样，价格不同，还要研究这些个…… 更别说内存还有4和5的分别，每一代还有好多不同功耗的，电源有若干，散热有若干，还有风冷水冷…… 机箱更多，随便一搜几百个…… 我学的越多，感觉自己懂的越少，然后进入纠结阶段。 突然明白为啥好多人搞成品机了，平常不研究接触这些的，谁能不瞢？ 成品机方便，价格配置一目了然。但是一点不懂的话，也的确容易被人蒙。 我自己会装机，只是对新的型号搞不清，现在都研究得半拉不拉的了，只能选择继续。而且成品机很多东西受限制。 比方说机箱我要不喜欢的话，我是不是要去自己搜机箱？啥机箱好，给我换上？同理，其他东西，我想要换，不听别人给我说，我都要去了解，这都了解了，那不如自己装了呀。 目前我在纠结主板。 cpu定在，不超频，带核显，这样万一显卡坏了，电脑还能用。本来想升14代i7的，贵500，但是群里的朋友劝我，想想，还是算了，500也是钱啊。 网上大多视频都是超频cpu配的主板。按说呢，不超频，配b760这个型号板子是够的。 但是很多人又说，这样会把性能拉满，导致温度和功耗过高。不如加点钱用z790，超频板，电压大，会留有余力，还能调数据。要不装b760，手动调电压数值也行。 我就是不愿意研究怎么调压，怎么超频，想插上装了系统直接用的。如果都要调，我干嘛非选b板呢？ 网上都在讲超频，不超频的几乎难找。所以我就不清楚，不超频到底能不能用在b板上。 如果说正常用也会让b板功耗高，一开机就把主板性能拉到顶温度100度，那我肯定选择z板，只消耗部分性能，开机才70度，哪怕贵一点。 但是目前找不到相关内容。想想也对，不超频的人大多不来diy，直接买成品机，自然就没有什么资料了。 嗨，难顶。 目前我的配置是这样。 cpu i7 主板 b760\/z790未定 显卡 4070ti 内存 32x1\/2未定 电源 1000瓦 风扇机箱啥的还没看。不过我也不着急，慢慢看吧，到时候再等降价。我果然是不适合学习的孩子。 啊呀，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赶快赶快，感谢名单来了。 上个月书友给我打赏了，谢谢宝子。 投月票的有新宝子哦。感谢： 平静无波淡如水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铭言 静湖望月 书友 书友 与山绝 小书迷 小忌廉 书友 electone1 月梦昔 感谢诸位宝贵的月票，飞吻给你们。 ----------------- 还有每天辛苦投推荐票的各位，大多天天见，已经很熟悉啦。感谢： 邮差301 静湖望月 柠檬均 jingrose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卡后把热 小书迷 卷飞云 铭言 空 大风吹的屁股 ali北狸 与山绝 书友 鱿鱼丝 一口一汤圆欧耶 书海深鱼潜水中 书友 也有新宝子哦，霍霍，谢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希望故事让大家还满意。 新的一年，又是一个新的起点。 我希望这本书今年能完结。去年我也是这么希望的，哈哈哈哈，但是看起来……算了，就当日记写吧。 祝宝子们新年都要快快乐乐，身体健康，心想事成，学业顺利，事业有成，家人和睦，钱钱大把来啊。 爱你们，(*￣3)(e￣*) 陈晓堃 2024年1月4日晨 第734章 孩子的另一个面孔 南岛位于h国的最南端，挨着珠港，面朝大海，四季如春。 原本如此优渥的地理位置如果能发展起来，不会比他的邻居，h国三大经济之都之一的珠港差多少。但因为早些年激进的地产政策，最终导致一地鸡毛，拖垮了整个南岛。 一直到近些年，h国实现了经济小飞，才终于腾出手来收拾南岛的烂摊子。 为了招商引资，吸引人才，上面给进驻南岛的人开出了极其优惠的政策，其中就有南岛户口高考分数线低于正常录取的条约。 本来是奖励来南岛建设的各阶层人士，但世上总不乏发现机会的眼睛。 随着近些年学龄人口增加，高考早就卷的飞起，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已经不足以形容其严酷了。 尽管大学林立，也在不停地扩招，但没有人会嫌弃分数高。有能力的家长总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孩子能比别人多具备些优势。 李春华家亲戚的孩子也就是因为这个，小小年纪就远离父母，被送到南岛求学，以图在高考抢占先机，以比其他人更低的分数线录取理想高校。 这举措到底是好是坏，李春华想过好多次都很难分辨清楚，但如今南岛作为外星人第一个行经的地方，李春华很难不挂怀。 十几岁的孩子好奇心总是大于成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做事也不顾忌后果。 限制令解除后，据官方统计，回到地面的人中有五分之一是学生，这个比例还是非常大的。 李春华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提醒一句，让孩子先躲着，等他们过去了再上地面。 他申请后，岑方远批了，叮嘱他涉密内容不能说。 李春华在晚上休息时抓紧时间跟他老婆石苗要来了孩子的微信，好友申请发过去之后才想起自己忘记备注身份了。 还想再补发一条，没想到对面秒通过了。 李春华如此憨直的人也不免觉得奇怪。本来都进入对话框已经开始打字了，却又突然多了个心眼，退出去，先翻看了小姑娘的朋友圈。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小姑娘的朋友圈里都是些打扮黑暗的照片，语言也充满戾气，压根不是李春华印象中那个乖巧的小姑娘。 他快速往下翻阅，这些对陌生人完全公开的内容充斥着青春期的叛逆，语言脏污，内容劲爆，他甚至看到很多大尺度照片。 李春华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赶紧呼叫时苗。 时苗也是有小姑娘的微信的，因为孩子孤身在外，她还挺关心，时不时去看看朋友圈，发一些关心，让孩子吃好喝好之类的。 原本李春华是想让时苗发信息给孩子的，但时苗说，可能是青春期到了，尽管她跟孩子关系不错，但她说的话孩子也不是那么听，尤其是这种需要服从的话，反而容易激起逆反心理。 但李春华不同，他的身份导致在叛逆的孩子面前比家人更有权威。而且他性格有些鲁莽，不温柔，孩子小时候还是比较怕他这个姑父的。 所以想要孩子听话，李春华直接去说最好。 李春华觉得有道理，但他看到了什么？他恨不得自己瞎了眼。 果然时苗的担心还是应验了。 离开父母的孩子，哪怕生活优渥，但心理状态很容易跑偏。多少孩子青春期的时候，天天在父母眼皮子底下还容易出状况呢，更何况隔着半个h国，一年只能见几次的亲情呢？ 按说，时苗这么关心孩子，不可能看不到这些黑暗的信息，唯一的可能就是朋友圈分类，把亲人屏蔽了。 李春华将微信头像发过去，一再确认没认错人之后，又让时苗发她那边看到的朋友圈。 果然，时苗看到的朋友圈都是乖巧可人的消息，李春华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看到的截图，发给了妻子。 “我不能给她发消息了。”他很快做了决定。“她要是发现新加的人是我，会引起警戒，后面就没办法看到她的真实动态了。我就先当个陌生人吧。” “行。”时苗受到冲击过后，很快也反应了过来。“这事我再琢磨琢磨，看怎么跟她爸妈说。” “等这波事情先过去吧。”李春华又说，“你先让她不要出来，就说我说的，先保证生命安全，等外星人走了再说那些。” 时苗知道自己老公在从事比较危险的外星接待工作，她天天在关注新闻，比任何人都想外星人先走。 现在又多了小姑娘的事…… 时苗抱紧自己的女儿，看着粉嫩的小脸，暗自叹息。 “我知道了，我会告诫家里人暂时都不要出去的，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等你回家。” 李春华不敢耽搁太多时间，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就挂断了电话。原来的担忧一点都没有解除，反而更忧虑了。 他的焦虑很快就被同样轮休的季羽察觉到了。 随着对章鱼人防御策略的改变，他们仿生甲小队的轮值也调整过了。毕竟林凡和安东尼奥一直跟着那两个，他们的主要保护目标就变成了接待团的人。 有特事所的人握着结界，仿生甲的功用也就是补差，基本用不上。所以没人的时候，只留两三个仿生甲跟着队伍充门面，其他人轮番休息待命。 等到人多的时候，他们才会全体披挂上阵，以防突发状况。 季羽两句话就问出了原委，帮他分析了小姑娘的情况，又指明短时间内事态不会继续恶化。然后又告诫他认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尽管看起来没有危险，但他还是不应该被其他事情分心。 李春华不仅仅是担心亲戚家的小孩，更多还联想到了自己家的虎妞。经过季羽一番开导后，心里轻松了许多，紧接着又感到了羞愧。 大家都押着命在做任务，他还有心思想东想西？想想那些章鱼的机甲体，他原本混乱的脑袋瞬间就冷了下来。 这种时候，他怎么光想着小家呢？ 李春华狠狠地锤了自己脑袋两拳，被季羽拦住了。 “这时候受伤可没人替你。”季羽还是了解李春华的，很快将人劝住，拉去休息。“赶快休息吧，等会儿还要换高飞他们的班。” 林凡和安东尼奥就没有他们这么好运了，两人虽然已经可以脱离机甲状态在外行走，但章鱼人的责任相当于压在两人肩上。 刻意清空的五星级酒店客房里，阿尔斯和伊布图被安排住进最顶楼的豪华套房里，她跟安东尼奥一人一间，占据了离他们最近的房间。岑方远也占了一间房，比他们远些。 房间很豪华，但林凡不敢放心睡。 特事所的同事跟岑方远一个屋，已经把他们四个的房间罩在结界里。其他人都在酒店底层休息，只有三个机甲人在酒店门口巡逻。 也就是说，如果章鱼人爆发，她跟安东尼奥是直面危险的第一人。 林凡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感觉，说害怕好像也不是，说担心，好像也不完全，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又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 就这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地闭着眼睛，梦见米姣，还梦到了格罗，很快到了天亮。 再一睁眼，感觉跟没睡一样，眼皮耷拉着都睁不开。 第735章 有发现 “米姣他们的状况很好。”早上在门外等章鱼人出来的时候，岑方远低声给林凡说。 “真的？”一提到米姣，林凡突然就不困了。 “真的，总控室里实时画面一直同步着呢，你放心吧，暂时没事。昨天夜里还发现了一块伴生石，经过阿一检测确定，跟他们伴生石的成分一致。” “真的？”林凡惊讶，“这么快就找到了？那就是说他们之前的确有人来过兰星？死了之后将伴生石析出，遗落在这里。” 林凡对找到伴生石这件事并不惊讶，她知道的就有3个生物甲人了，还有个112在800里，发现更多的不奇怪，但速度如此之快是她没想到的。 吴宇森当初地毯式搜索，找了很久才找到112，没想到章鱼人一天不到就找到一个。 “差距摆在这儿呢，不奇怪。不过他们之前是不是来过说不准。”岑方远悄声回道，“如果你们身上的基因是源于女娲之手，谁知道同样的伴生石会不会也是女娲带来的呢？” 林凡觉得有道理，问。“你们没问女丑？” 这种事，问一问女丑就知道了啊。 “问了，她没有回答，反把祝存军骂了一通。”岑方远摸摸鼻子，似乎很同情祝存军的遭遇，“最近她不是一直开着防御状态不能动吗？在他们走之前，都暴躁得像头狮子。” 林凡点头。女丑脾气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困在世界树下不能动，将心比心，要是她，也暴躁。 “反正是不是，对我们来说都是历史，让他们找吧，看还能不能找出其他什么证据。”岑方远又说。 欧克特伯斯人以前来过兰星也好，没来过也好，对于现在的时局真的没有太大的改变。就好像兰星的考古历史哪怕钻研得再深，对现代人的生活也没有太大影响。 “也是。”林凡想到800里还有个没法用的112附和道。“比起过去，怎么融合伴生石才是重点。咱们是不是要找机会问清楚检测他们基因的办法，再……” 还没说完，章鱼人的房门开了，林凡立马闭嘴。 “好消息，我的朋友们。”阿尔斯第一开门就开口，“昨天晚上，我们的飞船发现并确认了伴生石的存在。我们期待很快有新的发现。” 岑方远立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演了起来。 林凡旁观，感觉这些玩z治的家伙演技很是了得，让人不服不行。 今天的行程是正式进入城市。 南岛因为是近些年才正式开发的关系，道路宽敞，建筑也都非常现代化，大多是玻璃幕墙的高楼。 经济上虽然还没办法跟其他三大经济城市相比，但已经颇有规模。该有的都有，建筑密集度和人口密度都比其他城市要低。 这也是上面考虑好的。 作为试探外星人涉足的第一个城市，万一真有意外，损失方面也比其他地方要小。 行进路线是早就规划好的，要经过的路线都进行了戒严，在一定距离内，不允许人上前围观。 林凡以为会像以前上级视察一样，都躲在家里万人空巷呢，谁知道等她坐在平板车上经过的时候，还是能看到远远的地方，好多穿着制服的人在维持秩序，围观的人竟然不少。 可真是胆大呀！她暗自佩服。反倒是自己，胆子是不是也忒小了点？ 因为存了试探的目的，所以这次的戒严令跟以往不一样，在视力所及范围里，能看到人。就是在一点点试探安全距离。 林凡回看阿尔斯绿豆大的小眼睛，十分怀疑他能不能看到远处的人。 兰星章鱼的眼睛挺大的呀，还突出，怎么巨型章鱼眼睛反而这么小呢？ 阿尔斯包括后面的伊布图也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多兰星人，两个人不停地转动脑袋看来看去。尽管人群离得远，但是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他们在干什么？”伊布图难得出声。 他的声音比阿尔斯细一点。 “哦，这是我们对贵宾的礼仪，民众夹道相送，表示喜爱。”岑方远又开始胡扯。 林凡都看到人群里无数人拿着望远镜和手机在拍。好奇吧，还夹道相送。 “那他们怎么不过来？”伊布图又问，“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这是安全措施，怕他们一时激动，在混乱中不小心给两位造成伤害。”岑方远笑吟吟地回答，心里却说，还不是怕你们爆起伤人？ “哦，那你们想多了，”伊布图晃动着触手，“你们兰星人很难给我们造成伤害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是他们两这样的实力。” 两只触手分别指向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人，他们已经知道了，兰星上这样的机甲人只有两个，尽管没有动过手，但武装形态的高防御能力，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了。 “民众太过接近的话，可能会很吵，秩序难以维持……”岑方远要把话说在前头。 “没关系，过远的距离跟看图有什么区别呢？我们不就是想近距离体验兰星生活吗？”阿尔斯对兰星人很感兴趣。 接待团和机甲队的众人是兰星实力天花板，他们更想看看民众的真实模样。 兰星早就做好了准备，想一点点缩短安全距离，也方便观测章鱼人们的态度变化。没想到刚开始没多久，他们就要提出近距离接触。 对方都明确提出了，他们自然无法直接拒绝，只能快速调整命令，让进度提前。 安全距离缩短后，真正来到近处的人并没有那么多。大多数还是在远处围观，想来还是害怕的。 但胆大的人真存在。 林凡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哆嗦着手脚走上来跟阿尔斯握手，本以为他是紧张，谁知道是兴奋。 聊了几句之后就不想放开了，还是接待团的人硬把他的手扯开，让充当人墙维护治安的警察拖走了。 阿尔斯的触手都给他握变色了，被松开之后血运一下子没恢复过来，还甩了好几下。 “你们顾虑的没错。”阿尔斯搓搓触手，像是在笑，“果然距离太近还是有风险的。” 那人上来就问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让阿尔斯聪明的大脑袋一时间也有些短路，反应不过来要怎么回答。 阿尔斯态度没有什么变化，但也不敢轻易靠近人群了，安安稳稳地坐在花车上看。警卫们也得到最新命令，将防护墙放在看得到外星人的花车，但伸手摸不到的距离。 南岛的道路大而宽广，去哪里都方便。 阿尔斯饶有兴致地观看了各个地区，还去了美食街要了不少小吃，让林凡几人吃给他们看。 合理的路线安排让他们快速地掠过各个商区和生活区。 尤其是经过生活区的时候，林凡都能听到源源不断的议论声。 无数窗户里探着脑袋在看他们，车上的章鱼也不停地转着脑袋，看着格子里的人。 平静无波的行程容易让人懈怠，林凡又开始感觉无聊。但这么近的距离也没有坏事发生，本身就是好事不是吗？ 她正在胡思乱想让自己提神，阿尔斯掏出通讯盒子，看了一会儿，问。 “你们兰星还有未解文明史吗？” “什么？”岑方远站起问。 “你跟我讲的兰星史是全部吗？有没有隐瞒其他史实？” “……”肯定隐瞒了呀，但具体是指哪一件呢？ 阿尔斯没得到答案，也不追问，点了几下黑盒子，投影在半空出现。 一片深蓝色里，好像有什么直线弧线的东西隐没在其中。 “这是……”岑方远凑近了看，“水里？” 阿尔斯指指点点，又放出几张类似的画面，才说道。“准确的说，是海底文明。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兰星曾有过的大型海底文明？” 第736章 亚特兰蒂斯 海底文明？ 林凡脑子里刚有个模糊的名字，就被人大声喊了出来。 “亚特兰蒂斯！”安东尼奥在后面跳了起来，几步跨到前面，随便抓了一条阿尔斯的触手激动地说。“肯定是亚特兰蒂斯文明！” 传说亚特兰蒂斯是一个岛国，曾经非常富饶和发达，但最终不知什么原因沉没在海底。 关于亚特兰蒂斯文明的传说一直没有停过，追寻亚特兰蒂斯遗迹的行动也年年都有。 可能是文化差异的关系，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一直挂着西方神话的影子，因此对它比较感兴趣的大多是西方人，h国人大多可能听过名字，但并不热衷。 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最后的消失点应该在直布海峡附近。 这么多年来，无数人声称找到亚特兰蒂斯遗迹，但又拿不出证据。这就导致神话论和事实论总要时不时地交锋一下，至今也没分出个结果。 尽管毫无依据，凡搜寻的人还是孜孜不倦，只是几十年来什么也没找到。 没想到，竟然被外星人意外发现了端倪。 “确定是亚特兰蒂斯吗？”林凡有些怀疑，“因为地壳变化，沉于海底的古城市遗迹也不是没有，未必就是亚特兰蒂斯吧？” 林凡小时候曾看过一部关于亚特兰蒂斯的动画片，具体内容她已经记不清了，但隐约记得里面的亚特兰蒂斯是个科技恢弘，贸易往来极度繁荣的盛世之城。 她不确定那些是属于动画片的设定还是什么，但提到亚特兰蒂斯，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遗落文明，想到发达的科技，曾经富裕的生活……哪怕除了名字，她对亚特兰蒂斯的其他压根都不了解。 “这不正要去确定吗。”安东尼奥却不减热情，手指戳上投屏，“你看这里，这里，环形城市建筑，不正是亚特兰蒂斯的标志性建筑吗？” 传说中，亚特兰蒂斯是由十位不同的国王分区共同统治。其建筑特色就是同心圆，房屋由内向外，由高向低一圈圈排列。越往中心，层级越高。 圆心的中央是国王们聚会议事的庙宇，有着金黄色的圆形穹顶，据说它独特的外形会因为温度和风力的不同，发出和谐而美妙的声音…… 那是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古国呀！安东尼奥恨不得昨天跟阿一上飞船的人是自己。 总控室也很快反应过来，迅速指派岑方远说话。“对对对，不管是不是，发现新的海底遗迹总是好的，我们先确认一下看看。” 兰星地图上，那个上了飞船的接待团成员的gps一直在闪烁，测绘人员发现他们进入的地区是千木大三角的时候，嗓子都喊劈叉了。 “千木大三角？”林凡又听到了一个耳熟但记不清的词。 “不是直布海峡？”安东尼奥也愣住了。“千木大好像也在大西洋吧？” 岑方远快速拿起平板，将总控传过来的画面分享给他们。“这里是千木大，这里是直布海峡。”他分别点点被美洲和东欧包围的大西洋东西两侧，“你们看，虽然距离很远，但同处于大西洋板块，随着地壳变动，平移过去完全有可能。” 林凡伸长脖子，看了个大概，挠挠头顶发问，“我怎么记得千木大……好像不是个好地方来的？” “的确不是好地方。”岑方远又切换到总控传过来的各种新闻报道，“呐，被称为死亡三角的地方就是这里。” 上世纪以来，据不完全统计，已经有上百艘飞机和轮船在进入这个区域的时候失去信号，接着音信全无，设备和人员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发现异常后，各级想尽各种办法，可惜别说活人了，连器械残骸都找不到。 千木大三角区域天气极端恶劣，风暴，气旋频发，磁场也异常混乱。 海底有深至几千米的海沟和峡谷，附近还有不少深海火山口一直喷发热气，至今也没能完全探测。 如此奇特的地理特征随着数百起消失事件名声大噪，成为兰星上着名的死亡禁区之一。 也因为这里独特的磁场条件，机械设备靠近后，通讯，磁场会全部失灵。茫茫大海中，设备失灵就意味着危机。 不信邪的探险人一波又一波，都是有来无回。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再傻傻地继续靠近了。 亚特兰蒂斯在千木大下面？ 没有人想过这个可能，但细想，似乎很合理。 “你们的飞船经过这片区域的时候，不受磁场影响吗？”岑方远问。 “当然有些影响，否则我们也不会发现这片区域开了信号干扰。”阿尔斯的话惊爆众人。 “信号干扰？”林凡跟安东尼奥对视一眼。 他们清理格罗的信号装置时，几乎把整个兰星犁了个遍，似乎……隐约，到底来过这一片没有？ 两人当时都是跟着坐标定位走，那么混乱的场合，谁也记不得来没来过了。 “高级的信号干扰器，以你们的能力当然是探测不出来的。”阿尔斯说的实话让兰星人心梗。 岑方远已经认命了，接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无视信号干扰，穿透了干扰拍摄到这些真实的水下画面？” “事实上，我们已经关闭了这片区域的信号干扰装置。”阿尔斯的态度非常轻描淡写，好像在说关了个灯一样。 “刚才的画面是在海面上探测的，清晰度比较差。现在他已经下到海里近距离观察了，稍后会有更清晰的影像资料传来。”阿尔斯又说。 兰盟里不少人因为他们这种不告而去的行为生气，感觉被侵犯了主权。 但气完又不得不承认，外星人的设备的确比兰星上的好用，从效率速度和危险性来看……他们去就去吧。 “别忘了让他找一找那个圆顶神庙！”安东尼奥兴奋地叮嘱。“在圆心的中间，那个金黄色的圆顶神庙。” 林凡对这个不太关心，反而对飞船的下潜能力表示了疑问。 “高等级的星际飞船，飞行功能只是最基础的功能只一。以我们这艘船为例，在一定的条件下，深潜，破岩，甚至在高温高压中穿行都不在话下。”阿尔斯知道兰星的飞行科技还没有达到这个地步，耐心地回答了林凡的疑问。 林凡不由得想到了夹在岩浆和山体之间的飞梭。也不知道飞梭和章鱼人的飞船，哪个更厉害些？ 因为这一插曲，很多人的心都跑到海底探测上去了，尤其是安东尼奥，抓耳挠腮地像是浑身发痒。 林凡不太理解，也不好明着打击他，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 两个章鱼人同样不为所动，一直在左看看，右看看，继续“与民同乐”。 这一次探测的时间不短，直到他们离开这座城市，进入下一个落脚点，阿一的信息才发了过来。 安东尼奥一眼就看到了那座圆顶神庙，尽管在深海中看不出颜色，但他肯定那就是金色的。 第737章 沉没之城 千木大的底下不仅有安东尼奥魂牵梦绕的景色圆顶，还有欧克特伯斯人熟悉的文字。 神庙的墙上，圈圈圆圆的图案一样的符号原来竟是章鱼人的文字。 如果说兰星上出现伴生石还能认为是巧合，那文字的出现将巧合的可能性压得不剩多少了。 阿尔斯和伊布图坐在一起快速地翻阅照片，林凡三人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跟这些章鱼人扯上关系的话……也就是说他们很早以前，的确来过兰星？ 这……这可真的是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亚特兰蒂斯不会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吧？”安东尼奥扶着下巴小声嘀咕。 亚特兰蒂斯是传说中的科技之城，可根据兰星发展史看，低生产力时代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高的科技水平，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坚持亚特兰蒂斯只是传说的原因之一。 可如果亚特兰蒂斯是外星人建立的……那一切不合理好像就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了。 “等等，”林凡问，“亚特兰蒂斯是什么时候的事？” 岑方远低头翻平板，安东尼奥凑过来。“好像一万年前？我记不太清了，反正挺久远的。” “那不对啊。”林凡摇头，“女娲出现的时间比他们迟哎，他们在兰星待了那么久，怎么会没发现亚特兰蒂斯呢？” 女娲在兰星搞各种生物实验，伏羲和帝俊都闲的搞起部落战了，会发现不了海底的外星遗迹吗？ “谁说一万年？”岑方远头也不抬地在平板上找资料，“欧史都是由我们这边分化出去的，五千年前他们还都在亚洲板块上呢，怎么可能知道一万年前的事？” 安东尼奥不服地看岑方远，又被他轻描淡写一句话噎住。 “你们p国就更别说了，两百多年前才有的。” 林凡知道场合不合适，但还是忍不住嘴角上扬。 “再说，女娲出现在五千年前，按女丑的说法，传统神话能描述的时间应该是她快离开的时候了，事实上，她们应该在兰星上逗留了不短的时间。”岑方远满脸严肃地对林凡说，“她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难以考证，但是应该比有记载的时间要早得多。” 所有的文字记载都是在文明形成之后的事。而女娲“造人”的行为，显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亚特兰蒂斯文明，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存在于一万年前的说法也有待商榷。兰星文明史总共才追溯到五千年前，还没完全确定，怎么可能知道一万年前的传说呢？还是神的传说？” 岑方远在极短的时间内了解了亚特兰蒂斯相关资料，并给出了犀利的观点。 “亚特兰蒂斯传说里，有大量西国神话史的影子，波塞冬，宙斯这些耳熟能详的西欧众神都掺杂其中。甚至亚特兰蒂斯的沉没也是莫名其妙的神罚，从神话完整性上来看，是非常不合理的。” 岑方远有理有据地论证让安东尼奥也不能轻易反驳。 “……诸此种种，再结合亚特兰蒂斯真实存在的事实，比较合理地推断应该是女娲离开后，欧克特伯斯人因为不知名原因进入兰星，在滞留期间，参与亚特兰蒂斯的建设，而在他们离开后，亚特兰蒂斯因为失去了高等文明的支撑，最终坠入海底。” 不仅林凡和安东尼奥听得专注，连阿尔斯和伊布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翻看信息，静静地听着这边。 岑方远说完之后才发现两个章鱼人的绿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想想刚才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冒犯的地方，咧嘴一笑，“是不是我说话的声音太大影响到你们了，不好意思啊，我不说了，你们继续看。” “没有影响，已经看完了。”阿尔斯已经停了一会儿了，“你说的很有道理，和文字记载没有什么出入。” 这回轮到岑方远惊讶了，“难道那些文字记载了始末？真的是欧克特伯斯人留下的吗？” “是的。虽然没有明确的记录，但他们进入兰星的时间应该在女娲之后了，里面有很多文明记载，符合早期兰星史。” 岑方远给他讲历史的时候是综合讲的，当时为了晃点他们，特地讲了很多神话，其中就有西欧神话。 总不可能在女娲出现前，还有过一次相同的文明发展史吧？就算真有过文明湮灭重载的过程，但那坚决不可能是以千年为单位计算的。 “你们竟然那么早就能进行星际航行了吗？”安东尼奥惊叹。 现在的章鱼人出现已经让人很有压迫感了，没想到几千年前他们就来过一趟。 那时候的人没有什么见识，看到天上来的外星人……所以他们以为的天神就是外星人？ 那不是跟h国把女娲当神仙一个意思？ 安东尼奥感觉思想又被打开另一个通路。 林凡却在想，那么多年前，章鱼人就来过兰星建设过城市，还将亚特兰蒂斯建造成隔了几千年都让人无法遗忘的文明古国。 尽管最后沉海了，但也能证明这个种族的人，的确像他们说的，非常友好。 否则，当年以兰星一穷二白，连冷兵器都没多少的状况，想要占领，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可是，”岑方远突然问，“你们不是近些年才开始星际航行的吗？是我理解错了吗？原来已经有几千年了？” 他记得之前阿尔斯还说过这个，他们之所以认为林凡和安东尼奥的基因大概率不是来自于他们星球，就是因为时间不对。 如果他们那么早之前就来过兰星了，那林凡他们体内的基因，也未必是女娲留下来的了。 “对，你说的没错。事实上，尽管各个星系内时间并不通用，但换算下来，我们航行的时间也晚于他们来兰星的时间，按你们的时间算，大概就近两千多年的事儿吧。” “等等，我没听懂。”林凡伸手，“你们说开始星际航行是近两千年的事，但亚特兰蒂斯距今有……” “具体时间还要去测碳化值，但按传说中提到的文化习惯看，三四千年应该是有的。”岑方远看着平板上，总控发过来的总结数据接话。 “所以问题来了，这时间对不上啊。”林凡两手一摊，“他们来兰星在前，你们开始航行在后。” “正常情况下的确不应该是这样。”阿尔斯也摊开触手，摆出跟林凡一样的姿势，“但记载上写的很清楚，他们在航行中遇到时空乱流，飞船也因此损坏，不得已只能迫降在兰星。” 时空乱流是可以打破时间和空间的虫洞，内部风险非常大，不仅因为里面混杂着各种能量暴风，还有通往未知的时间和空间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归正轨。 通常被卷入时空乱流可以说有去无回，即便回来了，也绝对不是按原路回的。 “但是当时的兰星几乎没有任何科技发展，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修复材料，所以他们只能在兰星驻扎下来，想利用自身知识推一波科技发展，以达到修复飞船的目的。没想到意外创造了亚特兰蒂斯。” 亚特兰蒂斯被兰星人发现和融入是意外，他们不在乎低等文明，同时也需要大量劳动力。欧克特伯斯人并不在意拔高的科技进度，他们的主要目的是修好飞船离开。 但这个过程真的有点长，而兰星人在融入亚特兰蒂斯之后，一些权力争斗也不知不觉浸透到欧克特伯斯人的圈子。 任何文明，一旦牵扯到争斗，就注定会倒退。 哪怕欧克特伯斯人发现后开始回避，但为时已晚。亚特兰蒂斯文明是以欧克特伯斯为主，但大量的兰星人掺杂其中，蚁多要咬死象，不少章鱼人被影响，心性发生了变化，主动或者受牵扯被动死亡。 于是当他们修复好飞船，能离开兰星后，第一时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抢占了亚特兰蒂斯的兰星人还不知所谓，迷醉于权利争斗，于是文明开始崩溃。再加上没有章鱼人后续支持，崩塌是迟早的事。 这就是亚特兰蒂斯文明的真相，神庙上的文字只记录到欧克特伯斯人离开。为什么会沉海，因为记录人离开，没有写…… 听到真相的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难怪女丑说他们浪费了太多时间。 没想到几千年前的人还能把外星人整嗝屁了。 但就这样，章鱼人也没有对兰星人动手，也真的能证明他们这一种族到底多和善了。 兰盟对章鱼人的担忧随着亚特兰蒂斯秘密的揭露又一次大幅度降低。 也许他们真的应该给予这些外星人足够的信任，退一步，海阔天空。 第738章 实惠 从文字信息可知，曾经来过兰星的这一批欧克特伯斯人就是跟阿尔斯他们同一个年代出发的那几艘舰船之一，但具体是哪一艘，神庙的墙上并没有特别标明。 谁能想到他们会遇到时空乱流，进入同纬度之前的时间线里呢？ 阿一决定继续探索，看看他们的同胞有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什么有用信息。 水下遗迹面积不算小，哪怕是驾驶先进的高科技飞船探索，想将整座城的数据采集收录，也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阿尔斯两人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访问兰星本来也是玩儿。发现机甲人已经是意外了，海底遗迹简直就是惊喜。 既然并没有时间限制，自然要完整地探索同类的生存痕迹。 兰星这边，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商讨了一夜之后，由p国紧急派出几艘深海探索船去千木大作业。 虽然章鱼人也在那边，兰星人的安全仍不能完全保障，但那是亚特兰蒂斯呀！兰星人求而不得的梦想之城。 哪怕现在跟这些章鱼人扯上了关系，但怎么说也曾是兰星文明辉煌过的遗迹，怎么能让外星人专美于前呢？ 现在不冒险下去，等外星人走了，海底还能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现在冒点儿险，就算抢不过外星人，起码有什么能做到心里有数，运气好还能捡点肉渣，是吧？ p国人本来就热爱探险，听说是探索亚特兰蒂出水，去到从未有人去过的古国文明遗迹寻找高等文明遗留资源，还能近距离接触外星人，几乎没有太多犹豫就出动了。 奥维大力推动这个项目。他可没忘记兰星上还有其他伴生石。 从几率上讲，那些章鱼人曾经生存过的遗迹里，找到伴生石的可能性应该比其他地方要大。 他想要将这种稀缺的资源抢到手里，增加p国在兰盟的话语权。而且千木大的位置正好就在美洲附近，这不正是上天赐给他的好机会吗？ 兰星的探索船开足了马力往千木大驶去不说，陆地上，阿尔斯一行人也在继续往东北方向行进。 之前还觉得林凡两人体内基因跟自己关系不大的阿尔斯，在了解亚特兰蒂斯始末之后，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一股慈爱。 他觉得，他的同伴都在兰星上生存那么长时间了，还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兰星人的同化，生的生，死的死，留下一点儿基因跟兰星人混合也不稀奇对吧？ 至于证据嘛，阿一已经在找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在阿尔斯的心里，他感觉林凡两人基因来自于他们欧克特伯斯星人的可能性已经大比例压过更早出现的女娲了，原本就客气的态度多了一丝慈爱。 被外星人当重重重孙子一样看待，林凡总觉得怪怪的。 安东尼奥倒是适应良好。他说，这基因到底怎么来的，并不重要。倒是现在这个局面，章鱼人把他们当后代，安全性更高了。 林凡想想，好像也有道理。 虽然她一直觉得还是女娲的手笔，因为在特事所里，还有长着翅膀的鸟人。有鸟有鱼很公平嘛……章鱼应该也算鱼吧？ 再说，女娲当初搞了不知道多少实验，神子啊，吞天兽这样的书都数不清。 特事所之前都怀疑山海经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人，兽都是女娲干的好事嘞。 那些带有各种异能，或者其他物种基因的神子跟兰星土着结合之后，基因混合稀释，再经过几千年的时间流转，才形成如今这样，大部分特殊基因被兰星人自身基因淘汰，只有部分残留在身体内，但大多隐藏得很深，需要特殊条件才会激发，也就是特事所招收的各种异能人士。 比起章鱼人遗传基因，林凡心里更接受女娲“造人”说。因为这样，她就跟其他星人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残留的基因不同罢了。 但她同时也知道，这种事并不会受她主观意愿影响。 几千年前的事，想了有什么用啊？倒是章鱼人的态度改变得到的实惠是可见的，他们似乎可以更放松防备了…… 这么一想，章鱼人后代就后代吧，他们高兴就好。 倒是兰盟还紧张了一阵子，怕章鱼人知道他们曾经有不少人死在兰星会改变态度，迁怒现在的兰星。 但实际观察后，发现还是他们想多了。不仅没有迁怒，章鱼人对他们的态度更好了。可能是觉得现在的兰星人混合了他们的基因，算是欧克特伯星的子孙了？ 兰盟人虽然愿意接受这个实惠，但还有些标榜过高的人不想承认，硬说是高等科技文明层次高。 h方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听下面一群人争争吵吵，奥维白眼都翻到天花板上了，却笑着纵容这些争端。 吵才好呢，就怕他们不吵。吵，他才有机可乘…… 兰盟吵归吵，观光团走自己的。他们开的大卡走起来本来就不快，有一段时间又收到上面的指令，要为探索船多争取点时间。 于是原本想快速穿过h国进入四九城的最短直线路径被改得弯弯扭扭，曲曲折折。原先只是安排体验民生的旅程硬是加进了不少风景和人文观光点。 林凡几人也跟着公费旅行了一趟，玩了不少以前没去过的名胜。当然，如果不提对外星人的防备心，这一趟行程体验还是很高的。 一眨眼，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进入到五月中旬。 阿一早就离开了亚特兰蒂斯，去往其他地方搜寻。阿尔斯一行人也已经走过江江三角洲往北，离四九城，没有多少天距离了。 这么长时间的平和让大家觉得章鱼人对兰星是真的没有什么企图的，起码是没有大规模利益争端的侵略性的。 要不这么长时间什么动作都没有，难不成真的是想体验兰星生活吗？ 这么长时间，民众也已经全部上到地面，恢复了正常生活。他们从最开始的观望，到现在绝大部分人都觉得，这么久都没事，那应该没事了。 随着亚特兰蒂斯发掘进度被公布，越来越多的人对比到了外星人和兰星的科技差距。 越来越多的人觉得，人家既然有那个能力，一开始不打，应该就不会打了，兰星方面没必要这么小心。 这种观点不仅存在于民众，兰盟内部大部分人也开始放松。虽然还是天天吵，但章鱼人和平友好的观念似乎越来越潜移默化地根深蒂固。 按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来看，外星人似乎真的没有威胁。 甚至有网友发声，说每天车祸，疾病意外死亡的人不知凡几，外星人莫须有的威胁在这些不可抗力面前，都不算个事儿。 h方跟不要脸又诡计多端的p方等几个大势力对了个眼神，终于决定试试暂时撤销戒严令。而特事所的人虽然撤销结界，但仍然值守不能离开，以防万一。 至此为止，兰星人才终于拿出了最坦诚的态度，开始迎接来自外星的友好了。 如果以前的章鱼人即便死了也不掠夺兰星，那么现在的……应该也是一样吧？ 就像兰星上绝大多数都是好人一样，星际里并不是每种生物都像格罗。 他们不应该以被格罗打过之后就如同惊弓之鸟一样的生存，欧克特伯斯人也许就是宇宙里的好人呢。 第739章 谜底 信任感一旦建立，很多事情就会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阿尔斯两人抵达四九城的时候，兰星上下对他们的态度可以算得上非常友好了。 当然，林凡和安东尼奥还有特事所的员工还是二十四小时贴身随侍，但机甲小队的成员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机甲了。他们跟着装自己机甲的装甲车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林凡对两人的态度也变得放松许多。就好像当初对女丑那样，虽然戒备还有，却也不再时时刻刻那么紧绷了。 反正真有什么情况，他们三个人也能第一时间出手控制住局面。 兰星人在这段态度转变的时间里也不是单纯地观望。他们不好打搅阿一的探索工作，却没让剩下的两个人闲着。 兰盟先是利用之前的录像资源分析制作了h文和欧克特伯斯语的对应翻译套件。 既然大家都是好朋友了，总让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个人翻译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两人最近说话严重超标，嗓子都冒烟了也没办法，谁让只有他们两个能听懂呢？ 好在他们体质特殊，休息的时候多补充，第二天基本能恢复得七七八八。 可即便如此，连续一个多月不停地叭叭也着实太压榨人体极限，林凡感觉说话都说吐了，连社牛安东尼奥都暗道吃不消。 虽说拉着触手直连也能达到沟通的目的，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去拉一拉他们的触手。 再说，能保持距离的话，尽量还是保持一点儿，安全性更高不是？ 以后跟章鱼人不知道还要交往多久，从长远发展来看，总不能就盯着岑方远他们三个人薅吧？万一以后他们有其他事呢？ 所以为了更好地建立沟通，兰盟技术员利用ai技术分析出鲸鸣的频率和长短来对应兰星语内容。 鲸鸣，兰星人自然是没办法发出的，但是能听懂个大概也不错。后期也许也能通过电子手段排列组合，再反馈给章鱼人，应该也能达到基本程度的沟通。 特事所信息室的各位最近就在落实这个翻译项目，已经忙到飞起。 兰星上主流语言不知凡几，不可能同时翻译，只能先以一种为标准，事后再翻译成其他语言。 最终确定的首版语言当然是h文咯。 奥维强烈反对。 他说，p文才是世界第一通用语言，为了更好的国际流通，应该用p文来对应。 h方轻飘飘地瞟他一眼，反对无效。 且不说人都在h国领土上站着，负责沟通的三个人里，两个都用h文，安东尼奥则是p文和h文混着用。 格罗战后，h国因几乎没有受到太多损害，人口遥遥领先于其他势力，和第二名拉开了非常大的距离。从使用者数量来说，h文的使用者数量位于世界第一。 而参与圆桌会议的各势力代表或多或少都会些h文，就算原本不会，也带着翻译。而且长时间的行程里，他们在大屏后听到的大部分都是用h文翻译过来的内容，基本上也习惯了。 再再再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好几个他方势力无奈又轻蔑地打量奥维义愤填膺的模样，心底暗笑。 现在的兰星，还有谁能跟h国叫板的？老p那真是不知死活，还当是战前呢，动不动跟h方吹胡子瞪眼，也不看看他们大本营都成啥样了？ 估计要不是阿波罗在前面顶着，h方连让老p开口的机会都不会给。 像他们这样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好吗？跟着大腿省时省力，不承担风险，还能分润些好处。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面子上也表现出了不服，跟着奥维一起抗议。 争嘛！乱一点，好处才能多一点嘛！反正他们就是撩个边，见机行事，水越混，越容易捞好处…… 奥维难道不知道抗议没有吗？ 他当然知道，他抗议可不是为了结果，而是表明态度，以委屈退的方式换取其他利益。看似输了，其实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这一手，他们玩儿得多了。 千木大的船在海底发现两颗伴生石，不知道是章鱼人遗漏的还是故意留下的，但这事儿瞒不住。 奥维这一闹，就是想打这两颗伴生石的主意。 他倒是想两颗都拿下呢，但看现状，能留下一颗就不错了。 于是他拍桌子叫板凳，就差哭长城了，把委屈和退让表现得淋漓尽致，奥斯卡都差他一座小金人…… 除了语言翻译问题，还有另一件，或者说几件事情也同样引起大家的重视。 在亚特兰蒂斯之谜落定之后，大家从惊叹中脱离，不免又想到同属世界未解之谜的星星堆文明，玛玛文明，三角锥文明还有巨人阵之类的一系列，因为远高于当时生产力而难以解释的神奇文明现象。 以前就有很多人提出过外星人文明论，但那时候，外星人都只是传说中的东西。说归说，谁也没见过，怎么就证明是外星文明呢？怎么就不能是兰星文明小小爆发了一下呢？ 而现在，接连两次外星文明的探访，再加上亚特兰蒂斯文明的解密，将其他几波“神秘文明是外星人遗留”论推上了高\/潮——活生生的外星人天天在电视里出现，也曾经在几千年前来过兰星参与建设，怎么就不可能有其他外星人路过呢？ 兰星上下，对这些未知文明的好奇越来越重，网民们很快在超话上建立了各自的帖子，吵来吵去，恨不得打起来。 最后还是兰盟出面，汇总了各种资料，传给岑方远，让他问问章鱼人，看着眼熟不？ 阿尔斯看看这个。 嗯，见过。 再看看那个。 嗯，知道。 一大堆未解之谜从他眼前一过，一个个清楚明白，都有外星文明的痕迹。 再一结合年代……好家伙，兰星的每个爆发式辉煌文明的背后都有外星人参与建设的影子啊。 只不过当年那些外星人都相对友好，来兰星参观完后，留下些“到此一游”的标记，又或者体验了一段时间的生活后就离开了。 当时认知力低下的兰星人看他们“咻”地一下飞过来，又“咻”地一下飞走了，纷纷都把他们当作神来膜拜。 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中，尤其西欧那边，分化特别多。众神之间先期还比较统一，后期各种分裂，各种神的故事众说纷云，甚至有好几种版本，都不像一个神话体系的。 学者们以前都觉得是争地盘的关系，因为统治者分权而立，所以文化也会因为上位者的主张而开始发生变化。 但现在得知有外星人参与之后，各种不合常理的神话人物又都能对应上了。 最早的一批是女娲的神子，打着打着跑到山那边定居了，后期那些感觉突兀的神仙，很可能是后面来的外星人…… 总之，在大家还不知道的时候，兰星早就被外星人穿成了筛子。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占领兰星。 按阿尔斯的说法，还是离他们的主星太远，也没啥高等资源，占领也没意义，还浪费携带资源，不如就纯旅游…… 太阳系里只有蓝星一颗生命星的存在。 以往研究天文的时候，大家总想着要是还有其他生命星就好了，现在想想，孤独点也未必不是好事。 看！即便有那么多外星人都是友好的，但只一个格罗，差点让兰星几千年的文明毁于一旦。 还是得强起来才行！ 比起民众方面的热议，兰盟上层将目光瞄准了他们的新好友。 得让他们也留下点什么才好呀！ 参与蓝星建设，好外星人人人有责！ 第740章 蜜月期 阿尔斯一直觉得蓝星人这个物种太丑。 脑袋小，眼睛大，头上的毛密密麻麻，躯干短，四肢细长，个子矮小，一副脆弱不堪的模样，哪里像他们欧克特伯斯人，个个脑袋光滑圆润，皮肤细腻，触手粗壮。 丑就算了，脑容量还小！也难怪科技这么落后。 最开始，阿尔斯觉得他们丑，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星际里什么奇怪的物种文明都有，比兰星人丑的他们也见过，相比之下，兰星人还算不错了。再说，丑不丑的，归根究底，跟他们这些路过的也没什么关系。 但自从亚特兰蒂斯出水，欧科特伯斯人曾经在兰星生活过的证据摆在眼前，不知道女娲曾做过什么的章鱼人们基本认定了兰星人体内的章鱼基因就是来自于他们的同族。 这么一来，再看兰星人，竟然也没有一开始那么丑了。 滤镜一旦套上，就像相机上的美颜功能一样，很难再去除了。 以阿尔斯为代表的章鱼人们眼下对兰星人的态度就好像在看血缘稀薄的远房亲戚。 尽管他们并不确定兰星上还有多少人的体内携带多少他们的基因，但都不影响他们亲近的态度。 他们的同辈基因经过几千年繁衍产生的后代竟然活生生地在他们眼前，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 都说隔代亲，他们这是隔了几十代，因为意外，所以格外稀罕。 本想仿照先人，给兰星科技助力一波，让他们早一些踏入新科技阶段。 但实际了解之后，发现兰星目前科技文明实在太过低端，他们一时间还找不到合适的低端科技灌注。 如果直接将他们掌握的高科技扔出来，硬拔高，又怕像之前的诸多文明一样，短暂的辉煌过后，紧接着就是一波生产力大回潮，产生反效果。 欧克特伯斯人讨论了许久，秉着对兰星负责的态度，决定不干预他们的科技进程，而在其他方面提供支援。 所以后面，兰星不管提出什么问题，只要他们知道，都知无不言。 也因此，蓝星虽从未踏足星际，却已经建立了非常详尽的星际知识库。 兰盟筛选出一部分能公布的基础信息在直播频道里滚动科普，又一次引起了太空热。民众对宇宙的好奇程度直线上升，上至耄耋老人，下至垂髫小儿，开口闭口都离不开外星种种。 欧克特伯斯人和兰星人的关系也在如此热烈的氛围中愈发融洽。 在四九城，兰盟的主要势力代表都跟阿尔斯零距离接触过。心里那兴奋劲儿，跟亲身登月也没太大差别了。原先的种种担忧也随着接触的深入不翼而飞，双方关系正式进入蜜月期。 阿一驾驶着飞船在兰星上天入海，穿山越岭，甚至还在岩浆中穿行。 兰盟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只能趁机在后面捡经验，追着老大哥长见识。 800的一群研究员天天守着飞船上的那个直播屏，那是接待团工作人员携带的镜头。飞船上的先进科技常常给他们带来灵感。 比方穿山的时候，飞船头转换成类似于盾构机的结构，就给了好些人灵感，当场跑回去画设计图，研究数据，到现在还没出关呢。 因为防备策略的改变，女丑也不用再守着世界树，地界之间的能量又开始充裕起来。 特事所里，第一批异能学院招生工作正式开始。 简章一经公布，所有平台和媒体服务器都炸了。 正好每个区域都有守卫结界的特事所的异能人士，理所当然地负责了当地的招生工作。 而吴宇森，薛平等无事可做的特勤们终于等来了活。他们负责去各地支援，辅助负责人顺利展开招生工作。毕竟，很多异能人士的技能虽然厉害，但社交能力很让人担心。 所有的事情看起来都不错，连暴躁的女丑都已经心态平和，刷起了新剧，林凡却又发起了愁。 前一天晚上去餐厅吃晚饭正好遇上李春华他们，听到他们说宋仁的情况不太好。 林凡回去后，特地联系了萧医生了解情况。 宋仁目前的状况……怎么说呢，让人心忧。 活水治疗一直没有停过，但对他的恢复效果却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显着。 宋仁的四肢恢复知觉后，大家都曾振奋了一阵子，觉得希望就在眼前。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全身都有了知觉，可却还是一动都不能动。似乎活水只修复了他的表层神经，却没有深入，或者还没来得及深入。 宋仁什么都没说，依旧配合治疗，但他们能感觉到他未诉诸于语言的阴郁。 活水的效果不如他们预期中的好，也许修复一直没有停，但速度实在太慢了。 按这个速度来看，就算宋仁能靠它恢复行动力，但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似乎根本看不到尽头…… 本就三十多岁的宋仁有多少时间能等到恢复行动的那一天？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以现在宋仁的心理状态，真的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 也许等四十来岁时，宋仁终于能站起来自己走路……可他还是他吗？ “兵王宋仁”已经死在那次事故里。 尽管如此，谁也没说要停。 作为目前对他有效的唯一手段，哪怕疗效微乎其微，也没有人想放弃。尤其这水还是林凡为了宋仁特地调来的。 活水愈合力奇高，除了女丑洞以外，也就是特事所借着金思辰的便利弄了一些。 宋仁这么大的份量，要不是情况特殊，800根本接触不到。 所有人好像都知道结果，却又不想完全放弃，抱着微薄的希望在拖。 拖到那个他们说不出口的结果，又或者…… 林凡这一夜翻来覆去，知道焦虑也无济于事，但还是控制不住发愁。 直到天色泛白，她干脆爬起来，睁着通红的双眼洗漱穿衣。 自从进入蜜月期后，可能是为了表示诚意或者其他，她和安东尼奥被命令不需要继续穿着紧身战斗服。只要日常着装，手上扣好健康数据收集腕表，再戴上拆掉软帽的单目镜通信耳机就可以了。 林凡没带衣服，找兰盟后勤要了t恤，工装裤和球鞋。t恤的背后还印着带h文的兰盟标志，嚣张的草书又像一张图案，让人觉着好看，又一眼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她状态不好，特地戴了鸭舌帽想盖住脸，不被人发现。但天天都会将目光聚焦在两个机甲人身上的阿尔斯怎么可能不发现呢？ 他们的眼睛小归小，视力却是出奇的好。 “你怎么了？”阿尔斯关心地问，“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也许我们能帮到你。” 林凡倏然抬头，一瞬间怦然心动。 对啊，兰星的医疗技术解决不了，未必章鱼人也解决不了呀！ 怎么早一点没想到呢？ 她怀揣希望，略带激动地将宋仁的情况说了出来，最后再小心地问。 “你们的技术能帮他恢复正常行动能力吗？” 阿尔斯眨眨眼，从嘴里掏出熟悉的黑盒子，似乎在搜索。 林凡焦急地等啊等，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终于是听到了心心念念的回答。 “可以。”阿尔斯说。 第741章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欧克特伯斯人不仅处于高文明维度，也是高智慧生物。 毕竟全身都是大脑，谁能比他们聪明呢？ 就连年纪最小的伊布图，如果操作兰星上最高难度的手术的话，他一个人就能同时开两台，而且完成的漂漂亮亮。 那十几条布满大脑的大触手可不是白长的。 理论上来说，宋仁神经的问题在他们眼里，应该是洒洒水啦。 但是，之前也说过，欧克特伯斯人的实质是精神能量体，他们的身体可以自由转换为能量形态，而本体章鱼其中的一个特质就是可以断肢再生。 林凡好几次受重创又快速愈合就是借了这个基因特质的光。 所以，他们本族群内，对医疗的需求其实没有那么强烈。再加上融合伴生石后，防御状态物理抗性奇高，受伤的机会并不多见。 而且就算受伤了，凭借基因优势，伤口也能很快愈合。实在是大面积重创，难以快速愈合的情况下，也可以用其他人的能量贴补自身，相当于生物体移植。 实在不行，死了也就死了。 可能是高智慧生物见多识广，看得也比较开，他们对生死并没有兰星人那么在乎。 除非真的是被他人所害，欧克特伯斯人会千里追仇。如果是自己选择死亡，他们只会尊重本人的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亚特兰蒂斯时期，那么多欧克特伯斯人死在兰星，他们却一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 因为他们知道，以当时兰星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对有武装形态的欧克特波斯人做什么。他们之所以死亡，要不就是能量耗尽自然死亡，要不就是自己选择死亡。 虽然多少有兰星人牵扯其中的缘故，但被低等文明影响心智本就是低能的表现，相当于某种程度受到污染。 选择自我了断，一方面是自尊上难以接受，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全其他人……他们尊重成年人的每个选择，自然不可能迁怒到兰星人身上。 总之呢，他们这一族需要重度医疗的机会并不多。 也因为自身不需要，所以尽管他们从其他文明掌握了很多先进的医疗知识，但飞船上并没有特别准备相关的器械。 最早的时候，飞船上连医疗舱都没有，只是早些年在探索时，有船捡到了逃生舱。 不知道是哪里弹出的逃生舱，也不知道在太空中漂流了多久。 他们把舱体捡回飞船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处于低温休眠状态，舱体内氧气几乎告罄。 为了确定人是不是还活着，刚开始旅行，没什么实际经验的章鱼人们立即启动了复苏程序。 人是醒了，但原本被低温封冻的创口也开始出血，最后没等到他们降落下一个星球寻求医疗手段，人就没了。 这件事让他们长了教训，后来在每艘飞船上都设了一个紧急医疗舱，专门为这种紧急抢救的情况做准备。 这种医疗舱类似于兰星医院的急诊室，能紧急止血，稳住伤者状态，控制其身体机能可以完好地坚持到进入下一个星球再进行系统的医疗手段。 这种野外救生情况并不多见，偶尔用到过几次，也算全了星际基本准则——不对可救助的情况袖手旁观。 因为谁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会陷入到这样的绝境，所以帮别人就是帮自己。 这话扯得有些远了。总之，阿尔斯他们技术是有的，但是没设备。 哪怕宋仁刚受伤的时候，遇上的是他们，也只能快速止血，伤口愈合，但对神经方面的专业接驳和愈合，不配合专业设备的话，博学的章鱼人也无可奈何。 神经一向是人体最神奇的领域，欧克特伯斯人虽然对神经了解透彻，但那是其他物种，并不包括兰星人。 而现在，在什么都没有的兰星，再厉害的人来了也只能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没工具？”安东尼奥来了之后得知宋仁的情况，虽然不认识，也有些担心。 他想到林凡当初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模样，好险神经没有受伤……啊，不对，可能受伤了，但他们有自愈能力。 “难道就没有一个用得上的东西？”岑方远皱眉。 这些年，兰星医疗发展迅猛，很多疑难杂症都被攻克，让人欣喜异常。什么机器人手术啊，无创手术什么的，哪怕不怎么关注这方面动态的林凡，也知道医学技术蒸蒸日上。 结果竟被章鱼人说不行。 好吧，宋仁的情况其实已经很好地说明了问题。但他还是觉得，这么长久的努力就这么轻飘飘地被否决了？ 尽管知道两者站的高度不一样，但他还是感觉说不出地憋闷。 他们以为的高速发展，其实在高等文明看来，都不值一提吗？ “那你说的可以是什么？”林凡没有那么多心思想其他的，她只想知道能救宋仁的方法。 “目前来说，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拥有自愈能力。”阿尔斯一本正经地回答。“以你们兰星的技术，想要完美的掌握神经相关知识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那就只有走捷径。” 掌握一项技术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理论知识的扩展，就算知道了，上手实践也要时间来堆砌。 君不见医院里的医生，都是做了成千上百台手术，才从小白进化成大佬的？割阑尾尚且如此，更别说顶级的神经修复术了，据说补完跟补牙似的，完全看不出痕迹。 “可自愈能力……”林凡看看安东尼奥，又看看岑方远，“不是有你们的基因才行吗？宋仁……他没有吧？” 800之前试过让宋仁把血糊在112上，试图融合，但并没有成功。 按林凡之前的变异模式，再加上前几天章鱼人的解释来看。要不就是宋仁没有章鱼基因，要不，就是112不是伴生石。 “光有基因也不行，你们那点儿基因也不可能达到快速愈合的功能。”阿尔斯摇晃好几条触手，像是在高兴，“要不是碰巧跟伴生石融合，激活了我们的基因，并随着伴生石融合深入，基因被修复优化，你们也很难有这个特性。” 也就是说，光有那一星半点的基因还不行，还要有伴生石融合，激活基因内章鱼人的相关能力。 “那现在要怎么办？”安东尼奥问。“要去给那个人测基因吗？如果有，也给他一个伴生石融合，让他产生自愈能力，修补神经？” 岑方远默默竖起了耳朵。 林凡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尔斯。 “嗯，这是个办法。”阿尔斯眨眨豆豆眼，回道。 这时候，林凡特别想把章鱼人的嘴扒拉到脸上来，也好让她确切地感觉出他们说话时是个什么情绪状态，说的是真是假。 “那如果没有呢？”岑方远喉头吞咽了一下问。 如果他们没有认错112，那么宋仁有一半的几率，是没有基因的。 “没有的话也不怕，”伊布图也晃动前面几个触手，“我们可以给他外置补片，取代他原本的中枢神经作用，而且也比你们自体的基因含量要多得多。” 第742章 外置生物体 外置补片？ 不仅在场的四个人听得大眼瞪小眼，兰盟总控室里的人也没明白。 “是的，”阿尔斯接过话头，“就是人为将携带欧克特伯斯基因的生物体当做补片置入兰星人体内，连接大脑，取代瘫痪的神经系统成为新中枢控制身体。这样的生物体是由我们抽取自身能量形成，基因含量自然高。” 林凡还没理解什么意思，总控室里嗡声四起。 如果可以这么操作的话，那不就可以人为制造携带章鱼基因的人了吗？再融合伴生石，那兰星上生物甲人的数量也会变得可控……要是后期再能跟章鱼人达成伴生石买卖的话…… 不少人心思活泛起来。 “具体大概是怎样操作的？会将你们的基因融合进兰星人现有的生物链里吗？生物体基因含量那么高的话，会不会对兰星人本来的基因产生冲击，导致基因链崩溃？”岑方远自然也想到了这些，压着心底的澎湃问道。 人的神经是非常纤细而复杂的系统，想要取而代之，想想也没那么简单。 而且，兰星人的基因在几千年的进化中已经趋于稳定，如今突然要在成熟稳定的基因链里加入大量其他基因，会不会直接破坏稳定结构，从而颠覆原本完整平稳的状态。怎么想都是是非常危险的。 那可不像植物嫁接，剪一个枝丫，再在主体上割一道口子，插上去一起长就完了。 这可是人啊！ 狮子和老虎都生不出能健康存活的后代，也就是所谓的基因隔离屏障，更何况这还是将纯章鱼基因体置入到兰星人身上。 林凡他们的情况，应该是女娲从细胞时就开始操作融合基因，可能还比较容易些。当然，其中肯定还牵涉到类似于配比或者其他什么的先进科技。 近些年，新闻报道不经常有基因缺陷一说呢吗？简单说就是有些配比少了，产生的表现于身体的遗憾。 宋仁都是三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在他成熟健康的基因链里，要怎么加入其他物种的高纯度基因？ 总不可能是一针筒打进去吧？肯定会产生排异吧？其中的危险程度又有多少呢？ 兰星人输血的时候，血型不对还会出事呢，更别说是其他东西注入了。 安东尼奥在旁边跟林凡小声地解释，听得林凡又惊又怕。 那怎么办？风险这么大的话，宋仁他…… “操作倒是不复杂，由我们抽取能量聚合成一个小的生物体，贴合到伤患的创口处。再由这个生物体内的延展神经顺着原本的神经通路展开，连接上大脑，就可以代替原本的中枢神经活动了。” “你们兰星跟我们有渊源，风险嘛，理论上是不大，但我们也没在兰星人身上试过，还不清楚。其他物种有成功，有失败，概率接近四六吧。”阿尔搓着手，“如果你们同意的话，也正好可以当做一个观察样本，我们也看看我们的生物体跟兰星基因匹配度如何。” 林凡一听，本来就不安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 “我能问问那个生物体，是个什么样子吗？”安东尼奥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假如匹配成功，后期会不会受你们控制影响?” 章鱼人的身体除了能量还布满了神经和精神体，万一补片带着他们的意识，把人控制了怎么办？那不就变成是个傀儡？要是再上机甲的话……好家伙…… “样子啊……”伊布图从后面快速地掏出小黑盒，投在空中，“大概这样。” 那是一个青灰色的像被拉伸的皮子一样的东西，有点像没有头的鱿鱼片，又有点像蝙蝠翅膀。中间鼓起一排，有点儿像脊椎形状的虬结，一圈伸出好几个尖尖细细的，不知道是触手还是须的东西。 林凡看不出什么，只感觉那东西跟章鱼皮一样滑滑的，有那么点儿渗人。 安东尼奥却是一个仰倒，差点摔到椅子下面去。 “怎么了？”林凡眼疾手快地拉他一把。 “你……你看过《异形》没有？”安东尼奥声音有些颤抖。 “听过，没看过。”林凡答道，“……我要找来看看吗？” “别看！”安东尼奥握紧林凡的手，郑重地叮嘱，“没看就别看了，你信我。” 林凡看着空着的投影若有所悟，郑重地点了点头。 比起林凡的懵懂，看过电影的人们心里很难不起波澜。 这种生物体的外置不就是电影里的基因侵略吗？ 搞到最后，兰星人抢不过凶残的外星基因，开肠破肚的画面不要太多，让不少看过电影的人记忆犹新，可谓是恐怖电影经典惊悚镜头之最。 尽管这一系列的电影都是科幻虚构的产物，但亲眼看到外形如此接近的章鱼人生物体，只要是看过电影的人，就不可能不多想。 难道他们是打着文明的幌子，想靠这样的手段，润物细无声地实施基因抢夺？ 不能怪兰盟的人多想。刚才不知道多少人想着，要利用能融入伴生石的基因便利，想为兰星多制造几个机甲人呢。 但如果是这样的手段……他们是不是要再谨慎一点？ 毕竟按照电影里的描述，一个异种的毁灭性就非常强了，更别说他们还想上机甲…… 这事儿……还是从长计议吧…… 刚才还兴奋地不行的人像被集体泼了冰水，全都安静如鸡。 “补片本身就是单纯的能量生物体，不携带意识神经。”阿尔斯看眼前的几人表情不好，大概猜到了他们的顾虑，“意识体是我们欧克特伯斯人的根本，非常宝贵，不会随意给出，自然也不会浪费在兰星上。” “没有意识体的生物体就是……按你们的理解就是无脑生物，比起你们常用的钛合金骨骼，电脉冲起搏器之类的医疗材料，差别也就是是活的而已。” 解释虽然给了，但也没有太安慰到会议桌前围坐的负责人们。毕竟他们阴谋论习惯了，看什么都要带着怀疑的态度。 万一章鱼人蒙他们呢？还不是一蒙一个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 比起反复的大佬们，林凡则是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看安东尼奥和岑方远严肃的脸色，还有耳机里寂静的空耳，她隐约感觉这个“救命稻草”似乎有不妥当。 而且从未在兰星人身上试过，就是说要让宋仁当试验品。成功倒也罢了，不成功大概率就是个死啊。 宋仁现在虽然不能动，但起码还活着不是吗？ 为了让他康复而去赌未知的可能，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现在，这个方案已经展现出来，兰盟也没有反对的声音，似乎是要静观其变…… 她是不是害了宋仁？ 林凡又开始自责。 她就是这样的，但凡遇到什么事情，特别容易在第一时间陷入自我批评。这是自卑的表现，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纠正过来。 更何况，这次的事，的确是她起的头，虽然是出于好心。 “嘿。”安东尼奥拱了她一肩膀，他对林凡有所了解，一看她苦着脸就知道又陷进莫名的情绪里了，“别想那么多，这不是你的责任。” 林凡舔舔嘴唇，张嘴说不出话。 “我们不是应该问问当事人的想法吗？”安东尼奥一把搂过她的肩膀，“这是他的生命，谁都没有越过他做主的权利，我们应该听当事人的意见不是吗？” “对对！”岑方远也看出了林凡不对，微笑着劝道。“你是好心，帮宋仁问出了一个办法。具体要不要施行，咱们应该问他本人。” 宋仁的决定，成与不成，后果自然都跟林凡无关，她也不需要背负他人生命的心理压力了。 林凡其实知道这事儿被她提出来之后，不可能被轻易放过，不是他们说的那么简单。 她刚张嘴想申辩，就听到耳机里的命令传来，果然是通知宋仁，让他自己决定。 不管是不是要外置生物体，给宋仁检测基因是跑不掉的了。 阿尔斯联系了阿一来四九城接他们一起去800。检测器械，还有生物培养舱都在飞船上呢，船不在，他们去也没用。 阿一早就把兰星搜了个遍，这段时间正在九龙架大森林，打着观测生态圈的名义度假。 这里绿植充裕，鸟语花香，风景宜人。 他甚至在米姣的教导下，学会了深潭钓鱼，而且成绩斐然。另一个接待组成员却总是颗粒无收，在两人的衬托下，他才更像个外星人 收到阿尔斯的信息后，正在享受的阿一二话不说，带着两个随行的兰星人开船接人。 原本兰盟对他们的飞船有顾忌，怕林凡和安东尼奥上去了下不来。 但最近关系实在甜蜜，再加上外面结界有女丑罩着，船想出去也不容易。就算有个万一，女丑发发力就能把飞船整下来，两个机甲人身上都带着世界树的能量，反倒是最没有危险的，也就没了那么多顾忌。 飞船在四九城放下一个人，带着米姣，岑方远，林凡，安东尼奥和特事所专门负责结界的员工一起飞往800。 这时候，消息已经早一步传到800。 宋仁沉郁的目光起了波澜。 第743章 信号不好 再见到宋仁，林凡几乎不敢认。 头发长长了，脸部不再紧致，皮肤像有些松垮地膨胀开，但脸颊两侧又看得出明显的凹陷。 青青的胡髭，仿若死水一样的黑眸都在向人表明他非常不好的现状。 他是宋仁，但却又不是宋仁。 从他们进来到现在，宋仁都一直没有抬过眼。不管是体积庞大的章鱼人，还是林凡，都没能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他斜靠在抬高的床上，一直垂眼看向胸口，似乎那空无一物的地方真的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林凡鼻子酸酸的，眼睛钉在宋仁脸上难以离开。 她能明白他的感觉。那种生不如死，活不好，又不能死，走一步算一步的听之任之。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林凡见宋仁第一眼的时候，曾觉得他自信闪耀，意气风发，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而那时的她低于尘土，要高高抬起头仰望才行。 哪曾想过，他也会有这样颓丧的时候。 林凡清楚的知道那是怎么样糟糕的感觉，可越清楚，就越难过。 那个耀眼的宋仁，不应该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飞船在飞行基地专用停机坪降落，无数飞行员技术员在外围观望。尤其是那些研究员，身体孱弱易推倒，但狂热的眼神几乎要把章鱼人吞掉。 林凡一眼扫过去，看到好些眼熟的人。崔岩首当其冲。 这人一直冷冰冰的，哪怕见到外星人也一样挂着一张死人脸，伸出的手也毫不犹豫，好像面前的只是普通的兰星人一样。 哪怕林凡对崔岩这个人不那么感冒，但对于他的魄力还是认可的。 寒暄没有太多，崔岩直接带人去医疗部特殊病房。林凡也是这时候才得知宋仁同意的消息。 这个决定究竟是出于他自身的本意，还是迫于外部压力，又或是想体现自身剩余价值，为实验献身，林凡不得而知，也没有机会探究。 一行人步履匆匆进到宋仁的病房。原本还算宽敞的病房一连挤进三个大章鱼，顿时显得逼仄。 章鱼人显然也不喜欢这样的拥挤，大概看完宋仁的情况后，阿尔斯和伊布图就退出了病房，只留阿一在病房里操作。 林凡跟着阿尔斯离开，走出病房前忍不住回头看。宋仁还是一动不动，仿佛她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她谨记着自己还在任务中，很快将注意力转回，将纷繁的杂念抛开，假装若无其事，但紧抿的嘴唇还是透露出她沉甸甸的内心。 阿尔斯和伊布图对宋仁并不关注，从病房出来之后反倒是表现得对800很有兴趣。 他们以为飞行基地也是800的一部分，忙完正事后，就想着去看看古老的飞行器。 兰星最先进的飞机在他们的眼里全是古老的飞行器…… 崔岩脸色不变，走在岑方远前面领着众人往飞行基地那边去。 他们不会解释那是两个部门，就算解释了，外星人也并不会在意。兰星上的机构设置在他们眼里还不如水潭里的鱼有意思。 飞行基地早就接到了命令，整齐排列的战机前都立着身姿笔挺的飞行员和维修技术人员。 小型战机在停机坪中间的外星大飞船面前就像刚出生的婴儿，但前面军姿挺拔的列队还是给兰星加了不少分。 林凡看到他们不由得又想起宋仁，难过的情绪刚上来就被她压了下去。眼睛上抬，看向战机。 在星辰的飞行训练的时候，她曾经在空中无数次跟这里的大部分战机擦肩而过，所以对他们的型号和时速还算熟悉。但也就仅止于此，再多的，她也说不出来。 崔岩胆子大，一直拉着阿尔斯的触手不放。岑方远和林凡也在需要交流的时候各拉一个。伊布图一根手挂在阿尔斯身上，一个连着安东尼奥。 特事所那位一声不吭地跟在后面，他对外星人说什么并不在乎，只专注地注意林凡和岑方远的反应，手里握着结界法器一直轻轻地摩挲，像是把玩一个心爱的玩具。 因为有崔岩的加入，进入800之后，林凡和安东尼奥的嘴巴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由崔岩负责解说，岑方远小声地对着自己唛翻译阿尔斯的回答。 崔岩对战机也不了解，但战机的技术人员就在前面，他只需要组织语言简练地转述就行。 阿尔斯和伊布图可能是很久没有见过这样低性能的上古飞行器了，开始还饶有兴致，但了解一些数据之后，感觉大同小异，兴趣大减。 崔岩敏锐地感觉到了，直接把人往800那边引。 800那边能有什么好看的？地上楼都没几栋，地下倒是有高科技内容，但那些是能带外星人去看的? 没想到崔岩真的带着他们进了地下入口。 林凡目瞪口呆，一直到电梯下行还没反应过来。 不是！虽然说现在对这几个章鱼没那么防备了，但真的到了能把老底掀给他们看的地步了吗？ 真不怕章鱼人把他们老底掀了吗？还是又在赌什么？ 而且…… 林凡看了眼身后明显兴味十足的安东尼奥。他跟着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想当初，吴宇森下来也要经过重重检验，不是特殊资格根本进不来。安东尼奥现在还有敌特嫌疑，就这么放人进来了？ 更别说岑方远领带上，还有他们的目镜上都别着直播摄像头，他们这一下去，那不相当于直接把h国的最高科技亮给全球看吗？ 难道是上面又要搞什么战略？ 林凡看着岑方远和崔岩两脸镇定，突然就释然了。高个子都在这儿呢，她乱操什么心呢？ 电梯门再次打开，h国最高科技所在——800地下实验室的通道缓缓出现，而兰盟会议室前的大屏突然黑屏了。 “怎么回事？”正想跟着探索h国科技实力的他方势力代表大声喊道，“图像呢？怎么都黑屏了？” 技术员快速切换屏幕。 阿一已经回到飞船，正在做基因测试。虽然看不懂，但米姣的摄像头一直跟着他。 只有岑方远和两个机甲人的视角黑屏了，偏偏跟着另外两个章鱼的也只有这三个视角。 “可能是地下深度过深，信号不好，断了吧。”h国负责人掸掸袖口，轻飘飘地发言。 问话的人一脸无语，这什么破理由？谁会信啊？ 奥维冷哼一声，就知道h国不会那么老实。他还说呢，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各位别急，已经吩咐下面人去修复了，想必很快就能恢复。”负责人没什么诚意地安抚，“咱们先看阿一这个视角吧，基因检测应该快出来了。其他线路等恢复了咱们再看。” 在座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是人精，知道h国这是不让看了。 再不爽也要看看自己的实力……罢了，就当信号不好吧。 这些人的不爽影响不到800，阿尔斯进入地下堡垒之后，却觉得难得自在。无他，这里空间大。 没想到当初为了大型机械设置的大空间最后竟然让外星人给了好评。 崔岩领着他们参观了好几个项目。林凡也不知道是不是重点保护项目，但从阿尔斯和伊布图的反应来看，似乎并不像战机那样，很快就无聊了。 崔岩看外星人的反应选择下面的介绍项目，大多是跟航天科技相关的，也存着让他们指点的意图，但阿尔斯问了不少，却没说什么。 介绍到机甲的时候，林凡以为要去盘古洞穴，却没想到，崔岩带人来到了623。 宽大厚重的门一打开，星辰的3d投影正当其中。 刚感到有些无聊的伊布图顿时上前几步。 崔岩看到，嘴角轻轻翘起。 第744章 生成 宋仁自然是不携带欧克特伯斯人基因的。 阿尔斯几人回到飞船后，得到这个消息都不意外。 “那你现在这是在测什么？”伊布图拱到前面。 基因检测是非常简单的测验项目，从他们离开到回来这段时间里，监测几百回都够了，阿一肯定是在捣鼓其他的。 “哦，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顺手把基因融合测试做了，还对比了他们三个人的基因图谱。”阿一当着兰星人面点开空投，半空中浮动的数据兰星人根本看不懂。 “结果如何？”伊布图追问。 “融合测试目前看起来没有产生排异，稳定性应该比较高。”阿一伸出一只手搭向伊布图，得到了他们分开后的经历后回道，“图谱对比嘛，你们自己看。” 岑方远看不懂，自然又好声好气地问阿尔斯，很容易得到了解答。 这是林凡，安东尼奥，和宋仁三人的的基因做了分析对比。大部分序列规律相同，应该是兰星人原始基因，剩余微量差别基因里，欧克特伯斯基因只占了一部分。 “这是什么意思？”林凡不懂就问。 “就是说，你们的基因驳杂，混合了很多种基因，而且经过年代更迭，大部分都很稀薄，且为隐性，也难以测出那些基因到底源于什么种族了。”伊布图快嘴回道。“要不是我们对自家基因了解透彻，向你们这么稀薄的遗传，也未必分得出来。” 肯定是女娲干的！ h国这边几人心中不约而同地肯定，林凡的重点却不在这里，又问。“那融合度高是不是就代表给宋仁置入生物体的时候，能很好地融合，没有危险了？” 她最担心的就是宋仁的人生安全，其他的……，只要活着，总不可能比现在更糟吧？ “理论上是这样。”阿一回头，“但没有真正实践，谁也不敢做出百分之百的保证。只能说大概率安全，如果没有意外情况的话。” 林凡的心放下又提起，想想又觉得是自己太紧张。 兰星上，走路不注意摔一跤还能摔死人呢，打个喷嚏也能让下巴脱臼，这种小概率事件的确存在，但也没看人不走路，不打喷嚏呀。 宋仁他……一定没那么倒霉的。她看向空中搜寻那块融合数据，尽管看不懂，但感觉好像更有信心了些。 “那现在只有上补片这个办法了。”阿尔斯将数据看完后说道，“你们也听到了，风险依然存在，我们不能保证患者完全适应。如果中途发生应激，就算取下补片，体内产生的变异依然会产生严重的后果，最坏不排除死亡。” 他们虽然不在乎生死，但也不会漠视生命。 “是的，患者早已知情，以生命消失为最大代价，同意一切救助手段。”崔岩想都不想地回答。 速度快得让林凡忍不住怨他，尽管她也知道这是宋仁自己的决定。 就崔岩这个人吧，好像真的没有感情。 比起宋仁的身体，生命，他似乎更看重补片融合的结果是不是成功。 你说他坏吧，好像也没有，很多时候，他还挺顶事，只是…… 林凡可能是缺爱，近几年相处的朋友都对她关怀备至，所以对崔岩这样冷感的人，打心眼里生不出喜爱。哪怕理智知道，他没有错。 既然决定了，章鱼人也没有拖延的习惯，当即就开始着手生物体的制造。他们没有赶人，兰星人都乖巧地站在一旁等着长见识。 一行人穿越走道，来到一个特殊的房间。里面不像其他地方四壁光滑溜溜，科技感十足，而是多了许多大大小小面板仪器，还有几个椭圆形的蛋状容器，让林凡想起了飞梭里的医疗睡眠舱。 这里是他们说的医疗室？ 林凡正在暗自猜测，却不料章鱼人突然发生了争吵。 伊布图挥舞着几乎所有触手，把安东尼奥的手都甩开了，像在抗议。 阿一站到一个小型仪器旁边点来点去，阿尔斯面对伊布图丝毫不为所动，也不说话。 伊布图吵吵着，吵吵着，没声了。阿尔斯这才伸出触手，轻触伊布图的脑袋，然后朝阿一走去。 “什么情况？”林凡悄悄挪到安东尼奥旁边问。 他们现在除了对话的时候，也不会一直抓着触手。章鱼人不嫌腻歪，他们的手汗也受不了。也不知道这样的交流方式，什么时候能结束。 所以争端发生的时候，只有崔岩一直抓着阿尔斯。 林凡不愿意问崔岩，还好安东尼奥因为稀罕外星人，跟伊布图经常孟不离焦地哥俩好勾肩搭背，刚才也正抓着呢，问他也一样。 安东尼奥先是抓了伊布图的手安慰了几句才回答，“这孩子想去生成生物体，阿尔斯说他太小不让，这就闹了。说自己年纪小，没什么贡献巴拉巴拉。” “年纪小？”林凡诧异地看伊布图一眼，“有多小？” 这些章鱼人体型大小都差不多，平常是能感觉到伊布图性子好像活泼一点，声音尖细一些，但是年纪小？ 两米五的大个儿，真的很难跟年纪小联系在一起啊…… “好像说是刚成年就跟他们出来了，”安东尼奥挠挠下巴，“你别光看体型啊，按咱们这儿年纪来说，也就十八九岁刚成年吧。” “……”林凡又看了伊布图的大脑袋一眼，看上去似乎还有些委屈，“你要这样算的话，的确是挺小的。” 那边，阿尔斯已经将一只触手伸入一个小型机器里，伊布图也不顾上不高兴，连忙凑上前去，兰星人也跟着靠近。 阿一没管他们，兀自启动了程序。 林凡眼看着阿尔斯手插入的那个位置旁边的透明盒子里，从无到有，慢慢产生了蓝色的烟雾，然后逐渐成形。浅白色的星点游走其中，搭建了脉络之后，飘忽的能量逐渐凝实，变成灰白色的章鱼皮的颜色。 “就是这个？”崔岩目光紧盯着连他手掌大都不到的生物体，很难相信这东西能取代人的神经系统，让宋仁站起来。 “对，就是这个。”阿尔斯将手抽出来。 林凡眼尖的发现他的触手少了一截，触手尖没了，圆秃秃的软肉跟其他触手差别明显，至少缺了一个吸盘的长度。 这……她又看向透明玻璃里的生物体。这不就是切阿尔斯的手做的补片吗？心中震撼又感动，想着自己对他们时时刻刻的防备，林凡心中复杂极了。 “没事的，还会长。”阿尔斯感应到了林凡的情绪，伸出一只触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 伊布图也是被安慰抚顶的对象，他心疼地抱着阿尔斯的断手轻轻揉着。“再长也会疼啊。” 其他人也很快意识到这个生物体是如何产生的。 如果每一个生物体都要章鱼人如此操作的话，那兰盟那些人的盘算，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岑方远垂眸暗想。 崔岩的目光却在阿尔斯摸在林凡头顶的触手上转了两圈，也很快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745章 开始了 生物体都已经做出来了，那实践自然宜早不宜迟。 一行人又踏着落日余晖去到宋仁的病房。 宋仁正在吃饭，是张兆杰喂的。 早些时候，林凡跟外星人去了623，把他们小组的人兴奋得哟，都找不着北。 经过几个月的建造，新机甲也有好几部初具规模。 外星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星辰的关系，对他们的机甲很感兴趣，还问了许多工程结构和材料的处理手段。 他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啦。甚至于广礼还直接问了优化动力的方法。 本以为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得不到答案，谁知道章鱼人竟然回了。 不仅回答了优化动力装置的方案，还提了材料方面的建议。 他们高兴啊，高兴完之后再细思，发现完全不能施行。 “就像跟小学生讲高数，我们完全听不懂啊。”张兆杰把碗放到一边，丧气地将自己的头发撸得乱七八糟，“难得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柯文斌他那块倒是能听懂一些，但手上材料又不全，这不，连夜跑去翻格罗的库存了。” 张兆杰也不管宋仁不搭理他，一个劲儿地跟他说，就好像他还是好好的，跟往常那么聊天一样。 这几个月，他们都是这样，只要有空，就轮流过来照顾宋仁。多的做不了，喂喂饭，多说一些时事，不让宋仁真的因为身体条件感觉被放弃还是能的。 好在宋仁虽然状态不佳，但不折磨人，喂饭喂药都比较配合，就是状态吧…… “你是没看到，那群章鱼人都无语了，看我们像是看智障一样。”张兆杰又端起碗，夹了几个菜放在勺子里，又挖了一口饭送到宋仁嘴边，“开玩笑，我们这些人的智商……不说世界第一，起码也排的上数吧？” “不过想想人家全身都是大脑，不服也不行啊！”张兆杰自顾自地嘀咕，“我们要也全身是大脑……那也比不过啊，他们个儿大……” 林凡他们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张兆杰一脸失落地挖饭。看到他们进来，先是一喜，又想到什么，看了宋仁一眼，站了起来。 “你们这是……” “没有检测到基因，现在实行nb。”崔岩简单地阐述情况，623的人都是知情人。 “那我这饭……”张兆杰看看手里只喂了一半的饭，又看了眼似乎有所动的宋仁，心突然提了起来。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崔岩抓着阿尔斯的手交流了几句，转头对张兆杰说。“不用喂了，等一下情况可能比较激烈，饭可能会吐出来。你先出去吧。” 张兆杰手一抖，调羹“当啷”一下砸在碗沿上。 他快速看了宋仁一眼，原本毫无生气的宋仁这时候却开始活了，他缓缓抬起眼帘，瞄向门口的众人。 “我……我留下也许能帮忙？你们需要人手吧？”张兆杰的话音有些颤。 激烈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崔岩冷冷看了他一眼，当张兆杰以为他不会同意的时候，说了句“也好。” 张兆杰长长松了口气，“我，我先把碗送出去，就回来。” 他急忙冲了出去，身体为了躲避几人，撞在门边也没停。 “可以开始吗？”崔岩问。他似乎比任何人都着急，不想浪费一分一秒。 阿一走到病床边，从嘴里掏出透明盒子。 林凡看到里面灰白色蠕动的生物体，心里闷得难受，再也顾不上心疼阿尔斯，完全被担忧占据。 “你要不要先离开？”岑方远小声问林凡。 几人站得很近，都听到了，齐齐看向过去。 “不用！”林凡把手心的汗擦在衣服上，坚定地回视岑方远。“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宋仁一直陪着我。宋仁最难的时候，我没办法一直陪他，现在，我绝不可能让他一个人面对。” 她说完不顾其他人，直直走到病床前，避开宋仁的目光，到被子下面捞出了他的手，牢牢握住。 宋仁的手干燥但温热，比林凡汗津津的冷手温度高许多。 林凡想到当初他就是用这样温暖的手掌拉着自己走出阴霾，眼泪又要往外涌，更是头也不敢抬，干脆看向阿一。“来吧，要怎么做？” 阿一定定地看了林凡几秒，久到林凡以为他看穿了自己的情绪时，发出了鲸鸣。 糟，忘记搭手了。 林凡正准备伸手，安东尼奥走了过来，快她一步搭在阿一的触手上，“我来我来，你主要负责支持伤患就行，翻译有我就行了。” 肩上有东西碰触，林凡回头，是阿尔斯的触手。“不用太担心，听说这人以前很强，你要对他有信心。” “嗯。”林凡不敢说话了。 “我来了，我来了！”张兆杰从门口冲进来，喘着气，“要我做什么？” 三个章鱼人已经连在一起，也跟房间里的人建立了连接，到时候可以直接通过精神沟通，不用转换。 阿尔斯在林凡身后，林凡旁边站着崔岩。崔岩过去，岑方远站在床脚，旁边是米姣，他俩身后是伊布图。 张兆杰和安东尼奥站在另一边，阿一站在他们身后。 特事所的人手在兜里按着法器守着门口，门外不少医生都闻讯而来，但也知道情况特殊，静悄悄地不敢出声。 阿一一声令下，安东尼奥，张兆杰，岑方远和崔岩将宋仁翻了个面，背朝上。 林凡松了口气，一直握着他的手，还细心地帮他理好翻起来的衣角。 “宋仁。”崔岩转达从阿尔斯那里听到的注意事项。“等会儿会在你的伤口处放上生物体。生物体一旦贴合，触手会自动探入你的身体，寻找神经通道连接并在内部延伸至末端，从而取代你原本的神经。” “刚开始你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觉，但神经连接上大脑之后，你的神经通道理论上就恢复了，所以生物体在神经内部穿行的时候，你可能会感觉到极端疼痛，这是替换神经的过程。” “你后期想恢复成什么样，就看这个生物体神经置换到什么程度。换句话说，你坚持的时间越长，替换的神经越多，完成后你就会越灵活。反之，行走坐卧应该不成问题，但你以后也只能是个普通人了。” “你可以尽情宣泄疼痛，我们也会尽一切能量压制，但不会给你镇定，因为那会影响到你的神经感知能力，不利于恢复。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崔岩说完后，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宋仁，我知道你一直不甘心。这次是你的机会，抓住了，不仅能恢复如初，还能更上一层楼。生物体修复成功后，他们还有意想试试伴生石能不能用在外置生物体上，让人转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凡听到宋仁的呼吸似乎变重了些。 “以后的事谁也不好说，但现在机会就在你手边，不成功，便成仁。林凡两次费尽心机给你抢来的机会，你要心里有数。听明白没？”崔岩厉喝。 “明白。”许久不曾开口的宋仁嗓子都是沙哑的。 他哑着嗓子，气息不稳，但还是透露出铿锵不屈的决心。 “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没有就准备开始了。”崔岩悄悄舒了口气，口气也柔和许多。 “给我一个毛巾。”宋仁喘了口气，“塞到我嘴里。” 张兆杰眼疾手快从柜子旁边抽了条干毛巾叠吧叠吧往宋仁嘴里塞，“宋队，您小心了，千万挺住啊，好日子在后面呢。” 安东尼奥帮忙抬头，又小心地将他的头侧向自己这边，“如果想吐就吐，想喊就喊，别想那么多。” 宋仁动不了，垂了一下眼皮表示感谢。 一切准备就绪，林凡拉开宋仁的后领，露出已经愈合的伤口。阿一卷着长长的触手，将生物体覆盖上去。 一切像是慢动作，又像是瞬息之间。 生物体刚接触到皮肤就立刻包覆上去，原本摆烂的触手全部抖擞起来，闪电般地扎进皮肉里，只留下连着本体的末端。 本体部分原本还算平滑的表面随着脊凸开始变形，仿若这一节的脊椎骨真的浮了上来，就在大家以为骨头要穿破生物体的时候，又瘪了下去。 表面不停有丝缕状的东西在翻滚涌动，顺着插入皮肉的触手往宋仁的体内移动。 “开始了。”崔岩沉声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应付下面不可测的情况。 第746章 治愈 宋仁是有知觉的，所以他一开始就感觉到了疼痛。 后脖子一凉之后，立马是刺骨的疼痛，像是十几根棺材钉齐根没入他的身体一般，饶是他受伤颇多，也忍不住紧皱眉头。 紧接着，骨头像是要出逃，撕开背后的皮肤穿出去。他不知道骨头为什么会变得像液体一样会上下翻涌，也没时间细想。好像有人活生生的要将他的脊椎扯出身体一般，他屏住呼吸，紧咬住毛巾，瞠目欲裂。 安东尼奥正好看到他隐忍的表情，心中暗赞这是个硬汉。 好在这一阵很快就过去，疼痛平息后，开始变得密密麻麻，对宋仁来说，这种程度根本不算什么，他松开牙龈，深深的喘气。 这就一会儿，宋仁身上就出了一层肉眼可见的汗珠。要不是不能动，肯定也是全身打颤，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只有头部轻动。 但不能动也能说明一切还未开始，只有能动才证明神经开始接通。 宋仁平息几下后，调整好呼吸，准备迎接下一波硬仗。 果然，没多久，他感觉细密的疼痛越来越重，似乎有带刺的管道在身体中穿行，而且越来越粗，像是要撕裂他的血管或者神经。 他继续屏气，想硬抗过这一波，结果一股向上的疼痛突然出现，像是穿过脊骨内部，顺着髓管往上直冲。 他知道这是要连接大脑了。 那疼痛像是要将骨头一节节重开碾碎。他仿佛听到脖子上的骨头被拉扯到极限，“咯咯”发响，即便咬紧了毛巾，脑袋也不自觉抽搐。 周围的人只看到他脑袋抽动，身体还是完全静止。要不是他面部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光从身体看，根本看不出他正在承受什么。 林凡红着眼不敢看脖子往上，只能握紧宋仁的手。 他的手松软无力，但体温比刚才高了，手汗也一直出。 “头儿怎么样了？！”门外突然出现一波喧哗，是李春华的声音。 他们没有跟着飞船走，因为要带着机甲车，所以回来得很慢。刚下车就往医疗部冲过来，看到宋仁病房门口围着那么多人，心中担心更甚。 李春华几人三两下把围观医生扒拉开来，冲到病房门口，看着宋仁被团团围住，只留脚部一点空隙，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还没开始吗？”李春华站定先喘两口气。“我们这是赶上了？” 他们跟宋仁的感情非同一般，尤其是李春华，这种关键时候，如果他不在场，怕是死都不会瞑目。 “你看林姐。”季羽一眼就看出什么情况，悄悄指点李春华。 高飞也看到了。林凡刚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睛红彤彤的，像是要哭了。“应该已经开始了。” “什么？！”李春华顿时忍不住了，“让我进去，我得在场，那是我兄弟！” 特事所的人知道他们是谁，看向里面。崔岩不愉地转头，“让他们进来，张兆杰出去。” 张兆杰愣了一下，顺从地离开。 他知道自己体能不行。没人的时候充个壮丁还行，在李春华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人面前，自己就变成了一块短板。 他想帮宋仁，但不想拉后腿。 机甲小队的人得到命令后，迫不及待地往里冲。崔岩又补了一句，“进来四个人，其他人待命！” 他跟岑方远，还有老太太体力方面也比不上这些莽汉，要不是林凡特殊，他连林凡都想拉走。 李春华四人很站好，崔岩三人退到墙边，尽量不在有限的空间里添堵。 这时候，宋仁的脑神经已经连上了，他的身体开始小幅度颤抖，皮肤发红，汗如雨下。 “头儿能动了！能动了！”李春华刚站好就看到奇迹发生，激动地大喊。 “闭嘴！”崔岩喝令，“等会儿他会疼得受不了，记得压制住他。” 李春华一噎，这才发现宋仁的异状，也明白了林凡为什么想哭，他也想哭。 宋仁感觉大脑被一根钢钉痛穿了，凉凉的，似乎要刺破天灵盖。但这一波过去之后，头上的疼痛又开始慢慢减轻，取而代之的是脖子以下的疼痛，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粗暴。 仿佛有一百匹马拉着车在自己体内狂奔，自己的身体已经破得不能再破，但不知为何却还能感受到这些。 “嗯~”他终于忍不住，从嗓子里挤出低哼，呼吸急促，咬在嘴里的毛巾几乎被浸透了。 “嘿，哥们儿，你脖子以下都在抖，这是好现象，你要坚持住咯。”安东尼奥看林凡已经开始抽搭了，根本说不出话来，及时发挥社牛属性。 “是啊宋队，你的腿都在抖，已经能动了，你得挺住啊！”高飞也跟着喊道。 李春华更是叽叽哇哇不停地乱叫，听得人既吵又振奋。 宋仁听到后，本来懈怠的劲儿又回来了一些。 万事开头难！他已经顺利度过了开头，后面一定不成问题！ 手心里颤抖着的冰凉触感一直提醒着他林凡就在旁边。她一直不吭声，但却紧紧握着他的手。 宋仁，你得挺住！这是林凡求来的机会！ 宋仁一咬牙，使尽全身力气硬顶。林凡却突然看向紧握的双手。 “手，手好像动了！”林凡一开口就带着哭音，眼泪再也忍不住滚了下来。 众人闻声，齐齐向宋仁的手看去，等了好久，才看到抖动的手上指尖轻轻抽动了一下。 “这是好现象！宋仁，手也能动了，你感觉到了吗？”岑方远也忍不住喊道。 宋仁感觉到了，他感觉到了磬入骨髓的疼，仿佛要撕裂他身上所有的皮肉细胞，疼得他感觉自己有一百只手，一百只脚，身体有盘古那么大，才能这样被反复拉扯。 “这是到了怎么个进程了？还要多久？”米姣看着也难受，忍不住出声问道。 床上这青年仔浑身衣服全部湿透，连身下的床单都洇潮了。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个程度的疼法。 可她知道，疼，是真的会疼死人的。 “还早，”阿一语气平淡，“他的脚部神经还没连上，就算连上了，后面还有各个细微末节的神经，我看过你们兰星人的神经分布图，不老少呢。你们就等着摁他吧……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季羽一想到那个神经丛的样子，脸都白了。 这要是才刚开始，那宋队真的挺得过去吗？ 林凡也傻了。 “不是说没有风险嘛？！”她大声喊道。 “没风险说的是生物体融合方面，没说他忍不住疼。”阿一丝毫不为所动。“我怎么知道你们兰星人对疼痛耐受度这么低呢？” 林凡看着他平静的脸，恨不得给他两个大逼斗。 这话是这样说的吗？他们早前根本不知道还会这么疼好不好？ 这样肯定不行，宋仁还没有修复能力，他很可能挺不住！ 林凡突然灵光一闪，“米老师，你不是可以治愈吗？能不能救救他？” 米姣是水系，水系最常用的一个方向就是治愈。 米姣也动了这个心思，问阿一，“外部治愈会影响内部神经连通吗？” “理论上不会。只要不干涉神经功能，你们自便。”阿一突然起了兴趣，“你们要怎么治愈？用什么手段？” “用这种手段。”米姣也有点不开心，口气有些冲。 她手一挥，浅蓝色缎带一般的水流绕宋仁一周，瞬间晕化成水雾，渗入宋仁体内。 下一刻，通红的肤色开始变浅，急促的呼吸逐渐变幻。 有效果！ 林凡冲着米姣叫唤。“米老师，麻烦你！” “知道啦！”米姣也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接二连三的治愈送过去裹住宋仁“他正在建立新神经通道，不能强行屏蔽痛觉，否则出什么状况感知不到就遭了。我通过其他感观安抚，缓解痛感，再给他补充个体力，总没问题吧？收收你又哭又笑的，难看！” 林凡吸了下鼻子，单手把眼泪抹掉，握紧宋仁的手叮嘱道。 “你得加油啊，米老师会一直帮你治愈，补充体力，你没问题的宋仁，你肯定行的！我们都在等你重新站起来，你加油呀！” 宋仁的确感觉好了很多，晕乎乎的脑袋也清明了。林凡的话透过层层屏障传了进来。 他突然想起自己回避她的原因。 想起星辰在阳光下耀眼的反光；林凡在病床上疼得直抽抽；绿王八来势汹汹将星辰钉在墙上，鲜红的血流满了洁白的外甲；他们前仆后继却拿绿王八毫无办法…… 他想站起来！ 他想重新站在她身边！ 第747章 代价 这种治疗手段原理其实很简单，就是让欧克特伯斯生物内的神经纤维顺着宋仁断裂的神经进入，并和大脑相连，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义肢，或者叫义神经更准确些。 可异物入体哪里是什么好受的事情？ 去医院内镜科看看，那些做胃镜、肠镜的人大多都要上麻药，否则很难忍受异物入体的恶心、疼痛等各种不适反应。 内镜管可比喉管要细得多，可身体仍然会反射性地对外物产生排斥反应，更别说纤细又敏感的神经了。 兰星人的神经多而复杂，从解剖图上看，是从脊椎向下的树状结构，不同的骨骼关节部位又分出许多不同的枝丫，整体合成人的神经系统。 笼统的概括说，人体内由两大基本神经构成。 一是可以传达皮肤表层感官的感觉神经。这类神经纤维中布有血管，末端遍布感受器，另一端与大脑或者脊髓相连。感受器受到外界刺激后，产生反应转化为神经冲动，再经神经传入中枢，引起感觉或者反射。 感觉神经再往下细分，有嗅神经，视神经，听神经这些单纯由感官传递的神经纤维，还有掺杂了运动纤维混合发生作用的混合神经纤维，比如三叉神经，脊髓神经，迷走神经等等。 人们平日感觉光线强弱，声音大小，位置远近，气味香臭，温度，疼痛，震动等等这些感觉，都是感觉神经在努力干活。 当一个人对这些感应逐渐不敏感时，就医的结果，一定有一项诊断是感觉减退，也就是感觉神经出了问题。 另一个就是运动神经。从大脑或脊髓传出指令，使内脏器官，肌肉，腺体等等做出相应的反应。其中，躯体神经和内脏神经又可以细分……具体工作原理就不细说了。 每一条神经都由无数条神经纤维构成，外面还包裹有好多层神经束膜，形成一根神经束。 人们通常以为，神经是一根一根的：控制大拇指的一根，控制食指的一根，但实际上，控制一根手指的远不止一根神经束，而每一根神经束里面还有很多根神经纤维。 这也就导致生物体想要接管宋仁身体的神经，要一遍遍插入不同神经纤维中取而代之。 不仅是被阻断的运动神经，还有一直能发挥效用的感觉神经也要一并接管，全盘替换掉他原本已经损坏的兰星神经系统，以达到后期神经反应能同步的结果。 宋仁的感觉神经之前被活水修复过，基本是好的。这也就导致了替换开始之后，他会一直感受到疼痛。 而这个感受会随着神经纤维替换的深入和运动神经逐渐恢复而不断叠加，身体也自然会随着行动力的逐渐恢复而开始反射性动作。 极端的疼痛中，哪怕毅力再强，再能忍的人，身体反应是瞒不住的。 宋仁的身体抖如筛糠，这就是运动神经恢复，对大脑中的疼痛反射做出的反应。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好事，可看现场，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作用于神经的疼到底有多疼，一般人是难以体会的。 有的人，针尖扎到手指，都能嗷嗷大叫；医疗手段里，遇到稍微大些的创口缝合，还要打麻药——生缝的疼，大部分人是受不了的。更别说大型手术要把人全麻…… 这还是表层反射神经末端的疼痛。宋仁现在经历的是从神经内部，整根穿透到末端……那种疼和煎熬，想想就可怕。 成熟生物体的异物转化过程都不会容易。 女娲当初融合多种基因创造了无数奇形怪状的物种，从《山海经》的记录里就能窥见一斑。 但经过进化，最终，各种高性能基因都被普通的基因压制迭代，最终形成如今的兰星人，稳定而又平凡地存活下来。 基因结构内，稳定的形态是一切的基础。而任何外物的加入，都被默认是在破坏这种稳定结构。 这也就导致基因本身不认可的成分出现时，为了不破坏结构稳固，保证安全，身体会疯狂地发出一切预警来制止后面的进程。 这种警告最直观就会体现在疼痛上，会让人中断停下伤害自身的举动。 还有一些会表现为晕眩，恶心等等其他感受，作用于大脑，就是警告你，有危险了啊，注意了啊……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最严重的后果也会嗝屁。 总之，在成熟的人身上硬性融合其他基因产物是一件危险且非常难受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受不了。 女娲手里，细胞融合阶段就互杀失败的培养皿不知凡几。哪怕是欧克特伯斯的文明阶层里，再高星际科技的基因融合也是要从细胞开始的。 硬来？将身体作为战场，让基因们互相厮杀抢夺，那可就是单纯的折磨手段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能硬挺过这个惨烈的过程活下来，但那数量实在太少。而且厮杀过后的身体多少也会出现各种基因缺陷的问题，可能经过多少代繁衍都没办法完善。所以这个“活”，有多少质量还不好说…… 但如果能活下来，保持以前的生活质量，并且还能比之前更强的，喊一声“变\/态”都是真心夸奖了。 就说林凡他们吧，融合伴生石的过程也都是九死一生的巧合。 林凡那时候一心求死，跳河时，被在河里乱飘的818撞破了脑袋，越来越虚弱的身体机能导致基因也逐渐失去生机。 本来隐藏在后面，不起眼的章鱼人基因自发开始启动微薄的修复能力，顺着流出的血，正好跟只对这种基因有反应的818融合了…… 后面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只是融合过程被外力打断了，身体修复没有完成，伴生石没有完全吸收，也就导致循环不畅。 微薄的章鱼人基因修复功能中断，不能继续修补身体缺陷，机甲也因为不是完全体，需要不停吸收林凡身体的能量来支撑基本功耗。 等她被吸残，身体不行了，修复基因为了保命再出来转一圈，然后能量耗尽继续缩回角落…… 这才是林凡当初总是病恹恹，没力气的真相。 只是那时候，她正好有抑郁症，就一直以为是心理的锅，老不好，老不好…… 直到后来，随着818吸收，一次次进化后，章鱼人基因也随着机甲体越来越完整，逐渐显现更强的基因特性，包括但不限于自身修复这种逆天属性。 强化的欧克特伯斯基因还开始反哺，修复基因链上的其他部分，进一步优化，强化林凡原本的基因构成，让她一直保持在年轻饱满的状态，还顺便美颜磨皮了…… 安东尼奥也是。攀岩的时候摔下山，当时不说粉身碎骨吧，反正，正常情况下一个死是跑不掉的。 只是刚好他身下那块是伴生石，也没有人阻断他完全吸收。所以等他醒来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后面意外变身机甲…… 融合的过程充满巧合，是个向死而生的过程。兰星上有修复基因的肯定不止两人，像绿王八也是一个成功案例。 说起绿王八，他也是个未完成体，当初也太过自大，要不星辰当初也不能反杀他。 只能说，能碰巧死在伴生石上，还留着一口气等融合成功的……都是天意吧。 可尽管像林凡他们，融合之处肯定也是受苦的。只不过当时都失去意识，没什么感应罢了。 林凡的几次升级过程，身体疼痛难忍就不说了。现如今她早已经适应了机甲体，可每次变身时还是不免要承受破体之痛。尽管身体会快速修复，但疼痛依然存在。 这也是强行融合需要承受的代价。 说回宋仁现在的经历。 固然，章鱼人的外置生物体不参与到兰星基因里工作，只是类似于钛合金骨骼置换一样，作为纯工具使用。但它的作用位置偏偏是神经，也就导致了本就强烈的感觉被放到了最大。 这种密密麻麻，绵绵不绝的痛感，通过神经不停地往大脑冲击，如山崩，如海啸。 宋仁的世界仿佛不停地在爆炸，重复一遍遍重建又毁坏的过程。撇开疼痛不说，就是心理感受，也是非常崩溃的。 好在米姣出手，治疗一直没停过。 虽然不能直接作用于痛神经，但通过其他神经的安抚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就好像肌肉注射时，用手指在旁边轻挠，会感觉没那么疼；受伤的时候，凑近吹吹气也会减轻痛感。 米姣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持续减缓痛感，并且给宋仁补充体力。任伤害再大，血条也能满满拉住，不拖后腿。 可这种擦边的治愈终究是杯水车薪。 所以当宋仁的运动神经逐渐被取代完成后，他的反射动作幅度也开始越来越大。 林凡感觉自己的手像要被捏碎了，她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手抽出来，还是就让他捏着，断了就断了，反正她也能修复…… 这时候，宋仁猛然开始挣扎。 他的手张到极致，大力挥舞手臂，将身上连接心电仪器的电线全部断开，脚也开始蹬踹，身体不断向上弹起，像是搁浅的鱼。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他张大嘴巴，毛巾掉落在一旁。 “啊~~~” 粗哑的嚎叫声带着疼痛和绝望撕裂众人的骨膜。 “快按住他！” 第748章 体能提升 米姣说话的同时快速调动宋仁周身的水雾，形成一个水球卡进他嘴里，防止他咬到舌头。 李春华五人立马扑了上去，压腿的压腿，压手的压手，按着肩膀把人顶在床上。 五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下足了力气，也就刚好按住而已。 而随着痛感成倍上升，宋仁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像狂暴的野兽，不停地横冲直撞，刚恢复行动力的身体也癫狂了起来。 他全身皮肤通红，嘴里卡着莹蓝的水球没法闭合，脸色狰狞，早已看不出帅气清隽的五官。喉咙不断嘶嚎，脖子两侧青筋高高暴起，似乎再用力一点，血就会喷涌而出…… 李春华五人为了完全压制住他，不得不以全身力量整个人压上去。可使出吃奶的劲儿，还是能感觉到身下对抗的力量越来越强，将他们顶得不稳。 林凡早就让开床边的位置，双手捂着嘴不敢出声。 “法克！”安东尼奥已经将宋仁的脑袋抱在怀里了，但还是感觉事态要失控。“他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不是说没有基因加成吗？” “没有。”阿一平淡的声音在焦灼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无情，但没人在乎这一点。“生物体生成时没有额外置入指令，他的异常跟基因没有关系，但是很有研究价值。” 心冷如崔岩，听了他的话都忍不住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果然非我族类！ “可能是我的缘故。”米姣眉头紧皱，“额外给他补的体力导致他有用不尽的力气。” 体力补充本来是为了支撑宋仁，现在倒像是在为难他们这些辅助了。 可又不能撤！ 宋仁现在如此剧烈的体力消耗，一旦没有后援，很快就会虚脱，后面紧接着的连锁反应可不是他们想要的。 安东尼奥“嘶”了一声，只能咬着牙，用尽吃奶的力气把宋仁的脑袋抱得死死的。 “就算有体力补充，正常人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力气吗？”岑方远看着病床上被顶得一颠一颠的几人，他们也脸色涨红，肌肉都绷到极致，可见也是用尽了浑身力气。 安东尼奥不说，其余四人可是专业的机甲驾驶人员，在宋仁这个魔鬼教官的训练下，体能不可谓不强。 五个人都压不住一个宋仁？ 人到绝境的时候，真的能爆发出恐怖如斯的力气？ 岑方远疑惑的同时也感到心惊，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十来分钟前，宋仁还瘫在床上一动不动；十来分钟之后，猛得好像一个人能攻占海星大楼…… 哪怕是绝境加上补充体力也不至于造成这个结果吧？正常兰星人有这个潜力？ 还是说……宋仁体内也有什么奇怪的基因？力气超大的那种？ 他这么想了，也这么问了。 阿一一门心思盯着宋仁观察记录没理他，回答的是伊布图。 “他的基因构成里并没有你说的这种变\/态基因，当然，不能排除我们没有辨识到，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力气突然变大的原因……我倒是觉得，跟生物体有关。” “不是说外置生物体就是替换他的神经，不参与其他吗？”林凡惊问。 这些家伙到底靠不靠谱啊？ 先是会疼得这么厉害不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改变结果，起码他们能提前有个准备，不会这么手忙脚乱吧？ 还有之前明明说好的，就是装个零件，怎么现在又影响到力气了？ 林凡原本因为他们能帮宋仁恢复，对这几个章鱼充满的信任和好感，现在直接腰斩。 “是不参与，不过毕竟是我们欧克特伯斯人的神经，各项指标应该都比你们兰星人要强上不少。”伊布图抬起好几只触手扭动着，“所以替换成功后，起作用的实际是我们的神经系统，敏感度，力气这些相关参数应该会有所提升，至于幅度，就要看你们的肌肉和骨骼限制如何了。” 章鱼人作为如此大体型的智慧物种，神经能力比兰星人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旦替换成功，这些好处将会永久性地落在宋仁身上，的确是利大于弊。 如果忽略现在快要压制不住的情况的话。 “……”林凡明白其中关节，但还是一口气堵在心口，只能狠狠抹了把脸，无力叹道。“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如果早说了，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们之前并没有在类似生物体上试验过，所以没有类似的参照。这个人的反应也远超我们的预料。”阿尔斯的回答，似乎在解释，他们并不是故意隐瞒，只不过有些状况要等出现了才能知道。 这也是实验的意义之一。 “不能怪他们。”崔岩眉头微皱，冷冷地开口。“处于他们的立场，能无条件贡献出生物体已经不是易事，宋仁的情况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范畴，是我们的准备太少。” 是他们过分相信外星高科技，又或许其中有些沟通的误差。总之，他们看章鱼人说没什么问题就真的相信了没什么问题，导致现在的手忙脚乱。 要不是特事所的米姣恰好在现场，宋仁估计都不一定能熬过前期的剧痛挺到现在，更别说挣扎了。 林凡知道崔岩说的不错。 章鱼人的帮助，本质是为了试验。当然也有对她的同情分，但付出一截手的代价帮助宋仁，本身就已经很够意思了。 宋仁是兰星的责任，章鱼人不需要为他多做考虑，是他们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她看了眼阿尔斯断掉的那节触手，尖尖秃秃的，在一众触手中特别显眼。 之前她明明还心怀愧疚，怎么现在，责怪的话张口就来？ 理智一旦回笼，慌乱的心瞬间冷静下来。林凡轻抚左手的手镯，杂乱的情绪渐渐不见踪影。 “还要多久啊？我坚持不住啦！”安东尼奥憋红了脸也开始咆哮。 “快了！”阿一一板一眼地回他，“看他反应，运动神经应该已经全部贯通了，替换感觉神经的时间应该也相当。痛感应该不会再加强，只是我不确定他还能不能坚持到完全结束的时候。” 宋仁现在已经不像个人了，皮肤上的血管全部暴起，皮肤红得像要烧起来，哪怕水系异能一直围着他安抚补充，也还是时刻让人感觉他下一秒就会暴毙当场。 “活水在哪里？”林凡突然出声问。 她扫过崔岩，又看向门口的人。“活水对这样的情况说不定会有效，当初吴宇森他们被雷劈就是泡在活水里缓过来的。把宋仁放进去试试。” 女丑被雷劈也是抛在活水里缓解的，当时的雷有多猛林凡还记得，那种伤害应该不比宋仁现在经历的轻吧？ 崔岩立马毫不犹豫：“那就把宋仁放进去，活水在哪里？！” “在隔壁！”外面有医生高喊。“为了治疗方便，存放活水的缸特意调到隔壁了，但那太重了，搬不过来。” “那就我们过去！”崔岩向来果决。 他看向扑在床上的几人，压制还算勉强，但要把人搬过去……应该有些勉强。 崔岩看向门口，正想再叫几个人进来帮忙，阿尔斯说话了。 “我来吧。”他伸展十几只触手探向病床，“你们的力气太小了，手也太少，看起来很不方便。” 众人知道他说的没错，但一时间却没人起身，都看向崔岩。 崔岩跟岑方远交换了个眼色，又看向林凡。发现这姑娘犹豫了一瞬间之后，眼神很快变的肯定，直接出声。“让他来。” 李春华几人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开始提心吊胆，看着粗长的触手贴到宋仁身体上时才开始慢慢起身。 他们一起身，压制的力量减小，宋仁瞬间弹了起来。 他快，阿尔斯的动作更快。 宋仁的身体完全脱离病床的一刹那，他的八只触手团团将人卷住。把人捆得跟粽子一样，丝毫动弹不得。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果然，力气大，手多，好处还是很明显的。 阿尔斯拎起将近一米九的宋仁毫不费事，只是通过生物体感应到其痛苦暴虐的情绪让他深感不适，说话也急促了些。 “带路！” 第749章 用活水试探 米姣的治疗没停，一直跟进活水里，双管齐下使宋仁很快平静下来。 他的肤色虽然没什么变化，眼睛也依旧通红，但能看到迷糊的眼神中时不时闪过一丝清明。 宋仁安静下来后，旁观的其他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感觉终于能正常呼吸了。 “你们这是什么成分？”阿一又对活水提起了兴趣。 岑方远上前解释，说了活水的神奇能力，还特意指出是女娲留下的有限资源。 “哦？”阿一一听，更有兴趣了，“能让我取样分析吗？” 800和特事所很早就对活水进行过成分分析，还想提取活化成分用于大众医疗。但碍于科技能力有限，得出的结果了了，最终也就不了了之。 让章鱼人分析应该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但这样的好东西会不会反而激起他们的掠夺欲呢？ 兰盟的人吵成一团，h国负责人做不了主。 老爷子也在关注宋仁这边的情况，思考了一会儿，让岑方远同意。 以章鱼人目前的表现来看，他们对兰星上各种资源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除了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个人以外，活水是还第一次。 而且，比起掺杂了大量兰星基因的两个机甲人，活水才是女娲留下的高科技维度的东西，是真正能吸引和抢夺的资源。 他们之前一直想藏住这些能引起章鱼人注意的高等能源信息，但现在显然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不如利用活水再试试章鱼人的态度，会不会因为多出来的新资源有所改变…… 岑方远接到同意的通知并无意外，他方才用已经使用过的活水不纯净为由拖延了一段时间等通知，但他心里知道，十有八九，上面不会拒绝。 怎么拒绝？拿什么拒绝？打又打不过，更别说宋仁刚靠人家救了。 哪怕章鱼人有十几只手，又有再生能力，那也不是随便能断手的理由。 h国向来讲究有来有往，正想着用什么来找补这份断肢的情谊呢，这机会就送上了门。 活水样品换生物体，都是对高层面科技的追求，看起来还算均等，这个情基本可以算是还了。 800没有多余的活水，想要没使用过的，还得去特事所。 阿一很是迫不及待，等宋仁体态逐渐恢复正常，确认神经置换全部完成之后，也不管宋仁还没有清醒，立马就要出发。 林凡没看到宋仁睁眼很不放心，但好在心电监护装置重新接上之后数据全都显示正常。 医疗部判断宋仁目前应该是力竭后的浅昏迷，跟林凡当初进化后的状态差不多，什么时候能醒也不确定。 米娇看林凡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又往活水里注入了大量水系异能，眼看着宋仁脸色又好了些，拽着林凡的胳膊快走几步跟上前面的阿尔斯。 “放心吧，那么难他都挺过来了，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但也只能先把宋仁的事放到一边。 飞船升空时，月亮像个银盘高悬在夜空中，发出明亮又柔和的光。 在飞船里，蓝星人不需要像在地面上一样时刻紧贴着章鱼人。单纯的行进途中也没什么好紧迫盯人的，于是他们在米娇两人临时落脚的大厅内休息。 米娇年纪大，经过一天的劳累，体力早就略有不支，靠在椅子上打盹。 林凡则是对着透明的幕墙看着夜色，又开始忧心接下来的行程。 上级的意图已经通过耳机告知他们几人了，甚至直接带人去特事所也是老爷子钦定。 林凡觉得老爷子总喜欢兵行险招，这么大年纪了，手段却一点都不温和。但其他人好像都习惯了，只有她心脏砰砰直跳，总害怕发生什么不好的情况。 “嘿。”安东尼奥从后面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一起看向窗外。“这个角度的夜空，很难看看到啊。” 飞船上也不知道怎么做成的，明明从外面看都是实心的，但从内部的很多地方，往外看的时候，却像是完全没有遮挡的全景大天窗，外界的一切都一览无余。比飞机上透着一个小窗户向外看的感觉震撼多了。 林凡这时候才像是反应过来，认真地看了两眼大月亮。 “又在想什么？”安东尼奥看她那副蔫巴的样子就心里有数了。 “安全呗，还能有什么？”林凡低头，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就这么直接去特事所真的好吗？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变故……” “你呀……”安东尼奥轻笑着撸了林凡的脑袋一把，看她双手捂头，控诉地瞪自己也不在意。“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与其担心那些没发生的事，好好享受现在的美好不好吗？” 他下巴向外点点，指着漂亮的夜色。 林凡撇了一下嘴，放下手。“我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就是……哎呀，就是控制不住我寄几啊。” 她也觉得自己这样可笑，说话时特意用了网络谐音，可惜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外国人安东尼奥压根没听出来。 “你看，当初我去特事所的时候，你也愁过吧？”安东尼奥往林凡身边凑了凑。 林凡有些尴尬，没应声。 “后来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安东尼奥两手一摊，“所以你把他们当成我plus不就好了？再来一遍，兵来将挡，咱两不都在呢吗？” 林凡直接给他一对白眼，“你不懂，别说plus了，就是你mini也没用。我就这毛病……哎呀，你就别管了。” 末了，还推了安东尼奥一把，把人推回原位。 “我不管你谁管你啊？”安东尼奥往后环视了一圈。 岑方远正对着平板头也不抬的不知道在干嘛，米老太睡着了，另一个特事所的人也闭着眼，不知道是睡觉还是闭目养神。他的手一直揣在兜里不拿出来，哪怕坐着也是，这就导致安东尼奥特别想看看他双手都在外面的样子。 “咱两不管是感情，还是血缘上都是最亲近的，我当然得管你。”安东尼奥转回头又继续说。 林凡无语。“咱俩哪儿来的血缘亲近？人种都不一样好吗？你可别说那点儿章鱼基因，那都不知道远了几千年去了。” “那个无所谓。”安东尼奥笑嘻嘻，“就凭咱们俩是兰星唯二的生物机甲人，这还不够亲？” 林凡这回没反驳，低头想了一会儿，低声问他。“你说……他们真的会让宋仁融合伴生石吗？” 一旦宋仁融合伴生石，就相当于多了一个战力强大的生物甲人。林凡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但…… “谁？”安东尼奥问，“兰盟那些家伙？你管他们呢，反正我知道你们h国肯定是乐见其成的，要不花这么大力气给他外置生物体干什么呀？” “让他站起来，恢复正常生活呀！”林凡瞪了他一眼。 “切，”安东尼奥嗤笑一声，“你就自欺欺人吧，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与其担心兰盟，不如担心章鱼人会不会同意拿伴生石出来。那玩意儿也算是他们星球人遗留的财产吧？尽管奥维在亚特兰蒂斯也捞出了两个，但所属权还真不好说。” 林凡没理他的冷嘲热讽，心里却开始暗暗盘算，如果章鱼人不让，他们就偷偷把212给宋仁用了。 反正也没人知道。 第750章 狡兔不知道多少窟 林凡不知道特事所到底有多少个入口。 她走过日日红的，走过商场停车场的，还走过飞行通道，从某个山顶起落过。可现在，她又来到一个新入口。 飞船停在一片破烂荒芜的地界上，地面上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一眼望去，周围连个像样的烂尾楼都没有，只有一些小小的断壁残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老房子留下的，连条狗都藏不住。 这样的地方在h国其实并不少见。 但稀奇就稀奇在，这一片连末世丧尸都不来的荒地中间，竟然矗立着一个地铁入口。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反正有些年头了。 外立面在长时间的风化中变得斑驳，锈迹斑斑的铁闸上落满了灰尘，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开启。往下的楼梯上有灰有草，没入在黑暗中…… 林凡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类似的帖子，吐槽这样的地铁站建了到底有什么用？ 现在，她终于知道答案了。 这样天然的地理优势使得飞船降落时完全不需要任何顾忌，再加上天黑，鬼都不知道兰星上最热的访问团已经降落在高河了。 舱门一开，一条水带就蹿了出来，将飞船和地铁口之间直线距离上的杂草清了个干干净净，露出还算平整的地面。 紧接着，铁闸缓缓上移，发出涩耳的声响。水带席卷着通路上的灰尘扔到一边，黑暗的通道两边亮起点点蓝光，像是悬浮在空中的灯。 “哇塞！”安东尼奥看米姣的眼神都在冒光，他凑到林凡旁边小声问。“那玩意儿我能学吗？” 之前米姣也出过手，帮宋仁上治疗的时候。 但那会儿安东尼奥一门心思只顾着按人，再加上疗愈的手段比较温吞，效果没有现在的炫酷，自然也没怎么引起安东尼奥的注意。 现在这个开场，在黑漆麻乌的夜色里，光效十足，逼格直接蹭蹭蹭拉到最强。别说安东尼奥了，三个章鱼人也看愣了。 林凡愣了一下，本想说没有异能的人当然不行。但很快又想到如今蓝星环境变了，安东尼奥有没有异能还真不好说。 林凡发散思维的这会儿，米姣上前两步开了口。“异能学院已经开始运作了，想知道有没有这方面能力，去测一测就知道了。各位，请吧！欢迎来到特事所。” 大佬就是大佬，到了自己的主场，气势都不一样了。哪里像林凡这种半吊子领导，一点儿主人意识都没有。 阿一原本就对米姣的异能很感兴趣，一马当先从船上下来，伸出一只手去摸小灯泡一样的蓝光。 伊布图更是表现出了他刚成年的特性，越过阿一在路上转着圈来回盘旋，开心得像个几百岁的孩子。 岑方远虽然也第一次见识，深感震撼，但藏的很好。脸上一直挂着深藏不露的得体笑容。 安东尼奥早在伊布图下去的时候就冲下去了，跟着他转圈，笑得跟傻子一样。 “请吧，各位贵客！”米姣再一次发出邀请，先一步踏出飞船，在阿尔斯身前带路。 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也知道了，章鱼人之间虽然没有明显的等级观念，但还是隐隐以阿尔斯为首。 可能跟年纪大，经验更老道有关。所以有阿尔斯在的场合，主要都由阿尔斯负责交流。 而阿尔斯的性格也明显更加温和，比冷冰冰的阿一和跳脱的伊布图来说，大家也更愿意跟阿尔斯沟通。 当然，安东尼奥除外，社牛没有这方面烦恼。 一行人顺着楼梯下行，铁闸在他们进入后缓缓落下，蓝色的荧光一点点消散。很快，漆黑的夜色中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留地铁口屋檐的角落里，一个小小的反光正对着飞船…… 黑暗的地铁通道里，两侧一直有灯泡大的蓝光照明，章鱼身上都镀了一层蓝光，像是在海里游一样。 米姣很快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堵墙面前，走到角落，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厚重的砖墙整个向上升起，发出隆隆的声音。 明亮的光从下方的缝隙中倾泻而出，渐渐露出后方宽敞明亮的金属通道，跟外面年代感久远的废弃地铁通道完全不一样。 “你们公司到底有多少这样的隐藏出入口？”安东尼奥以为废弃的地铁口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里面还有洞天。 这通道的材质跟之前机甲状态下进入的飞行通道没什么区别，一看就是近些年建造的。谁能想到荒草下面还有这么个地方呢？ “……我要是说我也不清楚你相信吗？”林凡一次次被特事所的手段震撼，感觉已经麻了。 特事所的通道一向宽敞，本是为了所里一些特别的异能需求准备的，现在却异常适配章鱼人。 阿尔斯几人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舒畅了。 兰星正常的室内空间对他们来说难免觉得逼仄，很多时候甚至要蜷着身子进出。现在的环境才是真正让他们舒适，随意扭动触手都不用怕打到墙，站直了也不怕碰到天花板。 舒适的空间让一直不怎么好相处的阿一都放松了许多。 没走多远，到了一处跟地铁站台差不多的地方，停着轨道车，是林凡以前坐过的那种。只不过这次不是单厢，而是加长型号。 一行人上车后体验了一把兰星最高轨道车的速度，只有安东尼奥一个人吱哇乱叫。 祝存军一个人等在终点，看他们到了，笑盈盈地走到门口。 见面后免不了又是一番介绍和寒暄。 阿一对明显高于兰星地面科技的环境又起了兴趣，不急着要活水了，想参观。 祝存军老好先生一样的，牵着阿尔斯的手在前面带路。阿一和伊布图自动接在后面，像是被祝存军拉着的一串章鱼葫芦。 “你看，我说没事吧？”安东尼奥看气氛融洽，又凑到林凡身边说悄悄话。“现在放心多了没？” 他来过特事所好几回，比较熟悉了，根本不需要跟在后面听介绍。反倒是岑方远从没来过，听得比较认真。 米姣和握着结界道具的同事在进入特事所后就悄然离去了，应该是要找地方休息。 祝存军替代了米姣的位置，而结界嘛，特事所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个。 可惜林凡和安东尼奥还不能离开。祝存军也体贴他们，第一站就把人带到了食堂，对着章鱼人介绍各种美食。 章鱼人是不吃东西，但看实物比看照片感官冲击差太多了，更何况还有各种香味。 阿一非常负责地拿着他的黑盒子录屏，林凡和安东尼奥就在后面一路吃喝，跟逛街似的，把能量补充了。 后面的介绍，章鱼人感兴趣的祝存军说不出原理，祝存军说得出一二三的章鱼人没兴趣。就这么走走停停，把特事所的大众区和特意安排好的几个特色部门介绍了个遍。 一直走到信息室，隔着玻璃门看到满墙的大屏才终于又找回些未来科技感了。 屏幕上不断闪过的图文和时不时的熟悉的鲸鸣声更是让伊布图充满了好奇。 “这是在干什么？” 第751章 还看今朝 信息室最近一直在热火朝天的搞翻译。 他们特地联合了语言学家和动物专家，但鲸鸣和h语的规律也没能完全对应下来。相似的发音和长度并不能代表同一个意思，在研究很久之后，他们又加入了波段和频率高低来分辨…… 总之，这个过程非常的复杂且繁琐，把一群黑客大佬也整得满眼昏花。如今破已过半，成果也出来个七七八八，虽然还不成熟，但简陋的翻译已经能达成了。 祝存军把人拉过来，也存着能不能利用的心思。 对于兰星人来说难的工作，对章鱼人未必啊。 他们在星际航行，肯定会遇到不少其他语种的生命体。他们之间肯定有更便捷快速的沟通方法，或者更加成熟的翻译体系。只不过章鱼人对跟兰星人沟通没有需求，所以对这不在乎罢了。 兰星人有这方面需求，只能试着勾起对方的兴趣，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指缝里漏一点，方便自己的工作。 果然，伊布图上钩了。 他看了最新的成果，又观摩了兰星的编译方式后表示很捉急，自告奋勇要帮忙。 祝存军老脸笑得跟菊花一样，就这么把伊布图留在信息室里了，看得林凡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要不要找金思辰来治疗一下。 当然，一直跟伊布图哥俩好的安东尼奥也留下了，充当翻译工具人兼伴游，负责让伊布图保持开心。 林凡感觉这两人都是危险人物，放在一起威力要加倍啊。 直到离开前看到王峰峰一脸兴奋地迎了上去……行吧，信息室炸了也不稀奇，她还是别操心这些了，心累。 一圈轮下来，阿一失去了兴趣，又要起了活水。 祝存军早就准备好了。 一瓶250毫升的水晶瓶被递了出去，还不断重复这水的宝贵，有多珍惜，用一点就少一点，同时不忘高唱两星人民友谊天长地久。 林凡的眼睛被水晶反射出的光闪花了，一时也说不出到底活水和瓶子哪个更贵。这样一比，800给宋仁泡澡的钢化玻璃浴缸倒是过分随意了。 阿一拿到想要的东西迫不及待想要回飞船测试，阿尔斯也无事可做要回去修整。没人提起伊布图，就把他扔特事所干活了。 林凡和祝存军顺着原路把人送回去，在坐高速轨道车旁，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米姣两人。 等人上了飞船，米姣两人隐在地铁口看飞船，林凡跟着祝存军回来。 不用再盯着章鱼人，林凡总算狠狠舒了一口气，疲劳感也涌了上来。那不是来自于身体的疲劳，而是精神。 “累吧？”祝存军笑眯眯地看着她，像是问工作归家的晚辈。 “其实不算累，就是我自己压力大，总怕他们出岔子。”林凡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 “不瞒您说，现在飞船那边有米老师在我不担心，安东尼奥那边嘛……” 林凡说着缓缓地摇着头，自嘲一笑，“其实我知道这样的担心毫无意义，我就是……” “没事，没事。”祝存军笑容可拘地安抚，“有警戒心是好的，他们都是危险人物，按说是不应该放到信息室里的。” 特事所的信息室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哪怕有结界，可一旦发生意外，损失也会很重。不说其他，就说里面的技术员，哪怕是王峰峰这样的八卦王都是h国的顶级水平。 “又是在赌吗？”林凡一手按着脑门靠在车厢壁上，“可能我是摩羯座的关系啊，思想比较保守，感觉你们怎么一直在赌呢？” 赌赢了还好，赌输了全盘皆输。 林凡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将命运完全交给别人的感觉。她还是喜欢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傻孩子。”祝存军的笑里带了一丝无奈，“当双方实力差距过大的时候，任何选择都是一场赌博，差别只在于弱方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罢了。” 林凡没说话。 经过这些时日，章鱼人和兰星人的能力差距，她作为第一观测者比谁都清楚。 落后就要挨打，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很多时候，我都感到着急。”林凡低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那样的高科技，能不受外力所迫，做自己不情愿的事？” 接待章鱼人是他们愿意的吗？不是。 带他们在兰星上玩乐是真的是出于兰星人热情好客的本愿吗？不是的，更多的是带着顾忌的讨好。 给活水，他们其实不愿意的，但是又不得不给。 那后面，如果章鱼人还想要一些什么，真的触及到他们的底线怎么办？要翻脸吗？ 怎么翻？拿什么翻？毅力和坚持？还是星辰跟阿波罗？ 从格罗之后，兰星就感觉到了发展落后的紧迫，但大家也都知道，文明的提升从来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她需要漫长的时间孕育。 哪怕现在有世界树做挂，可灌下去的饭他们也吞不下……真真是……让人着急又无奈啊…… “对了，女丑最近怎么样？”想到世界树，自然就难免想到女丑，“她情绪好多了吧？” 结界只要不开防御状态，能自由活动的女丑基本上还是可以沟通的，只是脾气不好，爱骂人罢了。 “还那样呗。”祝存军对女丑也是又爱又恨，“不过比以前要更容易爆，可能是章鱼人还在兰星没有走，她跟你一样，难以安心。” 女丑一心守着世界树和蓝星，就怕其他种族文明来染指。 章鱼人大摇大摆在兰星潇洒，而兰星却毫无抵抗招架的能力。女丑越气越急就越暴躁，天天把兰星人从古骂到今，骂他们不努力，骂他们不争气…… 林凡听完，竟然有些赞同。 如果当初祖先们努力点，早点发展科技，他们也不会这么被动吧？起码能比现在好些？ 想着想着，林凡又被自己气笑了。已经没本事到怪祖宗的地步了，有这功夫，多做点其它有助于发展的事不好吗？ “怎么了？”祝存军看着林凡又笑又摇头的，不知道姑娘又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林凡理清思绪后目光也清明了，她直视祝存军回道。“只是觉得，为了不被后世子孙骂，我们要更加努力才行。” 祝存军看着林凡闪亮的眼睛，好像闪着小星星，也发自内心地咧开了嘴。 “是啊，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啊！” 第752章 通译达成 活水的检测第二天就出来了，的确是高等文明的好东西。 兰星人看着那天书一样的检测报告已经习惯了——看不懂，以兰星目前能力也很难提取利用，拖后腿的生产力真的让人无奈啊。 好在他们担心的掠夺事件并没有发生。 高活性成分对有再生功能的欧克特伯斯人并没有太大用处，再加上兰星偏远，资源有限。活水对他们来说，还不如鸡肋。 没有需求就好。 兰盟放松了过后，很快又有了新疑问。 如果章鱼人对兰星没有任何需求，那么他们用什么来换取高等资源呢？ 是的，兰盟还在想着从章鱼人那里获取一波助力。 像星际知识，生物体植入技术，还有伊布图正在参与的语言翻译项目，这些都是兰星需要的好东西。 伊布图在顺利解决了h语和欧克特伯斯语的通译之后，大概是兴起了，又或是被哄高兴了，谁知道呢。现在又着手于星际其他语言跟h语的相互转换开发。 如今特事所信息室的大佬们都求知若渴地围着伊布图，唯他是从。 正好h文和欧克特伯斯语通译芯片已经完成，他们这群科技狂人每个人都给自己耳后植入了。伊布图也将通译文件上传到他们的数据库里，现在已经基本实现了不用直接接触，就可以两族互通。 这是多大的好事？兰星忙活一个多月，章鱼人几天就搞定了。 这样的事，自然是多多益善才好。 可兰盟的人也知道，章鱼人不可能一直无所求的付出。 看阿一的态度就清楚，他们那个种族不是什么无私奉献的圣母性子。真是那样，也不能光靠机甲防御体进化成高等文明。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所有文明进化的底层都是血肉和骨骼。 章鱼人这一行没什么攻击性就已经很不错了，还想人家源源不断的给好处，那势必要付出代价呀。 可现在的窘境是，对方好像无欲无求…… 好嘛，当初是怕这怕那，就怕人家有看上的东西。如今人家没需求了，兰盟反倒又希望人家有点啥想要的了，最好是他们给的起的，不值钱的…… 奥维看一群人天真地讨论各种优于兰星的条件，心中嗤笑不已。 这些家伙是不是被章鱼人这段时间平和的表象蒙蔽了？把他们当做可以按自己意志支配的可怜虫了？ 他懒得跟这些蠢货搭腔，只是……如果对方真的无所求的话，给兰星人检测章鱼基因和伴生石转换也会不那么容易吧？ 奥维发愁，林凡的心情却是好到飞起。 宋仁醒了，在他们离开的第三天，而且行动完全没有障碍，只是不太习惯目前过于优秀的神经，正在适应中。 这大概是今年，哦不，这几年林凡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再加上章鱼人这边警戒一降再降，翻译系统也完成了，终于能恢复到正常的社交距离…… 总之，林凡很开心。 阿一对活水的兴趣在成分分析完成后基本就消失了。他不耐烦等伊布图干活，带着阿尔斯去之前钓鱼的地方继续钓鱼佬之旅。 林凡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觉很奇妙。 章鱼钓鱼，还利用触手多的便利，架开了一排吊杆。 怎么说呢，反正就挺玄幻的。 看来他们来兰星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钓鱼佬的优良文化比其他任何东西都要先一步传入星际…… 岑方远在旁边作陪，林凡无事可做，聊胜于无地也搞了根钓杆在旁边跟着钓。 她本来就不会，对钓鱼又没什么天然兴趣，只是耐心不错，到晚也能钓上一两条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的毛毛鱼。 为此，一向冷淡的阿一还看不下去了，特地上前指导她。于是林凡就更玄幻了。 得知宋仁醒来的消息，连阿尔斯也不急着去看，而是又钓足两天，将技能条拉满才终于动身。 林凡这时候才对他们是章鱼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以前只觉得外形像，其他根本没什么关联，现在看他们对鱼如此执着，倒是终于能产生点儿联系了。 阿尔斯他们对宋仁本身并不关心，去看他，也不过是看一个实验结果，根本不像林凡那么惦记。 飞船在800上空的时候，林凡竟感觉有些紧张，她想看到健康的宋仁，又怕现在的宋仁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 宋仁虽然好了，但目前还是在病房里，方便医疗部监测。 林凡他们到的时候，宋仁正坐在病床上，面朝窗户。阳光洒进来给他的侧边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光。 他听到动静，回头，转身，撑着床站起来看向来人。 那一瞬间，林凡直接泪目，还是仰了脑袋才把眼泪逼回去。 宋仁还是那个宋仁，不管怎么样都还是原来那个宋仁！ 林凡往阿尔斯身后藏了藏，但宋仁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嘴角微微上翘。 崔岩和岑方远依旧站在前方，两个章鱼人依次进入，林凡和其他人都站在后面。 800的人已经从特事所那里得到了最新的翻译芯片，崔岩、宋仁这些有直接需求的人已经植入了。 林凡看过，那是比大拇指甲小一圈的一个薄芯片，具体什么工作原理她也不懂，反正是能自动将外星语转换成h国话，尽管会有一两秒的延迟，但依旧瑕不掩瑜。 信息室和800好些人都植入了，但林凡他们因为要在章鱼人身边执勤，为求稳妥都没有在这个档口跟进，而是通过兰盟的耳机传译。 林凡知道这东西的便捷性之后，还开心地说，有了这样的芯片，那以后还学什么外语？人手一个不就完了。 结果被祝存军用看败家仔的眼神告诫，这玩意儿成本极高，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再说，一般人也没有这么紧急的需求。花点时间能学好一门语言，或其他永久性保有，还能回馈于自身的技能怎么看都比这种花大价钱买来的外挂可靠的多。 林凡想想，也有道理。 兰星上其实已经有翻译机了，据说效果不错，但价格高昂，的确不是普通人消费得起的。 交流问题解决之后，沟通都变得方便许多。 阿一从医务人员手里接过报告，问清了各项指标后，并不怎么满意。 “身体太差！”他嫌弃道。 宋仁原本还算温和的神色顿时一秉。 他这几天一直被恢复行动能力的欣喜包围着，并不是没看到自己绵软的身型。但之前躺了几个月，要不是身边的人锲而不舍的帮他按摩，他的肌肉都要萎缩。 他非常理智地看待现在的自己，觉得能站起来，适应更强的神经系统才是最紧要的，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但此刻，外星人的话却无意中刺痛了他的自尊。 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的要求这么低了？ 就因为之前的遭遇？ 当初他膝盖中枪，多少人说他站不起来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如今又为什么会轻易放弃？他宋仁什么时候变成这种轻言放弃的人了？ 如果他不是颓丧了这么久？一直抱着希望不气馁，是不是恢复后的身体状态也会好很多？ 宋仁心中懊悔无数，最后都汇成一股决心。 “会好的！”他定定地看着阿一的小豆眼，“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会让你看到我身体的巅峰。” 第753章 自信的宋仁 “你疯啦！”林凡从后面挤出来，“一个月达到巅峰，你身子刚好，又不想要啦？！” 林凡当然知道超越极限会对身体带来多大的提升，她自己本身就是受益者。 但宋仁不同。他在床上瘫了几个月刚站起来，身体还虚着呢，而且他也没有修复能力。 章鱼人的神经就算有提升的成分，但肌肉骨骼还是宋仁自己的，这些都是限制他的短板，过高强度的锻炼搞不好会造成反效果。 “相信我。”宋仁对林凡笑。 他的眼神像初见时那样，淡然而又充满自信，让人不由自主地愿意信赖。 是啊，压榨体能方面，谁能有魔鬼教官宋仁更懂呢？ 林凡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再反对，垂下眼，退到阿尔斯的身后。 阿一本来波澜不惊，看到林凡如此强烈的反对，倒是生出了兴趣。 岑方远在一旁给两章鱼解释兰星人体质方面的限制，尤其对于大病初愈的病人，宋仁一个月即达巅峰的情况，放在99.99%的人身上都是不可能的。 “哦？”阿一这样的实验狂热者果然起了兴趣，“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做到。” 宋仁自信一笑：“请拭目以待。” “体质好才能应对融合时产生的变异情况。”阿尔斯温缓缓插话道，“你想要融合伴生石吗？如果不想，我们就不将这项实验列入计划内。” 所以阿一对宋仁体质的嫌弃是源于融合实验的先决条件吗？林凡暗想，这就难怪了。 宋仁几乎没有犹豫就应下了。 虽然他们都热爱自己的机甲，但谁心里没憧憬过能变身生物甲？更何况星辰跟仿生甲的数据差别可以算得上天差地别。 之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有，当然要把握住！ 而且……还可以离她更进一步。 宋仁扫过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姑娘，心中窃喜。 “这次我们可把话说在前面，兰星人融合伴生石肯定会有不适的，到时候要是疼死了，可别怪我们不提前说。”阿一突然出声，这是记着林凡那天埋怨他们的仇呢。 林凡心虚地摸摸鼻子，当做没听到。 宋仁后来从监控中复盘过整个过程，当然知道阿一说的是什么，不想林凡受他的牵连，接话道。 “您放心吧，融合伴生石再怎么都不会比生物体置入神经疼得厉害吧？我已经有经验了，不会轻易疼死的。” 没想到阿一听完竟然一本正经地回他。“那倒是，融合疼是比不上之前，这样看，你应该死不了了。” 一时间，其他人都不知道怎么接话，还是林凡先笑了出来。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阿一，人是一根筋的。 气氛突然就缓和起来。 宋仁体能不行，章鱼人什么都做不了，能参观的上次都参观过了，阿一直接就想走。 崔岩想把人留下，起码招待一番吧，奈何章鱼人不吃东西，一向无往不利的崔岩一时间也无处下手，只能亲自把人送上飞船。 这一次，宋仁也来送行了。 他行走非常稳健，撇开体型不看，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差别。看起来已经适应了新零件。 如果说，崔岩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两个大章鱼，那宋仁的目光就几乎没离开过林凡。 只是林凡一直走在前面，背对着他。而且宋仁控制的很好，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告别的时候，林凡还特意对宋仁大喊“加油”，宋仁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握拳模样，也忍不住回他一个大笑，手也握着拳，往上扬了扬。 直到飞船消失在空中不见，崔岩他们都走了，宋仁还一个人站在那里，仰头看天。 没一会儿，李春华开着小电车过来找人。见状也循着他的目光往上看。 “头儿，你在看什么呢？”李春华看了半天，连个芝麻都没看到，终于还是开口问了。 “看星星。”宋仁收回目光，坐上了驾驶位。 “星星？”李春华挠头，“这是白天啊，看什么星星？” “走不走？”宋仁启动小车，转头问道。 “走走走！”李春华也不管其他了，蹦上副驾驶，“头儿你这么久没动了，还会开车吗？” 宋仁淡淡回头，一脚油门，车冲了出去。 “你提醒得对，我都这么久没动了，你体能应该也下降了吧？” 李春华恨不得穿回几秒前，给自己一个大逼斗。 这不是没事找事儿吗？ 久违的加强训练啊……李春华又哭又笑。头儿好了，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兰盟知道章鱼人正式确定给宋仁融合伴生石之后都炸了。 既然有了第一个，是不是也能有第二个，第三个呢？ 总不能好处都让h国占了吧？就算他们目前比h国差一点，但公平竞争嘛，不能h国都有两个机甲人了，他们一个都没有吧？ 自己吃肉不让人喝汤吗？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当欲望战胜了恐惧，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会冒出来。 h方不吭不声，稳坐钓鱼台，任下面人吵吵嚷嚷，不加入，也不反对。 p国的奥维则是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案，胸有成竹地坐在一旁。 他急什么？ 世界上唯二两块伴生石可都在他们p国手里呢，比机会，怎么说他们也比其他人多吧？ 吵到最后的结论就是要跟章鱼人对话，直面地提出诉求，看他们怎么说。 话通过岑方远的嘴传到，阿尔斯还没说什么呢，阿一先出声了。 “你们兰星人真奇怪。”他说，“竟然对自己的基因这么自卑吗？” 岑方远一愣，这是怎么说的？ “你们想融入伴生石，想通过我们的基因快速变强，不就是对自身的基因不认可吗？”阿一道。 林凡在一旁听着，竟然觉得很有道理。 “也不是这个意思。”岑方远硬着头皮解释，“这不是看到宋仁的情况，觉得变强有望吗？星辰和阿波罗的武力值实在是太高了，当初格罗侵略，要不是他们两人，兰星现在可就不是这样了。” 格罗入侵的事在最开始讲历史的时候对他们讲过个大概，不过章鱼人对这方面似乎不太感兴趣，所以也没有细说。 “星辰和阿波罗很厉害吗？”阿一问。 阿尔斯也看了过来，用看自家孩子的眼光，欣慰地看着林凡。 “是啊。”岑方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兰星上多几个他们一样的人，我们就不用再害怕格罗那样的外敌入侵了。” “把希望寄托在外力上？”阿一似乎很疑惑，他摇晃着大脑袋，“你们应该专注于发展自身实力才对。过分依赖于外物融合，就算能短时间内提升战力，但它终归不属于你们兰星。没有基因参与的话，这种临时组合的形式也没法遗传到下一代。几十年后不还是要打回原形？” “说是这么说，但有总比没有好嘛。”岑方远听出阿一话里的不赞同，但还是继续表达兰盟的想法。 阿一不理解，直接不理他了。 岑方远见状，只能求助地看向老好人阿尔斯。 阿尔斯果然没有让他失望，给出了一句让人心动的话。 “想我们提供帮助也不是不可以，可你们拿什么来换？” 第754章 一箭双雕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能量交换和利益交换都是守恒的。 兰盟的人一看有门儿，大部分理智都飞了，连奥维都开始脑子发热，似乎已经看到满天机甲到处飞的场景了。 h方还是不吱声，静观其变。 希望就在前方，兰盟最后的商议结果是，直接带章鱼人满兰星转悠，去玩，去哈皮。 只要有他们看中的东西，只要对兰星没有大的损害，就统统可以拿来换机甲。 岑方远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狠狠地皱了一下眉，但h方没有单独发出其他指令，他还是按部就班地转达了。 林凡感觉兰盟的人都疯了。 之前拦死拦活，夜里睡不着觉怕章鱼人拿兰星东西的到底是谁？怎么现在竟然要双手奉上了？就为了生物甲？ 她承认，生物甲是强，是厉害。但……值得这么大手笔地拿兰星上的东西去换吗？ 而且什么叫对兰星没有大损害？这个标准是谁定的？怎么样的程度才算大损害？这个定义太模糊了，很容易出状况。 林凡着急，很想打断岑方远的叙述，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她能置喙的。 米姣看她一副抓耳挠腮，忐忑难安的模样，走了过去。 “怎么？想不通？” “怎么可能想得通？”林凡憋气，对米姣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带了出来。“这些人都疯了吗？”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米老太却是老神在在，好像岑方远说出的话根本不值一提似的。“要想将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林凡开始没明白，这句话跟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紧接着突然灵光一闪，她怀疑地看着米姣。“你是说，上面放任他们这么搞，是想趁机……” 米姣笑弯了眼，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 “不是，现在不是在说转换融合多几个生物甲的事儿吗？”林凡cpu开始发烧。 “是啊。” “可你说的是兰盟争权？”林凡感觉脑神经在搞劈叉。 “没错啊。”米姣看林凡这样还挺可乐的。 “这两个不是一回事吧？怎么能混为一谈？” “为什么不能？” “能吗？” “能啊！米姣带着一副孩子没见过世面的感慨，“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坐山观虎斗，孩子，你应该知道这些成语的意思。” “……”林凡cpu直接烧干了，脑袋宕机，已经不工作了，只能无力地比出个大拇指。 “这世界，远比你想的复杂多了。”米姣帮她顺顺头顶的呆毛安慰道，“没事儿，见多了就习惯了。” “我……其实不那么想见识呢。”林凡低喃。 这种充满算计的利益世界，不是她想接触的。 “什么？”米姣没听清。 “没什么，”林凡对着米姣露出一抹苦笑，“我只是觉得，等他们走的那一天，我说不定能改掉爱发愁的毛病。” 之前发愁，是担心事情不顺遂。 但经过这几次，她发现自己发愁不但无济于事，而且跟事态的发展好像完全不沾边，就挺扯淡的。 “那是好事呀！”米姣双手一合，像是已经在为林凡庆祝了。 “那些烦人的事情就该让那些专门负责操心的人去管好了，我们只要负责平日里开开心心的，有任务的时候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你不要一直追着幸福跑，其实幸福一直就在你的身后，你只要记得多转身就能看到哦！” 林凡没想到米姣突然说鸡汤，不可否认，心里也被浅浅地触动了一下。“做好自己的事情吗？” 说起来简单，细想又不是那么简单。 “是啊，做好自己的事情，如果每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情，这世界上的麻烦自然而然就少了。”米姣的声音很轻，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 林凡猜测那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米姣的劝诫是从自身出发，里面包含了经验和惨痛的教训，林凡不想辜负她的好意，也想趁机矫正自己多愁的毛病，思考再三，应了一声“好”。 接下来的日子，一行人坐着飞船在兰星到处飞着玩儿。不管去到哪儿，当地都吃喝玩乐一条龙，舒适感，豪华感拉到最高，还不用掏钱。 章鱼人玩儿的开不开心林凡不知道，反正她挺开心的。 再加上最近强制自己不要老胡思乱想给自己压力，放空脑袋后，发现快乐的确变多了。 土豪旅行团从东半球玩到西半球，从便捷的都市到原始的丛林，有些地方还特地把节日集会之类的提前，就为了给他们营造热烈的氛围，增加体验感。 进入六月之后，天气开始热了起来。要不是季节不对，林凡甚至怀疑哈城会为了他们直接造冰雕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章鱼人去了那种冰天雪地会变冰章鱼吧？ 林凡想到这里，自己一个劲儿乐。 米姣说的真没错，当烦心的事都被抛出去，快乐的确变得简单了。 章鱼人还没有看到什么值得替换的东西，一个月已经到了。 林凡一直记着时间，但想着多拖两天，多给宋仁一点时间。没想到他却自己通过兰盟给他们通知，让他们去800。 想想也对，这可是融合伴生石的大事。就算宋仁想晚一点，兰盟那些等着看的人怕也不会让。 这一次再见宋仁，真的就跟第一次没有区别了，甚至还更好了些。 他笑意盈盈，一直不错眼地看着林凡。看得林凡老脸一红，心脏扑通狂跳，赶紧别开了眼。 妈呀！ 哪个能受得住被这种穿着制服，盘靓条顺脸蛋好的大帅哥眼神灼灼地猛盯啊？她反正是不行的，差点就被迷了心智。 妖孽啊！真妖孽！ 话说回来，宋仁什么时候会这么笑了？这么一看……怎么感觉不像之前那个宋仁了？ “不是说生物体不参与基因的吗？”林凡回过神来，胳膊肘捅捅旁边的安东尼奥，“唉，我怎么感觉他好像变帅了？” 她跟安东尼奥是有基因加成所以被美颜了，宋仁按说不应该呀！ 安东尼奥之前一直跟着伊布图，两人搞定翻译项目后就上了飞船跟他们汇合，一起玩到现在。 “变帅了吗？”安东尼奥也被宋仁的英姿惊了一下，不自觉抬头挺胸，像个骄傲的孔雀，“你问我没有用啊，我之前也没见过他。不过比病床上那时候肯定是帅了的。” 林凡知道自己问错了人，但看来看去，周围都没有认识宋仁的人。800的人嘛都在对面，现在也不适合说话，只先把疑问按下扔到一边，等有机会再问了。 章鱼人明显对宋仁有没有变帅没什么感觉，阿一上来就要数据，跟一个月前对比之后，发出了肯定的赞叹。 “现在总算不错了。可以融合了。” 静默几秒之后，岑方远突然反应过来。 “现在？” 这刚下飞船，话都没说两句呢，是不是也太快了点儿？ “你们还想等什么？”阿一不懂。 “没有，”崔岩当机立断，“就现在！” 第755章 鸡飞狗跳 大家眼巴巴地指望着章鱼人拿出伴生石，却没想到章鱼人也一动不动，像是在等他们。 最后还是阿一不耐烦了。 “都站着干什么呢?伴生石呢？拿出来啊！” 崔岩几人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阿一开飞船满兰星找伴生石的时候，他们为了不让112被探测到，特地将它锁在特制的保险箱里隔绝外界扫描，而且为了增加隐蔽性，还藏在地下堡垒的最深处。 果然，直到探测完毕，阿一也没有发现800的地界还有一颗伴生石。 本以为是瞒天过海了，但现在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不是那个意思呢？ 这是被发现了……还是在诈他们？ 崔岩和岑方远装作没听懂，不露声色地还想再装一装。 阿一哪儿有那份耐心跟他们虚与委蛇呢，直接就戳破了他们的打算。 “你们的那颗伴生石呢？快拿出来啊！早就探测到这个位置有一颗，只不过看你们已经收好了，才没问你们要。快点儿的，这天也太热了！” 水生物大多喜欢凉爽的温度，初夏的气温对他们来说已经算不上舒适了。 崔岩几人的吃惊自不必说，总控室的会议桌旁也是炸开了锅。 “好啊！我说h方怎么不着急呢，原来自家还藏了一个！” “咱们在这儿争来争去，人家可好呢，稳坐钓鱼台！” “要不是被章鱼人爆出来，咱们可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 说什么的都有。 p国的奥维一直拿眼神剐h方代表就罢了，连关系一向亲近的e国老大哥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位向来奉行实力为先，此时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复杂的情绪。 星辰和阿波罗就不说了，这两个家伙的出现纯属意外。 但他们的实力，所有人也在了眼里。只要有野心的，谁不心痒难耐，希望自己的势力内也能有这么一个，或者不止一个高强战斗力？ 现在又多出个实验体。 行吧！这个实验体情况特殊，大家也都看着，算是踩着钢丝跳舞的先行者，就当是为机甲批量化蹚路。 所以尽管大家都知道，h方很可能会因此再添一大助力，但看在风险未知，结果不明的情况下，都暂时先按下不表。 毕竟，这次转化跟星辰两人有所区别。万一最后不成功，他们提前吵死吵活的，不都是白费功夫吗？ 如果转化成功，那后面的机会也自然会变多。 就算章鱼人不帮他们测基因，大不了，挨个滴血试呗，总能试出来。比起基因情况不定的兰星人，资源稀缺的伴生石才是他们要争夺的重点。 所以，这群人精早就想通了问题的关键，天天吵来吵去，就是没人跟h方哔哔。而h方一直不表态，也被他们默认为好处已经到手，不参与后续过程了。 不少人心里还暗想h方上道呢，结果阿一把桌布一掀…… 好嘛！你左手一个即将转化的新机甲，右手还藏着一个伴生石是吧？ 再加上各方势力最近受h方不少制约，早就憋着了一肚子鸟气，只不过碍于种种无处发泄出来，这口子一开，正好让他们群起而攻。 顿时，兰星最高端的会议场所比菜市场还要喧闹。 脱衣服的，扔鞋的，砸话筒的……满天东西乱飞。 一向沉着冷静的h方代表也不得不被动参战，被拖入了混乱中。 反而是一直在旁边伺机而动的奥维带着人退到了角落里，看着h方狼狈的模样开心不已…… 总之，h方想悄悄白嫖一颗伴生石的美好愿景还是落空了。 岑方远通过耳机得知兰盟已经打得鸡飞狗跳的时候，一直保持微笑的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快速跟崔岩交换了个眼色，将人往地下堡垒领。 等会议室这群人终于打得筋疲力尽也没分出个胜负，再想起800这边还有个实验体即将转化成机甲，抬头看大屏幕的时候，只看主屏一片漆黑。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画面呢？人呢？”有人衣着狼狈地大喊，四下环顾，想找到h方的人。 坐在一旁，衣着整洁的奥维就显得特别显眼了。 不少人齐刷刷地看向他，想从他这个没参与到争端里的人口中得到答案。 奥维脸色也不好看。 他看到一群人往地下去就感觉不好，果然，进电梯之后，视频信号就断了。 他握紧拳头，努力保持云淡风轻，置身事外的情绪，在一片狼藉的地上找到h方负责人。“来，你说，怎么又黑了？” h方负责人爬起来，抻了抻上衣，看着满屋倒成一片的对手，战略性地往后退了几步。“地下堡垒嘛，离地面距离较深，信号不……” 话没说完，就看到一群人又扑了过来，以刚才没有动手的奥维动作最快。 负责人快速闪躲，在耳机里求援。 妈呀，他只是个文职，顶不住这些狂暴的家伙啊！赶快换军方的人来！ 林凡不知道兰盟因为看不到现场画面又打成狗了，她一心只担心宋仁的安危。 其实，宋仁能像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可大家都想宋仁能再进一步，能更强，更好，更…… 包括她。 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转化会受到的痛苦和风险，再加上跟宋仁的交情，自然就很难平常心地看待这个事情，总是感到忐忑不安。 转化地点定在623实验室。那里有专门为星辰设置的实验场所和器材，医疗部的救援小队也全部到场。但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非必须的工作人员还是全部清场了。 112装在设备箱里，被李春华几人送过来。 他背着箱子，仿佛又回到林凡被刺伤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几个人为救林凡，把818送到抢救室。经过一系列有惊无险的波折，林凡救回来了，星辰也进化成功。 如今，他们又要带着另一个相似的东西用到头儿身上…… 现在的情况自然不如林凡当初那么紧迫，但…… 亲历过宋仁神经修复境况的李春华心中也忐忑，未知让他很难心安。但他的脚步依然稳健，坚定不移地往前迈进。 融合的过程比林凡想的简单。 因为宋仁后颈处生物体的独立特性，导致宋仁的血并不携带基因，所以不需要像林凡那样弄得血呼拉扎的，只需要将伴生石跟生物体部分接触，让它误以为这是个欧克特伯斯人就行了。 “这么简单？”林凡看着112被固定在架子上缓缓上移，要定位到宋仁后颈高度问道。 “就这么简单。”阿一握着他的黑盒子早就做好了准备工作。“生物体拥有我们欧克特伯斯人的纯基因，融合是不成问题的，只是从神经内部过渡到你们兰星人体内的这个过程就不好说了。搞不好神经崩溃，理智全失也不是不可能。祝他好运吧。” 哪怕林凡已经知道阿一是什么性格了，此刻还是忍不住想对他翻白眼。 “安东，”她看623的人都在忙，想想不放心，走到安东尼奥身边，“等下帮帮忙呗。” “没问题。”安东尼奥笑着一口应下，“帮什么忙？” “万一……”林凡扬扬下巴，指指场中的宋仁，正好看到对方目光落了过来，回他一笑，又转头对安东尼奥低声吩咐，“假如那边有突发情况，请你帮忙出手，但尽量别伤到他。” 安东尼奥看了眼宋仁，又看了眼安安静静站在场边无比乖巧的章鱼人，冲林凡比了个ok的手势，“你放心吧，这活我熟。” 林凡想到前几天他嗷嗷叫抱住宋仁的脑袋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米姣看到林凡的动作，想了想，也叮嘱负责结界的同事随机应变。 一切就绪。所有人全部退到场边，只留宋仁一人，背对112缓缓后退，直至接触…… 第756章 没有意识的生物甲 宋仁终于感受到了林凡曾经过说的心跳。 从后方的112里，传来强烈的心脏搏动般的调跳动，震得他的心神也跟着狂跳。 等到那搏动跟自己的心跳同调之后，他整个灵魂似乎被震出了身体，所有感官都变得恍惚飘摇，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的夹缝，被扭曲拉伸，变得不再是他自己…… 旁观的人看不到这些。他们看宋仁定在那里一动不动已经好久了，久到所有人都觉得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当初也这么长时间吗？”林凡问站在后面的张兆杰。 “没这么长时间，”张兆杰在平板上翻当初的数据，“你很快的，几乎是一瞬间。” “会不会是模式不同，所以变化机制也不同？”柯文斌皱眉道。 “你是说林凡是因为内部基因，所以融合的比较快，宋队这种外挂的需要比较长的反应时间？”小护士吴忆接话道。 “可112一点儿没变呢？”于广礼也不顾自己组长的身份，挤过来悄声参与讨论。“之前再怎么，吸收也会导致形变的呀。” 李春华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场中的宋仁，耳朵听着后面的讨论，心像在火上烤。 头儿可别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啊！呸呸呸呸！万事大吉！万事大吉！ “这种情况是不是应该问一下外星人？”高飞小声跟季羽嘀咕，“他们不是有经验吗？” 季羽瞄了眼不动如山的外星人，又将目光转回场中静静矗立的人。“一种情况，这是正常的，另一种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在观察。” 安东尼奥本想看着宋仁的转化想象自己当初的转变是怎么个景象，结果看了半天没动静，也开始疑惑了。“什么情况？这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林凡看着一侧放大的心电监护装置的实时数据，说：“目前看起来好像还好，就是不动……” 话还没说完，数据突然开始波动，上上下下的跟过山车似的。 林凡看不懂，回头想找萧医生，刚看到人就听到安东尼奥“啊”地大叫一声，又赶忙回过头来。 场中的宋仁和112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大的红色机甲。 那红色像是从太阳上，红旗上，鲜血里拓下来的，正得人心情激昂。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扶光的影响，宋仁的生物甲颜色跟扶光配色非常接近——外甲是大面积正红，前胸，肩甲，前臂，后臀，膝盖处都有或大或小的金色几何状撞色。 内甲跟星辰一样，是黑色的鳞状结构，侧腹处没被外甲遮盖的地方能看肌肉起伏的曲线，充满了力量美。 他比星辰要高，甚至比阿波罗还稍微大了一圈。 头甲以v字形眼睛为分界线，下半张脸被金色面具覆盖，上面是正红色的头盔。两侧和中间竖起的高高的翎角像王冠一样矗立在头顶。眼睛上方正中的头盔位置，一条金线由粗到细顺着最高的翎角直冲天际…… 这一身不管是体型还是配色，都比星辰气派多了。 不仅是红黑金的对比强烈，还有肩甲，胸甲等各个部位的结构比起星辰都要更大，更厚。尤其是肩甲高高翘起，比头顶正中最高的翎角还要高。 星辰原本看起来冷硬的结构在他面前竟都显得小巧了，还都带着些圆润的弧度。 原本跟阿波罗在一起还不太分得出性别，如今在宋仁的生物甲面前，妥妥就是个小姑娘了。 差异比较大的是背后的翅膀。跟其他两个生物甲的三对大小相当的菱形大翅不一样，这家伙的翅膀分大小。 同样是三对，正红的翅膀镶着金边和黑底。最上面那对相对小一点；中间的最大，有点像三角形，又有点像不规则的菱形，垂下来底边落在小腿处；最下面的一对细一些，有点像凤凰的尾巴，一节一节的，垂落到地。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胸甲前，五极星一样的几何撞色，分别延伸至两肋和锁骨方向，看起来就像是机甲的心脏一样，跟头顶的金色一样熠熠发光。 “我去，要不要这么帅！”张兆杰作为机甲外形设计的总负责人，除了膜拜根本说不出其他话来。“自然形态也太神奇了，星辰也是，阿波罗也是，宋队也是，这种好看根本不是人脑能想象的出来的……” 安东尼奥多自信的一个人，这会儿也有点自卑了。说起来，机甲的外形到底是怎么确定的？他能不能按这个标准换一个壳？ 林凡却顾不上感叹，她一直皱眉，紧盯着宋仁那边的状况忧心忡忡。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机甲的眼睛还是黑色的，就是说宋仁的身体虽然转换成功了，但他的意识还没到位。 “我那时候有这么久吗？”林凡回忆了第一次变身的时候，好像有一段空白期，但应该没有这么久吧？ “没有，”于广礼回道，“不过那会儿宋仁和金思辰都在旁边叫你来着，不知道有没有……” 林凡记起来了，她的意识是被人唤醒的。也许宋仁也需要这样激活？ 她一步向前，星辰踏入试验区，向场中的机甲走去。 刚走到近处，刚准备张口，场中的生物甲头突然动了，转向星辰的方向。 林凡一喜，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发现机甲的眼睛还是黑的。 她反应过来不对的时候一只脚已经迈出去了，电光火石之间，全身汗毛倒立，一股凛然的杀气掠过。 星辰的身体意识快于林凡，双剑从臂甲中滑出，双手上抬。 “当”的一声，火星四射。 无意识的宋仁生物甲向星辰发起了攻击。 场边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阿波罗已经冲了过去。 “当当当！”星辰连退三步，一步一挡，看起来处于弱势。 这时候，特事所的结界才打开，将三人包在其中。 “什么情况？！”张兆杰抱着脑袋尖叫。 宋仁的武器有点像阿波罗的阔剑，但他是单面开刃，而且像是中间断开，只有短短的一截。刀刃上有繁复的黑色花纹，给厚重的断刀添加了玄妙的气息……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两人怎么打起来了？！ 不是去叫醒的吗？ 李春华也想尖叫。 阿波罗本想冲过去帮忙，被星辰叫停。 “不用过来。”林凡的声音听起来游刃有余，“我能应付得过来，他刚融合，力气和反应都不及我。” 阿波罗这才摆出悠闲的姿势旁观。 星辰明显不愿意伤着宋仁的生物甲，只挡不攻，一边还抽空喊宋仁。 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两人都快打到结界边缘了，宋仁那边还是毫无反应。 “这要怎么办呢？”岑方远有些跳脚。 这可都是他们的宝贵人才啊，哪能这么内耗？ 奈何章鱼人也没见过这情况。阿一移动着他的黑盒子细致地记录着现场，还不嫌事大地撂下一句风凉话。 “谁让你们兰星人脑容量低，精神力跟不上肉体提升，等着吧。” 第757章 架不是这么打的 上一次，林凡跟宋仁在这个场地上以机甲形态对打，还要追溯到扶光刚完成的时候。 为了检视bug，帮宋仁更好地适应操作，星辰上去当陪练。 那时候，双方战力相差太多，在星辰的刻意迁就之下，两边看起来还能有来有往。可她只要一认真起来，都不用全力，轻轻一掀，就能把扶光掀出去一个跟头，飞出去老远。 也就是那时候，大家直观地认识到了生物甲和仿生甲战力上的差距。 尽管仿生甲经过几次升级，战斗力已经跟当初不日而语，但星辰也经过锻炼和进化，仍然是他们遥不可及的高度。 但机遇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 在得知没办法利用112之后，机甲小队的成员早就将专注力放在自身能力的提高上，不断精进自身，提升仿生甲操作熟练度，以体现最大性能。 没想到，宋仁却因为受伤，峰回路转地融合了112，变身成他们眼热的存在…… 李春华抱着头，大脑直接停摆了，高飞也情不自禁地捏住了季羽的胳膊。季羽同样沉浸在视觉冲击中，喉咙不自觉地吞咽，没有第一时间甩开他。 二代甲的成员头一次近距离看到星辰出手，而且还被宋仁变身后的机甲压得不能还手，是既激动又担心，好几个人都手握手甚至抱到了一起，咬着嘴唇，就是不敢出声。 星辰能感觉到砸下来的力气越来越大，仿佛生物甲已经逐渐适应新的身体，渐渐灵活起来。 可她想看到的绿眼睛却一直没亮起来，让她心头压抑得厉害，脑子也想不到其他，只是随着对方的攻击增加抵御的力度，继续纵着他一路劈砍着向前。 “他这样到底算是有意识还是没有意识？”崔岩终于忍不住问。 他虽然欣喜宋仁变身成功，但眼看着他对星辰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大，宋仁的意识一直迟迟不到位，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 可你要说他没意识吧，身体还能一直追着星辰砍……正常人没意识不都当场躺倒昏迷吗？ “他自己的意识还没到位，现在是防御状态自带的意识体在活动。这个意识体属于被动防御体系，常规不产生作用，但在本体意识空缺时会自动启动保护抵御机制，不用担心。”阿尔斯缓缓回答。 “不用担心？！”张兆杰看着红色机甲毫不收敛力道地挥舞着断刀，将星辰从场中一直逼到场边，都快冲出实验区了，猛揪自己的头发。 撞击声不绝于耳，密集的几乎连成一条长线。 原本还算清晰的挥舞动作也随着红色机甲逐渐稳定的状态变成一片晃眼的红光，伴随着越来大的火花，合着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心惊。 这是不用担心的情况吗？ “林凡！还手！”米姣在看到星辰终于被撞上结界边缘，无路可退的时候大喊。“结界能量不该消耗在这种无用功上。” 别人看不到，只有米姣和掌控结界的人能看到透明的结界罩壁在两个机甲的压迫下产生轻微的晃荡。 当然，这种强度的压力对结界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结界本来也不是为了机甲准备的，章鱼人还没走，不能将法器能量耗在这两个二货身上。 一个没理智只知道进攻，一个又一味忍让，这种让人憋屈的场面后面还不知道要进行多久。 而偏偏生物甲的高强度身体碰撞，就已经能对结界产生不小的损害，更别说其他的攻击伤害。 结界掌控者不敢掉以轻心，紧抿着嘴唇，脸色严肃得跟当初格罗人来攻差不了多少——他必须用灵力随时修补结界损坏时产生的薄弱防御层。 然而生物甲对结界的物理损害明显比格罗那帮狗崽子要得强多，他心里没底，深怕自己有限的灵力兜不住这种高强度补缺大业。 要是到那时候，800这货还不能控制自己的机甲……那别说章鱼人后面用不用得上结界了，他们都得交代在机甲交火的余波中。 林凡也不是不想反抗。 每一次身体都下意识想狠狠地反击回去，可一想到对面的人是宋仁，他对自己的好和不久前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颓丧模样就反复在脑海中出现。 林凡就下不了手了。 她本就不是攻击型性格，在经历格罗事件后，虽然已经能利落地手起刀落，但那是对敌人。 可宋仁是敌人吗？他不是啊！ 他是陪林凡走出低谷的人，像一座高山一样稳稳矗立着让林凡心安。他的专业，他不屈的精神都让林凡敬仰，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能难住这个男人的事，仿佛只要有宋仁在，你就可以心安。 这是一种跟吴宇森温暖属性不一样的感受。以至于林凡在知道宋仁神经出了问题，高位截瘫，这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不能自理的时候，完全不能接受。 所以她想尽各种办法要让宋仁重新站起来，是为了宋仁，也是为了她自己心里的信仰。 如今宋仁虽然好了，但他对人生无望的样子却一直在林凡记忆的最上层，只要一看到、一想到宋仁，就会第一时间涌现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样的困境里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林凡就是无法狠下心向对面毫无意识的机甲出手。 那里面是宋仁。她没办法对宋仁出手。 米姣看不得林凡拖拖拉拉的怯懦模样，也不管她心里的复杂，见她不听话，不再多说。一把捏住结界掌控人的手腕。 强大的治愈力顺着筋脉进入对方的身体，原本紧绷的神经瞬间得到抚慰，放松下来，灵力也充盈到极致。抬眼看去，米姣用自己的灵力帮着他巩固结界，顺便还给了星辰一个惊喜。 林凡还在犹豫纠结中，就感觉到背后突然迸发出一股巨力将她往前顶。 这股力道可一点儿都不温柔，瞬间将被抵在结界壁上的星辰和压着她的红色机甲一齐顶飞了出去。 哪怕在空中，红色机甲也不忘对星辰劈砍。 而林凡呢，本来脑子就乱成一团，背后猛然多出的力道也让她懵逼，脑子一乱，身体就跟着出错，右手的剑在格挡中直接被震脱手，直直冲着围观群众而来，穿透结界插进外面的地板。 好在那个位置上是阿一，反应敏捷。饶是如此，他也忙不迭地卷动触手往旁边滚动才险险躲过。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齐齐往后退了几步，眼神不自觉往米姣两人处瞟。 特事所这结界……不太保险啊。 “林凡！”米姣火了。 让她离远点怎么还把剑甩出来了？！ 这死孩子，对战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特事所的人都被她丢尽了，等回头…… 米姣咬牙切齿，看林凡指望不上了，只能将希望放在场中的第三人身上，扬声喊道。 “那小孩！那个黑色的小孩儿，你上去！给他们点厉害看看！” 安东尼奥早就忍不住了，只是碍于林凡先前的话，一直憋着。 如今听到林凡老师的话，开心地跃了起来，飞奔过去，一脚踹向红色机甲的腰侧……他早就看这漂亮的肌肉不顺眼了。 这一脚可不像林凡蓄而不发，直接就把红色机甲从星辰身前踹到另一边结界壁上。 米姣看着结界狠狠晃荡了一下，用力捏紧了掌控人的手腕，她忍了！ 阿波罗可刻意忽视星辰看向自己的目光，看着红色机甲动作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摆了个非常帅气的pose，瓮声瓮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架，不是这么打的！” 第758章 菜鸡互啄 男人间打架，上拳头是最直接的方式。 安东尼奥本想拔剑的，被米姣大声喝止。 开玩笑，这小子可不像林凡受过专业训练，能控制发力。米姣怕他一剑挥出来的破坏力比没有意识的宋仁还可怕。 安东尼奥没怎么想就接受了徒手铁搏的事实，等红色机甲站稳，向自己冲过来后，才施施然地扑了上去。 林凡不忍心宋仁受伤，也自然不能看安东尼奥吃亏。上去使了个技巧，把红色机甲的刀缴了。用的还是宋仁曾经教过的方式，远远地踢到一边不让他轻易拿到。 没有意识的机甲活动全凭本能，根本不会什么格斗技巧。没了武器之后，跟野路子出身的安东尼奥半斤八两，打起来也没有太大的安全隐患。 林凡捡起刀走到一边。这次她选择当观众。 自己下不了手还不能让别人下手吗？ 她一直被压着打不能反抗也有点儿憋屈的好吗？ 反正机甲耐受高，安东尼奥要能赢……也算帮自己报仇了。 于是，偌大的623试验场里，两个最高等级战斗力的机甲，用最原始的方式你一拳，我一脚，扑过来，倒过去，在地上翻滚。 在场的众人大多见识过机甲的威力，用兵器的，用热武器的，甚至其他。这种朴素的打斗反倒没什么机会见。 不用担心伤害度之后，大家都津津有味儿地看起了戏。 毕竟这样幼稚的高战力打斗，此生难见——宋仁恢复理智之后，是绝对不可能陪阿波罗这么折腾的。 要说世事变幻无常呢？ 刚才还因为惊险，被刺激得浑身发麻的众人，很快就对眼前毫无技术含量的小学鸡互啄的场面感到无聊。 “头儿要是知道他也能打出这种王八拳……脸色一定很精彩吧？”李春华喜滋滋地掏出手机录着屏，准备回头给宋仁看。 “这不是没意识吗？算不到咱们宋队身上吧？”高飞直言。 “别管李哥，”季羽双手环胸，说话的时候眼神都不带动，“他是缺训呢。” 李春华一听，脸直接苦了下来，默默将手机揣回兜里。 之前一个月的特训可以称得上是他近期的噩梦。 本以为宋仁刚站起来，加训能强到什么程度啊？结果直接往地狱级别整…… 多的就不说了……李春华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泪。他还是夹紧尾巴老实点吧，别给自己找事儿了。 菜鸡互啄似乎没有尽头，两个体力不受限制的人各种肆意发挥。外甲相互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响都已经让围观群众麻木了。 米姣也因为结界安全不受影响，早早松开了握住别人的手。 要不是场合不允许，她都想掏把瓜子来磕了。 “说起来，怎么宋队的意识这么久还没到位？”柯文斌到底年轻，有些耐不住性子。“这个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就算当初林凡做完手术也都醒了吧。” “你们都忘了宋仁这是第一次融合。”于广礼是难得不感到焦虑的人，他说。“林凡第一次融合的时候，是在水底，有一段时间是失去意识的，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的比较对象选错了。 林凡之前说过，她跳河之后失去意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岸上，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然后自己就晕晕乎乎回家了。 按他们的调查，林凡醒来的岸边离她跳河的地方还挺远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也说明，她第一次跟818融合的时候，失去意识的时间应该不短。 只不过她一直处于昏迷中，没人帮着她计时，所以很多人都忽略了这一点。安东尼奥应该也是一样。 至于林凡到800后，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各种升级，都是818已经融合成熟，并且成功变身几次之后的事情了。跟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一码事。 这一提醒，让科研组的几个年轻人都提起了兴致，纷纷翻起林凡最开始的记录，想找找还有没有什么被忽略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仁感觉到消失的感官似乎又恢复了。他缥缈虚无的状态也不复存在，整个人被约束在一个狭窄的容器中，伸展不开。 嘈杂的声音过后是一阵钝痛。他下意识地挥手格挡，睁开眼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金属面具紧贴在自己脸前。他反射性地双腿用力，将人踹了出去。 “哟，这次踹远了些。”李春华蹲在地上无聊地画圈圈。 他已经不想继续看了。这种低级战斗跟幼儿园小朋友打架有什么区别？他情愿回去训练。 下一秒，地下的红色机甲一跃而起，以跟之前完全不同的姿态轻巧地站立起身。 众人这才发现，他们一直等着的黑色眼睛终于亮起了绿光。 “宋仁？！”林凡离得最近，反应也最快。 但想到前车之鉴，她还是控制住了想往前迈的脚步，站在原地扬声呼喊。 阿波罗刚稳住身形，不服气地想再冲上去来一局，听到林凡的声音才发现了不对。 这是醒了？ 里面的安东尼奥也狠狠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结束了，这个工具人当得他……嘶，好痛！ 安东尼奥压根不担心宋仁的情况，他头也不回地转身，按着肋部脆弱地一步一往前挪。 他需要医疗手段，他要找林凡的老师，找那位老太太感受一下新技术…… 宋仁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情况。 星辰站在比较远的安全位置，刚被他蹬开的是p国的阿波罗，正背对着自己，以一种虚弱到像难以站立的步态前行。 场外，熟悉的人和不熟悉的人眼神灼灼的盯着自己，李春华甚至在蹦…… 不对！ 这个视角，太高了！ 以往总是要仰视星辰的宋仁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平视机甲和章鱼人。先前的记翻涌而来，他这才记起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缓缓地抬起手，低头看去。 陌生的黑色手掌带着熟悉的形状随着他的意识活动。 他成功了？ 宋仁的心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激动，反而更多的是疑惑和不确定，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一个梦。 “宋仁？醒了没有？醒了说话！”崔岩可不像林凡有那么多耐心等他，直接通过扩音器喊话。 “报告！我已经醒了。”宋仁立马挺直了身体大声回话。 比起姿态放松的星辰和岣嵝着身子，垮得没眼看的阿波罗，如青松般笔挺的身姿立马就展现出不同来。 “现在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崔岩一直悬着的心也算是落地了，说起话来更加不客气。 “我感觉还好，”宋仁缓慢地转动头和手，“没有明显不适，只是感觉身体不太像是我自己的。” 像踩着棉花，控制感非常绵软，难以掌控。 宋仁试着迈步，结果一步踏出，腿软得根本撑不住身体，眼看着要摔个狗吃屎，却被一道白光截停。 星辰赶在红色机甲摔倒之前赶到，一只胳膊托住他的前胸，一只手往上拽住他的右手。 宋仁感觉心脏仿佛突然活了似的，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有力，沉闷的声音在耳旁回响。 他缓缓侧过头，果然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林凡欢快的声音伴随着他的心跳声一起传入耳中。 “抓到你了。” 第759章 惜命的英雄 宋仁不挣扎的情况下，星辰将机甲推起来毫不费力。 阿波罗看没事，又转回身“哎哟哎哟”地装可怜。 他褪去机甲，虚弱感配着蹒跚的步伐看起来倒真像是被人摧残过一百遍的模样了。 要不是众人看到他刚才听到动静后迅捷回身的反应，还真就信了。 “他没事吧？”宋仁看着安东尼奥卖惨的样子，非常怀疑是自己在无意识状态下把人给打伤了。 “不用管他。”林凡一直在旁观，对两人能给对方造成的伤害心里有数。顶多也就是留下淤青的疼，对安东尼奥来说，真心不算什么。 安东尼奥听到了，很想回身跟林凡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掰扯个究竟。但米姣也已经在眼前了，于是也不顾其他，快几步扑到结界壁上敲门一样地念咒。 “老师啊，老师，我受伤了，我需要你的治愈……” 好了，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目的了。 米姣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直接的表达。再加上这孩子之前也的确帮了忙，不太好拒绝。 叹了口气，让人解除结界，接住了他看似脆弱，实则强健的身躯：“来吧。” 林凡对安东尼奥的装模作样直接没眼看，她扶着机甲不敢松手，前后仔细打量。 哪怕是经过刚才一顿嘎嘎乱锤，红色机甲的表面也完好无损，连个漆都没掉，可想而知他们俩的伤害多有限了。 “你怎么样？怎么会突然这么虚弱？”林凡不明白刚刚还生龙活虎，跟他俩死顶，不倒下一个决不放弃呢，怎么一睁眼，整个状态就不对了。 “是不是循环不畅？还是体能出现问题了？要不要先褪甲？”她也没指望宋仁回答，转头直接问正向他俩聚拢而来的一群人。 “他的生理数据还比较稳定。”萧医生先确认宋仁体征良好，“自己也没有感觉到明显的不适感，从我这里看问题不大，至于虚弱状态吗嘛……” 萧医生一迟疑，就被人接了话。“会不会是第一次机甲形态，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 李春华接收到众人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看我干嘛？林凡当初不也是不适应，所以反应迟钝吗？” “有这个可能。”阿一又恢复了科学达人的冷静状态，“异物种之间的差异不是那么容易适应的。” “可他刚刚还很灵活啊，真的不是力气用完了吗？”岑方远提出。 “刚才他都没意识，是防御体，也就是你们说的机甲的自我防护意识，能简单地操控灵活度和反应，发挥机甲本身的性能，跟里面人的强弱没有什么关系，所有机甲失去意识都有这个特性。” 伊布图最近跟兰星人玩的比较好，愿意细细解释。 “现在他醒了，以兰星意识掌控机甲，能力不匹配自然会形成落差，就这样了。他才刚醒，这样是正常的，等以后多习惯，适应新身体就好了。” 包括宋仁自己，听了他这番解释，再结合林凡之前的实测结果，都感觉轻松许多。 “既然这样，今天的测试就到此为止吧，”崔岩下令，“宋仁，你先变回来。” 退甲只是个意式命令，倒不难，但林凡把人拦住了。 “等一下，你的刀。”她递上一直握在手里的断刀，“这东西从哪儿拿出来的我们也不知道，退甲得收回去才行吧？” 她跟安东尼奥从没在遗落武器的情况下退甲，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那绿甲人的王八枪不就最后被他们留下来用了吗？风险还是有的。 宋仁一直没注意星辰手里的东西，这时候才看到自己的刀。在场中人里，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看到自己佩刀的人，这感觉……真有些一难言尽。 他伸手去接，结果没拿住，刀直直下滑，吓得一群人迅速后退，好在又被星辰接住了。 宋仁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的刀，自己都拿不动。他对这东西完全陌生，自然也不知道可能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 “所以咱们帮忙找找刀鞘吧？给他插回去。”林凡见状，当机立断地发动群众力量，“赶快让他退甲，我怕他等下站都站不住了。” 宋仁直接自闭，不说话了。 张兆杰几人跑到总控台去调监控，慢速放完之后发现刀是横在腰后面，紧贴着后腰，横着拔出来的。 星辰将刀贴过去，也没想象中的吸附反应。 一群人又研究了一下，发现遮臀的后盖上方有一条不明显的缝隙，将刀尖贴过去就能顺滑的插入，拔出后又变成密合状态…… 羡慕不来的外星高科技让大家还是忍不住发出“啧啧”赞叹，伊布图因为沾亲带故的联系，挥舞着触手开心地转起了圈圈。 宋仁退甲后，状态还行，行动比机甲状态要有力得多，但脸色苍白，看起来怪吓人的。 萧医生当机立断要把人拉去医疗部详细检查，连路都不让走，担架床直接进来让人躺上去，主打一个服务周到。 林凡也终于不用再保持机甲状态，向刚才被射到试验区外面的长剑伸手。 插在地面只露出一半的长剑轻轻晃了一下，然后就“嗖”的一下飞回到星辰的手里，被她收回。 在旁边正享受着米姣治疗的安东尼奥眼前一花，看到了武器隔空被收回的过程。 “她怎么能这么干？”本来还觉得享受的人瞬间像炸了毛的猫咪跳了起来，“为什么林的武器可以隔空回收？像回旋镖一样？我的却不行?” 米姣哪里知道这些，正好张兆杰经过，如此这般地一通描述，最后还饶有兴致地问安东尼奥，“高强电流过体就有可能产生这样的强磁场，你要不要试试？” 舍不得让宋队上，对这个p国佬他们可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安东尼奥想到当初差点被电死的不美好体验，浑身一哆嗦，赶忙摇手。 “不了不了，那都是命换的，我多活一次不容易，珍惜生命，远离危险！” 说完又跟米姣求治疗，一副贪生怕死又乖巧的模样。 众人见状都不禁莞尔。 他们都是透过大屏亲眼看过阿波罗救人的画面的，知道他绝不是现在表现的那样畏缩。 如果不是阿波罗及时出手，珠港不可能保全得那么好。 如果没有阿波罗出手，格罗之战还会更加惨烈。 张兆杰想到这些，突然对自己刚才的小心思感到惭愧。 一个外国人都有如此大义，他却只顾着私欲…… 安东尼奥压根不管别人的想法，他正兴起别的野心。 “老师老师，你说，我这样的人有没有天分，像你这样酱酱酿酿？” 米姣本来不是那么待见这个活宝，也是刚刚想起了这家伙的贡献，说不出拒绝的话，给了他一个非常官方的回答。 h国人都知道这就是拒绝的意思嘛，结果外国佬安东尼奥不懂，开心得跳了起来。 “好耶！我也能去异能学院啦！” 第760章 为我开心吧 宋仁适应机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暂时来说，新机甲对他的体能消耗还是比较大的，哪怕他的体能已经到达兰星巅峰，但在强大的机甲面前，还是差了点意思。 章鱼人自从融合完毕后，对其他东西都失去了兴趣。三人又开着飞船跑去老地方钓鱼。 林凡自从宋仁好起来之后，也再没什么忧心的事。连陪钓鱼这件本来她极不擅长的事情都开始饶有兴致起来。 只是技术和运气都不在她这边，连阿一代到后面都不愿意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米姣不喜欢钓鱼，挂着她的红布袋在树荫下织毛衣。 本来很喜欢户外活动的安东尼奥反倒是挠心抓肺地想早点回特事所，开始他的异能征程。 越感兴趣就想知道得越多，他天天抓着特事所的三个人东问西问。 林凡被烦的不行，再加上她自己也的确不知道什么，为了摆脱这个求知欲旺盛的家伙，跟祝存军要了个入门课本，甩给安东尼奥让他自己看。 安东尼奥是属于会听会说，不会看和写的h文水平。 他看到满是方块字的课本着实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但还没等林凡去安慰他，就又振作起来，拿着手机天天跟着学拼音。 这份认真劲儿，导致老太太越来越喜欢安东尼奥，这不，要主动给他织毛衣。 除了这三个护卫主力，掌控结界的那位也在。 只不过800的机甲意外事件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打坐升级。 坐在瀑布下，五心向天的道骨仙风模样很能蒙人，反正安东尼完全被他给蒙了。每到信心受挫的时候就去看看他，然后整个人满血复活。 林凡很奇怪安东尼奥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但也被他这种开朗的性格所感染，整个人似乎年轻了许多，对很多事情不再犹犹豫豫，想做就去做。 岑方远自然也是在的。正儿八经能陪章鱼人钓鱼的就只有他了。 他比林凡的进步要大，或者运气要好，水平已经得到阿一的认可，可以愉快地聊天了。 为此，岑方远恶补各种鱼类和垂钓知识，力求事无巨细，服务周到，跟章鱼人能有鱼可聊。 林凡有一次，看他大半夜还在记各种生僻冷门的鱼类的时候曾经问过他累不累。 岑方远难得真心地笑了，“人生在世，哪儿有不累的。这段时间可比我之前上班要舒服多了，什么都不用管，只要钓鱼。” 林凡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用管，也不是真的只钓鱼，一定程度的舒服是真的，但危险也是真的。 作为接待团里唯一一个普通人，别说章鱼人要对他做什么，就算他们这些人想要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岑方远永远是离危险最近的一个人。 但他一直表现得云淡风轻，宠辱不惊，好似从来没有感觉到危险过，又或许是不顾自身的从容…… 怎么说呢，林凡感觉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好多，这些领悟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她的思维，让她的未来多了许多其他可能性。 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逍遥自在，兰盟却闹翻了天。 因为112事件产生的余波一直没有很好的解决，外星人也一直没有对其他资源表现出任何兴趣，原本被默许转化的宋仁突然变成了矛盾激发点，所有人将不满直指h方。 外面不可能真打，还不让在里面打一打吗？ 哪怕h方换上了军部的人，也没有对这场混乱有多少帮助，甚至好几次都发生了流血事件。 除了岑方远，没人知道这些，直到林凡接到了宋仁的电话。 通常来说，宋仁很少直接打电话给林凡，他出现的时候一般都会跟李春华几人一起，这一次却没有。 在白色的背景前，宋仁表情严肃。 “什么意思？”林凡听完后鱼也不钓了，“你说你也有愈合能力了？” “是。那伤口虽然不大，但愈合却比以前要快得多，你看。”宋仁抬起胳膊，光滑的手臂上什么都看不到，“现在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昨天还看得到疤。” 林凡本想问他伤得重不重，但看到伤口都没了，也没有问的必要了，直接问道，“邝理他们呢，生化没有数据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他们化验的结果，我的细胞活性比你还强。但章鱼人不是说过，生物体不参与基因工作吗？”宋仁另一只手摸了摸后颈，那片微凉的隆起就像是从他身体里长出来的，已经跟他的血肉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是外星痕迹。 虽然现象是好现象，但这样的异常跟章鱼人的说法相悖，800怕他又发生什么变异了。 他想来想去，还是直接找林凡问问情况，省的那一群研究员天天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寝食难安。 “我问问。你等等！”林凡也不挂手机，小跑着去找阿一他们——她因为技术太次，被阿一嫌弃，只能躲着他们自己偷偷找地方钓鱼打发时间。 阿一听她说完之后，头都没回。还是阿尔斯好心给了答案。 “他现在体内是有欧克特伯斯基因的呀，有愈合能力没问题。” 林凡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不是，你们不是说生物体不参与基因工作吗？就是个外挂？” “是啊，生物体是不参与，不过伴生石融合之后，就会带着我们的基因融汇全身，所以最后那个谁的基因里，欧克特伯斯基因含量比你俩还要高哦，毕竟生物体是纯基因，你们要理解。” 理解个鬼？ 林凡有些抓狂，“可你们不是说基因结构稳定，很难插入其他外来基因的吗？那你们之前又一直强调生物体不参与基因工作？” 岑方远在旁边听明白了，赶紧放下鱼竿来安抚林凡。“别着急，别着急，咱们好好说啊。” “稳定基因是很难插入外来基因啊，但难，不代表没有成功的。要不你以为他那段失去意识的时间都是在干嘛呢？”阿一抽空转过头插话，“你以为融合没有风险的嘛？错！那人运气好，没有表现出来罢了。我早提醒过你的，你可别再怪我。” “对对对，我们运气好。”岑方远笑呵呵地将林凡往旁边拉了两步，“我知道你是为宋仁的安危着急，但事情都过去了，结果都是好的，何必再纠结前事呢？” 林凡一直以为融合的危险就是那段没有意识的时间里，他们的应对。没想到宋仁自身也凶险万分。 她知道往事不可追，但心里那份惶恐就是难以排除。 如果宋仁运气差一点……是不是就…… “我们之前强调生物体不参加基因工作，是因为我们不确定那人能做到哪一步。”阿尔斯还是不忍心看林凡难过，放下鱼竿走了过来，“也不确定你们想要他做到哪一步。如果他止步于生物体植入，没有后面的融合，自然也不会有基因融合。” “他选择了，成功了，融合了，这是事实，但跟你还有安东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携带我们基因，可变身机甲的兰星人罢了，甚至还有更多的好处。” 他说的道理林凡都懂，章鱼人也没有存心欺瞒，但她还是说不出的憋闷和愤怒。 这种情绪更多的来自于信息差的无力，是对他们自身知识匮乏的无力…… “林凡，”宋仁在电话里喊她，等看到林凡的脸，又露出那个让人难以抵御的笑容。“我没事的，不用为我着急。只要知道不是奇怪的变异就好，说起来我还是利益既得者不是吗？” 林凡扯着嘴强笑了一下。 “李春华他们可羡慕死我了，你却在为我难过。”宋仁又说。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林凡也不知道如何表述复杂的情绪。 “为我开心吧，林凡。”宋仁轻轻地喊她，眉眼弯弯，“别忘了你不能陷入负面情绪的，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我自己很开心，你能跟我一起分享这份快乐吗？” 林凡看着屏幕上的宋仁努力而又真诚地逗自己，愉快的情绪很快盖过了其他，终于咧嘴一笑。 “开心，我当然为你开心。我祝你鹏程万里，无限可期。” 岑方远看看林凡，再看看她屏幕里的宋仁，心里灵光一闪，模糊的想法逐渐清晰…… 第761章 痛斥 章鱼人终于受不了愈发炎热的天气，在七月中旬提出了离开。 兰盟人心情有多复杂先不说，兰星上的普通老百姓倒是非常遗憾，希望章鱼人多待一阵子。 不少兰星人在飞船豪华旅行时遇到过一行人，近距离接触过无害的外星人之后，又在网络上晒出了自己的新奇经历。 也许是跟格罗完全相反的亲和属性，又或许是兰星历史上第一次公开接触的外星生物。总之，章鱼人从落地的那一刻，就开始受到兰星人的关注和喜爱。 越来越多的人晒“偶遇”，让接触不到的普罗大众对这三大只的感观越来越好。甚至头脑灵活的玩具商眼疾手快地给三大只开发了玩偶手办，更有人申请了各种章鱼商标。 章鱼人不在乎兰星上这点小版权，但在看到跟星辰手办放在一起的缩小章鱼玩偶后，还是感觉到欢喜。岑方远自掏腰包给他们买了好几些个，上了新闻之后，章鱼热就愈发不可收拾。 所以，当这三个欧克特伯斯人离开的消息一经公布，兰星上下一片哀叹惋惜。但大家也知道，做客嘛，离开是迟早的事。 于是不知道谁先发起给章鱼人准备送别礼物的行动，还有博主征集起电子祝福，总之，民间热闹极了。 而兰盟呢？他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丧气。 “礼物换取资源”的计划在章鱼人无欲无求的表现下直接以失败告终。 尽管他们准备了两个超级大鱼缸，可供章鱼人在飞船里玩钓鱼游戏，但他们心里也清楚，这种遍地可见的普遍资源很难换取什么实质性的资源。 想要伴生石？基本没可能。 于是在冲h方撒完气之后，各势力又把目光聚焦到老p打捞到的那两颗伴生石上。 那可是兰星上唯二的两颗珍稀资源了。 奥维还没从讨伐h方的快乐情绪中脱身，一转眼就变成了被讨伐的一方，狼狈自是不用多说。 h方趁此机会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老p发起猛攻，顺便给自己报一波先前的仇。 奥维越惨，握着伴生石越不能放。 伴生石代表什么？机甲转化资源啊！ 兰星上唯二两颗都在他们p国手里，这代表什么？只要应用得当，p国很快就能再添两个活生生的顶级战力。 到时候谁还敢在他们面前充老大？哼！ 奥维死咬着不放，h方压根不在意，在众势力身后暗戳戳鼓动唇舌。看着老p这个昔日大白鲨被一群食人鱼咬得坐立不安，在背后使劲兴风作浪，明面上却不动如山，深藏功与名。 终于，一个曾经跟老p狼狈为奸的西方势力按耐不住，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伴生石偷到了手。 本想占为己有，但又摆脱不了对方的穷追猛舍，本着自己得不到也不能便宜别人的想法，直接将伴生石运到兰盟。 呐，会议室上放着的那两个就是。 接下来就是一群人守着这两颗伴生石，争夺所有权。 任奥维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石头都不受他控制了。 咱们这边又开始做起好好先生，直接表示这轮争夺我不参与，顺便领了个中立的身份。然后这边安抚一句，那边劝慰一句，不动声色地拱火，让矛盾一直保持在激化状态，就差摇旗加油了。 老爷子的想法很通透。他们已经有两具机甲了，再加上本就富裕的资源，与其抢夺伴生石将自己变成其他势力的敌人，不如趁此机会分化对方。 矛盾嘛，总是吵着吵着就多起来的。 看，那哥俩好现在不面红耳赤就差动手了嘛。 直到三个章鱼人受邀，在离星前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走进兰盟会议室，看到中间放着的两个伴生石，感到困惑。 伴生石在他们欧克特伯斯都算是稀缺资源，不说像800那样藏起来吧，起码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放桌上吧？就像在饭桌上放着的酱菜瓶那样，自然得让章鱼人们不解。 岑方远快速地科普完之后，阿尔斯三人都齐齐沉默了。 “如果留下这两颗伴生石会让你们内部分化如此严重的话，那我们还是收走算了。”阿一挥舞触手，跟伊布图一人一个，轻松地卷起桌上的石头，塞进了……嘴里。 林凡一时间有些懵，那嘴那么小，怎么能塞进那么大个石头？她一直以为里面就装了他们的小黑盒子呢。 但随后想到特事所的空间袋，突然又觉得不算稀奇了。 兰盟人吵死吵活那么久，结果眼睁睁看着石头从眼前消失，集体失声。 不是！这没多出来几个怎么还-2了？ 很多人想抗议，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伴生石本来就是章鱼人的遗物。他们虽然不要脸，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要脸。 奥维却不管那些，站了起来。 “阁下，这两颗石头虽说跟诸位渊源不浅，但在兰星上这么久，我们兰星也有所属权吧？更何况还是我们找到的，怎么还说拿就拿走了呢？” 他这时候像被抢食的饿狼，语气和表情都凶恶极了。 可惜章鱼人不讲究那些，让心里一度紧张会得罪外星人的家伙们好好松了口气。 “我认同你说的所有权，所以才在海底特地留下两颗。”阿一作为探测负责人站出来说明。“原想着同族离开时留下这么多伴生石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用意，但兰星经过这么多年没有利用上，实在太过浪费，所以才由我们来回收。” 兰星人集体尴尬。 “但我们也考虑到纪念意义之类，所以特地给你们留下了三颗没有收取，其中就有这两颗。另一颗也已经用在之前的转换上了。却没想到你们为了争夺它们分裂自身，过分依赖于外力，忘记了最重要的是要推动兰星科技发展。” “我们大概可以预见你们在百年、千年后，科技水平发展依旧缓慢，争斗却还是如今天一般永难停歇。”阿一不在意兰星人逐渐压低的头颅，继续说他的。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明明是同一个物种，为什么你们彼此之间的争斗能延续几千年还不停息？伏羲跟帝俊的游戏是开端吗？或是你们的基因里还有女娲留存的基因，具有斗争天性？” 兰星人大惊。 他们刻意隐瞒了女娲的基因实验，却在此刻被章鱼人赤裸裸地指了出来。 “按正常发展来说，你们的科技实力应该远远不止于此。上一轮的星际侵略还没让你们反应过来，是因为后果不够惨痛吗？” 阿一的话伴随着特有的鲸鸣落入每个人的耳中，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如惊雷炸响。 “如果你们把争斗的力气都用在发展科技上，哪会沦落到今天被动挨打，遇到其他物种就战战兢兢，需要低头讨好的地步？” 全体兰盟人默不作声，像被人扒了一层皮。 他们一直以为掩藏的很好，却没想到章鱼人一直知道。 这就是高等文明的能力吗？连洞察力都如此的高。 “阁下息怒。”老爷子从人群后方缓步走来。 他本来是准备在会议结束后出现，送章鱼人上船的，没想到在隔壁听到这么一番训斥。顿时深感自己的不足，主动出来求教。 兰盟里，各负责人看到老爷子出来也很是惊讶。他们这些人虽然都身负重责，但头部级别的领导都格外惜命，根本不会冒险过来。 “阁下，”老爷子在三个外星人面前站定，缓缓向他们鞠了一躬，“请教我们，兰星该如何快速提升科技发展，强盛自身。” 阿一认出了老爷子，但也不太在乎。只是对他的态度感到肯定，舞动着身前的两个触手，回道。 “很简单，加大星球之间的文明交流。等我们这样的高等文明来促进你们的科技太难，但你们可以寻找同级别相似文明来打破自身发展的局限性，取长补短，合力共赢，实现良性循环。” “简而言之，你们该进入星际航行时代了。” 第762章 以攻为守 星际航行？！ 众人惊诧不已。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有过这样的梦，但兰星才刚刚实现载人航天器上天啊…… 这步子，是不是扯得太大了些？ “阁下，星际航行……我们怕是还没准备好。”老爷子迟疑了一下回道。 “怎么没准备好？”阿一不懂，“要船有船，要人有人，这不就行了？” “哪里来的船？你送我们一艘吗？”有人阴阳怪气地嘀咕。 “你们不是自己有吗？就在这里啊。”阿一从嘴里掏出小黑盒，投影出来，“不比我们的船差，还有什么好喊的。” h国人一瞄就知道他说的是飞梭。 没想到，飞梭也被他们发现了，本以为…… 也对，高等文明嘛…… “这是h国吧？”奥维脸色愈发阴沉，还记得笑着问老爷子，只是那笑带着嘲讽，难看的厉害。 “好啊！藏一个伴生石不说，还有这么个大家伙！”有人拍案而起，准备声讨一番，却发现大家都看向自己。 再想想如今的格局，一时气短，清了清嗓子，不再说话了。 “阁下，”老爷子带着和煦的微笑，“实不相瞒，这艘飞梭是也是女娲留下的，我们也是最近无意中发现，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而是我们根本没法掌握上面的技术。” 无法掌握的器物再高级也是死物。这个道理，在座的都懂。同样也知道老爷子没有骗他们，心中的愤慨减轻了不少。 “我们虽然向往太空，但深知目前能力不够，不敢轻易涉足，尤其是经历过格罗之后。”老爷子又说。“我们的实力几乎等同于我们的胆色，在诸位面前，的确羞愧难当。” 阿一向来直惯了，不适应这么委婉地说话，于是将阿尔斯让出来说话。 “老先生，”阿尔斯措辞很温和，大概是顾虑了老爷子的身份。“我们并不想强行干预你们星球的发展进程。但是有一点你们可能忽略了，就是格罗的到来，已经强行将你们拉入星际时代。” 老爷子一顿，“愿闻其详。” “其实在你们的历史上，有过很多外星文明出现的痕迹，包括我们欧克特伯斯人，但这些文明的拜访大多友好，所以来去无声，对兰星发展大部分都有短时高效的促进作用。” 阿尔斯的声音比阿一缓和多了，让众人的心都慢慢沉淀下来，能仔细地想他说的内容。 “是的，我们很感激各位外星友人的帮助和提携，也请各位回去，在遇到亚特兰蒂斯文明时的同族时，替我们送上最诚挚的问候。”老爷子场面话说的自然是溜的。 “好的。”阿尔斯先应下，又继续说道，“尽管大部分外星文明出于各种目的或原因来了又走，也许你们太弱，也许你们太远，但兰星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受到外星势力入侵，也是他们没有暴露你们的结果。可格罗来了又走了，你们觉得兰星还能保持以前的安稳吗？” “您是说格罗会报复？”老爷子皱眉问道。“可我们之前评估过，他的船损失过大，短时间……” 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是持续五六秒的死寂。 老爷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和煦的脸色一时间也难以保持。 “你想到了，在高等文明里，时间并不是一条向下线。它是可以跳跃着来的。”阿尔斯点了点头，“所以你们的保障约等于无。” 要怎么穿越时空限制来回跳跃，对目前的欧克特伯斯人来说还是难题，但他们的同族能穿越到几千年前的兰星，未必其他生命体不会。 星际中各种孔洞和风暴云太多，机遇也数不胜数。 “先不考虑格罗穿越穿越时间线再回来的结果，就算按正常时间线，你们的发展也不可能快过他们。很可能等他们船修好了，再一次飞过来的时候，你们依然发展缓慢，无力抵抗。” “那时候你们靠什么呢？你们的机甲人还都活着吗？结界能量肯定还够用吗？” “哪怕格罗舍弃了你们，但他只要愿意，恶意将你们的坐标散布出去，在我们那个等级的文明里，多的是喜欢占领星球掠夺资源的星球，你们又抗得过几波呢？” 阿尔斯每说一句，老爷子心就往下沉一分。 他们从没有以这个角度想过，可现在一想，竟觉得兰星时刻处在危机中。 “那要怎么办？”奥维出声。 格罗那样的攻击，任谁也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最优解是格罗在没遇到任何恶势力之前解体消失，但这个可能性不大。高等文明的太空堡垒结构复杂，哪怕损毁一半也不会影响其他部分功能，只是功耗和容积下降罢了。” 兰星人心凉了又凉。 “高等文明族群消失也没那么容易，除非同等文明或者更高等文明出手。我觉得，与其指望那些，你们不如祈祷，格罗在行进中，遇到的都是非恶势力。” “非恶势力不会对兰星造成损害吗？”奥维接着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要知道，星球有属性划分，人也有。非恶势力只能保证不会以星球之力来攻击你们，但不能保证有恶意倾向的独立生物自行前来。只不过那都是小飞船，比起格罗那样的全族压境，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也就是说格罗要是把兰星的消息告诉了一波坏人，那这个坏人很可能会来兰星偷摸一把，具体结果还要看对方实力和兰星的防御。 这还是这个人背后势力或者星球没有侵略倾向的情况下，如果正好碰上个需要抢地盘的星球或者势力，那就直接game over了。 都不用考虑实力问题。 对方能从格罗嘴里得到兰星的消息，起码也是势均力敌，甚至更高一筹。再怎么也不可能弱到哪里去，否则格罗那性子，也不可能跟对方哔哔，直接无力拿下了。 林凡都有种兰星外面随时会蹦出来一个坏蛋，又开始新一轮噩梦的感觉。 这还能活？ “不过你们也不用这么担心，”阿尔斯大概是发现兰星人集体沉默了，又补充道。“按格罗的伤情，大概率不会回到以掠夺为特征的文明维度，那对他自己就是毁灭性打击。” “我们预估他会在中低等文明的路上修复，还要躲避各方不明势力，等情况稳定下来再伺机而动。如果中途他们找到更合适的星球，也有可能直接掠夺了。就算要报复你们，可能是很久之后的事儿了。毕竟星际间距离太远，文明等级过低的话，能源也紧张，来一趟并不容易。” 兰星人的心这才落到肚子里。 “所以我们主要提防的是格罗在途中散播信息引来的意外访客？”老爷子很快缕清了基本思路。 “差不多吧，排除一些时空上的极端情况来说，你们最可能会面临格罗给你们安排的小惊喜，具体情况和时间都难以预料，但能航行到兰星的，实力怎么说都要比你们高得多。” “那我们的飞船就更不能离开了呀！”奥维不懂，“最好的实力和武器留在兰星不是才能更好地护卫吗？” 阿尔斯似乎叹了口气。 “你说得没错，可你说的是防御手段，我说的却是……” “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御！”老爷子铿锵有力地出声。 “对，没错。”阿尔斯赞同，“虽然不是让你们真的进攻，但这个意思没错。以攻为守，顺便还能吸取同等文明的先进破开兰星发展的壁垒，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对策呢？” 第763章 带你们走一段 老爷子很快领悟到章鱼人让他们开飞梭在星际找其他文明的意图。 一是查缺补漏。 如果能遇到跟兰星科技水平相当的星球，可以学习对方的经验，看能不能用于自身。如果能建立星际外交，实力上想必也能更强一些。 再想美一点，兰星跟无数星球建立合作连横，互利互助，各方面发展自然会比自己闷头发展要来得快吧？ 女丑的世界树里可是存着满满的高科技，但他们研究了那么久，也才解析出那么一点点，进度灼人。可见科技发展受到的限制还挺多，来自外界的支援有时候并不是越高越好。 二是走出去，多看多想。 兰星上来过这么多外星人他们都全然不知，要不是格罗给他们狠狠上了一课，他们还在一边憧憬外星生物，一边自得其乐地享受自以为高的科技成果。 多出去看看，星际里的其他星球，新物种，也是增长见识，扩宽知识面，帮助兰星实力提升的途径之一。 就好像他们听章鱼人说了那么多星际见闻，表面上看对兰星实力没有什么帮助。但当他们真正接触到星际相关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些已知的经验是多么的重要和宝贵。 再一个，老爷子觉得现在出去，虽然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觉得这也没准备好，那也没准备好。 但反过来说，什么时候才能准备好呢？ 要知道，造一艘飞梭，或者像章鱼人他们现在的飞船这样的航天器，以兰星目前的水平根本做不到。 外形仿制倒也不难，但重点的核心科技他们一个都不懂。 真等他们能制造出这样的高科技产品，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既然有现成的交通工具，好像连操作说明书都在手里了，为什么不大胆闯一闯呢？ 老话说得好，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既然兰星在格罗一战后注定要暴露于星际，还不如由他们自己掌握后续的命运。 不知道外面的星河有多大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还龟缩在银河系内沾沾自喜，不就又走了老路？注定是要挨打的。 多看，多学，多进步！ 老爷子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确定了心里的想法。 在女丑那儿矜矜业业陪着女大神的金思辰还不知道，下一波压力已经向他袭来。 兰盟办公室里，大家你看我，我看你。 虽然章鱼人画的饼很好看，但哪有伴生石实际？ 但迫于场面，谁也没有站出来说这话，再不要脸的人还是要那点儿遮羞布的。 既然目前局势无法转圜，h方的老爷子又愿意出这个头，那他们就跟着捡漏好了。 “阁下的话很有道理，为我们指明了方向，只不过太过突然，我们即便立即着手准备，也难免措手不及，短时间怕是难以成行。”老爷子心神既定，又恢复了和煦的笑容。 别说太空飞船了，哪怕是乘飞机出行，人员配置，物资筹备，那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 更何况还有个女丑横在飞梭前面要解决。 “不错，的确要徐徐图之。”阿尔斯也表示赞同。 兰星现在这样能愿意往外走，从态度上就已经算是非常值得鼓励了。别说他们，就是欧克特伯斯人要星际远行，也要几个月准备时间呢。 “这样吧，作为拿了你们两颗伴生石的补偿。”阿尔斯想了想，又说，“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往太阳系内圈飞行，尽管里面没有生物，但既然来了，还是要记录全面的。等我们离开再经过兰星的时候，如果你们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带你们走一段，教你们一些星际航行中的些基本操作。” 老爷子大喜过望。 经验这东西真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如果章鱼人能带他们走出新手村，星际发展的事情进展会快上许多。 “感谢阁下，这正是我们需要的。只不过不知道我们要有多少时间能够准备？我怕我们赶不及。” 阿尔斯也不知道，缓缓摇头道，“这还不确定，要看具体行程。但按距离估算，三四个月应该是要的。再加上回程……可能在五六个月之间。到时候如果相差不多，我们等几天也是可以的。只是不可能太长，你们尽量安排吧。” “好的好的，感谢感谢。”老爷子上前双手握住阿尔斯的触手，“阁下对我们兰星的帮助实在太宝贵了，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老爷子说着说着，往后退了两步，恭恭敬敬地对章鱼人深深鞠了一躬。 这位为了h国矜矜业业奉献一生，在兰星上可以说呼风唤雨也毫不夸张的老人，为了兰星的未来，为了他的人民弯下了一直笔挺的脊梁，低下了向来高昂的头颅，久久不曾抬起。 h方这边所有人见状，立马全员鞠躬。 林凡和米姣他们这些站在章鱼人身后的h方人员早在老爷子弯腰的那一刻也跟着低头弯腰。 会议室瞬间弯倒一片，其他各势力负责人见状，也陆陆续续跟着弯腰。 虽然不明白咋回事，但不能太不合群啊，否则回头被h方记仇，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就这样人传人，呼吸之间，总控室里只要能动的人都冲着三个章鱼人弯腰鞠躬。 饶是章鱼人并不在乎这些，一时间也被震住了。如果他们有虚荣心的话，此刻必定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弯了一会儿就开始头晕，整个人摇晃着开始不稳。 林凡一个健步越过阿尔斯冲到老爷子面前扶住他，将人交到慢她一步的沈北手里，顺便跟他对了个眼神，收到对方一个眨眼的同时又快速退了回去。 利益既已谈定，后面就是可有可无的寒暄和送礼物环节。 看到超大鱼缸的时候，阿一和伊布图都不约而同地舞动触手表达开心，阿尔斯还能保持淡定。 等他们转送出民众的礼物后，被各种玩具鲜花和大小礼盒淹没阿尔斯也不禁动容。 蓝星民众的祝福通过他们特制的翻译软件清晰地传达给大章鱼们。 他们突然就明白了，几千年前，他们的同族为什么要帮兰星人发展生产力，甚至在受他们污染，死后也没有迁怒他们。 真的是……让人难以轻易割舍的生物种群呢。 阿一这边卷起一个像他的娃娃，那边卷起一个印着他们画像的方巾……十几只触手忙得不亦乐乎，快乐源源不断。 “我要去飞船上给他们看，让他们羡慕死我。”伊布图左拥右抱的也不遑多让，快乐得团团转。 阿尔斯看着工作人员成箱成箱地往飞船搬运礼物，决定再给兰星人一个礼物。 “中短程信号传输装置你们还没有吧？送你们一个。” 第764章 送别 信号传输装置兰星当然是有的。 天上飞的通讯卫星，地面的信号塔都是。甚至远在冥王星附近，将格罗信号传回来的那颗卫星已经属于远距离信号传输器了。 可很显然，阿尔斯说的“中短距离信号传输装置”跟兰星定义的不是一个东西。 即便一样，他们的技术也肯定更先进，在时效上要远超兰星。 同样的信号，用更短的时间送达，尤其在危机时刻，能腾出更多的准备时间。 格罗出现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当初他们没有及时发现，或者晚几天得到消息，等格罗闪现后发动突袭，兰星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哪怕同样有星辰几人在上面顶着，但伤亡、损失跟有准备撤离民众后的肯定差上十万八千里。看看那些没有准备几乎灭国的可怜家伙就知道了。 时间就是效率嘛，这个至理名言在星际时代同样通用。 在广阔无垠的星河中，很多时候距离是能跟时间划上等号的。 就好比现今世界上最大的计量单位——光年，看上去带着年字，像是在说时间，其实是光在真空中走过一年所经过的距离。 兰星人在地面上常用的长度单位无非是厘米，米，千米或者公里。而一旦跃出兰星，进入宇宙层面，过于广博的空间只能用光年来衡量。 一光年大约是九万四千六百亿公里，这在星空中还只是基础单位，星河浩渺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概念，大家也就可想而知了。 阿尔斯他们经过长时间星际旅行，长距离传输装置已经用完了，所以暂时失去了跟主星联系的自由。 中短途装置虽然还剩几个，但因为受型号的约束，同一距离要布置多个才能达到一个长距离的效果，大多数情况下只用作特殊短距离和应急。 兰星又远又穷，没有设置通道的必要。章鱼人们也一直打着一次性观光体验的目的，只是没想到兰星人这么热情。 明明他们跟民众没有太多接触，对兰星的实际发展也基本没有插手，但还是收到了如此惊人，具象化的善意，这是他们在旅程中从未体验过的。 也让阿尔斯觉得，不做点什么都要丢他们欧克特伯斯高等文明的脸。 送礼这事儿，要投其所好，送到人心口上才是有效功。 阿尔斯知道兰盟目前最想要的是伴生石，但他们不能给。 他是懂送礼的，正好兰星接下来要展开星际航行，以他们目前的技术，飞船走远后，跟主星的信息通道建立肯定是个大麻烦。 不能跟主星联系的飞船就好像断了线的风筝，而不能及时传回主星的数据再多再好都毫无意义。 几乎不用怎么思考，最合适的礼物就这么脱颖而出。 一个改造成兰星目前生产力也能制造的中短途信号传输装置，附带详细图纸和制造说明。 这个技术含量并不算高，放到低等文明也不会对他们当下阶段的发展产生太大的影响，但能让他们好好地超上个近道。 这样又好又巧的礼物正适合现在的兰星，为即将成行的星际旅程又扫清一大障碍。 老爷子都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一个劲儿握着阿尔斯的手，将生平能想到的溢美之词都说了个遍。 阿一和伊布图被指派去紧急修改信号传输装置，降低材料配置以适配兰星生产力。因为前面收了太多的礼物，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情愿，反而干劲十足，没让外面的兰星人等太久。 林凡和安东尼奥再次变身，护送飞船穿过结界向主舰飞去。 本来在月球旁边停着的主舰已经缓缓启动，也不等阿尔斯他们到达，调转舰首，往远处驶离。 阿尔斯见状让两人不要再送，他们要加速追赶主舰了。 伊布图站在飞船顶端透明的控制室里不停地对两人挥舞十多根触手告别。只是随着飞船的转动和加速，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林凡看着远去的飞船，不舍的心情油然而生。 外星人来的时候，他们千防万防。哪怕这么久一直相安无事，可直到送他们离开结界前的最后一刻，林凡都不敢完全放下心来，心底总藏着防备。 兰盟也是一样，要不然，怎么会让他们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守着呢？ 可防来防去，到底贴身相处了几个月。尤其在树林里钓鱼的那段时间，可能是只有他们几个，不用过分担心其他因素，又或许是知道没有什么风险了，林凡的戒备降到了最低，似乎真的是跟新朋友在郊外玩耍。 这种分裂的情绪让林凡经常感到不适，又要快速地调整自己，保持最好的状态，精神上比肉体上要累得多。 如今外星人终于送走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头也没了，不舍之外，更多的情绪是放松。 “走吧，咱们回吧。”安东尼奥没有林凡这么感性，但还是陪着她在太空里静静目送飞船进入主舰才出声。 一转身，碧蓝的星球又呈现在眼前。 林凡不禁感慨：“这颗小破星，不管看多少遍都还是会被震撼到啊！” “小破星？”安东尼奥哈哈一笑，“喜欢你的人知道你这么说兰星吗？” 星辰转头看了眼身侧的阿波罗，黑色的盔甲在充足的光照下反射出柔和的光，整个人从漆黑的太空中凸显出来。 “怎么了？”安东尼奥没听到回应，一转头就看到星辰盯着自己看，又笑起来，“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我帅绝宇宙吧？” 林凡其实挺喜欢安东尼奥这种自得其乐，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自己开心的性格的。但有时候又受不了他不分场合的厚脸皮。 他们的耳麦可都连着总控室的音箱呢，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兰星各势力代表都在会议桌前听着他们被大喇叭同步过去的对话。 这还没算总控那些技术员们。 早前跟章鱼人进总控的时候，林凡还特意瞄了一眼，少说有两三百人会全神贯注地听他俩说话。 这样的人数对林凡来说是直接社死的程度，而对安东尼奥这样的社牛来说，显然更利于他发挥。 “呵。”林凡发出了个意味不明的音调，找了个自己更舒适的话题，“我说小破星怎么了？这是爱称，昵称，她再破我也爱，你懂吗？再说了，我们h国一向言论自由，哪像你们老p……” 怼得正顺口，突然想起老p的人也在听着……林凡赶忙中断输出，撇开安东尼奥独自加速。 “我们p国怎么啦？我们那才是真正的自由！”安东尼奥不依不饶地追了上去。 “你拉倒吧。”林凡不想多说。 说人坏话不是她擅长的领域，更何况还是当着人面说。 “哎哎，你别跑，说清楚先……” 阿波罗紧追着星辰不放，从太空到大气层内也没停，聒噪得像两百只鸭子。 总控室里，两人声音清楚地回荡。 其他各势力忍不住偷瞄坐首的h方和p方负责人。 h方依然不动如山，好像法什么都没听到。p方的奥维却反常地在笑。 妈呀，他不会被接连的打击刺激疯了吧？ 先是伴生石被偷，失去对其的掌控，后面所有权还没争到石头却被外星人收走了，这还没过多久呢，又听到星辰无声却胜有声的嘲讽…… 可怜…… 但是活该啊！ 一群人各个正襟危坐，不露声色。实际上，有的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放几炮礼花庆祝p国终于落得如此下场；有的情绪没那么激昂，但也告诫自己，最近离p方远点比较安全。 送走外星人之后，访问护卫团就地解散，大家各回家各家。 安东尼奥追一头钻进了特事所，缠着祝存军给他安排到异能学院里开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林凡无事可做，吃饱喝足后，决定去800看宋仁。 第24章 年1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嘿呀！我刚忙活完，要过年了，活就多了。宝子们家里打扫得咋样了？年货都备齐了吗？ 1月份工资涨了，足足有283.99呢，哈哈真不错，终于不用两个月发一次工资了。 其中订阅就有240，集团36.3，还有红包5块跟第三方2块多。满足。 到今天为止，收藏终于有1568了。 不容易啊，这本书收藏都是一个一个涨的，有时候还掉几个。嘿呀，感觉开年是个好局面，有没有？ 上个月在外星人的引导下，破解了亚特兰蒂斯和许多未解文明之谜。给宋仁置入外星生物体，让他站起来并且融合伴生石变机甲了。外星人走之前还不忘让兰星踏上星际旅程…… 好不容易啊，宝子们，写到180多万字才终于要上星际了。 我之前还曾经想过，要不就这里大团圆，星际再开一本好了。从头写，熟练度和经验都上去了，数据和收入应该也能好些对吧？ 后来还是作罢了。一个是这个结尾实在有点莫名其妙，再一个，我不想再写一本这个类型的书啦，尤其知道会扑的情况下。 就继续呗。道路且长，慢慢走总会走完的。 2月份进入过渡章，是离开兰星前的事，嗯，不知道会不会有宝子觉得乏味。 我记得有宝子说过，不喜欢太日常的情节。这个……我感觉我整篇文都是以主角角度展开的，她的日常。有平淡的，搞笑的，纠结的，低迷的，当然也有危险的，高光的战斗时刻。 怎么说呢，我还是感觉一个人的生活就应该是多样的，而大部分都是日常。这些看起来乏味的日常像流水一样不知不觉地改变，成就主角，最后爆发成最闪耀的那个她。 就像我们的每一次爆发，都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平日里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但这些一点点不起眼的碎片拼凑成了棒棒的自己。 再一个，等主角上星际之后，这些兰星上的细微末节都会是支撑她心底的强劲动力。所以我觉得写这些是有必要的。也希望大家能喜欢。 想来想去，还是我书名起错了，哈哈哈，不应该叫战记是吧？但是想想，主角其实从一开始都在战斗，只是不是常规意义上的那种，大开大合，热血澎湃的打斗而已。 以后我一定不写这种细水长流的文，我要整个快节奏爽文，爽在面上不用等的那种。 好，小说就先说到这里。再说一件今天刚发生，我觉得特别离奇费解的事。 今天下雨。我昨天刚给狗洗了澡，今天就给它们穿雨衣雨鞋出去。小狗雨鞋是跟人胶鞋差不多的，脚口比较大，一脚蹬，腿的位置再用魔术贴包紧固定。 我家大狗叫榴莲，她的脚掌宽，有时候前脚会掉一只鞋。橙色的小鞋子很醒目，我就经常手拿着回家，所以每次穿雨鞋，我都要仔细看她们鞋有没有掉。 今天运气好，一直没掉。我还挺高兴，过马路也在念叨鞋都好好的，连上楼梯也在念叨。因为这样就不用给她们吹脚了。 回来，拖鞋，脱衣服，擦擦，用水风机吹吹头上淋湿的毛毛。 等我去水池洗他们的脏雨衣和鞋子才发现，榴莲的鞋少了一只。 哪里都找不到。 从门口到水池的路这就么点，我还趴下来看地板，甚至跑出去到马路边看了。 可我记得，过马路的时候，我看到鞋子是完整的呀。而且如果真的少了。我回家给她们脱鞋第一时间就会察觉到，而不是什么都忙活完了，洗完了才发现少一只鞋。 反正我找了好多遍，就是找不到。于是就成了年末的一个未解之谜。 哈哈，是不是挺无聊的。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忍不住想跟人分享。 好了，又絮叨这么多，赶紧开始感谢名单。 首先感谢冉听花开宝子的打赏，已经买了奶茶下肚了，么么哒。 下面是投月票的宝子们： 书友 静湖望月 平静无波淡如水 electone1 悠游太虚 书友 山涧晴澜 风灵儿 书友 小忌廉 书友 不约承认我是渣滓 三叶虫01 阅梦兮 大多是熟悉的宝子，也有新宝子哟。感谢大家。 ----------------- 下面是每天辛苦投推荐票的各位。 邮差301 柠檬均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一口一汤圆欧耶 书友 小书迷 静湖望月 星霜溢月 书海深鱼潜水中 同样也有新宝子的面孔哦。辛苦大家每天帮我投票。这些可都是我的精神动力啊。 很快就要过年了，在这里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 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想什么都成，要什么都有，新年大发呀！！ 陈晓堃 2024年2月4日午 第765章 断刀的秘密 星辰降落在623场中的时候，宋仁的红色机甲正在场中检测。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在623地下实验室里接受各种检测和训练，基础适应已经做得很不错了。 只是时间还比较短，熟练度跟林凡，安东尼奥两人不能比。所以后面送别章鱼人的时候也没叫他，而是让他安心地在800继续训练。 星辰一落地就解除了机甲，露出里面穿着黑色修身短t，牛仔短裤，塑料人字拖的林凡。 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800的徽章别在领口，跟遇到的人熟稔地打着招呼，踢踢踏踏地靠近红色机甲。 “怎么样？”林凡仰头问宋仁，“现在还虚吗？” 这话一出，周围忙活的人都全员静止。 果然还是林凡，敢无所顾忌地跟宋大魔头这么说话。 宋仁原本看到林凡雀跃起来的心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哇凉哇凉的。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吧？ “呃咳，”张兆杰清清嗓子悄悄提醒林凡，“你这么问，没有哪个男人会肯定回答的。” 林凡问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被张兆杰一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这个……”她挠着已经长到耳下的短发，一时间又不知道换成什么说法合适，干脆不想了。“就问他身体受不受得了……哎呀！就那个意思，你们都知道的嘛。” 围观人群自顾自地忙着手里的事，耳朵却高高竖起，想听宋仁是什么反应。 “别理他们，我很好。”宋仁带笑的声音从机甲中传出。 这也就是林凡，要换成其他人，起码一个眼神杀是跑不了的。 张兆杰也收起玩笑，将手中的平板分享给林凡。“这些是他机甲的数据，你应该能看懂吧？” 林凡伸手翻了几页，跟星辰的数据相当。“这不已经很好了吗？” “是啊，都挺好的。而且我们还发现了扶光武器的秘密。”张兆杰对林凡挑眉眨眼，就等着林凡来问了。谁知人家根本不顺着他的套路走。 “扶光？”林凡愣了一下，指着红色机甲问道，“正式命名为扶光了吗？那之前的扶光怎么办？” 仿生甲1号当初就命名为扶光，是800机甲军团项目的初号机，再加上驾驶人是宋仁，在兰星机甲史上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和地位。 她之前也想过，宋仁的生物甲肯定也会有个响亮的名字，却没想到直接用扶光了。 “是啊，毕竟宋仁和扶光这个名号也算是绑定了嘛。之前的扶光改为扶光1号，也不再给他另寻驾驶员了，最终会收到博物馆里，做陈列展示和备用机。” p国之前就在博物馆里做了这样的展示，还曾经把林凡吓得不行。 h国在建设机甲军团计划出来后，就有在高科技场馆内开辟一片地方专门展示这些机甲的打算。 原本是想另造一台放过去的，现在看来，可以直接拉过去摆放，倒是省了许多事。 623也研究了一下，觉得机甲称号还是跟驾驶员走的比较好。毕竟大部分时间里，机甲跟驾驶员是划等号的。 也因此，不管机甲如何进化升级，模样改变，一般来说，只要驾驶员不变，那他驾驶的机甲称号也一直不会变。当然，特殊情况除外。 得到答案的林凡点点头，心中却无端开始为扶光1号感伤起来。 都说万物有灵，如果扶光1号也有灵的话，跟相濡以沫的宋仁分开，会不会孤单寂寞冷呢？ “哎~”张兆杰看林凡突然发起了呆，伸手在她面前挥舞，“想什么呢？” “没什么。”林凡挠挠鼻尖，快速从奇怪的想法中抽离，“不是说发现了武器的秘密吗？是什么呀？” 张兆杰倾吐的欲望被她两下一打断，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烈了。“呐，扶光的刀你不是见过吗？你不觉得它有些奇怪吗？” 扶光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地听两人说话，听到这里，配合地从后腰抽出刀，伸到林凡面前。 林凡见过的刀不过就是菜刀和武术表演的红绸铁皮刀，甩起来劈啪作响的那种。 眼前的刀却不一样，长直厚重，单面开刃。要不是这个特点太过明显，跟双面开刃的阔剑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长度太短了，末端又是波浪形的截面，仿佛是折断了一截似的。所以她才直觉这是个断刀，但心里其实并不肯定。 “他手里的这把是直刃刀，手柄短，护手小，刀脊厚实，重量较一般薄刀要重，从外形上看，比较接近环首刀，适合劈砍远刺。”张兆杰喜爱地抚上刀身的黑色花纹对林凡解释道。 “劈砍看得出来，但远刺……”林凡指着波浪端，又笔画了一下刀面的长度，“你确定？” 远刺远刺，是有一点的距离标准的，这断口上虽然带着尖，也不是完全不能刺，但撑死了也只有普通刀一半的长度，比长匕首并没有长出多少，怎么看也要近身才能刺到呢。 “你别急啊，这不就要说秘密了吗？”张兆杰又得意了起来，冲扶光使了个眼色。 扶光灵活地将刀在手里转了半圈，反手持刀，往大腿侧边翘起的护甲内一插，再拔出来的时候，刀变成了正常长度。 林凡眨眨眼，凑到刀身中间的位置。原本波浪断口完美地融合于花纹中，根本看不出刚才还是半截的。“这样也行？” 星辰的双剑其实也是组合拆分的形态，按理说不算稀奇，但扶光这个零件隐藏的位置跟她不一样。她还特地凑到大腿外侧那块去看，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看出来了。 “还有呢。”张兆杰眉飞色舞地又扬了扬头。 扶光将刀换了一只手握，又往左大腿侧一插。 “看，现在这个长度，斩马也不成问题。”张兆杰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你看这些黑色的凹槽，表面看是花纹，其实都是是引血槽……” 张兆杰巴拉巴拉什么林凡已经听不清了。 在她眼前，红色的扶光杵着长剑威风凛凛地站着，一副万夫莫开的姿态，像极了里面的人。 “所以说，这个生物形态的多样性，一再让我们吃惊。”张兆杰终于为他的长篇大论做了收尾，“只是不知道变化形态的源头是什么，受自我意识控制，还是其他外在因素影响。啧，高维度文明的东西还需要进一步深挖。” 工作人员上前汇报，张兆杰核对过所有项目无误后，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带人走了。 等林凡回过头来，机甲已经变成宋仁，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这个宋仁，怎么好了之后，特别爱笑呢？难道是经过磨难后发现生活格外美好？ 林凡心里嘀咕，也对他咧嘴一笑。 “吃饭去不去？我请客。” 第766章 吃饭谈天 吃饭，在很多时候并不单单为了填饱肚子，更多的时候变成了一种社交手段。 就好像现在的林凡，肚子并不饿，但又实在不知道要跟宋仁说什么，于是干脆拉人去吃饭。 况且宋仁才刚结束变身，理论上也是需要补充能量的。 她真是贴心极了！ 林凡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开开心心地乘电梯上到地面。 从凉爽的地下出来，地面本来不算炙热的温度也令人感到不那么舒适。好在小电车开起来四处通风，倒也没那么难受。直到进入食堂，再次被凉风笼罩，林凡才舒爽地叹了口气。 “人类还是离不开高科技啊！” 宋仁嘴角带笑地看着她，和她并排往窗口走。 一路上很多人冲着宋仁打招呼，还有好些人认出了林凡，扬声喊“大小姐”。 林凡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仿佛瞬间又被拉入那个时间段的回忆，辛苦而又温馨，也不断地挥手示意。 本来还算安静的食堂一下子喧闹起来。 不明所以的新人打听大小姐是谁，知道、认识林凡的人纷纷掏出手机给同伴发消息，广为传播。 “还是你们这儿热闹啊。”林凡好容易走到打饭的窗口，拿了个托盘感叹道。 周围的人见她开始打饭了，都不好意思再上前打扰，默默退下，只是眼光还不自觉的往往这边瞄。 “特事所不热闹吗？”宋仁也拿了个托盘跟在她后面。 “热闹啊，但不是这种热闹。”林凡回道，又特地回头对他说，“别跟我客气啊，尽管拿，富婆钱管够！” 她转身，特意拍了一下领口的特制徽章。镶嵌红宝石的暗红色徽章在灯光下反射出各种流光，跟她想要标榜的身份适配的很。 “遵命，富婆。”宋仁轻笑，心知她的徽章里存着一笔不菲的生活补贴，一直也没机会用，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 林凡看到以前吃过的就拿，尽管没有能量补充需求，但想着宋仁可能吃得多，叠满了一托盘。回头一看，宋仁也是满满一盘，好些都是她眼熟，以前常吃的。 “这些就够了吗？”林凡怕把他饿着，“我以前一个人就能吃三盘的，不用为我省钱。” “够了，今天只是常规测试，没耗什么能量，好些都是帮你拿的。实在不够再拿好了。”宋仁笑道。 好嘛，这两人都怕对方饿到，拿多了。 但再放回去也不太好，反正吃多了也算积攒能量，林凡没怎么犹豫就拉人结账去了。 坐下后，两人边吃边聊，林凡问宋仁最近的适应情况，宋仁问林凡外星人离开时的相关事项。一来一往之间，很快又回到当初的熟稔。 “你们能直接穿过结界，不需要女丑操作吗？”听到这里时，宋仁忍不住出声。“我以为结界一旦转换成防御模式就会隔绝一切。” “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我身上不是有世界树的能量吗？被它默认成一部分了吧。”林凡往嘴里塞了块小酥肉，“至于安东……他当初不是被我电了吗，后来为了救他，不知怎么也倒腾了点世界树能量进去。就这样了。” 宋仁点头，“这样也好，听说那女丑很难劳动，能不麻烦她总比麻烦她好。” “对，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林凡咧嘴，“不过之后，他们应该也会带你去女丑那儿蹭能量，毕竟我和安东都有了，你没有也说不过去。真遇上攻防时刻，能自由穿梭结界还是很有优势的。” 这事儿崔岩估计已经安排上了，应该轮不到林凡操心。 “我听说女丑脾气不好。”宋仁自然也知道崔岩的性子，对他即将要面对的关键人物开始询问。 “嗯，是不太好。”林凡点头，“不过想想也很正常吧。本来是个神女，被恋人背叛，一觉醒来，已过千年，认识的人都不在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兰星守着女娲的东西和承诺……啧，怪可怜的。” “不是说你跟她不对付吗？”宋仁听说过林凡跟女丑第一见面就打生打死，星辰也在这里因祸得福，带上了电。 “是啊，她那时候要挖我们脑子，那能跟她客气吗？就拼了命打呗，最后谁也没赢，勉强算是平局吧。”林凡笑道。 “任谁看到差点杀了自己的对手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的，但这并不影响我理解她。其实她也挺厉害的，一直坚守承诺，某方面来说，我是佩服她的。” “所以你心底里觉得女丑是个好人？”宋仁饶有兴致地追问，却被林凡白了一眼。 “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非黑即白呢？”林凡摆出一副教育的姿态，“女丑这个人吧，好不好我不敢肯定，但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我觉得，她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宋仁笑笑，“从没见你对别人的评价这么高。” “谁说的？”林凡反驳，“我对你的评价也很高啊……” 林凡话没说完，就感觉肩头一阵微弱的气流变化，敏锐地伸手一扣一扭。 “哎哟哟哟，”李春华的破锣嗓子响起。“是我，是我呀！” 林凡早在他喊叫出声的时候就撤了手，“你偷偷摸摸地过来不会是想吓唬我吧？” “给你个惊喜。”李春华委屈地揉手，“你来都没跟我们说，当然也存了点吓你的心思，没想到你下手这么狠。” 他当然知道，不能从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的视野盲区悄无声息地接近，经过无数次捶打的身体会自动做出应激反应。 就好像他们自己，根本不可能被人偷袭到。但他没想到林凡也厉害到这个程度了，他对她的体能印象还停留在林凡离开800之前。 “嗯，惊喜收到了，你觉得满意吗？”林凡笑嘻嘻地问他。 李春华脸一垮，“我那是无心算有心，没想到你实力精进了，再来一次，我肯定……” 宋仁对李春华被林凡钳制的结果很不满意，虽然林凡有高敏加成，但李春华的轻敌才是他的缺漏。 他不想看李春华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张口就要让他加练。“李春华，你……” 李春华像是刚意识到宋仁在场，火烧屁股一样地跳了起来，“啊！我去打饭了，回头再说！” 高飞和季羽刚跑近就看到李春华转头跑了，不明所以的两人对林凡和宋仁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去追不省心的李春华了。 林凡看着一群人莫名其妙地来了又走，再看看宋仁，笑了。“他还是那个憨憨。” “是啊，一点儿长进都没有，活该每次都要往死里练。”宋仁也忍俊不禁。 李春华的好，他的傻，他的担心和眼泪宋仁都记在心里。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更想帮他纠正会导致危险的各种毛病。 可惜李春华这个憨憨，每次被练得嗷嗷乱叫，一转头又忘个精光，纯纯的记吃不记打，让宋仁也很是无奈。 “你现在这么厉害，我也没想到。”宋仁赞道。 “哪里哪里。”林凡还不知死活的谦虚，就听宋仁又说。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的赌约？” 赌约？林凡眨眨眼，眼睛瞪大。 不会是…… “虽然迟了这么久，但我还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跟我比一场，给这个未完的赌约画一个句号？” 第767章 未完成的赌约 林凡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又是闪现宋仁躺在病床上的颓丧模样。 她摇摇脑袋，将强烈的画面甩出去。 宋仁好端端地坐在她面前呢，老记着以前这些破事做什么。 “不愿意？”宋仁看她摇头，有些意外。毕竟林凡离开800前，对打倒他充满信心，且兴致高昂。 “不是，这事儿有点儿突然，我要想想。”林凡赶忙摆手。 “想？”宋仁垂眸想了想，不明白林凡要顾虑什么。 而林凡的脑中，第一反应是拒绝跟宋仁对打，第二反应竟然是怕宋仁打不过他，会伤他的自尊。 对！就是这么自信。 宋仁再厉害，也是这一个多月刚恢复过来的。力气上她不敢夸口，但冷兵器上，她自认无人能及她左右。再加上沈北都夸过的敏捷…… 呃，宋仁现在好像也有敏捷了，这么一来，差距的确变小了。 可跟宋仁对打……破碎的画面又聚拢成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不不不不！她下不了手！ 林凡头摇得跟个拨浪鼓，拒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你头不晕吗？”姜尤端着餐盘站在一旁。 她知道林凡回来了，特地过来食堂吃饭，没想到刚靠近，就看到这女人一副发癫的模样。 对面的宋仁却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 他神经真的修补好了？姜尤怀疑。 林凡稳住有些晕的脑袋，一抬头看到明艳动人的小姐姐，眼睛都亮了许多，拍着身边的座位招呼道。“来来来，快来坐。” 姜尤也不扭捏，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刚才看到李春华他们三躲在那边吃饭呢，他们怎么不过来。” 林凡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直在偷看他们的李春华。 “不用管他。”宋仁轻轻瞟了那边一眼，李春华看到之后，立马哆嗦得像得了帕金森。 季羽和高飞都无语了。 你说你怕还老去招宋队干什么呢？这来来去去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玩情趣呢。 姜尤跟林凡寒暄几句后，又提起刚才。“你们刚刚说什么呢？情绪好像很激烈啊。” “没什么。”林凡完全不想提这个。 “我约她打一场，”宋仁这次却不想轻易放过她，“之前的赌约不一直挂着呢吗？几年过去了，总要有个结果吧。” “那必须的！”姜尤一拍桌子，碗盘被砸的“叮当”响。 她一把握住林凡的手，几乎要扑到对方身上，饱含感情地说。“你知道那次我亏了多少吗？我的绩效啊……” 林凡真的看到了她眼里的泪涌了出来，在眼眶里打转之后又憋了回去。 “亏很厉害吗？”她光记得赌约这件事，差点忘记整个800有多少人为他们下注了，赌注是当年的绩效。 这么一想，林凡好像的确该对他们有所亏欠。 宋仁看到林凡一脸懵逼，被姜尤带的节奏走时感到好笑，插话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当然亏得很厉害，我也押了两个月的绩效呢。” “对哦，你也押了。”林凡这才想起。 不过宋仁竟然会下注，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样的行为明显跟宋仁板正的形象不符。 “你押了谁？”姜尤突然起了兴致。 “我自己呀。”宋仁翘起二郎腿，轻描淡写道。“不过我也压了一个月绩效赌在她半个月上，可惜落空了。” “啊？”林凡傻眼，筷子上的丸子滑落，被宋仁眼疾手快地夹住，送回她碗里。“谢谢。不是，你跟我对打，还押我赢？” “不行吗？”宋仁反问。 “倒也不是不行。”林凡两眼懵逼，努力从仅有的cpu中抓住一条明路，“但是我俩不是没打成吗？没有胜负，最后押一个月的应该不算输赢吧？” “傻不傻？”姜尤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开盘之后就算数了啊，就算你们没打，庄家通吃，下注的人全输啊。” “啊？”林凡眯着眼睛，想了又想，“所以是崔岩赢了？” “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算错。”姜尤挠挠下巴。 “那他可是赚大了……”林凡喃喃感叹，“难怪有人沉迷其中啊难以自拔啊。” 宋仁窃笑不已。 这笔钱，崔岩最后其实还是用在800设备升级和员工福利上，并没有塞进自己的腰包。 但谁让大家都不喜欢崔岩，所以自然也不会为他主动开脱。 再说，的确都是崔岩通杀没错。 姜尤跟林凡两个人嘀嘀咕咕，一人一句斥责崔岩的不应该。紧接着姜尤一句“你为什么不同意跟宋队决一胜负”，差点让下意识接话的林凡说漏了嘴。 看着林凡戛然而止的话头，姜尤跟神色不变的宋仁对了一个眼神，开始分析。 “你是不是怕他打不过你，太伤自尊？” 林凡大惊。 虽然她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这话能正大光明地说出来吗？ “看来是这个答案。”姜尤点头，还不等林凡分辨就转头冲宋仁挑衅，“宋队，林凡觉得你不行。” 林凡头发差点竖起来。 她可是知道他们这帮男的，听不得“不行”这两个字。哪怕别人只是嘴巴说说，他们也会想尽办法证明自己“很行”。 姜尤这次是来坑她的吧？ 果然，宋仁轻松自在的姿态变了。他也不说话，只是脑袋微偏，眼神专注而严肃地看着林凡，眨也不眨。 尽管嘴角还带着浅笑，但林凡感觉他仿佛在责问自己，压迫感一点点升级。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乱讲的。”林凡无力地解释道。 “哦，那我乱讲的是哪一句？你怕宋队打不过你？还是你怕伤他自尊？”姜尤不依不饶地打蛇上棍。 “姜尤！”林凡急的直瞪眼。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姜尤又瞄了宋仁一眼，继续助攻。“既然你并没有担心这些，那为什么不同意跟宋队对打呢？” “对啊，为什么呢？”旁边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林凡转头一看，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聚拢了好多人，将他们围成了一个圈。 想到这些人都是因为她亏绩效的，她就莫名愧疚。 “大小姐，你为啥你不愿意跟宋队较量啊？是担心宋队的身体吗？” “宋队已经完全好啦，我是医疗部的我保证。” “他的外形基因融合也稳定了，机甲测试今天也全部完成，不管是人，还是机甲，状态都非常好。我是623的，我为自己的话负责。” “是啊，宋队现在也有机甲体了，虽然刚拥有不久，但实力上应该不会有太大悬殊，我们更想知道你们谁强谁弱了。” “对啊对啊。大小姐，你们打一场吧。虽然亏的已经亏了，但起码能填了我们的意难平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出声，让林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怯懦。 宋仁看着林凡被逼得进退两难却还不松口，最终还是不忍心继续逼她。 “好了，”宋仁一出声，其他声音都戛然而止，林凡也略带懵懂地抬眼看他。 “她不想打就不打，我听她的。” 第768章 金思辰的怒火 围观群众散去之后，姜尤怒其不争地瞪了宋仁一眼，才跟林凡解释，刚才是在帮合宋仁打辅助。 林凡心里还想着宋仁刚才那句仿佛带了其它意味的话，不甚在意地表示没关系。 姜尤看两人状态都不怎么好，自觉地端着盘子撤了。 宋仁看林凡还晕晕乎乎的，把人叫醒，接着吃饭。 因为这个插曲，这顿饭的后半段沉闷得让人难受。 两人各有心思，谁都不出声。 季羽和高飞吃完本想过来打个招呼的，见状也直接拉着李春华跑了。 吃完饭，宋仁送林凡回小木屋休息。 这里的东西还保持着林凡离开前的模样，他们几个也一直会过来打扫。 林凡笑嘻嘻地跟宋仁道别，关上门后，笑就挂不住了。 明明以前跟宋仁较量的时候，她也从没担心过，还一直野心勃勃的想把宋仁打趴下，为什么现在却如此抗拒？ 林凡往沙发上一倒，把头发扒拉成鸡窝也想不明白。 现在的宋仁已经恢复了，并且还因为基因优化，多了敏捷和自动愈合的能力。自己为什么还总揪着他低谷期的惨状不放？ 她是不是又病了？ 一想到这里，林凡突然清醒了些。 想不通的事就找金思辰啊！他那么厉害的心理专家，不就是解决这些的最好人选吗？ 一通电话打过去，金思辰那边语气也不是很好，吓得林凡不敢说自己的麻烦，先问起他来。 “嗯，上面给我安排了个棘手活儿。”金思辰的声音有些闷，带着紧绷的沉郁，像是憋满了无处可发的怒火。 林凡一下就想到昨天被章鱼人桶出的飞梭了。“他们不会是让你去说服女丑把飞梭贡献出来吧？” “答对了，可惜没奖励。”金思辰开着玩笑，声音一点都不轻快。 女娲就在兰星留下三个物件，世界树，活水和飞梭。 其中，飞梭因为据说能带女丑找到女娲，被她视为最后的退路，宝贝得紧，地位仅次于世界树。 之所以没有拦着兰星人探索，还主动给出了说明书，也是知道以兰星目前的能力，也就只能上去摸一摸，看一看。 让他们亲眼见识见识女娲时代的科技也好，对抬高女娲的地位有增益作用。 这个飞梭是女丑奔向女娲的最后一条退路，她怎么可能轻易让出来给兰星人拿出去星际航行？ 安全不安全的先不说，弄坏了怎么办？或者飞出去，回不来了怎么办？ 但凡船上有人心野，在外面看多了花花星际，不想回蓝星受苦也是很有可能的吧？ 或者在外面遇到强敌，全员被噶，飞梭被别人占为己有…… 金思辰都不用想女丑的反应，他得知事情的一瞬间，自己的脑海里就蹦出无数种想法。 他自认是站在潮流顶端跳舞的人，时不时也会有激进的行事手段，但看到星际航行计划之后，也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兰星目前的水平就要星际航行？ 连天庭号都是这两年刚送上去的，这就要往外星去探索了？ 他们什么都没有，就一艘飞梭，探索个屁呀！ 金思辰想骂人，但知道老爷子发话就是板上钉钉，自己这点儿激进在老爷子面前根本就不够看嘛。 这么长时间在女丑那儿受的委屈，压力，各种负面情绪就借着这次机会一起爆发了，还没等他调整好，林凡的电话就来了。 “那你想好要怎么办没？”林凡也替金思辰愁。 领导果然不干人事，这么大的事让金思辰一个人面对。女丑是好相与的吗？虽然最近脾气稳定多了，但要噶金思辰那还不是弹弹手指的事儿？ 想想不放心，又问，“要不，我去陪你吧。” “可千万别！”金思辰气笑了，“你来还不是把炸药桶送火堆里，可别给我增加负担。” “我想帮你来的。”林凡有些尴尬。 “我知道，心领了。”金思辰捏捏山根，“放心吧，办法总会有的，大不了就对女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鼓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 林凡听他的声音轻快了些，心里也跟着高兴。 “你就别操心我了，说吧，这回又遇到什么难题了。”金思辰被林凡这么几下打岔，整个人也轻松了一些。 他知道林凡的，最怕麻烦别人，尤其是他。 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主动打电话过来的。 林凡犹豫了一下，觉得不应该在这时候再麻烦金思辰，却被他轻描淡写地诱导了出来。 “你说这个啊，没事儿。”金思辰一惯先暗示性地肯定，让林凡心里首先放松。 “你这个属于应激后遗症的一部分，只不过你是对别人的遭遇应激，又因为抑郁症状，久久难忘，反复记起。不算什么大事，你放松心态，尽量别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边，多用快乐的记忆覆盖，很快就能忘记了。” “这不是跟之前一个办法？”林凡抱着电话坐起来问。 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他们也是用了这个快乐记忆覆盖法，去每个人家里转了一圈，效果真的立竿见影。 “是啊，你就说有没有用吧。”金思辰避重就轻。 “有用。”林凡点头。 “所以啊，别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以你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需要纠结病因和起源了，能解决就完了。” 林凡想想也对。“那我再来一次？” “来什么？哦，你说集体旅行啊。”金思辰差点没反应过来，“都可以啊，你觉得怎么开心怎么来，反正现在外星人一走，你们正好调休，可怜我哟……” 林凡赶紧又安慰起金思辰，在他极具技巧的引导下减轻了许多负面情绪，等挂断电话后，就只记得要安排旅行这件事了。 金思辰看着黑屏的电话，长舒了一口，拨通了吴宇森的电话，结果没人接。 他压着怒火又打给祝存军，电话刚接通就冲对面暴躁大喊。“吴宇森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林凡心理状况又出问题了他为什么不知道？” 祝存军知道金思辰压力大，乐呵呵地纵着他发泄了一通才细问因果。 另一边，林凡已经找到了宋仁，她要去见崔岩。 “见崔岩？”宋仁觉得有点突然，林凡不是向来躲着崔岩走的嘛。“是特事所有什么事要找他吗？” “不是。”林凡笑道，“我想找他给你们批假，咱们再集体旅游一次。” 宋仁很快也想到几年前的愉快经历，笑着应好。 正好，格罗战后，李春华他们为了照顾自己也一直没有休息，回家过年。 趁这次机会再走一趟，多制造些美好的回忆，也不错。 宋仁看了眼充满期待的林凡，柔柔地笑了。 第769章 重温旧梦 崔岩的办公室还在老地方，办公楼七楼。 林凡曾无数次在这栋楼里出入，但从来没上去过。 “看什么？”宋仁停好车走过来，顺着林凡的目光，发现她在看以前休息室连通的那个平台。“要不要上去看看？休息室还在。” 林凡吃惊：“623不是早就搬到地下去了吗？我以为……” 623开始设置在这里是有多方面考量的，但后来发现机甲重量对楼体承重产生很大的负担后就迁移了。 地下堡垒的623面积比办公楼这边宽裕多了，还耐造，不用担心哪天把楼板整塌了。 这都多长时间过去了，仿生甲都更新换代出了好多种新机型了，林凡以为办公楼这边早就清空，用作他途了。 “实验室是迁下去了，但你的休息室还保留着。”宋仁按下电梯楼层回道。 623的休息室是为生病时的林凡特设的，跟800的整体风格完全大相径庭，但却异常的轻松舒适。 崔岩保留休息室不撤的初衷是打着林凡还会回来的主意。这个曾给她留下过无数回忆，治愈又舒适的特殊场所也算个诱饵，当然要留着，反正也不需要什么维护成本。 后来林凡没回来，623小组的人倒是经常来休息室放松。 毕竟这么个舒适安静，要什么有什么的独立空间，能让大家不用顾忌太多，轻松自在的地方，在800可算是绝无仅有。 吴忆几乎天天来侍弄她买来的花花草草，将休息室装点得绿意盎然。 萧医生去年年底迷上了钩织，没事的时候就爱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捣鼓些小玩意儿。 李春华经常来打游戏。 这里的各种游戏机和游戏卡比800娱乐区的更齐全，还不用跟人抢，简直是游戏爱好者心里的天堂啊。 高飞更喜欢这里的漫画，季羽和宋仁也常在休息时间过来看书。 他们枯燥的日常里，除了宿舍，食堂和训练场，又多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地点。 逗留时间最长的还是夏靖。他只要睁眼，不在工作场合肯定就是在这里了。 这个长期抱着电脑敲代码的人对休息室格外情有独钟，就差睡在这里了。 宋仁推开门，林凡走进去，仿佛又回到了某一个午后，她还是个绵软的废物，刚睡完午觉，准备继续消耗下午的时光。 桌椅，柜架，电视，除了绿植不同，沙发上她曾经盖过的薄被都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上面。 一切的一切都还保持着原状，像是在等她回来。 林凡有一瞬间鼻酸。 宋仁拿了瓶水递给她：“这里除了我们几个，外人也进不来。” 对于林凡这个特殊任务对象，623里不管研究员还是护卫者都是头一次接触。轻松又棘手，各种小心呵护，看着她一点点变好，最后变成耀眼的存在。 所有新奇独特的感官在长时间相处之后都变成了不舍，在一切回归原本的秩序之后，那些与众不同的感受最后只能在这个休息室里释放。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改变原来的布局，仿佛这样就又回到林凡在的时候…… 林凡嘴唇抖了抖，接过水仰头喝了几口，眼眶里翻涌的酸涩也顺势憋了回去。“挺好的，谢谢你们。” 宋仁轻笑：“这有什么好谢的，有这么个好地方能放松身心，是我们该谢你才对。还有李春华，我都不知道听他说过多少次想给你磕一个。你回头记得问问他，什么时候磕。” 林凡失笑：“网瘾少年plus啊？你竟然允许？” 宋仁自己也拿了一瓶水打开。“他爱玩归爱玩，训练的时候不耽误，我说他干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嘛，更何况，我们的强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凡点头，那可真是非常的大呀。 说到李春华，自然就想到他闺女。 “虎妞应该能说话了吧?咱们不是说要认她当干闺女吗？这次过去是不是要整个正式的仪式什么的？” “前阵子刚满两岁，已经会喊人了，”宋仁笑道，“小丫头怪可爱的，李春华天天抱着手机跟我们炫耀，他还特地把所有的铃声改成虎妞喊爸爸的声音，你是没看到，尾巴都翘上天了。” “是吗？”林凡大概可以想象，“的确是他会干的事。” 两人在休息室缓缓踱步，很快就走到通往天台的门边。 “这里还能出去吗？”林凡伸手按着门把一压，门开了。 “能，”宋仁跟着她出去，“一般不戒严的时候，这些门禁都没有太多限制。” 下午的温度更高，还有些热轰轰地让人本能的想缩回室内。 林凡大步走到栏杆前，下意识扶了把栏杆。 嘶，有点烫。 宋仁站过去，“你还记得这里？” 他们站的位置正是当初盘古第一次试机时，他们站在天台观望的地方。之后盘古意外下坠，林凡变身，命运的齿轮仿佛也是从这里开始转动的。 “当然记得啊。”林凡手搭凉棚远眺，“盘古还在那下面吗？说起来，我好久没看过盘古了。” 宋仁看了她一眼，中午的阴影都在脚下，没办法不露痕迹地帮她遮阴。“还在，也进行了几次升级，内核和外形都跟当初不一样了，最近正在换外甲，你要有兴趣，回头可以去看看。” 林凡想了想，“还是算了，我其实对这些不那么感兴趣。” 她是艺术生，本来就对这些机械的东西无感。要不是突然变身机甲，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看什么机械产品，哪怕一个螺丝。 后面因为一直泡在623配合仿生甲开发虽然也了解了一些，但说到底，不是她的心头好。 想想人生也真是无常，张兆杰那么为机甲痴狂的人只能天天捧着手办玩，她这种毫无兴趣的反倒中了大奖。 星辰这样的机甲落到她身上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两人没在外面逗留太久，回休息室凉快过后，就往顶楼进发。 “崔岩在上面吗？”林凡站在电梯厢里，双手插着屁兜问。 “在，我提前跟他报备过了。”宋仁依然站在门口，负责按键。“而且作为工作狂，他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办公室里。” “听起来你好像对他还挺赞赏？”林凡挑眉。 崔岩这个人，因为过于苛刻的性格，很难让人有好感。 “赞赏倒不至于，但他的工作态度的确是我前所未见的……”宋仁想了想，突然之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我懂我懂。”林凡上前两步，反手轻飘飘地拍拍他的肩膀，“他这个人，坏就坏在他那个性格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七楼到了。 第770章 炫女狂魔 崔岩还是冷着一张脸，活像林凡和宋仁欠他几个亿似的。 这样的人对林凡这种带有社恐属性的人来说，灾难程度不亚于遇上一个社牛。 林凡心里的退堂鼓已经咚咚响了起来。但仔细想想，崔岩其实也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起码对她没有，她慌个什么呢？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了。 崔岩眼看着林凡从进门时，畏缩忐忑，眼神回避，随着一步步走近，站定在办公桌前的时候已经能神色坦然地跟自己对视了。心中感到啧啧称奇，面上却丝毫不露。 他冷淡地听林凡说完诉求后爽快地给了回复。 “放假可以，但一组和二组不能同时放，总要留一组守备。” 之前机甲队本来就没几个人，也没有实际的外部隐忧，几个人同时放假就放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不行。真实经历过两拨外星人到访之后，机甲小队的存在就不仅仅是表面上高新科技的体现，而是真正肩负了实际的守护作用的。 虽然跟星辰这样的生物甲比能力了了，但却比普通热武器装备要强得多得多。 机甲小队已被正式纳入兰星防御体系，一直处于待命状态。本来也就只有十个人，集体休假当然是不可能的事。 林凡明白，也表示理解。她的主要目的还是跟老班底故地重游，其他队员嘛……只能说声抱歉了。 跟崔岩确认放假从第二天就开始生效后，林凡喜滋滋地说了好些客气话，带着宋仁离开。 到了外面，她忍不住跳了起来。 “哟嚯！”林凡蹦蹦跳跳地往电梯走，“李春华这回真要谢我了吧。” 宋人在后面笑着看她，不疾不徐地往前。“这么高兴？” 林凡回头，“当然高兴啊。我以前总觉得崔岩特别难说话，刚才想了很多理由想要说服他，没想到这么简单。刻板印象害死人啊害死人。看来我以后不能老把崔岩想那么坏。” 宋仁看她蹦到电梯前按下行键，开心肉眼可见地溢出，自己的心情也跟着飘扬起来。 崔岩当然没这么好说话。 就算自己在通报里提到过大致情况，防御成员放假也没有这么简单。从申请，审核到最后批示下来，怎么也需要不短的一个时间周期，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敲着门进去一说，第二天就直接开始了。 崔岩这么严苛的人更是看重规矩流程。以宋仁对他的了解，这假放得这么高效，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李春华他们基本可以排除，所以是他……或者林凡的关系。 宋仁保持微笑走入电梯，看林凡已经先自己一步按下一楼的钮，身体随着不成调的哼唱随意摆动，轻松活泼。 这么突然的放假给他的感觉，与其说是福利，更像是一次紧急任务。 想到上次放假同样利落的原因，宋仁心里有了个模糊的猜测。 楼上，崔岩在两人离开后，转到电脑前。点开祝存军的邮件，回复“已批”两个字发出。接着打开工作存档，插入机甲小队放假的紧急通知，调整其他安排为其让路…… 李春华知道明天放假的消息简直高兴疯了。要不是宋仁在旁边站着，下面的训练他可能都没心思继续了。 二组的人也同样开心。 虽然不能跟林凡他们一起去李春华家里认干闺女有些遗憾，但有一个假期能休息休息，回家看看，谁能不开心呢？ 李春华那个抓心挠肺啊，到最后还是宋仁看不下去了，亲自下场，练得他没空想东想西才算完。 可等到训练结束，瘫在地上喘得跟死狗一样的李憨憨又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一下子跳起来，冲到旁边找手机。 “李哥总是记不住教训。”高飞满头大汗地走过来。 “错。”季羽也一起到了。他上衣几乎湿透，脸上却没有太多汗，只是面色发红，“李哥是钻研求进，时刻以更高的要求鞭策自己。” 这话说得……很有季羽那种学究味。 林凡笑笑，刚准备说话，旁边李春华又冲了过来。 “林凡你看，我宝贝闺女。这些是最近拍的。” 手机直往前送，要不是林凡反应快，退了两步，搞不好能被手机拍脸上。 这个李春华，成炫女狂魔了。 林凡看着他笑得一脸幸福，也没跟他计较，接过手机一张一张翻。 小朋友的可爱美好是世界公认的。 看着虎妞圆溜溜的大眼睛，缺牙却纯真的笑容，林凡忍不住露出姨母笑，心都变软了。 “我闺女可爱吧？可爱吧？”李春华拱在她身边还不停地问。 “行了李哥，”二组的人走过来调侃他，“整个800的人都知道咱虎妞有多可爱了，你再不控制一下，全世界都要知道了。” “全世界知道怎么了？”李春华不高兴地扭头，“我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虎妞多可爱。” 一番玩闹过后，大家一起去吃饭。 林凡和宋仁中午吃了不少，其实不吃也行。但之前也说过，吃饭是一种社交活动，于是也跟着去了食堂，意思性地拿了点东西陪着。 人一多，话自然也多。 为了不让李春华一直炫女，其他人也纷纷打开话匣子，不留空档给这家伙发挥。 林凡很久没有跟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热闹，也自在。光听别人说话就感到满足，根本不需要想自己需要说什么，顾忌别人想法感觉之类的。 果然跟年轻人在一起，会感觉变年轻呢。 吃完饭，一组要去林凡的小木屋继续商讨明天的行程，二组则是夜里还有训练，要回去休整。 分别前，几人还闹哄哄地给李春华打了红包，说是要给虎妞的礼钱，人不到，心意到。这个干闺女，他们是肯定要认的。 李春华一口一个谢谢，收钱的时候可一点儿不客气。 回别墅的小电车上，就听到李春华一个人在后面打电话，一口一个老婆，一口一个宝贝闺女，感情充沛得让林凡都感觉有些错乱。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李春华那脸笑得跟老菊花似的，完全沉浸在对话中，根本忘了前面还有他们几个在。 “我有时候对那家伙的感官很割裂。”林凡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开口。 李春华可靠的时候是真可靠，但诸如现在这种不靠谱的时候也特别多，完全不能将他跟驾驶顶级机甲的精英画上等号。 她有时候都怀疑李春华是不是也有什么精神方面的毛病。 “同感。” “附议。” 第二排的高飞和季羽第一时间表态，他们两可比林凡深有感触多了，毕竟很多时候，他们要负责收尾。 宋仁丝滑地操控着方向盘笑得开心。“还是练少了。” 最后面的李春华突然打了个哆嗦，降低音量匆匆道别，挂断了电话。 “我说头儿，”他反过身往前扒在座椅靠背上冲宋仁哀怨地喊道，“咱这不都放假了吗？你可别给我再加练了啊！林凡会为我做主的啊！” 她会为他做什么主？林凡往上翻了个白眼，她都想给李春华加练了。 突然就明白，宋仁为什么总给李春华加练了。 第771章 富婆的快乐 行程这块几乎没有怎么讨论，大家都赞同比照上一回再来一次就好。 只不过这次时间更宽裕了些，在每个人家里可以多待几天，而且将去林凡家的行程替换成了特事所一日游。 “你真的不用回去？”李春华自从被家庭氛围填满后，对别人的家庭温暖也特别在乎。 “不用，我过年回去过。”林凡想起那几天乱的，就忍不住撇嘴摇头。 “怎么，你妈又吵吵你了？”一提起林妈，李春华也记忆犹新。 “那倒没有，”林凡笑着解释，“我现在可是工作高，收入高，地位高的三高模范，我妈轻易不跟我找事。是安东尼奥和吴宇森，他俩当时都在，我妈又一直盼着我结婚……总之，那场面乱极了。” 宋仁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事，认真的看了林凡几秒才移开视线。 “啥？！”李春华大惊，“他们俩怎么去了？吴哥去也就罢了，怎么红毛也去了，还是大过年的。你都没跟我们说过？” “那时候你们不是忙着吗？”林凡轻描淡写地笑道，拿起一罐啤酒，递到李春华手上，“喏，给你赔罪。” 李春华也是随口一说。 今年过年的时候，因为宋仁的伤，他们这些人的心情都是压抑的。 以前过年还会打视频拜年，今年也自然没顾上。 林凡知道这边的情况，也一直惦记着宋仁，想来，是怕他们知道了徒增烦恼，才没有说的。 “嗨！你理我干嘛？”李春华接过啤酒，拉开易拉环，“来，我敬你一个。” 林凡端起自己的可乐跟他碰了一个，看李春华吨吨吨地一口气要干完，赶忙拦着，“你悠着点儿，可别一口闷完了。” 李春华听话地放下啤酒罐，“我不会说话，我就是觉得，你需要的时候，我们都帮不上忙，甚至不知道……” “谁说的？”林凡看他一副愧疚的模样，笑出了声，“要没有你们帮忙，哪里会有今天的林凡和星辰？” “也没有今天的宋仁跟扶光。”宋仁也接话道。 李春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羞赧。“有，有吗？” “当然有。”林凡举杯，“来，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正式地感谢过你们，敬你们！” 大家齐齐举杯，宋仁加了一句，“敬大家，也敬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 李春华情绪一上来，又仰头吨吨吨，直接把剩下半瓶闷了。 行吧！林凡挠挠脑门，看李春华开心的样子，觉得这样也挺好。 他们跟自己酒精敏感可不一样，几罐啤洒洒水啦，她还是别操那个闲心了。 高飞和季羽也好奇过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林凡就大致说了一下。几人听得是啼笑皆非，宋仁暗自松了一口气。 “所以我没事就不回去触我妈霉头了，我到哪里给她找女婿去？”林凡调侃自己。 她笑着弯腰，从地上拿可乐瓶给自己的空杯斟满，自然没注意到季羽和高飞第一时间看向宋仁的目光。 宋仁在李春华开口前及时插入，正儿八经地开始规划起行程来。 虽然车马不变，但因为两年的假攒到一起，时间空余的比较多，原来的行程也要跟着调整。 最后暂定在李春华家逗留四天，把认亲仪式办了；高飞家也暂定四天，多陪陪她年纪大的爷爷奶奶；季羽家呆三天，其中一天去特事所参观，这是季羽自己要求的；最后去宋仁家也暂定两三天。 这些都是不算路上的时间，加在一起差不多就有二十天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很长的一次假期了。 大家都没意见后，宋仁将计划提交给后勤报备，季羽已经买好了明早的火车票。 “别啊，我来啊。”林凡一看他都付款了，假装生气地跺脚，“陪我去应当我掏钱啊。” “陪你？”宋仁侧目。 “不是，”林凡赶紧改口，“之前不是都弄惯了吗，我有钱我掏，你们每个月才多少钱啊？” 这话一出，800的人都感觉被伤到了。 其实800的工资也不算低，条件好，待遇也好。跟外面的普通工作来说，待遇翻倍还不止，但跟特事所财大气粗一比……还真就比不了。 “可是姐，我听说你钱都捐了呀。”高飞看了季羽一眼，踌躇道。 当时这事儿还挺轰动。 因为林凡捐的太多，搞得大家都挺上头的，感觉捐少了都不好意思。听说有些单位直接搞硬指标，就为了数字不要比特事所太难看。 “我是捐了呀，可后来不是又发工资了吗？”林凡在手机上点啊点。“年前涨了工资，过年发了福利，再加上这几个月陪外星人的补贴，那不比你们要有钱多了。呐！” 她调出银行余额的页面，展示给几人看。 季羽凑上去瞄了一眼就坐回去了，李春华则是扒着手机数小数点。“个，十，百，千，万……” 高飞见状颠颠地跑到林凡身后，故作谄媚地给她捏肩。“富婆，肩膀酸不酸，要不要捏一捏？” 他捏得也就那样，算不上多舒服，手劲儿还有点儿大，但趣味性十足。 林凡假模假样地搭戏，“帅哥，第一次接客吧？” 季羽“噗嗤”一笑，李春华却丝毫不为所动，还在那儿确认小数点。 高飞一怔，脸有些红。 但听到李春华念到百万之后，还是决定把自己选的梗演完，继续笑呵呵地换手刀轻砍。“是的呢，富婆姐姐，你看，要不要在我这儿办张卡？是办五万的，还是十万的呀？” “整个一百万的……”林凡笑着搭腔。 李春华好容易确定了余额，顺着话头就接上了话。“什么一百万？” 一抬头看到高飞僵硬的演技，一脸鄙视。“你这个不行，看我的。” 说完闪现到林凡另一边，半蹲下身子，大拳头轻锤林凡的另一边肩膀，同时谄媚地夹着嗓子说。“富婆姐姐，求包\/养。” 林凡惊悚地转头，竟发现这样浮夸的表演在李春华脸上毫无违和感。 “你家苗苗知道你在我这儿求包\/养，不大棍子抽你啊？” “那哪儿能呢？”李春华捶捶这边，又一屁股把高飞顶出去，捶另一边。“我家苗苗当然是带着虎妞跟我一起受包啊，你看，买一送二，我们一家三口都属于你，一百万包月，是不是很超值？” 季羽在对面捂着脸嗤嗤笑，高飞一脸惊奇地盯着，都忘记要坐回去。 林凡无语，“还一家三口，你怎么不带上你爸妈呢？” “你要实在需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李春华表现满脸扭捏，最后狠下决心，“但是要加钱。” 林凡一把把人推开，李春华顺势往地下一倒，浮夸地伸手。“哎呀，你摔伤我了，得赔钱。” 空气仿佛静止了几秒，之后是几人的哄堂大笑。 宋仁架着腿，单手放在桌上摩挲着啤酒罐，笑看几人玩闹，仿佛时间又回到从前，林凡从没离开过一样。 第772章 榆木疙瘩 第二天，依旧是800的车送五人去火车站。 还是同一个车次，还是同一个车站。 因为是夏天，几个人都轻装上阵，一人一个背包，轻松得不得了。 “走走走，去商场给我闺女买礼物。”李春华送走后勤车就熟门熟路地往商场冲。 还是那个商场，还是那个时间，这一次林凡没有了购买需求。 衣柜里有她之前留下的基础款t恤和牛仔裤，虽然是几年前的款式，但经典永不过时嘛，穿出去旅游也没什么不妥的。 她挑了两身，连着换洗的内衣一起扔进洗衣机，等睡醒的时候，衣服也烘干了。拿从宋仁那里借来的背包装上，再放进从800薅的盥洗用品，半个背包都没装满。 四个人跟着李春华在儿童区闷头大采购，看着一水粉红色的衣服，粉红色的鞋，粉红色的袜子，粉红色的头花，所有人一脸黑线。 “他这审美，还是没怎么变啊。”林凡看着手里为虎妞买的马卡龙蓝色独角兽公仔，庆幸李春华不是自己老公。 “要不要也给你买点？”李春华正在帮老婆时苗挑选礼物，听到林凡的声音，突然关心的问了一句。 林凡看着他手里拿的荧光粉的连衣裙，吓得直摇头，“不用不用，你买就好，你买就好。” 这颜色，她眼睛疼。 挑完东西，自然又免不了饱餐一顿。 上次吃的豪华自助餐店已经倒闭关门，李春华在购物上又花了不少时间，导致几个人也来不及等位，随便找了比较空的饭店就进去了。 庆幸的是味道还行，不算难吃。 因为要赶火车，几人有些赶地吃完后立马往火车站进发。 从车里出来的时候还两手空空，现在每个人手里都提满了购物袋。连林凡也抱了个超大玩偶在手上，终于有大包小包赶火车的氛围了。 火车“况且况且”地开了起来，带着李春华的心一路飞驰。 从大巴车下来后，林凡还以为又要找小三轮，结果刚出站，就看到了李爸。 “这边这边！”李爸站在一辆金杯面前向他们招手，快步越过李春华握上了宋仁的手。“辛苦了辛苦了，大家辛苦了啊。” 几人笑着跟李爸打招呼，李春华已经将手里的包袋放到了后备箱。“来来来，先把东西放下，咱们回家再说。” 车是李爸找同村借的，给了两包烟一瓶好酒，人就带着李爸出来接人了。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就是，刚才也跟大家打了招呼。 上次是李春华想给家里一个惊喜，没有提前说。正常情况下，李家知道李春华回家，都会来接的。 也是因为这样，李春华并不熟悉车站外三蹦子的行情，带着大家吃了个闷亏。 “爸，虎妞知道我今天回来吗？”车门一关，李春华就迫不及待地扒着副驾驶的座椅问。 “一天天儿的，就知道问虎妞，怎么没看你问一声你爹你妈你老婆？”李爸对李春华就没其他人那么客气了，没好气地斥责道，“撒手撒手，别把人座位扒塌了。” “哪儿能啊。”李春华悻悻地松手，“我这不是昨天刚问过你们，都好好的吗。” 李爸掉过头指指李春华，但看在旁边一众同事的面子上，还是没多说，笑着跟众人聊起了其他的。 金杯开起来要比三蹦子快得多，再加上车里开着空调，凉快快地，没感觉过了多久，李家就到了。 大红色的铁门上，门神半新半旧地贴在上面，一边的春联角没粘好，有点儿翘起来。蝉鸣一声压过一声，叫嚣得厉害。 “虎妞，爸爸回来啦！”李春华一下车，东西也不拿，直冲大门去了。 “这孩子……”李爸跟驾驶员说不到两句又跟被落在车里的几人打招呼，“你们别见怪啊，这孩子从小就缺心眼儿。” “叔叔您别放在心上，李春华什么性子我们也清楚。”宋仁笑着下车，回身伸出手，林凡自然地搭着他的手跳了下来。 “是啊叔叔，咱们别管他，让他一个人哈皮去，回头咱们也不带他玩儿。”林凡按了按耳朵。 突然听到这么吵的蝉鸣，耳朵一时间有些嗡嗡作响。 “好好，你们随意啊，就当在自己家里一样啊。”李爸不是第一次跟他们接触，没再多客套。 高飞和季羽也笑着应了。 宋仁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林凡的背包和大玩偶塞到她怀里，其他东西他们三人分了，连李爸都没让拿。 “没事的叔叔，这些东西看起来多，其实不重，我们拿就行了，您忙您的。”高飞露出小虎牙，乖巧地说。 李爸“哎哎”应着，心里对消失的李春华更是不满，小跑进院子又冲进屋，没一会儿，李春华被打了出来。 “哎哟，爸，你这是干啥？” 李憨憨举着双臂挡住脑袋，再健硕的肌肉在他爹面前也毫无用武之地。 “干啥？”李爸手里拿着一只拖鞋往李春华背上抽。“你都当爹的人了，能不能有点儿长进？就这么把客人丢门口？” 李春华跳着往后退，李爸根本追不到他。“他们不是客人，是虎妞的干爸干妈，都是自己人。” “我……打你个榆木脑袋。”李爸恨铁不成钢。想他聪明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一根筋的蠢儿子。 “叔叔叔叔！”林凡喊着冲了上去，但宋仁比他更快，一把握住李爸的手。 “叔叔，他说的没错，咱们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套。”宋仁知道老爷子也没想真打，不过是为李春华做面子罢了。 “是啊是啊，您别伤了手，到时候咱们虎妞可要心疼爷爷了。”林凡本想说李春华皮厚，打两下也不伤筋动骨，但想想好歹是人家亲儿子，这么说不太好，临时改了口。 高飞和季羽也在旁边劝。 李妈这时候也出来了，“大热天儿的，怎么都在外面站着呢，快进屋，屋里开着空调呢，快进来凉快凉快！” 几人拥着李爸进了屋，时苗就在门后等着，怀里还抱着一脸好奇的虎妞。 “哎哟哟！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小宝贝儿！”林凡看着娃子肉肉的小手像藕节一样白嫩软糯就喜欢得紧，也不觉得她咬着手指，口水流了一下巴有多脏，凑上去就往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软软的，奶奶的，香香的。 “虎妞，这是干妈，叫干妈。”时苗笑着将孩子往林凡面前送。 虎妞却只盯着林凡怀里的大玩偶。 “哎呀，干妈差点忘了。”林凡将手里的大玩偶递到虎妞面前，“这是送给虎妞的礼物哦。” 虎妞也不管玩偶比她还要大，一把抱住马头。 “快谢谢干妈，谢谢干妈。”李妈也凑过来逗孩子。 虎妞张嘴，“阿妈阿妈”的发出含糊不清地音调，众人含笑听，自动自觉地当她已经说了。 李春华尤其得意，“看我闺女多懂礼貌！” 可惜没人理他，就连虎妞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大玩偶上。 李春华不干了，把独角兽挤到一边，抓着闺女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虎妞啊，是爸爸啊，你最喜欢的爸爸啊。” 虎妞看着大大的东东跑了，小手想抽也抽不动，嘴一瘪，哭了…… 第773章 委屈的亲爹 “你这个瘪犊子！”李爸拖鞋刚放下又弯腰要捡，“好端端的，你招孩子干啥？” “叔叔叔！”高飞跟季羽立马拦在前面。 李春华也委屈啊，他还想哭呢。 明明刚才闺女还亲亲热热地喊爸爸呢，怎么他出去这一会儿，就哭了呢。 时苗瞪他一眼，把虎妞两只手放到玩偶上面轻拍着哄。 李妈更是毫不客气地给了儿子一脚，“走走走，一回来就整事儿，一边儿站着去。” 好容易把虎妞哄好，一行人也在里屋落座。 李春华委委屈屈地展示他给大家买的礼物。虎妞在炕上摸完这个，又摸那个，还是最喜欢独角马的公仔，爬着靠过去抱着不放。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还亮着，等东西都展示完，天已经黑透了。 夏天天黑得迟，李妈一看都八点多了，赶紧起身张罗吃的，时苗也去帮忙，李爸盘腿在炕上看着虎妞玩耍。 林凡四人坐在炕边时不时拿玩具逗娃子玩，只有李春华被勒令站在炕边不许靠近。 林凡看着虎妞细细的手指，小小的指甲盖，抓玩具的时候按在自己手上，轻柔的触感感到很神奇。 她不算喜欢小孩，一直觉得小孩吵闹又麻烦，如果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什么好喜欢的？ 但真正看到别人的孩子时，不知道是不是有李春华的感情加成，她就是觉得虎妞很可爱。可爱得她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柔软了，说话，动作都不自觉变得轻柔了。 难怪总有人说孩子是希望，是未来。她以前不以为然。 谁还不是几百个月的宝宝呢？但看着眼前软软嫩嫩的小娃子，她有了更多的感触。 虎妞玩了一会儿玩具后，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对家里多出来的几个人充满了兴趣。 她爬到林凡旁边摸摸玩玩，又爬到季羽身边勾他的手指头。 李春华突然想起之前季羽说过，很多孩子让他摸脑袋的事，连忙说道。“快，你给我家虎妞也摸摸脑袋。” 季羽有点儿无语，但还是轻轻在虎妞扎着双丫的脑袋上轻轻摸了几下。 “这是怎么个说法？”李爸好奇地问。 李春华嘚瑟地往前两步，凑到炕边解释道。“我这个同事，智商高得嘞，让他摸摸虎妞的头，回头一准能考状元。” 季羽想说不可能，但是看到老爷子期翼的眼神，还是咽了下去，低头在虎妞脑袋上又多摸了两下。 虎妞啊，干爹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虎妞像是不喜欢脑袋被人碰，很快从季羽手下逃了，往高飞那边前进。 李春华就站在高飞旁边，蹲下身子一直在旁边喊，“来爸爸这儿，来爸爸这儿……” 结果起了反效果，虎妞越过高飞直接往宋仁那边去了。 高飞看李春华一眼，见他满脸惊诧的悲伤模样，最终什么也没说。 虎妞爬到宋仁身边，扶着他的腿竟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在众人紧张的注目中，晃晃悠悠往前迈了一步，然后张着双手要宋仁抱。 宋仁也很意外，但还是大手一伸，将小娃娃抱在怀里。 虎妞伏在他肩头，小手扣着他的衣服，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宋仁低头笑，看她口水又流了下来，还拿围兜给她擦嘴。 这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看得李春华委屈极了，但又不敢往宋仁旁边去，心里一直念叨，爸爸在这儿，可惜虎妞完全感应不到。 时苗端菜进来时看到闺女在宋仁怀里乖巧的模样也很吃惊，看了眼没用的老公，笑着招呼。“大家久等了啊，这就能吃了啊。” 大家帮忙把炕上的玩具撸到一边，摆上炕桌，一道道菜就上来了。 浓浓的香味让舟车劳顿的众人忍不住胃口大开。 时苗接过虎妞，挨着她坐的李春华这才终于有了接近亲闺女的机会。 一顿饭热热闹闹的吃完，等收拾好，都快十点了。 林凡洗完澡到院子里晾衣服。 晚上没有白天那么热，再加上村子周围有林子，还有点凉风习习。 蟋蟀叫和青蛙“咕嘎”的声音此起彼伏，抬头就能看到满天星河。 村里的天空，大概是少了光污染的关系，能看到很多星星。 林凡试图找到北斗七星，一转身，看到宋仁走了过来。 “在看什么？”他边走边抬头向上看，手里抱着塑料盆，应该也是来晾衣服的。 “找北极星。”林凡继续仰头找。 宋仁晾好衣服走过来，“找到了吗？” “呐！在那里。”林凡笑着指给他看。 宋仁抬头，果然一眼就看到那颗特别明亮的星。“天上的星星跟在地上看一样吗？” 林凡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在外太空看大多没有什么差别，那些都太远了。只有月亮变得特别大。你想上去看看吗？” 她都不知道上去过多少回了，早就没有新奇和兴奋感了，甚至还有点儿麻木。 但宋仁显然不一样。 他刚拥有了足够的能力，想上太空看看，也是正常的。 “嗯，”宋仁看着北极星应道，“想看。” “别着急，”林凡拍拍他的胳膊，“崔岩肯定会给你安排上的，到时候说不定去多了，你都想吐。” “你也想吐过吗？”宋仁低头看她一眼，又抬头看天。 “是啊，那段时间可真累，主要是心理压力大。我跟你说……” 李春华跟闺女玩过一阵后心满意足地从卧室里走出来准备洗澡，结果看到季羽和高飞鬼鬼祟祟地撅着屁股趴在大门口。 “你们干什么呢？”他蹑手蹑脚地凑过去。 “嘘！”高飞食指竖起，“小点儿声！” 李春华更来劲儿了，硬是挤了一只眼睛过去看。 结果只看到宋仁和林凡背对着他们，仰头在院子里聊天。 “这有什么可看的？”李春华不解，但也没挪开位置。 “没什么可看的，我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晾衣服。”高飞小声回道。 他洗好衣服出来的时候，这两人就在聊，气氛还挺和谐的，他不忍心破坏，就想着等等吧。 结果季羽都捧着盆出来了，这两人还在聊。 他不是故意想偷看两人八卦啊，但晾衣服的绳子在外面，就等啊等，等啊等…… 别说，宋队和他姐的氛围是不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啊？ 李春华低头一看，高飞和季羽盆里都放着拧成一团的衣服。“不行先晾屋里吧。屋里有绳，冬天不就晾屋里的吗？” “是吗？”高飞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还盯着外面。 季羽更是凑在玻璃前，一声不吭。 “你们这是……”李春华这时候还察觉不到两人是故意的就真傻了。 他也想凑过去再看看，结果李爸走出来，“你们在干啥？” 李爸的嗓门不小，说话又没刻意压低，这一嗓子直接惊动了院子里的两人，回头望过来。 三人齐刷刷蹲下身去，李春华更是对自己亲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李爸懂了，又没全懂。 他懵懂地回屋之后，又探出头来，“没事儿早点洗洗睡吧，这么晚了都。” 李春华摆着手势让他爹赶紧回去，刚松了口气，身后的门被拉开了。 “你们蹲在这儿干嘛？”林凡问。 第774章 幕天席地 “李哥私房钱掉了，我们正在帮他找。”季羽脸不红气不喘地站起身，把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块钱硬币递给李春华，“好了，找到了，李哥，我们先去晾衣服了。” 林凡侧过身让季羽和高飞出来。看着李春华手里还握着一块钱，感觉有些古怪又一时说不出，只觉得已婚男人也忒惨了点儿，一块钱私房丢了也要找。 李春华看着林凡身后，双手环胸面无表情的宋仁，心里又打起了鼓。 不对啊，这跟他没关系啊，他就看了一眼，是高飞和季羽先…… 身后卧室开门的声音响起。李春华一回头，看见时苗靠在门边在对他笑，“听说你有私房钱？” 李春华手里的一块钱顿时像烙铁一样烫得抓不住，他看看手里的钱，又回头看看院子里磨磨蹭蹭晾衣服的两个坑货，再看看宋仁…… 再回头，卧室门已经关上了。 李春华扑过去，“老婆，你听我解释啊，老婆，我没有私房钱啊……” 虎妞被他爹一吓，哇哇哭了起来。时苗在里面怒斥“闭嘴”。 李春华顺着门滑坐下来，看看宋仁，再看看林凡，捂着嘴也想哭。 他怎么那么冤啊，呜呜呜呜…… 林凡应付不了这种家庭伦理战。 该劝李春华不藏私房钱？还是劝时苗不要在乎男人藏私房钱？ 想想说什么都不对，最后默默松开了手，转身又回到院子中间看星星。 宋仁看着屋门在眼前缓缓关上，透过玻璃，李春华还哭唧唧地倚在门口，嘴角抽了抽，也跟着林凡下去了。 季羽和高飞摸摸区区想等林凡和宋仁进屋之后再进，结果两人又折回来了。 季羽想了一下，干脆先回屋算了。结果隔着门看到李春华的惨状，想到是自己陷他于不义……一扭头，也走回院中跟林凡他们一起看星星算了。 高飞跟着季羽，走过来又走过去……最后就变成四个人齐齐仰头观星。 林凡因为之前的任务，被灌输了很多天文方面的知识，说起星星来头头是道。季羽也读过很多相关书籍，时不时在一旁补充神话故事之类的野史信息。 说着说着，倒有些夜聊茶话会的意思了。只不过一直仰头看也挺累人的，林凡突发奇想。“要不我们晚上就睡院子里吧。” 她小的时候，经常睡在奶奶家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在奶奶的絮叨中逐渐入眠。 这么一想，幕天席地的念头更重了。 李春华家院子是水泥地，可能因为要迎接他回来，打扫得特别干净，只要把炕上的席子拿出来铺上就行，似乎不难操作。 “不行吧，夏天蚊子多，睡外面不要被咬死？”季羽迟疑道。 林凡有些丧气。 “点了蚊香的话，也许没事。”宋仁见林凡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不灵不灵地看着自己，“我小时候在外面露天睡过，好像，没什么蚊子。” “是吧？那我们试试吧？”高飞很雀跃，“大学里热的时候，我们也会睡天台，好怀念啊。” “那就试试呗，”季羽其实也很心动，“大不了再回去睡。” 说干就干，几人端着盆进屋摆好。李春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应该是被苗苗放了进去。 两个人卷凉席，两个人拿铺盖。林凡把屋里的空调关了，带上门出去，地上已经铺好了。 宋仁在四角不远处点上蚊香，四个人就这么躺了下来。 “真舒服啊。”高飞枕着双手看着夜空，“好像被夜空包围了。” “是吧？我提议好吧？”林凡侧过身问，却被宋仁的侧脸吸引了注意力。 真的是刀削斧凿般的建模脸啊，帅的惨绝人寰……看星星，看星星！ 她发现思想跑偏，赶紧将那些有的没的驱离，继续刚才没说完的星星科普。 林凡说一些，季羽说一些，高飞偶尔问一些，宋仁基本都在听。 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没人再出声。 宋仁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偏过头看林凡。 月光照耀之下，林凡的侧脸非常柔和。 她不算特别漂亮的那种女人，但却走进了他心里。怎么看，怎么看，都觉得欢喜。 曾经他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感到自卑，每每看到她受苦受难冲在最前面，只能对自己的孱弱和无力有更深层的认知。 心疼和无奈汇成沉闷的痛恨和畏缩，将那份欢喜埋在心底深处。 那现在呢？他是不是可以站在她身边，有足够保护她的能力了？ 离开前一天，宋仁从林凡住处离开后接到了吴宇森的电话，知道了这次旅行依然是为了解决林凡的困境。 他以为让林凡去特事所，有吴宇森护着她就够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行。 前段时间，林凡陪外星人的这几个月，吴宇森因为任务差异没办法陪在林凡身边。直到现在知道林凡异常，仍然以身在异能学院无法中断学习为由拜托宋仁照顾。 宋仁感到生气，明知毫无立场，却还是责问吴宇森为什么偏在林凡需要的时候抛下她不顾。 吴宇森沉默了很久，回答有些艰难。 他说：“我得变强，才能有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宋仁就什么都懂了。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心绪波动。 既然吴宇森把林凡送到了他的身边，他是不是应该把握住这次机会…… 新的一天，太阳照常升起。 林凡被一声惨叫惊醒，一睁眼就看到宋仁的帅脸就在眼前，并且正在睁眼。 她呼吸一滞，身体往后滚去。 “哎~”宋仁伸手想捞，没抓到人。 林凡一翻身就发现后面全是水泥地，再滚就要出去了。赶忙双手撑地，脚一蹬，一个燕子翻身，稳稳站在水泥地上。 虽然脚上沾了灰，但起码保全了衣服。 李春华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得叫声都中断了，双手抱拳，冲着林凡大喊，“女侠好功夫。” “大清早叫魂呢叫！”李妈从里面冲出来，给了李春华屁股一脚，看他踉跄着跌落楼梯，很快站稳了身子，没好气地说，“吵醒了虎妞我抽死你。” 说完就进屋了，徒留大门缓缓地闭合。 “李哥，你大清早吵吵什么呀？”高飞惊醒后直接爬了起来，看是李春华在咋呼，又躺了回去。 季羽睡不着了，起身叠毯子。 “我吵吵？你们是没看到……”李春华往林凡刚才睡的地方一指，看到宋仁已经坐了起来，单手撸起头发，冲他掀起了眼帘。 李春华莫名就怂了，收回手指张了几次嘴，最终也没说出口。 林凡已经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完了脚，趿着拖鞋懒散地走了回来。 “李春华。”宋仁淡淡出声。 “到！”李春华皮一紧，知道要糟。 “五公里跑开始。” “头儿，这不是都放假了……” “十公里，再说再加五公里。”宋仁刚睡醒的时候感觉有点儿野，眉头一皱，让李春华不敢拒绝。 “是！”李春华回屋换上球鞋，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了。 林凡看看他，又看看宋仁，再想想屋里的人。 当着人爹妈面罚人家儿子是不是不太好？ 她有些忐忑，“要不，咱们也去跑两圈躲躲？” 还想睡的高飞瞬间诈尸了，“姐，你可是我亲姐！” 但已经迟了，宋仁已经答应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都出去跑两圈好了。” 第775章 认干亲 等跑完步回来的时候，早饭已经端上桌了。 几人大汗淋漓，衣服自然也都湿透了。又是一轮洗澡洗衣服，林凡换上了包里最后一套衣服——空降800那天穿的黑t、短裤。 夏天里穿短裤比穿长裤要凉快多了，她身上那件t恤也有些与众不同。 u形领口比普通圆领开得更低，露出锁骨下更多的皮肤，看起来比包裹严实的常规t恤要透气不少。这还不止，转过身去，后领开得更深，一直低到蝴蝶骨中间位置，正好将变身时的穿孔位置露了出来。 这件衣服修身但不贴身，不像瑜伽服那样贴在身上，反而腰部两侧还有不少空余。长度上也比普通t恤要短。正常站着不明显，只要一抬胳膊，就会露出白皙的小蛮腰，后腰的穿孔位也会跟着暴露。 尽管露得比常规衣服多一些，但也没有到露沟的地步，而且胸口却印上了一个前几年非常火的游戏头像，超大的卡通鸟图案更是让人压根联想不到性感，只觉得满满的童趣。 林凡第一眼看到这件衣服的时候就决定要买，这么适合变身的日常服装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嘛。 战斗服虽然好，但她并不怎么喜欢。 也许是不喜欢紧身衣，又或许是战斗服自带场所buff，一旦穿上，就会不自觉产生严肃和压力让她轻松不起来。所以非必要和正式场合，她能不穿就尽量不穿。 但日常情况下，也会有一些突发的，或者需要短时间变身的情况。不穿着战斗服的时候，衣服的损耗率就比较大。 牛仔裤就罢了，可以当成是破洞时尚，上衣就不行了，后背两窟窿基本就报废了。 像她现在这身，进能变机甲下海捉鳖，退能两手空空直接上街溜达，想干嘛干嘛。 哪怕在外面遇到突发情况，也能找个没人的隐蔽角落变身，根本不用顾虑战斗服的奇特外观会引来人群关注，简直是再方便不过了。 所以林凡飞800的时候就穿了这一身，牛仔裤兜里一边装了徽章，一边装了手机，真的是轻装上阵。 如果换了战斗服，她要带着替换的衣服不说，一路还得特别留神行李别被三只手摸去了。毕竟那一身科技含量过高，价值不菲。 她就是再有钱，也会忍不住给自己压力，太不利于心理健康了。还不如就穿普通衣服，破了丢了也不心疼。 虎妞一看到林凡胸口的大卡通就一拱一拱地要换人抱。 林凡开始不敢，害怕自己没轻没重，把娃子伤了。 时苗好笑地把小娃子往她怀里一放，林凡赶紧伸手托住。 一抱之下，感觉手里的肉团并没有她想的那样软绵。 虎妞也很乖，往她肩头一趴也没有动来动去，只是拿小手在卡通画上划拉，让她多少松了一口气。 “林姐别怕，”时苗见林凡整个人都僵住了，捂着嘴笑，“虎妞都两岁多了，骨头不像婴儿时那么软，很容易抱的。” “是吗？哈哈。”林凡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感觉抱着的不是个娃娃，而是个炸弹。 “林凡，你这不行啊……”李春华乐呵呵地嘲笑，结果被李妈从后脑勺给了一下。“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李春华捂着后脑深感委屈，怎么回家后他连话都不能说了呢？ 他妈看他不顺眼，老婆看他不顺眼，闺女眼里没他，连头儿都总瞪他…… 李春华叹气，化悲愤为食欲，抱起面前的海碗“呼噜呼噜”狂吃海塞。 “给我吧，你吃饭。”宋仁看不得林凡不舒服，伸手去接。 林凡忙不迭地将虎妞送出去，脱身的那一刻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虎妞看到卡通画远离刚开始还挣扎，再抬头一看宋仁，对视几秒后，又乖乖地趴在他肩膀上不吭声了。 “哎哟，我们家虎妞这么小就知道跟帅哥好了哦。”李妈笑着打趣。 众人看过去，呵呵一笑。 “可不是吗？昨天我还说虎妞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跟宋队这么好，妈这么一说，感情是女爱俏啊，”时苗笑嘻嘻地接话，“那咱家姑娘这眼光可是真高，以后女婿可不好找哟。” 宋仁的脸，放在娱乐圈都是能吊打一众小鲜肉的。虎妞没看上高飞，没看上季羽，偏偏跟他好，可不是眼光高吗？ “什么女婿？哪儿来的女婿？”李春华又开始发癫，“咱家姑娘才两岁，找什么女婿？” 大家都知道是在开玩笑，只有李春华这个当爹的认真了。 “怎的？虎妞以后还不嫁人了怎的？”李妈看不得儿子这副蠢样，明明以前也没这么蠢啊。 人都说有了孩子男人就更成熟懂事，怎么他儿子还倒退呢？ “什么嫁人？我姑娘我还没疼够呢……”李春华余光看到时苗一筷子抽了过来，还是嘴硬，“大不了以后找个入赘的，我疼大的姑娘才舍不得外嫁呢。” 时苗眼里都冒火了，李妈更是恼火，“你……” 正好这时候，李爸回来了。 他一大早就出去买认亲仪式要用到的东西，满满当当拎了两手。 高飞和季羽连忙下炕去接。 李爸呵呵呵地一抬头，看到饭桌上气氛不对，“这是怎么滴了？” 李妈噼噼啪啪一说，李爸沉默了良久，最后放弃地看了李春华一眼，对李妈说道。“他说的话，你们能听的听，不能听的当他放屁，犯不着为了这蠢玩意儿上火，不值当。” 李妈听老头子这么一说，气消了大半，反过头又开始心疼儿子，感觉老头子的话有点重。 结果转头一看，李春华还在没心没肺地吃早饭呢。 好嘛，李妈抚抚胸口。罢了，就听老头子的吧。 认亲仪式很简单，就是准备的东西挺多。 林凡几人什么都不懂，乖巧地站在一边听李爸李妈指挥。 一番仪式之后，四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和金首饰，挨个儿听虎妞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不知道什么，之后都极其配合地响亮应声。 至此，几人就正式成为虎妞李慧佳的干爸干妈了。 几个单身男女对突然多了个女儿的感觉倍感新奇，连一向比较高冷的季羽都总往虎妞身上投关注。 林凡也在抱过几次之后，不再害怕抱孩子了。时不时抱起小虎妞玩，亲亲香喷喷的小脸蛋，把她逗得咯咯笑。 宋仁更是放大招，借着身高优势，把娃子举高高。 偏生虎妞胆大得很，被扬到半空的时候笑得比什么时候都高兴，让高飞和季羽都稀奇不已，挨个排队给她举高高。 李春华在家陪了三天闺女之后，终于良心发现，第四天一早带四人上山抓鸟，下河捞鱼。 林凡跟季羽小时候没体验过，兴奋得不行，在水里之直扑腾，鱼没捞到几只，反而搞得全身都湿透了。 好在天气炎热，也不怕着凉。 林凡坐在岸边的岩石上休息，无意中看到了宋岩的后颈处，有一块虬结隆起的皮肤，看起来像是个疤痕疙瘩。 那是欧克特伯斯的生物体。 第776章 被打的孩子 宋仁一直留意着林凡的情况，很快就发现她在看自己，趟着水往那边靠。 林凡第一次偷看被抓个正着，有些不好意思。 “你在看这个？”宋仁低下头，将脖子主动伸到林凡眼前。 这么近的距离，看得更清楚。 生物体颜色偏冷白，在宋仁长时间没有户外日晒而变得白皙的皮肤上并不显眼。原本割裂的边缘也已经跟周围的皮肤融为一体，看不出之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 如果不是亲眼见识了过程，普通人看到这个略显突兀的隆起，也只会以为是一个愈合不理想的疤痕罢了。 “还疼吗？”林凡难免想到当时的场景，心有余悸。 “不疼了，”宋仁扬头一晒，“醒来之后就不疼了，要不要摸摸看？” 林凡一犹豫，就被宋仁拉住了手，放到生物体上。 触手有些凉，感觉很像阿尔斯他们的触手……真是说了傻话，这本来就是他的触手嘛。 生物体的温度比周围皮肤要低一些，林凡轻按了两下，没有想象中的软，是很结实的肌肉质感，稍微逗留了一下，强烈的脉搏就顺着指尖传过来…… “啊！我抓到一条大鱼！”李春华在不远处大喊。 林凡手一抖，从宋仁脖子上移开，看了过去。 李憨憨正拎着手臂长的鱼想跟大家献宝。当看到宋仁伏身低头在林凡身前不知在说什么，林凡却抬头看着自己笑时，直觉自己又要遭。 季羽看他鱼都抓不稳了，要往水里滑，眼疾手快地一把捞到怀里。 “所以说李哥你一点儿都不冤呢。”高飞也是服了，拍拍李春华的肩膀往另一边走。 林凡看到李春华一个人呆立在水塘里动也不动，不明所以。“他这是怎么了？” 宋仁转头看憨憨一眼，“不用管他，去抓鱼吗？” 他用四分之三脸侧对着林凡，笑着对她伸出了手掌。 阳光透过河水反射在他脸上留下点点波光，帅得简直引人犯罪…… 这该死的基因优化！ 林凡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受迷惑地向他伸出了手。 温热的大掌稳固有力，林凡撑着跳入水中，晃都没晃一下。 这力量！林凡瞄了一眼结实的肌肉，赶紧又移开目光。 阿米豆腐，她可不能受男色所惑。 手一松，高抬腿跳着往季羽和高飞跑去。 李春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没人理他，觉得自己是躲过了，又没心没肺地跑过去加入。 抓完了鱼，回去的路上，李春华又带着高飞抓知了。 两个人跟窜天猴似的在树上爬来爬去，用上衣兜了不少知了回来，吵得林凡直捂耳朵。 “搞这么多蝉干什么？”张着嘴按了会儿耳廓，林凡终于感觉能适应些了。 “吃啊！”李春华兴奋地回答，“红烧，油炸，可好吃了。我们打得多，你晚上多吃点。” “谢了，心领了。”林凡原本还好奇地凑过去看，听他一说，赶紧离得远远的。 “这可是高蛋白的好东西呢。”李春华惋惜地咂嘴，也没有多劝。 一行人开开心心满载而归，一进院子，发现李妈竟然在屋檐下抹眼泪，看到他们赶紧背过身去擦。 “妈，你怎么了？”李春华手一松，衣服包着的知了撒了一地。 “没事。”李妈转过身笑着回答，只是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哭了一会儿了。 “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李春华眉头紧皱，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真没事。”李妈拍拍李春华的胳膊，“不是我，是苗苗大姑，为小玉的事情操心，在那边哭，哭得我也难受了。” 小玉就是那个在南岛的孩子。 李春华当时从她的朋友圈发现了不太好的苗头，让时苗等事态不紧张之后再跟她父母沟通，看怎么导正孩子的思想。现在看来，状况应该不太好。 几人齐齐进屋，李妈不愿意再难过一次，就把儿媳妇叫过来给李春华说说。 小玉的爸妈从时苗这里知道女儿的不妥之后刚开始还不信。小玉一向乖巧，成绩也好，问过她姨妈，也没说孩子有什么不好，根本没当回事。 时苗无法，总不能追着人家爹妈说你家女儿有问题了吧？只能先晾着。 之后，李春华终于有了时间再回来看小玉的朋友圈，发现孩子的状态越来越糟，已经到了危险边缘，又去问时苗。 得知她堂哥堂嫂根本不信她的话后，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很严肃的说了这个情况。 李春华在时苗家那边的亲戚里还是有一些威信的，堂哥堂嫂不得不重视起来，再加上李春华展示了朋友圈截图，两人直接炸了。 后面就是鸡飞狗跳的闹剧。 李春华发现自己被小玉拉黑，再也看不到小姑娘的朋友圈之后，就知道这事情没有处理好。但总归孩子已经在父母的监管下，不会出现什么大事了，他也就没再过多关注，而是集中注意力在自己的任务上 后来时苗告诉他，堂哥堂嫂直接让孩子休了学，把人带回了家里，他也没太在意。有父母在身边细心关怀，孩子的不妥慢慢都会调整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李妈会竟然会因为这事儿哭，看来事情比他想的要复杂许多。 “现在小玉就是不听她爸她妈的，不管民哥民嫂说什么，她就是要对着干。”时苗抱着睡着的虎妞轻拍，坐在炕边跟几人解释道。“民哥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怎么也说不通，就动手了。” “打孩子了？”李春华不可置信地瞪眼，看了软乎乎的虎妞，“怎么下得了手？不重吧？” “民嫂说，开始就是吓唬吓唬，但越吓唬，小玉越犟，把民哥惹毛了，有次就真动手了。这么粗的衣架都抽断了，哎……”时苗说起来也是唏嘘，本以为是为小玉好，可结果呢？ 孩子没改过来，也遭了不少罪，本来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现在也把他俩拉黑了。 时苗每次想到这里心里都难受得紧，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她不说，小玉面临的局面也更加让人害怕呀。 “孩子没事吧？”林凡听了也皱眉。 时苗抿嘴摇头，“在床上躺了几天，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这是恨上了吧？”李春华也觉得事情有点严重。 “不知道，反正小玉现在吧……她不理人，不说话，整天在床上玩游戏。嫂子心疼她，饭都端到床边给她吃，但也没用，她也不跟嫂子说话。” “你嫂子当初肯定没拦她爸爸打她。”林凡一口咬定，“青春期的小孩儿情绪是很敏感的，自尊心又强，不是给一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事情就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时苗也叹了口气，“民哥打完其实就后悔了，但看到小玉这样，又更生气。嫂子呢，心疼归心疼，但付出得不到回报，心里也有埋怨……” “不会又打她了吧？”高飞皱着一张脸整个人往后缩。 时苗没吭声。 宋仁都觉得这事棘手了。“越打越恨越不听话，越不听话越恨越大。这可真是个恶性循环。” 大家齐声叹气。 谁说不是呢？ 第777章 无奈的现实 李妈今天哭是因为时苗她大姑打电话过来哭诉，说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不懂得体量父母，巴拉巴拉。 李妈刚开始还劝，后来听到小玉奶奶说，她父母已经对孩子没办法教育了，要把孩子送去特殊学校，让专门的人给她把性子给扳回来。 “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季羽也忍不住了，“自己不管不顾，产生问题粗暴对待，搞不定就扔给别人处理，他们这是对孩子的态度吗？” 时苗也知道那种特殊学校都不是什么好地方，打骂孩子，精神控制，甚至搞电击……送进去，孩子不要去掉半条命啊！ 小玉虽然思想有点儿歪，但何至于此啊！ “妈也说不能送去，好好的孩子，送到这里，送到那里，就是不在父母身边，什么感情都没了。”时苗抹了把眼角的泪，“我们都说让他们别着急，好好跟小玉讲道理，她是个聪明孩子，肯定听得进去的，可是他们不听……” 时苗说着哽咽起来，李春华立马过去搂住老婆，“不哭不哭，咱们再想其他办法。” “想了啊，怎么没想。”时苗头埋在李春华胸口，声音嗡嗡地，“那时候我天天打电话过去劝，可他们都不听。还说事情不是落在自己身上，当然可以轻飘飘地说这说那……” “他们这么说了？”李春华眉头一钳，不高兴了。 小玉的事情其实说到底，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孩子变化的根源还是被父母送到那么远的地方独自生活，哪怕有小姨照顾生活，但跟近在咫尺，受到妈妈照顾的表妹互为对照，心理差异在青春期逐渐放大的后果。 他们只是作为亲戚，作为旁观者，怕孩子行差踏错，给家长提个醒。没想到本来还活蹦乱跳，只是有点坏毛病的孩子直接给家长管废了。 而他们还没认识到自己的责任，不知反省，进一步加大矛盾。 这时候要的是什么？是亲情感化呀？结果棍棒之后还是棍棒，别说孩子了，是个人都不可能转头就当没事发生吧？ 发现结果不如自己预料，自己又解决不了，或者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和习惯去解决的时候，曾经优秀的孩子就变成了麻烦，变成了污点。那些人鬼不知的狗屁学校就变成了他们最好的选择。 打着为孩子好的招牌，其实都是为自己行方便。可孩子真的会如他们所想，进去再出来就变回原来的乖巧吗？不可能的！ “这些人脑子秀逗了，我去打电话去问他们。”李春华说着去摸手机。 “别打，”时苗按住他的手，“妈跟小玉奶奶打电话的时候说过，我打电话过去惹他们不高兴的话，小玉也会遭殃，别打了。” 李春华一僵。“那就不管了？” 时苗缓缓摇头，“怎么管？管不了啊，他们是亲爸妈，就算报警，警察也不可能说把孩子给我们管吧？更何况小玉现在心里对我们的埋怨，不比对她爸妈少。” 在h国，家庭内部教育这样的事情，不涉及到极端暴力伤害情况，基本上就没办法干预，这事情就挺无奈的。 李春华呼吸几次，不虞很快平息。他温柔地摸着时苗的头顶，将她跟虎妞一起抱在怀里，“没事，老婆，咱们尽力了。往好的方面想，起码之前我们担心的事没有发生是不是？” 时苗反手揪着李春华背后的衣服不吭声。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李爸打完牌回来，看到屋子里愁云笼罩，下意识就冲着背对着自己的李春华开炮，“是不是你这个瘪犊子又……” “爸！”李春华都无语了，“怎么什么事都怪我啊？我是你亲生的吧？” “你还说？！”李爸扬手要打，李妈端着饭菜进来了。 “干啥干啥？好端端的又干啥？”李妈三两步走过来把李爸拱开，“来来来，咱们别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吃饭吧。” 林凡四人见眼生情地起身都跑到厨房去帮忙，留下屋里的李家人说话。 他们在厨房磨蹭了一会儿，听到卧室门响才端着碗盘出来，再进房间的时候，沉闷的气氛已经一扫而空，虎妞也醒了，正坐在李春华腿中间蹦蹦跳跳。 吃饭的时候，大家刻意避开之前的话题，天南海北地聊。 因为过完今晚他们就要离开了，李家人格外热情，对着李春华不停输出。所有埋怨和责怪最后都化为殷殷叮嘱，一顿晚饭吃到深夜才散去。 这一晚，林凡格外安静。洗完澡后直挺挺躺在自己的位置上，连手机也不玩，就那么看着天花板。 “哎，那孩子……”高飞在下面收拾衣服，想想又说，“难道真就这么算了？” “你想怎么办？”季羽坐在炕边看手机，等洗澡。眼神都不给高飞一个，低声回道。“人家法定监护人的决定，又没有虐待倾向，自家爹妈爷奶都要送走，别人能说做什么？” 高飞丧气，又继续低头收拾。 宋仁进屋后，高飞拿上换洗衣服，无力地往浴室走去。 “他怎么了？”宋仁搓了一把半长不短的头发问。 “还陷在吃饭前的情绪里呢。”季羽抬头看着宋仁回话，“人间不平处处有，他总要学会认清现实……” 季羽说着摇了摇头，又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宋仁看到林凡睁着眼睛发呆，知道她肯定也为这事发愁呢，走过去刚想说话，就听林凡说。 “不用管我，我都知道，就是情绪有些低落，过阵子就好了。”她听到宋仁的声音，又感觉到一阵阴影落下来，就知道是宋仁来了。 “好，不管你。”宋仁返回去在自己的背包里掏了掏，又走到炕边，“那你想不想吃一些东西？” 林凡头往后一顶，下巴高高扬起，看到脑门上有一条巧克力夹心软糖，她曾经喜欢的口味。 “吃糖心情会好。”宋仁扒开包装，取了一颗递到林凡嘴边，让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 林凡一骨碌爬了起来，用力从他手里夺过糖，扒开包装纸塞进嘴里。 “大晚上给我吃糖，还好我不会胖。”她含着糖咕囔。 等高飞回来后，宋仁又问起他爷爷奶奶的情况，引导两个人走出思想困境。季羽回来的时候，林凡已经跟凑到高飞的手机前，笑着跟高爷爷、高奶奶视频了…… 第二天，李春华抱着虎妞不撒手。 好容易通过这几天，虎妞认爸爸了，开始粘他了，他又要走了。 李春华抱着虎妞心啊肝啊地一顿乱喊，最后还是时苗看不下去，把孩子抱走才算结束了这肉麻的场面。 林凡觉得挺愧疚的，突然开口让李春华留下算了。 李春华立马正色道，“说什么呢？咱们不是说好了一起行动吗？不抛弃，不放弃，一个都不能少。” 林凡默了默，“可不跟我们一起，你就能在家里再呆半个月啊。” 李春华一胳膊搂着林凡的脖子拉着人往大门外面走。“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还要去特事所参观的吗？我都盼了几年了，好容易才等到……” 林凡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假，但心里是感动的。 又一次告别，又一次难受。哭得哇哇的除了虎妞还有李春华。 林凡想，她下次一定不要再给别人添麻烦了。 以后她一定好好的。 努力开心，一直好好的…… 第778章 情亲价值 高飞的爷爷奶奶还跟前两年一样健硕，但同样肉眼可见地苍老许多，只是精神很好。 这一次，林凡带着其他人住酒店，让高飞一个人回家住。 爷爷奶奶对他们也很热情，但他们最想看的还是孙子。 再说，上一次几个人黏在一起，还是因为要就近看着林凡的关系。现在也没有那些安全方面的顾虑了，自然没有挤在一起的必要。 挤在一起住当然有挤在一起的好，但也有不方便。大家平日里训练吃得苦也不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要尽量享受啦。 他们把高飞抛下，四个人跟着手机攻略在城市里到处转悠，吃喝玩乐，嗨了三天。 第四天，四人带上这几天买好的礼物正式上门拜访。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再次看到了高飞的叔叔婶婶。 高飞表情有些愤愤。 几人相互对了眼色，也不管这是高飞的家事，外人不合适掺和。若无其事地在屋子里找地方坐下，准备给高飞撑腰。 爷爷奶奶欢喜的脸上还带着尴尬，完全没有嫌弃他们没眼色，硬要掺和到他们的家庭纷争里来，还热情地给大家递上了饮料。 “孩子啊，怎么不住奶奶家，去酒店住啊？”高奶奶拉着林凡的手和蔼地问道，“奶奶都给你们准备好铺盖了。” “对不起啊奶奶。”林凡回握奶奶的手，“我们想着过来会打扰你们跟高飞的相处时间，所以也没有早几天来看你们。” “说什么客气话……”高奶奶眯眼笑，话说到一半，被高婶婶打断。 “妈！”高婶婶腔调古怪地叫道，“咱们正经事还没说完呢，你跟人家扯什么闲话呀！” 林凡记得上次遇到他们的时候，高婶婶对高奶奶还挺客气的，起码说话腔调不像现在这样，夹着一股说不出的……怨气和不耐。 “你们有什么正经事？”高爷爷从房间里出来，拍拍蒲扇在小儿子和儿媳面前挥舞，“说了多少遍你们不听，还非要趁小飞回来闹腾，你们……” “爷爷，”高飞扶着老爷子的手将人搀到饭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你休息会儿，我来说。” “哟！”高婶婶又开口了，脸上挂着嫌弃，说话也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味儿，“你这孩子，长辈跟爷爷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呢？” 高飞脸色涨红。 “请问这两位是？”林凡突然开口问。 奶奶的手一直在哆嗦，哪怕她一直握在手中，也止不住。 高飞以为她真忘了，口气愤愤地介绍。“我小叔小婶。” “哦，是亲戚呀。”林凡也摆了个特别嫌弃的表情，用一种听起来就特别看不起人的语气说道，“我还以为是天王老子呢。” 李春华一下兴奋了，瞬间进入状态，这场面他熟啊。 高婶婶还以为林凡会客气地问候她，谱都摆好了，就等来这么一句，鼻孔都气大了。“你这小姑娘好没教养！” “是哪个没教养的在说话？”林凡戏谑地笑。 “是你个……”高婶婶接过话头感觉不对，蹭的一下站起来，手指直指林凡鼻尖往前冲。“你！” 高飞怎么可能让她碰到林凡，一把将她的手打下去。用力不小，高婶婶手背立马红了。 她没想到高飞会出手，又怒又恼，直接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开始嚎。“我命苦啊！被侄子打！老天爷呀……” 高叔叔坐在沙发上不动如山，开始责怪，“小飞啊，她到底是你婶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啊……我不活了！”高婶婶顺势一躺，开始在地上打滚。 高飞反应迅速连退了好几步才没让她滚到自己脚上。 场面一下变得滑稽又无奈。 林凡也傻眼了，不是要上嘴炮吗？撒泼这样的，她不会啊。 转头给李春华一个眼神，你上！ 不行啊姐，好男不跟女斗！李春华为难地摇头。 “够了！”老爷子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哭闹的高婶婶都停下了转圈。 “爷爷！”高飞连忙去给老爷子揉手。“您别跟他们置气。” “我不想跟他们置气啊，可你看看他们！”高爷爷指着沙发上坐着的小儿子和躺在地上的小儿媳。“平常来闹就算了，明知道有客人，还这么闹，还要不要一点儿脸面？” “爸，你这话就……”高婶婶听着不高兴，坐起来反驳。 “你闭嘴！”老爷子喝道，“长辈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儿？你就这点儿教养？” 高婶婶不服想反驳，但看李春华在旁边撸起袖子，露出健硕的肱二头肌，默默又坐了回去。 “你们来多少次，我们都是那个话，房子是小飞的，他爸妈留给他的，你们甭惦记。”高爷爷狠狠地说。 上次他们来的时候，这两口子还藏着掖着，不好意思表露心迹，这么长时间过去，显然欲望已经藏不住了。 “爸，话不能这么说。”高叔叔急了，往前坐了坐，“小飞一直不在家，不都是我们两口子在照顾你和妈吗？” “你照顾了吗？你照顾什么了？”高爷爷劈头盖脸地骂道，“逢年过节来吃顿饭，也不知道提前来帮忙，饭都是我跟你妈准备好的，吃完碗都不收拾，你们照顾谁了？” 高叔叔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不说话。 “可我们不经常来看你们吗？”高婶婶站了起来，昂着头振振有词道，“要不是我们经常来看二老，别人还以为你们是孤寡老人呢。” “你！”高爷爷捂住胸口，一口气上不来。 高奶奶连忙从旁边拿药给高爷爷喂下，众人看老爷子喘上气了，也都松了口气。 “放你娘的狗屁。”高奶奶也是怒极了，柔柔弱弱的老太太，刚才还浑身哆嗦呢，突然就开始骂人，骂得还挺狠。 “你们每次来是看我们吗？每次空手来，带东西走，我跟你爸什么时候吃过你们一个水果，还是喝过一口奶？”老太太插着腰骂道，“你们来是为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吗？说了多少次了，房子不给你们，就是不给你们！但凡你们不聋不瞎有点脑子，都能听得懂人话。” “妈，咱们经常来看你们不也提供情亲价值吗？”高婶婶还在争辩。 “提供个屁！”高奶奶也是憋久了。 “你们哪次来不气我们？还亲情，情亲在你们眼里哪有这个房子重要？但我把话摆在这儿了，房子是我大儿子买的，以后也是我大孙子的，你们要再胡搅蛮缠，咱们就从这一刻断绝关系。从此我们没有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再来打着亲情的名号捞钱！” 第779章 气话 断绝关系说起来容易，可真的想要实现，不伤筋动骨是不可能的。 高奶奶也是在气头上才说出这样的话，她心里未必就真的想跟小儿子一家断绝关系。 即便是真的，想要完全隔绝对方频繁的上门骚扰，最好的办法就是老两口从这个房子里搬走，让小儿子夫妻想找也找不到。 但现实是，他们住在大儿子的房子里几十年，有太多的回忆，不舍得离开。再加上老两口都八十多岁的年纪了，虽说精神矍铄，但蓦然搬迁到一个全新的生活环境，生活习惯啊，老邻居这些的也很难适应。 而且按照赵叔赵婶的尿性，万一房子里没人，搞不好他们还真能干出开锁入住的事儿。到时候再各种扯皮想把人轰出去可就更难了，还不如老两口现在占着地方不让。 看中年夫妻今天的表现，显然都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了。 老两口应该也是生气的，但鉴于高飞长期不在家，这两个家伙多多少少也能提供些亲情价值，抚慰老人寂寞的心。 所以尽管他们每次来都惹老两口一顿气，但心里都有数了，小儿子夫妻也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实际行为加深伤害。那说就说呗，自己生的崽，当爹妈的还能怎么办呢？ 如果不是高飞回来，这样提不上嘴的破事在老两口心里也不算什么。但当着高飞的面不行。 大孙子从小坎坷，听了这些话能好受吗？跟叔叔一家的关系还能好吗？那这个家不就散架了吗？等他们百年之后，小飞不是要连唯一的一个血缘亲人都生分了？ 所以高爷爷格外生气，多次岔开话题让小儿子夫妻有点儿眼力劲儿，不要在高飞在的时候扯那些狗屁话。 可高叔两口子等的就是高飞回来啊。 他们这么长时间没从老两口这里突破，心里也厌得很，正好趁高飞这孩子回来换一个突破口。 再说房本写了高飞的名儿，事情成不成，最终也是要他松口的。 这孩子单纯，从哥哥两口子走了之后，跟自己这个叔叔也亲。反正他常年不在家，照顾老两口最后还不是要靠他们两口子。 一家人说钱太过生分，他们也不多要，就拿这个旧房子当补偿好了。正好儿子小涛要上高中，户口转过来也能上个好学校。 婶婶一番连哭带唱后，高飞终于听出了意思。 自从上次过年后，他已经看出了叔婶心思并不单纯，但想着总归能维持表面和平吧，没想到竟然已经完全不要脸面了。 他承认，因为工作的缘故，没法近距离照顾爷爷奶奶。但这个工作性质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就好像之前的格罗入侵，如果不是他们在外面抵挡，别说今天看见老两口好好的了，兰星上不知道多少人要家庭破碎，没了爷爷奶奶。 他不后悔，但的确心有愧疚。所以每个月发工资都会打一笔钱给老两口，让他们好吃好喝，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虽说感情上依然无法补足，但起码经济上不让他们有后顾之忧。 算上他这次带回来的奖金，老两口的存折里数字可观。比将脚下这套房卖了折现的钱还多，完全可以去新开发的楼盘买个大单元。 可显然，老两口并没有把这个情况告诉小儿子一家，也许是他们表现出过于急迫的欲望让人反感，连亲爹妈都看不下去了吧。 高飞跟他们讲道理，高婶就跟他谈陪伴，谈付出，谈感情；高飞跟他们说感情，高婶又能扯出一堆歪理，根本掰扯不清。 本来就不好看的场面更是因为林凡四人的到访又升到另一个层面。 正常来说，家里即便有些什么矛盾，都是要避着外人，私下里解决的。古语有云，家丑不可外扬嘛。 老两口本以为客人的到来能中断今天的荒唐，以后的事，等高飞走了，他们找不到正主，叫叫就叫叫吧，他们也习惯了。 万万是没想到啊，这两个是脸彻底不要了！ 所以高爷爷和高奶奶生气的重点并不是小儿子的贪念，而是他将家丑暴露在高飞的同事和领导面前了。 别人会怎么想他孙子？领导会不会因此对他不重用？同事对他的印象会不会变差？前途会不会受到影响？ 这一切，最终都变成怒意和指责劈头盖脸地抛向小儿子夫妻。 而高叔高婶呢，平常嬉皮惯了，也压根没为高飞想过，就一门心思想着闹一闹，让他同事看看，说不定高飞一有压力，怕麻烦，就松口了呢？ 他们怕什么呀？反正空手套白狼。这一屋子要不就不认识，要不就家里人，面子值几个钱？又不是在自己同事、朋友面前，哭就哭，躺就躺呗，想想房子，什么身段放不下？ 所以到最后，两个恨其不争，两个装傻充楞，只有高飞羞愧难当，低着头都不敢看宋仁他们。 尽管当下的气氛看起来糟糕透顶，但说到底，除了老两口气得够呛，高飞丢了脸，也没产生啥实质性的伤害。 所以等高飞离开之后，老人大概率又会原谅小儿子夫妻。 说一点儿芥蒂没有不可能，但孩子嘛，犯多大错都是自己孩子，最起码他们再上门打着探望的名义陪老人吃饭，应该是会让进门的。 这个断绝关系还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在座的都明白这一点，只有不知世事的高飞当了真。 “奶奶，您先坐下。”宋仁看老太太骂完后身形有些踉跄赶紧站起来扶着她的背后，把人安置着坐下来。 林凡也手快地倒了一杯温水塞到奶奶手里让她喝。 老太太不喝，她拽着宋仁的手，泪光盈盈地抬头哀求。“领导啊，让你们看笑话了，但这事儿吧真不怪我家小飞。说到底，是我们没教育好孩子……” “奶奶！”高飞直接跪到赵奶奶脚边，伏在她的膝盖上，“您别说了，是我不好，什么都不知道。” 赵奶奶一低头，眼泪都滴了下来，她松开宋仁的手，温柔地摸着大孙子的脑袋。“你好，你最好。我大孙子什么都好，就是命苦了些。要是你爸妈还在，我们哪儿有今天……” 的确，如果高飞爸妈都在，他小叔不可能打这房子的主意，高飞也不会对照顾不到爷爷奶奶感到愧疚。 可这一切的如果也只是如果，命运弄人，他们只能在命运的浪潮中随波逐流…… 这一瞬间，高飞甚至生出了退役的想法。 第780章 我喜欢 高奶奶看到膝盖上他捏起的拳头，还有严肃的神情，很容易就猜到他在想什么，赶忙去扒拉他的虎口。 “你可别发傻。考上飞行员不容易，奶奶知道你吃了多少苦，也有多喜欢。每次一打电话的时候，看你那么开心，我跟你爷爷也觉得开心。” 高飞顺着奶奶的力道松开拳头，哽咽出声。“奶奶，我对不起你跟爷爷。” “瞎说！”高爷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孙子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了国\/家就是保卫了人民，就是在保护我们，你这是大义，说什么对不起？给我收回去！” “是啊，”高奶奶抹了把眼泪也笑道，“我们这一辈儿啊，时兴为大家做贡献，我和你爷爷能力不够，做不了多大贡献，我孙子厉害，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就是，你就算回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天天出去上班，也不过是能多个吃饭睡觉的时间跟我们一起，万一找个加班多的，一天也未必能见到你人。” “而且在外面找一份工作才几个钱，能跟你开飞机比吗？你都不知道我在我们那片老哥么儿里多有排面，就是因为有你这个飞行员孙子。他们不知道多羡慕我。”高爷爷说着说着，心情好了起来。 “是呢是呢，我也是，买菜的时候遇到那些婆婆妈妈，哪次不说你？你可是我们家的光荣。”高奶奶也道，“如果说这份工作，你不喜欢也就罢了，我们不勉强你，你开心最重要。可你拍拍自己的心，告诉奶奶，这份工作你喜欢吗？” 高飞感觉自己的心跳一声比一声重，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他去考航飞，最开始是因为小时候喜欢。后来是为了死去的爸爸妈妈，为了张耀海。 当他第一次摸到飞机，第一次进入驾驶舱，第一次翱翔于蓝天的时候……他至今还记得那时的新鲜感，那是一种和心灵契合的兴奋，仿佛他已经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再后来，他入选机甲小队，接触机甲，看到星辰，跟着大伙一起训练，接受人类极限驾驶的挑战……他感觉自己在不断攀登人生的高峰，更高，更强！ 直到格罗入侵，他直面生死，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让他明白自己驾驶的机甲并不是一个漂亮的钢铁科技产物。他感到了责任，明白了能力限制，在后面不断突破自我。 宋仁的瘫痪同样让他忧心，他想到自己，想到其他人，想了很多很多，更加疯狂地提升自己的业务水平。 有一段时间，季羽都看不下去了，说他变了一个人，像是个没有感情的训练机器。这样的状态一直到宋仁好了才有所改变，他心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压着的石块仿佛被搬了开了，他又找回以前高飞的一些感觉。 他勤勤恳恳地训练，兢兢业业地工作，听过无数的夸赞和肯定，却第一次听到有人问他，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他不由自主地抚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蓬勃的心跳，一声，一声，仿佛诉说着欢喜，诉说着安心。 “喜欢！”高飞一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他苦着脸，哭得难看极了，扑在高奶奶的膝头。“我喜欢，我喜欢……” 高奶奶笑着轻抚高飞的后脑，也默默陪着孙子掉眼泪。 “喜欢就继续好好干。”高爷爷走了过来，大力拍拍孙子的肩膀，“自古忠孝两难全，你为国\/家尽忠也相当于是在孝敬我们了。我跟你奶都懂，也支持你，好好干，别老操心我们两个。你看我们这身手，再活二十年没什么问题……哎~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这边气氛正好，林凡和李春华都跟着掉眼泪了，谁知偏有不长教训的人。 “爸……” 老爷子眉头一皱，刚想转身再骂两句，大门响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谁会来，高飞赶紧收拾情绪站了起来，直冲洗手间。 李春华抽抽噎噎地递了纸巾给林凡，林凡拿在手里，先帮高奶奶擦眼泪。 宋仁让季羽扶着高爷爷坐下，自己去开门。 所有人都无视了厅里那两个祸害。 门外的人看到宋仁丝毫没有意外，熟稔地笑道，“宋队，好久不见。” 宋仁看着门外笑容可掬的江耀海有些意外。这位发小的悲惨身世和世故圆滑同样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之前不过一面之缘，他好像什么都能面面俱到，短时间之内就让当时还有心理障碍的林凡都心生好感，这种能力连宋仁也深感佩服。 “好久不见，你找高飞？”宋仁瞟了他身后的两个穿着大虎头t恤，带着粗粗的金链子的人。 一个光头夹着包，一个大花臂，都一副匪里匪气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这次来是想拜访一下爷爷奶奶，顺便看看高飞。”江耀海把手里的东西往前提了提。 “谁啊？”高飞洗完脸从厕所出来，看到宋仁还在大门边杵着，“快递吗？” “海哥……”光头想说话。 江耀海微微侧头一瞥，他就乖觉地住了口。 “你怎么来了？”高飞走到门边，看到江耀海也深感意外。 他知道江耀海经常会来看爷爷奶奶，但他在家的时候还从没遇上过。“快，先进……” 后退一步，本想把人让进屋，但想到家里的情况，又顿住了。 江耀海像是没发现高飞的红眼球，挂着极其亲和的笑容，一步向前，把高飞挤到旁边，“那就打扰了。” 两个大个儿跟着进门，还不忘礼貌地向宋仁跟高飞点头，客气得跟他们的形象完全不符。 “小海来啦。”江奶奶的声音传来。 宋仁推了高飞一把关上门，打算静观其变。 林凡对江耀海有印象，但又忘了他的名字，一时叫不上来。 江耀海毫不在意地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跟高爷爷高奶奶相处的样子，跟亲孙子高飞没什么区别。 季羽却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 自从江耀海进来之后，厅里的两个人都抖了一下。 原本还想再挣扎挣扎的高婶嘴巴立马抿得跟河蚌一样，还慢慢往后退去。 而等后面那俩汉子进来，两口子已经挤到沙发最顶端瑟瑟发抖。 没有夸张，真的是肉眼可见地抖，跟掉了毛的鹌鹑一样。 有意思。 季羽将目光转向笑容灿烂，跟其他人已经打成一片的江耀海。 这么周到的人进屋谁都顾及到了，偏偏像是没看到客厅里那两个大活人…… 嗯，有好戏要看了。 第781章 看朋友 “这两位是？”高爷爷跟江耀海聊了一会儿才发现墙边还站着两个显眼包。 “爷爷好，奶奶好！”夹着包的光头笑得一脸菊花，走到前面来，声如洪钟地从包里抽出一叠红票子放在桌上，“突然拜访，没准备什么礼物，小小心意……” “啊，这……”高爷爷哪遇到过这情况啊。 一般人遇到这样的社会大哥不都是要交钱的嘛？怎么他们还倒给？ 不对不对，他们都不认识这两人，怎么一上来就掏钱。 高爷爷求助地看向江耀海，“小海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没事，我朋友就喜欢这么跟人打招呼。”江耀海笑答。 他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行走坐卧间总让人有种特别信服的感觉，甚至都不用刻意做什么。 就像刚才这句话，明明特别扯淡，谁没事拿钱跟陌生人打招呼啊，还喜欢？ 李春华一打眼，那一叠起码五千。那大个儿也不像是个傻的呀，要不就是钱多烧得慌？ 高奶奶赶紧上前，将钱从桌上拿起来要还给大光头。“无功不受禄，你，你赶紧收起来。” 大光头不敢碰老太太，怕给人碰到哪儿，左躲右闪。 高奶奶看向江耀海。江耀海弯弯嘴角，说，“收了吧”。光头立马把钱塞回包里。 老太太手里的钱突然被抽走，还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会儿才有些蒙圈地往桌边走。 “你今天过来是？”高飞看那两人也觉得怪，但也没多在意，回头问江耀海。 他知道这个发小有些社会关系，但通常不会带到他们面前。今天能把人带到家里，就很有些古怪了。 “主要是看看爷爷奶奶，还有听说你回来了，顺便看看你。”江耀海接过高奶奶递来的茶杯，笑着道谢，又看向林凡几人，“再跟大家打个招呼。” “那他们……”高飞疯狂转头示意。 “哦，他们啊，他们也是来看朋友的。”江耀海冲着那两人眼睛一眯，“你们忙你们的吧，动静小点儿，别吓到人。” “好嘞。” “放心吧海哥。” 两大个儿像是终于解除了封印，突然就活了过来，大步向厅里走去。 “他们……”高奶奶看着厅里小儿子跟挤在一起的儿媳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想站起来，却被江耀海柔柔地按住腿。 “放心吧奶奶，没事的。我朋友都是好人。” “是，是吗？”高奶奶看着人高马大的社会汉子，心里头一次对好人的定义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看着江耀海诚恳的脸，最终还是按下了想起身的念头。 罢了，给他们点教训也好。 客厅里，高叔缩在沙发尽头已经抖如筛糠，看着两个壮汉走近，下意识推了身前的高婶一把。 高婶往前一扑，滑下沙发，直接跪在来人面前。看着龙威虎猛的两个社会哥，她这次是真的哭了出来。 “强哥，强哥……” “原来真是认识的吗？”高奶奶揪着自己的衣领喃喃道。 “是啊，都说了是他们是朋友啊。”江耀海人畜无害地笑道。 光头强露出非常职业的坏笑，一拎裤腿，在高婶婶面前蹲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啧，最近过得不错啊，红光满面的。” 高婶刚才又哭又嚎又在地上打滚，脸早就折腾红了。虽然平息了一阵子，但看到江耀海和社会哥之后，血压都直接飙高了，脸能不红吗？ “不不不，过得不行，不行。”高婶想往后退，但沙发挡住了她的路。 光头强站起身，轻蔑地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高叔，手里的皮包往他肩膀上一砸，“你呢？” 他没怎么用力，但鼓鼓的手包拍到人身上还是发出了一声脆响。 高叔一惊，猛地顿了一下，抖得更厉害了。“强哥，再宽限一段时间，再宽限宽限……” 光头强嗤笑一声，“再宽限宽限……那是多久啊？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吧？” 他故作哀愁地轻叹一声，“可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啊！” 后几个字他一字一顿地用手包往下砸，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 赵奶奶忍不住站起身来，一脸惶恐。“什么宽限，宽限什么？” “奶奶，别担心，没事的。”江耀海又把人扶坐下。 “你搞什么？”高飞也有些心惊。 他倒不是怕社会哥，只是直觉又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要被揭露了。 江耀海笑笑不说话，只是示意他继续看。 “强哥，强哥，”高婶扑过去拉住光头强的胳膊，“真的快了，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她焦急地往饭厅看了一眼，一排人齐刷刷地坐着往这边看。 不明所以但感觉事情不对的高飞，担心的高奶奶，还有脸色难看，拳头紧握的高爷爷。 “看什么看？”光头强一把甩开她的手，用皮包尖顶顶她的肩膀，“还敢看海哥？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高婶闻言，又往后面缩了缩，后背紧贴到沙发上，试图拉开更大的距离。 “嗯，现在怎么这么怂？我怎么听说，刚才你们叫嚣得很厉害啊。”光头强继续说，“来啊，再叫给我听听，我看看是谁给了你们勇气？” 说罢，往高婶头边的木沙发座椅边缘狠狠踹了一脚，力道之大，让厚重的实木长沙发直接挪了位。 高婶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想要从旁边跑，结果花臂哥两步跨过去，挡住了她的路。 “跑什么呢？”光头强虽然是对高婶说话，却一把揪住高叔，“又想找海哥啊，那可不行。海哥说了，这次他不插手，你们乖一点儿啊。” 高叔两只手握着光头强的手腕，费了老大劲儿也没挣开，只能“啊啊”大叫。 这场景换到任何地方，看到的人谁能不掏出手机，拨出那个最耳熟能详的求助电话。 但现在是在高家，还有一群人高马大的现役军\/人在场，却没一个人动一下，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看着，难免就有点儿诡异。 “小海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啊？”高奶奶还是怕了。 她虽然想给小儿子一点教训，但又接受不了这样的教训方式。 “没事儿奶奶，”林凡凑到她耳边低声安抚，“您看他们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看起来动静吓人，没有真下手。要真那样，我们都会出手的，肯定不会让人受伤。” 高奶奶听完，想想也对。看看大孙子高飞也站在一旁没有动，狠了狠心，不再说话。 “说吧。”光头强露出非常反派的嘴脸，“欠的钱到底什么时候能还上？” 第782章 欠债还钱 “欠钱？”高爷爷这时候也按耐不住了，“他们赌\/钱了？” “没赌钱，只是前几年，我叔学人炒币，亏里头了。”江耀海回道。 “炒币是什么？”老爷子没听过这个词儿，“是炒股吗？” “类似吧，跟炒股有点儿像，也算是一种投资。”季羽言简意赅地跟不知道的人解释了一下，“很多人不知道情况，被蒙骗入市，贪心的想发大财，借钱入市，结果亏得比投入股市还要惨。” “那不就相当于赌\/钱吗？”老爷子恼怒地直拍大腿，“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我说他们怎么老打这房子的主意呢，怕是想拿到手卖了还债吧？” “不对啊，”高奶奶说，“他们可是前两年就有这个意思了，难不成那时候就欠钱了？” “对对对，”老爷子也反应过来，“你叔婶工资也不低，这么久也没还上？他们到底欠了多少？” 江耀海说了个数字，老两口齐齐眼前一黑。 “他们借高l贷了？”高飞看光头强哥俩的样子就基本确定了答案。 “也不算吧。”江耀海弹弹裤腿上不存在的灰，“我知道这事儿之后，阿强就把高息免了，从结果来看，不能算是高利。” 也就是说高叔借的本金就很多。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老爷子除了拍桌子，根本找不出其他办法来发泄自己的怒意。 “难怪他们想要卖房子。”高奶奶呆呆地低喃。 “借了两年还没有还上？”高飞不可置信的摇头，“以他们的能力，就算工资不够，再到处借一点，先还上一小半也可以吧？还是说他们原来借得更多？” 高爷爷和高奶奶眼巴巴地望着江耀海。 江耀海舔了下嘴唇，有些犹豫。 “小海，你照实说，我们承受得住。”高爷爷几乎要哭了。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眼高手低不成器的儿子？ 狠狠向客厅剐了一眼，原本还有些担心的，现在恨不得自己上去拿棍子把他打死。 江耀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了。“前两年我知道的时候，没有这么多。怕你们知道了上火，就帮他们还了。” 结果高叔发现帐平了之后，非但没有吸取教训，还想着翻本，又跑去找光头强借了一笔。 光头强毕竟是做生意的，又想着有江耀海的面子，借就借吧，也没算高利，可想而知，自然是又亏得血本无归。 光头强再去收帐的时候，高叔两口子竟理所当然地让他们去找江耀海。 江耀海知道他们又欠了一笔更大的，心知这两个人不是能帮的人，让光头强按程序去要账，只是手段上，稍微缓和点。 光头强见江耀海到底还是关照两口子的，要账是一直要，但也没下狠手过。 只不过社会哥行事嘛，普通人本来就存在畏惧心。再加上光头强一直要不到钱，又不能下狠手也很不爽，有一次把两口子抓过去，给他们演示了一番“正常”催款手段。 本意也是想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快点还钱。没想到，吓是吓到了，两口子自己一着急，直接把心思打到高飞的房子上了。 所以才有后面三五不时地跑来跟高爷爷高奶奶要房子。 他们当然知道站不住脚啊，可是他们缺钱啊！ 而光头强呢，因为江耀海打过招呼，对他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敲打两下，看不到就拉倒。 这账呢，差不多也相当于个烂账挂了起来。实在要不回来就当给他给海哥当人情了。 本来，他都已经不怎么惦记这事了，谁知道突然接到江耀海的电话让他过来。 原来是专门注意高家的马仔听到他们家动静不寻常，怕老两口应付不来，跑去告诉了江耀海。 江耀海也知道高叔高婶一次次往高飞家走是为了什么，但老两口不说，他可以当不知道。可如今高飞在他们还这么折腾，显然是不想让高飞好过了。 既然他们都不想要脸了，他就帮忙给他们撕下来，好好让他们知道，欠债还钱应该是怎么样的…… “别怕，爷爷奶奶，”江耀海说完之后，还不忘安慰两老，“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不会真下狠手的。就是想让他们长个教训，别再打这里的主意了。” “让他下！”老爷子气得两眼通红，指着软成一滩的高叔恨恨道，“让他狠狠地打，打死算我的！” 高奶奶也红着眼，但别着头没有说话。 光头强那边已经在说，再不还钱就噶他们腰子、卖身偿债了，两口子一直陷在恐惧里，也没注意餐桌这边在说什么。高爷爷一喊，倒是给了他们提了个醒。 “爸啊，爸啊，你救救我啊！我可是你亲儿子啊。”高叔涕泪横流地大喊。他完全挣不脱光头强的手。 “妈呀，小飞呀，救救婶婶啊。小涛还不能没有爸妈啊！”高婶经他提醒也叫了起来，“小飞啊，你可是军\/人啊，你要保护我啊，你看看他们……啊！” 花臂哥作势要打，高婶立马又抱头缩了回去。 高飞知道社会哥只是做做样子之后，也彻底放下了心。 虽然他决心跟叔婶决裂了，但也看不得他们被“坏人”欺负。 如今知道这一切都是江耀海特地导演的一出戏，心里对这个发小更是感激。但有些事，他还是想问清楚。 高叔见高飞走了过来，心里充满了希望，瞪大眼睛呼唤他，“小飞，小飞……” 光头强和花臂哥看高飞来了，有眼色地放开对两人的控制，往后退了两步。 高飞走到社会哥中间的位置就不再上前了。“我想知道，你们真的是打着卖这套房子还债的主意吗？” 高叔的羞耻感这时候又回来了，红着脸，低着头，不吭声。 高飞又把视线瞄向高婶。 “不是，”高婶本想狡辩一下，但被花臂哥狠狠一瞪，还是都招了，“我们准备先搞到手，到时候挂中介，哪个值钱卖哪个，不一定卖这个的。” 高飞“呵”了一声，“我不太明白，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卖掉的话，就算不能清账，也能还个七七八八吧？再加上你们的工资，还债也差不多够了，怎么就打我这个房子的主意呢？” 两口子也四十来岁的人了，虽然存款亏完了，但房子是早些年买的，没有欠款，也可以当抵押资产了。 一般人遇到急需用钱的情况下，第一时间会将自己名下的资产变卖出清很正常吧？怎么这两口子房子车子都没动，跑来打他房子的主意了？ “我们那房子……”高婶说着有些不好意思，“那不是要为小涛考虑呢嘛。” “你们要为自己儿子考虑，不想卖房子，就打别人儿子房子的主意？”光头强对这两人的想法也极其不齿。 别人总说他们社会哥不好，他们社会哥可比这样的人渣讲道义多了。 “何止呢，”花臂哥也看不下去，继续添一把火，“我看他们是觉着房子里住着自己爹妈方便搞定，再过几年连后顾之忧都没了。” “嗯哼！”光头强赶紧咳嗽打断，“别瞎说，注意场合。” 花臂突然想起江耀海跟老两口是有交情的，立马知道说错话了，放下胳膊站到一边不敢出声。 其实这些年，高飞打给老两口的钱如果全取出来的话，也能还得差不多。如果再加上他下半年的工资和年底奖金，要是真想还，不卖房子也是可以的。 但他为什么要帮他们还钱呢？ 他一分钱都不想掏。 高飞讽刺地一笑，问。 “所以，叔叔，婶婶，你们心里，真的把我们当亲人吗？” 第783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两口子的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高飞的心冷了，高爷爷和高奶奶对他们也失望透顶，短时间之内，连看都不想看他们一眼。 这一次，江耀海让光头强摆明了态度，要让高叔高婶吃苦头，赶紧还钱。 当着老两口的面摆出这番姿态，也是为了告诫两人，你爸妈和侄子都知道了，拿他们当情面也不好使了。 他们这一顿闹腾，让几人都寒了心，再想打这房子的主意，江耀海就不会再袖手旁观了。 江耀海是谁？ 他说自己不混社会，但没看到社会哥都以他马首是瞻？ 高叔高婶压根不敢反抗，忙不迭地保证再也不来这里要房子要钱，等回去就把自己房子挂中介去卖之后才被放出门去。 光头强和花臂哥看人走了，立马撂下那副凶神恶煞的脸谱，客客气气地跟老爷子老太太道歉，说他们刚才太暴力了，希望没吓到老两口。 高爷爷原本是很看不起他们这种人的，觉得他们都是社会垃圾，这时候却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双手握住光头强的大手。 “你们……多谢你们，是我教子无方，我惭愧啊……”老爷子说着，膝盖一弯就要往下跪，被一群人拦住。 “使不得，使不得，千万使不得！”光头强吓得汗都出来了，看江耀海没有生气的样子，心道还好。“老爷子，你真是折煞我了。” “你们讨生活也不容易，免掉的那些钱都是损失。”高爷爷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社会青年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面目可憎。“我这里还有一点钱，虽然不一定够你们原本的息……” “爷爷，这事儿你不用管了。”江耀海拦住他，“不用管利息，也不用管本金。强子已经答应的事不会反复，他说不算就不算，等叔把账面平完，这事儿就算过了，咱们谁都不要插手，否则他还是不会长教训。” “是啊，老爷子，我跟海哥那是过命的好兄弟，这点儿钱也就一顿饭的事儿，那都不值得提。”光头强跟着宽慰。 “吃顿饭也没有这么多钱呀！你们……” “爷爷，您就别管了。再有什么，小海直接跟我说，我来解决。”高飞终于出声了，“您放心，真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但叔叔和婶婶的确应该受点教训。” “是啊，老爷子，”花臂哥也接道，“这种赌徒，我们看得多了。不让他们狠狠地心疼肉疼长个教训，过不了多久他们还会固态萌发，到时候可就真的救不了了。” 林凡几人站在旁边安慰高奶奶不敢插话。 他们没想到家庭矛盾能牵扯出这么个大戏，出于他们的立场，说什么都不合适，只能充当透明人。 一番牵扯之后，老两口要留社会哥吃饭，被他们婉拒。 经过这一遭，谁还有心思做饭吃饭啊？都忙不迭地告别闪人。 江耀海看这一屋子人，伤心的伤心，尴尬的尴尬，又拿出看家本事，快速地转圜了气氛，又把人带去饭店吃饭。 流水般的精致菜肴一道道上来，原本来沉浸在情绪里的高爷爷和高奶奶最后都顾不上难过了，“这，这么多好菜得要多少钱啊，快别上了，小海，这够多了，后面不要了。” 江耀海依旧挂着笑，却没听他们的。“没事儿，爷爷奶奶，自家饭店，没多少钱。” “自家饭店怎么就不算钱了?”高奶奶有些不高兴，“你赚钱也不容易，该省的还是得省。” “你说这一桌要多少钱？”高爷爷突然想起之前说的，一顿饭的钱，问道，“一顿饭钱说的是不是就是这样一桌。” “对。”江耀海一口承认，“就是这么一桌，您二老看，其实也就是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您二位就放下心吧。这样的酒席我店里一天要翻十几桌，真的不算什么。” 老两口看看满桌子已经摞到一起的盘子。 虽然菜式过于华丽和浪费，但满满一桌子的菜品堆在眼前，看起来的确具象化了金钱的概念，也的确比一沓沓厚厚的钞票看起来没那么震撼人心。 这么一比划，仿佛钱真的没多少了似的。 “爷，奶，你们就别为这事儿心烦了。”高飞给老两口夹菜，“我都快三十了，家里的事也该由我担了。以后你们只管享福，麻烦事都交给我……” “还有我，”江耀海举起酒杯，“我离得近，您二位就把我当小飞，我也把你们当亲爷奶。您二位只管享福，其他事都交给我们。” “好好好……”高爷爷连声说好，知道两孩子是孝顺，没有再说什么。 高奶奶也一旁抹泪，最后跟高飞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一群人赶紧找各种话题活跃气氛，李春华甚至在包厢里扮猴子吱哇乱叫，最终把两位老人都逗笑了。 饭毕，高奶奶一边打包一边念叨，说江耀海浪费。 江耀海笑着帮她打包，随他念叨。 满满一桌菜没吃多少，几个人一起提着打包袋回去，把李家的冰箱塞得满满当当。 这一夜，很多人都没睡好。 林凡想起了林妈。 她当初的投资不也是一场赌博吗？ 如果最后没有林爸兜底，或者说，如果当初他们家没有那么多存款，最后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林凡想了好几个结果，都比原先要更糟糕，在情绪继续走低前，赶紧中断了假设。 所以说赌博害死人啊，不管什么形式的都是！ 高飞叔叔这事儿，如果没有江耀海在中间周转，他们一家会面临什么结果不用想都能知道。高爷爷高奶奶大概率会受到牵连，赔养老本儿不说，很可能还会影响健康。 至于高飞嘛……罢了罢了，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林凡排空杂念，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隔天，本来是大家准备离开的日子。 但高飞家刚发生这种事，高爷爷和高奶奶正需要他。林凡跟宋仁商量了一下，让高飞脱队，留下陪家人重要。 高飞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不过他也想去看看特事所，所以希望他们参观前提前通知他，他飞过去看完了再飞回来。 林凡感觉这样也好，没怎么想就答应了。 江耀海开车送他们去机场。一路上什么都忙活得妥妥帖帖，三个人手都不用动一下，就直接被送进了登机口。 李春华都忍不住感叹，江耀海这样的人才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初没有那事儿，机甲小队搞不好也有他一席之位。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飞机带着四人往高河飞去。 特事所里，王峰峰碰到了吴宇森，将人拦住。 “吴哥，你家凡凡是不是今天回来？” “是啊，还有800的机甲驾驶员一道。”吴宇森笑着将手里的钥匙一抛，“我这就去接他们。” 第784章 百无禁忌特事人 “吴哥！” 李春华从vip通道里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吴宇森，如乳燕归巢般地扑了上去。 还好吴宇森腰马功夫扎实，要不这一下，搞不好就要丢人。 他拍拍李春华的后背，“这一路还好吧？” 李春华立即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后面三个人也走了上来。 “回来啦。”吴宇森先是笑着跟林凡说了一句，松开李春华，再跟宋仁季羽打招呼。 他去过800好几次，对他们，尤其是宋仁都不算陌生，一照面的功夫，距离感很快就消失无踪。 几人都是轻装上阵，没什么负累，直接跟着吴宇森去停车场取车。 他那辆霸道自然赢得了三男的瞩目。 李春华就不说了，恨不得扒着引擎盖流口水，连一向自持的宋仁都围着转了一圈，上手摸了两把。 “哥，你这一辆落地得多少钱？”李春华坐进车里更是控制不住寄己激昂的心，这里摸摸，那里摸摸，恨不得像章鱼人一样长出八只手来，“这可真是长到我心巴上的梦中情车啊！” 吴宇森笑得恣意，说了个数字。 李春华就不出声了，失魂落魄了几秒钟之后，又开始抱头哀嚎，“啊啊啊~~我为什么这么穷？！” 众人呵呵一笑，林凡转头安慰道。“他这是后面做了很多改装才到这个价格的，要是什么都不弄，应该能便宜很多，是吧？” 吴宇森又说了个价格，李春华并没有感觉到好多少，还是一副颓丧样。 “想钱多容易啊，来我们特事所，我保证以你的条件，三五年买辆标配版没有问题。怎么样？要不要考虑考虑？”吴宇森趁机挖人。 “不不不不！”李春华立马支棱起来了，“我爱我的工作，我爱我的集体，我爱……” 吴宇森从后视镜里看到这憨货一直拿眼睛瞟宋仁，乐不可支地拆穿了他。“你不用看宋队，他要是愿意来我们特事所，我们扫榻相迎。” “你们这样的高精尖人才，800才给那么点儿待遇，这是看不起谁呢？季羽也是啊，想换个离家近的清闲工作说一声，我们一准给你安排得妥妥的。” “谢谢。”季羽不为所动地回他。 “吴哥你这就不厚道了，”李春华脸一垮，“金医生可告诉过我们，你们工资高，那都是拿命换的。清闲是清闲，来活儿那可真是提着脑顶上。” “我们在800虽然工资开得没你们高，但是不到战备时刻，基本上也用不上我们，大部分时间只要专注于训练和自身素质提高就行了。哪像你们，隔三差五不太平，今天还在海滩晒太阳吹风，再过两天人就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嗯哼！” “李哥！” 宋仁和季羽同时出声阻止，李春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妥，赶忙道歉。“不好意思啊……” “别啊，”吴宇森丝毫不在意，还是笑得很开心，“你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不用道歉。不说别人，就说你们最熟悉的林凡……” 他往旁边侧了侧脸，“她那么多钱可真是拿命换的，要不是赶巧碰上能变身，现在估计已经在小黑盒子里住着了。” 特事所的人可能见惯了生死，说起这些来毫不忌讳，还一派轻松，反倒是把后排三人惊得不行。 再看林凡，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一本正经地跟吴宇森讨论起身后事来，“我其实不太想土葬，我想海葬，地下又冷又黑，而且那些骨灰盒都太丑，我受不了以后的灰生都住在一个丑盒子里。” “海葬啊……”吴宇森滑动方向盘转了个弯，“最近海葬好像流行起来了，要排号，手续好像也挺麻烦的。不过你这情况，大概率海葬不了。” “怎么的？”林凡双手一叉，“还想把我做标本是怎么的？我不要啊，累一辈子，最后我可不想再支棱着了，我要躺平。你记得给我把申请提交上去，实在不行，到时候你悄悄把我烧了，顺便扬个灰，随便天上海里，我不想住地下。” 吴宇森一脸无奈地望向她，“大小姐，到时候我在不在都难说。别忘了，你现在的寿命已经脱离兰星正常轨道，往章鱼人那儿跑了。” 章鱼人说过，他们几个机甲人的寿命肯定会受到章鱼基因的影响而增加。具体多少还不知道，但根据初步推算，两三百年应该不是问题。 看林凡现在快四十岁的年纪还只有十八岁的模样就能看得出，他们的基因链已经跟兰星人大有不同了，更别说章鱼人基因含量更高的宋仁。 所以林凡才想死了什么都不要留下。 她自觉没有那么伟大，活着舍生舍死地忙活，死了还要把细胞皮囊也贡献出去供人研究。所以才在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特地让吴宇森去申请，一旦批复下来落实到文件上，她就不用再担心死后被各种利用了。 后座三个人简直是大开眼界。 都说特事所人不守规矩，额不是，是肆意洒脱，果然百无禁忌，什么都能随意说啊。 他们插不上话，只能静静地端坐着继续观望。 “那你就努力多活些年啊。”林凡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嫌弃，“你不都开始修仙了吗？随便活个几百年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你多看看人大师兄，钱老，实在不行，起码把我送走你再死啊。争气点儿，啊！我看好你。” 吴宇森哭笑不得，“大小姐，你当咱们这修仙跟小说里一样呐？三天引气入体，一个月练气，一年筑基，三年结丹，随便遇到个机遇再出来就元婴了？随便再整个几十一百章，化神都不是问题。” “哟，”林凡笑了，“你最近这类小说看的不少啊。” “那是。”吴宇森一晒，“不过说归说，现实跟意y还是不一样的。爽文之所以爽，那是因为生活里难以实现。如果这些都变得触手可得，所有人都觉得稀松平常，哪里来的爽感？” “你说的有道理……”林凡赞同。 “那个！”李春华终于憋不住了，举起手把头往前探。“刚才你们是不是说修仙了？谁修仙了？吴哥？” 这事儿，宋仁知道，不觉得惊奇。季羽虽然头一次听，但他总是习惯性地冷静观察，只有李春华歇了半天，抓心挠肺地想要参与，终于找到了切入点。 “是我啊。”吴宇森笑呵呵地将灵气增多，导致兰星人感知增加，可以进行异能修行的人大幅度增加，异能学院组建完毕，并正式开学的事娓娓道来。 “所以吴哥你这是有异能了？”李春华羡慕地瞪大双眼，“因为灵气增加，你突然就有异能了？” “也不是突然，”吴宇森解释道，“我不是先天的异能携带者，但对灵气感应不错，所以能用后天手段锻炼，吸收这些灵气元素归为己用，所以也的确算是有异能了。” “啊啊啊！”李春华尖叫，“我要看，我要看，你的异能啥样？” 林凡他们也好奇。 吴宇森淡定地松开握着方向盘的右手，放到中控台上方，食指向上一翻，一个火苗突然出现…… 第785章 后天体的优势 火苗其实不大。 小小的，圆圆的，有些像打火机快没气的时候苟延残喘挤出来的残火。 但甭管怎么着吧，人的指尖上多出一个火苗，还保持了一阵儿，没有熄灭，也没有烫伤手指的迹象……头一次见识异能的众人都感到震惊。 “哇呜~”林凡拍手，“你竟然是火吗？” 众所周知，火系异能的攻击性是非常强的。 虽然从客观来看，每个元素都有其自身的优劣，不能说哪个一定强过哪个。 就好比米姣能用看起来最治愈的水元素把钢板穿成烂筛子，但那毕竟是大佬级别才能做到的。 从同级或者入门角度来看，火系异能的攻击能力和招式绝对是所有异能里数一数二的存在。 吴宇森收获火系异能，就相当于他的攻击力会大幅度增加。 他们几个人都是机甲战士，是强攻型属性。哪怕林凡，现在也习惯了以攻为守，对于强攻的异能属性，偏好程度更强于其他自然也不稀奇了。 吴宇森收手，“我也是横向比较了各个异能特点，觉得还是火系异能的效果会比较容易达成短期收益才选的。” “怎么还能选？”季羽发现了华点。 “之前不是说我本身不带有异能，只是可以感应吗？”吴宇森解释道，“刚开始我也觉得有些遗憾，毕竟天赋自带异能的话能在前期省下许多时间。” 自身携带异能人的只要学习控制和增长，而他们不携带的却要先学会怎么吸收灵气，将它们聚拢在自己的身体内部不往外散溢。 这个过程说起来简单，但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因为每个人的感应力，学习能力，还有身体条件等各方面限制，能达到的水平也各不一样。 吴宇森在后天人群中已经算是天赋比较好，也努力的一个了。他刚才展示的火苗别看小，这一届异能学院，也就他跟另一个天才能做出来。 其他人大多还都处在努力将外部灵气吸收到自己身体里的过程中。薛平更是还在感应的路上裹足不前。 后天修炼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多少功夫才能达到先天天赋一出生就有的灵气储量上。又有多少人忍受不了这条本就不容易的漫漫长路，或在看不到尽头的绝望中放弃…… 但这世上的事，总是一体两面，有好有坏的。 诚然，后天修炼是比先天体要多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是他们有一个先天体也会羡慕嫉妒恨的优势——可以不受异能属性限制，同时学习多种异能。 先天体因为天生携带异能，对其他异能自动绝缘。 还是拿米姣来举例子。她是水系异能，大佬如她现在也只能用水系异能，哪怕稍微取个巧，能转化成冰的形态，裹挟中带出一些飓风伤害，但本质上还是水系。让她出个火苗，哪怕吴宇森这个程度的，也是不可能的。 再看吴宇森，他吸收各种属性的灵气之后，既可以学习火系，也可以学习水系，更可以学习金系，土系。 甚至他愿意的话，可以成为一个五行战士。当然，那花费的时间也是成倍叠加的。 只不过比起米姣这样，一出生就被限制死异能属性的先天体，他们多了更多的选择和搭配余地。 特事所进行一些特殊任务时，小队成员通常要好几个不同异能属性的人搭配起来，才能照顾周全。 但有了后天体这样的修炼者出现后，同一个人可以修习不同的异能，等能力达到一定程度，理论上，完全可以取代一个小队，独立执行。 从人力分布上来看，是生产力的进步。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去验证。目前，异能学院才刚刚开学，具体会不会有人能做到这个程度，或者说达到这样的单人五行战士需要多久，还需要具体实践来看。 而且随着能修炼的人越来越多，战斗力提升会导致安全感提升，生活幸福感提升会促进经济发展，人口增长，而增长的人口也会有更多携带异能属性的新生儿，再进入新一轮文明进展…… 也许未来的某一天，全民修仙真的不再是梦。但不管怎么样，如今灵气充裕的兰星拥有着更多的可能性和无限未来，吴宇森对此信心满满。 “啊？”李春华激动了，他甚至顾不上对宋仁的敬畏，胳膊直接支在他腿上，弯着身子把脑袋从前排座椅中间挤了过去。 “吴哥吴哥，你看看我，”他一脸兴奋地说，“你看看我是不是也能修仙啊？我小时候算命的就说过，我骨骼奇清……” “他不会卖了本书给你吧？”林凡想起好多年前网上的流行梗，忍不住接道。 “那倒没有，”李春华被宋仁一领子揪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还不忘回答林凡，“他说了好多好话，我一开心，就想不能让人家白白泄露天机啊，于是把我妈给我买酱油的钱给他了。” 李妈正忙着做饭走不开，手里也刚好没零钱，就拿了一张五十让李春华去买酱油。结果酱油没买回来，钱也一分没剩，李春华还不知所谓地跟李妈炫耀他的天人之姿，最后被李妈拿着笤帚满院子追着抽。 像是李春华能干的事。众人莞尔。 可说起异能，哪个人又能不心如止水？ 即便是拥有生物甲的宋仁和高知的季羽也不能免俗，谁会嫌弃自己实力更强呢？ “哎呀，你别捣乱，”李春华见话题偏了，赶紧又问吴宇森，“吴哥，你是我亲哥，你带我去异能学院去见识见识呗，万一我就有那天赋呢？” “要真有那天赋，你可就要转到我们特事所了啊。”吴宇森咧嘴吓唬他。 “呃……”李春华当真，还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等确定再说吧，你现在假设未来，万一是都是无用功呢？”季羽看不过去出声提醒。 李春华越过宋仁给了他一把，“我肯定是那天命之人，你等着吧。” 但之后，也没有再继续想了。 “行啊，去异能学院倒不是问题，我几乎天天去，带你们测一测也不麻烦，不过事后要是真测出什么了，要不要学你们自己考虑，跟单位协商啊。”吴宇森笑道，“反正这一期是不可能了，要学也要等下一期了。” “好啊好啊！”李春华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他的金罡浑身欲火的雄伟画面。 “话说回来，你今天不用去异能学院吗？”林凡突然问道，“你不是还兼管理？王峰峰说你天天忙得见不着人，怎么今天有空来接我们？让后勤派车就行了嘛。” “接你们的时间总是有的，”吴宇森笑道。“再说今天是礼拜天，学院双休不上学。而且王峰峰说的话也不靠谱，明明他比我还忙，还好意思说我？” “他最近忙什么？”林凡问。 “还是翻译器。”吴宇森答，“外星人上次不是搞出通译了吗？还留下了很多其他外星语种，整个信息部都忙着把这些语言全部录入到最新的芯片里，以后如果遇到就可以直译，不会再出现最开始语言不通的麻烦了。” “那可真是太棒了！”林凡开心地击掌。 下意识看了眼后座正沉浸于自己幻想里，嘴角已经翘到耳朵的李春华。 总感觉他这性格，跟王峰峰可能会合拍啊…… 第786章 以人为本 因为季羽的家就在高河，吴宇森顺路先送人回家。 这一次不逢年节，几人也没有上楼拜访的意思，把人往小区门口一丢就走了。 李春华知道今晚要住进特事所之后，笑一直没停过。 “你们单位现在能进外人了吗？”宋仁好奇。 特事所的密保属性可不比他们800差多少。按照以往的措施，无关人员是根本进不去的。 像林凡之前那样，进去再出来也要催眠一下，让他们忘了特事所这个地方。 “以前异能的事情不能为外人道，所以才限制得比较严，”吴宇森解释道，“现在嘛，全天下都知道我们特事所了，接受度比当局想象的要好。这次异能学院开学，报名人数都爆了，有些方面的约束就相对放松了。” “不过普通人轻易也还是进不了特事所，你们这不是特殊关系嘛。”他熟练地转动方向盘，进入下一个路口。 宋仁这几个人的来访，其实早在两年前的时候，就在特事所报备通过了。只不过当时刚好金思辰出任务，没人带他们，所以这事才拖延了下来。 特事所虽然全球皆知了，但还是很好地保持住了自身的神秘属性。任凭外界怎么猜，就是将大本营藏得好好的。 所以尽管网上众说纷纭，但大家也只能确定特事所本部在高河，多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哇呜~”李春华上来凑趣，“那吴哥你在你们单位还是很有牌面的嘛。” “哪儿啊，”吴宇森笑着反驳，“你们可是林凡的关系户。林凡在特事所可是一部之长的存在，从级别上说，除了我们祝主任，谁都压不了她。” “你可拉倒吧，”林凡自己吐槽，“我那部长你们还不知道啊，整个部门就我一个人？” 特事所的机动部本来就是怕800抢人，为了笼络住林凡的心，仓促设立的。从设立之初到现在，一直都是林凡一个人。 安东尼奥最近倒是一直在特事所待着，他要是投奔特事所，塞进林凡这个部门也是可以的。但他目前还是p国的底子，暂时也没有合适的时机。 宋仁倒是靠得住，跟林凡也熟，放到她部门里应该也不会不乐意，但是崔岩又怎么可能允许？ 所以机动部还是只有林凡一个人。她管好自己，整个部门就不出乱子，这么想，倒也是个顶天的好处。 “那也是个部长啊，再说你还有实权。”李春华不赞同地反驳，“我就不信特事所里有几个人敢跟你掰头。” 星辰比沙钵还大的拳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能跟她掰头的也不是没有，”吴宇森笑道，“林凡躲都来不及，每次被抓到就只能乖乖被打。” “哦？”李春华惊奇，“是谁这么厉害？” “大师兄乐正远青。”吴宇森道，“之前在格罗战里救急，开剑阵救珠港那个就是他。” “剑仙啊！”李春华双手合十立马磕了一个，“那么厉害，吊打林凡也是理所应当的嘛。” “你五秒钟之前好像还不是这么说的。”林凡凉凉地说。 “那什么……”李春华挠头，“不重要哈，细节不重要。所以你经常被大师兄抓去打吗？” “你那是什么话？”林凡给他个白眼，“那是操练，锤炼，磨炼！” “是是是。”李春华知错就改。 林凡看他认错态度良好，才继续说。“也不是经常，出师之后也就偶尔碰到才会被他拎过去检验有没有退步，说起来，上一次都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 “为什么你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李春华不解，“他督促你不要退步不是好事吗？” 林凡直接无语向天，吴宇森笑着接道。“因为大师兄是真的不留情面，把林凡往死里练。你们要是见过就知道了，不过我还是祈祷你们最好别碰到本尊，否则够你们回味终生的。” “这，这么可怕吗？”李春华瑟缩了一下，“可你们这么一说，我更想见他了怎么办？” 良言劝不住该死的鬼，李春华要作死就让他去吧。 林凡打算回去后就离李春华远点儿，省得他真去撞大师兄最后让自己背雷。 高河不堵车的时候，通行还是很快的。 李春华见到入口竟然是商场停车场的时候，简直惊呆了。 等进入生活区，看到蓝天白云，晴空万里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会说话了。 吴宇森开车将两人送到海边小别墅。不是林凡以前住的那栋，是另一处相邻的两个小屋。 李春华下了车，踩着绵软的沙滩，看到不断向岸边冲刷的海浪，整个人才反应过来。 “你们这就是一座地下城啊，简直比800还要厉害，简直太哇塞了。” 他踢掉鞋子，光着脚冲进浪里，还伸手蘸了点海水送进嘴里。“咸的。” “真的假的？”林凡很怀疑他话里的真实度。 人工海水就算还原，能一口就尝出咸味儿来？本想跟着试试，但看到李春华泡在海水里的双脚时，还是打消了念头。 他说是就是吧。 比起李春华的浮夸，宋仁的惊讶同样也掩不住。 特事所的科技体现完全不比800低，甚至在很多生活化的方面上，感觉还要高得多。 800可能由于是科研单位，尽管也有许多高精尖的科技应用，但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忙着科研，要出结果，反而对人际往来和生活品质处没投入太多的精力。 绝大部分的应用也只在地下堡垒，或者研究成品相关的地方才能体现出来。大多数地方，比如医院，食堂，甚至崔岩的办公室，都根本看不出他们是高科技场所。 但特事所不同。 他们将高科技应用在日常生活里。每一处都能看到科技的影子，但每一处影子又都很好地融合进生活里。 看特事所人的态度，仿佛他们已经对这种高科技融于生活习惯了。反倒是地面上，正常的生活秩序因为没有这些科技而让他们觉得不方便，不愿过多逗留。 相较而言，特事所才是真的将“以人为本”这四个字落到实处。 所有特事所的成员不费吹灰之力就能享受到科技的实惠，再加上无可匹敌的福利政策，难怪伤亡率如此之高的前提下，忠诚度还能高居不下。 只能说特事所的决策人是真的厉害。 李春华看着模拟太阳一点点往海平面下沉，哇哇乱叫。 等到了食堂，看到琳琅满目的各色菜品也哇哇乱叫。 “这有什么好叫的？”林凡不理解，“你们800不是也有吗？虽然没我们这边品种多。” “不是，”李春华伸手一指。“我看到那红毛了。” 第787章 三个社牛说群口 红毛，也就是安东尼奥，听到动静转身，看到林凡一喜，笑盈盈地跑过来。 “林凡回来啦。”安东尼奥对李春华几人还算比较熟悉，毕竟一起执行任务几个月，队头队尾的交情。倒是对宋仁多看了几眼。 “你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他打量完宋仁后笑道。 宋仁伸出右手，非常仪式化地感谢他当初给予的帮助。安东尼奥表示不用放在心上，他还想找机会跟宋仁再比划比划。 “可别！”林凡伸手打断，“打架伤感情，咱们都是好朋友，不兴打架啊。” 其实她心里知道，宋仁清醒的状态下，不管是不是机甲状态，安东尼奥都是送菜。只是这种事不好直说，何必伤人自尊呢，是吧？ 安东尼奥还想再说，王峰峰从后面追了过来。 “我说我一转头你人怎么没了呢，走也不打个招呼。林凡回来啦？这几位是？” 王峰峰平常不出特事所，虽然看过宋仁几人的资料，但没见过真人。 林凡就给他一一介绍。 介绍宋仁的时候倒还好，李春华这货知道王峰峰是个黑客大佬，两个眼睛亮得像小狗，恨不得扑上去详谈三天三夜。 林凡看看他俩，再看看旁的安东尼奥，心想这三个社牛聚在一起，那场面会不会炸了？ 果然，后面吃饭的时候，林凡几人根本不用开口，就听这三个家伙呱啦呱啦个不停，像是在说群口相声。 真正听到，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吵，可能跟几人音量不大也有关系。 林凡乐得轻松，惬意地吃着饭，喝着饮料，听他们说这段时间的各种八卦新闻，算是恶补了一些时事。 吃完饭，王峰峰和安东尼奥带着相见恨晚的心跟李春华和告别。李春华则是激动不已地捧着刚得来的新联系方式感叹，找到了两个志趣相投的新朋友。 “那个安东尼奥安全吗？”宋仁走在后面，低声问吴宇森。 “目前没什么问题，暂时按疑罪从无论。”吴宇森小声回道。 怀疑这个事情，怎么说呢，不到某个极限的时候，很难完全排除。安东尼奥目前没表现出对h国有侵害的行为，也不可能一直疑神疑鬼地拘着，毕竟上面还想把他挖过来归为己用，明面上不能伤了人心。 于是他想在特事所待着就让他呆，王峰峰和吴宇森也能起一定的监管作用。只要他不变机甲发癫，正常来说，也不怕他做什么。 特事所和异能学校的防御都非常到位，哪怕是安东尼奥真发癫，这不还有林凡和宋仁呢吗？ 更何况，目前的局面，不管是从利益角度，还是感情角度，这红毛鬼子都没有发癫的理由，防备等级自然就放开了。 宋仁点点头。 没问题就好，他还真怕李春华那个大漏勺不经意泄密，事情就不好了。 吃完饭，李春华要去林凡的地盘参观。在她的办公室和卧室转了一圈之后，感叹特事所待遇是真让人嫉妒。 “你也来啊。”吴宇森笑道。 “不不不，你可不要引诱我犯错误。”李春华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宋队也不考虑来吗？你现在在800增长有限，不如跟林凡一起，我们还能帮你找高等级异能者针对训练。”吴宇森继续引诱道。 宋仁垂了下眼帘，没有直接拒绝。“服从上级安排。” 哦豁！吴宇森暗笑，那就是祝存军和崔岩的博弈了。想来也不容易啊。 “我我我，帮我找高等异能者训练，我什么苦都受得了。”李春华这个显眼包深怕不带他玩儿，又凑上来。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忘了你的。”吴宇森笑拍他的胳膊。 “说起来，我们是不是可以参观一下那些大佬的洞府啊啥的？”李春华继续得寸进尺地提要求。 “可以。”吴宇森依然笑眯眯的回答，“不过季羽跟高飞不是不在嘛，还是等他们一起的比较好。” 李春华有些遗憾，整个人佝偻起来。 林凡看惯了李春华神采飞扬的样子，看不得他不开心，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外带。 “虽然看不了洞府，但是我们可以去偶遇啊，走走走，带你去逛街，说不定能遇上好几拨异能者呢。” 李春华一听，精神立马回来了，弯着腰随林凡走，乐呵呵地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四人又回到生活区，林凡带着他们直奔商场。 礼拜天的商场跟地面上一样人头攒动。 李春华看到个人就问这是不是异能者，那是不是异能者，问得林凡都麻了。 “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啊。”她说。 “那我怎么知道谁有异能谁没有？”李春华也很无辜。 说是偶遇，起码你要知道谁是谁不是吧？哪怕不近距离接触，远远看一眼他也开心啊。 “你就看谁跟林凡打招呼。”吴宇森上来救林凡，“一般来说，所里的异能者大都认识林凡。” 特事所里的工作人员，林凡未必能认全。能准确说出谁是谁的，也就只有曾经一起出过任务的那群人。 但其他员工不一样，因为林凡的特殊性，还有她的部长身份，基本上只要正常上班的都认识他。只是这些人是也不是都有异能，这一点，吴宇森没有跟李春华说。 但李春华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站在林凡身旁眼光不停往周围扫视，只要看到往他们这个方向看，而且笑了的，就默认是有异能的人。 一路上走过去，明明林凡没看到几个脸熟的，李春华却已经觉得满商场都是了。 “哇！你们所会异能的人真多啊……” 林凡听着李春华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聪明地没有发问，含糊地点了点头，“走走走，带你去玩游戏。” “游戏？！”李春华一听这两个字，对异能者的探究直接被甩到月球，“这里吗？” 商场五层全是游乐设施。林凡平日里嫌吵，通常是不在这块逗留的，但为了让李春华忘记寻人的事，只能投其所好。 一整层的游艺设施让李春华感觉像到了天堂，这也喜欢，那也喜欢。 吴宇森换了一桶币给他，李春华恨不得上去亲他一口，被对方走位躲开。他甚至来不及多说，抱着桶就往里冲。 林凡几人自然是跟着进去。到里面才发现，并不是所有的游艺设施都吵闹。 三人找到李春华，站在他身后看他玩。有的玩得很不错，有的烂得让人发笑。李春华回过神来不干了，拖着几个人一起玩。 有了林凡垫底后，他就再也不是最差的那个了。 林凡没想到年近四十还能找到小时候那种单纯的快乐。会不会玩，玩得好不好都不重要，只要跟朋友一起，就感到开心。 宋仁和吴宇森看到林凡开心，脸上也自然地挂起了笑…… 第788章 餐前准备活动 第二天一早，季羽来了电话。说晚上季爸季妈想请他们吃饭，为他们接风起尘，也想感谢大家平日里对他的照顾。 还是去年过年吃饭那些亲戚，大姨小姨，还有表弟表妹。他们要不要参加？ 宋仁和李春华无所谓，压力给到林凡。 林凡想了下，反正没事，又算熟人，那就去呗。 主要季羽家亲戚给她感官还不错，没有那么些糟心的事儿。吃饭嘛，哪里不是吃？更何都见过一次了。 去！这个面子还是要给季羽的。 吴宇森今天要去异能学院，把自己的霸道留给了林凡他们开。 李春华知道这车是吴宇森老婆之后，就不敢再乱摸了。 林凡笑他何必那么认真，车而已。被李春华一句“这是男人的情怀，你不懂”成功噎住。 行，我不懂！ 林凡愤愤地爬上驾驶位，启动……半天没启动。 “我来吧。”宋仁看林凡探头探脑到处找启动开关，觉得让她开车似乎还是有点儿风险的。 林凡也没挣扎，利落地让出了驾驶位。 “你这是多久没开过车了？”李春华坐在后排扒着前面的座位问。 “好久好久好久……”林凡仰着头想了想，“久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得，”李春华往后一靠，“您老还是安心坐副驾驶吧。” 林凡知道自己理亏，但又不乐意被李春华批斗，立即反口。“瞧你那点儿出息。你看这车配置，”她拍拍中控台，“就算碰一下能把你怎么的？” 吴宇森全车防弹抗震，一般情况下想出个什么事也不容易。 “您这话说的。”李春华又把头伸过来，“你俩是钢铁之身当然不怕了，我可是血肉之躯……” 林凡一巴掌挥过去被他笑嘻嘻躲过了，还一叠声说打不着，气得林凡想卸下安全带爬到后座给他点厉害瞧瞧。 “好了，”宋仁开口，“李春华……” “好好好，我的错。”李春华双手上举摆出投降的姿势，又跟林凡说。“其实也没啥，长时间不开不习惯了很正常，多开几回就熟悉了。你我还能不知道吗？三轮车都开得飞起。” 林凡本来觉得他又在嘲讽自己，但一想到当初那个场景，又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看，开心了吧？”李春华得意洋洋，“头儿，这事儿可就算过了啊，回头你可别给我加练了。” “不是，他加你练跟我有什么关系？”林凡不愿意背锅。 “那肯定有关系啦……你不懂。”李春华看了眼宋仁敷衍道。 “我怎么又不懂了？来，你给我仔细说说，我看我能不能听懂？” 两人在车上叽叽喳喳争来辩去，宋仁沉默地开车。 这次出来是为了去商场买一身正式服装。 他们还记得上次跟季羽一家吃饭的时候，他们家的人都打扮得比较正式，想来是比较注意这方面的。 上次时间紧急就罢了，今天有时间可不能再那么失礼。 虽说未必要在7月底穿西装三件套，但总归要比t恤牛仔裤球鞋要好得多。 林凡知道的商场没几个，开着导航来到上次他们一起逛街买化妆品的那家。 李春华进到一楼大厅，闻到香喷喷的味道就立马想起了那段回忆。 广场中间的展台已经换了一家，停着两辆漂亮的汽车，但李春华还是一门心思只想到那家奢侈化妆品。 “你没化妆！”他突然发现，林凡最近都没化妆。 明明刚买的时候，他还天天督促的，自从分隔两地后，他渐渐就忘了这事儿了。 林凡一愣。“啊……没化。” “那么贵的化妆品不都糟蹋了？”李春华捂着胸口控诉。 “那……”林凡突然有些理亏，“我也没扔啊，这不都在桌上摆着呢吗？” “这么久都不过期的吗？”李春华觉得钱已经扔水里了。 “不过吧……”林凡迟疑道，她也不知道啊。“要不，我去店里问问？” “别！”李春华一把拉住她往楼上跑，“我怕你被人一忽悠，又是几万块下去，回头还是放在桌子上落灰。” 林凡心虚地摸摸鼻尖，还真有这个可能。 三人都是盘靓条顺好身材，没逛多久就买到了合适的衣服。 两位男士选的是偏正装风的短袖休闲polo衫加休闲长裤，适应场合比较广。只不过宋仁选的米色系，李春华选的蓝色系。脚上的豆豆鞋也是在店里搭的，没花什么功夫。 林凡就要费时间多了。 女式衣裙款式太多，不是款式不合心，就是颜色不喜欢。挑来挑去，最后选了经典小黑裙。 两边三指宽的肩带，锁骨下方，大大的一字型木耳边，往下是散开的纱裙抽着皱褶向下鼓起，最后在膝盖上方收住，让裙摆看起来像灯笼，又像花苞。活泼的款式让原本沉闷的黑色都跳跃不少。 林凡穿在身上，再配上她昨晚在托尼那刚修好的短波波头，十足十地像个高中生。 这时候已经逛了几个小时了，时间临近中午，林凡实在不想再在衣服上花时间，看着没什么特别不合意的地方就直接买了单。等她急吼吼地要带人去楼上吃饭，又被宋仁提醒还没有买鞋。 “不买了，不买了。”林凡已经失去了逛街的欲望，“我房间里还有双以前买的绑带凉鞋能搭，不花那个功夫了，吃饭！” 吃饭皇帝大！ 要说平安无事的一天里，什么时候最让林凡快乐，那无疑是吃饭了。 获取的快乐总是让人满足的，尽管尝不出味儿，但视觉，嗅觉，还有饱腹感也一样让人快乐啊！ 再加上她怎么吃都不胖，根本不需要顾虑身材，想吃啥吃啥，简直完美。 林凡不差钱，直接找了家门脸看起来最贵的冲了进去，一看，又是高档海鲜自助餐。 胳膊长的帝王蟹爪子摆了一排，比他们之前在火车站吃过的那家规模要大多了。 李春华“嗷”地一声冲了出去，把对食物需求不大的两人甩在身后——他可是真饿了。 “说起来你的味觉有没有变化？”林凡突然想起，问宋仁。“我问过安东，他说有部分丧失，尝不出辣味了，其他倒还好，你怎么样？” 几乎所有人都以为林凡没有味觉是机甲造成的。但是安东尼奥出现后，又证明他们的猜测好像并不对，起码不完全对。 “我吗？”宋仁想了想，“目前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情况。安东尼奥说的辣味，那不是痛觉神经管的嘛？我觉得。应该不完全算吧。” “谁知道呢。”林凡耸肩，继续回过头去，专心致志地把食物往自己盘里装，“其实你们正常也挺好的，我有时候都想，会不会某一天，我突然又恢复味觉了呢？总感觉时间久了，回忆里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宋仁脚步一顿。 强如星辰这般也有自己无法解决的难题。 他看着姑娘低着头搜罗食物，好像满不在乎的背影，默默跟上。 第789章 相亲宴 吃完饭，李春华又兴致勃勃地找了两个网红点打发时间。 高河这样的地方，永远不缺新鲜的玩意儿，如果有钱，那更是会玩得舒舒爽爽。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李春华忙不迭地催着林凡回去化妆，换鞋。 好在礼拜一的高河马路，只要不是高峰期都一路畅通。 林凡在李春华的监督之下画了个简妆，把买的天价化妆品都用上了，李春华才终于放过她。 这场景真的好像以前，李春华也是这么监督她不要浪费的。 找出黑色平底凉鞋，脚背上只有几根细带子，很有那种简约罗马风，只是往腿上系绑带的时候有些麻烦。 收拾完了，照照镜子，林凡又翻出小钻石耳钉扣到耳朵上。 “哟！可以啊。什么时候买的？”李春华给时苗买钻戒的时候研究过这种昂贵宝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只是没想到日常不爱消费，不爱打扮的林凡竟然还有这样的压箱底的好货色。 “去年春天，陪老爷子访p的时候，”林凡左右打量了一下，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又去柜子里翻包，“为了不给咱们h国形象丢人，我特地出去置办了好些奢侈玩意儿，其中就有这对耳钉。不过所里没让我掏钱，报销了。” “……嫉妒总有一天会使我面目全非！”李春华咬牙切齿道。 “你可别给吴宇森听到，”林凡翻出一个银色流苏的斜跨小包，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就往里装东西，“要不他又要说让你换工作的事了。” 李春华现在也知道了，吴宇森“诱降”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他现在最重要的身份就是金罡的驾驶员，要是到了特事所，那金罡怎么办？总不可能都带来吧？那崔岩不弄死他们？ 也就是他一听就信了，看他们头儿，从来都不慌不忙的。 收拾妥当之后，依然是宋仁开车带两人去饭店。 这一次吃饭的地方换了一个，不在商场里，而是独门独户的一家饭店。看起来规模和价格都要比之前上几个档次。 “乖乖，要不要这么隆重啊？”李春华看着豪华的门头咋舌，“这一顿……我们买的礼物差了点儿啊。” 下午逛街的时候，他们已经买好了拜访的礼物，但现在突然上升的规格就显得礼物有些薄了。可时间也不允许他们再去买其他的。 季羽在楼下等他们，看到吴宇森的车进入停车场，走了上来。 “你们怎么不下车？”他敲敲车门问。 李春华探出头跟季羽一说，季羽眼睛都没眨一下。“不用管那些，他们的心思不在礼物上面。” “嗯？”李春华总是在奇特的地方特别敏锐，“我怎么听出了一点儿其他意思。” “快下来吧，”季羽帮林凡拉开车门，“等下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你们多海涵啊。” 李春华一听，立马来劲了，直接跳下车，勾住季羽的肩膀。“来来来，小羽砸，跟哥说说，今天是什么鸿门宴？” 季羽一扭肩，把他的手让过，波澜不惊地回道，“你们只管吃就行了。” 林凡也被勾起了兴趣，但又做不到李春华这么八卦，只好假装不在意，但耳朵却高高竖起。 李春华问来问去，季羽也不理他。等进了包厢，几人都了然了。 包厢里，除了季羽的爸爸妈妈，大姨小姨，表弟表妹这一干眼熟的亲戚，还有三个陌生人——一对中年夫妻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 林凡第一反应是季羽家其他亲戚，但是又想起季羽说过，他爸是独生子，他妈才有姐妹亲戚，就是大小姨，他们都见过。 那这一家三口出现在家宴上就难免有些耐人寻味了。 林凡瞥了眼李春华，发现他正给自己使眼色，但显然两人之间的默契堪忧，林凡啥也没领悟到。 包厢里的人看到客人到了，全都站了起来。季羽爸妈率先迎了上来，免不了又是一波寒暄和感谢。 等双方都落座之后，这个座位也让人不免多想。 林凡三人被让在主座上。原本季羽应该挨着他们坐的，但这次不是。宋仁旁边坐的是季爸，季妈，然后才是季羽。 季羽旁边是那个不认识的姑娘，接着是她爸妈。然后是大姨小姨一家亲戚，最后表妹，表弟，跟李春华接头。 那姑娘皮肤白皙，画着精致的妆，一看就是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乖乖女。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坐着，看起来有些紧张，还时不时偷瞄季羽一眼…… 这可就有意思了啊…… 林凡刚想到这里，腰侧就被李春华捅了一拐子。转头一看……那猥琐的眼神，还不如不看。 想想季羽今年应该都有28了，家里想给他找对象也是正常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会摆到他们几个面前。 看季羽的毫无表情的脸，大概率是单独约季羽他不同意，就拿感谢他们作伐子，季羽不可能不来，最后成就了这么个多功能于一体的，接风，感谢，相亲宴。 林凡还从没看过人家相亲呢，有点好奇相亲到底是怎么个流程。 季爸季妈先紧着宋仁三人说了一堆客套话。 要不说文化高的人说话圆融呢？ 林凡一边吃，一边听到他们不着痕迹地把话题从感谢领导和同事的照顾转移到季羽身上的各种优秀能力上。 大家都听得出是在夸季羽，但因为没有夸大事实，又或者说话的方式巧妙，并没有让人觉得反感，反倒都听得津津有味儿。 然后说着说着，就开始说季爸的同事——也就是旁边的一家三口，家学渊源多么浓厚，人品多么端方，女儿多么懂事，巴拉巴拉巴拉…… 林凡听得特别入神。 她除了感叹说话的艺术竟然能如此丝滑流畅之外，就是感觉季羽和那女孩儿真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在一起天理都不容…… 正这么想呢，就看到那姑娘转头含羞带怯地瞟了眼宋仁。 嗯？ 林凡还没反应过来，那姑娘又抬头看了眼李春华。 嗯？嗯？ 她咬着嘴里的牛百叶僵住了，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李春华却比她反应快多了，第一时间把左手放到台面醒目的位置，转动手腕，让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下发出夺目的反光。 果然，姑娘看到了之后就没再看李春华了，目光在季羽和宋仁之间流连。 大人们正说得热火朝天，压根没注意他们聊天的主角之一似乎，可能已经转移了目标。 林凡有些不可置信，凑到李春华耳边悄声问。“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季羽的相亲对象吧？” 李春华用手掩着嘴，鬼祟的回答。“是啊，可是看样子……她不会是想广撒网吧？” 呔！ 林凡筷子里的食物往碗里一掉。 宋仁跟季羽也是能被人随意挑的？！ big胆！ 第790章 半路等的姑娘 其实也不怪人姑娘心猿意马，属实是林凡身在福中不知福。 623机甲一队这四个人，在800这样一个满头满脑除了科研几乎没有其他的专注机构里，还得了个“f4男子天团”的称号。颜值如何，可见一斑。 宋仁自是不用讲了，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而且他脸部轮廓立体，不知道是不是祖上有混血基因的关系，即便是拉到欧美浓颜帅哥里。也十分能打。是那种根本没办法找到缺点的浓颜大帅哥。 就连长相垫底的李春华，单从颜值上来看的话，也在中上之姿。只不过他鲁憨憨的性格和行为、表情，一直在拉跨，再好的帅哥也经不起他这么折腾。 更别说季羽和高飞了。 这两人原本就是崔岩因为不宣于口的原因特地挑选的。一个是斯文的高知天才，一个是纯真的校园青春。主打的就是一个查缺补漏，几乎把各大帅哥类型都填满了。 再加上颜值一般，但亲和力加分，在林凡眼里自带滤镜的吴宇森…… 只可惜林凡跟他们接触的时候正病着，审美和欲\/望都在最低谷，对外表，颜值这些本应该第一时间引人关注的点毫不在意。 到后来病虽然慢慢好了，但跟大家都处熟了，再加上年龄阅历都在这里，对这些个表象早就无所谓了。别说623里的人各个形象优秀，就是林凡自己也因为基因改变，漂亮许多。 林凡天天在这些人里打转，审美早就被拉得奇高。 安东尼奥其实也很帅的。红头发拉丁帅哥，小麦色皮肤，身材好，性格又好，走到哪里都是很受姑娘的欢迎。 可在林凡这里，也就只得了一句“帅哥”的评价，就没了，吸引力还不如手上的烤串来得强烈…… 但林凡是淡定了，不代表其他年轻姑娘也能淡定啊。 宋仁的外形冲击力当然是最强的，只要他在的场合，无论是谁，第一个注意的肯定是宋仁。第二个才是林凡。 注意到林凡呢，也不是因为她的脸，而是她一个姑娘，个头和体型都跟几个汉子差挺远，这是第一感觉。再仔细一看，哦，姑娘挺年轻，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好，在一群人里似乎还比较有话语权。 再往后，才会看到李春华和高飞。李春华是因为他的鲁莽性格，有啥说啥的大嘴巴，还有大开大合的动作，容易引人注意。 高飞则是一直保持着温润的学生仔形象，什么都不做，光往那儿一站，就能触发回忆。 反倒是长相精致的季羽，习惯性隐在人后观察，通常是最后一个被注意到的。 单从长相来看，其实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很难分出个优劣。但宋仁的年龄和阅历为他加了分。即使掩饰也还是会在日常显露的出强大和自信，把季羽的沉静内敛顷刻秒成了渣渣。 就像他们的机甲名字一样，扶光和冰轮，热烈灼眼和清冷神秘。各有各的美好，难以抉择。 假如时光倒转，来到林凡二十多岁，还在高河打拼，正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时候。她突然见到这几个帅哥，也得多看几眼，害羞脸红，甚至走不动道也是正常的，对吧？ 所以也不怪人家姑娘不淡定啊，换了谁，谁能淡定呢？ 本以为一个季羽已是惊喜，结果没想到，惊喜之外还有惊喜。 就好像本来的预期只是一个帅哥，结果一来，发现帅哥真人竟然堪比爱豆。还没高兴完，又发现不是一个爱豆，而是一个男团等着自己……那幸福感，简直是按次方地往上翻呐！ 林凡仔细观察过，发现那姑娘虽然总时不时含羞带怯地瞟季羽和宋仁两人，但眼神清明，不像是有什么乌七八糟的想法。 动作也一直规规矩矩，跟季羽之间一直空着至少一个拳头的距离，泾渭分明，像隔着一道分水线一样，也没有刻意亲近的意思。至少看起来，不像是想跟季羽有什么的样子。 林凡向来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想着这事儿还没头没尾的，就算人姑娘真看上了宋仁，男未婚女未嫁的，只要她不是一脚踏两船，谁还没有个恋爱自由呢，是吧？ 谁都有选择的权利，她决定尊重。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不胡乱揣测。 心无旁骛之后，饭菜都变得美味许多。没心没肺地吃吃喝喝，直到中途意外接到林妈的电话。林凡赶紧借口去厕所，走出包厢回电话。 回包厢的路上，却看到那姑娘正在必经之路等着。看到她，眼睛似乎一亮，笑着迎了上来。 “林……”姑娘刚开口就卡了壳，仿佛在想后面接什么称谓好一点。 叫妹妹太过亲近，叫小姐吧，有些人又会觉得侮辱。 “就叫我林凡吧。”林凡爽快道。 “行，林凡！”姑娘的笑容更深了，“刚才我看你好几次都在看我，怕你有什么误会，特地等在这里想跟你解释一下。” 林凡本来都已经想放过她了，但听她这么说，兴趣又来了。 有什么事情，是第一次见面还需要解释一下的？ 再说，就算有误会，跟季羽，宋仁解释不是更清楚吗？她才不相信这两个几十米外连蚂蚁都能看清一枪命中的人没感觉到。 而且，跟她解释什么呀？她跟这两人也就是普通同事关系呀…… 不过来都来了，听一耳朵也没什么。 林凡沉默，想看她到底要解释个什么。 姑娘生于优越，从小在严苛的管教下长大，直到上了大学，才发现世界跟她原本的生活完全不一样。于是年轻的心开始叛逆，走上了一条跟父母期待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她这个迟来的离经叛道其实也不算离谱，只不过把从小学习，用来加分的绘画技能学以致用。熟练的技能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竟然在短时间内就成为一个颇有名望的画手。 她乐忠于在绘画的世界里畅游，却在毕业时又不得不依照父母的意愿，回到家里，在她爸爸的安排下，成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助教。热爱的绘画事业只能转到地下进行。 今天这次相亲并不符合她的意愿，只是迫于父母权威才来的。她对季羽和宋仁三人也没有其他心思，只是作为画手，单纯地欣赏他们的颜，想用在自己的绘画参考素材里。 林凡听明白了，但是又感觉没完全明白。 “按你说的，都已经是个颇有名望的画手了，完全可以告诉你家里了呀。正常家长知道自己孩子自己都拼出好成绩了，应该都会乐见其成吧，未必会强迫你当个平平无奇的老师啊。” 姑娘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画的是哪方面类型。” 她掏出手机，咬唇犹豫了下。“我给你看下，你可不要让那些长辈知道啊！” 左右看看，没有旁人，点开手机给林凡一通展示。 霍~ 年近四十的大龄女青年直接打开了新世界。 第791章 小姐姐加油 这么多犹抱琵琶半遮身，要露不露的帅哥……虽然知道是假的，但这肌肉，这模样，这…… 斯哈，斯哈……林凡似乎听到了自己口水泛滥的声音，猛地咽了一口。 “你看这，”姑娘又叹了口气，“能给我爸妈知道吗？” 林凡眨眨眼，摇头。 那是不能。她一个打过怪兽，上过太空的人都觉得尺度有点不合常规，按姑娘的说法，他爸妈那么保守，知道了不一定以为女孩儿思想有什么大问题呢。不利于家庭和谐。 “是吧，所以咯。”姑娘收起手机。“反正我现在的工作还算清闲，也不耽误画画，还能多拿一份工资，所以先这么招呗。等什么时候，他们对我的约束力没这么强了再慢慢告诉他们吧。” 林凡想想林妈，点头。自己都这样了，还不是要听林妈管束？虽然未必真的管得到她，但也算理解小姐姐的苦衷了。 “所以啊。”小姐姐一把握住林凡的手，“我看到帅哥的心情你能理解了吗？活生生的，好像撕开漫画走出来的真人，我真的很难不激动啊。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无数的形象和场景……真的好激动好激动啊！” 林凡不习惯被陌生人这么抓手，但刚才犹豫了一下没躲开，这时候甩开又不太好，就只能任由对方甩来甩去。 好在对方摇了一会儿，大概发现了林凡的僵硬，很快放开了。 “总之，原因就是这个原因啦。”小姐姐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不希望你们对我有所误会，又不好意思直面他们，所以只能找你来解释了。这么唐突，真的很不好意思。” 听完前因后果之后的林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宋仁和季羽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她又歇了心思，就连李春华可能就是看个热闹，一心只顾着吃。可能从头到尾，只有小姐姐自己比较在意她会给别人产生的误解吧。 “你放心吧，我会给他们解释的。”见小姐姐想开口，赶忙又补了一句，“会格外叮嘱他们，不要让长辈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小姐姐这才如释重负地一笑。 “不过讲真的，”林凡又好奇地问，“你真的没有对季羽或者宋仁动心吗？毕竟他俩真的挺优秀的，不管从哪方面来说。” 小姐姐腼腆一笑。“其实说一点儿没有，那是骗人的。毕竟那脸放在那里，除非是个瞎子，或者审美有问题的，谁一眼看过去能不小鹿撞心？” 林凡点头。她前几天不也差点被宋仁的脸魅惑住吗？她这么熟了还尚且如此，更别说第一次见了，那冲击力堪比海啸山崩啊。 “但我理想中的婚姻，是要温馨而持久的。我的老公应该是能长久陪伴在我身边的。”小姐姐说完又感觉不太妥当，“我知道你们飞行员都很伟大，为我们大家做贡献，但是我……我想要一个一直陪着我的老公。我下班就能见到他，我画画他可以不用坐在一边，但是会呆在同一个家里……” “我明白，我明白。”林凡安慰她，“他们这个……嗯，作息上，的确会让另一半压力比较大。” 小姐姐看林凡理解她，释然一笑。“我特别感激你们，也理解你们，但是生活毕竟是我自己的。季羽再优秀，在陪伴和时间方面，他就已经被我pass了。所以颜值也好，学历也罢，对我来说都不是加分项，而是无关紧要的装饰了。” “我父母感情一直很好，我在耳濡目染下的感悟就是，婚姻也是需要经营的，需要两个人的情感交流，相互沟通才能长久保持稳定和温馨。单方面的付出不是说不行，可太累人了，我觉得我做不到。抱歉。” “你有什么好抱歉的。”林凡笑了，“季羽虽然好，但也不一定是个姑娘都要哭着喊着想嫁他吧？那光是高河，就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为他争破头了。” 小姐姐噗嗤一笑。“我爸妈他们就觉得季羽的条件非常好。就算人常年不在家，但是工作好，工资待遇好。而且人不在家不容易有矛盾，更容易维持婚姻新鲜度。万一以后有孩子，他们都在身边帮手也方便。也不知道是我嫁人呢，还是变了个形式转嫁责任方了。” 林凡不好评论，“不管怎么说，他们心里是想着你好的。” “这个我知道，只是时代产生的观点差距我还是不能苟同。”小姐姐很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结婚了，那我的丈夫一定是能给我带来心灵支持，生活陪伴的心上人。而不是一个各方面条件都好的摆设。” “而且，我画画这个事，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所以，我还是希望找一个心灵契合的人共度余生。再说未来，不是还要跟我爸妈作斗争呢吗？”小姐姐调皮地眨了一下眼。 “嗯嗯，小姐姐，你加油！”林凡给她比了个握拳的手势。 她是真的希望这么条理清晰，能力卓越的小姐姐能有个光明而幸福的未来。 “嗯嗯，加油！”小姐姐也握拳，然后跟林凡相视而笑。 看她抬脚就准备回包厢，林凡握着手里的手机，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开口问了。“那什么，能看你那个画儿的网址是什么来着？” 小姐姐似是早有准备，毫不意外地跟林凡加了好友，然后发了好几个网址过去，还顺便安利了其他好几个大触太太。 看着满屏的二次元帅哥，林凡感觉今天的晚饭终于值了回票价…… “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才回来？头儿刚刚都出去找你了。”刚一坐下，李春华就凑过来嘀咕。 “是吗？”林凡看了眼若无所觉的宋仁，“没遇上吧。” 应该是宋仁看到自己跟小姐姐在说话，没有过来喊人。 转头间，就见小姐姐对自己一笑，还眨了眨眼。林凡想到刚才讨要的东西，有些羞涩地回她一笑，结果李春华又大惊小怪地凑上来捣耳朵。 “看看看！她又朝头儿笑！” 林凡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她那是朝我笑！” “嗯？”李春华一愣，“怎么？又看上你了？啊~你俩刚才在外面聊上了吧？都说什么了？” 林凡给他碗里夹了一大块排骨。“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回头说。” 李春华也没再追问，乖巧地啃起了排骨。 林凡一回头，看到自己碗里已经堆了不少菜了，想想李春华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做这个事的人，那就是宋仁。 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朝自己露齿一笑。 妈呀！真的撕漫男啊！ 林凡想到的二次元帅哥，脸红了…… 第792章 她幸福吗 吃完饭，林凡三人先告别，没想到季羽跟着送了出来。 林凡都看到季爸季妈脸上挂不住的神色了，但又不能说儿子送领导、同事不对，只是一个劲儿冲女方家长笑。 小姐姐又冲林凡一个俏皮的wink，结果在看到宋仁，季羽和李春华都在看她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了头。 人啊！ 林凡感叹，你真的很难从外表看出这个人的内心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们一下楼，李春华就按耐不住要问林凡前因后果，林凡就是不说，要等上车再说。 结果上了车，季羽也跟着坐进了后座。 李春华就顾不上缠林凡了。“你上来干嘛？你爸妈，还有一家亲戚都在上面呢？” 季羽面不改色地拉上安全带：“送你们一程。” “拉倒吧。”李春华嫌弃，“躲相亲就直说，别拿我们扯大旗。” “嗯。”季羽也没有辩解，直接认了。 李春华自觉无趣，又跑过来缠林凡：“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凡就把小姐姐的话转述了一遍。 “什么叫本子画手？”李春华问。 “呃……”林凡不知道怎么解释。 “手机给我。”季羽突然跟李春华说。 “干嘛？”李春华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手机，解锁递给季羽。 季羽点开浏览器，打开了最出名的那个搜索网站，又递回给李春华，“自己搜。” “切~”李春华接过来，这么一搜。 “哇塞，这姐么儿牛啊！”他比着大拇指给了很高的评价，“这么大胆，难怪不敢告诉家里人。” 季羽像是早就知道他们说的什么，眼神都没有瞄一眼。 倒是宋仁偏了一下头，但因为在开车，不方便看。 林凡就打开手机，进入小姐姐的主页，点开一张图，趁停车的间隙送到他面前。 等他盯着手机看了两秒之后，突然想起这种画给男同事看似乎不太好，又赶紧收回来。好在宋仁的表情没看出有什么变化，林凡暗骂自己不带脑子，就听到李春华在后面闹腾。 “我要看我要看，小姐姐的画啥样？” 林凡心里，李春华跟宋仁是不一样的两种存在，宋仁都给过了，李春华看一眼也无所谓了，就把手机递出去。 “哇塞！真的很好看哦。”李春华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虽然我不懂艺术，这些个纸片人穿的也少了些，但真的，看起来就不错。” 季羽闻言，也侧头瞟了几眼。 “是吧？我就说那小姐姐厉害。画工是刚刚的，要不是这个题材受众小，她可能更出名呢。”林凡收回手机，乐滋滋地说。 “嗯嗯，是个才女。”李春华肯定道，转头又问季羽。“说起来，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个小姐姐虽然不爱你，但总有爱你的小姐姐啊。你都这把年纪了，也该考虑婚姻大事了。” “你这话，对宋队说过吗？”季羽云淡风轻地反问。 他们一车四个人，除了李春华都是单身。 其中以林凡年纪最大，但是她的脸看起来小，就很容易被人忽略这个问题。而刚转变为生物甲的宋仁就以三十多的成熟脸成了最容易被催婚的对象。 “呃……”李春华卡了一下，“头儿他自己有数，不用我说，正说你呢，别打岔！” “那你现在结婚了，真的感觉幸福吗？”季羽反手对李春华一个灵魂拷问。 “废话，那是当然的啊。”李春华立即扬起笑容，开始嘚瑟，“你看我老婆，我闺女，我们一家……你不刚体验过吗？我不知道有多幸福？” “你说的是你的感受，你老婆的感受呢？跟你一样吗？”季羽又问。 “那当……”李春华没能回答完，他知道季羽想说什么了。 “正常情况下，我们一年的休假只有十天。又不能像普通军\/人那样申请随军。这样结了婚，却长时间将对方置于空守的状态，真的是对婚姻负责的态度吗？这样的婚姻关系真的健康吗？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吗？你老婆真的像你想的那么幸福吗？”季羽的提问发人深省。 他的想法其实跟宋仁有些类似。 只不过宋仁是从感情的角度出发，他是从婚姻的结构出发。 李春华没话说了。 他知道他老婆时苗很好。好到转投800就是时苗帮他定下的选择，并且知道要跟自己分开后，没有一丝犹豫和阻拦，只让他放心工作，家里她会照顾好。 这么多年来，时苗做得很好。家里的事情，除了小玉那件突发状况，没有一件让李春华动过一次嘴皮子。就连女儿虎妞的出生，李春华也只是知道个结果。其中的过程想想都知道艰辛，可时苗在李春华面前一个字都没提过。 还是李妈背着儿媳偷偷跟李春华说了当时的情况，让李春华这辈子都要对时苗好，要不她们老两口就打断他的腿，再也不认这个儿子。 李春华不是不知道时苗辛苦，但很多时候，这种辛苦似乎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只要不提，生活里就好像没有事。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成年人的生活没有容易。 时苗在李春华面前一直是鲜活的，有各种各样的表情，会嗔怒，会撒娇，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看着自己露着幸福而甜蜜的微笑，笑得李春华就觉得，时苗也是幸福的…… 可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时候。 像这次小玉的事，如果不是李春华正好碰上，都不会看到时苗和李妈会哭，自然也不知道她们受过什么委屈。 李春华张了张口，又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语言在情感上的表述总是匮乏的，更何况他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高飞说要退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拦他。 那他呢？目前看起来生活幸福，家里人把什么都打定得妥妥当当，他要结束现在的生活回归家庭吗？ 有必要吗？可如果不，时苗他们还会持续一年只拥有几天的他…… 李春华感觉嘴里发苦。就好像一个孩子突然被扔进了复杂的环境，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他也同样喜爱自己现在的工作，也为了这份工作付出了所有，可似乎……他也同样愧对自己的家庭…… 这个死循环像是永远无解，除非从中间断开，撇向另外一个方向。 李春华双手捂脸，陷入无言的叹息，车上突然被低落的气氛笼罩。 “李哥，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季羽见情况不对，又出来找补。“我知道时姐跟你的感情，我只是想说……如果我有妻子，我不希望她在长久的等待中经历丧偶式婚姻和育儿。至少在目前我的作息不能改变的情况下，我不考虑婚姻。” 他不说还好，一说李春华更难过了。 想想时苗跟他是年少时就一路走来的青梅竹马之情，到如今，自己好像也没给她多少天好日子过……李春华陷入了纠结的怪圈。 林凡从后视镜看到他那副不同以往的低落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宋仁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还走不出来开口了。 “时苗一个女人都能把所有事情扛下，在我们面前什么都不表露，你却因为几句话就这副模样，对得起为你辛苦，忍受一切的时苗吗？” 第793章 被控制的天才儿童 李春华猛摇头。 “知道对不起，还不振作起来。”宋仁口气严厉，虽然没有呵斥，但听起来让人有些害怕。“想想你当初为什么当的兵。” “是因为时苗喜欢。”李春华揉了揉脸，说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她从小就崇拜军\/人，我想让她一直用那种亮晶晶的崇拜眼神看着我，所以我就去报名了。” “那你得偿所愿了，时苗现在看你的眼神还是亮晶晶。”宋仁又道。 他们都看得出，时苗对李春华的爱从细微末节的小肢体语言都能体现出来，更别说只要一看他就不灵不灵的眼神了，真的是溢满了爱，让人羡慕。 “是，她看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李春华低喃，“可我更加觉得对不起她。” “你对不起她，所以在这里患得患失？”宋仁道，“那你想要怎么对得起她？申请退役回家？报告拿过来我立马给你批。” “不！”李春华脱口而出，而后愣了好几秒，才又皱眉低喃，“我……我不退役，我……” “既然想清楚了不退役，那就不要摇摆不定。生活上无法帮扶已成定局，那就在工作中多做出点成绩来，让你的家人都以你为荣，也不算是让人白等你这一遭。” “是！”李春华似乎是被宋仁说通了，又或许是知道别无他法，大声地应道。“我一定努力训练，在工作中取得更好的成绩，让我老婆和家里人都以我为荣！” 那声音大得，到最后已经算是在嘶吼了，林凡也没觉得多吵，而是满心的感慨。 保家卫\/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辜负的人太多了…… 李春华的难受情绪好像也随着这一通吼叫被发泄了出来，人虽然还是没有恢复以往的笑闹情绪，但却也没有再情绪低落地钻牛角尖了。 季羽这个罪魁祸首仿佛对李春华的别扭毫无所觉，又问起他们明天的活动安排。参观特事所是不是能提前了？总之，他在家逗留的时间可能比原计划还要短。 “再提前也不可能挪到明天啊。”林凡竖起手指扒拉，“高飞还在家里待着呢，你总不可能让他大半夜把爷奶撇下飞过来啊，而且晚上有没有飞高河的航班还不好说。” 说完，掏出手机认真地搜了起来。 李春华刚经受了家庭温暖的良心拷打，自认为应该给季羽讲讲人生哲理。“你在高河总共就预了三天，其中一天还被挪给特事所了。掐头去尾就两天，两天也嫌多吗？别仗着年轻不在乎跟家人团聚的时间。” “原本还行，没想到突然闹出相亲这事，我估计下面的场面我在的话，大家都不会觉得舒服，还不如避开。”季羽说得很坦然。 “我也不是仗着年轻，只是我爸妈吧……”季羽顿了一下，“你们可能也看得出来，虽然对我是很好，但只要涉及到我，掌控欲就特别强。我的任何事情，他们都要过问，包括今天这身衣服。连能穿什么衣服都不能按我的意思来选。” 林凡特地转过去看了一眼季羽的穿着，“挺普通的呀，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是啊，这种小事，让着他们就行呗，反正你在家也没两天。”李春华也道。 “就是这些日常不经意的普通小事，从小到大贯穿了我的整个生活，密密麻麻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网。曾经我以为我跟别人家孩子的不一样是差在智商上，但后来，我发现不是。他们有选择的权利，而我没有。” 季羽是头一次主动说起这些。 从他的家庭环境，父母接人待物，包括季羽自己长成后的性格，都能看的出他从小是经过优秀培养的。 季爸季妈肯定也是花费了不少心力，才将这么一个天才打造成没有任何性格扭曲的正值青年。 林凡之前还感叹过，要是林妈也能像季羽妈妈一样优雅知礼，说话温温柔柔，从来不会大小声就好了。 现在这么一听，还是算了。 果然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天才季羽都搞不定的家庭，她这等脑子还是不要挑战了。 “小时候，我没有辨别能力的时候帮我抉择还算正常，后来，当我有能力自己选择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已经被他们定好了方向，只能在有限的范围里接受唯一的选项。” “要是你不接受会怎么样？”李春华好奇。 “我被确认高智商之后，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家里为了保证我的营养能充足供应得上我这颗大脑，各种补脑汤顿顿不拉。这就算了，好歹能换个花样，可菜都是固定那几样搭配，说是科学配比，今天想吃红烧排骨，不行，炖汤对我来说更有营养。想多吃一块不行，不想吃，也不行……” 季羽说到这里，冷冷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他们关怀的对象到底是我这个儿子，还是我脑子里那块脂肪。” 林凡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拿脂肪形容大脑的，还是高智商的季羽。所以果然不缺就不会在乎吗？厉害了老弟！ “我每天吃着固定的食物，看着他们指定的书，逛街都只能去博物馆这种地方，好像这样才不会浪费我的高智商。尽管每次回来还要写小作文，但那已经是我难得快乐的时候了。” “别的小孩儿在玩的时候，我在学习，他们学习的时候我还在学习。我不明白，我都已经比大多数孩子聪明那么多了，怎么反而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学习？” “可每当我提出抗议的时候，我的高智商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又变成一个普通孩子的话语权。他们不会像普通家长那样吵闹。我爸只会叹气，一脸深沉地，仿佛不知道怎么样对我说。我妈呢，一脸委屈，有时候还带着哭，说家里已经提供最好的给我了……” 一车人在闪烁的霓虹光影中安静地听季羽陈述，似乎都能看到那个被自己智商困住的孩子。 “我要的只是选择而已，但没有人给我这个权利。爸妈觉得，我都挖心掏肺给你最好的生活了，你还想怎么样呢？给其他人说吧，又都说，季羽啊，你爸你妈对你可够好的了，做人要知道感恩啊，可不能当白眼狼！” “后来，我就不说了。”季羽长叹了一口气，“所以高考的时候我考了航飞，这才算是真的摆脱了他们的控制，真正得到了自由。” “我不是不知道他们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没有他们，也没有今天的我，可尽管如此，我每次想到家的第一感觉竟不是温馨，而是困境。哪怕我现在羽翼渐丰，却依然摆脱不了这张血缘的网。” 讲真，季爸季妈对外人的时候真的是进退有度，似乎把所有的强势只留给了自己的孩子。而这种强势又没有体现在表面上，而是笑着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选择，逼得你不得不咽下去，但外人却丝毫看不出来。 “相亲的事，昨天晚上他们提过，我回绝了。本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谁想到到了饭店才看到多了几个人。要不是你们已经在路上了，我是真想走人啊。” 季羽说到这儿有些激动，难得情绪外露，“明明理由，原因我都跟他们说过，可最后还是无济于事。他们只是要他们觉得，根本不在乎我觉得。” “我都离他们这么远了，一年也就回来这么几天，也依然没让他们的控制欲消退多少。如果我才是触发关键的话，那么我还是少回来，也许隔个几年见一次，才有可能让他们的被控制欲占满的大脑降降温。” 第2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哟，宝子们，新年过得好吗？ 我胖了。 上个月依旧是稳定发挥，工资169.8。可惜可惜，差两毛就能凑整了捏。 订阅113.64，打赏1，集团渠道55，第三方0.1。收藏也达到了1618。 谢谢各位宝子对我一如既往的支持，么么哒。 上个月主角开启了第二次集体旅游。 第一次旅行时，我留下了几个小伏笔，在这里全部收尾。人生百态嘛，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之前治愈林凡的温馨家庭，在这一次暴露出各种问题。 没有完美的人，也没有完美的家庭，更没有完美的生活。美好光鲜，粉饰太平的背后都有各自的喜怒哀乐。 好在林凡的内心已经治愈得差不多了，再接触这些不美好的时候，能稳固而包容地接受，还能帮助其他人。 这一段有点长，有点类似于缩小化的人生百态描写，算是离开兰星前最后的一次温馨旅程了。 过了这段之后的剧情会加速，以最快速度进到太空旅程。真正的探险即将开始…… 好了，话不多说。照例开始感谢。 上个月，书友宝子给我打赏了，多谢多谢，比心。 投月票宝子又有新面孔，哈哈，好消息是不是？ 感谢： 平静无波淡如水 多多猫的家 electone1 风灵儿 静湖望月 不愿承认我是渣滓 三叶虫01 阅梦兮 书友 芊颖_ 小书迷 辛苦大家给我投票，爱你们哟。 ----------------- 下面是天天给我投推荐的宝子们：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柠檬均 书友 爱肥娇娇 邮差301 不想而已22 一口一汤圆欧耶 坚强的=我☆小马 书海深鱼潜水中 suniverse 铭言 静湖望月 书友 小书迷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我会继续努力写好故事，希望大家都能喜欢。 鞠躬鞠躬，你们是全天下最好的宝子啦，(*￣3)(e￣*) 陈晓堃 2024年3月4日午 第794章 物伤其类 林凡听到后面感觉有些唏嘘，在季羽身上竟然找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们都是想逃离家庭，却又没办法完全逃离的典型。 你说她们不好吧，她们又的确满心都是你，担心你吃，担心你喝，怕你吃不饱穿不暖，也不存在字面意义上的虐待。 但要说好吧，又让人一想到家庭就不想靠近。 这种非极端的矛盾心境其实比单纯的幸福或者决裂来得更麻烦。轻易舍不掉这段关系，但维护又显得无力。 只不过林凡现在基本能压制住林妈不发癫了，而季羽显然还不行。或者说，目前状态下，他还愿意维持一个和平的假象，不愿意，也暂时没必要去撕破那层平衡的表皮。 健康和谐的家庭关系说起来简单，可在现实生活中，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被消除或放大，在每个人的心里留下不同的印记。 就好像林凡，从小被林妈当做比较对象任意贬低，哪怕林凡成年后，能理解她是出于一种督促的心态，但当时的小林凡却受伤了。这也导致林凡内心一直自卑，哪怕外表看起来再强，再阳光，一旦遭受的心理打击足够多，立马就全面坍塌，因为她没有一个足够坚强的核心。 哪怕到了现在，她已经是可以随意切换机甲状态的兰星第一女战士了，但内心的自卑还会时不时跑出来作祟，影响她的判断。 季羽也一样。他比林凡早慧，很多情绪上的问题自己都能消化掉。但是也因为这这样，养成过于内敛的性格。 不是说内敛不好，只是在季羽身上，总觉得有些可惜。 所以季羽总喜欢隐在人后不着痕迹地观察，像一条狩猎的蛇，随时会动起来咬死你的那种。 这样的形容词用在季羽身上其实是非常不恰当的，但他偏偏就是因为从小的沉默闭塞，养成了这样的性子。所以有时候会感觉他有些阴冷，对情绪感应灵敏度高但回馈低，也是童年的种种所致。 如果季羽的小时候，遇上的是李春华爸妈，或者是吴宇森的爸妈，应该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肯定会更加开朗，能露出像高飞一样阳光的笑容吧？ 也许未必会踏上今天这样的机甲驾驶员之路，但在另一个领域大放异彩也完全可能啊。 童年不幸的孩子一辈子都在用时间治愈自己的童年，但不管怎么修补，破开的洞永远不会恢复如初…… 林凡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还好她不用烦恼这些，阿米豆腐，老天保佑。 “怎么？太冷了？”宋仁立即就把空调调高了几度。 “不是不是，”林凡摆手，转过头问，“所以你是打算，这回走，明年就不回来了？让他们多等几年，想得你不行不行的，再回来，到时候他们光顾着跟你相亲相爱，想不起还要控制你是吧？” “不出意外的话，是这个计划。”季羽点头。“他俩现在正值盛年，工作和身体都处在最佳状态，没有需要我额外担心的地方。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 “你这么一说，我觉着你也怪不容易的。”李春华本来就是共情强的人，听完季羽说的这些，自己原本的那些难过都扔得差不多了。 他一手搭过季羽的肩膀，凑上去跟他哥俩好。“以后你有啥事就跟哥说啊。我发现你们这些人父母怎么都有点儿问题呢？不是，我意思是……你看看我家里，爹妈就好好的，没毛病啊。虽然小时候没少打我，也没少管束，但跟你们那一比……算了我不说了。” 这话越说越不靠谱，说人家爹妈，怎么说都不合适呀。李春华选择闭嘴。 “哈哈哈，就是穷讲究呗。”林凡自己笑了。“越讲究越容易活出毛病，自己还没感觉，完了把孩子一坑。最后再说一句，‘我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啊’，然后孩儿这一辈子就被绑架了。” “还真是，看来人还得活得糙一点儿才得劲儿。”李春华来劲儿了，“凡事都想开点，别把自己往牛角尖里逼……” 他在那儿说得兴致勃勃，完全记不起刚才钻牛角尖的就是自己。 “嗯呐嗯呐，”林凡跟着搭话，“我现在就活得糙，爱怎么滴怎么滴，怎么舒服怎么来，舒服极啦！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啦！” 李春华本想点头，想想又不对，“那你再糙也得记得化妆，万把块钱买的呢，不能浪费。” “哈哈哈哈哈！”林凡捧腹大笑，“李春华，你真是绝了，突然来这么一句……哈哈哈，下次买东西我可不敢带你了，买一次念三年啊。” “别说三年了，你要是不好好用完，三十年后我也能照念不误啊，不信试试。”李春华道。 这回不止林凡，连季羽和宋仁都笑了。 这个活宝，真的是越说越起劲。 好在欢乐的气氛把他刚才的愁思冲断了，要不，让他一个人缓，不一定什么时候能缓过来呢。 宋仁把季羽放在就近的地铁站口，对于他要同行的要求没有拒绝，只是今晚不可能，特事所虽然现在任由他们进出，但多一个人还是要跟他们打招呼的，而且季羽也需要回去交代清楚再离开。 季羽也没失望，比了个电联的手势，施施然下车了。 翩翩公子，衣袂飘飘。 林凡看着季羽头也不回地走远，忍不住念了出来。 “你们女孩子都喜欢这种？”李春华扒在窗边也跟着看。 “喜欢吧，年轻帅气，正常女孩子都喜欢啊。”林凡随口答道。 宋仁下意识在后视镜看了自己的脸一眼。 “那你也喜欢吗？”李春华恢复正常后，又开始八卦了。 “喜欢啊。”林凡一口应下，“不过你可别耍宝啊，我这个喜欢就是跟喜欢你们一样的喜欢，别给我牵扯到男女之情，姐的字典里现在都是公正伟光，可没有男女小爱这个选项。” 李春华缩到后排，默默对宋仁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抱歉了，头儿，兄弟帮不到你了。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回到特事所。 林凡把他们送回住处。先送李春华进屋，再送宋仁。 天上的大月亮跟外面一样，又大又圆，两个人走在海边，听着潮起潮落的声响，难得悠闲。 “不开心？”宋仁落后一步，先开了口。 林凡停下脚步，略带诧异的回头。“很明显吗？” “没有，只是觉得按你的性格，听完季羽说的那些肯定是要难过的。”宋仁自然地回道。 林凡面朝大海，静静地眺望漆黑的远方。“也没有很难过，可能是点儿物伤其类吧。然后就是庆幸，还好我没有孩子。” “你庆幸没有孩子？”宋仁也学她面朝大海远眺，两人并肩而立，隔着半臂的距离。 这是个不算远，也不算亲近的距离。 “是啊，不可思议吧？”林凡笑道。“我从小就想着，我以后一定要当个好妈妈，不让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样。并且后面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为此努力打拼，想为我那个还没影的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可现在我却在庆幸还好没有孩子……” “果然时间是最大的变量，世界上的一切都会在时间流转中改变，不管是梦想，还是人心。” 第795章 为了让我们相遇 “我其实挺赞同季羽的观点的。” 林凡看着广阔的人造海面，好像心里的郁郁也被这一波波海浪带走了似的。“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结婚，生子这些对常人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我来说却比冲出兰星，登上火星还遥不可及。” 这里面牵涉到太多的牵扯，包括但不限于她的旧患，还有以前只局限于h国，现在却会牵动整个兰盟的利益关系，各方面都很麻烦。 “可即便是可以，我也觉得现在的自己，可能做不成自己梦想中的那个好妈妈了。”林凡淡淡道。 “为什么这么说？”宋仁问。 林凡耸了耸肩，“也许是因为最想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爱消失了？” 她清脆地笑了几声，又道：“你知道我对我妈的性格其实很反感吧？我以前一直立志，绝对不做像我妈那样的人。” 宋仁默默点头。极端的家庭冲突通常会造成两个结果，一个是同化，一个是远离。 “可是我前男友曾经跟我说过，他说，‘你总说你妈不好，可你简直跟你妈一模一样’。”林凡抽了下鼻子，又笑了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面孔都模糊了，但这句话我却总是忘不掉。” “我害怕我妈，也害怕自己终有一天也成为自己曾经害怕的妈妈，所以没有孩子，其实是最适合我的选项不是吗？” “他乱说的，你哪里像你妈了？”宋仁皱眉。 “我开始也觉得他乱说，现在想来，也不完全吧。”林凡带着轻笑摇头，“基因这个东西是神奇的，就好像我身体里的章鱼基因，只有那么稀薄的一点点都导致了我现在这个变化，更何况直系血缘的我妈呢？” “仔细想来，我应该也是有偏执成分的，也容易情绪激动，要不那天怎么会突然跳桥呢？是不是？也许这些成分不明显，可谁能保证，在以后的生活里，遇到琐事，情绪的积累，不会变成那样？” 林凡坚定地摇头，“我不想变成那样，所以就从这里停止，给自己留个完美的余地，也挺好的。” “如果你没有那次冲动，就不会发生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宋仁转头看她。“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的一切，可能只是为了让我们相遇？” 林凡转头。 在皎洁的月光下，宋仁的侧脸在光影中格外立体，像是魅惑人间的精怪，想要诱惑她到原本不想去的地方。 林凡定定地看着他，没有回避，也没有脸红。却在宋仁准备开口的时候转过头去，噗嗤笑了出来。“你说的对，如果没有我那一跳，也不会遇见你们。” 宋仁说的“我们”，包含了林凡和他自己，有没有其他人不确定。 但林凡说的“你们”，将宋仁和其他所有人都放到了一起，好像宋仁在她心里跟李春华，季羽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 宋仁不确定林凡这话是不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她是发现自己的心思？用这样的方式来拒绝自己。还是只是个巧合。 宋仁默了默，还是决定继续。“那撇开孩子不说，你就没想过再找个人陪伴吗？” 这一次，林凡一直看着海面很久都没有回答他。 但宋仁知道她听到了。也没有催，静静地跟她并肩而立，站在岸边看海。 “哎呀，真急死人了！”李春华拿着手机怼在窗户口，撅着屁股偷拍。 他回到屋里后，一个人又想起老婆，本想到海边跟时苗打个电话的，结果还没出门，就从窗户里看到林凡跟宋仁在海边散步，那可不得了啊，果断给高飞季羽打视频开直播啊。 林宋两人说了多久，他就用手机拍了多久，看见两人没动静了，忍不住想上去干预。 “不会是宋队表白被拒了吧？”高飞在手机里出声。 “不会。”季羽一口回绝，“宋队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到大局在握，他压根就不会开口。” “那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样啊？”李春华着急，“怎么谈个恋爱那么多事儿呢？我跟我老婆当年没这么别扭啊。” “李哥，你跟时姐从小就认识，感情基础不一样吧？”高飞嚷嚷道。 “宋队也是情路坎坷，明明喜欢林姐好久了，但是之前硬是碍于种种不敢宣之于口，”季羽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静口吻，“如今也有生物甲了，好容易实力相当了，可好像对他并没有太大帮助呀。” “对呀！”李春华一拍大腿。“我之前还念叨过呢，林凡那实力，哪个男的敢得罪她，机甲一拳头砸下来，谁都扛不住啊。现在好了，头儿也能变机甲了，不怕挨打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姐多暴力似的。”高飞为林凡站台，“我姐不知道多温和一人。” “李哥，不是我打击你，”季羽又来添堵。“即使林姐不上机甲，你在她手下也大概率要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春华不高兴了，“林凡我还不知道，敏捷是高，但她力气小啊，我不收力让着她点儿，她哪儿有翻我的可能？” “不信你回头试试……”季羽看他挥舞着手机，图像都看不清了，赶紧说，“快对准，他们是不是动了？” 林凡对着海面想了很久。 她需要陪伴吗?好像需要的。 可是，需要那种一对一的亲密陪伴吗？好像目前也没有这个需求。 而且男女之情的变量太大，难以控制。她本身也并不擅长处理感情问题，从之前的经历就看得出，给一个马马虎虎的评价都算是客气了。 好容易挣脱束缚让自己轻松起来，难道又要为了一个不是非常需要的需求赌那个风险嘛？ 林凡觉得还是太冒险了。 宋仁的目光，她不是不懂，吴宇森的好，她也不是感觉不到，但她不敢，也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哪怕这两个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 可她还是不敢。 而且，做朋友舒服不代表就合适做情侣。万一最后崩了，她很可能要面临失去一个，或者好几个朋友。用可靠的朋友去赌一个不一定适合的对象，怎么看都是不划算的。 还是像现在这样当朋友就挺好的，稳定，持久，不容易受伤。 她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千个理由慢慢说服自己安于现状，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投入工作比投入感情回报更高…… 于是，宋仁最后等到了她云淡风轻的笑脸。 她说：“小时候总以为长大了就不会孤单，但长大了才知道，孤单才是人生的常态。我都已经拥有星辰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宋仁明白了她没有说明的拒绝，也没有继续打扰。反正林凡自己也说了，时间会改变一切。 两人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前一后的往宋仁住处走去。 “哎~林凡笑了，是不是答应了？”李春华雀跃。 他不知道，特事所信息室里，一群黑客大佬也正通过他的手机屏在看直播。 因为他们作为外来访客，所有流通数据都要优先重点核查，在信息室走一遍安检流程。所以他电话一打出去，信息部的一台显示器直接同步上了。 只是最开始没人在意，直到后面林凡出现，跟宋仁同框，气氛美好，再加上李春华他们的对话，信息室的人就全丢下手里的活聚拢过来看大佬八卦了。 王峰峰听到李春华的话，更是急得不行。 他吴哥人呢？怎么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别人上分了呢？这是被偷塔了呀！ 第796章 接季羽 李春华一整夜辗转反侧睡不着，早上起来罕见地肿眼泡了。 他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宋仁瞥过来的眼神之后，那股求知欲仿佛又没那么强烈了，只剩下萎靡的困顿。 “哟，”林凡难的见李春华没精打采还耷拉着眼皮，“这是怎么了？” 李春华看到林凡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没什么，被蚊子闹得没睡好。” 林凡挑眉。 特事所的地下城想找只活蚊子也不容易，心中断定李春华是为别的事情所扰，大概是晚上回去之后又难过了罢，就没有继续问。 三人去食堂觅食，正好碰到同去食堂吃早餐的吴宇森，自然是结伴而行。 吴宇森看似平常地陪众人吃完早饭之后，又行色匆匆地前往异能学院。 “我还以为他今天有空一直陪着我们呢，谁知道就陪个早饭。”李春华嘀咕。 “谁说不是呢？”林凡扒了个鸡蛋，“这么匆匆忙忙的，还不如不来呢，看得人都为他着急。” 两人嘀嘀咕咕地吐槽吴宇森。宋仁却感觉到了吴宇森若有若无的查探，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 吃完早饭，先去接季羽。 这哥们一大早就背着行囊出来了，找了家24小时营业的麦当劳一杯咖啡坐半天，就那么等着。直到看见黑色的霸道过来，才起身离开。 “你再不走，我看那服务员就要赶人了。”李春华看到季羽上车，笑着打趣。 “那不会。”季羽将包甩到后面，“营业额又不跟他们的工资挂钩，理论上，我坐多久都跟店员无关。” “你也知道是理论上。”李春华不服气地哼哼，“理论上，这世界上很多事根本都不会发生。” “你是懂生活的。”季羽面无表情地猛夸了李春华一句，导致他后面逻辑突然被卡，一时接不上话来。 林凡把早上给季羽办好的临时通行卡递给他，“跟家里说好了？没怎么样吧？” 季羽看了一眼卡片，塞进裤兜里。“我们家是不可能出现大吵大闹的局面的，但不愉快是肯定的，具体你应该不会喜欢听，我就不说了。” “不说不说，咱们说点开心的好了。”林凡赶忙避让，“高飞是下午的飞机吧？跟我们同一趟航班吗？” “是啊。”李春华又扒到前座，“不过他一个人，买的经济舱的票。” “不是可以升舱吗？”林凡掏出手机，想起自己又不会，转过头问季羽，“我可以弄吧？要怎么给他弄？” 之前他们买票什么的都是季羽在操作，林凡习惯性找他解决问题。 “他用自己的账号买的，你不好给他升的，”季羽回道，“除非你是航空公司大vip，也许才有帮他人升舱的权限。” “那我应该没有，一年也坐不了几次民\/航，应该达不到vip标准。”林凡遗憾道。 “那也没啥。”李春华不在乎，“高飞一个人坐经济舱跟坐商务舱基本也没什么差别，都是起飞等吃饭，睡一觉就到了。你要是还觉得不舒服，给他回去的票订商务不就完了吗？” 林凡一想，也是，就没再纠结。顺口问李春华。“那你明天参观完，要不要回去陪家里人啊？” 之前从李家出来的时候，李春华的借口就是要来看特事所。 如今行程已经过半，等特事所也即将看完，也就剩宋仁家没去了。他跟不跟着去，其实都可以。而且昨天李春华不是老难过了嘛，感觉愧对家人，林凡感觉还是应该让他回家多待几天的好。 “暂时不回。”李春华这时候怎么可能走呢？ 要换到昨晚在车上的时候，林凡问他这句话，他指不定就应了，但晚上看过这两人演的默片儿之后，李春华决定为了队长的终身大事，将家人团聚暂时往后挪一挪。 这两人就这么不温不火的，什么时候才能捅破窗户纸啊，看得李春华心里直着急。不行他就来当那只捅了天的手，也好过他们总这么欲说还休的是吧？ 相信虎妞也会为了她干爸干妈的幸福，支持爸爸的决定的是不？ “嗯？”林凡惊奇，“你都这样了，还要陪宋仁回家？” 她来回打量李春华的肿眼泡和宋仁开车的侧脸，“果然是感天动地的兄弟情谊啊，失敬失敬！” “说什么呐。”李春华把她的抱拳礼一把推开，“也不是说什么兄弟情吧。我就感觉这样集体出来的机会以后可能也不会经常有了，虽然跟亲人相处的时间少了，但每年都有回家探亲的机会，可我们几个一起出行，像现在这样回忆满满的，可是有一次少一次了。我当然要且行且珍惜。” 这倒是句大实话。 第一次集体旅行是为了林凡，这一次，其实还是为了林凡。以后如果不出意外，林凡没有特殊状况的话，这样的集体旅行，的确是不太有机会再有了。 心知原因的林凡对李春华野兽般的直觉赞叹不已。 所以憨憨自有天佑，就算啥都不用多想，直觉也能帮他们在很多事情上规避风险，一路顺遂。 把季羽带回特事所，海边另外两套海边小木屋之一。 按宋仁的想法，季羽和高飞过来就不用另外准备房间了，跟他和李春华挤挤，反正小木屋里都是两米多的豪华大床，也不会睡不开。 可特事所哪里会容许“挤挤”二字出现？ 财大气粗的特事所恨不能住一栋，再送一栋放行李，哪怕空着也不妨碍，反正更显得他们足够阔气呢。怎么可能让客人，尤其是800的客人“挤挤”？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宇森都不用祝存军批示，就直接给后勤打了招呼，越好越贵的东西越往海边木屋送，哪怕不能用金钱腐蚀他们，起码也能跟800分个高下嘛。 祝存军知道了，肯定也会夸他的。 季羽第一次进到特事所也倍感惊奇。很多书本上看到的技术和假想在这里都被实现了，他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见识有限，世界观太过渺小，立志以后要多走多看，多增长见闻。 李春华用从林凡那儿现学的知识好好卖弄了一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就是特事所的人呢。 说归说，乐归乐，到了饭点就肚饿。 李春华又轻车熟路地给季羽带到食堂，那架势，崔岩看到了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叛变改投的程度。 林凡捂嘴直笑，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呼唤，转身一看。 “赵贺？你怎么在这里？” 第797章 工作和学习 赵贺，特事所的制卡人，能力是可以将所见物及其能力复制进自己的卡片里，在有需要的场合受时间约束地释放出来。 “你不是高三了嘛？可别跟我说现在放暑假啊？高三生没有寒暑假。”林凡一句话把赵贺的借口绝了。 “哪儿能啊，林姐。”赵贺大概是看到林凡身边有外人，又恢复了一开始腼腆的模样，“我要是逃课，我爸妈都能把我抽死。是真的放假，放了一个礼拜，我这不抽空来所里看看嘛？” “你爸妈不是知道你为所里工作了吗？”林凡放心的同时又感到好奇，笑着调侃道。“你都捧上铁饭碗了，他们还能舍得抽你？” 赵贺在特事所一年赚的比他爸妈都多，从家庭收入决定地位上来看，这位未成年才是家里妥妥的一哥。 “平时是舍不得啊，可一说到高考，人就跟疯魔了似的。”赵贺也有些费解，“你说我读书是为了什么？难道不是为了找个更好的，更赚钱的工作吗？现在这工作都有了，那我读不读书，高不高考重要吗？” “哎！”林凡摆摆手指，“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读书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只是为了赚钱找工作。当然，这的确是最直接的实际结果，但大量的知识积累能让你有更高的知识储备量，对事物的看法更深入表层，直击核心……我这么说你可能觉得假大空，李春华，季羽！” 林凡稍微扬声，就把前方没走远的两个汉子召回来了。 “我记得你的卡里是不是有一张飞机？还在吗？”林凡问赵贺。 赵贺从口袋里掏出卡牌，抽出那张飞机，递到林凡面前，“是这张吗？” 林凡抽走卡片，递到李春华面前问。“这是什么？” 李春华莫名其妙地看着最新型战机的照片卡，跟宋仁对了一眼，没接收到有效信息，只能懵逼地答了一句。“飞机啊。” 说完，又感觉自己的回答过于薄弱，“战机嘛，应该是最新型的。” 林凡又把卡片放到季羽面前。 她都没开口，季羽自动报出了飞机床型号，尺寸，参数，材料，各方面数据……是不是真实可靠没人考究，但听起来就是一个字，——牛爆了。 “看到没？这就是读书跟不读书的差别。”林凡把卡片还给已经露出崇拜神色的孩子。 “哎，姐，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明知道我读书少……”李春华抗议。 “别捣乱，这高三的孩子正说读书无用，有工作就行呢。”林凡头也不回地打发他。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李春华一把推开林凡，自己凑到赵贺面前，“孩子，你看看哥哥我，就是因为当年书读得少，学历不高，工作后想升职也升不了。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你看我们队长，”李春华说着说着，一个走位闪到赵贺身边，“看起来仪表堂堂，人模，不，威风八面对吧，人名牌大学出来的，一进我们那儿就凭高学历轻松到了我摸爬滚打几年才到的位置。” “你再看看那个小哥。”他又指指季羽，“硕士啊，硕士！智商高的不像人，天天碾压我等凡人，简直不让我活！” 赵贺同情的眼光落在李春华身上后，他又可怜兮兮地卖惨。 “你再看看哥哥我，要样貌有样貌，要能力有能力，就是因为学历比他们低，只读到高中毕业，就被他们一直压在头上啊，压在头上……” “想要跟他们平齐，就要花远超他们三四倍甚至更多的努力和时间，可那时候，他们也升上去了，我永远在后面撒着丫子追啊，是追也追不上啊……” 说着说着，还往地下一蹲，唱了起来。 赵贺哪儿见过这场面啊，赶紧把李春华拉起来。“哥，哥，我知道了，我好好读书，我好好考大学。” “这就对了嘛。”李春华架势一收，仿佛刚才的一番唱作都是假象，看得赵贺又是一愣。 林凡看小孩儿都开始蒙圈了，赶紧上去救人。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误人子弟了。”她先把李春华幺到一旁，才跟两眼发直的赵贺说。“他这套表演虽然效果有些炸裂，但说的都算大实话。他们是800的人，800你知道吧？他们那儿按学历划分职业等级已经不稀奇了，别说这位高中学历了，大学本科在他们那儿都算低学历。” “你是不是想说，你反正是特事所的人，又不去800？”林凡看小孩儿点头，又说，“咱们特事所也是按能力分职位的啊，除了异能，职业素养，学历自然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你总不会想，反正进了特事所，就做个最底层的员工，靠工龄涨待遇，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赵贺摇头。哪个孩子还没有点儿野望了？ “对吧，咱们想获得高职位，最简单的办法是什么呀？”林凡循循善诱，“比起提升异能，提高学历不是更简单，更方便吗？你那异能受卡片限制，要是没有新卡，提升限度怎么都会卡在最大卡片数上，但学历不会啊。你信不信，你拿高中毕业证和大学毕业证去后勤，领的工资就是不一样？待遇就是有差别？” 赵贺不停地点头。 “再说了，腹有诗书气自华呀，读书多，知道的东西也多，见识广，跟别人聊起天来，他不知道，你知道，那感觉多爽？回头也容易交女朋友不是……” 林凡说着说着，说偏了，听到宋仁嗯哼一声幡然醒悟，“那什么，女朋友另说，你就说你吴哥，看起来天天闲着没事干，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我吴哥没有游手好闲……”赵贺忍不住为吴宇森抱不平。 “这不是重点，”林凡没想到这孩子如此维护吴宇森，“重点是，你知道你吴哥是什么学历吗？” 赵贺摇头。 林凡报了个大学名，连季羽都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是不是很惊讶？”林凡看到好几个吃惊的眼神，开心极了，“平时看不出来，但出任务的时候，他的那些知识量就能体现到实处，很多次都帮了大忙。而这些知识都是到大学里才能接触到的。”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表面说的是书，其实说的是知识。你学的下一个知识很可能就会为你保下一条命，在咱们特事所这代表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赵贺乖乖点头，捏着手指低头道。“其实我也不是说不读……只是觉得不用那么紧张而已。” “嗯，你有退路了，所以考的好不好都无所谓了，是不是这样想的？”林凡了然。“可你有没有想过，在你进特事所之前，你的异能出现之前，那个辛辛苦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彻夜通读的自己呢？当年的你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随意地将以前的努力弃之敝履吗？辛辛苦苦十几年保持的优异成绩，却在最后一年多放松了，随意了。撇开工作的事情不谈，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能得来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 “分数高也好，不高也好，都是你曾经努力和汗水的证明，见证你肆意挥洒的青春，哪怕几十年后回想起来，都能说一句我不后悔。而且你就确定自己的异能会一直存在吗？” 林凡这句话吓得赵贺一惊。 “你的异能不知所起，也可能不知所终，你有没有做过最坏的打算：如果有一天，你的异能消失了……当然特事所不会不管你，但你的待遇和工作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了。那让你去做什么呢？只有高中学历的你，可能在日日红，也未必能找到合意的工作。” 林凡一番劝导带吓唬的，把赵贺洗脑成功，连番保证自己回去后一定努力刻苦，不辜负往日的自己，考上理想的大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说完，人就跑了。连找林凡什么事也没说。 “没看出来啊。”李春华欠欠地笑，“林凡你挺会给人灌鸡汤的嘛？忽悠起来一套一套的。” “那可不。”林失笑，“你们要听金思辰说多了，也会说。走吧，赶紧吃饭去吧，我都听到你肚子打雷了。” 第798章 填满回忆 好容易打好饭落座，李春华已经饿扁了，顾不上客气，自己先扒了起来。 宋仁这才跟林凡打听赵贺的情况。 林凡一说，众人才知道，高河的那些大怪都是这孩子放出来的。 “你早说呀！”李春华又叹气，“原来我竟然距离传说中的卡王如此之近，错过了呀，终究是错过了呀！” 哀叹完，立马往嘴里塞了一个丸子，之后一脸满足。 “给我们看的那张战机卡，是真的可以放出战机吗？”季羽提问。 “对，而且里面就算没有驾驶员，没有油，也可以全由赵贺的意志操控，方便的来。”林凡笑道，“要不是赵贺灵力不够充沛，换上米老师这种大佬级别的灵力库……想想就好爽啊。” “这个能力真神奇，有点儿像神笔马良。”宋仁颇感兴味，“只是马良的画笔变成了他的卡片，但同样保真。” “对，他复制出来的星辰也很厉害。真的跟我本体没什么差别。”林凡回道，“战斗力什么的几乎也能达到高值……啊，我知道他来是要干嘛了！” 林凡突然一拍手，“他应该是知道安东尼奥在特事所呢，想要找他复制阿波罗，哎呀，我坏事儿了！” 她懊恼地赶紧给赵贺发消息。 “怎么坏事儿了？不行咱们扶光给小赵复制呗。”李春华毫不客气地康宋仁之慨。 “扶光那是迟早的事，估计是主任看安东在所里呆着，又去异能学院学习，亏老大了，想让赵贺趁机赚一波回来。如果安东真的同意复制阿波罗，这就相当于兰星以后会有两阿波罗了，再加上扶光……你们品，你们细品！” 林凡想想就觉得开心。 到时候安东尼奥归不归顺也不用太在意了，反正他们卡里还有个阿波罗，有更好，没有也不损失。 可一想到这事儿可能就因为自己刚才的插手平底起波澜，林部长又忐忑起来。 她这份忧心，直到赵贺回信才终于放下了。说是没耽误，安东尼奥现在正异能学院呢，所里已经在安排了。他今天来原本是想看看扶光的。 呃……这就有点儿尴尬了。 林凡赶紧在手机里告诉他扶光是刚才的哪一个，又说了一堆好话，又为自己许久不见，一上来就长篇大论的说教感到抱歉，并保证以后一定不再犯。 赵贺又反过来安慰她，说她讲的都对，狠狠点醒了自己，巴拉巴拉……好一番拉扯之后才算完。 看到林凡长叹一口气，终于放下手机瘫在椅背上，宋仁及时递上一杯可乐。 “我就说我不擅长应付小孩儿吧？一下得去半条命。”林凡喝着沁心凉的可乐，打趣自己道。 “你那不是……嗷呜！”李春华话说到一半被脚趾的剧痛打断。 这力道和方位，像是宋仁的。李春华憋住，猛往嘴里扒饭。 下午，三人带季羽去高河游乐场玩。 是的，就是小孩儿的不会去，已经落寞，快倒闭的高河游乐场。 里面的设施早已陈旧，又没有更新换代，新的卡通乐园开张后，这里更是没人光顾了。 林凡买了票，四个人高马大的成年人大摇大摆地进了没几个人的游乐场。 季羽看着年代感十足的游乐设施，全都安静地停在游乐场内，静静地等待下一个顾客的来临，突然眼睛有些酸。 他小时候无数次在报刊杂志上看过这些照片，向往过，想象过，却没有真的来过。等他有能力来的时候，却又已经没有来的必要了。没想到今天被带来，心底其实还是有触动的。 “来吧，季宝宝，”林凡笑容可掬地张大双手比划了个圈，“虽然没有将整个游乐场包下来，但反正人这么少，你就当是吧。我宣布，从现在开始，这个游乐场就是属于你的了，让我们一起来填满你的回忆吧！” 季羽对林凡的感官一直是佩服为主。 佩服她能克服各种困难走到今天，佩服她能跟自己的过去和解，跟家庭和解，但此时此刻，他竟然发现这女人还有如此细腻和感动人的一面，也不怪这么多人会喜欢她。 “哎，季宝宝，叫你呢，你倒是应一声啊。”李春华看季羽跟平日里不一样的傻愣表情，难得打趣了一把。 季羽竟还真的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哼，只是李春华凑近了再想听，季羽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来吧来吧！快点来，”林凡在前面笑的开心，大声招呼着他们，“这里有小火车，还有鬼屋，我们先玩哪一个？” 小巧的环形火车在身材高大的成年人面前跟玩具一样，可以想象他们坐上去的局促感，好像小马拉大车一般滑稽。 但不管是宋仁，还是李春华都笑意盈盈地看着季羽，仿佛不管他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跟着上一样。 季羽自信心膨胀到了极致，满足感溢满整个身体。 在他知道自己智商超高的时候，没有这种满足。 在他脱离家人掌控，感到自由的时候，没有这种满足。 在他能熟练操控机控面板，飞翔于蓝天时，没有这种满足。 在他进入800，成为冰轮驾驶者的时候，没有这种满足。 甚至在他为了保卫兰星，奋勇杀格罗的时候，也没有感受过如此饱胀的满足。 这种被人全心全意的信任，力顶，哪怕是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上，也让他觉得分外感动。因他知道，遇到危险的情况，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自己身边，跟自己共同进退。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季羽闭了闭眼，梳理心里不断涌动即将爆发的情绪，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早已高高翘起。 “去鬼屋吧！”李春华又凑过来出鬼主意。“去鬼屋，让林凡跟头儿一道，促进促进感情。” 季羽审视他良久，怀疑李春华是真心想帮忙还是纯纯地想看热闹。 他不知道是不是跟李春华相处久了，有点儿近朱者赤了，竟然对这个提议也有些感兴趣，于是果断选择了鬼屋…… 四个人在游乐园玩的乐不思蜀，连接高飞都晚点了。他们到的时候，高飞一个人在早已没人的出口处孤零零地站着。 “哎呀呀！”依然是李春华第一个冲了过去，“不好意思啊兄弟，路上堵车。” 堵车是真的，他们出发迟也是真的。 到预定时间的时候，还剩最后几个娱乐项目没玩完。 季羽说算了，李春华不让，说不差那点儿时间，高飞会体谅的，拉着人就上设备了。现在李春华在这儿把锅都往堵车上推……不过也没人揭穿他就是了。 高飞跟众人打了招呼，很快发现了季羽的不同。“你……今天好像格外开心嘛？” 季羽脸上一直带着淡笑，破坏了一惯的冷脸。 “是很好。”季羽也不否认。 “哟？这可稀奇了，”高飞大喜，“到底发生了什么，快讲给我听听。” “那你是想从哪里听起？相亲开始，还是……”李春华又挤眉弄眼的，开始说书人上身。 “展开细讲，我都想听！” 第799章 开眼界 李春华之所以怂恿林凡进鬼屋，原本是想看她到受惊吓，然后宋仁在旁边一护……感情这不就升温了吗？ 可他忽略了这是座即将倒闭的游乐场，里面的设备都是很多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的旧款式了。因为游乐设备老旧，所以没人来；因为没人来，更没有钱更新设备…… 总之，李春华的算盘在进入鬼屋没多久就破碎了。 这粗劣的道具，落伍的光效，还有一点儿都激不起人恐怖心情的声音……大概除了小朋友，稍微见过点市面的初中生都不会被吓到吧。 他看着前方的林凡信步闲庭地在忽明忽灭的黑暗环境里到处溜达，还时不时饶有兴致地伸手去摸道具…… 失策了！ 计划落空的李春华一路嘀嘀咕咕，直到出了鬼屋，怨念也没能消散。 “难怪要倒闭啊……”他无奈摇头，“里面连个npc都没有，都是木头道具？还一点儿都不吓人。” “李哥，”季羽看他那样一副小孩没吃到糖的模样，忍笑安慰，“咱们可是从小接受科学教育的啊，世界上哪儿来什么鬼啊。是吧，林姐？” 他原本说得笃定，但看到林凡，又想起特事所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心里也不那么确定了，干脆直接向知情人求证。 林凡露出一抹不可说的笑，“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季羽一愣，还真有？ 李春华却是“嗷呜”的一声扑了过去，抓住林凡的胳膊，弓着腰求问，“真有？真有？我能不能见识见识？” 于是，在李春华挠心挠肺的兴趣下，参观特事所的第一站就顺理成章的定在了业务4部——灵异部。 许姐来开门的时候，还打着呵欠，眼角滑出的眼泪被她随手一抹，有气无力地跟站在最前面的林凡打了声招呼，又趿着拖鞋，走回到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往下一摊，丝毫不在乎她身后还有几个陌生人。 “许姐，”林凡领着众人进门，“您昨晚又通宵啦？” 许姐困难地昂起头，又打了个大呵欠，“是啊，灵气充沛的受益者可不止人类啊，最近就数我们部门最忙了，你看外面，连个活人都没有……” 兰星人都能感受到灵气充沛的环境，其他更亲和灵气的精灵鬼怪更是容易获益匪浅。所以近来一段时间，灵异部的人终于感受到了社畜007的压迫，天天都要解决新情况。 虽说都不是大麻烦，但胜在数量多。累得他们连办公室都回不了，经常半路就要转方向，整个部门都空了几个月了。 要不是林凡打电话说800的人要来参观，作为部门负责人的许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补觉呢。 其实今天这事，也未必要她在。 但许姐毕竟跟林凡有过过命的交情，再加上林凡还是部长，她带的人又是800来的——祝存军可没少叨念这个对头冤家，许姐觉得，不管出于哪个原因都必须回来镇一镇。 “又要麻烦许姐了。”林凡没想那么多，客套地给双方做了介绍。 许姐双眼含泪，半搭着眼皮跟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又往椅子靠背上一仰，眼看着眼睛就要合上了。 “哎～”李春华在林凡身后悄悄捅她胳膊，压低声音问道，“这里都没人了，还能参观嘛？” 林凡知道他一心惦记着见鬼的事呢，笑着安抚，“放心吧，保证让你心满意足。” 是的，带他们来灵异部的目的，主要让他们开眼界的。 躺在椅子上看起来已经睡着的许姐又昂起了头，“谁想看？” “我！”李春华激动地举手。 “我也想。”季羽本着科学求真的态度，也不可能放过这种机会。 “还有我。”高飞也掷地有声道。 林凡转头看宋仁，“你不想看？” 宋仁勾唇，“那就一起看看吧。” “啪”许姐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棕色玻璃瓶拍在桌面上，“呐，往眼睛里滴一滴，闭上眼再睁眼就行了。” 说完又倒回自己的椅子里。 可能是对接下来的事充满期待和兴奋，又或许是对特事所的高人自带滤镜，许姐略显失礼的行为连最直最憨的李春华都没有在意。 林凡心知许姐是累极了，上前拿起瓶子，扭开瓶盖一看。“眼药水？” 返身，将小瓶递给已经按捺不住往前两步的李春华，“滴眼睛里……” 她还没说完，李春华已经昂起头，滴完眼药水闭上了眼。 “……都不问一句就往眼睛里滴，你也真是放心。”林凡嘀咕着，心里却为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感到动容。 “你拿过来的东西，有什么好问的。”李春华眼睛还闭着，但头已经回正了，手里的眼药水往旁边递。 许姐眼皮掀开，人终于坐正了些。 宋仁接过药水滴完又递给季羽，高飞在一旁看两人都闭着眼睛不睁，问：“有什么感觉？怎么都不睁眼呢？” “没什么感觉啊。”李春华回，“现在能睁眼了吗？老实说，我有点儿紧张，怕一睁眼就看到什么。” “李哥，你不是一直期盼着这一刻吗？”高飞接过眼药水，仰头滴道，“所以现在能不能睁啊？” “也是。”李春华憨憨一笑。 “睁吧，”许姐悠悠道，“这是牛眼泪，除了能让你们看到好朋友，没有什么其他作用。” 李春华慢慢睁眼。 刚才还空荡荡的房间里，突然多了许多人……呃，好朋友。 桌子上，椅子上，台灯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挂着…… 这就是好朋友？ 众人看着一屋子形容正常的“人”，感觉靠在椅子上，脸色惨白的许姐比他们更像那啥呀。 “看起来，也不可怕呀。”李春华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跟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走在路上，都分不出来吧？没有那种可怕的，吓人的吗？” 许姐默了两秒，“你想看可怕的？你确定？” 林凡笑了，把前一天去鬼屋，李春华一路叨念的事说了。 “这样啊。”许姐身体前倾，一只胳膊支棱在桌上，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我还怕吓到你们，特地让他们收拾好来呢。既然想看可怕的，那就如你们所愿吧。” 宋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眼前画风一变。 刚才还温和可亲的“好朋友”们刹时间变了个模样，红红白白的，长头发的，没有脸的，尖牙尖指甲的……要多可怖有多可怖，好些甚至连人形都没了，气氛温和的房间一下子变成了人间炼狱。 刚才看着最像鬼的许姐现在一对比，却非常像个人了。 可能是为了达到惊吓效果，这些“好朋友”们还都凑到他们面前，要贴脸开大。 李春华的脑袋就被一个脸上只有大嘴，尖牙细齿的家伙整个吞了进去。那家伙大概是欣赏李春华的勇气，还用只剩白骨的手指摸着李春华的胳膊。 旁边还有好几不同形状的“好朋友”在一旁等着，想给李春华3d超立体豪华体验。 大概是刺激过头了，李春华直接僵立当场，一动不动。 第800章 李春华的噩梦 宋仁三人的遭遇没有李春华那么刺激，也就几个视觉感官非常强烈的好朋友在身前飘来荡去。但就是这样，也足够让从没见识过的三人血压飙升了。 高飞直接抱住了季羽，脸已经拧成一团。 季羽一边被新的世界观冲刷而略显呆滞，另一边又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而略显兴奋。 宋仁用最快的速度平息了心中的恐惧，发现李春华还一动不动站着被吞脑袋。想上前解救，但手伸过去却发现只能穿过“好朋友”的身体……只能看向林凡，向她求助。 林凡也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感觉汗毛都一根根立了起来。 宋仁四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李春华直接一脸呆相。接到宋仁的目光，她转头看向许姐，就见她一个响指，温度快速回升。 房间里的“好朋友”突然不见了。 高飞终于松了大大一口气，但还不敢放开季羽。 季羽醒神的同时又略带遗憾。 宋仁跨到李春华面前发现他还张着嘴呆愣愣地，轻拍他的肩膀。“李春华，醒醒！” “不会吓出问题吧？”林凡也有些担心。 “不会，”许姐毫不在意地摆手，“800的精英哪里会被这点儿刺激吓到……”想到李春华刚才的遭遇，又补充了一句，“刺激是大了点，但应该没事。” 她慢悠悠走到李春华面前，食指往他眉心一点。 李春华只觉得彻骨的凉意直刺全身，猛地打了个冷噤，整个人活了过来。 他看到许姐苍白的面庞，下意识往后一跳，再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发现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他们几人，什么都没有。 李春华瘪着嘴，往一直盯着他的宋仁怀里一扑，“哇……”地就嚎开了。 “头儿！我刚才做了个噩梦。呜呜呜……” 宋仁被如此猛男投怀送抱，有些不知所措地双手大开。听他哭诉，本想说那不是噩梦，但想想那刺激，还是别说了。 他难得对人高马大的李憨憨产生如此真切的怜惜感，双手轻拍他的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醒了就好，没事了……” 许姐看把800的人都弄哭了，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的确是想吓吓800的人，但是现在看起来……呃，有点吓过头了。 这个局面……她应付鬼有一手，应付人可不行……嗯，反正任务目标达成了，她跟林凡使了个抱歉的眼色，直接遁了。 林凡看到李春华那么大个儿在宋仁怀里哭唧唧的模样，又担心，又好笑，轻叹了一声。“好奇心的代价呀。” “姐，”高飞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佩服，“你竟然一点都不怕吗？真的好厉害啊。” 林凡一笑，“我没滴眼药水，什么都没看见啊。” 开玩笑，她明知道自己怕这玩意儿，平常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陪着他们往上凑。 不过这几个人以后应该也不会对这些有什么好奇了吧？ 呃，季羽的表情好像不太对啊…… 李春华抽抽嗒嗒了好久，好容易才平息，整个人都蔫了。再也不像之前一直吵吵着要参观特事所了。 可安排好的行程还是要走，好在后面就是正常参观，再也没有这么刺激的项目了，慢慢的李春华也恢复了些活力。 宋仁慢慢走到林凡身边，低声问。“这个眼药水滴了之后会一直看到……吗？” 他都看到李春华好几次从他以为是人的好朋友身上穿过去了，他虽然并没有那么害怕，但老是冷不丁地看到这些也不是个事儿。 “哦，对，”林凡就说高飞今天怎么一直抱着季羽走呢，她这时候才想起来，“牛眼泪是一次性的，用水冲过眼睛就没效果了。你们等下去卫生间洗洗眼吧。” 宋仁松了口气。 高飞低声问：“那李哥怎么好像看不到了？刺激大了，免疫了？” “不是，”季羽摇头，“应该是他刚才哭了一气，眼泪把牛眼泪冲掉了吧。” 众人看着前面又逐渐恢复活力的李春华，觉着，憨憨还真的是自有天佑呢…… 特事所的部门也有不少，撇除医疗，科技部这类现代常规部门，其他特色部门，林凡都带四人走马观花地参观了一遍。 因为李春华之前的追问，还特地带他们到逍遥山下面看了一眼。 但这时候的李春华好奇心已经被削减得没多少了，再也不敢像以往一样求深求知，每次都是看的差不多就催着要走，深怕再出来个什么妖魔鬼怪。 林凡觉得李春华心里未必不清楚之前看到的是真是假，只是他自己希望是场梦罢了。 一直到出了特事所，李春华才算真的松了口气。 他打开车窗，不顾外面三十多度的炽阳，将脑袋和双手都伸出车窗沐浴阳光。 坐在他旁边的高飞被热风糊了一脸，身上燥热难当，但看着李春华这样，又不好意思开口让他关窗，只是往季羽那边挤了挤。 季羽顾不上这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他可是一直没有洗眼睛呢…… 李春华的状况一直到进了异能学院才算是告一段落，但看到吴宇森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委屈地苦脸了。 “这是怎么了？”吴宇森笑着上来迎接几人，却没想到平常最欢快的人换了一副表情。 林凡凑过去低声跟他如此这般一说，吴宇森懂了。笑容更大了，上前一把揽过李春华的肩膀，大声地跟他介绍异能学院的各种事项。 李春华果不其然，思绪很快跟着吴宇森走了，一心只有异能相关，短时间再没有想起那些吓人的东西。 “吴哥，我能测测吗？”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兴致，眼神里透着希望。 吴宇森刚跟他们介绍了体质测试仪器，能比较准确地测出兰星人是先天异能体，还是后天可修炼体。 “可以啊。”吴宇森笑道，“来都来了，大家都测一测好了。” 仪器不像小说里写的什么水晶球还是石柱，相反，是看起来比较精密的科学仪器，有很多指针和数值。 受测人将手伸进去，握住里面的握杆，然后仪器上会显示出各种数值来，具体会有个评测标准。 这自然是特事所的道具部搞出来的。炼器组的全应东和设备组的宗诚前几个月功夫全耗在这上面了。 几人依次上去测试，都测出是后天可修炼的易感体，其中以宋仁感知力最强。这应该跟他体内的基因结构有关系，毕竟章鱼人的补丁还在他脖子上打着呢。 李春华挺高兴，他也有可以修炼的机会。如果练成功，他就不用怕那啥了吧？ “你要不要也试试？”吴宇森站在林凡旁边笑看四人做测试，问道。 “我？”林凡愣了一下，“不是说我没那天赋吗？” 第一次去特事所的时候，就给她做了测试，说没有异能天赋，查不出东西才放她走的。现在还要测什么？ “其实你也是易感体，”吴宇森笑道，“许姐早就说过，你有一定的感知力，现在的话，应该更强了。” 当初不能修炼，不代表现在不能。毕竟连安东尼奥都跑来学习了。 “而且根据安东尼奥跟宋仁的数据，可能混合基因对灵气的感知程度会更强，即便本身不携带异能，对异能的亲和力也会较强，所以也是想让你印证一下。” 如果异能跟后天修炼感知力都跟他们基因内的混合比例有关的话，那也能确认他们的猜想——世界树上的能量本来就是用来哺育女娲留在兰星的神子，以及各种其他基因生物的。 林凡想了想，测一个也没关系，正好她也好奇。 应了声“好”，撸起袖子就往机器走去。 第801章 老天爷亲闺女 林凡没有修炼天赋是钱老亲自确认的，没有人对此产生过怀疑。 可谁也没想到，她以星辰之躯跟女丑打死打活，却意外获得了一个不知道隐藏在哪里，储备量难以估算的雷池…… 虽说元素不分优劣，但在限定条件下，雷的确对其他同位元素有极大的压制力，更别说雷电本身极强的伤害属性了。 这作弊器一样的雷池里，一旦雷电之力倾泻而出……怕也只有钱老，千岁大人，大师兄这等级别的大佬能应对吧？ 所以，在有如此厉害的外挂托底之后，安排林凡跟米姣学习控制雷电的时候，压根就没有人想过给林凡测灵力亲和值，看看她在环境提升后能不能修炼…… 米姣在特事所里已经属于三大佬下的顶级梯队了，她辛苦修炼了一辈子，灵力库里的水元素储备在林凡的雷池面前也就了了。 有这么个逆天的“金手指”在，林凡还要费什么事，修什么“仙”啊？ 只要她能将雷系技法融会贯通，实力扶摇直上，直追三大佬。 钱老不好说。但祝存军心里隐隐觉得，千岁大人和乐正远青撇开经验技巧的话，都未必敢跟雷系技能全满的林凡正面硬刚！ 这还没算上星辰的机甲威力。 林凡有这两大利器，可以直接在兰星横着走了。 就是这么牛！ 而她之前的种种苦难，仿佛都变成了获得这些能力的历练之路。她的人生已经完全扭转，否极泰来…… 测试结果出来之后，饶是吴宇森都难得起了不平之心。 羡慕嫉妒恨啊！ 那整整齐齐的数值像是标准的满分示例，一度让众人以为机器出了问题。 确认数据准确无误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长长的静默中。 李春华无语地看着自己手里检测报告上的数字。 刚才还因为过了及格标准，能修炼的高兴情绪突然就萎靡了。 哪怕是宋仁，数值高出他们一大截，可在林凡面前，仿佛就变成了天上的飞鸟。林凡则是高高飘在空中的云层，可能更高，而他们吊车尾的几人更是直接摔在地上…… “你是老天爷亲闺女吧……”李春华要哭不笑地苦着脸问林凡。“谁家开挂这么开的？机甲，雷池，完了还能全元素亲和全满？！” 李春华累觉不爱，双手捂脸。 本来挺兴奋的情绪直接被泼了一盆凉水。 不怕货比货，就怕人比人。 “没事没事，哥。”高飞上前勾住他略微岣嵝的肩膀安慰道，“凡事往好处想，咱们数值虽然不高，但起码过线了呀！能修炼总归是好事！” 高飞的数据比李春华高一咪咪，货真价实的难兄难弟。 他虽然也对林凡的高数值吃惊，但都见过活人变机甲了，现在这样，接受度反而还行。 再说，他心里是真把林凡当姐，所以失落了一会就为她感到高兴。倒是季羽的数值比他高一些，更让他在意。 李春华整个人没精神，蔫不拉几地应他。“说是这么说呢……” 道理是道理，他就是感觉不得劲儿啊。 人跟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是因为林姐身上有世界树的能量吧？”季羽很快想到了关键。 “不止。”吴宇森回道，“当初我们跟女丑打的时候，世界树还不像现在这么大。那时候落在星辰身上不少能量都被她吸收了。如果按照能树形大小换算能量纯度的话……” 吴宇森心里默算了下：“她体内的能量纯度应该还是比较高的，相当于世界树本源的小分枝？可能是相当于一个世界树小枝丫，所以才会对同源能量变种的灵气亲和满点吧？” 所有人之前都因为钱老的铁口直断没往这方面想过，如今事实摆在面前，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星辰和阿波罗可以随意穿越防御状态的结界，也是也因为他们体内含有世界树本源能量的关系。 “安东尼奥的数值呢？”宋仁开口。 他的数值在小队几人面前一骑绝尘，但加上林凡的话，他也不够看。 工作人员很快调出了安东尼奥的数值。不算高，但比宋仁要高出一截，而且数值均衡。 “他是当初被星辰雷劈之后，从星辰这里接受了一点世界树能量，不多。所以数值平均，不算高，但够用……”吴宇森沉吟了一下，又看向宋仁。 “你到时候去接受世界树能量之后，数值应该还会涨。你们这种直接从世界树取吸能量，‘天赋’起点应该会比我们高，进度也会更快。” “哦？还能直接去世界树加天赋点？”李春华跃跃欲试。“那能不能给我加点儿？” 数值高低直接影响灵力吸收的速度，后期修炼的速度……能快谁愿意慢呢？ “吸收灵气的过程本来就是增加能量的过程。”吴宇森道，“只不过从世界树上吸收更直接，能量集中，纯度更高，我们日常吸收空气中散逸的灵气，缓慢一点。” “我想要更集中，更直接的。”李春华举手。 吴宇森笑，“要不你去跟女丑说说？” 谁不想直接从世界树取能量？可除了林凡，谁也没得到过，就连金思辰，女丑的塑料姐妹，算是深得女神的欢心了吧？不照样半片叶子也没捞到？ 扶光要吸收世界树能量才能无阻碍进出结界，这事儿早就提上议程了，早晚的事。 想来拉扯到最后，女丑应该不会拒绝，至于给宋仁多少能量嘛……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比安东尼奥多，也有可能更少。 反正是不可能越过林凡去的。她当时可是薅秃了小半个世界树呢。 “……”李春华的手讪讪地落到了后脑勺，“那什么，当我没说。” 女丑的凶名他们800也是知道的，星辰都不敢硬刚的女人…… 算了，还是让头儿去承受她的狂风暴雨吧。 “吴哥，你咋样？”李春又开始好奇吴宇森的数值。 “我在季羽和高飞中间。”吴宇森笑道，“跟你差不多。” “那感情好！”李春华又乐了。 他可是亲眼见证了吴宇森徒手出火苗的，这也才几个月的时间。自己跟他数值相当，那不相当于说他也能在几个月达到这个程度吗？ 林凡虽然元素亲和高，但她的首要任务还是先把雷系整明白了。至于其他的元素异能，也许要等到若干若干若干年之后，他们都学有所成了，才有时间开始。 这就相当于林凡抱着金窝窝，但没工夫用，有了跟没有一样。 丧气的李春华这么一想，又变成了快乐的李憨憨。 第802章 异能学院 异能学院在高河郊区一处已迁待拆区域的老破小学校里。 那地方早就空置十来年了，好些房屋年久失修，都已破败不堪，可以说荒无人烟。 除了偶尔半夜偷偷过来在边缘处倾倒建筑垃圾的渣土车，连拾荒的都不往这边跑。这么好的地理条件，正好给特事所征用了。 “虽然现在大家都知道有异能，可以修炼这事儿了，但学院初设，很多东西还在摸索阶段，所里还是决定，不要大张旗鼓，避人耳目的比较好。”吴宇森带着一行人在校园里边走边介绍。 这所学校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建筑面积也不算大，外表看上去风霜累累，完全看不出是最近在热搜上霸榜的异能学校。 为了不引人注目，特事所修缮学校的时候，门窗栅栏都修旧如旧，主打一个看不出。 但走近了往教室里面看就会发现别有洞天，干净整洁的环境和高科技设备全都跟特事所地下一模一样。总算有那种非同一般的特殊味儿了。 一行人在各个教室窗外一走而过，看着教室里零散地坐落几个，十几个人，有的在上文化课，有的在闭眼静坐…… “怎么没有看到异能？”李春华问。 他还以为来了异能学院就能看到那些眼花缭乱的绚丽场景，谁知道跟参观普通学校似的，心里很是失望。 吴宇森笑：“你当异能修炼有那么容易呐？这一届里，目前包括我，就两人能将异能具象化，你前两天不是看过了？” 李春华想到那绿豆大，只能点烟的火星，心中的失望更大了。 “什么什么？”高飞在后面发问。 吴宇森顺势又展示了一遍，高飞大为惊奇。 “我们的优势也就是元素亲和力。”吴宇森又带着众人往前走，“但上课后，首先要能听懂，而能领悟多少又是一回事。领悟后，自己能体会多少，实际运用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你们可不要把这个过程想的太简单了。” 吴宇森作为一马当先取得成就的先驱者，进度能领先于众人自然是骄傲的，但其中困难他也是最清楚的。 “啊？这么难吗？”李春华蹙眉。 “那确实。”林凡接话道，“想当初我听课，到第二句就蒙圈了。” “啊？”李春华瞪大眼睛，在他印象里，林凡还是很聪明的。 再怎么着，人家还考了大学。这么一想，自己这个没考上大学的……修仙之路是不是要折戟了？ “这么难吗？姐当时听了什么蒙圈的？”高飞凑近了些问。 林凡仰头想了想，“仿佛是气沉丹田，抱元守一……”她说着不太确定，看向吴宇森。 “嗯，是这样没错。”吴宇森点头。 “气沉丹田我懂啊，抱元守一是个啥？你们知道吗？”林凡回头问几人。 几人全都默不作声，季羽和宋仁若有所思，高飞撇眉，李春华直接僵立当场。 完了，他的修仙梦啊，怎么感觉距离他越来越远了捏？ “后面还有好多呢，反正我都没听懂，就不管了。”林凡毫不在意地挥手，“反正我有现成的雷池，能不能感应到元素收为己用也不重要，所以后面也没人要求我。你们要想走这条路的话，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吧。” “是的。”吴宇森接道，“元素亲和力只是修炼的门槛，其他条件，比如领悟力也同样重要。千万不要以为数值合格就万事大吉了。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要获得超凡的能力，付出也必然艰辛。” 道理是这个道理，李春华很能理解，可心情却更复杂了。 “对了，”林凡看到李春华的脸色变来变去，突然想到另一个人，“薛平怎么样了？他还在坚持孜孜不倦地感应吗？” “是啊，还在坚持。”吴宇森说起他忍不住笑，“他的数值其实离合格线差一点点，所以对元素感应比较难。不过他自己说，数值就差一点而已，只要他足够努力，感应元素必然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现在做到什么地步了？”林凡好奇。 “还是原地踏步啊。”吴宇森笑着摇头，“但是上面觉得，他作为基准线以下的特例，也可以观察看看。所以没任务的时候，随便他来旁听，并没有阻止。” 异能学院的元素感应基准线，大家也是头一次制定，并不绝对，只是通过综合对比，感觉某个数值以上更容易感应和修炼。但并不是说低于这个数值就绝对不行的，只是相对来说更加困难。 这种困难度随着数值的降低，成倍叠加。但既然能有感应值，谁也不能说他完全没有修炼的可能。 毕竟像林凡这样数值全满的还会因为听不懂课，领悟不了修炼秘籍而无法修炼呢。怎么薛平这样什么都懂，就是差一点点感应力的人一定修炼不了呢？ 薛平的差一点，是真的就差两点数值达到及格标准。 这个数值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所以学院上也是想让他做个试验个例，想看看领悟力强又有毅力的低数值个体能反扑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少。 如果他能成功修炼，那么往后基准线的标准可以再降一降，那就有更多的人能进入异能修炼的范畴里来。 “那那个红毛呢？”李春华听完感觉修仙的难度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刚交的新朋友来。 “对啊，安东尼奥呢？”林凡经他一说，也想到了，“他不是也在异能学院里呢？怎么没看到？” 安东尼奥有世界树的能量，按亲和力来说，学了这么久了，也应该在学院里能崭露头角了。 “难道你刚说的另一个能元素外露的就是他？”高飞羡慕地问。 刚说到这里，就看到下一个教室里，安东尼奥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教室里只坐着他一个学生，还有个老师在讲台前，黑板上写着一些简单的h文。 “他呀……”吴宇森小声回道，“虽然数值最高，但领悟力……” 他啧了啧嘴，“你们能指望一个老外短时间内领悟这些之乎者也的文字？他话都说不准呢。” 众人一愣，大意了。 大家光记得安东尼奥h文说的不错，能正常沟通，一时间都忘记他是个老外了。 修炼的那些话语大多是文言文来的，连林凡这个上过大学的土着都轻易搞不明白的奥义，安东尼奥能短时间弄懂的话才有鬼。 “基于他的h语基础，我们特地安排了h文老师，让他从头学起。”吴宇森笑道，“如学。” 如学，实际学了，但又仿佛没学。 安东尼奥不是要学异能吗？特事所支持，还贴心地提供一对一教学服务，包安东尼奥感受到宾至如归的体贴。 林凡看着满黑板的方块字和埋头苦学的安东尼奥，心里怀疑特事所在这里的安排有多少成分是故意的…… 第803章 王峰峰操碎了心 异能学院的教室并不多，学员也少。第一批加上编外的薛平和兼职管理的吴宇森，也才五十人。 再根据个人的进度，分好几个教室。这么一来，感觉整个学校就小鸟两三只，稀稀落落的，有些冷清。 “我还以为……”李春华看到的场景跟想象中差距甚远，参观完之后整个人那股兴奋劲儿都没了。“亏我还很期待的说……” “以为异能漫天飞？到处是神奇的景象？”吴宇森哈哈一笑，“还早着呢，说不定过两年你再来，就能看到了。” 如今的异能学院，唯二两个能使出异能的人展现出的那点能力实在太过渺小。 像吴宇森那么大点儿的火苗，都不用水泼，大点儿的一口气都能吹灭，导致特事所原本准备好的防护法器都没派上用场。 整个学校就只设了一个障眼的大结界，用来防止外人误入的，内部是真的跟普通学校没什么区别。也难怪心心念念想看异能的李春华失望了，林凡看了一圈下来也感觉跟没看似的。 “吴哥，有些事，还是不要过分抱有期待的好。”高飞凑到李春华耳边，捅捅他的后腰。“你忘了早上的事儿了？” “……”李春华本来都忘了那茬儿了，现在被他一提醒，猛地又想了起来，脸唰地一下白了。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高飞。 高飞当即知道说错话了，心虚地躲到了季羽身后，不敢直视李春华的目光。 “好了好了。”吴宇森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走过去拍拍李春华的胳膊上下磨搓了两下。“呐，多给你点儿火气，现在没事儿了啊！” 吴宇森其实并没有用异能，他的能力也并不支持他做什么，但李春华当即就感觉好了很多，哽在喉咙里的气似乎也通顺了。 “学院里目前的学员中，特事所员工和社会人士各占一半，新建伊始，一切都在探索中。”吴宇森搂着李春华的肩对宋仁说，“可能要经过几期的时间调整，整个教学流程才会更加合理化。期间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缓慢的进程都是必然的。所以如果你们想申请这方面学习，务必将这些考虑进去。” “知道了。”宋仁点头。“我们要申请异能学习的话必须要800同意，想必崔所也会有他自己的考量，我们服从安排。” 吴宇森点头。“那学院这边就没什么好参观的了，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他看向林凡。 “所里也参观的差不多了，”林凡回道，看向高飞，“高飞要回去……” “我不回了，”高飞在季羽身后探出头来，“我爷爷奶奶没事了，他们让我归队，以后有的是机会陪他们。家里有小海照看着，问题不大。” “行吧，”林凡也不擅长劝人，又问其他人“接下来我们再在高河玩几天还是……”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宋仁。 高河是消费旅游城市，好玩的地方大家都玩过，新鲜的网红点倒是层出不绝，但看过一两个也就那样。 “你们要是不想在高河继续逗留的话，那就明天直接去哈城吧。”宋仁当机立断。 吴宇森见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笑道：“这样的话，晚上你们想去哪里吃饭，我们所请客，算给800的兄弟践行。” 众人没什么意见，最后还是李春华说想去特事所的食堂，他还有好些美食没来得及尝尝。 于是，晚饭的时候，几人在食堂找了两张大木桌拼在一起。连王峰峰和安东尼奥都一起过来凑热闹。 吃吃喝喝聊得非常嗨皮之后，几人又转战生活区的ktv嗨歌。 林凡难得进到这种吵杂的环境里没有嫌吵，帮几个麦霸拍铃鼓。听他们唱的荒腔走板，嗷嗷乱叫也别有一番滋味。 第二天的飞机在上午，学院也要上课，大家不敢闹腾太晚，过了12点就回去了。 吴宇森先把800的人和安东尼奥送回别墅区。等把林凡送回办公室，他身旁只有王峰峰了。 “你不会还要我送吧？”吴宇森忙活一天也累了，不跟王峰峰客气，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 “我不用。”王峰峰是熬夜大户，越夜越开心，比起其他人，他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呢。“我就想找你说说话。” 吴宇森瞥他一眼，继续往前走。“大半夜的，孤男寡男，有什么好话好说的。” 尽管这么说，但他还是让王峰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了两瓶矿泉水，递了一瓶给他。 “说吧，想聊什么。”吴宇森坐在沙发上，扭开矿泉水盖子喝了几口。 “那宋仁对林凡狼子野心你看不出来？”王峰峰感觉自己像个太监。自从那天晚上看到两人在海边对月聊天的现场直播后，操碎了心。 “所以呢？”吴宇森往后一靠，垂着眼，又喝了一口。 “不是，哥，我没理解错的话，你仿佛，似乎，可能也喜欢林凡吧？”王峰峰着急。 吴宇森还是不为所动，“所以呢？” 王峰峰无语。 “不是，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隐约也知道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你这样吧？多大年纪了，还搞暗恋那一套呐？那宋仁都好像表白了，哥你咋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林凡可是他们特事所的林凡，万一真接受了宋仁可怎么办啊？那是800的人啊？他吴哥怎么办？ “先不说那天宋仁有没有表白，”吴宇森又喝了一口水，“反正目前两人的关系没有发生变化，林凡对他的态度也没有丝毫改变。” “你什么时候……”王峰峰还想问，接到吴宇森扫过来的一眼，认输道，“行吧，你肯定是找机会查探过了。但是咱就是说，喜欢不得要说出来吗？” “以前顾虑着林凡状态问题，怕星辰暴走，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拦着不让她有感情方面的接触。可现她现在都稳定了，星辰也稳定了。好好的大姑娘哪个不思春……不是，一家好女百家求，她要谈对象，甚至结婚生孩子也是正常需求吧？” “你看看，那红毛都追家里来了，你当他真是一心想学异能啊？上面不也没拦着吗？那就是默许的意思呗。” “就连宋仁，他一个新生的热门生物甲，不在基地搞训练，天天跟着林凡近距离献殷勤是为什么？800那姓崔的豺狼有这么好心给他们放大假？肯定是有利可图呢！” “我就是说，上面如果默许让林凡有个对象的话，怎么就不能你上呢？！你又不是不喜欢。你对林凡什么样，咱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可不是讲谦让的时候啊！求偶权呢！脑子打出血来都正常！再说，你不主动，难道还指望人林凡主动呐？我看她像是差着窍没往这方面想过。但万一被人抢占了先机，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啊！” 第804章 林凡的怯懦 这一长段输出，吴宇森像是没听到似的，仰着头枕在沙发靠背上，一直不出声。 久到王峰峰都感觉到有些尿急，想再开口催他两句的时候，终于听他开了口。 “你不了解林凡。”吴宇森还是仰着头没动，声音轻柔且坚定，“以她对情绪的敏感度，很多事，她都心里有数。世人都觉得星辰现在强大如斯，仿佛林凡也从外到内都无坚不摧了。能有几个人想得到，面对感情的时候，她依然自卑、畏缩。” 这世界上，谁是最了解林凡的人？ 除了金思辰，自然非吴宇森莫属。 正因为了解，因为喜欢，才更不愿让她感到为难。 “……她对感情自卑？”王峰峰想到林凡近来总是笑呵呵的，一副云淡风轻的自在模样，“这我倒真没发觉……难道是因为她那个前男友？” “你是太看不起林凡了，还是太看得起那个前男友了。”吴宇森嫌弃地瞥他，“那段乏善可陈的失败感情至于让林凡受挫一次就一蹶不振吗？” 王峰峰看着吴宇森的脸色，不确定他这句话的客观性有多少。“不是你刚说的吗？” “我说的是感情！”吴宇森给了他一个白眼，“亲情，爱情，友情等等各种复杂情绪都囊括其中，你怎么只想到前男友呢？” 王峰峰摸摸鼻尖，不打算在吴宇森这个爱慕者面前再提‘前男友’这三个字了。“惯性思维嘛，您继续，继续……” “曾经的伤害肯定是存在的，但影响不至于这么深远。她对感情的怯懦，究其根本还是在于她的原生家庭。”吴宇森正色道，“来自于血缘亲情的伤害才是她不信任感情的根源。” “因为林妈？”王峰峰一提起这位中年妇女也只能摇头无语。“林凡有这样的妈妈……” “她妈妈是一个施害者，她爸爸同样也不无辜，一表一里，没什么差别。”吴宇森突然想抽烟，手痒地搓搓指尖，最终还是没有动。 “可现在不都保持距离冷处理了吗？”王峰峰问，“林凡现在都能脱离他们的影响，甚至还可以制约她妈妈了，这样还不行吗？” 吴宇森摇头，“有的人一辈子都在治愈童年。更何况林凡受到的伤害不仅仅源自童年，最严重的甚至就在前几年。以她心思的敏感程度，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完全内淡忘掉这些，敞开心扉，大胆接受新的感情。” 伤害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化，但时间却是这世界上最金贵也最残忍的东西。 “我还记得她当初刚来所里的样子。”王峰峰长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以为她怕接触人是病态，后来病好了，跟我们交流交往也很正常，我还以为……” “很多人是这样的，心里的难过不会展现在人前。”吴宇森接道，“所以她能在金思辰的治疗和800那群人的陪伴下敞开心扉，给予我们这些新朋友极大的信任，其实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她心里一直觉得，血缘至亲的父母都能因为各种原因，有意无意，或打着亲情的旗号肆无忌惮的伤害她，那么跟她没有血缘的陌生人又怎么会无端地善待她呢？她势必有可能会受到更严重的伤害。” “为了回避这种可能性，她干脆不接受。她曾经说过，不得到，就不会失去。尽管是种逃避手段，但的确是行之有效的自我保护措施。” “亲情是她最大的心魔，她既无力扭转，也做不到断情绝义，只能维持目前的平衡。不碰触，就不会难过。像是封印在真空玻璃盒里束之高阁的执念，只要看着好好的，不去接近就行。” “至于爱情嘛……”吴宇森换了个腿翘，“林凡其实是个很理智的人，她做事多全力以赴你也知道。之前她那么努力的一场奔赴换得那么个结果，不管从感情还是精力上来说，她都不会轻易再赌一次成功率低于50%的尝试了。” “而我们这些新朋友恰好填补了她大部分的感情需求，恰好，也没有出现让她难以应对的不好状况。所以，她对友情更加宽容，更容易接受新认识的人成为朋友。” “退一万步说，朋友作为最浅表的交往对向，就算遇到不愉快，甚至决裂，情绪上受到的伤害也非常有限。所以林凡不怕交朋友，但是怕某种程度的交心。这种交心在爱情中偏偏是无法避免的。” “她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也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在情绪里，除了抹除不了的亲情，爱情是最难受她主观控制，也最容易让她受到伤害的感情。所以她干脆采取回避，无视的态度，就当做不存在。这样，她就永远不会有机会承受来自爱情的痛苦。” 王峰峰从没想过，林凡乐呵呵的笑脸下，其实害怕受伤的灵魂。 “而且喜欢又怎么样，现在的我，凭什么说喜欢？”吴宇森自嘲道。 “啊？”王峰峰不理解。 感情不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两厢情愿就皆大欢喜嘛。 他敢肯定，在林凡心里，他吴哥肯定比那姓宋的分量要重。只要吴哥开口…… 好吧，他也不能肯定，但是同等情况下，林凡接受吴宇森的概率肯定比那宋仁要高。 追女孩子嘛，还顾虑这，顾虑那的，不趁早，拖啊拖的，万一被宋仁钻了空子怎么办？毕竟那边的条件，哪怕王峰峰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确不错。 “我们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了，只凭喜欢，就头脑发热不管不顾了。”吴宇森一晒，缓缓摇头。“她人美心善各种好我就不多说了，单看最突出的外在。” “作为兰星最强悍的守护者之一机甲星辰，她不仅有无可匹敌的战斗力，身体内还蕴藏能量巨大的雷池，而且今天……昨天还测出异能亲和力全满……这么强的林凡，我拿什么喜欢她？难道就拿上下嘴皮一碰，轻飘飘的两个字吗？” “拿……”王峰峰哽住。“可没有你……” “你想说如果没有我，林凡也不会被发掘，有今天是吗？”吴宇森抬起了头，眼神中满是郑重。 看王峰峰点头，他轻笑着摇头。 “我只是刚好出现在合适的时机，相信我，林凡的能力，即使没有我，她迟早也会爆发出来的。” “她在无意识的时候，都想着要救人。以她的性格，只要她不死，机甲迟早会暴露出来，也迟早会被她控制。而机甲的存在更不可能让她死……所以有没有我，都是一样，时间问题罢了。” “我的出现只是加快这个进程，让自己在她心里增加了分量，占了个先机，如此而已。” 第805章 吴宇森的喜欢 吴宇森两口将手里的水喝完，把空瓶轻轻放在茶几上，两只胳膊撑在膝盖上方，垂下了头。 “可是哥……”王峰峰捏着还未打开的水瓶说道，“喜欢就是喜欢，你为什么要瞒着呢？真挚的感情不是最重要吗？” “我在发现自己感情前，先发现了她的畏缩。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暂时，在朋友位置上守着她也挺好。”吴宇森头也不抬地慢慢说道，“可后来……后来，我逐渐感觉自己配不上她了。” 他一次次看到林凡冲到危险的前沿，挡在其他人，包括他的身前。而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能力却什么用处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倒下…… 那是他喜欢的姑娘。 想到就会笑，想陪着走一辈子，放到心里疼的姑娘……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王峰峰哑然，他没想到，吴宇森在爱情里竟然会如此自卑。 他可是特事所的王牌特勤啊！所里上上下下，提到吴宇森，谁不竖个大拇指？ 长得帅，性格好，身体强壮，业务能力也好，这样的老公人选，他不知道听到所里的姐妹念叨过多少回了。 他这样的人，遇到心动的人竟然会自卑？ 不过想想对象是林凡，似乎也能理解了。 “有时候，我希望她再强一点。”吴宇森嘴角挂上了轻柔的笑，“强到谁也不能伤到她；可有时候，我又希望她再弱一点，这样，我似乎就能有追赶上她的机会。” 吴宇森抬起头，王峰峰看到他眼里的挣扎。 “我希望在我的感情里，自己不是永远被保护，只能陪伴，打理一下生活琐事，到重要时机却帮不上其他忙的那个。我希望自己也有能跟她并肩而立的一天，我更希望能帮她遮风挡雨，可以有保护她的能力……” “哥……”王峰峰看着这样的吴宇森有些心疼。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给我指了条明路，可以追赶上她的捷径。”吴宇森灿烂一笑，“不怕你笑话，我之所以这么拼命修炼异能，有很大一部分私心，其实是想更快站到更接近她的位置。” “只要我努力，努力，再努力，我就能靠近，靠近，更靠近。”吴宇森笑着，眼里有光。 “也许到了那一天，当我离她足够近的时候，我才有勇气和立场对她说出喜欢。而在那之前……我不希望自己的喜欢给她造成一丝压力，也不希望自己成为喜欢人的负担。所以，我拜托你，出了这个门就忘了我们说的这些，也不要对她说。” 王峰峰看着这样的吴宇森，心中感慨万千，缓缓点了点头…… 来的时候是吴宇森接，走的时候自然还是吴宇森送。 “你今天不去学校不要紧？”李春华扒着前排驾驶座的中间问吴宇森。 吴宇森现在可是身兼三职，特勤，学员，还有学院管理，听起来就很忙的嘞。 “没事，送你们的时间还是有的。”吴宇森笑着将车开出停车位，一派轻松。 “他肯定是不放心他老婆，”林凡在副驾驶叭叭，“车给我们用了这么多天，万一整出啥小毛小病的，趁你们还在，可以当场追责。” 吴宇森轻轻一笑，认真开车没应声。 “看，被我说中了吧。”林凡一拍大腿，笑道。 “怎么是趁我们在追责呢？”李春华不解，“你不包含在内吗？” “跟我没关系，我就坐车的呀。”林凡耸肩。 “那跟我也没关系啊，我也是坐车的呀！”李春华立即回道，“一直是头儿开车……” 两人吵吵闹闹，让离别的氛围淡了不少。 也因为李春华一直撅在前面，让后排的另外三人坐得没有那么挤。 “我说，他们四个坐后面真没问题吗？”林凡跟李春华互怼的时候，也不忘关心一下。 正常来说，后排应该是坐三个人的，吴宇森的霸道车宽体大，坐四个壮汉有些挤，但也能坐下。 “没事，只要路上没交警查就行。”吴宇森不甚在意地说，“安全性上更没问题，我这车的载重，不差那一两百斤重量。” 霸道改装得堪称小装甲了，还真的不差这一个人的重量。 林凡倒是不担心安全，她怕吴宇森乌鸦嘴，后面也顾不上跟李春华斗嘴，一路上伸长脖子左看右看，到处看有没有会查车的交警。 最终到了机场也没看到交警，反而放松后，感觉脖子酸的厉害。 宋仁下车后发现她在扭脖子，直接上手，捏着她肩颈揉了几下，林凡立马舒服多了。 因为之前在活动室天天给林凡推拿，这种接触距离林凡也算习以为常，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 “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赞啊！”林凡给她比了个大拇指，跑到后备箱去拿自己的包。 吴宇森站在车尾等大家拿行李，看到这一幕表情不变，只是上前几步，跟宋仁说了几句客套话。 “我还要赶回学院，就不送你们上去了。”吴宇森握着宋仁的手，“我们家林凡就麻烦你多费心照顾了。” “不麻烦。”宋仁淡淡地回握吴宇森的手。 两个男人对视，眼睛里都有了然。 林凡这次分别倒没什么感觉，反正再过几天就能回来了，这点儿时间还不至于生出离愁来。 有富婆在的场合，自然又是头等舱。 跟需不需要没关系，主要是不差钱。 等到了哈城，正是下午三点，一天最热的时候。 林凡缩在机场大门里不想出去，门外的热气热腾腾地直往她脸上轰。 于是宋仁和李春华去外面排队等出租，留季羽和高飞在大门里陪林凡。 “我还以为哈城的冬天那么冷，夏天也会比其他地方凉快才对，谁知比高河还要热。”林凡透着玻璃门看着外面辛苦排队的两人，衣服上很快被汗液浸湿大片，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高河毕竟靠海，有热带洋流季风气候的影响，所以反而夏天没那么热，冬天也没那么冷。”季羽一本正经地回答。 “现在是因为全球气候变暖了，所以夏天会觉得越来越热。”高飞翻着从服务台顺手拿的旅游小册子说，“我小时候，没有空调，都是用电扇吹的。虽然也觉得热，但感觉没有现在这么热。” “那是，你看看现在的空调。”林凡指指头顶的出风口，“这压缩机不停地往外排热气，还有那些车的尾气……现代化的代价啊。” 三个人就现代化和环境变化又聊了几句，就看到李春华在外面招手，示意车到了，赶紧冲了出去。 从玻璃门内到出租车内的这一段路，林凡深切地感受到了冷热交替的难受，坐在出租车后座中间对着空调出风口感叹，“空调啊，真是最伟大的发明！” 五个人分两辆车，宋仁和林凡，李春华一辆，季羽和高飞一辆在后面跟着。 宋仁在牵扯副驾驶指路，林凡和李春华就在后面叽叽喳喳，想着接下来要玩什么，吃什么。 把几人安置好在离家近的酒店里暂时休息后，宋仁背着包独自回家。 他这次回来没有通知家里人，一方面因为时间不是很确定，另一方面也有点近乡情怯的关系。 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 快五点了，往常这个时候，晚饭都快要烧好了。宋爷爷宋奶奶都会围坐在客厅，一个看电视，一个拿着广播听新闻。 难道是出门拜访朋友去了？ 宋仁正准备进屋先把东西放下，打电话问问，对门开了。 “哎?宋仁回来看你爷爷啦？” 第806章 报喜不报忧 宋仁的爷爷住院有一段时间了，宋家人时常在医院看护，所以家里才看不到人。 宋家上一辈都是老革命，知道宋仁工作特殊，怕他担心影响到工作，于是勒令家里人不准告诉宋仁。 林凡几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在走廊的尽头看到宋仁，脸色不太好，还在抽烟。 几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宋仁抽烟，感觉事情怕不是有些严重，都停下脚步，有些不敢上前。 宋仁看到他们的时候就碾熄了烟，主动向他们走来。 随着他的走近，林凡闻到一股不算清淡的烟草味，再看远处的烟蒂，宋仁不知道已经抽了多少烟了。 “爷爷没事吧？”李春华急吼吼地问。 “没事，”宋仁脸色好了些，“就是年纪大了，摔了一跤，骨折了，问题不大。” 说着带几人走到一间病房前，推门而入。 宋爷爷躺在病床上，一只胳膊和一只脚打着石膏，脸色还不错，正喜滋滋地捣鼓他的小收音机。 看到几个年轻人进来，立马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啊呀呀，真不好意思啊，还让你们大老远到医院来看我。” 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看样子身体是真的问题不大。起码看起来是这样。 几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笑着跟老爷子寒暄起来。林凡甚至还抽了床脚的病历，跟季羽高飞凑着头一起翻了翻。 要知道，老年人摔跤可大可小，好些运气不好的，摔一跤人都能跟着没。 而且老年人年纪大了，遇到这些本不算严重的病痛，会比年轻人恢复的更慢，病程更长，当然痛苦的持续时间就更长，患者本身自然也更辛苦。 当然，比起其他重大疾病，单纯的骨折似乎也算不幸中万幸了。 四个人沿着宋爷爷的病床前坐了一排，一人手里拿一个苹果，都是宋仁给削的皮。 “吃吧，吃吧。”送爷爷也顾不上扒拉收音机了，兴致勃勃的跟小辈儿们搭话，“听宋仁说，你们刚下飞机，都累坏了吧，是不是还没吃饭？等下让他带你们去吃好的。” “不用不用，”林凡连连摆手，“让宋队就在这里陪爷爷好了，吃饭我们自己能解决的，您不用担心我们。” 李春华等人连声应和。 “我这里能有什么事。”宋爷爷红光满面，笑得牙不见眼。“就是年纪大了，恢复得慢，家里人不放心，才让我住在这破医院里的。” 宋爷爷想回家，但家里宋爸宋妈还没退休，宋奶奶年纪也大了，怕再有个意外，伤上加伤的，还不如就让宋爷爷在医院里待到拆石膏比较方便。 他们是老兵，医疗费用都能报，经济上花费不算大。只不过老爷子天天在医院被医生护士管着，感觉拘束得很，没有家里方便罢了。但他也知道，在医院待着的确是对大家都好的方案。 “想当年，我上战\/场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老爷子想安慰小辈的心，“断胳膊断腿那都是小事，这里还中过枪……” 老爷子说着，掀起被子就想撩衣服。 “行了，”宋奶奶及时出现，按住了激动的宋爷爷，“你也看看什么场合，谁想看你那身老皱皮。” 众人纷纷跟奶奶问好，后面宋妈也走了进来。 宋爷爷这时才想到林凡是个姑娘，他撩衣服这个行为着实不太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没有吭声。 宋奶奶和宋妈跟几人寒暄了一阵，知道大家都没吃饭之后，立马赶人。 “行了，我们都已经来了，宋仁你赶快带大家去吃饭吧。爷爷这儿没什么事儿，你们玩你们的，不需要一直在医院待着。晚上也不用过来了，你爸会来陪床，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宋仁点头，起身招呼几人去吃饭。宋妈和宋奶奶都在旁边拉扒几个人，将他们推出了门。 因为这个突发状况，几人虽然都饿了，但吃饭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宋仁也没胃口，但还记得他是地主，征询过大家意见之后，带人去到一处口碑比较好的烧烤店。 一坐下来，菜还没点，宋仁上来先要了一扎啤酒。 林凡几人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点菜。 宋仁平日里训练的时候也经常冷着一副脸阎王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但跟今天又不一样。 他不吱声，几个人眼神交流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围绕着小桌子的气压一度低得吓人。 好在酒菜上来之后，氛围缓和了许多。 宋仁搓了搓脸，长叹一口气，开始招呼大家吃东西。 “你别难过。”林凡也是个不会安慰人的，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说啥，想了好久，才吐出这干巴巴的几个字。“宋爷爷很快就能恢复健康了。” 刚才他们在病房闲聊的时候就说到过，下个礼拜宋爷爷就能拆石膏回家了。当然，离真正的行走自如还需要一段康复时间，但终归是好了。 “我知道。”宋仁举着酒杯，对林凡歉然一笑，“不用担心我，我是想到其他事。” 他举起酒杯，跟其他三人碰了一个。“不好意思啊，本来是想带你们玩的，结果一落地遇到这种事。下面估计也不能陪你们尽兴，希望大家多海涵。” “头儿你这说的什么话？”李春华酒杯刚凑到嘴边听他这样说，立马又放下了。“咱们什么关系？你爷爷就是我爷爷，咱爷爷都这样了，咱们哪儿还能惦记着玩呢？” “就是，”高飞对爷爷奶奶感情最深，此刻他感同身受。“玩什么时候不能玩，爷爷的事要紧。” “老人家比较重要。宋队忙你的，有需要我们的地方直说，不用客气。”季羽也道。 “对对，”林凡也跟着点头，“玩什么时候都能玩儿，爷爷要紧。你尽管去照顾爷爷。要不我们几个轮着陪爷爷吧？让叔叔阿姨跟奶奶也好好休息几天？” 林凡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宋仁却笑着摇头。 “谢谢大家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爷爷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也不需要特别的陪护，我去是必要的，你们去，说句实话，老人家反而心里不安。” 大家想想，的确是这个理。 亲孙子去陪床，老人家只有高兴。但他们终归还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到时候闹得老人家坐立不安，反而不利于恢复。于是就这么打消了念头。 “虽然我陪不了你们，但你们自己也玩得开心点儿啊。我爷爷这不是好好的嘛，别整得一副好像怎么了一样。多大个事儿啊。”宋仁看着几人都是沉着肃穆的样子，笑了。 “那还不都是被头儿你吓得，我们一打眼还真以为怎么了呢。”李春华小声嘀咕。 宋仁笑容一滞，手指摩挲着酒杯，片刻后解释道。“我之前……倒不是因为爷爷的病情，更多是家里人的隐瞒，让我心里难受。” 这一次只是受伤，家里人就瞒着他。如果不是巧合回来，正巧碰上，可能他以后也一直都不会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 那么在他以为平安顺遂的家庭生活里，又有多少事情是被家里人瞒下了？ 他以为的一切都好，其实只是家人的报喜不报忧？ 第807章 敬美好的生活 报喜不报忧这种行为，在h国人的生活模式中似乎非常普遍。 对于不亲近的人，大约是为了维持一份漂亮的体面。而面对至亲好友时，更多的是防止他们为自己忧心劳神。 宋仁家里是这么做的，李春华，高飞，季羽，甚至林凡家里也都是一样的。 反过来看，他们对家里不也同样是报喜不报忧吗？ 远的不说，就说宋仁，在床上躺了小半年刚爬起来，之前那凄惨落魄的模样，他家里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还当他那段时间去做了封闭任务。 林凡也是，两次险死还生，不也是对家里瞒的密不透风。甚至她家里现在连她真正在干嘛都不清楚。 林爸林妈压根不知道，他们心心念念最喜欢的星辰就是自己家曾经被嫌弃，活成废物的亲生女儿。 李春华的闺女在看视频里金色机甲嗯嗯啊啊拍手开心的时候，也不知道里面的驾驶员就是自己的亲爹…… 这些荣耀也好，伤痛也罢，全部被掩藏起来，不为人知。 至于那些在训练或者生活中的各种艰辛困苦，大家也都自发地忽略，不会往家里倾诉。 每次联系，双方重复最多的就是“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对报喜不报忧，大家都是彻头彻脑的贯彻者，宋仁话一出口，小桌上一阵沉默。 李春华想到了他家的小院，高飞想到了爷爷奶奶，连林凡都不由自主想起林爸林妈，想逃离高河的季羽也垂眸不语。 “其实……”李春华打破沉默，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拿起酒闷了半杯。 “咱们这种工作性质也是没办法的事。”季羽开口道。 对家人亏欠没办法，对家人隐瞒也没办法。 他们踏入军部，穿上制服的第一天，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可道理谁都懂，真正遇到的时候，感情上还是会觉得亏欠。 从工作成绩上来说，他们已经成功地守护兰星不受虫族入侵，保卫国家和人民的财产不受入侵。 从地位上来说，他们也都跻身战斗力最高的那个金字塔尖上了。 按说，做到这样，已经能对得起家人的付出了吧？可这些并不是等量置换，工作中表现得再好也并不会让他们在亏欠的情绪里感觉好过一些。 而且，他们能力越强，机甲越厉害，也代表着危机到来时，会被派遣到最危险的前线机会越大，伤亡率也就越高。 他们不怕苦危难，也不怕流血牺牲，可每每想到家人……就只有更加努力的训练，提升实力，以降低自身发生危险的几率。 可不管怎么做，怎么做，这种远距离产生的力不能及的家庭缺失还是让人无力…… 不止是他们这样的群体，世界上千千万万离家外出的工作者都有这样的问题。 如果能选，谁不愿呆在熟悉的地方享受家庭的温暖？但总有各种远离的理由，合理的或不得已的，让亿万人散落在各地，到处奔波，共同建设成如今繁盛的h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有些事情，怎么样都避不开。”高飞摇摇头，感叹了一句。 “你那是什么破比喻？”李春华一拧眉，放下酒杯，“应该说是避不开人的七情六欲。” “……”高飞眨眨眼，完全没觉得李春华说的比自己高明多少。同样都是驴头不对马嘴的形容。 “对不起，”林凡举手，“我没有。” “什么你没有？”李春华转头问。 “七情六欲，我没有。”林凡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我是断情绝爱的大仙女。” “呵！”宋仁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不等李春华反驳，纵容道，“是，你是断情绝爱的大仙女。来，敬大仙女。” 众人举杯，将李春华准备回怼的话顶回肚子里。 正好新的烤串又上来几盘，吃吃喝喝间，气氛又热闹起来。 宋仁说起哈城上次他们没玩到的一些地方，路线都已经规划好了，只是他不能参与其中而已。 他说，季羽记，李春华时不时问问题，林凡和高飞猛吃。 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些吵闹喧嚣，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女人和男人的对骂，难听的话语毫不客气地传了过来，没一会儿，更是连整个桌子都被掀翻了。 宋仁这一桌齐齐站了起来望向事发处，眼看着一个男的骂骂咧咧扬起手冲离他几步远的两女去了。刚抬起腿想过去救人，就看到更靠近那桌的邻桌站起来几个壮汉。 原以为是那男人的外援，结果却见那几个人一把按住了骂人那男的。 几个壮汉穿着紧身t恤，显得身上肌肉累累，不知道是不是健身房教练还是什么，一起围着一个不算高大的男人，看起来还是很吓人的。 “你们谁啊？”骂人男明显还没反应过来状况，怒吼着还想往前冲。 壮汉哪儿能让他跑了，把人按得死死的。“我说哥们儿，有什么话好好说，打女人的事儿，可不是人干的。” 林凡几人见状，抬起的脚又放下了。 “你懂什么？！”骂人男挣扎不开，又迫于这几个高头大马的威胁，虽然还是满脸通红，但理智稍微回笼了些，伸长手臂指着包围圈外的两女吼道，“你们以为她们是什么好东西？！” “你骂谁？你骂谁？！”两女抱成一团，看到有人帮手，本来还有些萎缩的势头又涨起来了，嗷嗷乱叫。 “他们怎么样我们不管，有理理没理可以打110，但是咱哥几个眼皮子底下，不可能让你打女人。那是loser才干的出来的事，咱们这些大男人的好名声都被你这种人败坏了。” 男人更气了，但自知敌不过肌肉男，于是怨气加倍输出到那两女的头上。 两女自然也不可能服输，两边隔着包围圈一顿乱骂，听得林凡头疼。 好在没一会儿，几个警察跑过来，稍微了解情况之后当场调解不了，把三人拉去派出所了。 随着他们骂骂咧咧一路走远，壮汉哥们又坐回自己的桌子该吃吃，该喝喝，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凡几人也坐了下来，相视而笑。 哈城的人和治安反应都很好啊，尽管人跟人之间的摩擦避免不了，但各方面都能及时制止事态扩大，将危险的苗头直接扼杀在摇篮里。 这样的生活环境，怎么能不让人安心？ 这才是他们心心念念，值得守护的家园啊。 “敬美好的生活！“林凡一时心有感触，举杯高喝。 谁知旁边桌的人听到了，也一起应和。 “敬美好的生活！” “敬努力的自己！” …… 一时间，烧烤店外，敬祝声此起彼伏。 应和着笑语欢声和滋啦作响的烧烤香气往上升腾，给这个普通的黑夜在记忆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808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二天，几人按宋仁的安排出了门。但因为宋爷爷的事，大家都玩得不尽兴，难免惦记。 “要不，”林凡在午饭的时候，提议道，“咱们这次就到这儿吧。” 众人看她。 “你们陪家里人的时间也不多，这次都已经陪我这么多天了，剩下也没几天了，玩也没什么好玩的，干脆都回去陪家里人吧。” 李春华和高飞有些意动。 原本他们都想着难得的集体活动，能不缺席尽量还是不要缺席的好，毕竟以后也难有机会。 但现在宋仁都不在，宋爷爷那个情况，虽说没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可总容易让人联想到他们自己的家人…… “我没意见。”季羽淡定伸筷子夹菜，“不过我就不回家了，直接回基地。” “那你呢？”李春华又问林凡。 “我回特事所啊。”林凡笑道，“章鱼人来之前，我正在特事所里学习雷电操控技能呢，耽搁这么长时间，吴宇森都能出火苗了，我还不得赶紧的。” 其实，在跟章鱼人钓鱼那段时间，米姣也时不时教导林凡异能的操控技巧。但可能因为环境问题，她也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林凡的确领悟了不少，但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什么都学了一点，但又不完整。所以后面还需要系统地学一下。 这一次，没有吴宇森和薛平的陪伴，林凡要一个人面对可怕的米老师了。 高飞挠挠头，“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不太好？” “那咱们在这边又能干什么呢？早上玩了一圈，也没看到你觉得开心啊。”季羽反驳道。 四个人出去玩，也就林凡和季羽对家里没有太多牵挂，情绪上能稍微好一点，但一直看着李春华和高飞的样子，他们也很难不受到影响。 “行了，就这么定了。”林凡拍板。“以后有机会再出来聚嘛，人生还长着呢。” “那头儿呢？不跟他商量吗？”李春华问。 “商量啥呀？他正忙着呢，这点儿小事就别烦他了。”林凡大手一挥，“反正他又不参与，我们在这里或者在其他地方，对他没差别呀，反倒是你俩，体验感up，up，up呢。” 李高两人一想也是，就不再继续纠结，开开心心地边吃边计划回家的行程了。 有多出来的几天时间可以陪伴家人不跟中了彩票似的吗？李春华急不可待地当场就发了信息给家里，喜滋滋地向他们汇报好消息。 下午，四个人跑到中央大街有名的商场，扫荡了一堆土产，连季羽都买了不少，要带回去给623的人尝尝。 吃过晚饭后，四人收拾好行李，挎着一大堆东西，带着下午特地买的礼物，去医院跟宋爷爷告别。 宋家人很吃惊，老人家甚至感到愧疚，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让小年轻没有玩好。 宋爸宋妈都站起来挽留，宋奶奶甚至揪着宋仁直拍，怪他撇下客人不管。 “奶，不关头儿的事儿。”李春望立马挤过去握住宋奶奶的手，“是我们本来也想回家陪陪家里人了，正好这不是有机会嘛。” 几人轮番出声，说是看到爷爷，想到自己家里人了，跟宋仁一点儿关系没有，连林凡和季羽都不停在劝慰。 好容易宋家人情绪平息了，但还是觉得亏欠。 “你们看看你们，”宋奶奶怜惜地牵着林凡的手，“大老远跑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又要走。还给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 “奶奶，您这哪儿的话，咱们不都跟一家人一样嘛。”林凡笑盈盈地牵着宋奶奶坐到沙发椅上，“昨天是我们太失礼，来得急，忘记带礼物空手上来，还不是您老包容我们不懂事。今天有时间，可不能再让我们失礼了不是？” 他们买的不是市面上常见的保健品礼盒，而是一些对中老年人身体有益的滋补药材，很多还都不便宜。当然，大头是林凡这个富婆出的，她表示不算啥。 “你们这些孩子，”宋妈宋爸将礼物拿出来要递回给他们，“这么破费做什么，这些太贵重了，你们拿回去，带给家里人吃啊。” “叔叔，阿姨，”李春华双手一推，“林凡说的没错啊，咱们就是一家人，给你们就是给家里人嘛。” “是啊，”高飞从自己的行李里提过一包展示给他们看，“我们也给家里人买了，都有的，你们不用客气。” 季羽也道，“你们身体健康就是做子女最希望的事，也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叔叔阿姨就当是为了宋队收下吧。” 几番推脱，劝说后，东西总归还是没退出去，宋家人心里更亏欠了。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去机场，就先走了。”林凡接到季羽的暗示，开口道别。“等爷爷身体完全好了，咱们有时间再来做客。” “哎，好好好……”宋爷爷恨不得亲自下来送，“招呼不周，招呼不周，你们可多见谅啊。” “下回一定不这么失礼。”宋奶奶拉着林凡的手舍不得。 “今年明年，我和你们阿姨就要退休了，下回你们来，肯定有时间好好陪你们玩儿。”宋爸说。 “好的，您几位保重身体，山高路长，咱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林凡笑道。 李春望几人也纷纷凑趣，妙语连珠的，多少打断了一些离愁。 宋仁一直沉默着没怎么说话，待众人离开时，他跟着要送。 林凡他们直让不要送。他们正好四个人，打车去机场也方便，一来一回没有意义，这几个小时还不如多陪陪家里人。 宋仁别不过他们，还是将人送到医院门口，打上车。 “别送了，快回去吧。”林凡坐在副驾驶挥手赶他。 “是啊，头儿，”李春华也把头伸出窗外，“过几天咱们基地见，要实在想，”他眼珠子往林凡的方向示意，“还可以打电话，视频呢。” 宋仁看了后排默不作声的季羽，微笑摆手的高飞，从李春华脸上滑过，又郑重看了眼林凡，长长吐了口气，“到了都给我发信息过来报平安。” 众人纷纷应是，保证完成任务。 宋仁站在医院大门口，看着出租车很快汇入车流，载着他的伙伴们消失在一片尾灯里，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往回走。 来日方长。 林凡回来地悄无声息，要不是在人事消了假，吴宇森接到信息，都不知道她已经回特事所了。 找机会问了情况，知道啥事没有，林凡又求学心切后，第一时间，把米姣拉进了一对一小课堂。 第809章 你去 林凡在枯燥乏味，痛还并不快乐的学习生活中总熬游。 抱着早学会早解脱的念头，拿出了当初在逍遥山上学剑的势头铆足了劲儿地练。 米姣原本的担心根本没出现，到后面，甚至主动开口劝她多休息。 八月底的时候，林凡终于小有所成，放出的电也有了肉眼可见的实质性的变化。 概括说的话，就是从一个劈啪作响的电流，变成了大小可控，声光炫酷，威力随心的雷系异能。 “那她这是出师了？”祝存军看着手心浮着一个蓝紫色雷电球的林凡，抱紧手里的茶盏，小心翼翼地问米姣。 他茶几上可放了不少绝版的茶盏，经不起那一点儿电弧啊。 “那要看你对出师的概念是什么了？”米姣拿着自己的保温杯淡淡道。 “雷系技能她倒是都学会了，就是这熟练度吧……啧啧……”她摇着头，嘴巴尽是嫌弃。但细看，眼底带笑，对林凡的进步显然是欣赏的。 “都学会了？”祝存军有些吃惊。 他到这个岁数，都不敢说自己系的技能融汇贯通呢，林凡这才多久？ “你这什么眼神？”米姣一看，又嫌弃上了。“咱们的技能要跟着灵力增长才能步进的，她没有这方面限制，都学会很难吗？” 异能者修炼，等级和异能的提升跟灵力储备有很大的关系。 简单的说，吸纳，运用的灵力越少，能使用的技能等级就越低，威力自然也低，修炼者本身的等级也就越低。 随着后期，技能熟练度的提升，吸纳和能熟练运用的灵力越来越多，能使用的技能也会随着愈发增多的灵力而增加，威力同样提升，等级也会随之增加。 总之，这就是个正增长的关系。但追根究底，各种等级都会受到修炼者自身灵力储备量的限制。显然，林凡不在这个限制之列。 她有难以计量的雷池保底，最高等级的雷系技能都不受限制。差的只是她的领会力和熟练度。 林凡本来就不笨，要不也不可能在高考前几个月奋起直追考上了还不错的大学。如今在章鱼人基因的细胞增益下，智商未必说有多大增长，但领会力肯定十足。 基础部分，几乎是米姣师范几遍她就能上手，熟不熟练先不说，起码能施展出来。 等前面的熟练度上来了，后面高等技能不用米姣多教，自然而然地她自己就能明白个大概。施展起来虽然磕磕巴巴，但总归能顺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肯下功夫苦练，增长是自然而然的事。 祝存军看着林凡手里的雷电，从球形变成梭形，很快又变成小鸟振翅而飞，在他的办公室里绕了一圈又变成蝴蝶停在他最心爱的茶盏上，咽了口吐沫。 这样的天赋能力……他老祝心里也难得起了一丝嫉妒之心了。 想想之前练剑，在乐正远青那也就一个月时间…… 前浪果然还是比后浪强，将他直接拍死在沙滩上……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祝存军下意识地轻声细语，看着小蝴蝶又落回到林凡手心，消失无踪之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让你看看，顺便给你汇报一下，该教的我都教会了，我要继续正常的退休生活。”米姣喝了口保温杯的水。 “啊？”祝存军刚从小心翼翼中回神，反应不免有些慢，“你……她不是熟练度差？” 米姣有些不高兴了，把保温杯往茶几上一磕：“熟练度她自己练就行了，难不成这种事还要我陪着？真当我给你带孩子呢？我自己没有事的嘛？都被你们耽搁这么久了？一天天的？” 祝存军想说，你打太极，买菜做饭那点儿事儿的确不算什么大事儿。 但看着米姣的脸，不敢言明，只说。“那行，那行，我让她自己练，老姐姐你继续恢复退休的自由身。” “哼！”米姣翻了个白眼，转头对林凡又摆出一张假笑脸。“你自己练可得小心着点儿，嚯嚯不死自己可别把旁人霍霍了，再让我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不会不会。”林凡连忙摇头，“我在结界里练习，有把握之前，绝对不在人前施展。我应该是有数的，不会霍霍旁人……起码不能霍霍死吧。” 祝存军在旁边听得一身冷汗。 好家伙，这不得严令约束林凡只在教室那结界里练啊？ 回头让全应东去看看那结界，需不需要换个新的，或者再多加一层保险…… 林凡神功大成……啊不，顺利出师的事儿很传遍了，尽管她熟练度不足，但低等小技能的掌握比起吴宇森这样真正的初学者，进度还是一个天一个地。 吴宇森拉着一帮熟人给林凡庆祝的时候，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叹息，暗下决心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摆脱了米姣的监管，林凡就有些开始放飞自我了。练还是去练，但没有之前那么刻苦了。 天天掐着点去练习，中规中矩，只在偶尔想到自己跟敌人对战实力不济时，才会努力一段时间，没多久又开始平常心。 就这么快快慢慢地到了开学季，初级异能基本都融会贯通，开始要专攻中级的时候，林凡决定给自己放一段假。 天天出去吃喝玩乐逛，简直快活似神仙哦，有没有？ 只是这份快乐没持续两天就结束了。 “要我去？”她一脸懵逼地站在祝存军办公桌前。 “是，女丑同意出借飞梭，但条件是你必须跟船。”祝存军脸色也不好。 金思辰下了这么久功夫，终于把女丑说服了，允许兰星人使用飞梭探索太空。 这本是一件好事，如果没有让林凡必须去的附加条件的话。 “我……”林凡脑子有些乱。 她当时是在场的，知道要派人上太空，却没想到会落到自己头上。 她什么都不会呀？ 不，她有星辰。 可有星辰也不相干啊？ 脑海里无数念头起来又被扑下去，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愣愣地站在当场。 “来来，先坐。”祝存军看她久违的呆愣样，心疼地起来将人牵到沙发前面坐着。 “这件事呢，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叹了口气说，“正式文件已经批下来了，老爷子同意了，兰盟也同意了。” 反对的声音当然有。 星辰这么大一个战斗力，少了她一个，兰星的安全保障会直线下降三分之一。 但女丑的条件是这样。 你要挖她的心头肉，她也要挖你的心头肉。 很公平。 而她的理由，也没有人能拒绝。 第810章 非她不可 女丑说，兰星上什么都有，他们要留星辰，无非是防止再有外来打击的时候，有更强的抵抗力。 可浩瀚宇宙中，遇到强敌的几率要比深藏在太阳系内，静止不动的机会要多得多。 一旦遭遇，飞梭的安全由谁保护？ 飞梭的确有先进的防备能力。可遇到科技先进的强敌，由一群普通人操控的飞梭哪怕发挥了最大的防御力，在太空中也只是一艘被动挨打的靶子。 他们缺少主动攻击力，而这其中最好的人选，自然非高等文明融合后的仿生甲莫属。 兰盟上层很容易地认同了她的话，仿生甲机动性和战斗力的确都非常强悍。 而且h国刚刚多出一个仿生甲，虽说增加了兰星实力，但分一个人去飞梭，从兰星结构上相当于还是保持最初两个仿生甲的状态，对势力均衡有好处。 p国的奥维带头同意，想把扶光顶出去。 自家的阿波罗自然不能去，他是跟h国一搏高低的资本。 星辰也不能去，她跟阿波罗牵扯更深，更何况还涉及到他们的生物甲基因繁衍计划。 几乎所有人都更愿意刚诞生的扶光跟飞梭去探索宇宙奥秘。 作为新生机甲，还是男性机甲，他留在兰星的弊端要比星辰多得多。 h国哪个都舍不得，但从实际考虑，如果不能推阿波罗出去的话，扶光自然也是更好的那个选择。 可女丑不愿意呢。 她就要星辰去，非星辰不可。 同样也给出了一个难以拒绝的理由。 星辰身上有大量的世界树本源之力，相当于飞梭的秘钥，可以在特殊情况下，直接通过能量全权掌控飞梭的控制权，达到人梭合一的同调度…… 这件事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他们自是知道世界树的厉害。 也知道仿生甲身上有世界树的能量，但平日里看不出端倪，也就当做能正常出入结界的钥匙，有或者没有似乎区别不大。 后来，安东尼奥测出异能亲和值很高，让大家还一度打上世界树本源能量的主意。 但过了这么久，安东尼奥在异能学院一对一教学也没学出个什么东西，让大家又对本源能量的实际作用打了个问号。 没想到，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星辰竟身怀半个本源力，还能跟飞梭同调…… 心思活泛的奥维立马想给安东尼奥争取好处。 不管让不让他上，能量先给冲上。 他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终于得到了直面女丑的机会，最后却得了个大逼斗。 真实意义上的大逼斗。 也不知道女丑怎么做的，隔着视频给了奥维一巴掌，扇的他一口老血吐到桌上喷老远，牙都掉了几颗。 他看着什么也没有的空气，抱着脑袋当场噤声，再也不敢跟女神仙逼逼赖赖。 麻蛋，他们p国怎么没有神仙？ 女丑本来就心疼飞梭，心里有火没处发，哪里耐烦听这些蝼蚁指手画脚？要不是金思辰拦着，奥维当场就要噶。 她凶神恶煞地指定了唯一出借人林凡之后，掐断了信号。 兰盟会议桌上的人看着奥维桌前的鲜血，一个个噤若寒蝉。 果然，在绝对实力面前，阴谋阳谋啥都不是…… 事实既然无法更改，那也就只能接受。 安排上飞梭的人早就准备好了正在集训，哪怕女丑不同意出借飞梭，太空计划搁浅，对他们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如今不过是加上一个星辰而已…… 说是这么说，其中调配还是有不少改变。 各方势力在原本的人员上迅速调整不说，h方也快速调整人员，尽力让林凡在飞梭上能不那么孤立无援。 当然，她的特训也要安排上。 比其他人晚了将近两个月的训练时间，再加上她的特殊性，注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她会忙得昏天黑地。 一系列命令传达下去后，兰盟众势力又将他们之前议过的生物甲基因繁衍计划提了上来。趁星辰还在兰星上，na来不及等了，赶紧执行nb。 于是第二天，林凡被叫到兰盟开会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蒙圈中。 她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想着以后要怎么办，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从她内心来讲，自然是不愿意离开兰星的。 故土难离嘛。 如果她有个跟吴宇森或者宋仁那样的家庭，也许她大学毕业后，就会回扬城，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作，然后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现在别说故土了，故球她都待不了了。 林凡是个喜欢安逸的性子，冒险精神为零。她在成为星辰之前，连游乐园的极限游乐设备都没怎么坐过，最极限的也就是开碰碰车跟人对撞，还老开不好。 现在让她去探索太空……哦不，是跟着探索太空的船去当保安…… 她怎么想怎么虚呢？ 人的想象终归是有限的，哪怕做了再多的措施，真正遇到的时候还是会措手不及。 就好像虫族入侵，就是超出兰星人想象之外的事情，结局也以惨烈收场。 更别说那些黑洞，风暴啥的。林凡哪怕是一知半解，也知道那些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她敬佩那些为人类进步做出贡献，无私奉献的先驱者们，但实话实说，她不想自己当这个先驱啊。 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打手啊…… 以前看树枝折断，砖块裂开她都好有压力的，现在一飞梭的人命都压在她手里……这感觉着实说不上好。 太空里究竟有什么？到底有多远？没有人能答得上来？ 她真的能执行好护卫的职责吗？她还能回得来吗？ 可她不去，又要换成谁呢？宋仁反正不行的，他有温馨的家庭，他的家人都在等他。 安东尼奥？林凡用自己不多的政治头脑想都知道，飞梭不可能让他上。 她迷迷茫茫地第二次踏入这个兰盟的会议室，对其至高无上的权利象征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满心只顾着想自己的事。 “……林凡？林凡？” 旁边的人推了一把，将她唤醒。抬眼一看，所有人围坐在圆桌前看着她。 安东尼奥和宋仁也在座，只不过跟她隔了几个人的距离。 宋仁非常正式地穿了制服，帽子戴的板板整整，垂着眼，一本正经地坐在桌前记笔记。 安东尼奥穿的也比较正式，眼神充满兴味，见她看过去，露齿一笑。 林凡看了自己胸前花仙子图案的t恤……主任也没说要正式着装啊…… 罢了，反正他们特事所百无禁忌，都没人说，她想那么多干啥…… “林凡，”身边的h方成员看她又走神了，再次低声提醒。“他们问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林凡问。 “对试\/管婴儿的方案怎么看。” 第811章 繁衍计划 繁衍计划是兰盟成立之初就有了。 大战格罗之后，星辰和阿波罗大显神威，他们的基本资料在兰盟里自然也不算秘密。 对于他们这种不可复制，但身体功能健全的独立性战斗力，自然而然地就有人把心思动到了生育上。 虽然不知道生物甲是怎么形成的，但依照基因繁衍的基本规律，他们生的孩子，自然会携带相同或相似的基因，甚至有可能更强。 起码，比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能强得多吧？ 就算不行，那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白期待一场。 生孩子而已嘛，繁衍的自然规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其中以p国最为积极。 奥维口若悬河，因为坐的近，吐沫芯子数次都喷到h方代表脸上去了。他到处鼓动各大小势力拉盟友，就是想让星辰跟阿波罗配对。 强强联合，下一代的基因才会达到巅峰嘛！ 他是那么宣扬的，其实也很有道理。 只不过那时候，兰盟兴建伊始，很多东西都处于一团乱。战后干预，民生恢复，争权夺利……件件桩桩都要比机甲人生孩子重要。 尽管这个孩子很可能非同一般。 但未知的可能，哪有到手的权利重要。 所以这项议题就被搁置到了一边，以后再议。 计划虽然被搁置不提，但安东尼奥还是被心急的奥维派去林凡身边。 他在安东尼奥耳边不停传输勾女大法，想让安东尼奥把林凡勾到手。 到时候孩子有了，孩子妈不也得跟着孩子来他们p国？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一…… 奥维穷尽了脑子里所有适合的成语，已经想在p国的地盘上，什么地方合适，给机甲宝宝建游乐园了。 安东尼奥那阵子本来就想去找林凡，自然顺从了。 至于勾女……他略带嫌弃地看传授经验的奥维。 虽说这家伙也算是年富力强的精英人士，但……老实说，他那点儿经验实在太过古早。 安东尼奥往街上一站，就凭他的身材外貌，上来搭讪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勾女？安东尼奥表示他不需要。 再说，他跟林凡什么感情？那些世俗的土鳖完全无法理解。 虽然但是，获得官方通行权的安东尼奥还是开心的。他并不知道更深层次的繁衍计划，只知道奥维想把林凡挖到p国来效力。 对林凡有所了解的他自然对此嗤之以鼻，不过聪明地没有反驳。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主打一个你拿我没办法。 h方呢，表面上不声不吭，一再强调尊重林凡的意愿。但私底下，竟有很大一部分人是支持的，只是对安东尼奥这个人选感到排斥。 但，女人哪有不生孩子的呢？ 反正林凡迟早要生，不如将利益最大化…… 对此，h国内部争论了好多次。关于林凡的心理状态，关于林凡这个人，还有她的未来，在林凡不知道的地方，无数人将她剖析了个彻底。 最终投票，以绝大多数人赞同“可以尝识试让心理状况已经基本恢复健康的林凡接触异性感情”为结尾终止争论。 所以安东尼奥的到访，h方并未阻止，反而保持了一个观望状态，还尽量迎合他的需求。 也就是想让安东尼奥打个头阵，看看林凡对异性，尤其是有过生死之交，有一定感情基础，甚至很容易产生虐恋的敌对立场帅哥，是个什么反应。 很可惜，当时两人都没有这方面意思，让有所期待的人镜花水月一场空。 后来，章鱼人的来访，又紧张备战了一波。之后，意外地确认了生物甲基因的源头。 章鱼人这种高等文明基因有多优秀自不必说，也知道了伴生石是机甲化必不可缺的唯一条件。 兰星人又起了心思。想要检测章鱼人基因——他们不行。 想要伴生石——他们没有。 科技发展是横在兰星的最大鸿沟。 所以奥维才会对捡漏的那两颗伴生石那么宝贝，原以为可以靠这两颗大宝贝翻身，用有利条件重拾兰星霸主地位。 谁知道，眨眼的功夫，h方又多了一个生物甲——扶光。 这也就罢了，他手里还握有两颗，好好操作，以三敌二翻盘机会还是很大的。 结果……结果那该死的章鱼人竟然做起了和平大使，把伴生石收走了…… 苍天啊，大地啊…… 奥维当时真想仰天长啸，大声呼号。 他们p国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就不能给个机会让他们重新恢复荣光呢？ 如果换个人，兰星上的人，哪怕是势大的h方，奥维也敢把枪顶到他们头上。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要把那两颗伴生抢到手。 可章鱼人面前……奥维萎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希望之石带走…… 后来，繁衍计划自然而然地又提上了兰盟的会议桌，改名为生物甲二代繁衍计划，提的还是最初那个核心——生孩子。 你们h方不是假正经，打着人道的旗号不同意吗？这回兰星生物甲变成了两男一女，新增人员就是你h方的人，还跟林凡颇有渊源，你h方不会再拦阻了吧？ 果然，h方不像之前那样义正言辞地拒绝，而是认真开始考虑林凡跟宋仁的可能性。 这时候，奥维又有了新的奇葩要求——林凡跟宋仁生孩子的话，也要跟安东尼奥生。你有的我也得有，要的就是一个雨露均沾。 这个提议大胆又疯魔，让绝大部分议员陷入沉默，h方尤其不能接受。 这是把林凡当什么了？生孩子的机器吗？ 更何况，林凡跟宋仁也未必能成一对。 奥维不管，他该讲道理的时候耍无赖，牵扯不清的时候又开始讲道。从兰星历史讲到未来发展，就是牵制住不让h方独有二代机甲娃。 “那如果林凡看上个普通人呢？”有其他方议员在口水密度严重超标的时候问。 “林凡这个女性机甲是繁衍的根本，如果不能跟两个男性机甲繁衍基因最优的机甲宝宝，退而求其次，带母亲50%基因也行。”奥维眼睛都争红了，预案自然也做了不少，想都不想地回道。 “反正，为了势力均衡，兰星的未来融合共通，她给h方一个孩子，就应该给我p方一个孩子。我们全p国上下的男性随她挑，只要有孩子，我们不约束她必须结婚，也不介意她有其他伴侣……” 这话一出，效果炸裂。 这不就是让林凡光明正大的开后\/宫吗？ 虽然极其没有道德，但……想想，很心动呢怎么办？ 不少人在奥维毫无下限的发言下也暗戳戳动起了小心思。 如果p方也要有机甲宝宝的话，那他们是不是也能有一个? 人的生育年龄虽短，但林凡显然要长的多…… 反正是生孩子，跟谁不是生？他们国家也有不少帅哥呢，怎么就不能试试…… h方看着逐渐魔幻的会议室，直接不想跟这些人再废话了。 不再限制林凡接触感情的消息，也是这时候恰到好处地传到宋仁耳朵里。 第812章 火大 几乎所有人都忽略了，林凡作为一个思想独立，武力值超强的机甲人，她怎么想，怎么做，谁能压得住她？ 这么荒诞的提议，简直是无底线，无下限…… 可在暗骂的同时，h方也有不少人认真想起了这件事。在h国内部，多给林凡选几个配种……阿不，是生孩子的对象……似乎也可行。 机甲人那么特殊，资源紧缺的情况下，道德底线……是不是也可以浮动浮动？ 左拥右抱的合法生活……真的会有人拒绝吗？ 兰盟各方势力在一片乌烟瘴气的氛围里吵来吵去，h方抱着对自家人的信心，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依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稳坐大后方。 最后的最后，终于达成一个统一协议，让林凡自己选。 各方可让合适人选在h方允许的合适时间里跟林凡相处。最后她喜欢上谁，选中谁，要跟谁生孩子，其他所有人都不允许有任何意见和阻拦，还要提供无条件支持。 两个男性生物甲也有同等权利。 一群人围坐在兰盟这个原本能决定兰星生死存亡大事的顶级的会议桌边，各个喜上眉梢。完全不觉得自己是行着老鸨之事在拉皮条。 于是在各方热火朝天的一顿搜寻筛选下，人选终于出炉了。 可惜还没等他们把人安排上进度，就传来林凡必须要上飞梭进太空的情况。 这一下，鸡飞蛋打。 就算当夜开睡，剩下四五个月也不够生娃呀！ 这……这……这……兰盟人急火攻心，又想出了一招，试\/管婴儿计划。 林凡不在不要紧啊，只要有她的l子，现在试\/管技术那么先进，少说能有四个娃，甚至五个娃。 至于孩子爹，那必然又要引起一轮争夺…… h方不同意。 一旦同意试\/管，那么他们的优势必然要被分出去。 哪怕不说权利，林凡的娃，肯定是宝贝又棘手的存在。原本生恩养恩本就难以牵扯清楚。没有亲妈的情况下，娃的从属很容易发生变更，养不好就不知道是谁家的了。 到时候，哪怕亲爹是扶光和阿波罗这样的机甲，其中利益也难以消磨。抢夺孩子必然会为兰星带来又一波灾难，搞不好变成第三次那啥也有可能。 h方不排斥试\/管婴儿本身，而是它带来的结果。 又是一顿菜市场撒泼般的乱吵，h方作为以理服人的一方，直接压不过其他势力团结。 最后以他们说了不算为由，趁林凡刚知道消息，还没进特训，把她本人拉了过来。 当然，宋仁和安东尼奥作为另两个繁衍计划参与人，自然也是与会的。还有被选中的其他精英，男男女女地围着各势力代表后方坐了一圈。 林凡只当那些俊男美女是秘书之类的工作人员，一眼扫过去，完全没在意。 如今听到旁边的人复述过整个前因后果之后，她整个人也炸裂了，然后就是怒从心起，本来就焦虑不安的情绪如烈火喷油，直接燎起来了。 让她保卫国家可以，让她星际敢死……不是，探索，也能忍，现在一群糟老头子围在一起讨论她生孩子？ 还不是自己生，要让试\/管合成，让不知道谁生？ 她林凡这辈子给兰星做牛做马，舍身为兰星还不够吗？ 还把主意打到她连影儿都没有的孩子身上? 更何况她到时候人都不在了，孩子到时候什么景况她完全触手不及。 她很早之前对家庭就有过幻想，其中对于孩子的部分更是坚定。 她如果生孩子，必须是因为爱，要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给孩子。 她不怕苦，不怕累，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辛苦，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中，健康快乐地长大。 现在都试\/管婴儿了，爱不爱的先不说，从头到尾，孩子的生长都跟她没有关系啊！ 尽管会在许多人的瞩目中长大，但……没有妈妈的陪护，又带着那种利用的初心，孩子的未来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恕她自私，她可以奉献自己的一生，但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在无意识，不能选择的情况下做决定，如此奉献它的一辈子。 孩子为什么出生？为了当一个合格的工具人？在实验室里长大，从小参与各种研究和训练，就为了让了这些闲的蛋疼，啥事不干就爱叭叭的政\/客生活更有保障？ 喝……忒！ 林凡这一瞬间不知道对谁的厌恶达到了极致，当即冷了脸。 “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她阴沉地转头问身旁的h方岑方远。 “啊不！”岑方远看她脸色不对，果决地矢口否认，“我们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怎么说都拦不住，他们吵吵着说我们专权，干涉了你的自主权，要亲问你本人才行。这不没办法，才把你们叫来了。” h方有，还是没有这方面意思已经不重要了，但当着林凡的面，坚决不能承认。 林凡心情好多了。 尽管她知道事实未必那么简单，但表面掩饰起码还说明h方在意她的感受，明面上看起来，她没有被背刺。 成年人的世界是这样的，很多时候，只要不明说，就可以当不知道，不存在。 “林小姐，不知道你怎么看？”斜对角不知道哪一方势力代表出声询问。 林凡瞥了眼笑盈盈看着自己的奥维，有些奇怪。这个在描述中一直大力推动计划的人竟然没有追着开口。 但不管怎么样，也难以挽回她恶劣的心情。林凡双手环胸，往椅背上一靠，翘起二郎腿，用前所未有的恶劣态度回道。“我不想看。” 众人吃惊。 在他们的印象里，林凡一直是非常顺从听话的一个人。 大多数，如果忽略星辰的话，除了她年轻的样貌在场合里特别显眼，林凡本人的行为并不突出，甚至可以算沉寂。 他们认识的林凡大多以星辰姿态出现，不算沉默，但不多话。h方下达什么命令，她就去做。似乎刀山火海也从不犹豫。 比大多数时候不爱服从，个性自我的安东尼奥要乖巧多了。 所以，尽管星辰的武力值让人畏惧，但大部分人对林凡本人是没有太多恐惧的。 反而感觉她是那种容易控制，被随意摆布的普通女性，只不过刚好运气好，生物甲落到她身上罢了。 “林小姐，你这样就不对了。”被怼的人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脸色逐渐涨红，“我们都是为你好，为兰星好……” 林凡嗤笑一声，“为兰星好不好我不知道，为我好？你是哪个大脑短路了，能对着这种狗屁不通的计划说上一个好字？” 从回怼到攻击，林凡的态度愈发恶劣。 安东尼奥眼睛一亮，恨不得拍手叫好。 而低头假装记笔记的宋仁也抬起头，看林凡坐得像土匪一样，一脸火大，想找人晦气的样子，笑了。 第813章 工具人的反抗 “你，你，你……”这位议员自认是个文明人，平日里跟人遇到分歧，哪次不是讲道理，摆事实……哪曾遇到过这样粗暴回骂的。 一时间“你”了半天也没想到接着要说什么。 “你什么你？你是平常太闲了还是吃得太饱了？”林凡毫不客气地继续怼。 “你没其他事研究了吗？工作都干好了吗？为什么还不升升职？爹妈身体都好吗？有没有这疼那疼的？你有负起当儿子的责任带人去医院看吗？跟老婆关系好吗？有没有满足她的需求，她的埋怨你都解决了吗？子女都好不好，学习行不行，感情行不行，结婚了没有？生二胎了没？” “我我我……”对方面红耳赤。 “你自己那么多事都理不清，还想掺和我的事。”林凡白眼一翻，抬起下颌斜对着那人，一脸不屑道，“你要身份没身份，要能力没能力，凭什么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凭我当初救了你，让你这个白眼狼多活这么长时间吗？” 各势力代表面前的桌上都有小国旗杵着，林凡一眼就认出，是当初自己一力挽救免于灭国的东欧小国。 虽然现在兰盟说是没有国家概念了，但很多东西并没有那么容易转变过来，抢地盘还在心照不宣的进行中，用国旗代表势力也就见怪不怪了。 林凡说得不算过分，但上层人大概都自诩优雅久了，很少见到说话如此直接的情况了，被林凡这一段抢白噎得呼哧带喘，感觉她再说几句，人就要上不来气了。 林凡不想看他那死出，撇开眼凉凉地建议道。“身体不好就回家带孩子去吧，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兰盟议席也挺宝贵的，经不起浪费。” 不知道是被林凡的快言快语惊了还是其他原因，偌大的会议室里，只有她脆生生的声音，还有那位喘不上气粗重的喘息。 有人看不过去，开口想说两句缓和一下，毕竟那位议员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嘴巴一张，就被堵了回来。 “有的话，想好再说。是不是让你们吃太饱了？我现在就怀疑，当初如果不救你们，是不是现在也没人了找我麻烦了。” 这话一出，全场静默。 林凡此时完全无所顾忌，像一把机关枪一样，不管谁上来都一顿突突，让她不好过，谁也别想舒服。 原本，要去太空的事已经够让她心烦了。 说起来是太空探索，是先驱者，可谁不知道其中风险？ 遥远的星际里，到底有多少人能保证人生安全，又有多少人能跨越时间回来？还能回得来吗？林凡有星辰护航都不敢打这个包票。 这一趟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有去无回的探险，说是星际赶死队也好不夸的。 林凡没有那么伟大的志向，她就想在兰星上安逸度日。有活儿干活，没活儿躺着，有需要再拼个命，打打小怪兽之类的。 她以为，她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可她还是被派遣了，要去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不知道多久……而且无从拒绝。 心里本来就有种无名怒火无处可发，偏偏这些人又都不怀好意地往上撞。 她原本以为，来兰盟是要为她做出发前动员，说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从大义小节，各个方面来安抚和说服她的不情愿，一点点打动她的被动，让她情绪上不再反抗，认命又或者无可奈何地接受委派。 谁知没有！ 这一群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没有人关心她的安全，没有人问过她的想法，好像她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螺丝钉，哪里需要把她拧到哪里就行了。 她的心情，想法，意愿仿佛并不重要。 固然，这是女丑的意思。想执行星际计划，她就非去不可……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而现在，又假模假样，冠冕堂皇地来问她对用自己的l子造试\/管婴儿怎么看？！ 去他娘的怎么看！ 想她星辰已经强盛如斯，在兰星上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吧？如今还不是要遭这群满脑肥肠，空有一张嘴皮的人算计来算计去。 想想当初求助的那副嘴脸，如今脱困了，摇身一变又成了另一种模样，完全不记得自己的命是怎么保住的！ 还说什么自由，说什么民\/主？！ 去她奶奶个腿儿！ 对她尚且如此，还口口声声说会善待她的孩子？！ 留着那些废话骗鬼去吧！ 林凡恶狠狠地瞪了一圈，连岑方远也没能躲过。他心虚地露出讨好的笑，低下头不吭声了。 事情出乎意料。没想到原计划里最容易搞定的人突然变成了刺头，让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山不转水转，林凡不行，在场不是还有两机甲人呢嘛。 奥维用眼神示意另一个小势力代表开口。 那人胆战心惊地窥了眼林凡，见她垂着眼，没有再看向人群，心里放松了些，清了清嗓子，向宋仁发难。 “宋先生对你的部分有什么想法？” “宋什么宋？！”宋仁还没开口，林凡又暴起来了，“问完我问他，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h国人好欺负？！” “不不不不！”那人连连摆手，“问错了，问错了，我是想问麦登先生的，问错了。” 安东尼奥姓麦登，正笑着看林凡大发神威呢，没想到自己被人点到了。 奥维脸色不虞，但事已至此，拦也白拦，干脆不做声。 “问我什么？”安东尼奥一脸无辜地问道。 “问……”那人迟疑。 林凡不配合，那双强试\/管计划就不能提。剩下也就只有…… “关于繁衍计划，您对我们挑选的基因优选计划怎么看？”他见林凡又垂下了眼帘，安东尼奥也还是笑嘻嘻地，更是松了口气，继续道，“这次我们将人选也带到了会场，要不您看看，也许有合意的人呢？” 他大手一挥，靠后坐着，一直不敢出声的靓女们犹犹豫豫，你看我，我看你地站起了身。 “这些都是，”那人见没有受到阻拦，越说越顺畅，“您看有没有合心意的，随便几个都行。要是没有合意的，可以告诉我们你的理想型，我们再按条件筛选。我们统一过意见，机甲人因为特殊性，孩子越多越好，所以你们也不用在乎世俗的眼光，都是为兰星做贡献嘛……” “我怎么感觉自己变成了种m？”安东尼奥带着古怪的笑，玩味地扫了一圈各色美女说道。 “哎~都是为兰星的未来做贡献嘛，再说了，”那人见安东尼奥没有生气，挂上了一种男人都懂的笑，“左拥右抱，还是合法的……男人的快乐不过如此嘛……” “你们把这个叫为兰星做贡献？”安东尼奥还没开口，林凡又沉沉出声，“那我们之前拼死拼活，流血牺牲，死了那么多人又叫什么？” 第814章 让你们认清我是谁 “都是贡献，都是，林小姐，也有为你准备的……”那人讪笑着赶忙挥手，又站起来一排帅哥。 林凡这时候却没有欣赏的心情，眼神动都不动一下。 她双肘撑着桌面，双手握拳，抵在下巴前，失望地看着一桌形形色色的脸，似乎想把这些人当下的表情全部记进心里。 末了，淡淡吐出一句，“无耻！” 不少人感觉受到了攻击，想反驳，又控制住情绪，左右看看，谁先做这个出头鸟。 “为了功利，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可以舍去，你们这些人……”林凡顿了顿，“让我觉得当初救你们是一种错误。” “明明做的是好事，如今却感觉后悔，”林凡拳头后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为什么明明我做了好事却要感到后悔？” “你以为你们h方就没这么想吗？”不知道哪一方的勇士奋起了。“没有他们的同意，这个计划怎么可能推进至今，你看他们不也选了人吗？” 林凡不看他手指的方向也听到身后有几个人坐下的动静，她缓缓回头，语气平静地问岑方远。“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当然没有？”岑方远立马喊起了撞天屈，一拍桌子，直指刚才那个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同意过？！” h方从来没有明着表示同意过，但有些事，需要明说吗？ 都是政圈的，这点儿小手段谁还不是心知肚明？ 那人反击，“你们默许了！” “去你的默许！”岑方远为了表示决心，拿起桌上的笔就往那边扔，“意y是种病！得治！” 不管实际有没有，这时候肯定不能承认啊！ 太空计划还指望着林凡呢，她一旦暴走，不管兰星本体发展还是太空计划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没看宋仁一直看着林凡一语不发，早就表现出维护的趋势了吗？ 那安东尼奥，虽然一直在笑，但从没打断林凡的话，显而易见地也在纵容。 这些人真是吃太饱了，还是在兰盟久了，自大到这么明显的局面都看不清楚了？ 还是老p的奥维精，发现情况后自己隐藏在幕后，推其他人出来执行…… 岑方远急啊。 这个计划，他最开始知道的时候就知道不可能行，林凡也不可能同意。不说林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同意的。 可他说了不算。 兰盟是一个权利机构，中间有太多的势力和利益不停博弈，哪怕h方，看起来是一块铁通，但对于这件事，同样也有着不同的声音。 人多有人多的好处，同样也有人多的坏处。 岑方远怕林凡被这件事激化了情绪，会对后面的星际计划，甚至兰星未来，产生反效果，那就糟了。 万一星辰暴走，扶光拦不拦得住不好说，阿波罗搞不好还会帮着拆兰星…… 此刻，他也开始反省，之前是不是对这些势力都太客气了，直接像老p，搞蛮的，一棒子摁死不好吗？ 讲仁义，讲感化，好了，现在反受其累，看看这些人都哔哔些啥？ 算盘珠子都打蹦到林凡脸上去了，谁还能记得她除了是个女人，还是个女魔王？ 一发威能将他们一整层人全秒去投胎，还没有任何人能追究那种。 谁的命不宝贵？还想打别人孩子主意，保住自己的小命畅享人生不好吗？ 岑方远不承认，激起了好多势力的怒火。 他们对林凡有顾忌，可不怕岑方远。于是，一群人集火攻击岑方远，害得他气得站起来跟一群人舌战。 兰星最高会议室又一次像进了五百只鸭子的菜市场。 那感觉，林凡真的难以形容，只觉得自己的心情在这混乱吵杂的场合里越来越暴躁，有种想破坏，毁灭一切的欲望。 “够了！”她按桌大喝。 宋仁反应迅速地双手离桌，安东尼奥也顺着滑轮椅往后退去。 其他手按在桌上或者身体其他部位接触到桌子的人就没那么好运了，全被突如其来的电流打得吱哇乱叫，瘫倒在一旁抽抽。 岑方远因为站着，好运地逃过一劫，心有余悸地收回还悬在桌面上方的手指，摩挲了一下，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小步。 “哇呜！”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酷儿！” 林凡却一点儿嬉笑的想法都没有，她周身围绕着肉眼可见的电弧和火花，滋啦作响，看起来怪吓人的。 她对雷电掌握已经熟练，中高级大招虽不熟练，但也能清楚地知道多大的电流能给这些傲慢的家伙留下一个毕生难忘的记忆。 “不对啊，木不导电吧？”岑方远突然发现不对的地方。 “这不科学！”奥维作为难得幸免于难的人，终于发出了与会以来第一声。 “无免疫雷电？”宋仁双手放回笔记本上，在一群哀叹扭摆的邻居对比下，格外镇定。 “不是。”林凡压着暴躁回宋仁，“附着在桌表出去的。” 不等其他人再说话，她站起身。“希望这一下能让你们认清，我到底是谁！” 说完，几步冲到窗边，一手按到超厚的防弹玻璃上，瞬间，枪械都无法轻易击穿的玻璃碎成渣渣。她头也不回地跳了出去，不见踪影。 “等等我！”安东尼奥见林凡一走，也没耐心再呆着了，从桌上跳过，也顺着破开的窗口跳了出去。 众人看向剩下的宋仁。 这个曾经的兵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比性格温顺的林凡，还有随意跳脱的安东尼奥可怕多了。 只见他嘴角微翘，扶了扶并不歪的大檐帽，正了正衣襟，拿起钢笔，姿势端正地扶着笔记本做出记录状，仿佛没有看到会议室里的乱象似的，道了声，“继续。” 继续个鬼啊！人都跑了！ 可刚刚亲身体会过厉害的众人这时候哪里敢反驳，嗯嗯啊啊地又坐回自己的座位前，磕磕巴巴，犹犹豫豫地不知所云…… 林凡飞出窗口只是害怕接下来暴虐的心情会影响到她的理智，下手不知轻重，真的把人重伤或搞死就麻烦了。 垃圾的生死虽然不值一提，但是她清白的人生不值得为这些破烂染上污点。 一腔怒火，毫无头绪地乱飞了一气之后，上头的情绪已经被手镯吸收完毕。 剩下的怒还是怒，但多亏手镯的帮忙，变成好像是封在套子里别人的情绪，怪得让人无所适从。 她很久没有这么激烈的情绪了，林凡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算好还是算坏。 想了想，去找金思辰吧。 正好，也去找女丑算算帐！ 第815章 被宠坏的圣宝宝 当洞府被人闯入时，心情本就算不上好的女丑张口就想大骂。 待看到林凡身周噼啪作响的电弧时，突然忆起许久以前的断发之痛，已经跳出喉咙的话全被闷进嘴里。 她这神仙……当得也怪憋屈的。 再看林凡一脸阴沉，女丑大约想到了原因，郁卒的心情又扬了起来…… “金思辰呢？”林凡这时候再也没有以往的顾忌。 经过钱老泡着的那一方活水时，驻足看了几秒，而后大步踏上湖心岛，毫不客气地坐到看起来最舒服的那个单人沙发上。 女丑不爽自己的宝座被占，但又顾忌林凡身上的电，深呼吸几次，决定还是忍了。 她坐到旁边长沙发的另一头，隔着三四个身位，近距离欣赏林凡的坏心情。 果然越看越开心啊！ “走了。”女丑笑盈盈地抱着抱枕，两条腿惬意地摆上沙发，整个人舒服地躺了下来。 “去哪儿了？”林凡板着脸追问。 她没了以往对女丑的虚与委蛇，一点儿都不跟见外地捞起茶几上一听可乐直接拉开。 “呲”地一声气音，随着易拉环被开启，好像她心里那些被封印住的情绪也被戳开了个一个口子，慢慢释放了出来，消散于空气中。 突然间，林凡觉得很没意思。 有什么好气的呢？有什么好怕的呢？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好像一切都没什么意义。 包括那些争执，那些情绪，一切的一切在她注定离开的结局后终究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人一旦大彻大悟，情绪上自然也没那么苦大仇深了。 林凡神色平静地靠进沙发背里，慢悠悠地喝起了可乐。她两只腿自然地收缩盘起，电弧也渐渐隐没进身体内消失不见。 她舒服了，女丑就不舒服了。 “你问我，我问谁？”她翻着白眼，不情不愿地回答。 金思辰早上其实说了，回特事所。 林凡上飞梭的正式调令是昨天傍晚下达的，女丑自然是知道的，她猜想金思辰肯定是为了回去安抚林凡这个烦人精。 而林凡突然出现在自己这里……也就是说，两人必然没遇上。否则，以金思辰的本事，不可能让林凡带着这种情绪乱跑。 女丑本以为林凡的怒气是冲着自己来的，结果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的发难，反而还被她自己调试了。 想到林凡还会因为其他事由反常……女丑的好奇心起来了，丝滑地将头发连上世界树，开始追溯缘由。 巨大的液晶屏电视上，瞬间显现出不计其数的小方格画面，以极快的速度翻滚刷屏。 那些看起来像马赛克一样的小格子里，显示的都是兰星上各个监控、摄像头的画面。并且很快，兰盟会议室的摄录画面被找了出来，稍早的视频录像被最大化播放。 林凡不知是情绪真的消散了，还是处于第三视角的缘故，再次回顾先前那段糟心的会议过程时，情绪不再激动，倒有几分以旁观者角度看电视剧的意思。 甚至她还认真分析起了自己回话的时机和用词。感觉没发挥好。要是再来一次，她应该这么、那么讲更好…… “哟！”女丑挑眉，转身将脚踩到茶几上，笑着嘲讽道。“圣宝宝终于有长进了啊！” “什么？”林凡没听懂。 “说你呢！”女丑见她端着自己的可乐，也不甘示弱地从茶几捞了一听在手里打开，就着冒出的烟气往前送了送，摆出个非常随意的敬酒动作，闷了一大口，“圣宝宝终于自立自强，奋起反抗了，可喜可贺啊！” 林凡皱眉，“什么圣宝宝？” “就是你啊，”女丑用没拿可乐的那只手，掰着一根根手指数给她看，“圣母，巨婴，宝宝，合在一起不就是圣宝宝吗？还是个心里脆弱，遇事犹豫畏缩，也不知怕些什么，还要别人收拾烂摊子，心不配位，被人宠坏的圣，宝，宝……” 自从世界树根系深至兰星地下，跟兰星互联网联通之后。女丑就能通过各个摄录镜头和数据网，轻易获知全世界正在发生或曾经发生的事。 可以说，全世界的摄像设备都是她的耳目。 而且比起传统黑客还要在键盘前辛苦地敲敲打打，女丑获取的方式更加便捷直接，只要将头发连接上世界树即可。 而没有电子科技的地方，空气中的遍布的灵力是她的另一重媒介。 虽不能做到跟监控那样分毫不差，但感知和传达事情的大致始末，以及远程操控，类似扇巴掌，噶脖子之类的简单动作，还是轻而易举的的。 整个兰星在女丑眼里毫无隐私可言。 只不过女丑对“蝼蚁”的日常不感兴趣，平日里懒得关注。 但对林凡，这个交织了多种复杂情感的对象，女丑闲来无事，每每想到她感到不解气时，也会莫名其妙地追踪一下。 在林凡不知道的时候，她在女丑这里的代称从“死丫头”，变成了“那家伙”，又一度变成“没用的东西”，最后才变成现在的“圣宝宝”。 金思辰陪伴女丑这么长时间，亲眼见证她对林凡复杂感情的转变，从最初的惊惧，忌惮，到后面口是心非地欣赏，再到怒其不争的愤愤。 女丑这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下，认同星辰的能力，肯定林凡的人品，却对她犹而不决，总是忐忑畏缩的反复心思怒不可遏。 星辰是谁？兰星战斗力金字塔尖尖上的三机甲之一。 拥有如此强大能力的人，怎么总是遇事不决，跟个面糊似的粘了吧唧的呢？ 虽说她这些畏缩和摇摆并没有诉诸于口，很多时候都只是在心里徘徊，对事情的结果也没有什么大影响，但对于林凡本人的成长，却有着非常大的妨碍。 一直关注林凡的女丑很难不注意到林凡的改变。 初遇时能果断豁出性命跟自己一拼死活的那个死牛犊子变了。她变得不再果敢，开始畏缩，而且习惯性逃避。 自从星辰问世，她展现出强大的非凡能力，让所有知情人对林凡都如珠如宝地珍而重之。 不管初衷，目的如何，基本上所有人都捧着林凡，怕伤了，怕磕了…… 在这种宽松溺爱的环境里，林凡虽然没有变得骄纵，但还是免不了养成了坏毛病。 第816章 对吼 什么事都有人帮她想好，什么困难都有人帮她度过…… 就好像在家长宠溺中无法独立成长的孩子，林凡的果决被如此舒适的环境渐渐磨灭了。 她后来遇事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确有大病初愈的残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遇到足够严重的后果，所以难以产生足够的危机意识提醒她果决的重要。 同时，她也总是习惯性以逃避的态度解决问题。 逃避，本身作为一个解决问题行之有效的方案并不是不行。 但林凡却因为感觉逃避这个办法简单好用，逐渐形成遇事就逃避的习惯。 这些情绪她并不诉诸于口，也因为没有遇到大事，并没有发展出肉眼可见的明显影响，所以也没有人觉得这是问题。 就算有人察觉出了林凡时不时的退缩，因为滤镜的存在，也会自动为她找借口，是之前的抑郁症尚未完全恢复，而对她更加宽容。 再加上特事所这样护短的环境。 自家孩子能有什么错？有点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又有什么关系？正常人谁还不有点大毛小病的，更何况是曾经有过严重心理疾病的林凡？ 她舍生忘死，几次重伤，救兰星于危难之中，怎么这点儿无伤大雅的小问题都不能容忍呢？反正以后慢慢就会好起来的嘛。 于是，在这种近乎溺爱的环境中，根本没有人会正面指出问题。 哪怕专业从业者金思辰也因为女丑计划分身乏术，忽略了林凡的这种并不算明显的改变。 等他发现事情严重暴露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林凡不敢跟宋仁对打的时候。但那时候他又接了上面的飞梭计划，急着说服女丑，抽不开身。 还好林凡的情况不算严重，他通过电话放松对方心态后，又安排让宋仁几人带林凡出来散心，想着等手头事情完结再系统地调整林凡的心理状态。却没想到女丑直接将林凡跟飞梭绑在了一起…… 而作为跟林凡有仇的女丑，自然也不会像其他人对她那样轻声漫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击到她脆弱的心灵。 此刻还在心疼飞梭即将离开身边的她将所有怒气全部宣泄到林凡身上，挖苦，嘲讽，什么不好听，甚至刻薄的话都肆无忌惮地甩了出来。 话虽不好听，但正因为无所顾忌，反而破开了温房，提供了一个正常的环境，让林凡有重新审视自身的机会。 “……”林凡听到女丑话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眉心微皱，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不想承认？”女丑嗤笑，“不承认你圣母，还是不承认你巨婴？哼，贱人就是矫情！” 林凡忍住将可乐泼到女丑脸上的冲动，“我惹你了？” “怎么没惹呢？”女丑贱兮兮地晃了晃脑袋，“我只要想想要将飞梭交到你这样的人手里，就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你当我愿意去啊！”林凡重重将可乐罐往茶几上一磕，“我还没找你算账呢！特么我好好的在兰星上待着，你让我上太空，你……” 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林凡想说这句的，但理智还在，及时收住了口。 女丑不是没表达过想离开兰星的想法，被他们用春秋笔法带过去了，自己要再脱口而出，万一她真应了，后面要咋整呢？ 林凡冷静了些。 “你以为我愿意呢？”女丑更不情愿，两腿一收，站到了沙发上大吼。 “是我要借飞梭吗？是我要去搞什么星际探险吗？你们兰星人什么水平心里没数吗？还学人家高等文明上星际？！也不怕有去无回？！我不让你跟着去，万一遇上几个有能力的，那些要头脑没头脑，要能力没能力的废物能护的住个屁！到时候船没了，我怎么去见我家娘娘？！” 林凡被她吼得不高兴了，也站了起来跟她对吼。“我也是要头脑没头脑，要能力没能力呀！” “谁说的？！”女丑瞪大眼睛站到了沙发扶手上，一手直指林凡，“你虽然脑子不行，但能力我是认可的！没有人能比你更合适护卫我的飞梭了！” 林凡激昂的情绪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打断了，完全不知道接下去是不是应该喊一声谢谢。 两人一阵对吼，脑瓜子都是嗡嗡地，静默了很久之后，默契地坐回沙发上。 “我脑子也没那么不行。”林凡先低了个头，一开口才感觉嗓子有些干痒，又拿起可乐来喝。 “哼！”女丑双手一叉，“你那点脑容量就别秀了，不思进取的家伙。我真担心……” “哎，不带人生攻击的啊！”林凡赶忙打断她，“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总是夹枪带棒的，搞得好像比我生气一样。” “我不应该比你生气吗？”女丑匪夷所思地质问，看向林凡的眼神好像再一次确认了她真的没脑子。 “我这一去命交代在哪儿都未可知呢，还有一船人的命，就像你说的，有来无回的几率很大的，而你只是出借一架飞船而已。”林凡叹了口气，有些颓丧。 “瞧你这死出！”女丑最看不得林凡这幅样子，“我只是出借一艘飞船而已？我借出的是我唯一回家的机会！” 如果说世界树是女丑的资源，那飞梭就是女丑的退路。 林凡其实是知道飞梭之于女丑的意义的，所以一度觉得劝服女丑出借飞梭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没想到却成功了。 所以她就以为飞梭的分量在女丑心里其实也没她想的那么重要，至少没有自己的命重要。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女丑依然很重视她这个回家的机会。 “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金思辰呢？”林凡有些好奇。 她知道事实已经无可更改，干脆不想那些，另起话题分散些注意力也好。 女丑大大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你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都是，先犹豫，再逃避，你就不能正正经经面对一次？当初敢拉我死的那个妮子到底去哪里了？你自己还记得吗？” 林凡一愣。 “我看过你的资料，原本你，不管是生病前还是刚刚恢复那阵，不像现在这样的。你到底有多久没有认真审视自己了？你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懦弱吗？” 林凡当然知道自己的毛病，但第一次有人当着她的面毫不客气地提出来，她更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女丑。 女丑闭着双眼，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支在膝盖上，仿佛不想看她。 “虽然我肯定你这个人，但你最近的心性让我非常失望。明明拥有强大的实力，为什么做事还是会瞻前顾后，犹犹豫豫，遇事不决就想逃避，总是不想正面解决呢？” “我就不懂了，拥有兰星顶级战力的你到底还有什么好畏缩的？！” 女丑指向大屏，那里正好定格在兰盟议员们互传眼色，各有心思的画面上。 “你这个兰星救世主到底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让那些垃圾连你生\/育权的主意都敢打的？你还不清醒吗？” 第817章 反省 女丑生气的点跟林凡不一样。 她是单纯觉得以星辰之姿，凡人根本难以企及，需仰望的存在，竟然会被蝼蚁们亵渎至此。 圣宝宝可真是一手好牌抓在手里打得稀巴烂…… 林凡被女丑一连串的问题问懵了。 她混乱的思绪里第一时间跳出的辩解竟是她是个女人。这世界的固化印象导致很多场合都打着看似公平的旗号行轻视女性之实，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出…… 可当她目光触及到女丑时，又觉得不对。 女丑也是女的，为什么每次大家提到她的时候都战战兢兢，噤若寒蝉，轻易不敢舞到她面前来？ 难道是因为女丑脾气不好？ 不，是因为大家打心底里畏惧女丑。 撇开可有可无的女神言论，女丑的实力震慑人心。 但自己作为曾经跟女丑一别生死的存在，就算实力有所差距，也算得上是兰星最高一级的存在了。而且比起没再人前出过手，一直不露面的女丑，星辰的实战能力是被更多人看到并认可的。为什么那些人还是会无所顾忌地算计她呢？ 跟实力无关的话……那就是性格问题。 是她太过随和？没能立威，所以才让人觉得可欺？ 这一刻，林凡突然想到了很多以前压根不会去想的问题，包括她为什么会畏缩。 她也是第一次认真地正视自己的内心。 如果最开始的畏缩是因为对自己实力掌握不足，不够自信，所以在初遇大带鱼的时候下意识躲避。那么随着机甲一再升级，经历过多次实战，对自己能力已经有非常明确的基础认知之后，她为什么还是会畏缩呢？ 回溯往事，林凡曾经一直是主意很正的人，她向来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能很好地按计划执行，做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也许是因为没人可以依靠，逼得她必须快速果决地从各种利弊中选取最优解。 上大学，找工作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包括后来，不管是跟前男友分手，还是炒了钱老板也都能非常果决，当断则断。 撇开病中不谈，后来逐渐恢复正常后，随老爷子访p的时候也挺利索的，不像如今…… 所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林凡脑子里无数画面像幻灯片一样走马观花，很快分析出最有可能的原因。 “一天天的，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搞清楚呢，天天为别人操心。”女丑不屑道，“要真起作用就罢了，偏偏只是自己脑子里一厢情愿地胡思乱想，连嘴都不张。你这种自我消耗型圣母也是世间难得。” “别人把你当易碎品，你也把自己当易碎品了，哟，好一个巨型宝宝。明明是金刚芭比，非要当自己是瓷娃娃。”女丑看着自己的指甲尖一脸嫌弃，“我要早知道你变成今天这样，当初怎么也要把你弄死，省的拖累我的名声。” 林凡跟女丑两败俱伤，互相制衡的字现在都印到特事所档案里了。女丑表示丢人。 “……”林凡想反驳，又不知从何反驳。“是我错了。地位不是别人给的，是要自己挣的。” 老话说得好，女人不狠，地位不稳。虽然原本不是用在这里的，但林凡觉得大差不差。 总之她要狠一点。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要不总感觉辜负了星辰…… “……”女丑意外地瞥她一眼，没想到林凡当场就认错，脸色好了些。“跟我说没用，你改得了才行。” 林凡点点头，没立即给出承诺。 她知道行为习惯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从泥塘里爬出来，身上难免沾染泥水，想清干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但总归经此一事，很多东西都清明了，比起之前浑浑噩噩，懵懂无知，犯蠢而不自知要好得多。 “对了，”林凡没有跟女丑剖析内心的想法，转而问起了其他事，“我虽然没同意，但他们会不会在之前体检的时候已经弄到我的l子了？你帮我查查？” “你当我是看监控的吗？还帮你查？！”女丑态度恶劣地回绝，但还是安了她的心。“放心吧，你日常体检因为身体修复原因，都不能做探入式妇\/检，更何况取卵。那痛苦程度可不会让你毫无印象。” “唯二两次有机会是在手术台上，一次虽然在腹腔，不过那时候光顾着抢救你，没人顾得上这方面。另一次伤在颈椎，不到腹腔，也没有机会。” 那两次录像，女丑找来看过，看完之后，对林凡这个“仇人”的感观更复杂了。 “那就好。”林凡松了口气。 女丑见她就这么信了，火噌地就起来了。“你好歹也质疑一下吧？我说你就信？” “正因为说出你说的，我才信啊。”林凡她笑得一脸坦诚。 女丑的能力还是顶的，也不屑欺骗，但凡她说出口的话都不会是假的，就像她应承的事就一定会做到一样。 女丑被林凡打败了，心底某个角落又觉得很受用，不自觉多附赠了几句。 “不要以为没有l子就万事大吉解决了，科技到位，细胞同样可以作为繁殖材料。” 林凡突然就想到了那只有名的克\/隆羊，心中咯噔一下。她的体检素材，血液样本，皮肉细胞可多了去了。 女丑见林凡脸色煞白，开心过之后终于再次开口，“不过你也不用怕。你的章鱼人基因属于四级文明，想要解析，起码要达到二级文明至更高，至于利用，不上到三级文明根本不可能。以兰星目前不成熟的克\/隆技术就算了。等到兰星发展到三级文明，要经历多长时间先不说，那时的武器系统翻天覆地，选择多了去了，也没必要非克\/隆你不可了。” 林凡这次定定地等了女丑半天，确定她没有但书了，才真的放下心来…… 金思辰和吴宇森着急忙慌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凡和女丑各占据沙发一角，既不交流，也不吵闹，静静地无视彼此的存在，发自己的呆。 “我是眼花了还是怎么的？”金思辰听吴宇森突然出声，一走神，脚下一绊，差点摔个狗屎吃，还是吴宇森眼疾手快拉住了。 “这两人竟然能和平共处？”吴宇森不可置信地拉着金思辰的胳膊，脚下不停地往湖心赶。 他们得知林凡怒火中烧地来找女丑的时候，心道要遭。直扯着刚赶回特事所，气还没穿匀的金思辰又冲了回来了。 一路紧赶慢赶，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连不晕车的金思辰都感觉要晕车了…… 结果这两人王见王的场面根本不像他们想像的那样，天雷地火，生灵涂炭。 “我就说女丑对林凡的感情不像表面上那样，你不信。”金思辰保持嘴巴微笑的状态轻声对吴宇森嘀咕，见女丑抬头赶忙拿出最好的状态迎了上去。 吴宇森肯定不可能信啊，他可是亲眼见证两人生死之战的。虽说女丑被招安了，但总归是曾经的生死之仇啊，哪儿能那么好化解呢？ 不过看到相安无事的两人，他也不能说真指望两人打起来。只庆幸一切都好，快步向林凡跑去。 第818章 密集特训 金思辰顾虑女丑一个人被留下可能会有情绪，安排他们先走。 吴宇森带着明显比平常沉静许多的林凡往外走。 “哎！”女丑隔着活水出声，喊住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凡。 女丑恶狠狠地威胁。“章鱼人的基因对大脑提升比身体还要多，你要是继续像之前那样摆烂辜负了身体天赋，牵连到我的飞梭，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林凡看着这样的女丑一笑，转身摆了摆手。“知道了娘娘，你就好好呆家里等着吧！” 回程的车上，林凡一直没说话。 她侧着头，看着副驾驶窗外明明灭灭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宇森也没说话，他在想林凡要离开兰星的事。 早上刚知道消息的时候，他乱极了。要怎么办？要不要跟着去？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让他慌不择路。还没理清楚就被安东尼奥告知兰盟干的好事儿，还有林凡不见了的消息。 吴宇森的心不乱了，有条不紊地找起了人，直到女丑洞外的看守人员上报了林凡过去的消息才让他再次紧张起来。 一路忧心忡忡，直到现在，平安了，没事了，才又想起林凡要离开的事…… 就这么罕见地一路无言，一直到特事所，把人送进办公室。 林凡没有跟吴宇森说她在想什么，吴宇森也没问。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追赶，赶上林凡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陡然又加上了距离…… 爱笑的吴宇森笑不出来了。 上面的行动很快，仅仅一天功夫，林凡的调派令到了祝存军手里。 “呐，你看看。”祝存军深知时间紧急，第一时间把林凡喊来。 林凡本以为她会辗转难眠，却没想到竟然很容易睡着了，还睡得很香。 她看着a4纸的调派令，逐字逐句认真读过后感到吃惊。 “让我去800接受特训？” 她吃惊的倒不是去800，而是此刻有兰盟其他势力的登船人员同时在800特训，她在后期要跟这些人交叉训练。 800作为特殊科研机构，密保单位，怎么会让这么多他方势力进入？ “是啊，”祝存军拿出根烟夹在手里没点，“这次涉及你的内容特别多，绝大部分是跟飞船相关的器械，驾驶等等，还有宇宙的相关内容，再加上大部队在800，你去那边也方便集体配合。” 林凡翻到第二页，看到密密麻麻的特训课程表明目后，眼前发黑。“这么多课程，确定是我能学得完的？” 交通工具驾驶，机械修理基础，贴身肉搏术，飞梭驾驶基础，天文基础，快速急救操作，野外求生教学…… 她林凡将近四十年的人生里，所有学习内容，加上漫画，小说，游戏等等各种形式内容的东西裹在一起都没手里这些东西多。更何况这些光看名字都知道是不得了的东西。 “女丑说你能。”祝存军将手里的烟立在桌上磕了磕。“她说章鱼人的脑域开发非常完善，你作为章鱼人基因携带体，又身负大量世界树能量，完全有能力快速学习大量知识。蓝星人大脑开发程度仅不到1%，而你完全可以脱离兰星人层面跃层开发。只要你愿意努力。” 林凡觉得女丑还是恨她的。 什么相信，什么保护飞梭，其实都是为了折磨她吧？ 昨天还是个人的，今天就不是东西了。 祝存军看林凡紧抿着嘴唇，不太高兴的样子，恍惚感觉哪里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但他没时间细想清楚，继续说道。“我抗议了，但上面那些狗像闻到了肉香不撒口，我抗议无效。” “没事，主任。”林凡淡淡地继续翻看她接下来即将学习的课程，“我心里有数。” 祝存军觉得今天的林凡有些陌生，以前的林凡绝不会以这种姿态和语气说出这句话。他想追问的，就听林凡反问。“什么时候去？” “说是立即，”祝存军回道，“调令即刻生效，不过让你收拾行李的时间还是有的。另外，这次特训，金思辰还是作为心理医生过去陪同，吴宇森留守……或者你需要他也去吗？” “不用。”林凡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吴宇森异能学院抽不开身，让他忙自己的，不用担心我。” “好。” “金思辰……算了，”林凡本想说金思辰也不用去，但发现自己又开始多事了。金思辰是在调令上的，她说什么都没有意义，而且这么高强度的特训，她应该，也真的需要金思辰的专业知识的帮忙。 “时间紧，任务重，你比其他人短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飞梭职能也不可能低……我不说激励你的话，只希望你保重身体，一切以平安，健康为重。”祝存军一如既往地慈祥。 心态改变了的林凡觉得温暖之余，的确感到了明显的纵容。 “我知道。”林凡利落地点头，“800有我的行李，我没什么好收的，等下回去拿了800的徽章就直接走吧。” 祝存军愣了一下，应了声好，告诉她走几号门的几号出口。 林凡将调令放回桌上，又特地跟祝存军叮嘱了一些话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祝存军盯着显示器里的特殊出口打开又闭合的提示呆了很久。打火机擦响几次之后，皱眉拨通了金思辰的电话…… 几乎是眨眼功夫，林凡就到了800。从机甲专用起落通道进入后，跟623的熟人打了不少招呼。 623陈列的新机甲又变多了。林凡想到从最早的时候形态单一，一味模仿星辰，到现在的百花齐放，进步真的很大。 而停留却在原地，甚至还倒退的，仿佛真的只有自己。 她熟门熟路地找了辆通勤车开去办公楼，准备找崔岩先报道，却没想到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一个久违的人。 “好久不见啊林凡！”沈北笑吟吟地跟一脸吃惊的林凡打招呼。 “你怎么来了？”林凡在访p的时候受他照顾颇多，对他也很有好感。 “他当然要来，”崔岩板着脸冷冷地插话，“他就是负责你贴身肉搏课的教官。” 林凡吃惊过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沈北是国安队的队长，据说手脚功夫了得。当初两人比试，他也说过自己拳脚不足，让她有机会找师傅再练练。 没想到这一找，最后却让他亲自来教拳脚。 林凡感叹人的缘分果真妙不可言，笑着伸出了右手。 “那就请沈教官多多指教啦！” 第819章 林凡变了 时间如水。 吴宇森再见林凡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他奉命来机场接人。 作为尚未卸任的领路人，吴宇森旁观了林凡的训练日志。那密密麻麻排满的课程让人心惊。 更让人心惊的是，计划之初，就有提案指出林凡的身体是以能量为核心，只要保证足够的摄入，理论上，她是可以不用睡觉的。 可怕的是，这项令人发指的提案被证实可行，而且顺利实行了几个月。他们大力压缩林凡睡眠时间用来换取更多的学习时间…… 而林凡，竟然坚持了下来…… 吴宇森心疼，祝存军担心，如此高强度，甚至可以算得上折磨，甚至虐待的特训生活，会不会让林凡出现严重的心理问题？ 再正常的人也难以承受这么密不透风的重压吧？这也是为什么要让金思辰随行的原因。 然而从金思辰的反馈报告上看，林凡的情绪虽有些小波动，但离设想中的糟糕状况相距甚远…… 金思辰说，林凡变了。现在的她出乎意料的坚韧，她不再是以前的林凡了。 吴宇森笑金思辰不了解林凡。 他知道各种各样的林凡，不管是以前的，现在的，朝气蓬勃的，还是萎靡不振的……怎么样的林凡不是林凡？ 金思辰笑得神秘，也不辩驳，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吴宇森不以为意，只道林凡变强是好事，虽然心疼她的辛苦，但也为她高兴。直到再次亲眼看到她。 林凡的确不一样了。 以前的林凡即便没有表情，嘴角也弯弯的，让人看着就和善。她总是一副轻松闲适的态度，对什么都不无不可的随意，漫不经心，甚至某种程度说得上懒散，像个富贵闲人。 而现在的林凡…… 天生微微上翘的嘴角被她拉直了，面无表情的时候严肃得厉害，那种强烈排斥感产生的距离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她身姿笔挺，行动利落，眼神坚定。像一把经过千锤百炼淬火重生的宝器，即便隐于鞘中也难掩锋芒。 这是一个能力强大的精英，她外溢的强大自信很容易让人产生信服感，即使再低调也难掩风华。 吴宇森突然想到当初曾经在特战队的自己，又想到了宋仁…… 他想过林凡变强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能这么强。 一米七的个子走出三米八的气场，让周围的路人都不敢靠近。 熙来人往的机场里，林凡身边硬是形成一大圈自然真空带，再加上她外形条件好，很难不引人注目。 可她冷着脸，带着生人勿进的冷硬，让想搭讪的人不敢轻易上前，直到一个不怕死的帅哥走了过去…… 林凡一看到吴宇森，嘴角就自然翘了起来，冷硬瞬间融化，以前的林凡又回来了。 吴宇森将林凡从头细看到脚，在她眼下的青影上停留了一会儿，开口道，“辛苦了。” “为人民服务。”林凡笑道。 吴宇森伸手接过她的行李袋，林凡犹豫了一下，松了手。紧接着就被吴宇森抱了满怀。 吴宇森抱得有些紧，林凡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挣开他，就听他的声音在耳后响起。 “欢迎回家。” 林凡心中一暖，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压下鼻底的酸意，咧着嘴回抱住他。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哑，轻柔但愉悦地回道。“嗯，我回来了。” “卧槽！”远处观望的人群里有人低声惊道，“冰山美人只要一个拥抱就能融化……早知道我就上去了，哥的怀抱是宽广的海，炙热的阳……” 旁边的朋友毫不客气地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少扯点儿犊子吧你，人家明显是认识的。你想找死千万别在我面前……” 回特事所的车上，林凡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不停跟吴宇森吐槽这几个月的无语。 “让我开车，开摩托，开坦克就算了，还让我开快艇，开舰艇，还要开飞机……” “学驾驶就完了，还要学修理。我现在直接能开个修理厂，广告上就写‘能修世间万物’，一点儿都不夸张……” “各种枪\/械训练，不但要打的准，还要会拆装……这就罢了，还要懂击发原理，甚至还让我造土方子\/弹和‘嘣~’……” “嘣？”吴宇森突然听到了奇怪的东西，转头表示疑惑。 “就是二脚踢的进化版，我不仅学了小烟花的制作方法，还学了大的，”林凡双手一张，比划了一个大圈，“嘣！” 嗨，不就是……吴宇森懂了，“你直说就完了，难不成还怕不过审？” “你不懂，”林凡往副驾驶上一瘫，身子往下滑，“我这几个月日子啊。学这些实操就罢了，还要学文化知识。” “我高考都没这么努力啊！” 那确实，考大学的知识面哪有这么广。吴宇森在心里默默声援。 “还好，实操只要会基操，知识类也大多只要记住，不求理解，不求延伸发展，要不我真的会谢，”林凡哀叹道，“谢顶的谢。” 学好一项技能哪里是能速成的事，没有长年累月的训练积累要做到高精尖是不可能的。 好在兰盟对林凡的要求是什么都得会，上手就能操作，但并不要求做到多好。 比如开飞机。林凡要掌握各种飞机的驾驶办法，怎么启动，怎么降落，怎么直飞，还有一些应急预案，主打一个能开，会开。 但要让她跟季羽，高飞这样的专业战斗机驾驶员去比技能，她肯定是不能比的。但她能成功起降，会基本瞄准，开火的方法，这就行了。 典型的多而不精，但够用就行。 这些其实都是为未知的太空之行做准备，林凡懂得越多，面对危机困境时的存活率就越大。 正好，她体内的章鱼人基因也的确能被这种极限开发压榨到极致，所以就变成了那样一个可怕的局面。要不是有章鱼人的强大基因托底，打死一百个爱因斯坦也不可能做得到。 林凡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管兰盟打的什么心思，但结果的好处确实会落在她自己身上。 为了自己的小命，她想不想吃都必须都咽下去。也因为懂得，过程虽然疲劳，但心理抗拒几乎没有。 “你是不知道，那些书里还有《母猪的产后护理》。”林凡继续碎碎念，“学人体急救就罢了，起码能用，为什么还有动物医学呢？” 吴宇森转头看了眼，林凡苦着脸，眼神麻木，一副被榨干的模样。“那你学了没？” “……学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怀疑他们想把我打造成一个活的一个百科全书，托章鱼人的福，他们似乎成功了。” 囫囵吞枣般的记忆下，林凡没有太多时间理解，光记住他就要吐了。但同时，也深切体会到了大脑的无极限。 似乎真的像女丑说的那样，只要她努力，就能开发更深，更广的功能…… 吴宇森看她兴致不高，表情又沉寂下来，赶忙引开话题。“听说你跟宋仁约架了？” 林凡果然眼睛一亮，果然提起了精神。 “消息这么灵通？” “也不算灵通，”吴宇森笑，“到现在也不知道谁输谁赢。倒要问问你这个当事人，战果究竟如何？” 林凡舔舔下唇，俏皮地笑道。“你猜。” 第820章 林求败 林凡跟宋仁对打是在一个月前，作为训练的一部分，报告上自然记录了这件事。 但当时两人关起门来单打独斗，出来身上都有伤，也不说输赢，导致很多人好奇结果，但又无从得知。 “我猜啊……”吴宇森目视前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脸上挂着最常见的微笑。“平局吧。” “你怎么猜到的？”林凡吃惊后就感到好奇，“虽说就他输，我赢，不外乎三个结果，但还真没有人猜到过平局呢。” 800里猜结果的人同样不少，李春华他们更是曾经借着食堂偶遇的机会跑到林凡这里问过。虽然林凡没告知结果，但他们的想法都说了出来，要不就是猜宋仁赢，要不就是猜林凡赢。 想起李春华一脸“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心疼，林凡又笑了一下。 “蒙的。”吴宇森笑，没点破她的小心机。 其实不难猜。 林凡和宋仁撇开男女差异产生的力气差来说，实力其实应该相差不大。林凡在力气上敌不过宋仁，虽说她手握冷兵器的时候宋仁也同样不是对手。 只是以非机甲姿态肉搏的话，宋仁又绝不可能下狠手伤林凡的。 非常时机不谈，普通切磋里，要想让让林凡输，非得下狠手，让她没有行动力才行。断手断脚避免不了。 但对林凡下死手？吴宇森笃定宋仁不可能。 哪怕林凡有超强自愈力，过不了几天又会毫发无损。但毕竟切磋而已，本就是关系非常亲近的朋友同事，不可能下那么重的手，更何况林凡还挂着意中人的buff。 当然，林凡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办法。但凡她拿上一个兵器，或者放一放电，宋仁照样扛不住。但林凡也不屑那样做。 宋仁也知道她的想法，所以平局是最合理的结果。 “沈北教了我不少贴身技巧，给我加码不少。”林凡解释道，“宋仁虽然未尽全力，但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轻松，你是不知道沈北，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下手可阴了。我也未尽全力，毕竟有些阴招，不好意思对熟人用。” “想象得出。”吴宇森轻笑。“沈北虽然也在军部待过，但他走的是民间的路子，想法和招式更灵活。” “果然还是你会说话，”林凡给他一个大拇指，“的确，比起军部正统伟光的硬桥硬马，沈北的很多招数都很上不得台面。他平常很少用，但教给我肯定是最合适不过了。所以我跟宋仁如果全力以赴，真的不好说谁赢谁输，但……没那个必要。” “我自然是支持你的。”吴宇森赶紧吹捧起来，“宋仁可不是我们特事所的人，即便他是，我也坚决站在你这边，给你举大旗。” 林凡“咯咯咯”笑了起来。 “比起输赢，我更吃惊你竟然会答应跟他比试。”吴宇森假装不经意地试探。 当初扶光初现，压着星辰打他也是在场的，林凡表现出的抗拒非常明显。 所以后来突然看到报告上说两人打了，吴宇森知道林凡心里的顾忌消失了，放下了心底的担忧，但又感到好奇。 他想知道这其中的转变。 林凡想了想，慢悠悠地回道。“其实也没什么。当初不跟他打是因为那阵子我老想到他躺在床上的样子，感觉下不了手。” “后来，沈北天天练我，把我的暴力因子练出来了，有一阵子，天天想找人打架。” 沈北一看，林凡这么有斗志，是好事啊。 正好要上飞梭的人都在800特训呢，现成的对抗材料……啊不，对象，简直完美。 于是，那一段时间，沈北天天拉着林凡去飞梭在编护卫队里面找人对打。 被选上飞梭护卫队的人也是兰星各势力军部选出的数一数二的好手。 他们自然知道星辰的存在，但不着机甲的林凡在他们看来，就是个普通瘦小的漂亮女人，挑战？ 不仅他方势力的队员哄堂大笑，连h国自己的队员都忍俊不禁。 未必都是嘲笑，但被笑肯定都不是什么好意。 林凡不恼，也不辩解。她那时候正是最想动手的时候，恨不得有人找茬能正大光明地动手呢，直接就上了。 拳头能取代很多语言让人明白道理。 林凡一打一个不吱声，打得过上拳头，打不过，手边的桌椅板凳，什么道具都拿来用。有兵器在手，林凡压根不怵力量上的差距。 于是原本嬉笑的飞梭护卫队笑不出来了。 这女的有点邪性啊！ 各种刁钻的角度都能被她用起来，明明手还没到却让人感觉这儿麻，那儿麻。一旦手持利器，那更是不得了，打得人掷地有声，没有人能好好地在她手下站着。 平日里矛盾不少的护卫队此刻突然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也不管什么谦让女士，什么爱护弱小之类冠冕堂皇的屁话了。 结果不管怎么反抗，最后仍逃不脱躺倒一地的命运，“哎哟哎哟”直叫唤。 再后来，当他们知道林凡是谁的时候，原本应该产生质疑，不服或其他的不和谐声音一点儿都没出现。 林凡把他们打服了。哪怕有些人未必完全服林凡这个人，但对她的实力无法否定。更何况她还是星辰。 无意中给飞梭各方势力一把下马威，将浮躁人心镇压下去是林凡没想到的。而对林凡实力的认可，也让本就复杂的飞梭人员结构和日常运行省去了很多麻烦，当然这是后话。 沈北在林凡“切磋”的过程中不断指点，林凡反思复盘调整后再找这些人继续“切磋”。 次数多了，护卫队的人怕了，看到林凡就躲。 他们借住的飞行基地知道了，深表好奇，也纷纷过来“讨打”，再后来，800预备队也知道了。 此后，这一片秘密基地上没有一个护卫人员没挨过林凡的揍，除了宋仁。 “我也不是刻意避他，他那阵子在搞扶光特训，也是巧了，反正一直没遇上。李春华都被我轮过好多回了。”林凡笑道，“后来嘛，总算遇上了。他们就怂恿我跟宋仁对打。” “那时候我正有种天下无敌的饱胀感，还有点儿想独孤求败。”说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吴宇森特地瞥了自己一眼，林凡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时间过去那么久，宋仁也变强了，他病弱的印象渐渐也淡了，于是就打咯。” “所以时间是最好的东西。伤也好，痛也好，不愿也好，变强，变弱……所有的一切都在时光中变迁。”林凡看着自己的脚尖感叹，“所以没必要忐忑，做自己当下想做的就好。” 车里突然安静下来。 吴宇森不确定刚才那句话是不是在点自己，犹豫了很久，手指用力握紧方向盘，还是张了嘴。 “我没有申请上飞梭。” 第821章 强行干预 林凡自然知道吴宇森不上飞梭。 尽管她因为学习过于饱和，导致对文字这种东西产生了暂时性生理排斥，以致于正式人员名单送到手里时，看都没看一眼。 但却也知道上船人员，无论男女老幼什么岗位，他们的体能特训和飞梭操控相关学习全都集中安排在了800，只不过其中强度因人而异。 这几个月下来，林凡对那些穿着明显区别于800的人群虽然做不到各个认识，但大体上也混了个眼熟。 这其中，自然没有吴宇森。 如果吴宇森在飞梭出行人员名单里，他们不可能一次都遇不到，上面也没有让吴宇森特意避开她训练的必要。 林凡早就知道吴宇森不会跟她一起离开了，心情复杂自不必说，但通过几个月时间，已经能很好地接受分离这个事实。 吴宇森在林凡心里，是有特殊地位的。 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几乎是以拯救者的姿态硬是把林凡拉出了深渊，后面又无微不至地关怀陪伴…… 在林凡心里，最信赖，最亲近的非吴宇森莫属。 所以当她因为突如其来的调令而感到惶恐不安时，心底第一时间想依靠的，也是吴宇森。 如果吴宇森跟她一起，也许会她安心许多吧。她想。 但几乎是立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念头。 那么好的吴宇森，没有道理陪她奔赴这趟危险的旅程。 这种什么都不确定只凭孤勇赌个万一的冒险，林凡并不能乐观看待，甚至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跟送死没什么差别。 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拉上自己的至亲好友，在这种什么都不确定，满满全是未知的探索里…… 去宇宙探索不像在兰星，如果结果不好，即便伤亡惨烈，起码还在兰星上，还有法可想，运气好的话，也能有路可退。 茫茫星际，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一旦遇险，就真的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吴宇森有幸福的家庭，有刚刚掌握，势头大好的异能……兰星才是会让他未来精彩纷呈的主场。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怯懦，作为一个附属被送上飞梭，漫无目的地漂泊。 林凡眼里的吴宇森是强而有力又温柔亲和的特事所金牌特勤，他应该快乐逍遥地在兰星大地上施展自己的无所不能，而不是捆绑在自己身边消耗他身上的光。 尽管以吴宇森的能力，就算上了飞梭，探索星际的过程中，也必然不会泯于众人……但不一样的。 吴宇森留在兰星继续增长异能，比起他在未知宇宙中，跟着他们像个瞎子一样胡乱摸索，归程不定，生死未知明显要好得多。 林凡了解迫不得已的无奈。她选不了，但希望自己的朋友不会被强制。 她知道当下自己的需求会被最大限度的纵容，又怕有人胡乱迎合，把跟她亲近的人都调上飞梭去陪她…… 别怀疑，就兰盟那群猪脑子绝对得干得出！ 恶，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源头和结果都是她。 林凡不愿意做这个孽，她希望所有对她好的朋友们都安全幸福，在蓝星善始善终。 所以在离开特事所去800特训之前，趁自己的调令刚下来没多久，很多人员调配还没来得及正式生效的时候，特地跟祝存军交代。 她不想吴宇森这些跟自己亲近的朋友们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被加入名单，执行形式大于意义，反而会让她持续愧疚的陪伴任务。 不让吴宇森上飞梭这件事，是她从最开始就触手干预了的，不仅知道，并且还乐见其成。 幸福美好的生活下，没有人愿意背井离乡。不管怎么样的离别都不会比在熟悉安全的地方好端端的活着重要。更何况，吴宇森还有即将腾飞的未来…… 林凡从没想过离别来得如此突然，深知来不及再做什么回馈这些一直包容自己，源源不断给予温情的好友们。只能将这次，不让他们人生轨道偏移的强硬干扰，作为脚踩同一片土地，最后一次力所能及的礼物…… 只要他们在兰星安好，自己漂泊在外的心就会安定…… “你可千万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她看吴树森面上露出的愧色，笑着轻拍了他的肩膀两下，“不申请才是智者的选择，特事所需要你，兰星需要你。反倒是我如果在名单上看到你的话，那有负担的就是我了。” 吴宇森看林凡笑得真诚，眼神温和又坚定，并没有故作掩饰的假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知道林凡要离开兰星时脑子也很乱。 去？不去？向来果决的他一时间也难以抉择。 后来安东尼奥来找人，他又赶着去女丑那接人，路上心急火燎地顾不上想这些。等人接回来了，又一路沉默…… 吴宇森花了一晚上时间也没完全确定到底要怎么选。 想到事情紧急，调令可能已经下到祝存军手里了，也许自己已经在调派名单之列，根本无需庸人自扰。又或者……再问问祝存军，飞梭里有没有适合他的职位。 祝存军神色复杂地听他说完，眼神飘向显示器里刚收到的邮件。 林凡预料的没错。 为了她，吴宇森，王峰峰，甚至赵贺等她熟悉的朋友赫然都在最新的人事调整名单上。如果不是宋仁，李春华这些特殊人才无可取代，他们也会在名单上。 这些调令是跟林凡的特训令一起到的，只是因为要单独告知到各人，祝存军没跟她说而已。 林凡走后，祝存军打了金思辰的电话聊了很久。 挂断后就按她的意愿，提交了剔除人员名单的申请。几乎是立即，申请就被批复成功了，吴宇森等人全部撤出名单。 刚松了口气，吴宇森来了…… 林凡一心为吴宇森着想，吴宇森也为林凡担忧，祝存军觉得这两人也算得上是另一种双向奔赴了，只是啊…… 祝存军直接了当地告诉吴宇森他不在调派之列，又以特事所最高领导的身份分析了他的职业前景。 在兰星，有更熟悉的环境，更得心应手的工作方式，他的异能还能继续深造，释放出更大的能量。他的人生价值和体现会在兰星最大化。 而上了飞梭，陪在林凡身边，他的异能学习会中断，威力不值一提。熟悉的环境优势也不再，比起独立执行任务的优秀单兵，在水平普遍较高的飞梭里，他更可能变成林凡身边一个特殊的附属…… 孰优孰劣，高下立现。 第822章 他的喜欢配不上那么好的她 吴宇森想跟林凡上飞梭的想法本就不是那么的坚定。 祝存军说的，他自己都想过。可当把林凡放在天平的另一端，原本清晰明了的选择还是让他彷徨了。 去，自己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是处，只能看着林凡犯险，什么都帮不上的普通人。 不去，异能会变增长，自己会变强，也许有一天，真的能达到跟林凡并肩的高度。可让他想变强的那个人离开了…… 他知道上了飞梭自己也还是兰星上那个只能仰望林凡的普通人，本质并不会有什么改变。而且还因为星际风险更大，他能做的更少，也许，只剩陪伴…… 就像他之前不陪在林凡身边而选择去异能学院提升自己是一样的。 选择本身并没有变化，变化的是林凡去的地方更远，更触不可及，这才让他又辗转犹豫，难以轻易选择放手。 也许这一别，就是永久…… 他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心里早已有了偏向，只是想再让人再说服一遍。仿佛说多了，自己的选择就是众望所归的迫不得已，不会那么难受。 可当他点头承诺会留在兰星时，仿佛听到珍而重之藏在心底，将感情的幼芽封藏在内的水晶盒碎裂的声音…… 祝存军见他惆怅，叹着气告诉他林凡已经实施完成的干扰手段，无论他做什么抉择都不会改变的结果。 之所以最后才告诉他，是不想让既定结果影响他对事情本身的判断。 吴宇森倏然瞪大了眼，紧接着又笑起来。他低头快速走出祝存军的办公室，不想模糊的双眼被人看到。 还好没说。他苦笑着心说。 还好没让林凡知道，要不她肯定要伤心了。 自己喜欢，配不上这么好的她…… 吴宇森觉得自己像个渣男，就这么抛弃了这份尚未宣之于口的感情。 哪怕喊着要保护林凡，与她齐头并进的种种口号，但归根结底，最终会受益的对象却只有他自己。 他自私地选择了自己啊……每每想起更是难以停止对自己的谴责。 如今林凡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让他不要在意……吴宇森更难受了，可为了不让林凡担心，硬是挂起笑脸。 那笑假得林凡一眼就看穿了，她没继续揭穿，也没继续劝，反而说起了其他话题。“飞梭昨天已经被我开到800去了，你知道最后是怎么弄出来的嘛？” 吴宇森看着她一脸“你快问我”的急切表情，发自真心地笑了，“不知道，怎么弄出来的？” 飞梭在地下很深的位置，上面覆盖着重重岩层，下面又是岩浆，怎么让飞梭完好无损的出来，既不会让岩浆倒灌，又不会过于劳师动众……一群地质工程学家伤透了脑筋。 无法，只得去问女丑。没想到，处理方式却是出乎意料地简单，但也同样出人意料的大胆，一般人轻易不敢尝试。 “那飞梭下面不是有岩浆吗？”林凡双手一叉，得意地笑道，“我进去顺着岩浆从海底开出来的。” 飞梭一直坐落在岩浆上方，吸收高温热能作为储备能量，却没人想过飞梭能抗得住岩浆的高温，潜入岩浆里跟潜水似的。 谁都没试过，谁敢尝试？ 隔了几千年重启飞梭的人选，自然又落到了林凡头上。 女丑选她是因为嫌弃其他兰星人，兰盟选她是因为星辰的高强物抗。万一女丑说错了，林凡起码还能从岩浆中脱身，换其他人，那就真要灰飞烟灭了。 “是吗？”吴宇森早就知道情况，但还是配合地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那场面可壮观了吧？” “那是！”林凡得意极了，“我刚开始还有些担心，但真正进去之后，高温竟然真的能全部阻隔在外，飞梭连个擦痕都没留……” 她说着摇摇头，靠回椅背上，“所以说，高科技啊，的确是……” 她边说边啧嘴，对高科技产物发自内心地赞叹，同时也开始期盼，自己出去后，能找到类似的物资，或者更高的科技产物来提高兰星的发展水平。 “飞梭现在停哪儿了？800吗？”吴宇森问。 “嗯，先停800了，船员们要上去适应实操，等过几天再由他们开到发射中心等升空仪式。”林凡回道。“安东尼奥一直吵吵要跟着一起，在800又叫又闹的，你是没看到那样。这次我把飞梭开出来他也死活要跟着，被宋仁按下了。” 林凡想到安东尼奥那活猴就忍不住想笑。 刚认识的时候觉得是个平易近人的帅哥，认识久了就发现那是个泼猴。不是说他人不好，就是感觉那性格吧，过于野生。 连他们p国的奥维都控制不了。每次林凡看到他出现在安东尼奥的视频里时，连基本的风度都维持不了了，一直在吼…… 虽然鸡飞狗跳，但不得不说，是林凡苦逼学涯里难得的调剂。 “他呀……”吴宇森想到这个家伙也不得不叹气，“自你走之后，就再也不专心向学了，老师都手把手教他写字了，就是学不会……我怀疑他是故意的，正想找他谈谈呢，他就说不学了，没这个天分，要去找你。当即窜天而起，拦都拦不住……” 安东尼奥不笨，不仅不笨，很多时候算得上聪明。他只是懒得花心思，散漫惯了。 特事所拖延他的手段他未必没有发现，只不过反正闲来无事，正好对h语也感兴趣，想深入学习，跟林凡好好交流呢，所以当然不会排斥。 慢慢学嘛，他有的是时间。 但知道林凡要上飞梭上太空之后，他就坐不住了。什么h文，什么异能，通通靠边站吧，他要跟林凡一起去探索星空！ 他是生物甲，普通人哪儿拦得住他去800？ 但p国怎么可能允许安东尼奥跟林凡走？ 开玩笑！机甲阿波罗可是他们现在的底气，相当于h国古代说的镇国神兽！ 想当初，他们p国可是已经开始着手开发星网，准备征服太空了，结果那么领先的优势就被那些该死的格罗打破了。霸主之位就这么跌下神坛。 导致他们现在不得不依赖于阿波罗的震慑力和其他方面攒起来的余威顶住h国，为自己争取话语权。 之前h国只有星辰也就罢了，实力强不强的先不说，女机甲人总归还能动些小心思。 结果后面又多了个扶光！ 那扶光还是多次在对p比赛中获胜，被他们使计废掉，却舍得一身剐也拉着所有人下马的前兵王。 这人油盐不进，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废掉虽然可惜却也是无奈之举。 谁也没想到，那人竟然还能为h国效力，而且还因祸得福，摇身一变，成为兰盟上层眼红的扶光！ 奥维懊恨，奥维咬牙，奥维想哭。 上帝啊，你到底在哪儿呀？！ 势力的严重倾斜让p方如鲠在喉。 林凡被强行派遣一事虽然使兰星整体实力下降，但不得不说，让他们狠狠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终于又是一比一的局面了。当然，如果那个人是扶光就更好了。 终于……一切美好未来可期！ 什么？！安东尼奥想跟着林凡去探索星际？ 哦，不不不，亲爱的安东尼奥，你可是太阳神，我们p国需要你的守护！ 你想探索星际？可以可以！安东尼奥我亲爱的兄弟，等兰星局势稳当，你想去哪里都可以。稍微有点儿耐心，不会很久的。 你不愿意等？嘿，安东尼奥，你好好想想是谁让养育你长大……我说的是p国，你是不是应该为祖国想想？格局放大一点！ 哦~该死的安东尼奥，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听话？！ 第823章 赵贺的作品 说是登船前的休息，林凡也没完全闲着。 睡了昏天黑地的一觉之后，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祝存军报道述职，没耽误多少时间出来，又跟着吴宇森去找赵贺。 赵贺已经是高三生了，自从夏天被点醒后，学习态度端正极了。不说有多废寝忘食吧，起码回归正常水准，没有辜负这么多年努力的自己，考个理想的大学不是问题。 繁忙的高中课业让他使他近来已经很少去家和学校以外的地方了。但林凡回来了，而且一个礼拜后就会离开，赵贺于公于私都必须过来见她一面。 他的最后一张空白卡是特意留给星辰的——一张完整的星辰卡。 林凡看到浸泡在学海中的莘莘学子仿佛找到了同病相连的战友，恨不得给赵贺一个大大拥抱的拥抱。 赵贺看到林凡开心地站起来，随即又想到近在眼前的离别，眉眼耷拉下来，像个小狗狗。 “嘿，我有这么让人不开心吗？”林凡笑着伸长手，撸了撸小伙子的头发。 “不是……”赵贺欲言又止。 “来来来，我早就想看看了，你的卡里又收了哪些厉害的新家伙？”林凡笑着拍拍赵贺的胳膊，岔开话题。 赵贺连忙掏出兜里的卡片，扇形展开递过来。“新的有几个，其中分量最重的就是扶光和阿波罗了。” 安东尼奥被奥维骂过之后终于安稳了，像是认清了自己的责任，再也不闹腾着要跟着上飞梭了，但还是赖在800不走。 奥维一想，这机会好啊，去不去星际也不妨碍提升实力嘛。 他打着提升兰星整体实力的幌子，给h方施压，让安东尼奥留在800跟林凡他们一起接受训练。 安东尼奥作为最野生的生物甲，但几乎没接受过正统训练，正好借着这个氛围，让他跟两个机甲一起提升。安东尼奥强大，不也是兰星的强大吗？ h方自然不愿意。最后一番扯皮来扯皮去，还是达成了交换条件——安东尼奥在800接受无差别训练，作为交换，特事所要给阿波罗制一张卡。 安东尼奥呢，原本h方还担心他学到的东西过多，结果他东晃晃，西晃晃。既不像浮光那样刻苦训练，也不跟像林凡那样高密度汲取知识。 就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快就让h方放下了戒心，不再过渡关注。 赵贺手里的阿波罗卡就是这么来的。扶光也在去女丑洞摄取世界树能量之后，专程来特使所让赵贺写了一次。 除了这些，林凡还看到了一张卡片上，只有几条浅绿色线细头发丝一样随意扭曲的抽象图案。 “这是什么？”她问。 “我原本想把世界树写进来的，”赵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结果差点把自己抽干，就写了这一丝半缕。” 也不知道该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艺高人胆大。世界树能量有多巨大？撑起整个兰星外结界还源源不断地往内输送灵气。 这样的庞然大物，赵贺竟然想写进卡里？还好人全须全尾的没出什么事。 一叠卡片也不算厚，林凡数了下，“只剩一张空卡了？” 赵贺自己买了二十张。后来她跟吴宇森又帮他买了二十张。手里写入图案的已经有十九张了。 “是啊。”赵贺笑着从另一个兜里掏出空白卡片，“这是留给星辰留的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进杂货店再买一盒。” 孙茉的杂货店，可遇不可求。 “不急，”吴宇森安慰道，“你的需求已经报上去了，只要进到杂货店的同事都会帮你留意的。” 闲叙少许，赵贺开始认真工作。 这一次制卡虽然仍然感受到抽离感，但完成后林凡状态还好，只是稍显疲惫，反倒是赵贺，脸白得跟空虚公子似的。 星辰的强大同样也远超赵贺当前的能力。 林凡看他这样，要送人回去休息。赵贺硬撑着不愿意，说一定要跟林凡吃完饭再走。 两人无法，只得提前去吃饭。在食堂“偶遇”王峰峰，直接加入聚餐。 再后来，薛平，陈姐……几乎所有跟林凡打过交道的人，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都来了，连食堂大师傅都不做饭了。 林凡想了想，给米姣打了电话，吴宇森见状，把祝存军也摇来了…… 特使所食堂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仿佛变成一个大联欢。 林凡在这么多热情洋溢的笑脸中开心极了，仿佛又尝到了久违的味道。她跟着大家笑啊，跳啊，跟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起举杯欢呼…… 一顿团圆饭，不管让肚皮还是心灵都充满饱涨感。林凡坐在车上，一路抚摸着平坦的肚子，感觉光靠这段她就可以撑很久了。 “现在去哪儿？”吴宇森送完赵贺后问。 林凡有些茫然，去哪里呢？ 按说，这时候应该多看看兰星的风光或者人文，用做以后回忆。 但是林凡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美好的地方太多，来不及看。 “要不去你家吧。”她突然提议道。 “我家？”吴宇森差点没反应过来。 “嗯，”林凡笑着点头，“我想去看看吴爸吴妈，再感受一下那种家庭温馨。” 吴宇森看她一眼，一脚油门踩到高铁站。 于是，傍晚时分，林凡站在吴宇森家楼下，脚步踌躇。 这么突然来吴宇森家吃饭，是不是不太好？会不会太麻烦吴爸吴妈？会不会给吴宇森造成不必要的困扰？ “来都来了。”吴宇森看出她的退却，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稍稍用力把人拽进楼里。 也是，来都来了，现在矫情什么呀。 林凡释然一笑，跟着吴宇森上楼，看他敲响了熟悉的大门。 吴爸吴妈突然接到儿子电话说晚上带同事回来吃饭，时间赶，任务重，两老边忙边埋怨儿子。等门一开，看到儿子身后的妙龄女孩儿，就什么埋怨都没有了。 吴妈一把推开站在前面碍事的人，快速打量林凡一眼，热情地握住林凡的手。“哎呀呀，这是哪里来的娇客，赶紧进来。” 林凡笑眯眯地叫了人，顺着吴妈的力道进了屋。 她想起上次，也是吴妈带她进屋，除了大小，简直一模一样。 吴爸也笑呵呵地跟着两人转身，压根不理会还在门外的亲儿子。 没人招呼的吴宇森认命地进屋带门，那三人已经在沙发上聊开了。 对于吴妈的询问，林凡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于跟吴宇森的关系，她回是朋友，同事。 只是吴妈和吴爸明显想歪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我懂，但不揭穿你们”的表情。 林凡抬眼看向正在往沙发走来的吴宇森表示歉意，结果两老更激动了，问话一句接一句…… 最后还是吴宇森阻拦，”好了，我们可是回来吃晚饭的。你们这么问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啊？“ “哦，对对对！”两老赶忙起身，“先吃饭，先吃饭。” 说罢一人瞪了吴宇森一眼才快步去厨房。 林凡倒在沙发上咯咯笑。 吴宇森走过去，蹲在她面前问，“开心了？” “嗯。”林凡拉过一个抱枕拥在怀里，眉眼弯弯地回他。“开心，很开心。” 第824章 全应东的礼物 吃完饭，吴家两老顾不上收拾饭桌，又拉着林凡到沙发上闲聊，气氛温馨而美好。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她是林小乖的时候。 她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但灰姑娘的舞会，钟声总会敲响。 九点一过，林凡就提出了告辞。 以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适合留宿。即便她想重温旧梦，也不能太坑吴宇森。 光今天这出，都不知道他要跟吴爸吴妈解释多久呢。 林凡一直很怕麻烦人，但走之前小小任性一下，给吴宇森挖了个不大不小的坑，又觉得很爽快。 好朋友之间有时候的确不用顾虑那么多，她这样也算是个损友了吧？ 吴宇森看她瞥向自己古灵精怪地笑，也跟着笑。 两人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步行到小区外等车。 “现在想去哪儿？”吴宇森问。 “……”林凡想了想，“不知道。” “……不准备回老家？” “……”林凡不笑了，垂着眼看脚下平整的路面，“我不知道怎么跟他们说。要离开的事，还有星辰的事。” “……但总归要告别的。”吴宇森看了眼她低垂的侧脸，柔声道。 “嗯，所以我选在仪式前一天再让他们知道。”林凡转头冲他一笑，“到时候，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选择，他们的难过也会来得迟一些。” 吴宇森笑着调侃。“我还以为你已经不再逃避了。” “这个嘛……”林凡也笑，“我的确是改了很多，只是对于我爸妈……起码我现在遇事果决，能快速清楚地下决断，不再像以前那么矫情了好吧。” 吴宇森笑着连声道是。 “以后嘛……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让我需要逃避吧？”林凡慢悠悠又补了一句，语调中的落寞难以掩饰。 踏出兰星的那一刻，陌生的人，未知的事，的确不会再有让她左右为难的深厚情感，自然也不需要逃避了。 吴宇森张嘴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好，出租车到了，林凡拉开车门直接钻了进去。“来来来，赶快，你老家还有什么好玩的，赶快带我见识见识。” 吴宇森看她一脸期待的表情，不再提会破坏情绪的话，扬起笑脸钻进车。“我们这儿可玩的地方还不少呢，你小的时候没看到，这回就带你好好领略一下……” 漫无目的地玩了两天，林凡又去了祝存军办公室报备。两人没有说太多，心照不宣地走完流程之后，回自己办公室拎起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袋，出门就看到吴宇森。 他从敞开的大门看了眼里面，好像什么都没变，东西也几乎都在原位。 “东西带够了吗？”他看着林凡手里的麻袋。 看起来不小，但空落落的，属于林凡的东西顶多只能装下三分之一。 “没带什么，以前穿过用过的大多留下了，怕后面看到会想。”林凡淡淡一笑，“就带了些还没机会穿，没什么回忆的衣物，还有些证件。” “先说好啊，我的办公室可要给我留着，我还要回来的。”林凡故作夸张地说。 “嗯，等你回来。”吴宇森笑得温柔。“走吧，送你去发射基地。我这个领路人也终于可以卸任了。” 林凡由他接过袋子，“那你也算减负了。” 回头，又深深看了一眼办公室，关上了门。 两人没走出多远，被全应东喊住了。 “还好赶得及！”他喘着粗气，连胡子都透露出庆幸。 “有事找我？”林凡问。 上次聚会全应东没出现，林凡虽然有些遗憾，但也知道他们炼器组自从灵气增加之后就忙的厉害，时间被压榨到了极致。睡觉的时间都未必有，也许并没有关注到她即将离开的事。 全应东喘匀了气，才走到她面前。“我听说前两天你们大联欢啊，我没来得及参加，能不能现在，跟我坐一坐，喝一杯。” “好。”林凡自然不无不可。 她的时间很充裕，跟全应东小聚，正好也填补了心中的遗憾。 三人转战食堂，点了些饮料小吃坐下。 食堂里有不少人，但这一次，都没有上前打扰，离得远远的，默契地将空间留给他们。 三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将桌上的东西消耗一空之后，全应东掏出一个盒子。“送你。” 林凡惊讶地接过来，“你还给我准备了礼物？不会刚才我不同意跟你喝一杯，就不给我了吧？” 她故意调侃，笑得恣意，一点儿难过不舍的情绪都没有表露。 全应东松了口气。“那当然不可能，我就是私心想跟你再相处一段时间。” 吴宇森利落地桌面垃圾收拾干净，林凡慢慢打开盒子。 “这些东西是我们组能拿出手的最高作品了，从知道……刚刚炼制完成，怕不成功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也怕赶不及……还好。”全应东咧嘴一笑，“幸运之神还是眷顾我们的。” 盒子里有四个跟她手腕上细线手镯类似的环形圈，还有几个小圈圈，几个花型漂亮的耳钉，还有戒指。作为小饰品，都是非常精致漂亮的存在。 林凡知道这些自然不可能是普通东西，但看着这些精致美好的小物品，心里满是感动。 炼器组的人向来注重实用大于美观。从她接触过的几个法器宝器就知道，不能说丑，但也算不上好看，中规中矩吧。 这一次竟然会特意注意到宝器的外形……虽说功能最重要，但漂亮的东西谁不会更喜欢呢？ “谢谢。”林凡诚挚出声。她除了道谢，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不用不用，”全应东摆手，“你把手上的镯子拿下来，我跟其他这些炼化到一起，成一个套镯。” 林凡放下盒子，毫不犹豫地把钱老那根细镯撸了下来。 全应东接过镯子，又从盒子里拿出另几个圈放在一起，再将那些未封口的小圈圈扣到几个镯子上。指尖冒出绿豆大的蓝色火苗，对着断口处灼烧，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小圈就成了闭环，根本看不出接口痕迹。 “这几个镯子，绞花的是储物空间，光面的是主任的金钟罩，主被动都可触发，扁长那根里面封了大师兄的剑意，有小水珠状凸起的那根是米老师封进去的高等治愈。” “虽说你自身治愈力强，但与洞口重大伤害还是要时间，米老师这个触发之后能秒速恢复，不仅对自己，也能对别人施展。” “这几个小圈圈，是所里各元素同事们的倾力一击，虽然比不上大佬，你也未必能用上，但多少都是他们的心意，紧急时刻手段多多益善嘛。” “小圈圈上我们做了不同纹样，你细看能看得出水，火，木，土，金的图案，小的绞花圈里是灵异部的净灵咒，小铃铛是镇魂铃……” 全应东介绍得细致周到，林凡听了又想哭了。 这样的深情厚谊，怎么能辜负？怎么能舍下？ 第3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哟，宝子们，一个月又过去了，转眼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这个月竟然有310块耶！ 我还以为又是一百多，真是有些惊喜。 其中订阅部分就有299。应该是又多了新宝子入坑。开心，哈哈。 3月份有两个大重要节点。 一个是全文突破200万字，又有了一次推荐机会。 另一个就是情节上已经出了星际。 当然，还没有发出来，是存稿写到了。开启了星际篇章，终于可以换风格写了，我自己也大大喘了口气。 新篇章我会加快节奏，以往让大家觉得烦的感情部分就不再赘述了。基本以探险为主。+ 战记正式开始。 从结构上来看，前面这些可以算是前传吧。呃……有点惭愧，这么扑街的文还好意思说前传，哈哈哈。 第一个星球的故事是之前宝子给我提的，说想看的内容。本来想开短篇的，但是也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动笔，干脆就放在这里了。也不知道那位宝子还有没有在看，会不会满意。 新篇章，也遇到一些问题。情节选择方面。到底是要更深刻的内核，还是凸显主角。我犹豫不定。要不都试试？一切皆有可能嘛，哈哈。 上个月有个新宝子给我提了不少宝贵意见，感谢。 正是有你们的鼓励和鞭策，我才能在缓慢的进步中坚持到今天。希望以后我能越来越好，大家也能看得开心。 好了，话不多说，照例是感谢名单部分。 感谢一口一汤圆欧耶的打赏，老朋友了，来，啵一个。 投月票的也有不少新宝子哟。感谢： 平静无波淡如水 铭言 cxl1987 风灵儿 静湖望月 书友 书友 书友 流浪玫瑰 沐曦宁 书友 三叶虫01 阅梦兮 野草 315 书友 夏梨殿下 一堂书香 都是可爱的宝子，么么哒。 当然还有每天辛苦为我投推荐的各位宝子： 柠檬均 邮差301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静湖望月 一口一汤圆欧耶 书友 书友 月影殇殇 书友 胖丫 书海深鱼潜水中 笑哭深睡 三叶虫01 感谢大家，?(′???`)比心。 新征程开始了，希望大家喜欢。爱你们哟。 陈晓堃 2024年4月4日午 第825章 他是骗子吧 林妈开门看到吴宇森的时候愣了一下。探头往外看了看，没看到自己家姑娘。 “小吴啊，你怎么来了……我家林凡没回来吗？”她招呼着把人让进来，又往外看了看，的确没什么动静才关门。 林爸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乐颠颠地拿出好茶待客。 “叔叔阿姨别忙活了，”吴宇森看着两位老人什么都不知道的笑容心里发苦。“林凡因为正在执行重要任务脱不开身，所以委托我来带二位去看她。” “她工作出成果了？”林爸一听高兴极了，直接坐到吴宇森身边询问。连林妈也一脸期待地等着听。 “嗯，出成果了，上面要给林凡授勋，她希望这么重大的场合，你们二老能在场，跟她一起分享喜悦。”吴宇森不露声色道。 授勋是真的要授勋，在这一批人走之前，要集体授勋。但让林爸林妈去，却不仅仅是分享喜悦的。 “哎呀！”林爸激动地一拍大腿，“不愧是我家姑娘，就是这么厉害。” 林妈见林爸高兴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授勋啊？” “就是国\/家为了表彰个人杰出贡献或者功绩，在公开典礼中授予勋章。”吴宇森解释道。 林爸确定自己没听错，搓着双手站起身来回踱步，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庆祝，拿出柜子里珍藏的好酒开了瓶。“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得好好庆祝一下！” 林妈被这突如其来的大礼花砸蒙了，也顾不上拦林爸，“我家小凡能拿国\/家勋章？她有这么厉害？” “怎么就不能了？”林爸下意识反驳。 “她一学艺术设计的，能做什么贡献到需要国家表彰的？”林妈不解。 林爸想想，好像也对。也没听人家说画图的能厉害到授勋的地步啊，手里的酒顿时不香了。“小吴啊……” “林凡进我们单位之后不是在新科技研发部当部长吗？没有再继续从事以前的工作内容，搞的是航空航天相关的新科技开发。并且的确做出了巨大的，难以磨灭的贡献，所以上面才决定授予她这个荣耀。”吴宇森说解释道。 两老听完缓慢地点头，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一个画画的，怎么就能去搞航天科技了？”林妈还是没能明白。 林爸也懵着呢。虽然他对自己姑娘无脑吹，但这个事情的确有点离谱。 林凡从小也没这方面天份，高中选的都是文科，大学学的是艺术，工作十年的内容概括下来也就是画图。怎么病了几年再去工作，就跑去研究航天科技了？ 这是病变了？突然就开窍了？什么都不用学，几年把人家研究几十年的科学家顶没了？ 两口子唯一能将高科技跟自己姑娘联想到一起的，也就是外形设计。可再怎么牛气，也不可能盖过其他资深科学家上升到国\/家嘉奖的地步吧？ 两口子越想越不靠谱，再想想林凡自己没回来……这个小吴，怕不是个骗子吧？ “这个……我们还是打个电话给小凡问问？”吴爸到处找手机。 吴宇森哪儿能看不出两人脸上的质疑，笑着拿出林凡提前录好的视频，“叔叔，林凡现在保密政策里，接不了你们的电话。等晚一点我们过去，你们自然就能见到了。” “哦，啊……”林爸刚刷视频看到ai换脸的新闻，有些手足无措地搓了搓身上的毛衣。 “你们在研究什么项目啊？我们听说过吗？”林妈一看林爸不顶用，自己上了。 “不好意思，阿姨，这些目前都处于特级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吴宇森笑眯眯地回答。 林妈给了林爸一个眼色，确定了，是骗子。 林爸还在犹豫，小吴可是林凡的朋友，过年还来家里待了好几天的，不太像骗子啊。再说他图什么呢？万一误会就不好了。 林妈恨林爸窝囊，这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但又畏惧吴宇森一个壮年男人，不敢露声色于表面，只是眼睛抽筋似直瞪林爸。 吴宇森暗中观察了一会儿，等两人思想斗争做的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 “我知道这个事吧，有点儿突然，还有点儿匪夷所思，听起来特别不靠谱。为了让叔叔阿姨相信我说的话真实可靠，特地请了贵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来帮我证明，他们现在就在楼下。” 林爸林妈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楼下停了一辆警车。 两老头探在外面，盯着车顶上的红蓝灯看了半天，也没缩回去。 “哎，警车会不会有造假的？”林妈侧着脸地方吴宇森跟过来，小声问道。 “……不能吧，”林爸犹豫，“现在坏人敢这么大张旗鼓？” “坏人可比咱普通老百姓要精明多了！”林妈笃定地说。 “……可我也没仔细看过警车，谁知道它是真是假啊？”林爸后悔。 早知道有今天，他一早把警车研究个底朝天啊。 “那现在怎么办？”林妈把问题抛给林爸。 林爸还没来得及想到答案，门又响了。 老两口特别希望来一个邻居或者好友，结果门一开，站着两警察。 “您好，我是高城北区派出所所长，这是我的证件。”来人大肚便便，笑容亲和地递出自己的证件。 林爸愣愣地接过，盯着看了许久。 “怎么样？”林妈挨在他身边小声问。 “我也没见过警官证啊……”林爸挫败回道。 正常人，谁能轻易见到这玩意儿？ “……”林妈瞪了林爸一眼。 前有“狼”后有“虎”，他们要怎么办？ “二位要是对我的身份存疑，可以上网搜嘛。”胖所长完全不介意被人质疑，笑呵呵地建议道，“现在z务公开，信息透明，您二位在z务网或者公a系统官网上，肯定能找到我的资料。” 林爸林妈一听，双双拿出手机出来，但又发现不会查。 可要把手机给吴宇森或者胖所长他们，又感觉是不是会被动手脚，不可信。 “要不这样吧，您二位跟我们去派出所一趟，就能核实了。” 胖所长本来是帮吴宇森证明他的话可信，现在却要先证明自己的身份。 还是吴宇森看出了两老的忌惮，说自己跟警官们先去派出所，等两老穿两件衣服再自行打车去派出所…… 想到第一次跟林凡见面时的场景，他忍俊不禁。 遗传这东西真是神奇…… 第826章 爸妈来了 林爸和林妈第一次来到发射基地这么高精尖的地方，不自觉的，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小吴啊，你们公司不是在高河吗？”林妈拉扯吴宇森的袖子，悄声问。 “公司是在高河，但这次发射是在这个基地，所以人都在这边。授勋也会在这边进行。”吴宇森笑答。 “哦哦，”林妈应道，心里没底，“林凡人呢？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林妈市井惯了，乍一到这种严肃的场合，哪里都要小心翼翼，约束自己，浑身不自在。这种时候，就特别想找亲近的人依靠。 吴宇森迎着老两口期盼的目光，继续带人往前走。“她应该还在忙，您二位先在招待所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我去看看她那边忙的怎么样。” “好的，好的，你快去。”都不用林爸开口，林妈忙不迭地回道。 吴宇森笑笑，将两人安置妥当，送了适口的餐点上去才离开。 林爸透过落地窗看着远得只看到个大概轮廓的发射塔一直沉默。 “你干什么呢？”林妈已经坐下大快朵颐，“这边伙食还真好，比我们那大饭店强多了。快来吃！” 林爸也坐了下来，只是吃东西的动作很慢。林妈这边清盘了，他一半都没吃完。 “老头子，你怎么了？”林妈抬头看到林爸凝着一张脸，陡然紧张起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早上的血压药是不是还没吃？” 说着，赶紧起身翻起随身小包。 “别忙活，药吃过了。”林爸赶忙摆手，“我就是突然想起，最近新闻不是一直在报道，说诺亚号即将起航？” 诺亚号就是兰盟给飞梭起的新代号，全名“诺亚号星际飞梭航空器”。这个名字也是一群人脑子差点没打出屎才定下来的。 好在诺亚方舟是全兰星都熟知的事物，寓意也还不错。其他势力方虽说不那么爽快，但起码没让h方捞到命名权，这么一想，也就没那么难接受了。 林妈见林爸不是身体难受，立马就不紧张了，拿出手机回道。“是啊，星际频道滚动播报了很长时间呢，一直在倒计时，我看看啊……哎～就是明天哎。” 林爸凑过去，“有没有说在哪里发射？” “有啊，上面写着……这不就是我们这里吗？”林妈惊讶了。 “所以小凡的新科技研究成果就是诺亚号？”林爸还是很难相信，“那么大个飞船，她能弄得出来？” 诺亚号已经在几天前到达发射基地的时候，在星际直播频道亮过相了。 不管是军事迷，还是航空迷，哪怕什么都不懂的老百姓看到其炫酷的外观，宏伟的规模都让人感到振奋。再加上后面选择性公布出来的性能数据，可以说整个兰星人都以为这艘横空出世的星际飞梭欢欣鼓舞。 大部分民众不知道这是女丑的友情赠送，还以为是兰星自己的科技发展成果，激动和骄傲溢于言表。也激励了更多的人在未来投身于科技发展中去，建设出更厉害的高科技产物，这是后话。 “……不能吧。”林妈踌躇地回道。 “那总不可能明天还有另一艘飞船要在这边发射？”林爸心底知道不可能。 航天器发射间隔周期很长的，哪怕诺亚号安全性再高，也不可能在同一天安排两个航天器在同一个发射基地发射。工作人员也忙不过来呀。 老两口陷入疑问的怪圈，显而易见的事实和怎么想都不可能的结果……也许只有等见到姑娘，亲自问问她才能知道了。 等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下来了，林凡才出现。 她刚看到林爸林妈，嘴巴蠕动了一下，发不出声响。 “傻孩子，怎么不叫人呢？”林妈等得有点儿火气，见林凡还呆愣愣地站在门口，一巴掌朝她胳膊拍过去。 “你干什么？”林爸不高兴地把林妈顶开，“多久没见孩子了，能不能好好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林妈立马收敛了。 “爸，妈，等久了吧？”林凡因为这熟悉的氛围放松下来，“饿不饿？我们先去吃饭吧。” “饿倒是不饿，”林妈嘟囔着垮起包包，“不过已经到饭点了，按点吃饭身体才养生，走吧。” 她挽着林凡的胳膊，边走边打量，还捏捏她的胳膊和手掌，不住地说“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之类的关心。 林爸乐呵呵地听，抱着不锈钢保温杯走在林凡的另一边。 发射基地的食堂林凡已经来过几次了，大部分工作人员都知道她是谁，见她跟家人一起，都默默退开。 “小凡啊，”林妈兴奋地感叹，“我发现他们好像都很尊敬你的样子哎！” 不管年纪大小，穿什么衣服，看到林凡都主动向她点头致意。 林妈原先还怀疑自家姑娘不可能做出什么丰功伟绩，看现在这样，倒是信了，腰板不自觉挺得更直。 “嗯，他们都很客气。”林凡没有解释太多，“呐，一人一个托盘，想吃什么自己拿，不用想着省钱，我们在这里吃饭全部免费。” 林妈一听更乐了，站到林凡前面挑起了菜。 “不要钱也不能浪费，”林爸低声提醒，“注意适量。” “知道了，知道了。”林妈正高兴呢，不乐意听林爸说叫，敷衍回道。不过也注意了分量。 三人端着满满的餐盘找了张桌子坐下。 林妈挑的大多是林凡爱吃的菜，林凡挑的几样都是家里常见爸妈吃的。林爸则是雨露均沾，林凡和林妈都照顾到了，自己只挑了个下酒菜。 林凡甚至给林爸弄了一瓶茅台。没有小酒杯就直接找了个汤碗。 林爸看着眼前白瓷大碗里散发出的浓浓酒香，不知道该怎么感叹。 林妈则是很享受周围人关注的目光，对自己的行为举止格外注意起来。 特殊的环境，不一般的菜肴，让不是很饿的三人胃口大开。难得相聚也让饭间馨氛难得温馨。 吃吃喝喝饭程过半，食堂的人也渐渐变少，林妈这才想起来开口。 “小凡啊，小吴说你搞科研出了成果现在要被g家授勋是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想都不明白，他也不跟我们说。” “这个现在不适合讲，晚一点再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时候你们就全都知道了。”林凡淡淡笑道。 林爸见林妈还想追问，扯她胳膊一把，低声提醒。“保密！” “哦哦。”林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确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那还有个事儿，妈问你一下。”林妈又道。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林爸瞪她。“不是说了晚点儿说。” “别吵吵！”林妈也不高兴，看向林凡。“这回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我就是想问啊，听说星辰也要跟诺亚号一起飞太空，现在人也在这边。我还挺喜欢这姑娘的，就是想，你不是研究开发的头头吗？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星辰还有那姑娘？” 林爸虽然没说话，但看过来的眼神明显也是想的。 林凡笑了。 “行，晚点就安排你们见。” 第827章 告知 托林凡特殊身份的福，林家两老获得了就近参观飞梭的福利。只不过带他们去的人又换成了吴宇森。 “天天忙，天天不见人，哪里就差这点儿时间了……”林妈跟在吴宇森旁边，嘴里还忍不住叨叨。 “你少说两句。”林爸扯了林妈一把，小声警告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吴宇森却不愿意林凡被这么埋怨，开口辩解。 “林部现在是赶着去做起飞前最后一次安全检测。检测项目比较多，耗时也长，现在去才能赶在夜深前结束。再迟，怕会耽误明天的进程，毕竟授勋仪式明天一早就要开始了。” “知道，知道。”林爸心虚地应道，又埋怨林妈，“咱姑娘那么大本事，都要g家来表彰了，肯定是要多忙有多忙，你以为跟你是的……” 林妈瞪林爸一眼，又冲吴宇森笑笑。“我懂的，阿姨就是……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飞梭停在发射基地外的空地上，离发射塔架的火箭有一段距离。 吴宇森特意找了通勤小电车拉着二老从基地大门口出去，开了不到五分钟，就看到前方夜色中透出模糊的影子。 再往前，没有启动的飞梭像休眠的庞然大物，低调地蛰伏在黑暗中。 老两张着嘴一直没机会合上。随着他们越来越近，飞梭实物给人的震撼和压迫感跟在电视上看完全不一样。 等真进到里面，林爸林妈拘谨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脚下也轻轻的，深怕不小心把哪里碰坏了。 吴宇森带着他们在飞梭上走马观花了一遍。跟旅游观光似的，将主控室，船长室，食堂，活动室等这些林凡以后即将生活和工作的环境介绍了个遍。 直到从飞梭出来，老两口还没缓过劲儿来？ “这东西是我姑娘开发的？”林爸亲眼见到之前还有几分相信，现在出来了，反而觉得这事儿怎么那么离谱呢？ 林妈的脑子已经打成一团，只是捏住林爸的衣角说不出话。 吴宇森没多解释，将人带进基地内去找林凡。 林凡在特地空出来给星辰的检测室里做离星前最后一次体况检查和数据记录，特事所星辰的专属小组成员都来了，都是熟悉的步骤，一个流程下来两三个小时，一切正常。 林爸林妈到的时候，刚好忙完。检测人员正将她战斗服上的电线往下扯。 看到进来两个老人，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放下手里没收拾完的器材默默往外走。 老两口一眼就看到穿着与众不同的林凡。 她穿着紧身的连体衣，头上还带着不知道什么高科技的东西，看起来整个人……不像科研人员的打扮啊。 林爸看看周围擦身而过的一堆白大褂，心中有个模糊的意识在说不对。 这不像开发人员，倒像…… “小凡啊……”林妈快走几步，眼看林凡往这边靠拢，停住了脚步。“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看到林凡身上滑不溜丢的战斗服，林妈伸手，忍不住摸了一把，“这衣服也太紧了，不好看。” 房间里只剩林家三口还有吴宇森。当然，这只是表面上。 “爸，妈。”林凡将林妈的手拉下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在林爸忐忑的眼神中，林凡将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简略地说了，撇开重伤的情况没提，最后说了明天即将离开兰星的情况。 吴宇森眼看着林爸逐渐呆滞，双拳紧握，浑身发抖。林妈从困惑到脸色发白，紧接着满脸通红，哆嗦着说嘴不出话来。 “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自己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要舍不得钱，我赚的钱很多，每个月会按比例打到你们卡上，够你们生活富裕了。剩下都在我卡上，等你们有重大需求，跟吴宇森说，只要合理，他就会帮我付钱。” “健康医疗也不用担心，这些现在都归g家接管，不管你们有什么不舒服，都不用自己掏钱，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就找吴宇森……反正有什么事情，你们就找他，宋仁他们几个也行，我都跟他们打过招呼的。” “是啊，叔叔阿姨，”吴宇森微笑着接话，“你们就把我当自己的亲生儿子使唤……” “我不信！”林妈捂着脸，往后连退了几步。“什么你就是星辰？什么你要离开兰星？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妈听懂了，但是她拒绝相信。 林凡没再说话，直接变身星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林爸林妈都瞪大了眼睛。 林爸眼泪夺眶而出，细细打量星辰的每一处盔甲。 林妈抖着身体，颤颤巍巍地走到星辰跟前，摸上了冰冷外壳。 他们都喜欢星辰，看了不知道多少星辰杀格罗的小视频，平常在家里也总谈论星辰，还买了不少公仔，手办…… 林妈还经常拿星辰跟林凡作比较，人家姑娘三十来岁那么厉害，林凡咋就那么不听话，总让她操心。 可没想到……谁会想得到呢？他们心心念念的星辰竟然就是自家的林凡。 如果单单只是知道这个变化，林爸林妈可能震惊过后只剩下骄傲。 但老两口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情绪，紧接着她第二天就要离开蓝星，旅程未知，归期不定的消息又爆了出来…… 林爸和林妈当前接收到的唯一信息就是孩子即将一去不返，其中冲击可想而知…… 那可是探索宇宙的任务啊！ 哪怕飞梭再先进，哪怕星辰再厉害，进入到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人安心？更何况他们还是亲生父母？ 林妈突然抽起了自己巴掌，哭喊了起来。 “怪我，都怪我，都怪我啊！……” 众人一时不防，让她连抽了好几下，脸立马红成一片。 星辰抬手又怕伤到林妈，还是吴宇森拉住林妈的双手，林爸也过来抱住老太婆。 “要不是我，小凡不会得病！就不会跳河！也不会变成劳什子的星辰！怪我啊！……” 林妈哭着看向眼前的莹白，泪水模糊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剩满心懊悔。 她以前总想着要比别人好，要比别人厉害，总是督促林凡要努力，要上进…… 林凡在高河当了主管，她觉得可以更好。 林凡在日日红当了部长，她又觉得星辰更厉害…… 可当现在，星辰机甲就在眼前，告诉她，这就是自己一直觉得不够好的女儿时，却没有时间欢喜，满心只剩下悲伤。 因为星辰即将踏上生死未知的险途，而自己作为亲妈，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作为父母，他们从不希望子女离开身边太远。可为了生活，为了理想又或者其他，总是事与愿违。 但以往，距离再远，也在兰星，脚踩同一片土地，开个车三四个小时也能见一面的距离。 现在是哪里？宇宙！太空！哪怕林妈什么都不懂，也知道那种地方不是想去就去，想回就回的地方。 更别说其中风险，就跟进入大海的人，进去了就难以控制。 他们都六十多岁了，还能等到林凡回来那一天吗？ 林妈悲观地想，这一别怕就是永远了吧？ 她此刻突然开始痛恨自己，如果当初她不是那样就好了。 兰星荣耀不关她事，有多少人死多少人活她也不想管。在真切体会到即将失去的时候，她只想自己的女儿活蹦乱跳地在自己身边，而不是为了所谓的荣耀生死两茫茫…… 林妈的爱女心切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但一切都太迟了…… 星辰一只腿蹲下，看着惯常嚣张又不可一世的林妈如此痛哭流涕，心中无比复杂，在机甲里也默默流下了眼泪。 林爸红着眼，抱着情绪崩溃的林妈，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机甲。“你……” “你既然是为g家，为人民……你就要好好做，不要辜负了g家和组织的信任……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好好保重身体……” “注意安全……不要挂念家里……爸妈等你回来……” 林爸哽咽着，胖胖的脸上满是泪痕，硬是从混乱的思绪中理出这几句话说出了口。 “你说什么屁话！你说什么屁话！”林妈尖叫着反过身拍打林爸，“你说什么屁话啊！我女儿要没了啊……” “要发疯出去发！不要在这里影响姑娘！走！”林爸抽噎了一下，用力想拉林妈可是没拉动，“小吴，帮我带你阿姨走，不要影响小凡的心情。” 吴宇森看了眼仿佛已经变成雕塑的星辰，默默帮林爸裹携着林妈走了出去。 恢复安静的房间里，星辰仍旧半蹲着一动也不动。很久以后，才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第828章 起飞 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第二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 林妈情绪已经平息许多。她跟林爸一夜没合眼，深怕错过跟女儿见面的最后机会。 早晨八点，星际频道同步直播，诺亚号全体成员集体授勋仪式。 因为船员众多，且来自于兰星不同势力，授勋人也是各方势力首脑亲自为各方成员颁布。 这还是格罗进攻后，兰星第一次首脑云集的场面。 这次选入飞梭的船员共有一千多人。除了负责飞船正常运行日常的行政管理人员，专属领域的科学家，技术员之外，大部分是武力值强悍的精锐力量。 飞梭体积不小，但很多空间都有特殊用途，比如设备，比如武器。 真正能住人的空间不算多。突然入驻这么多口人，就注定绝大部分人的居住环境不会太宽裕。 其中以占比最大，充作船员的精锐力量居住空间最狭小，被安排八人一间，跟学生时代宿舍差不多。 不过这些精锐力量原本也都是在军部过集体生活习惯了的，对未来的探险生活也有思想准备，对宿舍环境没有那么高的要求。 床嘛，能睡觉就行。 再说，飞船上还有更多的活动空间，比起某些舰船要舒服多了…… 于是，在一大群“兰星航天特殊贡献奖章”颁发完之后，林凡上台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双排扣长礼服，金色的扣子和肩章上的金线绣花熠熠生辉。同色长裤，配上黑色平跟长筒靴。 因为不是军部的人，她没有帽子。 头发的长度已经到肩，特意修剪整齐，发尾锋利，跟沙宣头有点像，后高前低，三七偏分。 如此一身，再加上她一直板着脸，让她年轻的脸庞看起来飒爽又专业。 刚在台上刚站定，两边的大屏就显示出她的基础信息。跟别人不同的是，星辰的照片也显示在侧，并标注了多次立功表现。 蹲守看直播的人们还没来得及疑惑，船长怎么是如此年轻的小姐姐就被巨大的震撼推倒了。 原来星辰竟然是这么个模样吗？ 与此同时，官网上所有的机甲人信息刷新，每一个生物甲都显示出本体人信息，仿生甲的驾驶员资料都公布出来。 这是h方主导的。想让所有英雄都不再默默无名。 林凡除了被授予了跟大家一样的“兰星航天特殊贡献奖章”之外，老爷子还亲自为她颁发了“航天功勋奖章”。 这是早几年就有的，为褒奖为航天事业做出卓着贡献而特地设定的奖章。比特地为这次星际旅行而专程设立的“蓝星航天特殊共享奖章”含金量要高得多得多。 授勋完毕，林凡以诺亚号船长身份代表全体船员发言。 林爸和林妈在一旁不错艳地看着。 原来自己的女儿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做过了那么多厉害的事。这些年，她分毫未露，如果不是要离开兰星，怕是会瞒他们一辈子…… 林妈既骄傲又难过，想哭又不敢哭。 她在心里时刻提醒自己，今天林凡要上路，她不应该哭，不吉利的…… 她双手捂着嘴，死命咬着嘴唇，不敢出声。 旁边突然有人说，“你们看，林部长今天穿的像不像结婚礼服？” “是啊，听说林部一直单身，没有结婚。前路凶险，她这是把自己嫁给h国，嫁给兰星了吗？……” 林妈抬起模糊的双眼看向林凡，只看到一团鲜红…… 由于欧克特伯斯人的船已经在外太空等了两天，起飞仪式尽量从简，直接在诺亚号前的露天广场搭了个台子，以巨大的诺亚号为背景举行。 林凡发言完毕之后，一行人列队登船。 等所有人登船完毕，副船长，大副全部站在门口，林凡最后上船，站在门边，向下面的人挥手。 下面的熟人不少，她一扫而过，着重往林爸林妈那边停了一下，又深深看了旁边的吴宇森一眼，看到他郑重的点头之后，转头进入船舱。 船舱快速关闭，转播镜头切了一半到船舱内视角。 广场上的人谁都没有离去，都屏息看着旁边大屏上的画面，等诺亚号起飞。 林凡等人快步进入飞船总控室。 她坐在最上手的蛋形椅上，熟练地调出触摸指挥台。 想当初，她第一次坐在这里，还是刚发现飞梭的时候。因为大意，不小心点出了触摸屏又不敢乱动，将自己卡在椅子上，死活不敢动弹…… 往日种种仿佛昨日，林凡嘴角微翘，大声命令。 “诺亚号！首航！起飞！” 总控室早已待命的技术员们纷纷响应，行动起来。 很快，诺亚号底部喷射出巨大的气流，散溢到四周，让等在一旁看仪式还没有撤走的众人纷纷抱头后退。 诺亚号在众人的狼狈中缓慢而又平稳地升空，跟直升机一样，是直上直下的升空方式。 它边升空边调转船头，到二十来米的时候，船头已经正对颁奖台，也就是外部摄像头的位置，轻巧地向下晃了晃，仿佛在对众人点头示意。 紧接着就加速升空转向，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报告！动力系统一切正常！正保持高速推进，即将脱离大气层！” “报告！导航系统一切正常！已发现向导船！” “报告！船内空压一切正常，人员活动一切正常！” “报告！……” 一条条报告又急又快，所有操作人员都顾不上离愁，井然有序地忙碌起来。 不忙的船员也在活动室或各自舱房中紧盯着共享屏幕，关注第一次正式进入太空的进程。 林凡手下还设有两个副船长，五个大卫，每个人有各自负责的部分。 作为船长的林凡，权利虽然最大，但反而是行政职能最少的那一个，平日里也不需要真正过问什么实际事务，几乎等同于挂职押船的吉祥物。 但飞梭第一次进入太空，她同样不敢大意。她深知自己的能力和责任，虽然平常不问事，但绝对是诺亚号上至高的权利和能力所在。 和章鱼人的船顺利汇合后，又跟着他们平飞了一段距离。 欧克特伯斯人确定他们飞行操作没有问题，就通知诺亚号准备开启空间跳跃。他们在太阳系已经滞留够久了，要不是说好了要回来接兰星的船，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如今为了照顾诺亚号初次跳跃，决定先试行一个短距离的，从月球背后直接跳到冥王星附近。如果没什么问题，修整一段时间之后再跳一次，直接跳出柯伊伯带，出太阳系。 之所以选在冥王星附近停留，也是要给诺亚号扔一个通讯卫星的机会。 要不然，以兰星目前的科技能力，新通讯卫星送过去起码要十年时间，想跟诺亚号互通有无，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诺亚号上的人都很吃惊，这么快就要出太阳系了？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根据章鱼人给的定位坐标，参照两船相对位置定下跳跃点。再次跟章鱼人确定正确无误后，开启跳跃程序。 诺亚号护罩开启，整艘船外壳被流光略过，原本亮白的船身变暗。 十分钟空间跳跃倒计时开始。 这时突然有人大喊。“船长，有新的通讯请求！” “连接！”林凡果断回道。 跳跃会阻断信号通讯，刚才跟章鱼人确认完毕后，双方就主动切断了联系。难道是他们又有什么要叮嘱的？ 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可等熟悉的面孔铺满整个屏幕时，所有人都懵了。 “林凡！快让我进去！”安东尼奥咧着嘴，混不吝地笑着，“赶快赶快！我可不想迷失在空间乱流里！” 第829章 无聊的星际 太阳系外是什么样子？ 不知有多少兰星人想象过其瑰丽绚烂的景象。 但如果问问诺亚号上的人，他们肯定会告诉你：别想太多了，跟家门口没什么两样——一样黑漆漆，一眼看不到的天，一样数不尽的星星。 诺亚号全体成员也曾带着激昂的企盼。但真正到了太阳系外面……也就那么回事吧。 那些搞科研的各科学家，尤其是天文学家，刚进入太阳系时还特别兴奋。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跟欧克特伯斯人分道扬镳后，就急不可耐地要求降落就近星体，他们要采集样本。 这样合理的要求当然不可能被拒绝——他们本来就是出来搞探索的嘛。 看！你们随意看！ 诺亚号用几十个星球练熟了飞行起降的相关操控，那些科学家们也日渐冷静下来。 采集的素材倒是能研究出些东西，只不过他们探索的那些都是荒星，顶多就是一些化学组成成分，连矿物都算不上。 太空中这样的星体数不胜数，他们哪儿有那么多时间一个个探索过去呢？怕是等他们死了，视野里的星星都看不完。 于是半年之后，搞科研的负责人主动提出，以后非特殊星体或能探测到生命的星体绝对不停。 当然，每当他们手边研究素材紧缺时，可随机选一星体就近探索取材，继续维持他们的日常研究。 经此一事，诺亚号的航行速度大大加快。 除了搞科研的那帮子，大部分人在度过最开始的好奇时期，兴奋度降下来之后，就开始觉得无聊。 船员们刚开始以为随时会遇到格罗那样的强敌，总是紧绷着。后来连上几个星探索，发现什么都没有后，身心都慢慢松懈下来。 漫长的星际航行甚至都不比海上航船，还能到甲板上透透气，看看海里的鱼，天上的鸟，沐浴海风…… 在诺亚号上，他们每天看的都是星星，不计期数的星星。 差别只是大小，颜色，组成成分不一样。船员们从开始的惊叹到现在的淡然，甚至感觉闭眼都是星星。 他们倒也不是想真的碰上敌人。但如此平淡又无聊的生活真的让他们“淡出鸟来”。 好在诺亚号上空间够大，发泄不了的精力由日常对抗消耗，同时又兼顾了身体素质和警备状态不松懈。 船员们在兰星的时候关系不算特别融洽，因为各方所属势力不同，经常互别苗头。 但在诺亚号上久了，那些隔阂慢慢也消融了，亲如一家未必算得上，但起码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地一起去喝酒了…… 航行三百多天，诺亚号还在宇宙中飘行，船上的人们已经适应这无聊又安逸的星际生活了。 “还要多久才能到啊？”奥维瘫在椅子上唉声叹气，“这跟我想象的星际探险完全不一样啊……” 出太阳系之后，欧克特波斯人又带着他们前行了一段才分开，临别前，给了诺亚号一个坐标。 说在这个位置附近，有一个生命星，生物形态和结构仿佛跟兰星类似。 欧克特伯斯的船当初经过时探测到了生命信号，在船上连接对方卫星探知过后，觉得科技结构和形态过低，不值得特地靠过去，就直接走了。也许诺亚号想去瞧瞧。 他们还给出了好几个标记明显的生物星球坐标图。但大多距离较远，文明程度对诺亚号也比较危险，建议诺亚号有足够的经验再去。 诺亚号对于章鱼人目前还是信服的，再加上好奇跟自己相仿的生命体，对另一个兰星的期盼，直接按导航一路找过去。 可都将近一年了，还没到…… 星际旅程，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怎么？”林凡头也不抬，专注于手里的书，“后悔了？” 安东尼奥在诺亚号即将空间跳跃的当下扒在船体上，吓了林凡一跳。 也是因为安东尼奥体内有世界树的能量，跟诺亚号同源，在没有攻击的情况下，诺亚号默认他是自己的一部分，所以没有警报。 如果不是他自己出声，以这种形态进行跳跃的话，安东尼奥怕是要迷失在乱流里。 倒计时还在继续，因为跟章鱼人同步跳跃，不可能终止。 正在直播前守着的兰盟自然也看到了安东尼奥，奥维这时候才发现自家宝贝离家出走了。 他捶胸顿足，连上诺亚号的信号后再也顾不上风度和形象破口大骂。 林凡本来还在劝安东尼奥回兰星，但他就是摆明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要去星际，要去探险。 这时候再被奥维波及，心中很是不爽。 旁边的倒计时已经不到一分钟，安东尼奥还贴在诺亚号上不放手。 林凡盯着奥维凶神恶煞的脸挑衅一笑，下令就近开门，把人放进来。 奥维更气急败坏了，什么难听词都往外喷，可没一会儿，信号断了…… “后悔是不可能后悔的。”安东尼奥连忙表忠心，“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早知道路上这么费功夫，直接跳过来慢慢找不好吗?能省多少时间？” “星际探索，本来就是边走边看，谁知道跳跃途中会不会错过什么呢？”金思辰单耳塞着耳机，拿着平板一本正经地端坐着。 谁也想不到贵公子一样的金教授平板里放的是八点档剧。 “而且空间跳跃消耗的能源比较大，咱们刚开始航行，合适的能源材料还没找到，还是省着点用的好。”623的小护士吴忆也上船了。 经过训练，她圆润脸庞一度消瘦不少，好在诺亚号大厨给力，没多久又养回来了。 “看，人小姑娘都比你懂事。”林凡不咸不淡地搭腔，手里又翻过一页。 这是吴忆给她推荐的小说，看起来……果然混乱又勾人呢。 “是是是，是我不好，我就不该张这个嘴。”安东尼奥翻过身自闭了。 怎么这些h国人一点儿都不着急的样子？还是他真的太心急了？ 这个休息处位于诺亚号最顶部，装饰了兰星的花草植被，被打造成一个花园。 穹隆状顶部可以直接映射外部场景，这种功能开启时，天花相当于玻璃顶，直接可以看到外面的星空，非常漂亮，是众人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没一会儿，林凡耳机传来声音。她听完后将手中的书一合，起身。 “怎么了？”安东尼奥听到动静翻身而起，眼里带着期盼。 “发现生命星了，走吧。” 第830章 没有人的生命星 林凡不想熟人、朋友因为她的原因被捆绑着上诺亚号，但最后还是避无可避。 金思辰上了。因为他超高的专业素质，还有他的天赋异能，成为诺亚号的心理医生。 “我是个孤儿，你知道的。在兰星本来就没有什么牵挂。”金思辰毫不在意地让林凡不要有负担，“比起兰星，我更想探索自己天赋的由来，去找女娲。更何况，这是我向女丑表达的诚心。” 金思辰劝服女丑的时候，同样也将自己绑上了诺亚号。 看到吴忆的时候，她是吃惊的。 小护士总是圆乎乎的一脸福相，她的养生膳食搭配让林凡记忆深刻。 她不会也是孤儿吧？林凡心想。 “不是，我爸妈都在呢。”吴忆笑眯眯地答道，“不过……我有个弟弟。不管再怎么努力，家里也看不到我的好。还总让我去补贴弟弟。” “久了，我心里总有点说不清的情绪……”吴忆勉强笑了笑，“我摆脱不了外来的不情愿和自己心里的别扭，干脆就跑了，以后天高地远，再也不用想着这些，嘻嘻。” 比起林凡的不情愿，吴忆似乎很开心。 相比这两个人，岑方远的出现才更让林凡吃惊。 这个人一直在800，处理衔接诺亚号起飞前的各种大小事物。 他原先是老爷子的大秘，总是一副和煦的模样，熟练地对接和处理各种事务，对各方势力关系处理也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错。 林凡原以为他只是处理诺亚号起飞前的事，没想到进入发射基地待飞前才知道，他被任命为副舰长，专门统管诺亚号上下一应事务。 虽然惊讶，但再想又觉得理所当然，岑方远名副其实。 也怪她，名单早就送到她手上，是她自己没看。 有这个大总管在，林凡这个舰长是真的可以甩手了，天天吃喝玩乐，比普通船员还要潇洒。 所以，再看到崔岩的时候，林凡已经不觉得惊讶了。当然，可能也跟对崔岩没什么感情有些关系。 崔岩还是那一副冷冰冰的性子，严肃的要死，辅助岑方远，是负责物资统筹、后勤相关方面的大副。他做事铢锱必较，的确很适合干这个。 除了这几个人，大师兄和千岁大人也同样上船了，他们属于大佬级别，林凡岁吃惊，但完全不担心。 大师兄带着他的逍遥山上船，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安置好就住了进去，从没出来过。 千岁大人呢，借着小黑猫的身体，在船上到处晃荡。 知道它厉害的人不敢管，不知道的人也不会把一只猫当回事，还以为是畜牧动物管养处带的。 不少人见到这么可爱的小萌物都忍不住上去rua一把，林凡几次看到，都怕这位老大人会被惹毛了，最后殃及诺亚号。 但最后看来，千岁大人似乎很享受各种摸摸，真把自己当成一只普通小黑猫。 要不是林凡看到他脖子上的法器，都怀疑是不是搞错猫了…… 新发现的生命星果然跟兰星很像，大面积被水覆盖，陆地面积比兰星要大，而且只有小面积断裂，几乎可以看做一个整体。 诺亚号远远地绕着飞了一圈，基本勘测出大概地形地貌，也看到了星球外漂浮的几个卫星，全船上下欢欣雀跃。 “快快快！发信息回兰星！”负责科研探索的大副提议。 这可是重大发现，比起之前他们在那些星体上挖土，挖石头要重大得多。 “不急！”岑方远作为副舰长，实际的执行舰长不疾不徐道。“等我们确定星球上的生命体确实再说。” 对啊，星是有了，有没有生命还没有确定呢。 闲了太久的技术员重燃对工作的热情，熟练地操控按钮。等了一会儿，大屏上显示出星球地表的生命分布。 “有生命体，还不少呢！”大家都看到了，纷纷出声。 只是代表生命体分布的绿点分布的非常零散，不想是一个成熟的人类聚居环境。倒像是野生生态分布。 “难道章鱼人搞错了？”主管行驶和飞船系统相关事务的另一位副舰长坐在林凡下手的椅子上，疑惑道。“还是说我们找错了，不是这颗星？” 这位副舰长叫伊里亚·格列布·乌里扬诺夫，四十来岁，是个大胡子男人。他来自e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老航空人了，多次驾驶各种航天器，包括且不限于航天飞机多次往返太空。 作为拥有如此丰富经验的专业领域人员，由他负责诺亚号的航行线路和船体操控相关事宜最合适不过。 这位“大兄弟”不知来自友国的关系，还是自身性格原因，非常知趣。虽然职务跟岑方远并列，都是副舰长，但他只专注于自身职务内的事，飞船操控之外的事一概不问。 “应该不会，”林凡摇头，“我们一直照着导航走的。” “既然有卫星，我们先试着连线看看，能不能直接跟对方对话。”岑方远下令。 “明白!”技术员一阵忙碌。 “报告！已连上对方卫星信号，但卫星对地信号被阻断，不能连接地面信号！” 这一条路被堵了，这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可是满屏绿点又让他们难以抗拒…… “发无人机进去摄录星球内部情况。”岑方远果断下令。 “收到，摄录无人机状态检查，能源检查，发射准备，已发射！” 无人机是诺亚号自带的，高高高科技产品，一连发射五部之后，没等多久，大屏上就传来了画面。 林立的高楼，散落的村镇，堵塞的交通工具……一切一切，真的跟兰星很像。 “是生存的痕迹！”有人忍不住高兴道。 岑方远看的却更细，“生产力水平跟兰星相当，可能略低一些……很像千禧年间的兰星。” 这些看建筑，机械的制造程度，并不难判断。 科技方面，从近地轨道悬挂的一只手就能数过来的零落卫星就能知道，至少太空科技发展的不如兰星。 无人机继续深入，画面更加清晰。 设施健全的城市像被废弃的钢铁怪兽，玻璃破败，钢筋外露，没有维护的路面灌木丛生，虽然颜色发黄，但升级盎然，可不知怎么的，却让人看着浑身发凉。 整座城市被废弃了？为什么呢？ 那些生命体呢？他们可看到，这个位置上，覆盖了密密麻麻的绿点啊…… 还未等众人感叹完毕，覆盖在楼房外的爬山虎一样的植物仿佛被大风吹动“淅淅索索”晃了起来。紧接着整片灌木开始移动，卷曲着，像蛇一样绕楼体爬行。 无人机灵活地从藤蔓露出的间隙中钻进了破碎的窗户。 这是一间普通的民居，客厅里的破败的家具还能看得出当初主人布置的用心。 窗边的高台上有一个碎裂的相框，虽然被尘土覆盖，但隐约可见人影。 技术员操控无人机靠近，用气流吹散浮灰，露出跟兰星孩子一般无二的脸。 众人还来不及感叹，无人机就被什么猛地拽了出去，火花一闪，信号中断…… 第831章 变异星 兰冰茹满身狼狈，死死抵住身后的墙，退无可退。 她身前不远，两个大汉仿佛很享受看她惊惧不定的表情，不疾不徐地逼近。 “你再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儿去！”其中一人满脸淫邪地笑道，“小姑娘家家的还知道跟老子玩情趣！” 兰冰茹紧握双拳，手心被指甲戳得生疼。 她原本有一把防身的匕首，可惜在之前的混战里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异能也消耗殆尽。即便还有，辅助系的治愈异能对他们这样的强攻手根本无计可施。 先前百死无生时被他们救下，还觉得满心庆幸，现在再看，还不如跟队长他们一起战死于变异植物，起码还能落得个干净。 披着羊皮的狼没佯装多久就露出了爪牙。 兰冰茹眼看自己即将避无可避要遭遇惨事，却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有热气喷在脸上，衣襟被粗鲁地揪住，紧接着胸口一凉。正想将手里刚摸到的石头砸到对方头上最后一搏，就感觉一股热流喷了她满脸。 下意识睁开眼睛，只看到眼前断成两半的躯体便随着喷射的血液往地面重重的砸去，露出后面一个帅气的红发男子。 他手持发着金光的武器，满脸惊讶，发现自己的凝视又像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不好意思。”安东尼奥有些尴尬地挠头，“第一次用这个，没想到威力这么大，有点过于暴力了。” 林凡利落地将另一个壮汉砸晕，一转头就看到旁边血腥过了头，嫌弃地撇过眼不想再看…… 时间稍稍倒退回稍早的诺亚号总控室。 从另外四个无人机上反馈的画面来看，这个星球的植物长势疯狂，并且似乎有自主感知和行动能力，还有极强的攻击能力——之前那个无人机大概率是被废了。 动物也不容小觑，不知道是原本就无比巨大还是因为什么原因，老鼠有鸡那么大，蟑螂像兰星民间的如人机，样子恐怖狰狞，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平安和乐的生物…… 如果密密麻麻的绿点代表的都是这种生物，那决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场景。 “这里明显有人类文明的痕迹，而且似乎并不久远。”岑方远眉头打结。 以章鱼人飞船的行进路线来说，上次经过这里时，星球里的人还好好的，后来去太阳系，来回也耽误不了多久时间，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难不成，整个星球被动植物占领了？ 诺亚号上的动植物学家，相关不相关的研究者都被喊到了总控室，看到吃肉的兔子，吸血的植物都哑口无言。 谁见过这种东西？但哪怕没见过，也知道这些表现出极强攻击性的生物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跟兰星上温和无害的弱小生物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了好吗？ 连海面都是蓝得发黑，还总有翻滚的白泡，看着像是中毒已深的死相。 这种情况，他们还有探索的必要吗？要不还是以稳妥为重，走了算了吧。 崔岩支持离开，虽然没有收获，但也没有风险。 这密密麻麻的绿点，连个活人都看不到，下去有个毛用？花花草草能给他们提供什么有用信息。总不可能动物还异变出对话功能了吧？ 但负责研究探索部分的大副杜普·贝内特觉得，既然章鱼人说这个星球之前跟兰星很像，如今突然变成这样，看不到生人，像是被秒绝了一样，不是更应该去探索一下，以防兰星也会遇到相同的情况，作为前车之鉴吗？ 金思辰也是支持派，但他的理由不同：这里的人跟兰星那么像，生物进化的偶然性到底有多大才能造就出如此大差不二的人种？他们会不会跟女娲也有关系？ 诺亚号来太空的目的，一是及时捕捉星际资讯，同时探索新星科技能源，反哺兰星科技，提速发展。二是找女娲，为兰星追根溯源，同时也盼望着更高科技的支持。这也是金思辰跟女丑借船成功的最大缘由。三嘛，想在各大新星或者太空旅行中看看能不能找到混沌珠，帮钱老度过生死劫。 一三都有顺其自然的意思，唯有找女娲是目标明确的主题，虽然更加漫无目…… 按诺亚号自己人的话来说，就是一趟“找妈妈”之旅。但女娲所携带的科技，又的确是他们已知的最高文明科技，也是最向往的。如果能找到的话…… 林凡不参与表决，她就想当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直到一个无人机无意中拍到了一队人在跟变异植物打斗，各种异能齐发也不能压制住变异植物的攻势。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眼看支持不了多久…… 看到活人令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最终决定还是下去跟土着们接触看看。问清楚这个星球到底经历了什么？ 如果有力所能及的地方，能帮就帮一把。 鉴于土着们都使出了异能，普通舰员自然不适合首轮探索，这一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到战力天花板林凡身上。 她个人能力非凡，还有雷电加身，机甲托底，强到发指。 这样的人去探索新星，诺亚号上的人压根就不会担心她的安全——毕竟真要打不过，变机甲直接飞回来总还是有后路的。损耗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请自来的唯二机甲人安东尼奥自然也没逃过被抓壮丁的命运——诺亚号上可不留吃白饭的。 考虑到情况，两人还特意冲去后勤拿了两个最大号的救援应急包，往林凡的空间里一塞，也来不及细细准备其他，直接往舱口跑。 他们以机甲体全速朝无人机定位进发。 十几分钟后，星辰和阿波罗落地，只看到一片被烧毁的枯枝烂叶和人体残骸。显然，他们来迟一步。 林凡解除机甲状态感受了一下。 不出意料之外，这里的空气可以呼吸，而且她感觉到了明显的灵气。不比现在的兰星充沛，但很明显是有的。 难怪土着们有异能。 无人机掉在地面上还在锲而不舍地发射定位信号。它的飞行功能受到刚才的攻击波及已经停摆，但摄像功能完好，只是需要手持。 林凡捡起来大致检查一番，估摸着带回飞船应该能修好，随手塞进空间。 “现在怎么办？”安东尼奥雀跃地问。 “看战况，应该是人这边赢了，”林凡从空间拿出那两个应急背包，扔了一个给褪去机甲的安东尼奥，并示意他看那片烧毁的残迹，“所以应该还有人活着，也不会走太远，我们去附近找找。” “好！”安东尼奥一口应下，又快两步凑近了搓着手谄媚道，“那个，林，我还差一个趁手的武器，你能不能借我一个使使？” 第832章 安东尼奥的s动 安东尼奥当初是偷摸着跑的，整个兰盟根本没人知道。 发现他的当下，诺亚号已经开始空间跳跃程序无法终止，让他继续扒在船外面，哪怕是机甲体阿波罗也必然会迷失在空间乱流中。 林凡跟他怎么说也是有交情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朋友，哪里看得了大活人眼睁睁地去送死？再加上奥维一波“助攻”，直接下令把人放了进来。 安东尼奥嬉皮笑脸地刚跑进总控室，飞船就跳了到冥王星。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再说把人送回去也不现实了，带着就带着吧。 不管怎么样，多一个顶级战力对诺亚号来说，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于兰星少一个机甲实力下降的局面……恕他们鞭长不及。 在冥王星附近放通讯卫星的时候，岑方远对安东尼奥的安置留下只字片语。只是等兰星收到消息，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了…… 事发突然，安东尼奥来的时候除了身上的战斗服和塞在兜里的手机，什么都没带，连个裤衩子都没有。 好在诺亚号物资丰富，人才储备里甚至还有裁缝，倒不至于让人裸着。 职位嘛，就挂在林凡这个舰长名下做个勤务专员，跟她混。但也没人真指望他能做什么正事，只希望遇到麻烦的时候，他也能跟着林凡上就完了。 武器方面，诺亚号给安东尼奥配了把最新型号的能源枪。就是从格罗枪上扒来的技术，改造升级后的产品。船员们人手一把。 安东尼奥开始还很满意，毕竟他因p国的便利，对枪械研究较多，枪法水平也还不错。 但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林凡拿法器问金思辰具体用法时，内心的骚动就再也压抑不住了。 因为林凡和金思辰这两个大宝贝上天，特事所恨不得把老本全都拿出来堆给他们。穷家富路嘛，谁家孩子谁心疼。 当然，大头还在林凡这边。毕竟金思辰作为内勤人员，大部分时间都在诺亚号上，不用直面危险。 林凡收了全应东的“私人订制”之后，没想到特事所在明面还上给了一堆，心中感动自是不必说，直接大手一挥，全部收进空间。 啥？你问那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全船人配上？ 特事所主任祝存军听到肯定要喊冤了。 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他们这么多年也才结余了这么点儿，给自家两娃子之后，家里都不剩多少了。 再者说了，给你你也用不起来啊，法器可大多都需要异能操控的。 既然叫法器，好东西自然是不少，但对于用法，林凡不怎么熟悉。得了空自然就去请教特事所唯二人员，大前辈金思辰。 你说还有大师兄乐正远青和千岁大人？ 这两位特事所的名誉大佬，厉害是真厉害。厉害到正常人只想到名字就自动回避的地步。 他们为什么要上诺亚号，林凡到现在都没敢问。 呵，谁敢去找他们？ 安东尼奥呢，原本在异能学院耗了好几个月，除了h文水平直接上升之外，异能的基础操控，他也不是一点儿都没学会。 学院的人不直接教，但没有禁止学员之间的交流。 安东尼奥又不是真傻，他看着，听着，对异能的基础操控总归是会一点的，将将入门，还不成大气的程度。 本想着徐徐图之，没想到林凡要去星际探索的消息打破了他的计划，他哪儿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又跟着去800了…… 等真上了诺亚号，百无聊赖间，他又开始感叹之前的异能学习…… 再看到林凡两人摆弄跟异能相关的法器，心里的蚂蚁又开慢慢往外爬…… 特事所送出的东西都是考虑到林凡和金思辰两人对元素异能操控掌握一般，只需要简单激发就能使用的好东西。 林凡身负世界树本源，又对外挂的雷系操控融会贯通，用体内的世界树能量激发法器，对她来说可以说易如反掌。 金思辰原本就有异能天赋，又博闻强识，从小在特事所里耳濡目染，对异能相关知识早已烂熟于心。 后面虽然没时间去异能学院系统学习，但他借着在女丑洞，离世界树更近的便利，只凭自学，元素异能也达到了入门的水平。 安东尼奥也一样，身上本来就有世界树能量，操控方面虽然只入门了一点点，想施展单独的招数还差十万八千里，但要激发这些法器却绰绰有余。 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都好喜欢，可惜都不是他的。 心里哭唧唧，为啥他不早点加入特事所呢？ 这个也想要，那个也想要……怎么办？好端端的开不了口呢…… 安东尼奥的纠结林凡只当不知，看归看，看完当场就收起来。 所以安东尼奥为啥着急呢？一方面的确有他骨子里爱探险，不甘平淡的性格因素，另一方面，也是想遇到个啥情况，能名正言顺地开口跟林凡“借”个武器用一用。 就比如现在。 借口是早就反复斟酌好的——能源枪毕竟是热武器，万一突然坏了，能源用完了，他还需要个的近身冷兵器防身。 林凡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法器递过去。 安东尼奥知道这是把金元素的长剑，剑身比普通h式传统剑要宽许多，让他想到自己机甲上的阔剑。 金元素本就有摧枯拉朽，无往不利的特性，剑又是他手熟的武器。 安东尼奥开心极了，觉得林凡肯定是用心挑过，特意留给他的。 拿到手的只是个便携手电筒大小的剑柄，上面镶了块小巧的金色宝石。 安东尼奥尝试了几次，才顺利将能量注入宝石，将剑身激发出来，看着金灿灿的剑身，他又有种拿着星战电影里光剑的错觉。 想想所在，的确又是星际，安东尼奥更兴奋了。背着偌大的急救包仿若无物地快步急冲，想早点找到目标人物。 不知是不是刚经历过清缴，又或许是城市里都是混泥土浇灌的地面，他们所在这一片变异植物比较少，整体看起来还算安全。 林凡两人的耳机还跟诺亚号保持着联系。 岑方远让他们尽量伪装成当地人探查情况，不到情况危急，不要暴露机甲。 这个也很好理解，比起情况不明的外星势力，当地人当然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备，查探起来也更加容易。 反正要是有人到林凡面前突然说自己是外星人，问一堆叭叭叭的问题，林凡绝对会以为这人是个疯子，理都不想理的。 而且，既然长相如此相似，为什么要凭白浪费掉这个优势呢？ 他们毕竟是初次探索新星，一切以谨慎、稳妥为主。 很快，在安东尼奥连斩了好几个不长眼的变异植物后，他们看到了被胁迫的少女。 手感正好，啊不，正义感爆棚的安东尼奥怎么忍得了？脑子一热，冲了上去。 第833章 末世 被糊了一脸血的兰冰茹早就见惯了生死，又或许是对施害者的情绪，面对血呼拉扎的现场，只是睫毛微颤，淡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对比之下，林凡跟安东尼奥这两个救人的反倒难掩不适——他们虽然也杀过无数格罗，但那是在对战中，而且形态相差较大。 现在刚到新星，就手刃一个土着，又不是杀鸡，心里负担多少还是有些的。 虽说这家伙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两人都不是滥杀的人，也没想过上来就杀了他们…… 安东尼奥叹了口气，心中是有愧疚的。 他高估了对方的实力，也低估了剑的威力。谁能想到能把变异植物搞死的异能土着如此脆皮。 也是他大意了，人跟植物终归还是有差别的，哪能当变异植物一样，上来就劈呢？ 杀植物他只觉得爽快，可杀一个跟自己如此相像的人…… 错已铸成，安东尼奥不愿再想。四处张望了下，到不远处拖了一张破旧的广告布过来给残肢盖上。原本跃跃欲试的亢奋此时也完全冷却下来。 林凡将另一个人捆好后，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呆坐在墙角的姑娘，本意是想让她洗洗脸。 兰冰茹懵懂地接过水，打开瓶盖凑到鼻下一闻，确定是极其宝贵的饮用水之后，眼睛一亮。 末世之前，水似乎是生活中极其常见的东西，洗手，洗澡，饮用或是其他用途，几乎没有人把这种不可再生资源当回事。 他们又不是交不起水费，有什么好抠搜的。 可末世到来，环境改变，动植物都变异了，水资源虽没有变成怪物，但也都变质，无法再为人类生存提供保障。 这时候，人们才深深体会到平日里根本不曾在乎的这些资源有多重要。 水，电，动力能源……当这些统统消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之后，全人类仿佛瞬间回到了原始社会。 好在超市，商场，生产厂家等地点还储有大量可用成品资源。 急红了眼的人们生怕落后于人，从抢夺开始纷争，在发现变异植物之前，就开始了自相残杀。 没多久，植物开始变异，人类的生存空间大幅度被挤压，活着变得难上加难。 在这种混乱的末世之初，道德感和法条成了最没用的东西，没了这些约束，所有的恶像被释放的魔鬼，让本就艰难的世界变得面目全非…… 水电通讯全部断绝地过了几十天，上层指令终于到达地方，派当地驻军出手干预维稳。 但人多将少，终究难以顾全。只能边战边撤，带着还能聚集的人向新组建的安全基地聚集。 这时候，老弱病残大多死了一轮，活下来的基本都有些本事。有人愿意跟驻军离开，去基地求一个安心。也有人野心爆发，占山为王，当起了土皇帝。 再后来，动物也产生了变异，变异植物也越来越厉害。 大自然对人类进行了一轮又一轮的优胜劣汰。渺小的人类终于建立起几个相对稳固的安全区，集齐j事武装力量，牢牢将这些变异动植物的侵害挡在围墙外面。 安全区里人口众多，不可能平白养着所有的人，所以就有了任务制度。做事情，换生存空间和口粮。 为了抵抗变异动植物，科学家们也没有停止努力，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增强人类体质的药剂。可以大幅度增长人体能力的极限，激发出人体潜力，变得更强。 本以为全民体制增加后，能迅速扭转对抗变异生物的局面。未曾想，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喝了药剂后，不少人也开始变异。变得神志不清，只知饮血食肉，像极了传说中的丧尸。 一切发生得突然，安全区内一下子也应对不及，人咬人，人传人，一时间又变成了人间地狱。 偏偏这些变异人极其难处理，非斩首不能杀死。可他们的亲人却还抱有希望，哪里看得了至亲被杀，一番阻拦下，损失可想而知。 好在，变异的结果不全是坏的——不少人也生出了异能。这些异能只要应用得当，就能对变异生物造成致命打击。 于是在死亡人数锐增，阻拦击杀变异人力度减轻之后，安全区内全员快速撤离。 变异人凭本能跟着追。等大部分变异人都出了城，安全区的人又绕圈折返回城，将城门封死。里面还留下的一些变异人自然也不足为惧了。 可弊端也依然存在，喝过体质提升药剂的人类受到变异动植物伤害后，变异细菌会跟强行提升出来的的基因“优势”融合，变“丧尸”的几率接近百分之百。 哪怕治愈异能干预，也因时间早晚，能力强弱不能完全幸免…… 后面的日子，就在平淡艰辛中度过。 安全区的物资越来越少，人的阶层也因为其能力变得高低错落。没有人再高喊平等，位高权重的人多了起来。安全区渐渐成了主事人的一言堂。跟外面的土皇帝比起来，也就是前身更正规，相比之下，普通人还能有个活路吧。 而有了异能的人，为了更好的生存和更高的地位，都免不了要出城做任务。单人力量毕竟有限，外面变异生物太多，大部分人都是以小队的形式抱团出门。 到手的虽然变少了，但更安全了。绝大多数人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小命，宁愿东西少点，只求一个稳妥。 生活也说不上越来越好，还是越来越糟。似乎是有希望的，但又看不到脚下路的尽头。 安全区的好坏全凭主事者的想法，有越变越好的，也有越来越糟的，让生活在里面的人觉得难以忍受。 普通人不忍也得忍，有点儿本事的人就想着要不要离开，换一个好些的安全区继续讨生活。 兰冰茹就在这么个小队里。 他们都在混乱中失去了亲人的踪迹，虽知情况不妙，但心中仍抱有一份希望。于是面对糟糕的环境，有人提出离开后，大部分人都赞同这个想法。 听说东南边的槟城基地主事人对下宽松，生活条件也宽裕许多。他们都是异能者，过去了说不定能比现在舒服些。也许还能找失散的亲人。 他们做了风险预估，知道路上应该会比较艰险，但这么多人一起，兰冰茹又是治愈异能，应该能安全到达。 起初还行，但随着他们继续深入，危机远比预估的要多。没有导航，没有专业的带路人，光看地图，很容易迷失方向。 一旦陷入植被密集的野地，他们曾经自信的异能完全无法招架。 兰冰茹的治愈系异能不断施放，一直到再也使不出一滴水珠。 大家后悔了，但已经迟了。 兰冰茹作为奶妈，被队友习惯性地护着。 她看着队长和队友们一个个倒下，当着自己的面被变异植物刺穿身体吸血，恨得拿出防身匕首，想要奋力一搏，哪怕在死之前，切下几片叶子也好。 这时，一个大火球越过她点燃前方的植物，轰鸣的热气将她推倒。 兰冰茹看着队友们的尸体陷入火海，而裹着他们的变异植被全都成了陪葬…… 第834章 乱世艰难 一瓶水两百多毫升，对林凡根本不算什么，但对兰冰茹来说，却是她在城外，冒着风险辛苦半天才能获得的物资。 末世艰难，可从时间上算，也才过了一年多。 人获得异能的时间就更短。 大多数人甚至都还没从心理上适应各种改变，就迫不得已地逼自己同化，在艰难的世道里求一个活。 适者生存说起来简单，可不适应又能怎么办呢？ 获得异能的人还好些，那些没有获得异能，只能在内城苟活的人好些甚至都不如猪狗。 幸存者过多，不管对哪个基地都是一种负担。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获得体质提升药水。 那些不管是从体能，还是其他方面都落到最下层的大基数普通民众甚至还不如圈里的猪。 尽管基地每天都有日常维护工作放出，就是给这些普通人一个活路，但僧多肉少，盘剥无处不在。 为了得到一份相对稳定的工作，在人命面前，打破头都算轻的，哪怕这份工作所得只能勉强糊口。 在生的压力下，人性恶到了极致。 兰冰茹所在的基地上层似乎有意放任这样的内耗发生，每天，流血事件层出不穷，北边的小门在清晨总会有带血的卡车出城…… 妻不妻，子不子…… 道德沦丧，规则崩塌的世界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任人怎么想象，都不及事实万分之一。 有人享受于手中的权利，而有人急于脱离。 异能者都是意外产物，提升异能并不像影视作品里表现得那么容易。甚至刚开始，如何应用好异能，不误伤自己都花了好一段时间。 丧尸脑子里是有晶核，但同样是刚刚变异，小的很，还跟颅骨长在一起。 要不是有人执着地翻找，那东西也的确呈现出不同于正常骨骼的颜色，跟碧玺手串上的小石子似的，很可能真的就错过了。 既然丧尸脑子里有，那么变异动物应该也有，植物亦然。只是比起丧尸，存在已久的变异动物更难打，当然晶核也更大。 植物没有大脑，却是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在地下，根的位置才找到类似的结晶体。同样是越厉害，晶核越大，颜色越深。 晶核有了，要怎么用也费了一番功夫。咬会崩牙，直接吞更会暴体而亡。又研究了好一阵才找到成功吸收的方法。 比较一番后，发现吸收晶核的异能提升速度比单纯的日常杀怪提升技能熟练度要快得多，于是晶核又成了紧俏资源。 基地上层把控晶核，将之作为一种控制异能者的手段。 所有异能人出城任务带回的晶核要上缴一个大基数比例，留到自己手上的，通常只剩寥寥无几。 晶核资源本就紧缺，低阶异能者能打出来的也就碎石子那么大点儿，尽管比自己提升快，但也快不到哪儿去。 而基地上层，有地位，有能力的异能者把握的资源更多，升级更快，提升自然也就更快。获得的资源就更多，地位也更高…… 底层异能者只能一点点攒晶核，凭辛苦提升熟练度。但熟练度的提升又跟体能挂钩，体能所需物资都是靠任务和晶石换的…… 这些物资跟普通人比算丰富，但团队几个人一分，也就将将够温饱，想奢侈一把都要考虑好久的那种。 差距就这么拉开。 想要过好日子，除了自己辛苦努力，还有一个捷径——依附上层人员。 基地上层，不管是有异能的，还是没异能的，都需要簇拥者。 说白了，就是出卖自己。 有能力的去鞍前马后卖个能力，当打手，当小弟，随便怎么说，哪怕拍对了马屁，上位者随便漏一点下来，都比自己辛苦的强。 没能力的，要不卖脑子，要不卖身体……想讨巧，总是有机会的。 选择这条路的人不在少数，原本就阶层分立的基地等级分化更强了。 当然，也有不愿意附庸的耿直人群，就像兰冰茹团队这类，还带着傲骨，不愿出卖尊严，宁愿辛辛苦苦一点点熬…… 可随着时局变化，权利斗争日益加重，所有人都要被迫站队。留给这些底层异能者的空间越来越少。 守城门士兵越来越轻蔑的目光；越来越捉紧见拙的物资和故意逼迫的待遇；还有兰冰茹曾经的小姐妹几次三番带着上位者的“心意”来劝她归从…… 诸番压力让所有人寝食难安，眼看着危险逼近，却毫无办法。 于是，在探知其他基地的大概情况后，这几个宁折勿弯的人逃了…… 他们带着美好的愿景和希望，想去环境更宽松的基地展开新生活。只是没想到，逃开了基地，却没逃开这些怪物。 野外的怪，远比城外的要强大，也密集得多…… 兰冰茹思绪从回忆中抽离，默默拧上了瓶盖。 有了之前的经历，她对被救一事不敢抱有过于乐观的态度。 眼前两人，女的靓，男的帅，衣着整洁得像活在末世之前。 尽管衣服后面有些破损，但在这破败肮脏的末世，干净得像在发光的两人，武器独特，出手果断……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高阶异能者。 这样的人，总是息怒难辨。救人杀人都在眨眼之间…… 想到自己曾在基地高阶异能者的种种，兰冰茹赶忙挤出一个笑脸，尽量诚挚地道了声谢谢。 又想起自己满脸血，有碍观瞻，硬是调动起体内仅剩的一丝异能，在掌心浮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抹了把脸，将血污甩到一旁的地上。这才继续扬起头露出牙齿笑。 沟通不是问题。 这颗星球的语言，章鱼人早在兰星研发翻译器的时候就给出了。 他们虽然只是路过，但通过卫星探查的时候，顺便收录了一些信息，其中就包括语言系统。 也幸好这个星球只有一个版块，语言系统单一，顶多因为地域不同，产生类似方言的小口音差别，不影响日常交流。大大减少了学习难度。 早在诺亚号定下目标往这边来的第一天，整船人都开始学这个星球的语言。 他们当然有翻译器，但翻译器只能快速翻译对方语言给兰星人，兰星人想要沟通，还要说话给翻译器……倒腾起来终归不如自己说方便。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发现这个星球的语言体系，跟兰星语系非常接近。说白了，就是容易学。 飞船上的人除了搞科研的那些，连养猪的都闲出鸟了，难得有个事儿，就当娱乐了。 哪怕再不爱学习的，想着未来一天能站在外星跟外星人流利对话，也都乐呵呵地铆足了劲头儿。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到是到了，友好访问的场景没出现，人都下不去了…… 说起学习，安东尼奥认真起来，进度丝毫不比林凡差。他就是单纯的不愿意那么累而已。 人生在世嘛，谁活得还不是个潇洒自在？反正他是。 于是作为社牛分子，他在外星小姑娘表达出交流意愿之后，当仁不让地替社恐林凡接过话头。笑意盈盈地弯腰表达关心。 “嘿，你还好吧，妹妹？” 第835章 戒心瓦解 尽管安东尼奥已经调整了措辞，让自己尽量不产生太大的侵略感，但兰冰茹还是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林凡见状，直接上前一步，将安东尼奥扒拉到一边，向坐在地上的兰冰茹伸出手：“能起来吗？” 兰冰茹很难相信末世里陌生人的善意，但此时此刻，她也没办法无视那只洁白的手，只能半畏半惧地伸手过去。 顺着力道刚站起来，就感觉胸口一凉。刚才被扯破的衣服前襟受重力牵引，往两边滑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还不等兰冰茹惊呼出声，眼前一花，胸前已经被一大片布料遮得严严实实。 她反射性地看旁边的红发男，发现他早已转过头，往远处走去。 “我的外套，你穿应该有些大，先凑合套着吧。”林凡双手撑开从空间里随意抽出的衣服，对满脸通红的土着姑娘说。 兰冰茹赶紧捏住衣服上缘，抖着嘴唇道谢。 “别客气了，快换吧，我帮你挡着。”林凡说完，也转过身去。 兰冰茹慌忙脱掉染血的破衣服，套上外套。 眼前女人就这么淡然地背过身去，仿佛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会趁机做些什么……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用料，剪裁都看得出价值不菲…… 远处的红发男人也一点儿都没往这边看的意思…… 他们这样的能力者真的想要对自己做些什么，何必费这些功夫呢？反正自己根本就无力抵抗？ 她大概是在地狱待了太久，无论什么事都总是习惯以恶来揣度。 兰冰茹心里酥酥麻麻的，想相信，又害怕。 单纯的善意真的还存在吗？ 兰冰茹捏紧手里的水瓶，心中的戒备正一点点瓦解。 那两个人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物资武器看起来也很高档，能图自己什么呢？ 她还是不要庸人自扰了，兰冰茹自嘲地勾唇一笑。 浑浑噩噩在这个乱世活这么久真的太累了，生死相依的队友们也都不在了……这种单纯又久违的善意让她很难不心生向往…… 罢了，就赌一把吧，最差也不过是自己一条烂命…… 林凡听到吞咽的水声才缓缓转身，见那姑娘正在放松地喝水，整个人不再紧绷。 “还要吗？”林凡见一瓶水快空了，从包里又掏出一瓶。见对方慌忙摆手，想了想，又掏出一盒肉罐头递过去，“吃的，要吗？” 兰冰茹愣了一下，笑意更胜。 真想拿自己怎么样的话，不会浪费这么好的物资吧？对吧？ 诺亚号上的物资都是兰星特质的。哪怕是急救包里的罐头也比普通肉罐头上好许多。 林凡打开罐头，浓郁的肉香飘散而出。兰冰茹看着眼前溢满铁盒的粉色肉块，尽管只有小小一块，对于她这样拮据已久的人却像是一场久违的饕餮盛宴…… 值了！就算是死，死前能吃这么好一顿，也值了！她的队友们，到死也没吃上这么一口呢…… 安东尼奥慢悠悠转了回来，看土着小姑娘粗鲁地用手扒拉罐头肉往嘴里倒，和着眼泪一起吞，用胳膊捣了捣林凡。 林凡瞥他一眼，没说话。两人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兰冰茹吃。 一顿狼吞虎咽后，情绪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兰冰茹终于又恢复了理智。看着面前始终礼貌的两人，越发确定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 尴尬地又道了几声毫无意义的谢之后，双方终于离开了这片稍嫌血腥的地方，从交换姓名开始了正常交流。 从兰冰茹的讲述中，林凡两人轻易探知了导致她如今处境的始末。虽然并没有涉及末世的原因，但各大基地的概况，异能的基础信息和发展程度都了解了个大概，甚至还能从中推测出不少没有讲到的信息。 在异能世界，两人的身份很容易能蒙混过关。 至于从属基地嘛……兰冰茹将两人一无所知的沉默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高手的蔑视。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还要去槟城基地吗？”安东尼奥看着兰冰茹楚楚可怜的小脸儿问道。 他觉得这姑娘也挺不容易的。明明长着一副茱丝花，身娇体软易推倒的模样，却能在这样的蛮荒末世中坚持自力更生。在她的讲述中，明明可以依附男人就能获得更好的生活。 “我……”兰冰茹一哽。 她当然是想去的。可队友们都死在中途，凭她自己，别说槟城，连这片地区都出不了。 单打独斗的奶妈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如果你还想去的话，”林凡看出她的为难，说道，“我们送你过去好了。” 话音未落，就见兰冰茹惊喜地挺直了身子，望向自己。 “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做。”安东尼奥笑嘻嘻的将胳膊肘搭在林凡肩上，摆了个自认为帅的pose。“就陪你走一趟好了。” 他们在这个星球上就像是两个武力高强的瞎子，正好需要一个没什么威胁的眼睛做向导。 兰冰茹的开心溢于言表，差点跪下给两人磕一个。 只是想要去槟城，很多问题还需要解决。 “得有个交通工具。”林凡小声嘀咕。 她四下张望，街道上空空如也，连辆自行车都没看到。 按兰冰茹说的，他们离槟城还远得很，光靠两条腿走……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去了。 “还有导航，啊，不是，地图……不是我吹，我认地图刚刚的。”安东尼奥自信地拍着胸脯跟兰冰茹炫耀，“以前我可是旅游博主，极限挑战，野地求生也是常识，认地图松松的。但前提是有地图。” “地图……”兰冰茹又有些惆怅，“原来我们小队是有一张的，只是跟队长一起消失在火海里了……” 林凡拍拍她的肩膀，转头跟安东尼奥商量。“要不去书店找找吧，文具店之类的，也许能有地图。这里看起来像个小镇，花些功夫找找，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 “那这个人怎么办？”安东尼奥下巴抬抬，示意被林凡打晕扔在旁边的另一个恶徒。 那人一直不声不吭的，三人差点把他忘了。 “呃……”林凡皱眉。“带着费事，不带的话……” “不用带他。”兰冰茹冷着脸异常决绝，“救我的不止他们两个，其他几个人一起找资源去了，应该不多久就能回来。这里算是清空的安全区，短时间他死不了。就算死了，呵，也不可惜。” “你说有人探路去了？”林凡突然转回头问她。 “对。”兰冰茹有些忐忑，“是不是我说晚了……” “他们总不会是徒步去探路吧？”安东尼奥笑问。 “呃对，有辆车。”兰冰茹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林凡笑得恣意。 “瞧，我们的运气不就来了。” 第836章 反杀 焦黑田地中间的蜿蜒小路上，一辆银色面包车正在快速行驶。 “快了快了！”张强苟着身子半个屁股歪在副驾驶上，不停地转动旋钮，听着从收音机里传出时断时续的失真人声欢快道。“你们听！能收到信号就证明已经接近基地了，顶多一天……呃，两天，咱们就能到临城基地。” 他就是被林凡一上来就敲晕，最后却幸运地保下一命的那个反派角色。 以前，他没少抱怨父母给自己起的名字太过平庸。 强？有什么强？身高长相，家世学历，哪儿哪儿都算不上强。 后来赶上末世，本以为自己翻身的日子就要来了，结果好容易生出的异能也没有别人强。木系异能甚至都比不上水系的用处。 他不愿意陷在催生粮苗的枯燥工作中耗费生命。看着火系，金系这些高伤异能者很容易就能吃香喝辣，左拥右抱，心里的蠢蠢欲动怎么都压不住。 于是他使尽浑身解数，跟了个高阶火系异能大哥。 鞍前马后的生活并没有他想的那么轻松，良心受拷，面临的危机也更多。 但收获也更多啊！ 比起老实巴交地等基地分配物资，习惯了掠夺，啊不，收集无主之物获得的优渥生活一旦过过，谁还想过以前那种抠抠巴巴的日子？ 至于良心……反正大家都这样，他又何必想那么多呢？今日有酒今朝醉，天塌下来还有大哥顶着…… 哪曾想，一向无往不利的大哥，在基地排名也是数一数二的火系异能者，竟然跟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女一照面的功夫，就灰飞烟灭…… 可不是形容词！是物理意义上的灰飞烟灭啊！ 明明上一秒他还流着口水，意y着跟他们在路上救下来的漂亮妞儿酱酱酿酿；下一秒再睁眼就看到大哥带着去搜寻物资的另两个哥们站在他们的大吉普前面，跟两个背对着自己的陌生男女起了争执。 而他们救下的那个漂亮妞儿竟然躲在那两人身后。 汰！这是要抢妞儿？！ 张强气得想往上冲，结果却发现自己被捆得动弹不得，只能竖着脖子大喊。“大哥！弄他们！” 一言不合自然要动手。霸气四溢的大哥自信地向前伸手，掌心突然喷射出巨大火焰，凶猛地向对面的男女扑去。 这是他的拿手招数。不管对变异植物，还是对人，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敢得罪他？就拿命来还吧。 可预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大哥的嘴角刚刚翘起，就看到对面金光一闪，火焰被反弹回来，带着灼热的风，更加猛烈地将他们三人淹没。 “啊！！！”两边的人都不是火系，无法免疫火焰伤害，瞬间被火燎遍全身，痛苦地大叫着满地打滚。 大哥一愣，难道对方是更高阶的火系异能？ “停……”他想暂停再谈，却发现那男的已经站到他面前。 “抱歉，你讲迟了。” 他听到对方淡淡地说。缓缓低头一看，一根散发金光的东西已经刺穿了他的左胸…… 安东尼奥真不是故意的。实在要怪，只能怪他的高敏体质。 不过杀人者人恒杀之，这家伙死得也不算无辜。 他收掉剑上的光束，任凭那家伙摔在地上，转过身就到林凡一脸不开心。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林凡双手环胸，下巴扬了扬。 安东尼奥掠过倒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动静的两个焦炭人看向那辆大吉普。 不知是这颗星球的火系异能比较强，还是那家伙施放的招式攻击力强，在人都秒成碳的高伤下，停在他们身后的吉普车自然也没办法幸免。 刚才还光亮的黑漆斑驳不已，车架看起来还行，但轮胎都化成了一滩。 “呃……”安东尼奥用食指挠挠额角，走过去拉车门，“也许里面没坏，轮胎还可以换嘛……” 车把手还挺烫，他用衣袖垫着，拉了几下才拉开。 热气喷薄而出，车门的玻璃瞬间碎成渣渣，前挡风玻璃也跟着碎了。里面的内饰，方向盘等塑料件全部因高温变形。不用问，电路肯定也全部废了。 显然，林凡之前想“借”车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了。 安东尼奥太“积极”了，他出手的同时林凡就想将手心的雷转换成护盾挡在车前，可已经迟了，只来得及护住油箱不炸。 “嘿嘿……”安东尼奥将光剑手柄挂插回枪套里，浑不在意地笑着走回来，“我的错，我的错。忘了这茬。” “算了，”林凡也没追究的意思，轻叹了一下，“再去找找吧，这么个小镇子，总不至于就这一辆车吧？” “对对对，船到桥头自然直，”安东尼奥讨好地走到林凡身边，对着她的胳膊左捏捏，右捏捏，“有你在，现组一辆车都不是问题，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林凡怕他乌鸦嘴，白他一眼，将痒痒手扶开。 “他们都死了。”兰冰茹在这个空档，已经检查完地上三人。 她谨记自己的身份，想表现出尽量多的用处。 空气中还散发着古怪的焦香味……林凡目光划过那两坨黑影……短时间内都不想吃烤肉了。 兰冰茹又到车里翻找。竟还有不少能用的物资。 问过林，安两人后，她目光炯炯地打包，最后收拾出两个巨大的包裹，一个背着，一个抱着。 安东尼奥看那两个大包裹几乎要将兰冰茹拖垮，不忍心地上前接过一个，让姑娘又是一阵感激。 三人收拾完好准备去找车，躺在后面一直偷窥的张强终于不能再装死了。 “哎！大佬！带上我啊！带上我吧！我有用，什么都能做！” 兰冰茹私心想让这伙儿人都死在这里好了。但看到林安两人回头，也什么都不表露地跟上。 最终，林凡还是没办法放张强一个在这里自生自灭。 反正带一个，带两个对他们也没什么区别。实在不行，再做打算呗。 逃出生天的张强自然是千恩万谢，自动自觉地接过安东尼奥手里的包裹扛到自己肩上。 知道他们要找车后，更是活跃得厉害，带着三个一无所知的人顺利找到好几辆车，甚至还找到了不少汽油。 “我毕竟跟着大……呃，在外寻找物资的经验比较多，找东西的经验还是足的。”张强夸完自己后又小心翼翼地偷看大佬的脸色，发现只有兰冰茹露出了明显的恶感之后，放下了心。 车虽然找到了，但搁置久了，再加上变异动植物的破坏，都不能直接用。 林凡的万能修理技能有了用处。东拆西补，没费太大功夫就整出一辆功能完好的破面包。 虽然比不得其他车好看，旧得有些寒颤，但像极了兰星的五菱神车，而且油耗低啊。 于是一行四人，在镇上过了还算太平的一夜后，第二天踏上了前往基地的路。 第837章 临城基地 临城基地离兰冰茹想去的槟城基地还有很远距离，但却是他们路上最近的一个大基地，也是张强的老窝。 之所以去，也不全是因为张强的大力鼓吹，主要是林凡急迫地想找个能洗热水澡的地方。 她已经三天没有洗澡了…… 林凡头搁在后车窗边，看着外面一片黑黢黢的荒芜野地想。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颗星球动植物变异的关系，她感觉空气中总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儿，似乎到处都是肉眼难见的变异细菌。 还有杀变异植物时喷溅出来的各种灰草杂碎…… 虽然动手的大多是安东，但她离得近，难免被有些植物自爆出后的漫天汁液和残余物溅到…… 她拎起领口的布料凑到鼻子下面轻轻一闻……感觉开窗都散不了这身恶臭了。呕…… 对于有轻微洁癖，每天习惯睡前洗澡的林舰长，这种无形的精神伤害远比普通的物理伤害要强得多得多。 不行！得赶快洗澡！ 别说是她了，连自称习惯野外求生的安东尼奥都感觉臭气会顺着嘴巴进入身体，话少了许多。 兰冰茹和张强早就习惯了末世的艰苦，甚至还曾多次陷入更狼狈的窘境。直面野怪的战斗人员谁没被恶臭的汁液包过浆呢？他们压根没往这方面想。 只是见大佬不开心，两人行事更加谨慎了，深怕自己成为情绪的爆点。 兰冰茹一声不吭，尽量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张强卖巧的方式则恰恰相反，他不停地找各种话题，希望能逗大佬一笑。 于是，林凡在听到临城基地对他们这样的大佬会有多好，提供优渥的生活环境，美味的食物，舒适的住所，各种性能强劲的交通工具，有电，有油，有帅哥美女，还有桑拿三温暖的时候，立马拍板过去。 张强心中狂喜。自己辛苦攒的物资不会被人拿了，还有老大他们的…… 兰冰茹自然也不会反对。 如果不是张强还活着，她在临城基地落脚也是很好的一个选项。总比她原来的基地要好，虽然看到那家伙难免膈应。 不过槟城基地更好，是目前她知道的最好的一个基地，听说在那里生活的人都很幸福。 这几天相处，兰冰茹更深刻地认识到两位大佬脾性有多好。既然大佬都说了送她去槟城…… 她偷偷瞄了眼瘫在后座上生无可恋，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林凡……那她就继续壮起胆子，纵容心中的这份奢望好了。 破面包压着油表的红线终于到了临城基地。 高耸的城墙在夕阳照射下，反射出深浅不一的金属黑色。 “你们这墙……”安东尼奥看着焊接得到处是补丁一样的城墙，一时间无语。 “嘿嘿，”张强握着方向盘谄媚地迎合，“时间紧张，咱这原先也不是重工城市，能搜罗出这些个钢板拼出一个外墙防护已经不错了。难看是难看了点儿，但结实啊。当然，跟您二位在的基地肯定没法比。” 我们有个鬼基地。林安二人默默在心中吐槽。 “我听说北边的运城基地，因为原本就发展的是冶金重工产业，外防护特别漂亮，是一色的不锈钢色，还特别厚，连焊纹都不明显。”兰冰茹说道。 “是是，这都是因地制宜的事儿嘛。”张强附和，“咱们这儿金属产业不强，但娱乐业发达啊。外墙防护丑不丑不重要，咱基地里可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啧，那才叫一个快活呢。” 临城原本是经济发达的港口旅游城市。有钱，有物资，娱乐产业发达，纸醉金迷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在整个大陆上，也是排的上名的。末世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趋之若鹜。 “哦？”林凡想起了兰星的葡城，起了点儿兴趣，坐起来点儿，“那倒是要好好见识一下。” 张强见状，说的更起劲儿了，吐沫芯子直喷。 “哎！你们哪里来的？下车接受检查！”城门口的守卫看到来了辆眼生的车，以为又有油水可捞了，故意恶声恶气地走过来。 “瞎了你的狗眼！”张强踩下刹车，左臂搁在车窗上，将头探出去，“跟谁说话呢？” 他一改在林安两人面前的的低微，整个人气势一变，嚣张的样子让大家想起来，他其实是个反派。 “哎哟，强哥！”守卫也是猝不及防，赶紧搓着手小跑上来，脸都笑成了菊花，“强哥您怎么开这么辆破车回来了，出去那辆大吉普……” “废什么话？”张强恶起来还是很有声势的，他阻止对方低头往车里瞟的窥探行为，“赶快给我开门！” 守卫瞥到后座有两个形容姣好的女人，自以为明白了，一脸猥琐地退开。“好的好的，立马给您开门。开门开门！强哥回来了。” 安东尼奥看着车经过城门的时候，两边守卫都谄媚地低头向他们这两破面包笑，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入内城宽阔的街道上，转过头看着驾驶座上的人笑。 “没想到啊，你原来这么厉害。” 张强脸上的嚣张立马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讨好。“哪里哪里，其实不是我，是我之前跟的那个大哥……嘿嘿……” 林凡了然。他就是为虎作伥的那只伥，借的都是他老大的威风。只是如果基地人知道那老大没了的话…… 张强明显也想到了后果，一连串好话往外吐，大意就是想跟着他们两人。 安东尼奥往后瞥了一眼林凡，见她神色淡淡，笑而不语。 张强这样的人，肯定不是个好人。但你说他坏吧……啧，也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坏。就是个有心没胆的怂狗腿。 安东尼奥觉得这人还不错，没有威胁，做事圆滑，虽然不太要脸，但一路上的确省了他们许多事。 他跟林凡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一时都摸不到头脑，有这么个会变通的人加入，也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是不知道林凡怎么想了。 也许她会考虑那位兰小姐的立场……嗯，那就再说吧。 刚进临城，看到的样子跟林凡想象中的奢华完全不一样。 低矮的房屋，黑暗的环境，很多破败的篷布下，还能看到人光着的脚。 听到有车的声音，好些暗处冲出来一些不太年轻的女人，穿着暴露的脏衣服，扭着瘦弱的身体，对着他们搔首弄姿…… “……这就是你说的娱乐业发达？”林凡收回视线，不想再往外看。 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不太能接受这样常态化的“娱乐业”。 “不不不，这是贫民区，都是些低等人住的地方，脏的很，您可千万别被这些人污了眼。”张强连忙解释，“我们要往中心去，越里面，环境越好，您再等等。” 林凡目光略过两边破败的棚户，看到很多瘦弱的人，神色萎靡，充斥着绝望。 “他们这样……”她舔了舔嘴唇，又不知道说什么。 兰冰茹看到林凡面上忧虑，安慰道。“处在末尾的人就会被自然的淘汰，末世比任何竞争制度都要残酷。所以人们都挣扎着往上爬。能挣脱的都走了，这些都是无路可走的。” 张强难得沉默。 是啊，这见鬼的世道，能有多少选择呢？ 第838章 来都来了 果然如张强所说，越往里开，越繁华。 华灯初上的街道上人潮如织，各个笑语欢颜，仿佛跟兰星上的高河也没有太大区别。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城外的荒芜，又刚从破败的贫困区经过，一开始就降落在这里的话，林凡可能会以为，这个星球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如常。 再往前，耸立着高楼的方向，灯火更甚，霓虹闪烁，让人难以将眼前的一切跟末世联系在一起。纸醉金迷的假象隐隐露出灭亡前的疯狂。 张强熟门熟路地将车停在一栋三层别墅前。 别墅占地不小，单层就有四百多平的样子，站在门口就能看到不远处那栋灯光闪烁的高楼。 这个小区的别墅不多，间隔较远。只可惜原本大片的绿化被清除了个干净，显得单调而萧瑟。 但从门前宽阔的道路，路边林立的商店，医院，学校等诸多民生设施看来，在末世前，售价不会太低。 张强毫不留情地将从别墅中冲出来的几个妖娆女赶出门去，卑躬屈膝地带着他们选房间，还手脚利落地收拾原房主遗留下来的东西…… 等林凡舒舒服服洗完澡，换上空间手镯里的干净衣服走下楼时，安东尼奥已经坐在餐厅的大桌子旁。桌上已经摆上了热腾腾的食物。 “哟！来啦？”安东尼奥抬头招呼，“快来快来，兰小姐的手艺可真不错。” 头发微湿的兰冰茹正好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对林凡一笑。“林姐，不嫌弃的话，请尝尝我的手艺。” 张强也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在林凡前拖开椅子讨好道，“林姐，坐。” “你赶快去洗洗吧，”林凡捂住鼻子坐下，“这味儿可真冲。” “是是是，”张强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笑容不变地解释，“刚才是怕您几位饿着，帮兰小姐找材料来着。我现在就去洗干净，您几位吃好喝好哈。” 说完，拔腿就跑。生怕身上的味让林凡不高兴，一剑劈了他。 林凡看着桌上的食物。原材料看起来跟兰星不太一样，她都叫不上名字，但大多是油炒出来的肉肉菜菜，主食像意面。 看安东尼奥吃得起劲儿，应该不会踩雷。 尽管不饿，她也免不了尝鲜的心思。陌生星球的食物呢，不就跟旅游时体验当地各种特色一个意思嘛？ 再说还要在普通人面前遮掩，遂拿起一旁的叉子，利落地往嘴里送了一口，迎着兰冰茹期待的眼神，比了个大拇指。 “嗯，好吃。” 兰冰茹笑得牙不见眼，又回厨房去了。 安东尼奥从盘子里抬起头笑问，“是真好吃假好吃？” 林凡没有味觉的事可不是秘密，她要是真觉得好吃，那可是一大喜事。 “嗨！”林凡又换了种菜一叉，“你不是说不错嘛，那我说好吃有什么问题？就许你在女孩子面前表现，我就不能做好人？” 安东尼奥这个人有点儿天然的花花公子范儿。他长相好，性格也不错，可能跟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系，对女孩儿特别……怎么说呢，绅士，或者体贴，很容易让女孩儿产生好感。 但要说他渣，也不至于。也没见他对谁倾注过特别的感情，要是对方有误解，他还会直接说清。从头到尾大家都清清楚楚，算不上欺骗。你总不能说他对女孩儿温柔是错吧？ 按他自己的话说，他这叫“风流但不下流”。 金思辰直接让林凡别琢磨了。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你情我愿，外人少掺合。 再说，安东尼奥看起来跳脱，实际上有数得很，人品也还算有保障。 当初珠港受袭，要不是他主动出现，珠港早成遗迹了。他还因此暴露了机甲…… 林凡一想。也是，她又不是他妈，操心那些干嘛？只要安东尼奥不整出事端，还不许人家对人姑娘温柔了？ “你这话说的，”安东尼奥一脸不赞同地拿着叉子摇啊摇，“我可没表现……” “你天生就这性格嘛……”林凡拖着长音接了他的话，“知道了知道了，赶快吃你的吧，顺便给我形容形容，到底啥味道……” 兰冰茹端着最后一片盘菜上桌，就看到两人边吃边聊的笑闹模样，那轻松的氛围，不禁让她想起末世前自己的好友…… “怎么站着？”林凡见她手里端着盘子站在桌前怔怔不动，脸上流露出怀念，伸手去推安东尼奥，“快，接过来，让人小兰休息。” 安东尼奥却是已经站起来伸手过去。“还要你说？” 兰冰茹赶紧把盘子放下，摸了摸脸上，并没有泪水，掩饰一笑，“对不起，对不起，我……” “没菜了吧？”安东尼奥浑不在意地坐下，笑盈盈地对她说，“那你赶紧坐下吧，忙活这么久了都。” “我……”兰冰茹有些无措地双手错着衣服，又看向林凡。 她怎么能跟大佬们坐一桌吃呢？也太不尊重了。 “坐着一起吃吧，”林凡向她招手，“路上不也都一起吃嘛，别拘谨。我们都挺随和的。” 兰冰茹看出来了，咬了咬唇，还是顺从地坐了下来，小心地问他们口感如何。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坐得更踏实了。 林凡好奇地询问这些菜的做法，兰冰茹细致地回答，安东尼奥插科打诨，席间氛围逐渐融洽。 张强用最快的速度清理完自己，跑了回来。 “林姐，安哥。嘿嘿。”他站在桌前也不坐，两手叠在小腹前微微弓着腰，对他们一个劲儿笑。 安东尼奥看了眼兰冰茹神色如常，招呼人入席。“你也坐吧，这几天辛苦了。” “不敢，不敢。”张强嘴上说着不敢，却飞快地坐了下来，只是位置离林凡和兰冰茹都有一点儿距离，不敢挨着。 张强的到来了仿佛打断了某种节奏，又也许是影响了兰冰茹的情绪，桌上一下子没人说话了。 他惶恐地赶紧塞了几口吃的，小心翼翼地问。“林姐，安哥，现在咱们已经在城里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安东尼奥和林凡能有什么打算，他们只是想找个地方洗澡而已。在这里没有人事牵绊，随时可以离开。 张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槟城路远，也需要准备不少东西，车，物资，路线这些，换取，规划都要些时间。” “那……”林凡跟安东尼奥对视一眼，这些都要他们来吗？她以前可没做过。 “您二位放心，这些我来准备就好。”张强自信满满地打包票，“这栋别墅里的东西都可以清理兑换掉。您二位这几天没事可以在城里转转，就当观光了。不是我吹，咱们这儿娱乐业是真不错。来都来了，不去看看，怪可惜的。” 是啊，来都来了。 林凡点头，怎么也要刷个到此一游的成就才能走啊。 她看着安东尼奥兴趣十足的脸，心想，可别有什么麻烦才好。 第839章 张强的希望 第二天，林凡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慢悠悠地走下楼梯，发现安东尼奥坐在沙发上低头不知道在玩什么，张强竟然也在。 “你不是有事要忙？”她扶着扶手缓缓下行，奇怪地问道。 张强快走几步，来到楼梯前迎着她笑。“我仔细想了想，您几位都是初来乍到，对临城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个能尽兴的地方怕会浪费不少时间，难免耽误心情。还是我先带各位到了地方再去忙那些琐事吧。” 作为专业狗腿，这一套，他熟得很。 “不耽误你？”林凡往餐厅一看，兰冰茹正好端着早餐笑盈盈地出来。 “林姐，您的早餐，要现在吃吗？” 林凡没拒绝，直接走了过去。 “我那点儿小事早点儿晚点儿哪有什么所谓。”张强跟过去，谄媚道。 他昨晚沉浸在发财的巨大喜悦中冷静下来后，觉得与其带着前老大的全部财产跟着两位大佬去陌生基地，还不如就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深耕。毕竟临城他熟啊，不管是上层，还是下层，各种渠道人物，他都熟啊，发挥自有优势也更强不是？ 不想则已，越想那感觉越发强烈。 张强一夜没合眼，想着各种可能会合大佬心意的娱乐项目。凭这两位的本事，他强哥的地位不得再升上几升？ 美梦一旦展开就停不下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将自己完全纳入新组织中，完全没想过大佬不带他玩的可能性。 林凡无所谓，开始品尝她的第一顿外星早餐。安东尼奥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举止夸张地形容起味道。 倒是兰冰茹，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别开眼不愿多看张强一眼。 吃饱喝足，张强毕恭毕敬地开门让三人上了一辆簇新越野的车。 发动机的声音一起，安东尼奥都有些手痒想开。 “说起来，你们这娱乐业……早上也也营业的吗？”林凡看着日上中天的“太阳”，问道。 在她的印象里，风俗业不都是越夜越开心，白天休息的吗？ 难道这就是星球差异？ “那必须的呀！”张强一脸自豪地介绍，“临城在末世前有快活城的美称。在这里，无论想得到的，还是想不到的开心玩意儿，无所不有。而且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嘿嘿……那滋味……” 坐在副驾的安东尼奥看张强表情逐渐猥琐，连忙咳了两声提醒。 “那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了。”林凡心底深藏的好奇又被勾了起来。 她在兰星的时候，就有一探这类地方的想法。无他，就是单纯的好奇，想看看里面到底什么样。但一直没机会实现，如今来了外星，倒是能涨一涨见识了。 张强从后视镜瞟见林凡神色如常，并没有生气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新老大人不错，他应该再小心点儿才好。 车顺着宽阔的道路一直开，没多久就停在最高的那栋建筑门前。 “到了，就是这儿。”张强对其他三人介绍，“临城基地最大的娱乐场所，天外天。” 早有门童机灵地迎了上来，张强又恢复了他嚣张地模样，大摇大摆地呵斥门童几句，恭敬地带几人往里走。 三人仰头看着高耸的建筑，大约二十多层楼高，玻璃外立面，各处遍布高大霓虹灯管，在白天也没有停止闪烁。 甜腻的香气从宽敞的旋转玻璃门中溢出，门里铺着厚重的猩红色地毯，还有许多金色和亮晶晶的装饰物。 要是张强不说，林凡一准会以为这是个高档酒店，还是顶级土豪的那种。 “这竟然是娱乐场所。”安东尼奥仲怔道，“我还以为是临城的政务办公大楼。” 毕竟是城内最高的建筑，用来观察城内外的景况，调度办公不要太合适哦。更何况这么恢弘的建筑，怎么说也有些象征意义。 “那不是，办公大楼在那里。”张强往斜前方指了指。 一栋十几层高的白色长方形大楼，中规中矩，的确像办公大楼的样子。但跟眼前的天外天一比，直接被妙成渣渣。 只能说不愧是主打娱乐核心的临城吗？连末世后的z务机关都要为娱乐产业让步？ 张强自豪地带着三人往里走，刚过旋转门，两边就迎上来两排穿着精致的小姐姐，莺声燕语，笑容甜美，各有各的漂亮。 林凡看着这些美女皮肤光滑，包裹在紧身衣下的身躯丰满而具有弹性，脑海里突然浮现昨天进城时看到的那些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女人…… “嘿，林！”安东尼奥突然搂住她的肩膀，用h语在她耳边低语，“神也有看顾不到的时候，我们只能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凡眨眨眼，用力挥去心中的惆怅，一把抓住走在前面的张强。“有男的吗？” “啊……啊？！哦，哦哦！”张强两个字说得跌宕起伏，很快弄懂了林凡的意思。“有有有！我来安排，就安排！” “啧！”安东尼奥双臂环胸，摆头弄眉，“想不到啊，原来你好这口！难道我这样的帅哥还不能满足你吗？” 一时间，全部声音都消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人中间来回穿巡。 怎么？这还有个爱而不得的故事？ 张强和兰冰茹也有些懵。他们一直以为这两人是伙伴，朋友的关系。现在看，好像更复杂些呀！ “呵！”林凡见安东尼奥又玩起来，不想理他，大步往前走，将众目光甩在身后。 “哎，亲爱的，等等我呀！”安东尼奥双手插兜，在后面慢悠悠地边走边喊，“你到底是对我的脸蛋不满意，还是对我的腹肌不满意……” 迎宾小姐小姐一会看红发帅哥俊美的脸庞，一会又看他被衣服挡住的平坦腹部…… 肩宽腿长还不娘，这样的大帅逼质量堪比天外天男头牌啊。 更重要的是，能来天外天消遣的都不是简单人物。要不身份高，要不能力强。这都不满意？ 众人看向林凡不疾不徐，云淡风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小姐姐好飒！ 张强以最快的速度带三人从电梯上楼，通过奢华的走道，进了一个同样奢华的包厢，点了一堆果盘酒水，看起来就贵的那种。 妈妈桑很快带了好些高质量男女进来排排站，自己跟张强一边一个站好，舌灿莲花地说着好话，等沙发上的人挑人。 安东尼奥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两手往后一搭，舒服自在得很。 林凡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一个个帅哥各有特色，看起来的确赏心悦目。但要她挑人陪……还是算了吧，她过个眼瘾，见识过就好。 刚要张嘴，就听人墙后面，包厢门重重被人推开，弹到墙上发出巨响。 “喂，张强，听说你老大死了？” 问话大声又粗鲁，一听就是来找事的。 包厢内的男男女女神色各异，第一时间朝两边分开。 林凡垂眸看向茶几上近在咫尺的双剑。 安东尼奥也坐直身子，笑容不变，但右手已经按在枪套上。 得，玩不成了。 第840章 你要为他报仇吗 他怎么会知道？！ 张强心中一惊。随即想到前一天赶别墅那些女人走时，自己仿佛说过“他回不来了”的话，恨不得倒回去扇自己两巴掌。 他原先是想悄摸摸地把这边的财产物资清兑了，仗着前老大的余威，人不知鬼不觉地跟新老大们离开临城基地。 夜里换了主意之后，也想着先按下消息，等新老大们站稳脚跟，权利稳固之后，悄无声息地将前老大的地位取而代之，那谁还会在意前老大的死？自然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末世的基地里，权力更迭稀松平常，少有人会给失败者报仇。 更多人都是扯着正义的旗号，打着瓜分对方地位，资源的心思。 两位大佬实力是高，但看起来都是怕麻烦的性子。 万一嫌争权麻烦，而不想待在临城，又或者觉得自己不中用，抛下自己了呢？ 他在临城得罪的人可不算少，以前大家都顾忌着那位前老大，现在人都没了，他小命岂不是危矣…… 张强心里百转千回，脸上还不忘挂笑，对为首的来人叫了声“勇哥”。 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大汉，身材健硕，穿着一身深色工装，厚重的马丁靴踩在地毯上发出闷音，挂着胡髭的脸上笑意吟吟。 他龙行虎步地跨了进来，蒲扇大手，重重拍了拍张强的肩膀，完全不顾手下的人被拍得晃晃悠悠。 包厢里的帅哥靓女们早被他身后的手下驱了个鸟兽散，只留下一群穿着杂乱，不讲究的汉子，美感直线下跌。 林凡扯扯嘴角，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 “这几位是……”曾培勇状似无意地往沙发上看去。 张强连忙快步跨到沙发前，一一介绍。“这位是蓝小姐，这位是林姐，这位是安哥。这位是……” “我是曾培勇。”大汉审视的目光从柔弱不安的漂亮妞，面无表情，但看起来淡定的漂亮妞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定在一直挂着笑，姿态轻松，但手按在腰侧不着痕迹戒备的安东尼奥身上。“跟张强……是老朋友了。” “哪里哪里，都是多亏勇哥照顾……”张强擦着头上不知道有没有的汗，弯着腰，快速移动到安东尼奥那边，蹲在他腿边小声解释曾培勇其人。 跟他是老朋友的其实不是张强，而是那个死去的前老大。 他们结识于末世之初，拉扯起一个小团队，跌跌撞撞来到了临城。那时候没有正规的职务划分，两人相当于团队的正副团长，在艰难困苦中相互扶持，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团队在临城基地也算是叫得上名号的厉害组织。 只是后来，异能产生之后，不知怎么的，原本还和谐的团队分崩离析，变成好多零散的小团队。 曾培勇跟前老大的友情也走到尽头，各自带起了小团队。 两人说是势不两立吧，但每次见相互挖苦攻击的样子，又带着“余情未了”的恨其不争。偏偏对方遇到紧急情况，另一方还会闷不吭声地帮衬。关系到底如何，还真让人捉摸不透。 这些都是张强从旧老大嘴里听说的，他来临城的时候事情早就发生了。 只是曾培勇的名声比他前老大要正派得多。毕竟丝毫不遮掩的无赖做派也不是每个人都撕得下脸面的。 张强曾经也想过去好一点的团体，只不过没搭上路子。而且他的本事，可能还是在没有道德下限的人面前更容易得到成效。 曾培勇往手下拿来的软包椅上一坐，含笑看着张强语速极快地科普，把张强看得冷汗直下。 “怎么，你是来为他报仇的？”安东尼奥听完，状似无意地抽出光剑手柄在手里把玩。 曾培勇盯着那迷你手电筒一样的东西在男人手里来回翻转，没看出有什么门道，呼吸微轻，继续笑道。“那倒不是。他那样的人，被人杀是迟早的事，我早就有准备。” 这个回答让沙发这边的几人意外。 安东尼奥一时猝不及防，顿了两秒才又开口。“那你是……” “他这个人虽然不怎么样，但终归朋友一场，我来就是问问，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起码人死了，还有个人能惦记一下。” 曾培勇有自知之明。 他跟那死鬼能力不相仲伯，而且自己的异能攻击力还不如火系强。对方如果能轻易杀死那家伙，怕也能轻易杀死自己。 行……吧，安东尼奥停下手上的动作，示意张强来讲。 整件事也没花多时间，张强哪怕加了各种形容词也很快讲完了。 曾培勇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一下，咧开嘴似笑非笑地叹道：“我就知道，他迟早要死在他的肆意妄为下，可是他偏偏不听呐……” 他无奈地摇头，神情透露出悲伤。 当初两人分开，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无法认同对方纵容欲望的方式…… 罢罢罢…… 曾培勇再抬头，脸上又只剩下笑意，只是看安东尼奥的眼神更加郑重了。 “两位是哪个基地来的？这么厉害的实力，不应该默默无名才是。” 张强的故事里，只有前老大之死的部分，林凡没啥戏份。而且在他的心里，也的确认为有异能的安哥比没有异能的林姐要厉害一点。 虽然林凡剑到之处同样所向披靡，但异能还会提升，没有异能的剑术再厉害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所以这时候的曾培勇依然以为林凡跟旁边的兰冰茹都是安东尼奥的附庸，没放在眼里。 末世里的强者，依然以男性为主。 女性不知道是因为身体限制，个性原因，家庭拖累，还是其他种种原因，哪怕有异能强者，但数量还是远远不及男性，能做战斗主力的更是寥寥无几。 再加上末世来临也不算久，大多女性异能者都跟兰冰茹类似，在一二级的水平徘徊，达能到三四级，达到曾培勇这样的水平，作为战斗主力的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当然也有更厉害的。听说华益基地就有个六级的冰系女异能者，战力惊人。被华益的人赞誉为冰女王，是唯一一个站在异能等级金字塔上层的女人。 可哪怕她已经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但总会有难听的声音，将她们实打实挣出来的地位归咎于裙下关系…… 冰女王这样的高等异能者相当于一个基地的战斗力象征，不可能脱离基地随意乱跑。 三四级的女异能大部分也跟随团队行动，身边少不了附庸。出入总是呼呼啦啦一大群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所以林凡这样的女性，压根不可能被认为高等女性异能者，甚至连异能者都未必是，只可能是旁边这个男人的从属。 林凡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她还庆幸曾培勇不是跟自己搭话。社交什么的，怪累人的。 听到问题，心中雀跃极了，嘴角微翘地看向安东尼奥，想听他怎么编。 “我们啊，”安东尼奥早就有所准备，一点儿都不心虚，“来自北地的冬宫。” 第841章 曾培勇的手段 这颗星球的大陆虽然只有一个版块，但也分南北西东。 林凡和安东尼奥这几天从张强跟兰冰茹的闲聊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其中大陆最北边的冬宫基地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那边靠近极地，因为环境恶劣，常年低温冰冻，不管是人，动物，或是变异生物都生存艰难。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是好消息。 可冰原上也有存活下来的变异生物，虽然不如普通地区那那般普天盖地，但也比普通变异生物要强得多得多。 原本还有人觉得冬宫是个好地方，想去那里避难。结果好容易克服寒冷，就被路上的高冰抗怪秒了。 那边的怪似乎形成了一个高等级防御圈，将冬宫隔绝成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很难出来。 要不是北地的信号发射塔被清怪修复的短暂间隙里，外面曾收到冬宫发里出的信息，外界甚至都开始猜测冬宫里还有没有活人。 只是那信号塔同样建立在北地，怪也比平原温暖地带要难打得多。想要清怪，跟东宫建立联系上，要组很多团队，花费不菲去寒地，只为了获得那一点儿貌似没什么用的消息，得不偿失。 久而久之，冬宫信号塔的清怪任务周期变长，从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越来越少。 冬宫成为大陆上最神秘的一个基地。只知道里冬宫里的人，人均狠角儿。 如果真是从东宫出来的人，那噶他们这样这种平原地区的四级异能者，还不跟噶小鸡子似的。 曾培勇，包括之前一直没听过两人来处的张，兰两人，此刻都有种果然如此的了然。 “冬宫已经有对外通路了？”曾培勇不愧是团队领导，第一时间问起了要紧的。 “没有。”安东尼奥笑答。 要的就是个与世隔绝的背景，要不然他怎么随意发挥？ “那您……您二位是……哦哦，我知道了。”曾培勇脑海里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自问自答了，“那您二位出来是为了……” “随意看看。” 这句话倒是真的，只是曾，张两人难免又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在得知两人要送兰冰茹南下，去槟城基地后，曾培勇也跟张强起了同样的心思，想让两人留在临城。 只不过他的格局更大些，想让临城的实力更上一层。 安东尼奥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再看看，毕竟他们昨天傍晚才到。 曾培勇识趣地没再过多打扰，离开前，还让人把他们赶走的男男女女都找了回来，还大方地表示，今天的消费都挂他的帐。 “勇哥，”出了天外天，手下终于忍不住发问，“他们说咱们就信吗？空口无凭的。” “那你想怎么证明？你上去送个人头？”曾培勇稳稳地坐在车后，吩咐去办公大楼。 手下一噎，那肯定不行啊。 “你看到张强的样子没？”曾培勇看起来粗犷，让人很容易忽略他细致的一面，“那家伙最是机灵，不是心里真惧，怎么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明明看到我都吓破了胆，还硬撑着从我身前走去那个安东尼奥旁边……” “那个小人……”手下呸了一声，“的确，也就是说，他心里是真认为那男的比你要更有威胁。” “嗯。”曾培勇双手一叉，“如果他们两真是冬宫出来的，我们当然要比任何人都先交好。强大的朋友永远比强大的敌人更好。” “所以你才这么着急跟他们见面，就是想确认他们有没有在张强的蛊惑下，对我们保佑敌意？如果有，尽早扭转开来？” “一半一半吧，”曾培勇轻叹，“也的确是确认我那老伙计的死讯。看看他们是个什么路数，能不能为临城加点助力。” “可现在看来，咱们也确认不了什么啊。”手下说，“冬宫根本联系不上，想确认身份都不可能。” “嗯，”曾培勇点头，“咱们只管交朋友，确认的事不用管。” 手下看着近在咫尺的办公大楼。 “你是说……” 曾培勇嘴角弯弯，“临城来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上层怎么能不知道呢，得让他们好好招待才行。” “哈！”手下一拍手，“对，让他们去试探。如果是，咱们在上层卖个好，冬宫这两个也没得罪。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曾培勇长叹一声，“我就要帮我那死鬼伙计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拿回来了。” 林凡在天外天体验了一把富婆之乐后，觉得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快乐。 莺莺燕燕虽好，但除了漂亮的皮囊并没有太多引起她注意的地方。 可能是她先入为主的关系，觉得她跟安东尼奥就跟boss一样，是坐在那里让他们刷业绩的工具人。所以再贴心的举动，她脑袋里都自带弹幕，完全无法融入。 安东尼奥一直笑嘻嘻的，左拥右抱，看起来如鱼得水，舒服得很。她是完全施展不开，恨不得离那些陌生小帅哥远一点，再远一点。 她应该是没办法享受所谓的齐人福了。 更何况，混杂的香味熏得她想老打喷嚏。 到后来，安东尼奥看她不适应，干脆把人都赶走。怂恿兰冰茹唱了一会儿k后，又打起了张强特意准备好的游戏。 有一说一，这个星球上的游戏还真挺好玩。林凡觉得可以带一套到诺亚号上，也算是特产嘛。 要不是天黑之后，张强说有好看的夜景带他们去看，林凡可能要在包厢里打一个通宵，重温网瘾少女的旧梦。 临城的夜景，说不上多好看，就是灯火辉煌的霓虹闪烁，别有一番风味吧，也很容易让人想到遥远的兰星。 看起来一样漆黑的天空，其实已经不是同一片宇宙了。 林凡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问安东尼奥。“你猜诺亚号在哪儿？” “在哪儿也看不到。”安东尼奥笑她傻，“不过应该就在上面这块儿吧。可能一堆人围着，把我们的视频当直播看呢。” 两人都带了通讯设备下来，其中就包括微型摄像头。 林凡是左耳第二个耳钉，小花中间镶着的那颗不明显的玻璃珠，就是摄像头所在。 那个耳钉是特事所特意为她练的法器。集齐了普通的视讯，翻译器功能等等复杂功能，因为特殊炼制手法，体积小巧不引人注意，而且很难破坏。靠轻按就可以切换不同功能，让安东尼奥眼红的紧。 而他的摄像头，只能藏在狗牌项链上，那么大一个，挂在脖子上，一点儿都不精致…… 这个星球的通讯因为信号塔被怪包围沦陷，早就跟卫星中断了，但是诺亚号的信号传输通道还在。 所以林凡和安东尼降落后的种种，诺亚号都通过他们身上的摄像头看得清清楚楚。只除了洗澡，睡觉，等一些相对私密的时候，两人会关摄像。 通讯也是，一直连着，但基本是单向传输，诺亚号随不发出额外指令，随两人发挥。也同样可以手动闭麦。 就像现在，两人都闭麦，只留下摄像头，静静地躺在车顶，仰望星空，聊着兰星的过往。 兰冰茹和张强远远看着不敢靠近，深怕打扰了两位大佬谈情说爱的氛围。 当晚，林凡梦到了兰星。 梦到了清澈的湖水，绿油油的树林，还有知了声声，清风徐徐…… 醒来后整理好心情下楼，发现客厅里除了张强，还坐着几个穿着正式，神色倨傲的陌生人。 他们从林凡出现就盯着她，眼神里满是审视和批判，比曾培勇不客气多了。 林凡没理他们，走到厨房里，看到躲在里面的兰冰茹。 “咦，安东呢？”她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还没起？ “安哥一早就出门了，还没回来。”兰冰茹回道。 林凡点头，坐到餐桌上，等吃早餐。 “林小姐，”沙发那边有陌生人出声了，“请你过来一下。” “叫我？”林凡举着叉子慢悠悠地转头，“你哪位？” 第842章 没有异能的话事人 林凡倒没有故意挑事的意思，但她随意的态度显然已经激怒到了对方。 年轻的那个顿时满脸怒容，“噌”地站了起来。 张强眼看不好，连忙跑过去，伸手安抚，“误会误会，我来我来。” 那年轻人哪里会理张强这种货色，张嘴就要骂，结果听旁边年长的男人咳了两声，找回了几分理智，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林姐，”张强见那边稳了，又赶紧跑到餐桌边，躬着身子小声跟林凡汇报。“他们是政务厅的人，说是要请你跟安哥去政务厅一趟。应该就是有招揽的意思。” 前老大死的事，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乱世里没有秘密。只是让张强没想到最先有动作的竟然是政务厅。 想想两位大佬的实力，绝对是被拉拢的对象，说不定上面还要捧着…… 张强想到即将鸡犬升天的未来，心里喜滋滋的，并不怎么担心，甚至还乐见其成。 林凡叉子都没放下，轻轻往那边瞟了一眼。年轻的那个还一脸不爽地瞪着她呢。“哦？你们这儿招揽是这么个态度？” “哎~”张强快速看了沙发那边一眼，确定他们听不到这边说的话，又跨到林凡另一边，离沙发更远的那边，不错眼的冲他们讨好地笑，同时跟林凡科普。 “政务厅的人都是这样的，自认为掌握了全城人的生死命脉，哪怕再小的接待员，鼻子都是冲天的，更何况，这两个是秘书处来人。” “哦？”林凡又瞥一眼，“我还以为你们这里是按实力说话的。这两个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普通人吧？” 末世里，基本都靠这些异能人员拿命战斗，跟异能生物抢夺空间，连喝的水，吃的蔬果，都是异能者们辛苦催生出来的。按理说，异能者应该有绝对的地位才对啊，起码也该有基本的尊重才行。 强者为尊，实力为先，不管是在哪个星球，哪个时代，都是铁一般的定律。 等级鄙视暂且不说，万没有普通人还反过来看不起异能者的道理。 要不张强的前老大凭什么以他的渣人品，还能获得这么好的住所？不就是靠实力嘛？ “地位也是实力的一种嘛。”张强没好气地吐槽，“他们虽然没异能，可有后台啊，家里爸妈哥姐，叔伯兄弟，总有说得上话的。给他们在政务厅里安排个职位，就相当于是异能者福利了。能在政务厅里工作的，都不能当作普通人。” “这样啊。”林凡愣了一下，“那都是走后门的话，你们政务系统能正常运作嘛？” 走关系找的工作，一般来说，因为来得容易，所以工作人通常不会太过珍惜。又因为有后台关系的原因，只要不犯大错，就不怕失业，消极怠工是最常见的。 “临城还行吧。政务厅里也不完全是后门塞进来的人，当然也有真本事的人。呐，那个年纪大的，就是靠本事混饭吃的，一看就比小年轻有数多了。有后台的人在政务厅也看人的，没有真傻子。咱们临城的话事人也是个普通人。你看内城里，几乎跟末世没太大差别，就是那位的功劳。” “可是，”林凡又问，“基地最大的话事人也是普通人的话，你们这些异能者怎么都会听他的呢？” 在小说里，基地老大都是异能加身的天选之子，能力顶能秒怪，又能将一个基地管理得妥妥当当，还能跟女主，女配谈个恋爱…… 林凡以前看到的时候只觉得这些人厉害，在诺亚号久了，亲眼见识过岑方远工作后，就知道，在有限时间里，一个人的能力是有多局限。 诺亚号上的人对岑方远服从，表面上看是他能力强，让人心服口服，挑不出毛病。底层逻辑上说，船上的人都是利益共同体，冲着一个目标利益去的，有更好的领导者执行会让所有人，所有事都事半功倍。 再往深里想，基层战斗船员里，h国人几乎占到全员的三分之二。兰盟当初的声明说，是按全球人口比例挑选的。林凡看也未必。 当然，也有她镇着的关系。抛除她的高武力值，还有诺亚号完全在她掌控之下的原因。 综上种种，只要是有脑子，想继续留在诺亚号上的，没有人会无故挑衅。 但临城跟诺亚号不同。 城内的幸存者们看起来有一致的敌人，但目标都不明确，人心是松散的。 有人想要更高的权利，有人只想要享受当下，有人甚至只想要一水一饭…… 在这种情况下，想聚拢人心，并不是易事。 这也是为什么，有了异能之后，现存的异能者小队，都以小团体形式生存。固然有理念差异的原因，还有一个潜在理由——大家都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没有几个能力高强的人愿意去屈于人之下。 所以，在这么多异能者冉冉上升的当下，他们怎么会对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无条件服从呢？ “哎哟我的林姐哟，”张强有些捉急，“我刚不是跟您说了吗？这些普通人的背后都有异能者的呀！咱们临城的话事人两个儿子都是异能者，还是六阶。” 张强带着崇敬的心情比了个六的手势。“前阵子听说，有一个快要突破七阶了，也不知道成没成。总之，只要这两个儿子不倒，话事人的位子就稳稳的。” “再说，人家也的确有本事。末世前，好像就是个区长，对城市管理这些熟悉的勒。城市管理可是一门系统的学问，不像模拟游戏，搞不好再来盘一就行。您别看进城一路上不怎么样，但要看跟谁比不是？” 张强往厨房看了一眼，见兰冰茹没出来，一只手放在嘴边悄声说。“要跟兰小姐原来那个基地比，那可算得上天堂了。他们看多了高阶，就算对咱们这样没用的低阶异能者没啥好脸色，起码没往死里虐咱们不是？兰小姐原来那队长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也升到了三阶，硬是给逼得外逃，你说说……所以高阶异能者当话事人也未必好。他什么都不懂，光顾自己爽了，城里其他人没得活。” “她原来那话事人是异能者？”林凡头一次知道。 “嗯呢，六阶巅峰，全城资源都供他升级，能不顶吗？可惜权利上头，开始骄奢淫逸，不专注异能了。整天酒池肉林，跟以前的皇帝似的，搞得下面的人也跟着效仿，风气一塌糊涂，都传到我们这儿来了。你且看吧，等其他基地腾出手来，就有高阶去收拾他了。”张强眼里闪起恶趣味的光。 林凡还想八卦，就被愤怒的声音打断。 “喂！你们还要聊到什么时候？！” “他们想聊到什么时候，就聊到什么时候。” 安东尼奥的声音传来。 他站在大门处噙着笑，身后绚烂的日光仿佛给他镀了一层圣光，像极了电影人物的出场。 年轻小伙儿顿时哑火，年纪大的那位也终于笑容得体地站了起来。 “安先生……” 第843章 信息壁垒 秘书处的两位来人终于一改倨傲，拿出了足够诚挚的态度，奈何安东尼奥根本不鸟，三语两语打发了他们，看得张强是心惊胆战。 哪怕那两位看起来毫不在意，张强还是忙不迭地跟着去送人了，想尽量找补一些，深怕这两位“小鬼”在背后使坏。 “吃早饭也不等我。”安东尼奥假意抱怨地走近餐桌，抛出一样东西，“小没良心的家伙，亏我还一心惦记着你。” 林凡接过一看。“糖？” 安东尼奥拉开旁边的椅子，从她手里撕开包装，拆开一个独立的彩色包装纸塞进嘴里，“嗯~味道不错，你尝尝。” 林凡看着花花绿绿的糖纸，放下叉子，也拆了一个。“你从哪儿弄的？” 兰冰茹适时从厨房出来，给安东尼奥送上早餐，又收走林凡的空盘，乖觉地匿了。 “当然是凭颜值啊。”安东尼奥故作帅气地撩撩他的红头发，“城里不少小姐姐，哭着喊着要跟我交朋友，这是……” “嫖资？”林凡挑眉接道。 “去你的！”安东尼奥白她一眼，“明明是是善意的礼物。” 林凡耸耸肩，装作一副不予置评的样子。心里其实知道，就安东尼奥那风流倜傥的样儿，还真有可能勾得陌生小姐姐给他送礼物。 “说真的。”安东尼奥玩笑一收，突然正色道。“早上我自己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确像张强说的，氛围比较轻松，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紧张感和压迫感。” “路上的人看到我这个陌生人也没表现出什么戒备，倒是有好几拨势力的人主动搭讪，想要跟我结交。想来中心城区的人员流动是常态，小团体之间相互倾轧也是常态。” 前一天，他们虽然也在中心城区转悠了一天，但都是在张强的带领下。方便自然是方便，什么都不用操心，但同样接触的东西都是被人为安排好的，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实。 “所以临城对外来者的态度很……包容？对下面的势力竞争相对放任？”林凡两只手细细地抹平糖纸上的皱褶，“然后呢？” “然后我趁机跟他们闲聊，呐，这包糖就是闲聊来的赠品，”安东尼奥拿起叉子吃他的早餐，“不过可能是那几个人都是小喽啰，反正我没看出他们对我有戒备的样子，并没透露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 “我就在想，末世的原因之所以没有被公布，是不是有可能被民众知道后，会动摇时局，所以被上层隐瞒了，只有站在顶端的那一部分人才能知道。” 如果信息产生壁垒，那任凭他们在下层圈子打探再久，也不可能有什么突破的，只会凭白浪费时间。 他们来这颗星球，可不是为了体验生活，帮他们清怪的。 诺亚号船员的时间也很宝贵的好嘛！ “就这样的时局，还能怎么被动摇？”林凡在桌面上折叠展平的糖纸，头也不抬地反问，然后把张强刚才说给她听的全都告诉了安东尼奥。 “听起来是个手段了得的人。”安东尼奥沉吟，“那我们直接从上层突破，会不会更快一点儿？” “突破上层？”林凡抬头看他一眼，“你是说政务厅那些人？不会是指话事人吧？他可不是张强，曾培勇之流，心计远非普通能比，我们能糊弄得过？” 在林凡心里，这种场合让岑方远和崔岩上再合适不过了，都是搞z权，玩弄心计的祖宗。 安东尼奥毫不在意地咧嘴笑。“糊弄不过就不糊弄呗，咱们屁都不知道，想要打破壁垒，接触核心秘密，被拆穿也是迟早的事吧？” “我可不敢小看这颗星球上的聪明人。只是觉得，咱们与其在不知情的圈子里浪费时间，不如直捣黄龙。反正咱们实力摆在这儿，也不惧什么。” 安东尼奥可以一招秒杀四阶，虽没见识过七阶的威力，但一路上的怪都杀得轻轻松松。按这颗星球的异能等级定位的话，两人应该都不会太低。这还没算上机甲。 “万一真谈不拢，就打呗，打不过……应该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反正实在不行，咱就走人呗，又不是非要多事管这个烂摊子。”安东尼奥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诺亚号上的人谁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自己下来。说到底，末世的原因只是个引以为戒的可能性。兰星跟这颗星球的发展进程并不完全一样，其实没有必然联系，未必会变成这样。” 林凡沉吟了一下，没有反驳。“我们倒是无所谓，说走就走了。可走不了的人会受我们牵连吧……” “你担心兰小姐啊……”安东尼奥抬头看了眼厨房门口，兰冰茹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啧，虽然有些麻烦，但也不是不好处理。走之前带她去槟城基地应该没问题，这里通讯很成问题，基地间的联系并不紧密，应该不容易被发现。放心吧。” 这时候，张强送完了人，从大门走了进来。看到林凡正看着自己，笑得一脸褶子，跟老菊花一样。 “哦，还有个他……”安东尼奥顺着林凡的目光看过去，才想起还有一个人。“你要是不放心，这个也一起带上嘛，问题不大。” “所以我才讨厌人际交往……”林凡将手里已经成型的千纸鹤抻好，立在桌子上。“一旦有了羁绊，很难不牵挂。” 他俩是来去轻松，但兰张两人必然会受他们牵连。林凡的良心无法撇下他们不管。他们招来的麻烦，不应该让无辜的人承受灭顶之灾。 “没事没事，带着走也费不了多大事。两个人而已嘛。”安东尼奥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实在不放心，带回诺亚号也行啊。” “呵……”林凡没好气地把千纸鹤砸向他，“你当这是捡流浪猫，流浪狗呐？当心岑副舰向你发出警告。” “怕啥，林舰的决定，岑副舰只会无条件支持。”安东尼奥嬉皮笑脸地接住纸鹤，“还怪好看的，送我了哈！” 说完，把纸鹤塞进裤子口袋。 林凡懒得理他，看向一无所知，笑得满脸灿烂的张强。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自发地愿意远离家园，哪怕这个家不那么美好，甚至称得上糟糕。 她在诺亚号上，听到人们聊得最多的话题还是兰星。 就连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太空，也会想起兰星的种种…… 故土难离。这其中承载的情绪远比这四个字要复杂得多。 这颗星球的人经历了末世，经历了变异，哪怕再艰苦也要尽量维持末世前的环境，城门口的人再艰难也要生存下去，不就是存了对故土的希望嘛？ 林凡很想帮帮他们，但她也知道，这种程度的灾祸，远不是个人能力能解决的问题。 变异生物生长速度太快，死了一片，隔不了多久，又会新长出一堆。哪怕她跟安东尼奥出手也没办法赶尽杀绝。 究其根本，还是要从源头解决。 可那源头……他们能顺利得知吗？ 第844章 鲁家父子 临城基地的话事人叫鲁清扬。他的两个儿子鲁宇浩和鲁新远作为临城最高等阶的异能者，掌控着异能者协会。 “那临城不相当于是他们鲁家的天下咯。”安东尼奥纯熟地打着方向盘，朝着张强指的方向开。“有个话事人的爹，资源倾斜，供出两个高手儿子，正好反过来巩固他的地位。” 他们正在去往异能者协会的路上。 早上那两个政务厅来人就是这个目的，只不过安东尼奥不爽他们对林凡的轻视，说要自己去。 这不，外星越野车也开上了手。好久没摸过方向盘，刚上手的时候还有些手生。 张强见他问这问那，像是不会开车，又不敢不让，欲言又止的忐忑样，别提有多逗了。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事不完全是这么个事儿。”张强摇头，“鲁清扬这个人吧……厉害是真厉害，狠心也是真狠心。他原先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末世最乱的时候，全被他送出去杀怪，护着幸存者回基地。” “那时候多乱啊，什么都不懂，全凭身体扛。那会儿就死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张强又摇摇头，“就因为这个，他的民众拥护率极高。我前老大说，就是吸的那一儿一女的血。” “后来出了强体药剂，他家剩下的几个儿女也身先士卒。一个变异了，三个成了异能者。在别人都对变异的亲人下不了手的时候，鲁清扬第一个把自己儿子杀了。也是因为这一下，连锁反应让其他人下了决心，临城当初因为变异人造成的损失要比其他基地小得多。” 安东尼奥听到这里，嗤笑一声。“上位者的宝座总是用鲜血铺就，狠角色的套路大多相同。” “那不是还剩下三个孩子？”林凡在后座扒着指头数，“还有个女儿呢？” 张强长叹一声：“她女儿本来是极为罕见的雷系异能，据说杀伤力非常强。晶核也是她第一个发现的，结果使用的时候方法不当，爆体而亡了。” “……她不会就是那个直接吞的人吧？”林凡依稀记得之前听他们讲过这个。 “就是她啊……”张强一脸惋惜，“末世后唯一的一个雷系异能者啊，还没成长呢，就陨落了。” 安东尼奥从后视镜里跟林凡对了个眼神，就听张强又说。 “鲁清扬这个人，厉害是真厉害，狠心也是真狠心。更绝的是，他的子女各个出色，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顺从得很。又厉害又勇猛，只不过运气差了些……” “也不能说运气差，任谁天天不要命地往最危险的地方冲，迟早是个死……总之，最后就剩下这两个儿子。许是老天也觉得看不过去，鲁宇浩和鲁新元一直没出事，还越来越强。他们本来天赋就好，又努力，再加上源源不绝的资源……” 张强抹了把脸：“哪怕再心黑的人也不能扯着脸否认鲁家人的付出。要不是他们这一家，临城不会是现在的临城。全临城的人都承着他们鲁家的恩。而且那两兄弟掌管异能协会期间的行事，为人也的确挑不出什么大毛病。……以后的临城，迟早是这兄弟俩的天下。” “所以我们现在是去见鲁家两兄弟是吗？”林凡道，“我还以为是要去见鲁清扬。” “那怎么可能？”张强嘿嘿一笑。“鲁清扬一点儿异能没有，陌生人压根见不到他，更别说是咱们这样有异能的人了。万一不小心被哪个不长眼的噶了，麻烦可就大了。应该是去见鲁家那两兄弟。” 林凡点头，又问：“你之前是不是说他们其中一个要突破七阶了？是谁啊？已经突破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张强双手一摊，无奈道，“我这样的小喽啰按说是接触不到这样的信息的。这还是听前老大跟勇哥吵架时提到的。依我看，就算没突破也快了，迟早的事儿。至于是谁，一个火系，一个金系，实力相当，都有可能吧。” 林凡又问了几个问题，张强都表示不清楚。 林凡心想，安东尼奥说的没错。想要知道核心消息，必须跟处在核心的人打交道。目前他们已知的对象就只有鲁家两兄弟了。而且以他们特殊的身份和地位，大概率是有可能知道的。 异能者协会在办公大楼相反的方向，处于内外城的交区域，是个四层楼高的小楼。附近的建筑和行人一看就跟内城区的不一样。不再奢华，显露出更具生活气息的质朴感。 安东尼奥拒绝了张强陪同的请求，让他自己回别墅呆着，不要乱跑。 张强本还想再争取一下表现机会，但触及安东尼奥的眼睛，心里咯噔一下，默默退下。 “他怎么了？”林凡见张强又恢复了瑟缩的样子好奇地问。 “胆小却格外敏锐呢。”安东尼奥笑眯眯地看着一骑绝尘的车尾，转头问林凡。“你说，咱们进去之后，直接摆明身份，正大光明地问末世原因，他们会不会看在咱俩格外诚挚的份上，就直接说了？” “……”林凡定定看着他。 安东尼奥笑了，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走吧，我就是说说。当初章鱼人到兰星的时候什么样，我还都记着呢。” 那时候，兰盟天天跟泰山压顶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提防着外星人有可能会使的手段。他跟林凡几乎二十四小时机甲状态贴身盯着，以武力震慑，随时准备上去干……直到后来信任慢慢建立起来，事情才得以扭转。 这事儿过去也没多久，屈指一数，还不到两年。 顺利找到接待处，报上名字之后，很快，他们被带上四楼。 “果然，不管哪里人，身处高位者都喜欢呆在高处。”安东尼奥缀在领路人后面，小声用兰星话跟林凡嘀咕。“那咱们去政委大楼最顶层，十有八九能看到鲁……” “两位客人，”领路的中年人客客气气地回头向他们介绍，“前面就是负责人的办公室了。请！” 他伸手敲门，听到门里的应答声后扭开门，让安东尼奥两人进去后，又贴心地关上了门。 宽敞明亮的房间整体用的深胡桃木色家具，显得厚重。蓝色天鹅绒落地窗帘旁，是一组看起来不怎么舒适的深绿色皮质沙发。 “啊，久等了。”右侧敞开的门里传来人声，渐渐走近。“听说你们来自冬宫，那一定喜欢兰姆酒。” 一个男人拿着盛琥珀色液体的玻璃瓶走了出来。 他三十上下的年纪，古铜肤色，身高跟安东尼奥相仿，亚麻色的短发打理得服服帖帖。 看到厅里的两人，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一样，露出亲切的笑。 “安东尼奥先生，林凡小姐。你们好，我是异能协会的负责人鲁宇浩。”他自然地走过来，没有一点儿疏离感。 的确厉害。林凡心想。 “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咱们坐着聊。”鲁宇浩先两人往沙发旁走去。 安东尼奥跟林凡迅速地交换了个眼色，跟着走了过去。正准备坐下，就听鲁宇浩问。 “对了，既然二位是冬宫来的，想必一定知道冬宫话事人萨姆克林先生的近况。不瞒二位说，他是我的叔叔。” 完！这要怎么说？ 林凡眼看着安东尼奥屁股都往后撅了，又硬生生地站直了。眨了眨眼。 想过被拆穿。但没想过一上来就被拆穿啊！ 安东尼奥怕不是把谁的乌鸦嘴继承过来了吧？ 第845章 怎么证明你们是外星人 安东尼奥也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他就哑口无言了。 面上笑容虽然没变，手却按在腰间的枪套上。 林凡也握紧了手里的剑柄，心里开始规划如果打起来的话，从哪个窗口脱离更加快捷。 她的双剑是特事所在她离开兰星之前新炼制的，还调整了安放位置。从交叉固定在腰后，变成挂在右侧的腰间，同时做了易脱卸装置，不用解腰带就能快速卸下双剑。 她的剑是照着星辰的武器锻造出来的，跟普通h式扁平长剑不同，手柄更长，剑身稍短，呈三角形。将两个剑柄末端对齐一扭，就变成两米多的长枪。 可能是因为这个与众不同的形态，双剑挂在腰侧走动时，总会在大腿外侧晃荡，林凡只得一直用右手按住剑柄稳定。好在不怎么累手，搭久了，也就习惯了…… 鲁宇浩仿佛没看到两人的变化，坐到沙发上后冲他们一笑：“怎么？是萨姆克林先生的近况不太好吗？啊，看我这记性，冬宫话事人早就不是他了。” 竟然诈他们！ 安东尼奥笑容僵硬，心里早就骂声一片。 “两位不是冬宫来的吧？”鲁宇浩从茶几下面拿出三个玻璃杯，笑容不变地倒酒。“没关系，出门在外嘛，警惕高是正常的。来者都是客，快坐吧，这酒可真是冬宫的。” 安东尼奥盯着他看，心说这才是鲁清扬的儿子呢！ 想想，他有什么好怕的呢？ 将光剑手柄握在手里状似把玩，坐到鲁宇浩手边的沙发上，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所以那个话事人叔叔是假的咯？” 鲁宇浩将一个玻璃杯推到安东尼奥桌前：“叔叔是真的，只不过不叫这个名字。他也没有被替换，而是替换了别人，成了现任话事人。” “林小姐，你也坐啊。”他抬头招呼完之后，又看向安东尼奥，“我父亲来临城之前，是在冬宫工作的。所以对那边的人事比较熟悉。还以为你们要再装一下呢……” 法克！ 安东尼奥郁闷，早知道说其他基地好了。 可其他基地，他也不熟啊，谁知道他们鲁家还有没有在其他基地待过。又或许连冬宫这事儿都是他的谎话。 安东尼奥端起面前的杯子，琥珀色的酒液清澈透亮，还没凑近，就有一股凌冽的酒香袭来…… 嗯，酒倒可能是真的。 林凡一把按住安东尼奥的手，深怕这个好酒的人真的喝了。 “鲁会长想要什么？” 鲁宇浩见安东尼奥对林凡的阻止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反而是略带可惜地放下了杯子，心里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女人的评估又提高了些。 “不用紧张，林小姐。我就是想跟二位交个朋友。”鲁宇浩往后一靠，摆出松懈的姿态，“听说二位是秒杀四级火系异能者的存在……不，我不是想报仇，事情的过程我大致了解，二位并不存在过错。我只是想结交二位，当然，如果二位能留在临城相助，那就再好不过了。” “你倒是人好。”安东尼奥嗤笑一声，“也不怕那些道听途说都是骗人的。” “会吗？”鲁宇浩笑容不变，“死去的那位我知道，实力不弱。哪怕传言有误，能杀死他，自己却不受一点儿伤也并非易事。原本我对传言也是存疑的，直到亲眼见到二位……果然非同一般。” 怎么的？他俩身上是有王霸之气么？安东尼奥面有得色。 林凡却想到，应该是他俩没经历过末世的缘故，身上没有其他人那种沉重感和绝望求生的挣扎。 跟这颗星球上的人接触越多，他们的这种脱离感越明显。 安东尼奥心知自己在鲁宇浩这样的人面前编谎话没有优势，没怎么犹豫，直接将他们是外星来客的身份摊在台面上。 一直游刃有余的鲁宇浩听完也难得露出呆滞。 外星人？这两人不会还是在耍他吧？ 可就算不愿意被招揽，也完全没有隐瞒来处的必要。 基地间虽然相隔甚远，通讯，交通有诸多不便，但很多时候都会交换资源，换取利益。 他自然会因为他们的从属基地有不同的考量：如果原基地过强，或有利益关系，就单纯的交好；如果跟临城相当，或不对付，当然是把人抢过来最好。如果基地很糟……那投向临城更是理所当然，有什么好隐瞒的？ 鲁宇浩脑子快速转了一圈，没想明白，再看面前两人，表情，姿态都透露着认真。 总不会是这两人精神都有问题吧…… “你看，我就知道会遇到这种问题。”安东尼奥翘了个二郎腿，跟林凡吐槽。“假话他们不信，真话也不信。” 林凡耸肩，预料之中的事嘛。 “……不是我不愿意相信，这事儿……”鲁宇浩还是想留下这两个人的，斟酌着用词，“实在过于匪夷所思。你说你们是外星人……有什么能证明吗？” 这回轮到林凡两人开始动脑经了。 外形方面，两个星球的人几乎看不出什么差别。 机甲倒是不一样，但又只是他们两个的特性，不是兰星人的共性。变身机甲的话，容易误导，而且震慑力过强，感觉不是很有必要…… 林凡的目光落在安东尼奥手里不断旋转的光剑手柄上：“武器能证明吗？” 据她观察，这边的武器跟千禧年间的兰星类似，冷热武器都有。元素异能也是近年因为药物催生出来的，所以应该没有特事所这样的机构，自然也不会有专门炼制异能者使用的法器。 “武器？”鲁宇浩微愣，目光也转到安东尼奥手中，“那要看是什么样的武器。” “这样的呢？”安东尼奥龇牙笑着，冲着鲁宇浩一翻手腕，金色的光束突然从短突突的手柄中射出。 鲁宇浩双眼圆瞪，身前立即出现好几层红色幕墙，挡在光剑前方。跟茶几还有沙发接触的地方瞬间焦黑，断裂成几半，轰然倒塌，还散发着焦味，“滋滋”作响。 安东尼奥看着顺着茶几倾倒的酒杯，为火墙加了一波助燃剂，升腾起浓郁的酒香，深觉可惜。 他的确是抱着吓唬人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对方坐的稳稳的，反倒是自己屁股下的沙发毁了，不得不站起来。 啧！没意思。 他收起剑光，略带不爽地继续将剑柄在手里把玩。 鲁宇浩隔着火墙，定定看了一会儿，确定两人的确没有攻击的了意思，才撤销防御，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不起眼的圆棍棍不放。 “我现在有些信了。”他站起身，伸出手。“不知道这样神奇的武器，能不能借我看看。” 第846章 全息投影 “呵！”安东尼奥得意极了，才不可能给他。 想自己心心念念那么久才到手，焐了还不到三天…… 结果听到林凡说“给他”。 心不甘不情愿地将剑柄抛出去，安东尼奥看向林凡的眼睛里满是哀怨，像极了被父母强迫将玩具给出去的小朋友。 “好了好了。”林凡轻拍他的后背，小声道：“就是看看他们的异能有没有用，等会儿还还给你。” 法器是需要异能激活的。兰星的异能起源于世界树。金思辰又觉得这个星球也可能是女娲的试验场。碰巧他们也激发了异能…… 甭管是怎么激发的吧，如果他们的异能也来自于跟世界树同源的能量体，那么肯定能激活兰星的法器…… 安东尼奥一下子就明白了，但还是“哼”了一声，叉起手看自己心爱的光剑被一个陌生男人摸来摸去……更生气了。 鲁宇浩拿着不知道什么材料铸造的短圆柱仔细看了很久。 入手沉重，上面也没有什么精致的花纹，除了一个小小的暗金色宝石样的东西，怎么看都像个便携手电筒。 “这要怎么用？”他在手柄上到处摩挲，还对着暗金色小宝石处按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嗤……”安东尼奥就喜欢看他一无所知的模样，刚想嘲讽，就又被林凡打断了。 “将异能输入手柄，具体操作你自己把握一下，剑身方向不要冲着自己。” 安东尼奥难受。扁着嘴看向林凡。我不再是你最爱的朋友了嘛？！ 啊！不对！ “不是向宝石输入吗？” “不是，那只是标志元素属性的装饰。”林凡回道，“向手柄任意位置输入足够激活的异能就行。” ……安东尼奥这回真难受了。 鲁宇浩不愧是聪明又努力的高阶火系，尝试几次后就成功了。 他看着金光闪闪的剑身，眉头微皱。“这不是金系吗？可我输入的是火系异能。” 安东尼奥这次终于抢到说话的机会，呛声呛气地解释了法器的妙处。 鲁宇浩眼睛亮极了：“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样的异能，都能激发不同属性的法器？” 这样不受限制还能增加攻击力的武器，简直是上天送到他面前的礼物！ “对，武器属性可以跟激发人本身属性不同。武器威力跟激发人本人能力也不相关，只需要少量的异能激发。但激发人的能力会对法器效果增益，异能越强的人武器威力也越强。”林凡点头。 “那……”鲁宇浩的眼睛从金色光剑上挪开，又看向林凡一直握着的剑。“不知道林小姐……” “哎！差不多得了啊！”安东尼奥毫不客气地嚷嚷起来，“你还真当我们是免费展览的啦？快把我的武器还给我！” 鲁宇浩手一紧，本能不想还回去，但很快调整了心态，撤销了异能输入，看着光剑倏然消失后的手柄，恋恋不舍地将它递给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一把接过，孩子气地各种擦拭，牢牢捏在手里。 “这样能证明了吗？”林凡问。 鲁宇浩一愣，光顾着惊喜武器，这才想起先前的缘由。 “额……”他思考了一下，“这样的武器，之前的确没见过，但也不能当做很有利的证明吧，毕竟异能都产生这么久了，也许是其他哪个基地研究出来的新武器呢？” “谁家研究出这么厉害的东西能随便让人带着到处跑啊？”安东尼奥怼他。 “……”鲁宇浩想想，倒也是。 如果是临城研发出了这样的武器，他们是决计不可能让不知名的人带着乱跑的。 想想两人出现的地方，最有可能产出这种武器的也只有他们临城…… 鲁宇浩动摇了，可又觉得光是这个证明力度，还不足以让他完全相信…… “抱歉，”林凡看事情即将陷入僵局，毫不犹豫地启动了外援。“既然我们说的话不足以让你信服，那就换能让你信服的人跟你说吧。” 鲁宇浩还以为他们有其他伙伴，本想客套两句，说临城欢迎他们。谁知道林凡左手抚了一下耳朵，就有光突然激射而出。 他下意识地退了几步再看，房间里多了一个黑发中年人，戴着金丝眼镜正看着自己笑，那熟悉的政客味道，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你们……”鲁宇浩哑然，“你是怎么进来的？空间异能？” “鲁先生，你好。”岑方远穿着诺亚号副舰长制服，笑眯眯地问好。“我是兰星对星际探索飞船诺亚号的副舰长。你看到的是我的全息投影，诺亚号当前正在贵星上空的近地轨道上巡航。” 话音刚落，岑方远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太空鸟瞰图。清楚的展示了以诺亚号的视角看到的星球全貌，旁边还有颗几乎算废弃的卫星。 “我舰于近期经过贵星，本计划对贵星展开友好交流访问，但碍于贵星时局异常，遂派遣两位先遣人员进入贵星展开调查。多有打扰，敬请见谅。”岑方远在画外音继续说着。 “哪里哪里……”脑袋已经过载的鲁宇浩下意识回道，又想起不是客套的时候，住了嘴。 他绕到图片后面，看到的还是清晰的镜像图，忍不住用手戳了一下。手指毫无障碍地透过图像穿了过去…… 还不等他反应，图片消失，岑方远又站在他面前。“鲁先生，不知道你现在对我们外星人的身份相信了多少？” “你的身体是全息投影？”鲁宇浩绕着岑方远慢慢踱步。 “是的。”岑方远依旧保持得体的笑容，“如果你还怀疑，可以用任意方式来验证，我有没有实体。” 鲁宇浩二话不说抬手，三道火箭朝岑方远汹涌而去。 岑方远还没来得及眨眼，箭就穿身而过……心理伤害是有的。 果然是虚影！鲁宇浩心跳加速。 再看旁边两个活人，林小姐一直没动，安先生却始终对着自己。哪怕他先手攻击，两人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现在能相信了吗？”安东尼奥得意地双手环胸，用他脖子上的摄像头提供传输视角。 “我承认，武器，全息投影，都是我们还达不到的技术。”鲁宇浩眉头微皱，“可是让我相信你们是外星人……你们跟我们根本没有区别。如果是外星人，怎么可能这么像？” 得，像也有像的不好。 “还有，如果你们真在太空就看到了我们这里一塌糊涂的样子，为什么还要停留呢？这样的世界，能给你们带来什么好处？还是你们本就带着占领的目的？”鲁宇浩说到这里，猛地硬气起来，像要暴起拼命。 “你想多了。”岑方远笑眯眯地安抚，“按你说的，这颗星球都这样了，我们还图什么呢？” “真想要占领星球，趁你们腾不出手，直接用重火力轰炸不是更一劳永逸吗？何必只派两个先遣人员调查呢？不过是心生不忍，想尽己所能，帮帮你们罢了。” 岑方远一顿输出，虽没打消鲁宇浩的戒心，但对外星人的存在，已经信了七八成。 “因为贵星信号阻断问题，我们没办法向贵星大面积传输视频信号。贵星的卫星也没办法及时回传太空画面。否则这一切都不会是问题。”岑方远感叹道，“如果你还是存疑，不如将通信传输通道清出来，恢复卫星功能，到时候，一切都将迎刃而解。” 第847章 一起去清怪 曾清扬听完儿子的汇报后陷入沉默。 他当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他的话实在太匪夷所思。 “因为安全方面的顾虑，暂时不会带他们直接过来，”曾宇浩毫不意外自己老爹的反应，“关于武器，我表示过想借用，但对方不愿意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外给出……” 所以，结果就是什么都看不到…… 曾清扬点点头：“那就去清一清卫星传输通路吧，清出来对地面通信也有好处，联系其他基地也能方便些。” 基地和基地之间想要维持通讯，总要派人去两地中间的信号塔清怪，以保持信号塔能正常工作。 所以地面通讯大部分时间是被阻断的，或者是因为信号塔的怪被清空，而间歇性短距离传输。 因为这个特性，很多基地都会用本地电台全天候对外发射信号，以便基地内通讯，还有可以在基地外一定距离收到信号的收音机。 车载收音机自然也能接收到这些电台信号。通常来说，接收到电台信号，就意味着附近有基地。离基地越近，信号就越清晰。一定程度上，可以作为陌生来车的导航使用。这也是张强之前用过的办法。 而卫星使用的卫星通路，是巨型天线锅。因为设备特殊，通常设在人烟稀少的山区高地。 在末世，这种地方通常意味着密集高怪区域，哪怕是对于异能者来说，也是非常危险的地域。 但如果能让天线锅恢复工作，再加上特定位置的信号塔，全球通讯即可恢复，连冬宫那种环境恶劣地区也不例外。 “行，我也是这样想的。”鲁宇浩点头应了下来，“即便没有外星人，恢复卫星通路对我们临城基地也是件值得称颂的大功劳，值得一试。我这就下去好好筹备。” 过了几天，林凡正坐在别墅空荡荡的小院里接受阳光的沐浴。一个呵欠打完，就看到院墙外多了个鲁宇浩。 鲁宇浩看着她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一点儿局促和害羞的松散姿态，的确是他们这些在末世里紧张惯了的人所没有的。 “林姐，我找到了！”兰冰茹高举着手里的东西从别墅里跑出来，突然看到外面站着的陌生人，一惊：“你是谁？！” 鲁宇浩刚准备开口，屋里又冲出来一个人影，陀螺似的卷了过来。 “鲁会长，幸会幸会啊！鄙人张强，是我家安哥林姐最合心意的小弟。” 张强搓着手，一脸菊花笑。 这可是临城二头头！以前他哪里接触得到？更别说这么近距离，面对面站着了。这波老大换得太值了！ 鲁宇浩知道张强，对他的自我定位不予置评。 安东尼奥终于从屋子里摇摇摆摆走了出来。 “哟！早……午安！” “午安，安先生，林小姐。”鲁宇浩客气地回应，从张强给他打开的院门走了进去。 兰冰茹见没有危胁，轻快地走到林凡身后，帮她编头发。 林凡的头发已经长及腋下，每天都是习惯性地在后脑揪个丸子。今早陡然看到兰冰茹精致的编发时，突然女性意识爆发，也想编一个漂亮的麻花辫。 奈何手残，试了好几次都散成一团。 于是兰冰茹自告奋勇帮忙，还特意去找了她觉得合适的宝石发圈。据说是末世前什么奢侈品牌出的好东西，被张强前老大收刮到了别墅里，被她看见过。 兰冰茹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对那些外物有什么心思。但给她林姐用，再好的东西都值得，更何况那些空余漂亮的样子货。 就算把全世界的好东西拿过来，林姐都值得！ 兰冰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对林凡带上了超强滤镜，连安东尼奥在她心里都要往后排。 鲁宇浩走到安东尼奥面前，跟他寒暄了几句，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院中的林凡。 那姑娘的武器没带在身上，对他的到来丝毫不为所动，还松散地背对着所有人让人在她脑袋上动作，似乎毫无戒备。 “对了，纠正一下。”安东尼奥享受地看着沐浴在阳光里的温馨场景，后悔没有带手机下来。“我的全名是安东尼奥·麦登。你可以叫我麦登先生，安东尼奥先生，或者直接叫安东尼奥也行，安先生这个称呼是错误的。” 鲁宇浩歉然一笑：“抱歉，是我的失误，安东尼奥先生，那么林凡小姐……” “她的称呼没问题……” “那我呢哥？”张强狗腿地凑过来？“我是不是该喊您安东尼奥哥？或者麦登哥？” 安东尼奥听着一耳朵别扭，摆摆手：“你就别改了。” 张强心里一喜：看！我在哥心里是特别的。 雀跃地将托盘上的饮料递过去，等两人拿了后又屁颠颠地朝林凡那儿跑。 “今天贸然来访，是想告诉二位，清卫星通路的队伍已经组建好了，人员、物资全部到位。只是临城很多中高阶异能者都在外任务，仓促间组起来的队伍，战斗力方面，还有所欠缺。” 闲适少许，鲁宇浩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还详细描述了这一行的危险程度。 说白了，就是想让这两个“外星人”一起。 增加队伍实力的确是目的之一，另一方面，他也想亲眼看看这两个人的真实实力到底如何。 既然要打开通讯通路，跟他们的飞船直连，这两个人也不应该置身事外吧？ 安东尼奥双手环胸斜靠在门框上，还在看林凡在编头发的背影，早有预料的他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旁边的鲁宇浩，应了一声“哦”。 难道传说这个安东尼奥对林凡情有独钟，苦追不得是真的？ 鲁宇浩看在眼里，嘴上却问：“队伍已经集合完毕了，不知道二位……” “女人打扮的时候可不兴催。你们这里难道没有这样的绅士传统？”安东尼奥一脸没见过世面的嫌弃。 ……还真没有。 鲁宇浩眨眼，一般女人都是收拾好了等他。 好在林凡也没让两人等多久。 再精致的蜈蚣辫在兰冰茹的巧手里也没什么难度。她利落地将特意找出来的宝石发圈束在发尾。张强已经举着两面镜子给林凡来回照了。 这个烦人精！兰冰茹不高兴地暗骂，抢过一把，放到林凡脑袋后面：“林姐，您看怎么样？” 林凡还是懒洋洋的，她都快睡着了。知道好了，精神一震，左右歪歪脑袋，对自己的新发型比出一个大拇指：“太棒了！你应该去做发型师啊！” 兰冰茹羞涩地笑：“我原来学的就是美妆发型呢。” 原来如此。林凡了然。 透过张强的镜子，她看到后面站着的两人，安东尼奥正向她挥手。 “嘿，北鼻儿！鲁会长正等我们一起去清怪呢，咱们能走了不？” 林凡扯扯嘴角，站起身，懒得理他的表演欲：“走吧。” 第848章 开头难 因为是前所未有的大规模高危清缴行动，鲁宇浩集结了十几个团队，总共七八十号人。 长长的车队穿过城门时，连龟缩在窝棚里的贫民们都纷纷从暗中走出，驻足观望。 林凡看不得他们瘦骨嶙峋身躯和麻木绝望的眼神，闭上眼在后座上装假寐。 他们的车排在第五位，是辆性能非常好的越野车。由鲁宇浩亲自开车，车上只坐了他们三个。 车队中间是一辆全封闭装甲车，里面装着这次行动所需的物资，全部由临城基地提供。后面还跟了一辆空载的卡车，据说是用来装载路上可能会收集到的物资。 鲁宇浩准备得很周到。提前派人清除沿路不那么密集的变异生物为大队保持充沛的体力。甚至连车队的车，尽管形形色色并不统一，但大多是高地盘，高性能的耐c车型。 大概因为是在外星，归属感不怎么强；又或许是因为见识过变异生物的威力，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林凡坐在后座上，看着蜿蜒的车队，听着前面两人的聊天，感觉像是去郊游。 在鲁宇浩的介绍中，他们终于得知了这颗星球的官方名称——天都星。取自天空之都的意思。 h国也有天都星的说法，但指的是南方七星之一，显然，跟这里的所指并不一样。 天都星自文明建立，有记载的历史已有三千多年。 惊人的巧合让两个兰星人不得不在金思辰的女娲试验场猜测上又加了几分。 鲁宇浩也问了许多。 知道了遥远的太阳系中有一个兰星，知道了诺亚号找天都星是受了欧克特伯斯人的指引…… 因为外星飞船和全息投影的缘故，鲁宇浩想当然地将兰星科技进程想得过于超前了。 尤其是当他听安东尼奥说，兰星人人手一部“触屏微电脑个人终端设备”，ai人工智能已经被普及于日常生活时，刚用上彩屏按键手机的官二代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林凡憋着笑，看安东尼奥一顿忽悠，把科幻电影里的种种全都往兰星上套，唬得鲁宇浩一愣一愣的，行动间越发郑重。 尽管有人提前清路，但随着行进路线越来越偏僻、深入，进入到荒无人烟的林地，复杂的路况还是让车队行程变得极为缓慢。 车队走走停停，不断清理被各种东西阻断的路面。 安东尼奥仗着社牛属性和首当其冲的勇猛表现，很快跟临城这些异能者打成一片，都以为他是新来的高阶异能者。称兄道弟的熟稔模样，连鲁宇浩都深感佩服。 晚上，休息处的火堆前。 林凡静静地看安东尼奥在不远处手舞足蹈，快意地接过旁边递过来的酒瓶爽快地干了。 他们这一路还真的搜集到了不少物资，装满了特地空出来的卡车还放不下，又塞进了装甲车里。这一趟，就算没清出卫星通路，光获得的这些物资也值了。 鲁宇浩拿着两盘看起来还算精致的食物走到她身边坐下，递了一盘给她：“林小姐，吃点东西吧。” 林凡道了谢接过来，慢悠悠地吃着，把安东尼奥当小视频看。 “明天就要进入林区了，”鲁宇浩搭话，“林小姐会出手吗？” 几天下来，他发现到这位林小姐在全团杀变异植物时，只是静静地站在战场不远处，扶着剑旁观，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反倒是他一直以为为首的安东尼奥次次冲锋在前。 尽管跟他本人的性格多少有些关系，但经过这几天观察，鲁宇浩觉得林凡的地位很可能高过安东尼奥，又或者她的武力值要比安东尼奥高。 所以每天期待林凡出手，想看看她的武器和实力怎么样，成了他近期最想达成的愿望。 “会吧。”林凡懒洋洋地回他，“时机到了，自然会出手。” 林凡发现话少也能达到装高深的目的。 她话越少，鲁宇浩越觉得她有秘密，总找机会来探她的底。反倒是“知无不言”的安东尼奥被“掏空”后就不香了。 “说起来，”鲁宇浩果然把林凡的敷衍当做一种高手的姿态，毫不在意地继续说，“我还不知道二位的异能是什么。安东尼奥先生的武器虽然是金系，但他本人未必是金系异能者吧？” 那确实。林凡心想，他俩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算异能者呢。脱离了法器，啥都施展不出来。 哦，她有雷系外挂包，那勉强能算个雷系？ “他不是。”林凡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鲁宇浩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后续，想再问，又怕惹得林凡不快，正犹豫呢，安东尼奥来把他拉跑了。 林凡不动声色地背过身，拂了下耳钉，没人看到的地面上投射出一块立体小地图。 “这片区域生命体非常密集，”岑方远的声音响起，“几乎连成片了，你们明天千万要当心。” 林凡和安东尼奥虽然有高强的修复能力，但毕竟不是不死之身。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变异植物又见所未见，谁知道他们会面临什么糟糕的状态，能不受伤还是不受伤的好。 “知道了。”林凡记下地图，又跟岑方远说了几句，切断了通话。 第二天不是个好天气，天色阴沉，天都星的金轮，也就是林凡他们叫惯的太阳躲在灰色的云层里不出来，连空气中的腐臭味儿都重了许多。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安东尼奥手搭凉棚，看着仿佛被雾气笼罩的山林撇嘴。 “你现在也讲究这些了？”林凡看着他头顶的红毛，还是难以适应。 “怎么不讲究，异能学院教过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安东尼奥异能方面没学到什么有用的，这些杂七杂八倒是学了不少。 异能学院？鲁宇浩耳朵一动，兰星还有专门学习异能的学院。心里更加确定了两人高等异能者的身份。 临城异能协会的人却不讲究安东尼奥那一套，只是觉得被雾气笼罩的变异植物更棘手了——水汽会增加空气中的湿度，对于植物的克星——火系异能就不那么友好了。 果然，刚进山林不久，密集的植物就卷了上来。 可能是从未被清理过的关系，它们比之前见过的变异植物更庞大，也更密集。 异能者们只感觉这些发黄的绿植像山崩海啸般迎面倒来，锯齿边缘的叶片却都变成了利箭，往他们身上疾射。巨大的压迫感让这些经验十足的高阶异能者们也感到窒息。 “法克！”安东尼奥第一个提剑冲上去，也是第一个抱头跑回来。“这特么怎么打？” 巨大的土墙瞬间从地底竖起，阻挡住密集的叶片攻击。但土壤带出了更多的藤蔓和根系，攀在土墙上向众人发动攻击。 火系异能者竭尽全力发射各种大大小小的火墙，火球，火箭。金系异能者操控着幻化出来的各种利刃贴着地切割植物的根部。 一路上唯二没有出手的鲁宇浩也站不住了，双臂一展，密集的火链交叉连成一片墙，快速地往前方碾压过去。 来之前，他做好打算。不需要清除整片林区，只要清出一条通往卫星锅的路，然后再把卫星锅周围一圈清缴干净就好。 一路上也挺顺利，没想到，直面林区的第一步就差点进不去。 鲁宇浩作为异能协会会长，也作为行动发起人，自然不能轻易言退，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压力，豆大的汗从额间滑落。 这样继续推进，他们的异能根本不够支撑…… 脑子里不断衡量得失，却见余光一闪，一个人影从后方掠过。迅疾如风地踏着前面几人的身体腾空而起，“噌”的一声金属鸣响…… 林凡在空中拔出了她的剑…… 第849章 实力碾压 剑被拔出的瞬间就向前斜劈出两道风刃，混在各种异能攻击中，轻而易举地将前方两大块涌动的植物斩断。厚实的植物墙上一下子空出两块，像特意开出的窗，终于能看到后面的……好吧，还是密密麻麻的变异植物。 林凡见效果不尽人意，眉头微皱，右手的剑往地上一点，整个人借力向上一个翻身，顺势换了右手持剑的姿势，再次凌空于土墙之上，双手交叉，向前重重劈出。 只见一股飓风平地而起，带着蓝紫色的光，裹挟着途经的所有的土系，火系，金系异能，呼啸着荡平了刚才还让众人觉得难以攻克的植物墙。 没被一击致命的变异植物好像突然学会了害怕，纷纷往两边躲去。实在因为根系难以离开的，也都尽量让枝丫往反方向倾倒，想尽办法降低存在感。 林凡轻巧落地，看着眼前将近十米宽，绵延几百米焦黑的通道，终于满意了。 嗯，在剑上加入风阵，攻击力果然不错。 她笑着，随手挽了个剑花将剑插入鞘中，转身一看，身后的人都跟定了格似的…… “……不走？”她疑惑地问。 不会又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关吧？ “啊~~~林宝贝儿，你太棒啦！”安东尼奥最先冲了过来，一个熊抱将林凡搂住，“好厉害好厉害，我想学我想学！” 我们也想学啊~ 其他异能者也眼神炙热地看着，慕强心理空前统一。 他们看这妞儿……啊不，大姐，一路上啥也不弄，就会扶着剑假模假样地往鲁会长身边一站，还以为是鲁会长的姘头……啊不，同伴，或者是哪个上层领导家的千金，出来刷资历的，心里鄙视至极，都不屑上前攀谈，没想到啊没想到…… 异能者们向来自视甚高，靠实力说话，哪怕是高阶异能者，也不会完全对其心服口服，但面对林凡如此强大实力的碾压，所有人都恨不得当场顶礼膜拜，上前抱大腿喊妈。 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鲁宇浩也同样呆立当场，心情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他以为自己好不容易突破七阶，已经是天都的顶级能力者了。可跟林凡刚才施展的那一招相比，他们这些人的异能，都好像幼儿园小朋友在过家家…… 天之骄子第一次体会到自卑和胆怯，也突然开始坚信，这两人的确是外星人——天都星不可能出现这么厉害的天才异能者。 “想学？可以啊。”林凡嫌弃地把安东尼奥推开，这家伙身上衣服多少天没换了，一股味儿。“我去帮你跟大师兄说说？” 想当初她自己可是被抽掉几层皮才练出这份身手，安东尼奥的话，应该也可以吧。 “……哦，不……”安东尼奥压着自己的小心心，一脸惊吓地跑了。 他没见过大师兄，但光凭诺亚号上几个重点人物对这个人的忌惮，连金思辰那妖男都讳莫如深，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他不傻，林凡这么好性格都不愿意接触的人，他还是闪远点吧。 “林小姐……”鲁宇浩压着内心的激动小跑过来，到了跟前，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她在，他们后面的行程压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吧？ 其他也人是这么想，刚刚还绝望压抑的现场，瞬间喧闹开了，都是笑闹的声音。 “不走吗？”林凡看看天，“万一下起雨就更不方便了。” “走走走，”鲁宇浩笑着应承，又朝众人大笔一挥，“别说了，赶紧上车，别让林小姐久等了！” 被cue的林凡：没记错的话，你才是异能协会的老大吧？ 因为林凡表现的高强武力，鲁宇浩直接将车开到最前面开路。 本想再见识见识林小姐大发神威的样子，奈何一路上的变异植物都不配合，全都往两边缩倒，对他们是避之不及。 跟着的车原本还保持一定的警惕，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到后来都觉得跟郊游似的，笑道，连变异植物都被林小姐震慑到了，甚至还有人唱起了歌。 如果不看两边黄压压带着锯齿的变异植物，静谧的林间大道上满地焦黑的枯枝，忽略乌云沉沉的天，这种不冷不热的温度，的确是适合郊游的好天气…… 鲁宇浩在车上极尽溢美之词，完全不顾被冷落的安东尼奥，对林凡一个劲儿地献殷勤。 说着说着，就开始说起她之前的那一招，到底是什么样的异能，是风吗？天都星好像还没有出现过风系异能者。 哼！安东尼奥不爽他的小人行径，双手环胸靠往车门处靠。 “是风阵。”林凡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了，“直接镶嵌在双剑上的风系法阵，跟安东手里的剑嵌入金系法阵类似。” “那为什么施展出来那么强？”鲁宇浩继续问，瞟了眼旁边不快的安东尼奥又补救道，“安东尼奥先生自然也很强，呵呵。” 安东尼奥翻了个白眼。呵呵你全家！ “原理不同吧。就像安东的剑，只是用异能激发的剑，除了金系本身的附加效果，实质也就是一把剑而已。”林凡总结了金思辰的话，回道。 “您是说，类似于不同异能的不同招式，比如火球和火箭、火圈、火墙的效果，大小程度和密集度的差别？”鲁宇浩问。 “差不多吧，不同异能产生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他的剑附加了金系特效，所以劈砍方面，无往不利，无坚不摧。我的剑上附加的是风系法阵，能随挥动施放出风刃，风场等一系异能攻击。” “金系也有其他形式的法阵吗？”安东尼奥突然回过头，扒着椅背问。 “有啊，”林凡抬起左手，将耳边的碎发别好，手腕上的细镯子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主任的金钟罩就是最常见的金系护盾法术，还有其他好多攻击法术，不过我也没亲眼见过，要问金思辰。” “那我还能再拥有一件风s的法器吗？”安东尼奥用力眨巴他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想要”。 “……”林凡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一问，蓦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把问题抛给他自己。“你说呢？” 看来没戏。安东尼奥萎靡地缩回自己的座位，兀自幽怨。 鲁宇浩安静地看着两人互动，基本肯定了林凡的上位者身份。 “您刚才释放的风场那么厉害，直接清场，还让这些变异植物都产生忌惮，”鲁宇浩继续引导话题，“我冒昧地问一句，是随便谁拿着您的剑激发风场都会这样，还是说必须在您手上？” 林凡想了想：“这个啊……理论上施加同样的异能释放出来的风系异能应该是差不多的，但我也没试过，你感兴趣的话，回头可以自己试试。” “可以吗？”鲁宇浩惊喜极了。 “没什么不可以的。”林凡耸肩。 “我也要我也要！”安东尼奥又扒过来一脸委屈。 “有你有你。”林凡连声应道，等安东尼奥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才继续说。“不过之所以有之前那么大的威力，不完全是我风系异能的缘故，还因为叠加了你们各系异能，产生了扩散伤害。” “扩散伤害？”鲁宇浩没听过。 安东尼奥终于找到了表现机会，好为人师地如此这般一说。看着鲁宇浩沉浸于新知识的茫然中，一脸得意。 “知道了吧？这就是兰星异能者的入门学科，《高等元素论》。” 鲁宇浩略带沉重地点头。 兰星已经有了成熟的异能提升体系，天都星在这方面真的是差太多了。 难道这就是他们遭遇末世的原因？ 第850章 通讯恢复 一路上，异能者们体会到了末世来临后史无前例的轻松。 变异植物非但不往跟前凑，还恨不得长腿跑掉，避之不及的滑稽模样让他们这些习惯一见面就冲上去打杀的人都深感无语。 但结果是好的。除了有些人主动上前撩闲，遭到了濒死前的反抗之外，众人都在这种诡异而又轻松的氛围中悠闲前行。张口闭口间难免都是对林凡的溢美之词。 直到接近卫星锅，可能是余威减淡，又或许是腹地上的变异植物更加厉害，骚扰明显多了起来，异能者们才又找回了习惯的节奏。只是这一次有“林姐”在，他们无所畏惧。 跟在一群急于表现的异能者身后压了几次阵，展现了翩若惊鸿的身姿和超高的武艺之后，鲁宇浩终于发现了不同寻常。 “风场经过不同的异能会变成不同颜色吗？”他观察几次确定没有看错之后才问。 “对，那是染色伤害，遇火变红，遇金变黄……是区别于扩散伤害的另一种伤害叠加。”林凡点头。 “……”鲁宇浩又回忆了一下刚学的《高等元素论》，各种伤害叠加，侵扰，再叠加……头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怀疑。 “那风元素原本的颜色是蓝紫色的吗？”本着想不明白就先放到一边的原则，鲁宇浩又问，“我发现每一次发动的风元素攻击，都有淡淡的蓝紫色，应该不是我看错了吧？” “终于发现了啊。”安东尼奥欠欠地笑着，一副“就等你吃瘪”的模样。 “啊，那不是。”林凡回他，“是我在风阵发动的同时往里倾注了雷电，所以……” “你是雷电异能者？！”鲁宇浩嗓子都喊劈叉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他一直想着探听，但始终没机会得到的答案，没想到在这里轻描淡写地收获了。 雷电异能……鲁宇浩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行事冲动但活泼可人的妹妹。 她年轻的面庞像被氧化一样快速地暗淡破碎，取而代之的是面前同样年轻的脸庞。 鲁宇浩这一刻才猛然意识到，林凡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 林凡犹豫了一下，没有解释雷电外挂包的由来。在鲁宇浩看来就是默认了。 “竟然是雷系啊，雷系……”他似是怀念，又有感慨，再抬眼，又恢复了尘埃落定的稳重。“难怪那些变异植物避之不及，原来是雷系对生物天然的压制。难怪啊……” 先前还以为是那些怪物长了脑，突然能感知到强者的威压，结果还是对雷电的忌惮…… 这个特性，在妹妹获得异能之初他们就发现了，可惜…… 鲁宇浩肃清情绪，又问：“请问林小姐，您的雷系异能达达到什么品阶了？啊，我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只是雷系对这些变异生物有天然压制，对大规模清缴……” “怎么你们天都星杀怪，却要我们出大力吗？”安东尼奥不乐意地打岔，“看在合作关系帮你们一把，省了你们多少力气？不说一声谢就算了，如今这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来了。” “你不是想知道吗？行！按你的异能七阶来算，我家哈尼的雷系至少达到一百阶，懂吗？是你们永远需要仰望又难以企及的高度。但想仗着我们有本事，就把你们的活儿都干了，哼！没门儿！” “一百阶？”鲁宇浩吃惊，但却一点儿没有怀疑话里的真实性。 “有那么夸张吗？”倒是林凡有点儿懵。 她数学不太好，这都是怎么换算的啊？ “怎么没有？”安东尼奥面对林凡又换了一副笑脸，“你那雷池，还有米老师教你那些，别以为我不在就不知道，学院里一直都拿你激励我，把过程都给我讲了。他们沾沾自喜的那些能力在咱们眼里都算啥呀！” 林凡看着安东尼奥一脸傲气的嫌弃样。 不是，你有什么好嫌弃的呀？你还不如他们呢…… 不过自家人搭好的架子肯定是不能拆的，林凡转头看向远处还在打斗中的异能者们，各种异能齐发，看起来热闹，但在林凡眼里却像极了绚烂的烟花。的确跟特事所的异能者们差太远了。 鲁宇浩心惊胆战地等林凡说话，最后却等到她的默认，心里又冷又热，慌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压根想不出借口，他刚才的确是想让林凡出手的。 “呵！说不出来了吧？”安东尼奥得意的嘞，“不过看在你没有扯谎想骗我们，人品尚可的份上，我也大发善心地给你指一条路。” 鲁宇浩立即附耳过去。 “等通讯连上了，任何外交行为都由你们官方上层跟我们飞船上层对接磋商。到时候，你们可以提出军事援助，至于答不答应……”安东尼奥用一种特别欠的语气指教。 他知道林凡根本不计较这些，但他也不能让这些天都星的人把他们的援助当做一种理所当然。 毕竟这是天都人的星球，跟他们兰星人没有根本上的关系。 从现实角度，任何外交手段都是利益交换的过程。说白了，想要好处，拿东西来换啊，如果他们有的话。 “好的，好的，”鲁宇浩不愧是浸淫在官场中长大的人，闻炫音而知雅意，瞬间明白了安东尼奥将这件事提升到外交手段上了。“当然当然，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妥善磋商，让友星人满意。” 看，出发前还怀疑呢，现在就友星了。 硬实力在星际里也同样管用呢…… 接下来的行程没有悬念。 林凡在被安东尼奥提醒了之后，加大了输出，用最短的时间将卫星锅上的，还有周围的变异植物清了个干净。 早一点儿让诺亚号跟天都星上联系上，他们的行为也能早点变成一种洽谈的资本，为诺亚号带来好处。 鲁宇浩看着巨大的龙卷风带着劈啪作响的紫色电花，卷着微如萤火般的其他异能在卫星锅里巡回，将一切能看到的，看不到的东西全部毁之一炬，整个人都麻了。 林小姐的雷电异能有没有一百阶他不确定，但她释放出来的龙卷风怕是有的。 同一时间，天都星各基地，所有可以连接信号的收音机，电视机，电脑同时切换了声音和画面。 科技感十足的空间里，一个穿着大红色制服的男人扶着金丝眼镜，笑着对屏幕发出了轻柔但震耳欲聋的声音。 “各位好，我是诺亚号副舰长，抱着友好的目的来访天都星，现正在天都星上空巡游，不知道哪位能跟我对接。” “哦，对了，为了证明我们的外星身份，特地为各位切换由你方卫星拍摄的太空画面。” 画面紧接着一黑。 巨大的天都星正发着盈盈蓝光。而离镜头更近的位置，停着一艘巨大的，看起来不像飞船，更像城池堡垒一样的东西。它的外壳散发着并不刺眼的莹莹白光，在漆黑的宇宙中格外引人注目。 “嗯，这个角度怎么样？”岑方远的话出现在画面之外，很快，画面又变回他，“那么，天都星上的领导者，我很期待跟你们的会面的那一刻。回见。” 第851章 岑方远来了 鲁宇浩在回城的车上，通过后座林凡投射在前挡风玻璃上的画面，共同围观了这一历史性时刻。 “啧，岑舰这番发言……”安东尼奥表情古怪地摩挲着下巴，“……怎么那么像个反派呢？” 谁说不是呢？林凡在心里嘀咕。 尽管岑方远表面出了十足的亲善，但配上强制性全球信号传输的情况……怎么那么像“你不听话我就立即打过来”的前置场景？ 林凡想到在诺亚号的影院经常看到岑方远不那么融洽的身影……难道是那些总在循环播放星际电影供大家参考学习，不知不觉间影响了岑方远？ 悄悄看向驾驶座的鲁宇浩。他的脸色，同样有些一言难尽。 换位思考，如果兰星上收到这样的外交发言，估计他们都已经被呼叫一级战备了吧…… “嗯哼，”林凡清了清嗓子，“看到这个，你父亲应该对我们的身份不再存疑了吧？” 硬找话题对她来说比打怪还为难，她实在不适合跟人打交道，还是让岑方远早点下来接手一切的好。 天都星上。 虽然因为卫星信号和城市间的阻隔，电脑跟电视大多成了摆设，但总有一些有条件的人拥有着。比如说单纯把电视机当影碟播放显示器的位高权重人群，又或者政务厅那些必须处理繁重公务，使用基地内局域网的办公人员。 所以，岑方远这一段发言看到的人还挺多，而且大部分还是中上层人员。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谁的恶作剧，但很快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能在末世还活得滋润的人大多不是傻子，不少人立即动身前往政务厅。 同一时间，各基地上层领导几乎都看到或听到了这段带有威胁感的发言，几厢对比下，很快发现了全球信号已经联通。 各大基地终于在末世后第一次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共通，但话事人各个神情凝重不说，还独独缺了秦堡基地的话事人。 秦堡就是兰冰茹出逃的那个基地。那位不像样的话事人还醉醺醺地在女人肚皮上睡得正香。 他的手下意识到大事不妙，也收到了其他基地的紧急网络会议通知，冒死前去叫人。 结果……手下死了，人又倒下继续睡…… 总之，会议在一人缺席的情况下顺利展开，各位话事人没时间闲絮其他，就着外星人临头的现状展开了异常混乱的讨论。 末世的烦扰还没能解决，又有不请自来的外星人。说是友好，但一出场就带着无形的压迫…… 唯有临城话事人鲁清扬在这场吵闹的争论中冷静自持。 根据他儿子的反馈，兰星人如果的确抱着友好的目的，也许真的可以利用一波。 如果赌错了……呵，这狗屁的烂世界，毁灭也是快速重生的一种办法。 他们反正光着脚，难道还怕穿鞋的？ 难得的转机就在眼前，要怎么利用扭转乾坤，就看各人手段了…… 终于有吵得火气上涌的人注意到了置身事外的鲁清扬，本着拖人下水的想法不让他在一旁看戏。 没想到鲁清扬却说什么？ 外星人早就来临城跟他接触过了，卫星信号联通就是外星人陪他儿子一起带队去清理的…… 言语淡淡，表情冷静，但在其他人看却是一种炫耀。 不患寡而患不均。鲁清瞬间变成其他话事人群起而攻的目标。但他却不为所动。 反正隔着网线，这些人还真能上来打他不成？ 鲁清扬在心里冷笑，淡定地在谴责中成功拿到了天都星对外联络人的职务。后面还有多少个人辅助他无所谓，反正他的权利地位已经奠定了。 所有人都以为鲁清扬已经跟外星人缔结了比较友好的关系，本着熟稔的关系更容易推进友好外交，不易发生矛盾的想法，不情不愿地让他匆匆上任。 谁能想到到这腹黑的老头装模作样，实际上跟他们一样，两眼一抹黑呢？ 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林凡并不清楚。等她回到临城时，城门外，一群人拥拥攘攘地聚集着。 “他们是真不怕死啊。”安东尼奥这段时间已经充分地适应了变异植物新生的速度。 以前他也曾惊叹植物惊人的生命力——只要有一丝机会，都会想尽办法扎根破土，乘风而长。直到现在，他史无前例地觉得，这样的韧性，未必是件好事。 尤其是这些植物变异之后，似乎生出了味觉，能闻出血肉的味道。无人之处还好，一旦有人经过，看起来静谧却并不美好的黄绿色植物就会让人见识到坚韧的疯狂…… 城门外，这么大密度的人群聚集，是生怕不引起变异生物的注意是吗？安东尼奥撇嘴。 林凡探出头去。城门附近已经被清理了很大一大片空地，像是为人群的聚集做好了准备。 “是有什么活动吗？”她问。 “应该是我父亲来迎接我们了。”鲁宇浩也不太确定。 手机通讯不畅的时代，外出的他们只能靠车内对讲机就近联络。临城内部倒是有信号塔，但信号也只能覆盖基地内部。外出任务时，没有人会带手机这种没用的东西。 虽是不确定，但鲁宇浩还是踩下油门，快速向前。 “那不是岑舰吗？”安东尼奥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嘿！嘿！我们回来啦！” 林凡定睛一看，果然！ 岑方远一身板正正的制服，正在跟他身边的老头说话，听到声音转过脸，笑得更真了。 一别半个多月，本来还没什么感觉，却在这一刻，林凡猛然觉得想念。 “你们能看见？”鲁宇浩努力瞪大眼睛也看不清前人的面庞。 父亲的身形他是熟悉的，那旁边那个一身大红的应该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岑舰”了。 看他们站的如此亲近，关系像是很不错，事态进展应该很顺利。 鲁宇浩由衷地开心，嘴不自觉高高翘起，脚下发力，用力踩死了油门。 “哦，我实在太想诺亚号了。”安东尼奥过了这么多天的野人生活，非常想念诺亚号上的高科技。“岑舰在的话，诺亚号应该也下来了吧？” “应该吧。”林凡已经看到岑方远身后好些穿着红色制服的熟面孔。 时间转瞬即逝，终于迎来了相见欢的场景。 鲁宇浩下车后激动地小跑走到鲁清扬面前：“父亲，幸不辱命！” 鲁清扬温和地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向岑方远介绍。 “我们见过，鲁会长。”岑方远想的时候，很难有人能抗拒他的亲和。 “幸会，”鲁宇浩握着对方伸过来的手上下一摇。他从安东尼奥那里学过，这是兰星人表示友好的礼仪。“还麻烦您出城接我们，深感荣幸。” “不麻烦。”岑方远转向慢悠悠，笑盈盈往自己走来的林凡，快步迎了上去，将手里一直搭着的红色斗篷往她身上一披。 斗篷是厚毛呢材料，上面有金色的肩章，绶带，漂亮的绣花镶边。穿着随意的林凡一上身，身份立马蹭蹭上涨了好几个档次，逼格拉满。 岑方远无视林凡有点懵的表情，仔细地整理好两边绶带，转身面向鲁清扬父子。 “请容我为各位郑重介绍，诺亚号舰长，林凡女士。” 第852章 背刺 地位，在很多时候，代表着权利，金钱，随心所欲的生活，但在林凡这里却代表着麻烦。 身份被爆后，她明显地感受到了鲁宇浩态度的转变。 之前是对高手的敬畏，惊讶过后，就变成了对上位者的敬畏。虽然都是敬畏，但后者的层次显然更分明。 诺亚号的泊位被安排在临城的集装箱码头。 原本应该吞吐量巨大的港口如今空荡荡的，倒像是特意规划好的停机坪。 只是隔了不远就是冒着黑泡的海水，带着咸湿腐臭的味道，吹得诺亚号上下来的人个个脸色不虞。 岑方远还好，很快遮掩了过去。金思辰却一点儿不给面子地捂住了鼻子，表示不下船了。 负责护卫的船员们也还行，他们大多经历过野外特训，更艰苦的环境也不是没待过，都警惕又略带好奇地打量四周。 “饥渴”了许久的研究员们则是急不可耐地等岑方远跟鲁清扬寒暄完，就背着设备冲向了海边。 “哎～那海水有问题……”鲁清扬赶紧提醒。 “我们知道。”岑方远笑着看一群缺少锻炼的人双腿倒腾得飞快，“在飞船上就看到了。只是这些科学家们争论了好久海水变异的原因，就让他们去吧，诺亚号的人有经过危险培训。” 鲁清扬看着那些人身后还跟着好些壮硕的护卫，也没再继续阻拦。 “说来惭愧，”鲁清扬客气地引着岑方远往车边走，“世界变异太快，很多设备和人员都没能及时保全，再加上通讯失联，很多信息都不能共通，临城在这方简直是束手无策。托各位的福，如今世界网络畅通，传递消息方便了太多……总之，多谢各位的慷慨援手，还有两位先锋，这次恢复通讯真是多亏了他们。” 岑方远点头。 每个城市的发展侧重点不一样，不可能各个都能全面发展。 被称为娱乐之都的临城不注重科技发展一点儿都不稀奇，就好像那座重工业发达的基地，娱乐产业和物资丰富度肯定不及临城一样。 再加上城市的毁坏，人才的流失，兵荒马乱之下，仓促围起来的各家基地里，如果还有科研机构，有研究的能力已经不是易事。 “听说异能者药剂就是针对变异生物研发出来的？”岑方远问。 “是的。”鲁清扬点头，“那是南边的槟城基地研发的，他们那儿在末世前就有个生物研究所，保全得及时，设备人员都没有太大损失，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那时候变异生物还没有现在这么难缠，基地间彼此通信也还没有完全断绝，所以大家很快得到了消息，换了不少药剂回来。您请。” 鲁清扬的手下见眼生情地打开了后车门，岑方远顺着鲁清扬的手势坐进后座。鲁清扬笑着，也跟着坐了进去。 手下关上门，刚想去副驾驶，结果就看一个看起来很凶狠的红制服护卫毫不客气地坐了进去。他有点儿懵，愣了一下，又瞟了眼鲁清扬的眼色，才往后面的车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鲁清扬面带微笑继续跟岑方远介绍，“变异生物仿佛也知道我们有了可以对付他们的办法，齐齐变强，导致通讯陆续被阻断。等运药剂的车回来，基地间已完全联系不上了。也是因为这样，我们压根不清楚槟城基地里，服药的人出现了变异……” 鲁清扬说到这里，神色非常凝重，还带着沉沉的哀痛。 他咽了口唾沫，顺势吐了口气，才又扬起一抹苦笑：“就像是上天跟我们开的玩笑一样……希望差点变成绝境，还好……还好我们挨过来了，还幸运等到了你们。” 岑方远从林凡两人的摄录早就知道了一些，他本就是搞政务出身，对鲁清扬的手段很是了解。笑容可掬地跟他进行了一波传统地商业互吹，气氛融洽得仿佛两人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所以现在还不清楚末世的原因是吗？”岑方远润物细无声地问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鲁清扬沉默了一下，嘴角一扯，“是。虽然有诸多猜测，但没有确实的证据，谁也不能断言。毕竟是差点颠覆世界的大事，也不可能光靠我们这些阴谋家的猜测就能盖棺定论的。” 岑方远有些惊讶于他对自己的定位，但想想，将野心摆在台面上的人仿佛是向他投诚，微笑着接过话题：“是啊，总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行。我们刚到的时候还以为找错了星球，毕竟欧科特伯斯人向我们描述的天都星场景是那么的美好。” 鲁清扬顺着他的话开始回忆当初，介绍了很多天都星的特色，又顺势问了欧科特伯斯人的情况。知道他们是高等文明生物，并且跟兰星人交好后，心里更肯定了原先的计划，并在瞬间又细化了更多分支…… 有朋自远方来，总是要先好吃好喝招好才谈正事的。 岑方远一行人在鲁清扬的亲自带领下，领略了娱乐之都的名不虚传——当然不是仅仅是天外天的小姐姐们，那是张强心里的顶级娱乐。 鲁清扬亲自带他们玩了几天后，又带他们在城内转悠，介绍内城的各方面建设，制度，也没有避讳靠近城墙的贫民区，见岑方远脸上并没有不悦，反而是理解的表情，心里有种久逢知己的踏实，还前所未有地走上城墙，隔着高高的钢铁屏障，向诺亚号的人介绍外城的变异生物分布。 其他基地疯了一样地发消息给鲁清扬，都被他的秘书回说“人在陪外宾”堵了回去。 话是实话，也是借口。 发现被背刺的各大基地当然坐不住了，各自派人往临城赶不说，连上次没与会的那位话事人醒酒后都难得奋进一回，派了人往这边来。 就这么闲适地“观光”了几天，在得知林凡即将回城之后，岑方远第一次提出了要求，要出城迎接。 鲁清扬本以为是要在他面前彰显诺亚号的凝聚力，却没想到岑方远原来不是诺亚号的最高领导人。而那个尊贵的舰长竟然早就亲自到了临城，还跟自己儿子一起冲在最前线清怪去了……就……怪平易近人的。 好吧，不管怎么样，亲和的舰长总比高傲的舰长要好。 但鲁清扬跟年轻的舰长实在没有话题，哪怕知道她实力高强。再加上知道实际执行飞船事务的是岑方远……鲁清扬决定两边都不放松，让本就更熟的儿子继续打好交道。 为此，他特地办了一场接风晚宴，让临城有头面的人都来陪坐，最好让这些外星来的友人都对临城充满好感才好，联系越多越好，多多益善…… 林凡本不想参加，但大家都说她代表了诺亚号的门面，兰星的门面，不去不好。 行吧！在忍受了闲得发慌的服装师和造型师半天折腾之后，她还是坐在了这里。 服装师和造型师吵得差点打起来，在端庄简洁和华丽威严中选择了折衷方案。 最后穿在她身上的是铁灰色礼服裙，上身抹胸造型做了三个扇形层叠增加设计感，肩膀被服帖的剪裁包裹着，露出修长的脖子和锁骨处不大的皮肤。 细长的腰下是桶裙造型，到膝下位置，很像一步西装裙，但在身后有一道长至臀下的开衩，从衩口露出层叠的银色软锻，前短后长地摆着波浪缀在后侧。 小步走时，款摆生姿；大幅跑动时也不妨碍腿部动作，裙摆会荡出大大的波浪，甚至林凡想高踢也完全没问题。 这套礼服配了银色的高跟鞋，和银色的半截手套。手套内侧都盖不住手掌，手背腕处做了波浪花的造型，跟裙摆很像。 林凡不太理解这样的手套戴着有什么用。她问了，结果得到异口同声的“好看”。 又高又亮的银色高跟鞋自然也是为了好看，她倒是能正常走路，但是……脚后跟和脚尖都好疼。 造型师给她盘了个看起来简约不简单的低髻，还想往她的光明顶上戴皇冠，被她忍无可忍地拒绝了。最后往她额上戴了个不算那么张扬的额饰妥协。 虽说不张扬，但一指宽的白金色链身上镶满了细细的碎钻，还在额心上方的v字造型中镶了颗小拇指甲大小的蓝色宝石。 林凡本能想拒绝，但在王冠的胁迫下，还是认了。 接着配套的耳环，手镯，还有套在身上像绶带一样的宝石链…… 林凡麻了，她感觉自己像被硬性提升阶层的手办娃娃，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不小心把身上的宝石刮掉了。 本来还觉得自己这一身太夸张，结果到了会场，满场金光灿灿的大姑娘，小媳妇，连男的都衣冠笔挺…… 还好她听话，要不还真的会丢兰星人的脸。 只是完全不合性格的一身让她走路都不敢迈大步，坐的时候也不敢往后靠，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免身上的宝石挨到椅子。 胳膊撑着座椅的扶手，托着特意修饰过的漂亮脸蛋，林凡斜着身子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叹息。 哎~ 好无聊啊！ 第853章 知世故 宴会厅里，衣香云鬓，觥筹交错，好一幅人间繁华样。 由于是第一次到达外星，临城内环境也相对安全，诺亚号上能下来的人都下来了。 他们都聚集在宴会厅里，享受着第一次外星晚宴。 岑方远还有其他两位副舰长，跟鲁家人以及其他很多天都人站在一起说笑，崔岩也端着一杯酒，板着脸陪在一旁。 金思辰招摇地戴着墨镜，这里站站，那里停停，如鱼得水地到处跟人聊天。 小护士吴忆在自助区端着盘子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安东尼奥更是像花蝴蝶一样，在会场里到处扑腾。 其他工作人员，技术人员都三三两两地聚集着，新奇地跟天都星人交流。 船员们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各处，或享用美食，或聚集聊天。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他们似有若无地将那些武力值不高的诺亚号成员囊括在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发生任何突发状况，他们都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灯火通明，香飘四溢，轻歌曼舞…… 林凡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个破败的棚户前，瘦骨嶙峋的…… 不不不！她叫不多想！ 林凡轻摇脑袋，毫不犹豫地将逐渐清晰的画面打碎。 “哦，我亲爱的女士，”安东尼奥一个滑步闪现到她面前，浮夸地做了一个脱帽礼，托起林凡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单膝跪地，“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和你跳一支舞？” 说完，还做作地来了一个吻手礼。 林凡吓得一个激灵，还以为这个戏精又要干什么呢。 这个安东尼奥，明明是h国人，还是拉丁人，哪里学的这些贵族礼？驴头不对马嘴的。 心里一个劲儿吐槽，面上却扯出一个甜笑：“当然可以，亲爱的安东尼奥，如果你不怕脚面被我的鞋跟戳烂的话。” 安东尼奥本来一喜，听到后面，下意识往下看了一眼。纤细的脚踝下，银色的鞋跟尖细得像一把凶器，散发着刺眼的寒光…… 轻柔地将林凡的手放回她腿上，安东尼奥若无其事地扬起一个笑：“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你继续坐着哈……” 他边说边退，话音未落就转身跑了…… 林凡看笑了，换了一只腿继续翘。 啧，“水晶鞋”可真不是普通人能穿得了的呢。 “不好受吧？” 眼前突现一个装着白色液体的玻璃杯。顺着持杯的手往上看，是一脸假笑的金思辰。 诺亚号上的人大多知道林凡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也不擅长那些弯弯绕绕的谈话，默契将想上前搭话示好的临城人全都绊住，却不自觉让林凡落单了。 ”还行，“林凡接过杯子，闻了一下，“是什么？” “不知道，据说是果汁，吴忆说像加浓版ad钙奶，你会喜欢喝。”金思辰喝了口自己手里冒着气泡的金色液体，“这边的酒水跟兰星不太一样，别有一番滋味。” 林凡往自助餐台看了一眼。吴忆正端着满满一盘食物兴奋地向她招手，也笑着朝她摇摇手，喝了一口：“嗯，有点儿像酸奶厚厚的口感，你说这是果汁？” 金思辰耸肩：“谁知道呢。还没机会问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你是问现在，还是前几天。”林凡摆了个无可挑剔的完美姿势，向上抬了抬玻璃杯，跟金思辰的酒杯碰了一下，“老实说，这么舒服的软包椅，我很想躺下，头靠在这边的扶手，腿翘在那边。” 可她现在，只能端坐着，把腰挺得笔直，还要小心别碰到珠宝……真是受罪！ “哈哈哈哈……”金思辰大笑，“吉祥物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嘛。” “要不你来？”林凡假笑着斜他一眼。 “哎，我也想啊，可惜爱莫能助啊！”金思辰欠打地坏笑，“所以我们不可替代的林舰长刚才是在为什么发愁呢？” 金思辰虽然没站在她身边，但视线一直没离开过。作为最熟悉林凡情绪的人，自然没错过她脸上一瞬间的仲怔。 林凡没什么隐瞒地说了。 “你应该知道，一张饼，平均分给每个人，看似公平，但每个人都不会饱，也没足够的力气打猎，建设。反而先满足一部分人，着重提升头部实力，会更快推动发展。至于落后的那一部分……除了幼子，都不能算完全无辜，只能说是时代的产物吧。” 金思辰表情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我都知道。”林凡轻吐了一口气，“但……” 知道是知道，还是会莫名在意，甚至会有些难过。 她甚至想，这一晚上的食物，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是不是更好？起码能饱餐一顿吧？ 金思辰灿然一笑。 所以他们为什么会喜欢林凡呢？其中一个原因，也就是因为她知世故，却还能保留着最初的本善。说起来有些傻，但正是他们这些心思狡黠，早就丢失纯真的人所缺的。 临城的贫民区，天都星的末世，都是他们作为外星人无法插手的。要不就是干涉其他星球的内政，是外交上的大忌。 林凡都懂，自然不会给自己人添麻烦。 “你看这场面，”她主动引开话题，示意金思辰看向会场内随处可见的热闹景象，“像不像当初章鱼人刚来兰星的时候，我们的样子？” 金思辰低笑：“所以高科技带来的压制比单纯的武力压迫要更让人忌惮，这也是我们探索星际的初衷。” 林凡点头。为兰星找到更新更好的科技助力是诺亚号出发的核心任务，只是没想到第一站反而遇上了发展比他们还差一截还不幸落入末世的天都星。 “所以你们聊得那么热闹，”林凡又看了眼一团和气的领导层聊天团，问道：“末世的原因到底问出来没有？” 诺亚号要不是想知道这个，为兰星规避危险，早就走了。 她也问过鲁宇浩，他表示并不清楚。 “嗯……我找机会试过鲁清扬，”金思辰蹲下身，不着痕迹地点了下自己的墨镜，“虽然没有证据，但他觉得这场灾难完全是人祸。” “人祸？”林凡惊讶，“人为造成的末世？……谁能有这么大本事？” 金思辰嘴角一扯，“你觉得，为什么那些喝了体力提升药剂的人会变异成意识全无，嗜血食肉的丧尸？还好巧不巧地脑子里有跟变异植物类似的晶核？” 林凡一惊，脑子瞬间清明，不可置信。 “槟城？！” 第854章 祸首 槟城基地，兰冰茹一直想去的地方。 如果没有张强横插一脚，他们现在可能已经到了那里，一个据说人人都能生活得比较宽裕的基地。 林凡本来没有多想过，但见识过据说“已经很不错”的临城基地，又跟鲁宇浩出去一趟，直面数不胜数的变异生物后，她突然对“人人都能生活得比较宽裕”这件原本稀松平常的事感到不真实。 就像他们刚才说的，物资紧缺的情况下，不可能有理想的乌托邦生活。 槟城的物资会比临城更充裕吗？那个基地的标志特色似乎是科研，物资方面，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特殊…… “从各大基地都需要用物资跟槟城换取药剂来看，”金思辰缓缓起身，一手扶在林凡另一边空着的扶手上，弯腰细语，“槟城应该是缺物资的，那么，你能想象一个物资不充沛的科技城，是怎么在平分资源的情况下，研发和制造出如此多的变异，啊不，体力药剂？” 林凡垂眼，目光聚焦在腿侧的珠宝链上，它们受到宴会厅通明的灯火影响，反射着璀璨的冷光。 “可如果是他们，”她想不通地看向金思辰，“制造末世的原因是什么？总不可能是上位者不想活了，要拉着全世界人都覆灭吧？先不说这个理由有多离谱，也不可能有那么多人附和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从行动上来说，其实还有其他更直接，更快捷的方式。” “鲁清扬觉得可能是个意外，”金思辰回道，“我们讨论过，觉得应该也是。末世可能是他们研发某种东西意外导致的反噬，他们也没想过会造成这样的恶果，甚至末世开始都没意识到跟他们有关。” “等发现之后，又用同源的东西制造出所谓的‘体力药剂’。”金思辰晃了晃高脚杯，看着气泡争先恐后的往上冒，在脱出液体表面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消失，“你知道疫苗原理吗？” 林凡一下子没跟上他的思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预先埋下适量的病毒来骗过病毒？” “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金思辰听着粗糙又简单的理论一笑，“我们一直以为，天都星的异能是体力药剂激发的。但是崔岩说，那东西更像疫苗，在人体种下某种物质。毕竟植物和动物都能变强，没道理人不可以。” “可尽管阴差阳错，”林凡眉头轻皱，“他们还是成功了呀，异能者的出现，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变强，虽然应该和他们原先的设想差异比较大。” 金思辰却轻轻摇头：“我们问过船上的生物学家，同一种药剂进入体内，却产生变异和异能两种不同的极端情况是为什么。你猜他们的结论是什么？” “他们摆出许多可能性，但认同最多的，是体力药剂‘杀死’了天都人体内的‘正常秩序’，将他们变成了行尸走肉的存在。” “那那些异能者呢？”林凡不解，“虽然有很多人变异，但不是也有很多人变成异能者吗？” “那就要牵扯到我的推论了，”金思辰欠起嘴角，“我一直觉得天都星是女娲的另一个试验场，甚至可能跟兰星脱不开关系，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他们会不会也有类似世界树这样的能量体，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更加隐蔽。” “你是说……” “兰星有遗传神子基因的异能者，天都星未必没有。只是可能经过岁月更迭，这种能力变得稀薄，毕竟天都星的氧气含量都比兰星稀薄些，”金思辰歇了口气继续道，“当‘病毒’进入这些隐性的携带者身上，遭到神子基因的抵抗，所以病毒被压制，异能出现。” “而处于弱势的病毒一直蛰伏在体内，这也就导致异能者受伤后会以极快的速度变异。应该并不完全是外来的感染源，毕竟普通人受伤被感染的几率都没有异能者高。” 林凡听完后，的确觉得这样更加合理。 兰星也有很多人不知道自己隐藏异能基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灵气几乎断绝。 “如果天都星人不知道自己本身就携带异能基因的话，那确实很难联想到这些……”林凡点头，“所以接下来要去槟城调查吗？” “那就看你了。”金思辰喝了一口酒，“岑方远虽然是管事的，但大事上他从不会揽权独断，都要问过你的。” 岑方远是懂分寸的，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副”舰长的工作，让林凡这个挂名舰长不要太舒服。但所有大事，比如航行方向，目的，是否停泊，他都以林凡的意见为准。 当然，跟林凡目前还比较靠谱，尚未做出什么离谱的决定有很大关系。 “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你是故意的吧？”她状似埋怨地撇嘴，又想了想道，“那就继续查吧，在不影响诺亚号利益的前提下。你觉得呢？” 她心里总是想帮那些可怜人做些什么。 “哟！林舰大义，”金思辰露齿一笑，手突然痒痒，想摸摸林凡的脑袋，但触及她精致的发型，还是作罢了，缓缓站直，“不过，就算你没这方面的打算，也有的是人不想让你置身事外……” 林凡顺着他的目光抬眼，鲁宇浩带着另一个年轻男子脱离了“上层聊天团”往这边走了过来。 他们身后，崔岩正冷冷注视着这个方向，也不知道是看他俩还是看林凡。 “说起来，”林凡克制住自己想回避的眼神，对催岩微笑点头。崔岩没反应，却让好鲁宇浩两人欣喜过望，加快了脚步，“呃……我对崔所出现在诺亚号上的原因始终有点儿好奇。他所长当得好好的，怎么就跑来当大副了？” 800所长的权利多大呀，怎么说也比诺亚号上听人使唤的好太多了。尽管岑方远一直都待人客气，也没有真正意义上使唤过谁，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嘛。 “你不觉得他那样的狂人还挺适配星际探索吗？”金思辰笑吟吟地对崔岩举了下酒杯，“再说，上不上船哪里是个人能抗拒的。” 也是。林凡默然，她也没能抗拒啊…… “不过往好的地方想，主任以后就不用为崔岩头疼了吧……”林凡嘻嘻一笑，再想说什么，鲁宇浩已经走到近前。她连忙端起架子…… 说起来，为什么穿上这一身，她就不自觉地开始装呢？林凡挥退脑子里的杂念，专心应付起来人。 “林舰，”鲁宇浩自从知道林凡的身份后也改了称呼，他笑着介绍身旁的人，“您还没见过我弟弟吧，鲁新远，六阶金系，一直在外任务，总是跟我们错过，还没机会来拜见您。” 林凡听着他的话，虽然满是敬意，但没由来的，感觉自己年纪好像很大了一样，不是那么适应。 她客气地跟两人社交性地寒暄，金思辰也不时在一旁插科打诨。 没多一会儿，鲁家兄弟就暴露了他们的来意——想借诺亚号的力。 四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呀！转眼一个月又过去了，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了，宝子们今天都上班了吧？ 上个月底得了一次限免推荐，所以这个月工资涨了很多哟，有479了，差一点点就500了。 其中订阅就有446，还有红包3块，集团渠道16，第三方13。比上个月多了一百五，不错不错。 收藏也到了2263，我记得上次看还是一千多呢。 这些日子收获了不少新宝子。 本来还担心看得人多了，会不会有不好的评论，结果大家都很温柔嘿。 只有两个说看的累的宝子，但还说我写的不错，哈哈。 我想可能是指我写的太啰嗦了吧。嗯，其实我很早就发现了，也一直想改，奈何每次改着改着就又写回去了…… 真人表现本性难移啊……我觉得，可能生活状态没有太大改变的话，短时间内真的不太容易改…… 这也是为啥我之前想写短篇，脑洞都开好了好几个，但是迟迟不动，就是怕新文欢乐的文风受这边影响，再扑一个…… 当初开文的时候想着要写个娓娓道来的故事，结果真的做到了，就是太娓了些，哈哈哈 其实跟开文的时候比，我还是有所改变的，后面尽量调整，努力减少赘述。 不知道为啥，我写的时候不会专注于主角，会写很多周围环境，其他人还有整体氛围…… 我还曾经自己吐槽，这文直接拿去当剧本都可以了，不是指格式哈，是太多写得细致的场景…… 嗯，还要努力调整，也许写着写着，哪天水到渠成地就改好了呢？哈哈哈…… 上个月终于出太空了，不容易啊，200万字打底，我不止一次感叹，为啥我要写长篇，明明是个新手，啥都不会啊。 但是回头看，很多事情有了第一次，很多困难跨过来之后，发现好像也还行。那些头大的时候，懊恼的时候，揪头发的时候……都变成了值得回味的记忆。 只是可能真的写了太久了，最近一个月，突然感觉到动力不足，心里有些疲惫。主要表现为每天码字不积极，存稿都消耗完了，最迟的一次，前一天晚上十点多才写完。 想起刚码字时，每天六千字，还心急火燎怕赶不及更新的新手状态，如今当真是稳如老狗。 也可能跟末世这个情节不是我原本的设定，脑洞没展开，所以写的比较艰难有关。但是回头一想，之前的种种我也都没写过，都不擅长啊，这不都得尝试嘛。怕啥，上呀！ 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后继无力…… 别误会，没有想太监的意思，还有好几个星球我还想写完呢。 但是真的有些疲。我也不知道跟谁说，就把大家当好朋友，跟大家说说真心话。估计也没有几个人看到吧，哈哈。 可能类似于减肥的平台期吧，过了这段就好了？ 嗯，好好调整，继续努力。 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和陪伴，鞠躬鞠躬。 末世这个故事来自于一个宝子的想法。我看过许多末世文，无不是男女主触底反弹，酷帅狂霸拽，然后谈恋爱的。 鉴于大家应该都看过类似的文，所以前期我对打怪没有展开描写，看，我简洁了不少哟。情节线好像走向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握好。 还是那句话，我尽力，做不一样的尝试。 说起来，我是有些反骨的吧？ 再一次感慨书名起错了。 玩原神也有两个月了，我不痴迷，但强迫症让我总是去打任务，看到任务条一排，我就不舒服。但又打不过…… 最后还是游戏公司赢了…… 我想写原神同人的，提瓦特大陆的另一个旅行者，但是因为游戏玩得太烂，剧情都不耐烦看，跳过，素材也不多……算了，还是等手里的完结吧。 看，我就是个啰嗦的人吧，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要是这份劲儿能换到码字上就舒服了。 今天的情节还没想好，槟城原本的定位不是这样，是我前天突发奇想改的。没大纲也有没大纲的好，可以突发奇想，就是脑袋累了点。 不知道天都星的情节大家觉得还行吗？我在凸显主角能力力挽狂澜还是给个深刻的结局留下深思徘徊不定，正尝试能不能将两者结合到一个相对平衡的方式，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好了好了，不扯淡了，赶快感谢名单。嘿嘿。 首先感谢梦语晴雪，曲式两块钱两位新宝子的打赏，已经买奶茶喝了哟。 因为限免，最近月票也涨了好多，很多新宝子都很给面子。我知道是我不争气，不过还是很感谢大家的鼓励。 谢谢下面各位投月票的宝子： 平静无波淡如水 风灵儿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书友 书友 electone1 书友 书友 铭言 我的晕按时 书友 梦语晴雪 hcy_552 书友 清水菡萏不出泥 星野平原 书友 雪晨的梦 sujuan_7 书友 yang money3-604 书友 书友 夜dian 任性的任内 因为阅读而平视世界 缥缈云静 灯火寸心 纳纳_nana 阅梦兮 淡紫色香芋 犹豫的星辰 静湖望月 轩の名 syfsamsyf 书友 可爱美女樱 书友 谢谢各位新老宝子。 我第一次写总结名单的时候，曾经想过要是以后很多人的话，就不写了。现在看来，估计没希望了。每个月跟大家亲相一下也挺好的。 ----------------- 下面是每天给我推荐票的各位，同样有很多新宝子哟。感谢下面诸位： 柠檬均 邮差301 不谈妄想但求看淡 一口一汤圆欧耶 灯火寸心 书友 书友 岱望 书友 幼梨的小迷妹 靖依f 少年曾有梦 月沐疏桐 粤az 书友 愿风裁尘 书友 livia_b 书友 小书迷 书友 想象力缺失 修炼中的果果姐 清水菡萏不出泥 书友 水月方 铭言 jingrose 梦语晴雪 卡后把热 hcy_552 忧郁的蓝色1973 浪嘿嘿 cookie1113 雅雅丫丫呀呀 why777 我的晕按时 wch sunny小雪 天揽明月 内功全废 书友 仲夏夜之岚 书友 莉斯唐冲 星野平原 书友 书海深鱼潜水中 书友 书友_de 书友 书友 书友 彭博发展 曲式两块钱 犹豫的星辰 静湖望月 花桔子 书友 淡紫色香芋 xcr 哇，今天好多名字啊，我怕打漏了，还对了一遍，希望没漏啊。 感谢各位的支持鼓励，都是我的好宝子。我会继续加油的。 爱你们，比心。 陈晓堃 2024年5月4日午 第855章 崔岩的用武之地 诺亚号之所以最后定名为诺亚，有很大一个原因，是她跟传说中的诺亚方舟一样，承载了兰星上几乎所有的物种。 叫得上名的，叫不上名的，兰星只要有富裕，都给诺亚号上备齐了。 林凡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被动物们的超豪华整容吓到了。猪马牛羊这些常见的就不说了，连潘达她都看到好几只，还有狮子老虎长劲鹿，大象犀牛火烈鸟…… 诺亚号中下层有一整层划给了这些动物，还配了专业的饲养和护理专员，花草树木，流水潺潺，生态营造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在飞船里，被诺亚号上的人戏称为星级豪华野生动物园。 顺便一提，动物园的上一整层就是种植区。秉承着h国人到哪里都要种田的优良传统，以不同房间为分隔，分门别类地种满了各种作物。不仅有供诺亚号人日常食用的果蔬谷物，也有很多不常见的珍稀花草。 只不过，跟楼下仿生态手段不同，这一层运用了足够的高科技，人工日光，精准的湿度调控，智能喷洒…… 兰星能移栽的植物都能在这里找到。而且托高科技的福，热带植物和寒带植物经常只隔几个房间。简直是植物学家的天堂。 所以，尽管诺亚号本身的体积非常庞大，像一个小型城池。但被这些动植物，还有庞大的物资一塞，再加上本身的管线，机房，设备间，操作室等等，剩下的空间的确不够千把个人每人都拥有一个单间。 除了少部分上层领导能有这个特权之外，大部分都是几人合住的。有的是几室一厅的结构，更多的还是给护卫船员们住的那种，自带卫生间的六人间。 不过好在空间虽然不宽裕，但条件富余，而且船上可以逗留娱乐的地方也多。能上诺亚号的人也都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对这样的居住环境，反倒觉得满足。 话题扯远了，总之，诺亚号上物资充沛，苗木生长虽没有兰星那么茂盛，但自给自足之外还能结余很多，更别提从兰星带的。 林凡上船之初熟悉环境，第一次看到怎么走都看不到头，顶天立地的货架层，心里蓦然升起暴富的荒诞感…… 所以当鲁清扬知道诺亚号上物种繁盛之后，立马心有盘算。物资他们暂时不缺，但没有补充，总有一天会坐吃山空。 比起现成物资，未变异的种苗才是当下更加紧缺，并且可持续发展的。 临城里有一栋楼，专门铺设了被水系异能者净化过的泥土，种的是收集回物资带回来的，还没下过地的种子。几乎所有木系异能者都被安排在这里，二十四小时催生。 但大约是环境不适合，种出来的苗木都幼幼弱弱，哪怕有木系异能者在旁辅助，加快了生长周期，但总产量还是难以让人乐观。 鲁清扬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苦于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直到诺亚号的出现。 异世界的种苗会不会更好一些？ 岑方远笑吟吟地向他展示了兰星粮食的亩产量，大片绿油油，黄澄澄的照片立即让鲁清扬两眼放光。 本着民生为重的理念，物资交换理所当然地越过其他，变成了双方第一次亲密接触的核心。 临城还有什么能跟诺亚号交换的？ 林凡想象不到。安东尼奥却脱口而出好几个名字，都是他这些日子喝到的好酒。 “能交换的物资还是有的，”因为懒得花一个半小时往返，而跟着他们回大别野蹭住的金思辰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提示，“只要是兰星没有的东西，都可以交换。但价值嘛，肯定会因为末世打折。这方面应该是崔岩负责，估计能扒他们一层皮下来。你要好奇可以去看看。” 作为舰长的林凡，想参与或者不想参与都很正常，也很容易。 林凡表示想看，倒不完全是想看临城特产，更多的是想看崔岩干活。 听到金思辰的话，她陡然想起祝存军曾说崔岩是一只恶豺。只不过她接触过的几次只体会到崔岩的冷，还没见识过他的恶。 如今对象换成了外星人，好奇捏。 安东尼奥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去，跟着林凡两人正大光明地进入谈判现场。 崔岩一直冷着脸，一副不好惹的模样，比他的脸更可怕的是他吐出的话，让鲁清扬这样的狠人都连连败退，下意识看向更好说话的岑方远。 岑方远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亲和的，嘴角的笑从没落下过。但要说他好说话，林凡觉得那得看对谁。 能做到老爷子大秘，管理一国事物游刃有余，将诺亚号各国势力都盘得稳稳妥妥的人，能真是什么良善的角色？笑脸只不过跟崔岩的冷脸一样，是他的面具罢了。 说到笑脸，林凡又想到祝存军，再撇头看一眼金思辰嘴角挂着的嘲讽……啧，一点儿都不如岑方远敬业。 金思辰莫名其妙地收获林凡一眼，反射性挂上假笑，想问的时候，林凡又转过去了…… 大概是面对外星人，崔岩无所顾忌地释放他的凶残，犀利的言辞仿佛尖利的牙齿，字字句句都冲着临城去，不仅要扒他们的皮，还要撕下一大块肉来…… 谈判的最后，临城能扒的油水都被崔岩榨了个干净，任谁来都再拧不出一滴了。 林凡对鲁清扬这个人的感官一直很复杂，但此时此刻却只有同情，老头儿怪可怜的，满脸被迫的无奈。 金思辰却笑她又傻了，玩心眼的人表情能信？他要真觉得不合适，就不会达成合作了，又没人逼他一定要交换。 林凡眨眨眼，虽然但是……仿佛的确是这个道理啊。 行吧，林舰长的脑子还是不适合这种繁复的工作，这样的场合她还是不要参与了，会显得自己特别笨。 又过了两天，林凡在别野里摆烂，将合作的事光棍地扔给“有能力的人”。 已经知道他们外星人身份，自觉身价倍增，做事更加积极的大狗腿张强带来了最新消息——其他基地已经有人到了。 “槟城来人了？”林凡从沙发上坐起。 “槟城没有，”张强笑得一脸菊花，“来的是中金基地和秦堡基地的人。按距离算，槟城基地应该也就在这两天了，华益基地也快了。林姐，您想见槟城基地的人啊？” “那可不，”安东尼奥拿着手柄，从大屏游戏中回头。“我们最想见的就是槟城人了。” 张强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大哥大姐还是偏向槟城。 林凡却疑惑地看向安东尼奥的后脑勺。 这家伙也想到了么？ 槟城啊，不知道来人会怎么应对其他基地的发难呢？ 第856章 姗姗来迟 又过了几天，华益基地的人也到了，槟城基地的人却还是久久未至。 天都星的陆地板块大略可以看做一块。 林凡知道的几个基地里，秦堡在北，槟城在南。两个基地都处于板块东部，但比起临海的临城基地，更靠近内陆。 临城处在整个地图的中部最东边的位置，也是唯一一个拥有港口的大基地。 中金基地就是张强之前说过的，重工非常发达，连城墙护围的钢板都做的最漂亮，最结实的那个。处于大陆中心偏东北的方向，跟秦堡和临城形成一个不太等分的鼎立之势。 华益则是有着传说中顶级冰系女异能者的那个基地，在中金的西南方向，也是大陆中心偏西南一点的位置。 被安东尼奥拿来扯谎子的冬宫则是最靠近极圈，在天都星最北，偏西的方位。作为寒地唯一存活的大基地，实力可见一斑。 其他还存活有一些规模不算大的基地，但规模和实力上，都要跟这些大基地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代表到达临城后，也都表现出以大基地马首是瞻的态度，都不值一提。 冬宫作为还未到达的唯二基地，因为距离遥远，路况艰难，大家都觉得正常。但跟秦堡到临城距离相当，比华益还要近许多的槟城还没来人，就很耐人寻味了。 “难道他们没派人出来？”林凡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大份，有点像爆米花一样的膨化食品，问鲁新远。 这哥俩儿自从晚宴之后，一天一个地轮着来大别野报道，跟上班打卡似的。 要不是两人还管着异能者协会的事，再加上最近临城各方势力聚集，人多事忙，林凡怀疑他们能从早待到晚，就为了刷自己的好感度。 好在兄弟两人表现出来的性格并不惹人厌烦，行事也还算有分寸，会带一些最新的上层消息给他们知道，所以林凡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排斥。 而社牛安东尼奥，早已经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再加上诺亚号舰长近身勤务员这个身份buff，他在临城几乎无往不利，天天跑得不见人影。 “说是派了的。”鲁新远看起来年轻，才二十来岁，但经过末世磨炼，原本有些嫩的面皮早就变成了古铜色，为他平添了沉稳。 他看向林凡比自己更年轻的随意模样，恭敬地端坐在沙发上，像跟自己亲爹报告一样，脸上却不自觉地带出笑意：“刚出发的时候车队还给我们发过信息，只是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断了联系。” “那是路上遇事了。”林凡点头，往嘴里塞了颗小零食。 口感脆脆的，含在嘴里还会有颗粒的爆裂感，就好像有东西在舌头上小幅度炸开，劈啪作响。 在崔岩的努力下，这东西已经纳入交换物资的特产，并且还交换了种植和制作方式，往后离开天都星也能吃到。 林舰长深感满意，心里给崔冷脸点了个赞，继续说：“被怪挡了？总不至于是灭团了吧？” “应该不会。”鲁新远认真地沉吟了几秒，回道，“槟城是异能者发源地，异能者的数量和实力没道理比其他基地差。很多实力更差的中小基地都到了……” 坐在另一边的金思辰从书里抬起眼：“这还不简单。与其来得早，被你们群起而攻之，不如最后出场，还能攒个压轴的分量。” 林凡和鲁新远从没往这方面想过，听完又觉得挺有道理。 “按你这么说，槟城人应该已经在临城附近等待时机了吧？”林凡想了想“临城附近能驻扎逗留的地方多吗？” 路面硬化相对普及的城镇，或者异能者经常经过清缴的地方，总会有一些怪物并不密集，相对安全的区域。 “挺多的，但南边过来会经过的也就那几个，”鲁新远正色道，“我立即上报，安排人去排查。” 小伙儿说走就走，来去如风的脚步让林凡突然感叹起青春。尽管她面庞年轻，但内里已经四十岁了。 也许是人到中年，难免会缅怀青春吧。不仅是怀念消失的漂亮皮囊，还有不再勇往直前，单纯而又雀跃的心…… “看上了？”金思辰看林凡盯着鲁新远的背影不挪眼，打趣问。 “嗯，看上了。”林凡一点儿不好意思都没有地哼唧，又往嘴里塞了颗零食，看向金思辰，“我刚定了个梦想，就是看遍星际各色帅哥美男，目前正在稳步实现中。” 金思辰嘴角一扯，这个梦想……还挺远大的。 “所以，如果槟城真的藏在临城附近不进城，”林凡话音一转，正色道，“那就真的证明他们心里有鬼吧？” “嗯，”金思辰轻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槟城跟末世的关联大概率是扯不开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们还敢来……就看他们有什么依仗了。” 在这种全世界都认为你有罪，正愁没机会发难呢，偏偏你还敢正大光明的上门……作为所有人的对立方，槟城要不是脑子坏了，就是有后招。显然，金思辰更认同后者。 一个科研撑起的基地怎么可能有傻子？ “那也不一定，”林凡凉凉地接话，“如果能确认末世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别管是意外还是啥，没有痛定思痛，又整出变异药，两大连招把天都星往死里坑，已经傻得不能再傻了好吗？” 专注于科研的科学家不擅长应对这种庶务，能快速将药剂推广到全球。而擅长玩心眼的阴谋家们会犯这么明显的错？ 代入崔岩和800，总觉得这事儿透露着一股不合理的怪异。 “……”金思辰一顿，把书合上，“所以还是大佬灭世论最合理吗？” 林凡耸肩：“不知道。我只希望最终的结果容易收场，要不这生灵涂炭的星球要怎么办啊？” 磅礴的星球上，除了基地围起来的范围，其他陆地和海洋全部沦陷。哪怕变异生物全部剿灭，不再生长，要恢复数千年以来形成的良性生态圈也是件非常不易的事。 不知道槟城到底是什么想法，但大多数生灵，不论是人，还是动物，甚至植物都是无辜的，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面对末世…… 林凡不自觉代入兰星，又庆幸还好不是兰星。内心对末世的溯源又加重几分。 天刚刚黑，张强从城门带来了最新消息。槟城的人到了，是鲁新远带队把人“救”回来的。 但跟众人以为的自知有罪的畏缩不同，槟城人却极其自信，仿佛一点儿没感觉到槟城有什么问题。 他们的领队见到鲁清扬没说两句，就极其趾高气昂地扔出一句：“末世最终还要靠槟城来解救”。 这句听起来极其不顺耳，但某种程度上算得上是事实的话把鲁清扬气笑了。 他怎么从没发现槟城人这么不要脸？ 明明是罪魁祸首，却偏以救世主身份自居。 但真的，因为这个开场白，原本很多想讨伐槟城的势力全都缩了回去，各大基地也有所顾忌。 只有岑方远似乎置身事外，不在乎天都星的未来，笑着问道。 “哦？这么说你们已经找了解救末世的办法了？说来听听？” 第857章 槟城的人 槟城人傲气的脸在岑方远面前自然是挂不住的。他没想到外星人会突然介入，愣在当场，正想用什么话掩饰过去。 “他们能有什么办法，”安东尼奥叉着手小声跟林凡嘀咕，“要真有办法，还能屁颠屁颠地来临城？” 赶来临城见诺亚号外星人的这些基地，哪个不是来寻找答案的？戒备是其一，希望是其二。 槟城的科技再发达，还能比开着飞船星际航行的外星人厉害？ 林凡嗯了一声，失望地将目光移开。 她对槟城人一直以来的好奇在见到他们的时候完全破灭。并没有科学相关的刻板特点，也都是普普通通的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混在一堆人里压根分不出身份。 哦，不对，气焰格外嚣张。 “这是拿捏心理的一种手段，”金思辰笑带讥讽，“只要上钩了，后面就会受对方牵制而陷入自我pua，随着沉没成本逐渐增加，最后只能任对方拿捏。” 站在三人身前的鲁新远听着他们若无其事地讨论嘴角微抽。 他们跟着自己一起进来，无比自然地也跟着自己站到了临城的阵营里。事是好事，但这肆无忌惮的发言……容易误导别人是他们临城的态度啊。 鲁新远心下微苦，但又觉得舒爽。他们从小被刻意培养，平日里总有诸多顾忌，连说话都要思前想后。喜欢不能直说，不喜欢也不能直说。 如今听了这么直白的话，不亚于大汗淋漓时来一杯冰酒。 槟城这副嘴脸谁看了能欢喜？也就外星人能无所顾忌吧…… 对于林凡三人的站位，诺亚号的人浑不在意，鲁清扬看到了心中满是欣喜。 看来这位有实权又有实力，只是平日里不爱管事的林舰长对己方好感度还是很不错的。临城能傍上，不，只要搭一段顺风车，未来的光明仿佛就在眼前…… “谁？”槟城小队负责人熊亦沃满脸通红。 大家都在看他表演，房间里本就一片寂静，所以这几句低语自然被不少人听到。 嗤笑声接连传出，熊亦沃怒火中烧地到处扫视，可惜一个现行都抓不到。 他恼怒地对准刚才话音传来的方向，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为首的鲁清扬。 外星人他不敢顶，天都人还有什么顾忌？ “哪个瘪犊子说的？给我站出来！要不是我们槟城基地，你们能生出异能？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敢做不敢当的缩头乌龟，有种到我面前来当着我的面说！”熊亦沃失态地大喊大叫，满意地看到一圈人都沉默不语。 看来，大部分人还是想依靠槟城的。熊亦沃还来不及欣喜，就又听到了讨厌的声音。 瘪·安东尼奥·犊子多久没被人这么骂过了，哪里会受这份委屈，扒开鲁新远往前几步：“瘪犊子叫你爷爷干吗？” 熊亦沃脑子一个机灵，下意识闭上了想回怼的嘴。 见那人果然从鲁清扬身后走了出来，心中一喜，剐了鲁清扬一眼。却发现鲁老头儿一点儿不虚，古怪地笑着，侧过身，反而让那红毛小子顺利地走到自己的面前。 安东尼奥一脸不耐地插手站着，健硕的胸肌和手臂肌肉因为这个动作格外明显：“爷爷来了，孙子什么事叫爷爷这么急。” 鲁新远压住嘴角的笑，心里疯狂呐喊：会说你就多说点！ 不少围观人群都双眼发亮，在心底期盼：打起来，打起来！ 熊亦沃四十来岁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子，身板也明显没怎么经过锻炼，偏消瘦，属于典型的行政人员。 跟鲁清扬这些人玩心眼子、互骂有得看，但比起其他，在场任意一个异能者面前他那小身板子都不够看。 感受到安东尼奥逼近的威胁，熊亦沃竟不自觉退了两步，随后又止不住地羞恼：“鲁生就是这么待客的？纵容你手下人这么嚣张？！我可是代表槟城基地来的。” “看，柿子总捡软的捏。”不受激但爱记仇的金思辰不嫌事大地继续隐在人后现场教学，“所以遇到这种欺善怕恶的人一定要硬气，让他无从下手。” 熊亦沃要气炸了，一手指过去，“瘪犊子”在嘴里打了个圈又咽回去，只不停地喊：“你！你！……” 安东尼奥还不乐意地反驳：“谁是恶啊？明明他才是好吗？我可是大好人。” 鲁清扬看他满脸通红，血管都要爆了，怕真把人气出个好歹，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地盘，回头攀扯不清又是一堆麻烦，赶紧打圆场：“我可不敢高攀，这几位都是诺亚号的客人。” 他没有直接点出林凡的身份，除了是懂分寸，不想喧宾夺主之外，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 熊亦沃眼看着临城人齐刷刷退开，露出后方一男一女。 男的身材高大，肤发皆白，在室内还架着一副大墨镜，嘴角噙着鄙视苍生的不屑。 旁边的女的，就是个漂亮姑娘，衣着普通到落魄，看不出什么名堂。一直也没听到这女人说话，应该就是鲁老头上贡给外星人开心的玩意儿。 一大屋子男人就这一个女的……呵，看来外星人很喜欢这个玩意儿啊，到哪里都带着。鲁清扬这个老匹夫！他也得有所准备才行…… 熊亦沃心思急转的时候，鲁新远和鲁宇浩兄弟已经腾出三把椅子放在林凡和金思辰身后。两人也不推脱，大大剌剌地坐在vip席继续看戏。 “误会，误会！”熊亦沃脸还是红的，但怒气却突然消失无踪，来回向金思辰还有安东尼奥弯腰示好。“都怪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诸位龙章凤姿，气度非凡，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比的。各位大人大量，就别跟我这样的小人物计较了罢。” 林凡低头看一眼自己的打扮：白t恤，运动裤，脚上穿着布鞋，连袜子都没套。虽然整齐干净，但比起屋里众人相对郑重的打扮，在正式场合里，显得过于随意，甚至潦草了。 跟她一比，连骚包金思辰和花蝴蝶安东尼奥都隆重许多…… 心里有些懊悔。她就是急着来看热闹，一时没顾得上，本以为隐在人后暗戳戳地看不会有人注意…… 所以槟城这个家伙嘴里到底有没有实话？ 林凡原先还只是失望，现在直接降到负分。传说中的科研基地，哪怕来人是行政人员，但一点儿严谨和傲骨都没有表现出来，反倒是恶习一堆。还不如小反派张强有可信度。 若槟城基地都是这样的风气，那很难想象他们的研发环境。变异药剂和末世的发生似乎也变得更加合理了。 熟知人心的金思辰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反而挂起工作假笑，直接询问他们最想知道的核心问题。 熊亦沃心中忐忑，但嘴里的话流利地往外秃噜，也不知道是背了多少遍，反射性地回答。 众人听了一会儿冠冕堂皇的答案不免失望。 就知道槟城不可能讲实话。可他们也没有真切的证据，没办法对峙…… “怕是听不到实话了。”鲁新远毕竟年轻，还不能完全控制内心的想法，小声跟鲁宇浩感叹。 “想听实话？”金思辰却突然扭过头来，红红的薄唇笑得妖艳，“那简单。” 说完，就转回去，面对熊亦沃微微低头，一只手拉低了鼻梁上的墨镜。 第858章 缘由 金思辰好久没动用过天赋了，一是没机会，二来也没必要。 凭他过硬的业务水平，催眠不就是分分钟嘴到擒来的事？不是他骄傲，光这一把催眠技能，整个兰星，起码top3的水准。 哦，不对，有可能还会更高些，毕竟格罗来了后，带走了一波…… 唯一让他遭遇滑铁卢的林凡……哦，不对，在还要加上安东尼奥和宋仁两家伙。他的催眠手段，包括天赋对他们是一点儿用的没有。 但自从知道他们携带了欧克特伯斯基因后，金教授理所当然地释然了。 章鱼人最强的并不是他们高维度文明的科技，而是精神域。撇开他们需要结合伴生石才能保护的脆弱身躯，他们的精神体强韧得可怕。 整个星球人的精神都能连接互通，甚至能创造新生的精神世界，金思辰尽管没能亲眼见过，但也能想象其壮阔。 林凡三人身上的章鱼人基因虽然不多，但经过伴生石激发，变身成机甲后又互相影响，精神强韧度也绝非普通兰星人能比。 也就是兰星对精神力方面还没什么需求，也没有相关的测试仪器，否则这三个机甲人的数据绝对独占鳌头。 他甚至还揣测过，林凡当初在疾病和机甲的双重拖累下熬了几年，除了求生的本能，有多少精神力生拉硬拽的功劳？毕竟撇开生病那段和对林妈的应激，林凡本人体现出来的抗压性和适应性还是非常强的…… 金思辰从不内耗自己，神子基因比不过章鱼人，那都是根上的毛病，他才不会背这个锅，pua自己…… 自从上了诺亚号，世界名医的头衔为他减少了很多麻烦，也让他少了不少乐趣。如今好容易碰到个撞枪口的，奉行“有仇当场就报了”的金医生哪儿能轻易放过，自然也没有耐性跟对方柔声细语了。 反正是在外星，用天赋也不需要有太多顾忌。金思辰简单粗暴后的心比脸上还舒服。 他推回墨镜，惬意地往椅背上一靠，跷起二郎腿，“末世跟槟城有没有关系？” “……有。”熊亦沃顿了一会儿之后承认了。 鲁清扬等人哗然。没想到这人刚才还百般推诿呢，现在就轻易承认了？ 他们因为跟金思辰在同一侧，压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哪怕是靠近的鲁家兄弟也只是从后方看到他扶了一下眼镜。 这……这就说了？ 顺利得近乎荒诞。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了熊亦沃呆滞的状态，脸上不再有强烈的情绪起伏，眼睛也像是没了神。 不止是他，除了临城和跟他们挨着的华益基地，还有诺亚号上的人，其他面朝他们的人几乎也都陷入了静默。他们听不到，看不到，跟熊亦沃一样呆呆地站着，像是失了魂。 想到什么的人偷觑诺亚号那边的反应，看到他们处变不惊的面色，心里有了计较。 这就是高科技的震慑啊？！可众目睽睽的，也没看到有人对隔着几米的熊亦沃做过什么呀…… 厉害！佩服！害怕！抱紧自己！ “说吧，”金思辰继续问，“槟城跟末世的关联始末，从头到尾说清楚。” “这一切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熊亦沃毫不犹豫地开口。 众人见状，也不顾上其他，全都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 十五年前，天都星经历了一场严重的地震，震心在如今的中金基地南部偏东方向，整塌了不少矿洞，但好在离人群聚居地有一定距离，虽然仍有无数死伤和建筑损毁，但从事故等级上来看，并不算很严重。 天都星没有国家概念，就是以势力划分，分封而治。又因为同处一个大陆板块，很多理念，风俗相互流通，所以各势力之间虽总在互别苗头，但同时又会互惠互利，总体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壁垒隔断。 “人人只看到中金伤亡惨重，捐钱捐物，却不想槟城同样也受到了地震波的侵害。”熊亦沃虽然失去了主观意识，但叙述中还是不免带出了偏向。 “那时候，槟城正在开着元素聚变反应堆研究，突如其来的地震没有重伤到人，但损毁了不少建筑和设备。最严重的的，就是元素聚变反应发生的容器，因为地震裂了。” “当时所有人都担心骤变的压力会导致爆破。容器内的反应物都是有害物质，如果喷射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上天眷顾，”熊亦沃舒了口气，“最坏的结果并没有发生，槟城逃过一劫。” “可庆幸过后，问题也随之而来。没有完全反应的元素物质接触空气后，反应中断，全部成了废品。” 即便是成了废品，没有了价值，可它本身携带的放射性有害物质还是存在。槟城的科学家们没办法消弭伤害，只能将那片区域暂时封禁，变成一片无人区。 “这事我们知道，”鲁清扬点头，特意对岑方远解释，“当时我还在冬宫工作，这事虽然也严重，但因为没什么伤亡，民众方面根本没有激起太大水花，上层也只是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观望，见没有扩展，就暂时束之高阁了。” 熊亦沃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压根听不到别人的声音，继续叙述。 “槟城向各大势力求援，但都没有得到正面反应，不是推诿就是无视。有好处时就围上来，有麻烦时就躲远远的，槟城的成果都是天都星的成就，问题就只能自己承担吗？” “几年后，槟城的科研一直没有停止，但势力范围内能用的地已经不多了，于是就有人又回头打起那片地的主意。长时间空置那么大一块实验地也不是办法。如果能将废料处理掉，那地也有了，麻烦也没了，一举两得。” “等等！”华益基地的人突然出声，“刚才不是还说那些废料有残留的辐射物吗？所以才不好处理……不会末世就是那些东西引起的吧？” 鲁宇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没关系人说那么多？这又不是故事会。 源头八九不离十就是这堆失败的元素反应废料了，但又是怎么造成末世这个结果的呢？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什么，目光如炬地看向自己的弟弟，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明了。 熊亦沃继续不疾不徐地说：“可那些废水体积可不算小，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损失将它们处理掉，又不产生严重后果呢？” “诸多争执之后，最终达成的统一意见，就是用天都星覆盖面积最大的自然板块来稀释净化。” 他们将后患无穷的有h物排进了海里。 第859章 自私自利 废料排海这件事，槟城也没藏着掖着，正大光明地发了通告，宣布要在xx日正式排放。 这一下，直接激起千层浪。整个天都星都沸腾了。 不管是其他各势力上层，还是普通民众，纷纷表示反对。 “可他们无非也就谴责，谴责，呵……”熊亦沃讥笑一声，“真正有用的事儿一点儿没做。仿佛这些人全身上下只有嘴皮子能动，其他都被阉割了似的。” 槟城人定下这个方案的时候，也不是没抱着一丝期望，也许面对共通的威胁，曾经那些事不关己的势力就不得不出手了呢？ 谁知声音大，雨点小。除了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谴责，真正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并没有出现，甚至连一点儿援手的意思都没有。 槟城等了又等，直到舆论渐歇，新的话题又抢占了人们的注意力，他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科技发展的痛凭什么要槟城独自承受？哪怕感受到威胁也完全无动于衷？不就是疼不落在自己身上，所以无所谓吗？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吧…… 熊亦沃讲这段的时候情绪明显激动起来，好几句甚至在吼。 “你们真该死！”华益基地的带队人破口大骂，“天都星就是被你们这些自私自利的人毁了！疯子！” 鲁清扬则是忙不迭地朝岑方远解释：“不是我们不想干预，实在是……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呀！槟城都解决不了的科研难题，天都星上还有谁能处理？我们只能发函想阻止他们的排放行动，可他们就是不听。总不能集结武装打过去吧？那也不合适啊。” 天都星上，小纷争不断，但大多是z治层面上的，大战已经很久没有过了，人民还算富足安乐。 上层们也不是没盘算过，但比起结果尚不可知的排海行动，直接发动战争显然更不可取。 再说了，槟城不是经过研究，有数据表明，经过海水稀释，生态净化，那些有害物就会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吗？ “而且排放后，我们观望了好一段时间，发现的确没有明显的变化，除了海产品销量一度骤降之外。”鲁清扬又说，“就这么过了几年，一直没发生什么重大情况，人们生活也早就恢复正常，都以为槟城当初的预想是对的，谁想到……” 如果知道废l排海会造成末世，那他们拼了恶名，破坏和平也要将槟城打下来吧？ 可千金难买早知道，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哦，这个还是有的。 “排海之初，我们的确是担心的。因为不确定安全性，还特地分批次小容量排放，也安排了专人去海边测有害物数据变化。”熊亦沃两耳不闻窗外事，继续稳稳地说着。“虽然有小幅度波动，但都低于警戒值很多，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下降趋势。” 既然办法可行，而且行之有效，槟城人悬着的心也自然放了下来，后面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排完。 这个毒瘤一样的半合成物就通过这样的办法解决了，心腹大患减少一件，剩下的，就只等那块场地上附着的有害物随时间消散吧…… “既然你们都说没什么问题，”林凡感到不解，“这又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又跟末世关联起来了，不是说末世是突然发生的吗？” 鲁清扬等人经她提醒，从情绪中挣脱，也觉得奇怪。 他们一直以为，是槟城去年搞了什么大的病毒研究，不小心散溢出来搞出的末世，结果他们却说不是那么回事。粗略算来，排海结束到末世起码有五六年之久了，没道理之前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突然一眨眼就末世了啊。 陷入催眠中的熊亦沃什么都听不到，于是金思辰又问他一遍。 “起先，我们也不知道末世跟槟城会有关联。大家都手忙脚乱地应对。好在槟城因为科研性质，本就有实力强悍的自卫队保护，科学家们又大多呆在研究场所，几乎与世隔绝，所以没有什么伤亡。” 但槟城人何止是科学家呢？熊亦沃略过的部分不说也能猜到。 槟城虽然知识分子多，看起来孱弱。但俗话说得好，知识就是力量。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改进了能克制变异植物的武器，背挂式气态燃料喷火枪，距离远，火力足，用过的都说好…… 总之，充足的储备和精良的武器让他们躲过了最初的无差别攻击，在喘息的空隙，竟然还在变异物的残留组织中提取到了令人惊骇的结果。 “我们发现那些东西都蕴含着的微量元素，跟我们之前排放的那些物质惊人的契合……” “那些？！”华益基地的人又跳了起来，“你们不是就排了一次？哪里来的那些？！” 林凡叹气。 金思辰又好心地重复了问题。 “那次之后，研究院发现海洋的净化力量非常好，而且不会对环境本身造成过大的影响，后面又陆续试过几次……” “法克！”安东尼奥早就坐到了林凡旁边的椅子上，一脸难以置信，“他们是不是忘了海里也有生物的？人受不了，就让那些海洋生物承担？欺负他们不会说话，不能跑么?呵！恶之花终于在日积月累下结了果。” 熊亦沃还不为所动地说着：“我们一直有严格监控数值，各种元素的辐射伤害都离警戒线远得很，所以也并没有重视。对海洋如此强大的包容性，科研院甚至还专门成立了项目组，针对性试验，想看能不能从中得到助益，化解地面上的难题。” 不用说，又是往海里折腾了。 林凡都想叹气。 她这个不怎么懂科学的人也知道，不同东西混在一起会出问题的。哪怕真如他所说，都离警戒值很远，但不触及红线，不代表没有伤害。砒霜还能直接吃呢，量多量少的问题罢了。 积少成多下，海里的问题怕是早就严重了，也就他们这一群障目的人还做着美梦呢。 但你要说他们都没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那么一群科学家，顶着世界上最聪明的脑袋，都没想到？ 不可能。 只能是有原因干扰了他们的思维。或许是轻率，盲目自信，选择性忽略……又或许是受到了上层行z决策人员的干扰，抱着一直没出事的侥幸心理…… 金思辰也膈应得慌，不想再听这段，让他说回正题。 “发现关联之后，很多人都慌了，但这时候肯定不能暴露出来。于是为了将功补过，我们又研发出了体力药剂。既然动植物能通过元素混合变异得更加强大还拥有了智慧，那人怎么就不能从中获益呢?” 熊亦沃突然慷慨激昂起来。 “最终我们成功了！” 第860章 槟城之恶 “成功个屁！”临城这边有个人暴起出声，“我一家四口，好容易躲过各种危险跑进城里，就因为你们的狗屁体力药剂，三个人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的头被人砍下来……啊！！你们真该死啊！我要杀了你们！” 他情绪激动，满眼通红地往前冲，是真想把熊亦沃这货撕了。 鲁家兄弟连忙把人控制住，鲁新元还低声说：“不要冲动，报仇有的是机会，先听他说完。” 那人也听得进劝，按住了愤恨，但呼吸却很难快速平息，还在“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林凡一耳朵听着后面的骚乱，另一个耳朵听着熊亦沃不为所动的讲述。尽管知道他此刻是被动陷入催眠状态的缘故，但还是难免觉得心寒。 槟城负分+1+1+1…… 以小窥大，熊亦沃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槟城的态度。 看得出来，他是真觉得体力药剂是好东西。可这样的弥补，谁又能受得起呢？起码你要让人知情，有选择的权利和准备吧？ 金思辰打断他絮絮叨叨的标榜：“服用药剂会变异的事，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刻意隐瞒其他基地的人？” 熊亦沃突然被打断，顿了一下，似乎在重新组织语言，脸上兴奋渐歇，又恢复了平静：“最早其实并没有变异出现，可能是机率问题，首批实验者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所以我们高兴地向其他基地分享这个好消息，他们也很快响应，达成合作协议，派人用物资来换取。”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呸”了一声，大家都当没听到。 “第一次发生变异，是在首个进入槟城基地交换物资的队伍到达前两天。大家都猝不及防，还以为是药物配比发生了什么问题，产生了性变。但反复研究后，发现并不是。” “再试验后，才发现，是体力药剂携带的负作用，有一定几率会变异成理智全无的人。研究院也不是没想过解决方案，但直到要交货的时候也没有找到。这时候各基地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到了，带着我们急需补充的生活物资，交换势在必行。” “那你们也该把副作用说清楚，讲明白！”金思辰也忍不住谴责。 “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哪儿能在大伙儿情绪高昂的时候泼冷水呢，”熊亦沃却不为所动，有自己的逻辑，“再说，都是小概率的事，进步嘛，哪能没有牺牲？为人类进步献生，大家都应该觉得荣幸才对。” 前面的话还算歪理，后面就开始往邪说跑了。 果不其然，还清醒的人骂声一片。 “怎么是小概率的事呢？”鲁清扬也按捺不住出声质疑，“就临城，服用药剂后变异成异能者的比例只比变异人多一倍，接近百分之四十的概率，怎么看都不可能算小概率了呀！” 金思辰重复问题。 “起先真是小概率，”熊亦沃不慌不忙，“一百个实验者里只有两个变异人，而且科研院也没有停止研究……” “研究个鸟！”后面有人叫骂，“本来也不是你们研究出来的，捡了自己作孽的便宜罢了，死不要脸的东西。” 熊亦沃听不到：“只是不知怎么的，等交换队伍走了之后，这个概率突然增加了。最大的时候失败率竟然达到百分之八十之还多。那时候我们才真正意识到体力药剂的弊端远比之前预估的要大得多，鉴于事情严重，研究院和政务厅交涉了很久，最后决定将这个不完美的结果告知其他基地。可突然信号阻断，什么消息都发不出去了。” 连一向只信奉科学的研究员们都不禁感叹天意弄人。 再往后，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再难阻止。人类又经历了一波灾难洗礼，幸存者更少了。 槟城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所有尘埃都已经落定。这时候承认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何况很多基地发现了变异人和变异生物的相似处，槟城更不可能承认是自己的药有问题。 只要他们承认，就一定会有人联想到末世跟他们的关联，所以咬死了不认，是槟城最后的倔强。 他们也想靠这份嘴硬一直撑到最后，毕竟按目前的局势看，解决末世也的确需要从科技着手。虽然他们还没什么头绪，但迟早的事嘛。整个天都星最后还不是要依赖槟城的科研实力？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着眼未来才更重要。 槟城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为了应对这次出访，其他基地可能会群起而攻之的局面，特地找了能言善辩，极会装腔作势的熊亦沃出场。只是没想到一上来就碰上了金思辰这个铁板，什么都秃噜了。 熊亦沃说完后，场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槟城的是非有千千万，但有一点他们想的没错。 末世虽然是因他们的研究而起，但旁的基地科研能力也压根没办法跟槟城比。最后想要解决末世，消灭混合元素产生的恶果，看来看去，真的还只能依仗槟城。 妈蛋！好生气哦！但是好像真不能得罪怎么办？ 知道真相的人并没有感觉好多少，仿佛都吞进了苍蝇，咽不下，又吐不出。 一直保持沉默的岑方远这时候开了口：“虽说末世源于各种物质的混合反应，但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还不清楚。我记得你们说过，末世伊始先是断水断电，然后植物变异，动物变异，海洋还在后面吧？” “是的，”鲁清扬转过去回他，“是这个顺序没错。只是海洋这块……并不能确定时间，因为直接观察的机会并不算多。只是发现的时候，实践上已经比较晚了。” 一般人对外界的感知都是源于自身，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海。 所以海洋的变化除了天天能接触的人，的确不容易发现。但天天接触的人，又难免会因为潜移默化，不容易发现其细小变化…… 虽然末世大概率是槟城的锅没跑了，但现在只知道前因，后果，中间的过程还是两眼一摸黑。 “果然还是要去海里看看吗……”岑方远沉吟。 “去不得，去不得。”鲁清扬连忙制止，“我们也曾派人下潜过，但海水经过变异，腐蚀性特别强，深潜装备下去就化了，而且还没有视野。后面更是连船都没办法停泊，再坚固的船体材料都化，根本下不去。” 岑方远点点头，看向林凡，微笑询问：“您觉得呢？” 林凡无所谓地耸肩：“那就去呗。” 第861章 基因检测 以诺亚号现在的科技水准，海水检测早早就完成了，自然也发现了强腐蚀性。还特地趁林凡和安东尼奥二人回去的时候，做了机甲的抗性测试，结果自然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生物甲的外壳不知是受伴生石原本就逆天的属性影响，还是对低等文明有压制，在物理抗性方面，强度，硬度，包括毒物，辐射的免疫和净化能力都是无可匹敌的存在。 除了大师兄的剑曾在星辰的外甲留下过浅浅的划痕以外，再没有其他破防的存在。 诺亚号上的人只当海水如此是受末世影响造成的污染结果，还没想过这才是一切的源头。 但兰星也有一种说法，说大海是一切生命的发源地。按这个理论来讲，由海水侵染到陆地，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要查探海面下的情况，寻常器械的确难以应付，但对星辰和阿波罗却是易如反掌。 鲁清扬见诺亚号上的人都不当一回事，只当又是外星高科技，心中反倒生出了不少期盼。 指望槟城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要是兰星人能帮忙把这大麻烦解了，那就真的太好了。 熊亦沃清醒后知道自己不该说的都说了，虽然懊悔，但又显示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 反正那些人也就嘴上骂骂咧咧，还能真把他怎么样不成？槟城的实力和地位还是稳稳的。 知道诺亚号的下一步行动之后，他心里算盘打得飞快。 槟城之所以冒着风险跑来临城，不就是想看外星科技能不能帮上忙，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麻烦解决了吗？ 虽说现在已经没什么的好遮掩的，但科技方面，肯定还是槟城更有共同语言吧。 熊亦沃暗戳戳地观望，打算先看看外星人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说是要查探，但也没有立即成行。前期少不了准备工作。 “要我的血样？” 这一天，鲁宇浩照例来大别野刷好感度，坐下没多久，就听到安东尼奥如是说。 “没错，”安东尼奥往他身边一坐，胳膊往他肩上一搭，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要你们一点儿血样，我们想测一测基因序列。” “这是为什么？”鲁宇浩不解。 天都星的基因项目还处于起步阶段，研究并不深入，但鲁宇浩的地位，肯定知道的比别人多。 他不禁想到基因实验，难不成诺亚号想用这种方式入侵……哦不，天都星已经这样了，不用入侵自己就差不多灭亡了。还有这混乱的生态，诺亚号是多想不开才会选这么个破烂星球呢？ “还不是因为他，”安东尼奥朝一片静好的金思辰努努嘴，“他说我们两个星球的人这么像，会不会有相同的始祖。我想这简单啊，测一测基因不就行了，这不就问你了嘛。” 是这样吗？鲁宇浩心思急转，他们有相同的基因，那就意味着有相同的祖先？天都星未来也能有兰星的实力，有诺亚号这样的飞船…… 金思辰随意瞥了一眼就又看回平板里的电视剧。 在兰星跟手机一样普及的小玩意儿在这些天都星人眼里都是高科技……怎么说呢，心里的确是有爽到的。 鲁宇浩没有立即答应，找了个借口别开话题。安东尼奥也没有强求，跟他哈拉一会儿后笑吟吟地把人送到门口。 “哥，我可以吗？”张强神出鬼没地凑了上来，一撸袖子，露出白白细细的胳膊，“我听你们说了要抽血做什么检测，你看我行吗？” 别墅里，兰冰茹也站在林凡面前。 自从知道他们是外星人之后，兰冰茹很长时间都不能适应。她感觉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身份的改变。 该做的事她还是照常做，但心底的茫然和不确定让她不再像之前那么主动亲近两人。除了必须露面的时候，很多时候她都有意无意地避着林凡他们。 张强却在最初的仲怔过后，立马反应过来。他才不管跟着的是什么人，他只知道实打实的好处是自己受的，谁能让他过得好，他就好好跟着谁！ 顶着外星舰长贴身小弟的身份，张强活的更滋润了，整天上蹿下跳的，活跃的不得了，深怕别人不知道他跟林凡他们的关系有多亲近。 兰冰茹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想明白，林凡他们对她的态度跟身份毫无关系。天都星上要杀她的人不知凡几，反倒是这些外星人救了自己，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不用担惊受怕的生活。 人与人的交往不应该拘泥于身份，而是善恶本身，自己这样疏离才是真正的恩将仇报。 想通了的兰冰茹又鼓足勇气，想要将功补过：“林姐，抽我的血吧，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不怕。” 林凡和金思辰都转头看她。她的逃避大家其实都感觉到了，只是他们都觉得无所谓。 人跟人的相处不就图个舒服嘛，处不来就不处，顺其自然就好。更何况人家做饭，打扫一件也没落下，他们能住的这么惬意也多亏了这姑娘，还要强求什么？ 安东尼奥带着张强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笑了：“哟，今天是什么日子，我找的没找落，这一个两个倒是送上门来了。” “那是你找的人不对。”林凡毫不客气地回他，“鲁宇浩那是什么人啊？鲁清扬的儿子，临城二把手，未来接班人，你找他要血，还不如趁他受伤的时候摸一把呢。” “是啊是啊，”张强连忙马屁接上，“不是我说，这些金贵的人都惜命，掉个头发丝，指甲盖都会想是不是有人要谋害他们，一件事能反复想八百遍，看能不能找到阴谋，能答应才有鬼呢。” 他惟妙惟肖的表情直接把林凡逗笑了：“你倒是懂得多。” “没有没有，”张强又谦虚起来，“都是托林姐，安哥和金哥的福，最近大家都给面子。” 金思辰也好久没见过这么上道的人了，电视剧也不看了：“既然如此，那就宜早不宜迟。你们去诺亚号，还是让他们过来？” 诺亚号停在港口，离他们住的地方有将近一小时的车程，不算近也不算远，但来回一趟的确有些麻烦。 所以下船的人大多不怎么想舟车劳顿。再说，待船上的时间以后多的是，放风的机会可不多。 鲁清扬自然是安排了上好的住处，岑方远就带人住在他那边，跟林凡三人互不干扰。 “让人过来吧，万一还能再找到几个志愿者呢？”安东尼奥说完，张强立马就表示要帮忙跑腿，得到大家一致地赞赏后，面带红光地跑了出去。 没多久，他就带着检测人员回来了，跟着一起的还有曾培勇和另外几个面生的人。说是路上撞到，听说这边要献血，立马推脱了要事赶过来的…… 安东尼奥自然是一番好言好语奉上，兰冰茹也更加积极地拿出茶点待客。 一人两小管血抽完后，检测人员就忙着回船上检测。结果刚出门，正好碰上了鲁家两兄弟携手而来。明显被人理顺了的两人笑盈盈地奉上了自己的胳膊。 那还客气什么，检测员在安东尼奥的示意下每人多抽了两管，看得其他几人眼角直抽抽，又都不敢吭声。 两天后，下海事宜准备妥当，检测结果也出来了。 第862章 吊打星澜的机甲系统 海面下，一片漆黑。 粘稠的触感隔着机甲准确无误地传导到皮肤上，让人感到不适。 “要不是机甲能开呼吸屏障，我估计能窒息在这恶心的味道里。”安东尼奥庆幸的声音通过耳机传了过来，末了还干呕了一声。 林凡不想说话，仿佛一张嘴，机甲内还未过滤干净的气味分子会涌进嘴里。她憋着呼吸等净味，但仍然感觉身体上附着了一层恶臭的颗粒。 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呢？ 好像腌了几百年的粪缸经过翻搅，在晴朗的太阳天，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后，散发出令人避之不及的各种复合臭味，还叠着几百年发酵的酸…… 不能想了，再想她也要yue了！ 林凡咽了口吐沫，恨不得在嘴里塞颗话梅。 真吐在机甲里会造成什么惨烈的场景……她一点儿都不想试。 还好，机甲毕竟是章鱼人的高文明产物，充分发挥了她强大的特性。 正常的机甲状态下，外部体感系统默认是跟机甲内操控人同步的，但会自动屏蔽伤害。 这也就是为什么，林凡在机甲体时，能看，能听，能闻到草木花香，感受到树叶的柔软，金属的坚硬……但是兰星上的毒副作用，放射性伤害，或者强度低于机甲本身的物理伤害是不起作用的。 而机甲状态的敏锐度，显然比基因优化的林凡本人要高得多。具体表现在星辰比林凡看得更清晰，听得更真切，嗅觉方面自然也不会拉下。 自动屏蔽了毒气侵害后，不被认定为伤害的气味被放了进来。感官已经被放大到极致的林凡和安东尼奥猝不及防地就这么中了招，差点原地升天。 好在跟章鱼人在山里钓鱼的时候，小可爱伊布图曾系统性教过她机甲的各种功能，补全了以往只能按本能驱使的空缺，这才使兰星的三个机甲人真正解开了高科技武器操控的正确方式。 武力方面，林凡两人靠摸索基本已经解锁。胸口的“高光子聚合炮”的确是以抽取自身能量为源发射的。它之所以能心随意动，指哪儿打哪儿，是因为受机甲内部系统定位驱使。 是的，生物甲是有系统的，一直都有。这是章鱼人跟伴生石融合产生的特有的机甲控制系统，融于脑内。 只是兰星人压根不知道怎么使用，只会靠本能驱使机甲战斗。 这也就解开了林凡第一次跟伴生石接触，在无意识状态下逃生，以及看到飞机坠落，卡车失控时，孱弱的身体还没反应过来，但大脑已经接收到了她的意愿，变身机甲出来救急的谜团。 所以只要林凡陷入无意识危险状态，她大脑里休眠的生物甲系统就会自动替代主观意识保护她，一旦判断危险不再，又会隐于无形。 当初宋仁接近林凡时，她那双完全不符合性格，清冷又凌冽的眼睛就是非常典型的表现。为此宋仁还戒备了好久，可惜没有再看到过。 林凡病弱时，因为无法保障自身安全，系统会在觉察到危险时应激性出现，但等她渐渐恢复，机甲进化也比较完全之后，已经很少再有了。 这种能识别意识，自主做出判断，维护主体，但又不会喧宾夺主，完全不会背叛的智能系统可真真正正是好东西啊！ 兰星最先进的智能系统星澜跟他一比，简直就是弱鸡。 负责这方面研发的夏靖知道之后心水了好久，看着林凡的眼神热切得不行，把她盯得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后来都吓得不敢往623那边去。好在后来宋仁也有了生物甲，夏靖转移了目标，林凡才不怕了。 只是以兰星的水准，想要研发出这样的生物智能系统，根本不可能。虽然但是，激发了夏靖的热情，全身心扑在ai人工智能研究方向上，为后来的兰星智能科技贡献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再说回到生物甲的系统上。 这是伴生石跟章鱼人发生机甲反应后附着于他们脑域的副产品。用章鱼人的话说，相当于一个脑域的小插件，能感应到章鱼人的思想，为他们并不算强壮的身躯装上了坚固的盔甲和高强火力。 他们对于兰星人的机甲化是吃惊的，因为以前从未见过。但不仅仅是对外形吃惊，更多的还是武器。因为章鱼人除了高光子聚合炮这样强而有效的热武器之外，并没有其他。 但星辰有双手剑，还能变换形态。阿波罗也有阔剑，还是从后脊拔出…… 章鱼人觉得，这可能跟兰星人的自身意识有关。伴生石虽然是跟章鱼基因结合，但附着于兰星人的大脑。 所以机甲的外形，武器都很难不受他们脑内形象的影响。也许是看过的电影，也许是自己的想象…… 比如林凡的机甲，系统在具象化时接受到了她脑子里最深刻的关于机甲的形象，就是小时候偷看动画片怕被爸爸发现，紧张下打破茶杯盖的那一眼。 这也是为什么623在溯源时，发现了和星辰无比接近的动画形象。 阿波罗也是，从他身上很容易能找出各种变形金刚，机甲武士的影子。 所以他们身上出现冷兵器也就不足为奇了——林凡的认知里，剑最厉害；安东尼奥嘛，多少受了中世纪骑士耍帅的影响。 包括扶光，后来的生物甲颜色造型跟仿生甲扶光非常接近，而武器，断刀，同样也是受了h国传统文化的影响。 当然，生物甲有自己的一套机甲模式，最终形象虽受操控人影响，但章鱼人几千年来一直有的光子炮也没落下，最终就变成了这么一个综合体。 章鱼人得出结论后深感兴趣，还准备以后给欧克特伯斯的未成年人加上这方面的尝试，看会不会有所变化…… 林凡以前不知道机甲系统的存在，都是靠战斗服自带的视讯设备。有单耳机接听，单眼目镜投射坐标啊，数据等等，全都是由星澜负责数据传输。 后来解开了机甲系统，这些数值，坐标，过滤系统，探测系统……全部都比兰星科技好用，自然就用机甲自带系统了。 星澜也没完全淘汰，如今充当了诺亚号和机甲的传输媒介。在林凡两人非机甲状态时，仍然有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言归正传。 林凡跟安东尼奥隔了几公里的距离下海，本想看看不同区域的海下有没有差别，结果比海面上臭不说，原本应该清爽的海水变成了比沼泽更黏稠的质感，机甲一下去，直接被裹住往下坠。 入眼一片漆黑，林凡不确定到底是视野不好还是眼睛被糊住了。 等气味指数正常，她终于吐出一口气，对安东尼奥说：“开生物探测吧，看看海底还有没有正常的活物。” 第863章 海里 机甲自带的生物探测功能可比兰星上只能靠色块模糊成像的红外探测设备精准多了。不仅能探测到生命体精准的轮廓，很多时候，连细小的结构都能表现得一清二楚。 直白来说，就是低像素马赛克色块和高像素多色线稿的区别。 可环视一圈，两人除了在视野的尽头看到指甲干大小的彼此，其余还是一片漆黑。 只是这黑，略微透着点蓝，比之前死气沉沉的鸦黑多少能好点。 林凡看着视野中唯一的亮点，莹蓝色的安东尼奥疑惑道：“竟然一点儿活物都没有吗？” 她还以为，岸上的动植物变异得那么强，海里作为源头，应该更加厉害才对。 “你也不看这味儿多冲，可都是毒啊！”安东尼奥倒是觉得理所应当，“那些小鱼小虾哪里受得了这个？一早寄了，腐化成为这团黑沼的一部分了吧。” “也是，”林凡微微点头，“而且这么黏稠的水质，水生物也没法生存吧。” 生命虽然坚韧但也脆弱，机甲都感受到艰难的环境，了无生迹也不足为奇。 “星辰，阿波罗请注意，你俩所处海域显示有大量生命体存在，且为数不少。” 诺亚号毕竟是大型飞船，探测设备的探测距离要比机甲远得多，见两人找不到头绪，及时出声提醒。 岑方远又回到飞船里，坐在他二把手的交椅上，把控全局。 巨型屏幕上，天都星巨大的地图赫然在目，周边还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放大图，其中星辰和安东尼奥的视野占了最大的两个框。 技术人员全部上岗，战备人员和医疗人员齐齐在飞船下待命。 鲁清扬等各基地人员不太敢接近码头，只派了信得过的异能者过去现场看着，他们则是在政务厅的办公室里看诺亚号分享过来的实时画面。各大基地话事人也同样收到了视频信号，在自己的地盘上观望。 看到天都星全局地图，高山丘壑一目了然，地图上各种看不懂的标注瞬息闪现时，这些向来有龋齿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等在码头的异能者们没有那么好的条件，闻着酸腐味儿的海风，眼巴巴看着冒泡的海面不知所以。 岑方远还特地让人拿下去一台激光投影仪，让他们也能看看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你人还怪好的嘞。”金思辰靠在岑方远椅子旁边，看着异能者看到画面后的欣喜，眯着眼睛打趣道。 岑方远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可不会锦衣夜行。”说完又专注于星辰两机甲的情况。 林凡两人得知下方有异，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加大坠势，快速下潜。 这是机甲的另一个高级功能，能调控自身重力场。 早前林凡在623办公楼时，怕星辰把楼板压塌，一直有意识减轻机甲负重对地板带来的压力，就是无意识启用了这个功能。 星辰和阿波罗像两颗出膛的炮弹快速下落，黏腻的海水在重压下反而形成了向上挤压之势，让开了向下的空间。 几分钟后，两人突然感觉身体一轻。机甲眼睛散发的绿光也终于能正常投射在海水里，形成一定距离的光照了。 “这是……”安东尼奥“嘶”了一声。 林凡接上：“海水分层了，我们现在才是在真正的海水里。” “难怪说下面有生物，”安东尼奥灵活地伸展了一下，看了眼机甲显示面板，“这样的水质虽说有害物也很多，但起码鱼能游起来了。” 林凡看了眼头顶黑得什么都看不清的漂浮物，也不知有多少水生物的尸体腐化反应才能变成这样…… “法克！”安东尼奥气恼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情况？”林凡瞬间警戒周围，但仍然没有看到什么危险，连个浮游生物都没有。 “小事小事，”安东尼奥略带尴尬地想掩饰过去，“一条鲨鱼咬住我脚了，我给它一剑，让它嘴再也合不上了。你还别说，变异过的鲨鱼就是不一样，我脚腕竟然感受到了轻微的痛感。” “没事就好。”林凡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诺亚号的传讯声又响起。 “阿波罗请注意，根据天都星生物图谱对比，你刚斩杀的这条应该类似于兰星的金枪鱼，原长一米左右。请注意警戒。” 安东尼奥无语地看着眼前二十多米长，已经身首异处的鱼尸：“那牙齿，比大白鲨还大白鲨，你跟我说这是金枪鱼？那个鲜嫩好吃的金枪鱼？” 林凡也收到了图片和现场对比：“不论大小的话，从外形上看，还是很像的。所以这就是海底生物的变异吗？同样是体型增大，攻击力增加？” “这还能行？”安东尼奥刚才还为杀了只鲨鱼高兴，现在知道是金枪鱼，一点儿都不开心了，“那金枪鱼都变这样的话，大白鲨不要变巨齿鲸那么大啊？” 说完，自己愣了一下，又小心地求证：“这里不会真有大白鲨吧？” 金枪鱼黑色的血从断口处往海水里蔓延，也许是体型过大的关系，在安东尼奥眼里，跟喷泉似的。 诺亚号上的人手指翻飞，对比各种资料，很快给出答案：“天都星有类似大白鲨的物种，凶残，食肉，但体型较小，只有一米五左右，变异后应该也跟你眼前的金枪鱼差不多大。” 安东尼奥又看了眼死去的金枪鱼，感觉自己应该应付得来。 但下一刻，又听诺亚号说：“但是这里有一个叫做鲸鲨的物种，原长能达到三十米，体重在十吨左右，是鲨鱼中最大的霸主，凶残如大白鲨都唯恐避之不及……” “阿波罗注意！现检测到有大量生命迹象向你处快速移动。”突然另一个声音紧急插入。“鉴于情况未明，建议你暂时回避处理。” 安东尼奥看到诺亚号传来的图片，人都麻了。鱼卵一样的亮点像闻到味儿了一样往他在的位置聚集。 “走走走，这么一片儿，肯定是闻着血腥味儿来的，”他也顾不上形象了，找准星辰的位置就往她那边飞蹿，“林啊，你得帮我啊，这要是真来一群大鲨鱼，我一个人可搞不定啊！” 林凡见情况不妙，还特地往前去迎他。 海底生物到底什么情况他们还不知道，面对这么多未知生物，谁也不敢大意轻敌。 两人顺利会师时，林凡的机甲也检到了附近的生物。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正面接触，那些鱼群似乎也急着赶路，并没有分注意力在这两块铁疙瘩上。 好容易周围不再有鱼路过，两人再回头看。 安东尼奥原先待的地方，各种不同种类的变异鱼撕咬着已经死去的金枪鱼。 连他们平常觉得温驯的鱼类也露出了尖利的牙齿，凶猛地不行。 更甚者好些鱼在抢食过程中打了起来，只要出现伤口流血，其他鱼就一拥而上，再散开，活生生的一条鱼就没了…… 血雾蓬起一团又一团，还不断有其他赶来的鱼，水母加入…… 林凡和安东尼奥看着这残酷又真实的群体厮杀画面目瞪口呆。 虽说都是变异鱼，也都是敌人，但这么原始暴力的无差别攻击场面让经历过战争的两人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看来所有的水生物经过变异都对血肉有着非同寻常的渴求。 还好，我跑开了！这是安东尼奥内心的感慨。 林凡却眉头紧皱。 如果出血就会造成这么混乱的场景，那要怎么应对水底这些怪物呢？ 第864章 伐神 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机甲再厉害，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在广袤的大海下面，变异水生物不知凡几，一个金枪鱼就能引发如此骚乱，没有人敢在此刻夸口。 可别忘了，导致林凡和安东尼奥变身机甲的伴生石到底是哪里来的…… “不慌，”岑方远依旧沉着，“我们的目标是探测海下区域，依刚才的情况看，并不是所有水生物都会主动攻击，或者说，在有更大吸引时，他们不会在意你们。我们尽量避开它们，单纯地查探海底情况就好。” 以两个机甲的速度，在海里避险应该不成问题。 林凡两人商量了一下，很快制定了战略——如果实在避不开，正面遭遇了，形单影只的情况下，不动用武器，直接拍晕走人。要是遇到复杂场合，那就以最快速度绞杀几只引起他们自己的混乱，两人趁机逃之夭夭。 “能拍晕？”安东尼奥想到杀鱼的场景，都是拿着鱼尾往下拍。那鱼才多点儿大，也没看到有人能徒手拍晕金枪鱼啊。 “孩子，”林凡刻意捏着嗓子，用略带怪异的翻译腔回道。“你得有自信，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她握着拳头在阿波罗眼前一比，其实心里也没底，但想到机甲以往的出色表现，觉得应该不用过于担心。 星辰和阿波罗联手围殴……变异生物也未必承受得了吧？实在不行那不是还能跑吗？ 林凡压着隐约的不确定，表现出的信心满满成功鼓舞到了安东尼奥，他又开始约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遇上一条，当场实践一下。 两人心思各异地在海里小心探索。 机甲上显示的放射性数值一直在变化，整体呈上升趋势，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 “这么强的辐射，难怪那些活下来的水生物会变得那么凶残。”林凡感叹。 “能在这种环境下存活本身就是自然筛选出来的强者，”安东尼奥跟她并肩而行，“我之前还感觉水生物比地面上更凶，看来并不是错觉。” “毕竟是起源地，”林凡接道，“而且水下环境本就不适合人类长时间呆着，如今这种情况，更是从客观环境上为它们减少了天敌。” 水产物最大的减损来自于人类的捕捞。 林凡还记得兰星某小g在海湾屠杀鲸鱼的图片。 无数庞大的身躯被就地分解，与之相对的是一群拿刀的渺小身影，强烈而又具有冲击。海水全被染成红色，仿佛是这些生灵最后的控诉，让人震惊但最终还是被冲刷干净，变得毫无意义…… “外部天敌是减少了，可他们内部却都是天敌了。”安东尼奥轻叹，“原本食物链应该是一个圈，现在全乱了。我在想，这个环境真的还有挽救的可能吗？我们都知道放射物本就很难分解，再看这些乱成一团的水生物……” “难，”林凡也道，“先不提水环境，单看那些动物，现在就靠本能互相吞食，跟养蛊似的，就算到最后真的只活下来一个，可这样强度的大boss，我想想就觉得不好对付。而且水环境还会持续影响下去，再不做些什么，不等水里的跳上岸，岸上的人怕都死完了。” 屏幕外的天都星人听到他们的话，心都往下沉。 他们原本看到林凡和安东尼奥变身机甲的时候，信心爆棚到了极致，满以为以诺亚号的能力，末世问题很容易就会被解决。可真正看到海面下的情况，才知道是他们想得简单了。 陆地上的生物都如此难缠，更何况海底的？那根本是他们难以立足的地方。 人最难受的时刻莫过于认清真相的那一瞬间和清醒地知道自己完全无能为力的时候。 天都星上脑袋最灵活的一群人全部陷入宕机。 海底的两人也没再说话了，默默前行。 他们心情同样不美，不知道要说什么。但也不能知道希望不大就立马返程吧？ 反正来都来了，就再看看，也许大自然还保留了一线生机呢？ “对了，天都星史料查的怎么样？”安东尼奥最终还是不适应太过沉闷的气氛，出口询问。 之前的基因检测证明兰星和天都星的确同出一源后，比起天都星人的心思各异，兰星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世界树。 女娲会不会也在天都星留下了世界树？会不会也有个守树的女丑？ 光看天都星跟兰星几乎一般无二只是稀薄许多的灵气来看，世界树应该是存在的。而天都星通过变异药剂激发异能，一定程度上说明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世界树都在发挥作用，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天都星人的异能体质，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隐而不显。 那么守树人呢？就眼睁睁看着末世降临不为所动？还是说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女丑的任务是守护兰星，天都星守树人呢？女娲给他的任务又是什么？ 这也是他们积极探索海域的目的之一。让林凡以自身携带的世界树能量去感应天都星的世界树。 比起杂物丛生，地貌复杂的陆地，显然在海里畅游要更方便，但显然，也更危险。 两人犯险的同时，诺亚号上的其他人也没闲着，在天都星简史中搜寻任何跟世界树相关的描述。 “找到一处接近的描述。”岑方远照着原文简化了一下给两人说，“有参天的神树，有高高在上神明，有玄妙未解的神迹……我们觉得描述很符合世界树和守树人，但可惜，这都是工业s会之前非常久远的时代发生的事。后面就再难找到相关了。” “正常的，”金思辰凉凉道，“工业发展代表科技也在彭博发展，以往不能解释的现象都可以用科学论证，与之相悖的神学自然处于弱势。” “没错，”岑方远赞同，“工业越发达，神学越弱势。按天都星简史看，进入工业s会早期，大部分人感受到先进生产力的好处，开始主动反神学，到中期时，这个情绪达到顶峰，开始了最为着名的‘伐神’运动。人人以杀神为荣，宗j一度湮灭。” “哈？”安东尼奥惊了，“这么狠的吗？” 想想，好像到天都星一来，的确没看到相关的东西。他还以为是末世的关系，没想到原来一早就被天都星人自己灭了吗？ “没有信仰的世界吗？”林凡虽然也不信神佛，但她也知道这种东西很多时候是一种心灵的寄托。 神学的诸多经论着作对世界观的解析和人的三观树立都有很大的帮助，当然，万事万物都有好坏。自然也不乏有人滥用经典，只为自身利益的。但不能因为那些个臭虫，或者一些不恰当的词句就全盘否认神学。 就好像兰星。 你说有神吗？似乎谁也没见过。大家去庙里拜拜更多的时候更像是观光或者告慰自己的心灵。 林凡曾跟着林妈拜过很多年的菩萨。年纪小的时候，不懂事，也不走心。年长之后，觉得这些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更加不信了。 但后来，她进了特事所，遇到了女丑，还知道真的有女娲…… 这东西你要怎么说呢？你可以不信，但要尊重未知事物的存在。兼容并包嘛，态度要开放一点，不能因为自己的视野局限世界的大小，对吧？ “慢着！”林凡突然灵光一闪，“他们不会真的把守树人杀了吧？” 第865章 生死不知 伐神。 宗教只是附带的延伸物。 天都性上最接近神明的存在，应该就是那个守树的神子。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样一个人，但早期能庇佑苍生的话，应该也是带着守护任务的。 林凡想不出他知道自己要被守护的人类刀剑相向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是女丑……呵呵。 “这个，应该不会吧。”岑方远迟疑，“神子不是只能被神子杀死吗？普通人应该没办法杀死守树人的。” “哼，心死也是死。”安东尼奥不甘冷落，没好气地凑热闹。 金思辰倒是提供了一个比较靠谱的思路：“如果有世界树和守树人，那天都星的神子注定不会只是一个。他们跟人类混居，异能基因才能遗传到现在。所以理论上，是有能人杀死守树人的。兰星上不就只剩女丑一个了？” 众人默。 女丑虽然是被坑，但也好在藏得深，等她醒的时候，神子大逃杀早就尘埃落定。要不还不知道兰星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女丑的脾气可不妙…… “各位……在说什么呢？”鲁清扬犹豫着出声。 天都星人听兰星人一通讨论，话是听懂了，但意思没明白。什么世界树？什么守树人？ 各大基地话事人在线上都表示都没听懂，最后推跟外星人关系最好的鲁清扬出来问清楚。 岑方远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把兰星的世界树和女丑，以及女娲“创世”始末大致说了一遍。 “就是说，如果守树人没有死，他们应当会护佑我们，末世不会降临吗？”冬宫基地代表呐呐道。 他们是前一天刚赶到临城的，大概是一路上没休息好，两个黑眼圈在凌冽的脸上格外明显。 “大概率是，”金思辰一笑，“可是你们早几千年就把人杀了呢。” 天都星人集体心梗。 “可是……可是……”槟城那位傲眼看人的家伙哼唧了两声，“不是也有可能没死吗？” 空气中既然还在散溢灵力，那世界树大概率还是存在的。守树人就未必会死呢。 “如果没死，眼睁睁看着末世至今……”金思辰恶趣味又来了，“啧啧啧，感觉对你们并不是什么好事啊。” 天都星人胸口又中一箭。 是啊，要是人没了，还能理解，可要是人还在…… 一时不知道是应该希望人在，还是不在的好…… “难道末世也是守树人的复仇？”中金基地的人突然道，“我知道这是槟城的锅，”他不客气地剐了槟城人一眼，“但有没有可能背后有那位守树人的推波助澜？毕竟你们说他是最接近神的存在，我觉得他可能不会那么轻易死。” “对……”槟城人毫不犹豫地甩锅。 “不会的。”海里的林凡想也不想的反驳，“虽然没见过你们这里的守树人，但神子的话，大多是骄傲的。如果被你们背刺，还活着，想复仇的话，不可能等这么久。天都星的历史在伐神运动时就会结束了。” 久久没有过神明概念的天都人很难想象曾经真的有这样的人存在。而这么厉害的人现在真的不存在了吗？ 又可惜，又庆幸，还有懊恼……这种情绪掺杂不清。 “林凡，你怎么看？”岑方远见天都星那边没了声音，不再管他们。“按你对女丑的了解，这边守树人有可能还活着吗？” “要说了解女丑，谁比得上金思辰啊。”林凡笑着调侃了一句，“我觉得无非就几种情况嘛，一个死了，死于其他神子之手，这个可能性最大。” “还有一种，活着。但是我觉得天都星人想的复仇不太现实，真要复仇，干嘛等几千年后？是能力不够？” “受伤了？恢复期？”安东尼奥插道。 “不像，”林凡认真想了想，“天都星的灵气含量代表世界树的展开状态，要不刚刚展开，要不已经到末期。但哪怕是这种程度的能量已经能很好的治愈重伤的神子了。” “有没有可能是守树人受伤太重，所以世界树的能量大多用来治疗他，反而收缩了？”岑方远又问。 “不会，”回答的是金思辰，“守树人和世界树是能量共通循环，同步增长的关系，并不会此消彼长。即便真的重伤，疗愈过程也不用几千年，更不会因为这个，消耗世界树的能量。别忘了，还有专门用作疗愈的活水，兰星有，天都星未必没有。” 林凡也道：“世界树不是单纯的能量树。她是储存海量知识的生物形态服务终端。这边的守树人没有沉睡，天都星基本按照世界树引导发展。工业前期，社会形态变化都依照或者说依赖于世界树，这在一定程度上应该也会消耗不少能量的。” 世界树的能量和信息储备都是组成的重要成分。如果信息被提取用掉一部分，那么能量部分在不能得到扩展或者有效循环的情况下，的确会有所损失。 “后面伐神应该还发生了什么吧？”安东尼奥笃定道，“应该不仅仅是神子间的争端杀戮，要说会减少世界能量的话……” 大屏幕上，阿波罗的视野定定地看向了星辰。众人很快反应过来。 飞梭啊！ 是啊，作为世界树分支的林凡身负的能量就能轻易调配飞梭。那么有没有可能，天都星上的飞梭，已经不在了？ 世界树的能量可以直接当做能源使用。并且比起其他能源，跟飞梭同源致使她的使用耗能更低。只是因为其不可再生的唯一性，但凡有可替代资源，都不会轻易浪费世界树能源。 夸父想离开兰星，应该不只是他一个人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很有可能，天都星上这个神子，或者这一批神子成功了。 那么伐神运动，很可能就是他们掀起的阴谋。借着天都人的名义接近守树人，在其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将其杀死，掠夺世界树的能源，乘坐飞梭离开…… 事情的始末瞬间在几人心中清明，只是这次没有人说出口，诺亚号的秘密，他们还不想在天都星人面前暴露。 “还是不对。”林凡干脆定在海中仔细思考，“如果真是那样，虽然能解释大批能源的缺失，但世界树为什么还在？” 按他们的设想，守树人战败，胜方掠夺了世界树能源启动飞梭跑了，那世界树应该没了呀。怎么几千年后的今天，还在顽强地散发着灵气呢？ 可如果没有，那世界树的能源呢？辣么大一个世界树不应该只散发出如今这点儿灵气啊…… 所以真相到底是怎样的？ 林凡看着黑沉沉的大海，心中的求知欲更强了。 第866章 下降的伤害值 按史料记载，神树和神曾经出现的位置在华益基地偏东北的方位的山里。 可如今，时代发展，山头早已被铲平建了座座高楼，钢筋铁骨之下，再难寻找几千年前的痕迹。 “那里是末世后第一批沦陷的地方，因为不在主干道上，又没有特别的资源储备，所以也没有特意冒险探索的必要，怪物几乎没被肃清过，聚集情况非常严重，可以说是重灾区之一。”鲁清远看着地图及时向岑方远反馈。 新消息虽然带给天都星人爆炸性的冲击，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完全消化。但什么也不做，全盘让外星人忙活不仅难看，也过于被动。 再说，历史地理方面，本星球的他们肯定要比现翻资料的诺亚号人要知道得多。 “千万不要放弃任何值得表现的机会”，这已经是刻在鲁清扬的骨子里行为准则。 其实从地图上的生物探测反应来看，能很直观地看到密集程度。鲁清扬说了几句，听起来结果不变，但终归是多了不少信息。 “那我们是不是该返程了？”安东尼奥满怀期翼地问。“直接去你们说的那地方吧，挖地三尺，总归能发现什么的。” 曾经，他沉迷于冲浪，浮潜……对海洋有着非一般的热爱；可现在，他只想离开。 像圣诞树一样大的剧毒水母，太阳能接收卫星锅那么大的海星，连可爱的小丑鱼都堪比巡航舰……这阴间破地方，谁爱来谁来！ 岑方远看向金思辰：“世界树扎根后有移动迁徙的可能吗？” “不能，”金思辰摇头，“世界树不是普通树，她的根须深植地底，延伸至星球每一个角落，比脑神经网还复杂，并不可能像普通的树木移栽那么简单。这也是为什么女丑一直守着树，居住于暗无天日的地底。一旦世界树生长起来，想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不计代价。” 这个不计代价包括且不限于不计损失将世界树连根斩断。 这种情况下，可以大致看作直接剪断电线和网线的服务器主机，连拖带拽是能拿走了，可地下的那些深植的能量全部被舍弃，世界树的叶子也会掉落许多，本体因为这样激烈的手段自然也受到强烈的伤害冲击，会萎缩得非常厉害。 但，总归是能带走了。 “那有没有可能……”林凡提出疑问，“现在的世界树，就是强行移动过的？守树人因为伐神行动，不得不带世界树离开原址，否则树会被摧毁？两害选其轻嘛。” 众人想想，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可他都被迫砍树走了，为啥还要留在这破星球上？”安东尼奥心里有些烦躁，“人家都要杀他了，哦，他带着家产换一个地方躲着，继续神爱世人……图什么啊？要我，早走了，管他们个屁。” 被无差别喷的破天都星人都假装没听到，状若鹌鹑。 “如果考虑到移动情况的话，”岑方远沉吟，“那划定世界树的存在范围的确更难了。” 兰星上的世界树是误打误撞发现的，起因是怪异的人口失踪现象。 可天都星上，哪儿哪儿不怪？人口失踪更是常态，除了几大基地势力覆盖范围还算安全，其他地方人力根本不能探查，就算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可能知道。 总不可能帮他们把怪都清了吧？ 先不说诺亚号的人不做免费义工，这么浩大的工程，可不是一年半载能解决的事情。何况还有海里的。 最重要的是，以兰星目前的科技能力，也不能消除辐射伤害。岑方远不想暴露他们的真实水平。 在一个没有把握的废星上耽误那么久的时间是否真的有必要？岑副舰此刻已经开始考虑起这个问题。 林凡他们倒没想这么多，可能跟战斗人员都专注于眼前的实际，更加直接有关系。 她刚跟安东尼奥藏身于海底岩石的夹缝中，躲开了一个跟航母一样大的……应该是鲸鱼吧，他们也不敢凑过去看。 “你有没有发现，”林凡突然问，“视野似乎变好了。” 安东尼奥还贴着岩缝看鲸鱼远游呢，听她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是诶，真的，明明早前像陷入大雾，能见距离很低的，现在竟然能看那么远了。” 之前都是怪物到跟前了才发现，险险躲避，到现在能提前看到他们的身影，及时藏身。 屏幕外的众人也才发现。 他们都聚精会神地跟着两个机甲的视野，精神一直紧绷着巡查周围随时会出现的怪物，又或者在思考世界树相关的问题。对于逐渐清明的海域，还真忽略了。 “放射数值也有所回落，整体呈下降趋势。”技术员见状，趁机高声回报。 因为星辰和阿波罗一直在上下移动，随着位置变化，数值轻微波动也是正常的，也没必要因为零点零几的变化就频繁播报，而此刻恰好是个适合发声的好时机。 林凡两人机甲上显示的一直是数值，也不会一直盯着看，所以还真没察觉出明显的差别。等看过技术员同步过来线状图，虽然幅度小，但的确在往下走，才真正直观起来。 他两并没有什么特地目标，只是四处寻巡游的时候刻意躲怪，唯一肯定的是一直在往下潜。 “海下是有什么能净化的东西吗？”槟城人激动出声，喊出了大家心底的想法。 到处游曳的水族早就将相当于搅拌器，将海水搅得匀得不能再匀。能有这样的变化，第一考虑外物。 撇开他们未知的存在，在已知信息中，也只有世界树有防护功能。 这个防护，不仅仅是指兰星那样的物理结界，也有特定条件下的净化功能。当初结界展开的瞬间，结界内格罗全部被秒，就是清剿净化的表现功能之一。 高科技的玄妙总是让人趋之若鹜，也是诺亚号出行的初衷。 “世界树在海底？”安东尼奥的坏心情又好了一些，“可是，海里要怎么长树？跟珊瑚那样？难道守树人是美人鱼属性的？” “未必真在海里，”林凡环视周围，选了个看起来有探索空间的位置，加速下潜。“可能是海底洞窟之类的，女丑那个洞，原本就是在水下。” 虽然不是在海里，但原理上都差不多嘛。 “而且严格说来，你们正在接近地心。”金思辰推了下眼镜，“据不完全理论，地心是存在空间的。” “哇唔～”安东尼奥吹了个响亮的口哨，“那我们岂不是要进行一场地心之旅？” 已知机甲耐热，对岩浆伤害免疫，安东尼奥兴奋起来了。 “那么问题来了，”金思辰给他泼冷水，“你的地心之旅入口到底在哪儿呢？“ 茫茫大海，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入口…… 金思辰成功了。 安东尼奥泄气，余光瞄到旁边白色的身影，又来劲儿了：“跟着林总是没错的。” “我？”突然被cue的林凡身形一顿，“我也不知道，就是按感觉瞎走的，你可别对我抱有太大的期望。希望越大……” “失望越大嘛，我知道，”安东尼奥凑到他身旁，眨了眨林凡根本看不到的眼睛，“不过我还是信你。比起我，你起码拥有女人的直觉。” 第867章 他怎么会在这里 神特么女人的直觉。 这跟遇事基本靠赌，做题全部靠猜有什么区别？ 他们诺亚号一直在天都星举着高科的大旗，现在两大探路先锋却只是靠直觉行事…… 虽然是大家都对这个事心知肚明，毕竟也的确没有什么线索，但你这么义正严辞的说相信真的好吗？ 林凡对他的话不知道应该有什么反应，无语地沉默了两秒，转头继续往前游。 “咳咳，”岑方远都笑了，给他圆了一下，“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你对世界树能量的感应也是直觉具象体现的一个方面嘛，数据下降就是最好的证明啊。” “就是就是，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安东尼奥毫不犹豫地赞同。 林凡不想理人，感觉压力山大。 “不用理他们，”还是金思辰人好，“天都星的存亡跟你没有本质关联，你现在做的已经是帮了他们大忙了，找不到也也不过是回归原点而已，放轻松，没事的。”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安东尼奥也反应过来，快速附和道。 然后他就看到星辰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有面具遮挡，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凡的白眼。 呜呜呜~被嫌弃了。 虽然金思辰的话很好地减轻了林凡的心理负担，但从内心来讲，她自己也很想探寻天都星世界树和守树人的秘密。 更何况，世界树还有记录功能，如果能找到的话，末世的起因，变化……所有的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探索，中途敲晕几十只小鱼，不得已又杀死几只大鱼之后，根据辐射数据波动对比，终于圈定了一个相对较小的范围。 这时候，两人在海下已经呆了二十几个小时，疲劳度累积不少，下潜深度也到了危险的临界值。 要不是林凡感觉顺畅，想一鼓作气，他们早就应该上来了。 上浮的过程很快，星辰和阿波罗无所顾忌地往上冲，推动开到最大，实在避不开的怪也不用再多顾忌，一刀一个，只留下身后片片血团，引起更大的混乱。 大量变异鱼感知到了海水的动静飞速围了过来，但迎接它们的只有两条柱状的白色水雾和新一轮厮杀…… 通过阻滞的海面浮游层脱离海水之后，两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在旱冰场玩了一个下午之后脱了轮滑鞋，双脚失去了重力控制，软绵绵，轻飘飘的。 憋屈了许久的两人直冲云霄，在云层上翻滚了好几圈之后才顺着导航回到临城码头。 机甲解除，两人都面色都微微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太过开心，还是在海里待太久的缘故。 医疗人员快速将两人围了起来，开始简单的查体。设备员也将两人递过来的视讯头戴设备收好。 原先在兰星还是软帽半盔的造型，现在已经精简成头戴式耳机的模样。 两条不锈钢色的金属环，一边是弧形闭口压在耳后，一边是黑色罩耳式耳麦，上方还有一个可旋转透明目镜，可拉下来至于眼前，不用时往上推。跟下层的黑色双眼遮罩都置于金属环上方，浑然一体。 这是兰盟建立后，老p拿出来表功的玩意儿，h方见功能的确不差，林凡也不太需要软帽保护头部，就采用了。 战斗服方面也做了新设计。不得不说，老p虽然人品不咋的，但材料方面的研究的确快h方不少。 h方也没有拉不下脸，好面子的说法。能用的都用上，反正是惠及自身嘛，让老p张扬一阵子又如何？ 诺亚号前的码头空地上，一群人忙忙碌碌。 吴忆作为最熟悉林凡的小护士，自然是围在她身边的。她的上游医生是个胖憨憨的卷发中年人。因为肉肉多，整个人看起来总是喜气洋洋的。 林凡还曾私底下问过吴忆，医生这么胖好吗？ 吴忆说，自然是不好的。可兰星上大部分医生忙得日夜颠倒，饮食失调，看起来是忙个不停，但内分泌已经出了问题，胖是没办法的事。 林凡这才知道，胖医生并不是真的吃得多，有可能是饥一顿饱一顿造成的。理解是理解：“可诺亚号上不是已经没那么忙了吗？” 随船医生有好几个，要负责的人统共就一千多个，而且都是身体素质极好的。一年到头，医疗部就忙个体检，或者护卫船员切磋中受的些小伤，应该不至于再忙得不行了吧？ “哦，那个啊，”吴忆立马知道她说的是谁，“他是特殊情况，早些年因为生病吃药才胖起来的，你懂的。现在好了，但他又没有你当年那份决心，减肥总是断断续续的，再加上人到中年……” 吴忆摊手，表示无奈：“减肥这玩意儿吧，分人。我也属于意志不坚定的那一群。” 林凡倒是觉得吴忆圆圆的很可爱，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觉得你这样正正好呀。也没人规定什么样的体型才是最好的吧？我觉得健康，自在，快乐就挺好的。人人都排骨精，锥子脸……噫~恕我不能欣赏。” 她说着还抖擞了全身，脸上的表情也生动得不行，逗得吴忆直笑，果真再也没有提过减肥的事。 这两个人不是重点，她真正介意的是…… 林凡转头看向围在安东尼奥身前的几个人，有个背对着她一直忙碌的身影。 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强烈的探视，回头看到她，咧嘴一笑，喊了声“姐姐”。 依然让人牙酸的称呼，在林凡认识的人中，只有一个成年人这样喊过她——吕安。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人会出现在诺亚号上。 之前跟他见面，他已经饿了几天，状态算不上好，受伤，脱水，整个人还灰不拉几的脏，所以林凡刚开始压根没认出他来。直到后来去医疗部找吴忆玩，被他那一声销魂的称呼找回了记忆。 吕安是谁？ 林凡从800回特事所的空档，第一次执行任务，坐着直升飞机去营救的那个旅游博主。 一起救的还有冯闯，就是后面跟格罗入侵有关联，但又找不到证据，最后只找到了尸体，还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那个家伙。 林凡救完人之后就把他们抛在脑后了，有专门的人对他们的不妥进行布控。 但后来冯闯事发之后，上面又加强了对吕安的监管。吴宇森还特地去珠港找过他。 林凡听他们说过吕安这个人的潜在风险，但只停留在别人的任务上，没想到，竟然在诺亚号上看到了他。 不是说上船的人都要经过严格审核的吗？为什么一个自身存疑的网红旅游博主也能上来？就算要拍纪录片，那不还有专业摄录人员吗？ 有问题，找金思辰。林凡第一时间跑去求教。 “这里面牵扯可多了，”金思辰在诺亚号上又恢复了特事所不好惹的人设，冷哼着讥讽，“呵！那些人，心都是脏的。” 第868章 心脏 金思辰自认不是个好人，但总比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磊落多了。 他一直在女丑那儿待着，没有参加800的集训，还是在发射基地，飞船启动前的授勋仪式上才第一次见到吕安。 h国内重名的人不知凡几，他原先并在没有多在意。 可吴宇森认出了吕安。他没办法在那种场合上前，只能发信息给金思辰。 金思辰看到信息的时候，飞船已经升空。他找岑方远核实情况，得到的答案是，吕安是以p方人员名额进入的，h方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法过多干涉。 “吕安是p国人？”林凡有点儿懵，“什么时候的事儿？我记得当初不是说……好像说他没问题啊。” “当初是没问题，”金思辰冷哼一声，“他得到p方身份也不过才几个月时间，热乎着呢。” “他是间d?”林凡皱眉，“可这种情况下，明目张胆地把人送上船，那不是相当于敲锣打鼓地让我们注意他吗？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是我，怎么也要选个眼生的。再说，诺亚号上都是利益共同体，他还有什么好间的？” 诺亚号怎么说也代表着兰星的荣耀。一船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情况下搞破坏……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脑子有什么大病吗？ “间d可能未必，但恶心我们倒是足够了。”金思辰不屑道，“诺亚号的配比，最终结果，终究是h方占了优势。你当其他势力当真没有意见？” “可是他们自己的地盘都被打成那样了，基建基建要我们帮忙修，钱，钱没有，人也稀稀拉拉的……怎么自己能力不足，还怪我们太强咯？”林凡无语。 “你跟他们讲道理？”金思辰嘴角轻抽，“强盗能有什么正常逻辑。总之，打不过就恶心的事儿，他们干了可不止这一件，其他大多被上面化解了，或者比较隐蔽，咱们平常不太看得出来。只是这个人，好端端的，咱们总不能像法西斯把人那啥了吧？” 那确实。 林凡啧嘴。吕安这人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什么做出过实际的伤害行为，怀疑归怀疑，要说这样就把人定罪了，也的确不合适。 道理都知道，但一看到他，就难免想到冯闯。想到冯闯就会想到格罗的入侵……零零总总，吕安算是被迁怒了。 “我跟他接触过，”金思辰又说，“起码从我这里看，没什么大问题。问他为什么会投向p方，你猜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 “他说，成天被监控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严重影响了他的正常工作和生活，压迫得他想逃离。但h方正势强，无可奈何之下，才接了p方的橄榄枝。” “不对啊，”林凡疑惑地摇头，“我记得吴宇森跟我说过，那些监控都是秘密进行的，应该不会被吕安这样的普通人发现吧？还影响了他的日常秩序？很难想象专业人员会发生这样的持续性错误。” “所以我才说那些人心脏啊。”金思辰嗤笑一声。 林凡反应了一下，才迟疑道：“我以为你说的是老p他们。” “他们也不是好东西，但没有h方的人脏。”金思辰舒了口气，“你以为，老p是怎么知道吕安这个人的？” 啊…… 林凡没想过的很多细节一点点浮出水面。 “所以你的意思是，h方有人把吕安的存在透露给了p方，同时暴露出对他的监控，给他的正常生活施压，让他不得不转投p方？”林凡难以置信地皱眉，“可是为什么呢？图什么呀？为了恶心我们？我们不都是一头儿的嘛？” 吕安这个人，就好像p方明晃晃包装着的恶心礼物，让林凡等人很难不发生联想，但又不能真把人怎么样。 p方的目的还能理解，那h方又是为了什么呢？ “排除危险啊，”金思辰凉凉回道，“让一切危险尽可能远离几身，所以直接把人送太空里来了。疑罪从有嘛，送一个人走而已。就算p方没有接招，你信不信他们还有别的办法把人弄出来？” 哈？ 林凡目瞪口呆了半天，“就因为这？那他们不怕吕安真有什么问题，给诺亚号带来危险？” 所谓的问题，最大的指向无非就是怀疑吕安跟冯闯一样，跟外星势力有什么勾连。想着这个人的存在，很可能会在不知道哪一天又招来什么外星入侵，有些人连觉都睡不好。 “他们管诺亚号干什么？”金思辰看着眼前这个一根筋的姑娘，“他们只要危险远离就行了，诺亚号的存亡不在他们的考虑范畴之内。” 啊？ 金思辰看着明显傻了的人摇头：“所以我才说那些人心脏，p方的行为还能解释为立场对立，他们算什么？将危险甩给同伴可是一点儿都不手软。” “是……”林凡本想问是谁，但他们都已经出了银河系了，问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那人肯定是h方高层，而且地位绝对不低，否则也不可能轻易做到这样。 “我还以为我们h国人最团结呢，”林凡苦笑，“现在看来，也不是一块铁板啊。” “团结是团结，但那要看情况。”金思辰不留情面的点评，“压迫到极点，所有人都面临同样的处境，都没活路时是最团结，但和平时，一旦阶层拉开，又各有心思。只能说势力越大，人心越散。希望老爷子能多镇几年。” 林凡想着h方庞大的人口基数和现存的浩如繁星的层层管理机构，默默点了点头，祝愿老爷子长命百岁。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争端，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啊…… 吕安的事就这么过了明路，知道的人该别扭还是别扭，甚至比之前单纯地联想到冯闯，还多了更多的不虞。 而吕安呢，好像真的脱胎换骨般，天天快乐的不得了地在当他的医生。 林凡差点忘了他的老本行是医生，原本以为只是p方塞人的借口，没想到人技术还真不错。 “他的业务水平很高的。”凶巴巴的崔岩也难得给与正面评价，“资料显示，他在校成绩和实习成绩都非常优异，规培生阶段得到不少管科老师的赞誉，成为医生后业绩和口碑也很好。算是同龄人中的天才选手，而且还格外努力。” “那他为什么又辞职了呢？”林凡好奇一问。 崔岩自然是不可能给她讲故事的，最后还是找到了金思辰答疑解惑。 “简单说就一句话，冲冠一怒为兄弟。吕安这个人呀，当年有个同期的好友……” 第869章 厨师间的竞争 奥维的算盘打得再响，也顶不住有人“拆家”。 想到他愤怒到血脉喷张直接爆粗的脸，林凡并没感到任何负疚，毕竟罪魁祸首一点儿自觉都没有，已经非常良好地适应了太空生活了。 安东尼奥端着酒杯靠在桌边，拿起岑方远刚让人送来的矿物标本仔细端详：“似乎真的是兰星没有的矿物。嘶，有意思。” “哪里有意思？”林凡慢悠悠地咀嚼嘴里的食物，对一溜颜色各异的小疙瘩看不出花。 她随意摸过一个，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手上还沾了一片黑黝黝的脏污。“这不就是煤炭？” 他们从海里上来已经有两天了。 在诺亚号上进行了精密的体检之后，安东尼奥又呼着喊着要来城中的大别野住。说是空间大，环境好，不像诺亚号上，呆久了难免有种拘束感。 林凡一言难尽，他当初死活要跟来，扒着诺亚号不放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 不过接下来他们也没什么事，也就是补充能源，外加修整。世界树的事没有那么急，岑方远他们也另有打算，他们只要待命就行。 吃喝玩乐去哪儿不是去啊，林凡也没反对，天都星的食物跟兰星差别还挺大，她还有新鲜感。 之前来码头的时候，张强极力表现出护送意愿，兰冰茹也眼巴巴地看着。两人知道他们要下海，不管出于什么心理，担心是真的。 林凡三人没所谓，乐得有人服务。 等抵达码头，帮林凡打开车门，紧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张强能感觉到在场的人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这边。他挺了挺胸，尽量摆出练习了无数遍的笑容，使自己看起来更符合舰长随从的身份。 这份笑容一直保持到亲眼目睹林凡变身星辰，僵在当场，内心的炸裂一波又一波，如节庆时的烟火表演…… 兰冰茹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直接坐在了地上…… 现场的天都星人大多如此，倒也没显出两人有多特别。 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无人可知，只知道在一群高阶异能者身后，两人安静地矗立着，同样紧张地关注投影内容，等林凡回来。 等林凡两人真的上来，二十几个小时过去了，大群诺亚号的人涌过去，将毫无存在感的张强和兰冰茹挤到一边，然后又拥着两人上了诺亚号…… 异能者默默散去，码头上除了诺亚号的巡逻守卫，只剩下张强和兰冰茹一直在外面守着。在他们开来的那辆车外面，甚至都没有进车里坐着等。 所以当林凡他们走出舱的时候，看到下面停着的车和人，还愣了一下。看着张强和兰冰茹明显起伏的激动神色，尤其是张强亮闪闪的眼睛，好像终于等到主人的小宠物……笑了。 一行人回到大别野。这次跟来的还有诺亚号上的大厨汪兴莲和他的助手关荧以及小贝诺·怀斯。 为了充分保证林凡和安东尼奥的能量摄入，他们当然不让地要跟着。三人带了不少材料和酒水，自己开着一辆车跟在后面，到了地方之后，也不跟土着寒暄，问清厨房位置就直接搬东西干活。 张强和兰冰茹精神紧绷了一天，本来都挺累的，被他们这么一整活，卷起来了，也开始跟着忙上忙下，还是金思辰让他们先去休息，来日方长…… 汪师傅名字叫莲，人可完全不优雅，甚至可以说五大三粗。接近两米的身高，每每过门时都要下意识低头。鼓爆的肌肉块和棱角分明的脸，刺棱棱的板寸……乍一看还以为是打家劫舍的悍匪。 但吃过他做饭的人无不夸赞，哪怕林凡，光闻味儿，看摆盘就觉得好吃。 诺亚号上的厨师团当然不止一人，而且藏龙卧虎各有绝技。汪师傅之所以能稳坐头厨交椅，林凡觉着跟跟他的武力值也脱不了关系。 他出身军部，在进炊事营前，在野战部留下过不小的名号。 诺亚号里的h籍船员和技术人员，大部分都是军部出身，专业技能和特殊技能两把抓。拿枪能上阵，放下枪，在各领域也牛得一批。 所以林凡听说h方有人私下搞动作不在乎诺亚号生死的时候，心底是不愿相信的。毕竟这么多精英挑选上船，兰星上留下的未必还能挑得出同样高品质的这么一队人来。 培养高精尖人才费时费力，也因为这样，所有人只要一看名单履历就知道兰星对诺亚号这次远航有多重视。可现在说…… 罢了，既定结果就别想了吧。 这次跟来的两个助手，关荧是个小姐姐，三十不到的年纪，留着短发，擅长面食面点。听说来自于南方军部，训练项目中最擅长的是徒手松骨。 安东尼奥刚听说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追着问什么是徒手松骨，非拉着人家展示一番。 关荧没办法，只得去生鲜库扛了半扇猪过来，给大家表演了一下“如何只用双手在一分钟内将所有骨关节脱卸完毕”。 表演完成后，四周鸦雀无声。 此后，安东尼奥对关荧更客气了，厨师团里本对她有微词的人也都夹起了尾巴。 至于小贝诺，名字有个小字，却已四十来岁年纪。留两撇小胡子，看上去有些傲娇。 他严格来说不算正统的厨师，是个非常优秀的调酒师。只要跟酒有关，他就立马变了个人，温和得不像样儿了。 他是专门为安东尼奥准备的特殊人员，会酿酒，调酒，品酒。 除此之外的技能方面…仿佛没有什么特殊技能，参加800培训过，体能也只是合格。只不过一直致力于开发用酒的美食，味道似乎还不错，所以也算在厨师团队里。 在他这块儿，林凡可不如安东尼奥受待见。没办法，谁让林凡酒精敏感，平常不喝酒，安东尼奥却喜欢用酒维持能量呢。 “来来来，”小贝诺早就打开了他的酒品设备，给安东尼奥先倒了一杯，送到他跟前，“这是我最新调配的产品，你试试。” 安东尼奥二话不说接了，直接一口闷了，然后重重倒在沙发里：“抱歉，很久没这么累了，我先补充一下。” “哦，可怜的安东，”小贝诺一脸慈爱，“当然没有问题，我再给你倒。” 这一回，他也带上了金思辰和林凡的。 金思辰喝酒，也会说话，小贝诺也笑盈盈的。到林凡这，笑容就没那么真了，仿佛是面对老板时的客气：“林小姐，您的果汁。” “谢谢！”林凡笑着接过杯子，朝他举了一下，“您的酒看起来漂亮，闻着也香，如果可以，真想好好品尝一番。” 小贝诺闻言，笑意大了些。“您的心意我收到了，虽然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切以您的身体为重。” 林凡又向他举了下杯，专心地吨果汁。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她现在大概能吃下一头大象。 “动作再快点儿。”汪师傅从厨房门边捧起一箱食材，“咱们先上几个快手菜，让林舰先吃上，省得她喝杯果汁还要受人哔哔。不能喝酒咋的了？吃饭才是正道。” “是！” “噗呲”…… 随着食材下锅的声响，浓烈的香气从厨房中蔓延出来。安东尼奥也忍不住跟着林凡坐到了桌旁。 小贝诺一看，也冲进了厨房，不甘示弱地加入做菜行列…… 第870章 目的一达成 兰冰茹一觉醒来，发现林凡三人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刚醒，还在桌旁边吃边聊呢。 她对自己起这么晚感到局促。一头冲进厨房，却发现里面三个人正忙活得热火朝天，互相之间又好像有一触即发的微妙氛围。 而旁边堆满材料的垃圾桶早就已经溢出来了…… 突然有种失业的恐慌。 同样有恐慌的还有张强。 他发现诺亚号上的人一个能顶无数个。要不是他占据了天都星本地人的优势，在外消息还算灵通，估计要不了几天，这个大别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兰冰茹拼命让自己忙起来，还趁机偷偷学厨艺。 兰星和天都星物产差别和烹饪方式大有不同。三位大厨趁机也尝试了不少新食材的作法，倒是正好便宜了想偷师的兰冰茹。 张强则是成天在外面跑。 可惜中下层消息没什么变化，上层消息他也拿不到。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在路上遇到了鲁家两兄弟，以无比地热情带着他们回了大别野，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鲁家兄弟是专程过来传达消息的。 前两天，岑方远亲口婉拒了各方的探视，说机甲需要修整，他们连日常请安都不敢来了。 这次的探测的时间太紧，资料又空缺得厉害。 事后岑方远这边和天都星各基地高层针对性地研究了很久，又开了好几场会，除了研究世界树的过往，还达成了一些合作意向。 今天就是要让人给林凡送达成交换的矿产样品。她虽然不大管事，但毕竟是舰长，很多事，哪怕她不经手，岑方远还是要让她知道。 鲁家兄弟不费吹灰之力抢到了这次机会。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自然不能送完就走。兄弟两找话题哈拉了几句，满桌子的饭菜自然成了首选目标。 当他们知道这样大分量的补充已经是第三天，还是减量松弛的状态下时，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每次变身机甲都需要这样大量地补充进食吗？”鲁新远看了眼林凡平坦的小腹，哪怕知道他们生理机能不同，感官上的诧异还是很难避免。 “也不是，”林凡觉得让俩人干站着看自己吃也有失待客之道，干脆招呼人坐下一起吃。“头一天主要是补充海里的亏空，补充得又急又多，昨天和今天没那么急迫，之所以继续，是为下次做准备。” 小贝诺和关荧眼疾手快地为鲁家兄弟奉上酒菜。两人被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勾动了食欲，感觉胃里的馋虫都在叫。 “下回再去，应该要找到世界树才会上来，时间要尽量往长了打算。”安东尼奥捧着自己的酒杯靠在林凡的椅背旁，扒着手指说道，“而且按照兰星世界树的配置，还要预留出强输出战斗消耗。这不得都得预备着嘛，现在多存点儿总比到时候不够用好。” 这边世界树旁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守树人，或者其他神子都不清楚。先按三个女丑的量准备着吧。 再说那海里……他反正不想再进第三次了。 “那你们没有什么替代补充的办法吗？”鲁宇浩看着桌上琳琅满目的食物，“我是说，这样一直吃，占用时间会不会过长？有更简单高效的办法快速补充能量吗？比如高科技压缩能量或者之类的？吃一个，抵一天？” 虽然林凡一直慢慢悠悠地吃，但腮帮子总也没停过，想想都觉得累。 感觉以诺亚号和兰星人展现出来的科技实力，不应该用这么……质朴到原始的办法呀。 “你养过宠物吗？”林凡咽了嘴里的食物，抬头问道。 “……没有。”鲁家兄弟从小接受的精英教育，哪有机会养宠物。 “好吧，那或许，你们知道宠物有一种专门的宠物粮？”林凡想了想又问，见两人点头，笑着舒了口气。 “那种粮是专门针对宠物制作的，据说配比科学，营养均衡，只要按体重配比给予，就能很好地满足宠物的生存需求。但小宠物却还总是想吃宠物粮以外的鲜美食物，你们猜是为什么？” 鲁家兄弟懂了。 安东尼奥笑：“除非紧急情况和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我们还是会尽量保持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状态。压缩能量食物自然是有的，但那个口感，不知道你们吃过宠物粮没有，真的不比那个好多事，而且提供的能量也只是堪堪翻倍，还不如辛苦嘴巴些，但起码舌头，鼻子，眼睛和胃都享受了。” 补充能量的方式还真挺多的，输液，打针，注入能量药剂，800研发的压缩能量饼干……但试来试去，林凡和安东尼奥还是喜欢最原始的笨办法，尽管耗费的时间颇多。 他是觉得，能保留这些正常的生活习惯，让他心理上感觉，还没有脱离兰星人太远。 林凡有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只记得她曾经说过，世间的快乐千千万，唯有吃是最容易获取快乐的途径…… 鲁家兄弟体验过兰星美食后果然意犹未尽，很容易明白了林凡的选择。 他们告别后，安东尼奥才有空打量起他们送来的小样，觉得有意思。 金思辰听林凡吐槽，终于从他的平板中抬头。 这两天他也没闲着，让张强不知道去哪里找了好多天都星的电视剧，让诺亚号的技术员转码之后，用平板看得正起劲。 林凡瞟过一眼，对那种动辄几万岁的神仙谈个恋爱要生要死，比初中生还幼稚，活像几万岁年纪活到那啥身上去，仙生只剩恋爱，没有其他正事的神奇剧情表示不理解，完全没有看的欲望。 安东尼奥没看过，非常感兴趣地凑到金思辰边上一起看。两集过后也大呼受不了。 “为什么他们几万年的能力，能翻山倒海，却要灭世，弄死那么多普通人？他们不是应该保护普通人的吗？普通人又没拦着他们谈恋爱？！沃特法克！” 所以说，安东尼奥还真是个有责任感的好同志，三观是正的。 最后也就只有金思辰看的津津有味，说是要从天都星娱乐产业探究他们的精神世界。林凡觉得他可能就是打着工作的旗号摸鱼罢了…… 此刻，他终于从狗血剧情中拔亢，拿起染黑林凡手指的那个黑疙瘩凑到眼前细看。 “还真是煤，”他轻笑，“你可别拿着馒头不当干粮，煤矿虽然不稀奇，但你想想它最普遍的用途。” “燃料！” 林凡和安东尼奥齐声说。 “不知道这次交易量多少，不过我预料没错的话，”金思辰把煤小样扔进盒子里，又扒拉其他几个，“诺亚号的预备燃料应该能支撑到下下下个‘天都星’了。” “哇呜~”安东尼奥呵呵笑，喝了一口酒，“那可真是不错，至少来天都星的目的达成了一个。” 就算最后世界树和末世无法解决，起码不算空手而回。 三个人正对照说明辨认陌生矿物呢，张强又带着人进来了。 “林舰，金医生，安东尼奥先生，”来人穿着诺亚号护卫的制服，向他们行了个点头礼，随即递出手中的平板，同时说道。 “海底地形3d版图已经完成了，请各位查阅。” 第871章 世界树撑起的大陆 三维图是诺亚号上的技术人员依靠两位机甲人在海峡探测实景对上坐标，再加入天都星方已有的地理信息综合之后，用兰星技术建模生成的。 因为海面下资料空缺很多，所以陆地部分的海下地型空缺了三分之二还多。 金思辰看着残缺的三维图，嘴角微抽，嫌弃得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把诺亚号的说明书学完？” 诺亚号自然有相关科技能，可以更快更好达到这样的目的，就像之前的生物探测，一键即达，大家都省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林凡立马回护起来，“诺亚号的说明书辣~~~~么长，我一眼都不想看。人技术员能看懂，学会，熟练操控飞船，平平安安到这儿来，很不容易了好嘛，你得给他们时间。” 毕竟科技存在断层呢，不是交给你，你就立马会了。没看老年人用智能手机还存在障碍呢嘛？ 诺亚号起航伊始也是经过无数星球起降实践才把日常航行方面的操控学了个七七八八，至于其他嘛……可能是用不上也不觉得着急，林凡反正没什么紧迫感。 金思辰哪儿能不知道，他又不是没看过说明书。只是看到这残缺不全的模型成品，嘶……强迫症都要犯了。 “我就说当时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呢，”安东尼奥早就弓下腰凑近了看，恨不得脑袋插进模型里，“你们看，难怪当初咱们有那么多地方可以躲，我还以为是林的直觉超凡，带给咱们运气好的缘故。” 林凡和金思辰齐齐看向他手指的位置，那是海下唯一比较健全的模拟地形，也是他们前两天探测过的区域。 众所周知，陆地之所以可以稳坐在海面之上，是因为海面之下，有更大面积的根基托着。 星球的地理本质上就是高山，低谷，只不过有些低谷被海水淹没，呈现出来的只有高于海平面的部分，也就是广义上的陆地。 天都星覆海面积比兰星还大，深埋海下的地基自然也是深广无比。 而作为陆地的基座，海下的岩层面积必须是大过海面上，或者至少和地面相当，才能提供稳固的支撑力，以抵抗各种地壳变化引起的比如地震，海啸，台风等自然力侵害。 形象一点，用三角形做喻，露在海面上的部分只是最上面的尖尖，海下看不见的大面积梯形底座才是稳固的核心。 上下等大的形状只可能出现在局部小面积地区，因为形状不够稳固，难以抵御大自然的威猛之力。 倒过来更不用想了，上大下小的结构再加海水浮力，撑都撑不住，别说稳如磐石了，就算不沉也会像浮岛一样岁海波飘荡。 可他们眼前的是什么？ 钟乳石一样的结构悬垂在海面下原本应该厚实的地基位置，长长短短层次不齐，像倒扣的石林。石柱之间也有很多孔洞，形成了大片空隙，才为他们之前的躲避创造了非常好的条件。 “这……”林凡蹙眉，“会不会是下方还有，我们并没有探测到？” 有世界树猜想之后，他两就有意识的按照导航位置，往陆地方向探索，没有再下潜了。 说起来……好像的确一直没遇到大面积阻拦。当时情况紧急，她没反应过来，现在看模型，明明早已深入陆地下方腹地了。 “即便是有，”安东尼奥撇嘴，“这造型，难道还能凌空支撑？牛顿的棺材板要盖不住了。” 未知部分先无视。 已经清晰标明的部分自海平面向下一直往内陆凹，活像被人从侧面扣掉一块。再加上没有探测的空白区域，天都星的陆地真像是悬空浮在半空中似的。 林凡舌尖抵着上颚，快速翻动脑海里的地理相关知识。金思辰则是托着下巴不吱声。 “各位，”站在一旁的送信人这时候说话了，“岑副舰还交代说，天都星历史上，并没有发生过大规模地质灾害，没有火山爆发，没有地震，甚至仅有的几次海暴都在接近陆地时逐渐消弭或转向，请各位知悉。” 说完，来人又点了个头，转身走了。 张强屁颠颠地送人，林凡放下了手里的叉子。 “他是想提醒我们，这些异常都跟世界树有关？” “能有什么关联？”安东尼奥直起身，随意道。“总不至于世界树连天灾都能控制，一个生物服务器而已，不至于那么神吧？怎么不干脆说这片陆地长在世界树上呢？” 他喝了口酒，就听金思辰悠哉出声：“怎么不行？” “噗！”安东尼奥一口喷了出去，不顾林凡嫌弃地眼神，抹了下嘴边的酒渍，“不是，我开玩笑的。” “可我是认真的。”金思辰翘起二郎腿，两手一叉，靠在椅背上，凝视因为距离太近，反而幸免于难的模型投影，“看看，呈现出来这部分，难道不像个树冠？” 要说谁是最熟悉世界树的人，除了女丑，必然要属长期待在那边跟她交流感情的金思辰。 这个想法一旦发生，就跟扎了根的小苗一样疯长。 林凡喊人把被红毛祸害的食物都撤下去之后，也回头细看。你还别说，越看越像。 如果缺失的部分也按现有的补齐，虽然不合常理，但的确很像一个倒三角的树冠，那么树干就在…… “可是，咱们过去的时候，也没感觉到明显的世界树能量啊，是吧？”安东尼奥拿胳膊肘拱了下林凡。 “是没有，但海里那情况……”林凡想了想，“如果世界树能量一直在稀释净化有害物，那相互抵消间，感受不到，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喂！你就这么接受了啊？”安东尼奥瞪大眼睛，“我就随口一说啊！有没有这么离谱啊？！” 但想到兰星的星球结界，仿佛……好像……也许……世界树撑起一块陆地的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 见两人都神色认真的在思考，他也放弃反抗了：“行吧，就当你们在夸我好了。那我们下一步要往中心去吗？” 他指向虚空的树干问。 “世界树最后一次出现记载的位置是不是就在这附近？”林凡问。 她在平板上操作一番，将地表地名显示出来，几番切换之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名字。 “对应位置好像差不多哎。”安东尼奥从顶部俯瞰，“如果真的以这个范围为支点，撇除一切合理前提，那的确可以达到某种稳固平衡。” 想想一下，世界树扎根于海底，用粗壮的树干撑起整片大陆…… 莫名有些感动了怎么肥事？ “所以你们觉得，世界树很有可能在伐神行动时就地下潜？我马上发信息给岑副舰。”金思辰食指飞舞，快速编辑起了信息。 “那我们下回从地上下吗？”安东尼奥有些开心。 可以选择的话，他实在不想再下那个海。 林凡盯着模型看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安东尼奥，坚定地回道。 “不，还是要从海里走。” 第872章 被弄哭的壮汉 从海里走，能更清晰直观地去找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世界树干。而且比起越过地面上密集的怪区，劳师动众地向下探地，显然下海更加便捷。 安东尼奥垂头丧气地认了命，左右看看，又去找酒了。 林凡也到厨房觅食。 如果真是世界树撑起整片大陆，那他们之前预想的就有些过于简单了。 大盘的菜品很快又摆满了桌子，林凡嗷呜嗷呜吃，这每一口可都是保命的机会。 为了岔开思维，不要老想着世界树，她还特地跟金思辰要来一部据说很好看的电视剧。 结果那是个刑侦片，一会儿一个分尸，一会儿一个杀人，一会儿一个血肉模糊。 林凡毫无负担地边看边吃，为自己越来越强大的心理素质沾沾自喜。 岑方远是傍晚的时候，踩着最后一抹落日余晖到的。 他先跟林凡汇报了下午达成了什么新的合作协议，还有即将展开的其他工作。汇报完毕后，才开始说起新的世界树猜想。 来都来了，免不了一起吃饭。 一起上桌的还有保护他的护卫队的半数人员，另外半数坚守岗位，等后面有合适的时机再换班吃饭。 因为舰长林凡武力超群，压根用不着别人保护，所以护卫队每每出来都拱卫在岑方远这样没什么武力值的人身边。 这次带队的人，也算是林凡的一个熟人。 但她一直不知道，也没印象。要不是有次岑方远提起，她估计一直都不会知道。 当初，林凡跟赵贺刚认识的时候，去商场遇到过一次抢劫。她三下五除二把劫匪给绑了，还因此去了兄弟部门到此一游。 这事儿说大不大——没造成人员伤亡；说小也不算小——人流密集的地区，还出现了管制器械。 但就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事，在林凡脑海里早被其他事掩盖得差不多，很难记起了。岑方远却突然提起那个劫匪头头，问她有没有印象。 那能有什么影响呢？黑头罩子蒙地只能看到两眼珠子。林凡还是仔细回忆了一番，才给出一个人比较傻，绑起来出奇顺利的答案。 岑方远和一旁的祁迈都笑了。 林凡这才知道，那个劫匪头头就是祁迈。当初执行卧底任务隐姓埋名十来年，最后那次劫案是带着“走投无路”的余孽“无可奈何”的最后一搏。 总之，结果就是一网打尽，立了大功。 是件大好事吧？ 原本，祁迈以为一切就这样尘埃落定，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阳光下，过再也不用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结果他的复职成了大问题。 开始迟迟定不下来，好容易落定工作职位，比他预想得要低就罢了，跟同事融合也不太和谐。 不知道是他在黑暗里呆久了还是其他，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很特别。 是那种客气，疏离，好奇，佩服，但又很难完全信任的孤立。 祁迈懂。 跟那些一直站在阳光下的同事比，他的确不算干净。虽然没沾过大错，但混黑的，要说一点儿毛病没有，纯洁无比，那也绝不可能。 他融入得太好了，好到任务顺利完成之后，脱下那层皮，别人还是能看到他身上的黑。 任务完成了，功劳也到手了。他梦寐以求的生活终于到了，可他却觉得，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是他得陇望蜀，要求太多了吗？ 一个人的夜里，他常回顾过去，问自己。可谁都不能给他答案。 直到他的老领导找到他，告诉他诺亚号计划。 一个新的地方，无人知道的过去，新的机会，新的开始。 了无牵挂的祁迈欣然答应，在同事恭维的话语和嫉妒的眼神中，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曾经的心之所向。 林凡听完后不知道说什么，愣愣地伸出右手跟他道歉。 “不好意思啊，那时候不知道是你，我还说你怎么一点儿都不反抗，人挺傻……不是，那啥，我下手重不重？弄疼你了吧？” 祁迈在知道星辰之前就跟林凡打过交道了，虽然被她毫不留情地按倒，但心底是感激的。 要不是林凡出现，利落地把他们都收拾了，那时候的局面，真的不好说。 在无数个怀疑的夜里，他抽着烟，都不自觉的想起那个果断出手的姑娘，来坚定自己磨损的信念。 进入800后，初看到林凡，他还感觉欣喜。 直到林凡不费吹灰之力，把他们这些专职护卫全部撩倒，他才发现这姑娘有多厉害。当初对他，那真是是手下留情了。 奋发，努力，追赶。心里停滞已久的那颗钟摆又缓缓移动起来。 直到星辰的身份大白天下。热爱，崇拜和义无反顾地追随变成了祁迈对林凡的新一层滤镜。 他一直掩藏自己的过去，怕林凡知道了之后，会跟其他人一样，对他露出不着痕迹的嫌恶。 心里自信满满地觉得林凡不是那样的人，可总有一丝丝的忐忑犹疑往上冒，万一呢，万一呢…… 岑方远蓦然说起的时候，他先是紧张，然后又觉松了口气，有种尘埃落定的释然，却没想到，林凡只问他疼不疼…… 他最疼的时候不曾有人关心过……如今时过境迁，祁迈却被这小小的慰问触动了心神。 “不疼。”他笑着握住林凡的手，眼睛里的雾气却控制不住凝聚。他想眨眼，将那些脆弱驱赶，最后却加速了坠落的过程。 林凡看到祁迈哭了，还当是当时真把人弄伤了。忙抽出手想给他擦眼泪，又觉得不合适，手悬在半空中，不知所措，连声说“对不起”。 结果祁迈直接捂脸背过身去。 还是岑方远憋着笑，几句话化解了两人的局促，才算是让一切过去。 只是这场面被人看到，不知怎么传的，最后传到林凡耳里时，就变成了“林舰一句话把祁迈训哭了”…… 祁迈在护卫队里也是个人物，不管是阅历还是手段都有种混不吝的厉害，实力上也数一数二。 这么个人被林凡一句话训哭了……众人起先是不信的，反过来说还可信些。 不少人跑去向祁迈求证，结果都在他回避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林凡感觉挺无语的，自己的好人招牌被打破了。想解释，又不知道找谁说。可不解释…… 最后还是金思辰把人安抚好了。 “你没发现最近船员见到你都恭敬很多吗？” “就是发现了啊。”林凡嘟囔，“明明没有的事，扣在我头上，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似的。” “我倒是觉得很好。”金思辰笑，“你平时表现得太随和了，总不自觉让人忘了，对舰长，该有的敬畏还是应该有的。” “……”林凡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就没有再继续纠结。 倒是祁迈，每次看到林凡都想到自己情不自禁地掉金豆豆，打完招呼就不想跟她有多余的眼神接触。 于是，两人关系很差的传言又闻风而走。 林凡真心觉得，只要有人的地方，都免不了八卦。哪怕是高精尖如诺亚号也是一样。 这样的误会在当事人的“默认”下，逐渐延伸了出了各种不同版本，总之是两人关系差，势同水火，一触即发巴拉巴拉…… 林凡也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这里面还有岑方远的推波助澜。 怎么说呢？ 嗯……她果然玩不了心眼子，还是活简单点舒服。 第873章 拼合的板块 因为有了树冠猜想，第二次探海兵分两路。 林凡往顺着海岸往北，到陆地板块的东北角下探。安东尼奥则是往南，为了避开槟城这个毒点，还特地又往西去了好远。 别看这红毛总是跟林凡哭唧唧求保护，那都是他爱玩儿。 阿波罗的实力并不比没有附雷的星辰差多少，真正拉开差距的，是两人的体术格斗技能，但这种优势对于感染变异的单细胞怪物并没有太大差别。 真正动起手来，安东尼奥可比林凡狠多了。 两机甲入海后，穿过恶心阻滞的漂浮层，都飞速往之前定好的坐标位置推进。 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两人也特意仔细观察起上方的岩层走向，的确是往内陆方向凹进的。 “我说，”安东尼奥顺利藏身于一个暗洞中，避过游曳的巨形阴影，小声叭叭，“陆地板块真的会像岑副舰说的那样，是拼合起来的吗？” 诺亚号的信号连在机甲上，但通常安东尼奥没有特定指向的时候，都是在对林凡说话。 “去了不就知道了。”林凡的声音微喘。 她没有安东尼奥那么好的运气，跟怪群正面遇上了。利落扒抢，嘎嘎一顿乱杀，趁机脱身。 “哟，中奖了啊。”安东尼奥笑，“我就说你白色太显眼吧？看我，几乎跟阴影融于一体。” 星辰的机甲本身就白，外甲材质还自带反光，在海里跟个大白珍珠一样。 相反，阿波罗通体黑灰色，除了眼睛和推进器小面积颜色偏亮，连局部红色都是偏暗的红，在海里的确更不显眼。 “……”林凡飞速游到一块岩壁后面，没好气地回怼，“也不知道上次是谁先被怪咬了，吱哇乱叫地喊支援。我没记错的话，好像……” “嘿嘿，”安东尼奥尴尬抢答，“那不是正巧落怪头上嘛……好了好了，我错了。这个话题结束，继续上一个话题。” 岑方远那天带来了不少消息。 比如，他们结合天都星地理方面的轶事杂文，发现内陆很多地方的地质出现了不正常的断层衔接。 正常的地质层过渡应该是平缓的，哪怕因为地壳运动产生挤压断裂，两侧的地质结构错位，但基本分布还是相同，或者说相似的。 但天都星不是。它好几个地方，两块相邻的地方土质，沙层，甚至动植物分布都完全不一样，甚至相悖。仿佛是从不同板块上切下的形状硬拼在一起似的。 生物方面的研究者也没闲着，对天都星末世前的生物分布做了梳理，发现和地质一样，生物像被那条无形的线约束了一样，各长各的。 连最容易跨越边界的植物都牢牢守着自己的地盘，毫不越界。 “结界？”林凡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不是，”岑方远摇头，“没有物理隔绝，但动植物就是……好像每一块地都有自己特殊的约束，让原本附属在上面的生物不能互蹿。” “就像冰原挨着火山，一边飘雪，一边喷火，各忙各的。”金思辰看林凡已经蒙圈，赶紧上具象解释。 “类似吧，不过没有这么对立。”岑方远点头，“生物也是，鸡是鸡，鸭是鸭，壁垒分明，除非有人携带它们离开，否则它们似乎遵从着看不见的规则，绝不跨越那条线。” “好神奇，”安东尼奥有点儿想见识，“但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规则之力啊……”林凡看向金思辰，然而黑乎乎的镜片给不了她任何反馈。 “原本我也没联想到，异星球嘛，不正常也算正常。但你们的树冠论来后，我就突然想到这些异常，有没有可能，这些板块本来就是独立分开的，现在是被世界树拼在一起？” “啊？”安东尼奥傻眼。 “可是……”林凡沉吟，“假设是这样，为什么要把不同陆地拼在一起呢？就算是面积较小的岛屿国家，也可以独立生存……啊！” “如果他们没有‘根’，”岑方远见林凡恍然大悟，笑着接道，“那面积过小的陆地在海面上漂浮自然没有一整块稳定。当然，这是建立在你们的大陆树冠说成立的条件下。” 于是，这一次下海探查的优先级，从探查世界树变成确认海下陆地结构，以及“拼缝”处的结构是否跟地面一样存在断层衔接。 专家给出的意见是，如果大陆真是“拼”起来的，那不仅上面，下方应该也会呈现明显的断层差异。 看起来似乎跟找世界树毫无关系，但仔细想想，什么样的东西能紧紧连接断裂的板块？还不得是世界树？ 仿佛处处不见她，处处却都有她。 世界树支撑起整个大陆是个可怕的假设，但如果是真的，那这颗濒临灭亡的星球似乎还有挽回的生机。 “我这边看到的板块下方岩层跟模型不一样。”安东尼奥说起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正经的，“不是下坠的钟乳型，更像年久失修的宫殿，柱子依旧矗立，墙体却破破烂烂，内部有不少空洞，是个躲迷藏的好地方。” “我这边像页岩，”林凡回道，“一层层的，往内收，根本就没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难怪！安东尼奥心里为林凡默默点了根蜡，突然又提醒道，“你那个电，能不放就别放啊，水导电！” 林凡还没想到这个，经他提醒，认真考虑起来：“你不离那么远呢嘛？怎么也电不到你。嗯，要不我下回试试？” “试试就逝世啊！姐，你可千万别！”安东尼奥声音都大了好多，“上次没被你电死算我命大，这次可没人救我啊！你要真想试，千万等我不在水里的时候啊，求你了姐！” 阿波罗巨大的机甲在水里着急跺脚，就差磕头作揖了。 林凡这边自然是看不到的，本想说她有把握，但水里……她以前也的确没试过导电伤害对自己人的伤害，再加上这个海水也不太正常……嗯，还是先算了吧。 安东尼奥见她松口，感激涕零，结果得意忘形中撞上一只海马。跟大象体型的长颈鹿似的，一勾一勾冲着他来。他下意识手往后抓，剑都拔出来一截了，又塞回去，赤手空拳地一顿输出。 林凡这边也不轻松。因为没有遮挡，自身又是个显眼包，十次怪起码有八次要动手。好在下来前连吃了几天的东西，能量上没有短缺。 感谢前几天的自己！她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继续加速往预定坐标移动。 跑地图这事儿吧，是真的费时间。哪怕路上的怪对两个机甲不造成什么大阻碍，等他们先后达到目标，也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震惊。 差别明显的岩层形状，颜色，还有痕迹明显的界限，高低参差的海下山峦……都在证实拼合的猜测是对的。 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中久久不能回味，林凡却冲一处罅隙刺了过去。 坚硬的岩石像渣渣一样随着枪尖的挥舞飘散于海中。 “怎么了？”岑方远开口。 林凡凑近那个被她桶出的窟窿。 暗沉的海水里，黑压压的岩层中，一抹蓝紫色的微光清晰可见。 第874章 柳暗花明 安东尼奥看到同步过来的画面，也激动地冲到“分界线”前，一通乱捅，结果什么都没捅出来，还引来了几只怪。 他郁闷至极，阔剑大开大合下，将怪都噶了。 正准备换地方，就看到了岩层上的微光，是被他无意中波及的一块。 安东尼奥瞬间不恼了，高高兴兴地凑了上去。 “哎，不对啊，这怎么是蓝光，紫光？”安东尼奥疑惑地伸手，“我们的世界树是绿色的呢。” “别碰！”岑方远出口打断。 可已经迟了，安东尼奥的手指已经碰上了发光的地方。 “怎么？”他又立马缩了回来，看向自己的手指，“好像没什么……啊，辐射值直线上升啊。这上面附着了很多有害物啊，不过挺硬的，不像树枝，像石头。” 被岩石包裹的树枝看不出形态。想想也是，能拉起陆地板块，肯定不像他们想的那样细弱。 安东尼奥没待多久，就着急忙慌地跑了，将将从一大群怪围拢中脱身。 林凡已经往之前推测的树心位置继续找了。“这样是不是可以说明顺着拼缝往中间找，总归是能找到世界树的？” “理论上是这样。”岑方远看着诺亚号大屏上，因为这次行动，被补齐的两处。 冬宫所在的西北方向还有一大块空白，但已经探索出的信息基本也能说明一定问题。 安东尼奥更是欢脱地往前冲，也不再像之前小心翼翼地躲躲藏藏了。遇到怪，能超就超，遇到能撵上来的就给它一剑。 两人欢欢喜喜，可事情的发展并没有如他们预期，在大陆中心范围，并没有看到类似于世界树存在的支撑，同样是高低错落的石壁罅隙，浮于海中。 “怎么回事？”安东尼奥绕着各种看起来可能会是树干的柱状岩打转。“范围没错啊，还是要再扩大些？” 林凡静立在水中：“会不会一开始我们的猜测方向就出了问题？” “你指什么？”安东尼奥“树冠猜想还是拼合猜想？可拼合不已经被证实了吗？的确是不同板块被生拉硬拽拼在了一起，我们还看到世界树了，尽管它冒着奇怪的光，但也算不奇怪。泡在这样的水里，中毒也是正常的。” 其实林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只是对预期落空本能地怀疑。 他们下来前做了不少预案，但都是在陆地中心发现树干的前提下。结果拼接是找到证据了，树干却没有。总不能整块大陆真是飘在海上的吧？ 可世界树的确又是存在的。 无根生长？还是水培树？实在不行，顺着拼缝砸一条路出来呢？ “先继续把剩下的区域探完吧。”林凡理清思绪，看着诺亚号上传来的最新海下陆地探索区域图。大面积上看，只剩西北四分一的位置还没探了。 “不到最后，谁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万一这边的世界树是颗歪脖子呢？”她在怀疑和坚定之间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执行到底，“毕竟没人规定，树一定要长得左右对称吧？” “有道理。”安东尼奥第一时间附和，“你们h国的那个客人松不就是颗歪脖子树吗？我还特地去看过，歪得特别厉害。” “那是迎客松。总之，是不是也要我亲眼见过才能死心。真没有的话，再做其他打算。”林凡下定了决心，“岑副舰，你认为呢？” 岑方远自是不无不从。 两人正在陆地中心位置的海下，想回来又不可能往上打穿岩层，反正也要选一个方向回到大陆边缘，那还不如顺便探索了。 再说，他也对天都星的陆地海下结构很感兴趣呢。 没找到世界树的两人有些兴致缺缺，情绪不复之前饱满。他们依然兵分两路，分别往西北偏北和偏西两个方向探索。 往北，自然是冷的。哪怕有隔着机甲，也能感觉到水温的变化。 林凡其实并没有对在这边找到世界树有很大信心，她就是想赌一个万一，结果，竟然赌对了。 当她看到海水里明显的紫蓝色光点时，海水的冷也止不住她心头的花绽放。 “林！”安东尼奥雀跃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世界树。”林凡笑着，飞快往光亮的方向游去。 “你怎么知道的？！”安东尼奥的惊喜被打断，有些懊恼，“还以为会让你开心的。” “谢谢，安东，我很开心，因为我也看到了。” “是吗？好吧，”安东尼奥喃喃，又突然想起，“等等，你说你也看到？你现在在哪里？” 两人一对坐标，隔得还挺远。但因为只是看到光，并没有见到树的实体，所以树究竟在哪儿还尚未可知。 但那光仿佛是为了特意吸引他们似的，从深邃的洞穴中透出，星星点点散溢在外面黑暗的海水里，像铺了一条光路。 顺着洞口进去，光点越来越密集，逐渐连成一片，也越来越亮。 “看来，方向是没错的。”林凡顺着光来的方向在通道中游曳。 “方向错不错不知道，”安东尼奥那边也游地飞快，像个寻着宝藏的孩子，“我只注意到我们的下潜深度在增加。” 虽然两人都是进入横向的岩洞，但顺着洞穴的走向能明显感觉到一路向下。 这说明了什么？这片海下岩层架构极有可能连贯地心，也是他们想要找的世界树的扎根地。 林凡为刚才坚持没有放弃的自己点了个赞，笑道：“看，坚持就是胜利吧？古人诚不欺我。” “嗯嗯，我就说相信你的直觉嘛，你还不信我。”安东尼奥小马屁拍得飞起。 他们在海里，只看到坐标发现不了什么。但地上能对照gps看定位图的各位脸色各异。 两个代机甲人的光点正在冬宫基地下方。 岑方远及时通报了情况，林凡有些惊讶，安东尼奥却仿佛早有预料。 “我就说嘛，我这周围都是冰层。原来是在冬宫下面。” 冬宫是传说中的极寒地。张强早就科普过，那是个外界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但同时，也因为环境恶劣，冬宫的人，或是其他生物，只要能存活下来，都比普通地方要厉害。 “所以他们的厉害，到底跟世界树有没有关系？”林凡的想法紧紧围绕世界树。“金思辰？” 被cue的金教授出来回答：“按说，多少应该有些影响的。毕竟距离近，灵力浓度大嘛。但这棵树颜色不太对，我也不敢确定。” “对哦，”安东尼奥紧接着出声，“这颜色真的跟女巫调出的毒药一样，让人看着就不舒服。” 林凡默默赞同。 世界树嘛，智慧和能量的存在，歪脖子长就罢了，怎么还跟毒药似的，一点儿没有治愈感，反而让人望而却步。 明明陆地上感应的灵力还算正常啊。难道是因为过于稀薄所以看起来并不明显？ 还是说真的受了海水的毒害？ 可她为什么要拼接陆地呢？ 看来，一切都真正找到世界树才能得到答案。 第875章 消失的世界树 阳光炽烈，像是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烤熟。 一望无垠的荒野中，两个醒目的人影正在移动。 个子稍高的红发男嘴里还骂骂咧咧：“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让我出去了非得弄死他！” 林凡看了眼被自己情绪弄得大汗淋漓的安东尼奥，用手背擦了下额头：“消停点儿吧，你不弄他也是要死的。” “……”安东尼奥一哽，随即委屈起来，“林，你都不站在我这边，难道不生气吗？” 怎么会不生气呢？ 林凡右手摸着左手的镯子，看向远方。 这个末世跟他们之前感受过的那个树木疯长，鸟兽都具有攻击性的末世不一样。一片叶子，甚至干枯的草根都看不到。 地上的砖缝都被风沙掩盖，除了土，还是土，连天空都染上了黄色。 一阵风袭来，两人慌忙背过身去。 “呸呸呸……”安东尼奥又急了起来，跳着抖落身上的沙子，“沃特法克……我曰他个仙人板板……” 林凡对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谩骂顾若惘闻。轻轻拂了拂发梢，拍拍衣服和裤子：“走吧，来都来了，就按他的意思做吧。” 安东尼奥也知道无可奈何，翻了个大白眼，跟上她的脚步。 落到这个境地，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半天之前，他们还在顺着海底岩层的甬道，朝着光发出的方向找世界树，一直前进。 林凡不停给安东尼奥打预防针，让他小心路上可能会出现的机关，可能会出现的强敌。 安东尼奥知道女丑的厉害，谨慎地再也不敢随意乱摸。谁知一路下来，除了上上下下的方向偏移之外，竟出奇地顺利，甚至连一条海怪都没有。 “这是知道我们来援手了，特意给我们优待了？”安东尼奥还曾笑侃。 那时候的他，决想不到世界树真的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优待”。 林凡在上下滕转的通道中早就迷失了方向，如果不是导航数据还在，的确还在持续向下，她估计能在无穷无尽的通路上走到麻木。 地上人只看到地图上两个代表机甲的光点在不断接近中，想来循着光的方向是没有错的。 “啊！”安东尼奥突然大喊，“林，林！我看到了，看到了！” 林凡赶紧看被同步过来的画面。 无数根粗壮的柱子一样的的东西矗立在洞窟之中，让人感觉是它们齐齐撑起了洞顶。紫蓝色的光盈满整个空间，仿佛打开的宝箱，让人欣喜雀跃。 “世界树！”林凡加快速度，她已经看到安东尼奥的位置了，离她不算远。 “是啊是啊！”安东尼奥也快速往前冲，“好多呢，你看，都是树干！” “不可能！世界树只是一颗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树干？”林凡放大画面细节，“应该不是。” “啊？不是？”安东尼奥遭受打击，只想探个究竟，一时忘了叮嘱，自己冲了出去。 等接触到洞口的光膜时，才想起林凡说的要小心，但已经迟了。 阿波罗速度极快，但光膜像肥皂膜一样，有一层特殊张力，接触到尖锐的外甲非但没有刺破，而是以一种放慢时间的迟滞跟他一同往外凸出。 “糟了！”安东尼奥心底一跳，人已经被裹在光膜形成的泡泡里，被吐进了洞里。 他抽剑一劈，泡泡炸裂，机甲猝不及防地下坠。翅膀刚展开，就已经到了地面。阔剑往下一插，阿波罗稳稳站住。 “怎么了？”林凡急着赶路，没有一直看他的视野。再看时，他人已经在洞里了。 “没事，”安东尼奥戒备地打量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生。“进来时遇到了点小麻烦，不过好像没有危险，你小心点。” 他回身看自己出来的那个洞口。 因为光照充足，洞里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角落处长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草，壁上高处的洞口覆着的膜也不时反射出不一样的光，像阳光下的泡泡。 “洞里似乎是一个小结界，”他赶紧跟林凡通气，“把海水都封在外面了，不确定还有什么其他用途。伤害值方面……” 看了一眼面板，他惊喜地发现：“断崖式下降啊……有没有可能最后低于危险值……啊！这里的植物是正常的！” 他抬起脚就想过去看看，但想到林凡还没来，还是止住了脚步，只将目光转过去，让所有人看到，那柔弱、渺小又强韧到可怕的植物。 这里没有土，上下都是岩层。花草也不知道在哪里是生根，在石缝中挤出来，稀稀拉拉，但生气蓬勃。像是点缀在石穴上的高光，亮眼极了。 要知道，天都星上，除了特殊处理过的，脱离地表的试验田里还有正常作物，其他植物都变异了。 这样看似正常的花草，在天都星早就没有了。 “所以说，这里的环境正常吗？”安东尼奥看了眼伤害值，整个人又雀跃起来，“那是不是可以……” “想都别想！”林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异想天开。 紧接着，侧上方顶部的洞口蹿出一个白色身影，在空中一个翻转，轻轻落在安东尼奥身前。 星辰到了。 “嗨！”安东尼奥举手跟她打招呼。 “我说你想都别想，”林凡严肃地又说了一次，“脱机甲的事，你想都别想。数据不代表一切，我们必须小心为上。” “知道了知道了。”安东尼奥讪讪地挠头，留下一声刺耳的剐蹭音。 林凡这才放心地打量四周。但跟安东尼奥一样，除了引人注目的小花草，还有难以忽略的一圈柱状物，还真没发现什么特别。 世界树呢？ 辣么大的世界树去哪儿了？ 难道不在这里，还有其他地方？ 可光的确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啊。那些粗壮的柱子上都有光。不耀眼，倒像是受世界树影响发映射出的光芒。 但理论上应该位于柱子中间，更亮更大的世界树却不翼而飞…… 还是说这边的世界树不止一个？ 可能吗？要真是那么多世界树，没道理这个星球变成这样啊…… 带着各种疑惑，星辰和阿波罗小心地去查探那些柱子。 两端粗，中间细，远看的确有点像树干，但实际真的是岩石，因为阿波罗刚扣了一块下来…… 安东尼奥有些尴尬，但又觉得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带着林凡准备一个个试过去。 林凡见没有触发危险，也不管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没道理留这么一个空间，还有结界保护，却什么都没有。还是要往下再探探？ 正想着，洞里突然响起一声苍老又嘶哑的声音。 “我在……这里……” 第876章 灭世之因 声音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立马就会咽气，却把两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正兴致勃勃上手扣的安东尼奥，往后跳了几步，差点没踩到星辰的脚。 “哪儿呢？在哪儿呢？” 十有八九是守树人的声音，可人呢？ 两人四下搜寻，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总不会是……这个柱子在说话吧？ 被特事所异能者开过眼界的安东尼奥对柱子能说话接受良好，凑过去细看，但这回坚决不敢上手了。 林凡拉了他一把，不让他凑太近：“请问，是世界树的守树人吗？” 等了一会儿，就在两人都开始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噫想时，苍老的声音又出现了。 “是我……” “这边……” 洞窟是封闭的球形结构，回音隆隆，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两人只好一个柱子一个柱子找过去，终于在一个看起来残破的柱子背面，看到了一张松垮得厉害，眼睛和嘴巴都被赘皮遮住的丑脸。 是真的很丑，再加上紫得发蓝，像中毒一样的颜色……好容易找到目标的两个机甲都不想再往前一步。 这是世界树成了精？还是天都星的守树人就是个树人？ 但不管怎么样，找到守树人就代表找到世界树，尽管这个场面跟他们想得不太一样。 在他们的想象中，能撑起整片大陆的世界树，应该是粗壮无比的，上顶着大气层，根扎在地核里……咳咳，是有点而过了哈，不过起码比兰星的世界树要壮观吧？ 他们在拼接处的缝隙里劈砍出来的枝条都很粗壮，所以一直觉得，树的主干肯定是非常巨大的。 但实际见到……也不能说不粗，是要星辰和阿波罗合抱才能圈起来的粗细，但……跟旁边那些仿佛是大型宫殿支撑的石柱差不多……总之，就是跟他们的想象差太远了。 一点儿都不特殊，一点儿都不……符合他们对世界树的印象。 不过这么细的树干，倒是符合天都星空气中散溢的灵气强度。 但林凡又想起第一次在兰星见到世界树的模样，还是个小树苗……所以还是他们想当然了吗？ 树大树小，甚至颜色形状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这个星球的大陆怎么是这个样子。 还没等他们问话，苍老的声音第三次响起。这回，他说了声谢谢。 这位树人像他的外表一样沧桑，仿佛随时会行将就木，说几个字要歇好久。林凡两人等了好久才搞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天都星的开局跟兰星差不多。 也是一个刚刚产生智慧生物的星球，有无数的丰富物产。女娲留下了世界树和诸多基因混合的神子，守树人自然也是其一。 刚开始，一切都很好，神跟人的等级分明。神子爱人，人崇敬神明，部落文明产生。 可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打断了这样的欣欣向荣。火山喷发带来的高热和烟尘覆灭了当时本就不算发达的部落。 神子们同样猝不及防，花尽力气救下不少人，但对整个社会形态来说，生态毁灭才是致命打击。 面对不断喷发的火山，不少神子用自己的神通去堵，舍生忘死。自此，火山在天都星不复存在。 火山覆灭后，金轮远行，天都星没有足够的热源，就这么光秃秃的进入了冰河时期。 本就稀少的人类很难在一无所有的条件下存活。神子们用尽办法，也只保留住了一点儿星星之火。 这是天都星第一次灭世。而刚刚生长还未茁壮的世界树在这一次几乎没发挥到什么作用。 “第一次？难道现在的世界已经是第二次灭世了？”从不知道还有这段历史的众人大惊。 要不是世界树的存在，谁会知道一个星球的历史，在几千几万，甚至几亿年里经历过的种种…… “不，现世……第三次……” 老树人的轻描淡写的回答仿佛一个炸弹，轰得人所有人头晕目眩。 第三次末世？！那第二次又发生了什么？ 林凡跟阿波罗对了个眼，想到断裂拼合的大陆，想必就是第二次末世造成的结果。 人类发展不易。 藏身于洞穴内靠世界树能量哺育的人们好容易熬过寒冬，开始又一轮新生。 这一次，仅剩的神子们更加小心翼翼。 厄运之神并不是总来，这一次，世界树成功长大了。 人类社会也按照正常进程更新迭代，直到末世来临之前，一切都很好。 老树说这些的时候，语气都轻盈起来，仿佛回忆起那段幸福的时光，让他身心愉悦。 “既然一切都很好，那又是为什么再一次灭世了呢？”林凡皱眉问他。 一个能将大陆板块搞得跟浮萍一样七零八落的末世，想想就不可能简单。 “又是天灾吗？”安东尼奥追问。 “不……”老树的声音低沉下来，“是人祸。” 上一次的末世也大约发生在跟现在天都星相仿的年代，科技还要再发达些，起码进步五十年。 但就是因为科学太进步了，人类过度依赖科学，产生了反噬。 “科学进步不好吗？”林凡问。 他们就是为了追求更好的科学技术在宇宙中上下求索啊。 “好……不好的……是人心。”老树断断续续。 因为心疼第一次的末世，这一世，神子们格外体恤人类。 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无条件支持，即便犯了错，他们也无条件包容。 自己家孩子嘛，犯点错儿有什么关系，反正有他们在。 树木过渡砍伐没关系，污染排放进江河湖海也没关系，反正世界树可以净化嘛。 孩子们走到这一步多不容易？犯点小错怎么啦？慢慢教导嘛，他们都还是孩子。 果然，人类没多久自己也意识到了环境问题，很快纠正了破坏倾向，提出环保概念，并且执行得很好。 看，这不是都好了？ 除了世界树在这种纵容的溺爱下承受了很多，没有人受伤。 守树人虽心疼世界树，但同样也心系人类，对于他们的转变感到欣慰。 再往后，科技发展，社会往更高效发展。人和人之间变得冷漠，所有人仿佛都用电子科技为自己筑起了高墙。 当人力几乎都可以用高科技替代，饭可以用机器人做，地可以用机器人扫，房子可以由机器人造，程序也可以由机器人写，连娱乐方面，电影，小说，音乐，都由机器自动编辑完成…… “不会ai有了意识造反了吧？ai大战人类，第二世，灭！”安东尼奥脱口而出。 老树反应了一会儿才回答：“并没有……人类……自己……造成……” 第877章 伤害免疫 人类自己灭世？ 怎么跟他们的现状这么相似呢？ 天都星的诸位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约而同的有些心虚。 诺亚号的人却都不约而同在心里嘀咕：这颗星球是被诅咒了么？怎么三番几次灭世？ 科技发达之后，人在享受的同时，难免意识到自身的差距。智商拔尖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人平平无奇，甚至被机器替代后，连饭碗都保不住了。 为了提高人类的整体素质，塔尖的那群人又捣鼓起了基因改良。想通过强化基因内的优势序列，弱化或排除低劣平庸的基因，来达到人类整体素质飞跃。 “基因？”安东尼奥一听这个词儿就觉得不好，“这东西可不是diy组装，拆开来换上去就能行的。他们的能力还远达不到可以拆改基因的程度吧？” 要说基因试验，那是女娲在玩的东西。连能展开脑域世界的章鱼人都没办法轻易摆弄这东西。 天都星第二世大约也就跟兰星的发展差不多，连一级文明都没达到，怎么想也不可能成功的。 “是啊……”老树喟叹，“他们……高估了……” 飞速发展的高科技给人一种错觉，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 再加上ai盛行，膨胀的自信在精确无误的辅助下让原本势头大好的社会形态走向灭亡。 “神子就没有出来阻止？”林凡奇怪。“那时候，好像还有不少神子在的吧？” 老树叹气。 神子的分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一部分支持人类，哪怕知道不可行，但让孩子多尝试，自己碰壁就知道回头了，干嘛要阻止呢？时间会导正一切。 另一部分人反对。明知不可能的结果，为什么还要浪费时间。知道孩子走歪了路，不把人及时拉回来，还鼓励他泥足深陷，哪怕他们认识到错误，回归正道，可这中间的时间，精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浪费？ 两方谁都不能说服谁。但反对的风声已经传到人类耳中。 那时候，人类跟神子的联系还比较紧密。知道他们的存在，尊重崇敬，节日庆典的祭拜从不落下。 所以当他们知道神子为这事争吵时，还特意派人前来表示计划搁置，请各位不要再吵了。 “结果他们骗了你们？”安东尼奥几乎能想到后面的发展。“其实并没有结束，等你们知道的时候已经迟了？” “是也不是。”老树长叹。 人的欲望总是难以填平的。基因计划明面上被束之高阁，但总有人心存不甘。 明明一切都指向光明，为什么非要停止？ 器械，设备，场所都是现成的，这些人悄悄地继续研究。 “当局肯定知道吧，”林凡猜测，“这种大规模实验，还有场地和设备要求，不可能真的悄无声息就能进行得了的。” 当局当然知道。他们虽然对神子做出承诺，但也没有阻止手下的默而不宣。 反正大不了也就是实验失败罢了，如果成功了，更能向神子证明他们的能力。 是的，随着科技发展，神子不再频繁发力。已经很久没见过“神迹”的人类凭借高科技产物就能生活得非常便利。 科技的发达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人类对神子的信仰。 他们依然尊敬，依然在意，只是没那么言听计从了。 所有人低估了实验失败的可怕性。以为失败只是不成功，完全没想到更可怕的后果。 等爆发出丧尸吃人的消息时，一整座城都已经覆灭了。 那些带着崇高理想的偏执者们，首当其冲地奉献了自己。 他们丧失了理智，以血肉为食，见活物就咬，两手变为利爪，劲儿大得可怕。 被他们刺破表皮层的活物都不可避免在短时间内也被同化。 紧接着，就跟瘟疫一样，一个人传染一个人，一座城蔓延一座城。 这种致命的威胁随着飞禽走兽，通过各种方式快速传播。 等隐居高庙的神子们知道的时候，三分之一的人都已经丧尸化了。 “世界树不是可以实时监控星球动态吗？”岑方远疑惑，“怎么会这么迟才发觉？” “是可以。”金思辰为他解疑，“但谁也不会时刻盯着看吧？一个星球的数据量不知凡几。女丑也是刚醒，对兰星知之甚少的时候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情况，除了后面打起来和极个别情况，谁也不耐烦看这些东西吧。就跟人看蚂蚁搬家，趣味性很低的。” “而且天都星的神子明显跟人类牵绊更深，对他们非常信任，这种情况下，就更不可能实时监控了。你往你家孩子卧室里放摄像头一直盯着吗？” 神子们紧急出来干预，遏制了丧尸化的进程，但却没办法完全消除。且因为最先沦陷的那一批都是高知研究分子，可能是智商比较高，优秀基因的优势，他们的丧尸竟然还进化出了智慧。 不是能跟人媲美，灵活思考的智慧。而是面对危险的本能。 因为研究者们全噶，想要破解这种基因序列找出解药也就成了不可能。 天都星人自带的神子基因又对神子的能力局部免疫，哪怕丧尸化了也不例外，毕竟神子基因是优化的重点…… 当时的局面比现在的天都星还要严峻，丧尸化如海浪潮涌，人类根本来不及建立足够的防御。 最后还是依赖于世界树的能力，圈出了几个防御基地，手忙脚乱地基建之后，才算稳住局势。 可情况仍不容乐观。 神子能力虽然有效，但又在一定程度上被免疫。普通人过渡依赖科技，虽有异能天赋，但发展异能的人寥寥无几。想短时间内对丧尸造成打击，并不容易。 世界树只能加大灵力释放量，拔苗助长。但不幸的是，丧尸也能吸收灵力，会变得更强。 好在它们只是被动吸收，不像人类有主观性和系统方式，速度较慢，所以人类还有一丝生机。 “那为什么不让世界树出手把那些丧尸都杀了呢？”安东尼奥好奇，“世界树的净化功能不是可以大面积绞杀这些东西吗？” 老树回答，还是基因免疫的问题。 这一代天都星人的祖先是靠世界树和神子活下来的，体内携带两者基因。尽管经过几千年的迭代，但这种强力基因并没有消失，只是被现代人忽视了。 世界树是为星球提供庇佑的能量树，对消灭同源者，威力本就大打折扣，而且之前的屡次环境净化已经极大削弱了树体能量，更何况她还要为神子和人类提供灵力支撑。左支右拙间，只能选其一。 “原来如此，杀怪的确不如充能提高整体素质划算。”安东尼奥点头，“说起来，世界树到底在哪儿？我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呢。” “咳咳……”老树咳了几声，“就是我。” 这个答案不算出乎意料之外，但他又补了一句。 “我以身祭树……早已……融为一体……” 第878章 他的遗憾 以身祭树？ 林凡脑海中瞬间浮现跳进火海里以身祭剑的典范，想来并不好受。 这是有多爱啊？才能把活生生的血肉融于树里，扎根在天都星，守着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灭亡…… 刚才明明还很丑的树脸，仿佛也没那么丑了。每一道褶子都变成天都星刻在他身上的伤，而他一直默默承受，并还在守护…… 众人在生的压力下，学习效率飞快。虽然丧尸数量庞大，但只要能有胜率，人类的韧性还是让他们保持着信心满满。 直到有一天，神子也被感染了。天平又一次倾斜。 神子几千年的寿命可不是白长的，他们的能力远非普通人能及。哪怕是对有免疫的丧尸，手起刀落的杀伤力仍然可观。 同样的，当他们变丧尸后，对人类的杀伤力，就更可怕了。 神子间嘎嘎乱杀，人和丧尸斗成一团。大家都拿着拼尽所有的势头想争一个未来。 看着伙伴们一个个消失，老树只能默默守着世界树继续激发灵气。 他谁也帮不了，谁也没法儿帮。 丧尸仿佛无穷无尽，总也杀不完，总会往外冒。 大量的异能斗争波及了植被，目之所见全部一片荒芜。 丧尸不挑食，但人要吃饭。补给不足的情况下，再坚强的人都会退却。 绝望在沉默中蔓延，终于，有人受不了拖沓的结局，引爆了核反应堆。 “啥？”安东尼奥感觉自己听错了。“打不过就同归于尽？！这也……” 老树没应他，继续低沉地叙述。 巨大的爆破带走了一切，好像也给其他绝望的人一个信号。有人见样学样，神子们来不及阻止，世界树也只来得及将幸存者保护好，大陆板块在爆裂中片片碎裂。 丧尸消失了，人类还是赢了，可天都星的陆地全成了碎片，还带着各种各样的强辐射。 世界树的结界优先护住了人类，没顾得上向来强健的神子。 神子们躲过了丧尸，躲过了爆炸，却难以躲过辐射的伤。 当天都星上只剩老树一个神子的时候，他恍惚自问，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一切又换来了什么？ 他想逃离，逃离这个充满痛苦，埋葬了所有同伴的星球。 可还在结界内幸存的人类怎么办？ 让他们自生自灭吧！反正原本他们也是要死的…… 老树挣扎了很久，还是选择留下来。 他操控世界树，将所有碎裂的大板块拉扯到一起，绑成一个完整的大陆，之后就开始进化辐射伤害，直到又一个新世界的开始…… “世界树能进化辐射？！”天都星人雀跃了。“那我们有救了？！” 林凡从耳机里听到他们的庆幸却觉得难过。 眼前的世界树根本没有了树形，颜色也不对，应该就是净化污染造成的。 天都星人全程听着星球的历史，对世界树和神子的付出不置一语，却在这时候跳出来欢呼。 他们犯的错，为什么每次都要别人来承受？ 老树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话，却并没有感到伤心，继续平静地诉说。 辐射污染的伤害是非常难消弭的，受几次爆炸伤到根系的世界树吸附也难以为继，可要放弃……守树人没有犹豫太久，就以自身能力融于世界树。 反正他都不走了，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新世界开始，一切又仿佛进入轮回，只不过这一次，只有他。 他藏在地下，从地核中汲取能量，看着无意中带进来的小花小草生根开花，再一次感叹生命的强韧，一点点等人类成长，看他们重复一个又一个过程。 “等等，”安东尼奥突然想起，“我们在文献记载上看过，曾经有一个神树和神的传说，那个是你吗？你不是从新世界开始就一直在地下待着了吗？看你这样好像也不容易移动啊。” 老树说是他。 因为想吸取前一世的教训，让这些汲取了大量灵力的幸存者后代重视异能天赋，避免遇到强敌无力为继的情况。 结果呢……他轻笑一声，仿佛是自嘲。 他操控世界树的尖端钻出土地，保持一小块正常神树的形态，他也用灵力化形，继续扮演一个向导的角色。 可……可再一次，再一次，仿佛科技是他的克星，他再一次失败了，又躲回地下，不再为他们操心。 “可您还是在庇佑他们不是吗？”林凡觉得老树就是个口硬心软的家长，说不管，却一直没放下。 要不他为什么一直连着大陆，空气中和海里的辐射不也是他一直在净化吗？ 老树沉默了很久，凄凉地笑出了声。 是啊，他为什么总放不下？如果他当初能放下…… 没办法呀，几千年的感情啊，哪怕人类一次又一次重蹈覆辙，他还是记得当年跟女娲保证的话…… 我将以我的生命守护这棵树，这颗星球，爱这里的一切！ 明明他感觉已经不爱了呀……可他却还是在守护…… 明明疼痛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他却还不停地将伤害往自己身上拉扯…… 林凡心里堵得慌，潮水般的痛苦向她压了过来。明明没有表情的丑脸，她却觉得他在哭。 她上前几步，伸手摸了上去，像捧住了老树的脸：“抱歉，我想，这样也许您能舒服点。” 精纯的能量从她的手中发出，让老树舒服得呻吟出声。这种置身母胎的轻松和温暖，他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感觉到了。 柔和的绿光包裹着他，紫蓝色逐渐退去，苍老的脸庞仿佛年轻了些，赘皮渐渐往上收回，逐渐呈现出一个人脸。 仍然分辨不出他之前的长相，但好歹看得出眼睛鼻子和嘴了。 他的眼睛闪烁着星光，勾起嘴唇对林凡笑：“谢谢你，姑娘，但不用浪费了，我很快就会死了。” 有了新能量的支撑，他说话都连贯了，声音也不再像砂纸磨砺。 林凡鼻子一酸：“但起码你现在会舒服是吧？我想为你做点什么，哪怕只能让你有少许的舒服。死这种事情对世界树是很难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老树的脸变得非常温和，带着慈爱的笑：“我知道，你们你那儿有颗非常漂亮的树，还有一个叫女丑的守树人。她非常幸福，我很羡慕。” 林凡眼泪已经滑出了眼眶，继续输出能量：“是呢，她可凶了，见到人就喊打喊杀，一点儿都不如您温柔。我还羡慕天都星人呢。可恨他们都不珍惜。” 老树的笑声在整个石穴里回荡，他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可我的生命终究是要终结的。外面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污染通过海水渗入地表，空气，几乎无处不在。”他说得非常轻松，仿佛不是说自己的死活，“我现在已经老朽，仅有的能量也只是能净化污染和释放灵力，两者不可兼得，只选其一的话，你猜他们会怎么选？” “当然是净化！解除我们的燃眉之急！”耳机里不知道哪个混蛋大叫。 老树也听到了，呵呵笑了。 “我不管他们怎么选，我希望您能多想想自己。”林凡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他们不珍惜您的守护，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安危是建立在您一直绑牢的陆地上，他们甚至根本不知道您的存在……” “是啊……”老树长叹，“我将树体岩化，固定住了整个大陆，也困住了自己……可我也太累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这样……我想，解脱了……” 林凡抽鼻子。 “别哭，你哭得我心疼。”老树道，“我没有手，不能帮你擦眼泪。” 林凡开始抽泣。 “无论是生是死，都是我的选择。这次净化可能付出全部也未必能清洁干净，但起码，还是让他们有条活路吧。”老树早就想开了，笑道，“我也可以不用再担心这些操蛋的玩意儿了。只是……有个遗憾，原以为要抱憾终生了，没想到你来了。” “我能帮上忙吗？”林凡问。 “末世灭于人心。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没有让那些人引爆反应堆，上一世的结果会不会不一样？陆地不会碎裂，伙伴不会死去，世界树不用净化伤害，我也不会是如今这样。” “作为交换，我可以将飞船送给你们，只希望你能让我看看那不同的可能性。” “怎么看？”林凡没管飞船，只是单纯地想帮他。 一个将死之人的遗愿，还是这么可怜，无私奉献的一个人，如果能满足为什么不呢？ “抱歉，失礼了。”老树上紫蓝光突然扩大，将星辰整个笼罩进去。 “林！”安东尼奥眼疾手快拉住星辰的大翅，也一起被拢了进去。 紧接着，两人就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了。 “林凡？！安东尼奥？！”岑方远发现不对，立马疯狂呼叫，可惜没有一点儿反应。 反倒是世界树的满足的笑脸通过摄像头直传到大屏上，平和地对诺亚号上人说。 “别担心，只是请他们的意识体来我的世界做会儿客。” 第879章 意识入境 地面上的岑方远等人有多乱，林凡两人不知道。 他们只是一晃眼就换了个地方。 搞得本来还泪汪汪的林凡有些懵逼，一腔感动无处安放。 安东尼奥一开始还因为突然陌生的环境感到有些惊喜，等发现他无法启动机甲之后，整个人都慌了。 “林，林！机甲！”他敞开的夏威夷花衬衫里是一件白背心，下身是一条卡其色松紧大裤衩，脚蹬人字拖。 这是他在诺亚号上最常见的穿搭，主打一个轻松自在，可放在现在这个场景里就糟糕透了，跑路鞋子都不跟脚。 林凡一身比他好点儿。白色短袖t恤，长直筒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软底布鞋。 那鞋安东尼奥也有，上脚非常舒服，但打起架来，攻击性未必人字拖攻击性强。 视野突然变低林凡早就感觉到了异常，她发现变不了身的第一时间就摸向左手腕上的手镯，语气平稳但带着颤：“不仅是机甲，我的手镯也没用了。” 安东尼奥惊悚地捧起她的手腕：“不是吧？！空间也不能用了？！那些宝贝……” “抱歉，第一次见面就用这么冒昧的方式让两位辛劳。只是我的时间确实无多。这一生，我都在付出。到临了也想自私一把。” “如此行径不敢奢想原谅，只希望二位能尽量满足我这份执念，扭转末世的结局。哪怕一切只是发生在意识中的假象，我也想亲眼看看那个可能。” 老树的声音自天空传来，分不清来源，倒真像神迹了。 安东尼奥这时候可没有膜拜的心情，仰头大喊：“你说要我们扭转末世的结局！结果又把我们机甲搞没了！我们机甲人没了机甲还搞个毛啊！你们那些会异能的土着都能上来拍死我们，更别说什么丧尸！扭转个der啊！让人干活，怎么还下装备、升级的难度的？！就是女娲来了也没办法光凭一张嘴搞定吧？！” 他声音大得站在一旁的林凡耳朵嗡嗡直响，感觉脑仁都疼了。 天空沉寂了一会儿，老树才又出声，这一次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局促。 “实在抱歉！我的能量已经到极限了，意识境脆弱，承受不了你们强悍的能量。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屏蔽其他，将你们最本真的意识投入进来。武力方面……的确是我的疏忽，但……事到如今，来都来了，你们就尽力试试看吧，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 “放心，意识境内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逗留再长在现实中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不必担心时间问题。另外，要特别注意，尽量别受伤，意识受伤虽不会体现在肉体上，但终究会对精神体有影响。我受能量限制不能在此间滞留两位保重加油！” 老树越说越快，消失得跟出现一样突然。 “喂！喂！”安东尼奥义愤填膺地双拳冲天，“你个老登！特么@#￥%……” 一长串难听的词汇接连从他嘴里冒出，林凡从没见过他这样。她毫不怀疑，老树要是变成人站在他面前，能被安东尼奥活撕了。 无能狂怒了好久，天上连个云彩都没多一片，安东尼奥终于接受了现实。 他的目光转向一直表现得很平静的林凡，一矮身，整个人吊在她一侧的胳膊上：“呜呜呜，林，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可千万要保护好我，呜呜呜……” 林凡有些费力地把人拽起来：“我保护你？一般情况下不应该是你保护我吗？” 安东尼奥搓着夏威夷的衣角，坦然道：“我也想啊。可我现在是没有机甲的弱男子，手边连个棒子都没有，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再说，你那实力，也不需要我保护吧？” 当初他在800到处划水的时候，亲眼看到有p方的大兵主动挑衅林凡，结果被她随便捡了一根树枝抽得嗷嗷叫，连她衣服边都没沾着，之后再见她比马戏团的熊还乖巧。 这可是赤手空拳啊！ 当下就激起了安东尼奥的武术热情。跑去学了，结果止步于蹲马步…… 后来，林凡在真人对练中把诺亚号的护卫舰员挑了个遍，不管单挑还是群殴……群，那什么，哦，切磋，反正是易如反掌。连800预备队、航空基地的武装部都闻讯而来，最后也全都覆灭在她的“魔掌”之下…… 所以在诺亚号，护卫舰员对林凡的信服度很高，无他，唯拳头硬尔。反倒是没见识过她凶残的普通舰员们，技术研究员之类的，才会觉被她的表象所蒙蔽，觉得她是个随和的老好人。 总之，撇开男女差异避免不了的力气方面的确有所欠缺不谈，林凡可以吊打一百个安东尼奥还有来回。 在这种靠硬实力拼杀才能活命的末世，没有什么比林凡这样强有力的存在让人有安全感的了。 林凡轻叹了口气。 突然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她也会怕的好吧？ 不过安东尼奥都表现成这样了，她也不好跟他挤在一起比胆小。反正事已至此，怕不怕都改变不了什么，就面对呗，还能怎么的？ 说来讽刺。 当初她刚知道自己是机甲的时候，不知道多少次希望自己是正常人。 这才过了多久，没几年时间吧？早就适应了机甲的她，现在突然失去机甲，却又开始不习惯了。 人生啊……真是…… “说起来，这到底是哪儿啊？”两人在荒地中走了一段儿，摸不着门路，安东尼奥又烦躁起来。“怎么半天都没见到个人啊？这老东西就不能把我们直接放到有人的地方吗？” 他说着说着，又冲天上喊了几句，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你还是感谢他吧，”林凡央央道，“起码他没把我们直接扔海里。” 怒气值正在上升的安东尼奥顿了一下，认真点头附和：“这倒是，我们原来可是在海底的。可他搞这么复杂干嘛？又不是我们造成的末世，现在却一个劲儿折腾我们！他们天都星人造的孽，要体验也应该拉他们来啊！我们可是好心帮忙的唉！” “可能还是能量不够的缘故，”林凡猜测，“你没看他那样，维系天都星的净化和灵力就够呛了。让我们来这里应该也是临时起意。他不是说了吗，快死了。估计把我两扔进来也并不容易。发现我们的能量过剩承受不了时，又不能浪费这次启动耗费的能量，所以只能三下五除二委屈咱两了。” “个老登！”安东尼奥愤愤地骂了一句，“还说让我们不要受伤。哎～轻飘飘的说呢！这可是末世啊！连个平底锅都没有，我们拿什么保护自己？啊？！” 末了又咬牙切齿地叉腰冲天空咧咧，也不管那树到底看不看得到。 “受伤也许难以避免，但我觉得更要注意的是，不能重伤，也决不能死在这里。”林凡郑重道。 “咱们的身体在外面，又有修复功能，应该……不怕吧？”安东尼奥犹豫道。 “难说，”林凡摇头，“我们是意识入境，不知道跟大脑精神体有多大牵连。万一能划上等号，那……” “不就是脑死亡？！”安东尼奥惊悚地瞪大眼睛。 缓过劲儿来，又插腰指天，开始了新一轮骂架。 第880章 讨回利息 没有机甲导航，两人根本摸不着方向，只能朝金轮升起的方向走。可一连十几天过去，还是没走出黄沙遍地的无人区。 没有生物，没有水，难得出现的残垣也都掩在沙里。目之所及都是褐黄一片，无穷无尽。 要不是景色的确有差，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原地踏步。 “别说其他人了，我现在都想灭世。”安东尼奥顶着太阳的炙烤，懊丧地吐槽。 “呵，”林凡略带麻木的脸上嘴角微勾，“你怎么灭？用头槌捅穿地心？” “……”安东尼奥肩膀一垮，埋头往前走。 等出去，他一定把这双人字拖换了。 林凡瞄他一眼，摩挲左手的镯子，定了定心神，继续向前。 这出出不去，进又没方向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破树！ 好在不知是意识入境的缘故，还是他们本身携带能量足够，这一路下来并没有造成什么消耗。 按说十几天行程，没吃没喝的，再强的体力也难以为继。可他们竟没有饥渴疲劳之类的生\/理需求。 要说不适，大多也都是心理因素造成的。 比方说安东尼奥觉得烦躁发热的时候，他的身体就真的会大汗淋漓，皮肤发红。但同处一地的林凡如果平心静气，哪怕顶着艳阳，也不会有一滴汗流出。 这是在很多天之后他们才发现的规律，琢磨之后，感觉可能还是因为他们在这个世界的是纯意识体的关系。 风吹日晒，黄沙漫天的，只要他们不想，衣服可以一直光洁如新，不渴不饿不累…… 当然，不可能真不累，哪怕是意识，长时间的行走也会产生精神倦怠，反应到意识体上。在烈日下行走，哪怕知道不会热，但还是难以避免产生联想反应…… 要说，这还真是个大好事，要是在外面也能这样心随意动就好了。 但在这破地方能有什么用？也就能保住他们在找到地方之前不死罢了。可现在这样日复一日，还不知道要走多久……是真不痛快啊！ 无穷无尽，没有参照物的的行走虽然安全无忧，但平淡会消磨人的时间概念。 安东尼奥从开始的暴躁，接受，平静，到最近又开始躁动起来。 “还不如遇上点怪不管不顾地冲呢，”他手搭凉棚，伸长了脖子往远处看，“我感觉这丧门心的老东西怎么是在折磨我们呢？” 林凡慢悠悠地转着手腕的镯子。 她对老树的同情心早已消磨殆尽，现在对他的评价已经变成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搞不好这一切还有她伸手送了一把能量的功劳…… 叹气。 好人做不得啊！ 安东尼奥没听到回应，回身一看：“我知道那镯子是特事所的人送的，但不都没用了吗？你老转它干吗？” “心安。”林凡淡淡道。 “说起来，”安东尼奥想到什么，一脸郑重地凑过来，“你还好吗？心里要是不舒服千万别憋着啊！这一路上你都特别平静，看得我都有些怕。” 别看安东尼奥一路上咋咋呼呼，骂天骂地的，他这样才是正常人被强制投入陌生世界的正常表现。 林凡这么平静，反而才不正常。更何况，她之前那毛病…… 安东尼奥当然是知道的，也知道她差不多好了。但心理上的毛病，不都容易复发吗？尤其她还是个爱憋事儿的。 他一直骂骂咧咧，有一部分也是想引林凡不要憋着，有什么不开心就宣泄出来，但却一直不成功。 她一路都很平静，除了老转镯子，跟外面甚至没什么两样。 安东尼奥感觉这样应该是不对的，但具体哪里有问题，他又根本说不出来。 这时候就特别希望金思辰那毒舌的家伙在。 林凡淡淡勾起嘴角，一掌拍在他健硕的肩头上：“怕我吃了你？” 她心里其实没有表现得那么平静。 钱老的手镯在这里也失去了对情绪制约的作用。 压抑的情绪在内心深处不停翻涌，恐惧，后悔，担忧，烦躁，麻木……各种各样混杂在一处形成一股难以压制的暴虐。 她不得不应用从金思辰那里学得的情绪疏导法不停梳理，也不敢轻易开口。深怕一不小心，哪股没控制住的暴虐坏情绪从嘴里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可这样的漫漫长路，她也受够了。 还要多久？还有多久？ 再不有点儿事儿分散注意力，她真的要…… “哪种吃？”安东尼奥挑挑眉，嘿嘿一笑，看林凡越过他去根本不接这个颜色梗，嘴角一扯，又立马跟上去，“我就是担心你，毕竟我都觉得难受……我不是说你不如我啊，我是说你以前毕竟生过病……不是，我意思是……” 他越说越乱，感觉怎么说都不对。 忙乱的解释最后止于林凡的回眸。淡淡的笑，眼神虽带疲态，但很平静而坚定。 安东尼奥心下稍安，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痞样，咧着嘴，一把勾住林凡的肩膀开始胡扯：“哎，你说，那树那么坑咱们，咱们是不是也能趁机讨回点儿利息？” 林凡知道他想让自己开心些，也尽量配合：“比如说？” “比如说……嗯，”安东尼奥开动脑筋，“在这个世界里……嗯……这破世界到底有什么能利用的呢？呸！” 一阵风扬起沙子糊了他一嘴，安东尼奥赶忙收回手，扯起衬衫衣角擦拭。 林凡却突然灵光一闪，定住了脚。 安东尼奥一通“呸呸”之后，嘴里的异物感终于没那么强了。他掸掸衣襟吐槽：“也不是那么心随意动啊，这这麻烦就不能避免了吗？” 走了几步，发现林凡还在原地。 “你怎么了？” “你说，”林凡慢慢抬眼跟他对上，眼神囧囧，“不同世界树的能量，是不是相通的？” 安东尼奥想了下：“是吧……我们在海底穿过那层结界，不就直接进去了吗？世界树都是女娲留下的，理论上应该是同源吧。” “那我们能将这里的世界树能量据为己有吗？” “怎么据？”安东尼奥整个人都挺直了。 “还记得当初在异能学院测量的数值吗？”林凡嘴角弯弯。 “记得啊！咱们亲和值特别高，修炼异能嗖嗖……你是说？！”安东尼奥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像铜铃。 “我们在兰星可以吸收灵气，修炼异能，那在这里呢？如果这里的世界树和兰星世界树同源，那散发出来的灵气，理应也是一样可以被我们吸收的。” “对啊！”安东尼奥以拳击掌，“我怎么早没想到呢？” 他闭目静心感应了一下，再睁眼时，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灵气很足啊！虽然比兰星差一点，但比天都星强太多了。可是……我，我不会啊！” 他在异能学院，因为特事所的有心刁难，都在学h文。异能方面，虽然从旁人那儿听了一些，但真真是皮毛，能引导灵力激发法器已经是他最好的成绩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消极怠工了呀！ 安东尼奥一脸懊丧。 林凡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 “我会呀。” 第881章 异能学习 当脚下最后一抹黄沙变成星点绿意，几个月已经过去了。 两人找到事做，也不急着赶路了，一路慢慢研习，走得那叫一个随性。 安东尼奥迫于生存危机，拿出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一心向学，总算是在短短几个月里提升到了一个让他自己满意的程度。 “哈哈哈哈……”他面对绿洲，张开双臂仰天长笑，“我安东尼奥又回来啦！” 两股水流从他手掌中溢出，冲天而起，在高空化成水珠喷洒而下，为干燥的空气带来一丝舒爽。 林凡淡笑着越过这个中二的家伙，率先踏入绿地。 她的异能知识储备自然不能跟金思辰比，充其量也就算是半桶水晃荡，但好歹是水系第一强者米姣手把手教导出来的，指导安东尼奥这样的未入门选手还是绰绰有余。 当初为了让她更理解元素术法，将元素的根本融会贯通，用来操控失传已久的雷电之力，米姣以水系术法一一演示，几乎可以说是掰开了，揉碎了喂到林凡嘴里。 其中自然夹杂了不少其他元素的术法的参考讲解，元素的相生相克，相互辅助……导致林凡最后掌握的虽然只是雷系，但其他各系法术也知道不少，尤其是水系。 也因为这一段特殊的学习经历，虽然她的异能知识并不像学院派那样面面俱到，但对元素力的理解却远超常人。 要不是当时情况限制，她要出使星际，没有多余的时间。后面如果还留在特事所的话，迟早也是要将其他系异能全部掌握的。 要不说，这世界上的事早有注定呢？ 米姣还曾叹息，她因为世界树能量得来的大便宜，修炼异能起来，不管是天赋还是速度，必然超越常人。只可惜最厉害的多边形战士，不能在兰星诞生了。 谁曾想，这还没过多久呢，她竟然换了一个星球，又修炼起异能来了。 虽然是迫不得已，但这天时地利人和……又像是特地为她准备好的时机。 意识境的灵气饱满，应该是还没遭受过重大打击和污染的缘故。 两人专注于异能学习，看着以日俱增的能力，越来越强的自己，无趣的环境也不觉得那么难以忍受了，憋闷的情绪逐渐被欣喜代替。 要不是半个月前灵气陡增，呈翻倍之势，他们都差点忘了到这里来的原因。 安东尼奥正为空气中溢满的灵气喜形于色，林凡却提出该加快脚程了。 这里虽是个闭关的好地方，但老呆在这儿也不是个事儿。 老树虽然不是东西，但如今两人一身的异能，终归是拿人手短，也该满足他的心愿了。 一直对老树横眉冷对的安东尼奥这时候态度也温和起来：“说起来，我们耽误这么长时间，不会……一切都来不及了吧？” 之前他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心虚。 总不能白嫖人破树一场吧？ “应该不会。”林凡其实也不能很确定，“既然想我们改变灭世的结局，当然要给我们留下足够充裕的时间。否则大局既定，阻止得了第一个，也阻止不了第二个，这一番折腾还有什么意义？” “说的也是。要实在来不及，”安东尼奥耸肩，“也怪不了我们。” “按他之前的讲述来看，灵气增益是在世界树为幸存者圈定保护结界之后，”林凡仔细回忆，“如果没有料错，现在双方应该刚进入对峙平衡期，离神子感染病毒还有早，我们应该还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们。” 安东尼奥回忆了好一会儿，仿佛大概的确是这么个情况。“我记得灵气增益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类快速学会异能，增加抵御力。” “对，”林凡点头，“同时，丧尸们也能被动吸收灵气，强化了。” “这可不妙。”安东尼奥砸吧嘴。“虽然没接触过，但能感染神子的丧尸病毒……啧啧……” 他虽然变强了，但怎么说也不可能强过天都星活了几千年下来的老妖怪啊！怎么想都有压力。 “神子感染的事，具体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林凡见他犹豫，安慰道，“可能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安东尼奥抬头，皱眉问道：“你是说另有内情？” 林凡摇头：“不清楚。我只是记得老树说，末世的原因，是人心。” “人心……”安东尼奥将两个字含在嘴里，“难道不是指人心脆弱？最后失去希望引爆核反应堆的事？” “总感觉没那么简单。”林凡摇头，“但具体是什么，我又说不出。只是直觉不对……与其猜来猜去，不如眼见为实的好。” 安东尼奥自无不可，只是再一次感叹：“时间还是不够啊，我还没修炼到家。” 林凡莞尔。 当初得知能在这里修炼异能时，安东尼奥雀跃不已，当下就开始挑选起异能来。 火系炫酷啊，看鲁宇浩这样这样，那样那样……他早就心水已久。 不行？功法不成体系？ 那金系也行啊，吹毛断发，无往不利…… 也不行？ 那木系……罢了，这里都是沙子，木系不行，要不土系？ 什么？了解不多？ 不是，这么好的防御盾系你竟然不多了解？为什么呀？哦，大师兄说过，攻击是最好的防御？嘶…… 行……吧，那你就直说，我能学什么吧？ 当林凡说水系异术她知道得最全时，安东尼奥的脸色别提多古怪了。 “让我搞治疗？跟那蓝小姐一样？”他一个一米八九的大汉，搞小护士那一套？不说适不适配的问题，这个治疗……好吧，总归是个异能吧。 林凡看他垂头丧气，一脸不情愿的被迫，就将米姣那次特别厉害的演示细细讲来，立马就把安东尼奥的兴头又拉了起来。 “是吗？能这么厉害吗？”他眼睛里闪着光，回忆那个圆圆脸的老太太，好像的确很厉害的样子。大脑瞬间发散开去，仿佛已经看到自己以水如剑，一个响指就伏倒一片的场景。 林凡看他这样，也不好出口提醒，米姣那是几十年的积累……有积极性毕竟是好的，说不定安东尼奥天赋异禀，能用更少的时间达到目标呢？ 几个月后，安东尼奥的异能自然还未大成，但治疗已经很能拿得出手了。心态已然发生变化的他也能坦然地自侃一句“起码受伤时能用得上”，继而更加努力地专注攻击练习。 而身体携带更多世界树能量的林凡，异能指数比安东尼奥更高。虽然能量没带进来，但天赋不变，灵气又有老树提供，短时间内，她将所有知道的异能都学了个遍。 只是这么广撒网，比起安东尼奥的一心精专，她更像是在身上挂满了七上八下的水桶，仿佛哪个都能行，但又哪个都不是特别厉害，异能多却散。 安东尼奥起初羡慕，埋怨她不教自己，等他看到林凡那眼花缭乱、不成一体的攻击后，又觉得果然还是自己的水系最香。 不停地走，不停地练。 好运终于在这一天降临到这两个用脚丈量大地的异乡人身上。 “林，”安东尼奥手指前方，跺着脚兴奋地大喊，“那是不是飞机？！” 第882章 有活人 飞机是真飞机，不过只是架轻型客机。 这种飞机的翅膀小巧平直，前脸尖有个醒目的大螺旋桨。机身上只有一扇门，驾驶舱和客舱没有隔断，驾驶座后方的两排座位可以让人对立而坐。 在兰星，这样的小飞机通常用于观测，观光等轻微用途。 但安东尼奥已经满足了。 他见林凡一骨碌翻到驾驶舱上面，透着玻璃往里看，靠在拉不开的舱门上，捶了捶一直没什么感觉，现在却突然像要断了似的双腿：“能开吗？里面没坏吧？” 飞机停在一片小空地上，虽然杂草丛生，但外观良好，没有破损。静静地停在这里，好像就是为了等他们来似的。 安东尼奥嘿嘿一笑，感觉好日子近在眼前。 “目测仪表盘正常，”林凡直起身，“能不能开还要找到钥匙启动才知道。这飞机也不知道停了多久，即便一切正常，电路，零件也缺保养，油箱也不知道空了没。得花一些功夫。” “那也值啊！”安东尼奥从看到飞机后，心情一直很好，“希望是好的，希望是好的。我可不想再走路了，走吐了都。” 林凡也不想再走了。一连几个月餐风露宿，连个正经房子都没住过，她心理上也觉得有些乏了。 这地方原本可能是个私人机场，或是小型观光区之类的，前方不远处还有个检修舱和三层小塔楼。 “走吧，”从机头上一跃而下，林凡招呼道，“先去找钥匙，说不定还有其他惊喜。” “走走走！”安东尼奥喜笑颜开地跟上。 检修仓的铁门是锁着的，两人在外面拉不开，于是又转到旁边的小楼。大门还是锁着，但是玻璃材质。安东尼奥用衬衫包着拳头砸碎了玻璃，轻而易举地进了门。 “你说，”他抖抖衬衫，又嫌弃上面可能沾上的玻璃渣，一撇嘴扔到地上，“这里会不会有丧尸？” 林凡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可惜哪怕穿着老头衫、大裤衩，也难掩这二货英俊的皮囊。 轻叹一口气：“你知不知道异能世界里有一种叫乌鸦嘴的异能天赋？” 安东尼奥立马双手捂嘴，一脸我错了的表情。 林凡也没跟他计较，踩着碎玻璃，进了大厅。 一楼的外立面用了大量的玻璃窗，虽然透光，但蒙尘不少，室内的光线并不算通透。空气流通带起的浮尘在零星光线下起伏，衬得墙壁后的阴影更加幽黑，透露着一种静谧的恐怖。 听了安东尼奥的话之后，林凡心里总有些发毛。 倒不是怕丧尸。那东西见多了早就不足为奇。她怕的是冷不丁从哪里蹿出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也许是亲眼见识过鬼怪之流，她愈发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未知物本能地畏惧。想要建立好足够的免疫，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林凡轻步慢走，从大厅一排排还算整齐的金属座椅中穿过。 大厅两侧各有一个液晶屏，可能是电视，或者其他。墙边立着饮水机，只是水桶早就空了，落满了灰尘。 最前方的桌子旁的立架上，整齐地摆放了许多漂亮的纸质宣传画，桌面上还有一些散乱的纸张，粗略一看，是飞机游览免责声明。往里一点的文件夹里是各种已经签了名的文件。 看来这里果真如他们所想，是类似于旅行社的存在。末世之前，还在正常运营，而且看文件日期，客户还挺多。 那按说，这里应该有人才对。 林凡回头，没看到安东尼奥，却看到后方的墙上，有一张巨幅地图。 地图？！ 那不正是他们需要的吗？ 她快速往地图走，却在经过立在墙边的大屏液晶电视时蓦然停住。 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了一层灰，但电视前地板上的灰……似乎浅色浅些？ 林凡蹲下身，用手指擦了一下浅色的地面，两指一搓，灰尘就所剩无几，再沾一下旁边，灰尘重得多…… 这是…… “什么人？！” 安东尼奥的呼喝声突然响起：“站住！” 林凡猛然起身，一脚踢翻身旁的椅子，用脚踩住，蛮力拽出一根金属管，也不管趁不趁手，快速冲了出去。 安东尼奥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林凡追过去的时候发现是一道楼梯，就听楼上“碰碰”地撞击声直响，她拉着楼梯扶手直接翻了上去。 二楼，安东尼奥正一间间踹门。木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又弹回来，被他一又脚踹散。 听到身后有动静快速接近，手里的拖把往后一抬，被一根金属管别开。 “是我，”林凡手一推就卸了他的力，“怎么回事？” 安东尼奥看林凡到了，心下微松：“刚才我往另一边查探，看到尽头有一个人影闪过，追过来看到是楼梯，就顺着找上来了。” “确定是人？”林凡眉心微皱。 “是不是人不确定，反正是个人形活物。”安东尼奥肯定道，“虽然没看到他的脸，但脑袋和头发我不可能看错，不像天都星的丧尸，我觉得，这里还有其他人！” 天都星的丧尸虽然也是人形，算得上活物，但跟人的区别还是挺大的，气味，生息，形态都不一样。最大的区别是看到活物他们不可能躲。 林凡没有急着下定论，先跟他交换信息：“我在下面也发现了近期有人走动的痕迹，地面的灰尘分布有深浅。” “那这可真是个人才，”安东尼奥眼神警惕的打量着前方未探索的区域，“末世几个月了，他竟然还能好好地活着？我倒是好奇了。” “这里的丧尸到底是什么样，我们还没见过，未必跟天都星一样，咱们还是小心为上。”林凡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握在手里脆弱的金属管，无奈一笑。 安东尼奥也反应过来，看着手里的拖把憨憨一笑，“这……手里还是有家伙趁手些，一时半会儿怕是改不了。” “改不改的不重要，”林凡甩甩手里的棍子，还是没扔掉，抬脚往前，“好用就行。” “如果真的还有活人，”安东尼奥小声说，“那证明这里起码有充足的物资。” 两人一间间破门，都是一无所获，直到最后一间，像是员工更衣室的房间里，听到了明显的异响。 更衣室里沿墙放了两排金属储物柜，乍一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轻微的金属敲击声在两人听来不要太明显。 他们寻声找到位置，林凡给安东尼奥一个眼神，迅如闪电地用手里的金属棍捅穿了柜门，再往外一拉。 就见一个人正蜷在柜子里不停哆嗦，屁兜上的金属扣不停轻擦柜体…… “出来！”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命令。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那人连滚带爬地扑在地上，头发花白，举起双手磕头作揖，“不要杀我！” “等等！”林凡一瞥，惊诧莫名，“抬起头来！” 等安东尼奥看清他的脸，也感觉卧了个大槽。 “怎么是你？” 第883章 另一个世界的鲁清扬 老头一脸惊恐地被迫抬头，瑟缩的双手握拳举在胸口，不明所以地连声应道：“是我，是我……” 虽然气质卑微，又显油腻，整个人又老又胖，完全跟他们认识的那个人站不上边，可单看脸，不是鲁清扬又是哪个？ “鲁清扬？”林凡眉心蹙起，怀疑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是我是我……”老头还在应声。连应好几声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你们……认识我？” 安东尼奥看他不像装的，拉着林凡走到门口，低声嘀咕：“这不对啊，他怎么会在这里？还是这样？” 鲁清扬是临城话事人，算是天都星金字塔尖的那一波人了。他手下无数，两个儿子又都是高阶异能者。现在应该正好端端地坐在临城办公室里，跟岑方远连着线才对啊。 怎么到这儿来了？ 而且还明显不认识他们…… 林凡身形微侧，从安东尼奥的胳膊旁继续盯着鲁清扬不放。 那人还趴坐在原地瑟瑟发抖。见没了动静，战战兢兢地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在看他，立马伏倒在地，安静如鸡。 再看他一身皱巴巴的保安制服，劳务靴上的灰不比地面上的少多少，完全不同于他们见过的精致上位者形象。 脸的确是那个脸，但人……好像不再是那个人。 “你知道轮回吗？”林凡垂眸片刻，提出了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但又非常接近的想法。 “什么？”安东尼奥果然不懂。 在西方教义里，死后只有天堂和地狱两个选择。 林凡大概解释了一下，安东尼奥犹疑地看向鲁清扬：“你说这是鲁清扬的前世？” “那不然呢？”林凡双手环胸，手握着棍子一直摆，“既然世界上有鬼神，有异能，就证明某些世界的确存在，那为什么不能有轮回？” “……”安东尼奥一脸纠结地想了半天，“好像有点道理。可他这跟后世也相差太多了吧？不管地位还是性格。轮回会颠覆一个人的所有吗？除了脸和名字？” “传说……”林凡想了想，答，“会因为前世做了不同的事，到地府清算功过之后，算入下一世投胎指标。好人就投好胎，坏人会变畜生，偿还罪孽。主旨是引人向善，多做好事。” 安东尼奥搓着下巴：“那他这样，要做多少好事，下辈子才能当临城的话事人，万人之上啊？” “……”林凡眨眨眼，完全回答不出来。 “而且，如果真有轮回，”安东尼奥还在琢磨，“那咱两上辈子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跟机甲……哎哟！” 小腿突然一痛，他回头，什么也没看到。 “就当是我想错了，咱们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吗？”林凡收回脚，略带尴尬地掩饰，“这不是小时候神话听多了，正符合现状嘛，也未必就是对的。” 安东尼奥一笑，摸了摸已经不痛的小腿：“没事没事，不就咱俩发散思维讨论讨论嘛，说错了也不打紧。再说，轮回世界未必不存在，只是咱们还没见过罢了，对不对？” 林凡略带感激地冲他笑笑。 她觉得安东尼奥是个很好的朋友，虽然很多时候爱玩闹，还中二，但也能一直提供正面的情绪价值，大部分时候还很体贴。 以前立场不同的时候，她还因为不能全心相交，很多次都感到惋惜。现在好了。 “说起见过，我突然也有个想法，你听听有没有可能。”安东尼奥不知道林凡心里正夸他呢，认真道，“有没有可能，他是鲁清扬，恰恰是因为我们见过鲁清扬？” 林凡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看啊，”安东尼奥将拖把杆往胳肢窝下面一夹，空出手来跟林凡比画，“那破树想让我们改变末世的结局，又用这种不靠谱的方式，相当于把我们扔进来自生自灭，我们自然会产生怨怼，从而激起逆反心理，大概率不会顺从他的要求，对吧？” 林凡点头。 “那如果，我们接触到的人，都是认识的人，跟我们有交集，有牵绊的人，我们对这些人的情感或多或少会投射到现在这些人身上，”他指指已经缩到角落里的鲁清扬，“那产生的结果，必然会跟遇到陌生人有所不同吧？” 林凡想想，有道理啊。 遇到陌生人可以不多事，但遇到熟人，很难不伸手啊。 “嘶……他竟然有那个心计？”林凡表示怀疑。 “你看，你又陷入思维误区了不是？”安东尼奥觉得林凡有时候单纯得可爱，“你觉得他可怜，但那都是听他自己说的啊。实际上呢，他一照面的功夫就把我们扔这里来了，连根毛都不给，这事儿，是老实人能做出来的？” 第一印象害死人啊！ 林凡长舒一口气，哪怕被坑了几个月，对那棵树的观念已经从可怜转为可恨了，但还是很难抹去第一印象留下的误导。 “所以他这是逼着我们必须出手，必须管？”她有些生气地将管子用力往地下一杵，吓得墙角的鲁清扬又哆嗦起来。 “我觉得，他是笃定了你的心软，”安东尼奥接住林凡投射过来自责的眼神，笑盈盈地罩住她的肩膀，“好啦，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破树不是东西，咱们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过错责怪自己。再说，你怎么不知道他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几千年的执念呢，哪怕咱们是只苍蝇也能被他当成救命稻草。” 林凡扯扯嘴角，情绪难免低落：“我没想到这块儿，因为他说能量不够了，我还以为……” “他的能量不够是针对我们两个外来者，”安东尼奥弯腰，在她耳边低语。柔和的声线慢慢安抚了林凡的心，“但这里是他的意识境，想来，改变个把人的脸和名字，并不是多难的事。” 是啊，这毕竟是一个世界。他们光是走出无人区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相比支撑起这么磅礴的架构，这些微小的改变倒真的不算什么了。 林凡凝视弓成一团的鲁清扬良久，最后自嘲一笑：“好吧，他的确成功了，我的确没办法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哪怕知道此鲁清扬非鲁清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但她还是没办法做到将两者撇得干净。 “嘿，宝贝，”安东尼奥又开始油滑起来，“放松点。哪怕这不是鲁清扬，事情也不会有多大改变。遇到蓝小姐和张强的时候，咱们不是照样带上他们了？放松点宝贝，别让破树的阴谋束缚了你原本的判断。” 林凡一想，也是。熟人的确会加深她的羁绊，但面对陌生人，她也不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啊。只是这种明知被利用还要偏偏顺着人家挖好的路走，真的很不爽啊！ “说起来，”安东尼奥的心情仿佛一点儿都不受影响，“如果这里有一个鲁清扬，那他的儿子们，蓝小姐和张强应该也不远了。嗯……好期待跟他们的相遇啊！你说呢？” 第884章 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林凡不想说。她一个都不想见！ 安东尼奥将有些生气的姑娘安置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在更衣室的柜子里翻翻找找，扒拉出了一套能穿的衣服，到隐蔽处换了。 再出来，明明一身跟鲁清扬同款的工装裤，劳务靴，白衬衫，衬衫后面还印了“保安”两个大字。但猿背蜂腰大长腿，使得原本土气的工作服顷刻变成了制服诱惑。 “怎么样？”安东尼奥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以手梳头，还戴上了配套的软帽。 要不怎么说三观能跟着五官走呢？林凡被花小伙这么一晃眼，糟糕的心情都明亮了些，毫不吝啬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安东尼奥露齿一笑，这才去找被他们晾了很久的鲁清扬。 可能是两人并没有表现出更多威胁，鲁清扬在这么久的时间之后，也平静了许多。 安东尼奥看着似是而非的脸，心绪复杂，脸上却笑嘻嘻的，一拎裤腿，蹲了下来。 没用任何手段，鲁清扬就全招了。 他是这个私人机场的保安。末世爆发前，正值员工休假，只留他一个人留着看场地。没想到这一待，就走不了了。 第三天没人来上班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放假的日期，等到第五天，从电视上看到新闻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这个机场因为地处偏僻，没有人来，反而成了世外桃源。 也因为是个相对高端的旅游场所，有待客需求，所以仓库里自然存储了不少生活物资，正好给了他便利。只是这与世隔绝的环境，物资没有补充，自然是越用越少的。 鲁清扬最近也在为即将捉襟见肘的物资发愁。他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沉思，等东西全都吃完了，要怎么办呢。出去，他肯定是没本事跟那些怪物打的，可留在这里…… 还没想好呢，楼下就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 难道是怪物入侵了？ 心惊肉跳地下了楼梯，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结果就被发现了…… 安东尼奥失望地起身。 显然，这个新解锁的npc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不仅没用，还膈应人。 鲁清扬看两人神色不虞，深怕自己被炮灰了，连忙讨好：“我知道哪里有吃的，我……我带你们去！” 安东尼奥邪魅一笑：“杀了你，我们一样能找到。” 鲁清扬瞬间抖如筛糠，面白如纸。 “别吓他了，”林凡走上来，“外面的飞机能开吗？钥匙在哪里？” 鲁清扬这时候就怕自己没用，见还有余地，表现得更加积极：“能开，能开，一直停在那儿好好的没人碰过。钥匙……” 他的犹豫一触到安东尼奥的笑就立马消失，加快语速回道：“应该在检修舱，或者办公室里……我不知道，但我可以帮忙找。我有全部房间的钥匙……” 他说着摸向腰后，结果什么都没摸到，更紧张了：“钥匙没带在身上……我这就去找，去找！” 见男的一直阴瑟瑟地盯着他笑而不语，女的又没有表示反对，如获大赦似的，连滚带爬冲出了更衣室。 “你吓唬他干嘛？”林凡一言难尽地看鲁清扬狼狈离场的背影，无奈地瞥了眼旁边的始作俑者。 这家伙的恶趣味总是无处不在。 安东尼奥轻笑出声：“吓唬他都是轻的，总不能被膈应了还谢谢他吧？小爷我人好，但也不能这么被这么欺负。” 找不到破树还不能迁怒他家npc嘛。安东尼奥表示有火不要憋着，让别人难过去。 林凡也没再说什么，把手里的棍子一扔，往外走。 鲁清扬好久没用过他那串钥匙了，一时想不起丢在哪里，在各个房间里乱窜。当他满头大汗地把钥匙拿在手里的时候，赶快送出去的想法又突然被危机感打断。 万一……他们拿到钥匙就觉得自己没用…… 自己的价值，自己的价值…… 老头儿想来想去，发现自己竟然毫无价值。 “拿来吧。”安东尼奥不关心鲁清扬的如丧考妣，他们跟着找钥匙的一路，已经看着他把办公楼翻了个底朝天，剩下也就只有检修仓一个选项了。 鲁清扬看着钥匙串从他手里被拿走，就好像自己的小命也一起被拿走了。 安东尼奥接过一大盘钥匙看了看，又扔回给鲁清扬，在他仲怔的神色中开口：“看什么呀，去开门啊！” “哦哦，哦哦……”鲁清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脚却跑得飞快。这是表示，他暂时还有用？ “哎……”林凡长叹一声，“割裂感真的很重啊！” 高高在上，指挥方遒的鲁清扬，和唯唯诺诺，贪生怕死的鲁清扬，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却因为这样莫名其妙的契机联系在一起。 “所以说难受别憋着，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安东尼奥走了两步又回头，“走吧，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惊喜等着我们。” 检修仓非常的宽大。两边摆满了专业的检修仪器，靠墙规整地摆满了方形铁桶。 “是燃油。”安东尼奥打开盖子，都不用凑近闻，浓烈的味道已经飘散出来。他一连开了好几个，“都是满的，看来燃料不愁了。” 林凡正在检查器械类工具，抬头嘱咐他：“我这边工具齐全，你再看看有没有机油。这么长时间闲置，必须重新检修保养过才能飞。” “好嘞，”安东尼奥笑盈盈地又去翻腾了，“钥匙还没找到吗？可别万事俱备，只欠钥匙啊。” “那也说不准。”林凡转移到办公桌前检查抽屉，“这样的私人小机场如果只有一个驾驶员的话，钥匙也可能被他随身带的。” “那找不到钥匙怎么办？”安东尼奥的声音远远传来，“砸门？不行吧，还要飞呢。” “撬锁呗。”林凡无所谓地回他。 “你还会这手艺？”安东尼奥惊讶回头。“那还找什么？” “800学的，不算精通。”林凡又转到旁边的货架前，“钥匙的主要作用不是开门，而是启动引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拆控制面板研究那些电路启动机制，还是用钥匙方便。找到了！” 钥匙就挂在墙上，只是在检修仓靠里的位置，又被货架和隔墙挡着，轻易看不到。 安东尼奥欢欢喜喜凑过来：“看起来像，我们去试试吧。” 他其实也会开飞机，在p国，取得直升机驾照并不是太难的事。只是操作方面虽有相通之处，但毕竟差别还是挺大。 再说，有林凡这样能开战斗机的全能型驾驶员在，哪里需要他充大头？自然是乖乖当好辅助。 两人走出仓库，才发现鲁清扬不知道去哪儿了，不过也没人在意。 顺利地进入飞机，启动检测后，发现的确能用。两人心情颇好地准备检修。 返回检修仓的路上，鲁清扬捧着一堆东西跑了过来。 “两位累了吧？”他弓着腰，一脸卑微地笑着，将怀里的东西往前送了送，“我拿了食物和水，休息一下再忙吧。” 这倒是奇了，这老头儿不是一直很怕他们，躲得远远的吗？ 想归想，安东尼奥毫不客气地抽出两瓶水，递一瓶给林凡：“我都忘了水是什么味儿了。” 身体的确不渴，但精神渴呀。之前没看到就罢了，现在看到了，连肚子都隐隐有饥饿的感觉了。 林凡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才小口地喝起来，结果越喝越渴。 这讨厌的破地方！ 鲁清扬看他俩都喝了，态度也不错，感觉自己做对了，喜上眉梢地趁热试探。 “我什么活儿都能干，能扛东西，打下手，路也熟，我有用，特别有用！所以……所以你们走的时候，能不能把我捎上？” 安东尼奥看他这样又想吓唬人了，结果被林凡抢先。 “那你会不会看地图？知不知道现在活着的人都在什么地方聚集？” “会，会！”鲁清扬连连点头，这时候，哪怕不会也要说会了，“我们公司就是搞旅游的，忙起来，我也要帮忙介绍业务，对地图非常熟悉。电视里有放过基地宣传，我知道基地在哪里。” “现在还有电视？”安东尼奥惊诧。 “有，有，只是没什么节目，都在放基地招揽避难的信息。但我不是一个人没法过去嘛，就没再开过。”鲁清扬连忙解释，恨不得立马有个电视在手边给他们开开。 “他们这里是纯丧尸。”林凡提醒安东尼奥。 天都星的信号阻断很大程度上是变异植物的锅，而这里没有。 安东尼奥也想到了，问鲁清扬：“带上你倒不是难事，只是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带着你吧？” “不用不用！”鲁清扬肉眼可见的开心，“把我放在随便一个基地有人的地方就行。” 他顿了一下，见两人没有反对，又试探着补充了一句，“如果能放在xx基地就更好了，我儿子在那里。” “你儿子？！”林凡心里一跳。 “是啊是啊，”鲁清扬满面笑容，“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鲁宇浩，小儿子叫鲁新远……” 后面他说什么林凡已经听不清了。 她仰头看天，捏着瓶子的中指蠢蠢欲动。 第885章 这里也有冬宫 螺旋桨转动起来，嗡嗡声随着气浪高高扬起，小飞机平稳升空。 鲁清扬看着舷窗里越来越小的藏身地，百感交集。双手紧紧握住，祈祷这一行一定要顺利。 林凡和安东尼奥分坐两个驾驶位，丝毫不担心后面的老头——脑子进水才会在万里高空搞破坏。 这边的信号塔似乎也出了问题。早前他们开电视想看看情况，结果黑漆漆一片，什么画面都没有。 鲁清扬都吓死了，怕他们觉得自己是在说谎，好在两人没怎么计较，开始研究起了地图。 这个世界有三大陆地板块，跟他们知道的天都星一点儿都不一样。 在鲁清扬较为详尽速的地理普及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这里也有冬宫。而且方位，地理条件竟跟天都星的冬宫没有什么差别。除此之外，再没有重合。 “所以冬宫一直都在。”安东尼奥挑眉，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那是不是可以证明，世界树也还在那里？” 世界树生根之后不易移动，他们之前是在天都星的冬宫地下找到的世界树。联系探索海底时，冬宫区域的海床的确是唯一跟陆地有连接的架构，理论上讲，现在这个世界的世界树应该还在那里。 “可能性很大。”林凡点头，“你说我们直接杀过去，能不能碰上守树人？在他的故事里，他现在还是个人。” “那我们直接杀过去？”安东尼奥来兴致了，“我想打他很久了。” 林凡佯装同情地叹息一声，脸上却笑得开心：“那人家可有点儿无辜。” “管他呢！”安东尼奥冷哼一声，“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说不定那老贼意识就藏在他自己身上呢！靠！那更得去了！” 林凡认真地思考这个可能性，旁听了许久不敢插话的鲁清扬壮起胆，战战兢兢发言：“那个，二位，冬宫现在已经没人了。” “你怎么知道？”林凡和安东尼奥异口同声问。 鲁清扬不自觉后退两步，看他们没有要动手的趋势，才舔了舔嘴唇回道：“冬宫本来就不住人，是神明聚居的地方。除了特殊的朝神祭典，或者重要事情通报，是没有人去神殿的。那里环境太过恶劣，除了虔诚的侍神者在冬宫边境处苦修，没有正常人能待得下去。” 林凡两人对看一眼。 天都星的冬宫他们没去过，只知道冷，但明显是有人居住的。 现在的科技进程明显比天都星要高，但鲁清扬却说冬宫没法住人，想来极寒天气比天都星的冬宫更加恶劣。至于变化的原因，无非就是那几场核爆。 “侍神者啊……”安东尼奥拖长了尾音，眯着眼坏笑，“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弑神者呢。” 这一世，虽不是人类亲手杀死神明，但到最后神子的陨落，世界的灭亡重启却跟人类息息相关，脱不了关系。 “是啊是啊，侍神者一心朝神，以神的侍者自居，用困境磨练心智，希望得到神明的眷顾，虽然一直也人没真的成功过，但日久经年的，时间久了，终归有些作用。外界的消息很多都是由他们向神明传达的，神明也默认了他们的存在，也算名副其实了吧。” 鲁清扬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对神明的狂热，反而是像习惯了神明的存在，尊敬，但不激动。 安东尼奥本想说，你们的神明不需要外界通报消息，有更快捷的消息获取方式。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他老跟这小老头儿计较有什么意思？说什么他也是一副瑟缩讨好的样子，激不起什么乐趣。于是改口问。 “那现在这些人都不在了？” “是啊，”鲁清扬点头，“新闻里说了，事态扩展难以遏制之后，神明就出手了，他们从冬宫里出来了，侍神者自然也要跟着了。” “那守树人呢？”林凡看鲁清扬一脸不明白，又换了种问法，“你们这里有世界树吧？神明一直守着的巨大的，绿色的树？” “神树？”鲁清扬知道她问的是什么了，“有啊，就在冬宫，听说在那么寒冷的地方也能茁长成长，常年青翠，就是因为神明的神迹，但没有几个人真的亲眼见过。至于你问的那个人，没听说过。反正冬宫的神明都出来了，新闻画面里都看到了。” 林凡觉得，世界树没动，守树人应该也不会动。又问：“你们一共几个神明？” “六个啊。加上神树，组成了七日循环周期，这不都是启蒙知识吗？”鲁清扬有些疑惑，“我刚才就想问了，你问话怎么一直‘你们’‘你们’的，好像你们不是这里人一样。” 还真不是！ 安东尼奥以拳抵嘴，假咳两声：“咳咳，那什么，我们小时候都不好学，听了就忘。” 鲁清扬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他还是觉得奇怪，但聪明地没有再问。 冬宫的距离着实有些远了，用小飞机是不可能直接过去的。 能去的基地倒是有几个，鲁清扬这个麻烦也要早点解决。 林凡深思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儿子现在在哪个基地？” 她不相信鲁宇浩和鲁新远这两个人会莫名其妙的出现，摆明了就是要引他们过去。如果这世界就是要用这种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那逃避根本起不了作用。 鲁清扬激动难掩，扑到地图前用粗粗的手指猛戳一个点：“这里这里，在这里！谢谢啊，谢谢。” “也行。”安东尼奥伸了个懒腰，“先把人送到，看一眼什么情况，再去冬宫。” 林凡却感觉，如果破树设置好了一切，他们应该没有机会去冬宫。 “走吧，先检修保养机器，出了这里再说。” 鲁清扬一马当先冲得比谁都快。 安东尼奥双手抱胸，慢悠悠地走在林凡旁边，又用那种欠打的语气说着让人心累的话。 “你说，鲁清扬都变成这样了，他那两个好大儿会变成什么样呢？” “什么样都还不是那张脸？”林凡头疼，“再这样下去，我感觉迟早要压制不住洪荒之力，开始全武行。” “哇呜~”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粗暴的北鼻，好期待哦~” 林凡他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压根不可能跟她共情，直接闭嘴扭头走人。 安东尼奥笑眯眯地在后面一摇二摆地慢慢走，等林凡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轻叹一声。 “混乱的世界和人啊……怎么办，好期待呢。” 第886章 坠机 没有地面塔台引导方向，寻路只能按图索骥。 好在林凡早在800飞行练习时做熟了相关训练，大方向把控上没有什么困难，再根据地面实景结合地图微调，在空中找一个硕大的围城倒也不算难事。 当巨大，连绵的城墙出现在视线的尽头，安东尼奥已经开始欣赏风景了。 “哎，这边竟然还有正常的飞鸟哎。” 他嘴角噙着笑意，视线跟随一小群飞禽移动。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不正常的破空声由远及近。 小飞机猛然在空中转向，后排完全没有防备的鲁清扬脑袋往窗户上一磕，“哎哟”一声捂头。 他刚摆正脑袋，就看到正前方两道火龙汹涌而来，吓得又是一声“妈呀”，缩了回去。 林凡熟练地操控方向杆和侧杆躲避，但她手下的毕竟不是战斗机，性能了了，险险两次闪避之后，左侧机翼还是被命中，飞机当场往左倾斜。机头前侧似乎也有擦碰，整个仪表盘红灯闪烁，警报声不绝于耳。 “跳伞！”林凡果断下令，自己则是冷静地目视前方，双手牢牢把住操纵杆。 安东尼奥二话不说跃到后排，双手快速从座位下抽出伞包，将一个扔到副驾驶位上，自己快速穿了起来。 “你怎么还不穿？！”几秒钟功夫套好伞包抬头，鲁清扬还抱着胸口的大包愣在原座，安东尼奥怒极。 “我……我不会啊！”鲁清扬又怕又委屈。他这还是第一次坐飞机，谁想到运气就这么差呢？ “你……算了！”安东尼奥从口袋里掏出美工刀。 尖锐的刀片闪着寒光，鲁清扬以为他要杀自己，闭上眼睛“啊啊”大喊。 “闭嘴！” 布帛撕裂的声音之后，鲁清扬胸前骤轻，睁眼一看，安东尼奥正把安全带往外拉扯，拉到头之后用刀割断。这原本是束在他身上的安全带。 “起来！” 鲁清扬完全搞不清状况，整个人被安东尼奥拎起来，背对他。然后安全带快速地绕过他的身体缠绕，最后绑在安东尼奥身上。 检查过强度之后，安东尼奥抽出插在副驾驶椅侧，从检修间带出来充当冷兵器的撬棍，拉开舱门，二话不说跳了出去。 狂风伴随着鲁清扬的惨叫灌入机舱，林凡也从驾驶位脱出，熟练地套上伞包，几步冲到舱门口。想了想，又扑到机舱左侧，拎起一扎矿泉水，跳了下去。 水是鲁清扬搬上飞机的，总共就剩两扎。他还找了个大背包，把所有的食物都装进去，背在胸前。如果不是遇到林凡两人，他也活不了多久。 林凡他们不需要吃喝，但鲁清扬却免不了这些。 在天上看基地似乎不远，但从地上走还有好一段距离，再说，地上什么情况犹未可知，手边的物资自然是能留就留。 击落飞机的炮弹可是基地里发射出来的，林凡不敢想得过于乐观。 他们下方早已不再是林区，而是楼房高低林立的城区，没有空旷的场地，对于伞降非常不友好。但事急从权，哪里有他们挑选的余地。 好在鸟瞰上去，这片地区已经荒废，飞机坠落也不会造成什么人员伤害，要不林凡真的要恨死破树。 螺旋桨坠落的轰鸣之后，是低沉又巨大的闷响，紧接着震耳欲聋，火光乍现，引燃一片。 林凡在天上看着一分钟前她还在开的小飞机碎成片片，在废墟和火海中浮尘，有种荒谬的失真感。 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不是来扭转末世的吗？ 怎么一路上都是给他们的磨难？ 别说安东尼奥骂得欢，此情此景，她都想骂了。 个破树！再这样，她可要闹了！ 安东尼奥带着鲁清扬，骨膜都要被他高昂的喊叫声刺破了。不是没想过打晕他，但念及他失去行动力之后，可能自己还要背，硬是咬牙忍了。却在降落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一旁的马路，直接落到河里。 灵魂出窍的鲁清扬还没回神就被灌了满嘴的水，呼噜呼噜直扑腾，扯着还没完全切断的伞布又盖到他们头上，将两人压在水里。 “救……呼噜噜噜……呃……噜噜噜噜……” 安东尼奥慢条斯理地切断绳子，见鲁清扬不再挣扎了才拖着衣领把人拽出去。 林凡的落点更糟，伞被密集的线网缠住了，挂在十来米的高空，四周空荡，连个合适的落点都没有。 这个高度对她本来不算什么，机甲一出，或者直接跳下来，哪怕骨折，修养一段时间，也很快能好。 但现在不行。前路未明，敌人还不知道是丧尸还是基地的人，她不敢轻易受伤。 将手里的负重扔掉，她拽着伞绳往上爬。 这种悬空的软绳没有支撑，攀爬起来格外费力。爬上去之后，还要穿过跟迷宫一样密集交错，蜘蛛网一样的层层线网，林凡差点把身体扭成个麻花，才好不容易站到网线的顶端。 这时候，线路密集的好处就出来了。她选了个比较近的电线杆，脚下踩着三五根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线缆，飞速前进。 等她落地，安东尼奥和鲁清扬也湿哒哒的到了。 “啊！我的水！”还没完全缓过来的鲁清扬一脸惨白，看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瓶装水，脸色仿佛又白了一层。 林凡耸了耸肩，她反正尽力了。 弱小无助的鲁老头也不敢说什么，抽泣着给水“收尸”，还捡到几瓶没有摔坏的幸存水。 他打开背包，里面已经兜了不少水，好些不防潮的食物已经被泡湿了。 老头儿满脸不舍地将包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拧完水之后，把剩下能吃的东西再装进包里。这么一折腾，包就空了一半。 “没事儿，”安东尼奥看林凡一直盯着他看，安慰道，“省着点儿吃，支持个三五天不成问题，应该够到基地。” 可能会饿一点，但他俩不都全省下来给老头儿吃了吗？再说，老头儿什么都不用做，已经很便宜他了。 鲁清扬还撅着屁股在地上捣鼓破瓶子里的水，想再整合一点儿能带走的。 林凡和安东尼奥却双双转向，面向某一个路口。那个方向有密集而凌乱的脚步声。 当第一个人影出现，转瞬就被后面黑压压的一群人淹没。 “这就是这里的丧尸？”林凡抽出别在腰间的铁钎，惊讶道，“跟天都星上的丧尸完全不一样啊……” 第887章 压力 天都星的丧尸全身都透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皮肉仿佛被溶解的烂肉，能透过肋骨看到胸腔里的脏器，死白的眼珠，瞳孔变得极细，对活物的探知只靠气味和响动。他们唯一存留的欲望就是对血肉的渴求，而这种看似合理的诉求却并不是为了生存。 林凡就见过一个肠子掉出来，自己捞进嘴里边吃边走的。那画面……恶心得她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有了这样的经历，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世界的丧尸也是如此。松散垮烂的活死人罢了，还不如成片的变异生物威胁大。 但现实却又甩了他们一个响亮的耳光。想当然果然是不行的。 “快走！”安东尼奥看林凡有往前冲的意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往回扯，“这些家伙看起来有些厉害，我们还得带个累赘。” 蜂拥而来的变异人各个身强体健，身高两米多，肌肉鼓鼓的崩裂了衣服，猩红的眼睛往外凸出，唾液从龇开的嘴角滴落，牙齿像两排锯齿，尖锐无比。 比起丧尸，他们更像是被过分强化的人类，让人有种错觉，仿佛还有能与之沟通的机会。 但他们嘴里发出的野兽般的咆哮，有些人还急不可耐地双手着地，像动物一样四肢疾行，又说明一切仿佛都是假象…… 林凡回头，鲁老头果然已经看到乌泱泱的一群怪物，好容易攒出来的一点儿水也撒了，瘫坐在地动弹不得。 双手高扬，向强化人上方释放火系和金系异能，将电线切开熔断，带着火砸向他们。但对方仿佛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很轻易就挣脱了碍事的遮挡，哪怕全身被火点着也一往无前。 他们身上的皮被烧化了一层，露出下面粉嫩鲜红的肌肉，焦黑的老皮像蛇蜕一样，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远看就像花斑，吓人又恶心。 只有他俩的时候倒可以冲一把，但鲁清扬这个老头都已经带到这里了，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便扔在这里。 林凡不敢恋战，三十六计走为上。就这两下功夫，安东尼奥已经把鲁清扬背上了。 两人速度极快，但短时间内竟没有能跟后方的追兵拉开太大距离。 “这些人……”林凡回头看了一眼，“竟然是人类自己……” “我算明白那些人最后为什么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了，根本打不过啊！”安东尼奥牢牢托住鲁清扬疾跑，还不忘吐槽。 他们两是什么体质？哪怕没有机甲，经过基因改良进化的身体也远超常人人。光速度这一项，在兰星就根本无人能及，哪怕世界纪录创造者，比一场心态都会崩的那种望尘莫及。 可现在，后面那些家伙竟然一直能坠在他们身后……虽然距离的确在拉大，但以林凡两人的经历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哪怕是格罗的虫兵都达不到这样的身体素质，他们可是高纬度文明生物。 因为实力过强而很久没有危机感的两人立马感觉到了压力，可他们的身体素质也是固定的，比起没有意识的强化人，心理压力让他们很快感觉到了疲累。 两人憋着一口气往前冲，半个小时后才将人甩掉。还不敢立即停下来，又往前跑了十来分钟，才止步。 这时候，两人早已没有了一贯的轻松，满面通红，大汗淋漓。尤其是还背着一个人的安东尼奥，喘气声跟风箱似的，整个人像是要不行了。 他一歪，直接坐到地上，背上的人也自然摔了下来。 作为一点儿力气没费，但心惊胆战一路的鲁清扬目睹全程，摔疼了也不敢大声叫，还主动自觉地贡献出两瓶水。 “这下好了。”林凡也喘着粗气，拿过水，拧瓶盖的手都有些发软，“方向搞乱了。” “没事儿。”安东尼奥浇了半瓶水在头上，“怎么着也不会太远，顶多偏一点儿吧，刚才一路上看到不少车，也许还能有个便利。” 鲁清扬心疼得不得了，又不敢说，只能向筋疲力尽的两人卖个好，主动去周围探路找能用的车，眼不见为净。 林凡灌了几口水，感觉嗓子没那么干了，才道：“原来免疫是这么个免疫法，呵，真是……” 途中，她找了不少机会阻拦追兵，将各系异能都试了下。但发现强化人似乎也有类似异能属性的东西，每个人会对特定的元素异能免疫。 可能这个人对火免疫，那个对金免疫……单独对上都不是问题，可他们又是抱群行动，这样一来，不管用什么异能，总有人能免疫，打击力度自然就大打折扣。 “还好他们不会异能，”安东尼奥冷哼了一声，把空瓶一扔，“要不我们就更惨了。” 目前双方还是存在比较明显的实力差距的。变异人身体素质强，但不会思考，除了群攻，似乎并没有再多的手段。 而人类这边身体素质虽弱，可有异能，还有脑子，怎么看，胜算都是很大的…… “所以最后，为什么会落到那一步？”林凡喃喃道。 “关键还在那个被感染的神子身上。”安东尼奥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没有神子陨落，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神子感染啊……啧，”林凡摇头，“怎么想都觉得匪夷所思。女丑那么厉害，还被夸父算计了。按说神子起码都能达到她那种水平，没道理我们能躲过，他们躲不过啊。” “也许真是意外，你也看到了，强化人都是一拥而上，双拳难敌四手，是人就难免有疏漏。神子也只是高纬度文明创造出来的实验人罢了。”安东尼奥没见过女丑，对她的实力没有具体的认知。 “我倒是有些心理阴暗了。”林凡有些犹豫，但触到安东尼奥鼓励的眼神还是说了下去，“我是想，如果感染不是因为意外呢？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 “图什么？”安东尼奥没有否认她的猜想，反问道，“拉着神明堕落，将救世之力转变为灭世之力，图什么？” “总不能刚好有人心理变\/态，想拉着全世界陪葬吧？呵，”他无力地鼓了几下掌，“那他还真是成功了。” 林凡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好，就说是心理阴暗了吧？但这个想法却总抹不掉。” “因为那死树说了‘人心’两个字？”安东尼奥并不意外。 林凡点头。她知道破树的话不能全信，但，心里念头就是很难消除，而且愈来愈强烈。 能灭世的人心，应该不仅仅是最后那一下的爆发，而是一个隐蔽已久的恶瘤…… 第888章 我是你爹啊 到最后，车也没坐成。 鲁老头转了一小圈，悻悻地回来，说周围的车都是缺胳膊少腿的样子货。乍一看像是不错，要不没有轮胎，要不少了发动机……总之是开不起来的。 想想也正常。他们所处位置离基地那么近，基地里的人傻了才会任完好的运输工具停放在只手可待的地方放任不管。 不过林凡还是亲自跑了一趟，她的修车技能可是满格。结果还是带回了让安东尼奥失望的消息。 “不行，缺损的大多是核心部件和轮胎，只剩车架子和里面的座椅，修不了。远一点倒是可能会有他们没收集到的配件，只是……” “没必要了，修车动静大，时间长，弄不好再招来什么东西。”安东尼奥无奈起身，“走吧，咱们都走这么久了，也不差多这一两天功夫。” 鲁清扬听得似懂非懂，但核心意思是领会到了。虽然觉得以他虚胖的身体，靠双脚徒步过去有些为难，但现实他也清楚，只能抱紧怀里仅剩的物资，努力跟紧。 林凡看天色渐暗，四周的一切都开始蒙上一层黑，像无形的壁垒，遮挡住他们身周以外的空间，建议道：“晚上就别走了，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避一避，等天亮再出发。” 鲁清扬猛点头。 “行，”安东尼奥自然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他们还要以金轮的位置为参考，重新导正偏移的方向，“要不是飞机被打下来，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坐在基地里，喝着香槟或者热汤，舒服自在了。呵，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林凡走在前面四处张望，还不忘打击他：“你确定到了基地能有这待遇？看他们的态度，咱们可能成为阶下囚的几率更大一些。” 不友好的态度都表现在炮弹上了，要不是他们能耐，这会儿三个人早就死得灰都不剩了。 安东尼奥一愣，无法反驳。她说的还真特么的有道理。 “不会不会！”鲁清扬突然又积极起来，“我儿子啊，在基地里是个大官呢，有他在，肯定不会让咱们落到那个地步的。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哟，老鲁，”安东尼奥上前两步，搂住老头的肩膀，看他一脸得意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有这么硬的后台啊？” “哪里哪里，”老鲁嘴里谦虚，脸上的得瑟得恨不得飞起，“我也是在电视新闻里看到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官，但他就站在那里指挥，好多人都听他的指挥，看起来特别威风。” “那我们以后就靠你了？”安东尼奥可劲儿地捧着他。 鲁清扬一拍胸脯：“那肯定的，咱们是什么交情……” 日落日又升。 徒步对林凡两人不是什么大事，缺乏锻炼的老头儿可是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好几次他都想不走了，可见那两个厉害的家伙竟然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开，连一点儿挽留和劝慰都没有，他又只能咬着牙爬起来继续。 食物越来越少，路上还遇到几波丧尸。有鲁清扬这么个累赘两人施展不开，只能当做是练习走位、闪避这类以前很少会用的技能。 就这么又过去好几天，城门终于就在前方。 鲁清扬热泪盈眶。这日子，终于要到头儿了！ 这里基地的围墙更高，也更厚，城门不像天都星大敞四开，反而关得紧紧的，只在高处留一个小小的窥探口，冲着城外。 走近了，厚实的金属表面，坑洼和污渍越发清晰。靠近围墙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黑色的斑块。那些都是血液泼溅残留，在日晒风吹下形成的痕迹。 “看来他们也深知那些家伙的身体素质可怕啊，特地加固了都。”安东尼奥看到城门心也踏实了，两手交叉置于脑后，开始闲庭信步起来。 林凡则是皱眉打量着四周，对紧闭的城门颇有顾虑：“虽说我觉得天都城门守卫松散的原因是在于城门口的植物都被剿灭，视野大面积无死角，来得及应对，但总觉得某种程度上，闭合的门是不是也能说明基地里人的整体态度？” “那不是摆明了吗？”安定尼奥不置可否，“反正咱们就是把老鲁送到他儿子待的地方，不行，咱们就走人，去冬宫干一票大的。” 鲁清扬早已听不到他们说什么，颤颤巍巍又心急火燎地走在两人前面。 “开门啊！开门啊！”走到门下，仿佛最后的力气都耗尽了，鲁清扬的脚扎根似的，再也挪不了一步。他嘶吼着用力拍着金属门，发出其实并不响亮的声音。 安东尼奥本想上去帮他一把，却见上方的窥探窗开了，露出一双人眼。 “放我们进去吧，我们好不容易才赶来的！”鲁清扬先示弱了两句，又开始狐假虎威，“我儿子，鲁宇浩，你们都认识吧？我是他爸爸，我来投奔他了。快让我们进去，快点儿！” 门里的人目光在林凡和安东尼奥身上一掠而过，神色复杂地盯着鲁清扬看了很久，在林凡感觉到不太对劲儿的时候，门开了。 厚实的金属门发出沉重的闷响，机械转动发出的撞击声在鲁清扬耳里宛如仙乐。 “刚才那个是不是……”安东尼奥歪着脑袋侧到林凡耳边小声询问。 “我看像。”林凡点头。 “哦霍~”安东尼奥双手一插，大白牙露了出来，“有好戏看了。” 鲁清扬已经在脑子里想好了跟鲁宇浩见面时的种种，洋溢的笑容却在看清门口的人时僵住了，但很快又扬了起来。 “儿砸！”他大步向前，双手展开，想要抱住眼前的人。 不错，门后的就是鲁新远，老头儿的小儿子。 他凝视的时间和复杂的情感，足以让林凡和安东尼奥从狭小的空间里认出他的眼睛。 鲁新远一脸嫌恶地皱眉闪开，让他扑了个空。明明还隔着一臂之距，他却故意抬手掸袖子，仿佛因为鲁老头儿的靠近，身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谁啊？！” “我啊！”鲁清扬急了，“我是你爹鲁清扬啊！你是我的小儿子鲁新远啊！你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受伤了，都忘了啊？” 他说着又担心地往鲁新远那边走。 鲁新远自然不会让他碰到自己，连退几步，双手一叉，斜眉瞪眼地看他，一副生人勿近，不好惹的痞样。 “我怎么不记得，我还有个爹？” “哦霍~”安东尼奥林凡耳边小声乐呵，“我就知道有好戏吧？” 第889章 父慈子孝 鲁清扬在大门口被自己亲儿子下了面子，脸上很不好看，又羞又怒地扬手要打。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只不过迫于生存危机，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如今到了基地，人生安全得到保障，本性又固态萌发。 老头儿虚张声势的模样在鲁新远看来一点儿威胁都没有，他冷哼一声，非常不屑地挡住，顺势推了一把，没用什么劲，鲁清扬就往后栽倒下去。 就这样，鲁新远也没有一丝担心，反而是露出兴味十足的笑容，就等着看自己亲爹的好戏。 林凡早就对他们的性格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 他们把这老头儿完好无损地带到这里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怎么也不能最后关头，当着自己的面把人摔了。 暗叹一口气，心呼麻烦，手却还是一把抵住鲁清扬的后背。可老头儿实在有些过重，林凡被他压得手肘一弯，有些吃力。安东尼奥的手适时从她肩上探出，稳稳地抵住了。 “你们谁？！”鲁新远预期的画面没实现，口气冲得很。他这时候才正眼打量后面那两个陌生男女，阴恻恻地说，“我劝你们少管闲事！” “我们也不想啊。”安东尼奥一脸无奈地将老头儿推正，从林凡身后走到前面，“可我们把你爹毫发无损地带来也不容易，你想打，也不要当着我们的面，起码等我们走了。要不总觉得收尾不漂亮。” “……”鲁清扬无语。 一点儿都不顾及他这个当事人的感受吗？这一路的患难与共，背了自己那么多次的相濡以沫，都随风而逝了？ 鲁新远也愣了一下，分不清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关系。但不管什么关系，跟老头儿一起就是他们运气不好。 “你们……”鲁新远扬声想找他们的茬，却被鲁清扬挡住了。 鲁清扬是知道林凡两人厉害的。 “哎哎~”他大张双臂往前冲，鲁新远有心避讳，连连后退。 “干嘛呐？！”鲁新远不高兴了，恨不得立即暴起，把人抽一顿才解气。 “哎，”一直在门后旁观的另一个人叫住了他，“有什么事进来说，别老开着门。” 那人似乎对鲁新远有些压制力，他说完之后，鲁新远再不情愿也让开了门洞。 门里还有好些个人，闲适地靠墙站着。 鲁清扬又恢复了笑脸，上前跟人家攀谈：“……鲁宇浩啊，我大儿子，你们都认识的吧？” “他是你儿子？”刚才开口的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了别着头看向别处的鲁新远，也笑着寒暄，“小鲁怎么不早说呢？哥几个也好沾沾你的光。” 安东尼奥都听出了话里的阴阳怪气，鲁清扬却仿佛浑然不知，转头埋怨起鲁新远来：“你这孩子，这就不懂事了吧？自己亲哥……” “我没有哥！”鲁新远大吼，眼睛通红地死盯着鲁清扬，强调道，“我没有哥，也没有爹，我是个孤儿！” “你这死孩子！”鲁清扬闻言又要扬手。 “行了，”刚才那个人又说，“有仇有怨，等例行检查完了之后你俩找个地方单独叙，可别耽误了正事。” “是是是，”鲁清扬躬身连声应道，又觉得这样多少跌了些面子，清清嗓子，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正经样。“敢问这位怎么称呼？” “叫我勇哥好了。”勇哥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跟我来。” “勇哥？”林凡脑海里快速检索出一个名字，“你全名不会叫曾培勇吧？” 勇哥回头，疑惑地将林凡从上打量到下：“妹子认识我？” 得，还真是他。 但这个曾培勇跟天都星的曾培勇可一点儿都不一样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凡陷入沉思，下意识跟着前人走，等感觉有人逼近，醒过神来，已经身处一个房间里。 “妹子，”曾培勇憨厚的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别怕，很快的。” 林凡皱眉，什么情况？ “跟我一起的人呢？”都怪她在陌生环境里走神，怎么落到这个境地都不清楚。 她不怕事，但怕麻烦啊。 “他们都在隔壁呢。”曾培勇搓着手，一步步向前，“进基地的人按规矩都是要查体的，防止你们被丧尸弄伤变异，这是正经流程。” “我这还不够清楚？”林凡看着自己露出的两只大白胳膊皱眉。 她穿的是v领的修身盖袖白t，裤子虽是长直通，但也是贴身款型。但凡有伤口包几圈纱布都遮不住的那种。 而且他们一路走到城门那么长时间，要真受伤了，这会儿功夫怎么都该变异了，还能跟他好好说话？ 曾培勇看着小姑娘粉嫩的脸蛋，肤色白里透红，健康漂亮，让人心痒。 “被衣服遮住的地方可看不到。你好好配合，很快的。”他伸手向前，垂涎欲滴的样子让人作呕。 “啊~” 曲里拐弯的喊叫声透过不隔音的墙板传得到处都能听到。 “是林凡那边的声音。”安东尼奥挥开想扒他衣服的手，往门外冲。 他倒不在乎被男人看个果体，但林凡不行。她跟曾培勇走的时候一声不吭，他还以为她有其他计划，看来大概率是想错了。 安东尼奥一脚踹开隔壁房门的时候，林凡正轻拍双手。她脚下，是涕泪横流的曾培勇。 “哟，没事儿啊！”安东尼奥知道她不会有事，但还是看到人之后才真正安心，倚在门边笑。 他身后呼呼喝喝的声音传来，鲁清扬也衣衫不整地出现了:“怎么了？怎么了？啊！” 他就知道这女娃也不是好相处的。还好自己谨慎，这顿才打没落到自己身上。 “勇哥！”赶来的手下已经从破开的房门看到了屋内的情形，全都义愤填膺。 “我劝你们别动手。”安东尼奥好笑地看着这群散兵游勇，“你们是不可能……” 鲁清扬眼见棍棒加身，抱头蹲下，往旁边一滚。 安东尼奥无奈地闪过一击，被迫还手：“好吧，打就打吧！自从飞机掉下来，我也憋着一股火不知道冲谁发呢！” 他打架走的是徒手搏击的路子，纯健身房锻炼的程度，同时招架三四个门外汉还没所谓，人一多就不行了，大喊着“支援”直接往房间里蹿。 有手持棍棒的林凡在，这场群架完全没有悬念。 安东尼奥看着一地“哎哟”乱叫的战利品，讨好地给林凡捶肩。 鲁新远却像幽灵一样出现在门口。 “你说的飞机，不会就是前几天被击落的那架吧？” 第890章 灭口 “哟，你看到了啊？”安东尼奥嘿嘿一笑，随即肃起脸，“到底是谁那么手贱，把我们打下来的啊？让小爷知道，非把他……”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鲁新远就被一只胳膊毫不留情地推到一边，险些摔倒。 “你想做什么都没有机会了，”阴狠的声音先人而出，“抓起来！” 一群人夺门而入，不管是体格还是打扮，都比守门的这几个虾兵蟹将正规多了。 “儿砸！”鲁清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出乎意料的惊喜，“我是爸爸啊！儿砸，儿砸？哎哎~” 鲁宇浩不苟言笑地出现在门边，理都没理在一旁猛跳脚的老头儿。 他的脸跟之前并没有太大差别，但整个人气质剧变。 天都星的鲁清扬是临城一把手的儿子，四舍五入是下一代话事人，即便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异能等阶遥遥领先，但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成长环境影响，怎么也抹不去他身上自带的谦谦公子光环。 要不是末世突临，他一定踏着鲁清扬的脚印进入政界。 鲁新远就要活泼些。可能是年纪小刚毕业没多久的关系，城府并不太深，比起父兄的沉着，他还能时不时流露出正常人的情绪，是个还算开朗的青年人。 这里的鲁宇浩，肤色黝黑，整张脸都透着一种凶煞的冷硬，更像打家劫舍不干好事的土匪海盗。 他一步步走进房间，有力的步伐敲击木地板，发出沉重的闷响。明明不算特别健硕的身材，却散发出极其强烈的压迫感。 “等等！”安东尼奥举起双手，站到林凡前方，“抓我们也要理由吧？我们的飞机被你们击落还没来得及找你们要说法呢，这才刚进来，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抓我们？” 鲁宇浩的目光从安东尼奥身上下移，落到躺了一地哼哼唧唧的人身上，然后抬起头。 他什么也没说，但安东尼奥读懂了他的意思。是在质问那句“什么都没做”。 “他们主动攻击，还不让我们还手了？”安东尼奥嚷嚷。 鲁宇浩根本不理他，手一挥，直接回头走人。 他带来的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主要冲着安东尼奥。 打斗声大起，门外的鲁新远欲言又止地别开了脸，鲁清扬见大儿子走出门外，又不死心地迎了上去。 “儿砸，儿砸，我是爸爸呀！”他扯着笑脸，双手指向自己。 鲁宇浩淡淡地看他一眼：“这个也抓走。” “哎哎~”鲁清扬立马往后退。“你怎么……” 房间里没有应答的声音，鲁宇浩蹙眉，缓缓回头，发现房间里还站着的人只剩两个。 “哟！”安东尼奥拍拍手，挑衅他，“你带的人不行啊，要不，你亲自上？” 鲁宇浩眯眼，转过身去，探究地看向两人。 “儿砸，他们是真厉害，”鲁清扬躲在远处还不忘卖好，“咱别招惹人家，有话好好说哈。” 鲁宇浩嘴角一扯，巨大的火焰自体内奔腾而起，爆燃一切。十米半径内所有东西全被烈火笼罩——房屋被点燃，地面像铁板烧一样发红发烫，地板也开始焦黑。 他浑然不顾地下躺着的那一片。 鲁清扬吱哇乱叫地跳脚喊救命；地上但凡能动的，都挣扎着爬起来，即便没有抵御火的异能，但站起来起码只烧到脚啊。 起不来的皮肉已经开始发红，蛄蛹着发出惨烈的叫声。 “他这个疯子！”安东尼奥咬牙，一早就用水系异能把己方两人护好了。 “捎上他们。”林凡看不得这种大烤活人。即便前一刻他们还是敌对方，但真的罪不至死。 起码别在她眼前啊。 “好嘞！”安东尼奥应声的同时，水流已经从屋内众人的身下穿过去，形成一层薄薄的保护膜，将他们跟地板隔开。隔不了多少热，但最大程度减低了接触伤害。 门外的鲁清扬自然也照顾到了，早在第一时间，水球就将他拢在里面。 鲁新远直接用异能在地上竖起一根通天的金属杆，把自己顶在半空中。尽管杆子很长，但毕竟扎在火域，金属又导热，他还是得左右脚不停倒腾。 一言不合就杀人。林凡印象里，除了格罗这样的异种，再无其他。 “我们只是打倒他们，你就要抓人，你现在这样又要怎么办呢？”林凡冷静的问。她在这种简单粗暴的场合下，脑袋格外清醒。 “……”鲁宇浩脸色难看。 他没想到他们的异能竟然如此厉害，不能杀人灭口，麻烦呀…… 林凡见沟通无效，直接起手。 鲁宇浩脚下的地面突然长出尖刺，细长又尖利的元素造物差点捅穿他的鞋底。他急闪，但林凡哪里会让他轻松。尖刺像黏在他脚底似的，只要一落地，就从地面穿出。 注意力就这么全被拉到脚下，鲁宇浩避无可避，只能踩进屋里。 屋里的木地板早就焦化了，重压之下，直接碎成粉末。鲁宇浩重心不稳直接跌落下去。他眼见地刺升了上来，硬生生腾空扭转，手往地下一撑，侧翻开去。 这一招险之又险，眼睛擦着刺剑避开了，手要是再过去一些，也会被捅成血窟窿。 “金系？”地刺尖的反光让他仲怔。 金系的刺不奇怪，但金系怎么会从地底出来了？没听说过土能生金啊！鲁新远那样的也只是凭空造物，扎在地面上而已。 鲁宇浩忙乱地躲避，哪怕是在自己的火域内，也没有什么优势。 地下钻出的金系异能让他很在意，还有特别的水系，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躲避和思考必竟分散他精神，火域的力量渐弱，直到消失，一直穷追猛打的地刺也同步消失。 鲁宇浩喘着粗气，思考这么多活人要怎么善后。 “我说了他们很厉害，你偏不信！”鲁清扬身周的护盾一消失立马就颠颠地小跑过来。“不听老人言，吃亏……” 鲁宇浩狠狠一瞪，吓得鲁清扬临时改道，跑到林凡身后去了。 妈呀！比起这个儿子，还是陌生人更有安全感。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鲁宇浩咬牙。 “这个问题问得好，”安东尼奥见尘埃落定，又有心情耍宝了，“我们就是跟你爹萍水相逢，按你爹的要求，送他来这里跟你们团聚的好心人。” 鲁新远也从高高的杆子上落了下来。他本来对刚才的攻击方式很有兴趣，但听到这男人的话，不由得嗤笑一声。 “团聚？”鲁宇浩终于不再回避了，只是这个态度吧，完全不像鲁老头儿说的那样大团圆，更像是仇人见面。 他带着怒意瞪向鲁清扬，声音里都是冰碴：“你？！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第891章 说走就走 好家伙！一见面不是抓就是杀的，这态度还宽容？ 这两人真是亲父子嘛？ 鲁清扬此刻也歇了投奔儿子的心。小儿子不亲近，大儿子更可怕。 罢了罢了，算命的早就说过，他这人天生亲缘单薄，早就注定的事情，强求是强求不来滴。 林凡也是无语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鲁清扬都算不上是个好父亲，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跟安东尼奥跋山涉水这么久，可不是为了陷入他们的亲情伦理中的。 “我说，”她捏捏眉心率先妥协，“要是这基地实在容不得我们，我们就走吧，反正离大门也没多远。” “想走？！”鲁宇浩往前一步，做出阻拦的姿态。 让他吃了亏还想拍屁股走人？ “你想拦也得拦得住啊，”鲁新远说着风凉话走上前来，“我要是你，态度就礼貌些，恭敬些，诚恳些……” 鲁宇浩回身向他发动攻击，被鲁新远双手一张，拉出的金系护盾挡住。 “你瞧，我现学现用就能挡了你的攻击，这样的人才，你竟然还想杀死，啧啧！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如今这个地位的。”鲁新远隔着护盾也能感受到炙烤的热度，汗已经顺着头皮往下滑了，只是硬撑着不甘示弱罢了。 “有你什么事儿！”鲁宇浩阴恻恻地咬牙，手一甩，一条火鞭凭空出现，抽向鲁新远。 鲁新远根本躲闪不及。他支撑身前的护盾就花了几乎所有的心神，只能硬生生受着。 鞭子拐了个方向，环住他的后背发出脆响，鲁新远后背的衣服立马断成两截，露出烫伤的皮肉。 他牙都要咬碎了，把惨叫声含在喉咙里，恨恨地盯着鲁宇浩。 这兄弟两的爱恨情仇也够复杂的……林凡还没来得及感叹，就听背后一声“该！”。 鲁清扬完全不似两人老子，看他两个亲生仔都肉血相见了，拦都不拦一下，完全想不到不久之前，他还唤两人亲热的很…… 这都什么破地方？林凡光看这三个人就够了。 如果这里，人人都是这样令人绝望的亲缘关系，那她也不想花功夫折腾了，毁灭也挺好的。 安东尼奥看热闹不嫌事大，秉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原则，一股水流飞过去，覆住鲁新远的伤口，降温的同时缓缓治愈。 面对鲁新远惊讶的眼神，还笑眯眯地说了声不客气。 鲁宇浩转身，又要发作，被鲁新远叫住。 “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这两人的异能使用如此特别，把他们往统领面前一送，不仅升官进爵，还能功成名就。你要是不稀罕，不如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反正你也杀不了他们。” 鲁宇浩又被他阴阳怪气的话激怒了，想收拾他又放不下这边两个，气得原本就涨红的脸色跟烧红的水壶似的，就差喷气了。 “送过去就能加官进爵？真的吗？”鲁清扬刚探出脑袋，就被林凡两人的目光看得缩了回去，小声嘀咕，“那啥，我这是权宜之计，先拿好处再跑路，怎么着都不吃亏。” 真信了他才有鬼。 安东尼奥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这老货简直是白眼狼啊！ 林凡已经不想再跟他们纠缠了。地面突然晃动，顶起破损的地板，将林凡两人托了起来。 门口的鲁家兄弟被这波浪一样的地面晃得重心不稳，鲁老头早就摔倒在地上。 坚实的地面好像变成了海面，高低起伏地推送两人往城门口去，鲁家兄弟这时候倒是齐心了，跌跌爬爬想拦，但奈何站都站不稳。 林凡也不往他们那边去，换了个方向。土地送他们升高，快触顶时，房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飓风掀开，早已破烂的墙板也承受不了重击，片片碎裂。 众人头一次在地面上感到了晕眩，鲁老头甚至还吐出来。 “我……呕，带我……”他伸手想留人，但没有人为他停留。 他们的承诺是带他来基地跟儿子团聚。他们做到了，但他后悔了呀！ 林凡不想花功夫找开城门的方法，直接御土升得高高的，跟刚才如出一辙地从城墙上垮了出去。 “哇唔！”安东尼奥紧紧扶住她的双肩，“怎么还有这招厉害，怎么不早……” 刚出城墙，才降到一半高度，脚下顿时一空。 安东尼奥将林凡往怀里一捞，背后生出水翼，平稳地滑了出去。 林凡脸色惨白，浑身绵软，一看就是体力透支的结果。 安东尼奥落地后直接把人背到背上，大概看了下方向，往北狂奔。 他们离开后大概十来分钟，城门开了。但外面哪里还有踪迹……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又恢复了跑图生活，平淡而又无聊，却再也没有恶心的人了。 路上有不少废弃的村镇，他们找到不少有用的东西，比如一张标记详尽的旅行地图，再比如一辆能开能跑的小破车。 旅行地图只标记了名胜景点，很幸运，冬宫也在其中。 小破车是在类似车辆回收站的地方找到的，原本是不能开的，奈何场中多的是报废车辆和零件，旁边就是维修拆解的地方，连工具都齐全得很，她想不动手都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有了车之后，路途终于轻松许多。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平淡，开着车，唱着歌，好像真的在旅游。 只是要开车，就不得不走平坦宽阔的大路。 平静的日子终于在迎面驶来的一辆小客车叫停他们时被打破。 “哎～你们哪儿来的啊？怎么从没见过你们？”一个男青年从车门旁的窗户探头问道。 “怎么停下了？”安东尼奥在副驾不解，“可以直接走，不用理他们。” “我有个猜想，等下跟你说。”林凡低声说完，胳膊支在车窗下沿，扬起一抹笑，“我们是从xx基地来的。” xx基地就是鲁家父子闹包子的那个基地。借用一下，反正也不会有人真去验证……应该不会吧？ “难怪。我就说没见过你们。”青年说着，车窗里好几个人站起来，往这边聚集，“你们怎么跑这么远？在xx犯了事儿？” “是啊，得罪了一个人，活不下去了，只能跑。”林凡信口胡诌。 “谁啊？不会是那个鼎鼎有名的烈火屠夫吧？”青年笑道。 “烈火屠夫？”林凡觉得这形容词莫名地契合某人，“鲁宇浩？” “是他是他，哈哈哈哈，说是杀人不眨眼，全凭心情的。他的名头，对我们这些外出人员来说，跟死神没什么两样。”青年解释完好奇，“那你们现在去哪儿？” “准备去冬宫，朝神。” “冬宫？那可不是普通人活得下去的地方，”青年吃惊，认真建议道，“不如你们先跟我们回基地休整一下，再从长计议。我们基地的首领张强，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听到这里的时候，林凡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落定。 看来，她想的没错。 第892章 游戏 “你想去找张强？”等没有旁人了，安东尼奥才问，“按前几个那尿性，他变成什么样了可不好说……嘶，不对啊，你怎么知道张强在这里？” “我不知道，”林凡调转车头，跟着小巴后面开，“之前只是有所猜测，现在才差不多肯定。” “快说快说。”安东尼奥大半个身子扭过来。 林凡就把见到鲁新远和曾培勇之后感觉到的怪异感说了出来。 “你之前不是说过，这些我们熟悉的人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老东西怕我们甩手不管，利用这些熟人牵绊我们，不得不出手？” “是啊，我是这么想的。”安东尼奥点头，“你有别的想法？” 林凡“嗯”了一声：“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他们的性格差异也被我们默认为上辈子的不同的人生，直到看见增培勇。他既然用了我们知道的名字，可为什么脸却不一样？可以说，除了名字，他跟我们认识的人完全不相干。” “为什么啊……”安东尼奥靠在椅背上沉吟，“难道是死东西能量不够？嘶，不对不对，后面出现的鲁宇浩脸都变了。会不会是因为我们跟他接触不多，所以死东西感觉没必要费功夫？” “你听听我的想法啊，”林凡也这么想，但她不确定，就没反驳，“我们先是遇到了鲁清扬，然后鲁清扬带我们见到了鲁新远，他们发生冲突后，被增培勇制止，再然后我跟他们发生冲突，鲁宇浩出现……” 安东尼奥一边听，一边点头：“听你这么说……怎么感觉怪怪的呢？” “我也感觉怪怪的，好像这些人的出现，都是引导下一个人。”林凡严肃脸，“试想，如果没有增培勇跟我的冲突，鲁宇浩会在那时候出现吗？” “不好说。”安东尼奥耸肩，“也许还会有其他冲突，或者其他人，但……好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林凡舒了口气：“我看到增培勇的时候就一直觉得怪异，这份感觉在鲁宇浩出现后达到了顶峰。你觉不觉得，我们之前的经历，很像游戏里，做npc任务？完成这个接着就会有下一个？” “……法克！”安东尼奥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死东西这是在玩我们呢？” “结合鲁新远和他爹都想把我们往首领那儿送的举动，我猜那个首领很可能也会是我们的熟人。” “张强？还是蓝小姐？”安东尼奥冷哼一声。 林凡点头：“所以我当时选择立即离开。之所以费那么大劲儿，不耐烦纠缠是真的，还有就是想验证，用最快的速度脱战，‘怪物的仇恨’是不是跟游戏里一样，会随着距离变远而消失。” “哼！显然是。” “所以我在想，这些人，是不是设置好等我们入套的，他们并不是鲁清扬，鲁新远，鲁宇浩，他们其实是任何人，只是带着我们熟悉的皮套，引导我们往前。” “标定人物！” “那是什么？”林凡转头看他一眼。 “某种游戏里的机制，好像坐标定位，一旦打上标记，就会无法忽视地引人注目。”安东尼奥双手一摊，“按你说的，他们可能就是死东西给我们设置的标定人物。” 林凡大概听懂了：“总之，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这一路我都在等下文，如果老东西真的用这种手段要引我们过去，绝不会让我们去冬宫。他想要我们阻止灭世，但冬宫根本没被波及到。” “所以张强出现了。”安东尼奥长吐一口气。 “对，”林凡一笑，“比我想象得要晚，让我们清净了这么长时间。” “所以你才决定去见他？” “是也不是。只是我觉得，这次不去，下回出现的有可能是小兰。她又会变成什么样……说实话，我有点抗拒，怕以后出去了，看到她会有阴影。张强倒是无所谓了，反正他出现的时候就不是什么好人。” “也是。”安东尼奥一拍大腿，也笑了。就听林凡又说。 “这些人应该是关键人物，老东西明显是想让我们去他们身边伺机而动。这招不成，肯定还有下招。既然想明白了，不如顺着他的意思，早点破了这局，早点出去。这破地方，回头出去要讲，都说不出几句精彩的，还是别在这儿浪费生命了。” “是极是极！”安东尼奥抚掌而笑，“这种情节，写成小说也没人看，做成游戏公司都要倒闭。还真不如打来打去直接，让人一点儿都不爽快。” 林凡也笑：“不过，这样标定了人物也好。总比我们在人山人海里摸不着边际要来的清晰明了。我们现在知道他想干什么了，只要专注于那些送到我们面前来的npc就行了。” “所以说，灭世的人最后是张强？那我们直接把他嘎了不就完了？”安东尼奥做了个手摸脖子的动作。 “还不清楚呢，”林凡摇头，“就怕张强也是引导npc，噶了他没有后续。又或者还没到时候，随便嘎了又出现其他奇怪的人。按老东西这手段，这边再出现完全不一样的鲁家三口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 “噫~”安东尼奥一个哆嗦，“想想这世界能有很多顶着同一张脸和一个名字的不同人就感觉恶心。” “所以还是别轻举妄动，”林凡郑重地说，“毕竟我们的熟人就那几个，鲁家三口出现在这里还好，就怕嘎了张强，一回头又出来个张强。” “你别说了，别说了！”安东尼奥双手不停的撸胳膊，“再往下是恐怖片儿的剧情了。” “你怕这个？”林凡哈哈大笑，又正色道，“老东西说过，引爆末世的不止一个人。之前那个基地应该有一个张强，只不过我们跑了，所以现在这里又出来一个。” “既然非去不可，那就别怪我们了！”安东尼奥哈哈大笑，“这段时间，我也精进不少呢。烈焰屠夫，我呸！现在让他再来！他那点儿小火苗，小爷秒秒钟给他灭了。” 上次交手时，他们就发现了，这边人的异能比天都星要厉害得多，毕竟空中散逸的灵气摆在这儿呢，他们两个外来者都在几个月的时间，迈入中级的台阶了。 只是本地人的技能都比较死板，像照本宣科的实践一样，钉是钉，卯是卯，生硬得厉害。再加上他们学习的时间也并不长，主要还是占了神子亲授和资源充裕的光。 反倒是他们，用了米姣融汇贯通的那一套，还借鉴了其他系元素的施展模式，对元素的理解就强上许多。 安东尼奥终于如愿地将他的水系练成了攻击系异能，现在鲁宇浩再来一次之前的火域，还真能眨眼功夫给他灭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安东尼奥兴致起了，又焦急了，“真想早点看到张强啊……” 话音刚落，车外的景色突然拉长，像影片点了快进。花里胡哨一片之后，猛然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停在一座石质古堡台阶前。 之前的小哥正笑容可掬地站在外面，帮安东尼奥打开车门：“两位，已经通报好了，首领正在里面等你们。请！” 安东尼奥这才缓过神来。 法克！ 第893章 密道 林凡也暗骂了一声。 早知道能快进，那他们这小半年功夫……行吧，也不算浪费，起码异能等级上来了…… 可还是好气哦！ 安东尼奥下车后一动不动地仰头看古堡的顶部，直到林凡走到身边，才幽幽道：“你说，最后灭世的不会是我俩吧？” “难说。”林凡拍拍他的肩，率先走上台阶。 古堡占地面积很大，石质墙壁和随处可见的彩绘玻璃，里面空间宽阔，内饰华丽。中庭里，漂亮的雕花柱子上爬满了绿植，充满华丽又清新的异国风情。 据带路的小哥介绍，这里原本是几百年前某个王庭的宫殿，后来变成某庄园主的私产，现在是首领的行宫。 说到行宫，一股王朝复辟的味道立马扑面而来。 行宫里还保持着复古的装饰，但很多地方又随处可见高科技便利。不时能见到身着古典服饰的仆人在里面四处走动，近了才发现是类似于投影的虚像。这一项技术，他们离开兰星时，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 “科技看起来是发达很多，”安东尼奥凑到林凡耳边小声嘀咕，“难怪能搞出强化人呢。” 林凡却在这些毫无实用意义的虚拟人身上窥到了这个张强的性格。 华丽而又沉重的镶金大门缓缓打开，露出猩红的地毯尽头，几级台阶上，一座巨大的肉山。 张强的脸像装错了地方，在这座被华丽衣衫包裹的肥硕身体的最顶部，突兀得厉害。 他坐在王座上，但从正面只能高高的椅背。座椅以及扶手全被他身上铺开的肉挡住了。肚子远高于胸，甚至挡住了下半身。两条萝卜腿像直接插在肚子下方一样，胳膊也支着，短胖的手指上带满了华丽的戒指。 难以想象他竟然是一个基地的首领，这形象怎么看都像是卡通剧里的坏地主，又或是恶国王。偏偏他还一脸和善地笑着，以张强那张向来卑微的脸，看得人哪儿哪儿都不对。 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成为基地首领的？林凡和安东尼奥心里不约而同地感到疑惑。 “啊！欢迎，欢迎，我远道而来的朋友。”张强一说话，肚子上的肉就跟着一直颤，衣服上的金线和金属装饰都跟着颤，在光线的反射下，一闪一闪。脸上的白粉更是簌漱往下落，随着他的气息到处飞扬。 略带滑稽的画面看得安东尼奥嘴角直抖，这迥异的风格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偏离了正常环境了。 “你好。”林凡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看张强下面怎么发挥。 让她失望的是，张强说了一骨碌欢迎的话，既没有招揽，也没有询问。仿佛他们只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他态度温和，条理清晰。如果撇开他的脸和极不匹配的身材的话，怎么看都是个好首领。甚至比临城的鲁清扬还要多几分亲和以及人情味。 一通冠冕堂皇的话毕后，两人两脸懵逼地站在镶金大门外，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们到底要干嘛？ 小哥又出现了，领他们在古堡里走，像导游一样，所到之处都详细介绍，最后将两人带到餐厅。丰富的食物铺满长桌，而客人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对坐于主位的下手位置，直到小哥离开后也没缓过神来。 “这是什么情况？”安东尼奥想不明白。“贿赂？招揽？可他什么也没说啊。” “有时候，没说比说了更可怕。”林凡用叉子插起一个奇怪的丸子，闻了闻挺香，但还是放下了。“老实讲，我现在怀念之前的鲁宇浩了。直接了当，不用猜。” “我也是啊。”安定尼奥挠头，撕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禽类的后腿，“有什么直接上就完了，现在这样……快进！快进！” 他对着空中喊了几声，但什么都没有发生。 “所以这里是一个跳不过的剧情？还是说之前那种太激进，他怕我们又跑了？”林凡猜测道，又拦安东尼奥，“你悠着点儿，什么情况都没摸到呢，就敢吃这里的东西？” 安东尼奥本来都张嘴准备咬了，被她这么一说，又悻悻地放下。 “那怎么办？杀又不能杀，干什么又不清楚！”他把腿往盘子里一扔，人往椅子上一瘫，“我还是想去冬宫打人啊！” “刚才那小哥是不是让我们自便，当自己家一样？”林凡问。 “是啊，”安东尼奥点头，“不过那种不都是客气话吗，怎么？” “不管那么多，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们就当真吧。”林凡表情淡淡地怂恿。 安东尼奥胳膊往桌上一支，整个人来了精神：“要怎么搞？你说！” 林凡看他唯恐天下不乱地摩拳擦掌，按了按额角：“如果狗东西的所有剧情都带有引导作用，那现在这样，不相当于无引导的自由探索时间吗？” “那该死的玩意儿，不会真让我们把这里当游戏玩吧？”安东尼奥愤愤地拍了一下桌，双脚一蹬，椅子擦着地面往后滑，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既然这么能耐，就不能简单直接，把我们往那儿一放，直接告诉我们要杀谁，要破坏什么，这不就完了？整这些干嘛？” 安东尼奥虽然感谢世界树提供了一个让他“神功大成”的机会，但对于这东西的很多做法都难以苟同。 “结合他的遭遇，心理有点不正常的恶趣味也是正常的。”林凡站起身，“走吧，既然不吃，就别在这里耽搁了，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宝藏。” 两人刚开始还有所收敛，悄摸摸地掩饰一二。后来发现真没人拦他们之后，就放开了手脚，把古堡翻了个底朝天。 要不是建筑材料太过厚重，不容易拆，他们都能掘地三尺。 “什么都没有啊~”安定斯奥丧气。“是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吗？不应该啊，明明很仔细了。” 林凡闭着眼，在脑中将刚才的信息汇总。所有数据在脑中形成古堡的三维立体透视图，结构空间都分毫毕现，清清楚楚。 “从空间结构上看，墙壁夹层里应该有密室。”林凡睁眼。 “还真有啊！”安东尼奥眼睛一翻，“也对，古代王庭，没有密室才不正常。看来秘密应该就在这密室里了。走走走，赶快过去！” 又花了好一番功夫，他们见画就抬起来看，见摆饰就掰，最后才在王座后方的一堵看不出任何痕迹的墙后面，发现了密道入口。 密道并不像想象中阴暗，里面的灯火虽不密集，但足够照明。空气中也没有特别奇怪的腐臭或血腥味，反倒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异香。 “这味道……”林凡看安定尼奥，“我们是不是在张强身上闻到过？” “好像是。之前我还想说，他身上的香味儿太重了，奇怪得很。”安东尼奥嗅了嗅，“只是淡了许多。他进密道了？所以空气中才会残留他身上的香。” “应该是，”林凡率先踏入密道，“这么明显的提示……呵，深怕我们注意不到。” “看来下面一定有文章。”安东尼奥信心满满，“我倒要看看，这鼓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刚深入三五米，背后的石墙就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走吧。”林凡招呼跟她一样觉察到异常回头的安东尼奥，“看来我们没退路了。” 第894章 饵 古堡的密道应该是怎么样的？ 石头垒砌的人墙壁，缝隙中生出小小的青苔或杂草；蜿蜒曲折的通道没入黑暗；墙壁上的火把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黑暗的地下，散发潮湿腐臭的霉味，走道的尽头还会有锈蚀发黑的铁质栅栏门…… 安东尼奥边走边在林凡耳边小声念叨，像在制造氛围。 可惜这里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安东尼奥看林凡一点儿反应没有，还白了他一眼，顿时觉得无趣，摸摸鼻子，闭上了嘴。 通道不知是用来逃生还是探秘的，里面有很多岔路口。但循着遗留的淡香，他们几乎没有犹豫，坚定地选择张强走过的那条路。 越往下，复古的痕迹越少，高科技的占比重了起来。 “他们这是把地下室改造了还是新挖了一个？”安定斯奥啧啧称奇，“说是实验室也不为过了吧？” 金属面板的墙壁，天花板上一溜线形灯带，还有双开门的玻璃滑门。玻璃门后面应该被什么遮挡了，看不清里面……但的确有特使所实验室那味道了。 “也许就是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呢，要不干嘛要躲到地下？”林凡小心地往玻璃门里看了许久，都没发现有其他人影，反复衡量了距离所需的冲刺时间，下定决心，“走！” 两人脚尖点地，迅疾如风，眨眼功夫就到了玻璃门前。 安东尼奥行到半路时手里就已经溢出长长的水线，想包裹住玻璃门操作，没想到水线刚伸到门边，玻璃门就自己滑开了。 竟然是自动门？！还不需要任何验证？！不是密室吗？ 来不及多想，他们迅速蹿了进去。 进门就是个玄关一样的拐角，矮身就地一滚，往不远处的一个箱型物后面一躲，静静待着好长一段时间之后，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才慢慢探出头去。 这是一个放了许多设备的房间。有大有小，有很多操作面板的仪器，还有几个大大小小的玻璃缸和罐子。里面几乎装满了淡蓝色的水，还亮着光，像个大型发光鱼缸。 没人！林凡给安东尼奥一个眼色，却发现他面色复杂，有些走神。 他见过那样的东西！ 在800，里面泡着的还是他的熟人！ 安东尼奥刚去800凑热闹闲晃那阵子，被友好地带到地下堡垒参观了。他看过好几个实验室后，惊叹于h国隐藏的科技实力已经如此发达，完全不像表面上展现出来的平平无奇。 参观途中，难免三急，等他从厕所出来，带路的人不知去哪儿了。 那人从没说过不能乱走的话，反正实验室的门都需要徽章打开，他就自己随意溜达。却发现一个实验室的门开着，好奇心驱使他自然地走了过去。 那个失踪好久的人就那样静静地悬浮在水里，在门外一眼能看到的位置。突然得让安东尼奥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讨嫌的脸依旧让人厌恶，身体却已经面目全非…… 门里的人似乎发现了外来者，及时关上了门。 但那一眼，还是让安东尼奥在原地愣了很久。 对豪斯特的死他没有意外，奥维都放弃了，很久没念叨这个人了。他们也预料到了这家伙是林凡杀的，只是没想到他死后竟然…… 他感到了震慑，浑身发麻，脑子里略过很多…… 在带路人找过来的时候，看着他充满歉意的和善笑脸，安东尼奥很难不怀疑这是故意制造的意外。 出来后，他收敛了很多，绝口不提实验室里的那一幕。 后来更是抱紧林凡的大腿，坚决跟她同一战线，打着学习的旗号却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尽量降低自己的威胁感，才算敷衍过去。 他怕的不是那些普通人，而是真的能弄死他的星辰。星辰的雷电之力，根本不是阿波罗能抗衡的。 所以，时隔不久，在差不多的地方，又看到差不多的东西，很难让他不联想到一些不美的回忆。 林凡点点他的胳膊，将人戳回了神，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安东尼奥摇头，凑过去跟她咬耳朵：“没事，以前看过类似的设备里泡着人，惨不忍睹……” 林凡立马一脸嫌恶地往后：“p国竟然做这种惨无人道的实验？” 安东尼奥很想说，不是的，他是在h国看到的。 但是想想，这时候说这些也没意义，林凡不一定相信，还会生气。 反正老p缺德事也没少做，他没看到也不代表没有，h国都干了，p国没道理不上手啊……虱子多了不愁。林凡说是，那就算是吧。 “反正……”安东尼奥压下心里那一丝不自在，悄声说，“这东西出现，大概率存在人\/体实验，总不能是养鱼的吧？” 林凡又探头出去看了一眼：“也许是干别的什么？毕竟是外星球。难道……是对强化人做实验？一般不都会抓几个样品回来研究吗？” “会吗？”安东尼奥觉得有道理，“那人呢？” 玻璃水缸里，除了清净的水，连个组织漂浮物都没有。 “……死了？还是被关起来了？”林凡又探头出去一番搜寻，“这里看不到，后面都被挡住了，应该还有别的门路，我们再找找。” “哎~”安东尼奥一把拉住准备往外跳的人，“这里好像没有香味了。” 林凡嗅嗅。 果然！ 他们一路追着香味进来，到了门里，却什么都闻不到了？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有种潮湿黏腻的特别的水的味道，带着点儿酸腐，可能跟前面的几个大缸里的液体有关。 “这不合常理。”林凡又退回来跟安东尼奥商议，“香味怎么会突然消失呢？除非……” “除非外面的香味是他故意留给我们的饵！”安东尼奥眉头微蹙。 “谁？张强？还是死东西？”林凡咬牙。 “不知道，”安东尼奥摇头，“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但现在这个境地，不管是谁引他们来，也不可能说现在再退出去了。 好像一直有一只无形的手推着他们走。即便他们现在破门而出，从这个基地里逃离，相信用不了多久，又会遇到另一波相似的人和相似的事。 “躲怕是躲不掉了。上吧！早打早了。”林凡也不想再在这个破地方做这种让人恶心的解谜游戏了。 如果这里还解决不了问题，她也许要当一次反派，逼那死东西出来说个清楚了。 “我早就等着了！”安东尼奥拳头一搓，跟林凡几乎同时从掩体蹿了出去。 两人谨慎地拿仪器做遮挡，一点点摸查情况。最后在靠里的一扇门外又闻到了那抹淡香。 两人分立门边，安东尼奥轻推门扇，没什么阻力就打开了。 华丽的布料首先映入眼帘。 张强的脑袋歪着，带着诡异的笑看向门口，他的身体却像皮套一样摊在地上。 第895章 骗局 突然见到这样的画面，任谁也没有心理准备。 林凡的心猛地跳到了嗓子眼，硬是闭紧嘴巴才没叫出声来，却听安东尼奥“啊”了一声。 那一声虽然短促，但音量不小。很快，旁边的房间就传来动静。 倒是打开的这间，里面东西虽然诡异，但一眼扫过去没有其他人在。 两人迅速进门，林凡握住里面的门把，在旁边开门声响起的同时，轻轻关上了门。 屏息贴在门后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走出门张望了片刻又回去了。 “是张强吧？”安东尼奥虚了口气，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那这个呢？”林凡指指屋里摊着的那个脑袋，那都不算个人了。 安东尼奥喉头微动，咽了口唾沫，很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周围连个棍棒之类能挑的工具都没有，他又实在不想跟地上那坨有什么肢体接触，只能嫌恶地蹲下，近距离观察先。 进了房间后，异香也变重许多。 “这就是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张强。”安东尼奥起身跟林凡低语，“你看他右边嘴角下方，有一块地方粉比其他地方薄，形状太特别了，我记得很清楚。” 当时他看到张强边说话边掉粉，心里憋笑的同时，还觉得稀奇。心想这人难道真像他表现的那样，是个大好人，连脱粉都能脱出一个心形。 当时觉得好笑，现在却觉得可怕。 “这是张强？那他里面呢？”林凡皱眉，想到一个不妙的可能性。“你有没有听过我们h国有个着名的鬼怪故事，叫’画皮‘？” 安东尼奥瞪大眼睛，猛点头：”所以我们见到的张强是是个妖怪，杀了张强，又戴上他的皮套装成他，然后骗我们过来，自己又躲在隔壁？为什么呢？” “等你们啊。” 身后突然传来轻飘飘的几个字。声音不大，但在两人耳中仿若炸雷。他们瞬间往两边跳开，疾冲几步同时回身防御。 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不知道算什么东西的人形物。 它全身被发黑的深蓝覆盖，时不时闪过丝缕稍亮的蓝。边界清晰却又无时不刻在抖动，像是成精的果冻，又像是处于异空间的虫洞。 林凡和安东尼奥打起十二分精神，深怕这东西真跟空间扯上关系。 “你是谁？！”安东尼奥先忍不住，愤声问道。 “我呀，就是我呀，你们不是一直想见我吗？”那东西语气万分轻柔，像在回答情人的低语，在炸毛的两人听来却是万分恶心。 “张强？”林凡刚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你是树人？！你一直都在？！” “好姑娘，这是我的意识境啊，我无处不在。”守树人好像在外面那样称呼林凡，林凡却已经无法再有当初的感觉。 “你不是让我们进来帮你扭转遗憾，看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吗？现在这是干什么？”林凡喝道。 “你还信他呐？！”安东尼奥大喊，“他说的那些，有几句实话都不一定。说不定天都星上一世的覆灭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林凡略带犹豫：“可守树人怎么会……” “哎哟，我的姑奶奶！”安东尼奥都要给她跪下了，“他未必是守树人啊！你看到哪个正派人物这样出场的啊？把他给你洗脑的话都清掉，清掉啊！听话！” 那东西安静地听两人互动，见他们达成一致，还感叹起来：“好久没见过这么生动的场景了，真是怀念啊！” “呸！”安东尼奥破口大骂，“你这样的变\/态，玩弄别人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我们这一路你是不是都盯着呢？恶心。” 那东西丝毫不生气，还扭捏作态地娇声问：“可你们发现能修习异能不是很开心吗？不是还谢我了吗？我也很开心啊，看着你们越来越强，意识都开始闪闪发光。漂亮的嘞。” “所以能量不足，只能投放我们的意识进来，都是骗我们的咯？”林凡也怒了。 本以为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做件好事吧，还多少惠及自身了，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骗局。 “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好伤心哦。”恶心东西装委屈，“那句是真的，我能量不够，你们的机甲和饱满的元素能量会让我的意识境崩塌。但你们进入我的意识境之后，我就无所不能了。” “那你还耍我们这么长时间？！”安东尼奥覆满水元素的拳头已经捏紧了。 “有吗？”死东西装无辜，“抱歉抱歉，刚开始的确是投放错位置了，但想想，我也孤单好久了，有两个鲜活的朋友给世界添些趣味，何乐而不为呢？反正这里的时间，我说了算。” “谁是你朋友！”林凡怒喝，“把我的能量还给我！” “啊，说起能量。”那玩意儿双手一拍，开心地说道，“我还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那一下强心剂，我还想不到这个办法。果然一个人的呆久了，脑子都僵化了呀！不过你的能量进来之后，我脑子又灵活了，看，你们之前不是也很愉快？” “愉快个der！”安冬尼奥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给个爽快话！” “啊！我没说吗？”狗东西做作地用双手掩根本就没有的嘴，“把你们抓进来，当然是……吃啊！新鲜而充裕的能量，能补充我几近干涸的身躯。” “可真正实行起来才发现，以我的能量根本驾驭不了你们。只能把你们的意识抓进来补补，总比没有好吧。没想到，你们竟然自己发现了提升的方法。我真是激动啊，看着你们的异能一天天强大，意识变得越来越肥美，我真是，好期待啊……” 他用粘腻的语气说完，还发出吸口水的声音。 所谓的执念，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好心人的骗局。他要的只是两人的意识能量。 “法克！”安东尼奥再也忍不了了，蓄势待发的异能从双拳冲出去，直击那怪物。 林凡身后也脱出一条火蛇腾空而起，恶狠狠地扑上去，遇到水，蒸腾出大片热气。 同时，金属地面突变，生出许多栏杆，还有好些金属条往上交叉缠绕，很快就形成一个金属笼子，将被白气笼罩的家伙囚在里面。 雾气散去，那东西安安静静地站在笼子里，丝毫不见损伤。 “真是可爱啊，你们努力的样子。”它轻柔的感叹，又发出咯咯的笑声，“真不想提醒你们，这是我的意识境啊，一切……我说了算！” 说着，就轻而易举地穿过笼子，走了出来。 林凡两人这才想起他刚才出现得悄无声息…… “虽然很舍不得，但是我真的……饿、了！” 它伸长的手臂一把掐住两人的脖子，将他们悬空提起。 林凡和安东尼奥像被定住了，动也动不了，异能更是消失无踪。 他们无力地看着自己被拎到怪物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 “嗯，完美的食物果然让人心情愉悦呢。”那东西闻闻林凡，又闻闻安东尼奥，“先吃哪个呢？” 什么都看不清的脑袋张开了深渊巨口。 第896章 脱险 冬宫上空，庞大的诺亚号正悬停着。 世界树说完让人感觉不妙的话之后就不再出声，林凡两人也怎么叫都不应，岑方远知道大事不好，当机立断采取紧急预案。诺亚号立即离港升空准备营救。 但两个机甲深入地架层底部，诺亚号即便下海，也因为过于庞大，如同小镇一般的体积，无法像机甲一样在结构复杂的海底岩层穿行。 哪怕顺利了到达入口，护卫舰员的防护服也不足以抵御海下辐射，而无法进入海底甬道救人。 众人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向镇定的岑方远也难掩慌乱之情。他见金思辰拔腿就跑也迅速跟上，来到一个上船之后就少有人来，从没开过的大门前。 这个地方，算得上是诺亚号的禁地。所有人都被叮嘱不要靠近，更不能开门。 船员们谨遵指令。只是难免好奇，已经延伸出无数诺亚号版蓝胡子故事了。 门并没有锁，金思辰毫不犹豫地推开。岑方远惊讶的发现，门内竟是另一番世界。 绿草青山，花香鸟鸣，山崖旁，蜿蜒而上的石阶看不到头，手边一座石碑，上面写着苍穹有力的“逍遥派”三个大字。 这样自然的生态环境跟诺亚号的种植区不一样，进门之后，根本看不到墙壁和天花板的存在，一切真实得仿佛不像是飞船里的一个房间，而是蓝星的某个景区，反而是他身后洞开的门成了最突兀的东西…… 金思辰急冲冲地跑上台阶，放声大喊：“大师兄！林凡出事了！” 声音在林间回荡，惊飞一片鸟雀。 岑方远刚准备把门关上，就见金思辰上方的台阶上突然闪现一个人。 少年一脸怒容，沉声喝令：“说清楚！” 意识境里，怪物垂涎欲滴。他闻闻这个，又嗅嗅那个，终于做出了决定。 “还是先吃你吧。”他看着林凡，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残忍的话，“先吃他的话，你看到肯定会害怕，你看我对你好吧？” 好尼玛！@#￥%&…… 林凡满肚子脏话骂不出口。 她真是后悔啊，当初就该把自己爪子剁了，伸什么手？做什么好人？！ 出师未捷呢就先噶了，诺亚号怎么办？那么多人怎么办？ 这时候，林凡突然升起强烈的责任感。 她以前总不把自己当舰长，觉得自己就是个武力震慑的吉祥物，日子过的有些过于散漫。但真到生死关头，比起自己的生命，她却更在意诺亚号上的其他人。 怎么办？怎么办？！ 看着深渊巨口朝自己罩来，林凡内心焦急。 难道真的就这样命丧于此了？ 视线被黑暗笼罩，她能看到无尽的空间中，无数扭曲的形状，像是不甘的灵魂在无力挣扎…… 安东尼奥斜眼看着林凡脑袋被吞，急得肝胆俱裂。 该死的！该死的！要是他能动，一定活劈了这该死的东西！ 就在这时，整个空间突然猛地震荡一下，紧接着一道白光破开天花，直直插进怪物身上。 那东西吃痛，双手一甩，将手上的美味扔了出去。 安东尼奥腾空的时候还在有些懵，他是不是又无意中开启了什么异能？ 落地一疼，他立马爬起来。还没感到太多惊喜就发现林凡趴在地上不动，连滚带爬地往她那边去。 “啊~”怪物痛苦地嚎叫。 它被白色的光剑钉在地上，活像一条泥鳅，上半身甩来甩去，但怎么都无法挣脱。 不知是剑的威力，还是怪物本身遭到了重创，意识境开始崩塌。天空像镜子一样，片片碎裂下坠，然后是云，是鸟，高楼，大树，人都碎裂成烟。 安东尼奥费力地克服脚下的抖动，避开下落的天花碎片，扑到林凡身边，将她翻过来。 林凡脸色惨白，两眼直愣愣地睁着，完全没有神采。 “林？”安东尼奥将人搂进怀里，挥开砸落的坠物，轻拍林凡的脸，“林，你怎么了？醒醒！” “上来！”空中传来威压十足的年轻声音，用的h国话。 安东尼奥一喜，跌跌爬爬站起身，又跌坐在地。 “上不去，站都站不住！”他冲着天空大喊，“救救林，她失去意识了！” “放人！”怒喝声在意识境炸开，安东尼奥耳朵嗡嗡直响，头晕眼花，努力捂住林凡的耳朵。 光剑涨大一倍，直接将怪物压在剑下。它早已不复先前的得意，嘶吼着变化身形，拉长拉扁，想从剑下脱身，却更像一条待宰的泥鳅。 那怪物应该是听不懂蓝星话，嗷嗷求饶，却就是不知道放人，又或者根本忘了这两个食物。直到天空又传来天都语，它才幡然醒悟。 安东尼奥眼睛一花，就又看到了星辰往下倒，他连忙把人抓牢，这才有空去看那棵让他念叨了几个月，恨得牙痒痒，想砍了当柴烧的变异死树。 原本就瘦弱干枯的树干跟意识境里的怪物一样，被宽阔的光剑钉在地上。光剑从上方直直辟出，不知怎么做到的，将几千公里的厚重岩层直接劈开一条缝。 新鲜的气流顺着缝隙灌进海底洞窟，吹散了浓郁的腐气。 之前苟延残喘的世界树被这一剑贯穿，几乎拦腰斩断，已露出濒死之相。 呸！安东尼奥才不可怜他，恨不得它早死早好。 “还不上来？！”空中又传来催促，震得安东尼奥双耳发痒。 他抱紧星辰振翅，顺着剑光，从裂隙中穿出。 进入裂缝，更加感叹于这一剑的威力，像将地下岩层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宽阔得哪怕再来十几个生物甲并行也完全不会拥挤，更何况它横贯几千公里直击目标！ 安东尼奥被这一剑折服，哪怕知道林凡现在状态不好，还是起了拜师学艺的心。 这一段路程很长，比他们在兰星飞卫星停留的近地轨道还要远。 安东尼奥从白皑皑的冰层中跃出时，大大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立在空中，满脸怒容的少年时，又心下一秉。 是那个剑仙！ 这次剑神打扮特殊，他身穿睡衣，光着双脚，头发散乱，一看就是被人打搅了美梦，正发着起床气。 下意识看向脚下的裂隙，白色的光剑还插在那里，支出地面几十公里。 这可怕的起床气…… 乐正远青一眼瞪过来，安东尼奥立马带林凡往诺亚号飞去。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放过我吧！”裂隙中，传来怪物痛苦的哀嚎。“我还有飞船，我拿飞船换！” 它似乎忘了，飞船是一早就谈好的条件。 不过前因混乱，意识境又是一场骗局，安东尼奥觉得他满口谎言，压根就不再指望飞船交易的真实性。 结果就听前方声音隆隆，高高的雪山震动，大片积雪滑落，造成小面积雪崩。 山顶的庙宇倒塌，冰层裂开，大块大块地往下砸落。 扭曲发黑的枝条推着一艘雪白的飞船徐徐上升，在飘舞的冰雪上，仿佛白浪里的飞舟，漂亮极了。 天地星的飞船，真的存在。 第897章 教训 林凡再睁眼，看到明晃晃的白光，还懵着。 这是……天堂？ “醒了醒了！” 熟悉的声音，凌乱的脚步，瞬间视野被一圈脑袋围满了。 没死啊…… 林凡心落到地上，嘴角微微翘起，说不出的心安。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安东尼奥呼出的热气都喷在林凡脸上了。 金思辰嫌弃地把人往后扒拉，用另一只手背试林凡的额头，“还好，不烧了。” 正准备收回手，看到林凡傻愣愣地看着自己，迟来的火气升腾起来，重重地用手指戳了她的脑袋一下：“笑笑笑！什么东西都敢沾染，看你这会长记性了没？” 安东尼奥赶紧伸手去拦：“你轻点儿！都红了！” 金思辰还手。 他还没找这家伙算账呢。怎么两人一起进去，他家林凡受伤，这家伙儿却一点儿屁事没有？ 安东尼奥能让他？ 除了林凡，谁也不可能让他俯首称臣，两人就在床边双手互搏起来，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岑方远见林凡看得高兴，也无意阻止这幼稚的比斗，反正都没动真格。 “还好吧？”他微微弯腰，轻声问候：“大师兄说你的神魂受创，所以才会昏迷，其他没什么问题，但醒来后难受应该是免不了的。” 这后面还有一句话，是“让她好好受着”。岑方远隐下没说，只当乐正远青是在说气话。 林凡一张嘴，才感觉气有些短，嗓子仿佛堵了东西，出不了声。头疼欲裂，像有几十只金箍捆着整个脑袋不停地在勒，脸也呈现痛苦状。 “不急不急，”岑方远安抚，“大师兄说这是正常的，等一下咱们进活水池泡一泡，用不了多久就能好了。” 金思辰和安东尼奥也双双罢手，一个摸出林凡的手腕搭脉，另一个跑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就又冲了回来，还带了好几个医护。 神魂伤仪器是检查不出来的，但总归能确定生理数据稳定。 林凡脸一直揪着，痛苦无比，感觉脑袋跟身体是分开的，一个在痛，一个无力，反正都不归她自己管。 好久没这么难受过了。 “事不宜迟，去活水池吧。”金思辰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 安东尼奥慢了一步，没抢到好位置，只能快一步出门，在前面开门，岑方远快步跟上。 活水池安置在逍遥派一处半山腰的天然洞窟里。 离开兰星前，特事所有很多特殊物体都安置在此，就是考虑到有大师兄镇守，安全无虞。 那些都是由金思辰亲自跟进的，对位置熟悉得很，直接抱人过去了。 安东尼奥第一次进逍遥山，看到如此神奇瑰丽的景象，嘴张开就没合拢过。等回过神来，石梯上的人已经快跑不见了。 “等等我！”他大喊。 鸟雀从林间飞出，带出片片落叶。他接过飘到眼前的一片，闻闻，又放进嘴里咬。 “呸呸”两声吐出来，嘴里的苦涩的味道却怎么都去不掉。 竟然是真的吗？ 他手指一搓，绿色的湿意沾染手指。 这里……又是一个意识境吗？ 为了飞梭的安全，女丑可是下了血本。半池子活水给金思辰搬进了逍遥山。 虽说活水本就是会不断生成的，但对女丑这样的不锈钢公鸡性格，能这样已经是惊掉很多人眼眶了。 炼器组的同仁还特地炼化了一方池子专门存放活水，主要功能一个是易收取，另一个是仿生流动。此外还特地给池子周边做了些山石绿竹的造型，外圈还有烟雾缭绕的效果……反正看上去老高档了。 安东尼奥进来的时候，林凡已经沉到池底，睁着眼睛跟他对视。 池子不深，大概五六十公分深度。坐进去正好可以露出肩膀。若是嫌不够，整个人没进去，保准连头发丝都不会漏掉。 安东尼奥其实在800宋人那儿见过活水，但那是在透明玻璃缸里，看起来跟普通的水没什么区别。如今外包装一变，明明一样的东西也让人感觉大有不同。 “那你就先在这里泡着，估计要有个三五天就差不多了。”金思辰趴在池边说道。 林凡张嘴。 “外面的事不用担心，那棵树已经被大师兄灭了，天都星的飞船也现世了，等你好了就可以去看，一切都很好，你安心。”金思辰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啊是啊！”安东尼奥半蹲着附和，“当时你不知道，可真是惊到我了。等你好起来，我给你详细讲讲。” 岑方远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就跟俩人一起离开了。 林凡听着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疲劳感又逐渐上来了，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又进来一人。 他行走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静静地站在池边，看水底像睡美人一样安静的姑娘。 一声似有若无的喟叹，让林凡睁开眼睛。她转动脖子左右打量，什么都没发现。又惊喜自己能动了，高兴地又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金思辰和安东尼奥每天早晚都来看看林凡。岑方远却因公务缠身，要忙着收拾后续。 这一天，算到林凡要出关了，岑方远特地空出时间跟他们一起去接人。 林凡坐在活水中，看他们到了，露出了大白牙。 活水真是个好东西，她仿佛重获新生一般，不仅伤没了，疲劳感也全部消失无踪。现在的她精神奕奕，皮肤雪白粉嫩，像从刚刚绽放的花苞里出生的拇指姑娘。 金思辰单膝着地，展开手里的厚毛巾，笑容妖艳：“公主，请上岸。” 林凡咯咯笑着，往池边爬，“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怪腔怪调，还怪好听的。” 金思辰把人包住后，就让她自己拉着毛巾，又从臂弯拿过另一个小点的毛巾，盖在她头上一顿搓：“好听吧？吴忆说现在女孩儿都喜欢这一套，我拿来试试。” 安东尼奥不甘示弱，托着手里的食物和饮料往前凑：“公主公主！还有我呢！” 林凡从毛巾下露出头发凌乱的脑袋，哈哈大笑，又期翼地看向第三个人。 岑方远挣扎了一下，实在说不出来。他毕竟是四十多岁的政界精英，很难随意开这样的玩笑，只能略带歉意地道了声恭喜。 林凡早猜到了，也没感到失望，拿过安东尼奥的贡品，准备享用。 却见眼前光影一转，人已在一片陌生的空地上。 反射性将东西收进空间，就准备变身，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停。 “大师兄？”林凡赶紧用手撸顺乱糟糟的头发，“你怎么在这儿？这是哪儿？” 乐正远青定定地走到她面前，脸色阴沉地吐出两个字：“跪下！” 林凡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旁边“噗通”一声，安东尼奥已经跪下了，她也就顺势跪了。 金思辰拉着岑方远迅速往后退。 “没事儿吧？”岑方远小声问。 “没事儿，”金思辰笑，“师傅教训徒弟，天经地义。” “知错了吗？”乐正远青问。 “知错了。”林凡下意识接话，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说的是什么。 乐正远青点头，手中突然出现一把阔剑，狠狠向林凡抽去。 林凡猝不及防，被掀飞出去，重重落到地上，当即吐出一口血。 安东尼奥大惊，立马往林凡那边扑。 岑方远心如擂鼓，扯着金思辰的衣袖，“这样还叫没事儿？” “……”金思辰秉着脸，捏紧了拳头，“严师出高徒，大师兄自有分寸，她也该……涨涨教训了。” 第898章 下重手 “怕什么？她反正有修复能力，再不济，进活水再泡几天呗。”脚下突然传来漫不经心的声音。 金思辰和岑方远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黑猫，正舔爪子洗脸呢。 “千岁大人。”金思辰立马蹲下，双手伸过去。“您怎么来了？” 岑方远也心惊肉跳地蹲下，心想，你们特事所都这么教训徒弟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太凶残了！ 千岁大人倨傲地站到金思辰掌心，又转到他的肩上，摇晃着尾巴。 “幼崽总是不知道世界的险恶，不狠狠教训几次，迟早要把自己命丢在外面。” 岑方远“咕咚”咽了口唾沫。他一直知道这位是大佬，但却总被他可爱的外形影响感官，还曾经摸过这位的脑袋，帮他撸毛。 比起乐正远青，这位给人的感觉更加亲和，仿佛更好说话一些，现在看来，是他想岔了。 能做到大佬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林凡那样容易心软的小姑娘? 安东尼奥还没跑到半路就被一阵疾风掀倒在地。他打了个滚，还想再爬，一柄银剑贴着他的脸插在眼前的地下。明晃晃的剑身闪耀白光，让他想到劈山裂隙的那道剑光。 乐正远青提着剑慢慢朝林凡走去。四下寂静无声，只有他的脚步，一声一声，像危险的鼓点。 林凡从疼痛中回神，不可置信。 大师兄向来严厉，训练时对她也从不留情面，但以往顶多也就是在她身上留下大片淤青，连油皮都没擦破过，怎么突然，就下这么重的手？ 她忍痛撑起身体，不明所以地望向来人。 乐正远青脸色平静，眼神却没有一丝情感，冷静得让人害怕。 林凡一向是不怕他的，知道他不会真的伤害自己，此刻却不那么确信了，忍不住想往后缩，可心中又有一个声音让她不要退。 “你是不是觉得，”乐正远青在她身前停步垂眼，丝毫不为林凡的形容所动，“你很厉害？” 林凡张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之前的确有好一阵觉得自己很厉害。虽然也知道人外有人，钱老，大师兄，千岁大人，个个都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但的确，她有种隐秘的无可匹敌的自傲。 打得过她的都跟她一边，连安东尼奥都跟她好得很，哪怕对前路忧心，但心底又有种莫名的自信。 直到被拉入意识境，失去机甲和法器，慌乱了一阵子之后，又发现还能修炼异能。 老实讲，林凡觉得自己还是很棒的，能随机应变，能因地制宜……可这一切，都在骗局浮出水面之后化为尘烟。 原来她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乐正远青将林凡的低落看得分明，但却没打算放过她。 “你是不是觉得，”他又开口，凉凉的声音下压着磅礴的怒意，“自己无所不能？” 林凡摇头，仰头哀求：“大师兄，我知道错了。” “你不知道。”乐正远青轻柔地将剑身贴着林凡的肩膀斜向下伸，直到贴住她整个胸腔。“你轻信不知底细的生灵时，没想过身上背负的责任！” 又是一挑，林凡斜着滚出去十几圈，在地面留下星点血迹。 岑方远皱着脸不忍心，这样能结束了吗？ 乐正远青并没有收手，继续向林凡走去。“你的身后还有诺亚号，还有上近千生灵。你若是战死，也算尽职尽责，若是死于愚蠢，累及旁人……” “她知道错了，知道错了！”安东尼奥一咬牙，终究还是冲了出来，“她真的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了！” 不仅林凡，安东尼奥也因为这次意识境之行认识到了自身的不足，只是他从没怪过林凡，也没想到剑仙的手段如此激烈，那死白毛就只站在旁边干看。 可怜的林凡！ 乐正远青理都不理咋呼的红毛。 又一柄剑从后方擦着安东尼奥的肩将他压倒在地，斜插在他脖子旁边，不等他站起来，另一柄剑也斜插下来，形成个x形，将他的脖子卡的死死的，稍一动弹，利刃划破皮肤，血出来了。 安东尼奥双手用力拔，却怎么都拔不下来。 林凡蜷着身体呻吟，她感觉肋骨可能断了。大师兄的脚又到眼前。 她怕了，真的怕了。 哪怕乐正远青每次出手都避开锋刃，但出手还是很重。 金思辰看得眉头直跳，拳头攒得死死的，才压住冲动。 “也是我的错，让你有了错误上的认知。趁还来得及，让你认清自己的实力才好。”大师兄提脚一掀，林凡腾空，又重重砸到地上，“哇”地吐血。 “变身啊！变身打他！”安东尼奥双手死死掰着剑大喊。“变星辰！” 林凡眼睛都看不清了，她听到自己的肺像在拉风箱，全身都疼。 大师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么狠？眼睛里泛起泪光，在看云淡风轻还在朝自己走来的乐正远青时，心里一瞬间生出了恨。 “嗯，不错的眼神。”乐正远青站定，将手里的剑一抛，插进林凡手边的地上，“来，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恨意。” 林凡一咬牙，伸手握住剑柄，将上半身拉起来。 她喘着粗气，看着云淡风轻的乐正远青，正背着手等她，仿佛她真的不足为惧。 用尽全身力气，忍着疼，颤颤巍巍站起来，双腿还不停在抖。拔了几次，才把剑拔出来，哆嗦着指向乐正远青。 乐正远青的脸罕见地没有怒意，平静的瞳孔里是林凡涕泪横流，情绪复杂的脏脸。 她其实知道乐正远青的用意，但情绪和疼痛让她猝不及防，无处发泄，怨怼和恨怦然爆发。 他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他为什么不能轻一点？ 她真的错了吗？她不应该轻信别人。她不该伸手…… 可这不是没事吗？她是不是太过失职…… 脑袋里各种思绪像风暴一样，裹着情绪，纷乱不清。 到最后，恨的落点竟然回到了自己身上。 手镯轻响，拂去脑中的魔障。 林凡整个人清醒许多，她运转手镯的修复异能，片刻功夫，内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人也能站直了。 “啧，可惜。”乐正远青嘴里这么说，背后握拳的手却放松许多。 林凡收剑，肩膀一拱，把嘴边的血擦干净，嘴一咧，对乐正远青拱手。 “大师兄，请多指教！” 剑花一甩，疾风般向前掠去。 第899章 用心良苦 “这是……好了？”岑方远看着前方剑光交错，两人动作利落，迅捷有力，跟武侠大片儿现场似的赏心悦目，不确定地问。 “应该是。”金思辰也终于松了口气。 “可惜了。”千岁大人胡须抖动，“老家伙给的法器碍事，那小子白费功夫，要不还能更精彩。” 岑方远想了片刻：“大师兄刚才是故意的？” “不然呢？”金思辰微微侧头，又顾忌肩膀上的黑猫，“总不会真把林凡往死里打吧？什么仇什么怨呢？” 岑方远暗暗撇嘴，心想：刚才紧张的好像不止我一个。 “林凡那丫头，散漫惯了。”千岁大人摇摆着尾巴，“所谓的危机意识，也不过是对敌产时，迫于压力生的。想让她无端端的激起战意，全力以赴地对熟人动手，可不得动些手段？” “原来如此……”岑方远一脸受教，“那现在这样……算失败了？” “也不尽然。”千岁大人的金黄色眼珠随着激战的两人移动，“那手镯只能消弭强烈的情绪影响，战意大多留了下来，只是没了情绪当助燃剂，终归差点儿意思……啧……” “总归大师兄是心疼林凡的。”金思辰忙笑道，希望打消千岁大人意犹未尽的念头，别再搅合进去就事大了。 招招吐血，这叫心疼？岑方远不敢吭声。 千岁大人却瞥到了他的表情，笑道：“那小子挥手间天崩地裂，这点儿小伤，可不是疼到心尖尖上了？” 岑方远连连点头，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进入大师兄的心疼名单。 林凡跟乐正远青相差太过悬殊，不管是体力素质，还是剑术身法。 没办法，她的冷兵器都是大师兄教的，出手的习惯，转身的角度，全都是他一点点鞭策及格的。 不管岑方远他们看起来怎么精彩绝伦，林凡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在强撑。 乐正远青步步紧逼，让她每次都只能险险接招，没多久，就从攻方变成了守方，而且，隐隐有接不住的势头。 林凡越打越急，心里有股气，不想就这么被乐正远青打败，虽然她心知是迟早的事。 想得多了，心就乱了，动作间空门大开，被乐正远青毫不客气击中。 长剑脱手，飞回乐正远青手中。他丝毫不停，双手持剑，刺向林凡。 距离太近，林凡根本避不过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岑方远心又跳到了嗓子眼，就见星辰现身，刚松口气，又见剑尖双双刺进外甲，他气都不敢喘了。 那可是星辰的外甲，兰星上最厉害的导弹都伤不了分毫的存在，如今却被两柄长剑刺破。 虽说只入分毫，虽说那剑出自大师兄之手…… 星辰果断后退，跟乐正远青拉开距离，双手一抖，握住划入掌心的长剑对合一拧，长枪在手。 乐正远青也没有追紧追不舍，双手一抛，双剑凌空，直指星辰。 “等你好久了。”他双手后背，轻飘飘地警告，“小心了！” 话音未落，双剑已经刺出，比乐正远青手持时更加凶猛。 星辰腾空而起，那剑竟改变方向，也追着她向上。 林凡回身以枪迎击，却只防其一，只得将长枪拆成双剑，才回护住全身。 在金思辰他们看来，乐正远青站在地上，看着星辰在半空舞得密不透风，白光连成一团，火星闪闪，碰撞声连连，但什么都看不清。 “这就是大师兄的实力？”岑方远见过他对战格罗，但那时候他更简单粗暴，不像现在，单打独斗之姿。 凌空操控两剑，就让星辰应接不暇。乐正远青的实力，远比他展现出来的更加可怕。 “这才哪儿到哪儿？”千岁大人一副少见多怪的语气，“一剑霜寒十四州，你们以为是形容词吗？” “难道真有其事？”岑方远大惊，“可历史上，没有相关记录啊。” 千岁大人轻飘飘瞄他一眼，看得他赶紧低头：“想想我们现在在哪里。” “……天都星？”岑方远完全没反应过来。 “千岁大人的意思是，”金思辰却敢想，“大师兄寒的是别的世界，或者别的星球的十四州。” “！”岑方远猛抬头，“大师兄不是兰星人？！” 千岁大人摇摇尾巴，懒得理他。 金思辰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心里惊讶，面上却不显，还不忘打击岑方远：“显然是这样。” 岑方远一肚子问题想问，却见场上局势发生了变化。 两剑被星辰打断，掉落在地上，不再动弹。 “不错。”乐正远青满意地点头。 他不耐烦老仰着脖子，也徐徐腾空而起。直到跟星辰平齐，才又开口，“我若如此，你待如何？” 硕大的剑盘出现在他背后，数百只剑齐齐抖动，互相撞击，产生巨大的杂音。 “快跑！”安东尼奥见过那东西的威力，趴在地上大喊。 星辰往后晃了一下，又站定了。 她从录像里看过剑阵的威力，所向披靡，但……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大师兄曾经的话在耳边回响。 她握紧双剑，再次组成长枪，不等对方剑出，先一步拎住枪尾挑了上去。 乐正远青嘴角微翘，一句“好样的”淹没在百箭齐发的鸣响中。 银剑仿若游鱼，星辰避得开这个，避不开那个，刚一照面，机甲处处被划，伤口不深，但能感觉到疼。 林凡本着“就算打不过也要能毁几个毁几个”的心态，咬着牙，闷头打。 不一会儿，星辰身上到处破破烂烂，鲜血从不大的伤口流出，随着她的动作，甩得到处飞。 “林！我来帮你！”安东尼奥也不想怎么搬开辖制了，直接变身阿波罗。坚硬的内架防御住刀刃的伤害，双手轻而易举地掰断了让他憋屈的武器。 有阿波罗的加入，战况……并没有好上多少。 只是从虐一个菜鸡，变成两个。 安东尼奥嗷嗷大叫，边叫边劈，情急中，阔剑上还附着了水系异能，强度比不了意识境里，但总比没有好不是？ 经他提醒，一直紧绷神经的林凡也试着将异能融入武器。 长枪两端瞬间燃气火焰，在挥舞间，火焰顺着枪尖的轨迹喷涌而出，恍若游龙。安东尼奥也不甘示弱，水火升腾间，竟一度抑制了咄咄逼人的剑阵。 “这就反败为胜了？”岑方远好奇。“没想到意识境里学的异能，竟然能直接在外面用啊。” 安东尼奥早就把被坑的经历说了一遍，只是之前大家都担心林凡的情况，没空落实异能存留情况。 “哪儿啊，”金思辰嗤笑，“大师兄给他们喂招呢，看不出来？” 岑方远哪里看得懂这些，只能笑笑。 “意识境里学会就是神魂学会，条件相当的环境自然能直接用。”千岁大人舔舔爪子，“这里原本就是同一个世界，能量源也相同，异能降级是正常的，但使用不成问题。” 岑方远连连点头，就见场上又起波澜。 林凡和安东尼奥正为好容易的逆转高兴呢，乐正远青又加大了强度。 如果刚才的剑都是游鱼，现在就是激射而来的寒钉，挨一下肯定不轻。 两机甲不得不避其锋芒，快速后退闪避，但还是避无可避挨了好几下。 安东尼奥火大，气得他肩甲都打开了，能量炮冒起亮光，开始蓄能。 他就不信了！ 林凡一看赶紧拦住：“你疯啦！下面还有人！” 这话听起来，仿佛没有人就能炮轰大师兄一样。 林凡看了一眼乐正远青似笑非笑的脸，大声找补：“就是没人也不能对大师兄用这种手段！你不是还想跟他学剑呢吗？” 乐正远青看起来不为所动，但剑显而易见的都朝安东尼奥飞去，打得他只能抱头鼠窜，却又无可奈何。 林凡帮他拦，也拦不了多少，且战且退，看到下方密集的林区里，变异植物正张牙舞爪，灵机一动：“我们下去！” 第900章 知错 “小丫头还是心软，”千岁大人尾巴晃晃，“多好的机会，直接炮轰那小子呀。” 岑方远擦擦头上的汗。 阿波罗打开肩炮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还好星辰把人拉住。他们双双往这边定了一瞬，在打斗中特别明显。 “她也是挂记着我们的安全呢。”金思辰不动声色给林凡加好感，“毕竟咱们靠得近。” “是啊，”岑方远附和，“而且还在天都星上，能量炮威力太大了……” “怕什么，”千岁大人斜他一眼，“不是有我呢吗？伤着你们一根毫毛了？” 林凡跟乐正远青打起来之后，武器就带起不小的疾风劲流，更别说后面机甲化后，战斗升级，还附上了异能，每一次对撞罡风猎猎，不亚于一场小型爆炸。 要不是小黑猫的结界将他们牢牢护住，他们早就成了第一批受害者。 黑猫低头缕缕胡须，浑不在意：“这星球都烂成这样了，炮轰等于帮他清怪了，不用谢。” 岑方远膝盖一弯，心里有苦说不出。 能量炮能瞬间移平一座小镇，还留下深达十几米的窟窿。 天都星虽然面对窘境，但毕竟主权完整。这么不声不吭地在人家的地方“犁地”……回头还不得他忙活？ 往好的地方想，特事所大佬野是真野，强也是真强。麻烦虽然多了，但安全感也增加了……是吧…… 再擦一把汗，仿佛看到自己未来的工作量陡增…… 林凡那边，两人一头扎进林子，带着一屁股的剑群，动静热闹极了。 大师兄定在空中没动，千岁大人没出声，他俩也没敢动。 “现在看来，还是大师兄占领绝对优势啊。”岑方远感叹，“还以为机甲对阵，两个都带上异能，怎么也能跟大师兄有来有回的，没想到高科技还是略逊一筹。” 有些失望。但对象是大师兄的话，好像又在情理之中。 “也不能这么说。”千岁大人淡淡开口，“小丫头根本就没能放开手脚。那小子的剑的确能破机甲的防，武技上的压制也是理所当然，但机甲最大的底牌却没用出来。如若不然，那小子也未必讨得到好。” 金思辰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听出来千岁小猫的遗憾，顺着他的话音问：“大人，林凡他们要是真开炮，大师兄会顶不住？” “我哪儿知道，原本还挺期待的说。”千岁不高兴地垂下尾巴，“总归死不了，可惜了这次机会难得。” 乐正远青仿佛听到了，脸往这边侧了侧，跟小黑猫凌空对视。 岑方远已经搞不清这两位大佬的关系到底如何了，只能继续低头，佯装擦汗。 再抬头，天上的人已经飞远了。就听金思辰又问。 “大人，若是您遇上他们的能量炮，又会如何？” 小黑猫又摇起了尾巴，眯起眼，粉嫩的舌头舔舔爪子，“这我倒没想过，有机会尝尝。” 尝尝？能量炮？ 岑方远决定以后对这位大佬再恭敬些，不，还有大师兄，还有金思辰…… 特事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林子里，星辰和阿波罗带着紧追不放的剑们上下穿梭，本想利用树木的阻滞让它们行动减缓。却忘了这些剑都锋利得很。减速？根本不存在的。 林凡也不气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点燃了经过的变异植物，还专门往人家根部，想躲都躲不掉的位置钻。 可怜的变异株，难得遇上生人，没捞到一顿补，还把自己命都搭上了。 安东尼奥的水系在这里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但他坏心眼地在火浪后面都铺上厚实的水球。 剑从火中穿过，个个浑身滚烫，又扎进水里，“噗嗤”一声，都跟淬铁似的，再冲出来，难免掉速。 两人见这招有用，喜出望外，一边绕着林间乱飞，借地形干扰追兵，一边沿途火，水，火，水地铺陷阱。 林凡还因地制宜地见缝插针，使出土系和金系异能不断干扰，总算将追兵各个击破，断的断，破的破，落在地上的，困在金属笼中的……全都不足为惧。 这时候，原本广袤的变异树林已然变成一片废墟，遍地黑渣，烟灰渺渺。 安东尼奥跟星辰一个对掌，看到还悬在半空中，手无寸铁的人，又得意起来，右手往上一扬。 林凡一看他那手势的雏形就知道不好，连忙双手抱住，硬是按了下去。 但已经迟了。 金鸣四起，原本已经了无生气的断剑残铁又全部飞了起来，直指阿波罗。 安东尼奥这时候已经精疲力尽了，哪想到还有回光返照这一下，都不用别人说，直接给跪了。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原谅我这一回吧！”他双手伏地，起起落落，虔诚无比。 偌大一个机甲在黑灰里直扑腾，看得人忍俊不禁。 “大师兄……”林凡也站在一边，“他知错了，我也知错了，是真的知错了。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轻信诡话，差点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以后一定吸取教训，小心谨慎，顾及全船人的安危……” 任他们是机甲人也经不起这般消耗，更何况林凡从意识境上来，还没补充过能量呢，早就饿得不行了。要不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顶着，剑也的确一点儿点儿少去，哪里能支撑得了这么久。 但现在，要让她再来一次，无论如何是不行了。 “差不多行了。”千岁大人踩着金思辰的肩膀到了，“把小丫头吓到，看你回头找谁去。” 乐正远青淡淡回头，眼中的怒意不再压制。 金思辰真怕这两人再来一架，那天都星可真要灭了，赶紧拦停。 “大师兄辛苦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让林凡吃些东西再接着教训。她好多天没吃东西了，现在怕是不能继续好好承接您的教导。” 乐正远青又看向星辰，冷冷道：“是对你自己负责。” 说完，人就不见了。 “哼！”千岁大人傲娇地昂头，黑黑的小身子如梦幻泡影般消失无踪。 “艾玛，”阿波罗一个翻身，瘫在地上不动了，“既生我何生他呀！” 褪去机甲，林凡勾着嘴角踢阿波罗的小臂：“你搞错了，他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下次可别乱对人比手势了！” “知道了知道了。”安东尼奥也褪去机甲，坐起来，“我以后躲着他走总行了吧？” “那你还想学剑吗？”林凡伸手将他拉起来，“我的兵器身法，都是他教的。” 安东尼奥为难，在原地想了很久，才纠着一张脸问：“要不，等过一阵我再去试试?反正刚才手指也没竖起来，谁也不知道我是想干嘛的嘛？” 林凡失笑：“你可以试试。” 金思辰跟岑方远已经围了上来。 “没事儿吧？”岑方远绕着两人转圈。 两人衣服还都破破烂烂的，除了脸，一身都是伤。伤口不深，流血也不算多，但看起来挺吓人。尤其林凡早前还吐了几次血。 “能有什么事儿？”安东尼奥一拍胸脯，痛苦地咳了两下，见林凡抬手镯，立即阻止：“你那别浪费，用我的。” 结果等了半天，再也挤不出一滴水来。 “那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要不还是去泡泡水吧？” “行！”林凡从手镯里拿出毛巾扔给他，自己也披上一条。张目四望，全然陌生。 “我们这是在哪儿呢？” 第901章 亲手扎的刀 乐正远青不留衣袖地走了，把人直接留在大陆腹地，靠中金基地还要往南几百公里的地方。最后还是岑方远联系诺亚号上的飞机来接人。 等飞机的时间，林凡吃了点东西，又问了最新的情况。 “那怪物就这么死了？” “死得透透的！”安东尼奥一说到这个，又神采飞扬起来，“我亲自下去看过。虽然不是我亲手砍死的，但那树最后是我推倒的，碎成渣渣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它会不会……灵魂出窍之类的，附在旁的东西上？”林凡还是不放心。 “大师兄那剑直接斩在他神魂上，本就是苟延残喘，哪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放心吧。”金思辰笑道。 “那就好……”林凡呐呐应道。 她应该高兴的，但心里却有些闷闷的。 “怎么了？”金思辰一听就知道不对。 林凡摇头：“虽然知道他该死，但世界树就这么没了……总觉得可惜。本来还想看看天都星的末世到底是怎么导致的，这下要变成未解之谜了。而且，他讲的那些真的都是骗我的吗？守树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好想让他说清楚再死……” “哈哈哈，”金思辰大笑，“我还以为……末世原因不难猜，无非是环境污染从海洋入侵土壤，导致整个生态圈变异。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但从大致过程推算，应该八九不离十。至于守树人的品德嘛……你是不是忘了夸父？” “夸父是谁？”安东尼奥问。 没人理他，他又扒着岑方远再问一次。岑方远只得跟他解释。 “所以说嘛，神子也有坏人的嘛。”安东尼奥听完后总结，“说不定这边的守树人品德原本就不好，又或者原先是好的，后来变\/态了？我知道你的感觉，就像追番断更了，总会挖心挠肺的痒痒，想知道结局嘛。” “……那也不至于，”林凡摆手，“就是有种嘎然而止的突然。” “那必须嘎然而止啊！”安东尼奥表情夸张，“不嘎他，我们就噶啦！” 林凡“噗嗤”笑出声来，可不是这么个事儿吗？她是小命得保才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人生哪有那么多圆满，缺憾才是常态。 “多亏了大师兄这次出手及时。”岑方远也感叹。 他想想都后怕啊。刚出门第一站，两大机甲就悄无声息地没了，紧急预案里可没这一条啊！ 饶是他不信神佛，也多次赞叹老天保佑。险是险了点，但好在气运不错。 安东尼奥突然问林凡：“你现在还恨他吗？” “谁？”林凡有点懵。“树人？谈不上恨吧，就感觉……信任错付了，经此一遭，我真的不敢再轻信了。往后再遇到类似情况，这东西必然要在脑子里刷一遍脸。嗯……想想，好像也不算坏事。” “不是！”安东尼奥猛摇头，头往上方昂昂，“那个他。” “大师兄啊……”林凡看明白了，嘴角抽得厉害。“你连提都不敢提了？他又不会突然出现继续打我们。” “你别管！”安东尼奥有些恼，“先前我看得清楚，你很少有那么强烈的情绪。虽然站不稳，但整个人好像在发光。” 林凡想了想。她那时候哆嗦地跟个帕金森似的，吐血，还滚了一身脏，发光？向旁边两人求证，竟意外地看到他们也点头。 “是真的，”岑方远笑吟吟地回她，“惨……嗯哼，是惨了点，但你战意熊熊，整个人爆发出极强的生命力，好像真的在发光，耀眼夺目，让人挪不开眼，虽然不合时宜，但当时真的感觉很美。” “……”林凡呆，这说的是她？ “明知不敌却不退，敢于向强者挥剑的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金思辰也笑得妖娆，“那一幕的确美。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漂亮，而是闪光的灵魂和不屈的勇气，震撼人心，此生难忘。” “我也是，我也是。”安东尼奥捂着胸口唱起了咏叹调。“剑与少女，柔弱与强权，鲜血与银剑，战损的身躯和倔强的灵魂……我真是爱死你啦！” 林凡不知所措地挠头，有些脸红：“这样的吗……我完全不知道啊。” 金思辰一把拉开想往林凡身上扑的安东尼奥：“你哪里能知道，那时候估计弄死大师兄的心都有吧？” “倒也不至于，”林凡快速往空中瞟了一眼，“不过当时的确是恨极了，现在嘛……我也不敢说完全消弭了。有点复杂，原先对大师兄，我是满心信赖的，确信他不会真的伤害我。但现在……我没有那份笃定了。我知道他是好意，可今天这样……我怕是很难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雁过留声，鱼过留痕。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不可能不留痕迹。 “所以你现在不能全心信任大师兄了？”金思辰问。 “也不是不能，就是……”林凡想了想，略带纠结，“我还是信他不会真的伤我至死，只是这个度，从原来的只是淤青疼痛，到今天……好吧，我承认，我心里已经对他有了戒备。” 金思辰笑：“所以他成功了呀。” “什么？”林凡摸不着头脑。 “你是说，大师兄今天这遭不仅是为了惩罚林凡，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实力差距？”岑方远也反应过来。“而是让她生起戒备心？难怪……” “林凡生活在和平年代，虽知道人心险恶，也经历过尔虞我诈，但真正的危险都是近几年刚接触的，深藏的恶意更是没机会遇到。这方面来说，她跟初生稚子没有什么区别，只会凭本能区分善恶。”金思辰娓娓解释。 “遇到直接的恶意，她会本能地对抗，比如格罗那样的，因为直观，所以反而不算危险。但如果是伪装的恶毒呢？像这次的树人，先示弱激起她的同情，再引她上钩。他们进意识境之后，我们完全束手无策，要不是大师兄……” 金思辰舒了一口气，认真地看向林凡。 “大师兄今天下这么重的手，不仅仅是想让你记住这个教训，让你记住疼，也是想亲自在你心里扎一刀，告诉你，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全心信任，不管什么样的交情，你都应该带着防备。防备会带来怀疑，会产生犹豫，而犹豫的时间，直觉会引导身体对危险做出反应，这就是生机。” 林凡心里难受，像有一双大手拉心脏拧来扯去，紧得发疼，涩得发慌。 她嘴巴张合数次，才颤声问：“谁都不能全心信任……那你们呢？” “我们自然也不例外。”金思辰无视安东尼奥的焦急，微笑着柔声警告。 “林凡，你可以信任任何人，但没有人值得你全心信任。包括我们。” 第902章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直到坐上飞机，林凡才缓过神来。 “我们这是去哪儿？” “回冬宫。”岑方远回她，“诺亚号还在冬宫上方守着天都星的飞船，谁能想到大师兄冷不丁地传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啊……” 他触及林凡单薄的衣着，突然间恍然大悟。 这个大师兄啊！ 说他心疼林凡吧，人身上血口子都是他亲手拉的；说不心疼吧，还怕孩子冷，特地瞬移了十万八千里，就为了到一个温暖的地方开打…… 岑方远嘴角抽搐。大佬的心思，他还是别猜了…… 林凡一听飞船，也来了精神：“是什么样的飞船？跟飞梭一样吗？能正常开启吗？你们进去过了没？” “我来说我来说！”安东尼奥举高手抢过话头，“是一艘白色的飞船，特别特别漂亮。飞梭长什么样？哦，就是诺亚号啊，那不一样，比诺亚号小多了。都没能进去呢，这不等你呢吗？” “等我？”林凡看向岑方远。 “可不得等你吗，”金思辰笑道，“飞船外有结界，他们根本靠近不了。估计还得要世界树的能量才能破开。” “那也不必等我啊，”林凡朝安东尼奥努努嘴，“这不还有一个吗？” “我不，”安东尼奥抱住林凡的胳膊，“我要跟你一起行动，才有安全感。” “……”林凡无语，“你确定？我可刚拖累……” “不听不听！”安东尼奥双手捂耳，像个孩子似的背到一边去，“反正我得跟你一起。” 林凡失笑。提防这样的家伙，好像并不容易呢。 “那他们，我是说天都星人就那么看着？眼睁睁看着咱们准备接手飞船，什么都不做？” “他们倒是想呢，又能做什么呢？”金思辰毫不留情地嘲讽。 “我这两天就在处理这件事。”岑方远也带着笑意。“天都星飞船现世，各地都通过视频看到了。他们没想到自家星球还藏着这么个好东西，当然是不愿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他们闹了？”安东尼奥已经转过来，眼睛闪亮亮的，跟小狗似的。 “那倒没有。”岑方远摇头，“冬宫这边，因为雪山崩塌，基地内部一塌糊涂，都忙着收拾善后。我们的人也去帮忙了，他们还没顾得上开口。其他地方嘛，他们根本赶不过来。” “哈哈哈，赶不过来！”安东尼奥狂拍大腿。“赶过来也没用！你让他们破结界！破一个看看！这船就该是我们的！” 天都星的世界树都毁了，还拥有有世界树能量的也就他跟林凡两人了。 “这样想，好像又觉得，一切都是……刚刚好。”林凡有种古怪的宿命感，“如果不是我们被拖进意识境，大师兄也不可能斩得那树人拱手送出飞船，听说那船藏得很深。” “是啊，”岑方远点头，“如果不是他自己翻出来，我们即使发现了雪山里藏着的飞船，也不好直接动手。所以你不用对之前的事太过在意，不是有句话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你就纵着她。”金思辰翘着二郎腿，姿态惬意地嘴炮，“这么娇惯，回头她不长记性，再坑一次，我看你怎么跳脚。” 岑方远抿嘴笑，暗自吐槽：说得好像你不纵容似的，也不知道刚才几次拦停的是谁。 “我记住啦！记住啦！”林凡无奈，把浴巾一撂，“那那那，这么多口子还新鲜着呢，哪里那么容易忘得掉？！不轻信，多谨慎，记住啦！” 安东尼奥一心记挂着飞船，急吼吼地继续问：“那飞船，他们根本都不知道存在，又是那怪物亲口，亲手送给我们的，归属权不应该存在争议吧？就算留给他们，他们也用不了啊。” “说是这么说……”岑方远提到飞船，嘴角也飞扬的厉害。“但终归是天都星祖传的东西，还是尽量不要太强硬的好。” 这一趟最大的收获，就要数这个飞船了。原本只是试探着接触一下新世界，结果竟有意外之喜。现在他已经心心念念地想下一个星球有没有飞船了。 “这就好比在你家房子地基里挖出一个宝贝，还是你祖爷爷亲手埋的，虽然你祖爷爷说了要送给旁人，但你心里总归不得劲儿，想挽回点什么。”林凡见安东尼奥不太明白，言简意赅地比喻。 “哦，这么说，好像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了。”安东尼奥一本正经没几秒，又露出大白牙，“不就是想要好处嘛，不给不给！都帮他们多少忙了，我们还没要好处呢。” “咳咳，”岑方远提醒，“其实你们的行动，都是有利益交换的，虽然不算等价，但大星度量嘛，好名声也是利益交换的结果之一。只是这飞船……免不了要重新拉扯一番。” 岑方远原本计划今天来接林凡，就是想等她吃饱喝足，破去飞船结界，进去把控制权拿了，天都星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后面主导安抚就行了，问题不大。 没想到大师兄从中插一杠子，现在让人血呼啦地出去办事……他也说不出口。 罢了，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多等两天就多等两天吧。 实际上，林凡和安东尼奥的身上都是皮肉伤，进活水泡了半天就全好了。 安东尼奥从逍遥山上下来的时候，一直弯着腰，鬼鬼祟祟地四处打量，就怕冷不丁撞到大师兄，把林凡看得直乐。 “笑笑笑！”安东尼奥低声为自己辩解，“要不是那些剑都冲我来，我压根不带怕的。我是不是掩护你了？是不是冲你去的剑少了？” “嗯嗯嗯，”林凡捂着嘴敷衍应道，“辛苦你了，出去给你好好补补。” 一脚踏出逍遥派的舱门，安东尼奥就挺起来了。“这地方，以后还是少来，怪吓人的。” 林凡回看一眼风景秀丽的逍遥山，关上门，轻笑不语。 出来后，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顿吃吃喝喝。 诺亚号已经将他们这次的经历发布了公告。舰员们大感惊奇，看到当事人，忍不住上前询问。 林凡就看着就餐区变成安东尼奥一个人的脱口秀现场。他口才了得，又声情并茂，端着酒杯站在凳子上，引起人群阵阵惊呼。连千岁大人都蹲在桌子上，饶有兴味地看他表演。 “大人。”林凡乖巧地喊人，将还没动过的一盘炸鱼放在小黑猫的面前。 千岁大人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起来。等吃完，又用爪子洗脸，萌得林凡一脸不敢吱声。 他认认真真捯饬完，端正的坐在桌上，看着林凡。 “为了感谢你的小鱼，我陪你走一趟吧。” 林凡没想到还有这个意外之喜。 意识境的阴影还没过去，她难免有些畏怯，怕又不小心落入什么陷阱。 如今有千岁大人同行，还有什么好怕的。 她笑吟吟地说了声好，加快进食速度。 小黑猫转过身去，安安静静地坐在桌角，听前方的喧闹，黝黑的尾巴，一摇，一摇…… 第903章 解除结界 诺亚号说是飞船，其实一点儿都不像船，外表没有很多高低凸起的塔状结构，整体弧线都比较平滑。 上方的后半部因为有总控室这样的高位舱，所以相对凸出，但也都是平滑过度上去的。底部相对平整，出舱口和炮口都隐藏在门里。 从顶部看，前小后大，有点儿像没有腰的葫芦，扁胖扁胖的。但如果加上度量尺寸，她就是个庞然大物，像一座凌空的城镇。 巨大的引擎集中在葫芦后部，和两边最鼓的位置，一共四个，还能调转任意角度，直升直降，喷射加速，简直是方便极了。 天星的飞船跟诺亚号不一样，小一大圈，更狭长，像个饱满的瓜子。屁股虽大，但只有诺亚号最宽处的一半，两侧还稍有凹陷。比起诺亚号，这家伙更符合飞梭之名。 从测得的现有数据来看，这家伙的体积只能到诺亚号五分之四，总容积应该也差不了多少，可能更少。 但岑方远不嫌弃啊。他天天从诺亚号上遥望那艘雪白的飞船，像在看心爱的姑娘。 负责船体操控的副舰伊利亚更是天天抓着技术员临阵磨枪，恨不得立刻多出来十几二十来号能立马上手操控飞船的人。 冬宫是真冷，哪怕以星辰之姿，也感受到了凉意。 “喵喵大人呢？”安东尼奥四下看看，只有他跟星辰两个机甲立在空中，问，“他不是说要一起？” “不知道，”林凡直冲冲往下，“到该出现的时候，可能就出现了吧。” “好吧。”安东尼奥耸肩，“我还想看喵喵飞行呢。” “你最好……”林凡本想劝他对千岁大人保持敬畏，又觉得千岁大人挺喜欢自己人畜无害的猫设，“还是算了。” “我最好什么？什么算了？”安东尼奥听到了。 “没什么。到了。” 本就距离不远，这点儿功夫，两人就站到了飞船侧面，疑似可能有舱门的地方。 星辰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安东尼奥不解。 “我要是说，我现在对伸手摸不明物体有心理阴影，你会嘲笑我吗？”林凡侧头问他，果然收货一串癫狂的大笑。 “伸手pdst！哈哈哈哈……”安东尼奥笑得前俯后仰。 林凡脚都提起来了，被肩上蓦然多出的重量一惊。 “你不是会异能了？用调动异能的方式调动能量，未必需要直接触摸。”千岁大人的声音响起。 对啊！固有思维害人，一时忘了她已经会异能了。 只是世界树能量要怎么调动？ 林凡闭眼感觉了一下，试了好一会儿才寻摸到体内的能量，再将其调动出来。 手心的绿线颤颤巍巍，跟机甲威武的形象完全不搭。 千岁大人定定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你这……没练好之前还是别用了。” 林凡闷闷地嗯了一声，脸都热了。 效果不美但却实用。绿线触及到一定位置后，结界显现出来，像被冻结成冰晶的硬壳，分成无数小小的单元块。 “别怕，加能量。”千岁大人的声音不大，却异常镇定人心。 在他的看顾下，林凡大胆释放能量，细线变为一指来粗，源源不断地输入到结界中。 诺亚号上，岑方远捏着扶手，紧张地看着大屏。 小单元的冰晶仿佛随着绿意侵袭片片融化，像被激活一样涌动起来，原本坚硬的质感消失，变成像泡泡一样软滑，但细看又能看到微小的颗粒状结构，跟兰星大结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结界不小，林凡又是第一次凌空操控世界树能量，花了些时间才全部激活。 “我有感觉了。”她惊喜地转头，对站在肩甲上的千岁大人分享喜悦，“我能感觉到整个结界的活动，仿佛我跟它之间有某种联系，我可以操控它。” “嗯，很好。”千岁大人波澜不惊，“现在试着将结界能源收拢回来，这份能量就是你的了。” “还能这样？！”安东尼奥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听到这里却惊叫起来。“现在还能换人不？” 林凡刚转头想问，就被千岁大人呵斥：“专心。” 在心里对安东尼奥说一声抱歉，林凡第一次开始吸收外来的能量。 这感觉其实很新奇，可能因为世界树能量共通，结界能量对她没什么排斥，反而很亲近。怎么将外放的能量收回体内，米姣早就教过，整个过程不算太难，但她还是保持谨慎，小心翼翼到最后一丝绿意消失于指尖。 “yes！”岑方远忍不住握拳跳了起来。 总控室里也是欢呼声一片。 金思辰笑吟吟地赞了声“漂亮”。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多出了什么？”安东尼奥略带遗憾地问。 “老实说，”林凡仔细感觉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感觉，没什么多，也没什么少，好像什么都没变。” “正常。”千岁大人还不等她问，就贴心地解释，“湖里多一桶水，哪里会感觉得到。” “哼！”地一声冷哼，岑方远转头，才发现大师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椅子后面，正叉着手看大屏幕。 他咽了口唾沫，突然就冷静下来，规规矩矩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一连串指令发出。 打开了结界，开门更不是难事。 这一回，安东尼奥死活抢在前面。他不怕伸手，直接一巴掌贴在船体上。 可惜除了打开的舱门，没有再出现能量。 安东尼奥欲哭无泪。 千岁大人第一时间闪进船里，抖了抖全身的毛发。 星辰和阿波罗也立即跟上。 这时候，下方传来喧闹，无数小黑点在山脚下聚集。 “什么情况？”安东尼奥探头往下看了一眼。 “冬宫的异能者来了。”岑方远发现这些人好久了。想来是诺亚号突然降低高度把人招来的。 结界没破的时候，他们一直安安静静地看。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不许人家旁观。现在见舱门开了，就开始闹腾了。 “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岑方远对林凡两人说，“雪山路都断了，他们想上来还不容易，现在这番作态无非是想争取好处，不用理他们。” “好嘞！”安东尼奥一巴掌拍在门上，“那我把门关上，省得他们看得闹心。” 岑方远看那一巴掌直心疼，但最终只说了句“小心”。 飞船随着来人，照明节节亮起，仿佛在迎客。 两人一猫在通道内行走，感觉跟诺亚号上差不多。 根据位置，很快找到总控室，先拿到控制权。 这回安东尼奥没有抢。 林凡想了想，褪去机甲后，坐在最上首的独坐上，双手握住把手两边的圆形凸起，往里注入能量。 波光闪动，绿色的能量随着飞船系统内的线路瞬间抵达全船，所有仪器全被激活，大屏也随之亮起。 本以为能看到外面的诺亚号，却不想屏幕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眉眼温和地笑，开口第一句就是。 “谢谢。” 第904章 堕神 林凡火烧屁股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变身星辰，双剑瞬间压到手心。把阿波罗撞了一个趔趄，还差点踩到千岁大人的尾巴。 这特么又是什么鬼？！ 上次有人这么突然出现还是上次，后来她就被困了小半年，这才出来没多久。又来？！ 千岁大人迅捷地跳到星辰头侧，对屏幕上的人厉喝：“什么东西！” “抱歉，吓到你们了。”对方声音柔和，态度诚恳，但林凡反正是不敢相信了。 只是他下面的话还是很难不让人在意。 他说：“我是天都星的守树人。” “你是守树人？！”安东尼奥炸了，“那之前树里那个……” “不不不，”林凡连声提醒，“不能他说什么我们就信，我们根本无从考据。” “我真是……”屏幕里的人急于辩解，却被千岁大人打断。 他踩在星辰肩甲的顶端，口气倨傲：“你是不是守树人我们并不在乎，毕竟世界树已经没了……” 对方听到他这么说，神色倏然暗淡下来。 可惜面前三个人，一个不在乎，两个刚被套路过，没一个人动容。 “直接说目的吧，你出现在这里跟我们对话是想做什么。”千岁大人冷起来比乐正远青不遑多让。 那人神色凄然又无奈：“我真的只是想说声谢谢。” 三脸不信。 “这不会就是那东西的后手吧？”安东尼奥往星辰这边凑了凑，小声嘀咕，“在飞船里留一个绊子给我们，说是给我们，结果还是没办法接手？” “难说。”林凡低声应和，“这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别是附身在飞船上……” 两人对视一眼，喉头微动，内心是拒绝的。 “我真的只是想说声谢谢。”那人苦笑着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哀伤地看向他们，“我只是一抹残魂，守在这里就是防止科迪特突破封印，压住最后一道防御。” “科迪特是谁？”安东尼奥问。 “管他是谁，”林凡这次无比坚定，“说什么我们都别信。” 千岁大人见她矫枉过正的模样，有些无语。眼珠一转，态度反而缓和起来：“你继续说。” “科迪特就是你们之前遇到，被封在树里，自称守树人的那个人，也是搅动天都星的祸首。”那人对小黑猫感激一笑，娓娓道来。 “什么？！他是被封在树里的坏人？”安东尼奥又咋呼起来，“那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早知道我……” 他拳头捏得嘎嘎响，但最终也只能生闷气。 “等等！”林凡突然发现盲点，“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一直在飞船里，被封印在雪山里吗？如果我没记错，我们破除了飞船封印，激活船体能源之后，你才能出现的吧？” 要不这家伙一早就跑出来了，没必要非等到这个时候。 “是，我的确被封在船里。而且因为能量过于微薄，只能依附在飞船系统上，同系统能源一同休眠，才能赖以生存。”那人点头，“只是当年的事……科迪特被我们封进世界树之后，虽然无法脱身，却也因为能源同调，在神庙附近制约松动，让他能有机会调动神庙区域的世界树枝丫。幅度虽然不大，但足以将飞船困死，就是不想让我们有离开的机会。” 所以推飞船出雪山的枝条并不是保护，而是束缚？ 众人心里各有所思。 “尽管我这缕残魂被封在船里，与世隔绝，但因为世界树的枝条一直缠在船上，我又附于飞船系统里，包括外层结界，这些能源都同出自世界树，所以通过枝条对外界感的知其实并没有停止过。”他说到这里，又微微笑了起来，“你们一到，我就知道了。感谢你们的付出。只可惜，我太过孱弱，只能作为旁观者，什么帮助都提供不了。” “你们想离开天都星？”林凡皱眉，“为什么？你不是说自己是守树人？怎么会选择离开星球？虽然现在天都星处于末世，不知要怎么解决。但你说的时候，显然比现在要早很多吧？那时候，不还没到这个地步吗？” 那人长叹一口气。“这就说来话长了。若是几位允许，容我说个大概？” 林凡一直对前情没有结尾心里刺挠，现在又有人要把故事补全了，不管真假，先听着吧。 “科迪特说的也不全是假话，第一次灭世和第二次灭世就是真的。现在这个世界，是第三次新生，只是……还是走向了灭亡。” 那人无奈地摇头，又讲回到第二次灭世。 “前面的事情跟他讲的并没有什么出入，只是最先感染的那个神子，就是科迪特。” “啊？！” 林凡和安东尼奥惊讶过后，觉得好像也不是那么出乎意料。 “所以他的执念……阻止灭世，到底是……”安东尼奥踌躇地问。 “执念应该是真的。毕竟他被感染之前，是神子中最耀眼的存在。”那人满脸怀念，“谁能想……谁能想……他让你们阻止灭世，未尝不是内心真正的渴望，想看看，如果他没有被感染、没有变异……只是最终抵不过对能量的渴望……” “原来他就是被感染的那个神子。”林凡低语，“所以，他到底是为什么被感染的?” “是人心啊……”那人闭眼，稍稍仰头，长叹一声。 “末世里，总有人失去太多，金钱，地位，亲人……心态失衡者见不得神子身上始终高洁，要拉他们一起入泥潭；更有甚者认为他们祸不临身，所以未尽全力……” “……就这样？”安定斯奥不可置信，“不是说神子是为了救人才从冬宫出去的吗？你们平常都窝在雪山上不出来。” “是啊……是啊……”那人有些失神地低喃，“我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最终变成了这样？我们被自己守护的人背刺了，然后……” “然后堕落的神子成了最大的反派，开启了灭世？”千岁大人不用多想都能猜到事件的走向。 “不仅如此。”那人满脸哀伤，“科迪特啊，曾经最圣洁的存在，最亲人的神子……后来却一度失去神志，四处虐杀人类……但神子终究是神子，没多久，他清醒了，看到满身血污后，他……疯了。” “疯了？因为他杀人了？杀了自己守护的人？”林凡回忆，感觉那怪物很清醒的样子啊……好吧，后面是挺疯的。 “是，也不全是。”那人嘴角下扯，“他对自己要求一直很高，却因为这个变故满身污点。杀了自己一直守护的人类是其一，接受不了自己守护的人将自己变成如此模样是其二，其三，他难以忍受当下的自己。他的疯不是神志不清的癫狂，而是清醒地走向另一个极端。” “既然他深陷泥潭，那就拉整个世界陪葬。” 第905章 报复 那时候的局面，远比现在这样单纯的环境污染要乱得多。 被拉入黑暗的神子不止科迪特一个。 神子是可以杀神子的，但清醒的这方因为有理智，顾念千年情感，反而处于弱势。 当时他们还不知神子感染是怎么回事，心神都紧绷到了极点，一边护着人类对付变异人，另一边又要跟挚友缠斗，身心都受到重创。负伤无数，将人制服后也下不了狠手。 最终还是科迪特出手，在那位可怜的神子清醒之前，终结他所有的不幸，成了千万年来第一个弑神之神。 幸存的神子们知他理智回归后先是庆幸，等发现他的肆无忌惮后，事态又恶化了许多。 他变了一个人，不再有顾忌，不再有犹豫，向所有人挥动死神的镰刀。 人间本就艰难，最后变成血腥地狱。 科迪特对全人类无差别施行血腥手段，却避开了神子，不跟他们正面冲突。眼看无法挽回，神子们痛下决心，要杀科迪特。 “显然，你们没成功。”安定斯奥凉凉地撇嘴。“要不哪有我们遇到那些事儿啊。” 那人面上有些讪讪，继续讲述。 科迪特靠杀人掠夺能量，早已不是负伤神子能抗衡的存在了。 这时候，人类的压力到了临界点。看不到希望的人，又一次背刺神子，引爆了能量反应堆。 “不会又有神子中招了吧？”林凡一脸纠结。 这里的神子怎么那么倒霉啊！ “那倒没有，”那人摇头，“但反应堆爆炸引起了连锁反应，科迪特喜欢上了这种更快收割人命的方式。或威逼，或引诱，让人类自己动手，进一步毁坏他们的生存环境。” “如此报复，倒也让人欣赏。”千岁大人抖抖胡须。 那人愕然地看着小黑猫口出惊人，一时间愣在当场，直到安东尼奥不耐烦的催促，才收束心神。 罢了，事已至此……随别人评说吧。 天都星大陆板块片片碎裂，根系遍布地下的世界树难免也受到伤害。守树人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开的想法。放弃这个濒临破碎的星球，带幸存者离开。 “壁虎断尾，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岑方远在总控室评价，“与其在乌烟瘴气的环境里跟下不了手杀死的旧友纠缠，不如及时脱身，带人重找居住地。” “显然他们没成功。”金思辰靠在他椅背上，嘲讽的笑容一直都在，“还把自己人全部拖下了水。如果这故事都是真的，我觉得以前对神子的评价，可能过于高了。” 神子们没办法带走所有的人，只能就近，能带多少带多少。 他们改变了策略，两人拖住科迪特，制造假象，两人带人躲着科迪特往冬宫进发。 飞船启动的动静太大，为了不让科迪特太早发现，他们约定人到冬宫附近再启动飞船，这期间，守树人想办法恢复世界树损伤，并将之转移。 可惜，他们忽略了，科迪特一向是他们中最聪明的。这样的小动作，没多久就被他发现了。 “然后呢？”安东尼奥追问。 “他假装没有发现，让所有人都以为计划成功，”那人苦笑，“却在大家到达约定地点，刚通知过我，启动飞船的当口，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刚才还庆幸即将逃出生天的人们瞬间跌入地狱。 科迪特似乎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绪转变，不管人们如何求饶，笑着收割了他们的生命。一地鲜红，只有恶魔和背叛者还站着…… “背叛者？是指你们？”林凡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评价自己。 “不算吗？”那人神色复杂，揉和了凄凉和哀痛，“杀不了他，也不能救他，我们甚至没有多做尝试，就选择了伤害他的人类，而他，杀人无数，却一直没对我们动过手……” “那还真是背叛者。”千岁大人毫不留情。 “所以这个人类，是非救不可吗？”安东尼奥语出惊人，见所有人都看向他，后退了一步，“别看我啊，我说他故事里这一群人呢，明明一直背刺，伤害自己的同伴和守护者，却要一直保护。是我，我也气啊。” “是啊，”那人眨去眼里的雾气，“科迪特生气了。我赶到的时候，正好听到他说：‘要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科迪特的笑很美，美得让人心慌。他们来不及体味其中滋味，就要迎接对方不再留情的攻击。 那时候，他们才知道，科迪特对他们一直是手下留情的，但一切都晚了。 守树人因为一直没有参战，成了能量最充裕的那一个。 他的能力是守，原本面对科迪特的攻击应该游刃有余，但他刚修复、转移世界树，启动飞船，消耗不菲。 再一个，他们已经知道科迪特变异的始末，面对他难免心虚，更加出不了狠手。在他咄咄逼人的攻势下，只能勉强护住两个神子，节节败退在所难免。 “看到没有，”千岁大人趁机教林凡，“心软要不得，不管对方跟你有多少交情，在敌对的时候，只要你心软，你已经输了。” 两个机甲人齐齐点头。 “他步步紧逼，我们本以为他只是冲我们来，没想到，他趁我们避让之机，闪身进了飞船。”那人叹气摇头，“我们追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启动了飞船，要离开天都星。” “这不是好事吗？”安东尼奥不懂，“他离开了，你们不就不用愁了？一切重新开始，没有他的威胁，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生活吗？” “不对，”林凡摇头，“应该不会那么简单。他要复仇，想杀死天都星上的人，没道理就这样简单离开，轻轻放过的。否则要离开，早就可以离开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 科迪特启动了飞船上的所有炮台，对准没被反应堆爆炸毁坏的大陆架。 他要的是毁灭，让天都星给曾经的自己陪葬。 到了这个时候，神子们再不情愿，也必须下狠手了。有了这份觉悟，竟然一时间压制住了科迪特。 但想杀死科迪特，却不容易。 “为什么？”安东尼奥问，“你们不都下定决心了？怎么还杀不了他？” “因为，科迪特的能力，是再生。” 第906章 最终的手段 多么讽刺！ 掌管再生的神子亲手屠戮人类。 但在此之前，他的确是最慈爱，最心软的神。第二世新生的伊始全是靠他的能力支撑。 “他孕育出的世界，毁掉理所当然。”千岁大人又发表惊人评论。 “可是神子是能够杀死神子的。”林凡提出。 “对，神子是可以杀死神子的，但因为各人能力不同，难度自然也不同。”那人点头，“科迪特的能力是再生，如果不能一击毙命，他有各种机会，用各种其他形式和形态再生。如果那样，以我们当时的情景，连找他都是件难事。” 那时候，大陆碎成片片，人和变异人纠缠不清，草木花鸟，甚至土地尘埃，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科迪特再生的形态。世界树散发出大量灵气之后，又被接连的爆炸损伤，转移到飞船里时已经元气大伤，无法像开始那般面面俱到地探测清楚。 “所以你们选择了封印？还把人封在世界树里？”林凡懂了。 世界树作为这里最强的能量存储中枢，作为封印容器，显然也是合适的。 “是的，既然，谁都走不了，那就都留下来吧。”那人虚弱一笑，“期间种种我就不赘述了。总之，千辛万苦之后，我们将科迪特封进了世界树里，深埋于地下。” “既然这样，你们不就可以走了吗？”安东尼奥不解。 “走不了了。”那人淡笑，“世界树是一切生发的根源，带着世界树我们能走，但世界树成了镇器，不能移动，我们也就走不了了。” “他是守树人。”林凡提醒他。 “哦哦。”安东尼奥想起来了，“虽然走不了，但那家伙被封印了，也算安逸了吧？” 没有科迪特捣乱，神子们终于可以腾出手来收拾乱局。 变异人全部清理掉之后，幸存者虽寥寥无几，但世界还尚存生机。守树人控制树枝将还能用的大块陆地碎片连到一起，就像林凡两人之前看到的那样。 环境稳定，隐忧解除，人类得到喘息，生机仿佛又在时间流逝中慢慢恢复。 “封印可不是一劳永逸的事儿。”千岁大人总是能预测事情的走向，“那家伙定然不肯安分。” “是的，他刚被封印的时候，沉寂了很久，让我们都以为尘埃落定，却没想到……”那人苦笑着摇头，“神子能量跟世界树同源，被封印的同时，也会受世界树滋养，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又复苏壮大了。” 一切都发生在不知不觉中，当他们发现科迪特利用世界树干扰人心，发动暴乱，继续用死亡和鲜血获取能量时，第三世正经历多国战争，势力割据的时期。 “那不是过了起码……”安东尼奥掰手指，“几百年？” 何止几百年，差不多千年有余，科迪特不断靠这种隐晦的方式修养声息，而他们却一直都没发现。还是清教行动中，他们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下地检查，才发现科迪特竟借着世界树死灰复燃了。 “他这种能力，倒是不错。”金思辰摸着下巴感叹。 “这时候的科迪特，已经彻底变了，几千年的囚禁，他执着于对能量的渴望，再看不到当年的影子。可这时候的他，跟世界树捆绑在一起，我们虽下得了手，却不能下手。” “世界树啊世界树……”林凡叹了一声。 科迪特当然不想永远被局限于地底，他利用冬宫的活动空间，已经探到飞船。 只是上一战，守树人莫名起了戒心，将飞船封回雪山的时候，在外面加了一道封印。那是“守”印，被侵蚀过的污秽能量轻易解不开。 如此，就基本断绝了科迪特入侵飞船的可能。 “杀不了他，又要怎么阻止他呢？都已经封印了，还不受控制，啧！”安东尼奥摇头。 “也没有其他办法。”那人嘴角微弯，“只能以神子之身化为镇石，用自身能量镇住他。你们在下面看到树旁的石柱了吗……” “那是神子？”安东尼奥尖叫。 他还拍了好几下，留了巴掌印在上面，谁想到那是神子啊…… 所以那些柱子，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神子以身化镇，自此消失于历史长河中，但对世界树里的科迪特却作用非凡。这么多年来，他再怎么挣扎也只能通过冬宫那一撮能活动的枝丫死死扣住飞船，而飞船又作为最终的镇物，堵住了他唯一的气口。 直到机甲人从海底出现…… “等等，”林凡突然叫停，“我记得之前谁说过，冬宫六个神明，加神树，组成七日循环。这里面没有你。” “是鲁清扬。”安东尼奥好心提醒。 “我知道！”林凡瞪他一眼，她就是不想提，还非要说出来。 她看回大屏幕里的人问：“我记得下面一共五个石柱，去掉世界树里的一个，再减掉被科迪特杀死的神子，怎么多出一个？” “没有多。”那人第一次笑出牙齿，“我说过，我只是一抹残魂，是为了以防万一，分裂出来守住飞船的一抹微微博意识。我的本体自然也是要守着世界树，镇在其侧的。” 这个答案让众人有些惊讶，但又合情合理。 守树人，从来就不会远离世界树。 女丑如此，这个守树人…… 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林凡咬着腮帮子沉思。 “所以你守在这里等了千年，就是为了跟我们说声谢谢？”安东尼奥不可置信。“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少自作多情了，”林凡无语，“你没听他说，是为了防止那家伙突破封印，在这儿等着呢。” “那如果那家伙真的突破封印出来了，你这一抹残魂又能做什么呢？连出现都费劲。”安东尼奥毫不客气地往人家心窝子里扎刀。 “他既然将飞船当做最后防御，必然还有后手。”千岁大人一语道破。 “的确。”那人颔首，“虽说封印难以突破，但谁都防不住一个万一，所以我才会分神一缕在这里。如果科迪特真破了我们的防，顺着世界树唯一的突破口到飞船这里……” 他嘴角弯弯：“他将会迎来一场盛世烟火。” “什么意思？”安东尼奥没明白。 “嘭！”林凡掌心向上，做了个握放的手势。 “炸船啊！”安东尼奥明白了，“这么激烈的手段，真的有用？” “有没有用也只能是最终的手段了。”那人坦然，“当初世界树转移到飞船上，虽然封印科迪特又强迁了回去，但已经融入飞船系统的能量留下了。这份量能不算多，但调动起全船设备，光凭我这份残魂，却是够了……” “那天都星的人……”林凡担忧的地方永远不在话题中心。“现在冬宫是住着人的，这么强烈的爆破，他们怕是……” “如果真到那一步，飞船都抵御不住的话，他们失去生命不过是早晚的事。”那人神色平静，“我们被称作神子，但并不是真神。当能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现在你也能轻而易举调动飞船全部火力攻击，甚至直接引爆飞船，将我们倾覆于鼓掌之间？”千岁大人突然出声。 “是的。”那人诚实的点头，吓得林凡和安东尼奥又警醒起来。 “但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呢？”他又说，“我感谢你们为天都星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谢谢你们让科迪特解脱。所以，他的承诺在我这里仍然生效。飞船送给你们。” 第907章 天都 “什么？还要你同意？”安东尼奥拳头又紧了，只是碍于在飞船内部，不好随意施展，转头问林凡，“我们拿下控制权了没？” “自然是拿下了！”林凡也好大不爽，“可是他依附在系统里，如果捣乱的话……” “不怕，”千岁大人老神在在，“我有一法宝，可以探查神魂，摄于无形。” 说着就用小毛爪子摸脖子上的铃铛。 “无需担忧。”那人笑容滞了滞，眼神的光也暗淡了，“等我交代完一切，自然会离开。无需动用神通手段。” “真的？”安东尼奥不信。 林凡没再开口。怎么感觉他们是逼人离家的反派角色呢？ “我的伙伴，我的眷恋全都葬身于此，我仅一缕残魂，自然也要与他们同在。” 林凡差点开口安慰，又硬生生忍住。 这是陌生人，她提醒自己，不应该对未知事物随意动恻隐之心。 “那你离开之后呢？你树不是没了吗？”安东尼奥继续追问。 那人凄然一笑：“虽己身之力甚微，但仍愿投身于此，净化绵薄。” “什么意思？”阿波罗大脑袋冲星辰发问。 “好像说要净化环境？”林凡也不太肯定，看向千岁大人。 “前路已定，何须执着？”千岁大人也不好好说人话了。 那人的表情看起来，既温馨柔和，又带着坚定的决绝。“别无所求。” “什么意思？”岑方远也没完全明白，他不敢问大师兄，转向另一侧，问金思辰。 “他要以残魂净化天都星目前的恶劣环境，千岁大人说，没有什么必要，他说就是要这样。”金思辰态度依然随意，但嘲讽的笑早已不在。 “用残魂净化环境……”岑方远想到了乌漆嘛黑的海，无力感油然而生。“若是真的，这人也算大义。” “哼，他也要有的选啊。”金思辰还是不改毒舌。 岑方远一愣，屏幕里又继续对话了。 “你还有何心愿未了？”千岁大人似乎也被打动了，恢复了软萌，“若不过分，吾可应承做到。” “等等……”安东尼奥想插话，被星辰摇头打断。 “多谢。”那人从头到尾都在致谢，说的却不是自己的生死，“飞船……希望你们能珍惜使用。” 千岁大人转头令林凡：“你是舰长，你给承诺。” “这是自然，”林凡忙应承他，“我们的飞船诺亚号，你也看到了。我以诺亚号舰长之名向你承诺，这艘飞船将跟诺亚号一般无二，得到妥善照料。” 那人笑笑，“那就好。” “这飞船有随行功能么？”林凡灵光一闪，紧接着问道，“我们不确定这艘飞船的操控系统是否跟诺亚号相同，是否需要另外学习。” “我没进过你们的飞船，具体操控是否一致并不清楚，但想来，如果是娲神的船，应该相差无几。”那人想了想，回答比较慎重，“随行功能自然是有的，但我想你们需要的应该是另一种功能。” “什么功能？” “你们没见过娲神的舰船，那是遮天蔽日的存在。”想到过往，那人平静的脸上起了涟漪，浮现出向往。 “我知道。”千岁大人突然出声。 “您怎么知道？”林凡惊讶。 她没记错的话，千岁大人是神兽二代啊，理论上，他出生的时候，女娲和她的船早就走了。 “传承。”千岁大人回道。 他没有多说，却更让人想一探究竟。 “原来你也是娲神子民啊。”屏幕里的人听到这里，淡笑里突然露出“山穷水尽遇到同伴”的亲近，“难怪如此神通。” “大型飞船之间是可以相互连接的，女娲的舰船就是各个大型舰船连接起来的巨型航空器平台。”千岁大人没理他，跟林凡解释道，“这两艘飞船理应也能连成一体，不需要随航功能那么麻烦。” “太好了！”岑方远和林凡同时出声。“伊里亚总算能能松口气了。” 林凡和也很高兴，跟阿波罗相视而笑。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所求吗？”千岁大人波澜不惊地继续问屏幕里的人。 那人犹豫了一下：“如果有一天，你们遇到了娲神……请将我们的消息传达给她。” “都多少年过去了，她说不定早忘了你们的存在了。”安东尼奥一如既往地说话扎心。 别说天都星了，他们自己的兰星，女娲也未必记得吧。 “如果遇到，必定传达。还有吗？”林凡见他两次说的都是跟自身毫不相关的事，难免动容，“你自己没有什么想实现，或是达成的愿望吗？” 那人摇头：“吾即天都，并无差别。” “你叫天都？”千岁大人听明白了。 “啊？”安东尼奥惊讶地看那人点头，“你叫天都？天都星的天都？” “惭愧。”那人染上一抹羞赧，“星球与我同名，我却没能护卫周全，愧对娲神。” “不是，你们都这样了，还想着那个不负责任的老女人呐！”安东尼奥不理解。 “放肆！”那人露出怒容，“敢对娲神无礼！” 林凡赶忙拦住安东尼奥，“抱歉，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为你们不值。” 那人怔了怔：“多谢好意。我没有其他事了，就此道别吧。” 那人在屏幕里后退，露出全身，对他们行了个礼，似乎真的就准备就这样离开。 林凡叫住他：“等等！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对方又近前来。 “世界树倒了之后，原先用树枝固定的大陆板块会怎样？会跟着断开吗？”林凡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个。 那人笑了起来，看林凡的眼神，充满柔光。 “世界树的枝条已在经年累月中硬化，坚如金石。长远来说，地壳运动从冬宫扩展出去，多少会对裂隙产生影响，但短期来说，危害还不如辐射物的威胁。如果没有外力冲击的话，我是指大型爆炸，飞船能量炮之类的冲击波对缝隙直冲，坚持个一两千年没有问题。” “那些有害物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净化了吗？”林凡又问。 那人继续笑的温柔：“也许以后科技发展，会出现可以净化的好办法，但目前的科技进程来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希望他们度过难关后以此为戒，明白环境和人是息息相关的。” “也许他们等不到那时候，很快就嘎了？”安东尼奥说着风凉话。 林凡拍他一下，怕里面的人生气。谁知并没有。 “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的。”那人笑吟吟地看着林凡，“我还有一件事要托付。飞船里还有一叶世界树幼苗……” “世界树没死？！”几乎所有人大叫起来。 第908章 徒劳 “那你不是可以继续守树？”这是林凡的话。 “那个坏蛋不会也没死吧？”这是安东尼奥的问题。 “在哪儿。”这是千岁大人发问。 “跟科迪特无关。”那人缓缓摇头，“是镇压他之前，迁移世界树的时候，遗落的一叶幼苗。尘埃落定后才发现，因为过于幼小，就没有归于本体，没想到，在树体污染之后，竟留下了这个纯净体。” “幼苗太过弱小，我也是。它无法在天都星存活，我也守不到它长大。”那人说着露出了眷恋，“这些年，我只要看看它，就觉得有希望……它存储了天都星的所有过往，如果能成长起来，也会是你们的一大助力。” “还能长？！”岑方远又跳了起来。 安东尼奥也问出了相同的问题。 林凡就是在兰星世界树生长的当下汲取了一些能量，现在这么厉害，他也想要…… “有合适的条件的话，应该是可以的。”那人没有把话说死。 林凡倒觉得他是不是在吊胡萝卜，为的就是让他们对这颗独苗小心翼翼。 “那什么样的条件才合适呢？”林凡问。 “抱歉，我不清楚。以往都是种植于天都星的土壤中自然生长的。飞船中它一直也没有成长过，我并不确定应该怎么让它生长，只能交由你们……” “幼苗在飞船中枢位置，你们应该能轻易找到。”那人顿了顿，看向星辰，“如果不是你对天都星人心存善意，我不会将它留给你们。这是你善良赢得的礼物。” “不……”林凡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有些心虚。“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觉得该问一句，要不然总不能安心。” “关心即是心意。多谢你，以后也要麻烦你了。”那人仿佛得到圆满，“还有想问的吗？如果没有，这次真的要告别了哦。” 林凡张了张嘴，突然不想一个生命就此消失。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威胁，或者说，有千岁大人在场，可以无视他的威胁，他还交代了世界树的幼苗……一定要让他死吗？ 几欲抬脚，阿波罗一把拉住她，默默对她摇头。 那人看到了，笑容更深了。 “那么，祝各位一路顺遂，平安康泰。天都敬上。” 他向后退去，直到全身出现在屏幕里，双手贴合，举过头顶，向屏幕外的人行了个跪拜礼，紧接着就渐渐模糊，从屏幕里消失了。 与此同时，总控大屏显露出外面的景象，诺亚号正悬在头顶上方，一抹光从屏幕前划过。 “是天都！”林凡反应过来，立马操控飞船视野追踪。 她用世界树能量操控系统，比技术员用指令方便快捷许多。但碍于飞船没有启动，无法提供更多变换的视角。 林凡眼看着光点消失在屏幕里，一着急，冲了出去。 “林！”安东尼奥大叫。 “去吧，这里有我。”千岁大人站在首位高高的椅背上，小爪子上拿了个圆溜溜的东西。 安东尼奥虽然好奇，但还是觉得林凡那个傻妞更重要，如风般卷了出去。 岑方远略一犹豫，也命令诺亚号跟了上去。 飞船是意外之喜，林凡却是心肝宝贝啊！ 下面的冬宫人一时反应不过来，诺亚号怎么动了，喧闹声一滞，好些人四散而去。 守在大屏前一直跟着看直播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从不知道天都星原来有神灵。现在知道了，最后一个神却要逝去…… 他名叫天都。 他的结局似乎也在预兆天都星的未来。 林凡速度很快，没花什么功夫就追上了光球。可看到了又不敢贸然靠近，靠上去说什么呢？你别去死了？于是就不远不近地坠在后面。 “姑奶奶哟，”安东尼奥也很快跟了上来，“你下次能打个招呼吗？吓我一跳。” “我……”林凡咬咬唇，“抱歉，我又冲动了。不过我不接近他，我就是想远远跟过来看一看，送一送他……” “我又没说你，”安东尼奥嘟囔，“但你得叫上我啊。” “我是想，如果有个万一，起码不拖累你……” “你说什么鬼话呢！”安东尼奥嚷嚷，“能有什么万一？就算真有，有我在，起码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度也要降一半的好吧？你那漂亮的脑袋瓜子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呢……” 安东尼奥还在抱怨，林凡听了却觉得窝心。 这家伙，认识至今，尤其知道他是p国机甲身份的时候，她是满心防备，不敢交心的。 没想到，他竟然胆大到违背p国命令，独自跟了上来。 这一路，他插科打诨，大部分充当了一个开心果的角色。 因为已经身处星际，不再有g家立场，很多东西，林凡选择性地忽视了。 却在这一刻，突然很想交付信任。 想到意识境的种种，生死之交也不过如此吧…… “……没有人值得你全心信任……” 金思辰的话突然从脑海深处翻涌上来，激得她从感动的情绪中跳脱出来，整个人清醒了。 “怎么了？”安东尼奥看星辰陡然瑟缩一下，关心问道。 “……没什么。”林凡心绪复杂。 她该怪金思辰吗？显然不可能。但是这句话以后势必会经常跳出来，提醒她，遏制她的想法。 还是她不够冷静吧？今天跟出来也是，刚才的冲动也是……她做得还不够…… 林凡意识沉浸于思绪，忽视了追踪的光球，还是安东尼奥提醒她：“看！” 他们跟着光球，不知不觉已经飞到了槟城临海。 散发着恶臭，还不停冒泡的海面比临城的海边更糟。 他们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既能看清光球，又能有足够的制动距离。 光球悬停在一处海岸闪烁起来。弱小的光晕，若不是他们一直追踪着，怕都不容易被发现。 “他怎么了？”林凡问。 “不造啊。”安东尼奥猜测，“难不成后悔了？” “……这么远都跑下来了，现在后悔？”林凡觉得不是，就看到那光球上下晃悠。 “好像……跟我们点头？”安东尼奥不确定，“是跟我们打招呼？” “不会吧……”林凡嘴上否认，心里又开始酸楚。 光球晃悠几下，猛地往正下方跳了几个上下。 “什么意思？”安东尼奥想挠头。 “是不是说，这个位置是污染最重的点？”林凡猜，“倾倒废水的点？” “八成是！” 光球似乎听到被风传过去的对话，不再跳了，又左右摇了摇，像是在跟他们摇手。 还不等两人再有所猜测，就散逸成光点，洒落在海面上。 星星点点的微光，撒进变质的海水里，顷刻间被吞没。 海水上的泡泡消融，但再多，似乎并无变化。 “……颜色是不是变浅了？”许久之后，林凡问。 “……好像是。”安东尼奥其实没看出来，但是他知道林凡。 如果一个人以生命为代价付出全部，却什么也没改变。尽管这是常态，但林凡肯定会伤心的。 林凡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语态轻松地说：“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这时候，岑方远的声音从耳机中响起。 “星辰，阿波罗，千岁大人已经找到了天都星的世界树幼苗，也检测过，船内无其他生命体存在，你们二人即刻返回诺亚号。” “收到，我们立即回舰。”林凡声音清亮，还招呼安东尼奥走。 安东尼奥听到她猛吸了一下鼻子，默默陪着她一起向不远处的诺亚号飞去。 黑色的海面，又翻起了泡泡，恶臭阵阵。 仿佛什么都没来过，什么也没消失…… 第909章 各方姿态 诺亚号。 金思辰等在内舱门口，见林凡走出来，迎了上去。 “没事吧？” 林凡摇头：“抱歉，又让你们操心了。” 还不待金思辰说话，安东尼奥也走了出来：“操不操心倒是其次，还好那个谁不知道，要不你又免不了一顿打。” 金思辰看着林凡微红的鼻尖，最终没把大师兄看了全程，刚刚离开的事说出来。 林凡脚步微顿，苦笑道：“也是我该打，前脚刚好了伤疤，后脚就忘了疼。” 安东尼奥上前拱开不声不响的金思辰，搂住林凡的肩带着她往前走：“好啦好啦，这不是什么事没有嘛。再说你也保持距离了，也没伸手，又没犯同样的错，已经做得很好啦。” “没错，”金思辰跟了上来，“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这次你虽然有些冲动，但处理还算得当。如果以安全为由丧失本真，处处受制，裹足不前，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再说，我们亲眼目睹了神子消逝的过程，也留下了记录影像，同样是非常宝贵的资料。” 林凡看看一个嬉笑，一个正经，心里暖烘烘的：“你们就知道哄我。” “没有没有，”安东尼奥高举双手否认，“我哄人可不是这样，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现在还没到玩闹的时候。”金思辰把人拔到一边，“岑副舰还在等你们。冬宫的飞船要跟诺亚号合体，需要你们带人过去，具体操作，他有交代。” 见有正事，安东尼奥也不再玩闹。三人快步回到总控室。 岑方远也没有责怪林凡。但越是这样，林凡心里就越愧疚。 诺亚号飞行是需要能源的，哪怕这一趟消耗微薄，但却是因为她一个人擅自行动，带来的不必要的行程…… 她得多提醒自己，以后不能再这么鲁莽行事了。 她不是一个人，她身后有一船人会一直跟着…… “世界树幼苗找到了？”安东尼奥没有精神负担，交代完正事就问起了其他。“飞船怎么排查的？我走前看到喵喵大人拿了个圆圆的东西，可惜都没看到过程呢。” “幼苗找到了。”岑方远答着，调出了先前的图片，“只是跟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众人满以为幼苗就是小树苗的形态，联想兰星世界树的初始状态，怎么的也该是根小树枝。 “就这？”安东尼奥瞪大眼睛，看着大屏上翠绿的叶片，“这不就是片叶子吗？” “实际上，这还是放大的效果，按实际比例的话，”岑方远手又动了动，图片瞬间缩小，“就只有这么大。” 安东尼奥无语地看着比自己小拇指甲盖还小的叶片，感觉之前的兴奋都白搭了。 “说是一叶，果真只有一叶啊，”林凡一言难尽，“我还以为是天都星的形容词，量词，没想到……这东西扔在地上，还以为是雨后随处可见的野草，谁能想到是世界树……确定是世界树叶吗？” “肯定了。”岑方远心情最是复杂，“千岁大人扫过全船，除了这片叶子，没有其他生物，而且里面能感受到世界树能量，虽然很微薄……你回头再去看看？” 他既希望是，又希望找错了。虽然知道千岁大人出错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梦想中的世界树啊，起码有个多肉大小也好啊，这片叶子……真的能长成参天大树吗？ 难怪天都说放到外面会嘎。这么片叶子，他真怕吹口气都能吹破了…… “反正飞船到手，世界树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养不活也是天意，无需太过在意。”金思辰一向看得开。 岑方远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知道是知道，照样不影响他的心情。 他那么大棵世界树啊…… 这时候，伊里亚带着技术人员过来了，几人对接了一下后面的工作流程，冬宫的雪地已经映入眼帘。 这时，天都星各大基地话事人的通讯请求也到了，屏幕上瞬间弹出好几个头像框。 大多是没见过的。唯一熟悉的鲁清扬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掌权人形象，看得林凡心里别扭的厉害。 “你们先去准备吧，就快到了，这里我来。”岑方远知道他们在意识境跟另一个鲁清扬相处了很久，特意把人支开。 林凡也没客气，利落地点头，带人离开。 这一次，因为千岁大人确认了飞船内部安全，他们又要带技术人员和护卫舰员一起，就没有变身机甲，而是去往另一个侧边的舱门。诺亚号会降低高度，跟飞船的舱门水平对接，通过悬梯直接走过去就行。 千岁大人大概是等久了，在首座的椅子上蜷成一团，睡得正香。他们陆续进来那么多人，他都懒得睁眼。 技术人员和护卫员各就各位，林凡跟安东尼奥也坐到第二排的椅子上，绑好安全带。大屏上，很快出现伊里亚满脸络腮胡的大脸。 他在诺亚号总控室里站着，手里抱着厚厚的说明书，正翻开。他的身后，还能看到正在跟天都星人虚与委蛇的岑方远。 “都就位了吗？”伊里亚副舰一脸严肃。 他也是紧张与兴奋交织，哪怕对接流程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还是不敢放心，将说明书拿在手里，准备对着条文一步步来。 这种心情完全不亚于他第一次上太空，第一次见证卫星对接，航空站建立，亲手掌控诺亚号升空，离开兰星…… 他即将见证又一个里程碑，蓝星的航天器自此壮大，展开新的征程…… “各位，”岑方远看到伊里亚示意，不留情面地结束谈话，“飞船对接即将开始，有什么话，等完成对接后再叙。” “不行！” “等等！” 屏幕上的人还想挣扎，就被切断信号。 他们天都星的飞船啊！怎么能就这么给外星人拿走了呢？ 虽然是他们的神子送的，但……但也没人问过他们同不同意不是？ 话事人各怀心思，有郁郁不发的，有暴跳如雷的…… 鲁清扬点了支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发灰的天。 “父亲。”鲁新远看着屏幕里，冬宫传来的信号，天都的飞船已经缓缓升空，不解地问，“您不阻拦吗？” 鲁清扬半侧着身，看向屏幕里的实况：“我们的阻拦有什么意义？没立场，没实力的叫嚣还不如犬吠。” “父亲。”鲁宇浩拿起烟灰缸走过去，“您还是想跟他们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吗？这样会不会引起其他基地的不满，对我们不利。” 鲁清扬抖抖烟灰，长长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他们还被眼前利益蒙蔽，也不想想，这飞船，我们拿得了吗？保得住吗？” “虽说听起来丧气，”鲁新远看一眼屏幕又转向他爹，“但我觉得，诺亚号如果真想打，我们根本无力反抗。” “这是事实。”鲁清扬肯定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当掌权人的，他们目光太过短浅，我想的却是以后。” “以后？”鲁家兄弟对看一眼，鲁宇浩问道，“希望诺亚号支持我们发展？” “不，”鲁清扬摇头，又望向窗外的灰色，“该找后路了。” 第910章 合体 林凡将世界树能量接进系统，掌控全船，再由技术人员操控。这样一旦有意外，她能第一时间切断能源通路，让所有操作停摆。 对接过程枯燥无趣，但第一次经历的人都瞪大眼睛，兴致勃勃。 飞船升空到一定高度后，诺亚号发出对接信号，飞船这边同意，然后大屏投射出虚拟对接方案，显示出两个飞船的对接完成模型供他们更直观地了解。 “我看看啊……”安东尼奥忍不住往前凑，“可以叠在诺亚号上面，这个像个遮阳棚，看起来怪怪的。” “上面多一块凸出的面积，会不会对整体的流动力有影响？”林凡眉头微皱。 “肯定是有的。”伊里亚脸都看不到了，只看浓密的大胡子，他操控模型旋转，“这个方案……嘶……” “再看看有没有其他方案。”岑方远也觉得不好。“也许还有其他呢？” “对对对！”伊里亚嘴上说对，手里的说明书翻到飞起，“在这里，点这个位置……” 后面，他们又看了侧挂，下挂，后缀的方案，都觉得挂在诺亚号下方的方案看起来比较顺眼。 “这么先进的系统，怎么没有个辅助说明呢？”杜普·贝内特抱怨。他是负责研究探索事务的大副，“说清楚各个配置的优劣，让人一目了然多好。一点儿都不人性。” “你当是玩游戏呐，还辅助说明。”安东尼奥丝毫不给自家人面子，“说不定在这个科技维度，这些都属于常识问题，哪里还需要额外说明。” “……”杜普被安东尼奥怼得没脾气。 他可是知道这位小爷的，奥维都要顺毛摸，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他还是别招惹了。 “也别犹豫了，”林凡爽快道，“先定这个方案，过一段时间再换其他方案看看，实践出真知嘛。到时候哪个好用就用哪个，又不是不能改。” “对对对对……”伊里亚本来还在头脑风暴，听她这么说，顿时放松了，“都试试，都可以试试嘛。” “目前看，还是上下叠的方式最省空间，先下叠吧，远看飞船主体比较集中。”岑方远也赞同林凡的想法，“速战速决，后面还有一堆麻烦等着呢。” 大家知道他说的是天都星那些烦人的家伙，的确该快点让他们死心。 确定方案后，两个飞船都进入自动化程序，无需人工干预。 大屏上，显现出两艘飞船的实时结构图，距离，位置调整一目了然。每个结构舱口打开时还会单独弹出放大图像框，让人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唯一比较特别的是，为了顺应模型要求，天都星的飞船要侧方旋转一百八十度，头下脚上掉个个儿。 船上的人本以为他们也会大头冲下的，结果飞船旋转的同时，总控舱却还保持着绝对水平位置，一点儿没变。 如果不是从屏幕里看到飞船正在侧转，矩形大屏也的确在旋转位移，坐在里面的人根本毫无所觉。 “这……”安东尼奥拖长了音，“就是高科技？脱离船体独立存在的内舱？” “很难想象其中构造是怎么样的。”林凡也呆了，“以往看诺亚号，没感觉到这么高科技啊。你说其他舱室也颠倒了吗？” “应该吧……”安东尼奥挠挠下巴，“不过普通舱天花板跟地面也没什么差别，倒不倒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林凡经他提醒才想起这个细节，愣了一会儿，突然就释然了：“算了，管这些干嘛，没麻烦不是更好吗？” “我就欣赏你这个态度。”安东尼奥冲她比了个大拇指。 飞船调转后，一切就简单了起来，万众瞩目下，位移和对接舱门终于完成。 当大屏上显示任务完成的时候，所有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大家相互拥抱，掌声不停，好些人还激动得掉了金豆豆，比如副舰伊里亚。 星澜作为诺亚号主控程序，自动接手下级飞船的控制，所有设备检索完毕后，舱门打开，两边可以共通了。 对接完成后的样子，诺亚号在上，天都飞船掉头朝下，因为长度略欠于诺亚号，船头后缩，后部几乎跟诺亚号平齐，像诺亚号在水中缩小版的倒影。 瓜子后部最宽处两侧的凹陷正好让出诺亚号引擎的位置，仿佛就是特地为诺亚号设计的一般。 两艘船的底部一共伸出十二处连接通道，不知是什么材料，但看起来非常结实。船底并未紧密贴合，而是留出了一定的空隙，方便机甲，飞行器进出。 两船结合后，体积更加庞大了，重量也倍增，好在飞船本身也携带四个引擎，合体后并不影响使用，可能还会给诺亚号提速，只是能源上，消耗更大了。 “好了好了，”岑方远抬手，“大家先做好手头的事，不要往新飞船走动，等我们探索完，重新规划好下层飞船的用途和分工，以后有的是时间。” 工作人员纷纷应是，又恢复了专业素质，只是个个脸上是抑不住的笑。 “走吧，我们这里也完工了。”林凡解开安全带。“星澜接管，下面用不着我们了。” 技术员和安全员留下，林凡两人，确实没什么可干的了。 “好嘞，”安东尼奥伸了个懒腰，看向后方高座上的一团，“那喵喵大人呢？要不要叫醒他？” 林凡想了下，“算了，让他睡吧。估计之前搜捡耗费不少，咱们还是别打扰他了。” 安东尼奥依言，只是在前往连接电梯的时候，忍不住东看看，西看看。 飞船结构跟诺亚号没什么区别，颠倒过后依然如此。他们一路往上，还发现了几千年前的物资。 “哇呜！”安东尼奥好奇地拿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纸包。“这都过期成化石了吧？” 林凡见他拆开想闻，阻止了他：“别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你放着，先让他们检查过再看。反正这些最后岑副舰都会提交报告的。” “也对。”安东尼奥听话地放下，看向林凡，“你现在安全意识很强啊。” 林凡脸一臊，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哎哎哎……”安东尼奥伸手跟上，“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夸你。没有映射你之前的事啊……你等等我呀！” 两人一路追闹到诺亚号的总控，发现他们正在离开冬宫。 “这是去哪儿？”林凡问岑方远，“我还以为会原地休整一段时间。” 岑方远满脸喜气：“冬宫人太闹腾，不是久留之地。正好鲁清扬刚发来消息，说有要事面谈。” “他能有什么事儿？”安东尼奥一屁股坐在椅子扶手上，对于意识境的遭遇，他也难免迁怒到鲁清扬身上。 “不知道。”岑方远摇头，“不过按以往相处的经验，他是个聪明人。再加上之前临城一些合作也没有收尾，去一趟也是应该的。” “临城事了之后，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林凡问，“这里没什么我们能帮的了，还拿了人家飞船，再多待下去，怕反而不好。” “怕什么？！”安东尼奥桀骜扬头。 “你是不是怕，”林凡瞥他一眼，“天都人的异能优势的确对我们普通舰员有压制，光靠我们哪里能行？而且人心可怕呀，他们神子都嘎完了。再说，能不杀……” “知道啦，知道啦！”安东尼奥掏掏耳朵，“真善美嘛。” 岑方远笑看，等他们说完了才接话：“是该离开了，就看鲁清扬这次给我们准备了什么惊喜吧。” “惊喜？”安东尼奥啧嘴摇头，“可别是什么惊吓才好。” 林凡气得要打他，“你就不能说点儿好的？不知道乌鸦嘴会成真吗？” “哎哟哟，我错了。”安东尼奥跳起来躲，又嘴贱地逗她，“哎！没打着……哎呀呀……我错了，我错了……” 岑方远看两人你追我赶地跑出总控室，留下一叠声地喧闹，不禁摇头轻笑。再转过来，面色一肃：“目标临城，全速推进！” “是！”所有人应声。 冬宫的人看着诺亚号离开，无可奈何。 他们闹腾半天，却连正面诺亚号的机会都没有。 冬宫话事人的房间里一片狼藉，不甘的声音还在咆哮。 “接重金基地，接临城基地，给我都接上……” 第911章 更实际的东西 临城码头。 还是一样的地方，还是一样的人。 鲁清扬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像完全没看到诺亚号下面多出来的体积一般。 “林舰辛苦了。”鲁清扬特意用了兰星的握手礼，手远远地伸出来，一路到林凡面前。 林凡内心有所波动，表面却掩饰得不错，波澜不惊地回握，淡淡应道：“客气。” 岑方远从后面上来，接过鲁清扬的手：“这么隆重做什么？还铺了红毯，才隔几天没见嘛。” “要的要的。”鲁清扬身体微躬，“主要是有求于各位，不敢怠慢。” 众人都没想到他竟然见面三句话不说就一记直球，非常意外。 “哦？”岑方远笑眯眯地应他，“什么所求？这么郑重？看起来不好办啊。” “好办的，好办的，对于各位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一点儿都不为难。”鲁清扬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见证了事情的始末，和各位的本事之后，我想为天都星谋一个未来。” 岑方远快速跟林凡对了眼，见她一直严肃脸，像模像样地不为所动装高冷，才继续搭鲁清扬的话：“天都星的未来啊……怕是艰难。对于辐射污染净化，我们的确无法可施，科技存在主观限制，实在是爱莫能助啊，万望包涵……” 鲁清扬看岑方远面带遗憾的摇头完全不在意，将另一只手也握了上来，略带激动道，“您太客气了。诸位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无亲无故，却冒着生命危险，已是大义，我们怎么可能……” 安定斯奥悄悄蹭到林凡旁边，歪着脑袋对她的耳朵用h语小声嘀咕：“他们还要这样多久？” 林舰长轻轻耸肩，嘴唇微张，唇瓣不动却依然发出清晰的声音：“外交辞令是这样的，废话连篇，但又必须存在。” 安东尼奥撇嘴：“看来到哪儿都免不了这一套，不知道还以为还在兰星呢。” 金思辰扬起他的桃花眼：“你是不是忘了，这里跟兰星同源？” “……”安东尼奥寂，他还真忘了。 那边两人好容易结束前摇，进入正题。 “你想让诺亚号离开时带上一些天都星人？”岑方远挑眉，“我没会错意吧？” 不要船，不要资源，还送人头……这记拳路的确不在他的设想之内。不过岑方远反应快，瞬间调整好了思路。 “是，的确是这个意思。”鲁清扬突然表现出老骥的沧桑，“各位也知道天都星这个情况……净化污染……说句丧气话，各位都束手无策，我们就更没信心了。” “如今异能崛起，想发展科技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在如今这种环境被破坏，生态链几乎完全断裂的情况下。” 鲁清扬缓缓摇头，声音里都是无力。 “我知道别的基地都对这艘飞船有想法……” “你就一点儿不眼热？”安东尼奥突然插话。 “说不眼热是假的，”鲁清扬苦笑，“可我也知道我们的能力。且不说实力差距，天都星加起来都无法与诺亚号抗衡。而且比起一艘不知道应该怎么使用，怎么操作的飞船，还不如取得各位的怜惜，换一些更实际的东西。” “你倒是精明。”安东尼奥双手一叉。 “过奖了。”鲁清扬不管他话里的意思，一律当夸赞，笑着应道。 “更实际的东西，不应该是生活必备物资之类的吗？”林凡开口。“我见过你们的农作实验场，经过水木系异能者的辅助，农作生长势头不错，牲畜也在上次交换里吧？” 她看向岑方远，得到他的肯定，又转向鲁清扬，“这样的局面已经不错，长此以往，可以营造一个良性生长链，正常生活指日可待，何必要跟我们踏足未知的危险，背井离乡呢？” 岑方远见她说话，早已退到一边，鲁清扬又近前几步，一直弓腰低头，很是恭敬。 “您说的不错。”他笑着回道，“但那位名叫天都的神子也说过，大陆板块在失去世界树的活性连接后，顶多只能支撑一两千年，这还是没有外在冲击的情况下。” 林凡颔首，她亲口问的，自然清楚。 “一两千年还是个概数，说起来好像不短，但对一个星球来说属实不长。而且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如果仅有环境污染问题，也许我们能慢慢耕耘，专注某项领域的科技发展，一点点扭转逆势，依然未来可期。” “但基底不稳，大陆架腾空，这一切随时可能倾覆，这就必须要找一个可替代的生存环境。以我们的能力，短时间内自然无法踏足宇宙，只能想借诺亚号的捷径，搭上顺风船。运气好的话，能找一个新的栖身之地。即便新星难找，起码也保下了天都星的火种。” 鲁清扬一长段话说得情真意切，说话时一直抬着头，让别人能看到他的真心。 林凡待他说完后，静静看了他有十几分钟没有说话。 她不说，鲁清扬也不动，诺亚号这边自然不会出声，临城那边也不敢动静，一时间，码头寂静无声，只听到海面泡泡“噼啪”消融的声音。 林凡觉得，他的话逻辑通顺，有理有据，似乎是真心诉求。 带上天都星人……她第一反应是排斥的。 诺亚号到如今都不能算圆融，但好在是一个星球出来，大家利益方向一致，暂时没有爆发出大的矛盾而已。 但天都星人要加入进去，那就不一样了，而且天都星人上船的肯定都有异能。火种嘛，肯定是捡着好的留吧？万一有冲突，诺亚号的舰员在他们面前就吃亏太多了。 哎~这样会不会反而激起诺亚号兰星人的团结意识？或者还能激发一下他们的异能学习激情？ 诺亚号上有世界树能量做底，灵气含量虽不比兰星，但其实还是有一些的，起码比世界树发现之前的兰星要强。 但是他们航行这么久，一个人都没想过要修习异能。包括她自己。 天都星人如果上船，也不能白待着。哪怕他们自身异能系统散乱，没办法给诺亚号当异能老师，但从旁辅助入门应该没问题吧？ 嗯，木系的，都派去种植部门干活，水系可以让他们选去种植部还是医疗部，其其他系嘛，调教好了也可以补充诺亚号目前缺异能战斗力的现状啊…… 鲁清扬毕竟老了，腰弯久了，开始发抖。 他一直不敢轻视林凡这个舰长。但毕竟接触的少，从两个儿子的传话分析，这人实力强悍，但简单怠惰，而且不爱管事。大部分时候，他都在跟岑方远打交道，知道他的厉害，所以，他的计划里，岑方远才是最难解决的人。 没想到这次却要直面林凡。 更难的是，这位林舰长一直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以他的阅历，竟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还是太轻敌了啊…… 第912章 她的改变 林凡没想到鲁清扬的百转千回，她发呆或者想事情时都会放空眼神，还是生病那时候养成的习惯。 哪怕金思辰这样的心理学大佬也别想在这种时候看透她，没想到无意中还营造出一种高深莫测的假象。 思绪理清后，转向岑方远，得到他一个微笑的颔首鼓励，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林凡不确定，干脆开口：“岑副舰，后面由你接手。” “是。”岑方远心里都要笑劈叉了，面上还一脸严肃地上前扶起鲁清扬，用“你撞了大运”的口气感叹，“也是你诚恳，打动了我们舰长，她同意了。” 鲁清扬腰刚直起来，在痛苦和酸爽中过度的一瞬，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如获大释的愉悦。“真的？！” “那还能有假？”岑忽悠上线，“来来来，具体细则我们好好商讨，你这个计划别的基地同意了吗？” “我会说服他们，”鲁清扬一手扶腰，“如果不行，少带些人也算是减轻各位负担。” “嗯，那行，”岑方远笑眯眯地扶着鲁清扬的另一只胳膊，把人带着往前走，“那这样的话，之前的交易数额要变动了哦。” “这是自然……” 两人宛如亲兄弟一般渐行渐远，气氛融洽非常。 安东尼奥挠头：“我们还要跟上去保护岑副吗？看上去好像……” 谈判本来就是岑方远的主业，他俩之所以跟下来，还是怕临城事变，保护岑方远的。 “看起来没大问题，”金思辰扶了扶眼镜，“我带些人跟上就行了，你们自便吧。” 他一招手，身着制服的随行人员及护卫员都跟他走了。 “哎！”安东尼奥见人都快走光了，笑嘻嘻地凑到林凡跟前，“你刚才想什么呢？装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是吗？”林凡自己没什么概念，把想法跟他一说。 “嗯……”安东尼奥搓着下巴，缓缓绕她行走，“不错嘛，已经有那味儿了。” “什么味儿？”林凡的脑袋跟着安东尼奥转。 安东尼正欲开口，被一声惨叫打断。 “林姐！安哥！” 撕心裂肺的嚎叫像平地一声惊雷，吓得林凡一哆嗦，她定睛一看，熟悉的人影跑上前来。 是张强。 “你们这么久都没消息，可担心死我们了。” 他一路狂奔，近前了，还被红毯绊了一跤，也不爬起来，就一路爬着过来想抱住林凡的腿。 林凡连退几步，让他捞了个空。 张强仰头，涕泪横流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痛的。 “姐！你可千万别抛弃我们啊！” 对鲁清扬，林凡心里的别扭还能调整，对这家伙，她膈应到不想直视。尤其他还趴在地上，让林凡又想起了那颗竖在皮套上的脑袋…… 她一手捂脸，另一只手往后划拉，触到厚实温热，毫不客气地揪着衣服往前拖。 安东尼奥也一脸难看，但还是顺从地挡在林凡身前，口气不爽地呵斥：“起来好好说话，像什么样子？！” 张强感觉到了两位大佬情绪不对，一骨碌爬了起来，用衣袖粗鲁地擦擦脸，露出一脸痛苦又局促的笑：“哥，姐怎么了？我是不是哪儿做错了，我立马改……” 林凡从安东尼奥身侧探出脑袋，看张强手足无措的样子，活像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动物，叹了口气，走出来：“你没错。” 安东尼奥转头，看她垂头丧气的模样，抬手想摸她的脑袋，却被无情地拍开，抱着痛手，笑了。 “林姐……安哥……”张强使劲搓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很好，是我们的问题。”林凡斜了安东尼奥一眼，提了口气，终于正面张强。“小兰呢？” “林姐，我在这里。”蓝冰茹快步走上前去。 果然还是看她更舒服啊……林凡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问张强。“开车了吗？” “开了开了！”张强雀跃地跳了起来，又扯到痛处，龇牙咧嘴的，难看极了。 林凡却觉得他这样更鲜活了，比起记忆里那个满面白粉的脑袋，这才是真正的张强。 她不应该，也没道理因为自己的错误，迁怒于外面这些无辜的人。 嘴角微扬，林凡感觉压在心里的东西松快了很多，撩起眼皮随意地朝张强道：“那就走吧，还等什么呢？” “哎哎哎~”张强连跑带跳，一瘸一拐地在前面带路，嘴都咧到天上去了。 蓝冰茹也抿着嘴笑，欢喜地看两人一眼，跟上张强。 “哟~不回诺亚号了？”安东尼奥有些吃惊。 因为意识境的事，他们一直刻意避开那几个人，压根没有去大别野的计划。 林凡跟舱门口的守卫交代了去向才慢悠悠地往前走：“我突然觉得，逃避并不能改变什么。” “嗯？”安东尼奥摸不着头脑，怎么说起哲理来了。“所以你打算面对？” 安东尼奥对这几个人的感官没有林凡那么复杂，他没有林凡的那份愧疚和懊悔，只是单纯的嫌恶。所以虽然不喜接触，但也没有那么难接受。 “能直面惨淡人生的才是真勇士嘛。”林凡看着张强拉开车门，使劲向他们挥手，笑意更深。 “哦？”安东尼奥突然转过身去，面对林凡倒着走，手举到林凡面前，做采访状，“我能知道是什么让林舰的想法突然转变吗？” “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林凡朝他柔柔一笑。 “什么机会？”安东尼奥追问。 “你看，我刚刚冲动了对吧？”林凡继续道，“不管你们怎么帮我开脱，我自己知道是冲动了，无论如何，应该先跟你商量再行动的。” 她脚步微顿：“其实那一刻，我真的没想到那么多，也没想到意识境的教训。” 安东尼奥见她认真，也不再玩闹。“嘿北鼻……” 林凡抬手，打断了他的安慰：“我知道自己的，想要改变，没有外物刺激，很难达成。” “所以他就是你选的刺激？”安东尼奥转向张强。 这家伙表情夸张，龇牙咧嘴地，明明很难看，但在漂亮乖巧的蓝冰茹旁，格外地招人眼。 “嗯，他就是我选的刺激。”林凡应声，“又或者说，是提醒我不要忘记意识境轻率后果的警示牌。我越不想看，就越要面对，直到我真的改了这个毛病为止。” 安东尼奥看着旁边姑娘年轻漂亮的脸，语态轻松，表情自然，整个人却带着一股无比坚定的力量感，让他想靠近…… “嗯，”他笑道，“那就加油吧。” 说着就伸手要摸林凡的脑袋。 林凡哪能让他得逞，“啪”地一下拍落了他的手，无语地暼他一眼。“老动手动脚的干嘛？” “动手动脚？”安东尼奥瞪大眼睛，委屈极了，“我这是……我就偏不信了！今天高低要让我摸一把！” 林凡知道说错话了，来不及回还，就见他扑了上来，赶忙抱头躲避：“哎呀呀！我说错了，说错了！” “迟了！”安东尼奥大叫，“哇呀呀呀~让你瞧瞧我的厉害！” 张强见两人突然笑闹起来，也跟着笑，感觉膝盖的疼痛都减轻了呢。 “你说。”蓝冰茹第一次主动跟他搭话，“他们会带上我们吗？” “……”张强笑容一滞，眼睛紧追着前方你追我赶的两个幼稚家伙，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第913章 落定 岑方远那边谈得怎么样，林凡没管。她在大别野里时不时对着张强，又虐又闲地练心，就这么过了一个多礼拜，金思辰来了。 他将厚厚一叠文件放在茶几上，双手往沙发靠背上一摊，仰着脑袋喟叹：“终于结束了……” 安东尼奥上前翻了翻，都是些合约文件，不感兴趣地坐到一旁：“你不用守着岑副了？” “不守了，”金思辰捏捏山根，头也不抬地回道：“正事谈完了，后面那些废话我懒得听。给那群人下了暗示，伤不了岑副。” “哦哦~”安东尼奥来了兴趣，往他那边凑，“什么暗示？” “要不要给你试试？”金思辰对安东尼奥可没林凡那般耐心。 安东尼奥一撇嘴，颇有些委屈：“不说算了，干嘛威胁人呢。” 金思辰坳起脖子怼他：“你去跟那群人耗这么久试试，能搭理你已经不错了。” 说完又示意林凡看茶几上的文件：“全部都在这儿了，岑副让你尽早看完签上名。” 林凡不情愿地拿起那厚厚的一叠放在膝头，随意翻了翻：“这玩意儿，我又看不懂，干嘛非要我看。” “你是舰长啊，最高权力执行人，”安东尼奥在金思辰那边没得好脸，又挪到林凡这边来，“于情于理，是应该你做决策的。” 只不过林凡不擅长这些，所以才特派岑方远来代管这些事务，但这类大事的核准确认，还真要林凡签字才能生效。 林凡看着满纸豆豆文，还是天都星文字，感觉脑袋不止涨大了一倍，但又知道这已经是减轻到最小的负担了，只得硬着头皮一点点往下看。 张强眼疾手快地为三人换上茶水果盘。 这几天林姐老看他，他感觉跟上诺亚号有门儿，干活更起劲儿了。 合约大多是矿产和物资的交换，天都星这边的出额大到林凡都感到震惊。 “个十百千万……这么多矿产？” 金思辰瞄了一眼，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嗯了一声。“因为这些就争了两天，飞船多出的燃料，还有带人走的代价……鲁清扬要拿出天都星一半矿产给我们。” “这么多？！”饶是林凡刚看过数字，也忍不住又返回去重看了一眼。 “要是在兰星，谁想拿走别说一半矿产了，就是拿走一车，我们得把他往死里打吧？”安东尼奥翘起二郎腿，拳头在手掌中摩擦。 “最后实际落在纸面上的只占三分一。我觉得先前就是鲁清扬抛出的引子，他实际也没想真拿一半出来。”金思辰坐起来，端起水杯喝了两口。 “那也很多了。”林凡眉头微皱，更加仔细地扫过那些艰涩的外星文字。“其他基地竟然也同意了。” “要说这个，我也是挺意外。”金思辰放下杯子，两肘撑在膝盖上，屈身向前，“最开始连线时，那个乱啊，那些话事人都在咄咄逼人地讨伐我们，要不是隔着屏幕异能触及不到，岑副怕是不得安身。” “嗯？他不得安身，那你呢？”安东尼奥好奇。 “有我什么事？”金思辰施施然翘起一只腿，慢条斯理地掸掸裤脚，“我就是个随舰心理医生。” 安东尼奥一楞。话是没错，但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别打岔。”林凡拍了他一下，让金思辰继续说。 “鲁清扬的话术，岑副都觉得厉害。那些基地的话事人，基本没有混政圈的，甚至很多都是底层上来的，他竟然能凭一张嘴说服他们……” 金思辰啧啧感叹，“他从小利说到大义，面面俱到，字字珠玑……我也算涨了见识，学了不少。” “就靠一张嘴把他们都说服了？”安东尼奥不明觉厉，“他好像没对我们施展过吧？没听岑副说起过。” “也不算说服吧，利益相同的短暂聚合。至于以后，那是天都星的内政，我们不管。”金思辰摇了摇头，“你当岑副是好惹的？他那张嘴，鲁清扬都要避让三分，聪明人不会自讨苦吃。” “岑副那么厉害的吗？”安东尼奥一直以来看到的岑方远都是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凶脸都没有一个。只觉得他把飞船事务料理得妥妥帖帖手段厉害，没想到还有一张利嘴。 “那当然了，”林凡边看文件边应，“他原先可是我们老爷子跟前的大秘，说是人中之龙也不为过。崔岩在800当所长够厉害了吧？可在诺亚号只是个大副……说起崔所，”林凡又抬起头来，“他这次怎么没跟岑副下船？他谈判也是个狠角色呢。” 崔岩的狠跟岑方远的狠不太一样，但结果都差不多。如果说话也算战斗力的话，林凡觉得这两人加在一起，可以灭了整个天都星。 “他在统计下层的船舱，统筹清算整合物资储备，准备这边谈妥了能最快时间接收物资。”金思辰回道，“天都星已经开始运作筹备了，就等你签完字正式转运。” “哦哦。”林凡不敢再分神，立马加速翻看。 主要还是条款和交易数额方面，她得心中有数，细则方面一带而过。这方面，相信岑方远的专业性，怎么也不至于坑他们自己。 一堆文件签完，天都黑了。这些纸片最后全都会化成如山的矿物资源输入诺亚号，成为他们的东西。 林凡不禁感慨实力强大带来的优势。 如果不是他们强于天都星，不管是飞船的获取，或者后期天都星寻求庇护而主动献出的矿产，都是不可想象的事。 可宇宙中必然不会遍地天都星，还有格罗那样的好斗者，欧克特波斯人那样的高智慧人群，还有女娲…… 得变得更强才好…… 安东尼奥看林凡对着手里的名单发呆，不明所以，凑过去扫了一遍：“没什么问题啊，你在想什么呢？林？” 林凡被轻推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怎了么了，宝贝儿？”安东尼奥语气关心，“是不是累了？累了咱们就先不看，明天再继续。”说着就伸手要抽她手里的文件。 “没有，”林凡赶紧一让，“刚才走神了，抱歉。我还是赶紧看完吧，就这几张了，岑副他们还等着呢。” 安东尼奥知道事情轻重，也没再劝，起身去了厨房。 林凡定睛一看，发现最后一份文件，竟是名单——《天都星随诺亚号正式出访人员名单》。 除了鲁新远和增培勇两个人眼熟，其他名字她都不认得，满满当当写了好几页纸，粗略一算也有三百来人。 “这么多……”毕竟诺亚号全舰还不足两千人。 可话到嘴边，想起这是火种保留计划，对于一个星球来说，三百多人，又显得太少了。 “还行吧。”金思辰坐到她身边，指着名单给她分析。“这些大多是天都星异能金字塔的二、三、四梯队力量。可持续发展，离开后又不会让天都星面临大面积战力空缺。” “最顶尖的异能者鲁宇浩和那位传说中的冰系女异能者就不在其列。我们虽然答应等待期间帮忙清除部分变异生物，但他们还是要留下充足的储备战力，不可能都跟我们走。至于底层，直接没有考虑的必要。” 林凡点点头。“我还以为鲁家兄弟都会被鲁清扬送上来。” “那不可能，”金思辰笑道，“你惯性思维觉得鲁清扬会保全儿子，但忘了鲁宇浩是他培养的接班人，天都星再怎么也能保千年以上，他可活不了那么久，临城需要鲁宇浩。” “也是。”林凡一笑，“是我想岔了，鲁清扬果然……天都星历史应该有他的名字。” 林凡大概翻了下，就在最后签上了名字。正好看到张强端着果盘出来，喊了他一声，想让他去送。但想想，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自己人送一趟保险。 “外面有舰员守着，只不过没进来，让他们送好了。”金思辰看出她的犹豫说道。他是一点儿都不想动了。 林凡起身喊人。 张强把东西放到茶几上，正好看到最上面的名单，第一页没看到自己的名字，又不敢伸手翻，急得他抓耳挠腮，等林凡回来，直接跪在她面前开始哭。 “这是怎么了这是？”林凡吓一跳。 “姐啊，姐啊，你得带上我啊，带上我啊！”他哭的撕心裂肺，一只手还指着桌上的名单。 蓝冰茹听到动静也从厨房跑了出来，但不敢近前，犹犹豫豫地蹭到沙发附近，捏着衣角不敢出声。 “你们也想跟我走？”林凡一时间倒是没想起这两个人。 两人狂点头。 张强急道：“我没有亲属了，对这颗星球也没有什么留恋，末世后最舒心的日子都是跟姐后得来的，我不想失去这份安宁……我很有用的，很有用……姐……” 蓝冰茹也泪眼汪汪地看着林凡。 “星际旅行没有你们想得那么好哦，诺亚号的条件还不如这个别墅，还会遇到强敌，随时可能死无葬身之地。”林凡警告他们。 “姐，我们早就死过好多回啦！”张强膝行两步，露出难看的笑脸，“直到遇到你之后才算是新生，您就带上我们吧。” “可以带他们吗？”林凡没犹豫多久，问金思辰。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金思辰随意道，“临城那边可能都把他们当做你的人了，所以才没算入名单。要想保险的话，你让他们自己把名字加上好了。” 张强接过金思辰抛过来的笔，忙不迭地在名单最显眼的位置写上了自己的大名。蓝冰茹也是。 “行吧。”林凡看两人一副大事落地的安心，再次警告他们，“既然上了我的船，就得守规矩，否则……” “知道知道！”张强连忙起始，“我一定听姐的话，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饿，当最好的随从。” 蓝冰茹猛点头。 “说什么呢？”安东尼奥从厨房出来，“她最好的随从一定是我。” “是是是，哥，我错了。”张强立马道歉，快得让安东尼奥都没了脾气。 “去去去，别碍眼。”他无语地挥手。 张强和蓝冰茹立马消失，门外的舰员也来取走了文件。 “这回好了，警示牌可以长久在眼前了。”安东尼奥笑嘻嘻地对林凡说。 “什么警示牌？”金思辰问。 “哦，是这样，林说……” 第914章 离开 紧赶慢赶半个月，诺亚号终于启程。 他们带走了海量矿物，还有天都星的星星之火。 林凡坐在上首的舰长椅上，看着诡异的黑海渐渐远离，鲜活的临城变得像地图上的标记……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又有些沉甸。 鲁新宇和另一个异能者站在林凡的座椅，也静静看着故土远离。鲁新远难舍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是这一次随诺亚号出行的异能者领队。 尽管鲁清扬舌灿莲花说服了其他基地，但从最终的人员比例上看，临城人占了总数的四分之一还多一些。鲁新远能捞一个领队不算意外，另一个领队却出乎意料又理所当然地出自冬宫。 冬宫人实力强是众所周知的，但又因为诺亚号从他们基地里，当着他们的面薅走了飞船，引起整个冬宫的敌对情绪。 安东尼奥还曾跟他们说笑，说冬宫这是明着送人来，暗地里是为了守住他们的飞船。甭管飞船属于谁，他们有人守着就不算全丢，回头找机会再夺回去。 林凡听他这么一说，虽然认为从技术层面短时间不太可能，但也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儿意思。 但实际见到梅林尼尔的时候，她又觉得，事情也许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 梅林尼尔很冷，哪怕跟鲁新远前来拜会以后的新老大，也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是不是长期生活在冬宫，梅林尼尔的肤色白皙，冰蓝色的眸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 浅褐色的的过肩长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看起来高高瘦瘦，但脱掉皮草斗篷，很容易看到布料下，紧实漂亮的肌肉线条。 他站定后，只在鲁新远介绍他名字的时候，向林凡点了个头，后面就像个雕像一样，再也不动了。 “嘿，我这暴脾气！”安东尼奥不知是气不过他的目中无人，还是对他仿若冰雕的帅气脸蛋有气，撸起袖子就想上。 “哥，哥！”鲁新远赶紧拦住，“他就是这性子，您可千万别当真。” 性子又冷又孤？林凡眉头微蹙，这么个刺头领队……会不会带来很多麻烦啊。 “别担心。他看起来不好相处，但也容易牵制，有点类似于武痴，除了变强，心里没有其他。”金思辰在沙发后面弯腰，凑到她耳边低语，“他异能很强，但却不听冬宫摆布，冬宫人忌惮他已久，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甩出来，便宜了我们。” “他这个性格……怎么能当领队的？”林凡好奇，扭头问。 “武力压制，不近人情啊，”金思辰双手压在沙发背上，看着使劲儿拦着咋呼安东尼奥的鲁新远，和丝毫不为所动的梅林尼尔笑道，“你看，这不是最好的黑脸和红脸。” 林凡一看，还真是。 鲁新远虽然年纪尚轻，但毕竟是鲁清扬的儿子，耳闻目染之下，就算一时半会儿还比不上他哥鲁宇浩，但大基调已经成型。虎父无犬子，这小子未来必然可期。 而不通人情世故的梅林尼奥只需要保持最强，就能死死压在天都星那些异能者的头上，谅他们翻不出什么浪花。 “……挺好。”林凡欣然赞许，“又是岑副的主意？” “我也贡献了一点儿意见，”金思辰狡黠一笑，“要说武道强者，谁能比得上大师兄呢？岑副拿大师兄的视频去说服梅林尼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林凡想到大师兄其人，觉得金思辰还是真不怕死，但还是诚心地给他比了个赞。 就这样，在梅林尼尔前面吊一个大师兄，他眼里就不再有其他。至于其他冬宫人，异能都在鲁宇浩之下，威胁暂时有限……且看吧，也得他们有那个本事才行。 林凡签署的合约里，可没有不能杀天都星异能者这一条。 为了安抚天都星上来的人，下层飞船被命名为天都号。他们的住宿和活动区域基本都在天都号上。 不过崔岩对诺亚号的仓储重新做了规划，很多储物和功能性舱室都被转移到天都号上。其中就包括绝大部分负责安全的舰员宿舍。 智能舱室，不仅能旋转，还能按指令改变内部结构，方便快捷。那些研究者们见状眼睛发亮，更加废寝忘食地研究起了飞船说明书，想探知原理。 诺亚号上，为了节省空间，护卫舰员都是六人一间，现在凭空多了一艘飞船的空间，所有人都可以有更宽松的居住环境了。 单间不太现实，毕竟天都星带上来不少矿产，但大部分人三人一间，或四人一间还是没问题的。个别运气好的还能分到两人间。 崔岩将这些武力极强，却没有异能的舰员跟天都星的异能者打散了混住。说是为了更快地带他们融入诺亚号这个集体，林凡却觉得是在变相监视。 天都星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也有所猜测，但诺亚号人都笑容可掬，客客气气的，他们初来乍到，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不可能挑明了闹事。 怎么的，还能回去是怎么的？ 天都星的未来大家不是不知道，诺亚号虽然是别人的地盘，但的确比当下的天都星要让人安心多了。想活命，哪儿能不付出点儿代价。 既然是星星之火，自然没几个缺心眼到这种程度，都假装不知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在相处了一阵儿之后，发现对方也不完全是假装，慢慢的，大家的戒心就放松了许多。 诺亚号离星，所有天都人都跑到天都号底层的悬窗边，好些小姐姐还落了金豆豆。 鲁新远和梅林尼尔这两个领队自然是被岑方远请到总控室一起。他们虽然不参与诺亚号的行政管理，但作为天都人的领队，加重参与感和集体荣誉感同样重要。 天都星慢慢缩小，慢慢远去。 第一次身处太空的异能者们都被宇宙的广阔所震撼。连梅林尼尔一惯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了表情变化。 诺亚号在天都星外围放了个通讯卫星。 岑方远早就将天都星发生的种种整理成文件报告视频资料，测试完信号畅通就直接发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多久，兰星才能收到这里的消息。 理论上，从此刻开始，兰星就可以通过这一路的信号站跟天都星达成远距离通讯了。不过考虑到这两颗星球跨越星系，路途实在太过遥远，最终会不会成为“笔友”，还要看兰盟的决断。 刚离开前几天，天都星人还有不少人陷入远离故土的哀愁。但很快，他们就发现诺亚号上，好吃好喝，没有生存危机，不用担心朝不保夕，虽然空间有限，但要啥有啥…… 被末世坑害良久的天都星人对诺亚号的好感几乎不用刻意动作，以日剧增，没多久就适应了太空生活，而且因为珍惜，看起来都很守规矩，跟诺亚号成员相处融洽。 岑方远看到这些，一直提着的心才算落了一大半。 林凡忙完了升空初期的一些庶务之后，摆烂了两天，突然又想起意识境的种种，沉思良久，决定去找大师兄。 推开逍遥山的门，却意外看到梅林尼尔站在石碑前，跟雕像一样，动也不动。 林凡没管他，兀自走上台阶，十几步之后又走了回来，问： “你在这里干什么？” 第915章 求学 安东尼奥知道林凡一天没来餐厅吃饭时，没当做一回事。 他们这样的身体，能量充足的情况下，只要没有剧烈消耗，几个月不吃喝睡眠都没什么问题。之所以他俩还保持日常作息，不过是习惯使然，又或者是心理上的一种慰藉。 但等到第三天傍晚，发现林凡还没露面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按耐不住了。拿着几包小点去敲林凡的门。 敲了半天没有回应，打通讯又一直没人接听……安东尼奥直觉不对，皱着眉去总控室找岑方远，却在门外遇到金思辰。 一把将人抓住，安东尼奥口气带着焦急：“你知道林什么情况吗？我联系不上她。” “哦。”金思辰挣开了他的束缚，扯了扯衣袖。“她去逍遥山了。” “沃特？！”安东尼奥惊得母语都出来了，“她去那儿干嘛？” 想到为天都送别后的对话，他双手抱头，像极了名画《呐喊》：“这傻东西不会真去讨打了吧？” “你说谁傻东西呢？”金思辰不高兴了。 “不是，我就是……”安东尼奥自然知道金思辰对林凡的回护有多厉害，赶紧解释，“我这是昵称，爱称……这不重要，她什么时候去的？” 金思辰翻了个白眼，不想跟这个傻红毛多计较：“早上。” 他也是正好在路上遇到了林凡，顺口问了一句才知道。事后他跟岑方远说了一声，但故意忽略了红毛。 “哦！我可怜的姑娘，不知道……”安东尼奥一顿，“为什么你知道我却不知道？” 金思辰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是觉得你害怕大师兄……” “谁害怕？谁害怕？！”安东尼奥气势汹汹地打断，只是触及金思辰嘴角了然的笑后，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我那是……战略性回避。” “嗯，你高兴就好。”金思辰微笑道。 安东尼奥跟他熟悉了，自然知道他那敷衍的工作式假笑，但又无力反驳。来回几次踏步，才懊恼地下定决心，“你看着，我现在就去逍遥山接林凡，你看我到底怕不怕那个……大师兄！” “请！”金思辰笑容可掬地伸手。 安东尼奥拳头一紧，以为他真不敢打他吗？早看这小白脸不顺眼很久了…… “你要去逍遥山？”岑方远突然从总控室里出来，问道。 “……”安东尼奥纠结了一下。自己刚说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现在反口吧，咬着牙应了声“是”。 “那太好了，”岑方远笑道，“省得我再跑一趟了。你看到林凡，帮我带句话。兰星的信息到了，请她有时间尽快过来一趟。” 逍遥山的门属于禁区，飞船上本来就没几个人能进。偏偏那几位要不已经在逍遥山，要不他压根不敢劳动，只能堂堂副舰长去跑这趟腿。 “好，”安东尼奥点了头才反应过来，“等下，兰星来的消息？” “是啊，刚收到的，还热乎着呢。”岑方远笑眯眯的，眼睛都要看不到了，“这不，要等林凡查阅吗。” 安东尼奥也高兴起来：“这么久了，好容易收到兰星的消息哎，林凡肯定高兴，我得快点告诉她。”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完全忽略了刚才还完全不确定的抵触心理。 “哼。”金思辰轻嗤一声。 “你就一点儿不担心林凡？”岑方远跟他并肩，看着远去的红毛，好奇道。 上次大师兄下手多狠，他可是亲眼看到了。林凡这都去大半天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也没见金思辰这家伙要去探望，或者接一下人的意思。 “有什么好担心的。”金思辰微微侧头，看向岑方远，“大师兄不会把林凡怎么样的。” “……”岑方远对他这个“不会怎么样”抱有怀疑。 “你不信？”金思辰轻笑，“林凡小时候，每次训练完，大师兄都是抱着她下逍遥山的，还默不作声地帮她恢复状态。要说这世界上最心疼林凡的人，大师兄绝对排得上前五。” 乐正远青抱过小时候的林凡？ 岑方远眯了下眼，林凡不是这两年才进特事所的吗？想到她之前曾变小几个月的报告，瞬间了然了很多事。只是以乐正远青表现出来的性子，的确难以想象。 再联想到格罗进攻时，乐正远青几次出手，特事所都说是帮林凡，岑方远心里大概有了个底。 那位看来是狼性教育的簇拥者，心里越重视，手里越狠…… 也不知道林凡怎么样了…… 安东尼奥一路心急火燎地进了逍遥山的大门，看到石碑时，心里的抵触情绪才又强烈了起来。 那个谁真的有点可怕哟…… 他上次的表现也不太好，不知道那个谁还记不记得…… 他在山下来回踱步好几圈，望向寂静无声的山上…… 这会儿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凡会不会已经被折磨得不行了？ 安东尼奥脑海里全是林凡浑身浴血，躺在地上，只剩一口气的可怜模样。 “该死的！”他懊恼地咬牙，猛地跺了跺脚，冲上了石阶。 逍遥山的风景非常优美，又全部都是自然生态，可这几次进来，安东尼奥都没有心思欣赏。 他憋着一口气往上冲，也不知道爬了几千级台阶才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 在上面！ 他三四步并一步，健步如飞，像个豹子一般穿行。好容易到达一个广阔空旷的大平台，看到林凡拿着长剑，好端端地站在场中，看到自己露出吃惊的目光时，心中大石总算是落下了。 “呼……呼……没事就好。”安东尼奥撑着膝盖喘气，刚才跑猛了。 见林凡停下，场中的另一个人也回过身，看向这边。 “怎么是你？！”安东尼奥刚才一心只注意林凡，没看到其他。现在才发现，林凡对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还不是大师兄。 梅林尼尔形容狼狈，衣服破破烂烂挂在身上，面上却还是冰冰的，看了安东尼奥一眼，又回过身去，没理他。 “嘿！”安东尼奥脾气刚上来，眼前就落下一个白影。 乐正远青背着双手，悬在他身前，高出他半个身位。 他面色不虞地看着来人，什么话没说，安东尼奥却已经感觉头发倒竖。 他瞄一眼林凡，又看了眼梅林尼尔的背影，咽了口涂抹，扯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尽量欢快地摆手道：“嗨！大师兄，我是安东尼奥啊。我也想变强，以后能保护林，希望你也能教教我武术，我一定会努力加油学的。” 他说完还握紧拳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只是中指微微凸起，仿佛之前他比的就是这个手势，而不是其他。 乐正远青不言不语地看着他。安东尼奥却感觉他目之所及像激光一样，将自己的身体骨骼全都看透了。 安东尼奥僵硬着身体不敢动，汗从发间渗出，心如擂鼓。 他会信吗？ 会信吗？ 第5章 月和6月总结 嘿嘿嘿，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上个月我忙忘了，过了时间好久才想起来，这个月记着呢。 还是先汇报下收入哈。 5月因为有限免3天，所以数据好些，有331块5毛8，订阅就305了，红包15.5，集团和第三方我至今也没搞清是什么，一个8.39，一个1.89。 限免那几天我去看数据了，第一天数据上去了，第二天却是0。明明那几天新宝好多评论，按说，不应该一个订阅都没有啊……不懂，也没去纠结。有人看就行。 6月份少了些，266.22。订阅240.58。红包3块，集团22.25，第三方0.39。 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且比限免之前，总体上升，以前我一个月才一百多，经常两个月才能发一次工资，现在起码每个月银行卡都有信息通知到账了，哈哈哈哈。 知足常乐嘛，其实处境有慢慢变好哟，我觉得挺好。 这两个月，第一个星球结束了。还算快是不是。 这颗星球，我开始是按照一个宝子想看末世的想法写的，但是落笔之后，才发现，她想看的因环境造成的生活困苦，在主角的角度很难完成。 因为诺亚号是过客，本身物资充裕，不太可能从头到尾体验这种艰难，所以天都星开始不久，我就改变了原先的想法。也不知道那位宝子还有没有在看，会不会失望。 她的想法，我还是在以后其他文里具体苦一苦吧。 我有看一个老宝子说不喜欢这个星球的情节。所以加快了进度，切割了不少内容。原先林凡两人在遇到鲁家父子之后，还有情节的，张强也是安排在他们那里的老大，但不是那个结局，还有蓝冰茹的戏份。 但是宝子说不喜欢，我就全切了，后面赶紧收尾。虽然还是写了好长一段，但真的尽力收了。毕竟能力不到位，请大家谅解哈。 这个星球，其实我想说的很多东西，都没敢明说。怕黑屋，但很多宝子都应该看出来了。我眼看着那件事的热度上来了，又下去了，变得无人问津。 所以为什么第一个写这么个星球，除了想满足宝子的想法，还有我自己的心。 天都星一次又一次灭世，世界树都挽救不了。他们的自私和冷漠将自己一步步逼入死局，前人栽树，后人摘果，都不无辜。 环境破坏和生物链破坏是很难逆转的。我无力振臂高呼，只能将这悲观的结局放进我的故事…… 是不是看了感觉有些丧气，不解气，还有些落不到实处的说不清啥，哈哈哈，那证明我还算成功。后面不搞这么丧哈，尽量开心。 这两个月生活里的大事嘛……五月其实我都不太记得了，光记得月中开始就忙着买电脑，一直搞到6月上旬装完，然后倒腾电脑文件，软件啥的，7月1号才算完全搞完。 不过因为显示器还没买，所以后面还要花一点时间在显示器上。麻烦。某东还是衰落了啊…… 对了，电费昨天出来了，70。比我预料的一百多要少许多，不过前两个月，笔记本挂19寸显示器一个月才46，现在挂22寸老显示器，就超一半了…… 嗯，不能既要又要，新电脑性能流畅，画图的时候都不卡，电费嘛…… 所以加一个新的27寸显示器会超过一百嘛…… 我其实挺奇怪的，买万把块钱的电脑不是那么心疼，却纠结于电费。 每次买大件贵重物品时，我都会分摊到每年，每个月。像我这台，准备用10年。所以每年就摊不到2千，这样一个月平均两百多。重要的是高性能电脑的确会让我用起来舒服许多。 我不太打游戏……好吧，最近有玩原神，但我没有瘾，天天做个任务，清个体力就出来了。买这么好配置，还是为了画图，另一个就是ai，现在不是很火嘛，我想着能不能搞一搞，也弄点钱呢。 虽然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赚到，但真正是生产力工具来配的。 ……好像讲太多关于电脑的废话了……额，忍不住，喜悦和烦恼都跟大家说说，哈哈哈哈，原谅我哈。 总之，我家现在有3台电脑。新的这个，原来的笔记本，15年购买，现在还能开机，但因为之前已经好几次出现无反应的情况，寿命未知。还有一台十多年前的老电脑，开个画图软件卡死，显卡跟不上，只能上网看视频的那种，常年不开，但的确能用。 哇呜，这么看，我是富裕人家哟。 7月主要是搞大纲。一卷完结之后，第二卷又老改大纲，之后我就一直无大纲写作。这么长时间下来，还是感觉有大纲更方便，更快些。 区别也就是提前想好，写的时候顺溜，和提前没想好，写到哪儿想到哪儿，速度比较慢的差别。 现在后面的各大星球主线我都捋好了，细节和衔接方面还要细细梳理。想学习一下大纲技巧，看能不能让文章整体更紧凑一点，更精致些。 整完这本今年的大纲之后，多存一些稿子，然后腾出手来整野心。嘿嘿嘿…… 好了好了，不多扯了。两个月的名单要打好久呢。 所以，有宝子每个月来这里找自己的名单吗？哈哈哈。 首先感谢打赏的几位宝子的慷慨，书友，梦语晴雪，纳纳_nana，谢谢你们的红包。 因为最近减肥，先存起来，等以后到目标再买奶茶哈。顺便说一下，我现在65.几了，哈哈哈，继续继续。 下面是月票宝，感谢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哈。 平静无波淡如水 灯火寸心 梦语晴雪 书友 yang 不想而已22 风灵儿 淡紫色香芋 书友 书友 悦月动人 书友 漂渺云静 丛鱼漂 书友 sleep129 书友 书友 静湖望月 阅梦兮 汀兰岸芷0116 书友 漏网之余 书友 小书迷 莉洁0921 书海深鱼潜水中 书友 书友 赤月红莲 八泽 小思荣 生如夏花 书友 书友 仲夏夜之宴 俺也有名字了 任性的任内 感谢以上新老宝子的哈，两个月着实不少人捏。 ----------------- 现在是天天给我投推荐票的宝子们： 书友 灯火寸心 仲夏夜之岚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一口一汤圆欧耶 邮差301 传说天使在人间 why777 书友 月沐疏桐 书友 柠檬均 少年曾有梦 淡紫色香芋 梦语晴雪 邮差301 syfsamsyf 书友 岱望 悦月动人 纳纳_nana 杏仁蜜 书友 静湖望月 书友 书海深鱼潜水中 莉洁0921 离忧2 蓝色的天啊 胖丫 小思荣 素晖 书友 感谢各位每天的辛苦打投，为我助力，么么哒。 因为是新电脑，输入法没有联想，都是一个字一个字打的哟。应该没有错漏……嗯，万一还有，告诉我哟。 好了好了，都够一章的字数了。这次总结就这样。 爱你们哟，祝大家天天开心。 陈晓堃 2024年7月4日晨 第916章 可怜的安东尼奥 诺亚号舰长办公室。 安东尼奥双臂环膝，整个人缩在椅子上，呆呆地发愣，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 “哦，我的上帝啊！”大副杜普一看到他调色盘一样青紫的脸就大声惊呼，伸出双手疾步走到安东尼奥身前，想碰又不敢碰。 后进门的岑方远也是一愣。他是接到林凡信息，通知大家来舰长室看兰星发来的消息的，没想到突然看到这一幕。几个小时前人还好好的啊…… 嘶……大师兄…… 金思辰虽然心里暗爽，但当着杜普的面绝不会表现出来，还非常关心地问：“怎么没在活水里泡一下再出来？” 大师兄这手……打脸还是太明显了啊。 “我也这么说啊，”林凡无奈地到处翻找转悠，“可他连一秒都不想在逍遥山多待了，只能先出来了。这里没有药箱吗？” “没有准备。”岑方远利落地点开通讯，“我让医疗部派人过来，很快的。” 林凡听了这才定了下来，看着这样的安东尼奥，她也不好受啊。 “你没受伤吧？”金思辰凑近了问。 “没事，”林凡笑笑，轻轻撩起袖子，“稍微有点淤青。练武嘛，哪有不伤的。” 杜普本来积攒了一肚子的谴责，看到林凡两臂也都是淤伤之后，顿时没法儿发作了。 他对大师兄有个模糊的概念，只知道很厉害。但厉害到连舰长都打……怜惜地转头看了自家安东……抱歉孩子，是老杜普没用…… “到底怎么回事？”伊里亚副舰看一向活泼的安东尼奥变成这样，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林凡就如此这般一说。 这时候吴忆和吕安到了，林凡一分神，嘴巴停下了。 “这么说，是梅林尼尔打的？”等不到后续的岑方远发问。“他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天都星经历了很长一段高科技依赖期，与之相对的，古武之类的文化就自然衰落了。异能也好，古武也罢，都是末世后才被天都星人捡起来保命的东西。 梅林尼尔说是个武痴，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异能又要提升，武力方面能高到哪里去？反正岑方远的资料上没有这方面的描述。 难道资料有问题？岑方远腹诽。 林凡也不忍心老看着安东尼奥的惨状，干脆背过身去，面对其他几人：“是也不是。梅林尼尔的体术虽然强过安东尼奥几乎没接受过训练的，但想把他打成这样也不容易……其实是大师兄借着梅林尼尔的手在教训安东。” “呜呜呜呜呜……”身后突然传来委屈的呜咽声。 回头一看，安东尼奥瘪着嘴哭了：“太欺负人了……”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平日里也算孔武有力，还是能变身机甲的顶级武力存在，如今却哭得跟个小朋友似的。 会议室里的几位，岑方远，崔岩，伊里亚，杜普都算是见过大世面的，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种状况，呆愣当场。只有金思辰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笑而不语。 “你说你，好端端跑去招惹他干嘛？”林凡也有些慌，是不是孩子她都不会哄啊，但又不能不管，随便拿了叠不知道什么文件的纸走到他跟前帮他扇风。“这才过了多久，你就凑上去，还偏偏比手势提醒他，要是我，我也揍你啊。” “呜呜呜，”安东尼奥心里苦啊，“我那明明是加油的手势。” “得了吧你，”林凡没好气地怼他，“大师兄是不爱出逍遥山，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啊。你真当他上次没看出来你想干嘛，都放过你了，你还来。该！” 林凡明显感觉到，大师兄的在看到安东尼奥那个手势前后的气场变化，她当时就知道要遭。 安东尼奥没想到自己弄巧成拙，想想，更委屈了。“呜呜呜……嗷呜！” “放松放松，”吕安笑眯眯地用力推拿，“推开就好了。” 浓重的红花油味儿在舰长室飘散开来，崔岩眼明手快地打开换气系统，但有安东尼奥在，再换气也免不了残留。 他身上淤青更多，衣服一脱，几乎没一块好肉。吕安下手又重，把他按得吱哇乱叫，一时间也顾不上哭了。 老杜普虽然跟安东尼奥没什么交情，但看他这样，眼泪汪汪地心疼。 林凡聊胜于无地帮大师兄描补了一下，“这个……大师兄还算照顾他了，特意给我们用的无锋剑，要不……” 见过他们被教训得血糊糊的岑方远知道这话不假，上前对老杜普普及了一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古训。 眼见他眼中的控诉变成不可置信，又强调道，“真的，你看我们林舰的身手，之所以那么厉害，就是在这样的严苛教育下学成的。” 老杜普看看林凡，又看看安东尼奥，想起在800时，那些h国人全都拼命一样地力争上游，处处压过其他国家训练人员许多…… 虽然心中并不赞同，但又好像理解了。 安东尼奥这样，大家只能耐心地等他上完药。 等医疗部的人离开后，一室红花油的味道…… 安东尼奥不叫了，人还蔫吧着，但比之前好些。林凡也不好把人赶出去，只得硬着头皮忽视冲头的味道，打开了兰星的来信。 兰星来信多层加密，在岑方远的指导下，酱酱酿酿，花了几分钟才算全部打开，零零总总几千个文件，包括文字信息和视频，总地分为两个部分，给诺亚号的公务信息，和给林凡等人的私人信息。 公共信息没什么争论，对私人信息要不要一一审核，几人产生了争执。 崔岩提出要看，谁知道里面夹杂了什么有害信息。 杜普却不同意，说他们侵犯个人隐私。 伊里亚还没来得及开口，崔岩就冷冷地回他，“侵犯个人隐私？你们不早该习惯了吗？” 老杜普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脸色涨红，说他势力歧视，拍着桌子要岑方远严惩…… 岑方远脸上笑嘻嘻，心里麻麻批。 他就想看个信，怎么还要当和事佬？ 不过看看在坐的——林凡眨着大眼睛明显不知所措；金思辰嘴角挂着坏笑，摆明了在看戏；伊里亚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几次张嘴都插不进话。他开飞船可以，这方面嘴拙得很。 至于安东尼奥嘛……不看也罢，冲头！ 这个和事佬还真非他不可了！ 心中长叹一声，岑方远拿出和稀泥的本事，很快把老杜普说懵了。 至于崔岩，那人不给人扎刀就好了，哪里需要他劝。 最后还是林凡定案，说私人信息兰星必定已经审过一遍了，他们就不需要再审了，专注于公务信息就好。 老杜普听完，得意地瞟了崔岩一眼，结果对方表情一点儿没变，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气得他哟！ 为了照顾可怜的老杜甫，林凡决定先打开p方放在第一个的视频文件，先让他缓缓。 这个视频的文件名特别长，前面特地标注了几颗星，最后还括弧，建议降低音量观看。 林凡顺从地接受了建议，双击点开…… 奥维涨红的大脸突然出现，破口大骂。 “安东尼奥·麦登！你这个@#￥%&*……” 第917章 兰星来信 激烈的叫骂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办公室，让还在神游中的安东尼奥都惊醒了过来，看到了久违的老熟人口吐芬芳。 “哟！嘶……嚯嚯嚯，”安东尼奥刚咧嘴笑，就疼的直哈气，两只手也不敢往脸上放，缩着嘴，小口说话，“他还气着呐，这都快两年了，气性够大的……嚯嚯嚯……” 岑方远虽然向来跟奥维立场敌对，但这时候倒是很能感同身受。 安东尼奥上了诺亚号对他来说是大好事，但易地而处，如果他们h国的武力天花板以这种方式出逃，他生撕了他的心都有。 想到如今兰星只有扶光一具生物甲……岑方远是几分欢喜几分愁。不过看奥维这么气急败坏，他还是开心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凡从没听过这么多样的骂人p语，大为震撼的同时，见安东尼奥这样，又有点同情奥维，“他这就是咱们走那天录的。” 当初因为空间跳跃，传输信号被切断，林凡就觉得奥维肯定很不爽。但怎么也没想到他按不住火气，还特地录了视频追着骂。 虽然对象是安东尼奥，但这样放在公共文件夹里，明显是让他们一起听的，怎么都免不了有指桑骂槐的嫌疑。 不过看看岑方远，崔岩和笑眯眯的金思辰，林凡觉得还是不要自寻烦恼的好。当事人安东尼奥都不当回事，她自我带入什么呀！ 十几分钟的叫骂结束后，老杜普早就忘了之前的不快，尴尬到恨不得当场消失。 奥维这样的人，言辞向来犀利，骂人的话也精辟无比，带脏的不带脏的，老杜普听过的没听过的都在今天开了眼了。 偏偏在座各位都是精通p文的，除了舰长林凡中间有些局促外，其他人都没有任何不适应，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表示学到了很多…… 老杜普一口老血吐不出来，再看看嬉皮笑脸，丝毫不为所动的当事人……罢了罢了，都星际里了，他操心那么多干啥，好好搞他的科研罢。 林凡几次犹豫要暂停，但是又怕奥维后面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没想到真的纯骂十几分钟啊…… 可见安东尼奥是真把人气狠了。 话说，这样的视频，竟然通过审核，一字不嘎地送了过来。要是在兰星公网上，怕只能听到满屏“哔——”声吧。 办公室因为视频结束静默了一阵，众人都有些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岑方远出来缓和气氛。 林凡想了想，还是先看兰盟说什么吧。 兰盟的视频里，奥维恢复了惯常的斯文样。 这是诺亚号离开后一百天发的，因为大部分事务都在启程前交代完毕了，这么短的时间，也没有多出来太多东西。主要还是测试信号传输效率，另外就是转达一些琐事——比方奥维的愤怒。 兰盟问候了诺亚号的各位，又提及了兰星最近的发展动态。 异能学院试行还算成功，已经全面铺陈下去了。 科技方面，利用格罗飞船材料制造的新航天器已经入轨，下一步试行星河计划，想发射足够数量的卫星在蓝星外层连网成片，为赤道环计划打底。 用格罗材料开发的新机甲开发已经全部完成，800将机甲外形资料全部公示在网上。初代机甲战队五十人队已经组建完，并拍摄了宣传片。 扶光，仿生甲一代，二代，盘古，骨骼机甲……以前藏着掖着的高科技一件件全展示了出来，激起了广大群众的情绪。很多青年想要成为机甲战队的一员，踊跃参军…… 说到这里，林凡明显看到奥维的嘴角抽搐了下。 p方其实也有制造机甲的能力，未必比800差多少，但安东尼奥一走，等于抽走了老p的根骨，奥维压根没法争，最后只能顺从于h方，作为开发从属。 倒霉的奥维，林凡感叹了一句，然后欢欢喜喜打开后面几个视频，都是之前说过的，机甲宣传片。 特别震撼，特别英武。看得林凡热泪盈眶，激动之情，完全不亚于看阅兵。 老杜普最懂行，边看还边跟在坐的列位科普，科技有多么难达成，啧啧称奇的同时，完全忘记了他们p国已然处于弱势的地位。 没什么要交代的任务，大部分都是在说蓝星的近况。但三个月的近况也没动少。没多久就看完了。 “这么算来，我们的视频到兰星，应该也要一年半左右了。”岑方远在自己的工作电脑上写写画画，抬头笑道，“也不知道他们收到消息，会是什么表情。” “肯定会开心吧。”林凡翘起二郎腿开心得很，“天都星跟兰星距离还算近，也许后期还能有什么办法互通有无？” “目前来看不现实。”老杜普摇头，“天都星的环境能修复到什么程度未知，如果只能保持在我们离开时的状态，社会文明倒退是必然的。退化到什么样，不好说。” “也有可能先于文明倒退，他们就坚持不了了。”伊里亚也觉得不乐观，“我们取矿时帮他们清理了矿山周边的变异生物，虽说占了将近整个陆地版图的三分之一，但那些东西生长太快了，海底污染不清理的话，他们永远难以灭绝。” 灭那些变异生物是为了方便降落，也是为了帮天都星一把，顺便营造了合适的环境，让没有异能的舰员们下去练了练手。 “难。”岑方远摇头，“鲁清扬心里有数，要不也不会送上来这么多人。” 林凡点头，叹了口气，“论一颗星球的毁灭……” “所以说要珍惜当下啊。”金思辰双手交叉，放在头后，“等来不及就迟了。”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众人又默了一下。还是岑方远打破沉寂：“林舰，您看，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通常他这么问的时候，就是提醒林凡，正事办完了，可以收尾了。 林凡自然从善如流，表示没有了。 下面就是私人文件，由岑方远接手，将各文件分到收信人手里。 办公室里的几人当然是率先收到的。 这些视频信件都是各人的家人，同事，或比较亲近的人发来的。还有些群众来信。也许是因为想鼓舞他们，又或者做测试，几人都收到了不少信件。 老杜普和伊里亚收完信就迫不及待地告辞了。 安东尼奥看着通讯里的十几视频，想不出是谁给他寄的。不会是奥维还不过瘾吧？ 金思辰看到自己收件箱里的几个视频，嘴边的笑容都真了许多，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施施然地走了。 林凡自然也收到不少。有林爸的视频，吴宇森的视频，宋仁的视频……细细看来，几乎她认识的人都给她发视频了，还有老爷子…… 林凡惊讶，想看，又顾忌办公室里还有人，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了。 岑方远忙完一天事务，回到房间才打开自己的视频。 老爷子慈祥的笑脸出现在画面里，熟悉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响起：“小岑啊，许久未见，你还好吗……” 第918章 下一个目的地 宇宙浩渺，星河漫漫。 转眼一年过去了。 没有了欧克特波斯人指明的方向，诺亚号在茫茫宇宙中飘荡，压根找不到有生命体的星球。 岑方远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摸索下去不是办法，跟林凡还有伊里亚商量过后，决定冒点风险，往章鱼人给的坐标中，最近的一个中转星去。 章鱼人说过，那是颗中立星球，供各势力飞船停泊补给，类似于兰星的高速服务区。 按兰星的文明划分，应该属于三级文明。 但宇宙中的势力并不会那么边界清晰，被兰星归为四级文明或者更高等级的飞船也会在中转星停泊。 这样的中转星在星际公约中，属于禁战区。哪怕是敌对星球的舰船同时登陆，当街遇上也不能大动干戈，否则属于公然打破星际公约的行为。 “那些人都会遵守？”安东尼奥刚听到的时候还觉得惊奇，“能开星舰，打起来的，肯定不是小打小闹啊。” “会啊。”小章鱼人伊布图总是会耐心解释，“他们如果公然破坏宇宙公约，就相当于对中立星上的其他星球势力说，“来打我吧”。在三级文明里，大家对资源争夺比较克制，要是遇到这种千载难逢，正大光明找打的机会，自然也不会客气。” “哦哦，”安东尼奥点头，又问。“那如果不是公然，套麻袋，打闷棍那种，是不是就没问题？” “……”伊布图愣了一下，小眼睛眨了眨，仿佛没想到还有这个选项，“如果没留下证据……应该可以吧。不过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那里科技比兰星发达多了，你们的天眼系统在星际根本不算什么高科技。” “既然有星际公约约束，我们的安全应该能得到保障才对啊，为什么不建议我们过去呢？”岑方远虚心请教。 “虽然在中转星不能发生正面冲突，”阿尔斯接过话头，“但舰船离港后，公约就自动失效了。你们初入星际，飞船虽然先进，但体量不够大，很多东西都没有概念。就这样去中转星的话，运气不好，很容易被蹲守在那里的海盗盯上，等你们离港再动手。” “还有海盗？”林凡皱眉。 她活这么大，连个小偷都没见过……哦哦，之前抓过一个当街抢劫的……总之，海盗更像是神话故事里的反派，比格罗还没有真实感。 “有的，”伊布图晃动触手，“说是海盗，其实就是被大势力放弃的散碎激进团体，光靠打劫星际来往船只为生。星际可没有什么巡警，如果不是对某些星球势力触犯特别厉害，小打小闹的话，各星球是不会特意派人追绞他们的。” “他们不敢得罪大星球，但对你们这样涉世未深，没有背景的小白船不会有太多顾忌。所以你们去中转星的最大风险，主要来自于他们。”阿尔斯道。 “他们很厉害吗？我们都没办法打败？”安东尼奥指指自己和林凡。 “你们的话，战斗力方面肯定没问题。但诺亚号目标大，体量又不够震慑，海盗的星舰多种多样，是什么配置也不好说，三四级文明都有可能……有的选的话，我们是不建议你们冒险的。” “而且你们进入中转星就要登记出处，届时兰星就会暴露在高等文明的目光下……” “海盗还会找去兰星吗？”岑方远心中一跳，忙问。 “那倒不是，他们不会花功夫走那么远。”阿尔斯摇头，“星际里势力太多了，虽说高等文明大多看不上连一级文明都没达到的兰星，但谁也不能保证说，就一定没有势力会打那方面主意，格罗不就是个现成的教训吗？” 众人沉默。 “但也未必都是坏事，也有可能，有友好的高等文明势力会为兰星助力，像我们这样的。”阿尔斯继续道。 “我们是追着黑洞来的。”阿一突然出声，“不是为了兰星。” “……总之，风险与机遇并存。”阿尔斯触手挥舞，阻止阿一继续说下去，“但比起路途遥远的兰星，我个人觉得，你们才是送到嘴边的猎物，更容易直面攻击。” 所以一开始，诺亚号手里就握着几个精确的高等文明坐标，却一直没想过往那边去。 可从天都星出来都一年多了，他们的下一个生命星还是不知道在哪里。 如今诺亚号加上了天都号，体量几乎翻版。虽然不是战舰，但也算得上是个复合型舰船了，武器方面自然也都增强了许多。 再加上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诺亚号成员的不断进步，让岑方远底气都足了不少。 在天都星人的刺激下，护卫舰员们主动要求学习异能。 最熟悉异能系统知识的金思辰被岑方远推出来当授课老师，天都星人也没让闲着，全都当上了助教，每个人都负责带三到四个舰员，近距离接触和了解异能的施展。 天都星人原本还不太愿意，但听过金思辰系统性地理论课后，就不再抗拒了。 兰星的异能体系非常详尽，能实打实的提升自己的异能水平。顺便对没异能的人展示一下，也不算吃亏了。 诺亚号上的世界树能源散发出的灵力其实不够强。天都星人本来都有异能，顺着特事所的方法，往上增长倒不算什么难事。 但对护卫舰员们就稍微难了些。 只有三分之一亲和力较强的，成功练出了异能，龟速升级中。 剩下的人都跟薛平一样，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好在，理论知识充足了。关于元素反应的相生相克，优势和弊端，以后就算遇上异能者，起码不至于太过被动。 林凡这一年也没闲着。 上半年，她天天往逍遥山跑，身上的淤青层层叠叠，但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直到大师兄不再能轻易打到她，她才被烦不胜烦的大师兄赶下山，让她短时间不要再出现了。 星际中时间流速虽然不一，但诺亚号上还保持了兰星计时。大家也习惯了早中晚，外面都是漆黑的星空。 空下来的时间，林凡也没闲下来，她本想跟着金思辰巩固异能。 意识境里学会的异能出来之后，因为身体和神魂的能量不同步，所以威力大减。再加上她当时抓瞎，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并不系统，想整合好，还得让金思辰给她好好屡屡。 原以为两天研究异能，两天学星际语，再留一天学点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剩两天双休，完美。 结果没实行两天，船上的裁缝……阿不，造型师找上门来。说鉴于她上次在天都星宴会上的僵硬表现，为了避免下次再出现相同情况，请林舰平日里多穿礼服适应。 林凡以前就是个普通小市民，唯一穿礼服的机会还是拍艺术照的时候，戴的那些珠宝都是塑料玻璃珠之类的，没有心理障碍。 突然给她穿金戴银，她当然不习惯啊。 造型师们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要解决也容易，把礼服当日常衣服天天穿呗，穿多了就没不自在了。 林凡对拘束的衣服和过于贵重的珠宝抗议了许久，终于在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下应了下来。 服装可以精致，但不能太过精致。躯干部位可以合体，但四肢要好活动，不好走路的高跟鞋不要。珠宝也不能像上次那样挂得她坐卧不安，常规套件即可。 造型师不怕有要求，就怕闲得慌。约定林凡每周至少两天要穿礼服之后，高高兴兴回去了搞创作了。 林凡也在这时候想起意识境里衣着不给力的后果。她看看自己轻便的穿着，扒了扒手指，决定日常穿着也要改。 衣服要抗打击，鞋子最好厚底，双剑也得带上，还要挂上能量枪再另带两个轻便法器。 这样，下次再遇到相同的境况，随机服装的时候，起码有一大半几率是带武器的…… 于是，诺亚号众人突然发现，林舰开始打扮了，天天换不同造型，从时装到休闲，礼服到战斗服，虽然不明白，但是还怪好看的嘞。 最高兴的还是造型师们，他们常年无用武之地，只能做些织补类的工作，如今林舰带头，整个诺亚号人时尚意识都增强了不少。 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痛并快乐嘛…… 同样痛并快乐着的，还有安东尼奥。 第919章 磨刀石 安东尼奥被乐正远青狠狠教训了一顿之后，缩在自己房间里，两天没出来。 林凡有些担心，正想让金思辰给他开解一下的时候，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又上了逍遥山。 彼时，林凡是每天去接受大师兄鞭策的。货真价实的鞭策。 梅林尼尔也想天天去，但他只是颇有天赋的异能者，身体没有林凡他们那样强悍的恢复能力，坚持两天就不行了，不得不去医务室治疗，缓上一缓。 这家伙是真痴，上完药，能走了，就又上了逍遥山。哪怕干坐一天，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凡的身法姿势，想要把她的一举一动刻在脑子里。等能动了，又迫不及待地提剑上前。 大师兄原本只想拿他当林凡的磨刀石，没想真教他什么。但时间一长，对这个武痴也有了几份怜惜，指点过几次。 于是，梅林尼尔更来劲儿了。恨不得天天守着逍遥山，烦得大师兄又开始下狠手，逼得他不得不隔三差五才能上来一趟。 林凡在长期的交手中也难免对他产生了同伴情谊，知道大师兄是故意的，但还是想偶尔让他去泡泡活水，能好得快些。 谁知梅林尼尔根本不领情，一门心思只认为这是大师兄给他的考验…… 直到金思辰找他聊过之后，才破解了看起来有些可怕的僵局。 之后，梅林尼尔每五天才上逍遥山一次，大师兄也没再下过重手。 林凡的武技本就扎实，在整个诺亚号上都是一骑绝尘的存在。让梅林尼尔给林凡磨刀，也是看那天两人一起上来的突发奇想罢了。 实际上，梅林尼尔对武技几乎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自身领悟的那些保命技巧在乐正远青看来，粗鄙至极。 但他听话啊。 明知打不过林凡，让他举剑就举剑，让他刺就刺…… 林凡这个舰长在梅林尼尔这里连一丝犹豫都得不到…… 虽然梅林尼尔如此决绝，林凡却还是下不了手真跟他打，那不是欺负人吗？身法飘逸地闪避了他所有的攻击。但对方竟然一直不骄不躁，好似他的心真的跟冰块一般。 乐正远青允许陌生人存在可不是想看林凡这样的应对。 他操控梅林的剑，用各种刁钻的姿势，力度和技巧攻击林凡，这才让她认真起来。梅林尼尔也是在这时候体会到了极致武技的厉害，更是坚定要学的信念。 但他的基础是真差，也不可能还原林凡当初那种训练模式。所以进度只是稍有天赋、极有恒心的正常发展。 以他正常的实力，别说大师兄了，林凡跟他对打都要收到一分力，才能正常过上招。但这太浪费林凡的时间了，大师兄可不会为附带的人费心思。 而不屈的安东尼奥这时候又出现了。 送上门的磨刀石，正好解决了小麻烦。 对于梅林尼尔，大师兄只是平常心，但对安东尼奥，林凡觉得他多少带着点报复的恶趣味……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乐正远青在训导林凡的同时，看两个磨刀石有来有回，尤其那个傻缺红毛嗷嗷乱叫，也算是难得的乐趣…… 安东尼奥一直表现得委屈又倔强。 尽管乐正远青从没真正指教过他，但他毕竟是机甲人，学习能力和恢复速度不是梅林尼尔能比的。很快就从对方的招式里学为所用，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甚至因为跟林凡熟悉，将他曾经见林凡使过的招式用出来，有模有样的，竟然很快压制了梅林尼尔。 大师兄这才终于正眼看他。然后突然有一天，正式指点他们两个了。 安东尼奥出了逍遥山就到处跟人炫耀，说他终于征服了大师兄。 梅林尼尔就在一旁冷着脸纠正，“那叫打动”，让安东尼奥很没面子，越来越讨厌他，对战的时候下手更是不留情面。 乐正远青顾及到了两人体质的差别，教安东尼尼奥剑招之后，转头就教梅林尼尔破剑的招数，每次开始都能压制住安东尼奥的气焰。 恨得安东尼奥牙痒痒，又没法抗议。只能咬着牙，努力努力再努力！化悲愤为动力。 只是乐正远青分给他们的精力自然比不上林凡。哪怕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日以继夜的进步，他也只是稍加指点，就让两人自己互砍去了。等验收合格，再教下一招。 所以林凡再一次出师，站在武技天台上，不用再每天上山报道的时候，那两人还在往中级蛄蛹呢…… “这是为什么呢？”林凡咬着冰淇淋勺问金思辰，“既然大师兄已经教他们了，干嘛这么……也不能说不负责任吧，就太随意了。梅林尼尔先不说，安东要是能跟我一样，诺亚号不也受益吗？” “你这话要是被主任听到，可得拉着你哭。”金思辰笑着挑起一大坨带奥利奥的冰淇淋放进嘴里。 “啊？”林凡瞪大眼睛，“主任还会哭？” 她印象里的祝存军可一直是笑眯眯的，像个弥勒佛。 金思辰短叹一声，“重点错了不是？” 看林凡有些迷糊的样子，又笑了：“算了，你思维跳脱也不是一两天了。大师兄能指点他们，在我看来，他们就已经要烧高香了。你还嫌不够尽心。” “好像是有点不应该哦。”林凡挠头讪笑。 “特事所里，你是唯一一个能让大师兄亲自教导的，”金思辰又挖起一勺，看向林凡，“我还记得主任那天从逍遥山出来，欢喜又如释重负的疲惫样子。他为了让大师兄答应教你，可是花了好些功夫。” “主任一直对我很好……”林凡脑子里立马被祝存军的笑脸占满了。想他了…… “那确实，主任对所里人都很好……”金思辰话音有些落寞，很快又扬了起来，“所以那两个能得到大师兄的指点，已经很难得了。也就你，恃宠而骄，还敢挑大师兄的毛病。” 林凡吐了下舌头，又觉得太过幼稚，赶紧收了回来，看一眼金思辰，正在低头挖冰淇淋，应该没看到。 “我就是想着，教都教了……”林凡说着说着，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过分，“好吧，是我想岔了。我光想着安东如果能跟我一样的话，咱们战斗力不就更强了吗？去中转星也能保险些。” “理是这么个理，”金思辰慢悠悠地吞下一大口冰淇淋，含在嘴里说话，“事却不是这么个事儿。从我的角度来看，安东尼奥也好，梅林尼尔也好，他们现在强出的武技都是锦上添花的意外之喜。毕竟，谁也没有承诺过，一定让大师兄教会他们这些。” “是啊。”林凡点头，“其实刚开始大师兄让梅林尼尔动手的时候，我很意外。” 她就是觉得人一直站在山下不是个事儿，把人领了上去。没想到一向不好说话的大师兄竟然就把人留下了。 “人是你领上去的，大师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下你的面子。”金思辰却没什么意外，“他一向宠你，我也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不过他真教了梅林尼尔，倒是让我意外。” “更意外的还是安东吧？”林凡一手支着腮帮子撑在桌上，一边把冰淇淋戳匀，“有一段时间，我真希望安东不要再去了，太可怜了。” “你呀……”金思辰用勺子点点林凡，没有继续说。 安东尼奥那家伙，可不像林凡想的那么简单。 第920章 无心柳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栽柳柳成荫”。 诺亚号转向去中转星的第二个月，意外探测到了新的生命星。 岑方远兴奋得忘记了通讯的存在，一路小跑来找林凡，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真的？！”林凡正陷入学习星际各种外语的水生活热中，听到这则消息跟听到下课铃一般动听。 “确定了，确定了！正加足马力往那边去。”岑方远抽出领巾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总控还在追踪数据，但初步探测是有太空建设的星球，能看到星球外围的航空器建筑群。” “科技比兰星先进？”林凡立马起身：“我也去看看。” “先进也未必是好事。”跟林凡一起学外语的金思辰却不笑了，“之前我们遇到天都星还算有优势，要是遇到科技发达的星球，对方再不友好的话……” 林凡心里“咯噔”一下，岑方远的理智也一下回笼，眼中多了凝重。 “说是这么说，”岑方远沉吟了一下，“还是要试着接触一下的，不行的话，我们就不靠近，继续往中转星去。诺亚号的行驶速度……应该超过普通文明级星舰吧。” 这问题没人能回答，大家喜悦的心情都蒙上了阴霾。 这时候，林凡的通讯响起，是安东尼奥。 “嘿，宝贝儿，你听说了吗？探测到新星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雀跃，“你在哪里呢？怎么还不来总控室？” “来了，就到。”林凡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感染，轻快了许多，挂断通讯，说道，“咱们先别想那么多，文明外围的势力应该不会有很强的攻击性。这才是咱们遇到的第二颗星球，就这样瞻前顾后的话，那中转星更是去不得了。” “也是。”岑方远释然一笑，“林舰说得没错，从天都星往中转星的路上，应该还处于二级或三级文明范围，这都畏首畏尾，何谈以后。咱们不能太过杞人忧天，准备周全，谋定而后动，想来不会有太大差池的。” “得，算我多嘴。”金思辰也笑了起来，“走，先去总控室看看。” 三人去往总控室的路上，遇上不少舰员们成群结队地往顶部的花园去。言语中都在讨论那颗新星。 岑方远出来找林凡的时候，就下令将消息发布出去。如今诺亚号上应该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空中花园的确是观景无死角的好地方，只是…… “这还远着呢吧？他们能看得到什么？”林凡纳闷。 “这你就不懂了，”金思辰笑眯眯地背着手，“他们憋太久了，去看的是自己的心情。” “是啊，我也是想让他们高兴一下。”岑方远也笑着附和，“看，大家多开心。” 在自由环境里待久了的人，长期处于固定的封闭环境中，哪怕是诺亚号这样条件高级的星舰，什么都不缺，但不能出去，始终会心情压抑的。 金思辰这一年都接过不少相关咨询，还特地跟岑方远提过，这也是导致岑方远下决心要去中转星的理由之一。 如今出现新转机，除了梅林尼尔这样心冷如冰的人，很难有人不欢喜吧？ 结果进了总控室才发现，梅林尼尔也在…… 林凡这才想起来，自从安东尼奥跟梅林尼尔互为对手后，他走到哪儿，梅林尼尔都要跟着。 安东尼奥好几次跟她抱怨，这家伙真是又臭又硬。吃饭跟，上厕所跟，去娱乐室跟，去酒吧跟漂亮姑娘谈心他也要抱着剑橱在一边…… 要不是安东尼奥坚决不让他跟进自己的房间，怕是洗澡睡觉，梅林尼尔都能一直跟着。 安东尼奥从气急败坏到无可奈何。 “不是，哥们儿，你就没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吗？”他实在身心俱疲了，终于率先低头，“你不是还要学异能吗？你同伴天天学得废寝忘食，你也学学啊！” 梅林尼尔冷冷地抱着乐正远青给的无锋细剑，动也不动，面色却缓和了些：“我有学，白天练剑，晚上修习异能，不会被他们超越的。” 我不是在替你担心啊，喂！ 安东尼奥看他误会了，在心中呐喊，突然又觉得这是个好方向。 鸡贼地一副为他着想的姿态，勾住梅林尼尔的肩膀：“你这样也太辛苦了，还是要保重身体，多休息才好。林说过，适当的休息是为了更好的前进，你听她的准没错。” 梅林尼尔脸色渐缓：“林舰很强。我还没有休息的资格，只能不懈努力，总有一日会跟林舰比肩，与你共勉。” 共勉个毛啊！ 安东尼奥摔。 他想，算了，跟着犟种说不明白，还是武力说服吧。 结果每次他打败了梅林尼尔没几天，他就又从乐正远青那儿学了新招式，再度牢牢牵制住自己，自己那不服输的性子哟…… 时间久了，安东尼奥发现根本甩不脱这狗皮膏药，也放弃了挣扎，更加努力学艺，希望早一天能出师，或让大师兄厌烦，将他们赶出逍遥山，到时候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一别两宽了，嘿嘿嘿…… 安东尼奥想得挺美，却忽略了梅林尼尔的目标是跟林凡比肩。他也不清楚大师兄对他们的教导跟林凡完全不是一个模式，想要摆脱梅林尼尔，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去了…… 总控室大屏上，陌生的白色星球正当其中。 “怎么是白色的？”林凡坐在椅子上奇怪地问，“一般生命星都有丰富的绿植才对啊。哪怕从太空看，也应该看到星星点点……海呢？没有海吗？” “目前看到的部分没有看到海，可能在背面。”岑方远看着平板里最新的数据解释道，“白色可能是机械覆盖面积较大，植物也被包裹在其中，所以外面看不到。他们的卫星也是相同材质颜色，初步判断，他们的科技发展要领先兰星五十年。” 林凡仔细看悬挂在星球外侧的航空器建筑群。不知道多少个航天器连接成一个断续的环形，并没有形成闭合的星环，但的确，航空方面，是比兰星要强上许多。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生物种群，会不会又是女娲的试验场。”林凡一手支在蛋蛋椅的扶手上托着腮帮子，翘了个二郎腿惬意地靠在椅背上。 “不会这一路上的生命星都是女娲留下的同类吧？”安东尼还手环胸靠在另一边的椅背上，“这女娲想要制霸宇宙吗？” 梅林尼尔抱着剑站在他身边一声不吭，从表情上看不出他到底好不好奇。 诺亚号就这样全速接近。没多久，大屏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好几种星际语显示同一个内容，对方星球要跟诺亚号通话。 还好最近拼了老命学外语了，要不还看不懂。 林凡轻舒了一口气，在众人的瞩目下，下令接通。 第921章 月华星 这是一个跟兰星人相似又不同的脸。 椭圆形的脑袋没有一根头发，高颅顶，白皮肤，眼睛大大地凸起，但没有眉毛。鼻子有些扁塌，嘴唇薄而长，一张开好像要裂到咬合肌，但又有种怪异和谐的美感。 脖子跟脑袋一般粗细，白色的高领制服紧贴着下巴，让人看不出他的身体其他部分。 “警告！”那人面无表情地发出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男的，“前方即将进入月华星领域，请来舰停止前进，说明来意，否则将视为挑衅行为，我星将采取打击措施。” 刚好是我会的语言！林凡心中暗喜，压力骤减。 此时，大屏右下角弹出一小窗口，是诺亚号的专职对接人员在回应对方。 这人原本是h国外交办的翻译人才，对语言精通有非一般的天分。 当初章鱼人帮着特事所捣鼓翻译芯片的时候，各星外语资料就已经被这些专业人才学习起来了。学得最快最好的几位，又熟悉外事接待流程，自然也被送上了诺亚号。 林凡他们也学星际语。 但星际并没有通用语种，只有些许因为流通较广，所以普及率相对高一些。 林凡等人主要学的是这些流通语种，但因为精力有限，大多也只达到交流和阅读流畅，很多生僻、专业性的词汇，还是需要专业翻译人才上。 就像现在，正式外交场合，哪怕林凡和岑方远能听得懂，也要交给手下专项人员去对接。 诺亚号表明身份，说明来意之后，对方并没有因为听到他们来自陌生星球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面无表情地说要向上级汇报。再次警告诺亚号停止前进，否则将视为有攻击意图。紧接着，大屏又恢复成了黑漆漆的星空。 岑方远眼看着前方卫星环的炮口已经转过来了，叮嘱诺亚号千万别动。 “乖乖，”安东尼奥站直了身子，“他们是真敢啊！” 其实月华星的卫星环建筑设模并不算大，还零零落落的，在诺亚号面前就像是临时修葺的小木栈码头，所以大家都没把它当回事，谁知道…… “有什么不敢的？”林凡也坐直了，“兰星要是有这样的防御设备，不也一样……也不知道兰星的赤道环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炮应该比这个多才对。” “再怎么着，一二十年总是要的。”岑方远想着之前收到的信，“虽然有世界树的资料推进科学进度，但生产力和材料加工毕竟受限，一二十年已经是最好的预期了。” “嗯……”林凡沉吟了一下，抚掌笑道，“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就能见到了。” 岑方远愣了一下。 二十年……就能回去吗？ 心中没有答案，但脸上也洋溢着憧憬，笑了起来。 几句话的功夫，屏幕又亮了起来。还是刚才那个月华人，板着脸告诉他们可以进入。但因为双方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希望舰船本体留在星环外围，拜访团乘小舟进入月华星。 岑方远立即让工作人员应下，对方留下进入方式和坐标地址之后毫不留恋地结束对话。 “cool！”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调侃站在一旁不动的梅林尼尔，“看起来，那位比你还要冷的样子。” 梅林尼尔眼皮都没眨一下，依旧抱着剑不动。 安东尼奥自觉无趣地撇嘴，问林凡：“我能去吗？” “你想去？”林凡看了眼雕塑一样的梅林尼儿，问岑方远，“安排哪些人去？” 岑方远也听到了安东尼奥的问话，同样看了眼梅林尼尔。安东尼奥去倒是没什么问题，梅林尼儿…… “林舰肯定是要去的，我也得去。”岑方远在个人电脑上点点点，“金医生也一起……” “我也要去？”金思辰懒懒地问，有些意外。 “考虑到这颗星球一切未知，但总归还是人形，想让金医生去看看，你的天赋有没有作用，以防万一。” 金思辰点头，没再继续说话。 “安东尼奥……”岑方远错开他，问旁边的人，“梅林尼尔，你要下去月华星吗？如果安东尼奥去的话。” 梅林尼尔淡淡瞥巴巴盯着自己，双手合十做祈祷状的安东尼奥一眼，这是想他一起？冷冰冰的落下一句，“他去我就去”。 安东尼奥不知该抚眉还是叉腰，最后趴在林凡的椅背上，一动不动了。 “那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也一起去。”岑方远见状忍不住乐了，“其他嘛……带上一些护卫员，带上一些兰星特产就差不多了。人精简一点，万一有什么情况方便撤离。” “那开那艘能遥控定位、启停的飞船去吧。”伊里亚副舰见岑方远和林凡都点头，赶紧派人去准备，“那艘船最大的优点就是能远程操控，飞到操控人身边，用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再适合不过了。” 这艘船是天都号自带的。 天都号跟诺亚号一样，也携带了一些先进器械设备，把伊里亚和杜普看得眼冒金星，有一段时间天天待在天都号不上来。 岑方远在电脑上不停操作，命令一条条下达下去。 “行，那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穿制服正装吧，我看他们服装似乎比较保守，尽量多遮少露。第一次正式会面，咱们都重视些，期待有个好结果。一小时后在天都号飞行器舱集合。” 众人听命都回去准备了，洗个澡再换个衣服，时间够够的。 诺亚号的制服分常服，战斗服和礼服三种。除了护卫舰员因为要训练常穿战斗服外，其他人大部分时间都穿常服。 当然，也会偶尔穿自己的私服。但是因为当初行李携带问题，私服都比较少，再加上舰船上生活，大部分人还是习惯穿制服，因为上面别有明显的徽章，标记各人属于哪个部门哪个层级。 诺亚号的徽章出自800之手，外形类似，颜色划分也依照800的，只不过里面的星球是整个蓝星图案，工艺和材料也更讲究，精致漂亮一些。 所以日常里穿私服的，也就是林凡，金思辰比较多。一个是需求，一个是闷骚。 造型师们自从活跃起来后，想方设法给林凡扮靓。就连她的正装都改良了好几套。廓形基本没有大变，但领口，袖口，个别地方加上绣花，整个精致度就upupup。还有毛领的、翻领的、带帽的各种披风……想方设法要把林舰打扮成最靓的门面。 这次是正式打扮，没有太多珠宝首饰。除了脑袋露在外面，连手都被手套包上了。首饰自然也用不上，只有一副菱形红宝石耳钉，小小的，点缀林凡的耳垂。 她的头发被分派在造型室工作的蓝冰茹盘了个低髻，几个红宝石发卡沿着分缝线，零散地从额顶别到发髻，低调又别致。 妆造上，没有太多加工，只加重了眼妆，让林凡的眼神更凌厉，还抹了顺色的大红嘴唇。 看起来威风逼人的林舰长就此诞生，不说话的时候，很像那么回事儿。 等崔岩将所有物资都装上小飞船，岑方远确认好诺亚号上的各种应对方案后，一行人终于启程。 月华星，他们来了！ 第922章 第一次接触 飞机降落在一个类似机场的地方。没有天都星那样的红毯，甚至连接待员都没看到一个，仿佛外星来客对月华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了。 所有引导，泊位都由地面无人机完成。飞船刚停稳，自动接驳通道就等在舱门口的位置——连舱门开在什么位置他们都知道。 “看来他们接触的外来飞船很多啊。”岑方远站在悬窗边一直盯着，眉头微蹙，“科技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要先进得多。” “我就说这颗星球看起来怎么没有防备，随便问两句就让陌生人进来，原来是见多了，不足为奇……”安东尼奥双臂环胸地吐槽，转头看到隔壁坐着的梅林尼尔也是这个姿势抱剑，赶紧把手放下了。 “科技先进有先进的好处，我们能观摩的地方更多。”林凡将手套戴好，站起来检查着装，“只是刚才接触中，对方态度似乎并不友好……” “也称不上不友好，”金思辰帮她把披风披上，仔细帮忙整理，“只能说不热情。不过那只是我们接触的第一个人，还不能以偏概全。” “是啊，”岑方远也跟着抻抻衣角，“能允许我们直接进入，起码说明，他们对外来者是欢迎，起码是接受的。放松些。” 这是林凡第一次与外星人的正式会面，尽管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不知道会面对什么情况，不知道会不会应对不及。 跟天都星先打入内部适应了之后再接触鲁家人不同，这是一次从各个角度上说都完全陌生的会面。 比起岑方远这样的外务老手，金思辰这样洞悉人心的心理学大拿，没心没肺又性格外放的的安东尼奥，还有人形雕像梅林尼尔，林凡的内心尤其忐忑，总担心自己做不好引发什么纠纷导致…… 双肩被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是金思辰的手。他很容易感觉到了林凡的不安，笑道：“别担心，你就端好舰长的架子，有事让岑副上。” “是啊。”岑方远笑着回头，“这些杂事我来就好，林舰您负责厉害就完了。” “还有我！”安东尼奥不甘示弱地挺胸。 梅林尼尔也静静的站了起来。 以祁迈为首的三名护卫舰员和翻译也站了起来，纷纷应援。 林凡心里的那点儿不确定一下子就被满满的感动填满，整个人从内到外地坚定起来。 是啊，她又忘了，她不是一个人呢…… 留驾驶员在飞船上策应，一行九人依次走进接驳通道。 林凡一个人神情冷傲地走在最前面，长靴子踏在地板上没有声响，但披风下摆随着走动微微飘荡，间或露出腰间的皮带和双剑，气势逼人。 手拿小平板一直笑眯眯的岑方远和龙行虎步、笑得恣意的红头发安东尼奥并行其后。 再往后是被红色制服衬得更加肤白唇红的金思辰，以及双手抱剑的梅林尼尔。这两人一个笑容可掬，一个面若冰霜，站在一排，对比格外鲜明。 再往后，是祁迈四人，他们手上都捧着满满的礼物，借着礼盒的遮挡，小心地打量四周。 透明的通道跟飞机通道很像，全封闭伸缩结构。等过了可伸缩的部分，脚下的地毯就变成了传送履带，一行人站上去，定定地让履带送她们向前。 履带的尽头，终于看到了人影。 不多不少正正好九个人，同样光脑袋，大脑门，大眼珠子，薄嘴唇。 原本林凡还以为，之前跟他们对话的月华人长成那样，现在一看，可能整个月华星人都是这样。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众人眼中的细节也多了起来。 月华星人身高相仿，体型相仿，皮肤白皙度也似乎是一个色号。 他们的身材纤弱又壮硕。 纤弱是指整体骨架体型不大，呈瘦长体。但躯干和四肢部分又没有兰星人那样的明显的关节和肌肉线条，像是填充了棉花的柱状物。 要不是袖口下面露了指节分明的手，安东尼奥都要怀疑他们是大型毛绒公仔上装了个人头…… 他们手长脚长，指尖到大腿中间，躯干和腿长的比例放在兰星，那就是顶级模特都要羡慕的存在。可就是因为奇怪的内在结构，让诺亚号众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他们的白色制服上，有灰色的类似于织锦或是刺绣，凸出于面料表面的花纹图案。脚却出奇的小，只有脸长的三分之二，还穿着圆头松糕黑皮鞋，可可爱爱的…… 更像公仔了…… 远看的时候，岑方远等人看不清他们的面部细节，只觉得几个人长得一样，心里不由得浮现出“克\/隆人”这个词儿。 在兰星，克\/隆技术已经发展成熟，要不是受道\/德约束，怕是会更为人所知。 按月华星的科技水准，克\/隆应是易如反掌的事…… 难道他们一星球都是克\/隆人？ 这样的疑问直到看见各人因骨骼差异，长相有所区别而打消。 不是克\/隆人就好！不是克\/隆人就好…… 可如此怪异又和谐，还带着说不出道不明的冲突美感，让兰星人的感官一时间全都受到了冲击。 饶是在特事所长大，见多识广的金思辰都大脑空白了一阵，梅林尼尔更是眼睛连眨了好几下。 安东尼奥已经在琢磨月华人衣服下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构形态了，对方领头说话了。 “尊贵的客人。”他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脸上仍然面无表情，“欢迎来到月华星，我是负责接待各位的专员，裘依。各位接下来在月华星的行程均会由我陪同。” 此时，林凡等人已下了履带，跟对方也就两米不到的距离。她在模仿对方行礼还是其他犹豫了一瞬，直接点了点头。 岑方远连忙上前一步，跟着林凡点了个头，笑容可掬地跟对方寒暄。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全都点头致意。 外交活本是岑方远做惯了的，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他业务生涯的第一次滑铁卢。 不管他怎么客套，怎么含蓄，怎么隐晦，怎么称赞，裘依仍是面无表情地回他，连回的话都精简到只有主谓宾。 几轮下来，岑方远感觉这样不行，己方姿态会被无形中压低，于是也丢开以往的套路，说话直达核心，只是面上的笑容还留着。 这样一来，裘依如何犹未可知，林凡几人倒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人愿意听那种无意义的车轱辘话，以往是出于习惯，也是社交需要，现在却像是突然被月华星打破了桎梏的枷锁，推开了新的社交大门。 原来星际间交往也可以这样简单明了吗？ 岑方远心有感触，几句话交代完正事，让后面的人送上了礼物。 第923章 月华星的资本 势力间的礼物馈赠不像大宗贸易交换，都要用车载斗量的，通常只是点到即止的投其所好。 诺亚号这次带来的礼物不多，但品类丰富，主要想为日后，如果建立友好关系，开展贸易往来做准备。 所以矿产，食品，织物，瓷器，艺术作品之类都取了不少样品。唯独工业材料和植物没有带。 工业材料是因为月华星如此高科技，兰星目前的材料拿出去就是自曝其短。 而植物，是考虑到对方星球看不到一点儿绿，不确定他们是不喜欢还是怎么的，干脆避开。 裘依让人收了礼物，还是面无表情地道谢，以至于众人都有种礼物白瞎了的感觉。 但看到他身后一溜八个人都一样的面无表情……也许这也是月华星的特色？ 经验老道的岑方远这时候也有些哑火，他的手段在这边好像有点儿施展不开呀……不经意侧头的瞬间，给了金思辰一个眼色。 金思辰了然，状若自然地拨了下今天特意换上的茶色渐变墨镜，下巴微收。月华星那边“噗通”“噗通”连倒了两个人。 有效！ 金思辰淡定地将墨镜还原，整个人松了下来。 他无所畏惧了。 林凡不知道他俩打的机锋，见对面突变，一伸手，左手将岑方远护在身后，披风里的右手已经握在剑把上。 安东尼奥贴在岑方远身后，给梅林尼尔一个眼神，发现他已抱着剑站在金思辰胳膊后面了。 后面三个护卫也将翻译围在了中间。 这一切都在瞬息之间，裘依还没头还没转过去就看到了对面的反应，对诺亚号访客又多了一层认知。 他不紧不慢地看向倒地的二人。旁边早有人蹲下身查看，没发现什么问题，但就是叫不醒。 “抬下去吧。”裘依没有犹豫，直接下令道。 旁边的月华星人，两人一组，把倒地的人抬了下去。这期间，不管是动手的，还是旁观的，都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既没有紧张，也没有疑惑，还没有诺亚号人的表情多。 “抱歉，初次见面，就让贵客受到惊吓，是我星失误。”裘依立马奉上歉意，只是那语气淡淡地，怎么听都像是敷衍。 “没事，没事。”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岑方远又扬起笑脸，顺从地站在林凡后侧，没有再往前去，“可能是工作过于辛苦了，谅解，谅解。” 裘依没有继续话题，留下仅剩的两个月华人原地看守礼物，自己则转身，示意林凡等人跟他走。 林凡趁他刚才交代事情的空档快速跟身后几人交换了眼神，很轻易地想到是金思辰的杰作，心也落了地。 一对九，对方都不怕，他们怕什么？ 一到场外，众人又被没有轮子的悬浮车吸引了注意。 兰星有磁悬浮列车，但那是在定轨上卡位滑行的。月华星这个车，底盘不见凹凸，地面没有轨道，原本轮胎的位置是向内放倒的引擎，原理上，跟诺亚号没什么区别。 这种原理的引擎驱动兰星上也不是没有，但一般用在飞机上，军用直升机上比较多，用在车上……不是不行，是从成本上来算，无法普及。 而且兰星的喷射引擎还涉及到噪音和风压问题，据林凡所知，到他们离开为止，还没有迭代的技术。 月华星这个悬浮技术，平稳，无噪音，还能低纬度悬停……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众人都带着相同的疑问，坐上了招待车。 车队空间还算宽敞，有点像加长宾利的后座，林凡一人正坐，其他人分坐两边。 裘依见状，直接坐到副驾驶，启动车辆。再一看，驾驶座都没个人。 这可是真正的无人驾驶啊…… 车上众人默默绑好了安全带，好奇又克制地打量车内外。 车内，一片白色，所有结构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但又保证了舒适性。唯一比较复杂的区域是车头驾驶区，驾驶位上有许多电子控件。 裘依可能没想到诺亚号的人开着大飞船来，却没看过这种悬浮小车，一点儿都没介绍的意思，而是开口说起了两边的建筑。 是的，高科技的城市里，一切建筑都线条简明，除了建筑，还是建筑，也算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月华星内的建筑是非常庞大的建筑群，不像兰星是一栋一栋，高低错落的，而是一整片一大栋，一片玻璃都看不到，无法窥见内部，造型奇特的建筑物。 所有建筑的外立面都被白色的材料覆盖，因此，在太空里，看星球，就是一片白色。 在裘依的介绍中，所有建筑外立面都是最新的光能吸收材料，可以将光能转化为其他能源，供建筑内部使用。 悬浮车可高可低，像游乐园的小缆车一样，带他们在各大建筑中穿行了一遍。 大家看着形状各异的大型建筑，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更强了。 裘依不急不慢地按他的流程走完一圈，最后将车停在一栋建筑物的高台上。 “嘿，这车倒是方便。”安东尼奥下车后，走到云台边缘，看着离地百来十米的距离笑道，“想高就高，想低就低，都不用电梯，直达门口，先进！” 他用p语说的，除了诺亚号人，裘依都没听懂。不过他也没有深究，继续转身带路。 林凡看了安东尼奥一眼，安东尼奥立马就给嘴拉上了拉链。 进入室内，电梯下行。 还以为裘依要带他们去哪里，结果竟是月华星博物馆…… 里面用各种高科技手段展示了月华星的发展史，正好给一无所知的诺亚号众人来了场及时的科普。 似乎所有文明的演变史都是类似的。林凡好几次从里面看到兰星的影子。 迈入科技大爆炸年代后，月华星的科技迅猛发展，一路高歌猛进，很快走也跟星际接轨，并利用自身优势，发展成以武器制造业为主业的成熟贸易链。 看着博物馆里展示的各种型号的高能炮，粒子炮，能源核爆塔…… 怪不得对他们的身份不多考究，原来以为他们是来采购武器的…… 难怪单薄的星环上却有那么多炮口。说不定月华星所有建筑内都藏着各式武器…… 岑方远心如擂鼓，突然就想买买买。但想想诺亚号目前的状况，似乎也不需要，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裘依介绍到最后，都没等到他们吭一声。 等岑方远给他展示了诺亚号上的几个武器情况，他就明白了。月华星上的武器还不如对方船上的高级。看来，这单买卖做不成了，不过对方的武器…… 裘依提出想看诺亚号的武器，付费的。可岑方远哪儿能同意啊，又拿套路开始忽悠他。 到底成没成功，林凡也没能从他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出来。他带众人从博物馆离开，电梯继续往下，进入建筑内层。 一望无际的流水线，数千只机械臂整齐划一的动作，宽大的空间和先进的设备才展现在诺亚号众人眼前。 好一个科技星！ 第924章 想买 还不等众人有更多感慨，电梯突然脱离电梯井，水平向前移动。 仔细一看，生产线上方横横竖竖的框架并不是龙骨，而他们一直以为的电梯其实是磁悬浮轨道车，只是原先一直纵向移动，被他们想当然了。 脱离纵向通道的封闭环境后，全透明车厢完全展露出来。连车厢底部都是透明玻璃结构，一眼就能看到下方的机械结构和轨道，全方位无死角。 轨道车离地十来米高度，不算高，也不算低。但透明底跟玻璃栈道似的，总归让人没什么安全感。 翻译小姐姐脸一下白了，但很快调整了情绪，强迫自己不要往脚下看。祁迈不着痕迹地托着她的后腰和胳膊，没一会儿，总归是缓了过来。 岑方远的笑容也滞了一下，主动跟裘依搭起了话，装若自然地左右环视。 裘依不紧不慢地介绍起脚下的专业生产线，是专为战舰生产的武器设备。 林凡定睛一看，就是他们之前在博物馆里看到过的型号。没有诺亚号的先进，但这么多机械臂和流水线组装的数量惊人，同样让人不敢小觑。 因为都是大型设备，机械臂都很长，流水设备的间距都很大。整齐划一的空间里，只看到零星几个月华星人。 他们静静地站在下方。不知是轨道车没有声音，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还是他们压根不关心上面来的是谁，头都不抬一下。 要不是有人走动了两步，林凡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雕塑了。 一条生产线几千米，十几条线同时展开…… 轨道车离开这个区域的时候，林凡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下来的“电梯井”入口已经跟芝麻粒那么大了。 “怎么了？”金思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没看到什么特别的。 “没事，”林凡微微摇头，转回头去，低声回他，“我们都说了不买、不卖，他还带我们来参观生产线……是为什么？” “展现实力？施加压力？”安东尼奥凑上来小声道。 “……”金思辰看着前方被岑方远牵制住的光头，“不好说，但我感觉他们的情绪有些问题。” “什么问题？”安东尼奥问完，自己也反应过来，“太冷静了？” 他掉头去找梅林尼尔。这家伙冷归冷，但熟了之后也能感觉得到他的情绪变化，是一种性格孤傲的冷。 而月华星人……不知道是刚接触，还是他的固有观念作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一个人冷是性格问题，一星人都这样……”金思辰顿了一下，见裘依似乎注意到了他们的低语，赶紧收声，“现在不是时候，晚点再说。” 话音刚落，裘依就转回头来，用让人别扭的冷淡表情问：“客人有什么需要吗？” “没有。”林凡用比他更冷的表情回道，“我们在称赞贵星产业发达。” “谢谢。”裘依冷冷地道谢。 看得出他这就是句客套话，不过林凡也是，大家都没差。 “前方生产区域是我星新增的个人装备生产线，装备型号暂未列入博物馆。”裘依依旧尽职地介绍，“虽然大型舰船武器，各位暂时不需要，但个人装备，也许各位有采购需求。” 随着轨道车进入新区域，小型个人热武器生产线在众人眼前徐徐展开。 裘依大约是真想跟诺亚号达成交易，对下方正在组装的激光枪，冲击波爆弹，波子超导护盾等装备一一介绍。 岑方远心动了。 诺亚号舰员现在佩戴的热武器，是用格罗人的枪改的。再有，就是用格罗的材料，重铸兰星的热武器。 武器的数量跟诺亚号人头配给，够用，但绝对算不上多充裕。毕竟兰星留守军那么多，不可能都给诺亚号带来。 应该说，这批武器，已经是兰星能拿出的最高质量，最高火力的武器了。但火力哪儿有嫌多的道理。 如今正好遇上卖的，种类还这么多，又是生产商，不赚差价……咳咳……总之，岑方远脑筋急转，已经在想对方可能对哪些物资感兴趣，又要如何讨价还价了。 不说岑方远，后方男士，有一个算一个，眼睛都盯在下方的先进武器上，挪不开眼。 连翻译小姐姐都忍不住往下瞟了两眼，脑袋一晕，又赶紧把头昂起来了。 林凡对这些倒没多大兴趣，看几眼就不看了，开始打量这个车间……哦不，区域的其他细节。 岑方远掩饰得很好，但他跟裘依的对话还是让对方察觉到了心思，从这个区域出去之后，快速略过几个组装区域，停到武器测试区域，让岑方远远他们实际上手，感受了一下，这些武器的实际效果。 自动瞄准，没有后坐力，威力强…… 林凡一个一个试过去，饶是她不热衷武器，也觉得这些东西不错，比起诺亚号单一的武器类型，这些武器适配的场合显然更广。 她一转头，就看到安东尼奥揪着岑方远的袖子，像小孩子在商场看到了想要的玩具，脸上写满了“想要”。 裘依站在一旁，好像没看到，什么也没说。适时地送上一批又一批的武器，让他们试用。 三名护卫更像是到了天堂，这个也喜欢，那个也中意。不管后面结果怎么样，拿到手上用得起劲儿极了。 翻译小姐姐落地后也不怕了，虽对武器也好奇，但尽职尽责地站在裘依附近待机。 岑方远欢喜过后又开始愁。这也好，那也好，看自己这边的人，连金思辰上手之后都没停下，也就林凡最冷静。 可好东西都是要代价的。 星际没有流通货币，只有以物易物的交易。兰星人觉得贵的东西，可能在月华星一文不值。月华星需要的珍宝，有可能诺亚号压根没有…… 岑方远心思百转，将所有东西都一一试过之后，跟裘依表达了购买需求。 谁知裘依竟然没有接过话题，直接进入交易流程，反而先按下不表。现在已经是吃饭时间，他带大家吃完饭后，先去住处休息。交易的事，等明天上班再说。 ……所以月华星人不加班的吗？ 诺亚号人带着羡慕的疑惑跟裘依进到一个类似于食堂的地方。 四周光洁溜溜，同样高科技十足的样子。要不是中间摆了圆圆方方的各种桌椅，他们还以为这里是研究所会议室。 裘依问他们喜欢圆桌还是方桌，带人落座，又报出提供餐点的口味，问过众人的需求。记下后，就施施然离开了。 “哎，你说，”安东尼奥满脸期待地问林凡，“月华星会有什么好吃的？” “不造啊。”林凡拱了拱肩。这披风披一天了，什么时候能拿掉哦。 “我劝你不要太期待。”金思辰笑嫣嫣地看向安东尼奥，“通常来说，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切！”安东尼奥才不愿意听他的呢，“你还心理医生呢，就不能阳光、积极一点儿？” 金思辰没跟他争辩。 安东尼奥难得压过金思辰，得意得不行。 结果这份得意，在餐食上来之后，嘎然而止。 “请不要客气，尽情享用。”裘依也跟他们坐在一起，率先挖了一勺送到自己嘴里，慢慢咀嚼起来。 所有人看着盘子里的东西，不知道该不该动手。 第925章 一言难尽的体验 不明材质的方盘子中间，是一坨糊状物，中间还夹杂着看不出是什么的颗粒物。 没有任何造型和装饰，简单到随意。 单看外形其实也还好，但偏偏上面还浇上了黄绿蓝的汁子……这感官就很一言难尽了。 林凡看其他人面前，黄绿色盘子里像堆了一摊呕吐物，黄褐色那盘……不看也罢。自己面前这盘蓝色的，虽然看起来像加了毒药，但起码没那么恶心…… 再看裘依盘子里，却是奶白色的糊糊，看起来就像浓稠的牛奶泡麦片，比他们的正常多了。 诺亚号九人沉默地盯着裘依一口接一口，吃的喷香，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的。 裘依吃了几口，发现桌上的人都没动，淡定地抬头解释：“这是我月华星的特色食物，有最科学的营养配比，能补充人体所需的各种微量元素和充足的能量，还能快速增加饱腹感，往届客人都说不错，客人们也请快试试吧。” 林凡怀疑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东西能觉得不错？她随手抓把米再放点水煮的白粥都更有卖相好吧？他们星际人吃的是有多次啊？ 还是岑方远开口，问了为什么颜色不同。 裘依回说，食物原本的状态就是他手里的那样，是听取之前客人提的意见，说只有一种食物太过单一，需要更多的口味和颜色，他们才特意研发了调味色剂。 这……真的不是以前客人的恶趣味吗？ “是按各位刚才说的口味匹配的，不会弄错的，请放心享用吧。”裘依再一次邀请。 好家伙，原来罪魁祸首竟是他们自己…… 在天都星品尝过异域美食的众人完全没提防这一遭，早知道要原味好了。但现在…… 林凡拿起勺子，准备身先士卒。她从没如此庆幸自己真没有味觉，闭着眼睛吞吧，还能帮大家试试毒。 谁知祁迈比她还快，已经大口往嘴里舀了。另两个护卫也动作迅猛的大口吞咽。 “你们就这一种食物？唯一一种？”安东尼奥看金思辰已经开吃了，还想挣扎一下，问道。 “是的。”裘依回他，“这是经过无数次实验后，得出的最科学和高效的配比。我们月华星人的标准，也是唯一摄入配给。” 得，也不用挣扎了，没得挑。 安东尼奥眼一闭，端起盘子往嘴里倒。“呼噜呼噜”一气呵成，最后还打了个嗝。 嗯？反味好像还行…… 安东尼奥又凑上去闻空盘，有股淡淡的清香，没有视觉感官那么糟。 “客人还需要加吗？”裘依见他意犹未尽，问道。 “不不不，”安东尼奥连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饱了，饱了。” 金思辰不紧不慢地吃着，嘴角一直挂着笑，仿佛是在高档餐厅里享用人间美味。 岑方远也是，从脸上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理活动。心里已经默默把美食和艺术品从交易清单中删除了。 梅林尼尔倒是难得僵了脸，直到看到安东尼的表现后才缓了下来，甚至放慢了速度，认真品尝起来。 林凡学不来金思辰，尽量比照岑方远不紧不慢。 食物的淡香在进餐过程中散发出来，但只是聚集在餐盘范围，而且很淡。口感也太弱软烂，像是给婴儿的辅食，去除第一印象，其实算不上特别难吃，但也算不上好吃。 只有翻译小姐姐运气不错。盘子里的粉紫汁子拌开后，粉粉嫩嫩，竟还有点好看。她的表情上看，味道似乎还不错。 饭毕，裘依在带众人去休息处的路上，问他们需不需要去娱乐场所休闲一下。 “你们这儿还有娱乐场所？”安东尼奥惊了。 食物都只有一种口味，还是糊糊，娱乐场所吃什么呀？ “有酒？！”他眼睛一亮。 “有的。”裘依一本正经地点头，“这是本星专为外来的贵客准备的娱乐场所，准备了客人喜欢的酒水，各位可以尽情享用。” “那太好了！”安东尼奥来劲儿了。他这个酒篓子，可以不吃，但不能不喝。“我可要好好品尝品尝。” 金思辰在他后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轻扯。 半个小时后，众人坐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气氛诡异。 酒吧很大，有长长的吧台和高脚凳，还有各式卡座，只是没有软包和玻璃台面，金属面板的桌椅板凳感觉更冷清了。 再加上整个酒吧就他们一桌客人，十几个光着脑袋，面无表情的服务员盯着他们看。来回扫过的彩色射灯时不时掠过一个个站桩的月华人，配上曲调诡异的音乐，不像是为他们服务的，倒像是等着索命的…… 安东尼奥从没喝过这么难受的酒，一杯下肚就坐不住了，假装醉了，要倒在林凡身上，被梅林尼尔一把拉住，架了起来。 安东尼奥：…… 岑方远见状，连忙表示要休息了。裘依起身带路。 他们的房间跟酒吧在同一栋建筑内，坐升降车，很快就到达了。 裘依跟岑方远约了明天会谈的时间，又跟众人道别后，毫不留恋地离开。 门一关，安东尼奥立马从梅林尼尔肩膀上弹起来：“这是什么鬼地方？” “慎言！”金思辰立马制止他，示意护卫们正拿着电子探测仪在房间内扫描。探测有没有异常电子信号波。 安东尼奥立马不吱声了，大家都站在门口，静静地等探测完成，才都松了一口气。 林凡把披肩往沙发上一甩，解开上装外套，脱了下来。 “这月华星，很奇怪啊。”她将腰带解下，连着武器放在沙发前的矮桌上，人也顺势坐到了沙发上，“靠，沙发也是硬的，不会床也是硬的吧？” 沙发虽是硬质材料，但有人体工学设计，坐上去并不硌人，但谁不喜欢软呼呼的沙发呢？ “那倒没有，”祁迈和伙伴走上前，“床铺是软的，只是床架和其他东西也是这样的材料。” 岑方远已经趁机看了一圈：“一共四个房间，八张床。” “就这安排？”安东尼奥啧啧两声，坐到林凡旁边，长腿一伸，翘在矮桌上，“还科技星呢，人数都算不对。连个电视也没有。” “有可能他们默认会有人守夜吧，”岑方远边走边将制服最上面的两粒扣子解开。 “也对。”林凡点头，“陌生的环境，太放心也不合适，晚上就由我来守夜吧。” “还有我！你们安心休息。”安东尼奥头靠在沙发矮背上，看着天花板嘟囔，“总觉得这星球上的人哪里不对。” 众人知道机甲人的特性，也没跟他们客气，纷纷围坐上来。 “他们的外形非常相似。”祁迈为首的三名护卫你一言我一语。 “如果远看，忽略脸部五官，几乎可以算是一模一样。” “近看，五官差别也非常小。” “他们都很好看。”翻译小姐姐也说了一句，“虽然没有头发，但皮肤好，比例好，五官又都很漂亮。” “好看是好看，但是一点儿情绪都没有，总觉得很假啊。”安东尼奥倏地坐了起来，“我总觉得他们的身体跟棉花公仔似的，会不会是假人啊？” “你是说人造人？”林凡见大家都有些惊讶，似乎没想过这个可能“仿生机器人么……真的能做到这么真吗？” “我们是站在山脚看山顶，眼界局限了我们的思想。”金思辰没了笑意，“他们的情绪缺失很明显，不像是正常自然生物应该表现出来的状态，要不真的如你们所想，要不……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关节。” 岑方远给诺亚号发完信息后才抬头说道：“他们是不是人、是什么人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们有没有威胁，能不能获取利益，还有明天的交易能不能达成。” 第926章 交易 一夜无事。 第二天的早饭，大家一致选择了原味。吃起来没有前一天感觉那么糟了，但更想念诺亚号的食物了…… 交易谈判在一个类似政务厅的地方。 月华星看中了诺亚号赠予的礼物小样中的几种矿石。其中只有一种是取自兰星，另外三种都是天都星的特产。 而诺亚号这边呢，经过前一晚，岑方远和林凡以及诺亚号上的管理层商议，决定先购买两种武器试试水，一种是防御型空气盾，还有近战的光子剑。 空气盾是一个手表一样的金属环状物，戴在手腕上，触发时，能瞬间向正面释放直径两米的圆弧形空气张力盾，抵御前方来的攻击。 昨天他们在靶场做过测试。防住普通规格的小口径火炮根本不是问题。格罗的枪轻易打不穿，要对同一个点连续点射十次以上才能破盾。 冷兵器伤害也测了，梅林尼尔和安东尼奥的剑也刺不穿，但林凡出手，三剑破防。 异能方面，梅林尼尔作为六阶冰系异能者，同样不能轻易破盾，但异能附着在盾上，寒冷能通过盾传递给持盾者，导致行动迟缓，很容易给敌方留下可乘之机。 这样的结果，对没有单体防御的诺亚号人来说，已经很好了。买！ 另一个光子剑乍一看就是个普通的磨刀棒一样的东西，连个锋刃都没有。按下手持处的按钮，会激发内部光子能量，附着在剑身上。光子颜色不同，伤害也不同，紫色是电光子，红色是火光子…… 裘依解释过，这些不同颜色的光子剑都是靠附着光子的高频振动产生切割伤害，同时携带属性光子自带的电击伤害或者高温灼伤…… 林凡听了个半懂，反正感觉挺厉害的。 这种只需充能就能循环使用的武器，对普通人来说，简直可以说是没有使用门槛。还能填补诺亚号上，长柄近战武器的空缺。 更绝的是，那光子剑跟空气盾对决，几十回合后才以两败俱伤收尾。买了！ 好武器当然不止这两种，但要不就跟格罗枪不相上下，要不就类型相似，或者用不上。再考虑到初次交易，最后才定下这一攻一防。 林凡本以为会看到一场唇枪舌战，剑拔弩张的谈判现场，结果因为诺亚号的采购数量不算大，所以月华星给出的交易数额也刚好在岑方远的接受范围之内。他试探着讨价还价了一下，发现没有用，干脆就没有再纠结。 因为没有比较，岑方远并不清楚月华星那些矿产到底价值几何，但放在手里的死物怎么也比不上刚需。矿石怎么用，用在哪里还未可知，但武器却是能实打实提升诺亚号整体战斗力的东西。 岑方远看着这一下就去了将近七分之一的矿物资源，突然就理解了星际资源的本质。 这才买多点儿东西就花这么多……啧，要是想买艘飞船，那不要一星球的额资源啊？ ……希望多来几个天都星…… 交易达成，但被告知库存数量不够，要现产，最快三天出货。 大家没想到还要等，昨天看到那么多高效的流水线，他们还以为立等可取呢。 “是这样的，客人。”裘依不紧不慢的解释，“我星的个人业务是最近刚开展的新项目，刚好仓库中的已有存货并不是客人想要的型号，所以只能劳烦各位等一等。我们已经空出两条流水线，一旦定金到尾立马开始生产。” 哦，这是要见了矿石才开工。 可矿石运过来，会不会…… 裘依仿佛看出了诺亚号人的顾虑，又带他们坐轨道车，弯弯绕绕地，到了一个不知道来没来过的生产区。 整齐划一的机械臂旁，两条空置的生产线尤为醒目。 履带还在传送，远方的机械臂也还在动作，但开端的全部停了。两个月华人站在首段的控制台点点点。 “他们正在设置新程序，等材料到位就可以投入生产。” 裘依话音刚落，他们下方的吊轨快速滑过几个方框，停在生产线前方。 巨大的机械臂将框取下，固定在产线前方，并使其倾斜，里面的材料自动滚落到履带上。两侧静止的机械臂纷纷动了起来，又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他们的车在顶上跟着进度前行，不到半个小时，就看到全新的空气盾和光子剑出现在成品区，又由两只机械臂送到他们眼前。 好快！ 众人心中感叹，拿着刚到手的两件武器传看，却发现生产线又徐徐停了下来。 还不等其他人想明白，岑方远已经懂了，笑眯眯地对裘依说：“我这就回舰催促一下物资装载进度，很快就回来。麻烦你陪同我们舰长再在贵星多参观参观。” 裘依自是不无不可地应了，还特地送岑方远到登机口。 岑方远走了，带着两个武器，和两个护卫。 剩下林凡四人，要不有异能，要不有机甲，不用太担心，唯一一个比较容易有危险的翻译小姐姐，却是必须留下的，由祁迈护着她。 裘依等飞机升空才转身带其他人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不会还是去看生产线吧？”安东尼奥忍不住了。 他知道生产的设备和产出的东西都很先进，但不懂行的人也不可能一直看啊……都是零件芯片，老杜普可能喜欢，正常人哪里会喜欢哦。 “客人不想看生产线？”裘依停下，回头问，“那客人有想去的地方吗？” 安东尼奥见大家都看着他，认真思考了一下：“你们这儿就没有那种娱乐的地方吗？会让人开心的地方？” “抱歉，客人。”裘依一板一眼地说话，“月华星没有您想要的娱乐场所。我星的治星理念是科学，高效，决不在无关事物上花费时间。” “啊……”安东尼奥不能想象，“没有娱乐的生活，你们不觉得枯燥，压抑吗？精神世界不空虚难，难受吗？下班回去你们都干什么呀？” “看书，学习知识。”裘依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东尼奥都不用问，就知道他们看的书肯定不是小说类的娱乐书籍。 难怪人家星球发展得好呢，都这么爱学习。 难怪他们一个个都板着脸，肯定都没有表情啊，都不知快乐是何物。 “那你们都不用谈恋爱吗？”小姐姐犹豫了半响，还是问出了心中的好奇，“结婚，生孩子要怎么科学高效地解决？” “客人是问繁衍？”裘依抓住了重点，“我星有统筹保育机制，集中培育，集中管理，集中抚育。” “……”林凡懵了一下，“集中培育……是什么意思？” “既然客人感兴趣，下一站就参观我星的培育院吧。”裘依继续带路。“集中培育就是在培育院统一繁衍新生命。” 哦，是医院啊。不同星球叫法不一样也很正常。 林凡在心里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叫你乱想。 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那巴掌白抽了…… 第927章 人工 培育院当然不是医院，而是研究所一样的地方。 所谓的集中培育，也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 “你们……”林凡看着透明隔断里，先进仪器正在进行的动作，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真是人造人啊……”安东尼奥愣愣地秃噜了一句p语。 隔断内，依旧是机械臂挥舞，只是动静不如生产线上那么大。它们将冰冻舱里的胚胎取出，再送往合适的仪器内解冻，后面的机械臂正在进行更精细的操作——放大的高清屏幕上可以看到，探针正一点点穿刺进细胞里…… 再往后看，合成好的细胞被送入一个蛋形的透明培养舱，舱内有水。放有细胞的培养仓很快被机械臂吸住，转移到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胚胎完成后，放入培育舱，”裘依尽职尽责地为大家解释，丝毫不在意诺亚号上众人的惊讶表情。“在培育仓里，温度和压力都仿照母体，特制营养液能让胚胎更好的发育。” 他启动轨道车，带领众人向前。 林凡等人还未从人造胚胎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又看到了下一间舱室，整齐排列、顶天立地的蛋形胚胎舱。 它们每一个都连接着无数不知功用的电线，每一个前方都有独立的显示屏，上面有很多月华文，标明胚胎的属性状态，温度压力，还有出舱时间…… 长长的走廊两侧，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培育舱，林凡心中对科技先进的感叹早已不再，压抑地喘不过气来。 “你们……”林凡本想问，“这样做不受道德谴责吗？”。但又想到人外星人连欲望都没有，道德……未必存在，而且说不好容易引起纠纷，话到嘴边硬是换了个问题。“你们都是这样出生的？” “是的。”裘依的声音很稳，脸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月华星人都是这么出生的。早期的时候，为了提高基因配比，在胚胎合成完，送入培育仓后，还有基因检测，通过人工干预，淘汰劣质基因胚胎。现在我们的基因细胞已经趋于完美，人工干预程序自然也略去了。” “所以这个细胞是来自于……”林凡小心的斟酌言辞。 “每个成年的月华星人都有提供培育基因，繁衍后代的义务。”裘依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依旧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不会为繁衍浪费过多的个人精力，成年后，由培育院提取生育细胞，再根据各人基因筛选配对合成最优胚胎。就像你们看到的这样。等幼儿出舱后，会有专门的抚育员对他们集中照料，集本星所有优质资源，共同成长。” “哦……”林凡大概明白了。 这就是避开情感过程和法律程序，直接从胚胎简化步骤，形成的新生育模式呗。后面还是统一培养，没有歧视和差别，所有人都得到同样的生活和教育资源…… “冒昧问一下。”安东尼奥还是忍不住开口了，“你们是有性别的吗？” 林凡一听，差点炸毛，努力控制住想往裘依下身瞄的目光，连声抱歉。 裘依却好像真不在乎，坦然地回答。“当然。虽然外观不明显，但基因上看我们是有性别差异的。但这种差异对我们没什么用，所以基因优化的时候，将明显的性别特征剔除了，才有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完美外形。” 还好没事！林凡舒了一口气，再一次打量裘依的身体。 月华星人一直穿着合身的连体衣，身体跟充了棉花一样。比例的确好，但这个体型……起码兰星人不会觉得完美。 胸部没有起伏，屁股有些翘，但除此之外，的确找不出像兰星人那样明显的性别特征。不过他们月华星人既不需要自己生，也不用自己奶，性\/征淡化似乎也是正常的。 再看那张脸。勉强算得上完美，虽然看起来是男的，但你要代入女性面庞，似乎也不突兀。 难怪大家觉得好看，又奇怪呢，原来是通过后天基因调整达到的，怎么都不可能有先天形成的自然。 林凡记得博物馆里并没有这部分的记录，她也没问是什么导致他们开始人工培育的。依稀记得兰星近年好像也有类似提倡人工培育的呼声，可能都是社会进步的一个阶段吧。 但你要说这是进步…… 她又看向两边仿佛望不到尽头，密密麻麻的培养舱，实在说不出这是进步的具象表现。 “这样……似乎只是通过人工的生育手段……”安定斯奥接受度似乎好一点，见没人说话，又主动开了口。 “是的。”裘依回道，“更科学高效的手段能解放人力和生产力，更好地促进月华星的发展。事实上，月华星也的确如我们所想，发展得很好。” 又前行了一段，终于摆脱了卵\/巢一样的培育舱，进入灯火通明的…… “他们在干什么？”林凡看到手术台上，两个月华人正围绕在一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身边，操控着机械臂，好像要给孩子做检查。 小小的婴儿肉乎乎的，除了脑壳有些大，没有头发，还看不出成年月华人的模样。他嘤嘤唧唧地哼哼，咧着嘴，四肢乱舞，似乎想表达自己的不满。 “哟，难得。”安东尼奥笑道，“还能在你们月华人脸上看到不同的表情。” “很快就不会有了。”裘依见他们感兴趣，将车停下。“出舱的幼儿长到一百天之后，就要来这里做交感神经切割手术，将控制感情的神经切断，自此，我们不会再为无用的情绪所扰。” ！！！ 诺亚号众人都惊了，翻译小姐姐直接捂住嘴巴，连梅林尼尔都皱起了眉。 原来月华人一直冷着脸，是因为控制情绪的神经早就被切断了！ “你是说，”金思辰忍不住出声，“你们出生的时候，感情神经是正常的，但通过人工干预手段，在婴儿时期就切断了，这才导致你们现在无悲无喜的状态？” “是的。” “为什么要这样？”林凡不解。 她一直以为月华人没有感情是因为基因差异，却没想到他们自己亲手缔造的结果。 “感情会产生多余的情绪干扰我们的效率，误导正确的判断，祖辈尝试多年才得出的结论，感情对我们有害无益，因此直接切除才是最好的。” 可没有感情，只会思考和工作的人，还能算人吗？哪怕他们同样有血肉之躯。 林凡想说不是这样的，感情有很多好处，但又想到自己曾经陷于感情的泥沼，至今都没完全甩干净身上的泥…… 如果她也切断那个神经，是不是以后就不用害怕，不会冲动，也不会犹豫，可以用最理智的方式思考…… 金思辰推了林凡一把，打断了她的思绪。 “可是这么小的孩子，甚至从没体验过感情是什么，就被动失去了。”安东尼奥觉得不平，“如果真觉得累赘，你们完全可以等大了再选择自主切除啊，为什么不给孩子选择权呢？” “幼儿没有选择权。”裘依依旧不温不火地回答。 要是旁人，多少会因为林凡他们的问话生出些其他情绪，可他这方面的神经早已切断了，既不会生气，也不会感到被冒犯。 “我们的现状证明先人的选择是最适合的，也是最好的。我们不需要选择权，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功效就可以了。”裘依继续面无表情地回答，见众人对舱内手术都不感兴趣了，操控着轨道车继续前行。 林凡看着裘依光洁的后脑勺，挺直的身子，一板一眼的举动，仿佛看到了流水线上巨大的机械臂。 他们没有感情，没有疑问，只知道高效，正确地执行自己的指令。 整个月华星仿佛是个巨大的机器，每一个人都是其中的一个零件，冰冷而又先进。 如果文明发展的结局是这么一种形态…… 兰星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吗？ 第928章 多看多学多打听 岑方远回休息处的时候，还带来了老杜普和另外两名科研人员，护卫也多配了三个。 “诺亚号已经对接到月华星指定的装卸口开始卸货了，就在他们的卫星环上，有完备的装卸设备。他们应该就是通过卫星环将武器运送到各大飞船上的。空出的位置可能是故意留给飞船的泊位。” 他一见面就开始汇报，脸上带着笑意。“来的路上，裘依说生产线已经正式启动了，我估计可能不用三天，就能完工。” 林凡点点头，目光转向对什么都充满好奇，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拆出来看个究竟的老杜普三人：“怎么带他们下来了？” 岑方远接过祁迈递来的水，道了声谢，喝了一口才回道：“昨晚传讯回去之后，船上第一时间看了。杜普大夫强烈表示不应该错过这个好机会。我也觉得科学的东西，还得他们搞科研的人来看才有用，现在交易平稳进行，风险应该不大，就带他们亲身体验一下。” 想来月华星的科研者还真不少，但考虑到实际情况，岑方远只能带老杜普和自动化，武器这两个专业比较顶的两位一起。这三个人打下飞机开始，眼珠子恨不得粘在各种新鲜设备上，要不是岑方远一路提醒，他们可能都忘了今夕何夕。 休息处内没有太多可探究的东西，老杜普三人很快回了神，跟林凡打了招呼，紧接着就连声赞叹月华星的先进…… 林凡想到之前看到的培育院，心绪又复杂起来。 “怎么了？”岑方远是个人精，看到林凡表情凝重，立马意识到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安东尼奥如此这般一下子全秃噜了。人造人的事实基本确定，月华星人都是经过基因筛选，切断感情神经的人造血肉。 岑方远一时间有些反应不及，沉思的时候，老杜普却跳了出来。 “人造人？”他兴奋地扒住安东尼奥，“基因筛选？还能切断感情神经……都是怎么做到，怎么实现的？” 林凡微微皱眉。 她理解科研人员的求知精神，但他们讨论的，是跟生命挂钩的先进科技，不仅仅代表是科技本身，还牵扯到了道德观的问题。如此不管不顾的，总让人感觉有些不适…… 安东尼奥胳膊一收，挥开老头儿的手，略带嫌弃：“我哪儿知道啊，我又不懂这些。” 老杜普眼巴巴地在房内众人脸上转了一圈，又投向岑方远：“岑副舰，能不能带我们……” “知道了。”岑方远先应下，“只是，原先想着带你们去看看这边的城市建设和武器制造生产线，没预计到这方面，你们都要看吗？” “要要要！”三人脑袋点的跟琢磨鸟似的，“这颗星科技太先进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想多看，多问，多多益善，来者不惧。” 他们还特地到后勤借来了摄录装备，就是怕自己的眼睛和大脑记不过来。 岑方远知道这些见闻最终会转变为诺亚号和兰星的助力，自然是愿意的。 根据兰星的文明等级划分，月华星能随意操控基因，显然已经达到一级文明的标准了。 至于二级文明……月华星的飞船他们并没有看到，但能熟练制造各种飞船武器，并以此为生，想必飞船制造也未必是难事。卫星环的运输通道也已经很好的证明月华星的能源交换通道非常成熟。 岑方远推测月华星很可能已经到达二级文明的末端，更甚者即将跨越或已经踩在三级文明的门槛上了。因为他依稀记得，参观博物馆的时候，有一条记录是月华人均寿命达到三百岁左右。 原先他只觉得是人种差异特征，现在想来，未必不是文明进步的又一体现。 而三级文明里，人类寿命因科技被延长，尽管死亡不可避免，但长寿会带来更多改变。就像现在的月华星…… 他将想法说了出来，除了科学家们略显激动，其余人似乎早有预料。 “英雄所见略同，”金思辰笑嫣嫣地勾起红唇，“所以如果有可能，应该能在月华星这里探听到更多的星球资讯甚至坐标。” 岑方远的待办事项瞬间更新：“我再去找裘依聊聊。” “那我们呢？”老杜普三人眼巴巴地望着岑方远。他们虽然心急如焚，但也知道，没有人帮他们安排好，他们寸步难行。 岑方远略一思索，直接安排：“我问问裘依，能不能另外找人带你们再去看看，翻译给你们，护卫也都给你们……” 这三位天天沉浸在研究里，星际语都没学几句，还没有护卫会说的多，翻译小姐姐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六名护卫，保护三名科学家和一个翻译，正常情况下，应该够了。 “那你呢？”林凡一看岑方远把护卫全送出去了，说道，“你一个人不带也不行，我跟你一起吧。” 岑方远看出了林凡对培育院的事心有芥蒂，不愿意出门，笑着回绝了。“哪好劳烦舰长一直陪着我，您在房里休息就好……安东尼奥先生，不麻烦的话……” 安东尼奥去的话，梅林尼尔肯定会跟着。有这两个人，抵得过几十名护卫了。 岑方远不是没想过把人分开两边，但梅林尼尔这个性子……还是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安稳点。 安东尼奥撇撇嘴，不太愿意，但也知道林凡现在不愿意看月华人，还是应下了。转头问金思辰：“你呢？就闲着？” “我陪林舰。”金思辰笑眯眯地回他，“我的异能比不上梅林尼尔，武力比不上你，天赋在现在这种情况里也没用，还不如陪林舰聊聊天，解解闷。” 也不知哪一句把安东尼奥毛捋顺了，他双手环胸，得意的咧着嘴：“那行，你就好好陪林吧。” 很快，房间里的人一走而空。 金思辰也站起身，对林凡道：“走吧。” “去哪儿？”林凡问。 “知道你不想看到月华人，”金思辰把手伸到林凡眼前，“我们不坐轨道车，下到地面去走走，看看他们城市里的其他细节，避开人。杜普那几个在轨道车上未必能面面俱到，咱们在地面上多走走看看，查漏补缺，回头有用的都写在报告上发回兰星。” 林凡一听，心动了。手往他手上一搭，被拉了起来。 两人坐轨道车一路下到底层，拒绝了月华人的引导，表示要自己随意走走。 “他们竟然就真的让我们自己走？！”林凡有些吃惊，“之前参观流水线也是，好像根本不避讳我们，这么坦荡的吗？” “两种可能。”金思辰双手插兜，跟林凡慢悠悠地在空荡荡的地面上并肩而行，“他们不怕别人看，无事不可对人言。坦荡。” “还有一种呢？”林凡问。 “笃定别人看了也没用，”金思辰微笑，“自信。” “你觉得是哪一种？” “我觉得……”金思辰笑容突然一僵，“什么人？！” 林凡转头，空旷的街道，冷清的建筑层层叠叠。哪儿有什么人？ 金思辰一脸严肃，一言不发地跑了起来，直到一个转角，四下眺望，白花花的街道和建筑，还是什么都没有。 “你看到什么了？月华人？”林凡莫名其妙地跟着他跑，什么也没看到。“这里连个门都没有，是不是看错了？” “我这双眼睛，”金思辰把眼镜往下拉了拉，露出粉色的眸子，“虽然没你们厉害，但绝不可能看错。刚才有道鬼祟人影在这里偷窥我们，本来我还怀疑是月华人，现在可以确定不是了。” 他仰头看看高耸的建筑，没有门窗外立面的建筑表皮根本不可能藏人。那就只有…… “不是月华人？难道还有别的星球人来进货了？也不对啊，外面不是只停了诺亚号吗？”林凡嘀嘀咕咕，没等到金思辰的回答。 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下一个熟悉的圆形结构。 难道是……下水井盖？！ 第929章 惊变 “那你们打开井盖，下去看了没？”安东尼奥兴致勃勃地凑到林凡旁边坐下，“这边的下水道是什么样的？跟上面一样干净整洁高科技风，还是跟兰星一样肮脏黑暗……不会还有米开朗基罗吧？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黑影？” 金思辰本不欲搭理他，但看他越说往林凡旁边挤，站起来，把林凡拎到一边站着，自己一屁股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怼道：“你怎么不说还有拉斐尔和达芬奇呢？” 安东尼奥见挨不着林凡，立马坐正了，老大不高兴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环胸：“你要愿意，也不是不行……” 林凡懵懵地站着，脑子打了个转：“你们说的不会是《忍者神龟》里那几个吧？” “对对对！”安东尼奥眼神亮晶晶地，冲着林凡，“正义的忍者……” “乌龟！”金思辰凉凉地插话。 “你……” “行了！”林凡趁安东尼奥火气还没上来，赶紧叫停，“我们没下去。” “哼！”安东尼奥傲娇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跟金思辰中间拉开了距离，又有点可惜，“怎么不下去看看呢，说不定这破星球的下水道里还藏着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呢。” 岑方远为几人送上早先从诺亚号上带来的饮料和食物，也坐到一旁。“什么情况？” 他们回来后就听金思辰说起这件事，结果安东尼奥问了半天也没问到重点。 “我们试过打开井盖……姑且叫它井盖吧，它看起来镶在地面上，轮廓清晰，但严丝合缝，根本无处下手。”林凡打开一瓶果汁。吃了两顿糊糊，实在想念正常食物。 “想要打开，除了正常手段，就是暴力破拆。”金思辰接道，“但林舰说，那样搞不好会打破两方还不稳固的平衡关系，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她说，就算有人偷窥，也没对我们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所以在下面转了一大圈，没发现什么其他异常之后，就回来了。” 林凡看了金思辰一眼，明明当时他也没有坚持要打开井盖看个究竟，现在却说得好像是自己力挽狂澜的样子…… 金思辰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回她一个妖娆的笑。 “啧，没劲！”安东尼奥拆开一包零食，胡乱往嘴里塞了几颗，一双长腿翘到茶几上，不吭声了。 “林舰做得很对。”岑方远笑着点头，“目前我们还是初次接触，交易关系虽然达成，但还处在一种脆弱的平衡中。尤其杜普他们去参观之后……” “他们怎么了？”林凡下意识问，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怎么他们还没回来，都这个点了？” “他们呀，”安东尼奥昂起头，“废寝忘食不愿意回来了，就准备驻扎在流水线上，学到咱们收货，准备离星为止。” 林凡转向岑方远询问：“月华人不是不加班？” 他们昨天还感叹这制度执行得好，什么时候兰星也能这样说下班就下班，坚决不加班就好了。 “是不加班，”岑方远颔首，“但他们有倒班，以保持生产线上全天候不停。杜普他们三个去实地看过之后，就理智全无了，看到什么都要问，看到什么都想学……” 求真求知的精神是值得肯定的，但同时也暴露了诺亚号呈现出来的科技假象。 “事已至此，拦不拦意义都不大了，反正明天这时候，我们应该已经收货离港了……如果月华人没有反水的话。”岑方远叹了口气，他原本是想能学多少学多少，但这群搞科研的怎么就不能多长点脑子？ “月华人会反水？”林凡坐直了身子。“我们不是交易合同吗？我们出矿，他给武器，怎么会……” “现在暂时还没事，”岑方远伸手下按，示意她先别紧张。“也许只是我杞人忧天，我担心之前的交易达成是建立在诺亚号表现出的高科技文明下，但现在杜普几人的‘十万个为什么’差不多已经把我们的老底抖落光了，月华人不傻，应该察觉到其中的差异了。” “啧！”安东尼奥老大不爽地开口，“我说让他们回去，你偏说不用，这一晚上加明天白天，那几个缺心眼儿的不给我们整果奔啊？” 林凡又看向岑方远。 “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岑方远抹了一把脸，“祁迈下午给我发消息的时候，其实已经暴露很多了。但直到刚才裘依送我们回来，都没有其他表现。而且祁迈告诉我，月华人对我们的疑问，几乎知无不言，无所隐瞒……我还是想赌一赌，也许他们真的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是只想卖武器，不考虑交易方强弱呢。” “虽然我也希望，”金思辰出声道，“但靠生产重型武器为生，还以矿产资源为交换的星球……我很难想象他们真的是平静无波淡如水的心性，哪怕他们阉割了感情神经，但别忘了，没有感情有时候更可怕。” 林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那现在怎么办？让诺亚号做好准备？小飞侠呢？随时待命？” 小飞侠就是这回送他们下来，能远程遥控的飞机的代号。 “嗯，已经让诺亚号开启应急机制了。”岑方远神情肃穆，“小飞侠的驾驶员也在待命中，祁迈那边也让他们加了警戒等级，希望一切都是我们多想……” 假如有个万一，这种兵分两路的情况下，房间里的五人存活率绝对要大于老杜普那几个。 “要真是那样，我们送过去的矿石不白瞎了？”安东尼奥开始操心起其他事，“虽说只是定金，但真开火，诺亚号不可能强冲一星球的火力吧？就这么丢了？”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也是没办法的事。”岑方远叹气，“保全飞船最重要。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原以为搞科研的智商都高，却没考虑到他们不知世事的程度……” “没事没事，”林凡看众人都苦着脸，心里也有点儿忐忑，强笑着安慰，“说不定都是咱们瞎想，这不都好好的吗？月华人真要搞咱们，直接摁就完了，没必要等时机啊，是不是？生产线还开着呢，没必要啊。” 岑方远嘴角扯了扯，“我也是这么觉得，但听你们说那个黑影的事，心里总有些不安。没有感情的月华人为什么要窥探我们？我怕夜长梦多，事情有变。” “那现在是怎样？”安东尼奥有些不耐烦地坐正，双手撑在双膝上，“无端端的，不可能要撤单；定金给了，又不可能不等武器；要不还是先把杜普那几个拖后腿的送回去吧，他们再待下去漏我们老底，搞不好没事都真有事了。” 岑方远皱眉思考。 林凡大概知道他的顾虑。 现在送人回去，如果没有开战，那他们平白损失了一个学习先进科技的好机会。 如果让人留着，开战了……这几个人十有八九是要交代了…… “走吧。”林凡直接出声，见岑方远望过来，坚定地说道。“先进科技有的是机会学，贪多嚼不烂，我们一起过去，先把人送回诺亚号吧。” 岑方远第一次看到林凡这么清楚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愣了一下，笑了。“是，林舰。” 安东尼奥嘟嘟囔囔地站起来，林凡也将双剑腰带往身上扣。 突然，整个房间红灯闪烁，伴随着警报特殊的鸣响，房门“滴”的一声，红灯长亮。 梅林尼尔扑过去，“门打不开了！” 安东尼奥也扑上去，用力旋转门把：“法克，他们不会是在房间里装了窃听器吧？这是要锁我们？！” “祁迈他们失联！”岑方远急道。 “让开！”林凡大喝一声。 双剑组成的长枪，气势万钧地直刺过去。 “轰”地一声，门板整个变形，锁体破裂。 “还是不行！”安东尼奥第一时间去扳把手，却还是打不开。 林凡单手解了腰带，收进空间，正准备变身星辰，门锁“滴滴”两声，亮起了绿光，缓缓开了。 第930章 弃隐者 门外，是裘依。他面无表情的脸在闪烁的红灯映照下，也显得多了几分焦急。 “客人，请不要着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语气没有起伏，但语速好像快了许多。 “你们想干什么？！”安东尼奥一马当先，伸手就想揪对方领口，被金思辰拉了回来。 “先听他说什么。”金思辰也不再客气，眼镜一拉，粉红色的眸子直视裘依，“这是怎么回事？！” “弃隐者暴动，月华星各枢纽被侵占，启动一级防备预警。”裘依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 要不是林凡看到他的瞳孔快速收缩了一下，还以为他没被催眠呢。 就月华人这样的状态，催不催眠，的确很难分辨。他们看起来冷冷淡淡无欲无求，科技发达，又有加班都不允许的良好社会秩序，连他们都心生向往，怎么突然暴动了？ 所有人刚才都以为这是月华人针对他们的阴谋，拳头都硬了，现在却说跟他们没关系，谁能想到这发展？ “弃隐者？！”岑方远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弃隐者是什么？我的人现在在哪里？我联系不到他们。”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说来话长。”裘依依旧面无表情地说，“客人的伙伴正是我来的目的，他们所在生产区域被弃隐者势力占领了，客人们被拦截控制了，我们正在设法解救……” “什么？！” 饶是林凡知道裘依没表情是客观原因，但此时看他不急不火地说话，还是想给他两下。 “在哪里？” “快带路！” 裘依原本只是来告知情况，做些安抚工作，并没有想带人去前线的打算。但这时候他已经被催眠，所有行动都以金思辰的指令为先，无知无觉地带众人前往。 “岑副，金思辰，你们先上小飞侠。”林凡边跑边命令。 “信号不通，联系不上。”岑方远声音里透着焦急。 他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就是拖后腿的存在，但没信号，就联系不上小飞侠，除非他们往停机坪去。但那是跟杜普他们所在的生产区域相反的方向。 “我们的停机处情况如何。”金思辰一边跑一边问裘依。 “那边也被反抗势力侵占，客人所乘座机见状不对已经升空，请放心。”裘依双脚腾挪个不停，脸却还是那张死人脸。 放心个鬼！ 岑方远都忍不住起了火气。 小飞侠腾空，他们又联系不上，那就只能去生产线那边。但生产线……那么大规模的生产区域都被占领了，不用想就知道，弃隐者肯定更多。危险系数直线上升。 “信号是怎么回事？”金思辰又问。“是被破坏了还是屏蔽了？” 没有信号传输，诺亚号可能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境况，还以为一切安好呢。 “信号通路被切断，中继器有干扰，”裘依回答，“因为信号不通，很多情况都不能及时传达。” “弃隐者是怎么回事？”安东尼奥追问。“你别说历史，长话短说。” 裘依不理他，金思辰又问了一遍。 “是。”裘依应声，大概组织了一下，沉默了好几息才开口。“弃隐者就是早期被基因筛选淘汰掉的人。他们基因低劣，不符合月华星的进化理念，在很早之前就被淘汰……” “被淘汰还把你们干翻了？！”要不是情况不合适，安东尼奥真想吹个口哨。“你们这进化的不怎么样嘛。” “早期被淘汰是怎么个淘汰法？”林凡抓住了重点，“既然他们能形成对抗势力，造成现在这个局面，规模必定不小，你们难道就从没发现过他们的威胁？” 从林凡的本心来说，她在参观培育院的时候，就对被筛选淘汰的月华人报以同情。 但同情归同情，现在这些家伙危害到他们诺亚号的利益，立场和感情就又不同了。 你可怜也好，愤怒也好，你别搞我的人！ “我们一直知道有被淘汰的劣等弃隐者存在。但经过百年进化，劣等基因会被自然进化淘汰，人数寥寥。出于人道考虑，并未赶尽杀绝，放任他们自生自灭。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成长到如此地步。”裘依回答。 “你们不是科技先进吗？又这又那的，这颗星球还有你们看不到的地方？”安东尼奥嘲讽道。 “有的。地基以下的地方我们从不关注。就像培育院将淘汰的胚胎投入处理管道，汇入污水管，再传至地下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关注了。至于他们能否存活，就看各自运气了。” 众人在飞奔中都忍不住回头看裘依一眼，可惜他还是面无表情。 “你都给胚胎冲下水道了，还说什么存活？！”安东尼奥火大。 “下水道？！”岑方远有些喘，好在他们已经上了轨道车，不用再跑了，对金思辰道，“你们早先看到的人？” “是弃隐者！”金思辰沉声，“他们生活在地下，从下水道上来。你们一直知道地下有人？却不去管？” “我们知道。但坚实的基建设施将地上和地下隔断成两个互不干扰的世界，并不相通。几百年无声无息，我们还以为他们已经湮灭于时间中。”裘依设定好轨道车的目的地后，继续解释，“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早先基因过于糟糕被淘汰的人为了不影响月华星的发展，全部自愿藏身于地下，自生自灭……” “好一个自愿！”林凡冷哼，“他们要真自愿，今天还暴动个什么劲儿！” “……”裘依自然是答不出的，月华星历史是这么写的，他们也都是这么学的。 “差不多是这样。”金思辰稍微屡了下，就洞悉了前因后果。“很多年前，月华星分成两派，自认为基因更好的，现在月华人的祖先，还有基因较差，被他们放弃的弃隐者的祖先。”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概是战役，弃隐者一方输了，被迫藏身于地下。月华人祖先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也许是打不过，也许是良心，又或许是觉得他们不会成大气，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这么多年来，月华人用基建封星，将地上地下彻底隔绝。他们在上面做人上人，将淘汰的胚胎冲到地下，见不见为净。他们可能以为弃隐者经过这么多年，在地下恶劣的环境中生活，早已所剩无几，所以不足为虑，却没想到，地下的发展远非他们所想。” “如今，被弃的劣等人终于举起反抗的大旗，给他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高等人上了最生动的一课……”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安东尼奥问。 “啊呸！”金思辰嫌弃地喷他一脸，“永远不要用数据衡量人种的高低。” “自以为先进的月华星人如今被他们淘汰的劣等基因人打得措手不及，焦头烂额，你还能说弃隐者是劣等人吗？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岑方远屏息感叹：“这还真是个自强不息的反转励志故事，如果不是我们被卷入其中的话，我会为之鼓掌。早知道你们看到的是弃隐者哨子，一早我就应该把杜普他们打包送走！” 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再快点！”林凡厉声催促。 希望祁迈他们运气够好，可不要折在别人星球的斗争里呀…… 第931章 请你们去做客 望不到尽头的流水线上，传送履带和机械臂全部静止不动了，跟前一天看到的热火朝天又井然有序的忙碌景象大相径庭。间或在其间的月华人也不见了踪影，整个生产区域像一座灯火通明的空城。 岑方远在下来月华星之前做过无数个应急预案，却没有一个是关于星球政变的。 第一时间切断通讯，占领武器生产区域，隔断重要机关的通路，半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将一个星球控制于鼓掌中…… 假若不是老杜普几人牵涉其中，岑方远真想为弃隐者们叫一声好。 被月华人嫌弃、抛弃，一直隐藏于地下的这些反抗势力能做到如此地步，逼得月华星警报大作；反观高高在上的月华人……表现似乎就不像他们最初表现出来的那么机敏了。 哪怕是裘依被金思辰催眠，倒戈向他们这边，但动作和说话时表现出来的钝感和迟滞……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这边什么也没有。”林凡一眼望过去，偌大的生产区域别说人了，传送履带上连个机械零件都没见着一个。 这是全被弃隐者带走了？那弃隐者人数看来不少啊。 据说祁迈刚才传消息的时候，跟老杜普他们就在这一块待着呢。 金思辰觉得当传声筒，总是复述别人的问题太浪费时间，早给裘依下了暗示。让他恢复一定的自主行为能力，但脑子里却记得以诺亚号客人安危优先的指令。 这样其他人可以直接跟裘依对话，而等裘依醒了，会以为这是他应该执行的命令，不会突然空缺一段记忆，自然得不露痕迹。 “应该是撤离了。”裘依的视力不及林凡，但也看得出这片区域空置已久。 “那我们的人呢？现在在哪里？！”岑方远捏紧手里林凡给的防身法器，试图按下心中的焦躁。现在的他就是拖后腿的存在，和杜普他们一样。“你们不是科技先进吗？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 裘依：“……” “别着急！”金思辰出口安慰，“冷静点想，弃隐者跟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他们暴动的对象是月华人，我们只是买武器，刚好经过的外星势力。只要他们有脑子，就不会把原本中立的我们推到对立面上去，增加行动的阻力，所以，杜普他们暂时没有危险。” 岑方远也快速冷静了下来，再次扫视全场：“你说得对，生产线上的所有设备都没有被破坏的痕迹，说明对方是想接手这里，而不是单纯的破坏……伤害老杜普对他们没有好处……但祁迈他们是带着守护任务的，我担心……” 老杜普四人没有武力，同样也没有威胁，弃隐者想控制他们应该不费什么力气，但祁迈六人不同，他们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保护杜普…… 岑方远戳戳通讯器，仍然没有任何信号…… 不知道诺亚号要过多久才能发现这里的异常，早知道还是全天候在线的安全。尊重月华星……个鬼！ 林凡见状，直接跳下轨道车，在传送带间隙中穿行，试图寻找一些残留的痕迹。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二话不说也跳下去。 金思辰看着三人兵分三路，疾行远去，状似轻松地把玩着手里的法器：“岑副，政变这种情况，你遇见过吗？要怎么处理才好？” 岑方远露出一副苦笑：“这哪里是能轻易遇到的情况？！唉~几百年相安无事，偏偏我们来了，遇上了……这运气，要是宇宙里有彩票站，我们去买一注，说不定还能成为星际富豪呢。” “岑副真会开玩笑。”金思辰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垂下眼眸，“我怀疑这个时间点，还是我们带来的连锁效应。” “你是说下午看到的那个哨子？”岑方远多敏锐的人啊，自然也想到了，“他们怕我们跟月华人告密，让他们有提防，所以干脆先发制人，以免夜长梦多？” “嗯。”金思辰点头，“月华人以为地上和地下的世界是隔断的，但我看今天那个人影的熟练度，绝对不是第一次上来。” “月华人太大意了，他们错估了对手的实力，也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却没想……”岑方远长叹一声，“过于自信，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金思辰指挥裘依启动轨道车跟上前方快跑没影的三人，才道：“弃隐者并不存在于博物馆的历史中，可见中间必然有很多不能摆在台面上说的东西，弃隐者的存在，也绝对不像裘依说的那么美好。” 什么人道……月华人感情神经都切断了，有个屁的人道？！ “……希望这一次有惊无险。”岑方远紧盯着远处的三个身影，“这一路都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应该是个好现象。至于武器交易……嘶……” 已经交出的矿产数量其实不算少，舍了他实在心疼。可如果人和货只能选一样……舍就舍了吧…… 星球政变！那可比兰星上的任何一场普通战役麻烦多了。科技等级压制不说，规模也大呀！诺亚号总共两千来人，连武器都还要从人家星球采购，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一旦能安全脱身，他就赶紧把人，连同自己一起打包回诺亚号，第一时间离港飞远远的，轻易不再让人下诺亚号了。 太可怕了！ 说起来……他们去天都星，天都星灭世了。来月华星，月华星叛变了…… 这事故率是不是有点儿高？ 岑方远暗暗嘀咕，想着要不要在诺亚号上设个宗教室，把佛教、道教、上帝教不管什么神仙、菩萨都放上，没事的时候拜一拜，转个运什么的…… “看！”金思辰突然出声。 岑方远抬头，就见林凡几个大跳，顺滑地借助地形和手里的长剑攀上了高墙，仿佛和什么人动起手来。 “是弃隐者吗？”岑方远有些激动，也不知道弃隐者到底什么样，人多不多。 安东尼奥紧随其后，上到平台上之后，却没有施展的机会。看起来仿佛很生气的样子，高高举起手，却被林凡拦住了。 “快点快点！”岑方远催促裘依，奈何轨道车的速度有限。 很快，梅林尼尔也到了。他用异能在脚下凝结冰晶筑起台阶，快步跃了上去。 等岑方远他们赶到，已经是五分钟以后了。三个人站在一边不做声，看起来该问的早就问出来了。 “怎么样？”岑方远跨出轨道车，直直向他们跑去。 “说是特意在这里等我们，”林凡没有让开身位，三个人依然成包围状，挡住中间的弃隐者。 金思辰和裘依也上了平台，终于看到了中间的那个弃隐者。 比起“完美”的月华人，弃隐者的确不那么完美。扫帚一样的头发一块长，一块短，肤色苍白，嘴唇没有血色。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裳，看不出身体是不是一样鼓胀，但衣服的材质和款式没有月华人那么精致，有种凌乱又随意的舒适感。 他此刻正盘腿坐在地上，看着金思辰他们人终于到齐了，先咧嘴一笑，又被裘依恶心到了似的，撇了撇嘴，不那么开心地说道：“你们的人没事，好着呢。我们的首领想特意让我等在这里，想请你们去做客。” 第932章 不若 被邀请做客本应是件让人开心的事情，但此刻，林凡他们却乐不起来。 弃隐者押着他们这边十个人呐！ 虽说口口声声说人没事，但怎么都带着点胁迫的意思。 这个客，他们想不想去都得去…… 林凡跟岑方远还有金思辰交换了个眼神，金思辰摘下眼镜走近。 “我们的人到底被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十个人都完好无损吗？”金思辰从来不是多温柔的人，他愿意的时候，可以比梅林尼尔还冷。 地下的人表情恍惚地回答：“他们都被请去做客了，全都好好的，没有受伤。其中几个反抗激烈的，被电子脉冲枪击晕了。剩下几个很顺从，是清醒地跟我们走回去的。” 电子脉冲枪是一种类似于强力电棍的武器，昨天展示的时候，他们还试用过。可以瞬间使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但因为局限性太强，综合性价比不高，所以不在他们的订单上。 被那东西电一下可绝对不好受。但如果祁迈等护卫只是被电晕的话，林凡反而松了一口气。 “让我们去做客有什么目的？”金思辰知道人都好好的，也松了口气，戴上墨镜又问。 “不清楚。”那人木讷地回答，“首领只命令，让我等在这里带你们回去。” 金思辰又问了几句，同样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一个响指，清除了催眠状态。 那人眼神瞬间恢复清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嫌弃地斜着裘依，一脸不开心。 “走啊！”安东尼奥抬脚想踢他起来，被林凡一脚揣回去。 安东尼奥看过去，见她轻轻摇头，按住了心下的不爽。 那人也不是一点儿眼色没有，利索地从地上爬起来，离安东尼奥远了些。 他站直了，明显矮一截的身高就显露了出来。比起身形修长的裘依，面前这个小子就像是个十三四岁，还未成年的少年人。 稚嫩的脸环顾一圈，直觉岑方远威胁最小，看起来年纪最大，最稳重，也似乎更有话语权，能一直让月华人陪在身边，问他道：“你们还想带着他去吗？” 他朝裘依努嘴，都不愿意正脸看他一眼，嫌弃的情绪溢于言表。 岑方远又恢复到正常的工作状态，亲和力十足地笑问：“不能带吗？他可是我们在这里的向导。” “……”少年人露出了纠结的表情，想了想，“我们讨厌地上人……他去的话……” “你们会杀了他？”林凡有点不耐烦在这里掰扯无意义的东西，她想赶快去找人，从这件莫名其妙的混乱中解脱出来。 “……那倒不至于……”少年人被林凡凶巴巴的语气吓了一跳。 他还记得这女的气势汹汹朝自己挥剑时的恐慌，剑上反射的寒光……她是真的能杀了自己。 “既然不会，那就赶紧走！”安东尼奥上前推了他一把，这次林凡没有阻止。 少年人一个趔趄，心情不复刚才的轻松，带着些畏惧和对裘依的厌恶，不情愿地带头上了他们刚下来的轨道车。 等众人全都上车，他默不作声地熟练操控轨道车，向不知名的地点快速进发。 “他们果然频繁往返于地上地下。”林凡右手压着剑柄，下巴冲前面的少年扬了扬，用天都话说道，“这轨道车操作看起来不复杂，但轨道通往哪里，可不是短时间能分辨得清的。” 这样的轨道遍布月华星全星，有点类似于兰星的地铁，或者轻轨，网络密布。可能连裘依都未必记得全所有站点。 “我倒是更在意这个少年……”金思辰双手抱胸，拖长了话音，“或者看起来像少年的人，是对方试探的手段，还是弃隐者都是这个样子。” “用孩子来测试我们的德行吗？”岑方远捏了捏山根，看了眼前面似乎还在生闷气，压根不理他们在说什么的少年的后脑勺，“突然觉得月华人没有感情，直来直去也挺好。” “你们在说什么？”安东尼奥皱眉。 “这孩子……少年人是对方抛下的饵。”林凡言简意赅地给他解释，“如果我们是手段残暴的人，对方扣押我方人质，哪怕知道他们完好的情况下，也必然会将怒火宣泄在接触到的弃隐者身上。对方完全可以通过这少年最终是死是残来决定对我们的态度。” “法克！”安东尼奥骂了一声，看向那个扫把一样乱糟糟的后脑勺，“那他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 “谁知道呢。”金思辰耸肩，“看起来像是知道怕的。这种当事人不知道的隐藏任务通常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少年知道，他应该从头到尾都会呈现出一副生死不屈的劲儿，随时英勇就义、慷慨赴死的状态，但现在看来，明显不是这样。 所以岑方远才说，觉得月华人挺好。拥有感情的人总会利用感情玩弄人心。 “还有一点。”林凡沉声道，“他们知道我们是外来者，但分辨不出我们的优先级。” “这说明，他们并没有能渗透到月华人的情报系统里？”安东尼奥反应极快。 岑方远点头：“没错，我们跟裘依接触的第一时间就自报了家门，林舰和我们的身份在月华人眼里不是秘密，但看他刚才避开你们，独独跟我说话，看得出来，弃隐者暂时搞不清我们的地位排序。”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梅林尼尔眉头紧皱，牢牢抱着怀里的无锋剑。 “……至少说明，他们对月华人的渗透还不够深。”林凡沉吟了一下，推测，“我原先以为，他们突然起事，是对这件事有了比较大的把握，那么地上的月华人很可能有他们的内应，现在看来……可能不是。” “也未必。”岑方远摇头，“要是没有内应，他们不可能频繁往来于地上。这么大规模的暴动，悄无声息地就发生了，没有内应我觉得更不现实。只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更倾向于这个内应的权限还不够大，所以对我们的资料把握不全。” “那他们胁迫杜普他们，让我们过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安东尼奥问，“总不可能是想让我们变成他们的助力吧？诺亚号再怎么厉害，也不足以左右一个星球战争的胜败，体量相差太多了。而且，他们先押住我们的人，不怕惹恼了我们，导致反效果吗？” “也许是……有求于我们？”林凡踌躇道。只是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太信。 众人思来想去，也没有个结果。轨道车兜兜转转，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少年冷哼一声，示意他们跟着走。 上上下下，左弯右拐，终于来到一个隐蔽的下水井盖前。少年上去轻轻一摸，井盖上就凸起一个把手样的东西，他用力一拉，幽黑的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股冷风混杂着各种气味飘散上来。 “请吧！”少年站在一旁向他们比了个手势，完全不知道自己曾经命悬一线过。 “果然还是下水道啊……”安东尼奥无奈叹道。“突然对这地方没有好奇了呢……” “安东殿后，梅林护着岑副走中间。”林凡最后给金思辰一个盯着裘依的眼神，利落地纵身一跃，消失于黑暗中…… 第933章 地下 短暂的黑暗过后，林凡很快恢复了视力。 下面没什么光，但以她的眼力，还是能看个大概。 脚下是一条向下的滑道，听声音，是金属材质。 四壁没有凹凸，也没有攀爬借力的地方，甬道狭窄，只容单人通过。看起来是通往地下的单行道，就不知道是月华人的基建还是…… 刚想到这儿，脚下的金属材质突然到了头儿，变成不怎么平滑的石质通道…… 得，从这儿开始应该才是弃隐者的工程。 通道曲折，角度还算大，林凡侧着身，单腿曲着，一只手压着腰侧的武器，另一只手在身下撑着，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摩擦出的热…… 不知道金思辰和岑方远能不能行？ 下到七八百米的时候，光线渐强，石质通道也逐渐开阔起来，不再那么逼仄。 林凡渐渐能直起身子，收回手，只用双脚蹬地，利用惯性稳稳下滑。没多久，视线突然开阔，她收腿一跃，稳稳落在地上。 似乎倒底了…… 这是一个不小的石质空间，地下没有下水道常见的污水。可能是在地下，气味稍显浑浊，但没有预想中的臭气。 重要的是，这里竟然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是人都调去别处了，还是弃隐者太过自信，觉得月华人不会下来…… 很快，通道口动静大了。裘依率先出现。 即使依旧面无表情，林凡还是能从他的肢体语言看出其狼狈。月华人的科技的确是先进，整颗星球被大面积自动化覆盖，导致月华人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是那么好。 之前他带路的时候，林凡就看出来了。裘依跑起来，两个棉花腿倒腾得飞快，但就是抬不高。多少有点儿运动无能的残障感。 此刻，他直接屁股着地滑出甬道。双脚站在地上的时候，整个人还因为惯性往前扑。好在林凡及时扶了一把，避免了一个狗啃泥。也是这一扶，让林凡看到他精致的连体服后面，一整片都破了…… 嗯，安东尼奥终于可以安心了，里面不是棉花。 金思辰下来动作还算潇洒，毕竟是练过的。只是小臂处的衣服磨损的厉害，手掌皮肤也有些擦伤。 “没事儿吧？”林凡上前关心。 “没事儿，小问题。”金思辰甩甩手，“皮都没破，不用关注。” 说话间，岑方远也出来了。 他跟裘依差不多，稍显狼狈，整个人飞扑出来。 他是文职，也有四十来岁了，就算平日里在诺亚号上有保持健身的习惯，但毕竟没怎么经历过这种突发情况，没办法应对得很好。 但好在他心态稳，再加上前后都是自己人，安心，所以哪怕心里没底，倒也不算惊慌。 林凡跟金思辰一人一把，把岑方远稳稳撑住，带到旁边。 “谢谢。”岑方远声音略抖，额上有一层薄汗，第一时间打量四周。 “客气。”林凡下意识瞥了一眼，果然，身后的衣服都破了，从空间抽出自己的长披风递过去。 那披风她嫌累赘，一回房间就脱下来收进空间了，外套也是。现在她身上只是白衬衫和红色长裤。为了透气，衬衫的纽扣还开了两颗，在几个衣着整齐的人里显得过于随意。但这时候，也没人在意这个。 岑方远愣了下，立刻意识到什么，脸色微红地接过，把自己罩了个严实。 林凡一米七三。她的长披风给身高相当的岑方远正好。 梅林尼尔下来的时候，脚下踩着冰晶，仿佛如履平地。 安东尼奥则是一路呼号，人还没到，声音就传开老远。像是把通道当成什么极限游戏了，有些忘乎所以。 那小孩儿下来的时候，见众人都好端端的站着等他，似乎有些失望，撇撇嘴，气闷道：“跟我来。” 说完，也不管后面人有没有跟上，快步向前走去。 “哎，看到没有？”安东尼奥低声凑到林凡跟前，“他的鞋和手腕上的东西。” 林凡点头。 小孩的鞋底和手腕上应该有什么先进的科技，能辅助他在通道中滑行。他收得很快，但林凡和安东尼奥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们都没见过，所以看到了也只是看到了。不过这起码能说明，弃隐者的科技，在这些细微末节的生活方面，似乎有很普遍的应用。 当然了，科技如果不发达到一定程度，也没办法突然遏制住科技如此先进的月华人。他们只是依赖惯了高科技的便利，又不是真傻。 林凡突然对弃隐者这个人群产生了好奇。 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动事变……真的是巧合吗？ “哎，你见过吗？”安东尼奥见林凡没接话，心里还是刺挠刺挠的。他避开看起来一张嘴就会怼自己的金思辰，问了比较可能知情的裘依。 裘依起先还不知道他要问什么，解释过后才道：“这些都是枝微末节的小技术，不足为道。” 安东尼奥看着他破破烂烂的后背：“不足为道，呵。” 裘依也不知道是没听出他的意思，还是不在意，依旧面无表情地往前倒腾。 安东尼奥自觉没趣，左右环顾一圈，自觉走到了队末。 没走多远，众人就看到一个类似于轨道车的厢体。只不过外观没有地面上的全透明车厢那么漂亮，轨道也铺在地面上。 带路少年没好气地领他们上车，操控小车往前飞驰。 几人都围过来看他操控，发现这里的轨道车操作跟地上没什么区别，又对了个眼神。 地下空间光线不是那么充足，很多地方显得有些过于幽暗，很符合弃隐者这个名字该有的生活环境。但也不像他们想的，像贫民窟一样脏乱差。 一晃而过的建筑像是建造在岩壁上的洞穴，有原始的石壁，也有金属包裹的部分……好些让人看着眼熟的器械，在地上都看到过差不多的，但材料却不比地上那么精细，有种随意的粗糙感。 再加上略暗的光线，整个地下有点复古感觉的赛博朋克意味，主打一个混搭。 路上也看到过一些人，什么样的都有。既有少年这样的没有明显月华人特征的，也有光着大脑门跟裘依差不多的。大家的脸上都有表情，有人是雀跃，有人兴奋，也有人严肃，有人紧张…… 这才是个正常的人类社会啊…… 林凡心中感叹。 可是想到就是他们起事，还把祁迈几人扣住了，印象分又开始下滑。 地下空间很大。 适应了略暗的环境之后，感觉这里仿佛就是粗糙版的月华星，跟地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的全包裹式建筑。除了人。 少年人开了很久，才将车开进一个看不出功用的建筑里。既不是最高，也不是最大。众人还没分析出这是什么地方，他就凶巴巴地让众人下车。 从下车开始，人多了起来。应该是守卫之类的，分列走到两边，看向他们的目光有好奇，有谨慎，但无一例外的，看到裘依时都是厌恶。 少年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门，跟门边的人小声说了些什么，退到一边：“进去吧，首领在里面等你们。” 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光线充足。 一个跟裘依一般无二的光脑门月华人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桌边，笑吟吟地看向他们。 “你们好，尊贵的客人。” 弃隐者的首领……竟是一个典型的月华人？！ 第934章 博弈 这一路上，看过不少各形各色的月华人。 有跟裘依差不多的，光脑门棉花体。但更多的是不那么像，但某些地方又带着某一种、或几种明显月华人特征的，样貌不那么凸出的普通人。 林凡他们仿佛能从这些人身上看到月华人基因筛选演变的整个过程。 地下的月华人自然是培育院淘汰的结果，被弃隐者们救下，就一直养在地下。形貌跟地上越接近，就证明出生的时间越靠后。 长相相差较大的，应当都是弃隐者的后代。他们混居在一起，看起来似乎很融洽。但看到裘依这个正宗月华人的时候，眼里的嫌弃是藏不住的。 这里面包含几百年历史遗留的对立仇恨，轻易是很难抹除的。 所以，当大家看到弃隐者的首领是个形貌百分百的月华人时，惊讶可想而知。 哪怕这位月华人没有被切断感情神经，但这张脸……被迫压制在地下生活的弃隐者们天天看着，还要服从……真的不膈应吗？ 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月华人的基因筛选，虽然残酷，但从人种优化上来讲，是有实质提升的。 外形方面暂且不说，刻意优选过的基因在大脑开发方面，肯定是比天然生成的要强。 岑方远想得更多。 如果他是月华星首领，刻意放一颗弃子下去，不着痕迹地掌控地下的弃隐者，然后悄无声息地…… 不过看目前这个局势，显然月华人没有这样的先决意识。 啧……多好的机会呀！浪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切感情神经的时候，顺带把管谋略的那根也一并切断了。岑方远发现月华人似乎太过直来直去，倒显得他有些太过小人了…… “尊贵的客人。”对方站起来，向前迎了几步，那小脚倒腾的…… 确定了！这位的出生日期，应该跟裘依相差不远。 首领对被围在最中间，披着披风，一看就像领导者的岑方远发出了最大的善意，笑着自我介绍：“我叫克拉斯维，是地下世界的掌管者，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所以说，人要衣装嘛。 林凡明明站在岑方远前面，但因为穿着随意，一马当先，腰上还挂着武器，被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护卫也不足为奇了。 没有人想在这种时候纠正克拉斯维。 岑方远余光一直盯着林凡的背影，见她压剑的手动也不动，会意地笑笑。 “你好，我是诺亚号的副舰长岑方远。很抱歉，我的船员出现在了不恰当的时间和地点，影响了你们的行事。只是不知者不罪，初次见面，不如首领将他们交还给我们尽早离开，你们掳走的武器，就算是我方赠与的赔礼？” “凭……”安东尼奥下意识开口，被金思辰一把勒住手腕。 嘶，可真使劲儿！ “岑副舰长说话可真不客气，”克拉斯维笑意盈盈，“怎么能说我们掳走的武器呢？那原本就是我月华星的东西，还没交付到你们手上，自然还不算是你们的。” “再说了，跟你签订合同的是他们。”克拉斯维冲裘依扬扬下巴，“又不是我，武器没了，你应当找他们要啊，我们可管不着。” ……所以有感情的人会更不要脸吗？ 林凡盯着克拉斯维，突然觉得裘依的面无表情更讨喜了。 岑方远笑得更深了：“你说的也有道理，矿我是交给他们的，武器自然也应该跟他们要。裘依，你说呢？” 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侧的月华人。 裘依此时处在半催眠状态，不问不吭声，听人喊反应迅速：“想拿到武器，必须恢复生产。但目前，地上正被弃隐者势力占据，想恢复生产，就要先击退他们。” 岑方远转头看向克拉维斯，笑眯眯地不说话。 “你在威胁我？”克拉维斯笑问。 “怎么会，”岑方远笑了两声，“我们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这不是当着你的面在问月华人吗？怎么能算是威胁呢？你看看，我们也是刚知道后续应该怎么办呀。” 岑方远进了星际之后，好久没遇到这样可以发挥的场合了，面对这样的克拉维斯，他整个人状态全开。 “你不担心你的舰员了？”克拉维斯笑容淡了些，往前走了几步，似乎是想用体型对岑方远施压。 月华人因为“棉花胎”体型，整体比兰星人要大不少。但也正因为这鼓鼓囊囊的“棉花胎”，使得本来应该有些压迫的形势，没达到应有的效果。 “担心啊。”岑方远眼睛都笑眯了，“只是首领现在应该先担心你自己。” 脖子感觉到压力的时候，克拉维斯才猛然想起，这几个人不是脑袋发达，四肢简单的月华人…… 林凡悄无声息地站在克拉维斯身后，剑尖重重压在他的肩颈处，冷声道。“放人！” “好吧好吧！咱们都放松点儿！”克拉维斯无奈地举起双手，脸上却仍是一派轻松。“好好好，我带你们去，现在能把这危险的东西拿开吗？” 林凡不为所动，还加重了力道，但她小心地避开剑刃。这种情况下，施压可以，真见血就麻烦了。 “嘿，小心！”克拉维斯头往旁边努力侧了侧，似乎是想离远点儿，但也没什么用，他苦笑着向岑方远求助。“尊贵的岑副舰长，能不能让你的手下放松些？这样我怎么带你们去找人呢？” “我也很想帮助你，克拉维斯首领。”岑方远笑得不要太开心，“可外面都是你的人。而你身后的那位女士最怕麻烦了，要不，还是请你的人把我们的舰员完好无损地带过来？” “呼……”克拉维斯长吐了一口气，抬起手腕，当着众人的面，发了几个语音。“现在好了吧？人过一会儿就到。” 岑方远见林凡分毫未动，也似丝毫不让，咧嘴笑道：“那就等到了再说吧。” 接下来，双方都没有说话，克拉维斯和岑方远笑着对峙，沉默在房间中蔓延。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退到门侧。 “首领……” 外面的人推门进来，刚看到被劫持的克拉维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大力掀倒，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金思辰直接发动天赋，后面押着船员的弃隐者们晃了下神，就自动自觉将老杜普等人送了进来，然后又仿若无事地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克拉维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含笑。 老杜普几人进来的时候跟鹌鹑似的，不要太乖，等看到岑方远他们的时候，眼泪鼻涕一把下。 翻译小姐姐反倒比较坚强，快速又清晰地陈述了发生的事。他们都没事，没受什么罪，只有祁迈他们被电晕了，还昏迷不醒。 要怎么让被电晕的人快速清醒？ 杜普三人讨论后觉得再电一次也许可以。但林凡怕短时间多次电流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害，不答应。 至于昏迷的人要怎么出去……有金思辰在，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嘿嘿，客人们。”克拉维斯突然出声打断，“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会主动送你们出去呢？” 他站在原地，脖子上一直被林凡压着剑，脸上却一点儿没有被劫持的恐慌。 “你会那么好心？”安东尼奥嗤笑。 “那当然！我可是真心诚意请各位来做客的呀。看看那几位，是不是完好无损呢？”克拉维斯浑不在意地笑，“不仅完好无损的将各位送出去，还附送武器，远超你们订单的武器。” “你的条件？”岑方远直接问。 “想请你们带一个人走。”克拉维斯笑意淡了，整个人严肃许多。 “我希望，你们能把他带离月华星。如果可以，送回故星就更好了。作为交换，我们可以给你们武器，或其物资作为交换。且，承诺你们不用掺入月华星政变。” 岑方远也不再笑了：“哦？什么人这么重要？” “没有他，就没有这个地下世界。”克拉维斯正色回道，“他是最值得尊敬的人，也是一位找不到归途的仙人。” 第935章 求合作 仙人？！ 林凡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泡在活水里的钱老，紧随其后的，是吴宇森的笑脸…… “你们这儿还有仙人？！”安东尼奥不可置信地大叫，“这儿？！” 不怪安东尼奥咋呼，连岑方远的大脑都宕了一刻。 这可是月华星，连在地下生活几百年的反动势力都能将科技融入到生活中的高科技星球。他们制造武器，筛选基因……所有的一切都在向外人展示他们的科技有多发达。 在这里，出现战舰，出现高等文明生物，哪怕是出现触手生物都不奇怪，可仙人？ 感觉像是仙侠剧的角色突然误入进科幻剧里，怎么看怎么突兀。 会不会是翻译错误？难以置信的众人下意识都这么想。 “是的，”克拉维斯一口应下，“这也是我请各位前来的真正目的。” “你请人的方式还真别致！”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冷哼。 先绑了他们的人，迫使他们不得不来。见了面之后又来回试探，给人一种箭在弦上的紧迫感。他们这剑都拔出来了，手也动上了，就差真的见血，最后这家伙却说是要帮忙…… 讲道理，请人帮忙是这样的吗？不说扫榻相迎，起码也要客客气气吧？ “抱歉。”克拉维斯不复之前的嬉笑，严肃脸带着歉意，“时机不由人，上面冲突激烈，热兵器不长眼，我也是出于安全考虑，才不告而为，将诸位舰员带下来保护。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有一说一。祁迈他们这样的精英护卫在月华星的高科技热兵器面前，全都是脆皮。就他们先前试过的那些武器样品，随便哪个攻击型的拿出来，都能直接秒他们。 这也是为什么，岑方远刚接触月华人，就冒着信任风险下了一批订单。还不是想给诺亚号的人提高科技攻防力呢嘛。如果遇到类似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起码能有一敌之力。 结果千优万虑的月华人没出岔子，却中途冒出来个弃隐者，被暴动坑了…… “这么说，还要谢谢你了？”林凡不高兴，往手里的剑施压。 从理论上讲，避开会发生冲突的战场的确有利于祁迈等人的生命安全。但他们一路追过来，沿途都没看到冲突的痕迹，说明祁迈等人是完全有机会跟他们安全会和的。 如果能会合，他们根本不需要下来。她跟安东尼奥随便谁变身去解救小飞侠，护着人就回诺亚号了，哪里需要在这里商量怎么把昏迷的六人安全带出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上面的局势肯定更乱了。也不知道他们出去的时候，会是什么光景。 更何况，真是好意，怎么会简单粗暴的把祁迈他们电晕？明明有更多的方式和选择，但他们偏这么做了。要说其中没有一点儿胁迫和威胁的意思，月华人都不信。 没有人愿意接受被迫的选择，哪怕表面掩饰成一份所谓的“好意”。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朋友嘛。”克拉维斯小心翼翼地捏住剑尖往外挪，“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下面也可以谈合作了，这么危险的兵器，是不是先收起来比较好？” 林凡看了岑方远一眼，顺着克拉维斯的力道收了剑。 诺亚号人都齐了，房间里也只有一个外人，不怕他使坏。 随着长剑入鞘的声音，克拉维斯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坐回到桌边，还招呼岑方远：“岑副舰，请这边坐。” 岑方远见金思辰三言两语就将惊恐未定的杜普几人安抚好，昏迷中的祁迈六人也被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搬到房间靠里的位置，施施然坐到克拉维斯对面的椅子上。 林凡自然地站到岑方远身后。姿态看似松弛，右手一直压在剑柄上没放松过，不错眼地盯着克拉维斯。 “嘿，放松点儿，我的朋友。”克拉维斯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现在他们刚进门一样。 “克拉维斯首领，在我们正式谈合作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拿出一点儿诚意？”岑方远举起自己的手腕，“你阻断了月华星上的所有信号，也阻断了诺亚号的通讯线路。一旦飞船发现我们失联，你猜会不会对目前的局势产生影响。” “哎呀呀，岑副舰长，这是战略手段，在达到预定的目的之前，不会有任何转圜，哪怕诺亚号压境。所以咱们只能坐在这里祈祷，一切早些尘埃落定。”克拉维斯右手按在胸口，态度十分虔诚……个屁！ 岑方远顿了一下：“请问一下，你所说的尘埃落定，是指……” 如果是指弃隐人占领月华星，成功从月华人手里取得政权……岑方远估摸着，再怎么也不可能是短时间之内完成的。 诺亚号绝对等不了那么久，最迟明天早上就能发现他们失联。可他跟林凡两个主事人都在这里。 副舰长伊里亚一心只有飞船技术，真出了乱子指望不了他。好在崔岩在船上，他有能力掌控全局，但他却不清楚下面发生了什么…… 嘶……有些麻烦呀！ 以后这种情况不明的新星他们还是尽量别下来了。遇到个什么情况都没办法脱身…… “哦，用不了多久。”克拉维斯笑，“等我们将上面数据库里的资料全拿到手就行了。” “你们暴动的目的……只是为了窃取数据库里的资料？”岑方远皱眉。 费那么大劲儿，就冲资料库去了？什么资料这么重要？需要发动星球政变这么大规模来取得？ 而且，如果只是想要资料的话，按弃隐者往返于地面悄无声息的行动能力，难道悄摸摸操作不了吗？ “怎么能说窃取呢，”克拉维斯摇摇食指，“月华星的资料，应该是所有月华星人共享的，我们当然也有知悉的权利嘛。” “所以……”岑方远不太明白，“你们发起政变，不管政权，第一要务却是要共享资料，是为什么？” “又说错了。”克拉维斯缓缓摇头，“政权自然是要的，但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时间，可偏偏，我们缺的就是时间。” “我们在地下蛰伏这么久，原本可以有更周密的计划，更合适的时机，用更小的代价让月华星易主，但……”克拉维斯眉头微蹙，“他没时间了。” “他？”岑方远眼皮略垂，“那个仙人？他怎么了？” “他寿命将终。”克拉维斯脸上露出一丝沉重。 “天人五衰？”林凡想到钱老。 “对！你知道？”克拉维斯非常意外。 “我们星球上也有仙人，”岑方远接话，“也遇到了相同的处境。” “原来如此。”克拉维斯释然一笑，“那你们的仙人如今怎样，已经脱离五衰了吗？” 见岑方远和林凡不答，他的欢喜又落了下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想试试。他为我们付出良多，临到终了，我们想，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帮他做些什么。” “所以你想帮他回故星？落叶归根？”岑方远想起他之前提过的话，让他们带人走。 “落叶归根……如果最后……没有办法，能那样，也是好的。”克拉维斯点头，“但如果能让他度过五衰，好好活着，才是最好不过。” “我们一直在观察。以往来购买武器的客人，大多不是好东西，难以托付。难得你们是新客。”克拉维斯又笑了，“原本我也没准备请你们帮忙，但……他突然恶化，怕是等不了了，我才死马当作活马医，没想到还被我赌对了。” “……所以，带我们的人下来，是为了测试我们品性？”岑方远挑眉。 “对。能让他陪同的，身份必然很高。”克拉维斯朝裘依扬了扬下巴，“看到你们真的下来，带路的向导毫发无损，其实我非常开心。但还想确认你们对底层舰员的态度，结果我很满意。” “哼。”岑方远笑，“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赏识。” “抱歉。”克拉维斯诚恳道，“人心叵测，我们不得不慎重。你身居高位，却能为底层犯险，这样的行为，在星际很少见。” “少见吗？”岑方远正色问。 “少见。”克拉维斯点头，“因为少见，所以弥足珍贵。也是因为如此，将人托付给你，我才能比较安心。起码不用担心你们背信弃义，拿了好处却不践行承诺。” “……这是两码事。”岑方远缓缓说道，“我对自己的舰员好，不代表……” “我知道。”克拉维斯浅笑，“但我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相信你，或者让他死在这里……我选择相信你。而且我会给你足够的利益，让你们有足够动力的利益。” 他接着说了很多好处，一件件，一桩桩，让不是那么懂的林凡都心动不已。 岑方远没有说话，还在沉思。 克拉维斯继续开条件：“我们取得的共享资料，不涉及月华隐秘的部分，星际相关资料，也可以全部共享给你们……” 岑方远听到这句话眼神一亮，这方面他们太缺了。“所以你们急着共享资料是为什么？” “星际线路图，坐标航线图，我们想找到能让他获取能量的星球，哪怕不是他的故星也可以。只要获取到能量，他就能多撑一段时间。”克拉维斯见他终于搭腔，心里松了一口气。 天人五衰如果不能跨越境界就是个死，但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庞大的灵力支撑。而月华星上，偏偏一丝灵气都没有。 “而且，他也曾经说过，在灵气充足的世界里，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天材地宝，对他这样的情况有所裨益。要不是他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在月华星这个灵气全无的地方，他洞府里的混沌珠足以度过五衰的难关……” “你说什么？！”林凡突然打断他，厉喝。“刚才说的，再说一遍。” “……”克拉维斯吓一跳，愣了一会儿，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缓缓重复：“要不是他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在月华星这个灵气全无，他洞府里的混沌珠足以度过五衰的难关……” 岑方远也反应过来了，笑容可掬地抚了抚袖口：“这个忙，我们帮了。请问仙人现在在哪儿？” 第936章 衰老的仙人 混沌珠！ 能救钱老脱离险境的极品神器！ 当年在杂货店错失后，特事所就一直在寻找，连出来星际都定为三大任务之一的混沌珠，竟然在月华星，这么突然地出现了！ 众人心中狂喜。 有了混沌珠，钱老从活水中稳定状态出来后，就能平顺地度过生死劫！ 至于那位同样处于天人五衰中的仙人……也许还可以选择其他办法救他？比如送他去灵气充裕的星球，他们尽全力帮助他突破境界，从而换取混沌珠…… 那一刻，无数想法掠过脑海。不管合不合适，能不能实现，当下最紧要的是要先接近混沌珠，接近那位仙人。 克拉维斯当然看出了他们有所求，但这样才更好，笑道：“既然合作达成，那咱们就一起去探望一下仙人，顺便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吧。只是人不宜多……” 岑方远看一眼厅里众人，回首指着林凡问：“就我俩去，可以吗？” “当然。”克拉维斯笑着点头。 他自然知道岑方远作为副舰长不可能孤身涉险，只带一个护卫已经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了。 不过，避开好几个孔武有力的男护卫，而选择带看上去更加瘦弱的女护卫……克拉维斯目光在林凡身上稍作停留。 跟金思辰几人说明情况后，岑方远跟着克拉维斯往房间里面走。绕过一个类似于隔断的照壁，看到了反面巨大的壁画。 不知道是用激光或者什么热能线灼烧成的黑线，深深的刻痕凹陷于石壁上。简单的线条画，古朴又抽象。 林凡还没来得及研究图案画的是什么，就见克拉维斯走到一处类似于门扇的图形前。 “两位，请跟我来。”他笑着回头招呼，说完毫不犹豫地钻进石壁，整个人消失不见。 “……”岑方远头一次见这种情况，不确定地回头看了眼林凡。 “应该是那个仙人的手段，钱老曾经也在特事所做过差不多的，跟逍遥山类似，应该无虞。”林凡走到岑方远身前，“我先进。” 岑方远张张嘴，没反驳。眼看林凡消失在壁画里，双手握紧，闭眼往前一撞。 “没事吧？”林凡的声音近在眼前。 岑方远睁眼一看，四周已然变了模样。刚才他们还在明亮的高科技金属房间里面对突兀的石壁，但一步过后，他已经身处在一个石质洞穴里。 身前是幽长通道，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发光，微光照在通道两侧，明明暗暗，充斥了神秘感。再往身后一看，赫然是一整面石壁。 这就是仙家神通吗？ “我没事。”岑方远按下心中的好奇，向前张望，“克拉维斯呢？怎么不见了？” “他在前面，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他转弯了，丢不了。”林凡知道岑方远没经历过这些，耐心解释道，“别担心，这里有熟悉的能量波动，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你是说……” “嗯，能感觉到世界树的能量，不过也的确微薄。”林凡一进来就感觉到了。“这个仙人的灵力，可能跟世界树也有关联。” “那就好！”岑方远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现在差不多都落地了。“原以为月华星跟世界树，跟女娲没关系呢，谁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林凡缓缓摇头，走在前面：“虽说感知到世界树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但我总觉得，到处都能遇到……像是有一张密集的网等在我们前方。” “……我知道你的意思。”岑方远情绪稍稍回落，“女娲的遗迹越广，她的实力就越可怕。安东尼奥还说过……” “岑副舰！” 前方通道突然传来克拉维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低语。 岑方远和林凡知道现在不是讨论的好时机，加快脚步。还没走两步，就看到克拉维斯的身影。 他一步一停，侧着头专注地看向旁边，手里扶着……一个宽大的袖子。 “尊者，他们已经到了，你又何必亲自来迎？”克拉维斯轻声细语，关切十足。 是那个仙人？！ 林凡两人连忙快跑几步，看到了这位迫不及待的仙人。 他跟钱老一样，头发已经白透了。长发铺散到地上，几乎已经没了光泽。脸上并没有像树皮那样枯槁，但也不再年轻，整张脸呈现出老态，使得原本俊逸的相貌不再引人注目。 林凡还记得第一次见钱老的时候，他的眼睛仿佛盛着漫天星河。可这位仙人的眼神疲惫，还略显浑浊。 钱老因为强行开启空间裂隙，透支能量，再见时已经老得不能再老，整个人都不行了。所以林凡没法判断，眼前这个仙人的状态，是天人五衰的一个阶段，还是因为修炼的道法不同，所以才跟初见的钱老有这么大的差异。 只见他身体颤抖，似乎很难靠自己支撑，一手拄着高高的拐杖，一手让克拉维斯扶着，缓缓地将目光定在林凡身上。 “远道而来的客人，”仙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还能听到轻微的气喘，“你身上有令人向往的生机。” 看来他对世界树的能量也是有感应的。林凡暗想。 克拉维斯感应不到，也不知情。今天的仙人很反常，但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要把场面撑住咯。 “尊者，”克拉维斯柔声道，“他们就是即将带你远行的客人，特地来探望你的。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说？” “甚好……甚好……”尊者喘了几口，但眉眼弯弯，看得出欣喜。他缓缓转身，一步三颤地往前走。 林凡看他那样，心也跟着颤个不停。这状态，可别撑不到跟他们上船，分分钟嗝屁了。 跟岑方远对视一眼，她从指尖搓出一点能量，送了出去。 老头儿突然定住不动，身体不再颤了。 岑方远看到，他的及地白发瞬间有了光泽，尽管光亮晦暗，但平添了许多生气。紧接着，他的身形不再佝偻，腰背挺直了，搀着克拉维斯的手也放了下来。 “尊者？”克拉维斯发现了变化，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老头儿慢慢转身，笑对林凡。 再看他的脸，老态尽除，俊逸的五官终于占据了主位，眼里也有了光。 “尊者！”克拉维斯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这么久以来，辛苦你了。”仙人对他笑。声音不再嘶哑，清朗有力。 克拉维斯激动得无以复加，抓着仙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你给他多少能量？”岑方远凑近林凡低声问，“怎么跟回春了似的？” 他知道世界树能量厉害，但眼睁睁看着大变活人，心里还是难免受到冲击。 这老头儿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人了吧？ “就一点点儿，真的。”林凡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这一下还没给天都星那破树的能量多呢，“可能是太缺，所以效果明显？” “多谢小友慷慨相助。”仙人跟克拉维斯说了几句，就笑着朝他们走来。 林凡又一次想到钱老。他们这样的仙人，是不是都习惯叫人小友的？ “客气，”她按下乱七八糟的想法，淡淡回道，“举手之劳，还希望仙人莫怪我多事。” “岂敢。”仙人笑。 “岑副舰，”克拉维斯已经被告知发生了什么，此刻也是开心得很。“我要追加物资，你们还想要什么，来看看，让你挑！” 还能有这好事？ 岑方远自然来者不拒，凑过去挑物资了。 克拉维斯大概是被授意故意引开岑方远的，林凡刚想跟上，就被仙人叫住。 “小友，可否来这边小叙?”他指着房间另一侧的石塌，笑着问。 林凡衡量了跟岑方远的距离——同处一室，但在房间的两个角落，不过互相能看到彼此……施施然跟了上去。 第937章 玢泽的报恩 也不知是不是这样的石洞有益于修炼还是怎么的，林凡见过的两个仙人都是在这种环境里。 而且，洞里没有任何装饰物和日用品，除了并不明亮的光，就只有一眼看到头的石塌，平平整整，空得简陋。 “抱歉。”仙人将拐杖靠在石塌边上，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我的能力如今过于匮乏，连空间袋都打不开，无法添置物件，只能厚颜邀小友坐于石塌之上，万望海涵。” “没事，”林凡不在意地摆手，“我有，你看。” 她一摸手镯，手里多了个乳胶坐垫，还是太阳花造型的，往石塌边上一放。 感觉光是自己有屁股垫也不太好，又抽出一个方形垫子，问仙人，“您也来一个？” 仙人愣了一下，笑了：“那就有劳了。” 林凡把屁股垫放过去的时候，还顺手拍了拍。 正经仙人的储物袋打不开，她这个不搭边的人反而能随意开储物袋……怎么感觉怪怪的…… 双方落座，仙人又一次道谢，才说起自己。 他原是珀囵世界的修仙者，尊号玢泽尊者，经过数千年的造化，终于一步飞升。 原以为化神登天是新世界的开始，却不知为何陷入虚空乱流之中，被星云风暴裹挟着前行。 乱流中危机四伏，哪怕以他成功抵御飞升雷劫的金刚之躯都不敢正面相抗。 他的随身法器，哪一件在珀囵世界都是震天动地的存在，连飞升的劫雷只堪堪用去三成，却在乱流中，全部化为粉湮。 玢泽尊者在那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所有能用的攻防法器全都没了，法力抵御手段也逐渐衰弱，他的身躯终于暴露在在疾风乱流中，被罡风割得血迹斑斑、片片碎裂，眼看即将殒命于此，却又突然路遇一处空间罅隙，被罡风推了出来，意外躲过一劫，留下了性命。 既然命不该绝，玢泽尊者又燃起生的希望。 但他的身体内外都损伤严重，像遍布破口的气球，根本存不住法力，更何谈运转周天。最后只有自裂元婴，修复根本，才留住了一口气，在宇宙中飘荡，终于等到了月华星的飞船。 “他们于我有救命之恩，”玢泽尊者看向早已跟岑方远讨论完细节，走到近前，一直带着笑，静静听他说话的克拉维斯，“所以，这些年，我帮他们，是还他们的果报。” “尊者。”克拉维斯蹲下，伏在玢泽的膝盖上，满脸儒慕，“几百年的时间，几亿人口，如此发达的地下城邦……你为我们做的，远比先辈们当初顺手而为救你要多得多得多……” 玢泽慈爱地笑，伸手摸他光溜溜的大脑袋。 “孩子，因果不是这么算的。不管他们当初救下我的初衷是什么，结果就是我活下来了。我的命，呵……哪是这几百年的作为就还的上，只不过能力受限，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罢了。” 玢泽在几千年的修炼岁月中，当然有自己的傲气，哪怕获救时的身体已然破败不堪，等级跌落。 但越是这样，他越知道这条命得来不易，还是以化神之姿在报答月华人。只不过能力堪堪，只能做到这样罢了。 “尊者……”克拉维斯泪目。“再大的恩情也已经还完了。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我们都希望你能重整旗鼓，再登巅峰。你该放下我们，为自己而活了。” 玢泽不说话……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他为月华人筹谋了这么久，现在突然说要为自己而活…… 岑方远站旁边也基本听了个全乎：“所以尊者还没同意离开，是你们想送他走？” “是的。”克拉维斯站起来，“尊者有很多次机会能离开月华星的，但他都守着我们……如今已到生死关头，我们不希望再成为尊者的拖累，所以才强行发动了这次政变。好在一切都很顺利，赌你们也赌对。看来，运气也都站在我们这边。” 克拉维斯很高兴。 如果说，开始他只是抱着诺亚号人好，能履行承诺，会带玢泽尊者去有灵气的星球的想法。在看到玢泽容光焕发，诺亚号人在不接触的状态下，还能给尊者提供灵气之后，想法就变了。 诺亚号是尊者的福地！ 哪怕短时间找不到灵气浓郁的星球，只要尊者上了诺亚号，他就不会继续衰落下去！他就不会死！ 这船，必须上，肯定上，非上不可啊！ 他当机立断，为了不让岑方远有一丝反悔的余地，直接抛出更多的好处利诱。显然，这一招管用了。 “那尊者的意思呢？”林凡问。 当事人要是不愿意，他们总不可能把人绑上船吧？ 这可是个修仙者，谁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破坏力？ “别叫尊者了，”玢泽摆手，“我掉落金丹境已久，早已算不上什么尊者了，更何况是在你面前，直接唤我玢泽吧。” 林凡就像个移动灵台，哪怕灵气并未过多外溢，但玢泽曾经飞升成功，眼力还是在的。 他还不清楚林凡他们的路数，但光刚才那一丝受益，让他如今身轻体快就知道，这姑娘不简单。 干涸已久的身体突然受到浓郁的灵气滋润，哪怕只有一丝，也足以动摇他的神思。 对力量和至高地位的渴求一向是修仙者的追求。 而他……停下太久了，也放下太久了。 之前是情况不允许……那现在呢？ 林凡就像一个秘而不宣的顶级法宝。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反复跳跃，催促他跟上去，靠近她，获取更多的灵气……平静无波的心早已掀起狂风大浪…… 他荒废的野心，闲置已久的冲动，似乎一点点都回来了…… “罢了，”玢泽合上眼，再睁开时，那种属于老人的暮气几乎看不到了，“既然如此，我就顺应你们的好意吧。” 这是答应走了。 克拉维斯高兴过后，又有些不舍，但很快又欢心鼓舞起来：“尊者这一去……但愿我们再见时，已重回巅峰。” “借你吉言……” 玢泽对克拉维斯还是有感情的，还想再说几句，整个石室突然剧烈晃动。 岑方远跟克拉维斯直接站不稳，要往下栽，林凡连忙一手一个把人撑住。 “怎么啦？”她站起来问玢泽，“这里不是独立空间吗？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震动？” “惭愧。”玢泽拿起一旁的拐杖，“我法力微薄，早已做不出独立空间。这是一个低等的嫁接法器，有类似的空间效果，只是会同步附着物的一切反应。” 说话间，震动停下了。 “就是说，外面也在震？”林凡放开两人的胳膊，急冲冲地往外走。“我们在地下，什么东西会造成这么强烈的震动？” “大概是地上发动反攻了。大概率是大口径火力，炮轰。”克拉维斯紧跟在她后面，神情严肃，“没想到这么快……” 林凡猛然回身：“你不是说不将我们卷入的？” 如今他们人还在地下，地上就开炮。她是躲得过，可其他十几个人不行啊。 “嘶……”克拉维斯有些心虚，“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不过我保证，尽全力将你们毫发无损地送回飞船。尊者还在这儿呢，我总不可能连他都坑吧？” 林凡看了眼已经离得很远，但坐在石塌上没有起身，带着淡笑的玢泽…… “你的保证最好有效！”她厉声道。 连岑方远都不顾上，狂奔到通道尽头，一头扎进了石壁里。 第938章 计划之外的变量 安东尼奥已经把这不大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了，也没看到林凡他们，正烦躁地准备拆房时，一回头，看到林凡从墙里窜了出来。 “你这……”他大脑卡了一瞬，没反应过来。 “你们没事吧？”林凡一见到安东尼奥就问。 留在外面的人多，但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两个半，还有六个昏迷不醒的，真要发生什么事，根本来不及救。 房间又猛烈晃动了一下，跟地震似的，岑方远一脚踏出来还没站稳就往下摔。 安东尼奥拽着他的大臂把人拎起来，跟着林凡往回跑：“没事，还是你们离开时那样，就是突然震得厉害，都担心你们出了什么事。” 众人完好无损地围坐在一起，金思辰和梅林尼尔看到林凡露面，也舒了一口气。 “没事吧？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震荡？”金思辰迎上来几步，脸色算不上好。 这种地动山摇的架势，他的天赋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好像是地上的月华人反攻了。”林凡也不太清楚，回头找克拉维斯，没看到人。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他倒腾着双腿走出来。 “抱歉，”克拉维斯喘着气，不停点按手腕上的个人电脑：“目前地上所有固定火点都在对地无差别打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震荡……” 说话间，房间又猛烈震了一下，克拉维斯赶紧扶住桌子坐下，继续安抚：“不过问题不大，他们当初为了封死我们，在地面浇了几十米的金属封盖，一时半会儿轰不开通路。即便轰开了，我们处在地下很深的位置，短时间内也不会形成威胁，放心。” 隔着房间，都能感觉到外面震个不停，很难想象地面上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除非他们离开这里。 但如此密集的火力打击，他们根本就没法儿露头。不出去，还谈什么离开。 可躲在地下也不是个事儿。 月华人明显缓过来，开始还击了。 也是。 月华人手握那么先进的武技设备，可不是装装样子的。之前反应不及不过是弃隐者偷袭，打他们个猝不及防，再加上信号阻断，生产区被劫，很多科技设备依赖的技术被弃隐者拿捏在手里，一时间无法施展。 这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并不是月华人有多弱，而是弃隐者真的很强。在地下苟了几百年，不声不响地成长，突然一鸣惊人，已经是跟月华人并驾齐驱的存在了。 现在只是刚开始对上，后面局势肯定会越来越紧张，越往后，越难走…… 林凡几人不约而同地意识到这一点，眉头全都皱了起来。 他们不想裹狭进月华星的政权争夺里，但眼下怎么脱身是个难题。 诺亚号联系不上他们，会怎么办？哪怕崔岩不惧危险，冒着枪林弹雨让飞船下来接他们，但他们连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接？ 难道跟月华人说，你们先等等，我接个人走，你们再接着打？ 可能吗？！诺亚号没这么大的面子。 “你怎么会有信号？”金思辰突然发现了问题。 网络都切断了，克拉维斯又是怎么知道地面上的情况的？ “我们切断的只是地上信号，地下信号网并不受影响，只是对你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克拉维斯回道，又低头看手腕，“资料库入侵还没有完成，你们再等等。” “要等到什么时候？！”安东尼奥憋屈得厉害，伸脚踢翻一个椅子。 “等我们拿到资料……” “可拿到资料，战局就能暂停吗？”岑方远态度略显强硬，“如果不能处在休战状态，不管是我们，还是玢泽仙人，都没办法顺利上船。” 当然，还有承诺给他们的海量的物资，转运也需要时间，更别说还是从地下运出去。 如果都带不走，那之前的筹谋都白搭。 “抱歉抱歉，”克拉维斯又堆满笑意，“是我们的失误，原本计划里，上面的反应不会那么快的。” 之前，数不清的弃隐者在地上搞破坏，把控了月华星绝大部分咽喉机关，想送几个人出去，不要太轻松。 在克拉维斯原本的预计里，诺亚号这帮人通过测验，跟尊者见过面后，就一起被他们送安全上飞船。这时候，资料也差不多到手，他可以集中人手将物资先送上诺亚号，等他们安全离开，再腾出手来跟月华人斗。 他的印象里，过于依赖自动化科技设备、做事呆板的月华人没有这么快应变能力啊！还无差别攻击，地上的生产区现在大概都报废了吧？他们能有这魄力？ 这波还击比他预计中的时间快了两个小时。也就是这两个小时，局面逆转。别有目的的弃隐者们变成了被动的一方。 他们要资料，要送人和物资出去，比起下狠手开始自毁基业的月华人，显然趋于弱势。 可现在全面反击的话……虽然局面会压回来，但人员调配会出问题，死伤数量会暴增，同时护送资源的人手会出现短缺…… 送尊者离开才是他们这次起事的初衷，如果物资不到位，诺亚号人的品性再好，也敌不过现实的利益…… 克拉维斯cpu都要烧了，想不明白自己千万次预演的结果怎么会出了偏差？明明…… 啊！变量！ 他忘记了算入诺亚号这个变量！ “岑副舰，”他脸色凝重地问，“诺亚号的舰长是什么样的性格？会不会联系不上你们的情况下，受月华人误导，以为是我们绑架了你们，所以立场倾斜，帮月华人出主意攻击我们？” 舰长就在你旁边呢。岑方远心里嘀咕，而且你本来就绑架了我们的人啊。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顺着克拉维斯的思路，想到了崔岩。那家伙如果联系不上他们……倒是真干得出煽动月华人集火施压的事来。 “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诺亚号知道我们出事的话，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岑方远肯定道，“但信号不通，联系不上他们，我不能肯定有没有必然联系。” “所以你信号到底什么时候好啊？！”安东尼奥急得跺脚。 要真是诺亚号为了救他们而轰他们……那才无语咧。 “……这……”克拉维斯也着急啊，可资料库的加密等级显然很高，破解还没有完成。 现在恢复信号，固然可以让他们联系上诺亚号，但也能让月华星地上所有设备联网。到时候，他们要遭受的打击可就不止现在这样了…… “我上去一趟吧。”林凡见几人说来说去都没个结果，干脆开口。“我上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顺便给诺亚号通个气。月华人总不会追着我攻击吧？” 她最后一句问的一直站着不动的裘依。 “理论上不会。”裘依想了想，回道，“客人的样貌跟我们不同，还是下了订单的客人，肯定是有豁免权的。但客人目标太小，出去的话，很容易被大面积火力误伤。再加上现在没有实时操控，很可能是默认标定打击，普通人是没办法在如此规模的火力下逃生的……” “行不行都得试试，总比坐在这儿束手无策、忐忑忧虑的好。”林凡从空间里拿出双运动鞋，把及膝长靴换下。 “我也去。”安东尼奥站到林凡身边。“两个人一起，我还能帮你引走点火力。” 林凡有点担心只有金思辰和梅林尼尔守这么多人行不行。 “去吧。”岑方远上前，摸出林凡给的法器，“就算有万一，撑到你们回来还是没问题的。如果真是崔岩，那狼人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来，赶紧阻止他。” “行！”林凡不再犹豫，对克拉维斯道，“麻烦你，让人送我们到最近的出口。” 克拉维斯见他们商量好了，也没再劝，爽快地叫人进来带路。 地下轨道的路跟地上一样，四通发达。林凡这次仔细记了一下路线，很快到了另一个通道口。 带路人还要打头阵先上去，被林凡拦下了。 离地面越近，震动越厉害，普通人真的没办法直面炮火的威力，没必要白白送死。 她问了开井盖的方法，又要去了设备，就让人回去了。 通道狭窄，机甲不破坏的情况下进不去。林凡武器腰带收进恭敬，拿出一个绿色的叶片，扔在地下，瞬间变成一片大柳叶。长七八十公分，宽度刚好可以将两只脚放上去。 “上来。”她站上去招呼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雀跃地往上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叶子就腾空而起，“嗖”地一下冲进通道里。 “哇呜！” 通道里又传来安东尼奥欢呼的声音，“这是飞毯吗？还是滑板？林……” 上去的速度比下来要快，林凡把握时机，趁震动间歇的空隙打开井盖冲了出去。 强烈的火光和热气迎面而来。林凡一个翻滚，反手摔上井盖的同时将脚下的法器收回了空间。 “轰轰轰”连续十几发炮弹齐声炸响。 烟雾散去后，两个机甲人凌空而立。 第939章 追逃 还不等烟雾完全散去，又一轮炮火纷至沓来，似乎是发现了这两个大型移动目标，全部调转炮口集中射击。 “法克！”安东尼奥冲天而起，阔剑早已被他拿在手中挥舞。 但随着他的升高，更多的发射口都定位到了他，数不清的火力向他激射。 阿波罗的速度和走位已经很快了，但也经不住这种全方位打击，硬挨了好几下。 生疼！有种被火撩的灼烧感，但还好，外甲没有破防。 只是阿波罗在各方位冲击波的不停干扰下，像卷在飓风中翻搅，被动地被推来推去，好不狼狈…… “不要纠缠，往上冲！”林凡比他好些，长枪舞成风火轮，几乎没被打到，但面对如此密集的火力封锁，也难免觉得吃力。 他们明显变成两个移动靶子，哪个傻子跟这些设定好程序的死物硬抗？他们又不是要占领月华星！ 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安东尼奥硬抗了几下，撞出一条出路，加足马力往上逃去。 原本全封闭的天顶已经在炮火中洞开，像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壁纸，露出星空原本的颜色。 “呼！月华人这是舍了老本儿了呀！”安东尼奥又往下看了一眼。“这打完了不管谁赢，月华星都要倒退几十上百年啊！” 地面金属层虽然还没有被打穿，但已经坑坑洼洼，说千疮百孔都不是形容词。更别说那些被波及的建筑……不久之前，他们还看到整齐有序的街道已经破烂不堪…… 战争。真是可怕的东西！ 只需短短的时间，就可以摧毁千百年积累下来的沉淀…… 林凡自然也看到了，但她被紧追上来的飞弹缠得分不出精神，只好贴着各种建筑飞。 这些飞弹都有自动锁定目标的功能，但毕竟没有星辰灵活。几个漂移般的急转后，控制不住惯性的飞弹一个个都在墙体上炸开，又引爆了靠近的飞弹，爆发出更大的轰鸣。 绚烂的火光和激烈的爆破紧追着星辰，像绕着建筑外侧不断盛放旋转向上的烟花，使得本来只是破败的建筑直接摇摇欲坠，轰然倒塌。 “漂亮！”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一分神，脚下又被追了上来，“法克！” 林凡抬头，看见阿波罗后面乌泱泱的像跟了一群马蜂，急得肩甲都打开了，赶紧甩出右手的长剑帮忙。 长剑跟回旋镖似的扎进飞弹群，爆裂声连成一片，冲击波直接把阿波罗往上送了一段，安东尼奥火气也消了点：“谢了啊！” “不用，”林凡看效果不错，也将左手的剑往脚下甩去，拦劫新追上来的一堆飞弹，快速往上冲的同时，转了一圈的长剑又纷纷回到她手中。“主要还是怕你开肩炮，别回头对地通路是我们打开的就搞笑了。” 他们的能量炮威力远比这些飞弹要强多了，轰下去什么结果还真不好说。 岑方远他们还在地下，对地通路现在决不能开，至少不能由他们开！ “真不爽啊！”安东尼奥见林凡追了上来，跟她并肩往上冲，“要不是攻击容易引发立场争端，真想把那些东西都毁了，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阿波罗虽然没破防，但黑色的外甲上留下了不少火燎的痕迹，更别说他还疼。 安东尼奥是什么性子？毛起来对大师兄都敢举剑上，这次只能挨打，不能还手，憋屈得厉害。 “咱们不能掺和进去，”林凡何尝不憋屈，但还是冷静地安抚安东尼奥，“不站立场还能轻松脱身，一旦立场偏移，尤其是攻击地上武装，让月华人觉得我们站弃隐者，想走就更难了。” 建筑物损毁还能说是误伤，真冲着炮口去那就太明显了。 他们夹在这种等级的斗争中，本就艰难，想全须全尾的离开月华星，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一旦被误认为偏帮，那就完了！ 尤其是目前掌控地上势力的月华人，比起地下的弃隐者，对诺亚号的威胁明显要高得多。起码地下的炮口没那么容易打到诺亚号。 再说了，克拉维斯还指望他们带玢泽走。就冲着这个，对他们的态度都会比较包容。但无所求的月华人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要是弃隐者把上面都打下来就好了！”安东尼奥叹道，“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战争啊……”林凡没说下去。 他们只是觉得是麻烦，但对于月华星上地上和地下的人来说，就是生死，是破坏，是血流成河…… 说话间，两人已经从屋顶的空隙中钻了出来。 从上面看，圆形的穹顶几乎变成了个筛子，没有好的地方。从空隙中还能看到下方的火光明明灭灭，持续不断…… “啧！”安东尼奥也有一瞬间的心情复杂，“好好的一个星球……” 林凡却已经开始打量起外围环境了。 他们上来的时候慌慌忙忙，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个位置出来的。现在凌空于穹顶之上，更是分辨不出东西南北。好在抬头能看到星环的末端，总算是能找到一个参照物。 诺亚号停在在星环靠中间的位置，距离他们至少有四分之一个星球直径。 “还好星环上的炮台不受地面控制。”安东尼奥长长舒了口气。 “那是因为信号被阻断了，地面的信号传不上来。”林凡一直在尝试呼叫诺亚号，但是没有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信号连不上，也联系不上星澜系统。” 星辰和阿波罗有自己独有的生物系统，不需要借助卫星或者信号站传导，只要在有效距离内，都可以直接联通。 诺亚号本身的信号覆盖范围不算弱，但飞船的信号系统跟生物甲的信号系统又分数不同文明，没办法直连。所以他们日常跟诺亚号联系，都是通过星澜人工智能系统，但那是需要通过信号基站才能传输的。 偏偏月华星的卫星信号和地面信号塔全被弃隐者掐了。所以他们想联系上诺亚号，只能找到诺亚号，飞到比较近的信号辐射范围才行。到那个距离，基本上也可以直接回诺亚号了。 所以福兮祸兮，一件事有好的一面就总会有不好的一面。 “那还是没信号的好，”安东尼奥跟林凡并肩，冲着星环中部疾飞，“你想啊，万一诺亚号还不知道啥情况呢，突然被炮口怼住一阵轰……是吧？还是断了好。” 林凡一想也是。 不就多费花点时间吗，反正他们飞得快。比起跑远路，当然还是安全第一比较重要。 两人一边飞，一边看着脚下还在轰轰烈烈，跟烟花大会似的星球。 月华星本来气派建筑外立面在短短时间内就如此破败，他们不由得感叹克拉维斯第一时间切断通讯实在是绝妙的一招。 拿捏信息的时效性，某种程度就等相当于扼住了时局的咽喉。科技战争中，没有信息和信号，一切也都是白搭。 两人轻松中带着急迫，沉重中又充满感叹的心情，在看到诺亚号泊位空空如也的时候又慌乱了起来。 “所以他们真的下去了？！”安东尼奥凌空跺脚，“不会他们真站了月华人，指使他们开炮吧？什么人能有这么大本事说动他们这样自毁？月华人又不是傻子！” 林凡的脑海中却想起主任对崔岩的评价。 “那个人就是一头恶豺。但凡遇到都要被他撕咬一块血肉下来……” 所以……月华星如今这样自伤根基……真的是崔岩亮出獠牙撕咬报复了吗？ “走！我们下去！”林凡一马当先又冲下飞去。 “哎！”安东尼奥紧随其后，“等等我啊！咱们去哪里找船啊？下面可又要被打了呀……” 第940章 修仙世界的等级 要怎么在一个陌生的星球快速找到行踪不明的诺亚号？ 林凡不知道。 他们昨天刚到月华星，从小飞机上下来之后，就乘轨道车参观了博物馆和几个生产区域。今早又去了培育院，但后面她就兴致缺缺地回休息处了。到现在总共还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根本算不上有多了解。 诺亚号如果降在月华星，肯定是要跟月华人交涉的，那去政务机关大概率能找到人。 只不过林凡没去过政务机关，安东尼奥倒是跟岑方远去了。可如今整个星球都破破烂烂的，建筑物也不复之前的模样，想靠印象找到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可能性不太大。 倒是他们下飞机的地方，可能是专用停机坪，地方空旷，没有多余建筑，容易确认一些。 诺亚号停在那里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安东尼奥表示赞同。 诺亚号虽大，但坐落于地面时，混在月华星这样的高科技风建筑群里，并不是那么显眼，反而是大面积的空地在空中更醒目些。 两人一拍即合，扎进穹顶内，开始飞图。 刚进去没多久，意料之中的飞弹又出现了。四面八方齐聚而来，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片。 这次两人有了思想准备，不跟这些死物纠缠，高速飞行中走位闪避，专注于寻找诺亚号的踪迹。 月华星的炮口几乎遍布全星，导致他们不论往哪儿飞都摆脱不了这些鬼东西。 好在所有发射装置都有固定的射程。只要他们一直保持高速往前冲，很快就会将左右后方的分发射装置甩掉。可紧接着，前方又会迎来新一波有效射程范围…… 这些炮弹的威力对星辰和阿波罗来说，其实不算大，但耐不住数量多啊，总归会对两人的行动造成阻滞。而且被打到时也真的会疼。 哪怕用林凡的老办法，利用建筑绕圈引爆，但清完一批又有新的，总是一大群乌泱泱的没完没了，跟苍蝇一样，烦不胜烦。伤害不大，但恶心得不行。 实战久了，习惯了飞弹的节奏，两人也逐渐找到了一定的规律，闪避起来更加轻松，几乎能做到无接触避让，让讨人厌的飞弹们在失去目标后自取灭亡。 “地下那些家伙真该感谢我们。”安东尼奥声音嗡嗡的。“我们两个可帮他们吸引了不少火力。这不得加钱？” 林凡轻笑：“那你记得跟岑方远提，说不定克拉维斯还真会满足你。” “那必须的，”安东尼奥声调扬了起来，“对了，一直没来得及问，那个混沌珠，你们问的怎么样了？” 整个诺亚号的人都知道混沌珠是重要的任务目标，尽管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有什么具体的功用，但既然能跟寻找女娲的任务并驾齐驱，想来也肯定也是个厉害东西。 “还没来得及问呢，外面就出事了。”林凡回他，“那仙人叫玢泽，据说以前曾飞升成神，但遇到意外九死一生，被以前的月华人捡回来救了一命，于是为了报恩，就一直帮弃隐者们筹谋至今。” “报恩？”安东尼奥嗤笑一声，“几百年的报恩？一个不知道活了几千年，还曾飞升成神的仙人？我怎么不信呢？” 林凡没理他，继续说：“他说他自裂元婴，月华星又没有灵气给他修复，我估计那金丹也不太好。我们进去的时候，他一步三颤，感觉随时都会嘎，所以我给他送了点灵力……” “你又来？”安东尼奥暼她一眼。 “隔空的，”林凡不服地瞪他，“主要是他那个状态真的挺那什么的，兰星上百来十岁的老头老太太，只要能起身走路的，都感觉比他壮实。一句话不超过十个字还要呵哧带喘……好容易有混沌珠的消息，总不能临门一脚断在这儿吧？” “对对对，你说得对。”安东尼奥避开好几个迎面而来的火光，一下子就落到了星辰的后方，“不过他能自裂元婴，真是个狠人！” 自从去逍遥山接受大师兄的鞭策之后，安东尼奥自然对修仙体系起了极高的兴趣，除了骚扰金思辰教他之外，还看小说。 那些小说里各种法宝，仙器还有天材地宝，法术招式，看得他心动不已，恨不得自己立马飞升成圣，一时间沉迷于仙侠小说不能自拔。 但书看多了，各种等级名称各异，什么样的说法分类都有。 不过就金思辰从钱老这边获得的保真信息来说，修仙体系的等级大致分为七个阶段。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分神，大乘，渡劫。 其中每个境界都有初、中、高阶、大圆满四个的进度级别。有些阶段下还有细分。 比如分神，还可细分为出窍、合体两个大境界。每个世界的叫法也未必一模一样，或还有其他细分，但万变不离其宗，基本就是这么个升级过程。 像林凡他们这样，可以吸收灵力并控制为己所用的异能者，基本都可以算是踏入炼气期的新手宝宝。 梅林尼尔这种程度的五级异能者，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练学习，但在强度上，差不多已经能摸到筑基的边了。 祝存军其实也在筑基未满的阶段。林凡没看过他使异能，但根据特事所实力排位，能猜到个大概。 而同为大佬的米姣，因为其对元素理解的透彻，一脚踩在筑基的门槛上。 他们也就是吃了兰星一直处于末法时代，灵气不充裕的亏。也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来，特事所里活着、能露面的异能者里还没出现过金丹。不过以后就难说了…… 到了金丹期，就完全是另一种境界了。 如果说练气只是高于常人，筑基是真正踏入修仙之路，那结金丹就是分水岭般的里程碑，以硬实力将强者和弱者分开于天堑两边。 到了这一阶段，才算真的到达强者级别，被人称一声“仙人”也才是实至名归的。只可惜太多人修一辈子都到不了这个境界。 金丹境，寿命能达到五六百岁，比筑基期翻了一倍还多。可以炼制出自己的本命法宝，可以掌握更多的术法，窥见更多的天地法则。 钱老说过，在比灵气不算充裕的世界里，修仙者不众的情况下，金丹期已经能算是精英级别的存在了。 修仙界的所有都依赖于灵气，不管是天材地宝还是修炼资源，都跟灵气挂钩。 灵气越强，能修炼的人越多，等级自然也就越强，科技萎缩，修仙成为大流。 灵气弱，甚至像月华星这样一点儿都没有的，就反其道而行，科技大行其道，修仙者完全没有发展的余地。 林凡以前还觉得神奇，为什么有的星球灵气强，有的弱，有的没有呢？但自从灵气跟世界树画了等号之后，她就基本没有探究的欲望了。 八九不离十就是就是女娲去过，留下了一棵世界树，几千年后发育得好不好的结果…… 第941章 兰星有多少外星人 到了元婴，自然就更强了，可以算得上是人类实力的巅峰。寿数轻易能达到千年以上。而且因为化婴了，即使身死，只要元神不灭，还可以夺舍再生。 哪怕在修仙发达的大世界，元婴修士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 宗门里，元婴修士的多少决定了宗门的规模大小。可以说，一个宗门的底蕴都是由众多元婴修士堆砌出来的。 一个宗门里，如果没有了元婴修士，那从败落到覆灭都是迟早的事。 元婴修士的陨落在任何宗门都算是大事，尤其是小门小派，本就没有什么强者坐镇，可是算是灭顶之灾。 玢泽当初自裂元婴固然是保命之举，但境界的跌落和身体的反噬也是难以承受之伤。要不是他体内法力耗尽，身体又像个筛子一直漏，残破的身躯根本难以承受他强行下坠的等级。 但就是这样，他的金丹也遍布裂纹，差一点点儿就碎了。这也是他养了几百年，都快嘎了，身体还差成这样的原因。 林凡给出的一丝灵气恰好滋润了他的金丹。虽还不足以修复，但经年压迫在胸口的桎梏仿佛被人卸了去，他连呼吸都轻松起来，身体更是说不出的畅快，整个人仿佛向死而生，又活了过来…… 元婴往上的境界，是又一重天堑鸿沟。 能修到分神境的修士已经脱离了人类的基本范畴，算得上是半神之姿。 寿命再翻一倍，人均两千岁岁不是梦。对天地规则的理解也再进一层。 分神初期，能不身死而控制元神脱壳，也就是常说的出窍期。这种主动的脱壳跟元婴期被杀死的被动夺舍又有不同。因为境界的提升，元神强度也非往元婴期可比。 出窍是炼魂的关键期，元神的强韧与否主要就看这段时期。出窍大圆满之后，就是合体，将元神跟身体再次融合提升。这时候的元神已经过千锤百炼，能更好地带动和辅助身体强度提升，成就金身。 一旦金身练成，炼制分身也就水到渠成了。 分神期修士在宗门中都是中流砥柱的存在，拥有强大的神魂和身体。 一个小宗门，如果拥有一个分神修士，就好像拥有顶级师资的学校，不需招揽，追逐者纷至沓来。高楼迭起，兴盛繁荣的速度，比失去元婴修士衰败的宗门还要快得多。 在很多小世界，分神就已经算是顶级的存在了。强大的实力会自动吸引众多追随者，所以很多宗门开山立派之祖都是分神境。 不管是主动或是被动地招揽，这些慕强者自然而然地变成了宗门势力。之后再随着时代变迁，各宗门发展各有起落……但拥有分神坐镇的宗门通常都稳如磐石。 分神境的修士虽然已经脱去一半人性，但也还保留一半人性。所以他们通常会肩负起掌门，长老，这样比较重要的职能，带领宗门发展。 强大的修士能壮大宗门，使其占据更好的修炼资源。宗门强大之后，又会吸引更多的强者投靠…… 所以只看到中小型宗门斗来斗去，今天这个生，明天那个死。那些历经千万年岁月的老牌宗门，手握人才和资源，想轻易覆灭，还真不容易。 再想往上，除了自身因素外，还要看世界规则和灵气充裕度这样的客观条件允不允许。 只是通常成功冲击到合体中期之后，距离大乘也就两个小境界之遥，总给人一种特别的希望。所以分神后期，绝大部分修士的重心都在潜心修炼上。 宗门里那些动不动闭关的长老们，不用问，都是在冲境界呢。 分神往大乘晋升之路也叫小飞升。 因为一旦达到大乘境，修仙者就完全脱离了世界对人的制约。拥有无穷无尽的寿命，还能调动天地间的灵气为己所用。 理论上，只要灵气充裕，大乘境真的能实现与天同寿，长生不死。 这时候，喊大乘境修士一声小神也不为过。 比起下级受诸多天地规则制约的修仙者们，大乘境已然窥得并能利用天地规则，大部分时间里，他们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 但，天地规则下，万物都会有制衡。实力强悍如斯的大乘境修士自然也不会逃脱。 金丹期后，每一次境界提升都会伴随着雷劫。杀生犯罪，逆天而行…种种因果都要通过雷劫来清算。实力越强，提升的境界越高，雷劫也就越强。 修为稍差，或者法宝不足，很容易就会在雷霆之威中被劈成渣渣。 但尽管如此，更多的人还是前仆后继。因为一旦挺过雷劫，不仅身体会被自动修复，修为大涨，同时也是成功迈上了更强的道路。 修仙为了什么？不就是更强，更远？ 踏上修仙之路的人，要不就认命，停在现有阶段，等寿命终了的那一刻。要不就修炼到大圆满，经历雷劫。 实力强悍，法宝众多的修仙者自然不怕；但连境界不那么稳的也都要舍命一搏，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只要不死，以后就是一条更宽广的康庄大道…… 每一个大境界的提升，都伴随着一次雷劫。 但到大乘境这里，不仅提升时要挨三九劫雷，正式踏入大乘境之后，每一千年左右还要经历一次天劫。 天劫不同于雷劫。雷劫某种意义上是天道对修仙者的考验和认可，可以通过约束实力控制到来的时间。 但天劫却是天道对妄图突破规则约束的修仙者的惩罚。时间不可控，威力巨大，能瞬间毁灭一定范围内的所有，比雷劫要厉害得多。 天劫的形式包括但不局限于雷劫。很多时候也可能是严重的自然灾害，宗门的绝境等等，当她以雷劫出现的时候，也不再是单一属性的落雷，而是五劫雷挨个劈，随机劈，法宝属性不齐、数量不够，属性不强都没法儿应对。 天劫的威力会随着修仙者的能力和寿命增加而增加。但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最后通常会变成每千年一次的世界浩劫，而事情的源头却从中完美隐身。 这个境界的修士自然有能力收集不计其数的法宝为其挡劫，所以除了运气实在不好，又或者过了一两万年，实力久滞不前的倒霉鬼，一般情况下，都是被同境界或是更高境界的修士杀死的。 因为这倒霉催的天劫，大乘修士也拼了命地要增长实力，动不动就闭关，闭死关，通常是神龙不见收尾的存在。 当然，凡俗事物也不需要他们插手。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实力偶像，只要保证自己不死，宗门的好处就大大的。 按这个说法推算，钱老这样能手撕空间的大佬，妥妥的是大乘境，只高不低，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哪个境界了。以兰星之前那匮乏的灵气，突破不了也是正常的。 说起灵气……林凡又想起来，钱老是怎么修炼到大乘的呢？兰星连个金丹都没有，突然就一步跨到大乘了？ 哦，还有个大师兄，不知道是大乘还是分神。不过即便同为大乘，小境界还是跟钱老拉开有一定的距离。如果是分神，那不还得挨一次劈？ 林凡希望大师兄是大乘，无关厉不厉害的问题，单纯是想他那次雷劈已经度过了。 千岁大人就不说了，在两人中间。不过神兽自带天赋，跟人不是一条路子。吸收日月精华，就能迎风而张，一步登天的好基因，还不挨雷劫……不好比，不好比…… 金思辰笑得神秘：“你又忘了，钱老拿手的能力是什么？” 是什么？林凡想了想：“空间？” “一个掌握空间规则的修仙者，一定要是兰星人吗？”金思辰的笑里透着神秘。 我擦！林凡目瞪口呆。 她在那么早的时候就接触到外星人了吗？ 钱老是，大师兄应该也是…… 林凡知道这事之后，有一段时间看谁都像外星人，毕竟她自己也是半个。哪怕是星际航行了这么久，一想到这事，还是很难平静。 所以兰星上到底有多少外星人啊？ 第942章 化神后 到了大乘的修士，如果能平安渡过天劫，又有那么点儿运气，能继续往上升的话，渡过六九劫雷，就能进入修仙体系的最高境界——渡劫境。 其实，严格说来，筑基之后的每一次大境界提升都是要渡雷劫的，但却只有最高的境界被称作渡劫。 一方面是因为，到了这个境界之后，每一分实力增长都非常艰难。天劫已经不是阻挡他们前进的最大阻力，反而是来自自身的掣肘和心魔更容易击垮他们。 到了渡劫境，似乎已经能看到接引之光的影子了。哪怕是拥有千万年寿命，经历过世事变迁的顶级修士也难以抗拒这种吸引，一门心思全放在修炼化神上。 所以渡劫境的大佬们实力虽然强悍，但在现实中，存在感却不强，更多只存在于传说中，少有人能见到真容。 真正能修到渡劫大圆满的修士实属凤毛麟角。天赋、资源、稳定的心态和运气缺一不可。 而想要飞升成神，除了强硬的实力，运气也同样重要，毕竟飞升劫雷可是九九之数。不仅数量多，威力也远超修士以前经历过的所有雷劫。 那种毁天灭地的威力，就是要将想超越世界规则，脱离世界束缚的人扼杀于此。 大腿粗的五劫雷一道接一道地落下，将历劫地围成一片广阔的雷域，旁人连接近都难，根本看不清身处其中的人到底怎么样了。 六九之数过后，要是人还没嘎，后面来的就是威力更大的九霄天雷。从这儿开始，落雷就不再有间隔，常常是数道齐发，完全不留喘息的空隙，就是要置人于死地。 能修到渡劫的修士本就少之又少，顺利走到大圆满的更是不足十一，等好容易要飞升的时候，又有半数以上都陨落于雷劫之中。 历经千辛万苦，无限荣光，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生死道消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且因为殒命于飞升劫雷，不管是身体，还是元神全都灰飞烟灭，从此消失于天地之间，再无痕迹，只在宗门纪要和市井杂谈中留下只字片语…… 但飞升成功的呢？又是另一种光景。 充裕的灵气随着七彩霞光一并到来，祥云飘飘，神兽齐鸣，仙乐飘飘，所有在雷劫中毁坏的事物都在圣光中重现生机。 磅礴的灵气洒向大地，瞬间修复焦炭般的身体，万物复生，花草树木从枯枝到繁盛也只要一息而已。 如果有人恰好在附近，沐浴在圣光之中，境界会跟搭了火箭一样，蹭蹭上涨。 还有运气好的，借这机会直接突破境界也不稀奇。而且也许是九九雷劫刚过，雷劫能量不足，后续来的雷劫威力会比常规时候更弱一些。只是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就算不能沐浴其中，只是远远看着，圣光圣兽，百花绽放，仙音缭绕，都会从中得到感悟。再醒来，实力或多或少都会得到提升。 这可比去秘境历练，九死一生得来的经验可要安全方便多了，还不限制境界。上至渡劫，下至元婴都能有所受益。要不是等级太低，承受不了威压，不能接近，理论上，连练气也是能得好处的。 飞升成功的修士在经历过圣光修复后，实力同样大增。 轻易就能引动天地不稳、乃至毁灭的存在已经不是当前世界所能承受的了。于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他们被接引之光强制带离，从此开启了又一个真神传说…… 没有人知道成神之后到底是怎么样一副光景，会面临什么？但想来，神界必然是好的，要不怎么会千百年来，还是有无数人不畏生死，前仆后继呢？ 玢泽也这样想过。他也成功了。 但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不会选择飞升。 谁懂啊？历经千辛万苦，被劈得欲生欲死，他自己都以为这次要完，没想到竟然留着最后一口气，硬是被他挺过了！ 乘光柱往上飞的时候，他还处于惊喜的情绪中，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等他看到脚下的世界全貌，自己置身于漆黑宇宙中时，快感才涌现上来。 只是他的运气似乎全都用在了飞升劫雷上，还没快乐多久，就卷进了乱流。刚升上来的境界一泻千里，连命都快保不住了。 大喜之后果然接着大悲，古人诚不欺他。 他也不知道这一番遭遇到底是他运气不好呢，还是所有修士飞升后都要经历这么一遭？ 如果是所有人都要经历……先不说他们辛苦修炼千万年的意义何在，光想到飞升是一个大大的骗局，就细思极恐啊…… 到底是谁造就了修炼之路，又是谁有意无意地造成大家的错觉，以为化神之后就会圆满？如果每个修士化神之后，都跟他一样，在风暴中泄去全身法力，乃至身死…… 造成这一切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真的会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的存在吗？ 如果真有……将化神修士当做祭品一样折磨致死…… 玢泽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肯定就是他运气不好而已。 但有的想法，一旦出现过，就无法完全抹除。 他不敢想象真的有那么一个背后大手的存在是怎么样的力量，但对修炼这件事本身，无意中产生了一股抗拒。 仿佛只要不修炼，就不会精进，不精进就不会提升，不会飞升，就不会再一次面临、重复之前的遭遇…… 要是金思辰知道他这些想法的话，肯定会告诉他，这是ptsd了，也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之前林凡也得过，但玢泽这样曾经经历过九九雷劫，成功化神的仙人……属实难以想象。 玢泽一直在月华星不离开，也是不完全是他说的报恩，而是发自内心对修炼的一种回避。 所以在生命无忧的情况下，他压根不想重回那个让他会多想的环境，再次走到可能是被人规划好的那条路上，像活着的棋子，再一次被摆弄命运。 说苟延残喘也好，自得其乐也罢，这几百年的时间，他在月华星被动地远离修炼，过得轻松自在。 但，他要死了。 本就破败的身体越来越差，差到克拉维斯不用确定都能看出来他的不对。 玢泽在活和死之间，选择了做自己。但没想到克拉维斯他们却想给他谋一个生机。而且，这个生机里，竟然有意外之喜。 得到灵气滋润的玢泽，又想到了实力充盈的美好。 而且携带灵气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甚至主动给他补益……这是怎么样一个人呢？竟然能像天道一样自由控制灵气？ 也许是天意吧！玢泽想。 他意气风发的时候，差点死了；想死的时候，生机却自动走到他面前…… 没有人愿意死，他只是抗拒某一种令人恐惧的可能。 修炼的人是信因果的，信缘法的。 他也是遇到月华人之后，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多写实。 如果茫茫宇宙中，还有其他可以取代天道的存在，那这种力量，是不是可以跟那背后的黑手抗衡呢？ 玢泽有了好奇，有了希望，有了野心。他感觉这一次可能会有不同的结果，萎缩的勇气在见识过那姑娘的能力之后又一点点回来了。 坐在石塌上，他闭着眼，手里紧握拐杖。 外面的震动连绵不断，带动石室，一下下也震在玢泽的心里，让本就裂开的桎梏一点点垮塌，彻底碎裂。 震动渐缓，频率逐渐降低，直至停止。 玢泽睁开双眼，目光璀璨。 时机到了！ 第943章 崔岩的应对 找到诺亚号是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花了不少时间。 远远地看到诺亚号岁月静好地停在空旷的停机坪上，周围的炮火都绕开那片区域，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人都松了口气。 月华星的城防遍布全星，那些会自动追踪的飞弹从始至终都没有停过，总是乌泱泱的，令人烦不胜烦。 他们从厌烦到无奈接受，再到掌握了一定规律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地找起了乐子，开始比赛。 像这样四面八方环绕式追踪，还不会产生大伤害的练习机会实属难得。 两人直接将当下的月华星当成一个巨大的实体竞技场，比谁在躲避飞弹中，更胜一筹。 就这么一路苦中作乐，等看到诺亚号的时候，他们早已能游刃有余地在各方飞弹的追踪中自由遨游。姿态惬意，心态轻松，跟玩儿似的，对周围不计其数围拢而来的火光浑不在意。 找飞船的空挡还顺便升了点技能，怎么看都是令人愉悦的。 只是他们敢肆无忌惮地在炮火中穿行，却不敢往诺亚号那边靠近。 飞船那么大，可不像他们能灵活闪避，谁知道哪个爆裂会不会把诺亚号的螺丝绷个好歹呢？自然是远着点儿好。 诺亚号的人最开始还没发现他们，只看到原本有固定射点的炮弹全往一个，哦，不，两个方向集中飞去。 伊里亚觉得反常即妖，要求技术员立即放大，看看发生了什么。 火光缝隙中，星辰和阿波罗的身形还是比较明显的。 诺亚号上众人刚看到他们围陷于炮火中的时候，呼吸都停了。等看到两人在火光中游刃有余的时候，欢呼声四起。 “太好了，总算有消息了！”伊里亚好大一个硬汉，这时候眼里却泛起了泪花，“一个个出去之后又没了消息，之后就枪林弹雨个不停，实在让人担心。” 他作为主管飞行副舰长，对于飞船技术之外的事务实在不擅长。 往日里能做主的人的都不在，他独自面对数千舰员的质疑，压力山大。但崔岩离开前特意嘱咐过他，没有新消息之前，以静制动。所以哪怕遭受质疑，伊里亚还是坚持封闭诺亚号，不让人进出。 好在诺亚号总控的控制员们大多是h国军部出身，坚守令行禁止的行事原则。而且崔岩交代这些的时候就在总控室，他们也都听到了，知道轻重，没有受血气更胜的护卫舰员的情绪干扰。 “联系他们！快联系他们！”伊里亚眼看着两个机甲人飞近了，却迟迟不往诺亚号靠近，知道他们的顾虑。 “诺亚号！诺亚号！听到请回答！”林凡和安东尼奥自打看到诺亚号就开始呼叫。但可能密集的弹道或者爆裂的冲击波影响了信号范围，他们直到离诺亚号很近的时候，才接收到了回馈信息。 “诺亚号收到，星辰请讲！”伊里亚激动地声音从机甲内响起。 “你们现在情况如何？怎么会降落月华星？有无人员损伤？请回答？”林凡率先问道。 伊里亚稳了稳心神：“船内人员都好。通讯部门发现你们失联后，就通报给我们。” 诺亚号上一个舰长，两个副舰，两个大副，还有若干二副三副，留在船上的这些人里。也只有当过研究所一把手的崔岩能指望。 诺亚号上月华星的资料，都是来自于由岑方远前一晚的传输，和早上回来时更新的一点新消息。 他将老杜普等人带走之后的信息还没有反馈回来。离前一晚相同的传输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技术员觉得反常，请示了伊里亚，主动发询问信息，这才发现信号中断的事。 崔岩是知道岑方远的，做事面面俱到。如果只是普通的信号问题，他必然会想其他办法通知诺亚号，安他们的心。星辰和阿波罗随便哪一个花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往返。 但他没有。 崔岩当下就觉得，肯定是出事了。他们应该是被困住了。 可什么样的事件，会把两个机甲都困住？让他们连传递消息的时间都空不出来？ 那就只有其他人的安危了！ 老杜普要去参观生产区域，岑方远要去跟月华人套取消息，想必是这两方有一方，或是两方都被人控制了，所以才让林凡他们投鼠忌器，动弹不得。 月华人反水？ 不对，月华人反水的话，没必要掐断卫星通信。 以诺亚号的体量，哪怕是高于月华星文明维度的产品，可想对全星球武装的月华星造成威胁，短时间内也不可能。 对某些地域集中打击破坏没问题，想轻易撬动一个星球，尤其是月华星这样大体量、高文明武装的星球，简直是天方夜谭。 再强也是用飞船对星球，资源、补给，武力都不对等。更何况月华星本来就是武器制造商出身，看星环上齐刷刷那么多炮口就看得出，可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如果不是月华人主动，那切断全星通讯，导致星环这个重要的对外建筑都失去作用的，就另有其人。 阻断通讯的目的无非是让月华星各处不能及时反应……这样的手段，不像是事故，更像是叛乱！ 岑方远他们无意中被卷入月华星的政权争夺！而且被反叛方牵制了！ 崔岩几乎瞬间猜到了正确答案。 他在确定月华当局不是敌人之后，立马下令让诺亚号下降。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得好好利用这个关系，化被动为主动！ “他带了多少人去的？”林凡跟安东尼奥在诺亚号附近上空来回盘旋，不敢离太远。 现在的月华星地上乱成一锅粥，崔岩这个弱男子一个人根本不能成行。哪怕猜测崔岩已经顺利跟月华人接触，这波狂轰乱炸就是他的功劳，林凡也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安危。 “没带多少人。”伊里亚回道，“护卫员就带了五个人。他原本想找师兄去的，但小黑猫跳上他的肩，他就直接走了。” 听到这里，林凡终于放心了。 这俩大佬随便出来一个，都属于顶级护卫配置。只是不知道千岁大人怎么突然愿意动了…… 那边，安东尼奥已经跟通讯专员把他们的经历说了个大概——安全无虞，但人暂时回不来。 “这些对地打击是崔大副离开之后才发生的吗？”林凡又问。 “对，他离开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地上的炮口就全都发动了。”伊里亚点头，“火力很猛，全都是对地面打击，我们差点怀疑月华人疯了。但这些射点全都避开了诺亚号周围，我猜想，可能是崔大副做了什么。” 石锤了！林凡心中有股轻松的落定，但又对崔岩这样的暴力方式感到有些懊恼。 “走了！”她招呼安东尼奥，又跟诺亚号道，“我们先去找崔大副，你们继续保持原样，不要出来！” “是，林舰！”伊里亚大声答道，转头就让技术员把林凡这句话全船广播。 林凡的武力对护卫舰员们是降为打击。这就导致原本护卫舰员们应该有一个统筹管理，负责训练的大副的，直接被林凡这个武力爆表的舰长削没了。 统筹直接交给后勤，管理参照h国军部模式，将各势力来的护卫舰员全部分散重组，大队带领小队的模式，按实力选出队长，各队自治管理。 这么做也是为了解决空降大副所属势力的麻烦。这样的武装部门，不管领导隶属何方，都会引起下级护卫舰员的不满。但林凡不一样啊，谁敢不服她？又打不过。 更重要的是林凡不多事，性格还好，实力强，外形又赏心悦目，谁不喜欢这样领导呢？ 诺亚号里躁动的声音很快平息了下来。林凡则是跟着安东尼奥找他曾经去过的办公机构。 可能是已经靠近核心机关，附近被炮火轰击破坏的程度并不大，也就是部分连接道路遭受了打击，所以辨认起来没有什么难度。 “那边！”安东尼奥突然指向一栋建筑，“之前去的就是那里！” 于此同时，密集的攻击也全都停了下来，只有收不住去势的飞弹还在空中轰鸣。 “他们看到我们了。”林凡几个旋身，绕过恼人的追击。 “谁？”安东尼奥问，“月华人？” “不，”林凡肯定道，“是崔岩。” 第944章 不怎么美好的误会 没让两人等太久，下方，崔岩就率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林凡和安东尼奥齐齐落下去。 “你们怎么样？”崔岩一贯冷然的脸上也透露着焦急。 “没事，都好着呢。”林凡没有解除机甲，居高临下的回答。“来的路上经过诺亚号，他们也一切都好，你们呢？” 她扫了眼众人，个个精神饱满，衣着整齐，原本有些焦虑的神色在看到他们之后，也放松了许多。 千岁大人踩在崔岩的肩膀上傲娇道：“有我在，能有什么问题？” “是是是，”林凡笑着应声，“还是多亏了千岁大人。” 千岁大人小耳朵动动，十分享受低头舔粉红色的小肉垫。 “岑副他们人呢？你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情况？”崔岩又问。 林凡刚准备说，就看到后面颠巴颠巴走出来一群大脑门月华人。 她的确不想站弃隐者的队，但同样也没有要帮月华人的意思。 “那个稍后再说，你这边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让他们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的？这一路上可把我们累够呛！” “是啊是啊！”安东尼奥附和着，声音像在抱怨，又有点儿像撒娇，“你看看我的外甲。” 他伸伸胳膊，顶顶胯，还夸张地转了一圈：“看看，看看！要不是我足够硬，现在肯定都秃噜皮了！疼的嘞！” 阿波罗黑色的外甲上到处是被燎成深灰色的痕迹，显得整个机甲灰扑扑的，跟在土里滚了一圈似的。 崔岩忙看星辰，发现只有几个枝微末节的地方蹭上轻微的焦黄，心又落到肚子里。 “抱歉，事出紧急……你没受伤就好。”他语气略低向跟林凡低头。 “喂喂，我受伤了啊！”安东尼奥可不愿意被忽视，在旁边咋呼。 “各位……”月华人这时候终于走到他们面前，“你们竟然还有机甲战士吗？” 哪怕这群光头都面无表情，林凡还是从他高昂的话音中听出了吃惊。 “那是自然！”崔岩回头应道，“我们诺亚号在宇宙中穿行，能汇聚各种高精尖人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哦……哦。”领头的月华人微微仲怔地应了两声，又恭敬地朝向崔岩问，“不继续打击吗？接下来要怎么办？” 崔岩行啊！ 林凡知道他厉害，没想到能这么厉害。他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这些眼高于顶的月华人信了他的鬼话不止，还以他马首是瞻的？ 没想到小黑猫却扬起尾巴尖儿摇着，慢悠悠地开口：“接下来？自然是你们的内部博弈。我们作为路人，就不适合深入参与了。不偏不倚，两不相帮，公平吧？” “是，是！”月华带头人连连点头，恭敬得很。 林凡好奇。千岁大人又使了什么手段？诺亚号上都还没有全员知悉这位祖宗的厉害，倒是把外星人先驯服了？ “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先休战一段时间。”千岁大人毫不客气地命令道，“等我们全员撤离之后，你们的宿世之仇要怎么清理全由你们自己。只是合同的履行你得上心，总不能让我们白跑一场，忙活一顿还赔本儿的道理。” “那当然。”带头人立即承诺，“如果没有足够的武器交付，那贵舰预付的定金全数退还，再给予一定的补偿，绝不会让各位吃亏的。” “嗯，也行。”千岁大人舔舔爪子，“你们就先去准备吧，我们的人就不麻烦你们找回了，我们自己去找弃隐者协商。” 不明情况的月华人千恩万谢地退下了，只留下崔岩几人和两尊机甲面面相觑。 “行啊千岁岁！”安东尼奥笑道，“你现在这么牛气了啊！” 千岁大人仰着脖子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朝他招招手，“变回来，我脖子酸。” “好嘞！”安东尼奥二话不说撤了变身。 林凡见炮火已经全歇，方圆一公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安全肯定是无虞的了，也跟着撤了甲。 “到底怎么回事？”崔岩又问了一遍。 安全起见，他用的h话问的，还是h国方言。但千岁大人尾巴一甩，还是给众人罩了一层结界，周围的景色时清时糊，跟信号不稳定似的。 “隔墙有耳。”千岁大人用小爪子缕缕胡须，可爱极了。 “多谢提醒，”林凡笑道，又跟大家互通了后来发生后的事情。 “仙人？”千岁大人黑色的瞳孔都变大了，“他真有混沌珠？” “还不知道呢，”安东尼奥插嘴，“林凡他们刚寒暄完就出这事儿了，没来得及问。” 他们虽然是冲着混沌珠去的，但也不可能上来就问混沌珠，不容易达成目的是一方面，更容易引起对方警惕。 话术这东西是这样的，越是在意的东西，越不能急切地表现出来。要不遇上别有心思的，原本并不不是多重要的东西，就因为对方急切的需求，平白提价数倍。 “就算没有混沌珠，就冲他们给出的那些东西，岑副也拒绝不了。”林凡看到她说完交换条件后，崔岩的眼神里也闪起看到羊群的光，笑了。 “的确，他们给的实在太多了。”崔岩沉吟，“哪怕是没有混沌珠，多带这么一个金丹有损的五衰仙人，把人运送到指定坐标的话，稳赚不赔。” 林凡跟安东尼奥互传了个“你看吧”的眼神，又问：“那现在怎么办？月华人这边还不知道我们跟下面的弃隐者达成了什么协议。暂时休战应该不是问题，但是怎么让弃隐者把东西运上船啊？月华人会不会生出什么误会，反过来了摁我们？对了，你们还没说你们这边怎么搞定的呢？” “是不是下了蛊？还是下了降头？”安东尼奥兴味盎然地问。这可是小说里常见的，让人听话的手段。 “哪儿有那么玄乎。”千岁大人胡须一抖，“你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书。我们不过是以理服人？” “以理服人？”安东尼奥不信，“什么理能鼓动这群没有感情的大光头死命破坏自己经年累月建造好的基建啊？什么家庭条件啊，这么造？” 崔岩嘴角微抽，赶忙接话：“千岁大人说得不错，我们到了之后，的确只是进行了语言说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对月华人表面再束手下去，弃隐者一旦势大，他们再想反扑就为时已晚了。而且弃隐者表现得如此强大，他们隐藏的储备物资想必实在丰富……就稍微引导了一下吧，他们就决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打通对地通路。” 林凡几乎能想象崔岩冷着一张脸，对月华人集体舌灿莲花的场景，但她相信远远这些还不够，静等一个但书。 “但是……” 看！果然来了吧？ “之所以能这么顺利说服他们行动，千岁大人的身份才是举足轻重的关键。”崔岩微微侧头，瞄了眼正在自己肩膀上淡定洗脸的小家伙。 “嗯？怎么连月华人也知道千岁岁的身份吗？”安东尼奥挠头，“不是文化差异的吗？也知道神兽？还是说猫是他们的种族信仰？不对啊，月华星历史上没有写啊。” “不是你想的那些。”崔岩对安东尼奥一惯是没有好脸色的，“他们看到我肩膀上坐着千岁大人的时候，所有月华人神情都是惊愕的，等千岁大人一开口，就全都表出现出了臣服的态度。” “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言语探听才弄懂，原来他们有颗上级资源星，叫做安涅魔星，就是以兽为尊。开了灵智的各种兽形生命体地位至高无上，半兽人则因为混杂了人类基因，地位低微，而我们这样的人类则是处于社会最底层，被奴役的存在。” “月华人因为武器制造，经年累月都要从安涅魔星进口优质矿石，算是他们最大的资源供应商。而安涅魔兽的心性率真，而且最是团结，哪怕旅居在外，也护短得不行。他们以为千岁大人是安涅魔兽，而我是他的奴隶。自然不敢开罪，而且，为了以后得到矿石资源更方便，所以有些近乎谄媚地讨好。就像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 “还有这种星球？！”安东尼奥双目圆瞪，“感觉……对我们好像不太友好呢。” “你的感觉没错。”崔岩点头，“所以出于各方面考虑，我都不建议咱们诺亚号去。但是……” 他停下来，看了已经无聊到趴下，挂在他肩膀上的千岁大人。 林凡跟安东尼奥自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千岁大人尾巴扫来扫去，歪着头，用可爱的黄眼睛，圆溜溜地盯着林凡：“想去……” 可爱的氛围泡泡瞬间破裂。 大佬的要求能拒绝吗？ 安涅魔人有多可怕她不知道，但这位生气起来……她反正是扛不住。 林凡抖着嘴，哆嗦着应了一声“好”，内心充满绝望。 这趟注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安涅魔之旅……她实在不想去啊！ 第945章 另辟蹊径 可能是因为前一波打击，地上现在一个人影都找不到，更别说弃隐者了。 林凡知道信息库那边肯定能找到人，毕竟通信还没恢复嘛，按克拉维斯的说法，数据应该还没到手…… 话说回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通讯还没回复？ 是被月华人发现了？还是又有什么变故？ 反正林凡他们不管。不能管，也不想管，还在心里暗暗期望他们快点成功。 因为克拉维斯交换的条件里，就有这部分即将提供给他们的数据信息。让弃隐者破解数据库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如果他们现在贸然找过去，不仅会暴露跟弃隐者暗通款曲的事实，还会将己方陷入两难的境地。就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弃隐者的问题全让月华人自己解决。 他们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赶紧到地下去，跟岑方远他们会合，假意谈判，实则把玢泽仙人和物资转移出来。 一切顺利的话，等月华人这边的赔偿到位，诺亚号就能麻溜撤退了。 到时候两边爱怎么打怎么打，把脑浆打出来都跟他们没关系。 林凡决定还是走老路子，找个下水井盖下去，她手上正好有钥匙。 一行人装模作样地在街区地面绕行数圈，悲哀的发现，地上的井盖大多因为之前的炮轰变了形。 厚实的金属板接受了史无前例严苛的考验，虽然没有洞穿，但产生形变是不可避免的。 安东尼奥都不敢保证他机甲状态趴在地上任由那些飞炮集火，外甲会不会被打穿。更何况他们一路找诺亚号还花了那么长时间。 哪怕是现在再找回他们出来的那个井盖，想到刚出来时面对的猛烈攻击，怕也跟这边差不多，不容易打开了吧…… 一行人有些犯难。 暴力破拆，对机甲来说，肯定没什么困难。但他们一旦打开通路，也就变相地帮了月华人，同时意味着目前的平衡会被他们亲手打破。 这样不行！ 林凡纯粹是不想因为自己，造成别人的生死。崔岩则是因为答应的物资还没到手。 “去培育院！”安东尼奥突然出声，见大家都看向他，还挺了挺胸。“他们不是说失败的胚胎和幼儿都会有专门的处理管道吗？” 对啊！ 林凡也想了起来。 那地方让她很不舒服，所以一直主观地不愿想起，但这的确是一个方向。 “他们会让我们进吗？”她有些犹豫，“那地方毕竟是幼崽孕育基地，按说，防控级别应该是最高的。” “这个不用担心。”崔岩却道，“培育院在暴动开始的第一时间，已经自动进入胚胎保护程序转移进保护舱了。月华人说过，整个星球毁灭，保护舱都不会被破坏，这样才能留下火种。” “而且，不管是月华人或是弃隐者，在对待幼崽的态度上应该没有差别。毕竟不管月华人如何筛选，从事实上来讲，全都是他们自己的后代。弃隐者既然能接受被淘汰的月华人做首领，没道理会波及无辜后代。” “再者，因为幼崽已经全部转移，所以那边更是无人看守。管道通路又是现成的，操作得当的话，将管路原样恢复，后面再有什么也跟我们无关。的确是个便宜入手的地方。” “既然这样，我们就去那边。”林凡果断决定。 “我就不跟你们去了。”崔岩道，“上面需要有人策应。没人看着，月华人会不会突然反水也不知道。万一出现什么变故，起码我在旁边能及时帮你们找补。” “你一个人……” 林凡话没说完，就被千岁大人打断：“我也不去，黑乎乎的地下我才没兴趣。我跟他一起，你总放心了吧？天天担心这担心那的，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千岁大人抖抖胡须，看似不情愿，实际却是让林凡再无后顾之忧。 林凡谢过之后就带着五个崔岩带下来的护卫舰员往培育院去。 带这几个人单纯是为了地下那六个被电晕，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可怜家伙。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赶紧把人扛回诺亚号去，不管需不需要治疗，起码环境是绝对安全的。 培育院果然如崔岩所说，没有人。之前参观过的透明房间还在，但里面全都空空如也。显然，重要的东西都被转移了。这样反而方便他们施展。 安东尼奥变身机甲，一拳抡过去。 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有机玻璃瞬间碎裂。光滑的表面变成一颗颗暴起的小珠子，像是泡水涨大的水宝宝全部挤在一起，但却还顽强地黏在一起，保持一整面玻璃的整体性没动。 “我还不信了！”安东尼奥本以为一拳搞定，现在耍帅不成，多少有点儿尴尬，双手用力往前一推。 碎裂的玻璃竟然还能反馈出一股非常强的抗力，好像在跟安东尼奥做对抗。 安东尼奥“咦”了一声，脚前后开弓，重心下沉，这回终于认真起来。 一秒，两秒，碎裂的小珠子全部砸在地上，一颗弹起的都没有。 安东尼奥好奇地抓起一把。 “怎么了？”林凡见他行为有异，也跟着粘起几颗。 “不知道什么材料做成的，竟然意外的抗冲击，使到五分力才能推倒。”安东尼奥用力一握，再松开，手里的细珠竟然一点儿没有变化。 “这么厉害？”林凡自然知道机甲的五分力有多强，但现在不允许他们多做停留，干脆挥手，把一地碎珠子全收进了空间里，“先走，这个回头再研究。” 安东尼奥看向空荡荡的地面，一粒珠子都没留下，赶紧把手里这搓给就近的护卫舰员，眼热地追上去：“北鼻啊，你这个法宝，还有没有了？也给我体验体验行不？” 诺亚号上当然也是有储物装备的，但都在崔岩的严格管理下。轻易不会往外派发，更何况是安东尼奥这种，只想拿来玩玩的情况。 林凡晃晃手腕，细镯子相互敲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抱歉，特事所根据我手腕尺寸量身定制的，只此一件，即便我脱下来你也没法戴。要不……问问玢泽？看他有没有合适你用的储物空间？” “对哦！”阿波罗硕大的拳头砸在手掌里，“他是个仙人呢，肯定也有不少法宝。” “说起来，你不是经常在大师兄跟前吗？他应该也有储物装备吧？你怎么没跟他要？”林凡在地面仔细搜寻类似井盖的装置痕迹，随口问道，“千岁大人应该也有啊，你下次也可以问问。” “大师兄？！”阿波罗有点儿炸毛，声音都瓮声瓮气地，还带着点儿委屈，“他是能正常沟通的人吗？跟他要东西，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给我一剑。这一剑可不是梅林怀里抱着的那种啊！他连剑都不给我一把！” 不止林凡，同行的其他五人都笑了。 安东尼奥回头，一个现行也没抓住，只能懊恼地找补：“有什么好笑的，你们去也不能比我好到哪儿去！” “那就找千岁大人试试？”林凡赶紧扯开话题。 “你当我没试过吗？”安东尼奥叹气，“这祖宗都不是个人，还特别爱装猫。我跟他说话，十次有八次都得不到回应。好几次我都看到人家看我一直跟猫说话，眼神就像看智障……” “噗嗤”“噗嗤”笑声又起。 “谁？！”安东尼奥这回看到了，直直走到一个护卫员身前，气势汹汹地问，“你们笑什么？现在诺亚号上也没几个人知道千岁这家伙的真底细啊！多少人当他是只猫呢？” “抱歉抱歉！”那人被阿波罗的压力逼得连连后退，“我也是这次下船才知道千岁大人不是猫的，我不是故意想笑，就是……” 阿波罗又往前逼了几步，正准备放过他，突然看到墙角。 “林！来这里！”他高呼，“是不是井盖？” 林凡忙跑过去，墙角靠地面位置的确有一处不算明显的痕印。他们一直在地面上找，忽视了墙面。 手持钥匙靠过去，熟悉的凸起升了上来。 阿波罗握住，轻轻一拉，幽黑向下的通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微热的风送来熟悉的异味，跟之前他们下地时的差不多。朝下的方向还能看到一些长期滑动造成的光滑痕迹。 “是这个吗？”护卫舰员问。 林凡看着手里的钥匙陷入沉默。 如果弃隐者的钥匙能打开培育院的通道……细思极恐啊。 几人又在房间内仔细搜寻了一遍，连天花板都没放过，试了几次，只有这处洞开。 “应该没错了。”林凡将钥匙抛给阿波罗，“机甲进不去，收了吧，还是我打头，你垫后，记得把门关牢了啊！” “放心吧。”安东尼奥抛起钥匙，再接住的时候，已经恢复人形。“冲冲冲！” 林凡跟舰员们交代了几句下面的情况，几人鱼贯跃进洞里。安东尼奥拉住内部的拉手，警戒地看了眼外面，也跳了下去。 厚实的井盖合上，一切又恢复如初，除了消失的玻璃…… 第946章 不一样的地下城 通道底部是一个水塘。 林凡反应快，看到波光的同时甩出长剑，双脚踩在上面，跟踩滑板似的，借着下落的惯性，脚不沾水地一路滑到了岸上。 还没来得及收起长剑，通道中又有人落下。她赶紧回身，甩出早些时候刚跟安东尼奥用过，往通道上面飞的叶子法器，操控它将后面落下的五人依次接了个正着。 只是到安东尼奥的时候，本就不大的叶子再也挤不出多站一个人的空间了。林凡只得再次甩出长剑，一个小回旋，落在安东尼奥脚下。 “呜呼~”安东尼奥不愧是玩惯了滑板的，立马稳住了重心，甚至还调整了下方向。 快到岸边的时候，他前往下脚一压，后脚踏上地面的同时，反手将被压翘起来的长剑抓在手里。 “谢啦！”他甩甩剑上的水，递给林凡。 “甭客气。”林凡接过剑跟飞叶一起收进空间，打量四周。“这里应该是另一个区域了。我们先出去看看，最好能找个人带路，或者问问，尽快回到克拉维斯那里去。” 一行人依言往外走去。走过一段比较空旷的区域后，到了岔路口。比较有经验的护卫舰员建议走行走痕迹较多的那条路。 又走了没多久，很快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地下世界。 本以为上面正乱着，肯定有很多人在第一线跟月华人纠缠，地下应该没什么人在了。谁知这个街区意料之外的热闹。 跟月华星地上街道整齐却空旷，看不到一丝人气不同，地下城的街道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空气中混杂着各种不同的味道，最招人的是浓郁的食物香气。 大大小小的霓虹灯管装饰在建筑外立面和窗口的四周，看起来像是商店一样的地方鳞次栉比。都不用额外的其他照明，这些霓虹灯就将昏暗的地下城照得清晰可见了。 几个小孩儿在路上欢快地奔跑追逐。外貌各异的成年人三三两两地或站或走，气氛轻松又融洽。 林凡几人在光照并不充足的明暗交界处看了一会儿，独特的长相和统一的穿着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喂！”一个大眼睛有头发的小孩儿牵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光脑门小朋友跑到他们面前，仰着头好奇地问，“你们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们？” 附近的成年人听到动静，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警惕地把孩子拦到身后。十几个或高或大的青年围成一片人墙，瞬间就看不到那两个小孩儿的影身影了。 “你们是谁？从哪儿进来的？想干什么？” 经典三连问。 林凡斟酌了一下用词，笑容可掬地回道：“我们是路过月华星的旅人，受克拉维斯首领的邀请在他那里做客，只是先前有事出去了一趟。现在想再回到克拉维斯首领那里跟我的同伴会合。请问，你们知道要怎么去克拉维斯首领那里吗？” 青年们互相看看，警惕地后退几步，围成一圈低声嘀咕起来。 “他们是首领的客人？” “应该是，要不怎么知道首领的名字。” “反正不是地上那些坏东西！跟我们长得不一样。” “那要送他们过去吗？” “还是先不要吧。先去问问首领是不是真的，首领同意再带人过去。万一他们骗人呢。” “可以，那我去送信。” 一个青年跑了。 “那这些人怎么办？假如真是首领的客人，就这么把人晾着是不是不太好？” “要不……我们先带他们在这里逛逛？反正他们是来做客嘛，上城区那边可没什么好玩的。” “对对对，正好给他们看看我们丰富多彩的生活，跟地上有多大差别。” 一群人自以为小声，实际上林凡跟安东尼奥听了个一清二楚。 没想到警戒心还挺强，但心思似乎有点过于单纯啊。 知道有人去通知克拉维斯了，林凡欣然答应跟他们逛逛。磨刀不误砍柴工嘛。反正要等，逛逛总比干站着好。 而且之前下来时，匆匆忙忙一心只想找回祁迈他们，顾不上其他。正好趁这次机会看看地下世界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的。 从这些小可爱嘴里探听消息，应该比克拉维斯容易得多吧？ 安东尼奥听到要逛街，立即又跳脱起来，一马当先地问香味是哪里来的。月华星的食物都是啥呀？他这个原本不是吃货的人现在对疑似食物的香味充满了向往。 “是吧？我们都觉得他们的食物难吃，”一个光脑门，月华人外形特征很明显的人跳出来了，像是得在外星友人这里得到了认同。“好好的食物原材料，明明可以加工成更好的美味佳肴，他们偏要搞成那样！” 他有些忘乎所以地抓住安东尼奥的胳膊，拉着他往一个窗口跑去。 “抱歉抱歉！”旁边他的同伴立马惶恐地对林凡弯腰，“那孩子就是太喜欢食物了，尤其看不惯地上那种糟蹋食物的做法，并不是有意冒犯客人的。” “不用在意，”林凡笑道，“我们也吃不惯。这两天一到吃饭的时候就难受。这不，那家伙都饿急眼了，还希望你们别介意他的无礼。” “没有没有……” “不会不会……” 好几个人齐声应道，见林凡等人的确没有恼怒的意思，还特别和善，都放松地笑了起来。 “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外星人……招待不周，请诸位多包涵。”之前第一个挡在孩子身前的人似乎被推举为了代表，跟林凡说话，脸上还带着腼腆，“既然大家都没吃好，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吧。” 几句话的功夫，安东尼奥那边已经吃上了，还开心地向林凡他们招手，看起来是味道不错。 身后的护卫舰员似有犹豫，踌躇着想说话，林凡给了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顺着领头的指引，向安东尼奥走去。 越靠近，食物的香味越浓。像是关东煮混杂着鱿鱼烧的香味，咸中带甜，让林凡很是好奇。 “来来来！”刚站定，安东尼奥就塞过来一根串串，“我还以为月华星没好吃的呢，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的，月华人暴殄天物啊！真是该死！” 所有弃隐者齐齐点头。那些家伙真该死！ 林凡接过。 签子上串了两个椭圆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像剥壳的鸡蛋。一口咬下去，外面有点脆，里面软糯，紧接着浓郁的甜香涌了出来，林凡的舌尖突然感觉到一股热流的喷涌。 她拿开串串，食物和嘴巴中间竟然拉出了黄色的丝。 “芝士？！”她有些狼狈地把拉出细丝往嘴里撸。 “没想到吧？”安东尼奥又回身，从窗口拿起两串不一样的小食，一手一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鸡蛋里没有蛋黄，却是芝士的。味道好极了，你们也尝尝？” 他问后面五个护卫舰员，得到清一色的摇头拒绝。“我们在船上吃饱下来了的，现在不饿。” “那好吧。”安东尼奥满脸可惜地将手里的串串塞进了自己的深渊巨口，刚惬意地嚼了两下，就听到林凡的声音。 “这个要怎么付钱？” 安东尼奥一噎。 对哦，他们没有月华星的货币哎…… 第7章 月总结和感谢名单 真是一个酷热的夏天啊！ 给大家汇报一下，上个月的收入206.85，其中订阅150.74，集团53.71，还有第三方0.4。 说起来，集团和第三方到底是什么呀？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工资似乎能稳定在200以上了，哇哈哈哈哈。这是我的一大步啊！ 7月，进入了第二个星球，月华星。 这是一颗摒弃了感情的科技星。高效发展的地下，同样也隐藏着一个不同的世界。 月华星这块我写进去之后，就打算不要写太深入，因为既定的历史，主角的参与度不可能太深。 总不能几十章就为了呈现月华星进化史吧？主角就是个工具人，跟导游似的。那不真成了水字数了？我感觉还是点到为止算了。 林凡他们作为访客，既不可能，也没有立场改变一个星球，更没有可能参与到政权争夺中，帮某个并不熟悉的势力去攻打另外一方，没必要，也没那个能力。所以后面再收个尾就麻溜走了。 之所以要写月华星，除了想点一点过度追求发展，舍弃感情的极端后果，略微探讨一下高速发展和感情淡漠的关系，更重要的就是要引出混沌珠的下落，以及后面星球的自然出场。 当然，增加不同特色的星星，给诺亚号上资源和武器也是目的之一啦。 这里出现了一个新人物，玢泽仙人。 这家伙怪倒霉的，明明都飞升成功，奋斗万年一朝化神，结果直接被宇宙中的不可抗力给弄折了，搞得他都产生了心理阴影。结果在月华星躺平苟着，感觉小日子这么过也不错。 可能有人会觉得，遭遇了那么多雷劫、天劫，千难万苦能修到化神的仙人怎么可能会pdst？我倒是觉得，谁都有不能承受之痛，只不过每个人的承受度不一样。 人类够聪明够坚强了吧？一旦遇到大型自然灾害，还不是束手无策？力量的强弱是相对的。宇宙中肯定也有这种连仙人都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在绝对力量面前，化神修士跟普通人的区别也就是能多抵挡一些时间，多受一些苦罢了。 我其实是想表达一些更深层的意思，但是局限于能力，表达得可能不是那么好。大家见谅哈，还在努力中。 估计8月中就会写到修仙星了。嘿嘿嘿，这里的戏份会比较多，应该会写一百多章，把月华星少的部分补进来。所以前几章特地详尽的介绍了修仙体系。主角们的异能在这里系统修炼起来。 至于混沌珠有没有找到……你们猜。 1号干了件大事，很想跟你们分享，但是又怕最后做不成，夸口出来不好，先瞒着。嘿嘿嘿。总之，工作量翻倍，痛并快乐着。 生活方面。天天就一个字，热！ 7月的电费怕不是要超过200了。上个月我还感叹新电脑用起来电费70，比以往贵了一倍，现在跟空调一比……还好一年只热两三个月。 今年的温度很反常，前几个月春天的时候该热的时候冷，然后突然热，又突然冷，来回几次，从初春直接跳到盛夏，接着就持续高温。 我感觉，是不是跟全球气候变化有什么关系，但该开空调还是开。我能忍，狗子也受不了，天天在家里吐舌头哈哈哈，怪可怜的。 其他的，就是添了两件设备。 上半个月买了4k的显示器，3千大毛，妈呀，真贵，但高清屏效果是真好。现在显卡都转了。之前用1080的旧显示器，打原神都不带转的，搞得我以为显卡坏了。不过带来的后果就是，主机功率肯定也要跟着提高了，电费…… 罢了罢了，不花钱的人不会赚钱。别老想着花多少，要想办法多赚点。 月底的时候，买了新键盘，就是现在打字的这个。 用了几天之后，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键盘的声音，还是声音真的有改善，总之，我现在对这个键盘还挺满意，除了前天下午出现的两次按键无反应。希望只是偶发现象，不要是质量有问题。要不然即便能退换，可能下一把键盘的声音啊，手感啊，反而不合我意了。 生活里好像总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会浪费很多时间和注意力。 这个礼拜我开始恢复锻炼了。 因为膝盖有问题，以往都是做一节郑多燕，早上起来花半个小时搞定，再开始一天的生活。 猕猴桃上有各种不同的郑多燕操，可以半个月不同，免得无趣。不求多瘦，只想各关节能活动到。现在又找到一个半小时走路的视频，跟跳操一天一个间开来。希望到天凉的时候，能穿进我120斤买的牛仔裤。 又拉拉杂杂那么多，赶紧开始写感谢哈。 依旧是先感谢投月票的宝子们，大多是熟悉的宝子，也有新宝入坑哟，感谢以下诸位： 平静无波淡如水 风灵儿 灯火寸心 梦语晴雪 欲问己心 书友 盛开的夏荷 cyrili 汀兰岸芷0116 书友 阅梦兮 静湖望月 三叶虫01 书友 芊颖_ ----------------- 下面是天天不辞辛苦给我投推荐的宝子，每天看到你们的信息，真的有被加油的感觉。 很多宝子从刚开文的时候就天天给我投票，虽然很多都从没有交流过，但感觉已经是相识已久的好友呢，希望你们别怪我自作多情哈。 灯火寸心 素晖 邮差301 月沐疏桐 一口一汤圆欧耶 灰落知多少 不贪妄想但求看淡 岱望 离忧2 欲问己心 书友 书友 风灵儿 胖丫 静湖望月 书海深鱼潜水中 感谢诸位的日日陪伴，鞠躬，比心，爱你们。 希望后面的故事还能得到大家的喜爱，不足之处也希望大家多指正。 希望终有一天，我能成长为匹配得上大家喜欢的作者。 此致。 陈晓堃 2024年8月2日晨 第947章 时刻准备着 带他们来的弃隐者们自然是不可能让他们出钱的，连老板都表示要请客。但林凡不能吃白食啊。 他们下了船，代表的就是诺亚号的形象。要是因为这些个不值钱的食物就给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才是因小失大了。 月华人的货币，他们没有，不过以物易物的规则到星际里也是通用的。 她的储物手镯里有很多好东西，大部分是特事同事塞进去的。还有老爷子他们专门给她准备的，以及帮诺亚号保存的公共物资。 因为东西太多了，她一直没仔细清理过，但依稀记得有一些纪念章，有点儿像小首饰的小玩意儿，好像就是专门让她用来送人的。 在手镯里一通扒拉，抓出来一把。 由不知道什么金属做成的诺亚号纪念章，亮银色的，六芒星状，中间是诺亚号的微缩浮雕，连细节都分毫毕现。空白处镶嵌了小小的碎宝石，代表了宇宙星空，特别漂亮。 一起被抓出来的还有几个大拇指甲盖大小的红、黄宝石又或是水晶什么的。 林凡对珠宝不是很懂，只知道钻石恒久远，贵得心发慌。她自己以前接触过的也不过就是金银首饰。所以大概知道这么大的宝石不便宜，但到底有多贵，她心里没数。但既然跟纪念章放在一起……应该没多贵吧？ 安东尼奥差点被宝石反射出的光闪瞎眼，“哇靠”一声，差点给林凡跪下求包养。毕竟他可是诺亚号上最穷的男人了，除了上船时的一身衣服和手机，啥也没带。 他知道林凡富，但没想到她那么富。鸽子蛋大小的精雕宝石就用来换这些不值钱的吃的？ 手里的串串顿时不香了…… 林凡让店老板自取用来抵餐费。老板愣了半天硬是没敢伸手。 珠宝的本质是矿物的一种，尽管成分有所不同，但在哪个星球都属于贵重物品。 林凡见他不拿，主动取了一个徽章和一个宝石试探性地递过去。那老板见她坚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了徽章。 和宝石放在一起也毫不逊色，明显比林凡识货的老板一眼就看出这是贵金属制作，未必比那些宝石便宜多少，只是更加低调，还有特殊的纪念意义。 外星人耶！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外星人，感觉很好相处呢。 滤镜拉满的老板将徽章揣进怀里，大方把整个锅都端出来，生怕他们不够吃。 林凡又将手里伸到众弃隐者面前，说是他们做向导的酬劳。 那几个人明显心动了，但又不好意思去拿，最后，你推我，我推你，还是一直跟林凡说话的那个人取了一枚纪念章，表示够了。 “这是你们的船吗？”众弃隐者扒着为首的人看他手里的徽章，有人问道。 “是的，是我们的船，叫诺亚号。”林凡将手里的东西收了。不欠人的感觉真好。 “啊！你的东西放到哪里去了？”又有人惊叫。 林凡拿东西出来的时候，没人注意她的手，都以为是从衣服里掏出来的。收的时候，因为珠光太过璀璨，大家余光都看着，突然就凭空消失了。 林凡解释了空间，带出了异能，好一通解说。 弃隐者们听得津津有味，知道了他们来自遥远的蓝星，那是个美丽又神奇的地方。 林凡也知道了他们这些人都是刚刚成年不久的青年人，这里是专门供幼崽生长学习的生活区，带头人的那个人叫鲁贝鲁。 这边热热闹闹寒暄了半天，再转头看安东尼奥的时候，他已经把锅里的东西都吃得差不多了。 “你……” 安东尼奥抱着不显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看着林凡得意地笑，用p语说：“多少能回点儿本了。你也来点儿？” 店主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那看他的眼神好像安东尼奥的亲爹，恨不得亲自喂到他嘴里。 完了！诺亚号人的食量绝对要被这狗东西误导了！ 拒绝了还想积极投喂她的店主，林凡赶紧把安东尼奥拽走。 路上遇到不少弃隐者，对他们都报以好奇的目光，但见旁边有贝鲁几人在陪伴，都克制地没有涌上前来，只是站在原地注目。在林凡他们看过去的时候，或是羞涩地转身，或是礼貌地点头。 鲁贝鲁他们则是一路都在跟熟人打着招呼，解释林凡他们的身份。 撇除差异明显的外貌，林凡觉得他们的相处方式跟兰星人没有什么区别。也就更显得地上的月华人冷漠无情。 “你们这儿不是青少年生活区吗？怎么灯光那么赛博朋克？”安东尼奥好奇地问鲁贝鲁。 按说，孩子成长学习的地方，应该跟干净明亮才对，怎么整的跟夜店似的，再来点音乐就能蹦迪了。 “抱歉，给诸位带来不好的体验了，”鲁贝鲁转过头对他解释，“因为和地上战斗需要大量能源，生活区的日常功能都被缩减用来支持前线了。荧光灯管的能量需求低，光照也足够，所以就成了大家现在看到的样子。” “那你们正常的时候，灯光常亮吗？还是模拟日照，有白天晚上的？”林凡问。 “要看区域。我们这样的生活区是模拟日光的，但生产区和上城区什么时候去都常亮。”鲁贝鲁答道。 在鲁贝鲁的详细解释下，他们知道了，地下城除了克拉维斯所在的，专门管理和办公的上城区，还有专门生产各种器械设备材料的生产区域。另外就是像他们这样的生活区，汇集学校，商店，娱乐，各种基本功能。 “娱乐？有什么娱乐？” 林凡刚想问生产区的事情，就被安东尼奥打断了，她也有些好奇。 “有儿童比较喜欢的游乐设施，还有青年人比较喜欢的游艺店，还有成年人比较喜欢，可以唱歌跳舞的歌舞店。” 安东尼奥本来属意游艺店，但听到后面瞬间就变心了：“歌舞店？有酒吗？” “有的……” “先去那儿，先去那儿！”安东尼奥笑逐颜开。 鲁贝鲁依言带路。林凡这才问起生产区的事。 “我们参观过地上的生产区域，没想到地下也有。你们生产的是什么？也是武器吗？” “什么都有，生活用品，基建设备，当然也有武器。只要我们需要的东西，都是自己生产的。”鲁贝鲁满脸自豪地答道。 林凡本想问，没有出口武器的这条路子，地下城是怎么实现收支的。但随即想到一路上看到的便捷轨道，还有因地制宜的建筑，虽然没有地上漂亮，但功能却差不到哪儿去。 能实现自产自销，满足人民的生活需求，同时社会发展也没有落后多少，还能突袭反制各项条件都更好的地上…… 这一路上，他们见到的弃隐者都挂着安心和满足的笑容，那是一种毫无后顾之忧的表现。 证明地下城的生活状态稳定而令人满意。克拉维斯这个首领，或者他的前人的确做得不错。 “既然你们目前的生活很好，为什么还要打破平衡，对上月华人呢？”安东尼奥问，“就这样一直两不相干地生活下去不好吗？你们是没看到地上的样子，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 鲁贝鲁等人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你说的，我们都懂。”他垂眼看向地面，情绪低落，“可月华星也是我们的月华星，我们不应该，也不能永远躲在地下，被那些高高在上的混蛋称作弃隐者。眼睁睁看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明明健全，却被淘汰放弃的生命被放逐到地下。” “为了适应地下生活，我们的祖先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现在生活是好了，但我们更不能忘了他们的付出。更应该为他们谨记历史，为重回地上而努力。” “有些事情，总需要有人去做的。不是现在也是未来。不是我们，就是我们的孩子。所有生活在地下的人从懂事开始，就知道总会有这一天，每个人都时刻准备着，就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更何况，这次是了尊者。” 鲁贝鲁说到最后，眼里浮现出坚定的光，握拳高喊：“夺回月华！反制地上！” 周围的小伙伴们也握拳齐声应和。高 高的声音传开去又引来了远处的呐喊，此起彼伏，绵绵不绝，就好像弃隐者们的决心…… 第948章 被舍弃的同类 在鲁贝鲁几人的带领下，林凡他们见识到了一群完全不一样的月华人。 他们被称作弃隐者，但也是月华人。但充满感情，具有强大感染力的月华人。 地下的世界，远没有地上明亮，连空气都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清的味道。他们在跟地上比起来并不宽敞的走道中穿行，听着鲁贝鲁几人的低笑轻语，仿佛略差的的环境也都戴上了一层温暖的滤镜。 还好诺亚号不要站队，他们的心已经明显偏向这些真情流露的人了。 地下世界的歌舞店跟兰星上的夜店差别不大，也有炫耀的彩灯，只不过中间的舞池没什么人蹦迪，只是随着柔和的音乐轻摇身体。 昏暗的环境下，林凡等人的特征都被掩盖了，几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到来。 安东尼奥一到这里就点亮了自动寻路功能，都不用人指，直接找到了吧台，要起酒来。 酒保怔愣间，鲁贝鲁到了，解释了他们的身份。之后，就见酒保使出浑身解数，吧台上摆了个满满当当。 地下城的酒是清淡的果酒，并不烈，还有好些果汁类的饮料。 从质量和口感上来说，其实比不上地上喝到的，但气氛好啊。 他们可以放松地坐在吧台边上，听着音乐，看着舞池里轻摇慢摆的身影，跟新认识的朋友随意聊些轻松的话题…… 一直到他们离开歌舞店，也没多少人发现他们这一行。当然，酒保胸口多了一块漂亮的纪念章。 “所以你们当初为什么会被赶到地下？”安东尼奥好奇地问。“感觉你们并不比地上的月华人差多少啊。他们都急得炸自己了。” 从歌舞店里出来，一群人漫无目的地在街区随意溜达。 地下城的建筑整体风格没有地上整齐划一，不同年代感的建筑混搭在一起，显得混乱又奇怪，同时又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那是数字说话的年代，数字就代表一切。”鲁贝鲁回道，“科技发达到一定阶段，先进到可以取代一定阶层的低级人工，覆盖人的绝大部分生活范围。当人们适应了这种高科技的便利，并依赖时，懒惰的思想同时增长，变得不愿意思考。” “这倒是，”安东尼奥点头“自从我体验过了h国的外卖后，都不愿意出门吃饭了。只看评分点餐，但很多时候，评分高的未必有评论说的那么好吃。” 鲁贝鲁不知道外卖是什么，安东尼奥还给他仔细解释。 “哦，相当于急送服务。”鲁贝鲁了然，“我们这里也有，不限于食物，所有东西都可以选择急送。” 林凡想到发达的轨道系统，倒是没觉得有多意外。将歪掉的话题又拉回去：“不愿意思考的后果就是盲目相信书面结果，由先进仪器检测出的数字是吗？” “对，”鲁贝鲁点头，“其实最开始的初衷是好的，想将优秀的人集中起来。但不知怎么的，慢慢地，原本的目的变了质，人类像被挑捡的货物，按分数被判定为合格和不合格。” “那也不用对立啊！”安东尼奥不是很理解，“在各自的岗位做好自己的事情不就行了，哪有人能面面俱到的？人总有各自擅长的东西和不擅长的东西。” 鲁贝鲁轻轻摇头，“说的是呢，但那时候，自以为优越的月华人却不这么想。星球越是发展，他们越是嫌弃低分的人。” “阶级划分……”林凡低喃。 “他们嫌弃我们只能像工蚁一样，做不了他们那样高精尖的活计，完全否认了我们的贡献，到后来，甚至觉得我们的存在，会持续拉低月华星的基因进程，是导致文明迟缓的罪魁祸首。” “这就过分了啊！”安东尼奥不虞，“健全的社h本就是由多方面因素构成的，人口是最基本要素。” “可他们认为，人员质量才是决定星球发展潜力和创新能力的核心。基因不够优秀的我们就变成他们发达路上的绊脚石，星球的污点……” “为了看不见的文明进程，强硬地割裂自己的同胞，简直是……”林凡叹了口气。 “太激进了！”安东尼奥也不可思议地摇头，“后来呢？你们打起来了？” “最开始没有，因为社h构成的原因，绝大部分的资源和武器都集中在他们手上，我们的先辈想反抗的时候，发现胜算并不大。”鲁贝鲁解释道。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硬实力都要强。”林凡心有感触，“如果你们当时足够强，或者有足够保护自己的武力，可能就不会走到今天。” 但话又说回来了，谁又能想到人类会对自己的同类痛下杀手呢？ 就好像全村集钱先把几个有出息的供出来，原是指望着他们发达了能带着大家一起致富呢。结果人家富得风生水起，早就忘了最初的约定，反而把曾经供养自己的穷村民们看做耻辱，毫不犹豫地割袍断义。 “对，先辈们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迟了……不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我们已经追赶上了。”鲁贝鲁笑道，“那时候，不仅我们不敢动弹，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同样不敢真把我们怎么样。因为科技还没有发达到能完全取代人力的阶段，他们还需要我们当机械臂，当电池，维持这颗星球的运转……” “天哪！”安东尼奥夸张地揪头发，“那岂不是又看不起你们，又要你们干活？！” 见鲁贝鲁点头，更大声地质问，“都这样了，你们竟然还干？！罢工呀！” 林凡扯了安东尼奥一下：“没有硬实力做谈判筹码，罢工也只是毫无意义的叫嚣，最终变成无人问津的笑话。” “对，”鲁贝鲁点头，“那时候，我们就像巨大传送带上的零件，一旦停下来，就面临着严峻的生存危机。所以即便所有人都难以忍受上面理所当然的压迫，但很少有人真的不顾生活停下来。” “那后来是什么导致你们决裂最终爆发的呢？”林凡问。 鲁贝鲁讽刺一笑：“是科技进步，完全取代了低级劳动力。当我们变得可有可无，成了浪费空间和资源的存在，他们终于不再留情地开始了人口素质大清理。” “天哪！”安东尼奥一个大汉也不禁觉得可怖，光听都能想到那时是个什么光景，“那你们毫无胜算啊，到底是怎么躲过的？” “是尊者！”鲁贝鲁露齿一笑，这个笑发自真心，“是尊者带着我们躲过围剿，藏身于地下，徐徐图之，才有今天能打得上面那些人个落花流水，哈哈哈哈……” 小青年们都笑了起来。 “所以，”鲁贝鲁收敛笑意，郑重对林凡和安东尼奥说道，“尊者对我们真的非常非常重要，拜托你们千万千万照顾好他。” 第949章 阳谋 说到玢泽，小青年们都不复之前的腼腆，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桩桩件件都是在夸赞。 早在林凡说她们是克拉维斯邀请的客人时，这些聪慧的青年人就意识到了他们的到来是为了什么。这时候好容易有合适的机会，为了心中的偶像，恨不得要把他吹上天。 随时要嘎的衰弱仙人在这些叙述下，形象逐渐饱满而伟大起来。 林凡甚至都怀疑，如果不是玢泽寿数将近，如果他身体健康，这些几乎把他当神明看待的弃隐者们会把月华星拱手相送…… 神明啊……真正的神明都做不到玢泽这样吧？ 但如果玢泽好好的，没有遭遇时空风暴，还是一个无所不能的化神修士的话，他也未必会为这群被同胞判了死刑的可怜人们殚精竭虑。 至于为什么会帮弃隐者而不是优势更大的月华人……也许，当初救他的人正好隶属于这一方。又也许，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地下城的通讯完好，但普通人想联系上克拉维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带人逛了两三个小时之后，鲁贝鲁才收到同伴的消息，让他们将客人送往某处，会有专门的接引人员在那里等。 林凡和安东尼奥都是好相处的性子，护卫们虽然都板着脸不说话，但态度也还算随和。相处的时光虽然不长，但大家相谈甚欢。尤其是安东尼奥，很容易就跟这群青年人打成一片，已经称兄道弟了。 真到离别的时候，彼此都知道这一去再见渺茫，几人都生出一股不舍的离情。 还是路克鲁主动开口：“几位快去吧，尊者还等着各位呢。等我们赢了，也许有一天，还能在星际中重逢。” “咱们可就约好了啊！”安东尼奥搂住鲁贝鲁的肩，“终有一天，咱们会在星际里重逢！” 鲁贝鲁使劲点头，眼光坚定无比，“嗯，约好了！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肯定会去探望尊者，所以你们一定要照顾好他呀！” 林凡失笑，最后小小的威胁还是为了玢泽。 她伸手拍拍鲁贝鲁的肩膀：“放心吧，我以诺亚号舰长的身份向你们承诺，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你们的尊者，尽己所能将帮助他重回家乡。” “你竟然是舰长？！”鲁贝鲁猜到林凡应该比较有地位，在诺亚号上应该是能说得上话的存在。但从没想过，这么亲切温柔的小姐姐，竟然是飞船的最高权利人。 惊讶的同时，又觉得，在这样一个舰长的看顾下，尊者一定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吧？ “她是她是，不信你问他们。”安东尼奥在旁附和，还拉着一直闷不吭声的护卫舰员们作保，看着他们齐齐点头，才拍拍鲁贝鲁的背心，“我们诺亚号上，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答应好好照顾你们尊者，全船上下都不会对他有一丝不敬。这下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青年们点头如捣蒜，连前来接他们的人听到这些，都一直在旁边偷偷打量…… 直到他们坐上轨道车渐行渐远，鲁贝鲁他们还迟迟不愿离开，站在月台上静静地目送…… 再见到克拉维斯，房间里还是没什么变化，站着的依然站着，躺着的依然躺着。 跟林凡他们来的护卫舰员们自发走到躺倒的人身边，将他们围了起来。 早已收到消息的克拉维斯径直走向林凡：“失敬失敬，没想到你才是诺亚号的舰长。” 也不能怪他，不管是从年纪，还是从装扮，或者当时岑方远处于众人环绕中的位置，任谁都会觉得他才是最重要，受保护的那个人物吧？ 谁能想到一个舰长直接冲锋打头啊？ 主要岑副舰也没有一丝否认的意思，一直在误导他…… 林凡摆摆手，“我不管事的，只会打架。” 克拉维斯自以为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笑着附和：“自然自然，拳头硬才是根本嘛。请问舰长如何称呼？” 看，你不重要的时候，都不配拥有姓名。 克拉维斯之前以为她是护卫，根本就不关心她叫什么。 两人又重新通报姓名，正式认识了一下。 谨慎的克拉维斯怕再有错漏，把金思辰他们的身份也都一一问清。杜普他们不用问，绑来的时候，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岑方远迎上来，看林凡两人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趟顺利。“上面怎么样了？” 克拉维斯也笑盈盈的在旁边等着听，一点儿不知道避嫌。 林凡挑能说的说了，果然引起了克拉维斯的惊讶。“安涅魔人？！我就说地上那些家伙怎么突然发癫了。” “现在地上的月华人暂时休战，正在准备赔偿吗？”岑方远跟林凡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看懂，故意问道。 “是啊，说是先把合同相关的物资履行了，让我们早点离开月华星。”林凡猜测是要隐晦地催克拉维斯也赶紧发货。果然，岑方远的笑证明她猜对了。 克拉维斯自然也是上道的，立即安排人调派物资，要求正大光明地运到地上，月华人能看得到的地方，越醒目越好。跟他们之前想的，偷摸摸地运进诺亚号根本就不同。 “这么大张旗鼓的，不怕月华人破坏吗？毕竟地上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林凡担心地问。 现在处于休战期，两边又都回到同一起跑线上，没有偷袭机会的弃隐者长期在地下，在地上的优势真的未必能比得过月华人。 “本来我还想要怎么将东西安全无虞地输送到诺亚号上呢，谁知道上天保佑，竟然船上有安涅魔人。”克拉维斯笑的恣意，“把东西正大光明地运上去，表明是给你们的，他们不但不敢破坏，还会担心。” “担心？”林凡不解。 “担心我送给你们这么多物资，你们会不会被贿赂，改变初衷，不利于他们。”克拉维斯解释。 岑方远若有所思：“所以……他们不仅不会破坏，还会害怕我们立场倾斜。甚至有可能……会追加赔偿？” “对！”克拉维斯打了个响指。 这可是意外之喜啊！岑方远笑容渐深。 谁不喜欢物资呢？当然是越多越好。 林凡总有些担心：“万一他们不按照你的想法来，直接拿炮轰怎么办？” “那也没事，”克拉维斯满不在乎，“先拿少量物资试探他们的态度，万一没了就算我的。到时候还有b计划，林舰不用担心。以我对月华人的了解，他们就算有怀疑，但肯定不甘落后于我们，所以必然会上钩的。” 行吧，他们说没问题就没问题。林凡又问起玢泽仙人，说起鲁克鲁他们的事。 “啊，他们都说了吗？”克拉维斯笑，“我刚才也向岑副介绍了尊者为我们做的贡献。既然林舰都知道了，我也就不再重复了。” 林凡想想还是正色道：“我的承诺面对你们所有人都有有效，只是有些话要说在前面。玢泽这个状况你也知道，到底能支撑多久谁也说不好。” “我没法跟你保证他一定能恢复到某种程度，或一定能将他平安送回家乡。毕竟星际航行中，不确定的事情太多，可能很多时候，我们自身都难保。” “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在诺亚号上给玢泽尊者贵宾的待遇，尽最大能力照顾好他，尽快按照你们给的坐标找过去。但如果运气不好，他的身体不足以支撑到那个时候……” “理解。”克拉维斯笑容淡了淡，“我们其实也是赌一个生机。不是没想过意外和风险，但……” 克拉维斯顿了顿，低头短叹一声又抬起头，一脸严肃：“无论如何，都请林舰和岑副舰不要有后顾之忧。只要你们遵守承诺，善待尊者，帮他找回家的路，不管尊者能不能重回巅峰，哪怕中间发生最差的情况……我也在此承诺，月华星永远都是诺亚号和兰星的盟友。” 克拉维斯充满自信，掷地有声，仿佛月华星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林凡跟岑方远对视一眼，接下来就看地上的态度了。 第950章 附送的服务 信号终于通了！ 跟信号一起到的，还有崔岩的信息。 “月华人追加赔偿了。”他言简意赅地告诉林凡跟岑方远，“他们担心安涅魔人会被弃隐者的礼物笼络过去，连带安涅魔星都倒向他们。虽然没有情感，但从他们的行动中，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希望我们赶紧走。” 林凡看了眼笑得尽在意料之中的岑方远和克拉维斯两人，回道：“知道了。让诺亚号先来这边接物资，月华人那边就让他们再紧张紧张，他们越紧张，追加的东西就越多。” “了解。”崔岩利落地切断通讯，准备再去月华人面前透露一下弃隐者的热情，礼物实在太多，他们怎么都拒绝不了…… 岑方远这边，正在等克拉维斯将资料筛选后传给他。 月华星的资料库已然被成功破解，但并不能全部给诺亚号。要撇除月华星内部机密以及其他隐秘信息，只将公共区域的信息共享给他们。 克拉维斯正在最后的确认。 月华人的优化过的基因的确有明显的优势，克拉维斯的眼睛跟扫描仪一样，“唰唰唰”快速掠过资料内容。 林凡只看到电子的背光投在他脸上，一闪一闪仿佛是屏闪，其实是他在翻页。别说看清文字内容了，连他翻过多少页都有些来不及数。 没多一会儿，资料就审核完了，顺利发到林凡跟岑方远的便携终端上。 林凡看岑方远查看时翘起的嘴角就知道那些资料必然对他们有很大助益。 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听克拉维斯说了未来对月华星的规划，就收到诺亚号到达的消息。 克拉维斯亲自带他们前往诺亚号。 五名后来的护卫一人背上一个昏迷的同事，剩下一个被梅林尼尔背起。所有人跟在林凡和岑方远身后鱼贯而出。 依旧乘轨道车，在一段眼花缭乱的方向转换之后，升上地面，这次开口竟是在建筑内部。 要说地上的月华人没有弃隐者的内鬼，连安东尼奥都不相信。但这些都跟他们无关。 一行人回到诺亚号，等在门口的伊里亚看到岑方远直接热泪盈眶。 岑方远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紧接着快速的下达命令，主持物资交接。诺亚号这个巨型机器又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物资将尽，克拉维斯回去接玢泽，林凡等人在诺亚号舱门口等。 “混沌珠的事……”她犹豫了一下，问岑方远，“现在还问吗？” 岑方远缓缓摇头：“现在没有避人耳目的好时机，反正人都接上船了，不急于一时。” “那他会不会把珠子留在月华星？”安东尼奥问。 “应该不会。”金思辰答道，“混沌珠太逆天了，这种极有可能会扭转他人生的至宝，玢泽只要不是脑子坏掉了，就不可能留给月华人。更何况，留下来也没用啊。” 月华星一点儿灵气都没有，混沌珠在这里就是个破珠子。 “而且他现在连储物袋都打不开……”林凡也附和道，“我觉得东西应该还在他手里。在他手里的话，我们就不用太着急。” “对，徐徐图之，最好把他的好感先拉起来。”岑方远点头，“要实在被他留在月华星，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找机会回来取好了。但玢泽这个助力，我们目前还是需要的。规模化异能提升……我们太需要了。” 不管是诺亚号，还是兰星，他们的修炼方法都是通过前人传袭和钱老的补齐完善的一整套，并不算完美的流程。 但跟玢泽这样曾经化神的修士去修仙世界直接修炼，各个门派的各个功法系统和路数……想想就让人激动。 物资全部上船后没等多久，克拉维斯带着玢泽来了。 他们身后跟着很多人，各种各样的人，弃隐者们从各个角落或阴暗处现身出来，都是为了送玢泽。 玢泽拄着拐杖，站在诺亚号舱口，慈爱地看向众人。 谁都没有说话，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哀伤。 “尊者。”克拉维斯眼睛略红地开口。“我们会努力夺下月华星，请一定保重自己，有机会的话，回来看看。我们永远在月华星等着你。” “我们永远在月华星等着你……” 数千人齐齐出声，林凡一瞬间有些泪目。 “好孩子。”玢泽微笑摆手，“没有谁比谁更差，我们只是站在不同的位置上罢了。你们都是优秀的好孩子。做你们觉得对的事，并贯彻始终。我们一起努力。” 再依依不舍的告别也终有分离的那一刻。 诺亚号缓缓升空，林凡在悬窗口看到，下面好些人都哭了出来。 她这样心软的人心里反正是难过的。再看玢泽，早就被岑方远亲自扶了进去。 也不知老头儿是个什么心情，怕也是难受，看不得这些吧。 诺亚号从这边升空后就径直往崔岩那边飞，月华人的物资同样准备好了。 这边，没有煽情和挥泪的告别场景。 从诺亚号上下来的裘依面无表情地想站回月华人的队伍，被领头的拦住了。 “客人，这次交易的物资中，成品武器资源较多。为此，我们特意送上一名专业武器维修人员，作为服务的一部分。” 他将裘依往前推了推：“看起来客人对他比较满意，那就让他继续为客人服务吧。” 谁都没想到这一招，但又觉得合情合理。 月华星的武器对他们来说太过先进，如果有损坏，光凭他们现在的能力，的确无法维修。 但裘依虽好，同样也代表了月华人的耳目。他拥有高智慧，高自主权，还没有感情…… 这么个人留在船上，武器技术这边是不愁了，但会不会又埋下新的隐忧呢？ 林凡没吭声，岑方远笑着欣然接受了，还说了些对月华人根本没用的客套话作为感谢。 裘依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似乎被人送出，要远离从小生长的星球对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林凡虽然对月华人感官不佳，觉得他们做的事过于薄凉，但看到这样的裘依，又觉得悲哀。 不管再强，再弱，再如何争夺，个人也终归是一颗棋子，受上层权利的摆布。 这一刻，林凡更希望克拉维斯他们赢了。 可赢了以后，棋子就不是棋子了吗？鲁贝鲁又何尝不是克拉维斯手中的一枚棋子呢？ 似乎怎么样，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呢…… “想什么呢？”安东尼奥拱了她一下，轻声问，“前面废话都说完了。” 林凡抬头一看，果然，双方交接完毕。站在船沿上的人大多轻言浅笑，站在地上的一水儿的面瘫，连送人都送得像遣返一样…… 这个月华星啊……她是真不想再来了。 第951章 各处安置 三天时间，能做多少事呢？ 对诺亚号来说，可以完成跟一个陌生的星球初次接触，并粗略了解她的过去。然后再经历一场猝不及防的混乱之后，平安无事地脱身，同时带走足够让人满意的物资，还顺便捎上两个厉害的人。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林凡总会对着星空不经意地恍惚，怀疑月华星之行是不是一场梦。 第一天诺亚号停靠在星环，他们进入星球内部，跟月华人第一次接触，参观博物馆和产业区，达成武器交易。 第二天，岑方远亲自回去安排交易事宜，带来了老杜普等人；林凡则是参观培育院，了解特殊的生育淘汰机制。 到晚上，暴动就起了。弃隐者把杜普等人抓住，并故意引导他们进入地下世界。他们见到了克拉维斯，并跟他达成合作协议。还得到了混沌珠的消息，见了玢泽仙人。 第三天凌晨，地面发起反击，林凡跟安东尼奥上去搜寻诺亚号的踪迹。千岁大人被误认为安涅魔人，并被月华人忌惮，主动提出赔偿条件，力求诺亚号早日离开。 再回地下接人，小小体验了一下弃隐者的生活。克拉维斯故做姿态，引月华人猜忌，追加更多物资赔偿，还附送了他们一个高级维修人员…… 三天时间，明明短得如白驹过隙，他们却经历完了月华星的前世今生。 那些爆发的信息，就像林凡当初被米姣要求压缩到极致的能量球，看似微不足道，却饱含了各种桩桩件件，充盈着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也不知道鲁贝鲁他们怎么样了。”安东尼奥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唧，“我们走后，月华人有了准备，克拉维斯他们想再像之前那样出其不意，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那些孩子会不会上前线。” 林凡对着星空沉默不语。 金思辰暂停平板里的电视剧抬头：“斗争都是残酷的，从暴动发生的那一刻起，流血就是不可避免的，差别只在于你们认识那孩子，对他有着更强烈的感情罢了。” “喂！”安东尼奥翻了个白眼，“金医生，很感谢你学术性的说明，但我现在并不需要好吗？” 金思辰耸耸肩，又看回自己的电视剧。 三人正在顶层的花园里打发时间。 一旦诺亚号进入平稳的飞行状态，林凡跟安东尼奥就成了大闲人，金思辰也不遑多让。 岑方远不用想都知道能在这里找到人，上来跟林凡汇报工作。 “物资已经全部规整入库，收获颇丰，您看一下。”岑方远将最新的后勤储备清单发给了林凡，特地指明哪个部分是月华星所得。 岑方远难得这么情绪外露。从飞船启航，他嘴边的笑就一直没停过，天天冲人露着大白牙，谁都知道他高兴得很。 任谁有惊无险，不费吹灰之力地白得这么多先进物资能不高兴呢？没看崔岩这几天也走路带风吗？ 原本他还担心裘依是个二五仔的存在，会向月华人暴露诺亚号的某些信息，毕竟他们离开前，也在月华星附近留了一颗通讯卫星。 裘依却表示，既然他已经被送出，归属权就完全隶属于诺亚号。以后，诺亚号才是他的效忠对象。月华星除了是他的出生地，再没有其他关联…… 没有感情的人做事情这么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的吗？ 岑方远表示很好，转头让金思辰又去加了层暗示才敢完全放心。 现在人在老杜普那里，正被一群科研人员拱卫着，讲武器的相关知识。 他刚从那边过来，看起来学习氛围很好，从周遭人的表情上看，似乎受益匪浅。 林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问：“玢泽那边怎么安排的？” “玢泽的安置有些麻烦。”岑方远笑容略收，“按说，以他的身份，应该给最好的条件让他入住才对。” 船上条件最好的地方是哪里？不是林凡的卧室，而是大师兄的逍遥山。而且那里面的灵气供应自成一体，还是钱老全胜时部下的手笔，对于修炼之人来说，可以说是福地洞天也不为过。 林凡都能想到结果，闭上眼，捏了捏山根：“大师兄不同意是吧？” 岑方远苦笑：“是啊，第一次去问的时候还只是不回话，等我第二天再去，连台阶都没上了，直接被轰出来了。” 想起从台阶上滚落的狼狈，岑方远下意识摸了摸后腰。嘶！ “没受伤吧？”林凡睁眼就看到岑方远的小动作。大师兄虽然下手有分寸，但岑方远毕竟不同于他们。 “没事。”岑方远赶紧收回手，心里想着，等下要去医务室上点药。 “你也真够勇的。”安东尼奥一跃而起，笑道，“竟然敢去摸老虎屁股，还两次！” 安东尼奥现在已经服了乐正远青的厉害。怕肯定是不怕的，但也不想跟他正面遇上。没想到岑副舰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勇气却异于常人啊！ 想着就给他比了个赞，大拇指翘得高高的。 “我也是没办法呀。”岑方远无奈笑道，“玢泽现在代表的可是混沌珠和完整的修炼体系。虽然现在不显，但雪中送炭才更让人感动嘛。低成本买入回报值才是最大的。” “哦~”安东尼奥怪笑着，声调转了几个弯。 “那他现在住哪儿？”林凡问。 “诺亚号上的大舱房早就分配完了，只能把人安置在天都号上，将最大的舱房安排给他了。不过吗，昨天晚上陪他参观的时候，他看到种植园里的世界树叶子就挪不动脚了，直接盘腿守那儿了，到现在都没动过。” 那片叶子是天都星世界树留存在天都号里的最后一片纯净能量。但不管诺亚号的技术人员用什么办法，它就是不生根发芽。一直在林凡给的世界树能量罩里飘飘悠悠，浮在专门给它布置的土地上方。 玢泽多缺能量啊？自从上了诺亚号之后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诺亚号上的世界树能量其实并不算多强，但他就像片干涸龟裂的土地，一丝丝雨星都能让他感觉到滋润。 他知道船上灵气最充裕的就是林凡。但人家一个女娃娃，也还不算熟悉，贸然跟过去，未免太失分寸。就在他准备徐徐图之的时候，意外看到了世界树叶片。 这可是船上，仅次于女娃娃的能量源。尽管微弱，但精纯啊！ 这还哪里迈得动脚？恨不得守着叶片就地当守树人了。 了解玢泽的动态之后，林凡又问起叶片：“还是没动静吗？” 她为这片叶子也没少操心，过一段时间就要去看看，重新查看一下能量罩。发现保护罩的能量变弱后，再增补一些进去。 会吸收能量，就证明树叶是活动的，但为什么还是不长大呢？难道是她给的能量不够？要再多给些？ “没有。我们讨论分析，除了能量之外，有没有可能还需要什么特殊的激发技巧。”岑方远迟疑了一下，试探地问，“要不，问问玢泽，看他知不知道办法？” 第952章 下一站s3790 玢泽毕竟活了那么多年，即便法力没了，见识还是在的，还有大智慧。 看他一人力挽狂澜，引导弃隐者翻盘成功就可见一斑。 他手握混沌珠，还在乱流中活了下来……对世界树的了解说不定真比他们多。 但是…… 林凡沉吟许久：“暂时先不问。” “你是想……” “如果他真知道办法，”林凡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敲击，“着急的应该是他。” “对哦。”安东尼奥也反应过来，“他想从叶片上得到更多的能量，就必须让它长大。如果他知道，不用我们说，他也会想办法搞定的。” 岑方远点头：“那就静观其变，正好观察一下玢泽的为人，是不是如克拉维斯说的那样。” 在弃隐者的表述中，玢泽是伟大的，无私的，无可挑剔的。 但在林凡他们的眼里，他却是孱弱的，倒霉的，看不出深浅的。 比起别人的传闻，他们还是更相信自己看到的。 世界上有完美的大善人吗？光凭玢泽曾经突破化神的身份，他们就不相信他是纯善之人。心软的人，走不到那个位置。 跟玢泽合作已成定局，但合作的态度跟方式还要看玢泽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还是月华星的尊者，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是，他们就要考虑投入和风险的比例做出调整了。 “金医生能探出那老头儿的深浅吗？”安东尼奥突然cue金思辰。 “能，”金思辰一心二用，一直在听他们的对话，抬头回道，“以他现在的实力，抵御不了我的催眠。但我担心，他后面实力提升之后，如果发觉我们曾经在这种情况下探他的底……” 那他们先前做的所有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全部被套上别有居心的目的。 “还是先不要了。”林凡直接否决，“先博好感吧，窃取他人隐私总归不好……再说他的过去对我们意义并不大，还是着眼当下的好。” 他们对玢泽的目的就两个，混沌珠和功法。 功法只要将他送到灵气充裕的星球，他想恢复，自然会重新练起来。他们作为帮忙的人，哪怕得不到玢泽的功法，想必从他嘴里得到一些其他路数的功法也并不算太难。 怎么着都比特事所一枝独秀的好吧？ 至于混沌珠……功法都有了，打听消息自然不难，至于能不能到手嘛……就要看他们感情有多深了。 “知道了。”岑方远应下。 他哪里会想不到这些，只不过自天都星变异树事件之后，就一直不着痕迹地引导林凡思考。现在看来，效果显着。 他笑着，继续说事：“另外，祁迈向我申请，想在天都号腾出一两个舱室做新武器的训练场。” 林凡点头，等他的下文。 因为月华人跟弃隐者的胜负欲，诺亚号最终获得的武器种类和数量翻了好几倍，被掠去的空气盾和光子剑也还了回来，现在诺亚号上的武器可以把所有舰员们从头武装到脚好几遍。 护卫舰员们各个都很兴奋，想尽快熟悉新武器的使用，但遇到一个实际问题。 这些武器的杀伤力强，动辄就容易破坏飞船，不敢随意用。但不尽早熟悉操作，相当于空有宝山。 “所以我想，能不能问林舰借几个范围防御法器，把新场地护起来，他们试武器的时候也可以放开手脚，不用再小心翼翼。” 这话其实是祁迈说的，但岑方远没提他，说是自己想的。 法器毕竟是特事所的私有物品，万一不成，林凡和金思辰怎么也会看他几分薄面，不会有什么后续影响。祁迈……林凡应该不会计较，金思辰就未必了。 “行啊！”林凡一口答应下来，“防御的法器有不少，我晚点整理下，拿合适的给你。两个够吗？” 岑方远没想到这么顺利，毕竟安东尼奥跟林凡磨着要法器的时候他也见过，难得很。他愣了一下，笑逐颜开：“暂时够了。那就麻烦林舰了。” “我也要，我也要！”果然，安东尼奥闹开了，“怎么他说要，你一点儿犹豫都不带的就给了，还一次给俩？我跟你要了那么久，你才给我一个光剑。” 他摸摸一直挂在腰上，手电筒一样的法器，突然觉得委屈。 “岑副要法器是干什么，你要法器是干什么，能比吗？”林凡朝他伸手，“你觉得不满的话，也可以还给我。” 安东尼奥赶紧把腰捂得死死的，扁着嘴嘟囔：“算了算了，不跟他计较了。不过你那个防御法器不是多吗？要不……”说着又舔笑着凑上去，“也给我一个呗。” “嗯，去睡吧。”林凡早摸清了安东尼奥的脾性，笑道，“梦里什么都有。” 岑方远抿唇低笑了一下，不看安东尼奥幽怨的表情，又说起航线。 玢泽根本不知道他的故星在哪里。 乱流中，方位和时间都是混乱的，他在里面不知道度过多久，再出来就已经在月华星不远了。 从克拉维斯那里得来的信息里，倒是有很多新的星球坐标。 有些月华人亲身去过，多有接触，比如安涅魔星；有些只是从其他星球人口中得到的只字片语，或在中转星有所了解。但不论信息多少，都一并记录在册。 排除明显不可能是的科技星，以及信息相对详实的安涅魔星这类的星球，剩下还有七颗信息模糊的星球，其中明确知道有异能的才四五颗。 之所以还是个概数，是因为其中一颗星球，虽然有异能的影子，但从描述上看好像不是修仙，而是另一种他们没听过，也没见过的模式。 当然，也不排除描述记录有误的可能。但总体含糊，所以算起来有些模棱两可。 伊里亚连着几个通宵，带人把星际坐标重新做了测算标记，拓展了他们的星际图，又规划出了适合路线。 离他们最近的，竟然就是这颗模棱两可的星球——代号s3790。 “从便捷性上看，我们可以先经s3790。哪怕不是玢泽的故星，但既然有异能存在，那理应也是能量充裕的。确认信息的同时，也能让玢泽补一补，一举两得。” 岑方远向林凡阐述他的想法。 “可以，”林凡觉得没什么问题，“这颗星连个名字都没有吗？” “是的，月华人没有涉足过，从其他途径获得信息较少的星球都是按他们的习惯用数字代号命名的。有往来的，信息完整的才有具体名字。”岑方远解释。“我们现在的行进路线主要都是循着异能星过去的，玢泽看了也无可挑剔。” “行，”林凡点头，“我知道了。” 岑方远颔首准备退下，安东尼奥又问：“下一个星球什么时候能到啊？” “按目前速度，不出意外的话，会在三个月后，不超过四个月。”岑方远回道。 “那倒是不久。”安东尼奥还想说什么，梅林尼尔来了，抱着剑往他身前一杵。 “干嘛？”安东尼奥抬眼。 “该练剑了！”梅林尼尔面无表情地说道，“跟大师兄约好的时间……” 安东尼奥从椅子上施施然地站了起来，故作轻松地埋怨：“走吧走吧，真是受不了你。” 梅林尼尔看他慢悠悠的步伐，不紧不慢地又说，“……快过了。” “那你还不赶紧？！”安东尼奥立马跳了起来，拉着梅林尼尔的手，拽着他很快跑没影儿了。 第953章 意外失灵 三个月时光一晃而过，s3790近在眼前。 “是吗？”林凡问特意被叫到总控室的玢泽。 这几个月，玢泽就真的一直守在世界树叶旁边打坐。 有了诺亚号内的灵气滋养，他连吃饭都不用了，直接辟谷，用灵气循环、滋养全身。 老头儿现在脱胎换骨，皮也嫩了，头发也有光了，精神气也饱满了，走起路来道骨仙风，完全找不到初见时随时要嗝屁的惨状，已然是个标准的仙人了。 只是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意向。世界树叶依然还只是一片小树叶，多少令人有些遗憾。 不过因为玢泽的摄取，树叶的能量罩消耗得更快了。 林凡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修补充能，也因此多了跟玢泽接触的机会，渐渐熟悉起来。 如今已经能看清s3790全貌，尽管知道是玢泽故乡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要让他亲自认一认。 据他所说，当初飞升，脱出世界的时候，是看过星球全貌的，理应能认出个一二。 但玢泽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却摇头，表示分辨不出来。 大部分生命星的地表形态都是类似的，水是蓝的，植被是绿的。s3790星球外侧还覆盖了大面积云层，致使本就相似的地貌特征更加模糊不清。 而且，玢泽当初飞升的时候，只是看到了某个角度的半球，如果不是角度完全重合，画面不完全匹配也是正常的。 比如兰星的南北半球就完全不一样。从南极看和从北极看，地形地貌也完全不同。 林凡看向岑方远，见他微微颔首，开口问玢泽：“那你想下去看看吗？这颗星球据说生产力非常原始，但异能却非常发达，灵气比船上要充裕多了。” 更充裕的灵气，代表相同的时间内，玢泽能摄取更多，恢复更快。当然啦，也是想给诺亚号减减负。 但相对的，在异能发达的星球上，实力为尊，金丹破裂不稳的玢泽风险也同样很大。 玢泽丝毫没有犹豫，笑道：“去啊，不麻烦的话，我自然是要去的。修炼修的可不只是修为，更是一颗迎难而上的心。我已经懈怠太久了，也该找回危机感了。” 意料之中的回答，林凡点头。又问岑方远：“这次下探人员怎么配置？” 上次月华星政变给岑方远他们吓够呛，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也是运气好。短时间之内，他们都不打算离开诺亚号了。 “还是你跟安东尼奥去吧，”岑方远微笑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畏怯，“只是再带上玢泽仙人的话……” 岑方远考虑着是不是再加几个人保护玢泽。 可别看玢泽法力亏空，金丹有损，那只是临时状态。一旦有足够的灵力补充，恢复金丹，诺亚号上下，比他强的也就大师兄和千岁大人而已。 嗯……林凡跟阿波罗不算。 但也正是因为他法力亏空，灵力空虚的情况下，也就是一个比普通人强一点，博闻强识的老头儿。 保护他的人……大师兄肯定不用想了，千岁大人…… 岑方远搜寻一圈，发现小黑猫正趴在控制台睡觉……看来也是不感兴趣…… 祁迈他们虽然忠勇，在兰星上都是佼佼者，但能力也只在普通人之列。他们的异能堪堪入门，进入异能发达的星球，风险可能比玢泽还大。 天都星上来那群就更不用说了，比诺亚号原住民强，但也强不到哪里去。 真要让他们去保护玢泽…… 岑方远想象了一下比较极端的情况…… 林凡跟安东尼奥护一个玢泽还是没问题的，但人多了，反而是累赘，还不如不要。 可林凡和安东尼奥还有其他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守着玢泽…… 而且不安排人的话，万一遇上个什么事，以玢泽现在的体质，也的确难以招架…… 岑方远心中快速算计，最后将目光定在一直抱剑不语的梅林尼尔和他身边的鲁宇浩身上。 这两个人，一个金系，一个冰系，可攻可守，异能前段时间刚好升入六阶。天赋好，反应快，脑子也灵活。让他们保护玢泽，林凡的压力会小很多。 鲁宇浩见岑方远的目光扫过来，露齿一笑：“我能一起去吗？上次看你们探访新星就觉得好奇，正好这又是个异能星，我也想涨涨见识。” “在诺亚号上这么久一直承蒙大家照顾，我也想趁机表现表现。我保证，一定听林舰的命令行事，帮忙照顾好玢泽仙人。岑副舰，你就满足我的愿望吧！” 鲁宇浩说得一脸真诚，其实心里知道，岑方远已经选定了他。 这种时候，与其被点，还不如自己主动跳出来博一波好感。更何况，他的话也不全是假意迎合。 “还有我。”梅林尼尔话不多，意思却很明确。 岑方远嘴角上翘，跟鲁宇浩你来我往地客套了一番，欣然应允了。 天都星那群人见自己两个队长都去了，心里有些不虞。 但这话是两个队长自己主动提的，而且诺亚号最高领导人也身先士卒地下去了…… 道理虽然都明白，但脸色无论如何都好看不起来。 鲁宇浩下去后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很快改变了情绪，不再秉着一张脸，见人也能笑了。 这些，岑方远他们都知道，但不管。 谁没有自己的小心思呢？只要不危害诺亚号的利益，天都星人如何抱团是他们的事。诺亚号上的兰星人也还不是一块铁板呢，如何要求刚上船一年的外星人死忠？ 因为这次要带三个人，自然不可能像天都星的时候，两个机甲人变身就走。要准备足够的物资跟武器，还有飞行器。 这回，可能是刚发了一笔横财，向来吝啬的的崔岩都大方了起来。给安东尼奥，梅林尼尔和鲁宇浩都配了个储物手链。 手链的空间不大，三个立方而已，但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了。 别说一直闹腾着要法器的安东尼奥爱不释手，连向来情绪不多的梅林尼尔都暂时放下了他一直抱在怀里，大师兄给的长剑，研究起了手链。 林凡用不上，她本来就有空间更大的手镯。 而玢泽的空间袋，也因为最近灵力恢复，已经能自由打开了。里面的法器虽然所剩不多，也未必都能使用，但空间可比储物手链大多了。 有了空间设备，收纳就完全没有顾虑了。 大部分食物都是专门为梅林尼尔和鲁宇浩准备的，武器方面，光子剑和空气盾这些适用的武器都配上了。 飞行器不再是上次那架能远程遥控自动定位飞行的“小飞侠”，而是一个有高穿透性信号发射装置的碟形飞行器。 “从小听说飞碟，外星人，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却成了乘飞碟的外星人。”安东尼奥看到飞行器外观的时候如此感叹。 之所以叫飞碟，也是因为这个飞行器有着传统的飞碟外形，圆圆的舱体，腰上围着一圈宽而扁平结构，头顶还有一根长天线。据说都是有利于信号传输的。 “这种型号……”鲁宇浩略带犹豫地问，“攻击力不强吧？” 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圆形的东西攻击力都不会比带棱角的攻击力更强。 “没什么攻击力，这款的优点就在于信号。”林凡在兰星接受过高强度驾驶培训，其中也包括了这些飞行器，“3970没有信号，想要让诺亚号能了解实况，收到信号，只能选这一款。” 异能跟生产力是成反比的。以现有信息来看，3790生产力极其低下，有信号传输装置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他们只能自带设备了。 上次就因为信号失联，诺亚号搞不清情况，崔岩直接把船开进月华星，给月华人捣乱了。 现在下去的可以说是诺亚号顶级战力小队，要是什么都不知道，光等……饶是岑方远也肯定坐不住的。 一行人都带上了视讯设备。林凡的耳钉，安东尼奥的项链坠都是在天都星就用过的。现在给其他三人也都装备齐了，五个视角同时工作，诺亚号再也不用担心他们突然失联了。 一切准备妥当，飞碟启动，从天都号下方脱出，往3970飞去。 前面都还一切正常，大家有说有笑。但在进入大气层的瞬间，他们突然感觉到了穿透能量的阻滞感。 有结界！ 所有人心里同时冒出这三个字，下一秒，飞碟仪表盘全部失灵，船体开始颤抖，失去动力控制。 自由落体的速度过快，摩擦着空气，让飞碟外壳蒙上一层火光，重重砸向3970的地面…… 小山村里，年幼的小姑娘正在跟小伙伴在路边玩耍。 “看！流星！” 冒着鼻涕泡的小孩儿突然跳着叫起来，紧接着双手合十：“赶紧许愿！” 白天也有流星吗？小姑娘心中疑惑，但如果不是，天上那个拖着长尾巴亮晶晶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小脑袋装不了那么多的事情，也赶紧闭上眼，虔诚地许愿： 希望坏人再也不要来我们村子啦！ 不对不对，刚才那个不算，重来重来。 小姑娘睁开一只眼，发现“流星”还没有消失，又赶紧闭上眼，重新许愿： 希望神来救救我们吧！ 第954章 特殊的屏蔽磁场 “哪里坏了？”安东尼奥看林凡起身，问。 他们就那么从几千万米的高空栽下来，真真吓死个人。 林凡试过所有紧急操作，飞碟都没反应，宛若一具废铁。安东尼奥见状不妙，直接从逃生门脱出，变身阿波罗，把飞碟托举起来。 这时候，脚下的山川低谷已然清晰可见。他动作再慢一点，飞碟肯定不保。 也因为他这一托，重力加速度戛然而止，梅林尼尔跟鲁宇浩直接吐了。 他们两个最高级别的飞行体验也不过是乘坐诺亚号在星际航行，梅林尼尔还多了个小飞侠的体验。但不管是哪个，飞船的行驶都是平稳的，他们在期间几乎感觉不到晃动。 现在这飞碟突然变跳楼机，还是超长距离极限跳楼机，一般人谁能受得了？ 鲁宇浩感觉心脏都从嗓子跳到天灵盖了，整个人蔫蔫地说不出话来。 玢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多少年没受过这种罪了？说适应，也没想到要那么快就上到这种强度啊。 不受影响的也就只有林凡和安东尼奥两人。安置好飞碟和其他三人之后，林凡立马联系诺亚号。 这可是严重事故了，维保人员要负全责，他们给出的起飞前检查状态全部ok，这是o的哪门子k？ 可点来点去，面板压根没反应……星辰和阿波罗连接诺亚号的外设视讯也完全没有信号。 诺亚号的泊位离这颗星球有一定距离，是想万一被发现的话，不会造成太大的压迫感，被误认为有攻击意向。 3790近地轨道上一颗卫星也没有，如今飞碟电子面板失灵，相当于直接跟诺亚号断联。 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全都白搭。 林凡突然感谢当初在800时，被填鸭塞给自己的维修知识。立马从手镯里掏出工具，撸起袖子就开始检修。 动力系统的问题一时半会儿她搞不定，但信号收发器的问题，她自认还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回头联系诺亚号，再派一艘飞船来接人，这艘放空间里带回去。 玢泽缓了一会儿，凑过来想帮忙。奈何这方面他的确不懂，还是安东尼奥在一旁帮手。只是查来查去，林凡狠狠皱起了眉。 “哪里都没坏。”她将工具一一收进工具箱。“所有仪表设备电路都完好无损，就是不工作了。” “哈？”安定斯奥感觉没听懂，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什么叫没坏，就是不工作了？” 林凡看眼腕上的石英表，又掏出手机，双双展示给安东尼奥。“看。表还正常走，但手机开不了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安东尼奥双手环胸，斟酌道，“飞碟没问题，只是结界内有东西干扰电子设备工作？” “我个人目前是这个猜测，”林凡点头，“刚才我还在怪维保不上心，现在想想，没道理的。” 新船初飞，诺亚号上又都是高精尖人才，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要知道，飞碟上这几个人是诺亚号的顶级战力啊，要真因为他们工作不严谨，人没了，岑方远不知道，崔岩能把他们活撕了。没了高强战斗力保驾护航，诺亚号能走多远就真说不准了。 “磁场？”玢泽听完说道。 “可磁场不是……”安定斯奥双手划拉，一时说不出准确的意思。“……她手表不正常的吗？” “磁场也分很多种的。”不用玢泽开口，林凡就解释给他听，“就好像声波波段高低分频接收一样，理论上，磁场也可以。” “也就是说，这颗星球上有特殊范围的磁场，专门限制电子设备的工作，但不影响普通机械设备？”安定尼奥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还好机甲人特殊，归属于生物甲范畴，没受影响。否则，他跳飞碟那一下发现无法变身就完球了！ 大意了啊！以后还是得小心点儿！ “应该是结界附设的限制，只是具体怎么操作的……我还真有点儿好奇了。”玢泽起了兴味。 林凡点头：“如果结界对电子设备有限制的话，那也难怪他们科技发展不了了。直接被摁死啊。” “限制科技发展？”安东尼奥疑惑，“为什么呀？不是说异能发达，科技自然就萎缩了吗？不用限制，也发展不到哪儿去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鲁宇浩从后面出声，“就是因为先限制了科技发展，所以才没得选，只能全力发展异能的？” 他捂着胸口，胳膊架在梅林尼尔肩上过来了。他们一直坐着休息也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年轻，身强体壮，缓一缓也就差不多了。 “没事吧？”安东尼奥上前扶了一把。 “还行。”鲁宇浩的脸色还有些差，但状态还不错，“大概就跟晕车后遗症差不多吧，过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 林凡见他跟梅林尼尔都缓过来了，也放心下来。“如果真按你说的这样，科技发展是刻意被压制的结果，那得益的，就只有处于这颗星球异能顶尖的统治者了。” 众人都沉默了。 跟权力斗争相关的，他们还是不太想碰。牵扯过大，很容易伤及自身。 “先不管那些。”林凡看向安东尼奥，“现在诺亚号上估计又要着急了。为今之计，只有我们两个轮流往返递送消息了。但这个频率肯定高不起来……一个礼拜传一次消息吧，你们觉得呢？” 机甲飞得再快，频繁往返也会产生疲劳度。诺亚号之所以想跟他们实时通讯，主要还是想掌握他们的安危情况，当然，也有记录的目的。 如今飞碟相当于报废，他们天天往返只为了汇报日常，那真的就什么都别做了。 众人都觉得可以。 一个礼拜一次递送消息暂时看起来还算合理，一人一轮，相当于半月往返一次，问题不大。如果有特殊情况，再做调整。 目前最紧要的是先让诺亚号知道这边什么情况。 这一次，还是安东尼奥积极，表示要先回去。 林凡也没跟他抢，反正一人一趟，谁先去都没什么所谓。等目送阿波罗飞远后，她按住飞外壳，将这个庞然大物收进储物手镯。 “我们现在去哪儿？”她征求玢泽的意见。 因为紧急迫降，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乱石遍布的山坳里。周围看不到太多绿意，也不知道是在哪里。 “先往外走吧，”玢泽也没推脱，这方面经验，他的确比较多。“到视野开阔的地方再看往哪边走。” “不等安哥了吗？”鲁宇浩问。 “不等了，”林凡轻笑摇头，“他这一来一回总要几个小时，等他太浪费时间。出发前大家不都领了紧急通讯符吗？能找得到我们的，放心。” 鲁宇浩笑笑不再多嘴，只是走路还有些虚。 林凡见状，又掏出之前用过的叶子法器，放大后，四个人站上去还挺宽松。 鲁宇浩跟梅林尼尔既激动，又紧张，怕掉下去。 林凡让鲁宇浩两人站中间，双手扶着前人的肩膀，自己站最前头，让玢泽站最后，看着点他俩。 她没敢升太高，飞太快，只是离地三四十公分悬浮起来，权当一个代步工具，在怪石嶙峋的山路上省点力气。 鲁宇浩度过最初的忐忑期，感觉也舒服起来了，心中蠢蠢欲动。 “林舰，”他问，“想操控这样的法器，要什么修为才行？” 林凡哪里知道，正想要怎么回他呢，玢泽在后面开了口。 “单说修为的话，起码要达到金丹，这时候就可以自己炼器了。但想达到稳定的操作，对细微的把控是很关键的。” 玢泽惊讶于林凡等级不高，操作却稳定；林凡却惊讶于玢泽竟然看出了端倪。 而鲁宇浩只接收到了金丹两个字，长叹了一声。 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955章 恶行 一蓬鲜血喷溅在破败的土墙上，而后缓缓向下蜿蜒。 “啊！” 惨叫声在利器刺入身体后嘎然而止，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妈的！”黄牙皱眉，心疼地看了眼豁口的刀刃，“骨头这么硬，晦气玩意儿！” 恶狠狠地踢了地上的不再动弹的身体一脚，又往上吐了口痰，才抬头继续搜寻起来。 小小的村落里，到处是呼号求救的声音，乱得厉害。 “大人！大人！饶了我吧！”女人哭喊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哪怕哑着嗓子，声音中充满惊惧，也掩盖不了动听的音色。 是个年轻女人！ 持刀的黄牙眼睛一亮，立马淫笑着小跑过去。 绕过一堵土墙，就看到两个男人扯着一个女人往旁边的屋里拖。那女人披头散发，一只手死死拉住门框，但光从背后看那个身材…… 啧！极品！ 黄牙瞬间心猿意马，快步上前：“哎，哥几个儿，见者有份啊！” 他从后面抓住女人扒住门框的手用力一掀，完全不管断裂的指甲和门框上的鲜血，把人往屋里一推：“哭什么哭！等会儿有你爽的时候！” 原先的两人跟他认识，虽然对多出一个人不怎么高兴，但他人都进来了，这档口也没那么多讲究。 “赶紧的吧！”门边那个人往外张望了两下，关上门就开始解裤腰带，“外边人还没找到呢！” 黄牙早就把刀扔到地上，一只手迫不及待地脱着衣服，另一只手顺着女人的手腕摸了上去：“咿～好滑呀！” “草！”最前面一直拖着女人的家伙突然把人狠狠一推，自己连退好几步，一脸嫌恶。 突然软香玉抱了个满手，黄牙只感觉全身骨头都酥了，不免起了怜香惜玉之心：“对美人怎么能这么粗鲁呢？来，哥哥疼你啊……” “美人？！”对面那家伙不乐意被黄牙谴责，上前两步，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硬生生将她的头扭过去：“你看清楚，这特么是个丑八怪！” 黄毛猝不及防地被贴过来的脸吓了一跳，下意识把用力一推，整个人都萎了。 这么好的身材，怎么脸丑成这样？！ 现在他的小兄弟可是一点儿都提不起精神了。 女人被推倒在地上，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擦伤，往角落爬去，缩成一团，希望噩梦早点走开。 “干什么呢你们？！”关门的人裤子都脱好了，发现这边冷场了，恼怒地催促。“你们不来我来！能有多丑，不就是……我擦！” 他龙行虎步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掀开了她的头发，整个人也僵住了。 “兄弟没骗你吧？”黄牙还上来搭腔，“一个女人，能丑成这样也真是绝了。” 通常夸赞一个女人样貌身材姣好，都会说她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到这女人身上，身材倒是够魔鬼了，脸比身材更像魔鬼。 看着这张脸，谁能不被吓个透心凉？哪儿还有心思办事？ 唉~本以为今天运气好，能开开荤的，这倒霉劲儿啊…… “走了走了！”最先撒手那男的已经往门口走了，“长成这样，多看一眼都嫌晦气，晚上可别做噩梦了。” 黄牙也叹了口气，捡起刀来：“没这个福分啰，还是赶紧找那小姑娘，换赏金吧。哎，哥们儿，走了！” 站在女人前的家伙紧盯着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身体。哪怕穿着最简单的粗朴裙子，上面沾满了灰尘，也掩盖不了白嫩柔滑的肌肤和丰韵的身材。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但这样的极品身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不甘心地在屋里扫视一圈，捡了一旁的破布回来，往女人脸上裹。 “这样的货色你也下得去口？”黄牙佩服至极。 “女人嘛，脸一挡，还不是那样！”那人得意地回道，按住满以为能逃过一劫，又重新陷入绝望开始挣扎的女人，一把撕开脆弱的布料。 “……你说的有道理。”黄毛被莹白的r体蛊惑了心神，又直愣愣地走了回去。 “碰”刚打开的门扇又被重重的合上，哭喊挣扎的声音被掩在里面，渐渐变成呜咽，又再也听不到动静…… 林凡这边，在等安东尼奥的同时，已经勘探完周边的地形。 “这是一座开采中的石矿。”玢泽指着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痕迹道，“一般这种大小的规整形状都是用做建筑材料的。” 他们迫降的这一片都是石头，山势高低错落，奇伟壮丽，气势磅礴，还以为是到什么特殊地貌景观了。 “可是，既然这是矿区的话……”林凡有些疑惑，“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呢？即便有公休，守矿的人也应该有吧？” “或者这是一个废弃矿？”鲁宇浩出声。“这种建筑类材料价值并不高，如果没有建筑需求的话，不需要继续开采，被随意废弃，也是正常的。” “有这种可能，”玢泽点头，“但这是一个陌生的星球，以我们的既有印象揣测，准确性存疑。” 林凡知道他是想提醒他们不要过于先入为主了，也跟着点头：“不过，既然有矿区，起码说明这边会有一条往外的通路，顺着路走，应该就能看到人烟吧？” “是这个道理。”玢泽颔首。 “那我们要跟当地人接触吗？”林凡问玢泽。 这一趟下来，主要还是为了让玢泽多吸取一些灵气，修复金丹，补充亏空的法力。 3790上的灵气可比兰星要充裕多了。不是以前的兰星，是他们离星前的兰星。也难怪这里异能发达，客观条件实在太好了嘛。 不过想到结界对电子产品的限制，显然这里的统治者是个非常独断的人。他们不想，也不愿意进入他们的视线里。 如果跟当地人接触，暴露的可能性就会变大，很容易影响玢泽的进度。所以开局还是得慎重小心才行。 “先远距离观察一下，看这颗星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吧。”玢泽想了一会儿，答道，“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可以适量接触一下。我还是不能肯定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故土，总感觉灵气里有熟悉的感觉。” 能不熟悉吗？林凡内心翻了个白眼，不出意外的话，又是相同配置的世界树。 不过世界树和女娲的事还没跟玢泽说起过。 再说，啥也没看到，也的确不能排除这颗星球是不是玢泽的故土。万一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他的故土变成现在这样了呢？ 定好方向，几人踩在飞叶上，一路向外寻去。 第956章 村落 行行复行行。 安东尼奥还没回来，倒是先看到了村落的影子。 “看！有炊烟！”鲁宇浩扒着梅林尼尔的肩膀雀跃道。 小小的村落里，几处炊烟袅袅升起，看起来静谧平和。 林凡看了眼手表，五点多。 她的腕表产自兰星，表盘小巧，用贝母装饰，表带用了漂亮的链式工艺，更像是一条精致的手链。 内部的自动机芯靠人的手腕活动带动，自动运转，为手表提供持续不断的动力，因此完全不受结界限制影响。虽说长时间使用会也会有精度误差，但也就在分毫之间，而且也要到很久之后了。 在诺亚号上的时候，崔岩不确定这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生产力状态，所以特意给她带上了几块钟表，都是刚校过时的。综合他们走过的路，时间没问题。 按说，五点的确是做晚饭的时间了，可抬头再看太阳，还高悬在天上，完全没有落日余晖的趋向。 这里的太阳当然不叫太阳，她只是按习惯，将星系里的那发光发热的颗恒星叫做太阳。 飞碟刚落地的时候，就日当正中，如今五个小时过去，只是偏移了角度，降低了高度，想要完全落山，怕不是还要五个小时才行。 也不知是3790正好转到昼长夜短的角度了，还是这颗星球自转时间本就偏长。 林凡刚把这个信息分享给大家，就听玢泽在后面说：“不对劲！这不是炊烟！” 众人抬头。 彼时，飞叶带着他们又往前了一点，更多的细节被呈现出来。 视力比较好的林凡和玢泽都已经能看到升腾的烟气泛着黑，乌泱泱地往上拱。 烧饭时的烟雾大多清浅，怎么可能黑成这样，烟雾面积也比炊烟要大得多，还不止一个地方…… 还不等林凡想到怎么回事，玢泽就一语道破。 “这是大火焚烧才会产生的烟雾！那村子出事了！有人放火烧村！” 几人心中一秉，心中立马升起不好的预感。 林凡催动飞叶快速接近，一直双手抱剑的梅林尼尔也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住林凡的肩膀来稳住自己。 虽然计划是徐徐图之，但眼见惨状发生，却让他们视而不见，甚至见死不救……反正林凡是做不到的。 不管怎么样，靠过去看看，万一有人真的需要帮助呢？ “林舰，不能再往前了。”已经看到村口道路时，玢泽出声提醒，“这样过去太容易暴露。” 林凡立即往旁边的矮坡一拐，降下高度，收起飞叶。再回到大路上飞奔时，几人身上已经没有太过招摇的东西了。 为了适配这颗星球，他们下来之前特地换了棉布长褂裤和布单鞋。这样的装扮有些像睡衣，但因为做工精致，细看其实是考究的。 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修边幅，但不管在什么样的异能星情境里，都不会显得特别突兀。起码不会比诺亚号的大红制服和长皮靴突兀。 如今飞叶再一收，除了玢泽莹白的长发和四人姣好的外貌，就真的没什么再引人注目了。 当然，这些是建立在3790的人种跟他们外形一致，不似月华人或者章鱼人那种异形的基础上。 要是运气不好，轮上个变异物种星球，安涅魔那样的，都是动物当家做主，那他们一露面就要完。 四人心里都有数，虽然跑得飞快，但也都有隐蔽意识，时刻注意村里的动静，贴着墙跟隐藏自己。一旦发现不对，能及时藏匿。 可他们防了半天，从村头跑到村尾，除了满地触目惊心的尸体，连一个活人都没见到。 “到底是谁……”饶是鲁宇浩跟这些人素不相识，也觉得悲痛莫名，“这是屠村了吗？一个活口都不留，连小孩子也……” 好消息也不是没有。这里的人跟他们体貌相同，是换一身衣服，就能伪装的程度。 但在这么多逝去的生命前，再好的消息也让人提不起劲儿欢喜。 “看来凶手走之前想毁尸灭迹，一把火烧了这里。”玢泽环顾一圈，指着一处火烧的痕迹道，“房子都烧得剩个架子，他们应该已经离开很久了。” 林凡抿了抿嘴，喉头动了一下，又抿了抿嘴：“我们再去找找，有没有幸存者吧。” 说完，埋头就往旁边的屋舍冲了过去。 “……”鲁宇浩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扫兴的话，问玢泽。“那……咱们也去吗？” “走吧。”玢泽轻叹一声，“去看看也好，起码安心。” 梅林尼尔一直皱着眉，看满地的尸首一眼，跟了上去。 小小的村落四五十间屋子，几人分头找，很快就看完了。 林凡心里复杂，有些丧气，又有些无力，还有种如果她快一点，会不会也能制止这场惨案的愧疚感。 “实在觉得难受，不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吧。”玢泽看她这样也不安慰。 “……我想帮他们把火灭了，再把他们都安置好。”林凡低语。 她当然知道人死如灯灭，人都没了，这些表面的东西还有谁会有所谓呢？可她就是想为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做些什么。 “好，”玢泽点头，鼓励地轻笑，“我帮你。” “还有我！”鲁宇浩不甘示弱。 “嗯。”这是梅林尼尔。 有村落的地方，必然有水源。四人再次分开，找水，找适合挖坑的空地。 很快，鲁宇浩在村外不远处，看到一处湖泊。 “林舰！这里还有个人！”他喜形于色地冲村里大喊，只是下一秒，又大喊着往前奔去。“不好！她要跳河！” 林凡闻声赶到的时候，湖泊上只有片片涟漪，鲁宇浩已经跳下去了。 漫长的等待之后，鲁宇浩露头。 “怎么样？”林凡没看到其他人，焦急问道。 “不行，”鲁宇浩抹了一把脸，“她挣扎得厉害，好像一心寻死，我在水下弄不住她……” 话没说完，一阵水花溅起，林凡已然没了踪影。 鲁宇浩深吸口气，又跟了下去。 玢泽的目光从逐渐平静的水面收回，饶有兴致地看向面无表情的梅林尼尔。“你不担心？” 梅林尼尔摇头：“不用担心，林舰很强。” “哦？” 玢泽在诺亚号上一直守着世界树叶，除了林凡跟岑方远，跟其他人几乎没有社交，对林凡的了解也只限于她体内蕴含着充沛的能量，有异能空间，是诺亚号的舰长。多的，他还真不知道。 现在看梅林尼尔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好奇心油然而生。 “怎么个强法？”玢泽笑问，“能不能说与我听听？” 梅林尼尔依然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慢悠悠转向湖面，淡淡吐了两个字。 “不能。” 呵！有趣。 玢泽手微动，也跟着一起看向湖面，不再言语。 很快，湖面泛起波澜，林凡托着脸色惨白的鲁宇浩，还拉着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冒出水面。 “快！帮忙！” 第957章 心肺复苏 伊维娜感觉有人在摸她的x。 意识尚未清醒，大脑迷离的她根本感觉不到按压在胸口的力气有多大，只觉得恶心又绝望。 她都死了，还是躲不掉吗？ 一口水从喉管涌出，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眼前有好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晃动，还有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瑟缩着动了动身子，却悲哀地发现根本动弹不得。浑身都疼得厉害，胸口最甚，仿佛又被人狠狠打过。 好疼啊！爸爸妈妈死之前也是这么疼的吗？ 哀恸地闭上眼，眼泪随之滑落…… 这该死的世界！ “哎！”鲁宇浩着急，“怎么又闭上了！刚才不是睁眼了都？！” 他头发还在滴着水，但此时此刻，没人顾得上他，包括他自己。 梅林尼尔闻言，抻直了双臂还要继续往下压，被趴在溺水者头边的林凡阻止了。 “有呼吸了！”她贴在女人的口鼻前细细感觉，同时按上她的颈动脉，“脉搏也回来了，虽然有些微弱。不能再按了，否则肋骨还要断几根。” 心肺复苏的时候，按压的力气是非常大的，因为要隔着保护胸腔的肋骨，对内部的心脏施加足以能达到冲击的压力，所以按断肋骨，其实是很常见的。 命跟断掉的肋骨之间，当然是命更重要。 人救上来的时候就没了呼吸。 鲁宇浩在水下一番折腾，早已力竭，没溺水已经是强撑着不给林凡添麻烦了。 梅林尼尔把人放平在地上之后，呼吸就已经没了。他一摸颈动脉，就自动自发地跨骑在女人身上，将全身力气都集中在双手上，给她按压起来。 林凡当然不可能指望玢泽这样的修仙老古董给异性做人工呼吸，抹了把脸上的水，自动自觉地上前。 女人的头发挡住了口鼻，林凡一把撸开，准备清理她的呼吸道，却在看到她脸的下一秒，愣了下神。 一直蹲在旁边的鲁宇浩也看到了，直接坐倒在地。 “赶快呀！！”梅林尼尔感觉手下肋骨轻微塌陷，却不敢停，余光见林凡不动，有些恼火地催促。 “哦哦……”林凡心神略带慌乱地上手，迅速清理女人的口鼻通道，又抬高她的脖子，让她脑袋后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玢泽不知何时走到了林凡的身后唱道。 梵音般的言语通过耳朵进入她的脑海，仿佛一声清脆的钟鸣敲击之音，瞬间清明了迷乱的思绪。 她其实没听懂，但脑袋好像已经明白了。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只要看破，就能放下…… 林凡眼里原先可怖的面容突然变得寻常，她也终于重新找回了节奏，静气凝神，吹吸间，跟梅林尼尔打好配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梅林尼尔都感觉有些脱力，心里觉得人可能救不回来的时候，女人终于吐出了一口水，呛咳几声。 他这时候才松了口气，有空抬头，一眼也同样怔住。所以才在听到鲁宇浩的话时，下意识想要继续按压。 后面听说人救回来之后，赶紧滚到一边，躲老远。他自认不是以貌取人的心性，但奈何…… 林凡从空间拿出一张毯子裹在女人身上，然后将她半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帮她擦拭。 听到女人痛苦地哼声时，她稍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左手移到她肋骨上方，想用手镯的治愈力让断裂的肋骨恢复如初。 “哇！”鲁宇浩一脸惊奇地凑上前去。他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适应，对那张脸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强烈的冲击感了。 “这修复力好精纯啊！林舰，你们兰星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能控制全系异能的呢？不是说我们祖先相同吗？怎么我们天都人就不行。” 天都人的单体异能普遍比诺亚号上的兰星人强，但，他们只能控制某一系异能。反倒是诺亚号上那些后天生出感应能力的舰员们，大多是全系亲和的。 一说到实力，梅林尼尔也不恍惚了，定定地看着林凡。 林凡哪里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把先天体和后天体的差别给他们一说。 “这样啊……”鲁宇浩的语气中带着可惜，“虽然知道我们天赋更胜一筹，修炼进度也会更快，但总觉能掌握全系异能，更酷呢。” “祸兮福兮。”玢泽在一旁也听得津津有味，“在珀囵世界，五灵根是资质最低的存在，也就比没有灵根的凡人好上一点。其实，以往也不是没出现过天资出众的五灵根，灵根纯度堪比天灵根。” “但正如林舰所说，这样的人想要增长实力，且超越单灵根，就必须所有异能同步增长。这不仅意味着他们消耗的资源和时间要比同资质的单灵根成倍增长。更麻烦的是，五灵根想要进入下一境界，又会反受灵根的制约，必须所有灵根同步圆满，才能提升。” “修仙本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和时间赛跑。单灵根修炼尚且不易，更何况要同时练满五灵根呢？”玢泽缓缓摇头，“所以久而久之，五灵根就成了废灵根。并不是说灵根本身差到什么程度，只是相同资源倾注下的结果使然。” “原来是这样。”鲁宇浩若有所思，“所以修仙世界的物竞天择其实就是另一种高效淘汰的结果。” “可以这么理解。”玢泽颔首。 鲁宇浩没有纠结于林凡的不同。他知道林凡身负世界树能量，还有机甲当后手，异能本就是锦上添花，所以没有继续再问，而是将重点转移到她怀里的女人身上。 “这个，应该是那个村里的幸存者吧？” “应该是。”林凡快速摩梭女人的躯干，想帮她暖和起来。 尽管刚才一片慌乱，但众人都看到了她残破的裙子下，裸露的四肢上到处是淤青擦痕，连其貌不扬的脸上都是红肿的痕迹，不难猜出经历过什么。 全村除了她无一活口，地上的尸体里，很可能就有她的亲人，还遭遇了那样的事…… 麻绳总捡细处断，有多少人能经受的住这样的惨痛？ 众人除了感叹命运，对这个女人又多了几份怜惜，再看向她脸的时候，竟也不觉得有多吓人了。 伊维娜徜徉在舒适的温暖里，感觉到了天堂。她缓缓睁开眼，就被眼前几个男人吓了一跳。 哪怕他们相貌俊美，都看着自己笑，但他们是男的啊！ 下意识往后一缩，却发现背后抵着另一处温暖，身体一僵，还没来得及发抖，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女声。 “别怕。” 伊维娜愣愣地转头，确定抱着自己的是一个姑娘，正微笑着看着自己，黑色的眼眸中清晰地倒影着…… 她慌忙转头，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却无意中碰到了横在口的胳膊。 低头一看，莹蓝色的光从那姑娘的手里流出，进入自己的胸口…… 之前的种种疼痛都消失了，全身像被云朵包裹一样，柔软，舒适。 伊维娜掉了一滴眼泪，呜咽了一声。 “什么？”林凡似乎听到了耳熟的词汇，像是天都语，她把耳朵往前凑了凑。 伊维娜从指缝中露出漂亮的大眼睛，满含泪水地问她。 “请问，你们是神吗？” “能不能……救救我们村的人……” 第958章 伊维娜 女人的话虽带着轻微的口音，但赫然是天都话没错，除了玢泽，其他人都听懂了。 村里人早就凉透了，那血把土都染红了，怕是任谁来都没办法妙手回春了吧？ 不过，神？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玢泽。 化神也是神吧？这位虽然境界跌落，但也算是他们里面最接近神的存在了吧？ 女子顺着他们的目光，也满怀期待地看着玢泽。 只有玢泽不明所以，听过林凡的翻译过后，果断摇头：“我可当不得神的名号。再说，她口中的神，怕是跟你们想的不是一回事。” 她企盼的神，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神。跟他这种修仙化神的境界，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林凡翻译过去后，女子豆大的泪珠从指缝滑落，闭上眼睛无声地哭泣：“既然这样，救我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让我陪他们一起去，一了百了。” 林凡很能共情，但她对生死跟常人理解不同，又是个嘴拙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只能轻拍女人的背部。 梅林尼尔本就是个锯嘴葫芦，玢泽又语言不通，最后还是鲁宇浩当起了知心哥哥，口苦婆心地劝个不停。 也不知道是鲁宇浩的劝慰起了作用，还是女人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她渐渐平静下来。林凡几人才终于知道事情的始末。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叫可卡恩的小山村，地处偏僻，所以并不富裕。 村人们以耕作为生，偶尔会去远处的城镇售卖物资，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生活简朴而又快乐。 女人叫伊维娜，今年十七岁，应该叫女孩更合适。她天生丑陋，但父母和村邻们都友善，并不以她的容貌为恶。 尽管她能感觉自己和别人的不同，但这些年来，却也一直过着简单快乐，无忧无虑的日子。 “伊维娜，很好听的名字。”林凡握紧小姑娘的手，赞许道。 伊维娜用毛毯半遮着脸，只露出发红的眼睛：“在我们这里，伊维娜寓意着善良、纯洁……” 她说着又忍不住哽咽，林凡连忙轻拍她的背，试图引开话题：“既然一直地处偏远，又与世无争，怎么会有今天这场飞来横祸的呢？” “不知道。”伊维娜含着眼泪摇头，“今早一切还都好好的，突然有一群土匪拿着刀进了我们村，说是要找……” 她突然瞪大眼睛，反身抓住林凡的手：“他们要抓艾琳！他们抓走了艾琳！” “谁？”林凡没反应过来，反握住被捏得生疼的手柔声安抚，“艾琳是谁？你看到她被抓走了？” “没看到，”伊维娜摇头，情绪依然激动，“可他们一进村就嚷嚷要找唱歌像百灵鸟的那个姑娘，我知道那是艾琳，全村人都知道那是小艾琳。” “好好好，你别激动，你慢慢说。”林凡忍着手疼，继续耐心劝说。 “不能慢，不能慢！”伊维娜眼泪又掉了下来，“艾琳还那么小，她还那么小……” 林凡好容易挣出一只手，看她这样，又于心不忍地将人抱住。伊维娜浑身僵了一下，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大声地哭喊出来。 “他们到处找艾琳，可艾琳那么小，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他们问不到就杀人，到处都是血……我的爸爸妈妈为了保护我……可是我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几人从断断续续的陈述中很快拼接出了事实。 一伙儿土匪突袭山村，为了找唱歌好听的小艾琳。但全村人都想保护小女孩不受侵害，却不想土匪心狠手辣，直接屠村。伊维娜的父母为了保护女儿应该是将她藏起来了，又或是引开了土匪被杀了，但伊维娜还是被找了出来，遭遇了…… 之所以能幸免于难，是因为那群禽兽发泄过后，刚好接到人被找到的消息，着急走。又或许是觉得伊维娜都被这样了，死就是迟早的事，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林凡他们刚好赶到，伊维娜现在已经沉在湖底了。 一个村，百来十口人，早上还整整齐齐，晚上就只剩两个小姑娘还活着，但…… “他们为什么要找小艾琳？就因为她唱歌好听？”鲁宇浩轻声追问，“一群土匪要找一个唱歌好听的小女孩儿？难道是真想听她唱歌？” 讲道理，唱歌好听，脸蛋漂亮，身材妖娆的成年女性又不是没有。那干嘛非找一个小女孩儿？难不成那群土匪有奇怪的癖好？ 想到这里，鲁宇浩也不禁蹙眉，为小艾琳担心。 伊维娜抽泣几声：“听说是为新帝即位献礼。艾琳的歌声可以引来鸟雀和鸣，他们是想在即位礼上，让艾琳唱歌，引来百鸟和鸣的吉像，让天帝高兴。” 为献礼就要杀人屠村，难道不能通过更合理，和平的手段达成目的吗？ 几人瞬间为这颗星球的野蛮秩序皱起了眉头。 “那你们没有警……官府吗？可以制约这些土匪的人。”林凡问。 伊维娜凄然：“献礼的消息，就是官家发的批文。” 官方发文，土匪当打手，明目张胆地官匪勾结吗？林凡拳头都硬了。 鲁宇浩也咋舌，但正好想到了另一个劝她的方式：“既然如此，你更要坚强地活下去了。小艾琳还不知道怎么样。如果你也没了，那孩子在这个世界可就真的孤零零一个人了啊！活着就有希望，就还有重见的机会，有手刃仇人，为至亲报仇，为自己报仇，血债血偿的机会！” 他说这些的时候，更多的是鼓励伊维娜活下去，没真的想让一个十七岁的孤女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那太难了。哪怕他们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但已经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有多艰难了。 但伊维娜听了，眼睛却亮起了光：“你们……你们能帮我吗？” “帮你什么？”林凡心里一突，柔声问她。 “帮我找到小艾琳，救她出来。帮我，帮我们村的人报仇！杀了那些坏人……”伊维娜眼神灼灼地盯着林凡，“我可以当牛做马，只要我有的都可以全部给你们，我……我……” 她慌乱地舞动着，想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火红的发丝都跑到了毛毯外面。 林凡很想帮她，但她不能。 她按住略显激动的伊维娜：“抱歉，你的要求，我们都做不到。唯一能帮你的，也就是帮你安置好村邻……当然，如果你需要，我们也可以带你去附近，更适合生活的地方重新开始……” 伊维娜眼里的光慢慢暗淡。她从林凡怀里退出来，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但带着祈求地问：“你们……真不是神吗？” “不是，”林凡摇头，“我们真不是神，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伊维娜垂头看着自己的胸口，过了半响，才瓮声瓮气地出声：“那就麻烦你们，帮忙安置好村人，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需要我留在这里陪你吗？”林凡见她情绪低落，有些不忍。 “不用了，”伊维娜缓缓摇头，“我在这里坐一会儿，等会儿就去找你们。” 林凡看了眼已经沉到山边的落日，有些犹豫。 “我不会再做傻事了，”伊维娜声音有些缥缈，“你们说得对，艾琳还需要我，活着才能报仇！麻烦你们了，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凡见玢泽对她点头，知道真想寻死的人，光靠看是看不住的。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还不如试着相信，毕竟那一地尸体还要处理。天快黑了，晚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野兽出没。 众人当机立断，快速回到之前看好的地方挖坑。百来十个坑可不是那么好挖的，不说要挖得多好，起码要挖得够深。 林凡几人在一边挥汗如雨的时候，伊维娜身后又传来了脚步声。 “想报仇吗？”陌生的声音仿佛来自恶魔的低语。 伊维娜在经历过大惊大骇过后，心里反倒平静至极了。她缓缓转头，看到一个浑身都蒙在黑斗篷里的人。 “想拥有力量吗？”斗篷里的人又问。 伊维娜心动。 “想将刀亲自插进仇人的胸膛，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吗？”血腥的言语带着蛊惑，斗篷里伸出一只手，“跟我来吧，我将赋予你力量，让你的仇恨倾倒这个该死的世界。” 伊维娜定定凝视着那只干净漂亮的手，沉默了很久，问：“你是神吗？” “我是。”斗篷里传出轻笑，“我的女孩儿，来吧，跟着我，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与此同时，林凡跟玢泽同时顿住了动作。 林凡扔下铲子的瞬间跳上飞叶，飞速赶到湖边。 伊维娜不见人影，连毯子也没留下。 她踩着飞叶快速在周围搜寻，大喊伊维娜的名字，惊起无数飞鸟，却再也看不到那个红发的女孩儿…… 第959章 浑水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安东尼奥下来的时候天都快黑透了。就看到四个人打着火把，摸黑搬尸体往坑里埋…… 那感觉怎么说呢……就挺一言难尽的。 更一言难尽的还有林凡的脸色，忽明忽灭的火光都盖不住她的坏心情，一铲接一铲地填着土，连安东尼奥回来都没让她有所缓和。 安东尼奥心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但又不敢去问林凡，只能借着借着搬尸的功夫，凑到鲁宇浩的身边问。 “谁说不是呢，”鲁宇浩小声嘀咕，“方圆几公里都被我们搜遍了，怎么都找不到，林舰还下河摸了，也没有。” “那么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不声不响地在你们四个眼皮子底下不见？”安东尼奥不可置信。 鲁宇浩跟梅林两个就不说了，是个光会异能的傻子。林凡虽然有时候心思不够缜密，但玢泽不是啊。 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虽然现在能力有欠，但要说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还让他找不到一丝痕迹的，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鲁宇浩借着弯腰的动作偷瞄了林凡那边一眼，声音又低了些：“林舰他们说，曾经感应到空气中一瞬间的灵气波动，应该是有人来过，把伊维娜带走了。” 他跟梅林尼尔反正是什么都没感觉到，光看到林凡挖着挖着人飞了…… 安东尼奥眉心一簇，一手扛起一个，小步往回走：“可……带她走是为什么呢？她有什么特殊？” 屠村是为了艾琳，那个能引来百鸟的歌喉。那伊维娜呢？据说她相貌丑陋，遭遇了这样的惨事，差点就葬身湖底，被他们赶巧救了下来。 她的愿望就是报仇，找到小艾琳。但这种行侠仗义的事情，林凡显然不敢轻易应下，因为她身后还有诺亚号要顾忌。更何况，这次进入星球纯纯是为了玢泽。 那么，带走这么一个可以说一无是处姑娘的高等异能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那姑娘身上还有利可图？ 而伊维娜的态度也让人斟酌，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没有一声求救，甚至连毛毯都没拉下…… 安东尼奥根本不在乎那个陌生的姑娘如何，但林凡的情绪明显被这件事影响了，他不得不在意。 “她长得很丑吗？”想来想去，可能也就是长相和身世值得琢磨了。 “啊？”鲁宇浩顿了下，“其实看习惯了也还好，也就第一眼没思想准备有些吓人。裹上毯子，蒙住下半张脸后，两个眼睛还挺漂亮的，就是下半张脸……感觉下颌骨有些问题，长得又方又歪，扯得她口鼻整个变形了。但是比起这个，我对她的头发更印象深刻，火红火红的，从没见过那么耀眼的发色。” 安东尼奥大概知道了，应该就是天生的下颌骨畸形。 这种情况，兰星也有，只要通过整容术矫正，就能恢复正常生活质量。但在这边，显然是不可能的。 利用一张世俗不容的丑脸能做什么？安东尼奥想不到，那剩下的就只有血海深仇和小艾琳？ 想来想去，也只有小艾琳这一个选项靠谱些。对方带走伊维娜极有可能是想牵制或者利用小艾琳，以在大典上达成什么目的。 那短时间之内，伊维娜的生命安全，起码是能得到保障的。 林凡自然也想通了这些，但她还是懊悔——当时如果不留小姑娘一个人在那里就好了。 她感觉伊维娜的失踪，自己要负很大责任。如果再耐心一点，再细致一点，也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 如今伊维娜不知去向，生死未卜，哪怕知道暂无性命之忧，但她心里难掩忐忑。 怎么就这样了呢？ 林凡利用手里的铁锹发泄愤愤。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伊维娜都已经如此悲惨了，还有人要存心利用？ 哦，她忘了，这本来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远处的山林中传来阵阵野兽的嚎叫，让几人不禁加快动作。等全部忙活完，月亮已经升到头顶。大家都快累瘫了。 林凡的飞叶载着大家慢悠悠地回到河边，自己则是一个猛子扎进去。 再出来，身上的污渍已经清洗干净了。再找个背人的地方换身衣服，头上裹着毛巾走回岸边，鲁宇浩跟安东尼奥已经把火升好了。 村里死的人太多，血腥味和焦糊味都没散去，没人想待在里面。 安东尼奥三人也下水清洗了一遍，将湿衣服担在一边晾。唯有玢泽没下水，浪费了点能量，用法术清洁。 等大家都围坐过来，林凡将在火上加热过的食物分给众人。 “晚上还是有点儿冷的，都暖暖胃吧，今天因为我的任性，大家都辛苦了。” 挖坑埋人是林凡的意愿，其他人都是无条件奉陪。 连玢泽也是，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劳作过了，舍不得浪费法力，却一锹一锹地挖土，搞得身上到处黑黢黢的。 “说什么呢？”安东尼奥坐过去，一把搂住林凡的肩，“咱们谁跟谁啊，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鲁宇浩狂点头：“其实我们也于心难忍的，即便林舰不提，我们也会这么做的。千万别觉得是因为你的命令。不是的，真不是！” 梅林尼尔没说话，但也抱着剑颔首。 “总之……多谢大家了。”林凡拿出几个玻璃杯，又拿出一瓶果酒，一一斟上，“来，敬你们。” 其他人都拿起杯子要跟她碰，只有安东尼奥凑到鼻子下一闻，按住林凡的杯口，皱眉问：“你喝酒？” 林凡酒精敏感，喝了酒会头晕不舒服。安东尼奥认识她以来就没见过她喝酒，菠萝啤都不碰。 今天这是要…… “嗯，”林凡轻轻拂开他，“今天想稍微晕一点，脑子不会想太多。” 安东尼奥深深看她一眼，没再阻拦。 鲁宇浩不明白林凡喝酒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了出来。 安东尼奥还准备拿借口搪塞过去呢，林凡自己全秃噜了。 玢泽端着酒在旁边轻笑。 他们这样的能力者，弱点越少人知道越好，哪怕不致命。这小丫头…… 安东尼奥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又不知道怎么怪林凡，她都已经这么难受了……只能在一旁生闷气，喝闷酒。最后整个酒瓶都被他拿在手里，一杯接一杯地倒。 林凡喝完一杯，没再继续。她躺在地上，看天上的月亮。脑中轻微的晕眩感并没有影响混乱的思绪。 无数的声音说：去救人吧！去救伊维娜！你对她有责任。 又有无数声音说：跟你没关系，不要过度泛滥同情心，你的责任是诺亚号！是玢泽！ 林凡平静地任脑子里的各种声音打来打去，放空自己，眼里只有天上的月亮，还有玢泽…… 玢泽？她眨眨眼，玢泽怎么过来了？ “既然想，就去做吧。”不等林凡起来，玢泽就坐到她旁边的地上。 林凡心里一跳。 “后悔、惦念、惶恐都会变为执念，最后成为射向自己的回旋镖。”玢泽看着平静的湖面上，那一弯弦月。“要听从自己的心，不要反抗内心的声音。” “即使明知道那是错误吗？”林凡看着天上的月亮。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又是谁给出对错的判定？”玢泽轻笑，“你的坚持就一定是对的吗？你的内心凭什么就必须被压抑？” 林凡张了张嘴。 “一切都是虚妄。”玢泽又说起那句奥义非凡的话，“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是不可能一往无前的。你不仅仅是诺亚号的舰长，你还是你自己。不应该为了莫须有的可能性磨灭自己的本心，失去勇气。” “喂！”安东尼奥听出来了，“你是在劝她多事吗？也不想想她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你有个安稳的修炼环境。” 玢泽淡笑摇头：“我只是在劝她做自己。至于我，修炼的路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逆境永远比顺境提升更大。所以如果要问我的意见，我更希望遭遇变故，不动，则不破。破而后立……” “好家伙！”安东尼奥嚷嚷，“你其实就是自己想凑热闹，怂恿我们家林上是吧？” 鲁宇浩跟梅林尼尔捏着吃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噤若寒蝉。 “人生中的选择千千万，”玢泽依然笑道，“遇到犹豫不决的选择时，你会选择迎难而上，试过再说；还是避免有可能会出现的危险或麻烦，下意识退缩？” “废话，我肯定……”安东尼奥突然闭了嘴。 “所以把水搅浑了，”林凡支起胳膊，看向玢泽，“对你有什么好处？” 玢泽笑意扩大：“水越混，进场的人越多，异能波动越大，对我就越有利，还可能伴随意想不到的机遇，事半功倍。” “嗐！你早说嘛！”安东尼奥不耐烦地蔑他，“自己想就自己想，别拿我北鼻做由头。” “行，我承你的情。”林凡如释重负地露出笑容，“既然你想浑水摸鱼，咱们就搅动看看。大不了……”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她抚掌笑道：“打不过还可以跑的嘛！” 哄然大笑之后，气氛一松，推杯换盏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来。 “不喝了，我真不喝了！” “来嘛来嘛，你难得喝酒，再来一杯……” 喧闹声逐渐在水边回荡。 月色依旧清冷，弯弯地挂在天上，静默地俯瞰人间悲欢…… 第960章 徐徐图之 虽说要搅浑水，但也可不能像猴哥大闹天宫那般，引得三界瞩目。 不管什么时候，出头鸟都是没有好结果的。 第二天旭日升起，林凡又在村子周围仔细搜寻了一遍，仍然一点儿痕迹也没找到，才算死了心。 “看来，想找找伊维娜不太容易。”鲁宇浩不自在地拽拽衣服下摆。 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踪，他们决定伪装成当地人。先别管装得像不像，衣服换一换，气质变一半。 这里的男女都穿套头衫，圆领，宽肩，胳膊垂下的时候，多出的面料会自然盖住肩膀和半个上臂。 衣服都是亚麻色粗布制成，直上直下宽松得很。区别只在男款的下摆在大腿中部，女款的更长些，到小腿中。腰上再扎一条粗布或麻绳的腰带，就算齐活了。 脚上的鞋子，多为粗布面的木托板，也有皮制的绑带鞋，但很少，大都出现在身材健壮的年轻人身上，可能跟他们的分工属性有关。 这样的装扮，可能是因为当地天气偏热的缘故。虽然晚上有些凉，但早上一起来，又像进了初夏。 实在要在兰星找一个相似风格的话，林凡只能在不那么充裕的民俗文化知识里想到古罗马。但又没有电影上那么华丽，也可能是因为太穷的缘故。反正跟东方古风是半点儿不沾边。 鲁宇浩都不知道多少年没这么当众不穿裤子了。总觉两条腿凉嗖嗖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虽然衣服下摆到大腿中部，正常情况下也不会看到什么，但他还是觉得不自在，总是不自觉地拿手往下拽。 梅林尼尔倒是不为所动，抱着他的剑仿佛就拥有了整个世界，再加上他本就有些欧式的五官，比鲁宇浩坦然多了。 衣服是在村里没被烧毁的房屋里找到的。 土匪过境，本就简陋的土房子里，剩下的东西，破的破，脏的脏，找了好久才找出几件能穿的衣服。 安东尼奥本还想找点钱物的，结果除了农具，小一点儿的金属物件都没看到，食物也一点儿没留，全被土匪带走了。 好在他们准备充足，不用愁物资。要不这开局，不得来一波野外求生？忒艰难。 “伊维娜不好找就找艾琳。”林凡的声音从里间传出，“如果那人抓伊维娜的目的就是艾琳，那我们跟着艾琳，迟早会等到伊维娜。” “如果不是呢？”安东尼奥惯是个会破坏心情的小能手。“说不定那姑娘现在已经……” 林凡开门的手一顿，然后大步走了出来：“那就帮她救艾琳。她的愿望，总要试着帮她达成一个。” 她一身亚麻色长筒裙，肩膀上搭了一条折叠过的三角方巾，边走边在胸口打结。脚下的木拖鞋走起路“啪嗒”直响。 村里的女人身上都披有三角巾，也不知是这个村的风俗，还是为了防止晚凉。林凡依葫芦画瓢地装扮起来。 她从空间，拿了一双木筷，三两下将长及肩胛的头发盘好，丝滑得安东尼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安东尼奥红棕色的头发也有些长了，在脑后揪起一个小尾巴。 他本就是欧美的体貌，古铜肤色，也不在乎光溜溜的大长腿，换装后竟一点儿都不突兀……嗯，有角斗士那味儿了。 “那个带走伊维娜的人……”玢泽从屋外走进来，“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还把人带走……我们对这个世界的最初设想可能要全部推翻了。” 他也穿着同款上衣，只是下身用不知道是裙子还是床单的布围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踩着拖鞋的脚面。 肩上还披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大斗篷，露得比林凡这个姑娘还少。银白色的长发从帽兜里探出，还真有种神秘隐者的味道了。 “你这……”安东尼奥咧嘴笑，刚一张口，就被林凡捂着嘴摁了下去。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鲁宇浩却是心动极了，想着是不是也照抄一下。但想到这样的话，会影响活动，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 他们原本的想法是没人的时候可以适当地用一些法器行方便，比如飞叶。但现在，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可能就悄无声息地隐藏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这种容易暴露自身的行为还是少做为妙。 也许以后，随着他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深入，法器和异能都不是什么会引人侧目的存在时，他们也能随心使用了。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谨小慎微保平安。 “我赶到湖边的时候，一丝异能波动的残余都感应不到。如果不是肯定那里原先有个人，我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林凡松开安东尼奥，顺手在他衣服上一擦。 “我们太被动了，不知道那人藏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我们。”玢泽道，“一无所知是我们最大的弱点，不知道这世界的构成，也不知道这里的异能表现方式到底如何……” “那就徐徐图之，”林凡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我还当你会急，正想劝你。”玢泽笑道，“看来是我多心了。” “有人教过我，越是着急的时候，越要冷静思考。”林凡嘴角微勾，“我是想救人，但也不想把自己搭进去，更何况……咱们不是分析了，伊维娜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吗？” 至于其他的，她拒绝去想。想，也没有意义。 她继续冷静分析：“已知艾琳昨天刚被抓，这是个偏远的山村，土匪烧杀劫掠的时候连食物都不放过，可想而知这片地域的贫瘠程度。艾琳会被带去王城，那里应该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存在，由经济差距衡量，想来跟我们的距离不会太近，应该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追上去。” 玢泽轻笑击掌，表示赞同。 “林舰说的很对，但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语言问题吗？”鲁宇浩弱弱地举手。 这颗星球的语言跟天都星如此相似，口音差别就跟槟城到冬宫差不多——听着不太一样，但沟通完全没问题的程度。 鲁宇浩刚开始惊奇，后面越想越觉得古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东尼奥嘲他，“看这灵气，八成又是世界树跟神子那一套，只不过刚巧这边的胜利者跟你们天都星那几个说一样的话呗。唉～怎么就不是兰星语呢？” “兰星语种多，万一轮到一个小语种，咱们都不会的，那不更两眼一摸黑？”林凡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五个人里，除了玢泽，其他人都没有语言障碍，这多好？ 世界树的存在，天都人都知道，也没瞒着玢泽。 也瞒不住啊！他天天守着世界树的叶子，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察觉一二。 收拾完毕，几人也不拖沓，直接上了路。 原本相似的装扮，因为玢泽的“违规”操作，变得好像隐隐以他为首了。 “神秘隐者”和他的仆从一行五人，顺着杂乱又明显的脚印一路追寻，一个日升日落之后，终于又见到了人烟。 第961章 任务失败 这颗星球的昼夜比兰星要长得多，一天差不多有四十个小时。 折算下来，一天就相当于兰星的…… 算了，还是算作一天吧，要不太乱。 林凡突然间发散思维，想到“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俗语。 那天庭会不会也是个自转周期不一样的星球呢？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跟古时候的兰星有过短暂的接触？玉皇，王母，七仙女，二郎神……有没有可能都是真实存在的人？ 晃晃脑袋，把那些有的没的甩出脑子，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们正跟着在人群的后面缓缓移动，准备接受士兵的检查。 前方是一个小镇，依路而建。顺着大路一直走，人烟慢慢变多，房舍也渐渐增加，形成了这个小有规模的镇子。 应该就是伊维娜口中，村人们会来交换物资的那个。 小镇的行政级别并不高，没有高耸的围墙，但路口却有两个手执长矛的兵士守着，对进镇的人一一盘问。推搡谩骂，态度恶劣，导致队伍排老长了，却走动极为缓慢。 “就这么个破镇子，还要人守路口？”安东尼奥有点儿费解，“不走大路的话，随便从哪个地方都能进去吧？” 他们是初来乍到，也顺便想探听一下情况，才选择走大路的。排队的人未必都是第一次来，难道不知道换条路方便？ “嘘！”排他们前面的中年男人一脸惊恐地回头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过在看清他们的脸时，愣住了。 林凡几人样貌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即便他们的衣服跟周围乡民一般无二，但外表如此出众的五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砂土中夹杂的美玉，实在很难让人忽略。 中年男人觉得如此出众的人可能来自什么大家族，为自己刚才的无礼行为感到后怕，整个人惶恐地颤抖起来。 “大哥。”鲁宇浩一看不对，立即走过去，亲热地揽住他的肩，“你一看就是有见识的人，懂得多。我们是第一次从可卡恩村出来，没见过世面。劳你费神，教教哦我们呗。” “可卡恩村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犹豫。 那村子他知道，也在这附近，还不如他们村富裕……可那样的穷地方，能养出这么多富贵人？ “嗯呐。”鲁宇浩把他们的行进路线一说。 中年男人听着都对上了，虽对他们出众的外形还有些不除疑，但却也相信了大半。 质朴的村民不觉得有钱有势的大贵族会冒充他们这种穷人，也没想过可卡恩村一夕之间已经不复存在了。 “进镇会发文书，做什么都要有这张文书才行，要不进了也没用，还会被巡查抓起来。”他压低声音解释完，又指着林凡焦急道：“你们怎么还带着个女娃儿一起？赶快让她回去啊！” 几人交换了个眼神，还是由鲁宇浩发问：“没听我们村来过的人说不能带女娃儿啊！” 从路上的观察和服装款式来看，这边的民俗并不像对女性有特别制约的样子啊。 “哎呀，”中年人一拍大腿，“以前是以前，以前这些人不还没来呢吗？” 鲁宇浩接收到新信息，眼珠子骨碌一转，也跟着感叹：“我就说嘛，没听说镇上有守卫啊，还奇怪是怎么回事呢。” “还不是……”中年男人突然顿住了嘴，四周环视一圈，见没人注意到这边，声音压了又压，“为了继位大典。” “新帝即位嘛，我们知道啊。”鲁宇浩装得像模像样，“可跟镇上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那些上头的，谁不想趁这次机会，在新帝面前表现？”中年人见他一副傻愣子模样，恨不得掰开揉碎了，灌他脑袋里。“你以为他们站在这里是查什么？查人啊！” “查人？”鲁宇浩还在装傻，“人有什么好查的？哦，你是说那些土匪嘛？” 中年人瞪大眼睛，急得直接去捂他的嘴，“不要命了你？” 鲁宇浩眨眼：“呜呜~” 所以……土匪不能提？还是不能在士兵面前提？ 中年人直接看向遮着半张脸，只看到鼻子、嘴巴，但明显年长，是带头人的玢泽：“你当家长的出门都不知道告诫孩子的吗？他这么口无遮拦，很容易引火上身啊！” 玢泽已经在学天都话了，但还没那么神速，没听懂。 林凡赶紧上前一步：“大哥……” “你呀你！”中年男人撒开鲁宇浩，一步窜到了林凡面前，拎起她肩膀上的披巾，往她头上罩，“赶快遮住了，遮好了！你们也真是不怕啊！” 林凡硬忍着没动，顺着对方的好意裹好了自己的脸，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 中年男人退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要我说，你们没有要紧事还是先回去吧，过几天，等他们走了再来。就你们这长相，男的也不安全啊……” 啊？！ 所以士兵查人……查的是相貌出众的男女，也是作为献给新帝的礼物？ 这新帝……真的什么都要，生冷不忌吗？还是有人打着新帝的幌子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过这样的局面对他们似乎有好处。 他们如果顺势而为，被抓进献礼的队伍，是不是很快就能跟同为献礼的艾琳会合了？ 但被辖制的话，似乎又太过被动…… 林凡觉着，还是先避其锋芒，想其他办法探听吧，如果在这里起了冲突，再想低调地打探，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她在其他几人眼中也看到了相同的思虑，立即决定先撤：“多谢大哥提醒，我们这就走了。” 士兵甲恶劣地推倒了眼前的人，看着翻倒的竹框里，菜被撒得满地都是，那人一声不吭地低头去捡，哈哈大笑。 正得意呢，就看到队伍里，有几个高挑的身形往反方向走去。其中一个两个穿着长裙，裹着头巾，背影修长，一看就是年轻女人。 他眼睛一亮。 这破镇子能有什么美女？他们哥儿几个守了几天也没看到个好货色，正淡出鸟来呢，没想到天降惊喜。 光看背影就知道，肯定是极品啊！到手的金币还能让她们跑了？ “站住！”他大步往前跑，还不忘招呼伙伴，“别管你那个了，这边，快点！” 林凡几人自然听到了喝止声，但因为隔了一定距离，都不觉得是对他们说的。又因为不想回头暴露，所以就没发现危机的迫近。 等周围的人突然散开，长矛拦在身前才发现这一遭大意了。但几人也不慌，自然地将玢泽护在中间。 “小娘皮！”追上来的士兵甲喘着气，恶狠狠地冲林凡的伸出手，“想跑？我倒要看看你长什么天仙模样！” 他伸手像是要扯林凡的头巾，但快接近的时候，又降低高度，往胸去了。 林凡能纵着他？ 双手一提裙摆，抬脚朝他膝盖踹去。 一脸淫笑的士兵甲立马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后面跟过来的士兵乙立即举起长矛朝他们刺来，被梅林尼尔用裹着粗布的无锋剑一挡，矛头断了。 拿矛的士兵乙和刚从土里抬头的士兵甲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他们的目光从林凡和玢泽身上，移到了梅林尼尔怀里。 “叫人叫人！”地上那个抹了把鼻血喊道，“快叫人来围他们，他手里的肯定是绝世神兵！美女和神兵！我们要发了！” 一道红光伴随着尖啸弹射到天上，爆出烟花一样璀璨的火光。 林凡几人却没有欣赏的心情。 任务一：低调。 以失败告终！ 第962章 打了再说 林凡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叫“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经这么一闹，想在这个小镇上悄无声息地探听消息，想来是不可能了。 有些懊恼，要是再小心些就好了。 所以说，信息阻滞，不管是在科技发达的星球还是生产力低下的这里，都会造成很大的不便。 但纵观他们五个人，会出这种状况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林凡自己从小生长在和平年代，平民出生，危机意识全都是后来从实战中培养出来的。利刃在前的情况，她反应倒是快的，其他方面的意识，还在慢慢培养中。 老爷子就是清楚，以林凡的能力，玩不转诺亚号，才会在力排众议让她当上舰长之后，又把岑方远这员猛将送上去给她当副手。为了以防万一，还塞了崔岩进来托底。 可惜这些脑子活的，武力值通常触底。月华星暴动让岑方远不敢再轻易下船，否则现在肯定是另一种光景。 安东尼奥呢，大部分时间看起来都直爽欢脱，但另一个方面来说，他又是个不嫌事大的执拗性子，情绪一上头，他就未必能控制住自己。可能也跟他自身实力强大有关，总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无所畏惧的自信姿态。 梅林尼尔则是个死心眼的锯嘴闷葫芦，让他思考远比让他拔剑要困难得多，一天天抱着大师兄给的无锋剑不撒手。好在他听林凡的话，不帮忙也不添乱，比安东尼奥要省心多了。 鲁宇浩算是几个人里，脑子最活的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对各种情况的应对非常迅速，但因为毕竟是在父兄的羽翼下长大，磨炼还不够，所以敏感度又不是那么强，只能说是个还没成长起来的半吊子小机灵。 至于玢泽这位曾经的化神大佬。大概是在曾经漫长的修仙岁月中太过强悍了，眼下这点儿提不上嘴的危机感在他眼里还没蚊蝇的危害大。就两个拿破矛的虾兵蟹将，有什么需要提前示警的吗？带走伊维娜的那个神秘人来还差不多…… 说到底，是一群实力强悍，但实际经验欠奉的人，想低调但却没想象中那么谨小慎微，导致暴露的结果…… 就像现在，林凡虽然满心懊恼，但却没有丝毫畏惧。 她随便一脚就能踹翻一个，那长矛一触即断……就这样的兵士，来多少都是乌合之众。 之所以还不离开，是想着，反正暴露了，要不干脆借这个机会，抓几个人逼问一下艾琳的行踪。艾琳刚被抓走才一天，说不定就在镇上没被转移。 但这样也有风险……如果这次没顺利找到人，会不会反而暴露了艾琳，给小姑娘带来麻烦？ 林凡思考的当下，原本还在大排长龙队伍早就在混乱刚起的时候鸟兽散了。 之前那个好心的中年人更是跑得影子都看不到了，深怕自己先前跟他们说话被人发现，受他们牵连。 镇口的土路上，就只剩一趴一站两个兵士色厉内荏地放着狠话，林凡五人沉默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镇里面响起凌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冲这边来了。 “你们完了！”被踢倒在地的士兵甲好容易站起来了，狞笑着对林凡喊，但又不敢靠近。 “怎么办？”安东尼奥往林凡这边靠了靠，“现在什么方案？” 看到里面跑出来那群跟鸭子一样，脚步虚晃的散兵游勇时，他就不再担心了，还散漫地打了个呵欠。现在就看林凡想怎么做了。 “事已至此，先打了再说吧。”林凡看着已经快到眼前的人，微微皱眉，“最好从他们嘴里多问一些有用信息出来，咱们后面也不至于再这么被动。小姑娘的事也敲敲边鼓，名字不要提，问那群土匪的去向。我倒想看看，跟官兵问土匪，怎么就不要命了？” “好嘞！”安东尼奥咧着嘴角，左右扭了扭脑袋，又活动了手脚，“保证完成任务！” 鲁宇浩看了眼身旁正在慢条斯理拆裹在剑上布条的梅林尼尔，又看了眼揣着手不吭声的玢泽，有些气虚地笑：“还是不能暴露异能是吧？我身手可不太行啊！你们可得多照顾着我点儿！” 他倒也不是谦虚。身为鲁家的儿子，拳脚功夫自然也是有的，但跟林凡他们三个被大师兄下狠手抽打出来的身手一比，他那点花架子就跟玩儿似的。 他也想进步啊，奈何逍遥山不是人人都进得了。梅林尼尔运气好进去了，他就不可能再有机会…… “放心放心。”安东尼奥两手互捏，关节劈啪作响，“哥罩着你啊！” 说着一抹手腕，抽出一把银光闪闪的阔剑，远看就像是从手腕里抽出来的一样。 还是有储物法器好啊！安东尼奥笑眯眯地看着腕间的手链，想着回去后怎么将这东西正大光明地占为己有。 “谢啦！安哥！”鲁宇浩露出八颗牙齿，也一抹手腕，抽出一截金属甩棍。 “你们……”士兵甲和士兵乙怔愣地看着他们从身体中抽出两柄亮闪闪的兵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仿佛搞错了什么。 再看眼前的女人，虽然蒙着脸，但那凌厉的眼神，完全不可能是小家小户的姑娘能有的。裸露在外的小臂和小腿皮肤也细腻白嫩…… 他们心如擂鼓地认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搞错了！这几个人压根就不是平民！ 刚想张口挽回，援兵已至。 早已按耐不住的梅林尼尔率先冲了上去，刚才还求保护的鲁宇浩也气势汹汹地紧跟其后，一条银剑刺入人群，婉若游龙。 安东尼奥更是“嗷嗷”叫着，穿过玢泽跟林凡中间，跳进人群，翻转剑身，大剑横扫，瞬间拍倒一片。 有几个人精看到他们身后的两个“女人”落了单，没人保护，信心满满地包抄过来，想拿下人质。 结果刚一靠近，那包头巾的女人不知怎么的就到了眼前，下一瞬间手里一空，人就被重重摔了出去。等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想明白，自己手里的长矛呢？怎么都到那女人手里了？ 一直站在旁边僵立不动，看完全程的士兵甲和士兵乙早已两股战战。 士兵乙还怀疑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杆子。 他们不是一样的武器吗？怎么自己这个一戳就坏了，到那女人手里就跟活了一样，一挑飞出去一个，一拨又倒下去一个？ 再看向远处那男人手里的武器……真的是他们最开始以为的神兵吗？还是说……厉害的只是这些人？ 打倒这群人根本不花什么功夫。三下五除二，几乎所有人都躺在地下直“哎哟”。 梅林尼尔打完就不管了，拿布条仔细地擦拭他的宝贝剑，慢悠悠地裹上。审问的活计最后还是落在鲁宇浩和安东尼奥身上。 大几十号人一个一个问，也要花费不少功夫。 安东尼奥突然感叹：“这时候，金医生在就好了。” 林凡一笑：“下次回去，我一定向他转达你的想念。” 玢泽莞尔。 安东尼奥也不恼，还跟林凡笑闹了几句。正准备回去继续问，镇子里又出来人了。 第963章 将错就错 “住手！” 一个身穿长袍，看起来像是官员的人跑了出来。 他一手拎高下摆，一手托着上下颠簸的肚子，呼哧带喘地边跑边喊，看起来非常尽职尽责。 事实上，镇外的打斗结束已很久了，问询也已过半，哪里还有人动手？他这声“住手”气势虽然十足，但实际喊了个寂寞。 蹲在地上正跟人聊天的安东尼奥饶有兴致地看他颠颠的样子，莫名觉得搞笑。 鲁宇浩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玢泽身边的林凡没有表态，也不做声。 “大胆！”见没人理他，地上的自己人哀鸿遍野，小胖又气势十足地大喝，“你们这群刁……” 去一旁方便的梅林尼尔听到动静，快步走了回来，往林凡两人身后一站，冷着脸看向他。 小胖跑到近前才发现他以为的“刁民”气质不对，眼前又突然杵起两个穿着寒酸，但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像是神族的高大男子……脑中的警铃大作，立马刹住脚，手指地下躺倒一片的兵丁。 “刁民！说你们呐！谁让你们向神族的大人们动手？”他边跳脚边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你们有几个脑袋啊？聚众暴乱！以下犯上！我要把你们都抓起来！来人啊！来人……” 他咋咋呼呼边退边喊，余光扫到地上的人数才一个机灵，他带的人好像……都在这儿了。 是哪个王八羔子害他！ 小胖心中咒骂不断，面上却稳得很，等退出一段安全距离后，猛然转身，拔腿就跑。 神族？ 上一次听到“神”这个字眼还是在伊维娜口中。似乎在这个世界，神并不是高在云端的存在，而是一个种族，区别于普通人，地位崇高的族群。 似乎……也许……可以利用。 林凡对早就跃跃欲试的安东尼奥点了个头，他就像个撒欢的哈士奇奔了出去。 “哎~跑什么？”毫不费力地揪住小胖的后领，将他悬空提起。 安东尼奥的声音不亚于恶魔低语，胖官员立马就哭了，划拉着四肢求饶：“不关我的事啊！各位大人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哇~” 安东尼奥一松手，那家伙就瘫在了地上，跟大马龟似的四肢乱划，土都溅到安东尼奥脚上了，他嫌弃地往旁边让了两步。 林凡几人也已走到近前。 兵丁们的问话并不顺利，并不是他们不配合，而是本身处于底层，知道的也不多。 现在来了一个明显知之甚多的，他们也不用再一点点扣线索了。 鲁宇浩避开被土泼溅到的地方蹲下去，食指抵唇，“嘘”了一声，嘴角微弯，居高临下地告诫：“不要声张！” 那胖子眼睛虽眯得只剩一条缝了，却一直盯着安东尼奥他们的动静。见还有说话的余地，立马双手捂嘴，缩成一个虾球，嗡声道：“不声张，不声张！” 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带着求生的渴望，惊恐还未消除。 看来，这神族立威很高嘛……林凡若有所思。 “不至于，不至于。”鲁宇浩轻笑着拍拍胖子的胳膊，引得他直哆嗦，“怎么称呼?” 胖子立马费劲儿地翻了个身，匍匐在地，头死死地磕在地上：“小人费南，是管这片的书记官。无意冒犯各位大人，实在是庆典在即，这穷地方又拿不出足够的献礼……还请看在我是为天帝大人尽心尽力地份上，宽恕我吧……” “哦？拿不出献礼？”鲁宇浩站了起来，“我们可知道，有村子已经……” “大人呀大人！”费南突然喊起了撞天屈，“那可卡恩村本来应该是我的业绩，却被上峰抢去，成了他的功劳，还勒令我重新找过……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儿有那么多能拿的出手的宝贝？回头到了时限还找不出，就都要被重罚，实在是没有办法呀……” “好了！”安东尼奥不耐烦地踢他一脚，“可卡恩村那波土匪是不是你派出去的？” “不是不是！”费南慌忙摆手，“那是城令官的指令，我这样的小卒哪儿敢过问。” “那他们现在人呢？”林凡直击核心，“还在镇里吗？” “没有没有！”费南摇头，“他们不敢怠慢城令官的命令，昨天傍晚从镇子上抽走了唯一的马车，就直接去上城交货了。现在应该已经走很远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称为“货”，一个好好的村子，直接生灵涂炭…… 林凡心中有一股火轰然而起，但又知道现在这样轻松套话的机会难得，掐着手指让自己耐下性子。 救人是迟早的事，了解这个世界却是当务之急。 鲁宇浩看懂了她的意思，问费南：“那这个镇，现在就你最大？” “不敢不敢，”费南习惯性地笑了起来，想起面对的是谁，又诚惶诚恐地伏在地上，“征收献礼期间，我对附近村镇的确有统筹管辖权。” “那正好。”鲁宇浩假装纨绔，“给我们找个歇脚的地儿，再好好说说这边还有什么好的，就算你将功折罪了。这破地方！” “哎哎~”费南立马喜笑颜开，鼻涕眼泪一把下。躬着腰站起来，为几人引路。 “那些人怎么办？”林凡进镇的时候，看眼了早就被费南的阵势吓到，一起匍匐在地，不敢出声的兵丁们，问。 “阁下不用担心。”费南笑眯眯地回头，“小人会处理好，决不会让各位大人的烦心。” 他看向城外的目光带着森冷，仿佛那里趴着的不是几十号受伤的人，而是死物…… 林凡刚想张口，手腕被玢泽一碰。 他的脑袋被帽兜遮住大半，只看得到鼻唇和下巴。此时他的嘴唇没有一丝弧度，轻轻地对林凡摇头。 他们现在扮演的是高位者，不应该对底层的人太过关注。更何况，那些还是刚得罪他们的人。 林凡捏紧手指，垂眸跟着众人往镇里走去。 镇上的建筑明显比可卡恩村上档次多了，几乎看不到草泥的墙壁，大多是砖石砌成的。而砖石块面的大小，通常反应了屋主的富裕程度。 细碎的小石块堆砌的房子通常面积较小，破破旧旧的，在镇子边缘。 砖块越大，形状越规整，房屋占地面积也大。这些房屋越往里走越多，想来经济条件更好。 费南的住所宽大整洁，是用大块石砖砌成的。就是他们掉下来经过的那个停了产的石矿里出产的那种石砖。看起来格外气派，也跟周围的房屋有些格格不入。 众人刚开始还以为这是他的住宅，但几句话后，才知道这是官家的府邸，只要是有级别的官员办公就可以临时居住。 费南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之后，放松了许多，将人让上主座，亲自奉上瓜果酒水招待。几句寒暄之后，他觉得这几位并不如传说中的凶恶，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也曾有幸远远地瞻仰神颜，一见之下，惊为天人。只是没想到今天还能这么近距离与神同席，”他笑吟吟地跪在末位问。“不知各位大人出自哪族？” 安东尼奥顿时皱眉。 你都没说有哪些族呢，让我们怎么回答？要不还是别绕圈子了，直接拷问吧。 费南感觉到了杀气，浑身一抖，立马五体投地的大喊：“大人饶命！” 第964章 探听 “不至于不至于！”鲁宇浩立马笑眯眯地走了下来，隔在费南跟安东尼中间。 一只手看似好意地按在费南肩上，只是手上钢钳般的力道，让费南哆嗦得更厉害了。 “你想知道我们来自于哪一族？”鲁宇浩的话在费南听起来就是一种威胁，他连忙否认。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他蜷成一团，抖如筛糠，心里不停懊悔。“我等贱民蒙神族圣恩，万不敢窥探。请大人饶命！饶命！” 他太得意忘形了！竟会因为眼前人表现出的平和就忘记了神族的狠厉！ “嗯……”鲁宇浩拖长音，松开对费南的钳制，还状若安抚地拍了拍。回头冲其他人咧嘴一笑，比了个“搞定”的手势。 所以说，在这里，流于表面的凶恶才是神族正常的态度？ “说吧！”安东尼奥嗤笑一声，不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啊？”费南紧张又懵逼，“说……说什么？” “别紧张，”鲁宇浩还蹲在他旁边呢，慢条斯理地帮他理了理领口，“你随便说说，我们随便听听，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即便他一直笑吟吟的，显得温和有礼，但在费南的眼里，跟地狱使者没什么差别。好像只要他讲不出什么有趣的事情，脖子上的那只手就会立即拧掉他的脑袋…… 梅林尼尔在这时突然把剑往桌上一放。 重金属敲击木头的声音吓得费南又是一抖，他下意识转头，正好看到了布条松脱露出的剑柄。仿佛下一秒，那剑就要挥到自己脖子上似的…… 赶紧又蜷缩到地上瑟瑟发抖：“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时间在费南事无巨细地述说中流逝。 他是真怕了。挑了几个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说了之后，发现上面坐着的人都没有高兴的表情，反倒是无意中说到的一些日常，让大家比较满意，就干脆将自己生平不论大小，只要记得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他自己，还有他爸，他爷，他在的村子，童年好友，还有青梅竹马初恋……只要印象里有的桩桩件件。 要不是林凡及时叫停，他连第一次扑倒心仪姑娘的具体过程都要全秃噜出来了。 林凡五人在他的絮叨里抽丝剥茧，一个细末小官员眼中的世界在他们面前展开。 这是一个神权至上的世界。神族和普通人的阶层被划分得很开。 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拥有并统治这个世界。 普通人就像是消耗品，在神的庇护下，汲汲营营地生活。 这个世界的神不仅仅存在于人的信仰中，还跟普通人生活在同一个世界，拥有至高无上的能力。有点儿像兰星古埃及的神祗。 高高在上的神有各自不同的族群，有姣好的相貌和身材，超凡的能力，普通人很难享受到的优沃生活…… 所以，小有见识的费南才在第一眼看到他们五人的时候，直接给他们挂上了神族的身份牌。 普通人里，哪怕出现帅哥美女，也是凤毛麟角。而且一旦出现，免不了被人劫掠的命运。 贱民们深谙规则，要不就将人藏得严严实实，要不早早献祭出来换取钱财，哪有可能一次蹦出五个青春正茂的花样男女？ 再看他们的气质，身手，只身就敢在乱世行走的自信……哪一样不是神族特有的依仗？ 即便没亲眼看过他们施展神力的场景，但费南敢肯定，这几个人绝对是神族没跑，否则他就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尤其是在安东尼奥展露出杀意之后，尽管害怕，但他的心里更加肯定了。 至于寒酸的衣服……也许是故意的伪装，就为了试探或者监督他们这些地方官对新天帝的态度？ 费南自认为揣摩到了真相，在叙述的时候，不停表达对新帝的崇敬和喜爱，显得像个狂热粉丝。 等他实在叙无可续之后，被取乐了的神族大人们终于放过了他，让他滚远点。 费南连滚带爬地跑出宅子，但又不敢跑远，只能心情复杂地抱着肚子，在院门外坐下。 不行！还得再想点办法，多讨些欢心，保住自己的小命才好！费南抖抖长袍，颠颠地跑开了。 屋里，已经对世界有所了解的众人放松下来。鲁宇浩和梅林尼尔拿出食物跟大家分享，他们是真饿了。 “现在怎么办？”安东尼奥开了一瓶啤酒，可惜没人跟他喝，只能孤芳自饮。 “神族这个身份可以利用。”林凡从鲁宇浩端过来的盘子上捏了一块炸鸡，“普通人都害怕且不敢多问，看费南的态度，应该能代表绝大部分人，能避免很大一部分的麻烦。” 鲁宇浩点头，将递到玢泽前面的盘子收回来：“但是这样也有隐患，普通人可能好打发，装得高高在上就行了，但万一遇上神族人呢？” 林凡默。 普通人对神族了解只在口耳相传中，所以他们蒙混过关应该不难。但处于同一阶层的神族人可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那就两个选项！”安东尼奥喝了一口啤酒，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得意洋洋，“要不，继续打听出更多的消息，往像上装。” “另一个呢？”鲁宇浩问。 “另一个……”林凡突然福灵心至，“如果像不了，就干脆不要装。” “什么意思？”鲁宇浩看安东尼奥隔空敬了林凡一下，脑子还没完全转过来。 “费南说过，新天帝为了顺利得到这个位置，灭了好几支反对他的神族。”玢泽缓缓开口。他已经把帽兜摘下去了。 “……”鲁宇浩反应过来了，“装成被灭族的幸存者？对！这样就没有来自族人的问题了！其他族问到，也可以因为灭族的关系讳莫如深……不对呀！” 鲁宇浩自言自语了一阵儿，突然想到问题所在：“如果是被天帝灭族的话，那我们不就成了漏网之鱼，会被通缉吧？” “对啊，”安东尼奥笑眯眯地对他一个wink，“正是因为这个客观条件的存在，其他神族发现我们之后，肯定不会深究，恨不得躲得远远的怕被牵连吧？” “安哥，你这想法有问题啊。”鲁宇浩实话实说，“我要是神族，遇到这种漏网之鱼，那肯定是要抓人的啊！这不是在新天帝面前露脸最好的方式吗？” “所以说啰，这是选项之一啊。”安东尼奥眯着眼又喝了一口。 “……”鲁宇浩想想也是，事情安得两难全，转向林凡，“林舰……” “首先排除一个错误选项，普通人这块儿没什么好说的对吧？”林凡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在点头，“那么好，冒充神族先肯定下来。至于冒充哪一个神族……费南说的不多，可能跟他地位太低，接触不到有关。也许后面，我们可以接触地位更高些的人，再多了解一些信息之后再做决定。” “也行，面对普通人的时候，我们不需要有太多顾忌。”鲁宇浩点头，“至于神族，这边穷乡僻壤的，应该也不会真有什么神族过来。” “也未必。”玢泽抬眼，“带走伊维娜的人，我怀疑，应该就是个神族。” “可这个人带走伊维娜的目的，如果是用来牵制艾琳，艾琳又是要献给天帝的……”林凡沉吟道，“是不是可以粗略地看做，这个人是站在天帝对立面的？” “有这个可能性！”安东尼奥拿着啤酒瓶的手靠在膝盖上，“但是他牵制艾琳是为了什么呢？那就是个会唱歌的小姑娘，顶多是破坏庆典的仪式感罢了。”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林凡缓缓抬眼，跟鲁宇浩以及安东尼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三人异口同声地说。 “那个人是被灭族的幸存者！” “他是幸存者！” “是被灭族想要报复的神！” 第965章 风险太大 费南再次进来的时候，感觉各位大人好像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神族原本不就是这样吗？ 见上首的人都转向他，他连忙挤出谄媚的笑：“各位大人，穷乡僻壤仓促之间也来不及准备什么好东西，小小心意，还望各位大人笑纳。” 说话间，他身后鱼贯进来好几个手捧托盘的仆妇。双手高高举起，头却低低垂下，躬着腰，从进来到放下从西退出去，头都没抬一下。 礼物的确不算出彩，除了吃食酒水，另外就是一些看上去更上档次的衣服，不算精致的首饰，还有他们急需的钱币。 安东尼奥随意扒拉了一下衣服，看着打磨粗糙，边角不规则的首饰别有一番趣味，捧到林凡面前献宝去了。 鲁宇浩则是抓了一把钱币，里面混合着扁烧饼状的金币和白色的贝币，不知道价值几何。 “不错，”他嘴角轻扯，将手里的钱币递到费南身前，“赏你的。” 小小的钱币从指缝中下掉落，砸在石板上声音清脆，有几枚正好蹦到费南的脚边。 费南还以为这是又一次试探，哪里敢要，拼了老命想尽各种理由，还加了无数溢美之词，好不容易说动对方收回了手，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他可不敢再像先前那样，以为这位看起来亲和的神性格真有多好。早上被他按过的肩膀仿佛又火辣辣地疼了起来，比刚跪下的膝盖还要明显许多。 鲁宇浩从费南的态度里得到了正向反馈，知道现在这样的尺度把握得不错，更高兴了，又蹲到他面前打听起被灭族的那几个神族来。 费南之前的讲述主要还是以他自身为出发点，天帝啊，神族那些争斗都是一语带过，他们作为“神族人”自然也不适合多问。 但现在，鲁宇浩的问话，让费南自然就觉得，他们几个人是天帝专门派来民间搜罗那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的，身上的汗毛整个立了起来。 难怪他们穿着寒酸……啊不，朴素，原来是为了掩藏身份，不被发现啊…… 那些该死的兵丁！真真是不长眼睛，害死老子了！ 他一边后怕地咒骂，一边知无不言地补充，又着急地想，怎么将人快点送走。 这几个人在一刻，他的心就不能落定，一直提心吊胆地缩着。这样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 费南的职位决定他的眼界。他的补充信息虽然信息量不多，但的确让众人对神族的了解又增加了一些。 这一位新天帝是个掌兵的好手，他领兵征伐的战役，从无败迹。 但，他同样也是个性格暴烈狠决的性子。 在他还不是天帝的时候，只要神族中有人对他稍有微词，不管是正面硬刚，还是私下议论被传出来，最终都没有好下场。 因为他这性子，神族人对他忌惮非常，无数次上书老天帝，让这样的人即位将会世界大乱。 可老天帝就这么一个亲儿子，不选他当继承人，选谁？ 再说，老天帝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比起他儿子的手段，显得温和许多罢了。能牢牢把控神界几百年的君主，怎么可能真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呢？ 比起懦弱的继承人，儿子的缺点作为君主并不致命，反而，利用得当，还会产生很好的权衡。 老天帝的“无奈”大家也看到了，于是，有一段时间，民间疯狂搜罗美女上献，想再整出个一男半女的，总归还有个能选择的余地。 按说，天帝的继承人是有血统要求的。神族内部不跟下等贱民通婚。正常情况下，天帝的后宫女子应该也是从神族内部选拔才对。 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那位皇太子又不是瞎。 在朝堂之上，当着老天帝和百官的面，直接把礼官献上的一众贵女当场斩首，礼官也一并斩了。 这特么谁还敢送自家人去啊？ 神族人本来就不算丰沛，他们这一博固然有点儿打秋风的意思，但主要还是想阻止那位残暴的家伙上位。 谁知那家伙嚣张到如此地步……也对，唯一的继承人呢…… 受到震慑的百官除了涨红着脸，连跳脚都不敢。 到这一步，有人就知难而退了。但还有人不死心。自家人死了可惜，民间可有大把的贱民啊！血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恶心到那位。 再说，万一中了呢？ 有一个混杂着贱民血统的同胞，那位脸色会怎样精彩呢？ 暗戳戳抱有着这种恶心想法的人并不少，只不过出头傻鸟不多。 这一回，还未当上天帝的那位的确是被恶心到了，出手清剿了跳得最凶的那几族。 这可不得了了！ 神族虽然基本是天帝说了算，但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其他神族也有一定的话语权，有点儿类似于议会的感觉。 这种并不纯粹的集权，让历任天帝都不爽，但也没有办法突然将那些神族都干掉。先不说干不干得过，对己方实力损伤之类的，毕竟用得好了都是手下呢。手下都干没了，他一个光杆儿天帝有个啥威风劲儿？ 这也是为什么，这位继任者的性情会如此。固然有天性的关系，也有老天帝放纵的结果。 明眼人早就看得清楚，躲得远远的了，只有那些自以为是的笨蛋蹦得厉害。 老天帝大发雷霆，在朝堂上，当着百官的面表达了对那位行为不满，狠狠训斥了他，并剥夺了军权，将人禁闭在自己宅子里，无令不得出。 不仅如此，老天帝还把剥夺下来的军权交到了那位的死对头手上，像是真的对儿子失望透顶，不再寄予希望了。 至此，朝堂上下一片欢呼，都以为他们取得了胜利，这位皇太子翻不了身了。 大把的神族美女一批一批地往天帝身边送，张灯结彩的气氛好似天天都在过节。 “物极必反，否极泰来。”玢泽淡淡抿了口果酒，“这位新天帝既然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想必一定以血海铺路。” 费南早就被打发走了，鲁宇浩正在向大家转述得来的新情报。 玢泽还在学天都语。任他再天才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将一门语言融会贯通。所以现在，他还需要借助翻译器来交流，倒也不算太费劲儿。 “那些蹦跶的家伙要完，”安东尼奥手里弹着一枚钱币，“哦，不，说错了，现在应该已经完了。” “完的可不止那些蹦跶的神族，”鲁宇浩笑容古怪，“还有老天帝。” “哈？！”林凡和安东尼奥齐齐惊讶出声。 梅林尼尔也惊诧地转头，只有玢泽淡淡地继续喝着酒，气息都没乱一下。 “他弑父？！”林凡皱眉。“就这样，还能当天帝？” 鲁宇浩双手一摊：“能有什么办法，神界被他嘎嘎一通乱杀，不论大小神族，但凡逆他的人都杀没了，追杀余孽的通缉令现在还挂着呢。剩下神族为了保命，还不夹紧尾巴啊。” “……这……”林凡看看玢泽，“冒充幸存者这个，是不是风险有点儿大？” “是啊是啊！”安东尼奥狂点头，“这特么连亲爹都杀，整个一疯子啊……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真打的话，他们也未必会输，但，也真没这个必要。 第966章 疯狂的新帝 神族，是一个统称，代表跟普通人区分开的，拥有更高统治权的阶层。 同时，神族又是各个分支的实指。 比如天帝这一支，炎翎神族。他们的最高领导者在正式继任天帝之前，被称作为炎翎王。 天帝继位后，炎翎王的名号就自然落到族中最出色的继承者，不出意外，也就是他的亲子身上。 其他神族们差不多也是如此。千百年来，不论族群大大小小，能力高高低低，凡一族的最高领导者，都在族名后加王尊称。 天帝虽出自炎翎一族，但继任天帝之后，炎翎一族的内务，都是炎翎王说了算。而天帝作为最高统治者，对所有神族有绝对统治权。 从表面上看，天帝待炎翎族仿佛跟其他神族没有什么区别。对他的亲儿子炎翎王，虽有偏爱，但大面上似乎也能做到赏罚分明，不会因为他独子的身份过分溺爱。 神族的人也是人，有聪明的，有蠢的，有狂妄自大的，也有谨小慎微。 被灭族的那些神族中，不仅有上蹿下跳，搞不清状况的傻货，也有实力强悍的大族。 就像之前接手老天帝从炎翎王手里剥夺军权的那个死对头——明光王。 明光族的战斗力非常强悍，跟炎翎族，鬼刃族并称神族最精锐的三大战力之一。如果不是这三个种族骁勇善战，将妖魔抵御在晃滩之外，这世界还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呢。 普通民众对神族的爱戴，不完全是长久压迫的惯性。实际上，这是一个妖魔丛生的世界，而神族的确有真实地保护到普通人的性命。比起那些可怕的妖魔，护卫他们的神族显然可亲多了。 明光王跟炎翎王年纪相当，但性格可比炎陵王好太多了。他其实是个冷淡的性子，并不是什么和蔼可亲的人，但跟暴虐的炎翎王一比，口碑直接好到飞起。 年纪相仿，职权相当，总会被人拉出来放在一起比较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死对头。 炎翎王被禁足期间，也不是没有人揣着小心思怂恿明光王篡权夺位——与其等老天帝再生下一子，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会不会是又一个炎翎王，手握重兵，性格稳妥的明光王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但明光王全都拒绝了，他只想安安心心只做自己的明光王。 结果呢，炎翎王出来第一个就把明光王给杀了。而且杀得悄无声息，让所有人全都猝不及防。 明明战力相当的两个人甚至连打斗都没有发生，只是同处一室，最后走出来的却只有炎翎王……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炎陵王杀了明光王之后，似乎彻底挣脱了束缚，自此无所顾忌。 他收回兵权的第一时间下令，以叛国罪剿灭明光全族。 之前说过，明光族不是普通的神族，是神族里的正统战斗力，而且还是战力最强的三支之一。 老天帝要的是集权，但却不想过分削弱自身实力，更何况他还毫无预警地杀了明光王，因此对炎翎王擅自做主的行为大为恼火，暴跳如雷地召炎翎王进宫面见。 没过多久，老天帝的头颅就被挂在了宫殿最高的屋檐上…… 这时候所有人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大家都说炎翎王疯了，但谁也不敢招惹这样的他。 害怕刀会落到自己脖子上的神族们无可避免地想到了早些年被他们排挤出帝都，在晃滩守界的鬼刃一族。 能和其他两族合称三一，鬼刃族的实力自然不用多说。他们被发派到偏僻的地界，说好听点是镇守妖魔，实际上是被贬离权利中心。 鬼刃族被贬，本就应该对天帝有天生的敌对立场，对炎翎王自然也是恨屋及乌，恨不得天帝的位置换个人坐才对。 而且，远离帝都的他们实力应该未受损害。如果说现在谁还能反制炎翎王，鬼刃王应该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傻子都想得到的事情，炎翎王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比所有人都快，一纸调令招鬼刃王带族人回帝都，说是为了弥补老天帝当年的错误。 鬼刃王也不是傻子，这时候回去能有啥好果子吃？连召三次，他都拒绝了。当然，回信言辞恳切，表示要为守护苍生而世代镇守晃滩。 是不是真心不好说，反正不愿意回去掺和帝都的破事是肯定的。 炎翎王坐在老天帝的宝座上，听着传令官当着百官的面念完鬼刃王的信，笑了。下一刻，他薄凉的唇轻启，直接宣布鬼刃王谋反，再次派兵前去晃滩绞杀鬼刃全族…… 整个事情就在荒诞陆离中一偏到底。 在炎翎王，哦，现在应该叫新天帝了。在他的高压暴政下，朝堂上下谁还敢说个不字？一个不高兴就杀全族的那种。 没有人敢违逆他的意志，想活着的人谁不得夹紧尾巴，生怕惹得这位新天帝的不快，给全族带来灾祸。没看明光族和鬼刃族那么庞大的族群现在也都被冲得七零八落了吗？他们怎么也比还不过这两大族啊！ 于是，神族就这样变成了新天帝的一言堂。 好在乱杀一气后，新天帝不知是达成目的了，还是累了，放缓了他的暴虐，也终于让一直憋着气的神族们敢喘上一口气了。 没了性命之忧，争权夺利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神族大洗牌，宗族势力将重新排位…… 于是，为了讨天帝欢心，他们自动自发地提出要举办盛大的即位仪式，要让全世界都为新帝欢庆…… 而被灭族的鬼刃和明光两族到底也是远古大族。虽说是灭族了，但幸存者也不是没有。据说，明光幼主第一时间就被忠心的下属保下来，偷偷送出了帝都。 那时候，新帝还没施展全部手段，明光王的旧情还有人念。 但就为这事儿，好几个小族被灭。其中有真插手的，也有莫须有的。 自那之后，明光两字成了帝都的禁忌，不再有人提起。 而远在晃滩的鬼刃族，也许是因为距离较远的关系，反应时间较多，当刚好遇到鬼怪冲滩，前后夹击中，死伤甚巨，但总归比几乎灭得一双手都数不齐人的明光族要多。 鬼刃王没能幸免，但鬼刃少主似乎也被保住了。而且比起一直在帝都生活的明光少主，这位鬼刃少主的信息几乎没有多少，想找人，格外不易。 斩草没除根，春风吹又生。 也是因为这样，新帝的通缉令一直挂着不消。悬赏金额一直上涨，生怕别人忘记这些漏网之鱼的存在。可斗转星移，将近一年都过去了，悬赏令依然还挂着…… 所以说，在这种高压下，伪装成明光族或者鬼刃族的幸存者的身份的确可以更好地隐匿，但同样也会带来滔天的麻烦。 毕竟，比起被普通神族戳破身份，似乎被天帝追缉麻烦要更大一些。 至于其他小族，不用想了，据说因为太小了，灭得一个不剩。 而那个带走伊维娜，不知道是不是两族幸存者的人也同样麻烦。 众人慎重讨论过后，决定还是否了先前的提议，换一条更稳妥的路子。 “要不，就按照费南的思路，”鲁宇浩晃着二郎腿提议。“装成缉拿人员怎么样？” 第967章 占星师 比起“贼”，扮演“兵”似乎更安全一些。 听费南的意思，也的确是有神族在奉命四处追缉余孽。 扮演追缉者虽然在正常时候能得到更大的便利，但一旦碰上正主，麻烦也同样不小。 以神族现状，能逃过大清洗还得到新天帝信重，被委以重任的人，要不就是天帝心腹，要不就是能力的确出色，抑或是两者皆有，怎么想都不可能是简单角色。 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人地位应该不会太低，对神族的人际关系应该非常清楚。他们这种只知道一星半点儿消息的仿冒者，分分钟都难以坚持，铁定没好果子吃。 那……难道要退回普通人的位置吗？ 普通人最好扮演，都不用考虑背景，随便胡诌一个不存在的地方，也不会有人去调查。 但他们的相貌和武力值又明显区别于这里的普通人。你说忍气吞声，装作献礼被抓打入内部吧…… 这办法隐患也多，别说玢泽不可能低这个头，林凡想到城门口那兵丁伸出的手，都觉得自己忍不了一秒。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一行人仿佛陷入了僵局。 “我倒是有个浅见。”玢泽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不疾不徐地放下酒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在即位庆典的叙述中，出现过一个特殊的人物，占星师。” “占星师？”林凡想了想，“我记得，好像说是请他占算即位庆典的日期来着。这一族站位正确，是鲜少没有被清算，得以保全的神族。” “可一般这样的人物，如果有真本事的话，不应该连天帝的即位日期这种大日子都由他们占算确定吗？只占个庆典日期……”林凡垂了垂眸，最终还是没说完，抬眼看向玢泽，“怎么，你觉得这个身份……” 玢泽轻笑了一声，侧卧在矮塌上，以肘支撑，一只腿弓起。银发垂落，被烛光照耀，像顺滑的丝绸一样泛出粼光。 不知是不是到了灵气充裕的地方，玢泽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好起来，明明还一个白发老头儿，却突然多了倜傥的模样。 “我知道你们生活的世界里，没有卜问一道，所以很难想象。”他另一只手搭在弯起的膝盖上，笑对众人。“但在我珀囵世界，精通卜问这一道，可观天地走向，人间变化沧桑……” 天都星都不知道有神，一切以事实说话，都不知道还有卜问这个东西。 兰星倒是有，东方的算卦，西方的占卜其实都有。 林凡小时候，林妈曾带她见过不少算命的，瞎不瞎的都有。她见过不少骗子，也知道有非常厉害的《易经》和《推背图》。 但时过境迁，很多东西都失传、没落了，连审美都降级如斯，传承下来的真知又能有几份保留？不管东西方，似乎很多东西都是同步的。 后来，在特事所倒是见过一些卜问手段，当时觉得惊为天人，只是玢泽说的一比，就不算什么本事了。 “私以为，异能发达的世界应该殊途同归。单看占星师这一族，经此浩劫还能明哲保身，其能力可见一斑。” “啊？”安东尼奥抢在林凡之前开口，“不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畏缩不出，运气好才躲过了清算吗？”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啊。”玢泽对安东尼奥轻笑，“在实力为尊的世界，没有什么好运是一直在的，只有实力长存。” “所以说，”鲁宇浩若有所思，“占星这一族是早就算到了这个结局，才故意不抵抗，静待事情尘埃落定？” “虽然这种假设成立的话会体现他们很厉害，但我怎么总觉得不得劲儿呢？”安东尼奥砸吧嘴。“什么都知道，但闷不吭声，谁也不救？这种人……妥妥的小人一族啊！” “可他们又能做什么呢？”梅林尼尔难得开口，冷冷道。“一群卜问天机的占星者，想来应该都是学者，他们能做什么？” 安定斯奥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见梅林开口，立马跟他杠上了，身体都挺直了许多：“他们起码能告诉别人啊！” “也许他们试过……”林凡突然道，“那位明光王的死还莫名其妙呢。两个互看不顺眼的王真的会一言不和就置对方于死地吗？我不太懂政权的事儿啊，我就觉得是不是太轻率了点儿？这个时机不也是一切的开端吗？那炎翎王开始也就是残暴，杀了明光王之后才发疯的，现在又好了？” “所以你觉得，”鲁宇浩眼睛一亮，“占星师很可能在卜算到这一切的时候，想过阻止，他们告诉了明光王。但明光王被杀，让他们意识到天命难改，为了保全自身，选择闭口不谈。” “我也不知道。”林凡耸肩，“我就是觉得明光王的死是一切的起点，但到底是什么理由呢？炎翎王虽然残暴，但从他带兵的胜迹来看，并不是全无理智的样子。” “对啊，”安东尼奥也摩挲着下巴，“他跟明光王几百年的死对头，也没听过之前有争斗，突然就一步嘎了？要说是因为老天帝夺了他的兵权……但炎翎族和天帝近卫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明光王的势力，必然是代管，肯定也有故意压制炎翎王的意思。但他这个暴起杀人真的很突兀啊！” 鲁宇浩也逐渐认同：“而且他后面的一系列行为，不管是嘎爹，还是短时间内剿灭明光族，用计正大光明地将鬼刃族打为征讨对象，到如今，神族无一人敢逆他的意……怎么看都不是失智人能做出的反应。有理智的疯子？暴虐的天才……” 鲁宇浩边说边摇头。“这么一说，好像真的很多东西不能细想啊。但顺着这个思路来想的话，占星师族前期是做过努力的，并不像安哥说的袖手旁观。” “嘿，放轻松，我就是说说而已。”安东尼奥一摊手，“所以我们讨论这么多是为什么？要扮演占星师？谁会占卜？我可不会！” 玢泽这时候才终于又开了口：“我会啊。” “啊？！”几人惊呼出声，但想想，好像……也不奇怪。这位可是化神飞升的大佬神哎，会占卜……好像是小意思吧？ “珀囵世界的占卜术虽然跟这边的占星术形式、过程未必相同，但都是观星所得，结果殊途同归。”玢泽嘴角弯弯，似乎早就想好了。“再者，占卜一途向来神秘，想来也不是什么神族人都见得了占星师全族人的，所以……” “太好了！”安东尼奥击掌。“这样，即便遇上其他神族，只要不是运气差到极点，也能靠深居简出的理由蒙混过关了。玢泽你再多忽悠……不是，多镇镇场子，让这个世界的人也见识见识珀囵世界占卜术的厉害，嘿嘿嘿嘿……这下稳了！” 林凡想了想，也觉得这是目前讨论出来，最靠的方案。但她还有些犹疑：“可这天上的星都不一样了，还能占吗？而且，如果占星师真像你说的，都是真本事的话，他会算到我们吗？” 刚才还欢喜庆祝的安东尼奥跟鲁宇浩陡然都噤了声。 玢泽笑眯眯地捞起矮桌上的酒杯，放到唇边：“一切缘法，自有因果……” “行吧，”林凡轻叹一口，“反正也没什么其他更好的选择了，先这么着，万一遇到情况，再随机应变好了。” 帝都。 高高的星灵台上，月光冷清。一个人盘腿沐浴在月光下。 仆人拾级而上，在抵达最上级台阶时伏跪下来，恭敬出声。 “我王。” “荧星已至，惑星将乱，让族人们都入世历练去吧。”清泠的声音在星灵台上响起。 “是。”仆人领命退下。 占星师缓缓睁开眼睛，死白色的瞳孔印照着月光，仿佛也在闪闪发光。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在星灵台飘散开去，很快又恢复静寂…… 第968章 前往奥斯城 “哒哒哒……” 石板路上传来清脆的蹄声。 一头牛慢慢悠悠地往前走，后面拖着一辆半盖的木板车。 一个红发青年坐在车辕边，背靠立柱，一只腿踩在把手边上，一只腿垂下，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路面，唉声叹气。 “还有多久才能到啊……” 他旁边，另一边的车辕上还有个盘腿而坐的褐发青年。他怀里抱着一个被布条包裹的棍状物，紧闭的双目在听到隔壁的话语后轻轻掀起了一条缝，看了眼前方，又轻轻合上了。 “安哥又觉得无聊了？”半盖的前方的布帘被一只手挑开，满脸笑意的黑发青年探出头来，“我出来陪你说说话吧?” 安东尼奥先是一喜，紧接着又想起什么，冲他摆手：“算了算了，你教玢泽还不够累呢，有空多休息吧。” 他们正在前往奥斯城的路上，也就是费南口中，土匪们截了马车将人押解交于城官的所在地。 费南为了早点让他们离开小镇，连他自己的座驾都贡献出来了。就是这辆四面露天的半敞篷木板车。还算结实的半盖架子四周挂上布帘，里面铺好软垫，后面装了两箱细软和食物，还去了不知道谁家弄了头牛。 质朴是质朴了点儿，但有一说一，在没有马的条件下，排面也的确是给足了。 不能随便用法器的林凡一行当然是故作高傲地接受了寒酸的代步工具。在适应最初的颠簸之后，现在也能随时在牛车上说睡就睡了。 玢泽则是趁着在路上的时间，努力学着天都话。 鲁宇浩这个纯纯的天都人自然是当仁不让地当起了老师跟他对练，一路上几乎没停过。 至于梅林尼尔嘛……这家伙比玢泽话还少，大家都下意识把他排除了。 鲁宇浩笑意更深，从里面走出来，坐到两人中间的车板上：“还是安哥疼我，我出来坐坐。” 安东尼奥往后面看了一眼，落下的布帘里，林凡横卧在右侧车壁，也不知道睡没睡着，玢泽应该是坐在左侧靠里的角上，因为他只看到了他的一只脚尖。 “没想到去奥斯城的路这么远，”鲁宇浩看着两边绿意零星的树木感叹道，“还以为顶多一两天呢。” “是啊。”安东尼奥有人说话，情绪也欢快起来，“我们从村里到镇上也不过走了一天，谁能想到从镇上到奥斯城，牛车走了四天都没到呢？” 路上应该也是有其他城镇的，但他们一心追着抓艾琳的那伙子土匪去，目的明确得很。 “其实也不是无迹可寻，”林凡有些睡意惺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紧接着一只手从底部撩起帘子，手的主人正打着呵欠，“不是说他们坐马车走的吗？当时只以为他们劫掠成性，现在想来，可能也是知道路途遥远吧。” 林凡往外看了一眼，但前面被三个并排而坐，体型壮实的汉子挡了个结实，她坐在里面只能看到三人宽阔又结实的背影。 无聊地又打了个呵欠，泪眼惺忪地挂起半片门帘。“你们进来休息一下吧，我出来坐一会儿。” “不用不用，”安东尼奥冲她咧嘴一笑，冲梅林尼尔努努嘴，“你让他进去吧，我不累。” 林凡半弯着腰站起来，拍拍梅林的肩膀，跟他换了个位置。 “按咱们这个速度，就算到了奥斯，艾琳会不会又不在了？”林凡两只腿搭在辕子上，看向远方的天空，“他们早我们一天，又是马车……” 这个世界的牛跟兰星没什么两样，马……他们还没看过，但想来速度上应该会快很多的。 “安啦安啦！”安东尼奥大手一挥，“你之前不是还跟我们说过，艾琳才七岁，又是给天帝的献礼，一路上应该也就吃些苦，理论上不会遭什么大罪的，毕竟那些人还指望她好好地给天帝唱歌呢。在这之前，应该都不会对她有什么过分行为。你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关心则乱。” 林凡无奈地舒了口气，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我其实……” 她其实担心的是伊维娜，比起艾琳，那姑娘似乎更危险些，但…… 她努力甩了甩头：“是我的错，我又有些感情用事了。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尽量了解和融入这个世界，多探查神族的相关情况。” 救人是顺便的，玢泽才是重中之重！ “林舰会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我也老想到呢。”鲁宇浩微笑安慰，“要不……让玢泽仙人帮忙算算？” “可以吗？”林凡眼睛一亮，回头看向假寐的人。 “不用担心伊维娜，”玢泽单手抵额，明明一样的脸，却让人感觉越来越年轻，“短时间内她不会有什么危险。” 林凡一喜：“你早就算过？那艾琳呢？能算到她怎么样，人在哪里吗？” 玢泽缓缓摇头：“没见过的人没办法卜算。不过从最近几天的星象看来……” 众人都看向玢泽。 “群星迁越，很多事情都在发生变化……” “那我们呢？会不会遇到危险？”安东尼奥不爱听那些似是而非的话，他喜欢直接了当的结果。 “我们能算得出来吗？”林凡疑惑地问玢泽，“我听说自己的命运是很难算的。” “对，难卜自身，”玢泽笑笑，“这边的星系的规律我还没有完全掌握，说不真切。而且命运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东西，事在人为，人定胜……” “天”字被玢泽含在了嘴里，他想起了自己在风暴中的遭遇。 修仙本来就是逆天而行的过程，但人……真的能胜天吗？还是只在天允许的框架内翻腾？ “对对对！”鲁宇浩没注意到玢泽低垂的眼眸中翻涌的其他情绪，笑道，“只要我们一起，机甲、异能、修仙，林舰还有那么多法器，就不信咱们实力全开，还能有困住咱们的地方！” “那倒是，”安东尼奥点头赞同，“现在这样瞻前顾后不过是为求低调，多隐藏些时间，搞cosy任务罢了。啧。这样一想，好像也属实没啥好担心的。” 林凡本来对自身安全就没有怎么担心过，看到他们一个个打了鸡血的模样，也笑了：“好吧，不用担心伊维娜的话，的确是让我放松了。这样，我们就有更充裕的时间沉下心融入这里。” 就这几天功夫，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玢泽状态如何。都不用跟初见时比，这几天都一天比一天更好。 现在就希望这个世界的异能方式跟他们的法器和异能是兼并包容的，这样他们就能无所顾忌地使用，不管是安全性和便捷性都会大大的提高。那才真的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安东尼奥和鲁宇浩欢欣雀跃地说着怎么更好地投入cos大业，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蹄声。 没多久，有人骑着马从对面快速冲他们而来。 几人对视了一眼，林凡快速坐回车盖里，放下布帘。鲁宇浩挪到她刚才的位置上，双手藏在腰后。 马在快接近牛头的时候被勒停，人立而起，高高扬起前蹄。 安东尼奥咬紧了牙关。 “各位大人，是否前去奥斯城？”马上的人眼带期冀地高声问道。 鲁宇浩快速瞄了安东尼奥一眼：“是。” “太好了！我是奥斯城的斥候，”骑马的人一脸喜色，“请大人们援手，奥斯城的城门快被悍民攻破了！” 第969章 修复金丹的条件 斥候说完，也不等马车上的人回复，就催马走了，嘴里还喊着要去其他地方求支援。 林凡掀开后面的布帘时，也只看到了疾驰的马蹄扬起的烟尘。 “他跑那么快……是怕我们拒绝吗？”安东尼奥也站到地上往后方看。 “不是说要去其他地方求援？”鲁宇浩同样摸不着头脑，“不过城战……一般不都发生在国与国之间吗？城门被暴民冲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情况。”林凡利落地固定好四周飞舞的帘子，“咱们还是赶紧的吧，也不知道艾琳现在还在不在奥斯城。刚才还希望她在呢，现在又希望她早点走了。” 暴乱的发生，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容易产生伤亡，尤其老弱妇孺。 安东尼奥跳上车辕，用树枝狠狠抽了牛屁股一下。 别看老牛平日里总是慢吞吞，好像很稳重的样子，真跑起来，速度也挺快。当然，跟马肯定是不能比的，也就跟鲁宇浩全力奔跑的速度差不多，但好在省了他们一份体力不是？ 只是那速度一上来，车就颠得厉害，梅林尼尔差点从后面被甩出去，不得不放弃双手抱剑的姿势，牢牢把住车架。 好在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奥斯城已经不远了，七荤八素颠得人眼冒金星后，终于看到了绵延的城墙。 老牛可能是跑不动了，又或者是感觉到前方的人众，自己慢慢降速，又恢复了慢悠悠的姿态。 “呕……”鲁宇浩闭着眼睛干呕，“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呕……” 林凡也觉得振幅有些大，五脏六腑被震得厉害，差点儿移位。她从手镯摸出一颗话梅糖递给鲁宇浩，“含着吧，晕车管用。” “哈哈，晕车……”安东尼奥不厚道地笑了，回头一看，见玢泽脸色也不太好，梅林尼尔本来就白的脸跟纸一样，嘴唇抿得死紧，只有林凡跟自己一样没大事儿，给两人递糖，摸摸鼻子又转回去，“行吧，牛车也是车。” “哥啊，你当谁都跟你跟林舰似的，机甲蹦极，当这些都是小case呢？”鲁宇浩嘴里含了糖感觉好些了，“我们可是纯血肉之躯啊！纯的！” “真男人就别找借口！”安东尼奥笑哈哈地伸手拍了两下鲁宇浩的背心，“不就是缺乏锻炼吗？练就完了！” 鲁宇浩被他两下拍得差点把嘴里糖吐出来。一言难尽地看向明显是在pua他的安东尼奥…… 但想到坠机时他也吐了……行吧，要说缺乏锻炼也没说错。五人里面，就数他最弱了，再加上不能使用异能……真的，他也就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儿点儿。 鲁宇浩无奈撇嘴，还是得找机会增强实力啊！ 所以异能啥时候才能用啊！摔！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自卑啊！ 梅林尼尔听到安东尼奥的话又下了怎样的决心先不说，林凡比较关注玢泽的情况。 “无事。”玢泽向林凡摆手，“金丹裂痕还未修复，身体强度不够，对外部冲击耐受度不高，休息一会儿就行。” “嘿，玢泽。”安东尼奥已经看到了高耸的城墙下，乌泱泱像黑豆似的人群，“你的金丹裂痕到底要怎么才能修复好啊？感觉你最近都已经好多了，但还是连这样的颠簸都承受不住吗？” 他其实有些好奇，玢泽的金丹到底啥样。 林凡在船上都给小树叶输过几次灵气了，远超过给天都星那颗破树输的能量。到这颗星球之后，灵气又充裕得像泡在温泉里面。他异能入门的水平都能感觉到喷薄的灵气抑制不住地往自己体内涌，怎么玢泽还这么脆皮呢？ 他这金丹要一直补不上，估计也活不了多久。那林凡送出去的能量不都白搭了？ 玢泽轻笑一声：“裂纹甚重，补不如漏，要不是曾经修为强悍，怕是连金丹都难保。” 化神修为尚且如此，若真是一般人，估计早就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玢泽在月华星上苟了几百年，光靠一口残气秉着撑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直到遇见林凡才重新体会到灵气入体的好，对生命的延续才又重新燃起希望。 “现在这样的灵气浓度还不够吗？”林凡想了想，问。“所以你才需要更大冲突，就是想引起灵力爆发的震荡，更高强度地灌入你体内填补缺损？”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玢泽莞尔，“目前的灵气虽可以滋养金丹，但想完全修补好还是不够。只有一次性爆发足够的能量，才能弥合裂隙。” “我说呢。”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想当搅屎……” “安东！”林凡有时候都想把他嘴缝上。 “哦，抱歉，”安东尼奥很顺从地收了口，“我其实是想说你老当益壮，活力充沛……嗯，反正就那意思，你知道的，我是外星人，有时候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准确的意思。” 玢泽拂了拂手，道了句“无妨”。 “所以，具体要多大的冲突才能愈合裂纹呢？”安东尼奥笑嘻嘻地看向前面越来越大的人影，正举着巨大的圆木冲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巨响，“那样的行吗？” “应该不行吧。”鲁宇浩半坐起来，手搭凉棚，“那些都是普通人，玢泽仙人要的是神族那样的异能冲突，才能激化灵气动荡吧？” 鲁宇浩回头看玢泽，得到了他的肯定。刚笑着转回来，就看到不远处，已经有暴民发现了他们，一个传一个的，很快人群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牛车。 “啧！”安东尼奥看到他们脏污的皮肤和破烂的衣衫，情绪突然就宕了下去。 “这……要怎么办啊？”鲁宇浩第一次同时被这么多人直勾勾地盯着，莫名有些心虚，“他们要是冲过来，咱们是打，还是不打？” 一看就是底层穷人，哪怕人多，真动起手来……多欺负人啊！ 可不动手……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他们也够受的呀…… 林凡从旁边探出头，眯着眼看到城墙上，似乎有好些人也看到他们了，指着他们的方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很快就少了几个人影。 “之前的斥候能一眼认为我们是神族，那证明我们的神族特征应该非常明显了。”她斟酌着说道，“普通人对神族有天生的敬畏，也许可以正好试试我们的伪装。” 费南的误认为他们加了一把助力，但说到底，一个人的肯定并不能代表什么，他们需要更多验证的机会。骗过的人越多，越能证明他们的伪装像，安全度也相应大大提升。 “也行，”安东尼奥哼哼，“就算被那些人拆穿了，也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就直接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吧，正好也看看普通人对神族到底有多敬仰。有反对意见吗？”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安东尼奥甩动树枝，催促老牛靠近。 帘子都被挂了起来，车上的五人清清楚楚暴露在城外的人眼里。 通往城门的石板路早就被让了出来，几百人静默无声地看着牛车一点点靠近。 林凡等人看起来面无表情，心里其实都警惕着。 两边的人静悄悄地盯着牛车移动，一路无事，眼见已经快行至城门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高大的城门紧闭着，上面还有破门木砸出来的痕迹。 他们应该怎么进去呢？叫门？瞥了眼放在旁边的破门木，众人又觉得，这门，怕是不会轻易开的。 “大人！”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惊得鲁宇浩差点跳起来。 回身望去，一位面容沧桑的老者跟在车后，满脸激动地对牛车跪了下来。“求神族大人为我们做主啊！” “求神族大人为我们做主！”其他人仿佛得到了指令，呼啦啦全都跪了下去。 不算整齐的喊声在城外盘旋一圈，又消散开去。 嗯，看来扮相合格。 只是乌压压几百人跪倒一片，林凡四人都没应对的经验，不由自主地看向玢泽。 玢泽眼皮都没抬一下，余光微转，冷冷吐了一个字：“说。” 第970章 什么仇什么怨 “大人呐……”老者膝行两步，刚开口，上方就传来尖细的叫声。 “别听他的！大人啊！他们可都是暴民啊！要不是大人们来的及时，我这奥斯城啊，可就不知道要遭遇什么了呀啊！大人可千万不能轻信此等狂徒的谣言！” 林凡探头往上看，只见城墙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正声嘶力竭地冲下面吼。见引起牛车上的人注目，立马伸出双手作揖：“小人是奥斯城的城令官哈菲兹，在此恭迎各位大人莅临！” 是你小子啊！林凡眼睛一眯，缩回车盖里，挪到玢泽旁边，稍显温和地冲跪在地上的老者道：“不用理他，你说你的。” “哎哎，”老者热泪盈眶，“真神在上，总算有人能为我们做主了！我们不是暴民，是附近镇上的农户，攻城也是被逼无奈，义愤填膺之举，那哈菲兹狗官不做人，害得我们活不下去，我们只能破门找他要个说法。” “他做了什么？”安东尼奥已经从车辕走到后边，站在玢泽背对的位置，手上还拿着赶牛的树枝。 “他让人往我们的田里撒盐！”老者说到这里，直接哭了出来，“大人啊，大人啊！我们好好的庄稼，全都干死啦！” 周围跪着的人都呜咽出声，不少人还抹起了眼泪。 “我们不会旁的本事，只靠这望天吃饭的收成度日。庄稼死了，半年功夫全都白费。这就罢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小老百姓怎么能跟官家掰扯是非？这茬不行，还有下一茬。”老者伏地大哭，“可谁成想，他哈菲兹竟然……” 老者抽噎着，看得出非常难过，但还是尽量控制情绪，想要赶紧说完。 “他竟然趁雨季，又往我们田里撒盐！原本肥沃的土地现在寸草不生，全都成了死地，什么都种不活。我们这群靠地生活的人没了地，也就死路一条。我们无数次找那狗官讨要说法，但连面都见不到啊！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老头说完就嚎啕大哭，连带其他人都哀声一片。 “往土撒盐的后果这么严重？”安东尼奥半个身子伸进车盖里，一手撑着软垫，小声问。“我怎么记得撒盐是改善土质的？还能驱虫？” “那得看撒多少啊！”林凡印在脑子里的大百科终于又起了作用，“撇开剂量谈效果都是断章取义。” “盐的确能改善土质，但前提条件是，这块地本就是需要改良的盐碱地。那是专门为节省淡水资源研发出的‘咸水结冰灌溉’技术。在冬天灌溉咸水结冰，来年回春时，咸水和淡水的不同冰点会导致咸水先融化入地，将盐分带入地下，淡水再融化进一步稀释盐分，实现表层脱盐，从而促进植物生长。” “那只是盐碱地治理办法，一般土地是用不上的。而在务农时常说的盐，其实是一种类似于复合肥的植物生长剂。撒食用盐撒并不会有什么辅助效果，量多了，还会导致作物脱水干枯。” “过量的盐会破坏原本健康的土壤结构，导致土壤盐分过高，ph值也会随之增加。当ph值超过9.5时，没有任何植物能在这样的土壤条件下存活。” “听他说的，好像就是这种情况哎，”鲁新远也爬了进来，“那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地，用食用盐撒成强碱地……好家伙，这狗官什么仇，什么怨啊！不说费事吧，就他们这生活条件，食盐应该也不便宜吧？” “这种情况，有解吗？”玢泽作为修仙大佬，对农作物这块显然不太熟悉。 “要看土壤的盐碱度到底什么程度。”林凡低声跟自己人科普，“一般的盐碱地都是地下水的盐分渗透并聚集在地表形成的。兰星上有耐盐、耐碱的作物，可以在轻、中度的盐碱地种植，改善土壤环境。一般手段的话，还是采用灌溉和排水的水利法比较多。土地泡水来降低土壤中的盐分，提高土壤的保水性和肥力。但是以他们现在这个生产力状态……还真不好说。” 淡水资源不管在哪里都是稀缺资源。林凡不确定他们有没有足够的淡水资源能救他们的土地。 而且，挽救办法还在其次，他们这次攻城，明显是想找哈菲兹讨要个说法。 不知道这边土地划分制度是怎么样的，如果哈菲兹能给他们换一块可以耕种的土地，想来，这些人也未必会大费周章地挽救原来的农田，毕竟，他们的目标其实就是能种田，活下去而已。 但这显然不可能！ 不管哈菲兹是因为什么原因折腾这一番，显然是冲着弄死这些人来的。怎么可能给他们生路呢？他甚至连句准话都不给这些可怜人，导致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遭受这一遭无妄之灾到底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不是偏听偏信的人，一般来说，两边对峙才能缕清真相。但因为小艾琳的事，他们对哈菲兹的印象简直差到了极点。 但现在……他们又能怎么办呢？ 正常人大多会对弱者抱有同情心理，林凡已经开始想能不能帮他们做些什么了。 盐碱地……植物、天气…… 她瞥了安东尼奥一眼，又很快收回眼神。 “怎么了？”安东尼奥自然是发现了。“要我做什么？” 林凡摇摇头，“暂时不用，你暂时还做不到。” “哎~”安东尼奥不服了，“怎么就做不到了？你不说我怎么试试？” “你的异能能将土里的盐分提取出来吗？或者淡水进去，咸水出来？”林凡见他不信，直接说道。 “呃……”安东尼奥一顿。 他的异能出了天都星的意识境之后，一直增长缓慢，还在入门宝宝的水平徘徊。这种操控方式他也没试过，即便能成功，面积应该也不会太大。 看着扑跪一地的农人，怕是榨干他都弄不完啊！ 安东尼奥这才突然想到，自己的异能在几人中属于垫底的存在。 玢泽就不说了，只要他愿意，破损的金丹也是真仙的存在啊。 梅林尼尔那家伙迈入六阶就算了，鲁新远这小弟也不遑多让。 林凡……比她手镯更可怕的是她的雷啊！ 这么一想，顿时不开心了，黯然地站直身体，抱紧弱小的自己。 “嗯？安东是水系异能？”玢泽还是头一次知道安东尼奥会异能，之前亲眼目睹过他的机甲，完全没想过他还会异能。 “是啊，安哥是水系，我是金系，梅林是冰系。”鲁新远笑嘻嘻地说道。“林舰最厉害了，是全系哦！” 玢泽目光转向林凡，完全看不出她竟然也会异能，但想到她隐藏的巨大能量，似乎又理所当然…… “没有没有，”林凡连忙摆手，“我那都是虚的，入门水平，不值一提。异能这块，我跟安东都是新手，还得大家多照顾。” 安东尼奥一听林凡这么说，心情无端又好了些。 鲁新远还想说些什么，身后传来“隆隆”的响声。 众人循声望去，紧闭的城门缓慢地开了一条缝，一个脑袋小心翼翼地探了出来。 见马车上的人都望着自己，顿时哀嚎出声：“大人啊，你们可千万不能受刁民的蒙蔽，轻信他们的说辞呀！奥斯城上下都能证明，我是个好城令官啊！” 他嗷嗷地哭喊着，脸上表情痛苦，可惜只打雷不下雨，连身体都不曾露出半分。 “放心，我们很公平的。”安东尼奥抽了下手里的树枝，面带嘲讽地说道：“现在，你可以自辩了。” 第971章 进城 哈菲兹一噎。 他能自辩什么？虽然没听到那些贱民说了些什么，但量他们也编不出什么瞎话。从事实上来说，他辩无可辩啊！ 要是换个人来，他还能巧言狡辩，颠倒黑白。可现在来的是神族啊！他敢跟神族扯谎吗？讨好还来不及呢！ 哈菲兹停顿这一下，林凡几人心里就有数了。 搞笑！作恶的人喊冤，受害者求告无门？这世界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哈菲兹看到原本跪着的刁民有好些都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好似疯狗一般。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他心如擂鼓，按下心慌急促道：“各位大人，咱们还是先进来说话吧！这些刁民粗鄙不堪，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发疯会伤到大人，还是进城安全！” 要不是神族突然出现，他压根不会主动开这城门。 那些低贱的东西他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还学会攻城了？呵！等着吧，等斥候带回救援，有这些东西好受的。 可城墙上守卫来报，说有远远就发现有辆车径直冲奥斯城来了。等走近了，才看清车上几人样貌、气势无一非凡，疑似神族莅临。 哈菲兹一听神族来了，一骨碌从榻上翻起了身？ 他费尽心思想要却得不到的泼天富贵啊，如今就近在咫尺之遥……能放过吗？肯定不行啊！ 所以哪怕再不情愿，这城门儿，他也得开开。还得亲自开，才显得诚意十足。 可他紧赶慢赶的，还是来迟啦！大人们明显受了贱民的蛊惑，早知道就不发那慈悲心，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了…… 两边都等牛车上的人评判，这么僵持在城门外也没什么意义。林凡直接开口：“先进城吧。” “好嘞好嘞！”哈菲兹喜笑颜开，“各位大人这一路劳累，哈菲兹早已经吩咐下去，保准让各位宾至如归。” 缓慢打开的城门中，哈菲兹的身体就这么露了出来。 他身着华丽的长筒裙，脖子上挂着好几根熠熠发光的金属、宝石项链，十根手指上带满了戒指。他没有费南那么胖，但整个人是富态的，像个金碧辉煌的地主。 不说那些衣衫破烂的农人了，就连林凡他们，身上穿的是费南上贡的好衣服，跟哈菲兹一比，全都跟他家下人似的。 哈菲兹当然发现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上的戒指全部撸到仆从手里，脖子上的项链也一股脑全部摘了。要不是看车上还有个女神在，他恨不得把华丽的衣服也扒个精光，生怕引起神族的不满。 嗯，会看眼色，反应迅速，果断，还豁得出去的！如果不是哈菲兹做的恶事在前，光凭他现在的表现，的确是能博人好感的。 “哈菲兹的大人们唉……”哈菲兹急切的往前两步，又因为陆续站起来、虎视眈眈的农人止住了脚，只是挥舞双手，一脸心疼地站在原地轻喊。“想必这一路艰辛，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哟……哈菲兹实在心疼极了！快进城，快进城！哈菲兹准备了上好的华服，美食美酒，大人们的需求就是哈菲兹的需求，各位快进来歇歇脚吧。” 几人都发现了，这家伙说话，以自己名字为主语的频率极高。短短几句话功夫，哈菲兹这三个字便想忘都忘不掉了。 安东尼奥嗤笑一声，也不上车了，走在老牛旁边，挥动树枝催它向前。 后面的农人们不知所以，很多人都露出绝望的神情。倒是有几个胆大的跟在车后走了几步，见神族的大人们并未阻止，心里一喜，招呼其他人都跟上。 他们也怕冒犯到神族，所以跟牛车保持了一定距离，不远不近地坠着，安静无声。但在哈菲兹见状，可就大惊失色了。 “你们还不赶快停下！”他着急地往侧边走了几步，伸手指向带头的几人，也不敢太过凶恶，只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等贱民怎敢尾随神族车驾，如此冒犯？还不赶紧离远些，莫让身上的脏污臭气沾染了大人们的贵体！卫兵！卫兵！都出来拦人！” 农人们闻言下意识都止住了脚步。 神族的大人们实在太亲切了，他们一时忘了脏污的自己也是一种冒犯。 可城门开了，哈菲兹也露面了！这次不进，他们还等得到下次机会吗？ “怎么，”林凡已经坐到了前面的车板上，对哈菲兹不客气地冷哼，“我允许他们跟着你也要拦吗？” 哈菲兹一愣，眼看那些贱民喜笑颜开，脸上又堆起了笑容解释：“大人的话，哈菲兹自然不无不从。只是奥斯城内居民安居乐业，一团合乐。而这些暴民刚刚还在攻城……大人容秉，哈菲兹作为奥斯城主，不论是为各位大人的安危着想，还是为城内居民的生活稳定平安，都很难放纵如此数量，不知根底，有暴力倾向，明显对奥斯城有不利意图的贱民进入。大人心善，体恤刁民，就怕刁民不知感恩，拖累大人的名声啊……” 哈菲兹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有理有据，还给自己立了个好城主的人设。仿佛他不让这些人进城，都是为了城内的百姓和林凡的名声。 可不是吗？万一这些人在城内真做了什么，第一责任必然落在强行要求带他们进城的林凡头上啊。 林凡回首看了眼车后乌泱泱的人群。百来十人，的确不算少。 这些人虽说可怜，但人品究竟怎样，他们也不了解。 并不是说穷人一定都好，富人也一定都坏。 更何况，这些人都被哈菲兹逼到绝路，已经攻城讨说法了，很难说他们的心理已经变化到什么程度的。如果真有人濒临崩溃，进城之后，又没从哈菲兹这里得到想要的说法，对城中的弱者抱以极端想法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她的确是想帮一帮这群人，但却也不想因为要帮他们，就彻底倒向他们，不顾奥斯城居民的死活。 再者，城内的兵丁众多，武器和武力都强过这群面黄肌瘦的农人。这么多人如果进了城，哈菲兹真想让一些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应该轻而易举…… 林凡小声跟鲁新远沟通过后，又问过玢泽，最终下了决定。 “你们选两三人做代表跟我们进去，”林凡在人群中找到最先跪下的老者，对他说。“其他人也别在城外守着了，都先回去吧。” 农人们议论声四起，不少声音都在担心进去的人太少，怕被哈菲兹害了，出不来，想一起进去。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的诉求是跟哈菲兹对话吧？”安东尼奥毫不客气，“怎么，以为是打群架呢？人多好使？找能说清楚话，能做主的人做代表，该说的话说清楚。不是求我们做主吗？我们都在呢，还保不了你们几个人？” 农人们全都低头说不敢。 “大人啊，你们都瞧见了吧，他们就是一群刁民啊！看起来可怜，可一旦博得同情，就开始得寸进尺啊！”哈菲兹假意擦泪。 农人这一听，纷纷反驳，但被老者压了下来。 “大家别再浪费大人们的好意了。”老者颇有威信，他说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出声了，“就我去吧，事情我都清楚，大家的意思我也都知晓。有神族大人在，老头子必受不了欺侮，心是安得不能再安了。大家都先回吧。” 农人们欲言又止，都不愿离开。 “快回吧，”鲁新远也声劝，“我们来的路上，遇到求援的斥候了，你们留在这里没有意义，还危险。等谈完……” 他看了林凡一眼，林凡应道：“人家我们全须全尾地给送回家去，你们回家等着吧。” “回吧回吧，咱们可不能坐实了刁民的称呼。”老者笑得舒心，“我有神族大人照顾呢，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 他挥着手跟着牛车往前走。 农人们眼巴巴看着老者进城，看着城门轰然关闭，像一个吃人的巨口…… 神族的大人……也会照顾他们这样的人吗？ 第972章 奥斯城之富 城主府。 高高的石柱顶起天花，层叠的华丽布幔触眼可及。 石柱下，两边都摆有金属的立式高脚多头油灯。天色未暗，还没有明火，但却掩不住金灿灿的反光。 脚下是大片花纹繁复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还有回弹。 大堂正中的尽头是一个抬高的主位。主位地台的砖侧面也有雕花。长矮桌也是金灿灿的颜色，还嵌有宝石。 主位后方，一整面背景石墙的雕花，虽然看不懂具体表达的啥，但光是顶天立地这个尺寸和精细的雕工就让人足够让人惊叹了。 林凡对石室的印象还停留在钱老跟玢泽的洞里。这两位算是顶尖大佬了吧，久居的地方却极简得连一点儿生活痕迹都没有。 再有就是费南的官邸，虽然大而规整，但可能跟小镇规模，费南的财力，又或者是临时居所的关系，并没有太多的装饰。 在进入城主府之前，她从没想过，冷硬的石头建筑还能装饰成这样富丽堂皇的风格。如今猛然间看到，才觉得自己实在孤陋寡闻。 这种极尽奢华的装饰，要不说是城主府，以他们近期所见的低下生产力，说是天帝的皇宫她都觉得合理。 而从他们进城以来，所见的建筑民生，虽不及城主府这么华丽，但比费南所在的镇子要规整、富庶太多了。 虽说镇跟城本身就存在体量和经济上的差距，但奥斯城的这个差距，感觉都已经不是在同一时代的差距，而是跨越了几十上百年发展的差距，完全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 他们来得突然，但街道干净，民众有序。身上的衣着虽不如林凡他们精致，但也干净整洁，整体精神面貌都很好。 知道神族的车驾到了，安静有序地跪在路边，恭敬非常，而且人人面上都带着笑意，跟城外农人的苦大愁生和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所以说，哈菲兹之前说自己是个好城主，也并非都是谎言。 看着如此金碧辉煌的城主府，奥斯城的富庶无需赘述。哈菲兹会用看起来珍贵的食盐去破坏田地，从金钱方面来说，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为什么呢？ 哈菲兹一路弓着腰，亦步亦趋地引众人前往主位。 主位的地台很宽大，矮桌也不小。 众人默契地将玢泽让在中间，林凡和鲁新元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仿佛是仆从。 安东尼奥则是一屁股坐在林凡前方的地台上，梅林尼尔抱剑靠在鲁新远这侧最近的石柱上。两人都是欧美体型，明显比普通人健硕，一看就是护卫。 哈菲兹一眼就确定了几人的关系定位，击掌两下，外面的仆妇鱼贯而入，一盘又一盘的珍馐美食流水般地送上。 杯盘碗盏都是金灿灿的颜色，连托盘也是金灿灿的，细看还有花纹。 仆人们第一时间将矮桌放满。 在林凡以为他们就此退下的时候，有几个仆人，直接跪在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的脚边，低头躬身，将托盘举过头顶，变成真正意义上的“人台”。为的就是不在桌前的人方便拿取食物。 林凡第一次亲眼见到，心里一懵。 从客人的角度来说，哈菲兹的确事无巨细，很好的照顾了每个人的需求，但…… 她突然就理解了小说里，穿越到古代，看不得人下跪的那些主角。心里真的……说不出的感觉。 不止是她，安东尼奥跟梅林尼尔也同样不太舒服。鲁宇浩虽然是临城小公子，阶级地位比普通人高上许多，但同样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几人心中都不太自在，但也都默契地藏好了情绪。 费南的叙述里，神族应该是高高在上的，起码不会因为这种程度就乱发慈悲心。 而且，仆人看起来虽然辛苦，但也没遭受什么虐待。搞不好，这边的仆人惯来都是这样的。 管了农人的事还能说是他们正好闹在眼前，贸然连仆人都乱同情的话……哈菲兹看起来就不傻，没道理自露马脚，给自己找麻烦。 玢泽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但他跟林凡相处久了，大概知道这姑娘的性子，冷冷地开口：“无关人等都撤了吧，之后场面未必好看。” 哈菲兹以为神族是顾及他的颜面，心里高兴，刚想说不用在乎这些下人，就看到为首的神族双手放在帽兜上，像是要脱帽，但又迟迟未动。 他心里一个激灵，立马挥退所有的仆从，让他们离得越远越好。 一时间，空旷的大厅里，只剩林凡五人，还有立在场中的哈菲兹跟有些手足无措的老者。 玢泽也卡着最后一个人消失的时候撂下了帽兜，露出了他道骨仙风的面容和刻意散发的上位者气势。 玢泽本就没怎么怀疑几人的身份。 这个世界上，哪里会有人伪装神族？ 即便有那个胆儿，硬件条件也不足啊！相貌，气质，技能，这哪一样是普通人能轻易培养出来的？富贵如他，跟神族站在一起，不也立见高下嘛？ 如今一看玢泽的脸，更是直接跪倒伏拜，大呼“真神在上”，旁边的农人老者亦如是。 这样的人不是神族？怎么可能？！ 虽然年轻的四人凌厉感还不那么强，但联系之前的发言，他们若不是主从关系，就是长者带着晚辈在世间行走历练…… 哈菲兹决定要打起全副心神，努力搭上这根线。 其实按他们对神族的定义来说，林凡五人的确能算作神族了，也不算完全在骗他们，只不过，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本土神族而已。 两人一顿顶礼膜拜，玢泽也没叫停。 几人充分感受到了，在对神族的态度上，哈菲兹这个一城之主跟走投无路的农人并没有任何区别。 一顿长长的念唱完了之后，两人都不再做声。良久，玢泽才悠悠发话。 “行了，怎么回事，说吧。” 也许是房间过于宽高的结构，玢泽在主位上说话竟有回音，听起来更加重了他的神族滤镜。 哈菲兹现在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特意打造的效果了，孺慕地往前爬了几步，看向玢泽眼睛的一瞬间又下意识低头，恭顺地回答。 “大人，此事的确无可辩驳，哈菲兹愿意赔偿。” 哈菲兹如此干脆地认错有些令人意想不到，但想到他之前的种种表现，又觉得并不意外。 老者却是没想到如此简单，他一路上都在酝酿跟哈菲兹争辩的说辞，全都落了空…… 是了！这可是在神族大人们的面前，谁也不敢妄言。 老者得到了赔偿的回复，心里惊喜还夹杂着长久以来的委屈，激动地颤抖身体，压抑着不能哭出来。只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感谢神族大人！感谢真神庇佑！ 哈菲兹爽快地说了赔偿的钱币和补偿的新农田，妥帖到老者都挑不出毛病，只跪谢上首神族的恩典。 偌大的纠纷就这么跟玩儿一样地被解决了。林凡他们甚至都没有施压，只是玢泽说了一句话而已…… 神族威信竟到如此地步了吗？ 安东尼奥乐得看见麻烦解决，拿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那你到底为什么要搞他们啊？堂堂奥斯城城主，你犯不着啊！” 老者也紧盯着哈菲兹。他们也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好好的种田，怎么突然就得罪连面都没见过的一城之主了。 哈菲兹膝行几步，举着酒壶帮安东尼奥倒酒，叹了一声，委屈极了：“谁说不是呢？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第973章 哈菲兹的理由 哈菲兹不是跟那些农人有仇，有仇的另有其人。 事情还要从早些时候，神族向民间大肆征集美女说起。 这个世界虽说是神族集权，但他们对民间诸事大多不怎么管。 民间这些普通人呢，却是认准了神族的统御，分封自治。大部分时间也就把神族当做信仰，不多打扰。只有妖魔来袭，实在抵御不了了，才上报神族支援。 这种略带分裂的统治关系千百年下来也达到了某种平衡。 因为神族有天帝，所以民间不分国土，只有城邦。 某种意义上，在这里，城与城之间的关系类似于兰星上中欧时期的小国。只是城令官之上，还有更高的神族，真实存在的神族。 因为神族大部分时间都在帝都解决神族内部的事，不带民间那些人玩儿，普通民众也少有接触神族的机会。 但既然有真神存在，谁不渴求真神的眷顾呢？ 因此各个城邦之间，因为神族的存在，那些本应该激化的矛盾都隐藏在了微弱的竞争里。 哈菲兹这样的城令官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想表现，每次上贡的献礼，都要花几百个心眼子。 奥斯城是建立在交通要道上的贸易城市，在所有城市里，经济发达程度都是数一数二的。 哈菲兹是要钱有钱，要宝贝有宝贝。但每次上贡礼物，从神族得到的嘉奖却跟隔壁弗丁城那个只送瓜果蔬菜，那些不值钱农产品的老东西没什么差别。 林凡突然想到兰星的有个故事，大概是说两个人向天上的神献祭。一个种田的献祭了自己的庄稼，一个放羊的，献祭了羊肉。结果神更喜欢放羊的祭品，对放羊人更加偏颇，导致最后流血惨案的发生。 这样看来，这里的神族对待民众的态度倒是蛮公允的。 但哈菲兹能高兴吗？肯定不能啊！他那么多金银珠宝可比瓜果蔬菜价值高多了！ 可这是神对众生平等爱的体现，他再不高兴都不能表达出来。而且明知道送米面水果得到的也是相同的赞赏，他每次还是要备足细软珍宝。指不定哪一次，就在神族面前露脸了呢？ 只是时间久了，心里难免对弗丁城的城令官有怨。 但那城令官向来油滑，遇事就退，哈菲兹想找个茬都不容易。 所以这么多年，虽然奥斯城跟弗丁城比邻，但关系反而冷淡得不行。 如果一直这样保持下去也就罢了，偏偏神族一纸征集令下，要在民间大批量征集美女，打破了平衡。 哈菲兹仿佛看到了登天的梯子近在眼前，第一时间派手下出去广搜美女，想趁这次机会，好好在神族面露个脸。 要是能让神族的大人们记得他哈菲兹，以后的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又是抓人！林凡眉心一紧，又很快放开，面色不虞地看向被安东尼奥挡住半个身子的哈菲兹。 安东尼奥扯扯嘴角，斜眼看跪在脚边捧着酒壶的城令官：“你去他们村抓人，被拦了？” “哪儿能啊，”哈菲兹果断摇头，“他们那穷乡僻壤的地方，能有什么美女？根本没有的事儿。” 只说没有美女，却没有否认抓人…… 哈菲兹这个家伙还真是正大光明的很呢……还是说这种行为，在这里其实都是正常的？林凡屏息沉思。 “那你一个城主，能跟农人有什么矛盾？”安东尼奥问，“你还说自己是个好城主，这可不像好城主能干出的事儿呀！” “大人误会啦！”哈菲兹连忙解释，“他们不是我奥斯城的子民，虽然地界靠我们近，但实际上归弗丁城管。” 老者看神族大人们都看了过来，连忙点头：“是呢，我们弗丁城的人擅长农作，这是千百年来承袭的天赋。” 安东尼奥倒是没想到还有属地划分的问题，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只点头对哈菲兹说：“你继续。” 哈菲兹见面前的神族没有明显的表情变化，不像有斥责自己的意思，忐忑的心情稍安，继续道：“奥斯城财力非凡，搜罗美女并非难事。这一次，我为美女添置华服首饰，精心打扮，又携带珠宝一同进帝都，信心满满地想接个头筹……” 哈菲兹已经开始畅想得到神族赏识后的风光生活了，却没想到，送上去的美女被杀了个精光，一起送出去的钱财珠宝连个影儿都没有。他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说，还在殿外，当着其他城令官的面，被大声训斥了一通。 “哦……你犯了那位的忌讳……”林凡嘴角微翘。 哈菲兹不开心她就开心了，但想到那些被杀的人，瞬间嘴角又落了下去。 “大人啊！”哈菲兹微微错身，半伏在地台上回林凡的话，“哈菲兹做错事，惹怒天帝大人还能捡回一条命实在是承蒙真神眷顾……” 林凡脸色一僵。都这样了，还不忘给自己表忠心呢。她才不信哈菲兹心里不憋屈呢。 明明是神族下的征集令，努力给办好了，最后好处没捞到，只捞到一通骂。这要是她，就算实力不济动不了手，心里肯定也会问候对方家里十八代啊！ 哈菲兹怎么可能不怨？搭了钱，还搭了人。他花的那些功夫，很多都不在面上看得见的地方。就这么被摆了一道还丢大脸。要不是对方是神族，他哪儿能让对方好过？ 其实，送美女的城令官都被被训斥了，不止他一个。只不过他送的美女最多，亏损最大，心情也就越糟。 更可恶的是，弗丁城那老东西搜罗不到美女，又怕什么都不送太过突兀，还是一如既往的送上了农产品。 本来是凑数的无奈之举，却没想到因为没有美女，反而得到了嘉奖。 “呵！”林凡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可真……是费力不讨好啊……” “谁说不是呢！”哈菲兹不敢埋怨神族，但对自己人可没那么多顾忌，更何况跟弗丁城积怨已久。 之前大家都一样的时候，哪怕心里有些怨怼，也不会太过明显地爆发出来。这次不一样，大家都没讨到好的情况下，被嘉奖的人就过于显眼了。 其他城有些离奥斯城距离远，有些实力强硬，哈菲兹动不了，弗丁城这个软柿子他还捏不住？这一肚子怒火全往那老东西头上去了。 “那跟这些农人有什么关系？”林凡眉头轻皱。 虽说哈菲兹的这个泻火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无理取闹，但弗丁的城令官毕竟是一城之首，应对起哈菲兹总比这些手无寸铁的懵懂农人要强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啊。”哈菲兹又叹了口气，“那老东西真不是东西，他说得到嘉奖的那些农作物都是他们种的。” 他回头朝跪坐在地毯外的老者努努嘴：“他说冤有头债有主，让我有仇找他们报，不关他的事……” 第974章 主动求助 “……”众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城令官……这么说？”林凡不可置信。“为了保全自己，把子民甩出来面对你的怒火？” “嗯呐！”哈菲兹一口应下，“这样的人也能当城令官？各位大人啊！他可太不是东西了！” 林凡心想，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还好意思说别人。 “他让你冲他们去，你就听了？”鲁新远挠挠头，匪夷所思地问，“你竟然能听他的话？” “实在是迫不得已啊，弗丁城离我们太远了，去一趟费时费力，太不划算。他们离得近，实在是无奈之举啊。”哈菲兹还一脸无奈呢，“而且那老东西自己都舍了，我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他其实未必不知道这些人无辜，只是不在乎罢了。下等人的命在他眼里不比猪牛羊要贵上多少。 知道真相之后，林凡的心情反而更沉重了。 她抬眼看向瘫坐在场中的老者，一脸呆滞，不知道是为无辜卷入纷争难过，还是被城主舍弃而心痛。 再一次，她体会到了这个世界，人命不值钱的事实。 一个城主可以随意舍弃自己的子民，另一个城主可以随时发泄自己的怒火，而被舍弃的，被承受的一方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啊？ 林凡突然想起兰星，想起h国…… 定了定神，她打断了哈菲兹向鲁新远的谄媚，问道：“天帝的即位典礼你准备礼物了吗？可别重蹈覆辙，又犯了忌讳，白忙活一场哦……” 哈菲兹原本还眉飞色舞的表情顿时一怔。 是啊，新天帝的脾气可比他爹狠多了，嘎起神族来都不带犹豫的。万一他这次又不小心犯了那位的忌讳，可未必还能跟上次一样好运气，只得一顿训诫，搞不好，小命都要直接留下了啊…… 有些事情不想还好，一想，思维就万马奔腾般地停也停不下来。 哈菲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苍白了起来，如无根浮萍般无助地看向林凡：“我，我……可是礼物两天前就已经装车启程，先一步送往帝都了呀！” 货车辎重，数量又多，走起来不会太快。哈菲兹没不愿在路上耽误太多时间，惯常都让货车先行，他晚点再出发，轻车简装的在临近帝都前会和。 没想到这一避免麻烦的举措，竟让他这一次歪打正着，等到了神族！ 艾琳不在这里！ 林凡接收到重要信息，心中有数了，笑着耸了下肩：“那就只能祝你好运吧！” “别别别！”哈菲兹急忙往林凡的方向爬了几步，“大人们在神族跟天帝亲近，能不能帮哈菲兹掌掌眼，看看有没有犯了忌讳的东西？哈菲兹贱命一条，若是一死能得天帝及各位神族大人一乐，哈菲兹也算死得其所！就怕因哈菲兹的不妥，惹怒了天帝大人，破坏现在万事和顺的氛围，给神族再引祸端啊！” 天帝之前那一顿嘎嘎乱杀，普通民众未必知之甚详，但到哈菲兹这样的地位，起码能知道个囫囵。 当时帝都风声鹤唳的厉害，连带的，他们这些城令官都紧张了好久，生怕天帝的砍刀从神族劈到他们头上。他们那一身金娇玉贵养出来的身子骨，是无论如何都经不起天帝的折腾啊！哪怕一下！ 结果，一直到事情平定，新天帝夺位成功，再后来，听说他情绪缓和，恢复神智，不再嘎嘎乱杀了，民间是一点儿直接波及都没受到。 所以，尽管新天帝名声再怎么难听——残酷暴虐，弑父弑君，把整个神族嘎到半残，但在民间的声望却丝毫未减，就是因为他从未向普通民众开过刀。 而且，越勇猛的君主，越能战胜妖魔，保护他们。对于丝毫不掩藏自己强大实力的新君，慕强的民众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哈菲兹心里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为恭贺新帝即位寻摸礼物的时候，更是尽心竭力。也是想着趁这次机会，能不能在新天帝面前露露脸。 但林凡的提醒让他猛然意识到，天帝的刀没落在民间，不代表他不杀普通人。尤其是他这样，有机会进帝都，近距离直面天帝的城令官…… 这么一想，高官厚位在这种时候，反而变成了离危险最近的催命符。 可……让他不去帝都保平安吧…… 先不说惹怒天帝的话，他待在哪里都一样逃不掉，就……万一对了天帝的口味呢？那他露脸的机会不就白白跑掉了？ 哈菲兹的赌徒心理受上次的训斥影响忐忑徘徊，想来想去还是求助这些神族的好。 他们更熟悉天帝的秉性。而且从那几个年轻人对待贱民的态度来看，心思还纯良着呢，不会像那些老油子，会故意使绊子害他。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隐晦地提了几句。 毕竟天帝之怒，浮尸万里。 他哈菲兹虽然无可避免，但再给神族一顿嘎嘎……就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人了，连这几位都未必能躲得过。 那位神族的长者虽然一直不说话，但却姿态明显地一直在照拂四个小的，想来是不会让好容易平静的局面再次恶化的，哪怕有一丝可能…… 林凡倒是想给哈菲兹使坏呢，只可惜他们对天帝的了解还不如他多呢，只能悻悻作罢，装作勉为其难的样子问：“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行吧，你都送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哈菲兹就想听这个，心下一松，立马招呼外面的管家拿礼单进来。 好家伙，这一听就是数量不少，多得自己都记不住的节奏啊！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艾琳那样的事儿。 管家不愧是哈菲兹的人，神情动作就跟复制粘贴似的。举着礼单进来的时候，还带进来好些乐师舞姬。 征得上首的同意之后，厅内响起丝竹之声，轻歌曼舞，好一副快活逍遥的景象。 连静待一旁的老者都被分到了一份食物，坐立不安地跪在一边，看着他生平都未见过的生活。 哈菲兹很满意管家给自己长了脸，让神族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连原本碍眼的脏老头子也变得顺眼起来。 他拿起礼单，清清嗓子，亲自念。 一连串陌生的词汇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第975章 官匪 林凡他们大多不知道他念的都是些什么，但都不露声色地仔细聆听，中途还时不时装模作样地打断询问。 哈菲兹就立马解释，心里因为他们如此尽心的表现完全不存疑虑。 这可是献给天帝的礼物！现在世间，除了天族那些逃脱的余孽，还有谁会跟天帝对着干？是真不想活了吗？这几位显然不可能是余孽，太光明正大了！ 礼单完全展开，长长的卷轴从哈菲兹手上一直垂落到地上，还没完全展开。 这一次，他真是发了狠，不只金银珠宝，华服细软，香料工艺品，连农牧产品这些也都全部包含其中。 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哈菲兹全都给弄来了，只一个，没有美女！ 林凡耐着性子，在陌生的词汇中寻找可能是小艾琳的痕迹：“天籁之音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哈菲兹一听，洋洋得意的笑更甚：“这可是个难得的宝贝，一个唱歌特别好听的小姑娘。” 是艾琳！ 林凡却故意不信地笑道：“能有多好听？你是没听过我们神族歌姬的演唱吧？哼……” 她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地嘲讽哈菲兹没有见识。 哈菲兹却跟瞎了一样，不仅不恼，还一脸喜色地凑上去：“哎哟我的大人哎，神族的歌姬自然是仙音渺渺。哈菲兹有幸听过，的确是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但这个小姑娘，她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安东尼奥也一脸不屑地跟林凡打着配合，“难不成还能比过我们神族的歌姬？就你们？呵！” “不敢不敢，”哈菲兹嘴里说着不敢，脸上却笑得更欢，“那小丫头啊，她有个特别的天赋，就是一唱歌啊，就会有许多飞鸟在她身边落下，像是受她歌声吸引而来一般，久久不去。” “还有这事？”鲁宇浩也表示不信。 “最开始我也不信啊，不过人到奥斯城之后，我当即就试了试，是真的！”哈菲兹笑得牙不见眼，“当时都已经是晚上了，鸟雀早已归巢，但那小姑娘一唱歌，就这间屋子，这儿，这儿，那儿，还有那儿……到处都落满了各种各样的鸟。简直算是神迹……啊呸呸呸，看我这嘴！是奇景，奇景……” 哈菲兹手舞足蹈地向他们展示当时的场景，林凡却只想着他最开始，其实是不信的。 不信，却还让土匪去抓人，还屠了村…… 她对哈菲兹的厌恶突然就不想掩饰了，冷声打断：“那姑娘是不是挺漂亮的？” “呃……”哈菲兹愣了一下，不知道女神怎么突然变了脸，斟酌着回道。“跟大人的美貌自然是没法比的，但这不是要逞到天帝御前嘛，所以小姑娘……还是有些姿色的。” 要是长得不好看，再多能耐，他也不敢往天帝那儿送啊！一个殿前失仪，蔑视神族的帽子砸下来，就能直接让他脑袋搬家。 “呵！”林凡冷哼，“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的训斥还没让你长脑子……” 哈菲兹一愣，犹豫了：“可那姑娘才七岁……算不上美女吧？” “嗯，你觉得不是就行。”林凡无所谓地笑笑，垂眸不再说话了。 哈菲兹心里却打起了鼓，看看其他几人，都跟林凡差不多的神态。 他思来想去…… 是啊！也没人说美女一定是成年的呀！万一天帝对美女的嫌恶是不分年龄的呢？ 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冷汗湿了衣服，连忙指挥官家：“快！快马加鞭去把人给我截住！” “慢着！”鲁新远出声制止，“车队走的哪条路？你们原定什么时候到帝都？” 哈菲兹焦急中带着后怕，不疑有他地答了。 “前往帝都的大路会经过石城、哔叽城和康波城，他们的城令官都不是什么好人……” 林凡心里就呵呵了，你们这破世界，还有好的城令官吗？ “我担心走大路的话，被他们知道，会打我礼物的主意，所以特地规划了一条线路，避开主城，尽量走偏僻小路，宁愿多花点时间，也要保证物资安全。等一个月后，我再从大路出发，路上几天功夫，就能在帝都前的浅口镇跟车队汇合。一切顺利的话，离庆典还能有十天空余。” “那你还有什么好急的？”鲁宇浩笑道，“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追的？哪怕人真进了帝都，只要你不往上呈报不就完了吗？” “啊，对对对！”哈菲兹经他这么一提醒，也缓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是我失态了，让各位大人看了笑话。” 见成功把人拦住，林凡几人也舒了一口气。 如果真让哈菲兹的人把艾琳拦住，等待小姑娘的会是什么？ 当场把人处理了？应该不会。那小姑娘既然有非同一般的天赋，很大可能性还会被带回奥斯城。然后像宠物一样被圈养着，等以后再有合适的时机送出…… 这种情况下，他们想要把人救出来，变量太多。毕竟他们不是天帝，没有绝对的好处，未必能让哈菲兹心甘情愿地将小姑娘献上。 所以，不能让哈菲兹的人去！ “你这么多东西，光走偏僻小路……也不怕被匪徒盯上？”林凡状若关心地问，“我们这一路上，可遇到不少不知死活的呢。” “大人无需担心，”官家笑道，“官有官道，匪有匪道，我们大人特意安排了不少土……” “就你话多！”哈菲兹狠狠地打断了管家的话，“下去重新撰写一份礼单出来，把那丫头的名字去了！” 随即又转头对林凡几人笑道：“我特意调了重兵去保护车队，安全方面，应该无虞。也是因为防卫变化，城内守备空缺，所以今天才迟迟不敢开门……” 管家已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低眉顺眼地下去了。 林凡几人却心如明镜。 土什么呀！土匪呗！ 这哈菲兹竟然能把土匪派去给他守车队！不管车队里有多少正经卫兵，这种官匪合作的模式就让人咋舌。 而且从中透出出来非同一般的信任度……让人细思极恐！ 难怪在之前的镇上，中年男子不敢在兵士面前谈土匪呢。 若这土匪都是城令官的手下，跟上城的守备相仿，那小镇上的兵士还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也难怪，费南二话不说让出了马车。应该就是知道那群土匪跟哈菲的关系…… 鲁新远看了林凡一眼，见她也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继续跟哈菲兹哈拉了几句，又问起车队的行进路线。 哈菲兹不疑有他，将地图铺在石台边缘，为他们指示。连梅林尼尔也围上来看。 地图绘制十分详细，哪里是城，哪里是镇，哪里有湖，哪里有路……几人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又详尽几分。 等哈菲斯说完，鲁新远一脸喜色地抚掌：“那还真是巧了，我们下一站就准备去这里。” 他点了车队即将到达的下一个目的地。 “你不是想要拦人吗？既然我们正好顺路，就帮你带个信好了。嗯，就当是日行一善，不用谢。” 第976章 专业神棍 哈菲兹反射性地道谢。 他心里虽然觉这个巧合有点儿过于巧合，但又不敢拒绝来自神族的好意。 “会不会太麻烦诸位了？”哈菲兹还有是有些犹豫，“各位大人想必还有要事要办，可千万别为我这点儿小事耽搁了。” “没事，”安东尼奥大手一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收到消息，说那边有叛军余孽出现，我们要去确认一下情况。不妨碍。” “哦，哦。”哈菲兹一听这话，就不敢多问了，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那哈菲兹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大人们的美意了。” 反正就算神族这些大人因为其他原因耽误了，中途没拦住人，他自己也能在浅口镇把人拦下嘛。 神族主动示好，不接才是傻子。 哈菲兹想避开，可安东尼奥偏不想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说起叛军余孽，”他笑盈盈地问，“你有没有什么消息提供啊。我好像听说，曾经有人看到余孽在奥斯城附近出现呢？” “冤枉啊！”哈菲兹这次真的一身冷汗全下来了，立马伏倒在地，比城门口那阵儿情真意切多了。“哈菲兹一心忠于天帝大人，日月可表，绝对不敢跟任何余孽接触。但凡有消息，必然早就快马加鞭送信去帝都邀功了。” 他浑身哆嗦着，深怕上首的人不信，嘴巴不停地为自己辩解。 “哈菲兹在奥斯城能当好这个城令官，都是托诸神大人的福，是做梦都想得到神族的赏识和亲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跟叛党牵扯不清呢，真真是冤枉啊！绝对是有人害我！大人明鉴！” 脑海急转，瞬间想到了很多。 比如怎么会有神族突然来到奥斯城，再比如城外的贱民为什么不早不晚，正好赶在神族莅临之际攻城？ 所有的一切瞬间联系在了一起，形成一张名叫叫阴谋的密网，而他就是无端被挂在网上的可怜虫。 弗丁城！一定是图良那个老匹夫！ 哈菲兹头埋在地毯上，眼睛通红，用力咬着牙齿，恨意蜂涌…… “他所言非虚。”玢泽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起吧。” 哈菲兹如获大释，瞬间热泪盈眶。“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一番连消带打，哈菲兹的情绪跟坐过山车似的刺激，情绪一上头，很多事情就来不及细想。 安东尼奥这两句话其实立错人设了，会让人自动将他们想象成追缉者。 如果单纯忽悠哈菲兹问题不大，就怕后面还有其他神族来，两边一对，必然要露马脚。 玢泽只能把占星师的人设抬出来，在哈菲兹处于情绪冲击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暗示。 “不必多想。”玢泽淡淡安慰，“来奥斯城，并非因为传闻，而是我夜观星象，见这个方向有金星闪烁，必有气运大涨之人。一路寻迹而来，只见那金星悬在在奥斯城上空。” 哈菲兹一愣。 “气运大涨之人？在奥斯城？”他眨了几下眼睛，终于反应过来，“大人说的观星所得……大人难不成出自银砾神族？” 他惊讶又惶恐。 神族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够神秘了，银砾神族又是最神秘的一支。听说他们天赋异禀，光看天上的星星就能知晓天下命运。 因为这能耐太过逆天，他们虽然深居简出，鲜少出现在人前，但依然在神族中拥有极高的独特地位。 听说，历届天帝都给他们绝对的尊重。占什么不占什么，银砾族的占星师有绝对的自主权。 但大部分时候，他们的占卜的结果都会帮助和巩固天帝的统治。 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占星师，抑或是银砾一族是只服务于天帝的专属人员，并且深得天帝的信任。 如此一来，他们出现的地方，怎么都带着些“如朕亲临”的意思了。 哈菲兹见玢泽点头，心里咯噔一下，一股麻意从尾椎骨一直上到天灵盖。 天帝竟然让银砾神族的占星师都入世了……这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啊！ 哎呀呀，哎呀呀！想问又不敢问！ 哈菲兹突然对去帝都献礼的事充满了不确定。他真的要去吗？拿小命博一个前程？现在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不是吗？ 玢泽靠审时度势和费南的陈述，将哈菲兹的生平和性格推了个七七八八，随便说了几句就让哈菲兹信服得五体投地，不疑有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发誓自己对天帝忠贞不二，恨不得献出全副身家。 “无需如此。”玢泽眼中不带情绪的时候，真的像高高在上的神俯视人间，“城令官大人金星高悬，有长盛之相，只是……” “只是……”哈菲兹不自觉跟了两个字，才反应过来，“大人说的气运大涨之人，难道就是我？” 他指着自己，不可置信，又惊喜莫名。 玢泽平静地点头：“只是气运涨跌，全靠大人一念之间的抉择，还请慎重。” 林凡觉得他这就是纯粹忽悠人的套话。她在兰星见过不少算命20一次的路边摊也总这么说似是而非的话。 但哈菲兹不知道是没经历过这种单纯的套路，还是气氛真的烘托到这儿了，明显是信了，拜服在地，虚心地请教：“要如何抉择，还请大人教我。” 玢泽怎么可能教他，只闭起眼睛，淡淡吐出：“不可说，不可说……”就再也不出声了。 哈菲兹还千恩万谢地在那儿拜呢。 其实只要细想，他根本没得到任何有效信息。但陷在局里的人已经被洗脑，想要超脱出来看事情的本质，根本不可能。 安东尼奥偷偷把一只手塞到咯吱窝里，对后面比了个大拇指。 鲁宇浩安静地旁观，表示到了。 林凡觉得，就玢泽这样，以后就算灵力全无，也不会混得多差。这人洞悉人心厉害着呢。 想到这里……她突然想得到自己，在玢泽眼里是不是也同样简单？ 抬头看去，端坐的白发老头儿还闭着眼，那股子缥缈的上神味道无端混入了写神棍的气息…… 行吧，不管什么招，好用就行。起码现在哈菲兹这边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哈菲兹使劲儿了吃奶的力气招待众人，心里却不再是最初单纯想巴结他们，以达到登上青云梯的目的。 再加上玢泽时不时故意释放的上位者威压让他倍感压力…… 真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第977章 尾巴 这时候的哈菲兹跟之前的费南差不多，既敬又畏，还想早点儿把人送走。 这可是占星师啊！比天帝心腹还要神秘可怕的存在！他们出现在这里，仿佛不久之后的将来，天下即将大乱一般。光看着就让人心慌。 林凡他们呢，本来也没打算多待，主要还是打听艾琳的消息，顺便帮农人一把。如今目的全都达到，林凡主动提出告辞。 哈菲兹假意挽留一番，最后挂着不舍的表情，心里却欢欣鼓舞地一将人送出城门口老远。 林凡他们坐着哈菲兹送的豪华马车，由四匹马拉着。车顶，车底还有车后面，放了十来个箱子，都是哈菲兹的心意。 本来还有一辆马车专门拖礼物的，被他们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 哈菲兹看着金闪闪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里，长长松了一口气。 “大人，”管家在旁边小声询问，“咱们真的要给那些贱民补偿吗？” 哈菲兹怒瞪，一巴掌拍在管家脑袋上：“我答应神族大人的事，怎么可能毁约？！” 管家立马认错：“这些贱民，闹腾出来这么大的事，差点害了我们，还能让神族的大人亲自护送回去……太便宜他们了。” 哈菲兹慢悠悠地往回走。等城门重重合上，才轻描淡写又重复了一次：“我是绝不可能毁约的。” 管家露出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弓腰附和。 “大人说的是。不过，乱世土匪多，他们没有能力保住，就怪不到我们头上了……” 马蹄声踢踏。 车头的灯一摇一晃地照在金灿灿的马车壁上，反射出更亮的暖黄，照亮了无光的旷野。 老农跟在灯旁，努力加快步伐，不想因为自己拖累马车的进程。 林凡在出城后曾让他坐到马车上，但老农哪里敢。 他怀里揣着哈菲兹亲自签署的新田地文书和鼓囊囊的装满补偿金的钱袋，心里满足又欢喜。 要不是神族的大人们的慷慨……老农感激万分，不敢僭越。 好在老者年纪虽大，但毕竟是做农活做惯了的，体质健硕，走远路对他并不算什么。更何况人逢喜事精神爽，浑身更是使不完的力气。 他们的村子的确离奥斯城不远，徒步一个多小时也就到了。 村口有人举着火把在等。见人回来，整个村子的屋舍都亮了，无数人迎了出来，静谧的夜晚突然就喧闹了起来。 众人在老者的带领下，拜谢了神族的大人，借着马车的金光，传阅着文书和钱袋，笑得牙不见眼。 早前的绝望情绪如潮水般消退，所有人脸上都是对新生活的希望。 他们也知道，没有神族的帮助，事情绝不会如此顺利。不知是谁带的头，众人又呼呼啦啦跪了一片，感谢声如山呼海啸，冲击着林凡几人的心。 不少村民想邀请神族回家休息，但目光触到华丽的马车后，又打消了念头。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村民，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后才停下，驻扎休息。 哈菲兹是个会享受的。 他送的马车简直可以看做是这个世界的豪华房车。里面空间大，配置豪华，要多舒服有多舒服。露宿野外一点儿苦都吃不到了，旅途质量大提升。 鲁新远跟梅林尼尔一个挖坑，一个拣柴，很快生起了火，安东尼奥翻箱倒柜找食物在哪里。 不一会儿，几人围坐在篝火前，背靠马车，聊起天来。 他们大声说着对哈菲兹的评价，都是正面向上的。说他果敢，说他妥帖，说他忠心不二…… 说他们对奥兹城的印象，说不远村落的农人，又说到礼单上有趣的东西，还有远处镇子上的费南…… 林凡入神地看着“噼啪”燃烧的木柴，听着其他几人装腔作势地作戏，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抬头看向并不明朗的夜空，月不明，星稀…… “啊！”她突然想起来忘记的是什么了。 所有人话音一收。 安东尼奥问：“怎么了？” “我们忘记时间了！”林凡手指天上。 几人都反应过来。是诺亚号！ 刚下来的时候，安东尼奥回去送过一次信，当时说好了每七天回去送一次信。 现在虽然还不到七天，但这颗星球一昼夜长达四十多个小时，几乎是诺亚号的两倍。 他们为了方便，直接按当地时间来，这几天也习惯了，一时间就没想起来。 这么一换算……诺亚号上起码十来天过去了！ 岑方远他们估计要急的跳脚了。 “我回去一趟！”林凡留下一句话，直奔马车去了。 车门紧闭，没一会儿，后侧的窗户打开，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很快不见踪影。 “啧，大意了！”安东尼奥目光追着白光，喝了口酒。 “我的错。”玢泽主动认错。 他的年龄和阅历在几人中都最大，会出这种纰漏，的确是他没把心思放在这些小事上。 “咱们可都忘了，”鲁新远笑眯眯地给玢泽的杯子斟酒，“真说起来，个个都有责任。” “嗯。”梅林尼尔抱着碗低应。 林凡离开后，欢乐的氛围好似也被他带走了，几人都不怎么说话了。 密林中，几声“扑朔”的杂音响起。 几人状似无意地做自己的事，眼神都往那个方向瞟。 “走了？”安东尼奥低声问。 “嗯。”玢泽点头，“走了。” “呼！”安东尼奥长吁一口气，往地上一躺，“这哈菲兹，还真是谨慎。” 他们从出城后就感觉到后面一直有人跟着，猜到是哈菲兹的探子。至于探听什么……无非还是确认他们的身份。 “看他那样，还以为他深信不移呢，没想到啊，是个戏精。”鲁新远身形也放松了许多，说话没有之前的局气。 “坐那个位置，哪怕再信，潜意识还是会排除威胁的可能性。”玢泽闭眼，摆出五心向天的姿势。 “这下亲眼看到林飞天，该不能再怀疑了吧？”安东尼奥也有样学样地盘腿，“早知道不费那么多口舌，直接让林飞一趟了。” 鲁新远抿嘴一笑：“林舰急归急，也没忘记避开那探子的视线走。” “那是！”安东尼奥笑得与有荣焉，“我北鼻可聪明着呢。这样吸收灵气效果好？”他问。 玢泽睁眼纠正了一下他的姿势，还教了一些诀窍。 鲁新远跟梅林尼尔见了，东西也不吃了，一起过来学。 原本平静的灵气受到牵引，调转方向，向四人身上蜂涌而来。 远处，一个人影向远处的奥斯城狂奔而去…… 第978章 看破不说破 林凡回来的时候，已经天色微光。她远远看到篝火早已熄灭，四人都在闭眼打坐。 只是身上还穿着这边的衣服，除了玢泽以气质取胜，其他三人怎么看都怪怪的。 “回来了？”安东尼奥是最先睁开眼睛的。 星辰的熟悉的破空声他早就听到了，要不是坚持完一个循环，他早就蹦起来了。 林凡应了他一声，脱去机甲，快速钻进马车换衣服。 她下来的时候用红外探测查看过周围，没人。 “诺亚号上怎么样？岑副还好吗？”安东尼奥起身，走到马车门边。 “都好，就是我回去的比预定时间晚，他们有些着急。”林凡在马车里回道，“我跟他们解释了时差的问题，最后让他们换算时间，我们只管按这边的时间算。你呢？这一晚收获颇丰吧？” 比起有特事所教导的林凡，安东尼奥才是真正的野蛮生长。 他去异能学院学习的时候被防备，在800的时候要藏拙，也就是在天都星的意识境里，林凡系统地教了他一些，但也不是那么正规。 而且脱离意识境之后，他身体内的能量不如神魂强，所以大部分招数都使不出来，憋屈又没有办法。 这会儿跟着玢泽这个正统修仙出身的大佬一起吸收灵气。看他的笑脸就知道，获益匪浅。 “玢泽是真厉害。”安东尼奥喜笑颜开，“我按他的指示，酱酱酿酿，感觉灵气进入身体，比你教我那会儿更快了。” “那感情好啊，回头我也学学。”林凡推门出来，身上已经换上了这边的长裙。 面料光滑，颜色鲜亮，上面还有精致的绣花。一看就价值不菲，是贵女的打扮。 说话间，鲁新远几人也陆续睁开了眼。用过早饭，收拾东西，几人又继续上路。 按哈菲兹秃噜的线路，他们接下来要走一段山路。山不算高，路面不宽，刚好够双驾马车过去，也还算平坦。土路上有两条车轮压出的痕迹，看得出是常走车的。 沿着山路缓缓向上，到半山腰的时候，驾车的鲁新远在外面突然出声：“那里，不会就是被撒盐的农田吧？” 众人从马车里探头往外望去。 山脚下，大片广袤的黄褐色的土地被大大小小的白色覆盖，远看像是未化的积雪。 从高处看，目之所及，几近过半的干涸土地空旷、荒芜、寸草不生，跟周边植被茂盛的黑土地对比鲜明。 赫然就是那片被人为制造成盐碱地的农田。 哈菲兹……可真不是个东西！ “这年代，调料可不比燃料便宜啊……”安东尼奥感叹，“真是有钱的更有钱，穷的更穷。不过往好了想，那些农人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用买盐了，直接来田里捡就行啊。” 林凡不喜欢他这个笑话，缩回车厢里，有些意兴阑珊：“不管怎么说，哈菲兹能赔钱赔地，也算是个好结果吧，对吧？” “那是，神族的面子还是好使的。”安东尼奥越来越觉得这个假身份很好用，“现在就差知道神族的异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玢泽看着前面叽叽咕咕的两个年轻人，眼眸一垂，什么也没说。 鲁新远在外面心有旁骛地甩着鞭子。 他可不觉得能让人跟着他们出城确认身份的哈菲兹会这么轻易地放下。真想搞那些农人，他都能说出无数种办法，但…… 他们真的要继续管下去吗？ 管不了也没法管。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规则，先不说他们的身份本就建立在假象上，就算把哈菲兹弄下去甚至杀了，事情就能解决了吗？ 在这种盘剥制度下，换一个城令官未必是什么好事。说不定还不如现在这个。 哈菲兹报复无辜的农人，本质是一种利益争夺。可一旦奥斯城城令官的位置悬空，势必会引起更大的利益争夺。到时候，受伤害的人可能就不止那一村之数了。 农人固然可怜，但其他人就不可怜吗？没有谁比谁更高贵，顾此失彼的事没有意义。 林舰他们没接触过权利下的肮脏，满以为承诺就是所有…… 自己还是别打破这个美好的泡沫，将事情复杂化吧。 再说，玢泽仙人不也没出声吗？鲁新远不信他没看破。还不是因为以林舰的性子，说了反而会徒增烦恼。 所以，解决不了的问题压根没有提出的必要。 他不说，我不说，这个世界看起来还是美好的。 安东尼奥经过一晚的打坐，灵气增长了不少，正在劲头儿上呢，恨不得秒秒钟把他那孱弱的异能施展出来。 碍于现状，他只能心急火燎地拉着林凡盘算，哪些异能看起来效果更加自然，用在当下的话不会感觉特别突兀。 林凡觉得都是白扯，神族异能要是跟他们不是一个路数，怎么都突兀啊。 但也不是不能未雨绸缪。 虽然还没见过这里的异能到底什么样。但……那些神族应该都是神子的后代吧？同一个娲娲，异能应该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吧？ 她回头看了眼车厢后方一直闭眼不语的玢泽。 他那隔了不知道多少星系的外星修仙办法，安东尼奥他们三个不同星球的人不也一样能用吗？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顺着安东尼奥的意，跟他叽叽咕咕地讨论起来，趁机重新分析了一下异能的结构组成和技能利弊。 梅林尼尔在这种时候通常都比较主动，不用人喊就坐了过去，顺着他们的思路，分析起了自己的异能。万一环境不理想，有哪些是能用的。 转眼，又过去了好几天。 安东尼奥半躺在马车前面的驾驶位上，一只腿高高支着：“这一路也太顺了，连半个人都没看到，无聊的嘞。” 他们已经从山上下来，进入风光无限的平原地区。 安东尼奥一心想看神族施展异能，只是雀跃的心情经过这几天消磨也淡了。 艾琳所在的车队他们早在第四天就追上了，但没有上前，还刻意压着速度，保持对方在目之所及最边缘的位置，远远地坠着。 之所以这样，还是因为那天他们讨论完技能相关问题后，又顺势讨论起艾琳的情况，说着说着，突然就发现了新的问题。 之前他们光想着追上艾琳，把小姑娘救出来。 可救人容易，救完之后呢？ 第979章 生变 那天，是梅林尼尔在外面驾车。 “我们追上车队倒是简单，可告诉他们不要带艾琳之后呢？”林凡眉头微蹙。“我们不可能直接把人接车上来吧？这么直接肯定会让哈菲兹怀疑的。” “那我们绕一圈再回来接人？”安东尼奥提出，“不过这马车太显眼了，要不我跑一趟，把小姑娘背回来，避着他们？” “这个办法有个重要的前提哈。”鲁新远提醒道，“前提是车队那些人只是单纯地把艾琳扔下了，万一他们嫌麻烦，手起刀落……” “呃……”安东尼奥挠头，“那些土匪倒是干得出这种事儿。” “我们在场的话倒是不怕，能拦得住，就怕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林凡啧了一声，想了想，捏紧了拳头，“要不……我们半路把人截了？” 安东尼奥眼睛发光：“怎么说，怎么说？” “我，你，还有梅林，”林凡手指点了点，“假装土匪，把艾琳截了？” 他们的剑技是大师兄教出来的，面对这个世界的土匪，以及还需要土匪支援的城兵，完全没有困难。 “黑吃黑啊！这个办法好！”安东尼奥开心地拍手，已经开始在空间手链里找他最开始那身粗布衣服了。“咱们把人截了，嗖嗖回来，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然后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追上去，通知给他们一甩就走，哈哈！其他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点儿？”鲁新远在这方面的敏感度要比其他人高。“就哈菲兹那性子，很难不联想。” “管他呢！反正后面都遇不上了，就算遇上了，打死不承认呗，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的不成？”安东尼奥毫不在意地拽着找出来的衣服，从前面的车窗探头出去，迫不及待地告诉驾车的梅林尼尔新方案。 梅林尼尔没意见，倒是一直在后边静坐的玢泽开了口。 “把人救出来不难，但救出来之后呢？” 自从发现这群孩子的稚嫩不足，完全让他们自由发挥的话，会导致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偏离后，他就注意要适时提点。 “救出来之后？”林凡眨眨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救出来不就行了？”安东尼奥也没明白什么意思，“跟着我们一起啊，哦，你说后面安置啊，给她找个好人家呗。” 虽然在这个世道找个好人家好像不太容易，但事在人为嘛，小姑娘先救出来再说。 “啊！”鲁新远想到了，“仙人是说伊维娜！我们要是在这里把艾琳救走了，那原本想象中，会冲着艾琳去的伊维娜……” “啊……”林凡也想到了。 最近光想着救艾琳的事了，差点忘记了，救艾琳的初衷是要找到伊维娜。 “那怎么办？”安东尼奥一筹莫展，“难道就让他们把人带去帝都？也不行啊，哈菲兹会在帝都前跟他们汇合，就算我们放过，她也进不了帝都。” “所以……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事儿？”林凡陷入了自我怀疑。 “怎么会？当时不提，我们还不知道人在哪儿呢。”鲁新远立出言，“再说，小姑娘跟货车一起走，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呢，能早点救人出来也是好的。那群土匪能好好照顾人？说不定等不到帝都，小孩儿就……” “那现在怎么办？能救，但是又不能救？”林凡左右为难。“可因为要找伊维娜就不管艾琳，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不先坠着？”鲁新远提议，“说不定那神秘人等不到帝都就会出现，我们到时候黄雀在后？” 林凡凝神想了想，摇头：“如果神秘人真的想利用伊维娜在艾琳身上得到最大利益的话，是肯定会让她进帝都的。但现在艾琳应该是进不了帝都了。” 在他们的干扰下，哈菲兹宁可信错都不敢放艾琳进去。 “神秘人不可能一直跟着艾琳，他抓伊维娜走肯定另有布局。”林凡斟酌着一字一句道，“那么，重新将艾琳纳入视线的最好切入点应该就在帝都前的浅口镇。所有势力在进帝都前都会在浅口镇修整，这次又是继位大典，人多，势力多，更容易作乱。” “对，理论上讲，接近浅口镇范围都有可能。”鲁新远点头。 思路是缕清了，但对于要不要立即救小姑娘，几人还是游移不定。 因为放心不下艾琳的情况，林凡跟梅林尼尔趁夜，偷偷潜到前面看过，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唯一关人的笼子。 老实讲，条件不太好。露天的木笼子里就铺了一层稻草，小姑娘孤零零的坐在里面，身上有一床破被。 好在兵丁里还有心存善意的人，对小姑娘有怜惜，还算照顾，所以状态还行。也可能是小姑娘原本的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的关系，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不算艰苦，只是没什么精神。 虽然林凡觉得有些不忍，但几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暂时先坠在车队后面，以不变应万变。 说不定快到浅口镇的时候，他们就能发现那神秘人了。到时候，艾琳也好，伊维娜也好，都不是问题。 每晚一探也自然地加入了日程，一旦艾琳处境变糟，他们立即出手救人。 这一路当真偏僻，又或是哈菲兹的车队已经打通了关节。走了就这么久，除了前面的车队，林凡他们压根就没看到过其他人。 日子平淡对其他人倒还好，一贯喜欢热闹的安东尼奥就感觉不怎么舒服了。 他也没真指望闹出个什么是事来，尽管这种乏味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但也只能嘴巴上喊喊，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神秘人早点儿出现。 湛蓝的天空，连个鸟都不飞。 安东尼奥对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无聊地撇撇嘴，又百无聊赖地收回眼，慢悠悠看向前方。 嗯？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再仔细看看…… “法克！”他大喊着跳了起来，用力拍着后面的车顶，“快快快！劫道的来了！” 早在安东尼奥出声的第一时间，车厢里的人就探出了脑袋。 “神秘人出现了？”林凡从窗户爬到前面站定，凝神远眺。 这时间，比他们预料的早太多了，本以为起码要行程过半之后呢。但早有早好，早来早了！ 整齐的货车队列已经被打乱。马匹受惊到处乱跑，板车歪的歪，倒的倒，押车的兵丁和土匪跟一群人战在一起，兵器相向，你来我往，可明显不敌。 神秘人？怎么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快！救人！”林凡喊道。 “站稳了！”安东尼奥猛拉缰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往前飞奔。 他们怕被发现，坠得太远了，赶过去要点儿时间。 可惜不能用异能啊，可惜…… “哎！”安东尼奥迎风站着，问林凡，“前面那是不是异能的光？他们能用异能？他们是神族？” 第979章 生变 那天，是梅林尼尔在外面驾车。 “我们追上车队倒是简单，可告诉他们不要带艾琳之后呢？”林凡眉头微蹙。“我们不可能直接把人接车上来吧？这么直接肯定会让哈菲兹怀疑的。” “那我们绕一圈再回来接人？”安东尼奥提出，“不过这马车太显眼了，要不我跑一趟，把小姑娘背回来，避着他们？” “这个办法有个重要的前提哈。”鲁新远提醒道，“前提是车队那些人只是单纯地把艾琳扔下了，万一他们嫌麻烦，手起刀落……” “呃……”安东尼奥挠头，“那些土匪倒是干得出这种事儿。” “我们在场的话倒是不怕，能拦得住，就怕我们离开这段时间。”林凡啧了一声，想了想，捏紧了拳头，“要不……我们半路把人截了？” 安东尼奥眼睛发光：“怎么说，怎么说？” “我，你，还有梅林，”林凡手指点了点，“假装土匪，把艾琳截了？” 他们的剑技是大师兄教出来的，面对这个世界的土匪，以及还需要土匪支援的城兵，完全没有困难。 “黑吃黑啊！这个办法好！”安东尼奥开心地拍手，已经开始在空间手链里找他最开始那身粗布衣服了。“咱们把人截了，嗖嗖回来，就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了。然后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追上去，通知给他们一甩就走，哈哈！其他就不关我们的事了。” “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点儿？”鲁新远在这方面的敏感度要比其他人高。“就哈菲兹那性子，很难不联想。” “管他呢！反正后面都遇不上了，就算遇上了，打死不承认呗，他还能把我们怎么的不成？”安东尼奥毫不在意地拽着找出来的衣服，从前面的车窗探头出去，迫不及待地告诉驾车的梅林尼尔新方案。 梅林尼尔没意见，倒是一直在后边静坐的玢泽开了口。 “把人救出来不难，但救出来之后呢？” 自从发现这群孩子的稚嫩不足，完全让他们自由发挥的话，会导致事情向不可控的方向偏离后，他就注意要适时提点。 “救出来之后？”林凡眨眨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救出来不就行了？”安东尼奥也没明白什么意思，“跟着我们一起啊，哦，你说后面安置啊，给她找个好人家呗。” 虽然在这个世道找个好人家好像不太容易，但事在人为嘛，小姑娘先救出来再说。 “啊！”鲁新远想到了，“仙人是说伊维娜！我们要是在这里把艾琳救走了，那原本想象中，会冲着艾琳去的伊维娜……” “啊……”林凡也想到了。 最近光想着救艾琳的事了，差点忘记了，救艾琳的初衷是要找到伊维娜。 “那怎么办？”安东尼奥一筹莫展，“难道就让他们把人带去帝都？也不行啊，哈菲兹会在帝都前跟他们汇合，就算我们放过，她也进不了帝都。” “所以……我当时是不是不应该提这事儿？”林凡陷入了自我怀疑。 “怎么会？当时不提，我们还不知道人在哪儿呢。”鲁新远立出言，“再说，小姑娘跟货车一起走，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呢，能早点救人出来也是好的。那群土匪能好好照顾人？说不定等不到帝都，小孩儿就……” “那现在怎么办？能救，但是又不能救？”林凡左右为难。“可因为要找伊维娜就不管艾琳，好像也不是个事儿啊！” “要不先坠着？”鲁新远提议，“说不定那神秘人等不到帝都就会出现，我们到时候黄雀在后？” 林凡凝神想了想，摇头：“如果神秘人真的想利用伊维娜在艾琳身上得到最大利益的话，是肯定会让她进帝都的。但现在艾琳应该是进不了帝都了。” 在他们的干扰下，哈菲兹宁可信错都不敢放艾琳进去。 “神秘人不可能一直跟着艾琳，他抓伊维娜走肯定另有布局。”林凡斟酌着一字一句道，“那么，重新将艾琳纳入视线的最好切入点应该就在帝都前的浅口镇。所有势力在进帝都前都会在浅口镇修整，这次又是继位大典，人多，势力多，更容易作乱。” “对，理论上讲，接近浅口镇范围都有可能。”鲁新远点头。 思路是缕清了，但对于要不要立即救小姑娘，几人还是游移不定。 因为放心不下艾琳的情况，林凡跟梅林尼尔趁夜，偷偷潜到前面看过，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唯一关人的笼子。 老实讲，条件不太好。露天的木笼子里就铺了一层稻草，小姑娘孤零零的坐在里面，身上有一床破被。 好在兵丁里还有心存善意的人，对小姑娘有怜惜，还算照顾，所以状态还行。也可能是小姑娘原本的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的关系，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说不算艰苦，只是没什么精神。 虽然林凡觉得有些不忍，但几人商议过后，决定还是暂时先坠在车队后面，以不变应万变。 说不定快到浅口镇的时候，他们就能发现那神秘人了。到时候，艾琳也好，伊维娜也好，都不是问题。 每晚一探也自然地加入了日程，一旦艾琳处境变糟，他们立即出手救人。 这一路当真偏僻，又或是哈菲兹的车队已经打通了关节。走了就这么久，除了前面的车队，林凡他们压根就没看到过其他人。 日子平淡对其他人倒还好，一贯喜欢热闹的安东尼奥就感觉不怎么舒服了。 他也没真指望闹出个什么是事来，尽管这种乏味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但也只能嘴巴上喊喊，希望时间快点过去，神秘人早点儿出现。 湛蓝的天空，连个鸟都不飞。 安东尼奥对着天空发了好一会儿呆，无聊地撇撇嘴，又百无聊赖地收回眼，慢悠悠看向前方。 嗯？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再仔细看看…… “法克！”他大喊着跳了起来，用力拍着后面的车顶，“快快快！劫道的来了！” 早在安东尼奥出声的第一时间，车厢里的人就探出了脑袋。 “神秘人出现了？”林凡从窗户爬到前面站定，凝神远眺。 这时间，比他们预料的早太多了，本以为起码要行程过半之后呢。但早有早好，早来早了！ 整齐的货车队列已经被打乱。马匹受惊到处乱跑，板车歪的歪，倒的倒，押车的兵丁和土匪跟一群人战在一起，兵器相向，你来我往，可明显不敌。 神秘人？怎么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 “快！救人！”林凡喊道。 “站稳了！”安东尼奥猛拉缰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马儿吃痛，撒开蹄子往前飞奔。 他们怕被发现，坠得太远了，赶过去要点儿时间。 可惜不能用异能啊，可惜…… “哎！”安东尼奥迎风站着，问林凡，“前面那是不是异能的光？他们能用异能？他们是神族？” 第980章 鸡飞蛋打 “神族对普通人出手？！”林凡不可置信地皱眉，“还用异能？” 那些散兵游勇看起来吓人，实际不堪一击。他们之前在费南那个镇上，随便招呼几下就趴下一片，至于用上异能吗？ 但真的是异能特有的炫光。火红色的，每闪一下，都会有人伏倒在地，不再起来。 “疯了！”林凡咬牙，“用异能对付普通人？！这是什么神族？” 他们遇到的人，都说神爱世人。不管是伊维娜还是费南，连哈菲兹都对神族溢满褒奖。让他们以为神族真的不会对平民动手的，可是现在…… “……”安东尼奥同样眉头紧锁，紧盯着闪烁的光华。“对方的异能者好像不多，就那一个。也许不一定是神族。神族也没道理打劫车队啊！这可是送给天帝的礼物……” 安东尼奥顿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是叛军余孽！” “那些幸存者！”鲁新远从车窗探出脑袋大喊。 林凡也想到了，有些懵：“他们啊……没想到随便找个借口，竟然真的有人在这边！乌鸦嘴又应验了吗？！不能再快点儿吗？” 前方惊现神族，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其他神族在侧。他们还不能轻易动用异能和法器。 “驾！”安东尼奥连续挥鞭，马儿嘶鸣，但速度并未快上多少。 “可是神族怎么会跟普通人混在一起？还是土匪？落草为寇了？”鲁新远也逐渐看清了前方的乱局。“嘶，那异能……” 火红的光从长刀中脱出，像火舌一样，扑向前方的敌人，气势汹汹。 普通人哪见过这个阵势，吓都吓死了。其实好些人倒下并不是因为真受了多大伤，而是因为腿软，站不住。 “那是法器吗？”鲁新远对这块不是很清楚，问道。 “不确定。”林凡眉头紧蹙，“对异能操控性够强的话，也能将异能输入强度够的普通武器挥出。” “感觉跟我们惯用的技巧不太一样。”安东尼奥牙关紧咬。 “嗯，但应该可以模仿。”林凡看到艾琳的笼子没受到波及，松了一口气，又往混乱的人群中找去，“要是再有一两个就好了，一个样本还是太少。” 他们驾马车冲过去的动静未加掩饰，那边很快发现了金光闪闪的马车。 疑似神族的人原本还想往马车这边来，结果目光触及站在迎风而立的林凡跟安东尼奥之后立马退了回去。回身斩向艾琳的笼子，弯腰抱起人就跑。 “站住！！”林凡几人大喊。 但对方充耳不闻，几个跳跃就隐身于密林，不见踪影了。 其他同伙见状，也都推倒附近的箱笼，随便抓一把金银细往怀里一塞，再就近砍断马车的套索，跨上马跑了。 等林凡他们的马车赶到，人早就跑远了。而唯一可以追击的路，也因为东倒西歪的车马无法前行。 林凡第一时间冲向关艾琳的笼子。 洞开的笼子里，只有稻草和薄被，小姑娘被人带走了！ 一拳砸在笼子上。 早知道！ 早知道就直接把艾琳救下来了！ 等等等！ 现在要去哪里找人？！ 她不死心地循着那神族少年消失的位置追了过去，试图找到一些痕迹。但四下都是草木，追踪这方面她又并不擅长，漫无方向地跑出去几公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本来已经有一半成功的大好局面突然鸡飞蛋打，一朝回到解放前…… 林凡无力地蹲下，双手伸长，搭在膝盖上，脑袋埋在双臂之间，久久没动弹一下…… 安东尼奥他们停好马车下来的时候，林凡已经跳到灌木后面去了。 他们的到来，让本来就一败涂地，倒地不起的守卫们更紧张了，还以为又来了一波劫道的。 但眼尖的领队认出了哈菲兹的黄金马车，激动又忐忑地壮着胆子上前问：“敢问大人是不是从奥斯城来。我们是奥斯城哈菲兹大人的送礼车队……” 安东尼奥被他这么一拦，再看的时候，林凡已经没影儿了，只能气闷地停下，但转过身不想搭理人。 鲁新远正好上前，站在安东尼奥身前应道：“是啊，我等就是帮你们城令官送信而来呢，谁想到竟碰到这种事情。” 他将哈菲兹的亲笔信和礼单递给领队，又扫视满地狼藉：“你们现在这样……还走得了吗？” 守卫们大多躺在地下直哼哼；马车翻倒，拉车的马有一半被骑走了；精致的箱子东倒西歪地散在地上，金灿灿的珠宝撒得到处都是，沾满了泥灰。 好些守卫眼神不正地盯着那些挪不开眼，一看就是伪装成兵士的土匪。 “这……”领队语塞，跪在地上环顾四周，颓然道，“怕是不行了……” 先不说缺了多少东西瞒不瞒得过的事，马没了，车坏了，人员大多受了伤，这种情况下，他们哪里走得了。 “哈菲兹不是说路上都打点好了，不会遇到匪徒吗？”鲁新远故意套话，“怎么这还遇上了？” 领队质疑的目光扫向一个看起来眼神猥琐，流里流气的人。 “这可不怪我们，他们根本就不是土匪！”那人立马嚷嚷起来。“我们土……啊哪有土匪那么强？不连领队你也没打过吗？还有一个神族捏。” 领队面色沉沉地点头，对鲁新远一礼：“不瞒各位大人，这匪徒来的奇怪，也强得奇怪，我怀疑……” “怀疑什么？”鲁新远追问。 “我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土匪，而是……”领队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而是看不得我们奥斯城发达的其他城令官捣的鬼。” “对对对。我看那些人像是哔叽城的人。” “不是石城的吗？我看他们的兵器像是石城的呢……” 倒地的众人一时间也不哎哟了，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鲁新远眉毛一挑。 这个回答属实出乎他的意料。要是真的可就搞笑了。 土匪装兵士，兵士装土匪…… 啧，这世界还真乱！ “那个神族呢？你们知道什么？以前见过吗？”安东尼不耐烦听他们东拉西扯，凶巴巴地问。 “神族的事情我们知之甚少，”领队惶恐地伏下，“先前那位大人也没见过，想来……想来应该是碰巧经过吧？” “碰巧在你们被截的时候经过，碰巧抢了东西之后，又带着人都撤了？”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嘲讽。 “可……”领队游移不定，“那是神族啊！谁能指使得了神族啊！” 神族跟普通人之间有巨大的壁垒，两方都生活在各自的舒适区，少有交集。 最多也就是神族偶尔在世间行走，被普通人奉为上宾，传为佳话轶事。 普通人谁能指使得了神族？城令官也不敢啊！ 再说，也要指使得动才行啊！ 鲁新远却持着先入为主的想法，觉得那神族就是被天帝灭族的幸存者。 那有没有可能，是幸存的神族纠集了普通民众，想搞事情呢？ 第981章 冒充 林凡回来的时候，地上的东西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勉强能让出一条路了。 大家的情绪都不怎么好。 艾琳被人带走了，跟伊维娜一样不知去向，区别只在于一个当着他们的面，确定是神族干的，另一个无声无息…… 他们现在该怎么办？要往哪里去？ 这次可不像之前，还有迹可寻。这个世界于他们太陌生了，哪怕待了这么久，探听了不少消息，但想找个人还是寸步难行。 梅林尼尔驾车从车队中穿过时，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事，伏地恭送。 “他们回去，怕是不得好过。”走出去一段之后，鲁新远叹道。 “可以预料。”林凡也轻叹，“哈菲兹看着好说话，但分明不是个好人。他费了那么多心思设计绕路，礼物还被截了……唉！” 其实运送的物资并没有太大的损失。宝箱虽然全部被推倒，但真正损失的钱财只有那些人临走前抓的那一把。再有就是被他们劫走的半数马匹跟艾琳这个大活人。 其他的，无论是坏掉的板车，破损的箱子，还是受伤的押运人员都是不足为道的小事。以哈菲兹的财力，补足这少少的缺损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事儿不大，却是狠狠打了哈菲兹的脸。 而且一来一回，本来充裕的时间变得局促了。要想赶得上庆典，就不得不走哈菲兹他最不想走的近路。他的怒火要怎么发泄呢？ 林凡只能祝所有人都好运吧。 “那领队说，怀疑这遭是其他城令官故意捣乱。我细想，觉得不是没有可能。”鲁新远见气氛低迷，赶紧换了个话题。“你们注意到没，那群劫道的临走前虽然抓了一把财物，但真正带走的并不多……”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快到了，他们怕跟我们迎面遇上？”安东尼奥反问。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鲁新远点头，“也许是我先入为主了，就是觉得他们刻意性很强，故意营造一个土匪劫财的刻板印象。但如果真是劫财的话，哪有可能所有人都只在离开前抓一把就走的。总有贪心的想要多捞一点儿，多拿一些吧？”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觉得他们缠斗那么久，还有个神族在，竟然无一伤亡才奇怪呢。”安东尼奥嘟囔，“我说的是那种鲜血淋漓，伤筋动骨，动弹不得的大伤啊。土匪火拼又不是过招，还点到为止的吗？”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林凡点头，“回想起来，他们上马的姿势也太利落了，像是骑惯马的。劫道的都会骑马？这世道，牛马都是稀罕物资，能熟练骑马的不可能是普通人，还这么多……所以，那领队想的可能就是事实，他们就是其他城的兵丁伪装的。” “不对不对！”安东尼奥跳出来反驳，“奥斯城够富了吧？押送给天帝的礼物够重要了吧，车队里也就领队一个配了马，其他马都是拉货的。” 他们跟了好几天，那些押车的人要不坐在车上赶车，要不徒步走路，除了领队骑马跑前跑后，其他人连骑马的资格都没有。 “你是说……”鲁新远心领神会，“以奥斯城的富有，都不能在这种重要的押运场合给兵丁配给足够的马匹，那其他不及他富有的城市，更不可能普及马匹。我理解的对吗？” 安东尼奥给他一个大拇指。 “重点是那个神族，”林凡靠在车厢上，对着车顶的软包双眼放空，“神族为什么会跟民间势力搅在一起？他图什么？搅混水？好处呢？不对，那神族如果真是幸存者，想翻身的话，依靠民间势力是没有用的。” 神族跟民间的壁垒仿若天堑，哪怕民间翻天覆地，对神族来说，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而从实力上讲，哪怕纠集所有的城令官对神族宣战，也是螳臂挡车。 所以幸存者真想搞事情的话，还是得从神族下手。 “你们的思维就不能再发散一点儿？”安东尼奥急了，“民间的马匹不普及，但在神族不是问题吧？神族不会跟普通人混在一起，但是如果他们都是神族呢？” “啊？”林凡跟鲁宇浩一怔，随即都反应了过来。 “这样就能说通了，他们都会骑马，对钱财不屑一顾，因为神族本来就不缺这些。” “对！”鲁新远以拳击掌，“那些劫道的都蒙着脸，蓬头垢面，看起来一副落魄样。虽然看不清相貌，但身形在普通人里的确算健硕的。” 如果抹去外貌特征，不施展异能的情况下，神族和普通人并没那么好区分。 “所以说，是一群神族，冒充土匪，假装截了哈菲兹的贡品，其中一个故意暴露神族身份，把艾琳劫走了？”林凡觉得烧脑子，“是鬼刃族吗？镇守晃滩的战士会骑马不足为奇。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劫走艾琳是为了救她？是顺手为之还是特意为她来的？” “目的嘛……”鲁新远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如果按我们最开始想的，幸存者跟某城的城令官关系密切……这消息通过哈菲兹的口报到神族的话，势必会引起一波清洗吧……” “借刀杀人？”安东尼奥撇眉，“也不对啊，到时候民间无差别清洗，谁知道哪个城令官能逃过，哪个不能？说不定都得嘎。这一招下去民间肯定是乱透了，但对鬼刃族有什么好处呢？他们的敌人是天帝才对啊。” “那清洗民间的话，神族要派兵去的吧？明光和鬼刃都灭族了，也就只有炎翎族的人了。”林凡推测，“是不是想围魏救赵，这样帝都空虚，他们趁机杀回来？” “嗯……还是不太对。”鲁新远皱眉，“神族的能力对普通人是天堑，不需要同等兵力去清洗。你想想我们，真要清洗奥斯城的话，费力吗？” 林凡默然。 “所以，即便到时候民间大乱，帝都的兵力也不会少到城防空虚的地步。”安东尼奥摸索着下巴，“而且既然是幸存者，数量肯定不会多。去跟城防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 “别忘了，天帝本身也是一员悍将。跟他实力相当的明光王死于他手，鬼刃王阵亡在晃滩，哪怕是明光和鬼刃的少主还在，但想要真正成长起来，也要看时间和条件允不允许吧？” “那天帝不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那个人了？”林凡微微低头，“如果我是幸存的幼主，想要杀他……硬拼还真不行，还是得智取。所以，他们截走艾琳不是顺手吗？” 艾琳会被献在天帝的庆典上唱歌。不是经哈菲兹的手，而是另一个不知是谁…… “但他们怎么会知道艾琳……啊！”安东尼奥突然大叫一声，“是伊维娜！肯定是伊维娜！可卡恩村只有伊维娜知道艾琳的天赋！” “费南也知道。”林凡泼了他一盆冷水，“哈菲兹也知道。还有土匪……应该说，知道的人还不少。” 安东尼奥一下子蔫了，但还是不死心：“伊维娜也是有可能的嘛。说不定就是他听了伊维娜的请求，救了艾琳。” “可图什么呢？”林凡反问他，“他如果觉得艾琳有用，像我们一样，循着消息打听就行了，为什么还要带走伊维娜呢？伊维娜有什么特别的？” 众人想了又想，那姑娘除了颌骨畸形，身世特惨之外，甚至还不如艾琳特别。 林凡慢慢摇头：“我还是觉得，带走伊维娜的跟艾琳的不是一波人。全都不是好人，阿不，不是好神！” 第982章 转道 神爱不爱世人林凡不知道。 她只知道，艾琳跟伊维娜都是普通的小姑娘。她们弱小又无辜，甚至手无缚鸡之力，就这么无端地被卷入神族的纷争中。 一旦矛盾爆发，会有谁在乎她们的安全，保障两人的安危？ 异能爆发产生的强大威力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更何况还是两个小姑娘。 到时候，就都变成了没有利用价值的废子，被无情地弃之不顾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安东尼奥问，“直接去浅口镇等吗？还是再去周围随意转转，碰碰运气？” “不知道其他城市的礼车会不会也遭遇这样的事。”鲁新远道，“也许我们可以先去就近的村、镇、城市，消息流通的地方等等。看这样的动乱，有没有规律。” 林凡回头看了玢泽一眼，他在车尾坐定已经有几天了，也不知道金丹恢复得怎么样了。 之前在诺亚号上也有过一次。他双目紧闭，五心向天，静坐于世界树叶前。 林凡过去时，他也没像以往一样，睁眼跟她寒暄。林凡当时差点以为老头儿嗝屁升天了，还呼叫了医疗队来救人。 还是岑方远收到消息打来电话，让她不要紧张。玢泽上船的时候就给他上了心监设备，现在心跳好着呢，人活着，没死。 林凡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注意到了世界树叶的灵气消耗地厉害。再一追溯，好嘛，都被老头儿吸去了…… 金思辰这时候也赶到了。说，玢泽这是入定了。应该是身体被能量滋养到一定程度，开始进一步修补自身损伤了，所以对能量的需求也比平常大些。等阶段性修补完成，人就该醒了。 林凡还能怎么办呢？就冲着弃隐者送上船的那些物资，她也得帮一把不是？更何况这点儿能量对她本也不算什么。 果然，过了十来天，玢泽醒了。以更年轻的脸亲口跟林凡道了谢。林凡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金丹破成了什么样。 所以这次，玢泽突然入定，代表他的身体在进一步好转，是好事。 大家默契地支在车厢前半截落座，刻意把车厢的后半段都空出来，尽量不往那边去，生怕不小心打扰到他。毕竟他们下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玢泽的身体恢复吗？ 就是这个时机吧……实在有点儿凑巧——玢泽这边前脚刚入定，那边车队后脚就出现了。 如果玢泽醒着的话，也许他们就会有更好的方案，现在也不会把人弄丢了…… 林凡以前一直以觉得自己虽然武力非凡，但脑子其实也挺好用的，是个聪明人。尤其在800最后那段时间，背百科全书背的，她都觉得自己怕不是个天才了。 但真进到星际遭遇过一些事情之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 她的武力的确还行，但脑子可能没有她想的那么聪明。 而且，比起绕来绕去的繁复过程，她更喜欢简单直接的出手方式。 打架多简单啊，袖子一撸就上了，都不带怕的。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干脆得好像她天生就是个好斗者一样。 可一旦要动脑子，她就犯死相了。 倒不是说她不愿意努力，怠惰。而是人的思维是有固定模式的，哪怕林凡的基因被优化了，但她原先所处的阶层，浅薄的阅历和简单的思维模式，都已经固定了，很难突然拓展到更宽泛的平面上。 智商的提升也只是在她原有基础上提升，并不会凭空提升阅历。 你能指望一个天天吃馒头、稀饭的人一招发达，突然就知道满汉全席的味道吗？ 可能她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珍馐美味，向往并憧憬，但要让她形容味道，最终可能还是能拿馒头和稀饭的味道来类比。 同样一笔钱，在不同阶层的人手上，发挥的作用也是不一样的。 天降五十万。 有的人可能会用这笔钱改善生活；有的人会拿这笔钱投资；有的人可能只觉得多了一些零花钱…… 同样的，一个小目标，是多少人一辈子都企及不到梦；而在有的人口里，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玩笑话…… 说直接一点，林凡的思维模式还摆脱不了她原先的底层意识。不是说底层不好，安逸简单的生活，本来也不需要想太过复杂的全局观。 但现在，林凡地位不一样了，她再用以前简单的角度去想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显然是不合适的。 比如说天都星的末世，比如说月华星的政变，再比如说现在这个残忍可怕的世界……一个普通人的认知和一个舰长的认知，显然不应该是一样的。 岑方远的引导她不是没感觉到，她也一直在努力，但……这种意识方面的成长并不是说几句话，听几个故事立马就学会了。 鲁新远从小接受相关的教育，现在也不过就是个半天调子水平。 想要在这方面成长起来，还是得多经历，多体悟，没有捷径可言。 林凡也清楚，自己思考的同时，也努力跟有经验的人多学。上一次是跟岑方远，这一次是跟玢泽。 讲真来说，玢泽的阅历和手段都不是岑方远能比得了的，光看他将弃隐者引导成现在这样，反占月华星就知道他有多厉害了。 但也不知道是接触还不够深，默契没培养出来，还是玢泽对林凡的身份有所顾虑，落到这个星球之后，他的表现远不如岑方远积极，基本还是以林凡的意愿为主。但林凡有需求的时候，他也会及时回应。 所以林凡自己不确定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想找玢泽支援。 只是玢泽现在入定，有等于无。再重要的事都只能等他醒了再说。 艾琳再重要也不比玢泽。不是林凡心狠，把人分几等，不重视普通人。 而是玢泽本就是他们的这次任务的目标人物，其他的，救伊维娜也好，救艾琳也好，搅混这个世界的水，让更多灵气爆发也好，都是要在不影响玢泽的前提下顺便进行的。 玢泽跟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比，她都会毫不犹豫地选玢泽。甚至真正遇到危险时，她第一个回护的也必然是玢泽。毕竟这个老头儿还代表很多其他东西…… 林凡想来想去，也的确没有好办法了：“附近没有高地，没办法居高临下找线索。咱们就先离开这边偏僻的地界，往有人烟的地方去，获取更多的新消息。” “得嘞！”安东尼奥最高兴了，一拍车厢板，“走走走，去人多的地方！” 梅林尼尔沉默着将马车调转方向，往地图里标示的城镇驶去。 林子里，一个人藏身在树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之后，纵身一跃。 几片叶子从树枝上掉落，纷纷扬扬的，打着旋，落到满是落叶的地上。 风一吹，树叶翻飞，再也分不出刚落下的是哪个…… 第983章 奇怪的空地 安东尼奥的愿望当晚就实现了。 他见到了很多人，只不过没一个是活的。 落日的余晖带着最后一丝暖意撒向大地，他们在一处空地扎营休息。 从马车上看，只觉得这一块地势平坦空旷，离主路不远。下来才发现，地面竟还铺着板正的石砖。只不过不知道荒废了多少时间，砖缝中生出的杂草和尘土遮挡了它原本的面貌。 鲁新远拔了几把草，抹去砖上的浮灰，用指关节敲击砖面：“石质坚硬，砖块厚实，这种荒郊野外怎么会有这样的砖？” “很奇怪吗？”安东尼奥从马车上往下搬东西，“也许是废弃的道路，或者镇子？” “也许吧，不过咱们这一路过来，见到的砖大多是大块方砖，现在这种巴掌大的扁长形小砖还真没见过……”鲁新远站起来远眺，对林凡道，“我再往前探探，看能不能探出这里原先是个什么地方。” “我也去！”安东尼奥遇到新鲜事肯定是耐不住的，哪怕是探路。 他跟着鲁新元一蹦一跳跑了。 梅林尼尔吭了一声，留下林凡独自看车，自己去远处的林子里捡柴。 林凡弯腰拔草，实际之间发出微小的风刃，贴着地面打着旋切割。她刻意压着速度，没多久就清出一片空地，远看就像真的是用手拔的一样。 低调地扬起微风，将碎草吹进草丛，林凡打开地上的箱子，往外拿东西。 等安东尼奥跟鲁新远相偕回来的时候，简易营地都布置好了。毛毡软垫，碗碟吃食，就差中间一团篝火了。 “嘿！”安东尼奥拎起酒壶就对嘴灌了两口，“这块地儿还真不小，前面还有一个池子，中间还立了个断掉的不知道什么雕塑，可能是喷泉，但是雕工感觉不一般，不像普通路边会出现的东西。” “有水？”林凡抬头问。 “那倒没有，”安东尼奥捻起一颗葡萄，“早干了，要不怎么都不可能废弃的。” 有水的地方适合生存，更何况这地上现成铺好了石砖。 “这地方感觉有点儿奇怪。”鲁新远也坐了下来，“完全没有建筑痕迹，看不到墙垣的痕迹，也没有门柱，好像就是单纯地用砖铺了这么一大块平地，中间造了个喷泉。” 但从实际情况来说，谁会做这么费力不讨好的事呢？ 穷苦的人家的墙还是草泥堆的呢。费南那个镇上，房子都不全是石砌的。甚至他们走过的路，也只有接近城镇的时候才能看到石砖铺路。包括一路过来的主路，也都只是平坦夯实的土路。 就这种条件，你说荒郊野外，四处不沾的地方，谁会闲着花功夫铺这么一块面积不小的地儿，中间还整个喷泉。重点是还荒废了…… “会不会跟神族有关？”林凡话刚出口，自己就先摇头，“不对，要真是跟神族有关，那也不能荒废了。” 鲁新远也陷入沉思。 “哎，想那么多干嘛？”安东尼奥半躺在地毯上，靠着软垫，背对林凡的腿高高支起，“管他什么呢，反正我们就路过一下，明天天亮就走了。” 要不是人生地不熟，走夜路不确定的东西太多，再加上鲁新远跟梅林尼尔两个正常人需要更好的休息，他们也不会夜夜停驻。 一天四十多个小时，饶是林凡也觉得心累。 感觉每天都像被拉着强制加班了一样，天还老不黑。 他这么一说，两个想不出关节的人也很快释然了。 “梅林呢？”鲁新远这才发现篝火还没升起来，现在只靠马车两个灯跟车壁的反光照明，“他去捡柴了？去了多久了？” “就跟你们前后脚，”林凡看向远处黑压压的林子，“不会出事了吧？” “不至于，咱们刚从那边过来的。”鲁新远笑着站起来，拍拍裤子，“应该是少个人，效率慢一些，我去看看，顺便给他打个灯。” ”去去去，赶紧的！”安东尼奥一叠声挥手赶人。 鲁新远从马车上拆了一个灯，拎着走了。 林凡正想下次要不要趁白天，多存一点儿柴火，不用每天去现捡呢，就突然听安东尼奥来了一句，“干嘛?” “什么干嘛？”林凡有点儿懵？转头看支着脑袋侧躺着灌酒的人头顶。 安东尼奥仰头，看向身侧的林凡：“你刚才戳我干嘛？不是有悄悄话要跟我说吗？现在没人了，说吧。” “……”林凡看他表情真挚，还特意回忆了一下，有些无辜，“我没戳你啊……” 夜色已经压下来了，马车反着金色的光，但光照不到的地方，黑得更厉害。 恰好一阵风吹过，带着凉意拂上皮肤，周围的杂草全都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不远处窃窃私语。 安东尼奥鸡皮疙瘩都出来了，一骨碌滚出垫子，面带惊恐：“你别吓我！” 林凡自己也吓了一跳，看着他刚才躺的位置，往光里挪了挪：“我没吓你啊……” 安东尼奥已经扑过去，把刚才躺过的地方掀了个底朝天。 地上的石砖纹丝未动，石缝的泥土因为除草，有些翘起。 安东尼奥仔细搜巡了好久，也没看到蛇虫鼠蚁，只能拎起毯子又铺了回去，想了想，还往前挪了挪。“算了，估计是虫子叮了。” 林凡心下一松，笑着帮忙收拾：“你还怕那些？” 刚才安东尼奥那样，明显是怕鬼。 他平常总是一副王大胆儿的样子，什么都不怕……哦，也不是，怕大师兄，虽然他自己嘴上不承认。 “哪儿呀！”安东尼奥果然否认了，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这不是怕有什么危险动物，万一不小心伤到你嘛。” 林凡笑笑，没说话。 两人重新落座不久，林子那边暖黄的光点越来越大，是梅林尼尔他们回来了。 安东尼奥松了口气：“这家伙，捡个柴花这么长时间，慢得要死！” 林凡抿嘴笑，低头拿了一个果子。 “嘿北鼻！”安东尼奥的声音突然又正经起来，“你现在没有碰我吧？” 林凡一愣，立即往安东尼奥身后看去。 一个白色的细长的东西，正勾着他的腰带。林凡想都没想，直接把手里的果子砸了出去。 “碰！”“哗啦！” 安东尼奥转身一把压住被砸碎的白影，只觉得手心硌得慌。 “是什么？”他问林凡。 “没看清。”林凡一脸严肃，“你等下，我把灯拿下来。” 她起身拿灯，安东尼奥却叫了起来，“这东西在动，在动！” 林凡两步跨上马车，摘下灯高高举起往一跃跳。安东尼奥手掌疼的厉害，赶紧攒起拳头，将东西握在手心，凑到灯前。 手一松开，白色的细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要往地下钻，瞬间手里什么都没了。 林凡眼疾手快地抬脚踢起一个白影，抓住一个，用力捏住，举到灯前…… 那是一节指骨。 还是个会动的，活蹦乱跳，挣扎着要逃脱控制的人指骨！ 第984章 骨域 林凡全身鸡皮疙瘩都炸了，死命捏着挣扎不已的指骨不敢放。 安东尼奥握住腰间的光剑，半蹲在地上，另一手用力摸索：“明明掉到地下了，怎么都不见了？” 地面看不出任何异常，如果不是林凡手里那根白骨还在挣扎，安东尼奥都要怀疑自己了。 “让开。”他启动光剑，往地下猛地一插。 陡变的气氛让马匹躁动不安，喷着响鼻不停地跺蹄子。林凡忙贴了张防御符在车厢上。 符文一闪，瞬间活了一样，以符纸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眨眼功夫，马车和马都被符文覆盖，紧接着金光一闪，隐没不见，已然开启了防御罩。马感受不到外界的危机，安静了下来。 安东尼奥连插几剑，地面也没任何变动。他眉头一拧，以剑为铲，直接掀掉一大块两米见方的地皮，露出下方残缺的方砖和黑土。 半米深的坑洞中，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东西。 “出什么事了！”鲁宇浩的喊声从马车后方传来。 他们刚靠近，就看到马车上符文骤起，紧接着巨大的土石崩落的声音轰然响起。 两人一改先前的闲适，拔腿狂奔。好在距离不远，很快就到了。 林凡将手里还在蹦跶的骨头递过去给他们看，简单说了。 安东尼奥还在不信邪地挖地，这边一块，那边一块。平坦的地面瞬间变得坑坑洼洼，但依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里不能呆了。”鲁新远当机立断，“不管这骨头是什么，咱们现在出手不便，太被动了，待在这里风险太大。” 林凡也是这个意思，把安东尼奥喊回来准备走人。 梅林尼尔默不作声地将马车旁放着，没被安东尼奥破坏的箱子搬上车。鲁新远把手里的灯重新挂上马车。 手里的骨头还在一扭一扭地要离开，林凡捏得手都疼了：“那这个呢？” “都要走了，还留着干嘛！”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嚷嚷，“丢了吧。” 林凡如获大赦地松手。 那骨头“呲溜”一下落在地上，灵活无比地顺着刚挖出来的坑，钻进土里，瞬间消失。 安东尼奥一剑扎下去，金色的光没入土中，也不知道到底扎到没，拔出来之后，上面空空如也。 也是傻了。这可是金系异能剑，吹毛断发的锋利，本就挂不了任何东西。 满以为出了一口恶气的安东尼奥吹了声口哨，抖抖剑上不存在的泥土，收起剑身，往腰上一挂，拎起林凡手里的灯，走到马车另一边挂上，接着坐了上去。 林凡凝了些水把手指都搓红了，才感觉那森冷的恶寒轻了。她不敢多耽误，一手攀着马车门，准备上车。 一只脚才上踏板，另一只脚就被冷硬的东西抓住。 梅林尼尔在车厢像是看到了什么，无锋剑已经举起。 林凡比他更快，转身的时候，剑已经落在手里，往后一划。 毫无阻滞的手感后是骨头的脆响。她提脚用力一蹬，脚腕上的东西却没甩脱。 低头一看，果然是一只白骨森森的手骨，正握着她的脚踝，还扭动着，似乎还想把她往下拽。 林凡用剑尖贴着小腿往下，插进那只手的掌根位置，轻转角度，利刃朝外，轻轻一挑。手骨就像被割散的绳索，全部散开，从林凡脚上滑落下去。 “快进来！”梅林尼尔伸手拉了一把，将林凡拉进车厢，马车也动了起来。 “坐稳啦！”鲁新远在外面大喊。 林凡关门的时候才看到，原本看不清的黑色地面上，冒出无数星点白影，一点点蛄蛹着，往他们的方向涌动。 怎么会这么多骨头？林凡握着剑，心有余悸地扒在窗口往外看。 “你流血了。”梅林尼尔目光落在林凡小腿上。 林凡低头看了一眼。是刚才挑骨头时，转动剑刃不小心划破的一道细长的破口，不深，但出了点儿血，血珠正顺着小腿往下滑。 她从空间掏出一张纸按住：“没事，小伤，很快就能愈合。” 以她的自愈能力，这样的伤，一两天就看不到了。只是换在平常，怎么都得碘伏、创可贴来一套的，只是现在外面这么紧张，她也没心思倒腾那些。 梅林尼尔看着纸巾上晕出的暗红，“我觉得，你的……” 他还未说完，就感觉到整个车子晃动起来。他们好像坐在波涛中，随之沉浮，晃得不能自己，直接在车厢里滚作一团。 林凡第一时间看向玢泽身边的金钟罩，那是她特意给老头儿护法用的绝对防御法器。只要金钟罩不破，外界随便什么动静都不会影响里面。 确认玢泽那边没问题之后，才感觉晕得厉害，连站都站不稳。 “什么情况？”她大喊着，一把扣住窗口，努力用双臂的力气把自己贴在车壁上。 “地震啦！”安东尼奥在外面嗓子都喊破了。 鲁新远差点被颠出去，还是安东尼奥一把将人抓住。 他一只胳膊握住车顶，一直膝盖压在驾驶座上，利用自身重量，将鲁新远半箍在座位上，另一只手还要拉着缰绳，努力控制马匹的方向往外冲。 车灯照到的地方，地面像波涛一般翻涌，砖石碎裂，无数白骨从地下探出。 这路仿佛没了尽头一般，不管怎么跑，往哪个方向跑，都避不开森森骨域。 随着时间的流逝，露于地面的骨头越来越多，从开始的手指，胳膊，到头骨，胸骨…… 这些骷髅架子好像是活的一样，自己从地下爬出来，两个黑洞洞的眼眶里，亮起蓝绿色的荧光，僵硬地转向马车的方向。 马在防御罩的作用下，倒是没感觉到害怕，一往无前地奔跑着。 但安定斯奥怕呀！ 他咬牙护着鲁新远，又急又怕，又冷又热。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会有这种鬼地方？！谁选的这个鬼地方休息？！！哦，好像是他自己…… 骂人的词汇全被憋在心里，最后只汇成一个…… “法克！” 林凡这时候也把梅林尼儿拉到窗户另一边挨好了。 他到底是受大师兄鞭策过的，身体素质要比鲁新远好得多。有林凡的帮忙，自己也能有一定的活动能力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看向窗外…… “咱们是正好歇在墓地上了吗？”林凡苦笑。 黑色的背景上，一个个全是骷髅架子，还有蓝绿的幽光。 “按说，跑了这么远，早该上到主路了。”梅林尼尔的冷脸露出不解。 他们因为这块地方过于平坦，所以还特意往里来了点，不在边缘。但离主路也就四百来米的距离，按马车的速度，早该脱离了。怎么地下涌动的还是那特征明显的小方砖呢？ “总不可能是阵法吧？那东西我可不会啊。”林凡苦着脸，双手握剑就想翻窗出去，“总这样不是个办法，我下去看看。” 梅林尼尔拉住她：“我觉得，你还是包好腿上的伤再说。” 林凡愣了一下：“我的血……” 第985章 打 林凡有自愈再生的能力，又身负世界树能量，虽然平常不显，但很难说蕴含这些因素的血滴会不会对那些活骷髅造成什么影响。 嘶……地面晃动似乎就是发生在她划破腿之后……不会就是因为她的血滴下去了吧…… 思绪万千，但局势紧张，不容多想。林凡一手牢牢巴住窗框，左手甩出一个止血贴。 止血贴外膜是特制材料，柔软有韧性，且封闭性强，可以瞬间实现伤口密闭覆盖，血和血腥味都透不出来。 马车颠得跟极限游乐设施似的，一只手并不好操作，还好对面有个梅林尼尔。 一人一只手，好不容易窦窦磕磕地拆了包装，撕掉背胶。林凡看准位置，往伤口上一贴，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们忙着拆贴布的时候，马车外，鲁新远脸色通红。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颠簸，要靠安东尼奥的压制才能坐在马车上。这一刻，他真切感受到实力的参差，自己太弱了。 马车冰冷的触感通过皮肤刺得他心发冷，突然，他灵光一闪…… 金黄色的马车壁突然生异变，贴着鲁新远腰侧两边伸出两截弧形金属圈，两两相撞，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安东尼奥一低头就看到鲁新远的腰被一掌宽的金属圈扣住了，还当是马车上有什么机关，却听鲁新远说：“哥，不用管我了，我能稳住。” 安东尼奥这才发现，金属圈和马车壁连接处浑然一体。 鲁新远动用了异能，利用马车的金属材质，直接把自己锁在了车座上。 都这时候了，他还顾忌着未知的窥探目光，让金属圈看起来尽量像环在腰上的腰带，不那么突兀。 只是这种颠簸下，腰上勒个硬圈，怎么都不会舒服的。但起码，人不会掉下去了——马车还需要人掌控。 安东尼奥见他神色坚定，直接将缰绳塞进他手里，往下一跳：“撑不住喊我！” 鲁新远的目光跟着他。 金色的剑光亮起，在空中画了个圈，马车旁的白骨瞬间碎裂一地。涌动的地面仿佛滞了一下，才重新翻涌起来。 “哥！有用！”鲁新远激动得大喊。 他握紧缰绳，调头看向前方，专心御马。余光瞥见车厢内，又跳出两个身影。 林凡的双头长枪带着火光一扫一大片，很快让她周身形成了一片空地。 梅林尼尔黑色的无锋剑已被冰霜覆盖成晶莹的雪白，剑身之外还飘散着细小的冰晶。凡剑所过之处，冰雪飘散，白骨瞬间冻住。 红光不经意扫到这边，火舌一撩，白骨冰雕瞬间炸裂。雾气升腾，碎裂的冰块融化，水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抱歉！”林凡猝不及防地被冰渣和热水滴溅了一身，属实不喜欢这种附带效果，离梅林尼尔远了些。 “无妨。”梅林尼尔也没想到还会产生这样强烈的化学反应。 他横剑斜劈，还立着的冰雕发出冰凌碎裂般的脆响，碎成小块滩了一地。地面上原本被林凡溶出的水瞬间又结成了冰。 安东尼奥这边，利用光剑本身的金系特性，大开大合，一顿嘎嘎乱砍。 骷髅被砍倒了之后，好些完好的骨头还颤巍巍地爬起来，想组装继续，被他无情补刀。不管大骨小骨，只要能动的全部砍断，再动再砍…… 没一会儿功夫，地面的波动逐渐平缓下来，鲁新远摸着腰松了口气。 特么再不停，他腰都要断了！ 侧头一看，骷髅已经被清理了过半。 车灯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但黑暗中的光一目了然。 骷髅蓝绿色的眼珠子已经退到中场以外，金色的剑光；火红的光圈；白色的光雾以马车为中心，分别朝三个方向推进，一点点扩大黑色的范围，仿佛带着黑暗吞噬蓝绿色的鬼火…… 鲁新远激动又落寞，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他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厉害就好了…… 回头看了眼马车顶，里面安安静静地坐着玢泽……他守着马车也同样重要。 一抖缰绳，鲁新远试图再往外冲，但发现还是无济于事。 “不行啊，哥，姐！还是出不去！”他大喊，“像是有堵无形的墙，马车一直在原地跑！” “鬼打墙？！”安东尼奥一个燕子翻身，剑由背后扫过，“噼啪”一片，跟放鞭炮似的。 “闭嘴！”林凡气急地大喊。 这鬼地方谁知道乌鸦嘴生效的几率有多高？ “好嘞！”安东尼奥爽快应道。 落地的时候，踩到一只断脚，还在努力蹦跶，想从他的脚下挣扎出来。 “哎呀，抱歉哈。”安东尼奥笑着松开脚，一剑斩上去，“把你漏了。” “是有阵法吗？”梅林尼尔高喊。 “不知道！”林凡手上不停，火色长枪如灵蛇般矫捷，以平沙落雁，横扫千钧之迅猛突进。“是我也不会！先解决这些，看能不能破！” 林凡在800那阵其实记下了不少阵法图，但只是死记硬背下来的，跟真的会是两码事。阵法这东西，牵一发动全身，不懂不能装懂，真的会害死自己。 安东尼奥还等着梅林尼儿问他呢，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他自己急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啊？！” “安哥会阵法？”鲁新远觉得稀奇。 安东尼奥平常最懒散，吃喝玩乐他行，正经时候没见他出过声，竟然懂阵法？ 林凡跟梅林尼儿也忍不住侧目，没想到啊！ “不会！”安东尼奥呲着大牙笑得毫无障碍，“正经人谁会那东西啊！” 梅林尼尔用力敲碎眼前一排冰雕，不想再理那个无聊家伙。 “……”鲁新远眨眨眼，他就不该对安哥抱有希望，但还是出声提醒，“哥，玢泽仙人应该会阵法……” “他会也没用啊！”安东尼奥嗷嗷跳起来，旋转，劈砍，闭不上眼，“他不醒，什么都白说。再说，他会的在这里也未必能用……吃我一剑！阿达~” 得，已经玩起来了。 鲁新远轻叹一口气。行吧，起码证明局势乐观，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虽然……还是出不去。 这种程度的骷髅对林凡三人不算什么。虽然数量众多，还形态诡异，怪吓人的。但三人正好趁机练手。 他们见过截走艾琳的神族之后，就决定仿照他的攻击，将异能附在武器上使出，照猫画虎嘛，肯定不会出错。 梅林尼尔六阶冰系，领悟力也快，很快就能将冰雪之力附于无锋剑上。 林凡异能虽然还不发达，但她对灵力操控细致入微，再加上全应东特制的武器，不仅物理攻击强，还有放大异能效果，使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只有安东尼奥这货，拿着光剑摆烂，仗着法器自己有异能，根本不动自己的异能。当然，也可能是试过，没成功。 总之，三人嘎嘎一顿乱杀，地面都被白骨覆盖了，到后面，他们几乎是踩在骨头上杀。上面咔咔响，脚下也咔咔响…… 最后一只骷髅碎裂的瞬间，黑色的夜幕似乎也被打碎了，露出了星空。 月光照耀下，主路就在前方，远处的树林黑压压的，地上还有散落的树枝，是之前捡了，一时情急扔下的。 他们这是出来了？ 鲁新远催动缰绳。马蹄踢踏，很快走到了主路上。 他回头，白骨全都不见了。林凡三人站在小方转铺就的空地上，看着地上之前被安东尼奥挖出的坑，还没回过神来。 “哥！姐！赶紧走吧！”鲁新远大喊。 “快快快！”安东尼奥跳起来往马车跑，“不走再出个什么……” 林凡长枪一抡，敲在他背上，把他砸了个踉跄，扑倒在地。 “闭嘴！” 梅林尼尔抱剑经过他身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哎！都没人扶我一把吗？”安东尼奥看着一个两个经过，都不带停顿的，自己爬了起来，“有没有爱啦！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大宝贝啦？！” 鲁新远抖了下身上的鸡皮疙瘩，笑了。 天上群星闪烁。 一切又恢复正常了。 真好！ 第986章 求救声 夜路难走，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会隐藏在黑暗中，不容易被发现。 但现在，谁都不顾上那么多，恨不得快马加鞭离得更远些。 刚才那一片也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谁知道那些骷髅会不会什么时候又卷土重来。 马车飞驰，坑洼的空地在摇曳的黄光中渐渐隐没。 林凡跟梅林尼尔扒在车窗上，伸长了脑袋对着深深浅浅的黑又看了许久，确定的确不会再有骷髅突然冲出来了，才缩回马车里。 “刚才那都是什么玩意儿？”安东尼奥站在车夫位上，半扭着身子，扒着车顶还在往回看。 “……”林凡跟梅林尼尔哪里知道。 是骷髅，但肯定不是普通骷髅。 想到那一片森森白骨，林凡寒意陡生。 “嗯？”安东尼奥等了好久没人吭声，弯腰，勾着窗框里看，就见林凡正搓着胳膊呢。两只胳膊露在外面的地方，肉眼可见的都是鸡皮。 “你这反应延迟得厉害呀！”他笑。 “当时没顾得上，光忙着打了，”林凡有些哼唧，“现在想想……我什么时候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啊！还那么近！别说骷髅架子了，就骷髅头也只是电影电视里见过好嘛？刚才竟然一路踩得咔嚓咔嚓，我还捏了……” 说着，她又打了个哆嗦，于事无补地抖了抖鞋底。 梅林尼尔正抱着无锋剑，用细软的棉布擦拭。虽然面无表情，但动作轻柔、一脸疼惜。明明无锋剑外从头到尾都裹着一层寒冰，压根就没碰到白骨的机会。 他等林凡说罢，抬头：“难不成是这里的鬼怪……” “咿～～”安东尼奥一声拐了十八弯，“大晚上的，可不兴说这个……哈尼，打他！” 刚才那一下，林凡敲得他猝不及防，扑了一嘴灰，呸呸呸！ 林凡没理他，手搭在小腿的创可贴上。伤口有些痒，她想撕开看看，又止住了手，看向梅林尼尔：“鬼怪？” “我倒是觉得哈……”鲁新远脱离险境后，声音也轻快了起来，“那骨头有点儿像我之前在一本小说里看过的，不知真假的怪物，死灵……” “喂喂喂！”安东尼奥不开心地抗议，“怎么我说了会被打，你们都没事啊？北鼻，你区别对待！” “……还不是你先提起的？”林凡敲安东尼奥那是因为情况紧急，真怕再多生事。再说，他俩比较熟，下手不用太顾忌。“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死灵吗？我也看过。”梅林尼尔不管两人偏离的话题，接过鲁新远的话头。“但那不是由法师驱动的吗？附近还有法师？” 看来，这本死灵法师流传度很广呀！竟然连梅林尼尔都看过。林凡心里的第一反应竟是：好奇，想看。 “不是吧？！”安东尼奥立马紧张地扫视四周，“还有个法师？” 可尽管满天星光，除了前方被车灯照亮的路，周围还是看不清。远处更是黑漆漆的，山石花木全部连成一片。 “这都走出去多远了，有法师也跟不上咱们的马车啊！”林凡嘴里这么说，眼睛也往黑暗中瞧。 “哈哈，小说里看的嘛，也未必是真的。”鲁新远笑。 “那也未必，”林凡摇头，“艺术来源于生活嘛，我们兰星的艺术创作里就有外星人，侵略，修仙，妖魔，还有神仙……我原先也以为都是假的，结果不都有嘛。说不定你们看过的那部小说作者就是写的亲身经历，只不过普通人不知道罢了。” “啊？”鲁新远没想到，“小说也保真？” “不是小说保真，”梅林尼尔继续擦拭自己的爱剑，“林舰是说，小说里人物可能真实存在的，故事未必是真。” “哦哦。”鲁新远笑了一下，又笑不出来了。 是真的……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边不是神族才有异能吗？”安东尼奥终于坐了回来，“民间都是普通人……好像没听说有法师个职业啊……” 鲁新远松了一口气，忙附和：“是啊是啊。” 安东尼奥摸索着下巴继续分析：“不过也有可能是神族……” 鲁新远脸一垮。 “但是死灵法师这个名字一听就邪恶，”安东尼奥完全没看到他旁边的小兄弟表情一直跟着自己的话变，“神族里……应该不存在这种听起来就阴暗的职业吧？” “对对对！”鲁新远一叠声赞同，“我就是随口一说，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儿了？那可是我们天都星的小说呢。” 他刚说的时候没什么想法，现在却莫名觉得，如果真的蹦出来个死灵法师，好像怎么都跟他脱不了干系一般。 异能横行的地方，还是别乱说话了，乌鸦嘴的威力，他可听过…… 深夜，马蹄声在无人的寂野格外响亮，传出去老远。 鲁新远的担心早就因一路无事丢了个干净，安东尼奥也双手环胸，靠在座椅背迷迷糊糊打着瞌睡。 马车里，林凡早就躺倒了，梅林尼尔背靠车厢，盘膝而坐，双眼闭合，无锋剑横在他腿上。 “什么声音！”安东尼奥突然睁眼，吓得鲁新远拉缰绳的手一抖。 “什么声音？”他努力去听，除了马蹄声，根本听不到其他。 安东尼奥闭目，几息后再睁眼，看向一个黑漆漆的方向：“有人呼救。” “这时候？！”鲁新远仰头满天星光，找找那月亮，已经偏西了，四周全是看不清的密林，“这种地方？!” 林凡也听到声音了，有点儿距离，又在林子里，难怪鲁新远听不到。 顺着窗户往外看，果然什么都看不到。 回头一看，梅林尼尔双腿已经放了下来，一手握剑，正侧头看她。玢泽还是原样，岿然不动。 “管不管？”安东尼奥敲敲车箱顶。 马车还在行进，但全车人都等林凡的决定。 林凡垂眸，盯着玢泽的衣角沉思了一会儿：“不管。” 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什么好人能在林子里求救啊？可别再是个陷阱。 没出现的法师真的不存在吗？暗处会不会真有人盯着，一计不成，一计又起？ 换做平时，青天白日的，林凡肯定会说去看看。 但他们刚从那莫名其妙的骷髅包围中脱离，就又遇到这种诡异的求救…… 她心里有些不忍，但比起己方这些人的安全，再多的不忍也只能压着。 助人为乐是要建立在自身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助人，才能是乐。要不就是坑自己，坑队友，坑所有信任自己的人。 “走！”林凡声音无比坚定。 鲁新远笑着扬起马鞭，马儿又奔跑了起来。 只是渐渐清晰的声音像招魂一样，将林凡的愧疚一点点钓起来，让她烦躁。 鲁新远跟梅林尼尔都听到了声音，脸色严肃。 越往前，声音越大，不知是他们正好接近了，还是那人听到了马车的动静…… 只是前方是唯一的通路，左右两侧是看不清的密林，他们别无选择，不向前，就要回头。 马鞭声声，马蹄扬得飞快。 突然一个白影从黑暗中掠出，一路飞蹿倒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马儿猛地被缰绳勒住，受惊地人立而起。前蹄高扬，眼看就要踏在白影上。 白影似有所感，蜷成一团，发出了让所有人都避之不及的声音。 “救命！” 第987章 天上掉下个好大儿 说是不救，但人都倒在马脚下了，总不能硬生生踩上去吧？ 哪怕觉得这人不对，鲁新远还是下意识拉紧了手中的缰绳。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疾行中的马车总算停了下来。 安东尼奥满肚子火，根本顾不上大半夜在荒郊野外看到白影的恐惧，拽下光剑，金色的剑身亮起，怒气冲冲地过去了。 还不等他走到那人身前，之前他窜出来的方向，又冲出了一伙人。 他们衣着简朴，手里拿的是铁锹，钉耙之类的农具。看到华丽的马车和拿着金色光剑，怒气冲冲的安东尼奥时，明显愣了一下。 林凡也在车厢里看到这群人了，她甚至看到了铁锹跟木柄连接的地方，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泥土…… 看起来……像是普通的农人啊。 鲁新远张嘴欲问，那群人突然受了惊吓一般，转头就往回跑，顷刻消失于黑暗中。 “看来也不是人人都爱神族嘛。”安东尼奥啧了一声。 “神族？”地上的白影发出了虚弱的声音，蠕动了一下，歪过头，正好看到安东尼奥垂下的金色剑尖，声音突然激动起来，“你们是神族？” 不等人回答，他突然扑起，一把抱住安东尼奥的腿，哭道：“你终于来接我了啊！爸爸！” 安东尼奥举着剑的手僵在当场。 这特么……喜当爹也不能跨星球吧？他就突然多出一个好大儿？ 夸张地哭喊声撕裂了夜间的静谧，连梅林尼尔都从车窗探出头，冷眼看这幕奇观。 “我……”安东尼奥头上青筋暴突，忍无可忍地抬脚用力甩，“可去你的吧！谁是你爸爸？！” 他的力气不算小，机甲的优化，再加上异能加持，这一脚，一般人肯定拉不住的，更甚者还会飞出去。没想到，白影竟然没被甩脱，牢牢抓着他的小腿还在哭嚎。 “爸爸啊！就是你啊，我等了你多少年啊，你终于来接我了啊！啊~爸爸！我好想你啊！” “嘶……”鲁新远眯起眼，“这人力气好大。” “何止，”林凡已经跟梅林尼尔下车，走到鲁新远身边，“他刚才窜出来的速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能截停飞驰的马车，还倒在马蹄前却毫发无伤。固然有鲁新远控制得当的功劳，但能精准快速地找到移动的马车，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比我慢。”梅林尼尔抱剑道。 几人里，属林凡跟安东尼奥速度最快，梅林尼儿原本跟鲁新远差不多，但接受大师兄鞭策后，反应速度也提升不少，远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能比的。 “还有刚才追出来那些人的反应，”林凡又提醒道，“先不论那些人是真是假，正常人对神族的态度，非敬即畏，他们那样倒是正常。像这样一见面就抱上来的，”林凡下巴冲前面还在努力甩腿，烦躁不已的安东尼奥点点，“怎么看都不正常。” 鲁新远点头：“对，我原先还以为是天色太黑，咱们的伪……呃身份没被认出来，但追出来那群人隔着距离也明显发现咱们是神族了，可能这个场面不好解释，又或是什么其他原因，选择避开。可这个人……” 那人双手双脚抱着安东尼奥的小腿，像个大考拉。脸也贴着他小腿不停地蹭，根本看不清脸，听声音倒像个傻子。 “……不会真是个傻子吧？”鲁新远喃喃。“哪个正常人会大半夜的被人在林子里追？” “可按他的速度，也不可能被人追到这里啊……”林凡意犹未尽。 追出来那群人的速度拍马都追不上那家伙，他吊着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证明自己？林凡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心理又阴暗了。 “喂！”安东尼奥怎么甩都甩不掉人，又不能真下死手，烦躁地转头，看到好队友们正在一旁看戏，还一脸闲适地讨论起来了，“帮帮忙好伐，人间还有没有真情了？” “有有有，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林凡施施然走过去，嘴角压不住笑，“难得你喜获好大儿，机会难得，不多看一会儿，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也就是安东尼奥没危险，他们才看个乐子。 可惜了，摄像头不能用，要不也能让金思辰乐一乐。 安东尼奥对林凡发不出脾气，只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对下面的黑色的头顶喊道：“都说了我不是你爸爸，你给我撒开，能不能好好说话呀！” 林凡走到那团“蛹”背后，发现了对方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笑了。 她半弯着腰，凑近他的耳朵：“喂，小孩儿，你爸今年才十八，他再努力，你今年也只能是四岁。来，让阿姨看看，你从小吃什么，能长这么大个儿？我也给栏里的猪喂喂。” 那白影终于不蛄蛹了，静了几秒之后，慢慢转头，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脸。 可惜成年男子一副漂亮的面孔，凌厉而又邪魅的表情才更适合他的脸，现在这样一副可怜的乖宝宝模样怎么看都违和。 “那我找错人了？”他正常说话的声音有点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嚎狠了，伤了嗓子。带着哭腔和可怜兮兮的意味，莫名有股惑人的意味。 “哎哎~”安东尼奥连忙拦道，“说话就好好说，你勾引谁呢？” “爸爸……”那男子又抬头看向安东尼奥，眼中泪光盈盈。 林凡在旁边看着，画面其实挺美的。 青年短发凌乱，泫然欲泣地抱着红发青年的小腿，眼尾发红，欲说还休地看着他。红发青年威武强壮，单手握剑，正深情回望…… 好吧，她编不下去了。 安东尼奥脑门上跳了许久的青筋终于在这一刻绷断了，举了好久的剑狠狠劈下：“老子也不行，老子直男！” 白衣男子撒手，往后一缩，躺倒在地，刚好避开剑锋的伤害，但背后的衣服却好巧不巧地被划破了。 刺啦一声，白花花的布料滑落，露出白花花的皮肤。加上他那姿势和表情，任谁看了不觉得是安东尼奥想把人那啥呀…… 安东尼奥怒火直线上升，脸都红了。这个死绿茶！ “爸爸……你把人家衣服都弄破了……”白衣男子还一脸纯真地嘟囔。 “尼玛！”安东尼奥忍无可忍，高举的光剑上竟然迸发出水花，恨不得活劈了这斯。 林凡连忙一把拦住，缴了他的剑。 梅林尼尔趁机上前把安东尼奥往后拉，远离这是非地。 “哎，小孩儿。”林凡笑眯眯的蹲在白衣男子前方，手里的光剑如游龙般灵活地舞着花。 “咱们打个商量，你想要干什么，直说，行吗？” 第988章 他的所求 白衣男子眼中的泪光微敛，双臂用力，支起身体，破败的衣服因为他的动作滑到腰间，精瘦的背脊整个露了出来。 “我……”安东尼奥舞着拳头又要冲上来，被梅林尼尔一把捂住嘴，死命按在马车壁上。 讲真，林凡近些年身边的美男子不少。不论是兰星的宋仁，吴宇森，还是眼前的安东尼奥或是梅林尼尔，哪一个拉出来不盘靓条顺，有颜有实力，性格还好……嗯，安东尼奥待定。 跟其他人一比，校草颜值的鲁新远都不算抢眼了。不过他自带谦谦公子的滤镜，以气质取胜，而且年轻有年轻的好嘛。 就连玢泽，回春之后，老头儿的大叔脸也是帅的。 在这种客观条件下，林凡的审美阈值已经无限拔高了。 但当她跟白衣男子对视时，还是惊叹于他的容颜。 精致又妖艳的面庞，嵌在刀劈斧凿的颅骨上，不会让人误认性别。连凌乱的发丝，和脸上的灰尘好似都在为他的美貌添砖加瓦。 当他的眼睛看向自己的时候，黑色的瞳孔像是注满了深情…… 长相妖艳的男人林凡就认识一个——金思辰。也是同样白皙的皮肤，长相精致，在外总是一副亲切温柔的模样，粉色的眼睛还真会吸人…… 只是金思辰的长相偏妖，打扮艳丽，像个骄傲的大孔雀。 这个人，衣着简单，发型散乱，浑身透露着狼狈，但发红的眼尾却带着魅惑，像个妖精，眼神里的钩子，一下一下的挠林凡的心…… 活脱脱一个勾人的男妖精！ “林……呜呜呜……”安东尼奥挣开梅林尼尔的束缚，刚说出一个字，又被按了回去。 鲁新远早就挪到座位边缘，好整以暇地看着那边一蹲一躺的对视，“美男计啊……嘶……林舰顶不顶得住啊？” “呜呜呜……”安东尼奥反击，可惜没有武器在手的他打不过梅林尼尔。 林凡当真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仿佛被羽毛轻挠的痒意，笑了。 她从来不是色令智昏的人，对美貌，向来只停留在单纯欣赏的层面。 第一次见面接触，心里就出现这种异常的感觉，她可不会天真地觉得那是心动。 “不说？”她轻扯嘴角，“那就麻烦把路让开。” 说完，就利落起身，转身往马车走去。 白衣男子愣了一下，直到林凡走到马车前准备上车；安东尼奥拿回自己的光剑，狠狠剜了他一眼；另一个男子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登上了马车，才意识到他们是真要走。 “哎~等等！”他从地上爬起来，“等等……我是真要找爸爸！” 林凡已经上了马车，安东尼奥替她摔上门，跳上驾驶位，蔑着他冷笑一声：“走！” 鲁新远一抖缰绳，马就要动。 那男子一步蹿过去，拉住马头的缰绳。 安东尼奥眯眼，抢过鲁新远手里的马鞭就要抽。 “我知道你们不是神族！”男子闪身疾呼。 所有人心中一颤，安东尼奥光剑已经劈了出去。 “等等！”那男子旋身闪避，险险躲过。“我能帮你们，有我在，你们能伪装得更好。” “你的所求？”林凡半扶着车窗，探头问道。 安东尼奥听林凡说话，及时止住了攻势。彼时，金色的剑尖已经抵在白衣男子心口，若不是林凡出声，必然已经穿心而过。 白衣男子也感觉到了光剑的威力，如获重负地松了口气，小跑到车窗边，微蹲着跟林凡视线齐平。 “我想找我爸爸。” 安东尼奥额角的青筋一跳。他知道不是他，但…… “他在帝都，但我自己进不去，需要你们带上我。相应的，我能帮你们坐实神族的身份，还能告诉你们很多普通人不知道的秘闻。带上我，百利而无一害。” 男子的眼神中还是带着钩子，但同时也透露着认真，跟刚才仿若试探般的勾引完全不一样。 “你需要我们带你进帝都？”林凡一笑，“小孩儿，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被一群拿着锄头的平民追缉，还是我们救了你。就这样的你，自己都进不了帝都，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帮我们？你说的话有人信吗？” “就是！”安东尼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我们神族的身份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坐实了，真真笑话！想死就直说，杀你不费事。” 白衣男子一把握在林凡放在窗框的手上。林凡躲闪不及，手指竟被他按住了。 她抽不回手，另一只手抽出长剑直刺对方面门。却发现那男子的瞳孔突然泛白，很快跟眼白一色，嘴唇越发鲜红，像涂了血，越发不像人了。 安东尼奥的剑也到了，却被他背后突然伸出的黑影一挡。 金属碰撞声响起，安东尼奥只感觉胳膊一震，差点拿不稳剑，定睛一看，他背后竟然生出了羽翅。 三对黑色的羽翅全部伸展开来，足有三米多长。 林凡从不大的车窗里看过去，竟有种遮天蔽日的压迫感。 几根黑色的羽毛被安东尼奥的剑击飞，在众人不可思议的仲愣中飘飘扬扬。 一根黑羽轻轻落在林凡的剑尖上，微弱的气息由长剑传递，林凡忘记了挣扎，惊呼：“你是神族？！” 羽毛中淡淡的灵气比他的外形更能证明他的身份。 这里的神族竟然是这么个形象的吗？有翅膀的？！ 难怪，他的外形出色，气质非同常人……的确，按照世人对神族的定义，他们早该想到的呀！ 难怪，他说知道他们不是神族，还说能帮他们坐实身份…… 所有人心思急转。 他们一直打着神族的幌子招摇，满以为自己装得很像，结果现在一看，跟真正的神族还差挺远。 异能什么的先不说，这翅膀……反正他们一个都没有。 这下好了，李鬼撞李逵面前了…… “我不是神族。”白衣男子苦笑着松开了林凡的手指，往后退了两步。 白色的眼睛，猩红的嘴唇明明应该是很诡异的模样，在他脸上竟然还是让人觉得美地惊人…… 连苦笑的样子都充满魅惑，比起神，更像是魔。 “……可我明明感觉到了……”林凡眉头微蹙。 羽毛里的灵气分明跟这颗星球是契合的。除了神族，还有谁能有这样的灵气？难不成跟他们一样，也是天外来客吗？ 白衣男子呼扇了一下背后的翅膀，黑色的大翅往前裹住他的身躯，只露出一个脑袋。配着他黑色的短发和诡异的脸，像是正在化形的巨鸟。 “我不是神族，”他魅惑一笑，“我只是神族和妖魔结合的孽果。” 第989章 孽果 孽果？ 谁会用这样骇人听闻的词语形容自己？ “神族和妖魔不是……”鲁新远突然止住话头，多说多错…… 白衣男子似乎真的知无不言，毫不犹豫地为大家解惑。 “神族和妖魔千百年来都是一触即发，不死不休的局面，也正因如此，神族和妖魔之子才被视为孽果，被诅咒的存在。这白瞳跟黑羽就是被诅咒的证明……” 他嘲讽的笑中带着一丝凄然，但话语却流畅而坦荡，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出生所苦。 林凡依稀记得神族一直是以诛讨妖魔为己任的，哪怕那位手段有争议的新天帝，也是靠杀伐妖魔获积累的威望。更别说鬼刃王，要不是他在被讨伐的时候还舍身去杀妖魔，也不会战死荒滩…… 由此可见，神族对妖魔的敌对立场有决绝。 如今这人说他是神族跟妖魔的孩子…… 这事吧……怎么发生的也有点儿玄幻。总不可能是罗密欧跟朱丽叶那样，不知各自身份，一下就看对眼了吧？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妖魔到底是什么样子?是人吗？又或是之前他们遇到的骷髅那样？起码是个人形吧？要不这位他爹还真是重口味了…… “我很好奇，神族和妖魔的混血，”安东尼奥一直剑指男子，“是怎么能顺利出生，还长到这么大的？” 先不管他爹妈是怎么搞出个崽的，以两族的的仇恨，神族的爹拍屁股走人虽然不是东西，但从立场上来说，倒算正常。那妖魔族的妈呢？为什么会把他生下来？难道是因为慈母心怀？舍不得？ 虽说妖魔天性残暴，以人血为食，但对自己的幼崽有慈爱之心，也算是生物特性吧？是吧？但其他妖魔怎么会容得下有半身神族血的孩子顺利长大呢？ “……”那人默了几息，妖艳的面庞似乎拢上了哀愁。红唇轻启，眼睫却垂了下去，仿佛陷入回忆。“那女人是魅魔，有着天地间最妖媚的容颜和最完美的身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 林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那女人是谁，触及男子的脸之后才福灵心至。 这说的是他妈吧？只是，用这样的代称，想来关系很不怎么样。 “她说，”男子嘴角轻扯，微微抬头，微挑的眼尾还透着红，魅色不自觉就流了出来，“就是这样的美貌，让她在遇到那男人的时候，免于血溅当场，有了喘息的机会。” 林凡突然就信了，信了他是魅魔的儿子。真的是无时不刻地散发勾人的气息啊…… 儿子都这样，那他妈得有多美才能把有立场仇恨的神族也给迷了呀？ 安东尼奥看着不爽，挪步到他正面，半挡着林凡。 绿茶男什么的，最讨厌了。 “她是魅魔，知道自己的魅力就是武器，为了活命，自是使尽了浑身解数魅惑那个男人。她说，天族的男人皮相优秀，身材精壮，能力也强……” “咳咳咳……”林凡猝不及防，怀疑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 “她是唯一一个跟神族正面相遇后全须全尾逃出生天的妖魔。比起出逃，她更得意于跟神族的一夜风流，她把那男人当做她的战绩、功勋，跟所有的人宣扬。 “……”林凡不理解妖魔的思维，但大概能想象那个场面。 “她以此事为傲，自叠身价，所有人都想见见征服了神族的女人，也想征服征服了神族的女人……她的地位水涨船高，追随者蜂涌而至，在妖魔中一度可以呼风唤雨，直到发现我的存在……” 跟神族一夜风流，乃至顺利逃脱可以当做魅族的功绩。但有了神族的孩子，却变成了莫大的耻辱。 风带着消息传遍了妖魔族。 原本谄媚的人看她的眼神突然变了。 所有人都盯她的肚子，甚至对她的绝美的脸和妖娆的身材全都熟视无睹。她的魅力似乎还抵不过肚子里还未成型的肉！ 女人不能容忍，想除掉孩子的时候，颇有地位的妖魔阻止了她。 “把它生下来。”那人说，“你难道不想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想想，唯一的孽果是你生下的，是神族堕落，屈从于我们妖魔的证据。对妖魔一族来说，是多大的荣耀。你的名字会被人口口传颂，想想吧……” 女人被说服了。她开始对自己的孩子有了期盼，却不是普通母亲对孩子的期盼。 可她的期盼抵不过孕期的重重变化，激素的改变，身材的变形，没有人真心关心她。所有人讨论的重点都是她的孩子，而没有她…… 女人感觉到了被忽视的失落，被遗忘的恐惧，变化的未知……她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全归咎于腹中的孩子，期盼变成了憎恶，再后来变成了恨。 “神族跟妖魔的孩子哪儿是那么好生的，”白衣男子轻笑，“那女人生我的时候，吃了大苦。她说，要不是生完她实在没力气，真想当场掐死我。” 林凡突然有些同情这家伙。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轮上这么一个妈，简直就是噩梦的开始。果然，后面的故事，越来越离谱。 孩子生了，神族堕落的证据落地。所有妖魔都欢欣鼓舞。 但孩子还小，太弱，太容易死去，利用价值太低。于是他们都一致决定，将孩子养大成人，让他有能力，有本事去神族造成更大的破坏，不仅仅是诛心，还要真正地杀神！ 那女人情绪早已失衡，怎么可能好好养孩子？不过是饥一顿，饱一顿，饿不死就行。动辄打骂、虐待都是常事，根本没把他当亲生孩子看待。 其他妖魔也都视而不见。 妖魔族本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的地方，更何况这是神族的孽果。 神族杀了他们多少人？他们拿神族没办法，还拿这个小子没办法？ 多少人暗戳戳的对他下手，要不是有地位高的魔族护着，这孩子根本就长不大。 “那些护着你的妖魔也不怀好意吧？”林凡看着对方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身体肌肉虽然不发达，但全胳膊全腿的，能长这么大也怪不容易的。 “自然不怀好意，但不管目的如何，结果都保全了我。”男子对林凡一笑，“他不仅教我恶，还教我善，教我妖魔，人间，神族的一切……可以说知无不尽……” “这样看，这妖魔还是个良师啊……”鲁新远道，“对你还挺好。一般来说，坏人只会教如何作恶，他还教你世事良知。” “是啊，”那人抬眼看了一眼鲁新远，见对方立马避开他的直视，脸色绯红，又笑着将视线转回到林凡脸上，“某种程度上，的确算是良师，但他教我那么多，就是让我知。只有知，才能辩善恶，才会知对错。他教我善是让我有负疚，背着负疚还要作恶，才是对我真正的折磨。” 明知是错，却还要去做。 这才是杀人诛心啊！ 第990章 魅族的天赋 魔族教他善，不是让他向善，而是知善从恶，备受良心煎熬。果然是妖魔能干出来的事…… 男子整个人被层叠的黑色羽翼围拢，只露出锁骨，脖颈和略带脏污的脸庞，黑色短发凌乱地披散着，半侧着脸，白眸低垂，眼尾泛红，尽显柔弱。 这副模样，再配上他的故事，无一不容易激发人的怜悯之情。 他的陈述对象一直是林凡，也不知道是确定了林凡在团队中的地位，还是单纯只因为她是个女性，更容易激起感性思维。 林凡感性了吗？感性了。 她是觉得这小子怪可怜的。但也就是如此而已。 这人的话还未知真假，就算是真，他的悲惨也跟自己无关。人都这么大了，全须全尾的，再苦的日子，他也熬出来了，而且看起来，本人也放下了。 这样一个强者，真需要别人事后的同情吗？不可能的。 那他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取信他们？ 可老实讲，他们对这个世界几乎可以说一无所知，他讲的是真是假根本无从判断。 可这能表露出来吗？ 对方是不是孽果尚不清楚，跟神族到底有什么关系也未可知，对方说知道他们不是神族，可能也就是嘴上诈诈。 即便是真看出来了，也不能他说，他们就认了吧？肯定是能咬多久咬多久！ 反正，如果真如他所说，他是妖魔族出身，去不了帝都，需要他们带着才能接近神族地盘的话，理论上讲，他应该也没跟神族正面近距离接触过。 “呵，”安东尼奥冷笑一声，“这么说，你作恶不少啊！” 男子神情一恸，徐徐抬起眼睫。白色的瞳孔神奇般的注入黑线，飞速旋转，很快又变黑了。 林凡刚感叹还是这样看起来习惯，就见他眼泪涌了出来。那眼泪一滴滴地往下落，竟然哭了。 美人垂泪啊！ 真是……这演技……放到兰星娱乐圈，妥妥的一个小金人！ 他一句都不辩驳，就这么眼泪汪汪地看着林凡哭。那种委屈，可怜，满眼期翼地都是她的企盼，林凡一瞬间还真有种想把人抱进怀里安慰的冲动。 妈耶！突然明白了他爹当年的感受！ 林凡长剑一收，顺势垂眸，避开他的直视，吐了口气。 她是不好男色，对男女之情也没啥兴趣，但终究是个正常女人哎。 这么小勾子一轮接一轮的不停……她现在是能很好地控制，但还真保不齐什么时候脑袋抽风，被心带偏了。 那人见林凡收剑，笑意更甚。 鲁新远直接捂脸……麻蛋，他不会是弯的吧？脑子里疯狂回想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儿……想来想去……竟然没有…… ……更完蛋了！ 安东尼奥就见不得男子明目张胆的勾引，火大得厉害，一剑劈过去，想好好教训这小子一下。 谁料他左上的翅膀倏然一张，“当”的一声，光剑直接脱手而出，飞出去老远，插入几十米外的地上，只留剑柄。 安东尼奥握住发麻的手掌脸色难看极了。 “看，”男子红唇微启，“我并没有敌意。” 他的翅膀看起来是肉翅，但跟光剑相撞，也就飞出几根黑羽，连个皮都没破。 林凡知道光剑的威力，也知道以安东尼奥的力道，绝不可能轻易脱手。她推开车门。 梅林尼尔也知道安东尼奥的实力，跟在林凡身后下车，眼里有跃跃欲试的战意。 男子看着林凡向自己靠近，黑羽一只只次第展开，露出他裹着白袍的身躯。 黑白对比间，更显得男子通身洁白。天边微光乍现，在黑暗中被暖光映照的白袍人竟有种邪恶的神圣之美。 安东尼奥仿佛看到了教堂天顶的壁画。 六翼大天使在少女身前张开黑色的羽翼，像是为她遮挡来自身后的伤害，又像是要将人拢入怀中…… 梅林尼尔看安东尼奥一动不动，踢了他一脚。“剑！” 光剑还在地上插着呢，这家伙发什么呆？ “哦哦。”安东尼奥来不及想为什么会对敌视的人出现那种莫名其妙的遐想，忙着去捡剑。 这光剑可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要是弄丢了，林凡可不一定给第二把。 林凡直视男子的眼神没有一丝缠绵，她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无悲无喜，无爱无恶…… 男子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声，微微弯腰，妖媚的脸跟林凡的脸近在咫尺：“我若是有恶意，现在咱们就不是这么站着了。” 从妖魔族长大，身怀半神之血的孽果，绝不是身负诅咒这么简单的能力。 他的翅膀能挡住光剑的攻击，还能击飞光剑。固然有安东尼奥大意的缘故，但也是他实力的证明。 “你这么强，”林凡很少这么近距离看异性的脸，真的，美的毫无瑕疵，跟艺术品似的，她都想伸手帮他把脸上破坏美感的灰尘擦掉。事实上，她也的确伸手了，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还需要向我们求救？” 鲁新远一脸紧张地盯着安东尼奥，怕他看到又会暴起。谁知安东尼奥虽然脸色不好，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仔细检查手里的光剑，一步步往回走。 男子双手背在身后，一动不动地任林凡的手在自己脸上抚过，眼神里充满柔情，仿佛他们并不是刚刚见面立场未定的敌人，而是更加亲密的关系：“他们都是普通人。” 因为他们是普通人，所以他不能出手？林凡笑了。 林凡的脸在男子的绝色容颜前算不上多漂亮，但也许是她眼中毫无算计，又或是她透露出的淡然，清楚明白地写明并没被他所惑，男子惊讶的同时，心思活泛。 魅魔的魅术是连神族都抵御不了的，这个小姑娘…… 林凡动作轻柔地擦去男子脸上的灰尘，双眼在他脸上缓缓巡视，仿佛他真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似的。 直到脸上都干净了，她的手自然地滑到对方下巴位置，轻轻捏住，自己也往前一步，声音轻柔：“最后一次机会，说吗？” “哥，”鲁新远看着林凡跟男子再近一点儿就要亲上了，咽了口唾沫，连拍走到他身前不动的安东尼奥，“林舰这是……” “她有分寸。”安东尼奥不爽到极点。 他不宣那绿茶男，但知道林凡不是那种见色心喜的女人。要不他早就上位了，能有这家伙什么事儿？ 男子见小姑娘不退反进，心中一跳。 两人的呼吸相互缠绕，仿佛对方的皮肤都感染了自己的温度…… 她的手温热中带些凉意，滑腻又干爽，悬于半空却一点儿都没抖…… 她嘴在笑，眼中却全是清明，没有色y，也没有算计，没有被自己无往不利的本能迷了心智，反而像是看稚童玩闹全是包容…… 她明明轻声细语，却不知哪里来一股压迫感随着她的逼近拢住自己，让他瞬间动弹不得。 怎么回事？他无往不利的天赋怎么会失利？还被视作稚童？！ 男子猛地往后一退，才感觉挣脱了束缚，背后冷汗涔涔。 他半个魅魔，竟然被一个看起来普通的小姑娘动荡了心神？ 妖魔族的本能让他无数次趋利避害，逢凶化吉。刚才那一瞬，他甚至感觉到了屠刀落下前的绝望。再看对方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怎样失态。 ……果然，天命不可更改吗？ 男子失笑，再次抬头，魅色消减：“我认输。” 他一甩袍角，单膝跪了下去，握住林凡一只手，将额头抵在她手背上。 “吾名鹫，愿以己身之力襄助，以求庇护。” 第991章 白瞳 “我靠，”鲁新远瞪大眼睛小声嘀咕，“林舰干什么了，他突然就跪下了？” “我怎么知道！”安东尼奥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边，没好气地哼哼，“谁知道是不是又一轮试探。” 林凡不为所动地抽出手。 她刚才灵机一动，用了神识之力。 可惜她那破神识，虽然在天都星的意识境被破树养壮了许多，但破境前又被那死东西吞过，到底损伤得不轻。命还在，人没傻都算好的，就是神识受损，短时间养不回来，作用寥寥。 要不是发现鹫的魅惑几次三番影响她的心神，她也不会想起动用神识抵抗试试，结果一试一个准，这种精神层面的影响还真是神识之力。 鹫的魅惑其实很强大，但可能是无往不利久了，突然被反制，又加上有别的图谋，有求于他们，就直接退了。但凡他再多坚持两秒，就会发现她神识不稳，只能威武那一会儿。 露馅儿是没露馅儿，就是现在头疼得厉害，不雷不雷地刺痛，还有点儿眼冒金星…… 果然，还是太草率了。大师兄要是知道她又这么顾头不顾尾，又会要抽她吧？ 林凡尽量忍住眩晕感，但上身还是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幅度很小，但己方小伙伴一直紧盯着他们，自然发现了不对。他们虽不知道林凡到底做了什么，但明显是刚才的交锋中受伤了。 鹫离她最近，但因为脸冲下，所以没发现。还保持着低姿态，正要抬头。 不能让他发现端倪！ 梅林尼尔一步上前，不着痕迹地扶着林凡的胳膊把她往马车上送。 安东尼奥走过去，挡在两人身后，略带嘲讽道：“就你这本事，还要我们庇护？呵！” 他手拿光剑，状似不经意地在鹫头前挥舞。 光剑的刃是异能生成，不存在损伤，但是他心里不爽啊！ 更重要的是，剑被击飞，还被梅林尼尔看到了，他刚才看自己那眼神，像在看个低能儿，好像在说，剑都拿不稳，你还能干个啥？ ……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小白脸，他第一眼看就不是好东西。呸！ 鹫发现这一行人对他的魅惑抵御力出奇的高。 路面的四人里，除了驾车那小子还会有明显的表现，其他人，不管是压制自己的姑娘，还是那个冰块脸，又或是这个暴躁男，都好像都不为所动。 魅族的魅惑可不分男女，自从他会用天赋之后，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失败。 ……果然是跳出天命之外的异数吗？ 鹫掩下眼底的思量，姿态摆得很低。哪怕林凡一言不发地拒绝了他的示好离开，他也没立即站起来，只是直起上身，对安东尼奥笑道：“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是美色惑人，难以自保，自然需要找更强大的庇护。” 说完还往马车里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林凡单手支在车窗上，托着下巴，扫过来的目光。眉眼弯弯，对她灿然一笑。 一瞬间，凌晨的黑暗都亮了许多。 安东尼奥沉着脸横迈一步，将他的目光挡了个严实。 就知道这小白脸不是好东西！无时不刻地想勾林凡。还自爆说自己美色惑人，害得他想喷都没法喷。不要脸！ 别以为他不知道。小白脸从头到尾都是故意演戏。就他那翅膀的强度，别说刚才那群普通，这个世界有几个人能伤他都难说，还难以自保。呸！ 就这六个大翅膀，打不过还飞不掉吗？跟一群拿锄头的普通人演戏！ 还装柔弱！狗东西！ 林凡自是知道鹫的种种特意都是为了等他们。 他身份不明，看起来实力不俗，按说，他们不该跟这样的危险人物接触过多。但看他的意思，想轻易甩掉他，大概率也不可能。 而且，她也没忘记，他最开始说的那句话。 “帝都普通人也能进，”林凡目光随意地落在马车前方的明暗交界处，慢悠悠地开口，“你去帝都前面的浅口镇，很容易会找到愿意带你进去的人。” “不行的。”鹫站起身，“普通人遮掩不了我的身份。” “普通人遮掩不了你的身份？”林凡微微侧头，但还是没跟鹫有眼神接触，“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拦下我们的时候，喊的是什么？我们不是神族？既然不是神族，那就是普通人啰，总不会是妖魔族吧？” 鹫见眼前的姑娘神色淡漠看向他处，只当是来自胜方的不屑，压根想不到对方不敢再跟他有眼神接触，解释道：“是，你们不是神族，但也不是普通人，我能看到你们身上的光，跟神族相似又不同的光。” 光？林凡心思急转，他们身上……跟神族相似又不同的光……难不成是说异能？ 她缓缓转头，看向自己的手指，似乎突然对自己的指甲充满了兴趣：“哦？说说。” 鹫想近前，却被安东尼奥拦着，只得呼扇了一下硕大的翅膀，平地掀起一阵风。 “千百年来，神族之所以只跟神族通婚，就是因为血脉中特有的天赋只能在神族血脉中延续。如果跟普通人繁衍后代，神族血脉会被毫无资质的平民血脉冲淡，两代之后，天赋全无，跟普通人无异。” “妖魔族也一样。妖魔间繁衍出的后代才能有妖魔天性，跟平民生子，只能算半妖。虽然同样承袭了半妖之力，比普通人厉害，但在神族，半神之子，妖魔族，平民的排位中，却是最末，最被人看不起的存在。” “神族跟妖魔族，更是因为立场敌对，相见必是生死，从未出现过我这样的情况。而我之所以被称作孽果，也并不是单纯的敌对立场的口头恶意，而是神族和妖魔族存在血脉屏障，血脉天然相斥，绝大多数情况下，无法相容的血脉自然不可能孕育出孩子。” “但凡事都有个万一。”鹫冷哧一声，“我不仅沿袭了两族的天赋，同时，又因为违背血脉屏障的自然规律产生异变。那女人生我的时候是真不容易，差点被我这三对黑羽划得肠穿肚烂……哪怕是妖魔族，也没见过我这样胎生带翅的异形儿。那一刻，我便有了诅咒之名。” 原来翅膀不是人人都有啊…… 众人心中默默松了口气，还以为是这边的神族特色呢。还好还好。 “他们以为翅膀就是被诅咒的全部，却没想到我还有白瞳。”鹫弯唇一笑，“他们总说我的白眸晦气，像是死人的眼珠。却没想到，我的白瞳可以看到人的生死，看到人身上的光，甚至看到天命。” 众人心中一跳。 “我早就看到了天命的走向，顺着那轨迹等了好久，果然见到了你们，异乡来的星星。” 第992章 他真能看到 真的假的？ 众人心里泛起了嘀咕。 鹫的话神神叨叨，像极了神棍，但话里的意思又不得不让他们在意。 尤其那句“异乡来的星星”。如果只是随口胡诌的话，真的能这么准吗？ 可是如果是真……真的有人能看透命运的轨迹，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地等着吗？ 怎么可能？ 诺亚号经停这颗星球完全是因为玢泽，是几个月前才决定的事情。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确定会不会下来，还是玢泽做的决定…… 大家不动声色地想起车厢后面那个入定的老头儿。 这时候，他如果醒着，也许就能一辨真假了吧？ 不过想想玢泽的观星术和望气术，似乎跟鹫刚才说的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可现在…… 因为知道玢泽的厉害，他们不会否认鹫的能力，只是对他是否真实拥有这样的能力存疑。 但要说他骗人吧……圈这么大一个谎话又是为什么呢？如果是想让他们带上他，明明可以有更多更接地气的说法，而不是这种听起来近乎扯淡的说辞。 鹫似乎没看见众人的沉默，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用费心思瞒我了。” “就因为在你所谓的命定轨迹上刚好碰到了我们，你就认定是我们？”鲁新远觉得不可思议，“先不考虑你的话是真是假，单靠这个巧合就确定也太过草率了吧？这条路是主干道，来往行人应该不少。早一点晚一点都可能会有人经过。更何况我们也是临时决定半夜赶路，才碰到的你。” “那你们是为什么会在大半夜摸黑前行呢？”鹫笑眯眯地问。 “那是因为……”鲁新远还没说完，就听安定斯奥大喝。 “是你？！” 他光剑又举了起来，“那群骷髅是你捣的鬼？” “什么骷髅？”鹫眼中露出些许茫然，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光剑，笑道，“不是我，怎么会是我呢。怎么，你们路上遇到了会动的骷髅？难怪。” “不是你指使骷髅捣乱，我们怎么会连夜赶路，接着在这里遇到你？”安东尼奥根本不信他的话，“想来想去，唯一的受益者也就是你了，你还不承认！” “不不不，你对我有误解。”鹫一点儿都不怕安东尼奥的凶恶，“驱动骷髅那是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我不是法师，连障眼法都不会，根本没办法让骷髅动起来。” “你说不是就不是？！除了你，谁会无端给我们制造障碍，让我们走夜路？”安东尼奥觉得就是他，又想提剑劈砍，被林凡叫住了。 单靠光剑或者异能的话，安东尼奥在鹫手里讨不到好。他对鹫的不喜溢于言表，鹫也不是吃素的，正等着安东尼奥送上门戏耍呢。 果然，安东尼奥收手之后，林凡看到鹫眼里掠过一丝可惜。这家伙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再想想他的身份，妖魔族长大的孽果，必然不可能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不，刚才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毫无心理负担地对陌生人施展魅术。 这么一个麻烦的人，带着他走，哪怕他说的句句实言，也会让他们路上的不可控风险变高。 但不带人走……他们现在要怎么脱身？ 鹫正大光明的展示他的不同，甚至两次故意招惹安东尼奥，让光剑跟翅膀对撞，却只有几根羽毛飞落，不就是为了展示他对异能的抗性很高？ 虽说乱拳也能打死老师傅，他们几个一起上未必制服不了他。但目前来看，好像也没到那种要下死手的地步。而且，就算真制服了鹫，然后呢？把他杀了？ 不可能！ 鹫虽然一直没停止试探，但的确没有表现出敌意，甚至一直以来，都是在向他们示好。虽然不知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也算知无不言，唯一的要求只是让他们他们带着一起走…… 如果就为了这个杀人？那他们成什么人了？跟那些土匪有什么区别？ 可不杀他，他就有再次追上来的机会。又或者向外散布他们不是神族的事，给他们增加若干麻烦…… 但如果……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且不提天命那些东西，就光凭他对神族超出普通人的认知，是不是，也的确会帮到他们更多？ 林凡想了又想，想要得到好处，还是需要冒一点风险的不是吗？更何况是在这种难以甩脱的被动状态下。 “我很想相信你，但你的话并不足以取信我的伙伴。”林凡盯着他下眼皮的睫毛，口气略带遗憾。这家伙，连下睫毛都这么长。 “就是，”鲁新远接话，“似是而非的话谁不会说，你总得说点实际靠谱的。” 鹫还是笑嫣嫣的样子：“这是当然。就说我是如何确定各位异乡人身份的吧。当然不全是因为各位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刚好的地点。别忘了我能看到人身上的光。” “众所周知，普通人是没有光的，神族和妖魔族都有。妖魔族的光阴暗，破败，充满阴毒和暴动的味道，而神族，虽然光亮，却充斥了陈旧的腐败气息……” “你不是说看到的？怎么还有味道？”安东尼奥嘲弄道，“眼睛鼻子不分家吗？你自己又是什么味道呢？” “这种感觉很复杂，的确是看到之后有远超视觉的感受，没体会过的人难以理解。”鹫也不生气，对安东尼奥一样笑容不变，“至于我嘛……自己的光是看不到的，但想来应该是混杂了两族的所有，不会是什么好味道。” 安东尼奥见他主动自贬，插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你们身上的光不一样。”鹫继续道，他看向鲁新远，“你们身上的光很干净，虽然你跟里面那位小哥的光也带着些黑灰的腐气，但比起神族，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相比之下，这位小哥身上的光则不见腐气，非常纯净。”他看向安东尼奥，不待他反应，又看向车里的林凡，“而这位小姐身上，看起来光芒似乎不盛，只有贴身一圈浅浅的光晕，但光华璀璨。而车后那位一直没露面的朋友……” 费南的马车宽大，私密性又好。玢泽一直在马车角落里不吭不声，从外面是很难发现里面还有一个人的，但鹫却知道！ “他身上的光晕比你们所有人都大，但颜色却很浅，状态似乎不太稳定，可能是受伤了？” 众人心中大惊。如果说发现玢泽，还有一定的巧合，那么说出玢泽的情况，就不能再用巧合形容了。 鲁新远和梅林尼尔的异能有腐气，林凡的灵气收敛，这些都说得很准了。 不是巧合，他是真能看到！ 第993章 带上他 “带上他罢。” 车厢后方突然传来人声。回头一看，入定的玢泽竟然醒了。 林凡想想时间，比他上次入定要短得多。是不是说明他现在的身体，比上次入定时要好得多？ 玢泽随手收起林凡特意安置在他身边的法器，走到林凡身边，递给她。顺势占据了车窗的c位，看向鹫。 鹫只觉得这白发中年人近在眼前又远在天边，身上深不可测的气息远比他看到的要漫无边际，脸上的笑差点没保持住，脸皮发僵。 妖魔族最厉害的大妖也没让他有过这样的感觉。他没见过天帝，但想来，神族的天花板，也不过如此吧？ “他所言非虚。”玢泽淡淡扫过形容出色的青年。 他虽然入定了，但对外界的感知没有切断。近在咫尺发生的事情，他都能听到。 鹫僵直的身体突然又能动了，红唇绽放的笑容致命地勾人。 玢泽难得这么喧兵夺主，林凡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自始至终，玢泽才是这一趟异星之旅的获益者，他总不可能自找麻烦。 她瞟了眼正对玢泽使出浑身解数，但媚眼全抛给瞎子看的鹫。 带这家伙去帝都找爹绝对不会是什么父慈子孝的感人认亲局。不说族的矛盾，就凭这位的行事作风，还有他透露出来的童年惨事。这位爹真被找到的话，估计不得安生。 说起来，时间上好像挺凑巧的。天帝继位大典；有人暗戳戳地要针对他搞事情；还有这位找爹好像都赶在一起了……嘶，不会天帝就是他亲爹吧？ 林凡脑袋里开始跑马，安东尼奥却不快地皱眉。玢泽醒来值得高兴，但这家伙要加入他们…… 他怎么看这无时不刻散发荷尔蒙，深怕别人不知道他魅力的小白脸都不顺眼。皱眉道：“可是他……” “无妨，互利互惠罢了，于我们利大于弊。且此人实力几乎尽数施展，不过尔尔，无需过分担忧。”玢泽没对鹫太多关注，对安东尼奥点头之后，就看向林凡。“林舰以为如何？” 鹫被人当面点评，表情有些难看，笑也挂不住了，只是除了幸灾乐祸的安东尼奥，也没人关注他。 林凡之所以犹豫不决，就是担心鹫会不受控制，闹腾出事来。 但现在玢泽说他的实力差不多尽数施展…… 物理抗性极高的黑色羽翅，有神棍天赋的白眸。还有遗传自魅族妈的魅惑之力……这么看来，没冲突的前提下，好像的确对他们不会产生太大的威胁。就是不知道遗传自神族爹的能力是什么。但玢泽既然敢出声把这事揽了，想必是有把握能搞定的。 玢泽毕竟是在腥风血雨中活了多少年的大佬，他的决断，林凡没什么好质疑的，尤其是在她本身犹豫不定，而且现在还精力不济的情况下。有人能帮她拿主意，真是太好不过了。 别说她没心眼。实在是在这里，玢泽跟她们是利益共同体，没有坑她们的必要。 除非他想留在这个世界不走了。即便是这样，说一声就够了，也没有坑他们的必要。 安东尼奥的机甲玢泽是亲眼见识过的，以他现在的能力，也不可能把机甲体的他们怎么样，真要站到她的对立面去，绝对是玢泽自己讨不了好。给出去的灵力，她也能再收回来…… 林凡脑子里瞬间掠过很多东西，权衡好了一切：“你说带上就带上吧。” 她似乎对鹫的去留不再在意，说完就起身往车后方走去。 外面看不到的地方，梅林尼尔一把扶住双腿发软的林凡，半抱着把人扶到车厢最后面，没发出半点异常的声响。 玢泽像没看到似的，坐到林凡刚才的位置上，挡住能窥探马车里的角度，对面露欢欣的鹫说：“看来，大家对你的第一印象似乎不太好。不如你做些事，改观一下大家对你的看法？” “比如？”鹫懵懂地问。 “比如去捡些柴火，扎营的时候，生火方便。”玢泽毫不客气地指使。 现在？鹫看了眼天边已经徐徐升起的太阳，不多久天就要亮了，还需要生火照明？ 他心知这是支开他的借口，这些人的确对自己的去留有争议，想必是要避开他说话。妖娆地笑道：“行！我多捡点儿，你们直接走吧，我能追上。” 已经躺倒在后排的林凡脑门儿一抽。她就知道！普通办法根本甩不掉这家伙！ 安东尼奥不爽地看鹫翅膀一扇，人就没了，切了一声。 他还想跟玢泽抱怨两句呢，转头却发现车窗上已经没人了。开车门一看，人全挤在后排，林凡躺倒，明显不是在睡觉。 “怎么了？”他一跃而入。 “你出去戒备，别让人靠近，让鲁新远走起来。”玢泽头也不回道。“林舰伤了神魂。” 安东尼奥亲眼见过林凡神魂被吞，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退了出去：“有事喊我。” 翻身坐到驾驶位上，催促鲁新远：“快走！” 鲁新远也听到了玢泽的话，一抖缰绳，让马车跑动起来。“林凡怎么会突然伤了神魂？” 安东尼奥眯眼想了一会儿，破口大骂：“我就知道那小白脸不是好东西。他那死样子肯定带了神魂攻击，我们神魂强韧不受影响，但林在你们那儿受过伤，刚才为了镇住那小白脸，怕是又伤了神魂，这个鲁莽的家伙，真该让大师兄来管管她！。” 鲁新远回忆了下：“好像是！我就说我怎么看着他脸红呢，还以为自己歪了！对男人也有感觉！” 安东尼奥一直没注意到身后的鲁新远，没想到他也受到过影响，不可思议地瞟了他一眼。“你怎么也……哦……行吧。” 他想起来鲁新远还是个不知世事的小伙儿，神魂强度抵不过那妖娆的小白脸也算正常。 鲁新远脸一红，他弱也不是他想要的啊。 “那林舰现在怎么样？”他问。 安东尼奥脸色一肃：“不知道，我没靠近，但看脸色还算正常，玢泽在里面看着，应该……问题不大吧。我们有修复能力，大事肯定不会有，但吃苦是免不了的。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哼！咱们快点走，甩不掉小白脸也让他多跑跑。” 鲁新远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麻烦人没什么好感，催着马儿快跑。 他们身后，橘红的微光正破开黑暗。 幽深的夜幕中渗入千丝万缕的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第994章 咒印 林凡再醒的时候，天还是黑的。 车厢里没有人，她坐起来时还有些懵，不过头已经不疼了。感觉了一下，神魂还算稳定。 外面有人在轻声低语。她扭了下脖子，双臂伸展，做了个扩胸，推门出去。 离马车四五米远的地方，一群人正围篝火坐着。 鹫自在得好像原本就是跟他们一伙儿似的，跟鲁新远谈笑风生。梅林尼尔抱着剑靠在树下闭目养神，玢泽背对自己，只有安东尼奥半侧遮脸，盯着鹫面色不虞。 “哟，林舰醒了。”鹫笑吟吟地抬头，这次不再有钩子。 所以她的鲁莽还是有点儿用处的不是？林凡在心里安慰自己，坐到了玢泽跟安定斯奥中间。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跟鹫说的，他对自己一睡这么长时间似乎没有任何疑议，殷勤地给她递上食物。 安东尼奥冷哼一声，接过来，再递给林凡。 林凡吃了几口，才发现众人的打扮不一样了。 原本他们只是穿着华丽的衣袍，习惯使然，都没有管那些奢靡的首饰。但现在，各人身上多了很多珠宝首饰，腰上的，手臂上的，甚至还有头冠、脚上的鞋面和绳带装饰。 衣服上也多了披帛，层层叠叠的，有点儿像印度沙丽裹镇在身上，以那些华丽的珠宝固定。单穿一件的时候只感觉他们是有钱的富贵人家，现在看，就有那种高不可攀的贵族气势了。 果然啊，人靠衣装。 安东尼奥见林凡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久了，不情不愿地解释：“他说我们的打扮有问题，神族应该是这样打扮才对。” 林凡第一时间却在想，费南见过神族，会不会已经发现他们的异常了？ “不用担心，”鹫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笑道，“不修边幅的神族也是有的，只是大部分神族会比较注重自己的形象。那费南即便见多识广，也不可能发现你们不是神族。外形和实力都明摆着呢。” 林凡挑眉。 安东尼奥凑过去小声道：“玢泽白天已经跟他交过底了，他也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情报。比如我们昨天遇到的那些骷髅……” “那是人为的吗？”林凡问。 “他说不一定，”安东尼奥回忆道，“那地方好像以前是个古战场，后来变成祭坛，的确是有不少亡灵，但要激活亡灵，可能是有法师在附近操控，也有可能是咱们的灵力引发。你不是受伤流血了吗？有可能是你的血蕴含灵力，激活了地下那些亡灵。” 他看向林凡的小腿，才发现上面还贴着止血贴。“还没好吗？” 林凡垂眸一看：“没顾上，忘了。” 说着，顺手就把止血贴撕了下来。结果早已愈合的粉色伤口上却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图案。 “这是什么？”安东尼奥伸手去摸。 “别动！”鹫大喝。 林凡一把挡住了安东尼奥的手：“你知道这个？” “那是咒术的标记。”鹫凑近了仔细看过后，答道，“之前那件事，应该有人为的成分，有人盯上你们了。这是个定位标记，不管你在哪里，他只要想找，都能追踪得到你。” 众人立马警惕地看向四周。 “别担心，现在周围没人。”鹫安抚众人，“有了这东西，已经不需要近距离跟着了。想找人，一个咒法就行。” 林凡看着自己腿上甲骨文一样的标记：“哦，gps定位啊。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坏处吗？” “这还不够？”鹫有些吃惊，“能无时不刻定位到你，就足以做很多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了。以有心算无心，咱们怎么都是被动的。” “啧！麻烦！”林凡心里不爽，“那这东西有办法去除吗？” “有。”鹫点头，“施术人主动解除，或者施术人死去，咒印自动消失。还有一个……” 安东尼奥见不得他吞吞吐吐，催促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这个咒印是顺着伤口，刻印于血肉中的，时间越短侵染越少，剜去被侵染的那一块血肉，也能去除。”鹫的笑容不再。 众人看着林凡小腿上的咒印皱眉。 “那怎么知道清理干净了呢？”林凡自己度过最初的不爽之后，反倒接受良好了。 “咒印感染的血肉都会发黑，只要血肉颜色正常，就是清理干净了。”鹫抬头，“你不会是想……生剜咒印的痛苦非常人能敌，活活疼死的也不在少数，即便挨过了，后期恢复也是个问题。还是静待那人找上门，伺机杀掉吧？” 他知道林凡不弱，但综合来看，他情愿这个靠山能活久一点，对他益处更多。 “可你不是说，时间越短，感染越少吗？”林凡问，“我要是一直等，那咒印扩大了，要还是等不到那下咒的人出现，不就一直背着别人的定位了？” “道理是不错，但他既然给你下咒，肯定是有所图的，不可能一直不出现的。”鹫道。 “他要是在关键时刻出现，给我们捣乱怎么办？”林凡问他，“我们要救人你知道的吧？” 鹫点头。 “我现在怀疑这个给我种咒的人，跟劫走伊维娜，或者艾琳的人是同一波，起码应该是有关联的。”林凡道，“我们一路过来，能有冲突或者交集的也就这两拨人，尤其是带走伊维娜那个人，搞不好他从开始就跟着我们……如果真是他们其中一方干的，那我们想救人就变得非常困难了。我还是倾向于早点去掉这东西。” 对方能掌握她们的行踪，随时躲避，这简直是开卷考试一样的作弊。 “可是……”鹫见过太多人性的贪欲，也见过太多的生死，却还是第一次见为了别人牺牲自身利益的。 安东尼奥也想阻止。鲁新远也担忧的看着她。 “别担心。”林凡看了眼稳如老狗的玢泽，安慰大家，“他说的是生剜，我又不傻，上诺亚号打个麻药的事，小手术。再去活水泡泡脚，问题不大。正好我不是要上去送信了？顺便的事。”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只有不明所以的鹫，拉着鲁新远问什么情况。 说走就走，林凡心里有事，也没心思再坐着。进马车换了衣服，也没避着鹫，直接变身星辰冲天而起。 他不是说知道他们是异乡来客吗，正好再镇他一镇。 鹫眼睛发直地看着机甲升空，变成天边的星星一闪而逝，半天没回过神来。 安东尼奥却趁机挪到玢泽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布展开。 “嘿，玢泽，你帮我看看，这姑娘？” 第995章 反转 布上是一个炭笔素描的少女画像。 “艾琳？”玢泽一眼识破。 “对。”安东尼奥点头，“你不是说你的占卜术要看到人才行吗？这样的画像行不行？” 鲁新远已经围了过来，大为惊奇：“安哥，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呢？” 巴掌大的布片也不知道从哪里撕下来的，寥寥数笔就把小姑娘的容貌神态勾勒得很生动。 “都是以前的爱好，还好没有荒废。”安东尼奥转向玢泽，“怎么样？这样看得出来吗？发现那姑娘的时候你已经入定了，也只有你没见过艾琳长什么样。” 玢泽定定看了几秒，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特意挑在林舰走的时候给我看，你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鲁新远望向安东尼奥，连鹫跟一向事不关己的梅林尼尔都看向了他。 “没有。”安东尼奥摇头，“我只是怕这姑娘不得善终，林一心想救人，最后只是徒劳。如果能提前知道结局，也许我们能额外做些什么，起码最坏结果的时候，能提前做好准备，宽慰林的心。” “如你所想。”玢泽淡淡吐出四个字，就不再吭声了，仿佛酒杯中的液体是什么琼浆玉露。 “什么如我所想……”安东尼奥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 鹫这时候走了过来，抽走他手里的布，白眸一翻。“这姑娘会死。不过现在还活着。” 安东尼奥不待见他，一把抽过他手中的布，揣进怀里，凶巴巴地回他。“我已经知道了，谢谢！” “哦，那你肯定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鹫笑眯眯地挑逗他。 鲁新远按下正欲爆发的安东尼奥，问道：“提前预支也没办法救人吗？” 他远远看过那小姑娘好几次，无形中已经建立了些许羁绊，如果可能的话，他不想这个小姑娘死去。 鹫对鲁新远态度正常许多，摇头道：“命运这种的东西……远不是普通人力能对抗的。有时候，我们以为我们打破了命运，其实，只是延后或改变了事情发生的方式，结局是无法扭转的。” “我就是怕有这种情况……”安东尼奥垂头叹气，“其实想想也能知道，艾琳也好，伊维娜也好，都是被利用的普通人，想要对付天帝的人在利用完他们之后，哪会好好安置她们？” “不是哦，”鹫笑着摇摇手指，“这小姑娘不是普通人呢。我之前不是说过，神族和人结合诞下的后代会有削弱的天赋？她就是。” 连玢泽都有些意外。 “所以……艾琳是神族的后代？” “准确的说，她有神族血脉。”鹫纠正道。 “等等，”安东尼奥突然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那劫走艾琳的那个神族知不知道她的情况？” “神族有办法像你这样辨认同类吗？”安东尼奥又问鹫，“不对啊，你光看画像就能看出艾琳的情况？” 鹫指指自己的眼睛，笑道：“诅咒之力呢，非同一般。一般来说，撇除外貌打扮，还有直接动手时释放的异能来说，普通神族无法轻易辨别对方是不是同类，但星银族除外。他们的天赋让他们也能看到人身上的光，只不过没我这么厉害罢了。” “星银族不就是我们扮演的占星师吗？”鲁新远道。 “对啊，所以你们当初的直觉初期地准呢，算是歪打正着。”鹫回道。 “那伊维娜呢？”安东尼奥突然问道，“我把伊维娜的样子画下来，你也能看到她的命定轨迹吗？她现在哪里，是不是还活着？” “不用，”鹫组阻止了他的行动，“我能通过艾琳的命运线，感知到伊维娜。” “这么厉害的吗？”鲁新远偷看了一眼默不作声，自饮自酌的玢泽，感觉这方面好像鹫更厉害一点唉。 “她现在怎么样？”安东尼奥追问。 “嗯……挺好的，过得很滋润。”鹫脸色有些古怪，“只是这姑娘掀起的乱子可不小，最后不得善终。” “可是玢泽说……”安东尼哦下意识反驳。“……是了，你当初说的是‘她短时间内没有危险’，所以你也早就知道了？” 他问玢泽。 玢泽点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满身血腥，一脸死相，不是个长命的。不过你们那时候都忙着救人，我也不好出言扫兴。” “……所以我们一路在找的两个目标都是必死的结局？”安东尼奥皱眉，“那我们还找个什么劲儿？” “不不不，”鹫又跳出来反驳他了，“人谁不会死，她们现在还在命运的轨迹上蹦跶，就不算没有意义。” “有什么意义？除了能顾忌林的心情，你倒是说说有什么意义？”安东尼奥没好气地说。 “比如说……我之前不是说过，亡灵是需要人控制的嘛？” 安东尼奥整个背都挺直了，“你不会说那攻击我们的亡灵，给林种下咒印的是艾琳……不，她还小，刚被劫走，不可能有那个能力……那是伊维娜？攻击我们的是伊维娜？” 鹫耸肩。 “不对啊！”鲁新远不解，“伊维娜不是普通人吗？她没有任何能力吧？怎么可能调动亡灵？我记得你说过，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对，我说过。但她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呀。”鹫又露出兴味盎然地笑，“要我说这姑娘也真够狠的，为了复仇，豁出去了。” “她做了什么？”玢泽问。 鹫在玢泽面前也不敢乱蹦跶，一板一眼地回道：“她为了有复仇的能力，杀了许多人，用那些人的鲜血泡浴饮用，已经入了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鲁新远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 “你没听错，”鹫笑得灿烂，“你们要救的两个姑娘，一个杀了许多平民，已经入了魔。是她控制死灵主动攻击你们，还给林舰身上下了咒印。另一个有神族血脉。你们忙活了这么久，还没搞清楚状况呢。”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们从下到这个星球的第一天就一直要救伊维娜，救艾琳，结果兜兜转转这么一圈，发现人家可能压根不需要自己去救。 “可是……为什么呀？”鲁新远愣愣道。 他能理解伊维娜的仇恨，但是……但是这仇恨为什么是对着他们来的？他们明明救了她的命不是吗？ 鹫在几人略显呆滞的脸上一一扫过，有些得意。 “看吧看吧，这么乱的局面，没有我帮忙，你们可要怎么办哦。回头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那现在要怎么办？”安东尼奥皱眉看向玢泽，“等林凡下来，要告诉他吗？” 玢泽垂眸，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地递到嘴边…… 第996章 破碎的金丹也是金丹 林凡不知道下面人的纠结，她一进诺亚号，就看到岑方远等在气舱室门外。 “这段时间还好吗？”岑方远见她出来了，笑着迎了上来。 “不太好。”林凡看到他突然就觉得很累，“感觉一事无成，还一团混乱，也许都是在白忙活。” “怎么了？”岑方远面色一肃。 林凡是闲散，但还从没这么示弱过。 “好消息是，玢泽恢复了不少。”林凡跟他边走边说，“最近入定刚醒，时间比船上短一半。” “的确是好消息。”岑方远点头，又关心地问，“那坏消息呢？” 林凡就把艾琳被截，路遇骷髅大军，又来了个甩不脱的鹫，自己腿上多了追踪咒印都说了。 岑方远二话不说联系医疗部准备，带人直接往那边走。 “没想到这么密集的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岑方远叹了口气，“这颗星球……看起来原始，但实际又跟真正的原始星不一样，未知的变数太多，以你们的能力，竟然还有些寸步难行……不行你们就回来吧，玢泽的情况不用担心，后面还有几个异能星。” “嗯，我会视情况而定的。”林凡点头，“现在主要是伊维娜和艾琳被劫的事让我放不下。一个在眼皮子底下，一个就近在眼前……” 岑方远理解她的不甘，也没安慰她：“按你的描述来看，我不得不劝你提前做好思想准备，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我知道。”林凡按开医疗部的门，“就是想，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再努力试试。你放心，如果真的威胁到我们，我们会直接离开。” 医疗部里，医护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 林凡卷起裤脚，露出小腿的咒印，果然变大了不少。 这种相当于大面积清除手术，局部麻醉就行。 林凡去换了手术服，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麻醉是吴忆打的，林凡只觉得腿上几下刺痛，很快小腿就没了感觉。 岑方远站在手术室外看着，脑子里思考林凡他们的现状，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咒印比想象中深，差点就浸染到骨头了。医生们为了保险，人为将创口范围扩大了，多剜了些新鲜血肉。 林凡没有痛觉，又被手术布挡着视野，只觉得有人在腿上捣鼓，一抬头，看到金思辰也站到了外面，开心地冲他挥手。 金思辰可笑不出来，跟岑方远不知道说着什么。 手术完毕，林凡推了一针消炎就被放在轮椅上被推了出去。剜下来的那块带着咒印的皮肉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隔离盒中，被送去了老杜普那边研究。 “小心点儿啊！”林凡好心叮嘱送东西的人，结果一抬头，就是金思辰的冷脸。 “你还知道叫别人小心点儿！”他从吴忆手里接过轮椅，把人往逍遥山推。 “我也不知道那里还有这东西嘛，”林凡无辜地挠头，“哎呀，大师兄不会发现吧？咱么悄悄的进村？” 要说林凡现在最怕的人，乐正远青绝对当之无愧地位列榜首。 金思辰想说，你一进逍遥山大师兄就知道了。但看她包着的小腿，苍白的脸色，还是没说出口。 林凡嘻嘻一笑，跟他说起安东尼奥的糗事，仿佛刚才割肉的不是自己一般。 金思辰心中叹息。 之前诺亚号离得远，说是怕侵扰对方主权，现在林凡他们明显遇到困难了，他们也不能压境帮忙，就因为那该死的结界！ 诺亚号也是科技产物，靠近的话，同样会变成一堆废铁。 再说，那样的乱世，连林凡都受了伤，他即便去了，也未必是多大的助力，就说之前的亡灵出现，他的实力根本难以抵抗，天赋也毫无用处。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简直太糟了！ 而岑方远说的，林凡对那两个注定结局不会好的小姑娘的在意似乎有些过重了，让他关注一下她的心理变化…… 金思辰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到刚认识林凡的时候，又想到她在蓝星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他背着林凡上山，路上不着痕迹地跟她聊起伊维娜跟艾琳，直到把她放在活水边上坐好，将她的小腿放进水里泡着，才松了口气。 “你出去吧。”林凡头上已经出了很多汗，“我可不想你看到我龇牙咧嘴的模样。” 活水能治愈伤处，但该疼还得疼。 为了最快速度愈合，伤口要保持活性，医疗部特地没给她上止疼，现在麻醉药效正在渐渐消失，林凡感觉整个腿都要碎了。 金思辰给她身周堆了好多软靠，又在她手边放了好些毛巾才离开洞穴。 里面痛苦的哼唧顺着通道往外飘，金思辰眉眼沉沉，眼前一花，乐正远青来了。 “她又怎么了？”乐正远青一脸怒容地问。 金思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林凡的情况和他们遇到的困境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大师兄。 诚然，大师兄可能会扒林凡一层皮，但他也是最强有力的助力之一啊！如果他愿意出手…… 乐正远青听完始末，站在洞口没吭声。 林凡哼唧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听声音就知道疼得不轻。 为了快点恢复回去，她也在尽己所能地承受。 “大师兄，”金思辰出声，“能不能，帮帮林凡？” 乐正远青怒极反笑，“她都敢动用她那破神魂了，还用得着我帮？” “大师兄……”金思辰还想再劝，乐正远青一挥手，一股力道把他推到一边。 “有那个玢泽在，无须担心。” “可是玢泽他金丹破碎，自身都难保……” 乐正远青扫了他一眼，“你们怕是对金丹境有什么误解。” 金思辰一愣。可玢泽开始的模样，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啊！ “破碎的金丹也是金丹，等级压制不是说着玩的。” “您是说，玢泽是装弱，掩藏了真实的实力？”金思辰怒从心起。 “倒也未必。刚开始灵力枯竭不是装的，金丹受损也不会是装的，但你是不是忘了，他在船上吸收了几个月的灵力，丫头补充过几次？”乐正远青提醒他。 “……”金思辰默。 他们都知道林凡给世界树叶补充过几次灵力，但因为玢泽的表现，所以也没想到他会装的可能性。 “而且丫头不也说了吗？他在下面又再次入定，按你们得到的消息，还有这颗星球灵气充裕程度，我觉得他的金丹应该修补得差不多了。” “再假以时日，你们所谓的不能轻易出手的约束条件应该就不存在了。一个曾经化神的修士重修金丹，哼！你们也太小瞧他了。”乐正远青转身望着远处的天空，“所以即便真的出现什么状况，一个金丹，两个实力堪比分神的生物甲，再加上两个筑基水平的单灵根异能者……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死在下面，那也就真是没活的必要了。瞎操心！” 乐正远青一甩袖子，走了。 金思辰心里的担忧也慢慢放下了。 的确，他们忽略了玢泽的分量，而且机甲竟然能达到分神实力吗？ 跟之前月华星的速战速决相反，这个星球花费了太多时间，取得的进展看起来又微乎其微，的确容易让人挫败。 金思辰瞧了一眼洞口，里面的呻吟依旧。 玢泽那老小子，还想隐藏实力，呵！ “喂，岑副，”金思辰拨通了岑方远的通讯，“我刚得知一个消息……” 第997章 鹫的作用 林凡自诺亚号归来之后，大家都感觉到了她的变化。 原本，他们制定的策略是稳中求进。隐藏自身差异，尽量融于这个世界，见机行事。 但因为信息劣势，林凡每次面临选择决策时，总是犹豫忐忑，深怕一个不小心，过早暴露，对玢泽的进度形成阻碍。 安东尼奥理解，但有时候也会觉得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 但现在，林凡像是直接放开了。她不再像之前瞻前顾后，有种爱谁谁的恣意。仿佛随时一个不高兴就能把桌子掀了…… “林舰这是刺激大了吧？搞不好又被大师兄抽过了。”鲁新远站在梅林尼尔旁边小声嘀咕。 梅林尼尔充耳不闻，抱着剑一动不动。 安东尼奥则是连他最讨厌的鹫都顾不上了，直接凑到林凡跟前：“船上怎么了？” 林凡瞥他一眼，余光在老神在在的玢泽身上扫过：“没怎么，就是岑副担心我太过注重那两个小姑娘，让金思辰给我念叨了。” 安东尼奥抿嘴。 那天的问题玢泽不表态，梅林尼尔不吭声，鲁新远不知道，最后还是他做了决定。先不说。 悲伤的情绪对林凡来说，越晚来越好，更何况是还未发生的悲伤。 谁料，岑方远也发现了这个症结，提前做出了干预。 别看安东尼奥总是跟金思辰斗嘴，但对他的本事还是信服的。按说……不应该啊。 “他念叨什么了？把你都整变性了？” 林凡翻了个白眼：“有的话不会说就别说，谁变性了？” 歇了一口，不等安东尼奥辩解，又接着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一句话挺有道理。” “什么话？” “与其内卷自己，不如创死别人。反正打不过还能跑，怕什么。” “……”安东尼奥竟然也觉得很有道理。但…… 他看了眼左脸写着“丧”，右脸写着“摆烂”的林凡，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他了解的林凡，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她在遮掩什么？有什么好遮掩的？有什么会让她不得不遮掩？ 安东尼奥浓密的睫毛垂下，挡住了瞄向玢泽的目光。 在场的几人里，鲁新宇实力太差，不足为惧，梅林尼尔个傻子是半个自己人。鹫有嫌疑，但目前展现的实力不足为惧，唯有玢泽。 他的金丹……到底恢复到了什么水平？他又做了什么让金思辰有所顾忌？ 安定斯奥不露痕迹地加强了对玢泽的注意…… 鹫的加入让大家的伪装如鱼得水。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指点林凡他们伪装的不足，在他们搞不清状况的时候，以妖奴的身份，主动开口化解危机。 妖跟人生的孩子在鄙视链的最底层，但一旦被神族收服，带在身边，身份就有了跨级飞跃，能把神子踩在脚下。 收妖奴的过程也并不容易，必须以实力让半妖心悦诚服地屈从。所以有妖奴在侧，神族的身份犹如板上钉钉。 还真应了他当初所说，能帮他们坐实神族的身份…… 几天过去，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方便的生活便利让安东尼奥都对鹫不再抱有那么强烈的敌意了，虽然还是看他不顺眼就是了。 “行啊，你！”鲁新远轻捶了鹫的肩膀一下，“你简直可以算是人形大百科啊。” “大百科？”鹫的笑脸露出疑惑。 他们正走在石城的一个附属镇子的主路上。 这里远比费南的小镇要繁华，屋舍都是规整的石屋，路上的行人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穷困潦倒。 果然越靠近帝都，经济越发达。 小镇的镇长和守卫官全都迎了出来，镇上的民众蜂涌着夹道欢迎，现场比奥斯城要热闹得多。 “我突然觉得，”林凡在车厢里装高冷，“装成神族，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车厢里的众人都看向她。 “怎么这么说？”安东尼奥问。 “就是突然觉得，”林凡余光扫过车外一张张激动的脸，“我们这样太高调了，从高层的确能得到很多民间得不到的消息，但是我们不是觉得劫走伊维娜他们的是幸存者嘛？他们必不会大张旗鼓地出现，所以高层未必能掌握他们的行踪，反而是民间，有可能有他们的消息。但以我们的身份，根本接触不到。” “这的确是个问题……”鲁新远沉吟。 “而且这些上位者的嘴脸都差不多，我实在不爱应付，”林凡又接着说，“虽说摆明身份各方面条件的确能舒服很多，但偏偏很多东西反而又受着身份的限制，难以获取。” “那我们再装成普通人？”安东尼奥提议道，“伪装成普通人的神族，用不着的时候，就潜伏在民间打听消息，有需要的时候再表明神族的身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凡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表态前，先看向鹫：“你觉得呢？” 安东尼奥眉心一跳。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林凡第一时间都会寻求玢泽的帮助。这次却不是。 当然，也可以解释说是因为鹫的向导做得实在到位。可安定斯奥就是确信了，玢泽有问题。 至于林凡为什么不说，也很容易懂。隔墙还有耳呢，更何况玢泽一直没跟他们分开过。 “可以操作。”鹫笑眯眯的，一直妖娆地坐在林凡腿边的地上，假装男宠，“也可以先民后官，两边消息都收集。林舰不耐烦出面的话，我们随便谁都可以代劳。” 玢泽不知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不同，主动开口道：“这次是来不及了，只有等下个镇了。” “蓬荜生辉啊蓬荜生辉！”镇长待马车停稳后，激动地双手高举，十只手指上带满了宝石戒指，乍一看，比奥斯城主也没差到哪儿去。 守卫官穿着整齐，腰上别着长剑，仰首挺胸地带着两列兵士站在旁边，笔挺得像一棵小白杨。 被鹫特意指导过服饰穿搭的众人依次下车，端着刻意练习过的冷漠高贵。 鲁新远之后是一脸嚣张不耐的安东尼奥，接着是妖妖娆娆，一看就是妖奴的鹫，下车后回身扶林凡的手，最后才是一头银发的玢泽。 “各位大人，”镇长激动地整张脸都红了，“真是蓬荜生辉啊！真神保佑，又有神族大人莅临本镇，实在是本镇之幸！” “又？”鲁新远一愣，“之前还有神族来过？” “有有有，”镇长双手交握，弯腰回答，“两刻钟前刚有神族大人莅临，眼下正在官邸休息，各位大人，请！” …… 就说这个镇居民怎么到的这么齐呢，原来是还没来得及散…… 是谁说要进这个镇的? 第998章 美好的误会 众人刚进入大厅，还没来得及看清首座上的两个人，目光就被左侧青年右肩上的白色大鸟所吸引。 那鸟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比兰星的鹰隼还大，头上的翎羽高高翘起。见有人来，头颅微侧，露出蓝宝石一样纯净的眼睛。柔长的羽毛垂挂着披下，铺在青年的肩上，仿佛是一件精美绝伦的羽毛装饰。 被它踩着肩膀的青年体格健硕，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固定在后脑，低头能看到束发的华丽金冠。 一抬头，白色的披帛从双肩垂挂下来，露出胸口大片的小麦色肌肤和胸肌。发达的肱二头肌上勒着一个一掌宽，镶着拇指大宝石的金臂环；两只手腕上也束着花纹精致的金护臂。再往下被桌子挡住看不清楚，两条长腿一盘一搭，随意得很。 他在大鸟转动头颅的时候抬了一下头，看了来人一眼，又低头吃桌上的食物，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还没有他肩膀上的鸟看他们的时间长。 右侧跟他隔了两个人距离端坐着的小青年比他瘦小许多，像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纤细而稚嫩。 他身着月白色的短袍，单肩有宝蓝色的披帛，在胸口以金属装饰物固定，形成一道波浪褶垂在左胸前。手臂上没什么装饰，倒是脖子上有一个金项圈，最前面夹了颗滚圆的红珠子。 琥珀色的眼睛自他们进门就一直盯着几人不放，像是好奇，但表情又全不是那样。 “抱歉抱歉！”镇长躬着腰引众人进来才发现一个大问题，首座已经被前人占了。“这……” 让上面那两位下来显然不可能，可让后面这几位坐下首，又会显得不尊重…… 哎呀呀，这可怎么是好？谁想得到神族人一来就来两批呢？ 刚才还觉得蓬荜生辉呢，现在……搞不好就要掉脑袋啊…… 镇长瑟瑟发抖。 “没你的事，下去吧。”林凡把人打发走。 等下搞不好就要动手，普通人还是别送菜了。 镇长忙不迭地点头，看林凡他们自己往前走，退出大厅的同时，让外面候着的仆役赶紧端着小桌进去。 位置安排不好就算了，招待的东西上可不能再有差别。 林凡觉得那带鸟的青年看起更厉害一点，直接坐到他下首有一点儿距离的位置，鹫就跟男宠似的，贴在她身后，往地毯上一伏，安东尼奥紧挨着他们坐下。玢泽则是带着梅林尼尔跟鲁新远坐到那小青年那侧，跟林凡遥遥相对。 两拨人互不干扰，吃吃喝喝，都当对方不存在。只有那上首的小青年，在众人身上打量一圈之后，目光定在鹫身上久久没动过。 “上面那两个，”鹫没骨头似的挨着林凡的肩膀，贴在她耳边低语，“一个是端文广王跟他的赤瞳羽……” 林凡一怔，怎么还撞上个王？ 鹫转向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小青年，给他一个诱惑至极的媚笑，终于让对方避开了眼神。“那个是星银族的小崽子。” 星银族？那不是他们之前讨论好伪装的族群？要不要这么巧？ 安东尼奥低头看向杯子里的酒。 还好不说话，要不双方一亮身份，他们绝逼要露馅。 刚想到这里呢，上面就有了动静。 那个纤瘦的青年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林凡桌前，蹲了下来。 端文广王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吃自己的了。反倒是安东尼奥他们几个都严阵以待，心里紧张起来。 “你是……” 鹫笑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穿透自己的骨肉，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下一刻会吐出孽果两个字了…… 那青年嘴唇张了张，又有些犹豫似的合拢，再张嘴：“魅魔的半妖吗？”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鹫艳色更胜，越过林凡，趴在桌前，离那青年的脸极近：“是的呢小哥哥，你喜欢我吗？打败我的主人，我就归你哦。” 林凡怀疑他这句话的挑拨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那青年满脸通红，看了旁边不动声色的林凡一眼，解释道：“我不是，我就是没看过活的魅魔，第一次见，有些好奇，不是想抢你的人。” 神族就这样？ 林凡余光撇过上首的鸟哥，学着他半点眼神也没分给小青年，只微微颔首，专注于眼前的食物。 “小哥哥不喜欢我吗？”鹫得寸进尺地撑着桌子往前爬，“好伤人家的心呢。” 要是在平时，安东尼奥肯定要开嘲讽了。不过这次，他端着酒杯，乐得看鹫表演。 还别说，对象不是自己人的时候，这小白脸真是给力。 星银族的小青年还是第一次出门，哪见过鹫这样的架势，就算心里清楚这是魅魔的天性，还是忍不住脸热，往旁边挪了两步，蹲在林凡面前。“姐姐，你们也是为亡灵女王来的吗？” 林凡眼皮一撩，就听鲁新远出声：“亡灵女王？” “你们不知道吗？”小青年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们也是听到消息，去收服魔物的呢。” 鲁新远没出声，鹫笑眯眯地接话。“我们最近一直在外野，追寻逆贼的踪影，什么时候多出来个亡灵女王？小哥哥快说来听听。” 上首的青年终于抬起了头，看向鹫。 “你别老叫我小哥哥，”那青年不自在地避开眼神不落在鹫身上，“我是星银族的妙格，他是端文广王布仑南。我是奉吾王之命入世历练的，正好遇到布仑南结伴而行，一路照拂我。亡灵女王是最近刚出现的邪恶势力，据说她能调动死灵为己所用，大肆屠杀平民，我们打算去剿灭她。” 这秃噜劲儿，果然是个不经世事的幼崽啊…… “你们遇到逆贼了？”布仑南沉声询问，“在哪里？” 他的语气充满认真，明显对逆贼这两个字很是在意。 “我们不仅遇到逆贼，还遇到了被调动的死灵哦。”鹫笑眯眯地朝布仑南展现媚态。 结果对方根本不受影响，仍然冷着脸问：“什么样的逆贼？能确定是哪个种族吗？” “嗯……”鹫装模作样的沉吟一番，“好像用的是火系异能呢，跟山贼们混在一起，打劫了奥斯城上贡的礼车就跑了……” 布仑南眼睛一亮，坐姿肉眼可见地端正许多，显然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他没有继续追问，又觉得林凡他们同样知道那人的身份，也知道自己是谁，故意透露给他，心中多少有些感激。高冷的姿态一下子就减淡不少。 鹫主动把奥斯城外发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包括打骷髅那段，活灵活现的像他就在现场似的。 这么详尽的描述瞬间吸引住了各有心思的两个人。一时间都忘记追问他们属于哪一族，能灭了死灵的，总归是神族才能做到的事。 “你们说事情都发生在奥斯城附近？”妙格脸色有些怔愣。 “是啊。”鹫又起了逗弄小孩儿的坏心思。“怎么了呢？” “那亡灵女王，”妙格缓声道，“也是在奥斯城附近，开始屠的村。” 第999章 邀请 在奥斯城附近的村子？ 林凡第一时间想到那些在城门口聚众的农人。 她跟妙格询问详细的信息，没注意到安东尼奥几人私下交换了眼色。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所谓的的死灵女王就是伊维娜没错了。 妙格在跟林凡说话，没注意到，但上面的布仑南看到了，以为他们这是针对“逆贼”的。 想到他们这么多人，连亡灵大军都能轻松打败，怎么可能会让孤身一人的逆贼逃了？肯定是故意放水了…… 既然如此，让他们一起行动……会更有利吧？ 布仑南出帝都是打着剿灭叛徒的口号，实则是想搭救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明光少主。 端文广一族在那疯子一样的天帝清剿中受到波及，族人死伤过半，老端文广王为保全族，自刎以证清明，才算止住了那位的杀戮。 这样的深仇大恨，布仑南怎么可能放得下？ 但他作为新王，还要承担起起复兴端文广族的责任。比起明光族，还有其他一些神族，被杀得片甲不留，他们能留下半数人口，已经算得上是天帝留情了。 可布仑南恨啊！他恨天帝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 但为了族人，又要装出一副没心没肺傻小子模样，听信了有心人的鼓动，一路追出帝都，就为了找那害了他们全族的“罪魁祸首”明光少主，将他就地正法。 其实呢？他也的确是想找到明光少主，倒不是为了报所谓的仇，而是想找到明光，鬼刃的残余势力，联合他们，伺机而动，等机会让天帝的脑袋挂在老天帝的脑袋曾经挂过的位置。 不是说他们端文广一族帮助明光族少主叛逃吗？既然他族人都死了这么多，不落实这个实名好像也太亏了！ 他肩上的赤瞳羽似乎感受到了他心里的波澜，抬起翅膀将他的脑袋拢在翅膀下面，仿佛在轻轻抚摸。 布仑南抬眼看向那纯净的蓝宝石眼，情绪很快冷静下来。 这几个人，也会是助力，要把他们绑上船才行。 林凡确定事发的就是他们之前去过的那个村落时，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那老农的脸仿佛近在眼前，也没过去多久，他们的热情相邀，白雪般的土地历历在目，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怎么人就没了呢？ 那个死灵女王，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不是说妖魔都在晃滩，进不到内陆呢？”她转头问鹫，口气不是太好。 “原本是这样，”鹫有些被迁怒到了，但却完全不在意，一摆手无辜道。“但鬼刃王不是被杀了吗？剩下鬼刃族为了逃亡，全都躲起来了。晃滩一度无人防守，有妖魔跑出来也是正常，就像我。” 他是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的出身。被神族收服的半妖相当于是仆从，不存在什么立场威胁。 “妖魔防线人为失守……”林凡骂了一句，“那个疯子！” “呃咳……”玢泽假咳一声。 林凡自知失语，忙看向妙格，却发现那小孩儿跟没听到似的。 上首的布仑南表情更是精彩，竟然扯出了一抹僵硬至极的笑：“炎翎族的守兵后来镇守晃滩了，但中途乱的那段时间，还是放了不少妖魔进来。所以时不时会有妖魔作乱的信息报上来，需要我们出来处理……” 他突然一顿，垂下眼帘。 这不是神族都应该知道的事情吗？ 所以眼前这几个人……难道是…… 眼前几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是神族，但对帝都的信息却不太清楚…… 布仑南认识明光少主，但对镇守在晃滩，常年不回帝都的鬼刃族不熟。 他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几人，发现座末的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在笑，但实际笑容僵硬，身体紧绷，似乎很紧张。 紧张什么？是怕他们的身份暴露？ 可现在什么样的身份，会害怕暴露？ 所以…… 他们是鬼刃族的幸存者？是了，只有鬼刃族逃脱的人多，能凑出这么一群人。 也只有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忍不住怒骂天帝。 还真是大胆呢，明目张胆地以神族的身份招摇过市。 就是不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鬼刃族的少主? 再一次从几人身上扫过，将目光定在安东尼奥身上。 如果鬼刃少主真在这几个人里的话，外形最符合的应该就是那个红毛了…… 布仑南脑洞大开，直接逻辑自洽地给林凡几人打上了补丁。 林凡等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但又以另一种他们没想到的方向被自动掩盖好了。 妙格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简笔地图，铺在林凡的桌上，指给她看：“这几个地方，是死灵女王已经出现过的地方，按照她的行动轨迹来看，她正在往帝都前进。我们不能让她继续这样肆无忌惮地屠杀平民，所以要在半路拦截，解决掉她。” “只是我们两人的话，实力可能不够。”布仑南出声道，“几位既然能轻松打败死灵，不如跟我们一道，为天帝尽一份心力？完事之后，一起回帝都，在天帝的即位大典上请功。” 林凡几人没想到他突然发出邀请，脸上表情不同程度地乱了一下，正好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布仑南看了个正着。果然…… 林凡不知道怎么拒绝。不想为天帝尽一分心力？还是不想请功？他们能力之前被鹫吹得太高，不想去的理由还不好找。 另有他事？什么他事她一下也想不到…… 下意识想求助玢泽，又忍住了。 不对！他们不是正好想找人掩饰身份吗？跟端文广王跟星银族这两位一起，绝对不可能有人再怀疑了吧？ 而且，死灵女王实在可恶，解决掉这个妖魔也算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吧？ 起码能告慰那些有一面之缘的农人…… 林凡想来想去，暂时来说，跟他们一道好像有不少好处。 星银族的妙格初初入世，没什么经验，想不起来深究他们的身份。 而布伦南…… 她抬头看，鸟哥并没有等他们的答复，而是低下头又专注于吃食了，好像邀请他们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太在意的样子。看样子，也是跟梅林尼尔差不多，话少，性子冷。这么久没问，应该……也不会问吧？ 大不了……真发现的时候，就跑呗…… 自从对自家实力有底之后，林凡真有种无所畏惧的恣意。主要是她也不擅长动脑子，能用拳头解决的事，干嘛老费本就不怎么聪明的脑子呢？ “行。”她在大家略带惊讶的眼神中一口应了下来。“咱们就一起去会会那死灵女王。” 第1000章 追击 林凡是诺亚号舰长，她说了自然就算。 至于那个疑似伊维娜的亡灵女王……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找到吧。 虽然可以预见林凡到时候肯定不会好受，但是反过来想，也可以早点抛下一个心理负累。 他们来这个星球本来就没什么其他目的，只为了让玢泽恢复。但自从遇到伊维娜之后，他们就一路追寻那两个姑娘的踪迹。 虽说也不影响玢泽吧，但总归有种被无形的捆绑束缚的感觉。 现在有机会甩掉一个，只剩艾琳一个小丫头……那丫头才七岁，总不可能也变成亡灵女王吧？应该不会，她可是被神族劫走的。 一夜过去，再见面的时候，布仑南跟妙格仍然没有询问他们种族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神族本就淡漠，没有他乡遇故知，询问相关信息的习惯，还是两人都是初生牛犊，根本想不到这些…… 总之，这样的结果对林凡他们是再好不过。 一行人坐上豪华金马车，重走来时路。 这天是鲁新远驾车，妙格没赶过车，颇有兴致地一起坐了上去。 鲁新远像个温和的邻家哥哥跟他聊了起来。问亡灵女王的事，问他们来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麻烦，问帝都最近情况如何…… 妙格的知无不言让鲁新远不明白，星银族的人怎么会让这么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崽子入世历练？真是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啊。 要不是路上有布仑南相陪，还套着神族的皮，估计一出帝都就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撕碎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性格也的确需要历练。 鲁新远套话套得心安理得。自己这样温和地给他增加社会险恶的体验，也算是好为人师的好表率…… 车厢里，布仑南带着他的赤瞳羽占了整个前排。那赤瞳羽像长在他身上一样，哪怕在车里也不下来，也不知道睡觉时怎么样。 好在车厢宽大，要不估计它的头都直不起来。 布仑南上车之后，就双手环胸，闭着眼睛不吭声了。任凭妙格在外面把自己的生平漏了个底朝天，他硬像是睡着了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倒是赤瞳羽，像个人一样，不停地左右打量，敏锐地反应。 梅林尼尔也抱着剑闭目养神，跟闭眼打坐的玢泽一起坐在车厢后面。 林凡跟安东尼奥对坐在车厢两侧，相顾无言。顾忌布仑南，也顾忌玢泽，后来干脆也都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最后只剩下鹫跟赤瞳羽大眼瞪小眼…… 于是一路上，车厢外欢声笑语，车厢内悄无声息。 所以等鲁新远停车休息换班，再次上路时，林凡跟安东尼奥抢着要在外面驾驶马车。 但两人都出来的话，车里的不安定因素就太高了。 玢泽先不说，鹫跟布仑南都算得上是定时炸弹，说不清什么时候就会爆。 只留鲁新远一个长嘴的人在里面显然不安全，安东尼奥跟林凡眼神一碰，就选择留在里面。 林凡把鞭子塞到鹫手里，让他赶车。 一路紧赶慢赶，路上倒是没出什么事，但还没赶到妙格预测的位置，他们提前跟亡灵女王相遇了。 “看来她加快速度了。”妙格看着眼前尸横遍野的村落，掏出地图，重新标记点位。 林凡几人都不顾上他不合时宜的冷漠和脱离感，也不管会不会露出破绽，全都冲了出去。 “烟火燃烧未半，可能人还没走。”玢泽只看了两眼说道。 林凡快速地掠过地上扫一眼就知道死的不能再死的尸体，快速蹿进村里。 布仑南本来没动，看他们六人全都冲了进去，皱了下眉，仿佛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冲了进去。 赤瞳羽突然从他肩上高高飞起，尖啸一声，冲入村落的上空。 几人听到声音抬头，正好看到展翅接近两米，拖着长长的尾羽，跟白凤凰似的赤瞳羽当头飞过。 “靠！又来个鸟！”安东尼奥意有所指地骂道，脚下不停。 “还以为这鸟不会动呢。”鲁新远是跟梅林尼尔一起行动的，顺口说道。 “我担心，”梅林尼尔突然出声，“这么大动静……” 要是惊动那亡灵女王就不好了！ 林凡心里担心，脚上又快了几分，也不顺着弯弯曲曲的街巷道路走了，直接踩着矮墙跳上屋顶，在房顶上跑直线。 安东尼奥跟玢泽见状，也都上了屋顶。 梅林尼尔也有样学样，连鹫都露出一对黑翅，忽扇着飞到了半空。 只有鲁新远伸长尔康手，望人生叹。“哎～” 一点冰冰凉凉的东西飘到他的手心，他收手一看，怎么有水？ 抬头看梅林尼尔远去的方向，靠，这小子作弊！ 鲁新远看四下没人，冲到墙边“蹭蹭”几下也踩上了屋顶。金色的铁片在他抬脚的同时快速消失在脚底，隐没于墙内，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 果然，有异能的人就应该用异能嘛，简直是如虎添翼啊！鲁新远痛快了。 布仑南远远看到屋顶上几个人上下跃起，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想到他们是镇守荒滩的鬼刃族精英，有这样的实力也理所当然。咬着牙抡起双腿尽全力追。 林凡最快，看到远处赤瞳羽已经黏上了什么人，正扑闪着用鸟喙去啄。好像是个衣着华丽，身材玲珑的美女。那头火红的长卷发让她想到只有一面之缘，却牵挂已久的伊维娜。 只是下一秒，对方转身，挥手洒出一片黑雾，美艳绝伦的脸蛋也被林凡看了个清楚，原本有些迟滞的心跳又恢复了正常。 鲜红的嘴唇，鲜红的瞳孔，大欧式双眼皮，鹅蛋御姐脸……这脸蛋漂亮得跟鹫那个魅魔之子比都不遑多让，怎么可能是伊维纳？在尸横遍野的破村里，这样一个不应该出现的美女却异常符合亡灵女王的人设。 林凡笑自己想太多，回头一挥胳膊，“快！在前面！” 后面的同伴听到了，前面的女王也听到了。 她恨恨地转动身体，手中的黑雾已经漫出手掌了，却在看到首当其冲的林凡之后，猛然定住，反手又甩给了本就在黑雾中挣扎不已的白鸟。 玢泽跟安东尼奥到的时候，林凡已经跳了下去。只看到远处，亡灵女王周身遍布浓黑的雾气。 那女王定定地看着他们，一步步退进了黑雾里，转眼被黑雾淹没，不见踪影。紧接着黑雾变淡变薄，逐渐消散。 “等等！”林凡大叫着去追，却只抓到一把几乎淡到看不见的黑烟。 还来不及沮丧，就觉得手心一疼，张开一看，手掌起了一层血泡。一个个快速涨起，破裂，一瞬间，掌心皮肤全都溃烂不堪，像被人泼了硫酸，鲜血止不住手往下滴。 林凡疼得直龇牙，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才控制住止不住发抖的胳膊。 “不好！”鹫在空中大喊，“血！” 玢泽扯起身上的披帛一甩，裹住林凡的手。 但，迟了。 好几滴血还是落到了土里。 下一刻鹫俯冲下来，双手直接覆在血滴落下的土上，想做挽救。可地面突然晃动起来。 经历过骨域的几人齐齐抬头望天。 果然，太阳不见了…… 第1001章 赤瞳羽的真面目 地面有东西蛄蛹着往外钻，原本还算平整的土地瞬间像被犁翻过一样。 两次异变都赶上自己流血，林凡不确定这跟她的血到底有没有关系，但说什么都不敢再让血往下滴。眼看手里的布巾已经透出了红色，连忙扯下自己身上的披帛，卷了几道，龇着牙将右手裹成个团。 “没事吧？”安东尼奥皱眉看着林凡脸色发青，额上一层冷汗，忙贴过去扶了一把。 林凡抿紧嘴摇头，深怕一张嘴，呼痛声就会止不住。 眼前黑影突袭，安东尼奥一把抓住。 “外伤药，能生肌止痛，先服一粒压一压。”玢泽面上难得露出紧张。 安东尼奥看着手心的淡青色圆肚瓷瓶踌躇，林凡却直接拿过去，拇指弹开塞子，往嘴里一倒，瓶子一甩。 “林……” “他不会害我。”林凡左手一抖，长剑自手镯滑落手心。 她毫不留情地往地下狠狠一扎，将刚冒头的手骨钉在土里直抽搐。 手镯中又滑出一剑，她手腕一翻，剑柄朝下，跟下方的剑柄对合一扭，脚下一踢，长枪扬起，左臂顺势一抡，半径一米的地面一片扇形区域土块纷纷爆起，地下的骚动一时间也都没了动静。 “不用管我，我还行。”林凡枪尖抵地，右胳膊拐了安东尼奥一下，“去看看那鸟。” 众人第一时间都往林凡这边扑来，忽略了那只还困在黑雾中挣扎的赤瞳羽。 它身上两道浓重的黑雾翻滚缠搅，忽而聚合成轮廓清晰的粗线，忽而又散成雾状黑点，影影绰绰，让被困在内的生灵不得安宁。 白瞳羽本来多高冷圣洁的一只鸟啊，被这东西折腾得哀啼声不断，白毛乱飞，跟个拔毛鸡似的。 梅林尼尔离得最近，提剑上前，贴着黑雾斩了出去。 无锋剑虽然无锋，但是大师兄赐予的神兵，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炼制的，甚至比林凡手里特质材料练就的双剑要强，更别说梅林特意还在剑上附了尖利的冰锋。 可一剑斩出，黑雾只是短暂的被切开一瞬，很快又合拢到一起，甚至还有不少顺着无锋剑粘了上去。 梅林尼尔果断将剑上的冰壳舍弃，反化形态为墙，将黑雾挡住，才将剑毫发无伤地抽了回来。 挡住黑雾的冰顷刻间化为液态，滴在地面上，灼出一个个圆洞。 “快回来快回来！”鹫翅膀一闪，上前把梅林尼尔挡在身后，“这是怨邪恶气，不是普通人能碰的，你们躲远些。” 众人瞬间联想到林凡的手掌。鲁新远忙问：“怨邪恶气是什么？” 地面上，不少骷髅手已经爬了出来，但大家早就在骨域中见识过更可怕的场面，要不就完全不把这点儿威胁当回事，根本没人在乎，反倒是觉得那黑雾更加棘手。 “简单来说，就是收集人死时的不甘，留恋，怨毒等等恶念，刻意炼化而成。”鹫用自己的翅膀做保护，将鲁新远几人挡得远远的。“所以这东西看起来无形无状，又能千变万化，世间最坚固的存在都抵不过它的腐蚀。” “那这东西要……”鲁新远话还不待说完，后方就传来一声大喊。 “赤瞳羽！” 是布仑南到了。 他早就听到了赤瞳羽的哀鸣，紧赶慢赶而来，看到眼前一幕，眼睛红得想要滴血。 “这神族，”安东尼奥小声跟林凡嘀咕，“好像也不怎么样啊……不会也跟我们一样吧。” 林凡白他一眼。哪有那么多无聊闲人敢冒充神族的？ 布仑南显然是知道怨邪恶气的，也没怪林凡等人站在一旁见死不救，冲到赤瞳羽面前细看了它的情况，安抚几句之后，又要往回跑。 “你干什么去？”安东尼奥不明白，这小哥们儿折腾是干啥？ 地面上，好多骷髅脑袋都冒出来了，支棱着瘦不伶仃的胳膊和爪子，地面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空荡了。 布仑南一边跑，一边还要闪躲脚下想捞他脚的骷髅手，早前的贵族气派早就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满身狼狈。 他这是想逃？不应该啊，他鸟还在那儿呢，看起来挺在乎的呀。 “妙格对这个有办法，我去接他。”布仑南头也不回地道。 “不用那么麻烦。”鹫踩碎脚前两个手爪，一脚把骷髅头踢的老远，“我也有办法。” 众人这时候已经拿起各自的武器开打了，闻言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那个黑翅膀鸟人。 “哎呀，这么看，人家会害羞的啦！”鹫嘴上扭捏了一句，脚步不停地走到赤瞳羽前面，红艳艳的薄唇一张。 一直徘徊在白色大鸟周身的黑色雾气，仿佛受到了什么力量的牵引，整齐有序地被吸进鹫的嘴里。 赤瞳羽重得自由，逃出生天，高啸一声，扑扇着翅膀，冲天而起。 等鹫专心致志地将怨邪恶气全部吸收殆尽，抬头一看，所有人都静立当场，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连脚边已经爬出半个身子，咔咔作响的骷髅架子都不管了。 布仑南心疼的抚摸小了一圈的赤瞳羽，抬眸瞪向鹫：“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吞噬之力？” “嘿，”鹫笑眯眯地摊手，“我是半魔之子，大家不是知道的吗？妖魔间的实力增长，本就有吞噬一法，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哈。” 他的话不仅提醒林凡他们，自己是妖魔之子的身份，还让他们想起他身负诅咒之力，有半神血统的事实。他既然能知道怨邪恶气，理论上能解决也不足为奇了，是吧？ “可是你……”布仑南还想说，被鹫笑吟吟地一指。 “别可是了，你后面的亡灵已经扑过来了。” 布仑南侧身回头，果然，一个亡灵抖着骷髅架子过来了。 安东尼奥看他两手空空，正想上前援助，就见他手腕一扬，赤瞳羽落在他手上，整个鸟燃烧起来，亮起耀眼的白光。 “妈呀！”安东尼奥惊呼，一路横扫前方的障碍，跑到近前看个清楚。 赤瞳羽已经看不清模样，白光突然变红，布仑南另一只手伸进火焰，再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支筒体血红的宝石长剑。把手位置是羽毛形状，剑柄末端还能看到鸟头造型。鸟眼的位置嵌有一颗蓝宝石，跟赤瞳羽眼睛上的一模一样。 “妈耶！”安东尼奥也算长了见识了，“大变活鸟啦！” 他总算知道这小子怎么不带武器了，原来赤瞳羽就是他的武器。 他还跟林凡嘀咕过呢，好好一只大白，非要叫赤瞳，这回总算知道是为什么了。 布仑南手握赤瞳羽，整个人气势一变，锐不可当。 赤瞳羽带着炽烈的火光，瞬间将碰触到的所有东西点燃。白色的火焰烧得骨头劈啪作响，都不用其他动作，很快就倒塌一片。 “厉害！”安东尼奥挥砍的空隙还有时间给布仑南鼓掌。 梅林尼尔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 “救命啊！” 村落中突然传来妙格的哭喊。 “糟了！”布仑南抬眼望去，看到巷道上也陆续爬出的骷髅，拔腿就跑。 “安东！鹫！救人！”林凡大喊。 “好嘞！”安东尼奥几个纵跃，鹫翅膀一扇，先于布仑南消失在街巷之中…… 第1002章 鲁新远开大 这片地不比之前那片骨域小。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亡灵女王刚刚还在这里，亲自操控了什么的关系，还是林凡的血多滴了几滴，爬出来的死灵比之前的更多，骨骼也仿佛更粗壮一些。 安东尼奥他们离开之后，地面的死灵几乎全都爬了出来。 一边是蜂涌而至的敌人，一边是少了三个助力，局势一下就紧张起来。 林凡一手持枪，受伤的那只手以胳膊辅助，但总归不比两只手灵活。长枪本就又大又重，挥舞中，总是很容易碰到伤手。 包城一团的手本就火辣辣的疼，再被坚硬无比的枪杆一碰，更是疼得她冷汗直流。好几次动作迟滞，精神不能集中。 单手持枪对她来说有些吃力了，但换成单手剑，攻击范围又小许多。 林凡看了眼在骷髅中行走，什么抵御都不做，但骷髅就是看不到他的玢泽，有些恼怒地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出手。但想到可能会得到的回答…… 不行，还是先稳住，看看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藏，是不是还有什么心思？ 说到底，不出手总比还要人救好，也不知道妙格那小孩儿怎么样了…… 林凡有些憋屈地将长枪一收，在众多法器里选了一根重量不大的鞭子。 “啪”地一声巨响，火光擦着玢泽的身侧呼啸而过，卷走一大片白骨，把梅林尼尔跟鲁新远都吓了一跳。 “抱歉。”林凡淡淡地对玢泽道歉，“我不擅长使鞭，你们都注意避着点儿！” 说完又抡胳膊，扬手一抖。破空声接连响起，像放炮仗一样，吓得鲁新远赶忙往后退了又退。 玢泽看着灵活如蛇的长鞭，对林凡的不擅长不置可否：“无妨，你忙你的，无需担心我。” 这句话就像出笼的野兽，让林凡心中的燥郁倾泻而出，她一边靠近玢泽，保护他不受过多骷髅的侵害，一边又鞭子“啪啪”地往他身边甩。 骨渣飞扬。 被鞭子扫到的死灵们瞬间变红皲裂，像掉进岩浆般快速化为黑灰，又光速碎成渣渣，被鞭风一带，扬得到处都是。是真正意义上的挫骨扬灰。 金红相交的火焰带着热气晕染了周遭的空气，让人感觉吸进的空气都是烫的。 玢泽处变不惊，倒是让梅林尼尔跟鲁新远齐齐退避三舍。 鞭子上的火威力异常，柔中带刚地卷走了一片又一片的死灵。林凡周身六七米范围之内，转眼间空了一片。她脚下累积了成片的白骨，但还有东西不断在碎骨下蛄蛹，想要往外爬。 鲁新远见猎心喜，当即控制异能在长剑末端延伸，很快幻化出长鞭的模样，一扬手，重重甩了出去。 “啪！”比林凡鞭子更响的铁鞭声炸响。 梅林尼尔及时一闪，在身侧凝起一道厚厚的冰墙。金色的鞭光打在上面，瞬间击碎冰墙，白色的冰晶碎裂一地。 “呃……”鲁新远见差点误伤自己人，有些局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收了！” 他看林凡舞得虎虎生风，又听她说不擅长，还以为多容易呢。 嗨！林舰就是个大骗子！ 鲁新远老老实实将异能收回，继续挥剑劈砍的同时，灵机一动，制造出一些金造物，给这些个骷髅架子制造障碍。 左一个铁钩勾着骷髅脚，一剑挥过去没砍到……反手再飞一枚铁钉扎他关节……成功！倒下之后用金属链子捆死。然后就可以站在它面前，放心地剁碎了。 梅林尼尔看林凡在中间控场，玢泽半点儿都不出手，只顾着独善其身，心中疑虑渐生。可现状容不得他想太多。 安东尼奥不在，林凡又伤了一只手，火鞭看起来厉害，但到底不抵她用惯的长枪，她需要用更多的精力去控制软鞭。 除去鲁新远这个打酱油的，场中真正能算战力的只有一人半。至于玢泽，只能说不拖后腿，反正是帮不上半点儿忙。 梅林尼尔看了眼林凡一直悬在胸前的右手，已经能看到有血色又渗了出来，逐渐向她靠拢。 鲁新远砍碎一个，敏锐地转身避过身后死灵的攻击。抬头一看，才发现梅林尼尔跑远了，周围一圈白骨已经将他围了起来。。 “喂喂喂！”他抵得住前面，顾不上后面，左拙右支，很快被白骨压了下去。“救……” “鲁新远！”林凡远远看到他的情况，想去救援，被玢泽挡住。 “他不能总是在你们后面，”玢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有足够的压力才能爆发。” 林凡一顿，脚下被东西一勾。她反应极快地翻了个身，鞭子贴地一扫，扫掉骨渣，看到地面上一片密集细小的剑突，像是指骨末节全都插在土里一样，但颜色却不是白的。 又是什么东西？ 她还疑惑着呢，突然地上的骨节瞬间变成细长的钢刺，尖利地仿佛要扎穿一切。 还是林凡反应快，长鞭一扫，瞬间融了一片刺，才稳稳站在地上。 呼！脚底板差点被扎透了！ 再看梅林尼尔，他在刺尖上凝了层厚厚冰层，正在上面稳稳地站着，皱眉看向鲁新远被埋的地方。 那里的白骨同样被刺贯穿，像烧烤摊上的串似的，悬在半空动弹不得。 这是鲁新远？林凡暗惆。 下一刻，所有尖刺突然爆裂开来，变形成海胆一样的刺球。那密集的尖刺多得让人看一眼就心里发毛。 那些挂在刺上的骨头被突然挤出的密密麻麻的长刺直接崩了个稀碎。满场骷髅瞬间清空，只剩几个零星没被刺扎到的幸存骨还在挣扎。 鲁新远弓着背的身形从白色的碎骨中显现出来，身上金光若隐若现。他直起身，抖落掉身上的脏污，脸色凝重，瞳孔都冒着金光。 “看，这不是很好？”玢泽道。 林凡看着地面时有时无，忽高忽低的尖刺，怀疑鲁新远目前还不能控制他这把开大。而且，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真的好吗？林凡忽左忽右地避着地下的尖刺…… 鲁新远头一次这么用异能，突然泄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一抹脸，摸到一手血，哭丧着脸大喊：“完了！我也流血了！” 梅林尼尔快速跑过去，将鲁新远拎起来，往玢泽身边带。 鲁新远一看就是灵力用尽的模样，连酱油都打不了了。让他在玢泽身边，能避开许多危险。 远处巷道里也传来轰然巨响，也不知安东尼奥他们做了什么，林凡他们这里都能感觉地面抖了一下。 紧接着，鹫黑色的翅膀出现在半空，翅膀一扇，高高飞起。他手上还拎了一个人，“啊~”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不绝于耳。 妙格在短时间内遭遇了地狱般的经历，原本还信心满满要剿灭亡灵女王的幼稚想法瞬间崩塌，灰飞烟灭。 鹫把他往鲁新远旁边一扔，恶声恶气地骂道：“闭嘴！” 妙格还在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理旁人。 鹫忍无可忍地给了他一巴掌，才算打断了施法。 鲁新远忙问：“我也出血了，要紧不？” 鹫凑近闻了闻：“你的血脏，对亡灵没有影响。” 血脏的鲁新远：心更累了。 玢泽跟梅林尼尔不约而同地看向林凡的手。 所以只有林凡的血才可以吗？是世界树的力量？ 第1003章 药没用 安东尼奥扛着阔剑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略显狼狈的布仑南。 “哟！”他大老远就喊道，“谁这么厉害，直接清场了啊？哈尼……” “不关我的事，”林凡看向坐在地上跟妙格面面相觑的鲁新远，“是他开大了。” “哦~”安东尼奥怪叫着跑到鲁新远身边蹲下，一巴掌拍得他差点倒在地上，“你小子，可以啊！” 地下又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又蛄蛹起新的动静。 林凡趁机从手镯里掏出密封材料，让梅林尼尔帮忙把已经看见红的右手布团包好，再在外面覆上一层薄冰。 安东尼奥这才发现林凡换了武器。还来不及多问，新一轮白骨又翻了上来。 “下面到底有多少骨头啊？这一轮一轮的，要杀到什么时候？”安东尼奥阔剑舞得虎虎生风。他倒是还坚持得住，就是觉得林凡的状态不好，需要及早回诺亚号干预。 “不好说，”布仑南的红宝石剑携带着白色的耀目火光，扫向地面，趁死灵还没全部出来时将他们全部直接留在地下。“要看这片地下曾经死过多少人，还有操控者的恶意究竟有多大。” 安东尼奥看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凡一眼，叹了口气，“这小村子死的人还真不少。” “都是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鹫在半空中呼扇着翅膀不下来，“宜居的地方总是不会断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人越多，地下死人也越多。” 安东尼奥扎碎两只“地鼠”，叉着腰看向半空中悠哉的鹫，老大不爽：“你就光在那儿巴巴，不能干点儿实际有用的事儿吗？” “比如？”鹫每次面对安东尼奥的时候，就笑得特别魅，像是不知道这样会让他更生气一般。 “比如你刚才不是把黑雾吞了吗？这个不能吞？”安东尼奥下巴点点，示意地上又新爬出来的一轮“白芽”。 “那可不行，”鹫脸色依旧笑眯眯地答道，“我只能吞吸无形之物，对这种有实体的……爱莫能助。” 安东尼奥还真指望鹫能一口把这些骨头都吸进肚子里呢，听他这么一说，冷哼了一声：“呵，要你有何用？” 便再也不搭理他，兀自忙自己的去了。 布仑南也听到了鹫的回答，他眉头微皱地看了他一眼，被他回以一个魅惑至极的笑容。脸上的的表情突然消失了一瞬，也忘了刚才想的是什么，转回身，一门心思只顾着低头清理地上的死灵了。 鹫“啧”了一声，落回鲁新远身边，帮他看伤。 几人以玢泽四人为圆心各自散开，林凡也不再故意找玢泽的茬了。 她感觉右手的痛感逐渐通过胳膊传递至身体，肩头已经开始麻木，这样的体感对于眼下的情形实在不是个好消息。她不想变成拖累，有些着急想快点从这个困局中脱出。 但根据上次的经验，只有在所有死灵全部打碎的时候这个结界才会消失。 林凡的大张大合虽然威力剧增，但对体力的消耗同样也是成倍的。 如果换在平时，这种程度的消耗根本不值一提，她的体力可是跟机甲共享的。但现在，那亡灵女王的黑雾不知道扰动了什么，她感觉很久没有这么容易累过了，额上的汗已经流进眼睛里，她都能听到自己大声喘气的声音。这时候的她，似乎又变成了刚进800不久的普通人。 安东尼奥一直注意着林凡这边的情况，在她往下跌的下一秒就及时接住了她。这才发现她面色青白，浑身大汗淋漓，气喘如牛。 持续输出让场中新冒头的亡灵暂时伤不到两人，可白骨不等人，不断从地下爬出。 林凡还想起来再战，安东尼奥却感觉到了她浑身颤抖，被塑料布包裹的右手全是血色，布帛已经被血浸透。 她还在流血？！ 安东尼奥打横一抱，带着林凡往玢泽那边跑：“你不是说你的药止血生肌！” 他的口气极不客气，要不是手里还抱着林凡，鲁新远觉得他可能都会直接冲玢泽挥剑。 突然少了两个战力的包围圈门洞大开，死灵们没了压制，冒头更快。 梅林尼尔跟布仑南不得不收缩包围圈，边战边移动位置，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死灵实在太多，总有顾不到的地方。 安东尼奥抱着林凡不撒手，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硬要玢泽给个说法。 翅膀被好几只手骨挂了的鹫只得临阵磨枪，拣了林凡的火鞭出去！ 也不知道是他原本就会使鞭，还是魅魔天生对鞭道有天赋，反正是甩得像模像样。三人护在外圈，总归是把安全线又搭起来了。 玢泽手搭林凡的脉，根本不搭理安东尼奥的怒目相视。“奇怪……不应该啊……” 安东尼奥不敢打扰他，但还是怒气满满道，“你那药，是不是过期了？” 玢泽几百年没开过储物袋，那药即便是真的，也是几百年前的东西了。更何况，以他原本的能力，那药大概率他自己也用不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了，扔在储物袋里一直放着的。 “……”玢泽还真认真地想了想，“按说不应该，但后面我不能使用异能，月华星又异能绝缘，对储物袋有没有影响……我还真没想过……” 他从储物袋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瓷瓶，打开盖子闻了闻，“药香尚存，按说应该是好的。”说完，往嘴里一倒，等了几秒，眉头拧起，“有效啊！” “安东！”梅林尼尔再一次避开鹫的鞭尾，喊了一声。 “等一下！”安东尼奥抬头看了他那边一眼，又低头问玢泽。“那对她怎么没用？” 他举起林凡的右手腕，塑料布里已经能看到能流动的血水，“止血？止出这么多血？” 玢泽拧着眉，又掏出一颗丹药，自己先闻了下，再用小指甲刮了点儿粉送进嘴里，“这颗绝对有效，再给她试试。” 林凡感觉半个身子都麻了，仿佛有蚂蚁在身体里爬，还不停地往另一边入侵。 她想伸手，却发现左手也不太灵活了，光一个抬手就抖得跟帕金森一样，一张嘴，嘴也哆嗦的厉害。 安东尼奥见状，只能再相信玢泽一次，接过那丹药往林凡嘴里喂。 妙格刚回过神就感觉到一股精纯的清气从那颗药丸中迸发，抬手想阻止：“这种药非但不能抑制怨邪恶气，还会激发怨邪恶气的伤害倍值，千万别……” 话没说完，药已经“咕噜”一下被吞了进去。 第1004章 弄巧成拙 “你不早说！” 安东尼奥恨不得把这恩将仇报的小子扔回到白骨里去，红着眼大吼。又赶紧俯身扒拉林凡，“能吐出来不？快吐出来！” 他就说，按林凡的体质，怎么也不可能伤成这样了，原来玢泽给的是“毒”药。狠狠剜了他一眼，安东尼奥把林凡翻了个身。 玢泽也一怔：“怎么会这样？” 妙格略带愧疚地看着鲁新远也过去帮忙，扣着林凡的嗓子拍她的背。也不知是药的关系，还是这顿折腾不轻，林凡已经面如金纸了。 “就是这样的，”妙格眼圈也红了，吸了吸鼻子，“怨邪恶气就是这样霸道的存在，它汇聚了天下至恶的邪念，普通疗愈手段非但不能化解，还会激化它。被激化的怨邪恶气就像被激怒的人，会散发出更大的伤害，所以……” 安东尼奥想着林凡已经吞了两颗药丸，头就要炸，张嘴就吼。“你现在说有个屁用！” 妙格往后一缩，“我……我……” 安东尼奥想到吃药的时候，鹫就在旁边看着，扭头恶狠狠地剐了他一眼，道：“那该死的小白脸，一定是故意的。” 妙格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弱弱地反驳：“也未必，妖魔向来只管制造怨邪恶气，对如何消除，没什么经验的。” “你还说！”安东尼奥眼看林凡吐不出来，急得拎起拳头想打人。 妙格缩着身子往玢泽身后爬。 鲁新远突然想到布仑南说过的话，问：“你是不是有办法对付这个怨邪恶气？” 安东尼奥也想到了，满眼期翼。 玢泽一把将人拉到前面，“你有办法吗？对于这种已经入体的伤害？” “有，有的。”妙格被几人的气势吓到了，说话不自觉结巴。 “那还不赶快！”安东尼奥真气死了。 这是什么狗屁倒灶的神族啊？一个两个，没他们厉害，还要他们去救，帮不上忙净添乱，难得有点儿用处还叽叽歪歪，磨磨蹭蹭，狗屁玩意儿！ “哦哦。”妙格有些委屈，他刚才就想出手来着，只是这红头发大个儿像要吃人，把他吓得不轻。 从小娇生惯养，向来只被人奉承讨好的星银族崽崽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势，感觉这红发爆男跟那些白骨比都不遑多让。 要是往常，他才不想搭理这样的人呢，要不是姐姐对他很好…… 啊呀，姐姐好像不行了！ 妙格顾不上心里的愤愤，赶忙从自己后腰的垮兜里掏出一个银色的，纺锤一样的东西。 纺锤入手，他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改之前的唯诺畏缩，整个人自信起来。 他一手握着纺锤，另一手两指并拢，在纺锤上一抹，拉出根肉眼可见的银线出来。 “你们把姐姐扶起来一点儿，”妙格命道，“上半身悬空，膝盖也抬起来。” 安东尼奥跟鲁新远依言照做。 妙格持线的手往林凡的方向一扬，就见那银线像是有人拉着一般，来到林凡身前，顺着她的身体不停的绕圈，没一会儿，人就被银线裹上薄薄一层，从头到脚被盖得严严实实。 那银线的端头绕完之后，又直直插进林凡的嘴里。 “哎，你！”安东尼奥出声。 “没办法，”妙格沉着应道，“姐姐的伤口被包起来了，想要从体内吸取污秽之气，显然只能进嘴巴里了。” “哥！”鲁新远按了下安东尼奥的肩，“事已至此，就信他一回吧。” 安东尼奥目光炯炯地瞪着妙格，一手提刀，插在地上，威胁道：“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妙格这次没有躲避，脸色都没变一下。 他口中念念有词，就见银色的纺锤，发光发亮，闪烁起不灵不灵的银光，那光顺着银线，闪耀着很快包裹了林凡的身体，进入她的嘴巴。 安东尼奥大气都不敢出地握紧剑柄。 没一会儿，林凡的身躯突然颤抖起来。 她原本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正在灼热和痛苦中煎熬，突然感觉有一股凉气进入嘴巴，然后顺着喉咙往下，到胸腔之后，就像树枝一样，伸出千万条枝丫，探入到她身体的每一个细微末节中。 她闭着眼，但仿佛看到了身体中每一道亮起的光，最后汇聚成一个大的网…… 那是神经吗？ 林凡第一次像魂魄离体一样，以第三方的视角看自己的身体，细致得远超她的想象。 人体神经丛的解剖图，她看过，但自己身体的神经丛要比那密集更多，那都是章鱼人基因异化的结果。 她知道自己因为基因变化跟普通兰星人有所区别，但还是第一次直观地看清自己身体里的不同。比起说不清的感受，直觉，这种宏观又微观的呈现让她头皮发麻。 所有神经都被银光浸透，发着闪耀夺目的光。就是这些神经控制着她的身体，让她能做出更多，更快的反应…… 当林凡沉浸在自己的内视中时，外面的人表情都不太好看。 林凡的身体被银线包裹成一个人形蛹，每一次银光闪烁，银线缝隙中都会有黑色的薄雾析出。远比她之前摸到的要多得多。 安东尼奥他们自然知道这东西的厉害，连玢泽都不敢打包票说自己没问题，三人齐齐后退，只有妙格一人盘腿坐在原地，一手比比划划，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那黑雾不知是受到哪一方的牵引，顺着银线往纺锤里流。 快接触到妙格握着纺锤的手时，鲁新远还好一阵担心，就看妙格将纺锤往空中一抛。 那纺锤像是有意识一般，旋转着将黑色的雾气卷了进去，并且悬在半空中一直滴溜溜的转。 “安东！”梅林尼尔又喊。 安东尼奥看着林凡身上不断升腾的黑气，又看看妙格身后不远处，前仆后继的死灵像是有破防的趋势，一咬牙：“你好好守着她，有事喊我！” 挥着剑就往妙格劈去。 妙格眼皮都没眨一下，稚嫩的脸显现出完全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专注于自己的念诵。 “放心吧哥！”鲁新远坐在地上，目送安东尼奥插入妙格身后，将他背后的死灵杀得片甲不留，才又看回眼前银闪闪的人蛹。 不对！他在心里想。安哥对玢泽的态度好像有什么不对。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鲁新远脑筋急转，却不敢看玢泽那边一眼。 而玢泽，站在一旁不声不吭地取出一面手掌大小的镜子，对准了银光闪闪的林凡。 第1005章 大净化术 直到林凡身上不再有黑雾冒出，她身上的银线才一圈圈退去。 鲁新远拖着无力的身体爬过去，守在她身旁。尽管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但危急关头，手链里还是有些东西能应急。 “这样就完全清除了吗？她什么时候才会醒？”玢泽也近了几步。 “她体内的邪恶怨气已经没了，但其造成的身体伤害不是我能消除的，所以具体什么时候醒，还要看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妙格回道。 纺锤在林凡上方快速旋转，把银线尽数收了回去。 妙格抬头一看，才发现周围已经积累了成堆的白骨。 负责防御的四人都已经站在及膝高的白骨上，不停抵御外部来的袭击。将中间的几人护得严严实实，使得他们所处的位置形成了一块盆地样的安全地。 安东尼奥似乎不见疲劳，举手抬足间力道十足，但凡有死灵靠近，皆在触及剑锋时片片碎裂，再也不能近前一步。 鹫使的鞭子也灵活多了，很少再打到两边的自己人。金红色的火带所到之处，白骨全化为焦黑。 梅林尼尔一板一眼地挥剑，每一次冰凌相击，碎冰崩裂，在他脚下形成一片冰冻领域。 只有布仑南，摇摇晃晃地左劈右砍，看起来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了。 妙格想了想，手势飞快地变换，再次闭上眼念念有词。 银色的纺锤突然高高升起，刹那间散射出千丝万缕的银线，穿过一个个还在动弹的骷髅身上，扎入地下。 忙着打怪的众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布仑南率先松了口气，收了赤瞳羽。 安东尼奥是见过银线的，转头问妙格：“怎么回事？” 妙格没回，嘴巴一直张张合合。 也不用他多说，很快，黑色的雾气自白骨上，地下，顺着银线架设的轨迹纷纷流进纺锤里。 失去了雾气的白骨像是被抽去了灵魂，顷刻间全部瘫软在地，变成了真正的白骨。 ”哇唔～大净化术啊……”鹫收起鞭子，抹了把额上的薄汗，抬头看覆盖了整个小镇的线网，叉腰感叹，“果然还是术士厉害！” 安东尼奥皱着眉，看着地面上一片片瘫倒的骷髅，“既然这么厉害，之前怎么吱哇乱叫，还要我们去救？早干什么去了？” “他是术士啊！”鹫转身，再也不看外围一眼，兀自往中间走去，“术士都是大脆皮啊！要足够的安全距离，足够的施术时间……你当都跟咱们一一样，拎个武器随时就能上去砍啊！” 安东尼奥这才想起来，通常意义上的法师跟他们这种复合型人才不一样，魔、武是分得很开的两条路。都是受梅林尼尔的误导！他白了鹫一眼：“谁跟你咱们！” 外面一片倒的结局几乎没有悬念，再看一眼场中处变不惊的妙格。这小子，比他最初表现出来的要厉害多了。 有妙格这一手，酣战了半天的四个人终于可以休息了。 梅林尼尔不声不吭地将剑收回手链，坐到鲁新远旁边闭目打坐，他感觉手已经酸得抬不起来了。 布仑南更是累得不轻，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赤瞳羽也没站在他肩上了，在他腿上蜷成一团，被布仑南双手抱着，显然也是累得够呛。 只有安东尼奥跟鹫两人看起来像没事人一样。 “她怎么样？”安东尼奥看着双目紧闭的林凡问鲁新远。 “说是清了毒，但伤妙格治不了。”鲁新远一直拽着林凡的胳膊不敢松，这时候终于能放手了。“要不要再……” 他往玢泽那边瞟了一眼，那个止血生肌的药，还能不能用啊？ 可虽说是清了毒，谁知道一颗药丸下去会不会又激发什么奇怪的反应？玢泽的药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万一再出什么意外，妙格现在维系着一个镇子的术法，这摊子拉得这么大，哪里还有空顾及林凡。 安东尼奥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连玢泽自己都没敢再提。 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林凡现在看起来还行，虽然没醒，但脸色和整个人状态看起来都在逐渐恢复中。 而且玢泽也给她搭过脉，有伤，但是体征平稳。反正她原本也有自愈能力，与其冒险，不如让她自行恢复来得保险…… 地下的邪恶怨气比想象中的要多，源源不断的黑色毒雾顺着银线往上，几乎盖住银线原本的颜色，只看到丝丝缕缕的黑。 “还好妙格出手了，”鲁新远叹道，“要还是咱们打，哪儿有那么多体力啊？” 布仑南首先要下场，没看他人跟鸟都蔫了。接着就是梅林尼尔……鲁新远看他一眼。别看那家伙一声不吭，像什么事都没有，他极限在哪儿，自己可清楚着呢。 最后可能也就安东尼奥跟鹫还坚挺着。但这么多亡灵，两个人再厉害也护不住全部啊！更何况林舰还晕着…… 安东尼奥也看着漫天的黑线，地下的黑气似乎源源不绝，有些担心：“这小子行吗？” 倒不是他小看妙格，确实是这么多邪恶怨气，他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妙格毕竟是个初涉世事的孩子，年轻，懵懂，以前应该也没机会接触这样大范围的死灵。要不之前也不会那样形象全无地哭喊着叫救命。 “行。”布仑南声音有些虚弱，“星银族的天赋就是驱邪祛魅，这是来自血脉天性的压制，无需担心。” “星银族的天赋不是占星吗？”鲁新远脱口而出，突然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 布仑南却好像没察觉到不对，看着腿上的赤瞳羽，一下下顺它的毛：“那是骗外人的，只有我们这些王才知道，星银族的天赋不是占星，而是驱邪。他们早年因为这个天赋死伤惨重，后来为求自保，修身养息，走了占星之道，不知是不是心性纯净，通达天地，占星之术竟也登峰造极。” 鲁新远一抚胸口，好险，还好没露馅。他还有疑问，却不敢再开口了，怕再说漏什么。 鹫却笑着开口道：“难怪！妖魔族内有一直有个传说，说有一支神族，对妖魔有天赋克制，但天性纯净，吃了就能大幅度提升实力，可惜几百年也没见过真人真事……我还以为就是传说呢，原来就是星银族啊……” 所有人看向鹫，布仑南立马挡在妙格身前，几欲暴起：“你想干什么？” 鹫无所谓地摆手：“我就是说说啊，你紧张什么？我都是妖奴了，跟妖魔族没关系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布仑南听了，看了眼躺在地上还没醒的林凡，放松了下来。 鲁新远却瞪大眼睛。 不是，哥们儿，他不是！他是半路混进来的搭子！ 第1006章 失魂 鲁新远不错眼地盯着妙格，深怕鹫一张嘴把人吃了。 连安东尼奥都站到妙格附近，呈保护姿态。 他觉得妙格解开这个结界之前，鹫大概率不会对他做什么的。毕竟现在妙格嘎了，他们就麻烦了，又要重新面对死灵。 但鹫本就是在妖魔族长大的孽果，他是不是真对这些死灵毫无办法犹未可知。假如吃妙格的利益大于其他，他趁他们不备一口吞了妙格，再脱身于这个结界，将他们留在里面，也不是没有可能。 之前没做出对他们有害的事情不代表以后不会有。他们半路搭子的关系本来就不牢靠，这小白脸还不如那死老头呢！ 刚想到这里，上空突然一亮。 众人抬头，黑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所有银线闪闪发光，“啪”地一声，天空碎了。 与此同时，银线像绷直的钢索一般，全部从地底弹起，带起无数泥土和骨渣飞溅。银线高高扬起，包裹着结界碎片，被飞速旋转的纺锤收了进去，硕大的太阳突然又出现在天空。 结界破了，他们出来了。 安东尼奥第一时间站定在妙格身边，虎视眈眈地看着鹫。 他倒不是对这小子有什么情节，就是单纯地看鹫不顺眼罢了。 鹫冲他甜甜一笑，走到林凡身边，以一种极其矫揉造作的肢体动作大喊：“哎呀！林舰怎么还没醒啊！” 安东尼奥心里咯噔一下，玢泽已经走上前去。 他搭上林凡的脉，突然脸色凝重起来。 安东尼奥眼看着鹫露出“你要怎么选”的挑衅笑容，几乎没有犹豫，抬脚往林凡那边走去。 至于妙格……要死要活都不关他的事，祝他好运吧！ “林舰怎么了？”鲁新远心脏狂跳。 他印象中的玢泽一向都是风淡云轻，哪怕飞碟失控，在万里高空自由落体；哪怕刚才在密密麻麻的白骨中穿行，他的神色也丝毫未动。可现在，他脸色难看得厉害，眉头紧紧拧起，一股难言的压力从他身上蔓延开来。 梅林尼尔似有所感，一睁眼就看到安东尼奥一把揪起了玢泽的衣领：“她到底怎么了？” 梅林尼尔瞬间抽出剑指向玢泽，鲁新远也下意识跟着抽剑。 布仑南见眼前人突然分为两拨敌对，那妖奴不管地上主人的安危，还笑盈盈的，立马感觉事有不对，将赤瞳羽往肩上一甩，立马护在妙格身旁。 妙格一睁眼就看到快打起来了，有点儿懵，问：“怎么回事？” 布仑南试图把他往后拖，“不知道，情况有点儿不对，你还能走吗？” 妙格给他看了一眼银色已经发黑，像藏银一般的纺锤，有些无奈道：“暂时不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得缓一会儿。怎么了？” 鹫在这时候往妙格这边看了一眼，又露出他那魅惑的笑容，像是故意的。 布仑南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心里直打鼓。他现在体力也不充裕，带着妙格根本走不了。一时情急，只能将赤瞳羽放在妙格身前，急道：“尽快恢复，能走我们就赶紧走。” “怎么了呢？”妙格似乎还没搞清状况，一脸懵懂地问，“不跟姐姐他们一起了吗？” “不了，他们好像有问题，会对我们……对你不利。”布仑南紧张道。 “不会的。”妙格笑道，“他们都是好人，不会对我们不利的。” “可……”布仑南转头就看到妙格纯真的笑容。 他笑道：“相信我，他们不会害我们，我能看到，他们身上的光……” 布仑南想到星银族的天赋，再看向前方，鹫看似挑衅，实际却什么都没做，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信他吧，这小子一路上也不知多少次说什么应什么了。 岂料，妙格下一句却又让他差点跳起来。 “那姐姐的灵魂不见了……” “她魂没了。” 玢泽费解地将林凡从头看到尾，不明白刚才还好端端的人，魂去哪儿了。 “什么叫魂没了？”安定斯奥大吼。“是她的神魂吗？她神魂之前有些损伤，但上次回去修复好了呀！” 他这时候也忘了鹫还在一边，脑子里只有天都星林凡神魂被吞的事。 可是这里没有过这样的事啊！ 刚才他抱人过来的时候，林凡还醒着呢。中途没有其他人…… 妙格！ 安东尼奥赤红的眼睛看向了妙格，他把玢泽往地上一扔，大步就往玢泽这边跑。 “哎！”鲁新远提着剑的手已经垂下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梅林尼尔却是越过林凡，一把将安东尼奥抱住：“冷静些。” “冷静个屁！”安东尼奥一抬手，给身后一个肘击。 梅林尼尔没避过，闷哼了一声，手还是死死拉住他，“先听玢泽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玢泽仿佛不嫌事大，“反正刚才那小伙儿破结界之前，林舰的魂还在的。” 安东尼奥现在就是个没有理智的野兽，逮着人就发疯。听玢泽这么说，脑子里嗡嗡的，又要往前冲。梅林尼尔死死拉着他。 “哎呀呀，”鹫的脸突然出现在安东尼奥面前，“这是怎么了呢？怎么这么凶哇！人家好怕怕！” 安东尼奥的脑袋突然清醒了，他想到鹫在其中的作用，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冤枉啊！”鹫嘟着嘴扭了一下，掐着兰花指对着安东尼奥，“我可什么都没做呢，我是主人的妖奴……” “得了吧！”安东尼奥一把拍开他的手，又拉下梅林尼尔的胳膊，“事实怎么样，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就别再顾左右而言他了。的确，比起那小子，你对我们下手的动机更足！你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冲着我来！她对你怎么样你没感觉吗，你是妖魔当久了，忘了自己……” “不是我！”鹫终于拿出正形了，他一脸严肃地对安东尼奥道，“我什么也没做，他也什么都没做。” 他扬扬下巴，示意已经站起来的玢泽，玢泽也在看他。 “你的意思是说他？”安东尼奥冷冷地转头看向妙格。 “我？”妙格茫然，“我也什么都没做啊！” “你们谁都什么都没做！”安东尼奥抱头大吼，“那林凡的魂到底去哪儿了？总不可能是她自己跑了吧？” “你这么说也没错。”鹫耸肩，又露出那副流里流气的松散样子。 “说清楚！”安东尼奥揪着他的领子，拳头已经扬起来了，“我想打你很久了，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惹怒我的后果！” 鹫定定地看着安东尼奥的眸子，收起了嬉皮笑脸：“林舰的身体被妙格净化时，她的灵魂被暂时挤出来了。” 妙格一愣，怎么还真有他的事儿？可是他的净化术怎么会把人的灵魂挤出来呢？啊！难道是…… “那她魂呢？”鲁新远也焦急地问。 “原本净化完毕之后，她的灵魂就回去了，所以玢泽当时探查是没问题的。”鹫无奈叹气，“但是，结界破裂时，那些净化的丝线在回弹时甩出的能量波动过大，又把她本来还没完全套合在身体上的灵魂给拉出来了。” “所以她现在人呢？！”安东尼奥大吼。“你一口气说完！” “灵魂也是一种能量你知道吧？如果没猜错的话，她的灵魂应该被当做结界能量的一部分，被送回创造者身边了。”玢泽双手抵在胸口，快速道。 他看到她灵魂飞出来搅在结界碎片里的时候也很吃惊啊，可事发实在太快了，他也来不及阻止。 “创造者身边？”安东尼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梅林尼尔却明白了。 “是亡灵女王！” 第1007章 诛心 林凡只觉得眼睛一花，就换了一个地方。 幽暗的空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却能听到清晰的水滴声。 “哒，哒，哒……”急促的频率就像林凡越来越快的心跳。 她这是在哪里？林凡咽了一口唾沫，轻声喊人。“安东……梅林……” 声音似乎被密闭在贴在她耳边的罐子里，除了她自己听到，根本没有一丝回应。 林凡好久没感觉到恐惧了。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诡异状况，她一直是害怕的。 固然，在特事所的时候，也亲眼见识过，甚至还近距离接触过。但毕竟经历得少，还远达不到灵异部同事那么稳的心态。 她宁愿给大师兄抽一顿，也不愿遇见这种疑似好朋友危机。 林凡在确认自己孤立无援之后，深呼吸几口，尽量平稳住心态。 害怕没有任何帮助，恐惧会在恐惧中无限放大。以她的能力，掉到好朋友窝里也无需害怕。首当其冲，还是先找照明，搞清楚周围状况。她记得手镯里有…… 她手镯呢？！ 那里面可有她一半依仗！ 想到另一半，她也不顾上其他，试图启动机甲，却发现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这下，林凡是真慌了。现在这种失控认知远远大于对灵异的恐惧。 她很快想到天都星的意识境，难道又进了谁的额意识境了？ 也不对！她记得她还昏着呢，也没有误触什么的机会。而且，上次在意识境里，也是有镯子的呀…… 林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上到下仔细地摸索全身。 奇怪的是，她明明能感觉到身体的触感，但身体层面，似乎又什么感觉都没有……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仿佛她的意识分离成了两个，脑子感觉到了，但身体没有…… 不慌，不慌！ 林凡在心里劝慰自己，但却完全不起作用。她的心越来越忐忑，越来越毛躁，这一瞬间，她仿佛又变成了普通人，没有机甲，没有异能，没有任何外力帮助。 她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在伙伴的陪伴下，很久没有一个人面对危机了。她的身边好像总是有人，安东或者金思辰，大师兄、千岁大人、又或者是岑方远抑或是吴忆…… 上了星际之后，她一直在这些人的陪伴下，平时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却愈发觉得…… 林凡捏紧手，让自己冷静。 对了，她的手！应该一直疼的右手现在却毫无所觉！ 她越想让自己别慌，但心里的慌乱和恐惧却像是压不住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往上涌。 她想到那些被杀的农人，想到在眼皮子底下被劫走的艾琳，想到突然不见的伊维娜，想到很多乱七八糟，她早已记不清的零零落落…… 那些无形的记忆全都变成了实体，一个个扑向她，挂在她身上。 农人变成枯骨，伸长细长的手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他们！ 艾琳蹦蹦跳跳地来到她面前，却突然被一剑砍去脑袋。她的头颅沾了不少血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她的身前被自己的双手抱住。漂亮的眼睛圆瞪，小嘴质问：“你为什么不早点救我？！” 伊维娜在水中挣扎呼救，渐渐脱力沉底，湖面归于平静。却突然，湿漉漉的红发贴着林凡的脸从下方冒了出来。 她眼睛里充满怨毒，歪斜的下颌骨也扭曲至极：“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这个虚伪的女人！” 记忆里根本未留痕迹的种种全都跑了出来，仿佛林凡是天底下最恶毒的人。 月华星的人指责她带来了灾厄，天都星的人指责她不负责任。蓝星的土地下，无数墓碑翻起，爬出还未腐烂的身躯，指着林凡说她胆小，畏缩，不及时出手，害死了自己…… 林凡像个单薄的圣诞树，身上、脚边挂满了人，除了头还能动，整个人被钉得动弹不得。她的世界在这些指责中仿佛坍塌了，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毫无意义…… 她紧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心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黑暗中，突然走出了熟悉的面孔。 “吴宇森！”林凡一看到他就哭喊出来，眼泪再也忍不住大颗滚落。 “我最烦你了！”吴宇森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看着她笑，极其不耐烦地双手环胸，挑着眉走到她面前。“一天天的，总要我伺候你，还真把自己当公主了！” 林凡抖着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身侧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就是！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宋仁及其冷酷地斜她，“你当我真喜欢你吗？也不想想当初自己那副死样……” “她就是装的！”李春华从宋仁肩后探出脑袋，“故意折腾人！” “还圣母！”安东尼奥出现在另侧，“总是惹事，让我们跟着受罪！” “总要我安慰，”金思辰叹了口气，耸肩摊手，“我也很忙的好吧。” “要不是你，我还在兰星好好生活，有光明的未来，不用跟家人分离。”岑方远厌恶地看着她。 “以为自己厉害，”梅林尼尔也走了过来，“其实什么都不行，不过是被我们哄着罢了。” “看！”鲁新远清脆的笑声从身后传来，林凡已经不想再动了，“她一个人就不行了！嘻嘻嘻……” “她一个人就不行了！嘻嘻嘻……” “她一个人就不行了！嘻嘻嘻……” 无数声音都在重复这句话，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林凡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感觉自己死了又死，心仿佛已经被扎烂了，碎得不成样子。 “你就是我们家的耻辱！”林妈尖锐的嗓音响起，“你不是要死吗？死啊！还活着干嘛？还抑郁症！就是懒而已！呸！” 看到林妈久违又熟悉的面孔出现，林凡突然笑了出来，她大笑着大哭。 泪眼朦胧中，林爸出现了。 “女儿啊。”林爸一步步走向林凡，林凡却早已看不清他的脸了。“想去就去吧，你累了，该歇歇了。” “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累了就歇歇吧。撑了这么久，一定很累了吧？闭上眼，闭上眼就再没有烦恼，就再没有不好听的话，就再不用担心做错事。你辛苦了，可以休息了，来，闭眼……” 钱爸温和的声音下，林凡缓缓闭上了眼。 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第1009章 她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林凡伸手去拦，却发现自己的手自亡灵女王的身体上直接穿过。 对方也一点儿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大口吸食着血液。 而她手里的姑娘，早已双眼圆睁，有出气没进气，眼看是救不了了。 林凡又试了几次，还是一点儿用的没有。她仿佛是游离在他们世界之外的空间里，她能看到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她。 这原本是个能保证她安全无虞的好消息，但她看着已经不动的姑娘，实在笑不出来。 亡灵女王！ 林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手里有刀，能一把砍了这亡灵女王的脑袋。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逝去。 无力和恼怒感又涌上心头，冲得她浑身颤抖，恨不得也扑上去撕咬……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脑海中无数的声音响起，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像有几千几万人齐声低吟，压迫盘旋，在耳中形成声浪，一波又一波，牵引着林凡的理智渐渐沦陷…… 林凡双眼猩红，喘着粗气，牙齿龇起，整张脸狰狞地皱起，双手成爪，弓腰弯腿，就像一个等待进攻时机的野兽。 她仿佛闻到了血液的腥甜香气，舔了下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尖利的虎牙，看准亡灵女王白皙的脖颈，带着汹涌的杀意猛地往前一扑。 亡灵女王突然一顿，把手上的尸体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又滑进浴池里，连头都整个没了进去。 不知怎么地就失了进食的兴趣，没意思！ 林凡一击扑空，双手落在地上，像个野兽一样，四脚着地在池边缓慢爬行。她眼睛紧盯着血池里的动静，再无其他，对地下少女的尸体也视若无睹，还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失焦扭曲，猩红的视野里只剩中间那一块清晰，模糊的区域和清晰的区域都是血红，耳里都是清脆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鼻尖是血液的馨香…… 她好饿啊！ 好饿好饿啊！ 跪在地上的黑甲男人见少女的尸体被甩在一边，眼都不眨一下，上前将尸体的上衣一撕，露出莹白的胸膛。紧接着揪起少女的头发，扯着她的脑袋让她上身悬空在血池上方，抽出腰上的佩刀。 那刀不知什么材料所制，明明通体漆黑，却在接触到门外照进来的一丝光线时，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林凡的眼睛被金光一晃，整个人从混动中清醒，察觉不对，立马就地往后一滚。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将刀捅进少女胸口，又很快拔出。 血从少女身体流出，注入下方的血池，激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泛起点点波纹，仿佛在眼中放大…… 不对！ 林凡立即闭眼，右手下意识握住左手的手镯。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她的意识。放大她的恶念。试图控制她。 林凡试图清空思绪，但越想忘，那些猩红的画面却越发清晰。情急之下，她念起了破除刚才世界时响起的声音。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也不知是巧合抑或是她的心理暗示，念完之后，原本躁动的大脑仿佛真清静了下来，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是邪恶怨气！ 是了，这里是亡灵女王的老窝，有邪恶怨气并不稀奇。 鹫说过，那是收集人死时的不甘，留恋，怨毒等等恶念炼化而成，能腐蚀世间最坚固的存在……人心和理智，应该也算是世间存在的事物吧？ 她摒除杂念，心中又将那句话默念了几次。直到确定心绪稳定，才睁开双眼。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尸体离开了，只留下地上一条蜿蜒向外的血迹。房间内一片寂静，连血池表面也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涟漪。 亡灵女王走了？！ 林凡快速打量四周，刚想站起来，就发现水波荡漾起来。 她连忙滚到旁边一个石柱后方，躲好后才想起他们看不到自己……算了，小心为上。她偷偷探出脑袋。 亡灵女王的脸从血池中缓缓浮出，雪白的肌肤在猩红的血液中更加白皙。 “伊维娜……”不知从哪里传来男女莫辨的空灵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 伊维娜！林凡大惊，四下打量。在哪里？ 却听血池里的亡灵女王淡淡应道：“吾王。” 林凡顾不上隐藏身影，直接站了起来。 她是伊维娜？！ 怎么可能？！ 只是恰巧重名吧？！ “你心软了……”那声音又道，说不清是陈述，还是斥责，只让听的人觉得压力倍增。 “是，我心软了。”亡灵女王平静地答道，没有一丝争辩的意思。 林凡此刻脑袋乱极了，她捏紧了毫无用处的手镯，背靠着石柱，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恐慌。 “为什么放过他们？”那声音又问。 亡灵女王沉默，血池里的血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他们救过我。” 林凡等了好久，听到这个答案时，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声音又道：“是我给了你力量。”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女声才又开口，“是的，吾王，是你赋予我力量。” “带你离开时我承诺，让你的刀亲自插进仇人的胸膛，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做到了吗？”那声音似乎有些动怒。 “做到了，吾王。”亡灵女王声音冷若冰霜。 “我让你的脸变美，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比你美，我做到了吗？”那声音又问。 “做到了，吾王。”亡灵女王从池水中坐起，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到你的承诺，用仇恨颠覆这个世界的一切？！”声音突然变大。 “……”亡灵女王又沉默了好久，“不会有下次了，吾王。他们救我落水的一命，这次我已经还了，下次再遇……就是他们的死期。”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那声音隆隆作响，突然又归于寂静，跟来的时候一样突兀。 “哗啦……” 亡灵女王起身，一步步踏出池子，丝毫不理会身上的血水滴落在石砖上，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石柱后面。 林凡左手死死捂住嘴巴，眉头紧锁，眼里盈满泪光。 真的是伊维娜，真的是她！ 可是到底为什么?她明明是个遭受迫害的姑娘，一转眼却变了这样，可以毫不留情向普通姑娘下手的亡灵女王？ 自己一路心心念念想要救她的时候，她却在毫不留情地向跟她一样的普通人挥刀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复仇？为了力量？ 林凡右手紧紧握住左手的手镯。 她以为的一切，筹谋的一切，所做的一切，此时此刻仿佛都化为乌有。 她自以为是地成了这世界最大的笑话。 第1008章 亡灵女王 世界一点点暗了下去。 突然间，梵音响起。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金色的字符随着洪亮的唱念声，应和着阵阵钟鸣击磬自黑暗中挤出，带来一片光明。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只要看破，就能放下…… 林凡双眼猛然一睁，思绪瞬间清明，眼前的重重人影逐渐在金光中化为尘烟。 金光大盛，愈发耀目，炫得人睁不开眼睛。 一滴泪自紧闭的眼角滑落，林凡只听到耳边一声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眼前突然一黑，又缓缓出现了柔和的光。 再睁眼，她正站在一个……不知是哪里的高大的建筑中。 光线透过前方的门洞低低斜射进来，照清了地上和墙上整齐的石砖。不知哪里传来的滴答的水声还在继续，仿佛刚才的黑暗世界还在延续。 林凡一摸左手，能摸到手镯。只是仍然打不开，机甲也无法启动。 她摸了一把眼下，什么都没有。明明刚才她哭成那样，脸上应该满是泪痕才对…… 所以……果然又是意识境吗？ 长舒了一口气，林凡握紧左手的手镯，将黑暗中的种种负面情绪都抛在一边。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想到刚才脱困的方式…… 玢泽！ 林凡默念这两个字，他在其中又到底起了什么作用？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林凡甩甩头，强硬地让自己清空脑袋，专注于眼前。 她现在正站在看不出位置和用途的石砌建筑内。照不到光的阴影很好地掩藏了她的身影，同时也阻挡了她探索的视线。 定定地站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其他声响之后，林凡小心地提脚，循着水声找去。 空荡荡的建筑非常高大，堪比哈菲兹的城主府，连破败的帷幔和金属的烛台都像模像样…… 她一路顺着墙边，小心翼翼地探索，走了好几个房间，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不仅没有人，连鸟雀的鸣叫，风吹植物带起的轻响都没有。硕大的建筑内，好像只有林凡一个活人，安静得像一座死城。 她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安东尼奥他们呢？也被困在这里了吗？还是被困在了不同的地方？ 走过一个又一个无人的空地，就在林凡警惕稍稍松懈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其他声音。 “哒、哒、哒、哒、哒……”这是有什么敲击地面的声音。 “噗通……噗通……”这是什么重物被扔下的声音。 林凡小心地靠近声音发出的位置。看着毫无遮蔽的门洞，又看看砖缝裸露的墙壁，一个巧劲上了墙。 要是能再牢固一点就好了。她正这么想着，手镯上的小圈突然冒出绿色的藤蔓，绕过她的四肢，细小的吸盘牢牢扒在石质表面上。 木系异能竟然能用？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她试了试牢固度，欣喜地攀上天花板，倒挂着，探头往里看。 只一眼，她就瞠目欲裂。 里面是一堆白花花的尸体。死者全是年轻姑娘，不着寸缕地被随意堆成一座尸山。一个个骷髅穿着破烂的铠甲，还在往里扔尸体。 “噗通……噗通……” 刚扔进去的一具尸体从上方滚落，翻了几圈，落在门洞附近。年轻的面庞正已经了无生气，圆瞪的双眼似乎还留着对这世界最大的控诉。心口处的鲜血顺着身体的弧度滴落下来，“啪嗒啪嗒……”正是林凡耳边一直听到的水声…… 林凡闭眼，不忍直视。 这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啊？！ 突然想到之前的村落里，好像的确没看到年轻女性的尸体……所以，她们都被带到这里杀死了吗？ 这里真是意识境吗？她突然怀疑。 “嗯嗯！”忽然间，远处传来年轻女性挣扎的声音。 林凡不再管尸山血海般的房间，以倒吊的姿势，快速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 转了一个弯，就看到走廊尽头，一个男人正拖着一个瘦小的女性往前走。 男人衣服考究，身着整套漆黑的甲胄，腰上还挎着长刀。 那女人却被反绑着双手，脚上连鞋都没有，跌跌爬爬地被那男人拖行，一路还发出呜咽的声音。 林凡快速跟了上去。 那男人带着头盔，看不清面目，大概也没想到高高的天花上还吊着一个人，目不斜视地拎着年轻女人进了殿内。 林凡略一犹豫，从旁边一个高开的花窗跟了进去。 “女王陛下。” 刚进去就听到男人的声音，林凡忙定住不动。 女王？亡灵女王？！ 她眼前是厚厚的幔布，正好遮住了她的视线。 亡灵女王在这里吗？就在幔布的后面吗？她会不会发现自己？林凡心跳加速。 “哗啦啦……”，一阵水声传来，似乎还有一些距离。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林凡实在不愿多想。 “女王陛下。”男人没等到回应又喊了一声。 林凡偷偷从幔布探出脑袋。果然看到，男人正压着少女跪在一道门前。 门里，火红色长发的精灵女王正背对着他们沐浴。雪白美艳的脊背裸露在外，好一副活色生香的人间绝色，如果不看她身前一大池子血红色液体的话…… 林凡咽了口唾沫。那是血吗？一大池……人血吗？ “女王陛下，”男人的第三次发声，“这是最漂亮的c女，请享用她修复陛下的伤吧！” 亡灵女王受伤了？！林凡第一反应是这个，什么时候的事？ 随后又看向地上不停反抗躲闪，却毫无用处的女孩儿。享用？要怎么享用？ 触及眼前的鲜血，那都是一屋子鲜活的生命所化…… 这个亡灵女王不仅杀人劫掠，还拿人血泡浴……这是怎么样的邪魔啊？ 林凡捏紧了拳头。 亡灵女王沉默半响后，终于伸出纤秾合度的雪白臂膀，用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朝外勾了勾。 男人起身，毫不怜惜地拎起地上的女人，拖了进去。 女孩儿挣扎得厉害，闹出不少动静来，林凡趁乱爬了进去。 进门后，才发现血池比想象中大，也不知有多少人命丧于此。 男人连拖带拽将少女拉到池边跪下。 亡灵女王手势轻柔地帮她撩开凌乱的头发，柔声嗔怪道：“你看看你，对小姑娘怎么能那么粗鲁呢？” 女孩儿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断地弓腰，嘴里念念有词。 亡灵女王亲自帮她解开勒在嘴里的绳子，还理了理她的头发，拿起一边的细布帮女孩儿擦拭脸蛋和脖子。 “求求你，放过我吧！”女孩儿哭着乞求，“我什么都会做，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饶了我吧！” “看这可怜样，哭得我心都软了。”亡灵女王对她一笑。“什么都愿意做？” “愿意做愿意做！”女孩儿点头如捣蒜。 亡灵女王一手抚着她的脖颈，缓缓从池子里站起来，似要对女孩儿耳语。 女孩儿歪着脑袋凑耳朵过去，露出白皙的颈侧。 林凡下意识觉得不妙，就见那亡灵女王突然冲着那白皙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鲜血喷溅而出。 “住手！”林凡实在忍不住，跳了下来。 第1009章 她是这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林凡伸手去拦，却发现自己的手自亡灵女王的身体上直接穿过。 对方也一点儿都没发现她的存在，大口吸食着血液。 而她手里的姑娘，早已双眼圆睁，有出气没进气，眼看是救不了了。 林凡又试了几次，还是一点儿用的没有。她仿佛是游离在他们世界之外的空间里，她能看到得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她。 这原本是个能保证她安全无虞的好消息，但她看着已经不动的姑娘，实在笑不出来。 亡灵女王！ 林凡心中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手里有刀，能一把砍了这亡灵女王的脑袋。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逝去。 无力和恼怒感又涌上心头，冲得她浑身颤抖，恨不得也扑上去撕咬……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脑海中无数的声音响起，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像有几千几万人齐声低吟，压迫盘旋，在耳中形成声浪，一波又一波，牵引着林凡的理智渐渐沦陷…… 林凡双眼猩红，喘着粗气，牙齿龇起，整张脸狰狞地皱起，双手成爪，弓腰弯腿，就像一个等待进攻时机的野兽。 她仿佛闻到了血液的腥甜香气，舔了下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尖利的虎牙，看准亡灵女王白皙的脖颈，带着汹涌的杀意猛地往前一扑。 亡灵女王突然一顿，把手上的尸体往旁边一扔，整个人又滑进浴池里，连头都整个没了进去。 不知怎么地就失了进食的兴趣，没意思！ 林凡一击扑空，双手落在地上，像个野兽一样，四脚着地在池边缓慢爬行。她眼睛紧盯着血池里的动静，再无其他，对地下少女的尸体也视若无睹，还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视线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失焦扭曲，猩红的视野里只剩中间那一块清晰，模糊的区域和清晰的区域都是血红，耳里都是清脆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鼻尖是血液的馨香…… 她好饿啊！ 好饿好饿啊！ 跪在地上的黑甲男人见少女的尸体被甩在一边，眼都不眨一下，上前将尸体的上衣一撕，露出莹白的胸膛。紧接着揪起少女的头发，扯着她的脑袋让她上身悬空在血池上方，抽出腰上的佩刀。 那刀不知什么材料所制，明明通体漆黑，却在接触到门外照进来的一丝光线时，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林凡的眼睛被金光一晃，整个人从混动中清醒，察觉不对，立马就地往后一滚。一抬头，就看到男人将刀捅进少女胸口，又很快拔出。 血从少女身体流出，注入下方的血池，激起一圈圈涟漪。 涟漪泛起点点波纹，仿佛在眼中放大…… 不对！ 林凡立即闭眼，右手下意识握住左手的手镯。 这里有什么东西在影响她的意识。放大她的恶念。试图控制她。 林凡试图清空思绪，但越想忘，那些猩红的画面却越发清晰。情急之下，她念起了破除刚才世界时响起的声音。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也不知是巧合抑或是她的心理暗示，念完之后，原本躁动的大脑仿佛真清静了下来，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是邪恶怨气！ 是了，这里是亡灵女王的老窝，有邪恶怨气并不稀奇。 鹫说过，那是收集人死时的不甘，留恋，怨毒等等恶念炼化而成，能腐蚀世间最坚固的存在……人心和理智，应该也算是世间存在的事物吧？ 她摒除杂念，心中又将那句话默念了几次。直到确定心绪稳定，才睁开双眼。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尸体离开了，只留下地上一条蜿蜒向外的血迹。房间内一片寂静，连血池表面也平静无波，没有一丝涟漪。 亡灵女王走了？！ 林凡快速打量四周，刚想站起来，就发现水波荡漾起来。 她连忙滚到旁边一个石柱后方，躲好后才想起他们看不到自己……算了，小心为上。她偷偷探出脑袋。 亡灵女王的脸从血池中缓缓浮出，雪白的肌肤在猩红的血液中更加白皙。 “伊维娜……”不知从哪里传来男女莫辨的空灵声音，充斥了整个房间。 伊维娜！林凡大惊，四下打量。在哪里？ 却听血池里的亡灵女王淡淡应道：“吾王。” 林凡顾不上隐藏身影，直接站了起来。 她是伊维娜？！ 怎么可能？！ 只是恰巧重名吧？！ “你心软了……”那声音又道，说不清是陈述，还是斥责，只让听的人觉得压力倍增。 “是，我心软了。”亡灵女王平静地答道，没有一丝争辩的意思。 林凡此刻脑袋乱极了，她捏紧了毫无用处的手镯，背靠着石柱，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恐慌。 “为什么放过他们？”那声音又问。 亡灵女王沉默，血池里的血突然“咕嘟咕嘟”冒起了泡泡。 “他们救过我。” 林凡等了好久，听到这个答案时，心一点点往下沉。 那声音又道：“是我给了你力量。”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女声才又开口，“是的，吾王，是你赋予我力量。” “带你离开时我承诺，让你的刀亲自插进仇人的胸膛，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做到了吗？”那声音似乎有些动怒。 “做到了，吾王。”亡灵女王声音冷若冰霜。 “我让你的脸变美，这世界上没有一个女人能比你美，我做到了吗？”那声音又问。 “做到了，吾王。”亡灵女王从池水中坐起，露出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那你为什么没有做到你的承诺，用仇恨颠覆这个世界的一切？！”声音突然变大。 “……”亡灵女王又沉默了好久，“不会有下次了，吾王。他们救我落水的一命，这次我已经还了，下次再遇……就是他们的死期。” “你最好记住你的话。”那声音隆隆作响，突然又归于寂静，跟来的时候一样突兀。 “哗啦……” 亡灵女王起身，一步步踏出池子，丝毫不理会身上的血水滴落在石砖上，就这样不着寸缕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石柱后面。 林凡左手死死捂住嘴巴，眉头紧锁，眼里盈满泪光。 真的是伊维娜，真的是她！ 可是到底为什么?她明明是个遭受迫害的姑娘，一转眼却变了这样，可以毫不留情向普通姑娘下手的亡灵女王？ 自己一路心心念念想要救她的时候，她却在毫不留情地向跟她一样的普通人挥刀吗？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为了复仇？为了力量？ 林凡右手紧紧握住左手的手镯。 她以为的一切，筹谋的一切，所做的一切，此时此刻仿佛都化为乌有。 她自以为是地成了这世界最大的笑话。 第1010章 占星问道 另一边。 玢泽收起招魂幡，对众人摇头：“不行，她离我们距离太远，感应不到，招魂无效。” “你到底行不行啊？！”安东尼奥现在看谁都不顺眼，火大得要原地爆炸。 玢泽对他一撩眼皮：“你行你来。” 安东尼奥一噎。 “好了好了，”鲁新远赶紧跑到安定尼奥身板给他顺气，“大家都是为林舰，紧要关头，可不能自乱阵脚。团结，团结就是力量。” 安东尼奥把林凡抱在胸口，摸了摸她略显冰凉的脸，一脸恼火：“那现在怎么办？” 他恨不能直接把人带上诺亚号走人呢。这颗星球自他们下来就不顺，没遇到一件好事，就为了个这玢泽。 但是不行啊。 不说林凡昏迷，没办法变机甲被他带出去。就说她现在是离魂状态，就算能带出去，光带个身体出去有个毛用？ 玢泽这老小子还说他会招魂，结果他眼巴巴等了半天，竟然说距离太远…… 安东尼奥一肚子火不知道该冲谁发，只能把林凡的身体紧紧抱住才勉强安心了些。 她的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敢随意拆开，怕血再滴到地理。 那亡灵士兵的攻击要再来一次，他们这群人可真是招架不了了。 “距离足够近的话，就能招到灵魂吗？”妙格一脸认真地询问。 “是的。”玢泽点头，“招魂的实际效果会受距离和施法者能力的影响。理论上来说，距离越近，受到的牵引就越大，回来得也越快，反之亦然。但距离超过施术极限，那在有效范围内，就无法感应到要召唤的魂灵，招魂自然不会有效果。” 安东尼奥低着头，紧闭双唇不吭声。 他估计玢泽也是刚发现情况不对的。 毕竟刚才他一口说出让他们别慌，他会招魂的时候，可是自信满满。可见他原先的施法范围应该是很大的。 当然，不至于覆盖到一整个星球。但那亡灵女王就是在他们眼前消失的，考虑到伊维娜原先的情况，即便后期通过什么手段入魔，也才没多久时间。所以在玢泽的想法里，亡灵女王瞬移距离不会太远，至少应该在他招魂的范围内。 但实际上，不知道是他低估了对方的实力，还是他毕竟是外来者，术法在这个世界使用多少有些水土不服，距离收缩了。总之，他的面部表情越来越严肃的时候，安东尼奥就心感不妙。直到他亲口说出不行…… 安东尼奥着急，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术法这块，还真得依仗玢泽，所以他干脆选择闭嘴，守好林凡的身体。 “会不会……”鲁新远迟疑地问，“林舰的灵魂被困在某个地方不得自由，所以你才招不回来呢？” “不会。”玢泽摇头，“只要在感应范围内，哪怕被困，我应该也是有感应的……起码之前一直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亡灵女王。”布仑南出声。 安东尼奥翻了个白眼。 废话，谁不知道要找她，但问题是怎么找？ 之前他们是顺着妙格推测的方向找过来的，但实际上，还没到目的地就在半路跟亡灵女王遇上了。 现在说要找他的老巢…… 大家不由自主看向对亡灵女王研究最多的妙格。 “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藏身。”妙格不好意思地挠头，“不过我可以试试用占星问道。” 安东尼奥猛的抬头：“那是什么？” “是占卜术的一种，通过占算星星的位置得到想要的答案，通常下一步不知道要做什么的时候，天上的星星会为我们指明方向。”妙格解释道。 “能用在这种时候？”鲁新远问。 “应该可以，”妙格点头，“未知的路也是道嘛，比起人生的道，这种实打实的道路方向，应该更容易测算才对。我小时候东西找不到的时候，就用这个占算，最后都成功找到了……” “那你赶紧的！”安东尼奥催促道。 “不过我没测过人的灵魂，”妙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在前面，“所以……” “没事，”鲁新远微笑着接道，“你尽力就好，事在人为嘛，万一成功了呢，总比咱们在这里束手无策地强。” 布仑南也道：“放心，占星是你们一族的拿手技能，肯定没问题的。” 妙格接收到大家的鼓励，又看了看玢泽，终于定了心神。从腰上的袋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盘，比他的手五指张开略大一些，上面有些横横竖竖的线和凸点。 “这是什么？”安东尼奥抱着林凡往前凑了凑。 “这是星盘。”妙格也往林凡身前挪了挪，将手中的星盘朝上，调整了一下方向，对准阳光。 安东尼奥只觉得黑色的星盘上染了一层淡淡的金色，除此之外什么变化都没有。但再看妙格，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黑盘子，一动不动。 大家静待其侧，也不敢吭声。最后还是安东尼奥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你占星都不用看天上吗？” “不用，”妙格眼神还是专注在星盘上，回他，“星盘受日月光辉映照星象，天上的星星全都在星盘里呢。” 安东尼奥又看了一眼什么都没变化的星盘。行吧，他反正是看不出来。 倒是玢泽听了，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星盘看了许久。 妙格看了一会儿之后，就拿起林凡的手指，按在了星盘的几个点上，口中念念有词。 安东尼奥就感觉一阵风突然自下而上拂过他的脸，他的头发突然都飘了起来。再看妙格，他已经仰起脖子看向天空。 天上有什么？安东尼奥抬头。万里无云，什么都没有啊…… 他怀疑地环视四周，发现其他人也都不明所以。但鹫抬头看天，那方向跟妙格一样。 “在那边。”妙格突然伸手一指，“金星在闪烁，提示我们要找的灵魂在那个方向。” 安东尼奥顺着他的手看过，依然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视力已经够好的了，甚至能看到天空好几颗星星，但却没看到妙格说的那颗闪烁的金星。 也许是星银族特有的技能？他看着黑乎乎的星盘腹诽。又看了眼眼玢泽。 这老头还说他会卜算之数术呢，结果现在一声不吭，什么也没看出来，还不如那个鸟人。 “走吧。”玢泽率先起身。“先往那个方向去。路上我再试着招魂，如果方向正确，应该很快能找到林舰。” 大家没有其他办法，自然不无不从。 安东尼奥抱起林凡起身，路过鹫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你也看到金星闪烁了？” 鹫低头看了眼已经错身而过的林凡紧闭双目的脸，冲安东尼奥的背影一笑，低声回道：“不，我看到了蜕变的金星。” 第1011章 不一样的变化 林凡像游魂一样在巨大的古堡里游荡。 城堡高大空旷，有数不清的房间。 她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两个人。 一个痛苦煎熬地看过一个又一个房间的尸体、浸满地面的鲜血，缩成一团被囚禁的少女……无能为力。 另一个自己又好像麻木极了，在画面外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病了？她想到了金思辰，但…… 林凡捏紧拳头，牙关咬紧。她得靠自己！她得靠自己…… 她像催眠一样，把这句话含在嘴里反复念诵。话说了一万遍仿佛就真的能成真。 一直感觉孤独无依的林凡慢慢不再惶恐，将希望寄托于外物，期待有别人出现，她越来越沉寂、镇定，仿佛这世间本来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仗着没人能看到自己，肆无忌惮地到处行走，渐渐的感觉自己仿佛也被这人间炼狱浸染了，脚上沾染了血色，变得邪恶又冷漠。 拾级而上，果然，大boss总是在塔顶的房间。 亡灵女王正坐在铺着华丽红丝绒的破败的王座上，手里举着透明水晶杯，慢慢啜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林凡一步步走近，直到她的面前。 是了，这双眼睛，就是伊维娜的眼睛没有错，头发也是，身材也是，改变的只有她下半张脸，还有她的心…… 自从知道她是伊维娜之后，她一直觉得难以接受，可现在……好像一切又变得理所当然。 是什么改变了？ 啊……她也改变了吧? 林凡看着近在咫尺的伊维娜优雅地喝着水晶杯里的血液，心知这肯定又是一条生命，可她竟然无悲无喜，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没有责怪，就这么冷眼旁观，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一个……神……明…… 林凡皱眉，心里某个角落一跳，脑子有片刻清明。 似乎有哪里不对。 伊维娜喝着喝着，突然将酒杯往前一砸。 林凡侧身避过，不出意外地看到旁边，一个黑衣人正单膝跪在地下，那带血的碎片正在他脚前。 “女王陛下息怒。”黑衣人垂头出声。 “呵，”伊维娜一嘴血红，缓缓站起来，走下王座。“你知道我在怒什么？” 林凡跟在伊维娜身后，看着她提脚，白皙光洁的大长腿从袍子的前襟露出，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肩膀上。 黑衣人的身体顺势往前一弯，单手撑在地上，答道：“属下不知。” 伊维娜脚下用力一蹬。林凡看着没用多大力气，那黑衣人却轻易地翻倒在一边，想来可能是个抖m。 “女王陛下息怒。”黑衣人都倒在地上了，嘴里还平静地念叨着这句话，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但这样的劝慰显然没能达到效果，伊维娜更不爽了。她不顾身上的浴袍四开大敞，要掉不掉地几乎遮不住春光，走到黑衣人面前蹲下，大红色的指甲伸向了黑衣人的脸。 本来还跟个木头僵直无情的黑衣人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仿佛肌肤的碰触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脸上的表情如饥似渴，一个劲儿往伊维娜手上蹭，活像个……舔狗？ “我美吗？”伊维娜也突然温柔起来，轻柔地抚摸着黑衣人的脸。 “美，美！女王陛下美艳无双！”黑衣人拗起上身，眼睛里充满欣喜若狂的光，伸手要去摸伊维娜的手。 下一瞬伊维娜的手突然抓握而起，掐上了黑衣人的脖子。 “美？！”她的眼中带着癫狂，红唇带血，邪笑着。“你喜欢的只是这张虚假的皮囊！我美？哈哈哈哈哈！我原来什么样子你没见过吗？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她手中溢出黑雾，紧紧扣住黑衣人的脖子，将他一点点举了起来。 黑衣人脸色狰狞，脖子青筋暴突，双手扣着伊维娜的手腕，却始终克制着没有去扒拉。 林凡看他脸色涨红，眼白都翻出来了，嘴巴大张，不自觉流下口水，双脚乱蹬，手上却始终不用力，不太明白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伊维娜变\/态了？不仅对普通平民下手，对自己人也狠？ 眼看着口水即将滴到自己手上，伊维娜嫌恶地将人一甩。 “砰”地一声，黑衣人重重摔在地上，头盔都掉了下来。他在地上抽搐了一下，费力地用手撑起身体，咳嗽几声，缓缓爬起来，踉跄走到伊维娜身前，又垂头跪了下去，道：“女王陛下息怒。” 伊维娜毫不留情地反手一个巴掌甩得黑衣人脸都偏了过去。 “贱人！”她的怒火不知所起，但黑衣人却一直默默受着。 林凡不理解，实在不想看这两人的戏码了，慢慢往外走去。 “女王陛下息怒，”黑衣人又道，“这次结界破裂，导致陛下遭受反噬颇重，身体受伤需多饮血食修补。无需担心堡内存量不够，属下可再去外面抓新鲜的……” 林凡脚下一顿。 所以伊维娜受伤是因为他们破了结界？ “滚！你给我滚！”伊维娜指着门口歇斯底里地大吼。 黑衣人行礼退下，恭敬地捡起头盔退下。 伊维娜定定地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爬满了她的脸庞，表情都是痛苦，哪儿还看得出之前那个不可一世亡灵女王的样子。 “啊！”她大声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耳朵，状若癫狂。 “女王陛下！”黑衣人突然折返，跪在门口。 伊维娜倏然转身，脸上的脆弱尽数消失，恶狠狠地责问：“我让你滚！没听到吗？” “女王陛下恕罪，”黑衣人低头认错，“突发情况，有生人进入我们的领域。” “有生人，你去抓了不就行了？”伊维娜收拾好面上的表情，又回到血腥女王的凌然气势，“还用的着我来教你?” “是，”黑衣人点头，“但是，那些人乘坐金色马车而来，像是……女王陛下先前遭遇又放过的那批人。” 伊维娜脸色一僵，半晌没有言语。 黑衣人还在外面请示：“女王对那一行人似乎格外不同，属下不敢擅专，所以特来请示。” 伊维娜听完没有立即回复，缓缓退回到王座前的台阶坐下。 她一挥手，半空中突然出现一片黑雾，紧接着黑雾中出现了一辆奔跑着的金色的马车，在逐渐昏暗的天色下行驶在旷野中。 林凡看到了驾车的鲁新远和妙格。画面放大，车窗里，她还看到了她自己，正双目紧闭地被安东尼奥抱在怀里。 嗯？她到底是怎么从他们身边跑到这里来来的？ 忽然间，她耳中又听到了模糊的梵音，意识有些模糊，身体开始变轻。 伊维娜缓缓看着马车里的众人，在林凡苍白的脸上盯了半响。 “女王陛下，如何处置他们，还请示下！”黑衣人催促。 伊维娜没管他，又定定盯着画面看了好久。 闭目，沉声，一撩衣袍倏然起身。 “走！” 第1012章 性情大变 林凡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看伊维娜离开，没有跟上去。 伊维娜似乎并不快乐，她变成如今这样，也许有她不得已的理由。 手握力量都是有代价的，但不管怎么样，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力量，变成了如今的亡灵女王，将屠刀对他人高高举起，再多理由都不是她蔑视生命的借口…… 眼前景色扭曲旋转，散射出耀目的白光。林凡伸手遮掩，下一瞬感觉身体一沉，再睁眼，就看到上方围了一圈脑袋。 安东尼奥，鲁新远，梅林尼尔，鹫，妙格，布仑南还有他的赤瞳羽。 “你怎么样？”安东尼奥看到林凡睁眼，差一点就要哭了，见林凡撑着手要起，连忙扶了她一把。 林凡坐起来才看到一旁，玢泽正盘腿坐在人群外，身侧竖着一个高高的像旗帜一样的布伞，上面垂下无数长布条，正随着微风摇摆。 玢泽正好收势结印，上下打量了林凡一下，淡笑问：“没事吧。” 林凡看着这几个人，明明分离不久，但却恍若隔世一般。 她缓缓摇头，淡淡道：“没事。” 安东尼奥立马感觉到了林凡的不对，跟同样感觉到异常的鲁新远和梅林尼尔一个对眼，不确定地看向玢泽。 这老头不会招错魂吧？ 刚才，他突然说感应到林凡的魂了，惊得大家慌忙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停下马车，将林凡搬下来，然后看他再一次拿出招魂幡，盘腿念唱。 没多久，林凡就真有了动静。 安东尼奥一直拉着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体温回升，肤色也红润许多，下一刻就睁开了眼。 可这性子……不太对啊！ 不说热情拥抱，痛哭流涕之类的重逢场面，至少……不应该这么冷淡才对啊。 林凡一向是个感性的人，平常对他们这些熟人也不太藏得住情绪，这要是搞错人了，那…… “宝贝儿，”安东尼奥扳正她的双肩，一脸正色地问她：“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亲亲老公啊！” 听到的人都嘴角一抽，但也猜得出安东尼奥是想验证什么，没出声。 林凡静静看着他没反应。 安东尼奥心慌不已，心想，坏了，正准备声讨玢泽，林凡开口了：“安东，你搞什么鬼？” 安东尼奥心下一松，但看林凡还是觉得古怪，伸手摸上她的额头：“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没烧啊。” 想想，还是不放心，一把扯过旁边的梅林尼尔，问林凡：“他是谁，你还认得吗？” 林凡刚从淡漠的世界里回归现实，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安东尼奥的聒噪，皱了皱眉：“你脑子坏了吗？” “……” 不仅是安东尼奥愣了，本来不经意被充当工具人的梅林尼尔眼神也认真起来。 林舰跟安东尼奥的相处不是这样的，眼前这个人，不太对。 连玢泽都眉头微皱，起身往这边走来。 “林舰。”鲁新远也凑了上来，“你还认识我吗？我是鲁宇浩啊。” “……”林凡在想，她是不是又陷入了又一个意识境里，还没出来。 下意识一摸手镯，可以进去。机甲……有外人在，暂时不能动。 鲁新远看林凡没反驳他，往后退了一步，就听林凡道：“鲁新远，你哥在天都……你又发什么昏？” 鲁新远松了一口气，但看林凡这样，还是觉得不对，指向玢泽道：“他你还记得吧？岑先生……” 林凡木着脸搞不清他们在搞什么，又不愿多想，干脆把所有人名字都报了一遍，还没漏下赤瞳羽。 末了，还叹了口气，道：“怎么了？怕我不认人了？张冠李戴做什么？” 她越这样，安东尼奥他们越不放心。人是都认得，应该没搞错魂，但林凡不是这样子的啊…… 玢泽在林凡面前蹲下，食指中指并拢，探向林凡额心。 他本意是想探查一下身体里的神魂是不是被什么其他东西沾染了，结果手刚靠近就被林凡一掌挥开。 大家都一愣。 虽然所有人自林凡上次回来后，都隐约猜出林凡对玢泽有了什么忌惮，但明面上，林凡从没露出过这么直接的不客气。 玢泽也是一愣，改指为掌，径直向林凡攻去。 林凡毫不留情地回击。 双方都像动了真格，出手丝毫不留情面，眨眼间双手已经过了十几招。 妙格跟布仑南只看到手影翻飞，根本看不清两人的动作，惊得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 鲁新远一把拉住出蠢蠢欲动的安东尼奥：“哥，假的，别冲动。” 安东尼奥知道玢泽是在试探林凡，但身体还是不自觉想上，护着林凡，拳头捏得死紧，咬牙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梅林尼尔一直盯着两人的手不放，沉声道：“招数没问题。” 他跟林凡在大师兄的指点下对练多次，对林凡会用的招式了如指掌。 其实，如果撇除林凡的态度，并没有其他问题。可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怎么会一个人，离魂半天之后吧，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了。 当初他们在天都星意识境里过了几个月，林凡还差点被吃了，出来后也没现在改变大呀！安东尼奥跟林凡一路从兰星经历过那么多事，都没看到林凡性情大变成这样，始终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狐疑里。 不确定她到底遭遇了什么的众人都忧心难解，唯有鹫双手环胸，站在一旁笑看这一切。 玢泽不是以武入道，但毕竟是曾经成神的人，阅历经验在那儿，手上功夫不会差到哪儿去。 林凡呢，是在乐正远青鞭策下练成的实打实的真功夫，原本应该不弱于玢泽这样的半路金丹，但她毕竟刚回身体里，身体还没完全适配好，手也有旧伤，所以一时不查，还是被玢泽找机会，一手扣住了双腕。 高手过招本就在毫厘之间，林凡挣脱的瞬间，玢泽已经得到了足够的间隙，两指抵至她眉心天眼的位置。 林凡只觉得一股外力往她神魂袭来，立马怒目圆瞪，调动所有力量反击。 玢泽没想到她攻击性突然这么强，一时大意，竟然被她的神魂攻势冲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鲁新远忙去扶，还把人往后带了一段距离。看着眼前凶悍异常的林凡，他真怕再让玢泽在那儿待着，会真打起来。 “是她。”玢泽一触之下，已经能确认林凡神魂无恙。 当然，这只是说没有被外魂入侵，带回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客观意义上的无恙，但实际上……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短短半天就性情大变？ 玢泽觉得这样的林凡其实挺好，果断，有攻击性，不像之前，根本不像一个领导者的样子。但…… 安东尼奥已经扑了上去，问林凡到底遭遇过什么了。 第1013章 神秘人 林凡隐去最初黑暗世界里的部分内容，将遭遇大概说了一遍。 “难怪……”安东尼奥立马一脸怜惜地要握林凡的手，“我家北鼻受了这么多苦……” 妙格却更关心：“亡灵女王走了？去哪儿了？” “不知道。”林凡毫不留情地甩开安东尼奥握来的手，答道，“他们走的时候，我开始意识模糊，接着就被你们招回来了。” “怎么？”安东尼奥没握到手的气不敢冲林凡去，转头对妙格不客气道：“知道了她去哪儿，你还要追上去不成？” 妙格摸摸鼻子，没吭声。 “那我们还去吗？”布仑南看向远方矗立的古堡。 真要去的话，天完全黑透之前也能到。但亡灵女王都不在了，他们去干嘛呢？ 林凡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远眺了一下在逐渐昏黄的光线中愈发黑沉的石头城堡：“去看一眼，里面还有一些被抓来的姑娘，都被捆着，我们不去的话，她们可能会饿死在那里。” 林凡的话很坚定，没有任何要征求其他人意见的意思。 众人虽然觉得有些新奇，但又觉得她这样很好，一个领导者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只有安东尼奥，笑着应声，一直做些搞笑的小动作逗趣，但看到林凡面色冷淡，丝毫不为所动，心里一直发沉。 梅林尼尔在外面赶车，趁着夜色还未完全笼罩下来，要赶紧去到古堡里。 虽然那里是亡灵女王的老巢，但在她的领域里，他们在野外或在城堡里并没有什么区别。有屋舍遮蔽的休憩处自然比风餐露宿要好得多。 马车里，众人围坐一团，问起刚才没有顾及到的细节。 “所以，她离开是为了避开我们？”妙格不解，“上一次我们相遇，亡灵女王也没有正面冲突，而是选择避走……所以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妙格年纪虽小，但感觉还是敏锐的。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遮掩的必要。鲁新远就把他们遇到伊维娜的始末，接着一路追踪，寻找艾琳的事，隐去不能说的部分，全都告诉了妙格。 “这么说就讲得通了。”妙格恍然大悟，“所以这亡灵女王原来是个普通人，但被妖魔带走，用了邪法，让她拥有了可以驱动死灵的力量？但需要浴血，饮血来维持能量，修复伤势？”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里一直笑眯眯的鹫。作为唯一熟悉妖魔手段的妖奴，现在这家伙知道的肯定比在座的“神族”要多得多。 感受到大家的目光，鹫的眼睛才恋恋不舍地从林凡的脸上移开。他扮演的角色本就是林凡的妖奴，所以对他如此痴恋的目光，没有人觉得不对，除了怎么看他都不爽的安东尼奥。 “哎呀呀，你们这么看，人家都不好意思了。”鹫矫揉造作地说，但动作神态又不让人觉得扭捏，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个钩子在挠。 “好好说话。”林凡发话了。 “是的主人。”鹫可爱死林凡这副冷淡的模样了，稍敛媚态，徐徐说道：“虽说妖魔里有不少食肉饮血的传统，但也不是只有妖魔才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什么意思？”布仑南问。他肩上的赤瞳羽侧脸盯着鹫，蓝色的眼珠子在略显昏暗的车厢里熠熠发光。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鹫嘟嘴，“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多困难的事情，妖魔也好，人也好，神族也好，只要有能力，都能做到啊。” “你在影射什么？”布仑南眯眼。 “我可没有。”鹫耸肩摊手，“本来的嘛，血肉中可以得到能量的说法，又不是我们流传出来的。你敢说你们神族不知道？要说我啊，带走伊维娜的就是神族人……” “你……”布仑南动怒。 赤瞳羽应和地一声尖啸，差点没把车厢里人的耳朵都震聋。 其中最严重的还要数林凡跟安东尼奥这两个听力发达的机甲人，脑子都嗡嗡作响，耳鸣声不断。 见所有人双手捂耳，面露痛苦，布仑南面露歉意，顿时没了脾气。 “你看你，你看你。”鹫捂着耳朵苦笑，还敢火上浇油，“我这个妖魔可没伤你半分，反倒是你这个神族，啧啧啧，你看小妙格，耳朵都流血了呢。” 布仑南连忙望去，果然看到妙格的耳蜗里有一丝血液溢出，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妙格是个脆皮法，本来物抗就低，更何况这么多狭小的空间里直接来一下。他感觉一瞬间都见到了他太奶，又被她老人家一棒子锤到地面上。眼冒金星地揉着耳朵：“好像没事，能听到声音。” “所以说啊……”鹫摇了摇头，脸上痛苦已然不见，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笑模样，还想再刺两句，就看到了林凡的眼睛。 她看过来的目光无喜无悲也无怒气，就那么冷冷地直视着鹫。 鹫突然心下一秉，收了玩闹的心思，老实说道：“所以理论上，不论是哪个种族的人，都有可能做到以上事实。但光食肉饮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之内达到伊维娜那个程度，其中必然有大能力者引导帮忙。” “所以说那个带走她，助纣为虐的真有可能是神族人？”鲁新远问。 “不可能！”布仑南下意识反驳，声音稍大了些，他突然看看周围人，又小声说了一遍，“不可能，神族向来以诛杀邪魔为己任，怎么可能帮助，甚至创造一个邪魔呢？” 亡灵女王杀人无数，手段远超过普通人能应付的范畴。神族平常对普通人的世界再无视，在这种可能会动摇神权的危机前，向来是不留余地的。 也就是他们出来的早，知道消息早一些。说不定，现在帝都清剿亡灵女王的人马已经出发了。 “呵呵。”鹫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你只能代表你自己，能代表整个神族吗？” “我当然……”布仑南刚想信誓旦旦，突然就想到那个发疯差点创死整个神族的新天帝，心下一突。 他难道是说…… 可能吗？不可能吧？但是如果是他……嘶……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呀？ 眼看布仑南闷了，鹫也不追着他逗弄，笑着冲其他人道，“伊维娜的脸变美也不是普通妖魔能轻易改变的，其中涉及到一些秘法，据我判断，妖魔族中能做到的几人，都对这个局面不感兴趣。” “你怎么知道的？”布仑南追问。 “很简单啊。”鹫双手一摊，“妖魔追求的是什么？力量啊，他们残骸生灵，甚至互相残杀，最终目的就是提高自己的力量，但在伊维娜这件事里，假设牵引他的是妖魔，他从中获取了什么好处呢？” 众人沉思。 妖魔付出力量让伊维娜变美，让她杀人，从血液中汲取力量，教她控制死灵的办法，进一步扩能力，杀更多的人，变成亡灵女王。 但这个人，他最终，得到了什么呢？人都是伊维娜杀的，力量也是她自己获得的。又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能量输送的特殊方法？ “而且，”鹫又道，“你们别忘了，主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了，伊维娜称呼那人什么？吾王！” “呵呵，”鹫笑着翘起二郎腿，“你们品，你们细品！” 第1014章 侵蚀灵魂 从正门进入城堡，更能感受到它的庞大。 这是一个石质的欧式古堡，又混杂着中东某些建筑风格。 古堡的外墙攀援着很多枯败的植物藤门，大门早已破烂不堪，沉重地歪倒在墙边，似乎在哀叹古堡的兴衰。 布仑南早早从窗户探出头，一直盯着城门头看。 鲁新远还以为他看到什么异常情况，也从另一边探头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 直到，进了城门洞里，再看不到城墙外面，布仑南才收回脑袋。 “你怎么了？”妙格看他情绪低落，问。 “没什么。”布仑南缓缓摇头，“只是觉得唏嘘。这里原本是明光王的别野。我幼年时跟……还来过几次，那时候这里……” 众人瞬间都被吸引了注意。 “明光王？”安东尼奥眉头微蹙，“是那位被……的明光王？” “是。” “可这里不是帝都啊，神族也会有产业吗？”鲁新远有点儿懵。 他们一直以为，神族全部在帝都住着，像一个大大的围城一般，把神族跟普通人分开。 “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也是从……偶然听说的。”布仑南回忆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老天帝还没有上位。世界远没有现在这么安定，妖魔到处肆虐。神族不得不频繁出来绞杀。明光，鬼刃，炎翎三族就是那时候崭露头角，渐渐成为三大精锐战力，只可惜……” 他长叹一声，后面没有再说。但大家都知道。 只可惜，明光和鬼刃几近灭族，哪怕还有个少主在，但一个种族的兴盛，哪里是几个人存活就能复兴的。 “那时候，妖魔会利用死去的人重新作乱，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那样。”布仑南又说，“于是神族就会在死人多，容易出事的重灾区留人镇守。妖魔多的地方，也是曾经发达兴盛，人多的地方。所以有这样的古堡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后来，随着时代变迁，我们逐渐把妖魔赶至晃滩以外，内陆也不再需要人镇守，所以这样的城堡就渐渐失去了原来的用处，慢慢的不再有人镇守了。只是周遭的居民经年累月下也知道这些地方是神族的住所，都远远避开不敢靠近……” “却没想到，给妖魔做了嫁衣……”林凡沉声说。“难怪，伊维娜会选这里做老巢。几百年前大战死去的人想必不少，都被她翻出来二次利用了。” “是啊，”鹫笑眯眯地看着窗外的黑暗，影影绰绰，似乎不知道哪里都藏着看不到的东西，“在这边炼化怨邪恶气的话，那可是事半功倍的。所以你们猜，是谁告诉她的呢？” 布仑南看他一眼，没搭话。 “明光王一族几百年的辉煌，如今就跟这古堡一样……”妙格看着窗外的景象，也叹息道。 “那现在，怨邪恶气还在吗？”鲁新远担心问道，“伊维娜走的时候是带走了，还是……”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晚上可是要在这里歇脚的，实在不想再时刻警惕一波死灵大军了。 “嗯……现在已经没什么了，那可都是她的力量，怎么也不会留在这里便宜别人的。”鹫笑道，“不过之前这里的怨邪恶气的确庞大，也难怪林舰在这里飘荡的时候中招。” “什么中招？”安东尼奥比林凡紧张。 “就是她之前在这里遇到的事情啊，”鹫一脸纯真地问大家，“你们都不觉得她的状态有问题吗？” “……”众人默。 他们当然觉得林凡有问题，但……这个是能直接说出来的吗？ 齐齐看向林凡，却发现她面无表情，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只淡淡看着鹫道：“说清楚。” 鹫拿这样的林凡没办法，突然就有些怀念之前那个好说话的林凡了。 瘪了瘪嘴，老实道：“我不是说过，世间最坚固的存在都抵不过怨邪恶气的侵蚀？并不仅仅是指它接触到林舰的手就会腐蚀她的血肉。它无形无状，可附着于任何存在物，灵魂亦然啊。” 众人哗然。 他们已经领教了怨邪恶气的厉害，瞬间伤人，伤鸟，还能召唤出源源不断的死灵，不知疲惫地战斗。却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还能对人的灵魂侵蚀。 那林凡，她的灵魂已经被侵蚀了吗？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林凡。 安东尼奥更是一把抓住鹫的衣领，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早说？！” 妖魔的东西侵蚀了林凡的灵魂，难怪她现在突然性情大变，看不到的伤害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个鹫，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他们可心知肚明，这家伙根本是半个闲散的妖魔，根本就没有么制约限制。 鹫连忙双手挡在胸口：“别紧张，别紧张，侵蚀结果已定，就是她现在的样子，只是对心性有些影响罢了。” “有些影响？还罢了？！”安东尼奥只觉得拳头又硬了。 林凡性情改变先不说对她自己来说好或者不好，单看她现在这副冷情的样子，后续还不知道要对多少事造成影响。 他原先那个善良，爱笑，心软，胆小，总是游移不定，又喜欢勉强自己，把责任往身上背，有特别多小毛病，但又非常有正义感的林凡，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像机器一样冷硬的人。 连梅林尼尔都没她冷！安东尼奥心里的不适和失落根本无处可说。 更何况，他们都不知道，林凡曾经是有心理疾病的，单看金思辰对她的态度就知道，根本没好全。 现在又让她突然接受连他听起来都感到不适的情况……安东尼奥都担心林凡心态又出了问题，所以才突然变成现在这样。 鹫现在说她灵魂被腐蚀了，他能忍？攒了许久的邪火就要从拳头上倾泻，被人一把拉住手腕。 回头一看，是林凡。 她还是用那张冷冰冰，没有一丝起伏的脸看着安东尼奥，眼里的冷淡让安东尼奥瞬间心酸。 “冷静点，我没事。”林凡不是没看到安东尼奥表情的变化，但她选择无视，“让他说完。 鹫看着安东尼奥垂头丧气地坐回去，伸手扯平自己的衣服，笑道：“对于灵魂的侵蚀，其实可以算作是一种无形的影响，并没有实际受到伤害……嗯，这么说也不太合适，应该还是受到了一些伤害的，但是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灵魂少了一块，那种实质的伤害。” “行了，不用解释这些了。”林凡阻止他继续废话，“直接说重点，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 第1015章 怨邪恶气 怨邪恶气是收集人死时的不甘，留恋，怨毒等等恶念刻意炼化而成，它本身就充斥了各种负面情绪，被浸染其中的人自然也很容易受其影响，被负面情绪所侵蚀。 鹫其实说的没错，林凡这种后遗症，已经算轻的了。 大多数人都是被情绪拖拽着控制不了自己，最终意识被吞噬，连命都丢了，那才是普遍现象。 像林凡这样，手上沾染了怨邪恶气，又被伤药加重状况还没死；灵魂更是直接在怨邪恶气的大本营里转悠一圈，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强悍。 所以性情有些改变……那不是正常的嘛？ 那可是世间至毒之物哎，怎么可能一点儿影响都没有？他都不敢说自己毫无防备地进去走一圈还能保持清醒，毫发无损地出来。 林凡手上的伤已经在马车上拆开过了。 有了妙格的净化术，这次手心没有留下咒印。但被腐蚀过的血肉像被强酸泡过一样，稀烂坑洼，最深的地方都看到了白骨。但好在，血是止住了，没有再继续流。 强悍的再生能力导致神经和肌腱的创口蠕动着一点点生长。粉红色的新肉在深红色的创口上蛄蛹，妙格看了一眼，差点吐了，撇开头不敢再看。 连鲁新远跟布仑南都皱着眉不忍直视。安东尼奥心疼得双手发抖，还是鹫上前给林凡重新包好了伤口。 而林凡呢，就一直冷冷地看着自己的手，好像没看到破烂的血肉，也没感觉到疼痛一般。脸上的表情冷淡得跟她身旁的玢泽几乎不分仲伯。 鹫说，怨邪恶气侵扰人心的主要三种情绪就是它字面的名字。 林凡在第一个黑暗世界，受到的就是怨气攻击。 怨气会根据她的记忆和恐慌生出无数鲜活的真实角色，并将这些角色的怨怼情绪放大，反过来攻击本人。 能被提取出来的角色都是当事人心里本就有愧的存在，怨邪恶气将这些深藏的心虚无限放大，剑指本人。 零星几个人的指责，心理强悍的人尚能承受。 像林凡这样，经历过大范围战争，见过太多生死，本身又有心理弱点的人，一旦负面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心理防御就如同多米诺骨牌，轻轻一推就全线坍塌，很容易被攻破，放弃生的欲望。 大部分心存良善的人都会命丧于此。 鹫特别好奇，林凡之前那样的性格，到底是怎么破除怨气界的。 大家也都看着林凡。 她之前说了大概的状况，的确符合鹫的描述。之前大家只觉得惊心，现在人平安了，再回想当初，自然对林凡的脱困感到好奇。 尤其是安东尼奥，紧握着林凡的手感到后怕。 他很清楚，以林凡的性格，怕是真的差点出不来了。 林凡感觉到了安东尼奥轻微的颤抖，没甩开他。侧头看了玢泽一眼，将那串神奇的字符详细讲了。末了又问玢泽：“你做了什么？” 玢泽摇头：“我什么都没做。可能是你自身领悟到了那句话的核心要义，并深植于你的意识深处，才在危急关头及时跳出来助你脱身。” 是这样吗？林凡不确定。 也就是说，某些不知名的力量在她意识里形成了一道防护网，一旦她触及到某种底线，这种力量就自动被触发，形成保护机制，不让她丧命。 林凡知道玢泽没有撇清功劳的意义，但还是不敢全信他。打算把这件事先记下，等回去之后，再问问大师兄或者千岁大人。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神魂，有没有什么隐患在其中。 尤其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来自于玢泽的暗手。 从怨气界脱出后，林凡所遇皆恶。不管是肆意屠杀的尸体，还是她眼睁睁看着被咬死的少女，都是满满的恶意。 她被恶意包裹侵蚀，所以沾染上原始的恶意，想厮碎，杀戮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但是，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种野兽的样子？”林凡细想自己当时的状态，明显不似常人。她甚至都怀疑，如果不是那种状态被突然打断，自己真的会变成个野兽。 “这个啊……”鹫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也许兽性是最直接表达欲望的方式？我也说不清楚，因为能越过怨气界的人很少。而通常能进入到恶气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表达恶的方式只要放大自己本性的恶就行了。像你这样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安东尼奥从鼻子发出一声轻哧，但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愈发握紧林凡的手。心里在想，林凡的兽态，跟他们身体里的章鱼基因有没有关系。 恶气界在后面的状态就是邪气界。能到这个界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鹫推测，林凡那种目空一切的状态可能真的是一种类似于神明的状态。所以她高高在上，所以她不悲不喜，所以她压根不在乎凡人命运的兴衰…… “但她还是在乎的。”鲁新远插嘴道，“是林舰说了这里有姑娘要解救，我们才来的。” “是。”鹫点头，“这就是在怨邪恶气跟现实中的差别。在怨邪恶气中，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放到最大，但是回归现实后，原本被无限放大的影响会缩减，具体缩减的程度看个人情况，就比如林舰。事实上，她现在的状态还是带有在邪气界的表现的，只不过没有那么强烈罢了。但显然，你们也是明显能感受到不同的，不是吗？” 鲁新远看着车后并排坐着林凡和玢泽。他就说两人脸上的表情怎么那么像呢。细想，玢泽是曾经成过神的人啊，林凡在邪气界时，某方面状态也接近了神明，那可不就是差不多吗。 鹫的一番详细讲述之后，大家对怨邪恶气的了解更深了，忌惮也同样更深了。 林凡能成功脱身，多少是带着点儿运气在的。不管是怨气界发着金光的字，还是恶气界刺目的光，都不是普通人能轻易碰上的。 就好比在座几人里，安东尼奥实力跟林凡相当，但根本不懂那句话的意思。鲁新远倒是能明白，实力又差太远…… 总之，大家都知道邪恶怨气这东西，最好敬而远之，轻易不要沾染到。伤到身体还算有救，万一不小心侵蚀到心魂，那严重程度可比单纯的肉体受伤厉害得多。 城堡道路宽敞，马车一路驶进中庭。 林凡带着众人，打着火把循着记忆找寻被关押的姑娘们。 大家跟着她的脚步，经过了无数满是尸首的房间，终于明白了她口中的人间炼狱是什么模样。 好容易到了地方，林凡却站在门口，一步都动不了。 火光照耀下，房间内一地鲜血。鲜活的生命早已被收割殆尽，死状可怖。 伊维娜走前把她们都杀了。 第1016章 是谁 最终，众人还是没在古堡留宿。 赤瞳羽带着白色的火光，穿过一个又一个形容可怖的房间，将里面死不瞑目的尸首一一点燃。 他们的马车再次穿过城墙的时候，身后的古堡到处亮着火光，一股极其难闻的复杂焦香味弥漫开来，让人恶心。 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任谁看到那样的尸山血海都不会感到舒服的，他们瞬间理解了林凡突然的性情大变。 燃烧的古堡像是个垂死挣扎的怪兽，所有孔洞里都冒出刺眼的白光，随着各种燃烧和坍塌的声音，最终一点点归于沉寂…… 这一次是鹫驾车，布仑南坐在他身边。赤瞳羽去了很久，一声尖啸后，布仑南打了个呼哨，不多时，白色大鸟就飞了回来，精准地落在布仑南的金色护臂上。 他们在黑暗中沉默地走了很远，直到空气中不再弥漫奇怪的味道，也再看不到城堡的光，才找了个临水的平坦地方停了下来。 鲁新远他们下车后就熟门熟路地搬箱子拿东西，拣柴的，点火的，热汤的，很快布置出一个临时露营地来。 吃饱喝足，众人又说起了接下来的行程。 “亡灵女王的情况很严重，我觉得我们应该尽快向帝都汇报。”妙格说，“所以我想天亮后，尽快赶到下一个城镇，给帝都传信。你们呢，还要找那个叫艾琳的小姑娘吗？” 伊维娜显然是不用再找了，但那个半路被劫的小姑娘还没着落呢。 众人看向林凡。 若是以往，她肯定要思考纠结一番，然后再征询大家的意见。但此刻，她却直接摇头。 “不刻意找了，我们直接去帝都，如果遇到了，能救就顺手救了。遇不到就算。” “就不管了？”鲁新远有些不忍，毕竟他们也见过那小姑娘好多次了，之前也一路记挂着。现在突然说不管了，他还有些不习惯。尤其是知道小姑娘必死到底结局之后。他们放弃了营救，那还有谁会管她？ 伊维娜吗？她现在自身都难保。神族眼看就要集中追缉她了。 他之前还觉得林凡变果决了很好，但现在又觉得……还是以前的林舰更有人情味。 “顺道遇上可以管，如果不是，也不刻意去找。”林凡点头肯定，“每天死的人不计其数，我们救得了几个？即便救下了这次，下次，几十年后，她也总归会死。” 林凡觉得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吧，真的变成了个冷情冷血的人。她不知道这样好或者不好，只是顺从心里当下的想法。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不习惯这样的林凡，虽然她说的都是事实。 沉默在篝火噼啪声中蔓延。没多久，累了一天的人都感觉到了疲劳，很快裹着毯子进入梦乡。 鹫坐在水边的树杈上，倚着树干守夜。他仰头看着夜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树身轻晃，侧头一看，林凡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跳上了他旁边的树枝。 “来啦。”鹫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林凡的到来，只瞥了她一眼，又抬头看天。 林凡也学他背靠树干坐下，仰头看向天空。 今晚没有云，天上的星星特别多。林凡看着那些星点闪烁，不由得想到那一条条逝去的生命。 “有个问题想问你。”她轻声道。 “你说。” “在失魂状态时，我的意识体对身外物是没有反应的，不论是手镯空间，还是其中异能，都不能使用。”林凡依旧看着天上的星星，“但在恶气界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手镯里的木系异能生出藤蔓，可想要施展出更多异能，却不行。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她刚开始以为是脱离黑暗世界后的变化，但试过之后才发现，只有木系异能可用，或者说，只有藤蔓可用。 “大概知道。”鹫支起一条腿，胳膊往上一搭，继续抬头望着繁星遍布的天空，“那城堡原是明光王驻守，虽然荒废已久。你可能没注意到，城堡上的族徽，上面就是藤蔓图案。草木系异能是明光族的种族天赋，在族人中占比最多，也最典型的特征。” “明光王在驻守的时候，以自身力量在整个古堡上下做了一些防御措施。他的种族天赋也是草木系，有治愈再生的天赋，所以即便是古堡荒废已久，内里蕴含的草木能量也还存在，并且不知道什么原因，跟你的灵魂发生共鸣，通过手镯施展了出来。” “所以，那不是我手镯原本的木系异能？是明光王的留下的能量？” 林凡猜测，还是跟她体内的世界树能量有关，平静地接受了他的说法。 鹫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物体是没有灵魂的，所以理论上讲，你没有办法在灵魂状态下操控没有灵魂的物体。但那里的草木系能量不同，从古堡中炼化的怨邪恶气默认为它是古堡的一部分，所以也能在怨邪恶气盘踞中来往自如。也就是你不知道操控的法门，否则……” 否则，林凡可能就可以及时救下那些姑娘了…… 林凡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明光王的草木系异能可以治愈再生？” “对。草木系有疗愈和万物生发的特性，”鹫道，“通常来说，大多是用作治疗方面。可明光王这一族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利用草木系可治愈再生的天赋特性，作战格外凶猛，只要不伤要害当场死亡，就很难杀死他们。所以三大战力中，明光族的人最是难缠。也因为他们的草木特性，族人大多性格坚韧确又温和……总之，是非常矛盾的一支。” 林凡静静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开口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鹫笑笑：“没办法，我的白瞳能看清世间所有命运的走向……” “所以明光王真的死了吗？” 鹫猛然一顿，看向林凡。她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问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还在看天上的星星。 “……为什么会这么问？” “所以他还活着。”林凡没听到鹫的回答，立即笃定道。 鹫没有否认，只是脸上轻松的表情不见了。 “所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老实说，我没什么耐心了。”林凡双眼一闭，感受着夜间的徐徐清风，“你也知道，我这次性情大变，突然，就不想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摸索了。” “你之前说要借助我们进帝都，要找你的亲生父亲。”林凡语气平静地又炸出一个大雷。“所以是天帝，还是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死去的明光王？” 第1017章 摊牌 鹫笑容一僵，很快掩饰过去，装若轻松地继续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所以的确是他们两个中的一个吗？”林凡无视他的废话，“让我猜猜。明光王的种族天赋是草木系，你目前没有这方面展现，那么天帝呢，他的种族天赋又是什么？” “……”鹫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回答，“其实，种族天赋的遗传未必全来自于父族一方，比如明光少主，就遗传了母族的火系……” “鹫。”林凡突然叫他的名字，侧过头跟他对视，“你既然想借助我们搞事，又想隐瞒其中的因果，世界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鹫一路上是帮了他们不少，但最终目的还是想跟着他们一道进入帝都。 当然进帝都并不是结果，只是过程的表象。他一路上不遗余力的帮他们，不就是想博得好感，在帝都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不可能袖手旁观吗？ 那的确是以前林凡会做的反应，但……不是现在的她。 “……”鹫神色认真，毫不避讳地跟林凡对视良久，才转过头自嘲地笑了，“蜕变的金星要跑了，这可怎么好……” “直接说吧，什么情况，要我们干什么。”林凡也不再看他，继续抬头看天，“鉴于你先前的帮助，顺手而为的事我们不会推拒，但如果会损害我们的自身利益……你知道的，我们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树下突然传来惊呼，是布仑南的声音。 林凡和鹫都没有动，以他们的能力，布仑南靠近的动静根本瞒不过。 林凡是不想折腾了，他们在这个星球耽误的时间太多，遭遇的邪恶怨气很难不让她顾忌。 她是平安脱身了，但要是换一个人呢？除了玢泽，谁能脱身？他们是她一起带下来的，也要全须全尾地一起带走。 至于玢泽，看他用过招魂幡状态还不错的样子，金丹应该的确是稳定了。他的隐瞒还不知是因为什么，也是个未定的危险因素。 两厢考虑下，一定要留在这颗星球上继续待着的必要理由就基本不存在了。 没事的时候自然无所谓，多待一天让玢泽多养一天；要是有危及自身的情况的，林凡会毫不犹豫选择立马离开。 有灵气的星球又不止这一个。 再说，玢泽这个情况，他们也不敢让他太过壮大自己的异能，最好还是先把人送回他的故星，随他怎么造作。 所以她直接找鹫摊牌了，摆烂了，不想管了。 鹫则是更在意林凡的回应，根本没把布仑南当回事。 再说那小子的心思，正好也可以利用，说开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布仑南一觉醒来发现少了两个人。想到鹫的怪异之处，不太放心林凡，循着赤瞳羽的指示找过来，却没想到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对话。 “什么叫你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心绪翻飞，之前还以为林凡他们都是鬼刃王的遗部，想联合他们一起反抗天帝呢，怎么突然，就不是这个世界人了？ 布仑南不理解，他明明听懂了每一个字，但却还是没弄懂其中意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梦还没做醒，幻听了。 林凡自然是难得开口的，眼睛一闭。 鹫无奈只好接下解释的工作：“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他们不是我这个世界的人，是从世界之外来的异乡人。是不同于我们世界神族，人族以及妖魔族之外的存在。” “可他们……”布仑南想说他们明明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啊，分明就是神族人。但看到两人的样子，又觉得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他的心一边质疑，一边却已经开始信了。“疯了，我真是疯了！” “大家都疯了，又不是你一个。”鹫又恢复了之前的嬉笑不正经，侧身躺倒在树上，一个手撑着脑袋，看着树下的布仑南，“这个世界也疯了。” 林凡掀起眼皮看了鹫一眼，又合上眼。 世界疯了？是说这个世界的秩序发生问题了吗？ 所以天帝发疯……其实未必是发疯?而是他可能提前发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问题，从而做出的反应？可是……算了，她操什么心呢？又不关她事…… 鹫抬眼扫了下闭着眼一动不动的林凡，也不知道她对刚才的话有什么反应。果然，还是喜欢之前的她呀！ 布仑南一手撑着树干，沉默良久，才抬头看向林凡的那根树干，问：“那你们这些异乡人来我们的世界，是要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安东尼奥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形态懒散地伸着懒腰，“我们只是恰好路过你们的世界，所以进来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你可以当做……旅游，观光？等玩够了，我们就离开了，一般来说，你们甚至都不会发现我们来过。” “你怎么来了？！”布仑南立即转身面向身后，赤瞳羽的尖喙紧对着安东尼奥的方向。 他起身的时候，明明安东尼奥睡得正沉，还打着呼噜。 “我怎么不能来？”安定斯奥耸肩，没把一人一鸟放在眼里，“我怎么能让我家哈尼一个人在这儿待着。” 半魔鹫：“……” 没什么好反驳的，他的确不是人族。 布仑南以为安东尼奥是装睡，骗他们必是有所图谋，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糟了，妙格还在那里睡觉！布仑南也顾不上异世界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了，一步步往后退，看的确没人管他，立马飞奔往营地跑去。 安东尼奥没装睡。 他的确累了，白天的骷髅，有一半是他打的，再加上一直担心林凡，消耗实在不菲。所以在林凡身边躺下就着了。 但是也因为一直记挂着林凡的情况，睡着后没多久他就醒了。发现林凡的位置空了之后，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正好看到了正往黑暗里走的布仑南的背影，耳朵里听着细小的对话声，跟着他往水边找来。 他双手一攀，轻松跃上了林凡那根树枝，在她脚边坐下，面对鹫道。 “好了，现在没人了，有什么赶紧说吧。”安东尼奥双手撑着树干，语气里都是玩世不恭，“你知道的吧，我们这群人，我家哈尼说了算。你如果不能说服她，那明天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他之所以忍着这个小白脸，就是想借助他的便利进入帝都，营救可能会被送入帝都的艾琳。 但如今林凡亲自说，不用再刻意营救艾琳，那么鹫对于他们就不再是必须的增益项，而是可有可无的……累赘。 第1018章 坦白局 布仑南回到营地，着急又小心地放轻动作。 玢泽在篝火对面的树下闭眼打坐，另两个人躺在他两侧，裹着毯子双目紧闭。三人都一动不动，应该是还睡着。 布仑南压下心底的躁动，蹑手蹑脚走到妙格身旁。 还好之前营地布置得开阔，各人之间的空隙也大，要不他连话都不能说了。 布仑南半蹲在地下，用力摇晃睡得不省人事的妙格。 妙格从剧烈的晃动中惊醒，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情况，身体一蹦，嘴巴就要大喊出声，却被人一把捂住。 他连忙用手去拍打，也被人握住手腕，这时候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布仑南。 妙格满眼疑惑，却见布仑南谨慎地往旁边看了一眼，这才转回头，缓缓放开他。见他又要说话，连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妙格不明所以，被他这一番动作也弄得提心吊胆起来。 怎么了？他张大嘴，无声地问道。 布仑南摆摆手，又指向那边三人，帮他拿起随身东西往他身上塞，拉着他就要走。 妙格压根搞不清什么状况，但也知道布仑南不会害他，蒙圈地抱着怀里的东西，踉跄地被布仑南拽走了。 两人的声音没入黑暗后，梅林尼尔突然坐了起来。 鲁新远也早就睁开了眼，叹了口气撑起上半身。“他们是不是傻？咱们可都是有异能的，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觉察不到。” “嗯。”梅林尼尔淡淡应了一声，“所以，追吗？” “追了作甚？”玢泽也缓缓睁开眼睛。 鲁新远想想：“也是，本来就是半路遇到的，要不是他们领着，林舰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虽说林凡识破了伊维娜的真面目，放弃了继续营救她，少了一桩麻烦事。但跟她遭遇的伤痛和变故来说，他们情愿她什么都不知道，继续汲汲营营在努力营救伊维娜的路上。 玢泽想到林凡的改变，垂眸不语。 如果在月华星，他们遇到的是这样的一个林凡，克拉维斯应该不会放心让他跟着一起吧？ 但反过来说，如果不是为了他，诺亚号也未必会在这个世界停留，林凡也未必会受到影响。 时也命也。 因果难结啊。 “你们说，”鲁新远双手抱头，仰躺在地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道，“林舰以后都会这样，不会再变回来了吗？” 梅林尼尔看着还在燃烧的篝火，冷冷道。“怎么样都是她。” “话是没错，”鲁新远翻了个身，朝向梅林尼尔，“但……虽然林舰看起来是没事，但我总觉得，如果她变不回来的话……说句不恰当的话，总会让我觉得，原来那个她其实已经死在之前的那场邪恶怨气里了。” 柴火发出“噼啪”声。 长久的沉寂后，还是玢泽出了声：“成长总要付出代价的。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其中得失，旁人又怎么能说得清呢。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另一边，鹫在安东尼奥的威胁下，还是开口了。 “谁是我亲爸，这个我的确不知道，”他无奈笑道，“我也真的没骗你们，想借你们的势，进帝都，就是搞清楚，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呢？”安东尼奥翘起一只腿，身子往后仰了仰。 “杀了他。”鹫笑着回道。 安东尼奥胳膊一软，差点整个人翻倒下去。他立马坐正：“你说什么？” “我的目的，你们想知道的，我借助你们进帝都的缘由，找到生我的那个男人，然后杀了他。”鹫淡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琐事。 “……”安东尼奥半响没反应过来。 “所以，明光王真的没有死。”林凡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侧头看向又开始露出妖娆姿态的鹫。 鹫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也没再否认，爽快地点头。“据我所知，的确没死。” 林凡垂眸回忆之前得到的消息，低喃：“传说他跟天帝同处一室。之后，天帝出来了，明光王没出来，紧接着，天帝就发布命令，大肆绞杀明光族……” “的确，”她点头，“其中并没有提到明光王的生死，只是大家都以为，明光王死了。” “怎么可能不死呢？”安东尼奥皱眉不解，“他不死的话，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整族被杀？” “所以，”林凡问鹫，“明光王现在应该处于无法自主的状态？” “应该是吧。”鹫点头，“他的命线未断，但后面却没有一丝波动，可能境况不妙，所以无法阻止任何事情的发生。” “等会儿。”安东尼奥突然伸手，“你刚才说，你爸是天帝或者明光王中的一个？” 鹫点头：“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不是，你怎么知道的？”安东尼奥又问，“还不出意外，你们这儿又不能验dna，谁知道会不会搞错啊。” 鹫问清dna是什么后回道：“根据那女人的描述。而且史料也有记载，那段时间，天帝和明光王的确都在那片区域跟妖魔厮杀，有过停留。” “行吧，”安东尼奥不予置评，“你千辛万苦找到亲爸，就是为了杀他们？” 鹫还没回答，他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对他把你一个人扔在妖魔族长大的事心怀怨恨，但……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啊，你起码去问一问，起码确认了他的确是遗弃你了，你再杀不迟啊。” “而且，”他换了口气又道，“那天帝不是东西，杀就杀了，那明光王……你们不是说，人虽然还活着，但譬如死了，现在应该也在他的老对头，天帝的掌控之中，杀不杀，其实意义也不大啊。” “既然天帝当初没杀他……”安东尼奥托着下巴，思维开始乱跑，“难不成他们间的关系非同一般？是青梅竹马，还是相爱相杀……” 林凡看他越说越离谱，踹他一脚：“闭嘴。” 安东尼奥有些委屈地揉着大腿：“在我们那里，同性也是可以相爱的。北鼻你可以不支持，但不能否认真爱的存在。” “嗯哼！”鹫清了清嗓子，倒是没对安东尼奥的奇葩说法怒目相对，“我不得纠正你的某些想法。首先，天帝没杀明光王，未必是舍不得。他杀不了明光王。” “因为他的天赋？”林凡了然。 “对，”鹫点头，“明光王没死，所以那个古堡里，他的能量还存续着。在我们这个世界，人死如灯灭，跟他有关的所有一切，除了回忆和记载都会烟消云散。” “原来你也是刚知道的啊。”安东尼奥指着他笑。 鹫莞尔，又道：“我杀他的缘由，也不是因为我的私仇。当然，私仇也是有的。杀他，是遵循命运的指示。” “谁？”安东尼奥懵逼，“命运？” “对，”鹫笑了，露出白瞳，“我看到的命运告诉我，我生来的使命，就是为了杀死我的生父。” 第1019章 我知道 “……”安东尼奥默了许久，一言难尽地看着鹫，“我觉得，你亲爹是天帝的可能性比较大，毕竟有家族遗传。” 天帝鹫杀了自己亲爹，还把他头挂屋顶上了。 这鹫也要杀亲爹，先不管是为什么吧，他像是已经决定执行了。这事儿，就不是普通人能干得出来的。 鹫笑眯眯地回道：“我也是这么觉得。” 安东尼奥彻底无语了。 “所以我没有骗你们啊，”鹫慵懒地垂下一条腿，悬在半空中晃呀晃呀，“我跟着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更方便的进帝都。虽然也不是没有其他选择，但……你们懵懂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安东尼奥怒目而视。他就知道，当初这小子是故意的。 鹫妖娆地掩唇一笑：“不开玩笑。神族跟妖魔天生对立，见面就要开打。我又不是真想自贬为奴，只不过借个路而已，所以靠真正的神族进去，太麻烦。” “哼！”安东尼奥双手一叉，不爽道，“还有就是，我们不知道你的底细，所以对你威胁不大吧？” “互相威胁，互相威胁。”鹫笑容灿烂，“你们有你们的顾忌，我有我的弱点，大家相互牵制，互利互惠，你看，咱们这不是相处的很好吗？再看那些所谓正统神族……啧啧啧……老实说，我不喜欢他们身上腐臭的味道，总让我觉得恶心。” 安东尼奥想起跑掉的布仑南，再看到旁边一直闭目不语，冷淡得仿佛世界爆炸都不会让她有一丝情绪波动的林凡，对导致这个结果的推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 相比之下，鹫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起码，目前来说，他的确还没有做危害他们的事。 他的危害，都在后面。 “你要是跟着我们进帝都，回头杀了你亲爹，不管是天帝还是明光王，我们还能有好吗？”安东尼奥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天帝是神族，乃至这个世界的最高统治者。哪怕鹫自己去刺杀，不劳动他们，成不成功先不说，这事就很炸裂啊。 最高统治者没了，他麾下的各种势力能不反扑鹫？而明晃晃带他进城的他们，能有好？ 就算天帝不是好东西，想杀他的人不知凡几。他死了，举杯庆祝的人可能比拿起武器报仇的人多。 但群龙无首的帝都，神族混乱的局势不可避免。到时候，新一波政权更迭，会出什么乱子……想想月华星就知道了，那可是不死不休啊。 不管什么时候，被裹挟进乱局都难安身。所以鹫现在看起来的确是纯良无害，但他的大招在后头，拖整个帝都，甚至全世界的人下水。 还有明光王。这个看似已经死去的人，再死一次仿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天帝为什么没有杀明光王？安东尼奥还记得小白脸刚才说的，“天帝不杀明光王，未必是舍不得”。 林凡觉得是因为明光王的天赋，杀不死他。 但从小在腐气丛生的环境长大的安东尼奥直觉，这两人之间有一股非同寻常的牵绊。下意识就觉得“未必”这个词里面可以想象的空间可太大了。 如果，就是说如果啊，天帝没杀明光王的理由，就是他想的那样…… 哪怕就是纯纯的兄弟情呢，可鹫杀死明光王，天帝那个疯子会怎么样报复……安东尼奥用脚指头想都能知道，要出大事。 而且从大局观来看，一旦天帝或者明光王任意一人死去，帝都势必会乱作一团，守备晃滩的神族军队十有八九会返回帝都。 ……这样一来，妖魔族不就没人镇守了？ 好家伙，鹫说起来是为命运，为自己，最后受益的，却是妖魔族啊！ 到时候，神族一片混乱，妖魔肆意进入人界…… 按亡灵女王那路数，那人间必然是一片生灵涂炭啊…… 安东尼奥看鹫的眼神立马复杂起来。 表面上是为命运，为私仇，其实后面跟着一盘颠覆世界的大棋。 再看鹫一副魅宠的姿态。原本一直觉得他就是个不怀好意的小白脸，想通背后这些关翘之后再看，浑然是一个笑着的大恶魔啊！ 他们真的还要继续跟这个明显要拉他们进乱局的家伙一道吗？ 安东尼奥看向林凡，却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 “知道了。”林凡冷冷道，“之前答应你的不变。只要我们能顺利进帝都，就会带你进去。至于进帝都之后，你想要如何是你的事，只要不背刺我们，你们世界的恩怨情仇，我们不管。我们随时可以离开这里，所以，不要妄图拉我们下水。” “知道了呢。”鹫妖艳地向林凡抛了个媚眼，搔首弄姿地抚摸身体，还拉下了上身的披帛，露出一大片白晃晃的胸肌和腹肌，“就知道主人心里有我。” 安东尼奥还没发火呢，就见林凡跳下树去，头也不回地往营地走了。他只得狠狠瞪鹫一眼，跟着跳下树，追了上去。 鹫一个人姿态魅惑地躺在树枝上，缓缓转头。近乎圆盘的月亮，隐约散发出红光，他闭上双眼，遮住白色的眸子，静静接受月光的洗礼。 安东尼奥追上林凡后，小声问：“干嘛还答应他？咱们完全可以避开帝都走啊。还是你还想着救艾琳呢？” 林凡突然停下，目光灼灼地看向安东尼奥：“水越混，进场的人越多，异能波动越大，就越有利。” 这话耳熟！安东尼奥稍微一想，立马反应过来，是他们刚下来那天，伊维娜消失之后，玢泽说过的话。那时候他想多吸收波动的异能，怂恿林凡搞事情。 “反正我们随时可以走。”林凡见他想到了，又继续往前走，“不如走之前，给他送一份大礼。” 安东尼奥嘴角一勾，开始期盼玢泽到时候的反应了…… 千米之外，布仑南拽着妙格一路小跑，在林地里快速穿梭。 妙格是个脆皮法，体力早就跟不上了，喘得跟牛似的。但看布仑南神情紧张，又不敢出声询问。 不知道跑了多远之后，妙格觉得自己实在走不动了，布仑南终于停了下来，还谨慎地向后张望，看有没有人追上来。 妙格往地下一瘫，上气不接下气。 布仑南从他抱在怀里的皮兜里掏出水囊，打开盖子，递到他嘴边喂他。 妙格喝完水，又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说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拉着我跑，鲁新远、林舰他们还在营地呢。” “就是要离他们远一点。”布仑南又往来的方向看了眼，“他们才是危险的源头。” “什么？”妙格抱着水壶露出费解的神情。 布仑南蹲下，严肃地盯着他的双眼：“有件事，你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你要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他们所有人，除了鹫，都是异世界来的人，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妙格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从严肃到放松。 “我知道啊。” 第1020章 支持你 “你知道……”布仑南眼睛圆瞪，“你知道？！” “是啊。”妙格不以为然地点头，“他们身上的光，跟我们不一样。我第一次远远看到他们的时候，就发现了，还盯着他们看了好久呢。不过从表面上还真看不出来，他们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你们没发现也是正常的。” 布仑南嘴巴张张合合，想起星银族心性纯净，通达天地……妙格能看到这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算正常。 “你早就知道了……”他还是愣愣地不敢相信，“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以为你也知道啊。”妙格莫名其妙地嘟囔，“我看你不是一直盯着他们看了很久，后来还帮我邀请他们一道同行吗？我以为你也发现了，想近距离看看，异世界的人跟我们有什么不同呢。” “我那是以为……”布仑南一时语塞，看了眼妙格单纯的脸，咬了咬牙道，“我那是以为他们……他们是鬼刃族的幸存者！” “哈？”妙格张大了嘴，“你怎么会这有这样的误解？怎么会有幸存者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城镇里，这么高调，毫不遮掩？” “我那不是……” “当初天帝发通缉令的时候可是特别附上了两族少主还有得力干将的画像的。你忘啦？” 布仑南膝盖一软，双手捂脸。他还真忘了。 妙格扯了扯嘴角：“原来是搞错了，我还说，你们端文广族什么时候也能分辨得出异世人了，还当你们是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秘法，都没敢问。” 经过这么多年的生存发展，每个神族都有明面上为大众所知的特性，也有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就像他们星银族的体质，在神族内，大部分人就不得而知。 布仑南能知道，还是老端文广王有机会面授的。像明光少主，明光王死得突然，估计都没机会知道很多王才能知道的秘密。很多秘密一旦失去了往下传授的渠道，也就也永远成了秘密。 妙格自以为撞破了布仑南的秘密，小心地帮他守口如瓶，两人心照不宣地不戳破发现的事情，一起探索……谁想到竟是一场误会。他们一直以来，都在各自的世界里观察同一批人。 看布仑南还捂着脸，久久不动，妙格爬过去，推他一把：“别懊恼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布仑南不知道当下的心情应该如何形容。自己如此愚钝，端文广族的未来……真的会像父王期盼的那样，能恢复兴盛吗？ 他狠狠抹了一把脸，对着黑暗长叹了一口气。感觉身上的压力又更大了。 “原来你一直以为他们是鬼刃族的幸存者，才想跟着他们一起的。”妙格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你找幸存者……是想联合他们做什么吗？” 赤瞳羽的蓝眼睛紧盯着妙格，布仑南面露纠结：“……是，所以你要告发我吗？” 妙格根本没发现危机已经逼近，自顾自低下头收拾抱了一路没来的及整理的东西，“我告发你干什么，我又不是执法队的。” “……”布仑南心里陡然一松。跟妙格同行这么久，真要杀他，自己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你找鬼刃族要不就是想帮他们，要不就是想他们帮你，”妙格还在兀自说着，“反正无非是跟天帝对着干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布仑南觉得自己从来没了解过妙格这个小朋友，“跟天帝对着干……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是别人遇到，早就报他一个谋逆反叛的罪名了。 妙格笑着扬头：“想跟他对着干的人多了，你想想帝都那些个种族，除了我们星银族，还有没被他杀过的种族吗？差别只在于别人只敢放在心里暗戳戳的骂，你是跑到外面来暗戳戳的干了。” ……还是免不了暗戳戳啊。 “放心吧，”妙格拍拍胸脯，“我不会告密的。咱们星银族未受其害，也不站边参与这些事儿。再说……” 布仑南等他那个再说，却见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吐了吐舌头：“这个不能说，嘿嘿，反正你放心干吧，我支持你！” “……”布仑南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干巴巴答了声“谢谢”。 脑袋里却闹翻了天。支持他？支持他找幸存者？还是支持他搞事情？又或是支持他……跟天帝对着干？ 星银族自从习得了占星技能，对命运有所窥探后就变得神秘起来，也甚少在外走动。 这次，他却听说，星银族罕见地放大批族人出帝都历练，说是要体验人间世事…… 妙格就是他在城门口遇上的，单纯地像跟家长走丢的孩子。 ……所以妙格的态度，是不是能代表星银族的态度？ 他们是不是窥探出了什么？命运的指向到底预示了什么？ 是不是……是不是！ 布仑南心中有一个答案压抑不住地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 不不不，妙格既然说不能说，那就应该是还有什么顾忌。 他谨慎地看向四周，想到不久前还出现在附近的亡灵女王和怨邪恶气。 嗯，越是这时候，越要沉住气。不过他说支持自己……那不就意味着…… 布仑南不自觉的咧开嘴笑，却看到妙格把东西收好后挂在腰间，抬腿往回走去。 “你要去哪儿？”他赶紧一把拉住妙格的手。 “回去啊。”妙格无辜道，“林舰他们要是一觉醒来发现我们不见了，不知道要多担心呢。说不定都在找我们了。” “不会。”布仑南拽着他的手用力，“我就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才识破他们身份的。我离开他们也是看到的，并没有阻拦……” 布仑南说着说着，语速逐渐变慢。 “你不会是以为他们会对我们有什么图谋，才匆匆忙忙把我拽出来的吧？”妙格从他放松的手掌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不然呢？”布仑南皱眉不解，“他们是异世界来的人，说是路过我们的世界，玩够了就回去……” “这样啊。”妙格点头，“原来只是路过，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妙格连连摆手。“不过，你到底怕他们什么呢？他们一路上也没做什么坏事啊。同行分明是我们先提出的，对吧？” “之前路遇亡灵的时候，他们多努力拼杀你也看在眼里啊。林舰的灵魂还被弹飞去邪恶怨气界受了伤，性情大变后也没伤我们一分一毫啊。其实，如果不是我提出要找亡灵女王，她应该也不会受伤。要不是你突然发现，现在不也还以为他们是神族，好好的吗？” 布仑南一想，好像也是啊。 “可他们……” “我们对生命体的亲疏难道不应该源于他们的本心和所做所为吗？难道你仅凭外在的种族差异就会否定别人吗？”妙格不赞同道。“那天帝跟你同属神族，你怎么还想……” 布仑南一把捂住妙格的嘴：“我知道了知道了。是我错了，行了吧。” “行。”妙格笑道，“你想想，他们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很多时候仔细观察，也是能发现他们不同的。比如他们突然消失的武器，比如他们的口音……而且以他们的能力，要伤害我们易如反掌，但是他们并没有。所以你贸然带我离开，一定会伤了他们的心。” “知道了知道了。”布仑南叹了口气，“我被你说服了，所以现在，趁时间还来得及，咱们赶紧回去吧。” “走！” 第1021章 妖魔族的由来 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布仑南突然又叫住妙格。 “可是如果他们都不是神族的话，那个鹫，就不是妖奴了啊？！” “对啊。”妙格不以为然。 “不是。”布仑南又一把拽住妙格，“咱们还是不能回去。那个鹫，他知道你是星银族纯净体的秘密了。之前还大张旗鼓地说妖族有传说，吃掉你们能获取更大能量。我本来以为他是妖奴，受林舰约束，出不了乱子，现在他们都不是神族，那束缚自然就不存在了，你回去面对他……太危险了。” 妙格一惊，顿时停下脚步：“他怎么会知道的？” 布仑南尴尬：“是我，是我说的。当时他们怀疑你支撑不了大净化术，我就说了。那个鹫是后来才说妖魔族有那样的说法，我……我没想到……” “……”妙格挠头，看布仑南已然羞愧至极的模样也不好再谴责什么，只是不确定道，“可他知道之后，也没有对我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啊，可能就是吓唬人吧。” 布仑南犹豫：“虽然之前是没有，但万一他对你起了那种心思，吞你也就是一口的事啊。你之前是没看到，他能直接吞噬邪恶怨气！” “什么？”妙格不可置信，“这不可能！” “真的！”布仑南格外用力的点头，把赤瞳羽被困，他想回头找他救援，却被鹫轻松搞定的事说了。 “我当时也觉得匪夷所思，邪恶怨气可不是普通的妖魔手段，不管谁遭遇都讨不得好的，看林舰的手就知道了，只碰到淡淡一点，就变成了那样，但他……” 鹫竟然轻松谈笑间，就把世间至毒至恶的力量给吞噬一空。 “虽然妖魔族本身的确有吞噬他人力量的习惯，但据我所知，”妙格皱眉回忆，“他们那种吞噬，都是直接啖食血肉的，因为方式太过血腥且背德，所以才不为大众接受，被神族驱离，变成如今的妖魔族的……” “等等！”布仑南突然捕捉到重点，“你说妖魔族……是被神族驱离才变成妖魔族的……那他们原先不是妖魔吗？” “不是啊，”妙格看布仑南一脸无知的样子，“哦，这件事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不过也不算什么特别大的秘密，告诉你也无妨。” “妖魔族原先也是神族来的。世界之初，只有神族和人族两支。神族具有非同一般的能力，负责守护，人族没什么特殊能力，只要好好生活就行了。” 布仑南从出生就知道神族是高高在上的守护方，妖魔是他们毕生宿敌，却从不知道，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更古早的起源。 “那时候的神族跟人族关系跟现在并没有什么差别，但是因为能力差异，两方的距离感越拉越开。再加上人族基本适应当下生活之后，需要神族守护的机会其实也不那么多了。更多的时候，神族只是被当成敬仰祭祀的存在。一部分神族人很享受这种闲适，但也有一部分人追求更高更强的力量。” 是这样。布仑南点头。现在的是神族也是这样，有争强好斗的，也有不爱理事的。 “追求力量本也不是什么错事。但易普古特人在为伤者疗伤时意外发现，神族人的能力同样蕴含在身血肉中。所以有就有了后来，以他人血肉过渡能量用以治疗重伤者的办法。” “这个发现本身目的是好的，但是，就有一些急功近利的人，走偏了路子。他们发现外体传渡的方法更快更好，还不用自己辛苦修炼提升后，就想尽各种办法让他人渡能。” “但那本就是重伤者才能得到的紧急救治办法，怎么可能频繁操作。于是疯魔的人就开始另想办法。从割破的伤口得到少许血液，到比斗中不小心割破的皮肉……” “谁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呢？”妙格长叹一声，“正是因为正常人都想不到，所以当有一天，突然发现有族人接连消失的时候，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以吃人的邪恶手段快速提升自身能力的人也很快被找了出来。 他们早已越过道德障碍，享受到了快捷提升的利好，根本收不住手。看人的目光好像都在看各种美味食材。 没有道德约束又心狠手辣的人谁不害怕？一时间人人自危，深怕一不小心，自己就成了下一个目标。 好在这种缺德的人只占少数，但也因为他们吞食了大量同族血肉，能力和心狠程度也远非一般人能比。 后来，神族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把这些人驱离神族领地，也不再承认他们神族的身份。不知谁给他们起名为妖魔，于是，妖魔族就此诞生。 “原来是这样啊。”布仑南恍然大悟，“我还以为，神，人，妖魔是世界伊始就一直存在的呢。” “不是。”妙格摇头，继续补充道。“妖魔族被驱离神族的地盘之后，早已改变不了恶习。于是又将目光投向了普通人。尽管普通人没有神族高超的能力，但他们的血肉同样蕴含能量，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人类差点被屠杀一空。要不是妖魔们及时察觉到，人类死光了，他们就再食无可食的话，现在，早就没有普通人的存在了。” “不是神族及时救援吗？”布仑南问。“一般这种情况，人族不都是向神族求援，神族出手解救吗？” “不是哟。”妙格摆手，“那时候，神族因为跟妖魔族的分裂大战，自身元气大伤，再加上精神方面的冲击，一时间多少有些自顾不暇。不过后来，修养身息好了之后，因为跟人族对妖魔有共同的仇恨，才出手支援人族的。” 布仑南皱眉不语。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他很怀疑。但看妙格一本正经的样子，又没有骗他的必要。 “后来就是妖魔肆虐的混战时代。”妙格继续道，“这些就是书里有记载的了。妖魔们在世界到处肆虐，他们对人类心狠手辣，但又不赶尽杀绝，并不是因为他们心存善意，而是要圈养着他们，以待后用。” “这些我知道。”布仑南点头，“那时候神族人几乎倾巢而出，不遗余力地满世界追缉妖魔，牺牲了很多族人，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妖魔族驱赶到晃滩外。初代天帝就是因为在此间贡献巨大才被推举上位的，要不是他的吞噬能力……” 布仑南突然顿住。 “吞噬！”他睁大眼睛，“初代天帝的能力是吞噬！那个鹫！他也会吞噬！” 第1022章 神族历史 初代天帝被推举上位，的确是因为他吞噬的能力在妖魔大战时大放异彩。 他这种天赋跟妖魔族食人血肉的恶行不同，并不直接侵害人的身体，而是隔空吞噬对方的能力，体力等，转为自己所用。 有这种能力的人并不多，而且因为太过邪恶，早前，天帝这一支在神族几乎被边缘化，并没有什么人愿意跟他们交往。就怕走得太近了，自己的力量无形中就被人吸走了。 要说，妖魔族的邪恶行事还是受了这一支的启发。但好在这一支能力虽然吓人，但心性都还比较纯良，所以一直也没做出什么真正危害到神族，引起共愤的大事。 后来，妖魔族的事情再一爆发，还未成为天帝的这一支突然就被反向衬托，地位拔高不少。 没有谁愿意总被人排挤，地位低下。 所以在妖魔大战的时候，天帝这一支誓要借此机会，多杀妖魔，攒功绩，给自己的族群翻翻身。 他们的天赋因为平常用不上，所以在神族里，就跟普通人似的没用。 但面对妖魔，他们根本不用再有什么顾忌。 吞噬一出，谁与争锋？一时间风头无两，妖魔听说他们要来，都赶紧避走相让的地步。 总之，就凭这一手绝活，初代天帝带着族人迅速崛起，在平定妖魔族，重新建立神族秩序时，被推举上天帝宝座，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了。 不推他推谁？他们一族战功是实打实的啊！ 而且，因为杀戒大开，所有人身上浓重的杀意还未淡化，根本就不再是当初那副好欺负的老实样子。 想到他们在战场上对着实力更强的妖魔都能兵不血刃地一口一个轻松解决。万一让他们不高兴了，回头对自己一口一个，不比妖魔族轻松啊？ 一群人就这么又敬又怕地推着新天帝上了台。 能从大战中活下来的都不是傻子，虽各有心思，但都选择明哲保身。 本以为妖魔族平定之后，神族又建立了新的管理制度，日子又可以恢复以往的平静。 但对初代天帝的忌惮，却并没有因为秩序的恢复而减少，反而与日俱增。 大家越来越害怕他们的天赋，哪怕天帝那一支并不高调，人数也不多，从未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伤人事件，但还是抵不住大家心里的防备。 于是有聪明人动起了脑筋，以天帝身份高贵，应坐镇中央，不应过度辛劳这些好听的理由，将他手下的兵权瓜分了个干净。 初代天帝不知是真傻，还是对视实力有自信，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天天在专门为他修葺的豪华宫殿里吃喝玩乐，骄奢淫逸，连同他那几个族人，连宫门都不迈出一步。 可就是这样，还是防不住人心。 拆解了兵权之后，又有人打起了吞噬这一能力的主意。 众所周知，能力是会随着父母子女的血缘关系遗传的。于是，他们开始向天帝敬献自己族内的贵女，并以血脉传承，要多开枝散叶，以保证神族后代也有足够多的战力为由催生。 但美女献上了，想象中带有自家血统的天赋孩子却没有出现。也许是因为这一天赋太过逆天，导致传承困难？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一族人那么少。本以为是太过弱小，不易存活的关系，现在看来，父母双方都是吞噬天赋，想要成功生下一个拥有天赋的孩子应该非常艰难。 他们是神族，出生便有天赋。哪怕生育困难，也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生出一个什么天赋都没有的孩子。 所以没有异能的孩子不可能出生，而孕育的过程显然又是地狱级难度，这才是导致天帝这一支人少的真正原因。 想想也是，如果到处都是吞噬天赋，普通人还活不活？ 众多外族美女都没生出带天赋的孩子，但不要紧，有孩子就行。 有权利的地方，就有斗争。 原先，大家在神族都是一样的，虽然能力有高有低，但大家都自视甚高，不会觉得比旁族差什么。 但天帝一旦出现，不同职位的确立，很快就将原本平等的神族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神族人也不是真的清心寡欲，只是比普通人多一些天赋本事的寻常人罢了。 天帝生的孩子都是皇子，哪一个会变成下一任天帝，又成了大家争夺的动力。 当然，这种斗争并不像妖魔战争，而是掩盖在一派祥和的表面之下。 神族人寿命长，几百年时间一晃而过。上层贵族都斗得跟个乌鸡一样，恨不得当场就能撸袖子上演全武行。帝都早已不见当初的平静，暗流汹涌得像要随时掀翻表面那层遮羞布。 这时候，纯血小公主诞生了。 所有人，不管之前斗得多厉害，在这个拥有吞噬天赋的婴儿降生的那一刻，全都收起了爪牙。 胜局已定，不出意外的话，她会是下一任天帝。 已经尝到权利好处的种族不愿放弃可能的希望，派人暗杀刚会睁眼的奶娃。 期间斗争混乱又惨烈，几万字都说不完。 总之，最终结局是，为了斩断那些人的野心，初代天帝直接把他其他子女全杀了。 你不是想推自家娃上位吗？娃没了，你还推个屁！ 这一举动成功激怒了几乎所有的上层贵族，他们的野心和愤怒叫嚣着，发动了宫变。 没有兵权的天帝只能依靠自己的族人对抗。 但他们早就被富贵生活养成了废物，不管是战斗意识，还是天赋技能都很久没有施展的机会了。 在那些破釜沉舟，有备而来的贵族们面前，再厉害的异能都抵不过人海战术。 天帝的败局早在他交出兵权的时候就已经注定。 他拼死抵抗，护住刚出生的女儿，眼看青梅竹马的妻子身首分离…… 就在他以为即将命丧当场时，围困他的人突然被外力冲散，又不知哪儿来的人把天帝父女给救了。 他们护着天帝，高喊勤王的口号，跟叛军拼死搏杀，最终以惨胜的结局保住了天帝的至高王权。 一夜之间，神族局势大变。所有一线二线贵族全部被灭族，那些以往连皇宫都进不了的三四线小势力因为救驾有功，全部翻身当上了大贵族。 天帝在封赏时，格外赞扬了明光族，炎翎族和鬼刃族的忠心。为表彰他们的贡献，慰勉死去将士的付出，所有得到封赏的族主都可以以王号后缀自居。 神族自此翻篇，进入真正的君王统治时代。 而初代天帝，因为害怕重蹈覆辙，又不能直接将以家族为规模的兵权收上来，最后想了个办法，将女儿嫁给了他最看好的炎翎王。 天帝百年之后，炎翎王摇身一变成为了新天帝。 而他的帝妃，那位拥有唯一吞噬天赋的小公主，在父亲离世前夕，因病而亡…… 第1023章 遗腹子 关于那位帝妃，唯一拥有吞噬天赋的小公主的死，众神族心中并不是没有过猜疑。 但那又怎么样？ 彼时的炎翎王，也就是上一代天帝已经大权在握。 明着，他是名正言顺的公主配偶。另一方面，他又手握强兵，是神族三大精锐势力的掌权者。 在这种双重buff下，谁会想不开挑那位最高集权者的错处呢？ 更何况，那位吞噬族的小公主到底是怎么死的，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相反的，所有听到消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炎翎族会一直护着那位呢。 死得好，死的妙。自此之后，持续几百年的忧心终于可以终结了。 “可是，”布仑南不解，“吞噬一族的最后存世者不就是初代天帝和上代帝妃吗？他们早死了几百年了，连跟他们有关联的上代天帝都死了好多年了，哪儿又多出来一个有吞噬异能的半妖？” 鹫压根就没想过掩饰他的半妖身份，在打斗中还展开了黑翅，妖魔族的身份是一目了然，根本毋庸置疑。 妙格刚想开口，就听布仑南自己猜测道。 “难道是当初，堕入妖魔族的人里，也有吞噬一族？但是那样的话……不对，感觉不对。如果真的有吞噬一族的人堕魔，无论初代天帝他们功绩再多，都不可能让他当上天帝的。” 毕竟是当了端文广王的人，哪怕布仑南年纪尚轻，接手仓促，但也已经具备了初步的敏锐触角。 “不是妖魔族多出来的。”妙格这才摇着头，施施然道，“这事其实也算是秘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布仑南心里那个复杂呀。刚才他还在想要对妙格痛下杀手，结果一转眼，这傻小子秘密是一个接一个，不要钱的往外爆。对他满心满腹的信任，让他对自己刚才迸发的念想都感到羞愧。 “那位小公主婚后不是传说被上代天帝捧在手心里宠，每天都搜集奇珍异兽送给她吗?”妙格道。 “对，书上有这部分记载，”布仑南点头，“正是因为这样，公主对上代天帝格外依赖，初代天帝也因为他对公主的爱重，非常信任他。所以在年纪渐长后移权公主后，公主将手中权利交由上代天帝代管，他作为老父亲，也没有什么微词。嘶……上代天帝不会一开始就在布局一盘大棋，故意把公主养废吧？” 布仑南以前看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还当是一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现在再想起来，竟然细思极恐。 “过去的事，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我想说的是，大家看到的消息，其实都是上代天帝允许大家看到的消息。”妙格道，“史书都是胜者撰写的，他自然不可能在上面书写对自己不利的言论。” 布仑南点头。 “所以，大家除了知道被公主被宠，依赖、信重上代天帝，以及公主因病去世之外，对这位神秘又身怀可怕异能的公主，其实一无所知。” 布仑南认真地回忆了下，才沉沉点头：“的确，这位公主的一生似乎被寥寥几句话就概括完了。甚至连一张画像都没有留下，没人知道她长什么样。” 妙格也点头：“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公主其实育有一子。” “育有一子？！”布仑南吃惊极了，“她竟然有孩子？！是跟炎翎王的孩子吗？……废话，看我说的什么话，当然是他的！所以……” “所以，吞噬族并没有断代。拥有吞噬天赋的人还好好地活着。”妙格道。 “……”布仑南仲愣半晌，“这果然是个大秘密啊。帝都里的人要是知道，还有这样的人在，怕是又要夜不能寐了吧？” “可是老天帝隐藏这个子嗣的存在是为了什么？怕被下面的人忌惮？还是作为秘密武器隐藏起来了？他杀死小公主，未必完全是为了夺权吧？毕竟他那时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大权在握了，只是差个名分而已。所以，杀公主，还是怕？是为了从根本上绝一个后患？真狠啊！他们这一族不愧是遗传的疯批。” “可不对啊，如果是被隐藏的，按天帝的手段，多半是被控制着的。又怎么会跟妖魔族产生交集，生出了鹫？妖魔一直在晃滩外，就算偶有疏漏，也绝不可能接近帝都，更别说进入了。” “不对不对，还是不对，不是说是不可能生出孩子的吗？如果真如你所说，鹫就是半神半魔的血统啊，怎么可能会存在？” 布仑南脑袋转的飞快，问题一个又一个飞出来。 妙格听他说完，才不紧不慢地回答。 “你又忘了，我之前说过，妖魔族的前身就是神族，所以理论上讲，妖魔族跟神族的血统是同出一支，可以族孕育出孩子的。但……” 他见布仑南又想开口，连忙伸手制止，继续说道。 “出于两族的世仇，一般来说，神族和妖魔族见面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也很难有孕育子嗣的客观条件。至于血脉隔离，其实是妖魔族因为吞噬他人血肉后产生的身体惯性。因为吞噬过神族力量，所以他们的身体会本能对蕴含神族精纯力量的一切吞噬吸收。所以，生不出孩子是因为，在中途就被吃了啊。” 布仑南皱着眉，很容易理解了他说的话。“可鹫又是怎么生出来的？难道是因为肉体吞噬的本能压不过天赋？” “对。”妙格点头。“所以如果不是其中一方有那种特殊的天赋，孽果是没办法诞生的。” “孽果？那又是什么？” “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之子。吞噬天赋虽然能让孩子成功孕育在母体内，但，妖魔族体内会有一种类似于邪恶怨气一样的……你可以理解为堕魔后的邪恶屏障吧。神族力量会对这种东西本能排斥，并且绞杀。而邪恶屏障同样也会无时不刻想吞噬神族的力量。” “所以一个不应该被孕育出的孩子，在意外被孕育出来之后，又会将母体作为战场，从诞生时的那一刻就一直不断地以自身本能在战斗，直到成功出生……” “它是神族罪孽的见证，同时也是煎熬母体的罪果。它的出生是相奸的证据，背负着世界上最难容的罪恶。同时，他的命运和结局也在出生那一刻就注定好了。” “是什么？”布仑南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妙格顿了一下，才抬眸看他，平静道。 “手刃亲生父母，颠覆整个世界。” 第1024章 直达浅口镇 天色大亮。 林凡喝完最后一口热可可，说了声：“走吧。”就率先起身，往马车走去。 鲁新远再次检查了一遍熄灭的篝火，将周围的垫布，毛毯收拾到箱子里去，跟梅林尼尔抬上马车。 没有人提起少了的两个人。 他们已经等得足够久了。要回来，早该回来了。 没有了外人的干扰，路线又重新导正。而且这次因为林凡的原因，没有再弯弯绕绕，目的地直指帝都。 “太好了。”鲁新远欣喜地叹了口气，“现在外面不太安全，早点靠近神族的地盘，亡灵女王那样的妖魔也不可能接近，咱们能安全许多。” 他作为实力最差的一员，对比较强势的危险有回避心理是正常的。 本来的嘛，消灭妖魔又不是他们这些外来者的责任。碰上了没办法，那必须战上一战。但能选择的情况下，干嘛非要跟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呢？ 安东尼奥哼哧一笑：“你怎么知道，神族地盘不会更危险呢？” 梅林尼尔瞟了安东尼奥一眼，又若有所思地转向车厢头处。一板之隔的外面，坐着鹫。 之前一直对这家伙表现出明显忌惮的三个人，不管是林舰，安东尼奥还是玢泽，都默许了他一个人在外面驾车。 梅林尼尔本以为是因为他们被妙格带着绕回去，转了一圈远路，偏离原来的路线太远，有点儿分不清东西南北，所以才要鹫这个本地妖魔更好地充当智能导航的作用。但现在看来，昨晚他们消失的那会儿，应该是又获取了什么新的情报。 帝都会有危险吗？ 可安哥怎么一点儿不担心，反而还很期待的样子？ 梅林尼儿垂眸思考了两秒，又闭上了眼睛。管他呢，他只负责动手就行了。 “神族能有什么危险？总不至于被妖魔族攻破吧？”还以为安东尼奥在跟自己开玩笑的鲁新远没能发现异常。 可能是这一路弱狠了，他还特意拉着安东尼奥问：“哥，你觉得我回去之后，也找大师兄拜个师，能行吗？” 梅林尼尔刚闭上的眼睛又睁了开来。 安东尼奥看他的重点完全没有放在帝都，有些无语他的迟钝。这小子以前挺灵的呀，怎么突然变笨了？ 这颗星球有毒吗？本来安分守己的玢泽下来后就变得包藏祸心，林变了，连这家伙也变了。 他看向梅林尼尔，他依旧抱着那把破剑，对外事不闻不问。 嗯，还好，还有两个正常人。 “我怎么知道。”他没好气地双手环胸，“他那么个变态，别人躲还来不及，你还想赶着上，莫不是有病？！” “那不是我弱嘛。”鲁新远略带羞愧地挠头，“之前没有直观比较，还没发觉，我实力原来这么差。” 安东尼奥笑得得意极了，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不用太自卑，毕竟，我跟你林舰的实力，那是顶了天的厉害，你比不上，也是正常的。至于那两个，一个不是人，一个是变态，你完全不用太在意。” “……”这么直接的嘛？鲁新远偷瞄了被骂的两个。 玢泽闭目打坐不为所动。 梅林尼尔也丝毫没有被骂的自觉，反而开口道：“据我对大师兄的了解，你的心愿大概率不会实现。不过你也可以试试，只是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哈哈，”安东尼奥笑道，“你是怕那家伙再收一个，你又多一个竞争者吧？” 梅林尼尔淡淡撇他一眼，没回嘴。 鲁新远见林凡一声不吭，高冷得比玢泽不遑多让，完全找不到之前有问必答的亲和模样，在心里默默缅怀过去的林凡两秒，问梅林尼尔：“那你当初是怎么打动他的？” “不知道。”梅林尼尔冷冷回他，“我在界碑前连续站了几天都没有得到任何关注，还是林舰带我上去，才见到大师兄，后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我什么都没做。” “哈哈，他就是个顺带的。”安东尼奥笑道，见鲁新远看向自己，得意地指着梅林尼尔，道：“那时候那家伙要磨炼你们林舰，正好他成了现成的磨刀石，就顺带着练了。” “那你呢？”鲁新原好奇心旺盛。 “……”安东尼奥一下子噎住了，回旋镖脱手后又扎进自己心里。他也是磨刀石。 鲁新远这时候智慧完全回归，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答案，不再问了。还特意为了缓和气氛，岔开话题，说了些其他的事情。 比如说他们在诺亚号的搞笑事件，天都人最开始不适应的乌龙行为…… 他的口才很好，描述的时候又带了自己的节奏，生动又有趣，连在外面驾车的鹫都被吸引了，偶尔还问一两句。安东尼奥更是兴趣盎然，一路哈哈直笑。梅林尼尔也没有再闭眼，虽然没出声，但也都认真地听着。 唯有林凡跟玢泽两人，就跟两尊雕塑似的，脸上的表情是真的一动都不动。 鲁新远不禁想，等他们回诺亚号的时候，岑副要是看到这样的林舰……向来泰山崩于顶都不变色的样子，表情一定很精彩吧…… 在鹫的带领下，一行人即便没有刻意赶路，但因为没有绕路，所以速度还是比较快的。也因为不需要再探听什么讯息，后面他们都没有再进城镇，直到到达帝都前最着名的集结地——浅口镇。 浅口镇名为镇，但整个豪华程度，完全不是正常小镇能有的。 在这里，马车似乎是司空常见的交通工具。他们的黄金马车一路驶进镇子，丝毫没引起任何人的一丝关注。 见到的人，不管是守在镇口的兵士，还是路上行走的百姓，都穿着像贵族一样的衣服，表现出无与伦比的自信。 要不是鹫说，他们真的就是普通人，安东尼奥他们还以为浅口镇上的人也是神族呢。 用哈菲兹暂住的钱在镇上最大最好的客栈落脚之后，大家聚在大堂吃饭。连上菜的伙计都昂首挺胸，不可一世。 要不是他们顶着神族的身份，估计连个笑脸都得不到。 安东尼奥看着隔了几桌，穿着打扮跟奥斯城城主哈菲兹有些相像，可能也是某位城主的人对一个跑趟伙计的冷脸完全不在意，反而点头哈腰地给出了一包钱币，啧啧称奇。 “神奇。”鲁新远也大开眼界。“不是说这些人就是普通人吗？怎么会这么……傲？” 别说他们扮演的神族不像啊，之前那两个真货，他们也算短暂相处过，也没这么傲啊。 “是这样的。”鹫笑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浅口镇作为进帝都的最后一道关口，也是距离帝都最近的地方，平日里不乏神族和人族的领主频繁往来，很多消息就是从这里传到大陆各地上去的。作为最接近神族的存在，这里的人见惯了两族高层。在人族里，的确是具备自视甚高的条件。” 他话音刚落，刚才对伙计谄笑的人就看到了他们，眼神顿时一亮，撩起袍子，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第1025章 争风吃醋的城令官 来人是石城城令官，也就是奥斯城的哈菲兹忌惮，硬是让礼车提前出发，绕一大圈都不走大路的那位。 奥斯城离帝都比较远，正常往帝都的大路，必然要经过石城等其他大城。 偏偏其中有几位城主，跟他一直不对付。石城的这位尤其首当其冲。 哈菲兹觉得新帝即位庆典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大事，他的死对头们肯定不会想让自己得到好处，抢到先机，所以才提前让礼车绕道出发。谁想到半路遇上劫道的，礼物受损，马车折返……这回是不走主道也必须要走了，否则时间上可能会赶不上。 说起来，哈菲兹的车队也不知道到哪里了？ 不过石城的城令官都已经到了的话，哈菲兹应该也不会太远了。要是他们经过石城的时候，城主刚好已经动身离开，那礼车被劫的风险性就大大降低了。 “各位大人！”石城城令官一路弯着腰过来，脸上的谄笑是怎么止也止不住，“小老儿就说今天一早出门就看到彩虹高悬，心想肯定是有好事要发生，原来是要跟诸位大人相遇啊，真是万分荣幸。” 这位城令官是一个消瘦的老头。跟富态的哈菲兹不同，可能是因为人太瘦了点儿，身上也没有太多的珠光宝气，唯一值得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闪亮的眼睛，灵活得厉害，好像随便一转就有一个新主意。 林凡这边三个菩萨一个妖，也只有安东尼奥和鲁新远还能正常交流。 鲁新远看安东尼奥专心给林凡夹菜，理都不理那人，就知道还得自己上。神族的架子又端起来了，下巴微抬，倨傲地用眼神斜着他问：“你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城令官双手连摆，“就是特意来拜见一下各位大人。回头在帝都若是还能再见，望各位大人多多照顾。” 安东尼奥轻撩眼皮，余光看到他一副急于疏通关系的模样，心想：进了帝都还是别见的好，搞不好你老命不保。 鲁新远还不知道后面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爆炸性事件，矜持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也不再看老头一眼，自顾自吃自己的。 要是以前，他们还需要跟别人套一些情报信息，免不了要搭话。现在都在帝都门口了，还废什么话？吃东西重要。 石城的城令官遭到冷遇一点儿不高兴的样子也没有，还是笑眯眯地在旁边站着，说了好些客气话，又表示有礼物要送给他们。 林凡他们就当没听到。金银珠宝华服这些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吸引力，等离开这个星球，再贵重的东西都会变成普通纪念品，还不如能吃进肚子的食物来的实在。 就在城令官招呼后面的随从抬礼物过来的时候，大堂门口又进来一个人。门外的阳光照在他身上金光闪闪，连林凡都被反光炫到，抬起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大人啊大人！”哈菲兹肥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那么灵活，弹射一样地冲到他们桌边，把瘦弱的杰里米创出去好几步，差点没摔倒。还是扶着一边的桌角才稳住了身形。 哈菲兹脸上一副好容易见到亲人的表情，扫了一圈桌上的几人，看到他们身上的服饰都是自己送的之后，嘴角都咧到了耳边，压根不在乎又多出来一个陌生的鹫。 他伏地胖胖的身体，跟大家挨个打了一遍招呼，也在乎其他几个人冷冷地不搭理他，只冲着有反应的安东尼奥跟鲁新远说话。 安东尼奥对哈菲兹还是很有好感的，毕竟他们这一路能过的这么舒服，多亏了这个胖子。所以一改之前对杰里米的冷淡，跟哈菲兹聊了几句。 “你们认识？”石城那位惊讶极了。 不怕神族对他冷淡，就怕差别待遇啊。这个死胖子什么时候跟神族搭上线的？看起来关系已经很不错的样子。 哈菲兹得意地蔑了小老头儿一眼，继续跟鲁新远他们诉苦。 “……车队回来的时候，说是承蒙大人们帮忙，赶跑了劫匪，才让我奥斯城的民众和财产得以保全。我心里这个感激啊，就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遇到各位大人，亲自拜谢各位的大恩。这不，咱们就又在浅口镇遇上了吗？真真是缘分啊！” 哈菲兹一路上紧赶慢赶，提心吊胆。又怕礼物被劫，又怕再遇上什么意外，赶不上庆典，还听说又有妖魔作怪……一路上他吃不好睡不香，感觉自己都瘦了，直到进入浅口镇范围才彻底放松下来。 结果刚到客栈门口，就看到他送出去的黄金马车停在一旁，知道他的机会又来了！ 石城那位见哈菲兹已经领先他一步，也没有放弃。他在一旁已经听出来了，神族的大人们对哈菲兹的态度无非就是他出手大方。奥斯城能给的，他石城也能给啊。既然哈菲兹能打动大人们，他也能。 他舔着老脸在一旁搭话，最终还是鲁新远看他实在可怜，说了一句，他们曾在石城下属小镇待过。 小老头儿立马来劲儿了，挤到哈菲兹身前：“原来那是各位大人吗？我接到过镇守的消息，说接待了好几位神族大人，和善极了，没想到竟然就是各位啊！真是天大的缘分！” 这时候，这位的礼物也抬到了。他要送，哈菲兹不让，两个人就当着一桌人的面撕扯，但又要保持自己的形象，不能真撕扯。 在座的都知道他们这样示好是为什么，但也都知道，他们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实现——他们都是假神族，不给这些普通人带来杀身之祸就已经不错了。 尤其是林凡和安东尼奥，明知道鹫要搞大事，他们要坑玢泽。这时候让这些人卷进来，真就是全部白送了。 林凡不是好心，她只是不愿意在明知是前路危险的情况下，还眼睁睁看着别人因自己的缘故泥足深陷。于是直接冷冷开口打断：“吵死了。” 哈菲兹跟石城城令官立马静音，低头垂手静立在一边，眼睛还悄咪咪地往桌上够。 “就你们这样，进了帝都，到新天帝面前，一万个脑袋也不够掉的。”鹫笑眯眯道。 哈菲兹两人立马惶恐地后退一步。 但哈菲兹想得更多，他觉得以他跟诸位大人的关系，肯定是被那老小子拖累了。但这位新大人的话……似乎又是一种提点。 “知道了，大人。”哈菲兹立马乖顺地鞠了个躬，“那我立马就离开，不打扰诸位休息。” 说着，就真的倒退着走了出去，跑着往柜台压着声音喊道，“老板，这几位的帐挂我的单！” 石城老头儿见状，也不敢吭声了，礼貌地道了个别，留下一堆礼物箱子就走了。 众人恍若未见地吃自己的。 “那胖子那么大动静，可能还会有更多城令官听到消息来找我们套近乎。”鹫笑着看向不远处，为了谁给他们会账已经扭在一起的两个城令官还有一群仆从。 林凡看了那边一眼：“那就直接走。” “走？”安东尼奥抬头询问，“换个住的地方？” 林凡往后一倚，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直接进帝都。” 第1026章 各有所求 他们原本没打算这么早进帝都的。 离庆典还有几天，过早进帝都，会有诸多不便。 林凡几人毕竟是伪装的神族，在帝都里根本就没有落脚处，人生地不熟的，几个人带马车目标又太大。 所以鹫原来的计划，是在浅口镇上逗留几天，然后跟赶来庆贺的城令官们一起进城。到时候人多，神族对突然多出来的陌生面孔也不会那么戒备，他们正好可以浑水摸鱼。 但鹫忽略了城令官们急功近利的程度。继续待下去的话，哪怕换一个住的地方，还是很难避过这些挖空心思想投机取巧的人。 现在已经不是考虑事发后，这些个普通人会不会被他们连累的情况了。再这么下去，谁都不能保证他们的假身份经得起那么多人的推敲。能当上城令官的人，并不是傻子，只是个别人被暂时性的烟雾眯了眼。 等他们发现林凡他们的不妥，从而提前暴露了几人的身份的话……那他们立时就变成了邀功的礼物。 鹫自然不想唾手可得的成功就这么功亏一篑，哪怕提前进帝都有风险，但两相权衡之下，还是选择提前走。 马车自然是不能带的，目标太大容易被发现，不管是对浅口镇上的人，还是神族的人。 好在林凡他们都有储物空间，除了马车本身以外的箱笼细软都早就收拾好了，只是可惜了马车里的豪华座包，还怪舒服的嘞。 天色渐黑。 鲁新远从窗缝中看到楼下空地渐渐聚集了一群人，衣着打扮都跟哈菲兹不遑多让，回头冲同伴们打了个眼色。 鹫原本坐在敞开的后窗上看月亮，接到鲁新远的信号，笑道：“看来我没说错。”话毕就带头翻了出去。 他们等在房间里，倒也不是为了验证是否会真有人找过来，只是白天行动太显眼，晚上有夜色遮蔽，更方便而已。 安东尼奥一手拦在林凡前面，率先跳了出去。踩在客栈下一层的瓦片上，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冲林凡点头。鹫已经跳到隔壁屋顶上，回身等着他们了。 林凡一手撑着窗框，利落地跟上。 接着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玢泽。 鲁新远见梅林尼尔抱剑站在窗边等着，也没跟他客气，经过他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双手一撑，翻了出去。 梅林尼尔回头环视房间一圈，最后出去，还小心地将窗户合好。 浅口镇离帝都太近了，哪怕有神族在这时候往帝都赶，也几乎不会在浅口镇上落脚——稍微赶一赶路，就能回家了，何必住外面？ 所以这时候，浅口镇上全是普通人，自然也就没人能发现屋顶上疾行纵跃的几个黑影。 就在林凡他们赶路的同时，帝都郊外，树林的深处，同样也有几个黑影正在动作。 三四个人手提风灯，弯腰仔细地将灯贴向地面搜寻什么。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林子里的光线很不好，为了遮掩行踪，他们也不敢用太亮的照明，只能用小小的风灯，生怕引人注意。 “确定是这片吗？”站在一旁半隐于黑暗的一个黑影问。 他身形很高，即便全身被斗篷遮盖，也看得出身形魁梧。只是嗓音却很年轻，不过也带着不可一世的冷硬和凶悍。 “应该没错。”另一个体型稍小的男声回道。 他的声音更加柔和，听起来更加斯文。 “我从密道出来的时候的确刻意记下了这个出口的位置，只是当时毕竟匆忙……反正肯定是这一片没错。辛苦大家了。” “不必。”高个子男人冷声回道。 黑暗中，一个小小的黑影突然走上来，捏住小个子男人的斗篷。 “怎么了？”小个子男人转身蹲下，笑着问：“是觉得害怕吗？” 小小的斗篷头颅重重点了两下，揪着他衣角的手更紧了。 “别怕。”男人把小斗篷几乎遮住整个脑袋的帽兜往后拉了拉，“艾琳不怕，哥哥一直在呢。” 帽兜下，微弱的灯光映照出一张白嫩幼小的脸庞，赫然是林凡他们惦记了一路的另一个主角，小艾琳。 小艾琳忧心忡忡的脸并没有因为年轻男人的安慰好上多少，还是非常不安。 “她才七岁，正是怕黑的年纪。”高个子开口了，语气还是冷硬得厉害，像是在训人，“你说什么都没用。” “也是。”蹲下的男人笑着帮艾琳把散乱的额发别到耳朵后面去，温柔地问她，“或者，哥哥给你讲个故事？” 艾琳年纪小，但经历过很多事情之后，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虽然怕，但还是无声地摇头。 “乖。”男人轻轻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那艾琳再坚持坚持，等我们找到密道入口，进入帝都之后，就不黑了，好吗？” 艾琳点头，松开了手，往后退了几步，又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男人这才站起来，追上已经跟着风灯往前走的高个子男人。 “你这样温柔以待，是想减轻自己的愧疚吗？”高个子见旁边有影子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哪里，我只是从来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罢了。”小个子轻笑。 “是啊，温柔地亲手送一个孩子去……”高个子见小小的影子跟了上来，住了口，轻嗤一声。 “我啊，早在这个世界疯掉的时候就已经疯了，什么道德，什么愧疚，我只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小个子轻描淡写地笑着。“你又何尝不是呢？” 他的话没有回应。现场除了轻微的脚步声和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安静极了。 是啊，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还谈什么道德。自己一直知道他的计划也未曾拦阻，不也是正是帮凶之一吗？ 高个子嘲讽地想笑，却突然身后好几个黑影“唰”的趴到了地上，耳朵紧贴地面。 平静的气氛一扫而空，所有人顿时都紧绷了起来。 “少主！有马蹄声往这边疾行而来！”贴在地上的黑影很快报道。 他话音刚落，后方提着风灯的人快速灭了灯。霎时，林间一点儿光都没了。 高个子也第一时间伏到地下，的确感受到了远处地面传来的震动。而且越来越近。 “噤声，隐蔽！”他沉着下令。 所有人都藏了起来，将自己和影子融为一体。 小艾琳被拉着躲在树后面，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紧张起来。 大家都期盼这个意外路过的人赶紧过去。但可惜这世界上没有神明，听不到他们的祈祷。 疾驰的快马不但没有过去，还冲着他们的方向来了。 有大路不走，往密林里面冲，就好像是知道这里有人一样。 所有人的手都按在了武器上。 随着蹄声的临近，危机像被拉满的弓弦，一触即发。 第1027章 相遇 马上的人仿佛知道那里有人似的，直直冲了过来。 林间的树荫空隙中偶然漏出的一缕夜色映出疾驰马背上像是不止一人，还有不知是什么的蓝色的亮光一闪而过。 带着艾琳躲在树后的青年莫名有种熟悉感。 还不待他想到什么，马就冲进了他们刚才所在位置，人立而起，发出巨大的嘶鸣。 比马的动静更可怕的，是马背上的人紧接着说出的话。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这儿！” 青年蓦地抬手，却见黑暗中数道白色线光已经冲马上的人飞射而去。 眼看着连马带人即将被那些锋利的白线大卸八块，突然，白光乍亮，好像正午的烈阳突然撕裂夜幕，将所有人的眼睛晃得睁不开。随即一声高亢的尖啸响起。 “住……”青年已经知道这是谁了，连忙开口。 却见自己身边不远处，蓦然冲出一道宽阔厚重的金光，金鸣出窍声随着金光跟白光撞在一起，爆发出更加激烈的冲击，伴随着爆破的音浪将周边一群人全部掀翻。 青年重重撞击在什么硬物上，又滑倒在地上，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对着重新陷入的黑暗扬声：“住手！先停下。布仑南，是你吗？” 黑暗中，一直在高处燃烧着的白色火鸟轻扇翅膀，它宝石蓝的眼睛闪着璀璨的光，停在一只金色的护臂上。 护臂主人的面容在火鸟的白光下清晰可见，赫然是刚跟林凡他们分别不久的布仑南。 “是我。”布仑南将逐渐熄了强光的赤瞳羽放在肩上，脸色严肃又复杂地对着问话传来的方向道：“埃文斯，好久不见。” 埃文斯，他一起长大的玩伴，明光王少主，明光族唯一幸存者，他果然在这里。 布仑南自明光族出事后一直担心埃文斯，这一路也一直在找埃文斯，却没想到，这家伙，做的远比自己想得要多。 是了，他是明光王的儿子啊。 布仑南心里苦涩又沉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埃文斯亦然。 他知道端文广王受他牵连，半族被灭，王也自尽而亡。 布仑南，这个从小就没心没肺，天天嘻嘻哈哈，只知道玩乐的家伙成了新王。 他会怎么想自己？会怪自己吗？还是会恨自己？恨不能杀了自己？ 埃文斯刚才还兴奋的心头，渐渐沉寂下来。 他们已经不是昔日能一起玩闹的小伙伴了。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端文广王，一个是只能藏匿于黑暗的……叛贼，就好像他们此时此刻的场景一样。 埃文斯听到自己干哑的嗓音问出一句：“你怎么会来这里？” 布仑南长叹了一口气：“我是专门为你而来。” 周围一圈都传来西索声，布仑南完全不为所动。 埃文斯下意识后退一步，碰到后面小小的影子。他一把将艾琳悬在空中无措的小手捏在手里，转头望向微光里的人。 “为我……而来，是要抓我去帝都领赏吗？” 布仑南跟他不一样。他还有族人，还有责任。他的父族因自己而死，抓自己回去能让他衰败的族群再现荣光。 埃文斯懂的，他都懂的，但……心里还是感觉到闷痛，仿佛心上绑了块巨石，一点点被拉着往下沉。 “……你怎么会这么想？”布仑南脸色痛苦，“我一直在找你，我怕……总之，看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埃文斯心上绑着石头的绳子突然间绷断了，心恢复了轻快，一点点上飘。 “话真漂亮。”旁边黑暗中，冷硬的声音插入两人间的对话，“可你又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当初助他脱城的密道，可不是你们端文广族的。那族人可是都死绝了，你根本没有知道的途径。” 帮助埃文斯逃离帝都的不是端文广族，而是另有他族。他们将埃文斯送进密道之后，就被天帝抓了。 那时候，帝都乱成一团，只要跟明光王关系不错的神族都被怀疑上了。不知道的是真不知道，而真出手的根本就不敢承认，打死都说不知道。 大家都以为是被那个疯子迁怒了，顶多受些皮肉之苦，他找不到证据，早晚还得把自己放了。 谁知那疯子不愧有疯子之名，竟然宁可错杀，都不放过。 最后从那场莫须有的罪名下能存活下来的族群寥寥无几，端文广族就是其一，但也元气大伤。 经此一事，帝都顶层势力大换血。还活着的见识过天帝的疯批行为，全都夹着尾巴装鹌鹑，别说反对的话了，连话都不敢说。 这些事情都不是秘密，在人界也广为流传，是跟着追缉的通告一起发布出去的，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在逃的埃文斯。 看，帮你的没帮你的都因你而死了，你还不赶快出来以死谢罪？ “是加西亚殿下吧？”布仑南转了个方向，“鬼刃族的遗部都在这里了吧？” 高个子冷硬男走出黑暗，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十来个黑斗篷，他们绕着布仑南的马围成一圈，手里的武器完全不加掩饰，就等少主一声令下。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加西亚问。 他跟埃文斯的相遇都是个意外。跟着艾维斯来到这里也是临时起意。按说，没人知道他们两拨叛者聚集在一起，而且还返回到帝都外面。 想到他们要搞的事情，加西亚本来就冷的脸更冷了。虽然不可能，但如果真有人能知道他们的行动从而破坏…… 他手里的剑扬了起来。 “是我说的。”布仑南身后，妙格探出了脑袋。 他们那天跟林凡分别之后，紧赶慢赶地到了最近的城镇，通报了亡灵女王的消息，并且利用神族身份，强征了一匹快马，往帝都赶。 即位庆典在即，明知鹫要搞事情，布仑南担心还在帝都的族人，他必须回来回护。 却没想到中途，妙格告诉了他一个更惊心动魄的消息。 “明光王遗孤和鬼刃王少主都在往帝都进发，”妙格还不清楚自己说的话有多大影响力，“即位大典人多混乱，他们想趁机杀了天帝。” 布仑南当场就惊了。 这么猛的吗？！ 他还在想把他们找到之后安置好，徐徐图之，苟个几百年，等彼此势力都壮大，天帝麻痹懈怠之后再一举击杀他。 结果这俩人……只能说不愧为三大精锐之二的继承人吗？竟然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反攻那疯子。 布仑南急了：“他们肯定打不过啊！” 有一说一，成熟的炎翎王的能力，根本不是乳臭未干的少年王能抗衡的。这不是要去送死吗？ “只是他们的话，是打不过，不过，不是还有鹫吗？”妙格表情突然玄妙空灵起来。“荧星，惑星，金星都已就位，命轮不停，一切早已注定。死伤无可避免，世界必然翻覆。” “……那我得去见见他们，告诉他们这个情况。”布仑南第一时间就想帮自己发小，于是问妙格知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妙格不知道，不过他用了寻道的法术，于是，两人一马就出现在了这里。 第1028章 目标一致 “你又是哪位？”加西亚完全不为所动，仿佛不管听到什么样的答案，都不会影响他这一剑的挥下。 “我叫妙格。”妙格老实的回答。 “他是银砾神族的人，”布仑南赶忙跟着解释，“你是血刃族少主，应该知道银砾神族的天赋技能吧？” 他真是要被妙格气死，多说一句自己的出身会怎么样？ 不过随即又想到眼前两位少年王的父亲都死得仓促，银砾神族的隐藏信息，他们还真未必知道。 刚想张嘴再解释，就听埃文斯道：“我们自然知道。银砾神族的妙格，很抱歉，初次见面是在这样的场合。” 继承人培养是从小就开始的，不仅要培养体能武术文化知识，还有大局观的意识。这些都是潜移默化的培养，并不是在即位前才突然一股脑的灌输。 所以，在众位继承人逐渐懂事之后，他们的长辈会将一些秘而不宣的事情一点点传输给他们。 布仑南之所以是在仓促即位前被最后交代的，主要还是跟他的性格有关。太过跳脱，藏不住秘密。 老端文广王一直愁儿子这性格，以后要是自己不在了，怎么当得起一族之长的重任？所以很多相对隐秘的事情，并没有提早告诉他。就怕他嘴巴不把门，到处秃噜出去惹祸。 只是，再放心不下，到了那么一个局面，也不得不说了。 布仑南这个从小什么事情都不操心的贵公子，突然族群被天帝绞杀一半，父王被提去问罪，本就心惊胆战，不知所措。父亲回来后，还来不及高兴，又被灌输了一堆庞杂而凌乱的秘闻，脑袋都迷糊了，下一刻就被委以重任，接着父亲自刎…… 这一连串事情下来，足以使一个原本乐天的人性情剧变。 那一段时间，布仑南都是靠着赤瞳羽的陪伴和抚慰度过了难关，成了端文广族的新王。他努力模仿父亲，将原本的自己埋藏在父亲的墓碑之下。 他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跟妙格一起旅行的时候，明明都还很好的。 但在见到那些异乡人之后，好像什么都变了。 他引以为傲的武力不值一提，甚至连妙格都比不上；他的沉着冷静在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之后，也被抛到九霄云外…… 至于后面，被妙格告知一个又一个秘密……他觉得自己营造的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的假面似乎越来越挂不住。直到听到幼时伙伴熟悉的声音，哪怕还未见到他的人，他自以为冷硬的内心就开始垮塌。 听到埃文斯说知道，布仑南差点哭唧唧的心重重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要不当着这么多人，他还真没法跟他俩普及别族秘闻。虽然心照不宣，但毕竟是秘闻呢。 “初次见面，明光少主。”妙格看着黑暗中逐渐走出的人影，问好道。 埃文斯哂笑一声：“已经好久没人这么称呼我了，明光族已灭……” “明光族还在。”妙格声音坚定。 埃文斯一愣，以为他说的是自己在，明光族就在，面色缓和下来，温柔地看着这个年纪并不大的男孩儿。“谢谢。” “叙旧的话还是少说吧。”加西亚嘴上这么说，手上的剑却早已垂了下来，“你们找过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布仑南看了眼还在围着他们保持警惕的黑斗篷人。 “他们比你们可靠。”加西亚冷眼看着他的犹豫，毫不客气道。“不如让你的赤瞳羽先熄了火，这么大的光亮，生怕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吗？” 刚才他们对冲的那一波动静可不小。加西亚跟族人不仅注意着布仑南他们的动静，还一直在关注外围，有没有别的人发现往这边来。 这几个人还在拖拖拉拉的叙旧？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不用担心，”妙格又转向加西亚，“你们动手之前，我就开结界了，这里的任何动静，外面都不会发觉。” 布仑南也不忍心一直让赤瞳羽染着消耗能量，让它熄了火，就听到身后的妙格这么说。好奇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们停下前一会儿。”妙格从腰上的兜兜里掏出一个莹白的圆球，像发光的水晶球一样，握在手里。 那东西大概也不是什么凡品，刚恢复黑暗的空间又被洁白的柔光点亮。这光没有赤瞳羽的火那么亮，但照度范围却更远，原本还站在黑暗中的艾琳身影都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艾琳吧？”妙格看到小女孩儿，毫不意外的冲她笑，“有人找了你很久哦。” “谁？”艾琳下意识问道，又赶紧捂住嘴巴，觑了埃文斯的背影一眼。 “这就跟我们赶来要说的事有关了。”布仑南赶紧说回正事，将他们跟林凡等人的相遇和分别，用尽量详细又简略的话说了一遍。 “你是说，有一拨人，实际是异乡来客，跟孽果一起，要装假神族混进帝都，也是为了杀天帝？”埃文斯自觉经历颇多，听到这些话时，也忍不住怀疑人生。 “是杀他生父……”布仑南还想纠正。 “那不就是天帝吗？”埃文斯知道布仑南向来大脑简单，习惯性给他解惑，“小公主跟上任天帝生出的孩子，必然是炎翎族的人。再看现在帝都的境况……除了天帝，炎翎族还有更符合的人吗？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人，怎么可能隐在炎翎族默默无闻？” 有道理，众人想。 “……可天帝的天赋是吞噬吗？”布仑南挠头，“从没听说过啊！他不是继承了老天帝的天赋吗？” “没听说过不代表不存在。”加西亚自手下反馈过结界的存在后就一直安静地听着，这时开口道，“据我所知，那狗贼在外并没有展示过他的天赋。” “没人见过他用天赋？”埃文斯皱眉。 明光王跟那位是死对头，有些信息，他的确还不如远在晃滩的血刃少主知道得多。 “还可以这样？”布仑南惊讶，“可上战场杀妖魔的时候……能不用天赋异能吗？” “可以。”加西亚点头，“只要绝对实力够，异能不是非用不可。” “你忘啦！”妙格提醒布仑南，“安东尼奥哥哥，他就没用天赋异能，硬生生以手中利剑劈碎了那些亡灵。” 安东尼奥用的是金系的光剑，其实是有异能加成的，但在布仑南他们看来，就是一柄特殊武器，就好像赤瞳羽一样，不算天赋异能。 比起梅林尼尔和鲁新远他们那样大规模效果的异能，安东尼奥可是真的一点儿异能都没有施展的。 “那既然这样的话，”布仑南咽了口唾沫，“既然他们的目标是天帝的话，那咱们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动手，等结果就好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林舰他们是进帝都搅乱局势，削减天帝的手下势力，让天帝分神支援，从而给埃文斯两人减轻压力，谁知道目标竟然相同。那这样一来，自己和小伙伴们，是不是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毕竟，那疯批天帝没用异能就嘎嘎一顿乱杀，要是再动用吞噬异能，他们真的好危险的呢。 “咱们？”埃文斯疑惑。 “是啊，我……我想跟你们一起……” “不，你不想。”埃文斯打断他，“别忘了你的责任，你还有你的族人，你是端文广王。” 布仑南一愣，是啊，他还有他的族人。 加西亚却冷硬地拒绝。“坐等他人之手，报灭族之仇，不是我血刃族的行事风格。” “是啊，”埃文斯也笑道，“那么深的血海深仇，哪是能看着别人杀死他就能解恨的，我非得亲手把他的头切下来，祭我全族不可。你回去后就将族人护好，这一战无论结果如何，都与你们无关。” 布仑南黯然。 “嗯，我知道了。”他叹了口气，“祝你们好运。如果有需帮助的地方……我家宅邸你知道的。” 埃文斯揣着袖子微笑看他：“去吧，保护好自己。尘埃落定之后再见。” 布仑南眼睛一酸，拉着缰绳调转马头就要走。 “等一下。”加西亚突然喊住他。“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要问一下，也许，你们知道这附近有个密道入口？” 第1029章 顺利进入 帝都的城门还没有浅口镇的城墙金碧辉煌。只是历史感厚重的石砖上写满了悠长的时间印记。 简单到简陋的门洞两边，各站着一名身着甲胄的神族兵士。他们形容俊美，气质非凡，一看就有别于的普通人的贵族。 一人腰上挂着剑，背靠在城门上姿态闲适。一人手肩上担着长矛，坐在门角的石墩上，拿着壶往嘴里倒。那松散的姿态，要不是他们身上穿着簇新的甲胄，还以为是聚在城门边的二流子。 林凡他们自鹫说需要帮助才能混进帝都之后，都以为帝都的看守会有多么严密，等真正见到之后，感觉被鹫骗了。 这两人甚至还不如奥斯城的城卫。他们仿佛笃定了不可能有人冒会充神族，擅自进入帝都，根本就没有值守的意思，只是在打发时间。 相比而言，浅口镇的那些守卫，精神面貌各方面都要比他们更适合帝都守卫一职。 一行人到城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神族人径直走了进去，两边的守卫却连动都没动一下，于是也放心大胆地往里走。 过程竟然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的顺利。 两边的守卫虽然对鹫投以了注目，但也没多说什么，看了林凡等人通身的气势之后，就兀自喝的喝，闲的闲，压根没想到这伙子人是假冒进来搞事的。 一直走出去好远，看不到城墙了，安东尼奥才回头，低声道：“就他们这种看守力，真遇上要搞事的，那可是一推一个不吱声。” 好像我们不是来搞事情的一样。鹫蔑他一眼，唇边带笑：“所以说啊，整个神族，都充满了陈腐的味道。” “现在去哪儿？”安东尼奥问。 他们虽然顺利进来了，但人生地不熟，总不能在街上乱晃。 帝都的晚上灯火通明，除了寻访的兵士，没什么人在街上闲逛。也是因为如此，他们一行六人就特别显眼。 “这里空置的宅子可不少，没亮灯的都是。”鹫笑着随意指了指，大家顺着看过去，就有两三处漆黑的地块。“大家可以随意找一间藏身。” “那些不都是被抄家灭门的神族旧宅吗？”鲁新远很快想到，“能直接进去吗？不会被人发现，以为我们是什么余孽吧？” “谁会发现，”鹫嗔怪道，“你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翻进去，要生火的时候注意着点儿。他们神族的宅邸都大，只要你们不在显眼处搞出些大动静，谁能发现得了？再说，这些宅子可都是让天帝恼怒的存在，平常人躲还来不及呢，更不会凑上去了。” “那你呢？”林凡问。“你要去哪儿。” 鹫笑眯眯地看着林凡：“我要去找明光王。天帝在皇宫里不容易找，作为另一个目标的明光王，相对要好找一些。” “你去哪里找人？”安东尼奥眉头微皱，“还是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 “不知道呢，”鹫耸肩，“不过，既然明光王没从那个屋子里走出来，那就先去那里找找吧。” 相传，天帝是跟明光王在一个房间里会面时将他杀死的，后来，天帝出来，做了一系列疯狂举动，但明光王却始终没出来，所以大家都认定他死了。 “那是在哪里？”鲁新远问。 “不知道，”鹫摊手，“但肯定不会是皇宫，那时候，天帝还是被罚的炎翎王，他不可能、也没有权利在皇宫约见明光王。所以这地点，要不在炎翎王的地盘，要不在明光王的地盘。我觉得，明光王的地盘没人，好探访一点儿，所以先找个人问问。” “问问？”安东尼奥一惊。他们躲着人隐藏还来不及，还要找人问问？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鹫的问话方式。 他逮着路上遇到的第一个人，迎面走上去，冲着人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对方就一脸欢欣地表示要带路。 “这是用了魅惑了吧？”安东尼奥侧头冲林凡低声嘀咕，可惜没得到回应。 他们才不管鹫用什么手段，只要不当着他们的面杀人伤人，谁还没点儿手段呢？ 鹫在前面跟着带路的人走，林凡他们在几米之隔后跟着。 “林舰，咱们要跟鹫一起吗？”鲁新远小声问。“是要帮他找生父吗？” 他们跟鹫的协议在进了帝都之后就已经完结了，并没有帮他的义务。 “不是。”林凡答道，“他找他的，我们不插手，就凑个热闹。” 鲁新远没反应过来凑个热闹是什么意思，就听林凡又说：“鹫所图不小，你们可都警醒着点儿，别把自己搭进去了。等事起了，帝都能量波动肯定大震荡，到时候让玢泽吸上一波，我们趁乱走人。” 林凡估计鹫如果找到他亲爹的话，不一定会等到继位大典，只要时机凑手，他想必不会有一丝犹豫。 鲁新远听了前半句还很沉着的脸在听到后半句之后，就笑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毫无所动的玢泽，略带激动道：“是吗？那咱们就快回去了啊。太好了。” 兴奋了一会儿，又突然想到，问：“那林舰这次还要回去送信吗？” 按正常时间，安东尼奥会和林凡轮流，每七天回诺亚号送一次信息。 上次林凡送信回来没两天就遇上了亡灵女王，然后一路赶到帝都。中途安东尼奥回去了一次，原本过两天，应该林凡再回去送信。 但之前的计划是在浅口镇逗留几天，现在已经进了帝都，再想出去就不那么容易了。在帝都直飞，更不可能。 林凡道：“安东上次回去的时候，我让他说了帝都可能会发生的变数，保罗没法按时回去送信，诺亚号知道情况的。要是顺利，也就在这几天了，我这时候离开，你们的风险会变大。” 安东尼奥也点头道：“岑副知道情况的，还让我们不要着急，千万注意安全。” “太好了，”鲁新远以拳击掌，“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总觉得这地方，怪里怪气的，让人不舒坦。” 林凡抬头看着黑暗中闪闪发光的皇宫，好像烛火将灭前最后的绽放。 另一边，一处黑暗寂静的宅邸里，突然响起了轻微的重物挪动的声响，紧接着，一处无人墙壁上的挂画被移了开来。 埃文斯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光再一次洒在自己身上，却穿不透黑色的斗篷。 苦笑着喃喃低语：“父亲，我回来了。” 第1030章 短兵相接 跟着鹫进入明光王旧宅之后，林凡他们就找了比较靠里的舒服地方开始休息。 鹫既没有问他们为什么会跟着，也没有出声请求帮助。稍作休息之后，就起身离开，开始了寻人之旅。 “真不用帮他吗？”鲁新远到底是有些不忍。 “你能帮得了什么？”安东尼奥没好气地冲他，“他要找的亲爹你又不认识，就算当面看到了，也认不出来，你以为是看到个活人就有用吗？万一再碰到个硬茬子，别回头打不过被人抓走了，还得我们去救，你还是跟我们待在一起吧。” 鲁新远想想也对，那就只能祝鹫好运了。 鹫在黑暗的明光王宅邸中一点儿点儿搜寻。 他能感应到血缘里的牵绊已经越来越近了。血液开始跃动，命中注定的使命感让他整个人的暴力因子也快有些压抑不住，兴奋起来。 快了，快了！ 他在漆黑的宅邸中漫步，风扬起残破的布幔，只看到猩红的嘴唇一路挂着耸人的笑。 埃文斯带着加西亚一路躲躲藏藏也进了自己的老宅。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整个帝都他熟悉的就是自己的家，也不会有人想到，他还会敢潜入帝都，回到明光王宅邸。 寂静无人的宅邸里，早已不复往里的辉煌。埃文斯在院子里定了几息才往里走。 他记得，父王的书房里，好像是有一个密道。他不知道那个密道通向哪里，以前父王也不让他进，说是关乎帝都乃至整个世界的兴衰。 现在……呵，他才不在乎呢。他只想看看，密道下方的秘密，会不会送那狗天帝早点儿去死。 艾琳个子小，又不是神族人，她在黑暗中夜视不好，又着急地要跟上埃文斯等人，不出意外地，脚底被不知道什么绊倒，摔了一跤。 “哎呀！”艾琳发出一声惊呼。 “有人。”林凡睁眼，提醒出声。 安东尼奥和玢泽几乎跟她同时睁眼，梅林尼尔和鲁新远第一时间将火堆熄灭，警惕地靠近玢泽，往黑暗中隐去。 埃文斯见艾琳摔了，皱着眉停下，返回身去把人抱起来，继续往前走。 “对不起。”艾琳搓着发疼的手掌道歉。 埃文斯还未回答，就见前方的鬼刃族的遗部突然贴墙而立，他也下意识躲在最近一个柱子的后面。 加西亚跟下属打了几个手势，然后就看七个人分别向四方疾窜而去，一时间，还在原地的就只剩加西亚，抱着艾琳的埃文斯和四个属下。 “怎么了？”埃文斯看到加西亚给他的手势之后快速跟上，贴在他身边低声问道。 “里面有动静。”加西亚也压低声音，“你们族还有幸存者？” “……”埃文斯想说不可能，他逃离之前，炎翎族的天帝亲兵带着武器进家来绞杀那阵势，按道理，不应该还有活口的。但他又很想真的还有族人幸存，所以嘴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加西亚看他这样，也不问了。“小心提防着点儿吧。” 黑斗篷人显然很熟悉帝都的建筑形式，凭着淡淡的烟火气味就找到了林凡他们的藏身处。 黑暗的屋子里，只有刚灭的篝火散发着余温，地上铺着一些布垫和食物，显然刚才是有人在的，但人呢？ 房间大半笼罩在黑暗中，外面月光皎洁，根本没法看清里面。 黑袍人从腰间摸出一个竹筒，拔出的瞬间，竹筒一端猛然生出火来。 打火机？还躲在阴影里看热闹的安定斯奥刚这么想，就见“打火机”被扔了进来，正中他们刚灭的火堆，火“嘭”的一下又燃了起来。 躲在阴暗处的几人猝不及防地被暴露出来。 黑袍人一看里面的人衣着华丽，一看就不像明光族遗部的样子。二话不说，手持武器往里扑。 梅林尼尔第一个持剑冲了上去，“当”地一声，武器撞击在一起。 安东尼奥也拔出光剑架住一个。林凡拉着鲁新远往后退，站在玢泽身前。 “不对。”加西亚耳朵动了动，“开打了，应该不是你族的人。” 他大步往前冲，埃文斯紧紧跟在旁边。会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明光王宅邸？他们想要干什么？ 那边，先一步出发的黑袍人都在往战斗发生处聚集。鬼刃族长期驻守晃滩抵御妖魔，对打斗的动静异常敏感。 很快，又有五个人冲林凡他们攻了过来， 林凡甩出双手剑，组成长枪，一顶一刺再一挑，最前面那个黑袍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挑飞出去，撞到大门处刚进来两个人，拦住了他们的来势。 鲁新远在后面直拍手，被林凡淡淡瞟了一眼之后，赶紧端正态度握紧了自己的剑，认真御敌。 两拨人，谁都不认识谁，谁也没开口。 大家都以为对方是天帝刍狗，但又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来，所以异能都压着不敢用。 冷兵器相接，除了大师兄，林凡还没怕过谁。 加西亚到的时候，就看到他的人，接二连三地砸在中庭的院子里，爬都爬不起来。 是强敌！ 他握紧手里的剑，也立即冲了进去。 屋子里，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身前各有一人。鲁新远也拖着一个人缠斗。连玢泽也不可避免地分到了一个，拿着他的不知什么法器在跟对方互抽。 林凡一把枪舞得虎虎生威，仿若银龙，将后来的几个人挡得寸步难行，眼看又一个黑袍人被拍飞出去。 加西亚一把捞住空中的部属一个转身神放到一边，压着剑就往上冲，剑上的金光若隐若现。 林凡能怕他？看他来的气势汹汹，毫不客气地将身前碍事的三人重重拍开，矛尖直直对上对方的剑尖。 “轰”地一声，冲击波爆开的威力让所有人都东倒西歪。 埃文斯看不清里面的烟雾弥漫，将艾琳放下之后，也要提着武器往里冲。 “这是干什么呢？”悠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埃文斯警惕地回头，剑尖直指来声的方向，没一会儿，一个神色妖娆，长相极其美艳的黑发年轻人，穿着坦襟的长袍，施施然走了出来。 “咦？”他看到埃文斯还一脸疑惑，“你是谁？”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埃文斯心下微沉。 战士有战士的直觉。埃文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汗毛倒竖。 这个人，很强！ 鹫揣着手，信步闲庭地往前走，仿佛一点儿没看到看到前方人的防备。刚才躺在地上的黑袍人都硬撑着站了起来，武器纷纷对准了他。 艾琳这时候突然冲了出来，双手一张，挡在埃文斯身前。她高高挺起胸脯，帽兜在跑动中掉了下去，稚嫩的小脸上满是坚毅。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埃文斯。 “哟哟哟……”鹫随即笑了起来，来到艾琳面前，弯腰抚摸着她的脑袋，“你就是小艾琳吧？我们一路可找了你很久哟。” 埃文斯突然就想到布仑南不久之前说过的话。 “你们是异乡来客？” “嗯？竟然知道我们？”鹫眼神流转，露出魅惑的笑。“这下，更不能让你们走了。” 第1031章 艾琳的回答 “加西亚！先停手！”埃文斯一边往后退，一边冲里面喊道。 其实他不喊，里面也差不多快停了。 安东尼奥已经解决了面前的黑斗篷，准备去帮林凡……哦，林凡不用帮，旁边的鲁新远倒是可以帮一把。 梅林尼尔将冰附在无锋剑上，拿他的对手磨熟练度。 玢泽慢条斯理地看了其他人一眼，手里小树枝一样的细条一甩，他面前的黑衣人立即应声倒地。 至于加西亚，他的剑被林凡的双剑卡得死死的，抽都抽不回来。气急败坏地喘着粗气抬脚。 路过的安定尼奥能让他踢？一脚就给人踹回去了。也不去帮鲁新远了，返身就冲那个不讲武德的家伙扑过去，扭打成一团。 埃文斯喊的时候，两人正滚到地下。 加西亚还是要比安东尼奥强一些的，他手持武器可能是打不过林凡，但赤手空拳打安东尼奥还是不成问题。 他骑在安东尼奥身上，正举着拳头往下砸，眉间金光一闪，他连忙往后一滚，竟是他的剑朝自己飞了过来。 伸手一揽，将剑握在手里，这才略微找回点儿安全感，一言不发地盯着林凡。 “哎呀呀，”鹫就是在这种时候迈了进来，“还是我的主人厉害。” “好好说话。”林凡不理他。 “艾琳在外面。”鹫笑眯眯地向林凡献宝，“你们要不要见见？” 刚才打起来，谁也没顾得上外面的动静。如今鹫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向中庭看去。对这群黑衣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埃文斯这时也带着艾琳走了进来，快速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众人，快速摆出社交微笑。 “各位，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布仑南说起各位的时候，我还当他言过其实，如今亲眼见识过，才知道各位的实力远超他的描述，实在是发自内心地钦慕。” “布仑南？”安东尼奥嗤笑一声，“他难道没跟你说，他是怎么跟我们分开的吗？” 埃文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难道布仑南得罪了他们？也对，有如此强的助力，布仑南没道理跟他们分开走啊。 “行了。”林凡叫停。“有事说事，没事就别套近乎了。” 埃文斯一噎，这作风，跟加西亚倒是像得很。 林凡看打不起来，将双剑一收，冲一直挨着埃文斯的小姑娘看去。 “你就是艾琳？可卡恩村的艾琳？” 艾琳怯生生地看了埃文斯一眼。埃文斯知道林凡找艾琳的缘由，也看出她对小姑娘没有恶意，推了她一把。 小姑娘不知所措地站到火堆前，双手反复揉搓，小声答道：“我是可卡恩村的艾琳。” 林凡露出个淡笑，问：“伊维娜你认识吗？她托我们找到你，救你远离危险。” 安东尼奥等知情人都略带诧异地看向林凡。 艾琳睁大眼睛：“我认识。伊维娜姐姐，她……她也还活着吗？” 林凡摇头：“很遗憾，她已经死了。我们是遵循她的遗愿，一路追着你的踪迹来的。其实，你从礼车队被劫那晚，我们就在你身后不远的地方，很可惜，错过了……” 埃文斯等人突然想起那天，远处的支援力量的确非同寻常，他们还以为是刚好碰到了较强的神族巡游，原来竟是他们吗？原来那么早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碰过面了。 “现在，既然见到了你本人，我就正式地问一问你。”林凡走到艾琳面前蹲下，“你想要我们带你离开吗？回到你从小生长的可卡恩村？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都行。只要你想，我们现在立刻带你离开，会给找个和善的人家好好将你抚养长大，再留给你一笔财富，让你此生都衣食无忧。” 埃文斯和加西亚都惊诧地望向林凡。 他们没理解错的话，伊维娜那个人，跟他们也就是一面之缘吧？就因为一个对陌生人的承诺，这些人就不辞辛苦，一路追踪而来。并且现在，即使身在帝都，都还允诺艾琳可以立即带她离开…… 他们自诩为高贵的神族少主，也很难不为林凡等人的行为感到动容。加西亚原本对林凡的敌意也在这时消失无踪。 任何品德可贵的强敌都是值得尊敬的，更何况，他们还未必是敌人。 艾琳想了想，又回头看了眼埃文斯，摇了摇头。 “我不回去了，”她说，“村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回去也没有用。我知道他们是为我死的，所以我要为他们报仇！” 林凡淡淡扫了埃文斯一眼，又问：“你要怎么为他们报仇？” 艾琳欲言又止。 “哪怕知道你是被人利用，最后等待你的结局是死亡？”林凡问。 安东尼奥大惊，跟鲁新远等人互相对了个眼色。林凡是怎么知道的？ “这多显然。”鹫在旁边悠哉道，“这时候进帝都的人有几个能活？更别提还是个半神小姑娘。” 艾琳看了眼漂亮却又吓人的鹫，又看了眼身前神色淡淡，但她却不觉得有多害怕的林凡，握紧小拳头，脆生生道：“我不怕，我要为村里人，还有伊维娜姐姐报仇！” 所有人都以为林凡还会再说的时候，她站了起来，摸了一把艾琳的脑袋，只留下句“如你所愿”，就转身坐回高塌之上。 “你们呢？”她对埃文斯和加西亚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埃文斯在见到林凡他们之前，布仑南说可以渔翁得利的时候，还想着说要靠自己手刃仇人。 但见识过林凡他们的武力之后，想法立马变了。 鬼刃族这些人能逃过天帝绞杀，可见实力都是很强的，但却都被这些异乡客轻而易举地收拾了，还受伤不轻，短时间内肯定会影响他们的战力。 这些异乡客是真强，而且看他们对艾琳的态度，人品似乎也可信，不如借助他们的力量，他们就做一回那黄雀又何妨？ 于是，埃文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将明光王族和鬼刃族的惨剧，天帝如何冷酷疯批，他们又是如何艰难求生，声情并茂地讲了出来。 真可谓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只可惜，座上几人，除了鲁新远神色有些哀戚，其他人完全不为所动。 更可气的是那个红毛的家伙，竟然一边喝酒一边听，当他是茶楼的说书人吗？ 埃文斯心里憋气，但还是忍气吞声地咽下了所有不满，做足了求人的低姿态，最终才抛出目的：“能不能请各位助我们一臂之力，打倒天帝，还神族和天下一个太平。” 林凡果断摇头：“我拒绝。” 第1032章 鹫的阳谋 林凡的拒绝在埃文斯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有些失望。 要是他早一步遇到他们，没有打刚才那一场的话，结果会不会改变？他们也许会答应，自己人也不会受伤？ 可假设是没有意义的。 埃文斯不敢在这时候再得罪林凡他们，表示不打扰他们休息，就笑着带人退了出来。等走到一个很远的地方，确定林凡他们不可能再听到他们的动静之后，众人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们果然还是手下留情了。”一个黑袍人看着自己只被划破表皮的伤口道。“以他们的能力，应该很容易重伤我们，甚至杀死的。” 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那是他们的仁慈。”加西亚沉声道，“起码证明他们不是滥杀之人，对我们的行动不造成阻碍。” 真的没有阻碍吗？黑袍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不算致命，但对战斗力的削弱是不可避免的。 “无妨，”埃文斯道，“我族天赋是治愈再生……” “你不是火系？”加西亚道。 “我是火系。”埃文斯说到这里，不禁有些低落。为什么偏偏，他作为明光族的最后一个活口，天赋却不是草木异能？难道明光族注定要灭绝吗？ 他歇了一口气道：“族中有一棵树，是专门让草木系的族人静坐，感悟天赋异能是如何运转的，同样具有治愈再生的功能。只是除了我族人，没有其他人知道……” “树还在？”加西亚问。 “……应该在……吧……”埃文斯突然有些不敢肯定了，脚步匆忙地冲在前面带路。 林凡这边对埃文斯的离去没人在意。 “刚才最后那下，动静不小，不会被人发现吧？”鲁新远有点儿担心。 “不会。”鹫答道，“宅邸占地大，附近没人敢靠近，你们又没动用异能，动静传不出多远。” “说起来，”安东尼奥躺倒在垫子上砸吧小酒，“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鹫冲他一笑：“我走遍了这座宅邸，一个人都没有找到，不过，却发现了一个密道，准备进去看看。” “快去，快去！”安东尼奥赶人。 “我刚才已经进去过了，”鹫笑眯眯地转向林凡，“但是很奇妙的是，在密道里感觉到了你们身上相同的气味，所以我觉得，还是得来跟你们说一声。” 安东尼奥坐了起来：“我们身上相同的气味？” “是的，你，”鹫指了指安东尼奥，又指了指玢泽，“还有你，当然还有林舰，跟你们身上味道非常相似的味道。” “你不会是……”安东越看他越不安好心，“故意想拖着我们帮忙，所以故意编谎话忽悠我们吧？” “我可不敢骗主人。”鹫掩嘴笑，“命运在上，如果我在这件事上说了谎，那就罚我，不能手刃亲爹。” 他笑眯眯的发着奇怪的誓，让人突然对他素未谋面的生父有了一丝同情。 “行，那就去看看吧。”林凡道，“不过现在不行，先休息一晚。” 鲁新远和梅林尼尔还是正常人，他们在超长时间的白天待机后，需要在晚上休息。 “好的呢。”鹫顺势往垫子上一躺，“我不着急，咱们休息好再走。” 安东尼奥看他裹着毯子就闭上眼睛，怡然自得的样子，对林凡道：“我还是觉得他是故意的，真的。” “无所谓，”林凡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皮都不眨一下，“这个世界的树，我正好也想见识一下，如果能打破外层结界，我们也能方便些。” “是呢是呢。”鲁新远往他们那边凑了凑，“要是没有结界，我们就能直接坐飞碟走了，省的让你们人工扛回去，老觉得会很过意不去。” 安东尼奥防备地看了眼像是睡死了，一点儿反应都没有的鹫。想想，也没什么好防备的，反正说了他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神族的战斗力没有我们想的强。”梅林尼尔却在这时候突然开口。 “这倒是真的。”安东尼奥点头赞同，“我还以为神族有多厉害呢，今天交手过发现，不过如此。” “有一个可能，”林凡提醒他们，“他们并不是部族中的最强者。两个少年王，还有幸免于难的遗部，老实说，并不能体现神族的整体实力。尤其是天帝和明光王。” “明光王？”鲁新远突然听到了不应该出现的人物，惊讶地问：“他不是死了吗？” 梅林尼尔也侧头，只有玢泽毫无反应，像是早就知道一样。 “我们怀疑他没死。”安东尼奥就把之前他们不知道的对话说了一遍。 “哈？”鲁新远感觉吃了这么个大瓜，今天可能要睡不着了。“也就是说，鹫的亲爹不是天帝就是明光王，他怕自己搞不定，所以生拉硬拽都要拖我们一起上他的贼船？” “谁说不是呢？”安东尼奥撇那个装死的小白脸一眼，“还说跟我们相同的味道，啊呸！” “那这样的话，的确危险度是挺高的，”鲁新远点头，“难怪你们之前态度突然变了，要跟他划清界限……不过现在看来，还是划不开啊。” “不管他。”林凡道，“他杀他的爹，我们找我们的树，各管个的。只要天帝不影响我们，他们打生打死我们都不管。” “还真是无情呢，主人。”鹫突然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了眼睛。 “就知道你个王八蛋是装的！”安东尼奥骂道。 “所以小心思可以动，但如果影响到我们……”林凡突然以一种非常玄妙的目光直视鹫，却什么也没说。 鹫当即觉得心里一紧，仿佛被高天神明蔑视，自己像蝼蚁般渺小，恨不得藏进尘埃里，自惭形秽。他情不自禁地浑身发抖，但很快就控制住了，牙咬得紧紧的，不敢直视林凡的眼睛。 只一瞬间，他浑身都被汗湿了。心有余悸地用绵软的手脚支撑自己翻身伏跪下来，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以最虔诚的诚服姿势向林凡臣服。 “是，主人。” 这一次，话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连安东尼奥都听出了他的认真，跟鲁新远和梅林尼尔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跪下了？ 玢泽则是看着林凡目光复杂。 邪恶怨气嘛？这东西，竟然能强行提升神识到如此地步吗？ 第1033章 明光王 翌日。 鹫带着众人弯弯绕绕进到密道。 明光王的密道也跟他的名字一样光亮，如果不是入口处特别隐秘，的确符合密道条件的话，内部环境根本就不像是密道。 走了一段路之后，林凡和玢泽的确感受到了世界树的气息，安东尼奥还毫无所觉。 他们在宽敞的通道里弯弯绕绕，不想又碰上了埃文斯一行人。 埃文斯仲愣片刻，立即笑着迎了上来：“诸位，真是巧啊。” 林凡发现，昨天受伤，一瘸一拐搀扶着离开的黑袍人，现在都已经正常了。垂眸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直接越过他们，往前走去。 埃文斯想上前，但又顿住脚，又硬生生忍住了。目送他们消失在转角。 “你族的秘密，显然他们发现了。”加西亚说着风凉话，“你不打算拦一拦？” “拦得住吗？”埃文斯自嘲一笑，“再说，我最后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那树……走吧。” 他率先转头，带领一行人往通道另一边走去。 林凡几人走了没多久，果然看到了一棵古树。但比起他们之前看过的遮天蔽日的世界树，这棵树显然比较小。 “是吗？”鲁新远好奇问。 林凡走近，伸手放出一丝世界树能量到树上，刚想闭目感应，突然她断开了联系，手快速背到身后，连退几步。 “怎么了？”安东尼奥赶忙凑到她身边。 “树里有人。”林凡道。 “不是吧？”安东尼奥哀叹，“又来？！” 天都星那颗死树可让他们吃苦不轻，把他们两人都整出阴影来了，为此，林凡还养成了不直接用手接触异物的习惯。 鲁宇浩和梅林尼尔知道那件事，但玢泽不清楚，问：“难道是明光王？” “不知道。”林凡摇头，“我感觉到了活动的意识，而且还能自由在树里移动。光是这一点，就让人不得不警惕。” 玢泽想了想，“那我来看看？” “你可小心啊，别被人把神识吸进去。”安东尼奥虽然对玢泽有戒心，不喜欢他，但还是记得要带他回家的任务，毕竟他们的关系还没有到敌对地步，遂出声提醒道。 “放心吧，我也不直接接触。”玢泽从储物袋里掏了一会儿，拿出一个小酒杯一样的东西，又拿出一面银镜。 “这是什么？”鲁新远好奇。 “这是神凝杯和玄明镜。”玢泽答道，“神凝杯能在不惊动旁人的情况下，以杯中酒面映照所持者神识的功能。将杯中的酒撒一点在玄明镜上，再附于想要探查神识之物上，镜子上会显示神凝杯探查到的画面。” 他说完，将酒杯掷出。 很快银色的玄明镜面上泛起光亮，浅金色的脉络逐渐变亮变多。那视角，就好像神凝杯顺着脉络进入，看到无数跟血管一样的脉络，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是树的脉络吧？”安东尼奥眯眼问。“没想到，竟然这么庞大。” 画面飞速向下，脉络逐渐汇聚成粗粗的丛束，一点点接近树干底部。 “那里有绿光。”鲁新远叫道。 大家都看到了。远处有一团异于金光的不同颜色。 神凝杯快速向那个方向冲去，突然，整个画面一震，神凝杯再次加速，像是有人在追，紧迫感十足。 “怎么了？”安东尼奥问。 “被树里的神识发现了，在追神凝杯。”玢泽淡淡道，“果然这个人是可以随意移动的。我试着调转视角看看。” 他伸手向卡在树上的神凝杯释放一束细丝，好像放风筝的线一般，轻轻拖拽几下，玄明镜上原本向下的视角很快转向了上方。神凝杯还在飞速向下，在镜子里看，像是在往后倒退。 很快，视野里出现水波一样的痕迹，在神凝杯上方划过。而它划过的位置，竟然是在树脉之外。 “那是什么？”鲁新远皱眉。“竟然可以在树里自由活动？” 没有人能回答他。 那水波一样的东西速度极快，几乎跟神凝杯不相上下。它飞速追了上来，好像想抓住神凝杯。 但脉络内外好像是两个不同的空间，外面的东西没办法接触到脉络里的神凝杯，只能追在后面无效狂怒。 “哈哈，追不上。”安东尼奥笑着拍手。 玢泽见查看不到什么，让神凝杯继续转视角往下，控制着它去找那团绿光。 很快，他们就在最下方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 那的确是一个人，整个人几乎都陷入树里。 他双膝跪地，两只胳膊被树里的脉络拉着悬在半空，头部自然下垂，只有脸和额顶部分少许的头发露在外面。 他身着华服，猩红的披风在他背后铺散开来。腰上的长剑还好好的在窍里插着，也被包进树里。 他面容俊逸，紫色的长发垂挂到地下，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一般。这样的睡美男，让人不禁想探求他睁眼时是什么样子，眼睛又会是什么颜色…… “看！”鲁新远指向他腰间的扣式，“那个标记，我们是不是看过。” “是明光族徽。”鹫插着袖子在旁边站着看半天了，“看起来，这个就是明光王了。果然还活着。” 虽然看起来静止，但凝神杯能清楚看到他的呼吸跟树的脉络搏动一致。 众人纷纷看向鹫，再看一看镜子里的明光王。再看鹫一眼，然后再低头看镜子。 “干嘛？”鹫不解问道。 “你俩看起来不像。”安东尼奥摸摸下巴，“可能你真是天帝的种。” “谁知道呢。”鹫无畏地耸肩，“要见面才能知道是不是。先找这位吧。都已经知道在树下了，人又没有意识，好找。” “这棵树不是全部。”林凡道，“只是世界树分支的一个小枝丫，我们要去找主树，怎么去？” 他们又没办法像神凝杯一样，顺着神识找过去。树里还有个未知的神识，好像很有攻击性，不知道是不是明光王。总部不可能从这里撅地过去吧？ 众人不由得又看向玢泽。 “不慌。”玢泽一笑，“我有引路法器。” 他收起玄明镜，又在储物袋掏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像铁青蛙一样的机关兽，然后将凝神杯收回来，在青蛙嘴上擦了擦，再往地下一扔。 就看那青蛙在空中打了个转，然后正面向下，落在地上，接着，一跳，一跳地往前蹦去。 “走吧。”玢泽收起凝神杯，“我们跟着就行。” “哇呜~”安东尼奥在后面跟林凡小声嘀咕，“你说我现在对他好点儿，他会不会送我几个小玩意儿。” 林凡面无表情的跟在众人后面，淡淡道：“你可以试试。” 第1034章 诸多猜测 跟着铁皮青蛙走，很快通道就分了叉。 有玢泽在前面带路，林凡几人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青蛙蹦过的那条路。 地势果然一路向下，岔路也越来越多，已经有开始向迷宫发展的趋向了。要不是有个青蛙领着，估计他们都得迷路。 “迷宫通常是为了掩藏宝藏的。”安东尼奥跟林凡嘀咕，“就不知道这下面，除了世界树，还有没有其他宝藏了。” “那就看你对宝藏的定义了。”林凡回道，“也许，明光王也是宝藏之一呢？” “噫~”安东尼奥打了个哆嗦，“你这话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说他没死，但现在这样也跟死了差不多吧？哎，你说，会不会就是天帝把他封在树里的，可是他的神识是怎么跟身体分开的呢？” “你问我？”林凡淡淡回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跟你讨论讨论这个问题嘛。”安东尼奥赶紧摇头，“之前不是说天帝杀了明光王嘛？那现在明光王没死，身上也没有伤口，不就证明当初天帝根本没有杀他吗？那他为什么出来之后就杀了亲爹？又屠明光王全族？总不可能真是求而不得，为爱发狂？” “什么为爱发狂？”鲁新远在前面回头，“你不会是说天帝爱慕明光王，表白失败，然后恼羞成怒，就搞这种囚禁y吧？” “你不觉得以现在这个局面，很有可能吗？”安东尼奥来了兴致，“他之所以隐瞒这么久，肯定是老天帝那边有压力啊，他杀了老天帝，再杀了明光王的族群，那不就没有外部反对的声音了？” “但是我觉得啊，如果你这个理论的话，那明光王不应该被封在树里啊。”鲁新远挠挠下巴，“如果是我，肯定会以明光族威胁明光王就犯，我杀他全族，不是让他恨我吗？哦，还有，他把人封进树里，又不杀死，就留个脸在外面，总不可能是没事亲两口吧？要真是有那种想法，更不可能封啦，明光王身材可不错。” “有没有一种可能。”梅林尼儿也参与了进来，“天帝其实是重伤了明光王，然后为了救他，所以才把人放进世界树。众所周知，世界树可以治疗，所以明光王的命保住了。我们没看到他身上的伤，有可能是被世界树治好了呀，毕竟几年过去了都。” “嗯……这个推测很合理哎，”安东尼奥托下巴，“不过还是没有办法解释，天帝为什么要杀他，但没杀他。杀爹我能理解，有家族传统嘛。” 安东尼奥看了鹫一眼。 “至于杀明光王全族，然后为了那个少主，在神族内部整个大清缴……我还是不能想明白，总不至于天帝是真疯了吧？但现在，他好像又很清醒……所以是，间歇性精神病？哎，你说呢，你爹。” 他回头问鹫。 “我哪知道。”鹫耸肩。“现在还没确定是谁呢。” “你就别犟了，你这弑父的本能，跟你爹，是真一模一样的。”安东尼奥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如果爱明光王，怎么会又跑去跟你妈生了你呢？” “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奇怪吧？”鹫笑他，“据说，天帝还有帝妃呢。这个世界人的感情和欲望都是很放纵的，难道你们那里不是吗？” “我们那里曾经也混乱过，不过现在都标榜一夫一妻，对彼此忠诚。”安东尼奥道。 “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猜天帝爱恋明光王呢？”鲁新远挠头，“可能他们两就根本没有这层关系啊。比起这个，权利抢夺不是更容易在两大势力之间产生的直接矛盾吗？” “你说的没错。”安东尼奥点头。“可是如果是那样，又怎么解释他留着明光王不杀呢？总不至于时不时来看望老对头一眼，跟他说，我今天杀了谁谁谁，我明天又杀了谁谁谁……不至于这么变态吧？” “你们忽略了一点。”林凡突然插嘴，“明光王的天赋，他的天赋是治愈修复。这个跟世界树的某些特性重合。” “也就是说，他被当做补品，祭给世界树了？”安东尼奥问。 “这个倒是可以的。”鹫在后面补充道，“这也是另一种方式的能量吞噬嘛。” “那天帝知道世界树的秘密嘛？”鲁新远又问。 世界树不仅是能量体，还是高科技服务器，里面蕴藏了许多超出现在生产力的新进知识。。 “现在天帝知不知道不清楚，但看他们设了结界，阻止科技发展，我觉得，神族以前应该有人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还有一个问题。”安东尼奥举手，“这个世界的守树人呢？” “有可能就是明光王。”鲁新远回答，“树枝在他家密道，树也在他家地下，他自己本身又是草木异能，我觉得，如果有守树人，那明光王的可能性非常大。” “等会儿！”安东尼奥突然道，“如果明光王是守树人，那他应该是知道世界树秘密的，那么，有没有可能，是他自己把自己封起来，以对抗天帝的力量？” 众人沉默了一阵，这谁知道呢，根本没有人回答他们啊。 唯二能回答他们的，一个在树里说不了话，另一个倒是能说话呢，但估计也不会回答。 众人就这么各种猜测，一直走到了明光王所在的树底。 尽管在凝神杯里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正面看到被封在树里的明光王，还是别有一番感受。 鹫第一时间靠了上去，双手放在明光王的脸颊上，将额头和鼻尖跟他对上。 不考虑环境的话，两个美男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还真挺好看的。 过了一会儿，鹫退开，对众人道：“不是他。” “我就说吧！”安东尼奥拍手一笑，很快又垮下脸，“得，还不如是他呢。” 如果真是明光王，鹫现在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了。现在他爹是天帝，坐在皇宫，有无数守卫的那个疯批，杀起来可不容易。 林凡绕着世界树走了好几圈，然后看向玢泽。 “你能把里面那个神识弄出来吗？” 玢泽想了想：“可以试试，但不保证。这里的树产生了一些异变。” “那你先试试吧。”林凡道，“我想试着，能不能把结界问题先解决了。” 第1035章 大战明光王意识体 玢泽的储物袋里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 他很快又翻出来一块红绸布一样的东西，轻轻一抖。那布就像有意识一样，自己缠到了世界树上。 原本也不见有多大的红布，也就明光王的披风那么大，但触到世界树之后，却突然涨开来，像条灵蛇一般，绕着几个人合围都绕不过来的世界树一圈一圈又一圈。 “这又是个什么法器？”安东尼奥打着小心思凑到了最前面，问道。 “圣元绫。”玢泽答道。“可以巩固加持世界树内的神识。” “不是要赶他出来么？”鲁新远好奇，“怎么还加强？” “此神识困在世界树内，应该是神识不强，突破不了世界树的壁垒，所以，我认为，加强之后，当他能力达到破界的程度，自然会脱树而出。” 众人想想之前神凝杯查探到的景象，的确像是突破不了世界树的脉络壁垒，那么同理，应该也是破不了树壁的。 “这样缠上就行？”安东尼奥又问。 “是，”玢泽点头，“圣元绫蕴含阵法，可以吸引并增长个体神识。当然，如果想快一点儿的话，也可以往里注入能量，你们要试试吗？” 没人接话。 “有多大把握？”林凡问。 “三成。”玢泽答，“不确定阵法对这个世界的神识有多大用处。但如果是在我原来的世界，把握十足。” 林凡点头：“那就等等吧。” 要他们往里输能量，给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意识，想都不可能。 众人等啊等，从白天等到黑夜，鲁新远都已经哈欠连天站不住了，世界树上的圣元绫突然呼扇一下，像是被疾风一掠而过。 “来了。”玢泽手持玄明镜，一伸手，圣元绫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什么来了？”鲁新远吓的一个哆嗦，什么困意都没有了。 “神识出来了。”玢泽拿着玄明镜对前方一照，一道白光从镜面射出，像手电筒一样，持续发光。 但光束里什么都没有，光圈也小，玢泽一点点举着挪动检查，半天也没看到个东西。 “在哪儿呢？”安东尼奥双手持剑，小心地看着周围，“什么都看不到啊！” “自然是看不到的，”鹫满脸兴味地在安东尼奥身后笑道，“你们说的神识啊，就是我们这的灵魂啊，本来就是肉眼不可见的。” 林凡一听，从手镯中抖出一瓶眼药水，快速往眼睛里滴了两滴，扔给安东尼奥，“滴眼睛里！” 安东尼奥一边滴，一边问：“这什么？” “牛眼泪。”林凡已经看到目标，“在那里。” “偶买噶，”安东尼奥一睁开眼，也看到了那个身影，赶忙把眼药水扔给梅林尼尔，“我来隔开他。” 微微偏蓝人影正站在明光王的身体旁边，安东尼奥举着剑就过去了。 梅林尼尔滴完眼药水扔给玢泽，鲁新远在旁边举着手跳脚。 玢泽没想到有一天还要用到如此低等的道具，但看其他人的样子，显形效果显然比他的玄明镜要好使多了，赶忙收起镜子滴上眼药水，再扔给着急得不行的鲁新远。 那人影赫然就是明光王的模样。他使劲想往自己身体里扑，却又不敢太靠近世界树，怕再次被吸进去。 安东尼奥过去的时候，他一个敏捷的闪避，安东尼奥的光剑就直接劈在了树上。树叶噗噗硕硕往下掉，把玢泽心疼得不行。 “去！”林凡推了玢泽一把，“树叶也能吸。” 玢泽立马顾不上心疼了，旋着步伐甩出圣元绫。他本想兜着树叶先，却没想到树叶碰到圣元绫直接消失，只有落到他身上的才融入了身体。 好精纯的力量啊！玢泽赶紧收起圣元绫，快速利用身法，接触更多的树叶。 林凡自然不会让他独美，她的速度在这里可是无人能及。手一扬，风卷着即将落地的树叶又飞了起来。 包括奔跑中的鲁新远和已经扑到树前的梅林尼尔身上都落了不少叶子。他们当即感受到了能量的注入，行动都缓了下来。 “安东！”林凡冲过去把安东尼奥挤到一边，“去接树叶。” 她双剑飞舞，想将明光王的意识体驱赶远离世界树。但他偏偏就是守着身体不走。 林凡本不想伤人，但明光王这样，她没办法靠近世界树，于是一剑插进树干里明光王肩膀的位置，再利落拔出。血从洞口中喷射而出，溅了刚跑近的鲁新远一身。 “我去！”他大叫道，“林舰！你下手忒快了，都不通知一声。” “少废话，吸完都来帮忙！玢泽！想办法！”威胁不起作用，林凡跟已经发狂的明光王又搅在一起。 她的武器攻击不到神识，只能穿过他。明光王有恃无恐，但却能给她造成困扰。 他的攻击一旦碰到林凡，能造成神识伤，虽然不重，但蚂蚁咬死象，神识的伤可比身体的伤要难愈合多了。 “他是想守着自己的身体，要不然，把他扒出来扔远点儿？”安东尼奥也冲上来了。 他的光剑能对明光王造成一定的威慑，但可惜安东尼奥的技术太次，总劈不到他。 “可万一他回到身体里，破坏力更大怎么办？”鲁新远担心极了。“一个意识就这么难搞，要是让他全盛出来，怕是更麻烦。” “那你说怎么办？”安东尼奥暴躁一吼。“玢泽，有没有办法？！” “正在找！”玢泽翻储物袋，“我的法器大多用在飞升后的云暴里了，剩下的都是小小不盈的东西，不一定有能用的呀！” 林凡见自己的攻击无效，赶紧让开身位，让梅林尼尔和鲁新远补上。 没想到梅林尼尔一剑过去，竟然刺伤了那意识。就不知道是冰系的缘故还是无锋剑的缘故。 明光王意识受伤，终于知道避让，梅林尼尔却是越战越勇。安东尼奥和鲁新远在旁边帮他撩机，三个人将明光王的意识体往旁边逼。 林凡一看已经拉开了空隙，立马从手里探出一份能量连到世界树上，闭眼感应世界树的能量分布，想将星球外的结界撤下，或者打开一个缺口。 一边打得如火如荼，一边又静寂无声。 鹫站在中场，双手环胸，看着两边的努力，问玢泽：“你不去帮忙？” “用不上。他们足够应付。”玢泽没找到法器，也只好垂手当场。“你怎么不去帮你主人？” “没办法，得攒点儿力量杀我爹呀。”鹫一脸无奈道。 两个人正聊着，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埃文斯他们竟然找过来了。 埃文斯第一眼看到鹫他们还想打招呼，结果第二眼就看了自己亲爹。 “父王！”他大喊着往前跑，却被加西亚一把拉住。 他指着安东尼奥三人的围战圈道：“那儿还有个你父王。” 埃文斯一看，傻眼了。 怎么有两个父王？！ 第1036章 混战 “你们能看到？” 玢泽刚才只是怀疑鹫好整以暇看戏的样子，现在却已经万分笃定了。 刚来的众人中，除了艾琳还有些茫然，其他人都齐齐看向被安东尼奥三人围着的明光王神识体。 “妖魔族本就以人的灵肉为食，我能看到，并不稀奇。”鹫一句话解释了他为什么能看到，又转向加西亚等人，勾勾下巴。 “他们，镇守晃滩的鬼刃族，长年与妖魔对抗，抢夺灵魂，有秘法能看到也不稀奇，至于这位明光少主嘛……或许是明光族的秘法，又或许是鬼刃族让他能看到，谁知道呢，反正也不重要。” 埃文斯犹豫了一瞬，还是先往安东尼奥那边冲。 毕竟另一个爹在树里，看起来虽然不好，但起码旁边的林舰没有什么明显伤害的举动。这个爹就不一样了，三个打一个，哪个儿子看到能忍？ 埃文斯上了，加西亚带着众人自然也一窝蜂地窜上去帮忙。 知道打不过，但还是要上。 现在的明光王在他们眼里就跟被天帝刍狗围杀的鬼刃王没什么区别，既然人还没死，当然得救。 人一窝蜂跑了，艾琳一个小孩跟着跑，但没追上。 “哎呀呀，小艾琳。”鹫笑眯眯地踱步拦在她身前，弯下腰搀起她的小手，“来吧，跟哥哥站在一起，他们那边，不安全。” 艾琳本想挣扎，但触到鹫的眼睛，立马就乖顺地跟着他走了。 鹫回到玢泽身边，瞧着安东尼奥那边多了一堆人加入，简直是乱成一团，玢泽还站在原地看着，完全如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意味不明地嗤笑：“糟老头子，坏得很呐。” 安东尼奥跟明光王意识体打得正恼火，后面破空声就到了。他回身横剑一扫，挑开埃文斯的剑，一脚把人踢出去几米远。 “你这又是干什么？”他不耐烦的大吼。 谁懂啊？剑剑劈过去劈不到，还让梅林尼尔这个冰棍脸专美于前，他安东尼奥不要面子的吗？ 鲁新远看后面来了一群人，也连忙调转方向，只留梅林尼尔一个人面对明光王意识体。 “那是我父王，你说我要干什么？！”埃文斯捂着肚子大喊，手一挥，红色的火焰就从掌中爆起，直冲安东尼奥面门。 这里已经是地下不知道多深了，无需像在地面上顾忌那么多。 刚想起来这是人亲爹的安东尼奥猝不及防被火撩到头发，面上一热，心里暗骂对方不讲武德，手上赶紧撑起水遁。 瞬间，一个白色的半球型护罩挡在他身前，将人护得严严实实。 “法克！在这破地方呆久了，差点忘了我也是能使异能的。”安东尼奥骂骂咧咧。 旁边的鲁新远却倒了霉。 他原本站在安东尼奥身边，火光袭向安东尼奥的时候，他还想伸剑阻拦，就见安东尼奥立起护盾。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那护盾不是平面，是球形的。 那火顺着球面向四周分散，直接烧到了他身上。 “哎呀呀呀！”鲁新远立马撑开了金属护盾，挡住了后面的火，但身上的火已经烧着了他的衣服，他急得直跳脚，“安哥救命！” 安东尼奥双手持盾用力一顶，将整个水遁朝埃文斯推出去，这才腾出手给鲁新远灭了火。 鲁新远已经一身破洞，皮肤还被火灼得又红又黑，狼狈极了。 “安东！”梅林尼尔突然大喊。 安东尼奥回身一看，他已经追着明光王意识跑到世界树下了，离闭着眼睛的了林凡咫尺之遥。 他这次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的肉身，而是冲着林凡去的。 “你盾开大点儿顶住他们，我去帮忙！”安定斯奥头也不回地冲鲁新远大喊，毫不犹豫地把人扔在原地。 鲁新远还没来得及喊疼，又连忙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护盾扩大到三四米的范围，并且往前推移，誓要将身前的众人全部挡下。 他的金系异能经过上一次爆发，有了质和量的提升，护盾又厚又灵活，像个铲子似的，将埃文斯等人推得连连后退。 旁边有黑衣人想从两侧绕过，却发现他们一跑到护盾外面，护盾立马就延长了，又将他们挡得死死的。 鲁新远正为自己的提升得意呢，就见护墙突然一停，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不动了。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墙上翻出，闪着金光的剑直指自己。 他的墙刚开始立得就不高，两米左右，后面再加上两侧延长，厚度自然就变薄了。被同为金系而且更强一点的加西亚直接用卡死了。 不过鲁新远现在管不了墙了，锋芒毕露的剑已经冲着他来了。没有了阻挡力的围墙两边陆续跑出来好多人。 他匆忙闪避，却在加西亚的武力之下毫无招架之力，焦急中，看到场中还有两个人闲闲看戏，连忙大叫：“玢泽，鹫，救命！” “抱歉，我得留着力气杀我爹！”鹫笑咪咪地大喊着回他。 反正不是林舰喊他，不听不听。 安东尼奥好容易帮梅林尼尔把人架住，一转头发现玢泽他们竟然动都不动，怒喊：“玢泽你个老登！现在不动手还等什么呢？” 玢泽这才动了，一个移形换影就挡在了鲁新远身前，手一挥，加西亚被一股不可抗力推出去几米远，背后撞到了正往前冲的下属。 鲁新远差点抱着玢泽大哭：“你这么厉害你早出手啊！” “抱歉，”玢泽淡淡道，“本以为你能在危机中再爆发一次的。” 鲁新远一噎，又苦着脸哀嚎：“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个真人啊！” 加西亚从小在战场长大，从妖魔堆里练出来的剑技，不管是力道还是气势都不是鲁新远这样半路出家砍丧尸的贵公子能抵御得了的。 玢泽一夫当关，轻而易举地挡住了后来的所有压力。 鲁新远在他身后看得吃惊无比。 他一直以为，玢泽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受了重伤的老头儿。他跟梅林尼尔这次跟着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可现在，这个老头轻飘飘挥挥手，就把他觉得吃力无比的敌人拦住了？ 虽然知道他已经恢复了不少，但这个恢复，是不是也太神速了一点儿？ 尤其显得他真的很像个笑话呀！ 鲁新远泪流满面。 原来最弱的还是他，呜呜~ 第1037章 凭空出现的人 鲁新远的伤心无人顾及。 他收拾好自己碎了一地的脆弱还要小跑着去回援安东尼奥他们。 林凡这边，已经找到了通往结界的那个能量阀。感觉到危机逼近，一睁眼，明光王的剑尖直指她脖子刺过来了。 梅林尼尔剑上的坚冰快速增长变长，挡住了明光王的来势，溅了林凡一脸冰渣子。 “抱歉。”梅林尼儿立即插入两人之间，释放强力的冰爆。 整面冰锥暴起，正面直刺明光王，逼得他不得不往后退。同时，他又在林凡身前布下一圈冰域。厚实的冰墙将她跟世界树圈在一起，像个冰雕。 林凡：谢谢，但是好冷。 她连忙加大了掌心的能量，想利用自己体内世界树的异能去转换这里结界的能量阀，将它关闭，或者切断。 在外面打斗的众人突然发现整个空间猛然散发出绿光，淡金色的树被盈盈绿光包围，发出柔和又闪耀的光。 明光王的意识体更激动了，不要命地往前扑，梅林尼儿拼尽全力，也很难拦住他。 林凡的行动似乎触及了明光王的禁忌，他狂暴了。 并且，他的意识体在世界树亮起绿光的一瞬间，也被绿光萦绕，实力突然就增强了。 “我去！”安东尼奥眉头紧皱，“林不会也给他充能了吧？” “说不好。”鲁新远控制身上所有的异能，在地上生出许多蜿蜒的铁刺和金属藤蔓想拦住人。但明光王虽然动作迟滞，却还是充能穿过那些阻碍，“他身体在树里埋着呢，能量给到树，不相当于给到他吗？” “那这不成啊！”安东尼奥手里剑不停往明光王身上扎，人家鸟都不鸟他，一个劲破坏林凡身前的防御。“要不还是先把他挖出来？他现在实力增幅这么厉害，我们根本打不过！” “可是，不是说挖出来可能更难应付？”鲁新远头都大了。 “还能比现在难应付吗？”安定斯奥暴躁不已，“他要是回了身体，起码我们能扎到他身上啊，还能削弱林给的增幅，总不至于比现在更糟吧？” 鲁新远混乱的脑袋已经不能思考了，“那谁去挖？咱们能走开吗？” “鹫！”安东尼奥只能指望场中唯一的闲人。 “抱歉……” 鹫话还没说完，就被安东尼奥一句话堵了，“挖个人而已！你再不出手，等林出来削不死你！” 鹫看了眼身前坚冰正一点点削弱，已经能看到朦胧身影的林凡，笑道：“挖个人而已嘛，小事。” 他拉着艾琳的手，在一团混乱中缓缓走上了台阶，来到世界树里的明光王身前。 “你要对我父王做什么？”埃文斯被玢泽挡在后面不能上前，急的眼睛都红了。 他眼瞅着一个爹被三个人围攻，丝毫不落下风，还一往无前地想要攻击对方头目……不愧是明光族最勇猛的王者…… 心里自豪感升起的同时，又对自己的无计可施感到挫败。 但不管怎么样，看起来他爹还是占上风的，他内心虽然着急，但却不是那么紧张。 可鹫，这个孽果，竟然冲他另一个爹去了。那个爹在树里显然没有意识，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 埃文斯也猜出了那是他爹的肉体，要是肉体被毁，那他爹在现实意义上，可就真的死啦！ 灵魂是没办法脱离肉体长期存在的。埃文斯急得杀人的心都有，可他寸步难进…… 鹫的六羽黑翅突然从背后伸出，向前插进明光王身体周围的树干，以翅膀发力，将裹住明光王的树干往外扒开。 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响起，树上的叶子又开始飘落，只是这时候，没有人有心思去管那些。 明光王的身体随着树干被打开，慢慢地往下滑。 鹫一手拉住他的肩膀，想把人往外拖。 却在这时候，一道金属鸣响声突然从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响起。 鹫连忙拔出一侧黑羽，转身的瞬间，三扇黑羽展开，将他和手上牵着的小艾琳挡了个严实。 “刺啦”一声金属撕裂的声音之后，是一阵“丁零当啷”金属连续掉落的声音。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鹫的身前，一个只持剑的手正从凭空出现的光圈中探出。鹫最上面翅膀上的半拉羽毛被轻易切断了，露出他妖艳的容颜和白翕的眼睛。 那只手一点点向外，露出了精致的华服，紧接着脚也踏了出来。不着鞋履的光脚踩在石砖上，让人不禁让人惋惜地上的灰尘污了那脚底。 埃文斯看到那光圈亮起的时候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直到光圈消失，那人完全走了出来，都还不能找回自己的声音，浑身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 “是他？”加西亚肯定地问。 埃文斯点着头，看见对方走向世界树，弯腰伸手，再也忍不住大叫起来：“别碰他！” 那人回身，精致的长袍跟着旋转，上面的金丝在世界树的柔光下闪耀，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他一头白色的长发披散，面色苍白而又阴翳，狭长的眼睛仿佛蔑视一切，眼下两道深刻的法令纹深深的坏了他的美貌，却也为他增添了更多令人望而生惧的气息。 “埃文斯。”男人看见他，表情一丝没变，只淡淡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我还好吗？！”埃文斯握紧拳头垂在无形的空气墙上，“你竟然有脸问我还好吗？！你杀了我父亲！” “并没有。”男人让开一点儿位置，仿佛是好意让他看清树里的人，还特意蹲下身，将明光王的脸托起，面向埃文斯，“他还在这儿。哦，也在那儿！” 他指了指还在凿冰的明光王意识，“你看，他活的好好的。” “你叫这是活的好好的？”埃文斯咬牙切齿，“你这个……” “天帝！”加西亚大喊，“那我的父王呢？他也活得好好的吗？” 天帝动作优雅而缓慢地放下明光王的脑袋，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你是？” “鬼刃族加西亚！”加西亚自报家门，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些希望。 “哦，”天帝淡淡道，“我很抱歉，他已经死了。” “喂！”安东尼奥突然大喊，“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这个人有人管管吗？” 他冲着天帝指明光王的意识。 天帝的到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除了明光王的意识。 他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不在乎，仍然一刻不停地要击穿冰层，挖出林凡。 天帝淡淡叹了一口气，施施然走向明光王的意识体。 恢复清醒的艾琳缩在鹫的身边，感觉到他浑身发抖。小姑娘以为他在害怕，仰头看他。 却看见美艳的脸上扬着心满意足的笑，红唇轻启，舌尖舔过牙齿，低声吐出一句：“终于见面了，父亲。” 第1038章 矛盾转移 明光王显然对天帝是有忌惮的。 当对方靠近到他的警戒范围时，不用别人提醒，他自己转回了身。 林凡面前的冰给他凿得已经很薄了，像一个模糊的透镜，将外面的一切都打上不规则的马赛克。能看到，但看不清。 这么大的动静，她自然不可能心无旁骛。结界的扭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她已经睁开眼准备在明光王打破冰层的瞬间驰援外面了。 既然有让明光王更忌惮的存在出现，牵制他的注意力，那她自然是选择继续在里面，专注于结界的破坏。 明光王的意识体双手持剑面对天帝，表情严肃，却没有面对林凡时的疯狂。 安东尼奥几人松了口气，纷纷回护到林凡身前。 “哥，”鲁新远看着对峙的两人，小声跟安东嘀咕，“我感觉这两人之间，没有你说的那种情绪啊。” 之前安东尼奥不止一次提出天帝可能是因为爱而不得谋害明光王，然后开始这一系列的混乱。 但目前，看两人的眼神。明光王明显对天帝戒备警惕得厉害，而天帝嘛……态度倒是有些一反常态地柔和，像是无可奈何地在包容不听话的孩子。 而他真正的儿子鹫，还没见面就被他削去了一截翅膀。 鲁新远突然看向远处，还靠在树干边上的鹫。置脚下的断羽洒落一地，还有半个身子都露出来的明光王于不顾，正看着他爹和明光王的方向，笑得媚艳至极…… 说起来，鹫要杀的人不就是这位吗？ 可是这位……他知道鹫是他儿子吗？还等着要杀他？不过看他们一照面的情况来看，鹫这把有点儿宣啊！ 鲁新远还在担心鹫的“杀父大业”，天帝已经跟明光王说上话了。 “卢卡斯，”天帝双手自然下垂，剑都没提起来，态度轻松地面对明光王的意识体，像在闲聊，“你还没有放弃吗？” 与天帝的态度对比，明光王卢卡斯的意识体就明显紧张许多。 他双手持剑，剑尖指向天帝，目光炯炯地盯着对方，仿佛他再向前一步，他就要不客气了。 两人都没有动，但大家都觉得天帝才是更强而有力的一方。 天帝没管卢卡斯的沉默相向，目光缓缓转向旁边粘在世界树旁边突兀的大冰块上。 安东尼奥几人连忙把林凡挡紧了些。 “林，还有多久？”安东尼奥小声往后贴，问道。 “最多才过三分之一。”林凡在里面答道。 包裹一整个星球的结界，想扭转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也就是林凡体内兰星世界树的能量精纯无污染，再加上她对能量的理解深刻，才能有这么轻松。 实际上，速度甚至算得上很快了，但可惜，目前情况越来越复杂，留给林凡的时间不多。 “你们……”天帝一一打量过对他戒备十足的梅林尼尔，鲁新远和安东尼奥，慢悠悠地发出了疑问，“又是哪一族的人？我怎么，没有印象？” 如果不是之前听说过天帝的疯批行为，这样的天帝看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问题，既有上位者的威严，又有足够的宽容。 “天帝！”埃文斯在空气墙外扯着嗓子大喊，“他们都是异世界来的人，不是我们神族，甚至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埃文斯想的很简单，就是想要保护他的父王。 异界人虽然暂时伤不了他父王，但那个孽果却在他父王的身体旁边，天帝明显也要对父王不利。为什么不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他们打起来，狗咬狗？这样父王能脱离钳制，他们也能渔翁得利。 最好两败俱伤，天帝和异界人全部死在当场…… 这时候的埃文斯根本记不起昨天之前自己还想手刃仇敌的心，他现在一心只想救自己的父王，让他的灵魂回归肉体。 “嗯？”天帝的态度终于认真了些，再次深深看了眼安东尼奥等人，包括场中硬控埃文斯等人，对自己丝毫不搭理的玢泽，以及冰雕里看不清人影的林凡。 唯独，没有看一眼他身后，牵着艾琳的鹫。 “有趣。”天帝突然露出一抹兴味的笑，原本淡然的眼神突然就亮了起来。 “妈呀！真像！”安东尼奥还有心情吐槽。 可不是吗？ 站在前面的天帝，跟在他身后不远的鹫，两人的脸似乎重合了起来。都像是对猎物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笃定笑容。 只不过鹫看的是他爹，天帝看的却是自己。 梅林尼尔沉着脸，看似不为所动，握剑的手却紧了又紧。 “你们是异界人？”天帝不再管还持剑对着自己的明光王意识体，转身面向安东尼奥。 “是。”安东尼奥同样双手握剑，破罐子破摔地硬声答道。 现在这种局面，承不承认意义已经不大了。 也不知道天帝实力如何，实在不行，他上机甲，他就不信了！ 天帝好整以暇地点点头，又问。“异界是什么样子？” 还以为下一秒就要动手的众人猝不及防。他们都准备好了，结果……还聊上了？ 但能不开打自然没有人愿意打的。 见没人应声，天帝又问了一句：“跟我们的世界一样吗？还是不一样的？” 他问话的样子，就像个好奇的普通人。 鲁新远搞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但不敢让他的话继续落在地上，谨慎地回答：“每个世界都不太一样，人种，世界的规则和制度都会不太一样。” “哦？”天帝兴致更浓了，笑问：“具体有什么不一样呢？我看你们跟我们并没有很大差别呀。你们去过很多世界吗？” 鲁新远想从梅林尼尔那儿找点儿支持，却不料对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直直盯着天帝。只能略略回头，看安东尼奥，得到他继续的鼓励，才继续道。 “去过几个世界，我们跟你从外形上看差别是不大，但也有差别大的生物形态。事实上，我们的飞船就停在你们的星空之上，但是因为……”鲁新远顿了一下，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一方受限制的事。 却不料天帝下一句接道：“因为穹壁的遮挡，下不来是吗？” 诺亚号上众人大惊，天帝竟然知道这个？连玢泽都转过身开始注意天帝。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着的异界人。”天帝笑着，像是终于得偿所愿的普通人，“以往见到的，都是已经在奇怪金属器具中挤扁的血肉。我年少时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世界之外也是有其他人存在的。卢卡斯却总说我是异想天开……” 他轻声笑了起来，转向姿势一动不动，剑指自己的明光王意识体：“你看，我没说错吧？” “天帝！”埃文斯见事态发展不对，又在外面大喊，“你到底在干什么？！他们是异界人啊！实力强大、目的不明，你应该为了世界安定绞杀他们才对啊！你杀神族人时的魄力呢？！” 天帝转向埃文斯的时候笑容消失，眼里尽是冷漠。 “聒噪。” 他剑轻轻一抬，也不见多余的动作，埃文斯就隔着空气墙倒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玢泽终于完全转过来面向天帝。 这个人，比他预料的要强。 第1039章 唱歌的小姑娘 埃文斯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艾琳担心地挣开鹫的手，往埃文斯那边跑去。但小姑娘同样也突破不了空气墙，只能隔空担心地看着鹫被黑袍人扶起来。 埃文斯如何，天帝并不关心，但他发现明光王的意识体还是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动态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给受伤的儿子一个眼神。之前他还觉得对方一直不说是因为跟自己的隔阂，现在想来却很不对。 “卢卡斯，”天帝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沉，语气也不再柔和，喝令道，“说话！” 明光王意识体根本就不理他，好像没有接受到正确指令的机器。 突然，天帝呵笑一声，明光王脚下生出绿色的藤蔓荆棘。 这时候的众人都以为是明光王施展了什么手段，却不想那些藤蔓顺着明光王的腿脚往上攀爬，明光王跳起来用剑直接斩向藤蔓。却抵不过他脚所落之处，到处有绵延不绝的藤蔓疯狂抽枝，要将他束缚住。 “不对啊……” 安东尼奥已经处于半看戏状态，虽然武器还没放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天帝对他们的态度，似乎比明光王要友好许多啊。 他见那藤蔓疯狂地涌向明光王，而明光王只能疯狂的劈砍躲避，不由觉得奇怪，“不是传说明光王才是草木系吗？怎么这个好像，却是冲他去的？” “看样子，藤蔓像是天帝发起的攻击。”鲁新远示意他们看向天帝一直垂着的左手，手指一直有轻微的动作。 “哈？”安东尼奥不懂，“天帝也是草木系？没听说过呀！” 埃文斯却是恨得牙都咬碎了。 “天帝！”他双眼通红地恨道，“你吞噬了我父王的天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明光王族的最后一个天赋，也是最强的天赋，竟然被灭他们全族的天帝拿到了！这是何等的讽刺？比起天帝杀了明光王还让埃文斯愤恨。 加西亚众人联想到天帝的吞噬天赋，不由得联想到那些被杀的人……难道那些人都是因为这个才被杀的？那么多天赋……天帝也未免太过贪心了吧？他到底想干什么？ “哦~”安东尼奥没他们那么焦心，恍然大悟地跟鲁新远说，“说起来，鹫也能吞噬的对吧？” 他说的是在追踪死灵女王那会儿，鹫张口轻而易举地吸走了邪恶怨气救了赤瞳羽的事。那会儿只觉得这个本事厉害，现在想来，原来是遗传自亲爹吗？ 也对，鹫是孽果，除了被被诅咒的羽翼和白眸，他表现出来的也就魅惑和吞噬能力。魅惑来自母亲魅魔，那吞噬遗传亲爹，没毛病。 鲁新远却想得更多：“那如果这种吞噬连异能也能随意吸取的话，那我们的异能是不是在理论上，同样可能会被他们吸走？” “……”安东尼奥沉默了一会儿，拍拍鲁新远的肩膀，“别担心，哥异能本来就不怎么样，吸就吸了，机甲他总吸不走。救得了你，放心。” 实力垫底选手鲁新远危机感爆棚，欲哭无泪。他回去后一定努力增长实力，再也不摆烂了，呜呜呜~ “不过啊，”安东尼奥不贴心的安慰之后，又点评起被藤蔓捆得严严实实，还在挣扎的明光王，“说起来，这位的确一直没用过异能，一直都是物理攻击呢。如果他异能还在，我们是不是扛不住？” “必然扛不住。”梅林尼尔终于开了尊口。 “那还真得感谢天帝了。”安东尼奥笑，“看到他被原本属于自己的异能困住……啧，感觉还真有点儿复杂呢。” 明光王刚才让他们焦头烂额。要不是他是意识体，安东尼奥完全拿他没办法，还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现在，英雄陌路，被囚困于自己的异能之下，安东尼奥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杀人诛心啊……”鲁新远感叹。 安东尼奥在一旁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天帝踱步到被藤蔓裹得动弹不得还在努力挣扎的明光王意识体前，伸出手罩住他的整个前颅。 “不要啊！不要啊！……”埃文斯不停地嘶吼叫骂，却根本阻拦不了天帝半分。他涕泪齐下地滑倒在地，痛恨自己无用。 父亲的灵魂也要被灭了吗？埃文斯心中充满绝望。 “呵，”天帝突然讥讽一笑，“竟然骗了我这么久吗……” 他手掌突然发出金色的亮光，明光王意识体顿时哀嚎不已，像是受到了灼烧，但束缚住他的藤蔓却半点影响没有。 “能针对意识体的单独伤害啊……”玢泽低喃，手开始在储物袋里翻腾。 埃文斯手都抠出血了，绝望又无法挪开眼睛，看着自己父王活受难，眼睛猩红无比。 艾琳扒在空气墙上，看埃文斯如此痛苦，却帮不上忙，焦急无比。她能做什么？她只会唱歌。 天籁般的童音响起，像点点甘霖，缓解了空间内的焦灼。 艾琳双手紧握在胸前，站在空气墙边，对着天帝的方向大声地唱歌。 从她口中脱出的音符像是化为实物的能量，一点点向四周蔓延，让人觉得精神一震，似乎身体的疲累和伤痛一点点在减轻。并随着唱词的增加，效用也在堆叠。 埃文斯没想到艾琳在这时候突然开始唱歌。但对父王的意识体似乎真的有助益。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庆幸救下了这个小姑娘。 “艾琳，继续唱，别停！”埃文斯鼓励道。 “你疯了！”加西亚看到天帝的目光已经转过来了。 天帝的实力，连明光王都抗不了，艾琳一个手无寸铁，只会唱歌的小姑娘，惹恼了他会是什么后果？ 在场的所有人里，最无辜的就是这个被埃文斯带来的姑娘了。加西亚平常不待见她，但……他同样也不忍心如此坑害一个孩子。 埃文斯咬牙不看他们，只紧盯着自己的父王。 天帝离开后，明光王明显得到了喘息。 艾琳的歌声不停，补益效果还在继续增加，肉眼可见刚才衰减透明的意识体开始凝实。 是的，他只要父王好，其他人……埃文斯握紧拳头，他只要父王活着就好！ “哎，”安东尼奥眼看天帝离他们越来越远，捅捅鲁新远，“不是说这姑娘唱歌招鸟么？怎么还能增益疗伤？” “……”鲁新远也不知道啊，“也许是换歌了？” “天帝那架势，”安东尼奥有些犹豫，“那姑娘怕是讨不到好。” “那咱们要救吗？”鲁新远脸都皱起来了。 不救，就这么看着，良心过不去。救……打不过，还会惹火上身，进一步波及到林舰…… 天帝站定在艾琳身前。 艾琳双手紧握，浑身已经开始发抖，唱出的声音都带着抖，但还是没有停止，继续对明光王的意识体输出。 “有意思。”天帝掐起艾琳的脖子，一点点把她提了起来，艾琳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唱着已经走音的歌。 “埃文斯，”天帝冷冷地对怒视自己的埃文斯道，“看清楚，这孩子，是因你而死的。” 埃文斯心中一痛，看着天帝的手缩紧却无能为力。逃避地闭上双眼，在心里喊了一声“艾琳”。 第1039章 唱歌的小姑娘 埃文斯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艾琳担心地挣开鹫的手，往埃文斯那边跑去。但小姑娘同样也突破不了空气墙，只能隔空担心地看着鹫被黑袍人扶起来。 埃文斯如何，天帝并不关心，但他发现明光王的意识体还是一直保持着之前的动态一动不动，甚至没有给受伤的儿子一个眼神。之前他还觉得对方一直不说是因为跟自己的隔阂，现在想来却很不对。 “卢卡斯，”天帝本来就难看的脸色愈发阴沉，语气也不再柔和，喝令道，“说话！” 明光王意识体根本就不理他，好像没有接受到正确指令的机器。 突然，天帝呵笑一声，明光王脚下生出绿色的藤蔓荆棘。 这时候的众人都以为是明光王施展了什么手段，却不想那些藤蔓顺着明光王的腿脚往上攀爬，明光王跳起来用剑直接斩向藤蔓。却抵不过他脚所落之处，到处有绵延不绝的藤蔓疯狂抽枝，要将他束缚住。 “不对啊……” 安东尼奥已经处于半看戏状态，虽然武器还没放下，但就目前的情况看，天帝对他们的态度，似乎比明光王要友好许多啊。 他见那藤蔓疯狂地涌向明光王，而明光王只能疯狂的劈砍躲避，不由觉得奇怪，“不是传说明光王才是草木系吗？怎么这个好像，却是冲他去的？” “看样子，藤蔓像是天帝发起的攻击。”鲁新远示意他们看向天帝一直垂着的左手，手指一直有轻微的动作。 “哈？”安东尼奥不懂，“天帝也是草木系？没听说过呀！” 埃文斯却是恨得牙都咬碎了。 “天帝！”他双眼通红地恨道，“你吞噬了我父王的天赋！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明光王族的最后一个天赋，也是最强的天赋，竟然被灭他们全族的天帝拿到了！这是何等的讽刺？比起天帝杀了明光王还让埃文斯愤恨。 加西亚众人联想到天帝的吞噬天赋，不由得联想到那些被杀的人……难道那些人都是因为这个才被杀的？那么多天赋……天帝也未免太过贪心了吧？他到底想干什么？ “哦~”安东尼奥没他们那么焦心，恍然大悟地跟鲁新远说，“说起来，鹫也能吞噬的对吧？” 他说的是在追踪死灵女王那会儿，鹫张口轻而易举地吸走了邪恶怨气救了赤瞳羽的事。那会儿只觉得这个本事厉害，现在想来，原来是遗传自亲爹吗？ 也对，鹫是孽果，除了被被诅咒的羽翼和白眸，他表现出来的也就魅惑和吞噬能力。魅惑来自母亲魅魔，那吞噬遗传亲爹，没毛病。 鲁新远却想得更多：“那如果这种吞噬连异能也能随意吸取的话，那我们的异能是不是在理论上，同样可能会被他们吸走？” “……”安东尼奥沉默了一会儿，拍拍鲁新远的肩膀，“别担心，哥异能本来就不怎么样，吸就吸了，机甲他总吸不走。救得了你，放心。” 实力垫底选手鲁新远危机感爆棚，欲哭无泪。他回去后一定努力增长实力，再也不摆烂了，呜呜呜~ “不过啊，”安东尼奥不贴心的安慰之后，又点评起被藤蔓捆得严严实实，还在挣扎的明光王，“说起来，这位的确一直没用过异能，一直都是物理攻击呢。如果他异能还在，我们是不是扛不住？” “必然扛不住。”梅林尼尔终于开了尊口。 “那还真得感谢天帝了。”安东尼奥笑，“看到他被原本属于自己的异能困住……啧，感觉还真有点儿复杂呢。” 明光王刚才让他们焦头烂额。要不是他是意识体，安东尼奥完全拿他没办法，还真是杀了他的心都有。 但现在，英雄陌路，被囚困于自己的异能之下，安东尼奥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忍。 “杀人诛心啊……”鲁新远感叹。 安东尼奥在一旁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天帝踱步到被藤蔓裹得动弹不得还在努力挣扎的明光王意识体前，伸出手罩住他的整个前颅。 “不要啊！不要啊！……”埃文斯不停地嘶吼叫骂，却根本阻拦不了天帝半分。他涕泪齐下地滑倒在地，痛恨自己无用。 父亲的灵魂也要被灭了吗？埃文斯心中充满绝望。 “呵，”天帝突然讥讽一笑，“竟然骗了我这么久吗……” 他手掌突然发出金色的亮光，明光王意识体顿时哀嚎不已，像是受到了灼烧，但束缚住他的藤蔓却半点影响没有。 “能针对意识体的单独伤害啊……”玢泽低喃，手开始在储物袋里翻腾。 埃文斯手都抠出血了，绝望又无法挪开眼睛，看着自己父王活受难，眼睛猩红无比。 艾琳扒在空气墙上，看埃文斯如此痛苦，却帮不上忙，焦急无比。她能做什么？她只会唱歌。 天籁般的童音响起，像点点甘霖，缓解了空间内的焦灼。 艾琳双手紧握在胸前，站在空气墙边，对着天帝的方向大声地唱歌。 从她口中脱出的音符像是化为实物的能量，一点点向四周蔓延，让人觉得精神一震，似乎身体的疲累和伤痛一点点在减轻。并随着唱词的增加，效用也在堆叠。 埃文斯没想到艾琳在这时候突然开始唱歌。但对父王的意识体似乎真的有助益。他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庆幸救下了这个小姑娘。 “艾琳，继续唱，别停！”埃文斯鼓励道。 “你疯了！”加西亚看到天帝的目光已经转过来了。 天帝的实力，连明光王都抗不了，艾琳一个手无寸铁，只会唱歌的小姑娘，惹恼了他会是什么后果？ 在场的所有人里，最无辜的就是这个被埃文斯带来的姑娘了。加西亚平常不待见她，但……他同样也不忍心如此坑害一个孩子。 埃文斯咬牙不看他们，只紧盯着自己的父王。 天帝离开后，明光王明显得到了喘息。 艾琳的歌声不停，补益效果还在继续增加，肉眼可见刚才衰减透明的意识体开始凝实。 是的，他只要父王好，其他人……埃文斯握紧拳头，他只要父王活着就好！ “哎，”安东尼奥眼看天帝离他们越来越远，捅捅鲁新远，“不是说这姑娘唱歌招鸟么？怎么还能增益疗伤？” “……”鲁新远也不知道啊，“也许是换歌了？” “天帝那架势，”安东尼奥有些犹豫，“那姑娘怕是讨不到好。” “那咱们要救吗？”鲁新远脸都皱起来了。 不救，就这么看着，良心过不去。救……打不过，还会惹火上身，进一步波及到林舰…… 天帝站定在艾琳身前。 艾琳双手紧握，浑身已经开始发抖，唱出的声音都带着抖，但还是没有停止，继续对明光王的意识体输出。 “有意思。”天帝掐起艾琳的脖子，一点点把她提了起来，艾琳却还在断断续续地唱着已经走音的歌。 “埃文斯，”天帝冷冷地对怒视自己的埃文斯道，“看清楚，这孩子，是因你而死的。” 埃文斯心中一痛，看着天帝的手缩紧却无能为力。逃避地闭上双眼，在心里喊了一声“艾琳”。 第1040章 怨气破局 就在艾琳命在旦夕的危急关头，一阵黑雾突然从外面的地下冲进来，腐蚀了玢泽的空气结界，拢住天帝整个人，唯独将他卡着艾琳脖子的手留在了外面。 “邪恶怨气？”天帝皱眉松手，第一时间以剑气冲破黑雾，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哪怕已经是世界最强的人，他也没办法完全抵抗邪恶怨气的侵蚀。 加西亚趁机冲进结界，接住已经昏迷的艾琳。 黑色的雾气顺着结界破碎的边缘向两边扩大，顷刻间破坏了看起来坚实无比的空气墙。 而地面的雾气也开始扩大蔓延，像舞台上释放的干冰一样，让人几乎没有站脚的地方。 “这可怎么办？”安东尼奥皱着眉。 他们站在最后方，但眼看雾气大规模弥散开来，再这样下去，他们也迟早躲不掉。 突然有点想念妙格那小子！ 天帝退回到世界树前的台阶上，看着下方跟池水一样弥漫的雾气，皱起了眉头。 妖魔之所以不敢靠近帝都，靠的就是帝都城墙自带的守护屏障，像蛋壳一样，将帝都一整片地域以及上面的建筑牢牢保护在内。 所以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埃文斯在结界打开的一瞬间立即冲到世界树明光王身体前，死命地把人往外拽。可惜世界树里的枝丫牢牢地锁住明光王的四肢，他的剑又丢在结界之外。 他转头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却被蒸腾的黑雾吓了一跳。加西亚等人也都退到了台阶上面，借着几级台阶的高度差，暂时躲过了邪恶怨气的侵害。 玢泽也趁机站回到了安东尼奥他们身边。 “这么大的怨气，是不是……”鲁新远眉头紧皱，“亡灵女王……” “亡灵女王？”明明离得很远的天帝这次却听到了他的话，转头询问，“那是什么？” 鲁新远将他们路遇的，还有林凡失魂见到的景况化繁为简地说了个大概。 天帝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笑着对还被藤蔓缠着，却已经完全不动的明光王意识体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囚笼般的藤蔓突然动了起来，将明光王意识体高高举起，悬在黑色的雾池之上。 “卢卡斯，”天帝笑道，“你还不出来？” 埃文斯还想去救他爹的意识，却突然听到天帝这样说，敏锐地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下一秒，雾气翻涌地厉害起来，仿佛被烧开的废水，一点点爆起，逐渐形成个人形。 “明光王堕魔了？”安东尼奥手撑着下巴，不可思议。 不两立哎。明光王一向是杀魔的，现在却堕魔了？为了活命？还是反抗天帝？但不管怎么样，这个结果都让人唏嘘。 埃文斯显然也想到了，整个人呆在当场。 他父王堕魔了？那他是要救……还是要杀？ 沸腾的雾气里，渐渐露出白皙的手指，鲜红的指甲…… 当伊维娜从黑雾中脱出，俏生生地站在雾气里时，好些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她漂亮的大眼睛环视了一圈，在看到艾琳时不着痕迹地停了一下，但很快又转到被藤蔓举着的明光意识体身后不远的天帝身上。 “天帝？” 她红艳艳的嘴唇娇俏地笑着问，仿佛一点儿都不知道天帝的厉害。 “你就是，那个亡灵女王？”天帝淡笑，“找我有事？” “自然是有的。”伊维娜摇曳着曼妙的身姿，一点点向天帝走去。 “她这是在勾引他吗？”安东尼奥问鲁新远。 “……看着像。”鲁新远挠头。 “那她可真是……”安东尼奥想了半天，“勇气可嘉。” “凡事必有所图。”玢泽突然开口。 安东尼奥现在特别不待见他，转而问身后的林凡。“哈尼，还有多久？” 但却没等到林凡的回答。 “哈尼？”安东尼奥还以为林凡太过专注，又喊了一声，同时转过头去，一看之下，肝胆俱裂。 “梅林！破冰！” 本来还能看到林凡身影的冰雕里，已经是黑乎乎的一片。那邪恶怨气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冰里。 是了！ 梅林尼尔封住了四周，唯独留下了地面和连接世界树的那一边。 伊维娜的邪恶怨气能顺着地面涌进来，那从林凡脚下的地面进去，也不足为奇了。 梅林尼尔立即破冰。 冰层破裂的瞬间，乌泱泱的黑气像早就受够了压迫，一下子嘭了开来。 “小心！”梅林尼尔拉住鲁新远往旁边闪。 安东尼奥想往里冲，被玢泽一把揪住，退出到安全距离。 “林！”他挣扎着想进去救被黑气萦绕，看不出到底怎么了的林凡出来。 “别冲动！”玢泽仿佛没怎么用力气，但却牢牢地控制着安东尼奥不能动，“别给她添乱。” “你说得轻巧！”安东尼奥回头喷他，却见玢泽这老小子掏出了一个小银镜。“这又是什么东西？” 玢泽这次没解释，将小银镜对着林凡的方向一照。 镜子里自动伸出细长的银丝，往黑气里直射过去。 “这……” 安东尼奥仲愣的瞬间，鲁新远已经叫了出来：“是妙格的净化术，你怎么会的？” “他施法的时候，我在一旁复刻了，本是想以防万一。”玢泽专心致志地操控银镜，里面的丝线源源不断地涌进黑雾，很快密实的黑雾被打散了许多，被银线捆绑的人形逐渐显现，正是林凡。 “不怕，她周身有世界树能量保护，应该没有受到太多邪恶怨气的侵害。”玢泽向其他人解释，心里也松了口气。 知道林凡没事，安东尼奥愤恨地转身冲罪魁祸首大喊：“伊维娜！她救了你的命！你就是这样感谢救命恩人的？” 伊维娜却完全不以为意，在冲天帝释放魅力的同时，转头对安东尼奥娇笑：“你说那个啊，我早就还了啊。上次没杀你们，不就是还了你们的救命之恩吗？要不然，你们以为，还能活到现在？” 安东尼奥从没这么恨过一个人，他咬牙切齿道：“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你！她上次因为你所谓的不杀之恩，差点就死了。这就是你所谓的报答？” “哎呀，”伊维娜故作委屈地噘嘴，“那就不能怪我了，只能说，是你们太弱了啊！” 安东尼奥作势上前，被梅林尼尔和鲁新远双双拉住。“别冲动，现在还不到你出手。” 伊维娜看安东尼奥被人拉住，又专注于对天帝施展魅力。 埃文斯趴在地上小声叨念：“上钩，上钩，上钩……” “没用的，”一直在旁边没动过，存在感却出奇低的鹫突然发声，“他可是连魅魔的诱惑都能抵抗的男人啊……” 第1041章 回馈的爱意 伊维娜勾引天帝的姿态熟练又风情万种，像是历经世事的花魁，仿佛跟男人调情，本来就是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根本看不出林凡他们救她时，对男人的抵触和痛苦。 鲁新远叹了口气：“还好林舰没看到，要不肯定会难过的。” 他们救她的时候，哪里想得到可怜的村女会变成今天这样？ 安东尼奥担心地看着黑气笼罩中闪闪发光的银线，问玢泽：“你这复刻的东西跟妙格的效果一样吗？” “应该差不多吧。”玢泽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可以理解为复制粘贴，理论上是完全复制，但是因为我这法器毕竟不是这个星球的产物，可能会有所削弱吧。具体还要看实际结果。” 实际结果是什么？不等镜子里的法术施完或者能量用尽，是看不出来了。 安东尼奥又看向场中，还在勾搭和被勾搭的两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想谁死比较好，要不还是两败俱伤都死了吧…… 伊维娜穿着低胸高开叉礼服，除了重点部位，几乎啥都没遮住。鲜红的礼服跟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更忍不住要往白皙处看。 她款摆着妖娆的身姿，越过被悬在半空的明光王意识体，一点点向站在台阶上的天帝靠近。 远处的加西亚连同一群黑袍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这女人要是上了台阶，那怨气可也就能顷刻间漫过他们脚下了。 埃文斯这时候也顾不上看戏了，返回身去拉扯自己父王的身体，想在意外发生的时候，能带他的身体离开地面。 可手无寸铁的埃文斯根本是白费力气。 无计可施的他突然转向旁边的鹫。他刚才亲眼就看到这家伙用翅膀硬生生拉开了世界树。求助吗？可他也是敌对方…… 埃文斯犹豫间，扫到地上被削断的羽翼。那东西看起来柔软，但断面跟金属一样反射着尖锐的光。他见鹫一直盯着天帝，快速摸了一根在手里，的确尖利非常，像把小刀。 再看鹫，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行为，于是心安理得地将断羽攒在手里，不露痕迹地磨束缚住明光王身体的树枝。 鹫瞥了他一眼，无所谓地将目光转向黑雾中的银光。 主人啊！他嘴唇再次勾起，你可不要那么早退场，一定看完全局才好啊！ 伊维娜眼看着自己鲜红的指甲即将触到天帝的胸口，心中激动又兴奋，下一秒却被铁钳一般的力道握住了。 “女王陛下，”天帝还是带着淡然的笑，仿佛在跟人闲聊，“你的心跳，好快呢。” 伊维娜掩住慌张，继续媚笑，“是呢，都是对天帝大人的钦慕呢。” 说着，身体就要往天帝怀里靠，根本不顾手被钳制的力道。 “吃相难看了点。”天帝轻哧一声，将手往外一甩。 亡灵女王被推了出去，整个人直直往雾气池子里倒。却在下一刻，雾气生成一把王座，将她稳稳地托住，并且悬停在高于天帝的位置。 伊维娜姿势优雅地翘起二郎腿，一手撑在王座上，托着下巴，笑吟吟地冲天帝道：“呀！你可真是粗鲁呢，不过我喜欢。” “你的喜欢，就是这样？”天帝手掌一翻，刚才接触到伊维娜手腕的地方，已经萦绕着一片黑气，并且皮肤也正在腐化。 “哎呀！”伊维娜掩嘴娇笑，“疼爱疼爱，不疼，怎么能感受到爱呢？” “这样的爱，我可要不起。”天帝还在笑，下一秒，长剑一挥，手掌上的血肉就削掉一层，可见白骨。 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决绝。不过想想天帝的疯批人设，好像也正常。 “是个狠人，”安东尼奥情不自禁“嘶”了一声，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可不多见。千万别跟他们对上啊！ “不对啊。”鲁新远皱眉，看了眼远处的鹫，“他不是能吞噬吗？” 鹫遗传了天帝的吞噬天赋，能一口吸干净赤瞳羽身上的邪恶怨气，没道理当老子的手上那么一点儿，他自己吸不掉啊。他连明光王天赋都能吞了，这点儿邪恶怨气，应该是小意思吧？ 安东尼奥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那他为什么这样？总不能是因为他喜欢削自己吧？” 要不要这么变态？ 玢泽听不下去，侧头瞄了一眼，“他的血。” 三人这才注意到，天帝的手就那么垂着，什么止血措施都没有做。血顺着手掌一点点往下滴，很快在台阶最上方汇成一摊，并顺着台阶，往下滴落。 本来正常的场景在玢泽的提醒下，别有深意起来。天帝的血有什么作用？ “血脉天赋！”梅林尼尔已经想到了，“他们的血肉也蕴含能量！” 普通神族的血蕴含多少能量不好说，天帝的血……众人拭目以待起来。 果然，伊维娜还没得意多一会儿，脸色就突然变了。 “你做了什么?！” 她整个人突然在瞬间变得消瘦干枯，漂亮的大眼睛几乎要掉出眼眶，红唇在枯槁干瘪的皮囊上格外醒目，嘴一张一闭，吐出几颗白色的牙齿。 “回馈你我的爱啊。”天帝温柔地笑着。 要不是伊维娜已经不成人形，还真当他做了什么示爱举动呢。 伊维娜身边的黑气很快消散，整个人却掉不下来，就那么悬空挂着，身体已经跟骷髅差不多了，红色的头发丝丝缕缕地飘落，大把大把地掉进下面的池子里。 啊，不！她身下一整块地方的黑色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晴空，露出地面原本的样子，中间红色的那块赫然是天帝削下的血肉，而连接血肉的那条碗沿的小道，就通向天帝血液滴汇之处。 “啊~！”伊维娜的惨叫响起。 刚才还嘚瑟的亡灵女王眨眼间就变成了活骷髅。哪怕对天帝恨意极深的加西亚等人也很难不产生畏惧。 天帝却没有置伊维娜于死地的意思，就那么一直吊着她，让她处于生与死的绝望等待中不上不下。 伊维娜的能力就是操控邪恶怨气，用邪恶怨气补充自己。而现在，她与邪恶怨气完全隔绝，明明近在眼前，却根本难以触及。 她这才终于知道天帝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谈笑间就将她的骄傲的资本击得粉碎。 她见过太多生死，也就更加惧怕死亡。她好不容易活到现在，背负了那么多罪孽活到现在……她不想就这么死去！ 伊维娜涕泪齐下，终于发出了求生的哀鸣。 “吾王救我！” 第1042章 埃文斯受难 伊维娜的叫喊并没有任何回应。 地面的黑气还在翻腾，她依旧痛苦哀嚎。 只有昏迷的艾琳，似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向场中的人。 不，那已经不能算个人了，只能说是个皮包骨的怪物。 伊维娜的力量，向往的美貌，甚至她原本就拥有的好身材和善良的心在此刻通通化为乌有。 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衣衫褪尽，丑态毕露。但更让她绝望的不是裸露的身体，而是丑陋的自己。她早已能坦然面对别人艳羡甚至迷恋的目光，但却无法直视嫌弃，厌恶的情绪。 “姐……姐……”艾琳没认出伊维娜，但她熟悉伊维娜的声音，所以感到困惑。 加西亚连忙用手捂住艾琳的嘴巴，生怕她又把天帝的注意力引过来了。 天帝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想要的人出现，不禁感觉无趣，将伊维娜扔在了地上。 伊维娜狼狈地往黑色雾气中爬去，手指触到黑气后，立马跟活过来一样，贪婪地在雾气中翻滚。很快，干瘪的肉体变得充盈起来，当她再次坐起，已然又是美艳的亡灵女王了。 周身包裹黑气的亡灵女王又感受到了力量，自信也随之而来，被黑气托了起来。 这一次，黑气化为布服，将将遮住她的隐秘处，还上下飘荡，要露不露的样子，比之前穿着红衣的时候更引人注目。 伊维娜长叹了一声，不敢再靠天帝太近，飘在池中抱怨：“冤家，你可真是心狠！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呐。” 天帝没搭理她。那边小艾琳却开始挣扎，一脚踢到了加西亚腰上的扣饰，叮当作响。 加西亚脸色煞白地看到天帝的脑袋转向了这边，亡灵女王也是。 或者说，除了还被银丝包裹的林凡和一直看着天帝的鹫，还有不停磨树的埃文斯，其他人都看向了加西亚这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天帝要往艾琳那边去的时候，他却走向了埃文斯。 埃文斯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也看到了拢在自己身上的阴影，但他不敢停。终于，一股大力将他扯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台阶上。 埃文斯顺势翻滚，却直接跌进了邪恶怨气里。 加西亚一步向前，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 亡灵女王自然是不会放过神族这么好的能量供给，不管天帝打的什么主意，顺着黑气一下子移动到埃文斯身边，将人扶了起来。 “哎呀，小哥哥，”她鲜红的指甲直接伸进埃文斯敞开的领口里，“你小心啊，摔疼了没呀？” 埃文斯根本不顾上被天帝摔出的疼，被邪恶怨气包围的一瞬间，他就知道要坏，刚想爬起来跑出去，又被亡灵女王给扒上了。 那女人看起来柔弱不堪，但却将他控制地死死的。伊维娜甚至不用下令，池子里的黑气就心随意动地化成藤蔓一样的细枝，将埃文斯牢牢困住，还提溜了起来，仿佛他是正常站着的。 她柔柔地依靠在埃文斯的怀里，手在他心口摸啊摸。 每摸一下，埃文斯胸口的皮肉就腐蚀一层，眼看着已经看到白骨了。 埃文斯硬忍着疼，死活不吭声，眼睛一直望向世界树下，明光王的身体。天帝还站在那里，那该死的东西，不知道还会对父王做什么。 天帝却就这么站着，淡淡地回看埃文斯，什么都没有做。 “哎，你说他知道不？”安东尼奥挨到鲁新远耳朵边小声问。 鲁新远看着站在明光王身体一左一右的父子俩，表情一言难尽。“可能……也许……我也不知道啊！” 反正鹫肯定是知道那是他亲爹了，那眼神黏在天帝身上就没下来过，估计心里正想着要怎么杀呢。 至于天帝……他除了刚出来的时候削了鹫一顿，后面似乎眼神都没给鹫一个。应该是……不知道这是他儿子吧？ 可天帝这样人物，对鹫那么热烈的目光视而不见面，似乎也不太正常啊…… 鲁新远还没想明白，就被埃文斯的叫声惊得转回头去。 原来伊维娜已经摸掉了他表层的血肉，露出了肋骨和下面搏动的心脏。她凑上去舔了一口新鲜的血肉，仿佛嫌肋骨碍事，伸手，直接将挡在心脏前的那根肋骨掰断了。 饶是埃文斯再硬汉也忍不住这种疼痛，惨叫出声，没有肋骨遮挡的心脏仿佛都膨大了许多。 天帝看着伊维娜丢掉肋骨，手又往那搏动的生命之源伸，笑着扬声：“卢卡斯，再不出来，你儿子可就真死啦！”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那只指甲鲜红的白手，等待着不知道是否会出现的明光王…… “伊维娜！停下！” 空间里突然响起威严的男声。 伊维娜只需弯曲手指就能将埃文斯心脏抓进手中，听到声音，尽管疑惑，却也听话地停了下来。“吾王？” “艹，还真是他！”安东尼奥别过眼去。 “那是吾儿。”声音又再次响起。在整个空间里飘荡，似乎无处不在，却根本分辨不出来源。 伊维娜吓得赶紧退开，所有黑气瞬间从埃文斯身上褪去，失去了支撑的他直接摔在地上。他身上到处是血，胸口的窟窿更是严重，伊维娜却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她只会杀，不会治啊！ “你终于出现了。”天帝笑。“卢卡斯，好久不见。” “帝亚纳尔，你还是没变。”明光王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 “你却变了很多啊。”天帝摇头感叹，“我万万没想到，你为了阻止我，竟然能做到这一步。神族的明光王啊，谁不知道是最光明伟岸的存在。以往每每有人提起，都拿你与我作对比，说你如何如何高尚，如今呢？呵呵呵……” 如今的明光王，身体在世界树下困着，意识体失去意识只剩蛮力，而真正的意识却另藏他处，在无人知道的地方，亲手造就了一个大妖魔出来。 “……”明光王沉默了良久，才回应。“只要是能阻止你，我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好一个英雄无悔，”天帝笑道，“我还以为你真的连亲儿子都不在乎了呢。” “……”明光王没有回答。 “你辛辛苦苦，汲汲营营这么久，造出了个妖魔又能怎么样呢？”天帝似乎在炫耀，又或许是在刺激，“你之前打不过我，现在分裂成三份，就能打得过我？还是你指望那边成事不足的血魔？” “足够多的邪恶怨气总能动摇你的力量。”明光王道。 “就为了动摇我的力量，你鼓动她肆意屠杀平民？”天帝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你原本没想这么早事发吧？只是没想到她还有在意的人。让我猜猜，你想让她潜进帝都，血洗了帝都那些剩下的神族来对抗我？卢卡斯，你跟我，到底谁才是疯子？” 明光王没有回答。 天帝回身，一剑斩在世界树上，眼神里却尽是怜悯。 “出来，”他对着树说，“别藏了，我知道你在里面！” 第1043章 敌对 明光王在世界树里？ 那个将伊维娜带走，又将她变成如今这样满手鲜血，邪恶的亡灵女王的那个声音，一直藏在世界树里？ 的确，世界树枝繁叶茂，树冠遮天蔽日般布满半个地下洞穴的穹顶，看起来尤为壮观。 那个弥散在空气中，似乎遍布在各处的声音发出伊始就让大家转头四下搜寻，感觉明光王更像是隐藏在无处不在的空气中，又或是山石地表之下。根本就没往树上想过。毕竟树再大，也没有到遍布整个空间的地步。 看到天帝的动作，加西亚等黑袍人看向世界树的目光只是求证地好奇，而诺亚号众人几乎是瞠目欲裂。 对啊，世界树的树冠也许是不大，但是它深藏在地下的根系可是遍布整个世界的！ 更何况世界树是生物能量体，明光王原本又是有治愈重生之能的草木系天赋，哪怕天赋被剥夺，他经年日久的草木亲和力让他能顺着世界树根系到处游走应当也不是多难的事。 所以他能顺着根来到千里之外，操控伊维娜…… 所以他能发出那种无处不在的声音…… 他们本以为那团绿色的攻击意识就是他们后面引出来的明光王意识体，万万没想到，明光王竟然分裂了两个意识体出来？！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林凡现在还连在世界树上！ 诺亚号众人看着还陷在黑气中被银线裹着浑身闪光但是又一点儿反应没有的林凡忧心忡忡。 如果明光王原本就在树里藏着，那林凡是不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跟明光王缠斗上了？所以她无法出声？所以伊维娜才会指使邪恶怨气突然攻击林凡，也是因为树里的明光王觉察到了威胁？ 那林凡不就处于内忧外患两面夹击的危急状态？偏偏他们根本帮不上忙，还隔了这么久才反应过来。 “还要多久？！”安东尼奥恨不能立即上前，将林凡拉开。 但他也知道，现在他不能过去。他是这群人里，唯一能跟林凡相当的战力。如果他也沾染上黑气而导致战力下降，那林凡才是真的面临绝境。 玢泽嘴唇紧抿，没有作答。 他也是大意了。本以为这个世界的文明进程低，神族人能力也不过如此，但却没想到这个明光王面临死局的困境还能分神…… 鲁新远一咬牙，催动异能。世界树下立即生出一大片金属尖刺，猛地扎向树干。 “砰砰砰砰……” 随着密集撞击声，尖刺像钉子一样全部扎入了树干。 “嗯~” 明光王的闷哼声响起。树叶又飘飘荡荡地往下落。 鲁新远一喜，还想故技重施。被安东尼奥拉住了。 “安哥？”鲁新远不解。 “不行！”安东尼奥脸色凝重，“现在林跟世界树连在一起，她的意识不知道在不在树里，你的攻击很可能会伤到她！” 鲁新远看着世界树上属于林凡的绿色的荧光的确跟着收缩了好多，也犹豫了。“那要怎么办？” 安东尼奥还没回答，就见天帝的剑再次狠狠劈向世界树，忙出声拦阻。“住手！” 天帝压根不理他，他现在一心想把明光王从树里逼出来，一剑比一剑狠。 世界树上的荧光一点点收缩，绿光几乎都看不见了，树叶也一直噗噗硕硕地往下落。 安东尼奥拎着光剑要往前冲，比他更快的是后发先至的冰晶，从地面一路延伸至天帝脚下，瞬间将天帝冻住了。 加西亚等人瞪大眼睛。 还不等他们有其他想法，冰层像糖化玻璃一样片片破裂，露出了天帝。 他缓缓侧过头，仿佛这时候才真正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诺亚号众人。 “你们……要与我为敌？”问这话的语气跟开始问他们是不是异乡人一样。 “我们不想与你为敌，”安东尼奥横剑胸前，做出防御姿态，“但现在，能不能请你暂时不要攻击这树。” 天帝瞄了一眼旁边仿佛跟树黏在一起人蛹，没再继续看他们，回过头，继续手起…… “砰！轰！” 是天帝的剑扎中世界树前突然冒出的冰墙，将其破碎的声音。 梅林尼尔早已跟上安东尼奥，跟他并肩而立，剑指天帝。 天帝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接连被阻拦冒犯，哪怕是他期待已久的异世人也不能原谅。 “终于……”鲁新远持剑护在玢泽身前苦笑，“还是要对上吗？” 看到天帝完全转向他们，安东尼奥解释：“我们只是想请你晚一点动手，等我的同伴和树分开……” 天帝却一剑挥了过来，冷冷道：“凭什么？” 他明明一步未动，剑光却带着排山倒海的汹涌气势冲两人而来。 安东尼奥和梅林尼尔都感觉到了这剑的凶猛，但却不能让开。因为他们身后是玢泽。玢泽正在救林凡…… 安东尼奥咬牙以手中光剑去挡，同时在身后放出水幕，层层叠叠地挡在剑光所指之处，想在自己万一挡不住的时候能多加几层阻挡。 梅林尼尔慢他一步，剑挡在光剑之后。看到水幕的第一时间，立即用冰加强催化，水加冰的组合，使得一直到鲁新远鼻尖处不算短的距离全都形成了厚厚的一堵冰墙。 鲁新远也赶忙紧挨着冰墙立起他力所能及的一层金属护盾。盾刚竖起，他刚退后两步让开位置，他就听到轰然巨响，像冰山垮塌的声音，紧接他的护盾从上到下凸起一道剑痕。 他刚咽了一口唾沫，就听又一阵撞击的闷响，护盾像倾倒的城门，重重向两边倒下。他怕压到后面的玢泽，赶紧把异能收了，这才看到梅林尼尔握着无锋剑倒在他脚前。 “你没事吧？”鲁新远连忙上前扶人。 梅林尼尔抖着手，一手捂胸，想撑着剑站起来，却往地下吐了一口血。 “梅林！”鲁新远大惊失色，又去找安东尼奥，却见安东尼奥趴在冰凌最开始的地方，不知死活。“安哥！” 更可怕的是，天帝并不打算作罢，他再次缓缓抬手…… 鲁新远只得丢下梅林尼尔，用尽浑身解数，在他们面前竖起一道又一道金属阻拦。 “玢泽！”鲁新远咬紧牙关，“你还要多久！” 取代玢泽回答的是刺耳的金属相触的声音接连响起。 鲁新远作为操控者能清晰地感觉到护盾一个个被破开，他挡不住！但尽管如此，他也没退开，而是将自己幻化成一个金属人，挡在梅林尼尔身前，想以己身之力，最后一搏，为玢泽争取点儿时间。 天帝的一剑势如破竹地劈开鲁新远所有的顽抗。当他看到所有防御破开后，一脸赴死表情的鲁新远和他身后似乎一无所知的玢泽时，淡淡一笑，转头。 却不想余光黑影一闪，飓风突起。 天帝定睛看去。原以为必死无疑的人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黑色铠甲的巨人。他半跪在地上，巨大的阔剑插在地上，挡住了天帝那剑的余威。 烟尘渐渐落定，黑甲人拔剑起身，吊儿郎当地冲天帝扬扬下巴。 “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不过如此而已嘛！” 第1044章 树里树外 “安哥！”鲁新远看着阿波罗的背影，差点痛哭流涕，惶恐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去后面躲好！”安东尼奥在机甲里出声。 鲁新远立马抱着梅林尼尔往后拖去，直到挨到玢泽才停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巨大的阿波罗身上，包括一直紧盯着天帝的鹫。他们并没有机甲的概念，只当这样巨型的盔甲人是他们这些异界人的天赋，另一种形体。 阿波罗一步步向天帝逼近，巨大的身型像小山一样，对面前的所有人造成无差别威压。 天帝眯起眼。他的剑似乎并没有给这人造成任何损伤。 “我说，”阿波罗直挺挺地站在天帝身前，就那么居高临下地俯视这个世界的最高领导者，毫不客气地咬牙问。“迟一点砍树，行，还是不行？” 天帝从不是好脾气的人，嗤笑一声，手里扬起的剑就是他的回答。 机甲状态的安东尼奥实力跟之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他速度极快地扬起阔剑，“当”的一声，就见天帝的剑飞了出去，直直插进黑气池子的地上，剑身还止不住摇晃。 伊维娜立马指挥黑气萦绕而上，眨眼功夫，光亮的利器在黑气褪去之后变得锈迹斑驳，仿佛轻轻一击就能破碎。 失去武器的天帝缓缓抬头，终于对上阿波罗无情的绿色几何眼。 沉默，在空间中蔓延。所有人都不自觉放缓了呼吸，紧紧盯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安东尼奥也全神贯注地盯着天帝，所以在他身后出现异常亮光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但天帝速度很快，光圈还没完全张开，他就退了进去。 他这是要逃？ 安东尼奥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追击，毕竟他只是想阻止天帝继续伤害世界树，并不是真想跟他死战到底。就这犹豫的一瞬间，天帝消失在空间里。 他下意识转头找人的同时，脚下感受到了异样的触感，低头一看，粗壮的藤蔓像吃了增长剂一样飞速攀升，捆住了阿波罗的双腿，还在向躯干生长。 看上去，像想控制明光王意识体那样控制他。 安东尼奥一点儿不慌，心中冷哼一声，阔剑往下一划，粗如手腕的藤蔓纷纷断裂。他刚向前迈了一步，身后就传来一股巨力，将他击飞，直冲着台阶下黑气不断涌动升腾的邪恶怨气池子。 眼看着黑红色机甲也要如埃文斯一般跌入，伊维娜都开始翘首以盼了，站在天帝对立方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哥！”鲁新远忍不住大喊，却在阿波罗翅膀“唰”的张开，稳稳悬停在池子上方时，哈哈笑出声了，“差点忘了，我哥会飞的呀！哈哈哈哈……” 安东尼奥一个漂亮的回转，看到天帝果然出现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啧”了一声。 看来，这一场是避不过了。 他握紧阔剑，加速往天帝挥出的金光冲了过去…… 世界树里。 林凡已经跟明光王意识体纠缠很久了。 她找到结界阀门之后，原先是想不破坏结界本体，只更改限制高科技的部分。到底结界是保护星球的，如此低文明的星球，失去了结界，万一再遇上不怀好意的入侵者，结果可想而知。 只因为她图一时便利，就导致一个星球的灭亡，哪怕她现在冷心冷情，也担负不起这个因果。 但众所周知，修整要比单纯的破坏困难得多。尤其是每个世界树还因为各个世界情况不同，功能也有些许差别。 这个结界里掺杂了许多当下世界的细节，林凡没有那么多时间慢慢了解，只好选择先破了原先的结界。后面再参照蓝星大结界帮他们重新竖起一道新的结界，防护功能同样不弱，甚至可能比不知道多少年前竖的这道结界要更先进。 就在她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发现世界树内还有其他“杂质”的存在，而且还试图干扰她的进度。 林凡辛苦了那么久，眼看一半进度下来了，哪里愿意这么容易就放手。但那个“杂质”的意志非常坚定，眼看干扰不了林凡的动作，就顺着她的能量输入路径，想切断这条外部干扰通路。 这时候的林凡还不知道那是明光王，只觉得碍事。 她根据这个“杂质”前面的攻击，评估这东西的攻击手段并不厉害，威胁不大，但如此反复干扰，又的确影响她的进程，于是干脆再次神魂脱体，顺着手心的能量进了世界树。 明光王正等着呢。林凡的神魂一进去，就被明光王带着遛起了圈，试图让她追击自己而顾不上破坏结界。 林凡反应过来之后，干脆就不再管她，自顾自回去破坏结界。这时候，明光王反而追了过来，不允许她破坏。 两个神识就在世界树里纠缠来，纠缠去。 要说谁更厉害些？其实还真差不多。 明光王的意识因为分裂了一次，力量方面全留在另一个意识里哄骗天帝，这个保留全部记忆的意识体相对就弱了不少。 林凡呢，本身神魂不是那么稳，但在活水修复过一次之后，又在上次邪恶怨气里几番锤炼，心态是变了，但神魂反而提升了不少。 她依仗着自己携带蓝星的世界树力量，跟虽然没有其他额外能量支持，但对世界树更熟悉的明光王打的有来有回，甚至还有余力继续破坏结界。 也就是这样，明光王才急了，让伊维娜从外面侵蚀林凡的身体，想逼林凡不得不回去。 林凡见状，更不可能放弃当前的破坏进度啦！ 她的身体能再生，只要不死，烂成什么样她都不怕。而且现在要放弃出去，她不仅身体被侵蚀，神魂也要跟着再次受难，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林凡选择继续破坏仅剩三分之一进度的结界。 明光王本来就气急败坏。未曾想，外面，天帝还在逼他出去。 他可以无视所有，但的确无法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儿子，也是明光族最后的幸存者死于自己亲手创造的妖魔手中。 这一出声，果然还是被那家伙找到了纰漏。 明光王遭受双面夹击，一时没办法牵制林凡，让她对结界的破坏进度又多了几分。 本以为那女人的同伴牵制住了天帝，却没想到两人的攻势太过强烈。他在外面的神魂和身体都遭受了波及，影响到了世界树里的这个神魂。 可那女人，被包裹在大净化术里，却是一点儿事都没有。 明光王知道再这样下去，结界迟早要被女人解开……不能让她再在里面了！得让她跟树分开！ 眼看外面轰轰烈烈乱成一团，明光王一鼓作气，揪住林凡的神魂闷头往外冲。 林凡一时不察，就这么被他拖了出去。回到身体的一瞬间，身体的疼痛终于进入大脑。 而一直躲在角落看天帝大战黑甲人的加西亚等黑袍人突然发现，一直悬在黑气上方的明光王意识体突然动了。 他灵活地挣脱了藤蔓的囚笼，跃到台阶上方，钻进了自己的身体。 下一秒，明光王身体双眼睁开，露出翡绿色的瞳孔。捆在他身上的树枝纷纷像活了一般褪去。 他撑了一下地面，爬起来，仿佛适应新身体一般，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了一眼正在酣战的天帝两人，拔出腰间的长剑，转头走向还困在银丝中的林凡…… 第1045章 螳臂挡车 天帝和阿波罗正打得昏天暗地，石壁上不断有落石滚下。要不是有世界树在空间里撑着，说不好什么时候，这处就塌了。 鲁新远和梅林尼儿一个弱，一个半残，都拱护在玢泽身边。 但这么大动静的冲击，他们两完全没有办法抵御，还是玢泽抽手又摸出一个小型防御法宝扔在地上，才算护住了柔弱无依的三人。 而裹在银丝中，周身黑气渐淡的林凡虽然不在防御阵内，但因为开始站的角度靠后、靠内，所以受世界树树干的遮挡保护，几乎没有受到波及。 鲁新远两人一会儿看阿波罗，一会儿看林凡。 本以为阿波罗把最头疼的天帝拉走了就万事大吉了。 毕竟剩下的人里，鹫一直锁定天帝完全无视旁人，不会动，；加西亚等人跟他们没有直接利益冲突，理论上不会主动攻击他们。而且就实力来说，即便以他们现在的状态，压制加西亚他们还是没什么困难的。 唯一需要提防的伊维娜一直安稳地等在台阶下的黑池子里，不敢轻易冒进，似乎也被刚才误伤埃文斯的举动吓到了。 可谁能想到，引起这场事端的明光王，突然就能动了呢？ 而且他能活动了之后，一不看自己那不知生死，陷入黑气真空中的儿子；二不看逼他至此，应有仇恨的天帝；甚至也没看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魔头伊维娜，拔剑就冲林凡的方向去了。 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鲁新远略一想就知道应该是跟世界树有关——明光王要阻止林凡破坏那个限制科技发展的世界结界。 现在的林凡身前可仅仅只有微薄的邪恶怨气歪打正着地护着她，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防护！ 而明光王，作为曾经跟天帝齐名的猛将，哪怕现在天赋被夺，以天帝还要逼他出来的态度，谁又敢小看他呢？更何况，他还养成了以邪恶怨气为食的亡灵女王，怕不是连邪恶怨气的伤害也是可以免疫的……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鲁新远跟梅林尼尔齐齐冲出了防御阵的守护。 冻人的冰晶自地上快速蔓延，成功冻住了明光王的金属靴子，试图阻拦他的脚步。 明光王手里的剑却发出红色的火光，轻轻一撩，冰层顷刻间水汽缭绕，全部化开，梅林尼尔的阻拦就这么轻易被破。 “那是……”加西亚身后的黑袍人眼尖地认出。“那不是天帝的炎翎剑吗？蕴含世界上最强最热烈火的炎翎剑？怎么会在明光王手里？而且……好像是他的佩剑？” 那剑是一直挂在明光王身体腰间的，明光王又一直埋在树里，剑也只露出个剑柄头头，甚至在那炙热的红炎发出之前，谁也没想那会是炎翎剑。 “难道是因为明光王夺了天帝的剑，所以天帝才把他……”又有人推测道。 “如果真是这样，”加西亚摇头，“明光王被锁在树里这么久，天帝有无数机会拿回他的剑。” “……倒也是。”后面人不解，“明光王都这样了，按说天帝杀他轻而易举……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 加西亚也想问是什么情况。 毕竟神界动乱就是由这两人开始的。但现在，两个当事人都没空回答他们的疑问。 梅林尼尔的冰被融之后，鲁新远用仅剩的金系异能又在明光王的周身形成一道金属囚笼，试图将他困在里面。 但炎翎剑的火实在太厉害了，异能形成的金属沾染到一点，就好像巧克力一样，瞬间融化成水状，跟地下的冰水滚落到一起。 明光王接连两次被阻拦，本来就火急火燎的心更是暴躁，炎翎剑一甩，通红的火焰激射向两人而来。 梅林尼尔一脚踢开鲁新远，将冰汇聚于无锋剑上，形成巨大的剑身，双手持剑横在胸前，硬生生去挡。 火触到冰的一瞬间，大片的水汽蒸腾，快速模糊了梅林尼尔的视野。他只看到周身白茫茫一片，像是陷入浓雾之中，但手中压力和越来越热的触感都在证明明光王在他前方丝毫没有放松。 他努力催动异能，向剑中输入冰系。 但，他之前毕竟受了天帝的当胸一击，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这时候猛地催动异能，牵动了旧伤，本来顺畅的异能突然阻滞了一下。 就那么一瞬间，梅林尼尔空门大破。炙热的火焰穿过冰层袭向梅林尼尔头脸，直接将他点燃。 眨眼功夫，梅林尼尔就变成了一个火人。他手劲一松，下一秒就被一股巨力向后击飞，撞到了什么。火红的视野中多了许多黑色的丝缕。他反应过来，他撞到的是林凡。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一直紧握的无锋剑“哐啷”掉在地上。 炎翎剑的火不是普通火，属于异能的一种。作为连鬼刃族都能认出的神族神器，它的威力显然无需赘述。 鲁新远在地上打了个滚，刚一回头，就看到梅林尼尔被点了。砸在林凡身上的同时，他自己身上也被稀薄的邪恶怨气缠上了，并且整个人顺着林凡的“蛹”无力地往下滑，显然是失去意识了。 “梅林！”鲁新远大喊，脖子上青筋暴突。 地上滴落无数的热水，是刚才梅林尼尔跟明光王斗法留下的，但在烧着的梅林尼尔身前，却是一滴水都没有。 鲁新远试图汇聚出一个容器，将地上的水收集起来泼给梅林尼尔，却发现他的异能已经告罄。 “玢泽！玢泽！”鲁新远哭喊，“你救救他！” 玢泽脸色难看，手上的银丝却稳稳不动。“我这里没有现成的水系法器……” 鲁新远瘫倒在地，愣愣地看着一点点滑落，已经不再有任何动作的梅林尼儿。 这是跟他一起从天都星出来的伙伴。 哪怕梅林尼尔性格冷淡，平常跟自己并不熟络，只钟情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可终究是同一个星球出来的伙伴…… 鲁新远心乱如麻，心中充满绝望地看着明光王继续往林凡处走去，挣扎着往前爬。 突然，不知哪里冒出瀑布一样的水猛地浇在火人身上，瞬间灭了他身上的火，露出灼伤严重，但还能看得出人形的梅林尼尔。 下一秒，水包裹住梅林，围着他形成一层水膜，将他包覆其中。差一点就要坐到地上的梅林尼尔被人提了起来。 鲁新远这才看到，林凡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银丝中挣脱出来，是她拉住了梅林尼尔的领口。 “林舰！”鲁新远哽咽。 林凡挣出另一只手，抖落身上的银丝，抓住一根，往梅林尼尔身上缠。梅林尼尔身上的黑气随着银丝的缠绕，很快躲开，往银丝越来越少的林凡身边凑去。 明光王可不会给她机会，又是一剑挥了过去。 林凡背身过去，挡在梅林尼尔身前。 在鲁新远惊恐的神情中，“当~”的一声，火红的剑光仿佛劈上了巨大的洪钟，发出阵阵余音，震得毫无防备的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最近的明光王尤其首当其冲。 林凡趁此空隙，快速将身上的银丝将梅林尼尔绕了个大半，将人抱起，放到旁边更安全的地方。 “林舰……”鲁新远头晕眼花地看着皮肤上满是灼伤的林凡身边黑气萦绕，却还要跟他们保持距离。 林凡冲鲁新远点了个头，对玢泽道：“护好他们。” 也不待玢泽回答，几步向前，冲向明光王。 明光王脑子还“嗡嗡”的，下意识冲来人挥出一剑，火焰像杀意凛然的巨兽向前扑去，瞬间吞噬了前方的几个人影。 却没想到白光一闪，巨大的白色铠甲人突然出现，手中武器舞得密不透风像个风轮，火焰碰在上面瞬间碎被打散得支离破碎，星星点点落于明光王眼前。 白色铠甲散发着珍珠般的流光，身上有不少红色的装饰，仿佛是被点燃的火焰，增加了不少生机。但黑色的邪恶怨气同样萦绕在她周身，虽然单薄，但不曾远离。平滑的机甲上时不时能看到被腐蚀的坑洞，但很快又被抹平。 林凡忍着全身疼痛，一步步向前，俯视那个曾经被人人赞颂的明光王：“你的对手，是我。” 第1046章 天帝和明光王 以林凡的实力，未必需要星辰出战。 她的剑术，以及特事所给的超强辅助——蕴含各种异能的手镯，未必不能压制只有一把利器优势的明光王。 但现在的林凡还处于被稀薄的邪恶怨气侵蚀的状态，神魂经受过前次锤炼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但肉体的疼痛不可避免。 疼痛使得她根本没有更多的耐心跟明光王周旋，只想快点解决这个威胁。 阿波罗能跟天帝打得有来有回，以此类推，星辰的实力完全可以吊打明光王毫无压力。 别说她以大欺小，明光王都能毫无负担的冲比他更弱的人挥剑，不讲武德了，她不过以彼之道罢了。 更何况，机甲状态的细胞状态更活跃，物抗和恢复力都比人形更好。她不傻，不会有苦硬吃。 明光王再次扬起炎翎剑，但在星辰剑下，不论是炎翎剑的尺寸，还是它喷发出的火焰都跟玩具似的。 林凡淡淡看了眼机甲内部数据，星辰的外甲完全免疫火焰伤害，只感觉少许灼热。反而是萦绕在机甲周围的淡薄的黑气仿佛被这火焰灼伤了，露出一片真空地。 嗯？邪恶怨气怕这火？ 林凡想利用火焰清除机甲外的黑气，往前逼近。 明光王却敏锐地往后退去。不知道是怕机甲会对他造成的伤害，还是看破了林凡的想法，不想助她一臂之力。 林凡几步没追上也失去了耐心，一剑将明光王抽飞出去，朝下面的黑气池子飞去。 明光王的剑在这时候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他失去了天赋异能，只能靠肉体本能在空中转了个身，却阻挡不了星辰之力。 伊维娜在池子里看着明光王过来，赶忙将下方的黑气驱散，但也无法做更多的阻拦。 “哦~”林凡玩味道，“原来他也怕这东西啊。” 她展翅腾空，极速往明光王掠去，想在空中抓住明光王，让他这个罪魁祸首也浸染一下自己身上的邪恶怨气，感受一下怨气侵蚀之痛。 伊维娜在下方聚起大片黑气，藤蔓般螺旋状向上，想故技重施，将星辰拉下来。 但她动作刚起，星辰就已经到了明光王身前，速度之快，伊维娜根本来不施展，眼看明光王就要被黑色的盔甲手抓住了…… 突然斜侧方一道白光猛地撞向星辰，力道之强，竟然把机甲之体的星辰撞歪了出去。让她的手在即将抓到明光王的衣领前一秒就这么错开了…… 林凡侧头，就看到天帝在空中一把捞住明光王，缓缓往下落。 两人一个宽袍大袖，贵气十足，一个面色苍白，金甲外罩着红披风，下落的过程放个慢动作还怪好看的嘞。 明光王在半空还不住挣扎，想推开天帝。可天帝一手搂着明光王的腰，一手握住他手里的炎翎剑，硬是把远处的加西亚等人都看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两人不是见面就要打生打死的对头吗？ 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 要是把明光王替换成一个女人，现在的情景还挺有点风流轶事的噱头。可明光王是男的唉…… “我早说了吧？”阿波罗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飞到了星辰旁边，“这俩有奸情！” 林凡拧着眉看他似乎带着幸灾乐祸的看戏模样，提醒道：“离我远点儿！” 星辰身上的邪恶怨气还没散呢。 安东尼奥自然也看到了，也发现了机甲在不停消耗怨气中，“啧”了一声，看了眼后方。 玢泽已经重新操控银丝缠上了梅林尼尔，鲁新远坐在地上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安东尼奥问：“梅林没事吧？” “有米老师的治愈力和玢泽的净化术保着，没有生命危险。等这边结束，我们就离开。”林凡在半空中冷眼旁观天帝两人落在伊维娜特意空出的一片空地上。 撇除明光王的性别问题，好像真有点儿那种霸总强制爱的意思。哦，不是，是霸帝强制爱，连周围的弥漫黑气好像在给他们营造氛围似的…… 不会真像安东尼奥说的那样吧？ 这两人因为私情，就拿整个世界做舞台，胡乱折腾？ 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明光王脸都挣红了，最终还是挣开了天帝的钳制。他忙退开几步拉开距离，炎翎剑直指天帝。 天帝迎着他的剑既不进，也不退，表情纵容地摆了摆袖袍：“你终于还是出来了。” “听，”安东尼奥在空中跟林凡小声道，“这话，这态度，啧啧啧……” 他已经压低音量了，但全场静寂无声的情况下，再小的动静都能引起注意，更何况他们的机甲又在空中，还离天帝两人非常近。 天帝抬头看他们一眼，笑着对明光王道：“看，异星人，他们是真实存在的。” 明光王一脸恼怒，像看疯子一样地看向天帝：“是，他们存在，我看到了。我同样也看到了他们的强大，连现在的你都无法克制其中一人。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收起你那天真而又疯狂的想法了？屏障是保护我们的存在，而不是限制。” 天帝双手环胸，手指慢慢敲打袍子上的金线绣花，笑道：“那又怎样呢？” “什么？”明光王一怔，似乎不明白天帝在说什么。 “我说，我想解除屏障，跟有没有异星人，他们厉害不厉害并没有直接关系。”天帝悠哉地回答。“我只是想破除未知的限制，见识更多的可能性。你看，现在证明，可能性的确存在。” 他侧头看向空中一黑一白两个机甲笑，仿佛刚才跟他打生打死的不是阿波罗一般。 “……”明光王顿了一下，不可置信地问，“你……你已经知道异星人的厉害，连吸取了那么多天赋的你都无法击败，你还想破除限制，让更多的异星人降临？是想彻底毁了这个世界吗？” 他摇头，看向天帝的目光充满抵触：“你疯了。” “嗯，我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天帝垂眸，咧嘴一笑，“而且，你又有什么立场来谴责我呢？你看看这望不到头的邪恶怨气，有多少人命淹没在其中？异星人杀了多少人我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杀了多少人。” “……”明光王脸色煞白，强撑道：“我是为了阻止你破除屏障。” “为了防止屏障破开，被异星人入侵导致群体性死亡，所以你提前杀了本应该活的更久的平民来阻止我……”天帝好笑地摇头，“所以既然结果都是一个死，凭什么死在异星人手上不行，死在你手上就可以呢？就因为你是神族？” “作为跟你旗鼓相当的神王，我有保住神族乃至世界稳定的责任！”明光王定定道，“哪怕在外人看起来多不合理，只要能压制你的诡思，都是值得的。” “可你之前还想吞噬帝都神族呢，”天帝毫不客气地嗤笑，“如果真如你所愿，整个神族，全部因为阻拦我而消失，之后呢？你怎么限制你这位以血肉为食的亡灵女王呢？” 明光王张口欲辩，天帝又道。 “哪怕你一开始就留有后手，对她设下限制，但你有没有想过，神族全灭了，妖魔族又有谁来限制呢？到时候民间不照样生灵涂炭？你的屏障破与不破又有什么区别？” “卢卡斯，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糊涂啊！” 第1047章 改不了的命运 明光王会想不明白这些吗？ 他只是根本没有想。这几年在世界树里游荡，阻止天帝已经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至于这份执念里，有多少是因为他所说的结界，有多少是为族人报仇，他自己都无法深究。只知道要这么做，要阻止他。 其实，在他的天赋完全被天帝吞噬之前，他就利用跟世界树的长久以来的契合度，以身体为封，想阻止了天帝对树体的破坏。 天赋被夺之后，他又第一时间将意识脱出，潜入世界树内，想再次孕养出天赋异能。 而天帝虽然夺了草木系的天赋，但根本不懂怎么用非暴力手段让世界屏障消失。想摧毁世界树，就只有暴力一途，可明光王把自己的身体封在了里面。明明白白告诉天帝，想毁树就要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天帝没想到夺了他的天赋不仅没有削弱来自对方的阻力，反而还给自己留下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一旦他伤了树，以保护姿态跟树融为一体，只剩一口气的明光王身体也会受到同等伤害。而他的意识突然消失，也不知道躲藏到什么地方，怎么都找不出来。 他是不愿意杀明光王的。所以这事就这么搁置了下来。一直到今天，林凡他们找到了这里，引出了明光王的意识体，紧接着伊维娜又提前暴露，逼得一直潜在暗处的明光王意识不得不出现…… 明光王脸色空白了几息，不愿接受现实般唤伊维娜上，他自己则是有些狼狈地朝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儿子跑去。 伊维娜灵活地调动邪恶怨气向天帝攻去，同时还不忘给明光王让出去路。 天帝看着明光王的背影没动，很快被黑气卷得看不见人影，靠近的人却都依稀听到一声轻叹。 “听这意思，”安东尼奥在半空中近距离吃瓜完，跟林凡交流观后感，“天帝是想要破掉结界，想要跟外部文明接触，但明光王属于保守派，不愿意打破现在的世界环境？那咱们跟天帝属于一个阵营啊？那还打什么打？” 林凡定定看着被黑气裹地密不透风的天帝：“你跟他本来也不是因为目的分歧打起来的啊。” “对哦，”安东尼奥点头，“是因为我想拦他把明光王逼出来才动上手的……我跟你说，这两人绝对有事！起码……” 他话未说完，下方裹着天帝的黑雾突然快速翻涌起来，像是天气云图上的气旋，围着一个方向飞速旋转，连伊维娜都皱眉往后退了几步。 很快，庞大的黑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没多久就露出天帝，他正一手屈在嘴边，微张的薄唇正在吞噬那些邪恶怨气。姿态轻松惬意，完全没把大家畏之不及的东西放在眼里。仿佛不管有多少，他都能轻松消灭一般。 哪怕看过鹫吞噬邪恶怨气，但他那才多少？星星萤火之光。安东尼奥都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在心里叫了声“乖乖，不愧是老子！” 池子里的怨气一下子稀薄了不少。伊维娜见状，立马切割，不让自己的能量被过多消耗。 于是，现场又恢复到先前的僵持。 台阶上的加西亚和玢泽各守一边，毫无存在感。 半空中的两个机甲在看戏。天帝站在台阶下的黑气池内，看着明光王抱着埃文斯，周围却没有一丝黑气靠近。伊维娜同样也不敢靠近，却还是戒备地挡在明光王父子的身前。 “那小子竟然还活着。”安东尼奥一扫面板就知道埃文斯的状态，虽然状态实在糟糕，但总归还没噶，感叹道，“不过再不救，估计也快了。” 埃文斯整个胸膛都被打开了，还断了根肋骨。那血顺着身体在他身下已经汇成一大片。 他是明光族的少主，但可惜继承了母系的火系天赋，没有草木系的愈合再生能力。 而有这个天赋的明光王现在也毫无办法，他的天赋在天帝那里。 林凡安东尼奥和林凡的水洗异能倒是应该有些用处，只不过现在局面还没明朗，他们不会善心大发，贸贸然插手。 “卢卡斯，”天帝一步一步往前，“只要你想，我就能救他。” 伊维娜跟着天帝的脚步一步一步后退，很快已经退到明光王他们那片真空圈了。 明光王抱着儿子，身上的盔甲沾满了埃文斯的血，他双眼通红，恨恨地看着天帝。 “你为什么执着于守着那个虚无的屏障呢？明明你平常都感觉不到。”天帝轻叹着摇头，“如果不是你这么固执，神族哪里会死这么多人。” “那些都是你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卢卡斯终于不再平静，激动地大吼。 “是我杀的，”天帝点头，“可要不是为了逼你出来，我好端端的，怎么会杀他们呢？卢卡斯，他们都是因你而死，你现在想撇清责任？不可能的。” “哟~”安东尼奥见星辰身上的黑气又淡了些，往她那边靠了靠，“这家伙搞pua啊！” 卢卡斯咬牙切齿，恨不能将云淡风轻说出这话的天帝嗜血啖肉。 “你的罪孽，别想栽到我头上。我明光族上下斩杀过多少妖魔，最后全族惨死，你轻飘飘一句是因为我？就因为你要打开这护佑世界的屏障而我不同意？！你这个疯子！我只恨早没发现你的想法，早早将你扼杀。” “没发现？”天帝站在明光王身前两三米定住脚步，“银砾神王不是早告诉你了？要不，你那天怎么会去找我？” 明光王一惊，脸色煞白：“你竟然知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我动他干嘛？”天帝淡淡道，“既然他不信命运，想让你逆天而行，我就更要他好好的，在他的占星台，看着这一切发生。刚才说那些人是因你而死，其实不准确，还有他。要不是他暗自提醒你这些自以为是的命运轨迹，怎么会有后来的那些事？你们，怎么都不无辜。” 明光王抱着埃文斯的手都在发抖：“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杀了银砾神族的人？” “你现在还有担心别人的心思啊……”天帝看着已经面无血色的埃文斯，“小埃文斯那么可爱，你真的不救了吗？” 明光王粗喘着，低头看向儿子。 “其实你答不答应都已经无济于事了。”天帝一挥袖袍，“现在的你，根本没有拦我的资本，更何况……”他抬头看向空中两个机甲，“异星人好似也要打破屏障，你没有胜算的。算了吧。不如就此松口，还能换埃文斯一条命。” 明光王满眼猩红。看挨着自己，明明害怕却还在抵御天帝的伊维娜，又看着空中那两个巨大的盔甲人，视野有些模糊。 如果这一切的结果都回归原点，那他做的那些，死的那些人都算什么呢？ 他想让伊维娜的仇恨颠覆世界，钳制天帝。但最后，所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银砾神王跟他密谈的那个晚上，只是死的人更多了…… 最终，他赌上全族，却什么都没改变…… “当啷”一声，赤红的炎翎剑掉在了地上。 明光王闭上了眼…… 第1048章 伊维娜的报复 绿色的藤蔓自地底升起，再次绕上了埃文斯和明光王两父子，很快形成一个藤茧。只不过这次被包裹的两人都没有挣扎。 “这就开始治上了？”安东尼奥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但通过机甲的透视功能，能看到藤茧上的能量运转，以及内部两个人，尤其是埃文斯体温的回升，“看来是打不起来了。”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还觉得有些遗憾。机甲状态下，他好久没能这么无所顾忌地打一场了。 “前脚还刀刃相向相爱相杀呢，后脚就不计前嫌给人治上了，啧……”安东尼奥摇头，“他真超爱……” “走吧。”林凡看了眼下面，转头要往世界树去。 趁明光王不捣乱，她要赶紧把结界破了。梅林尼尔的伤虽然死不了，但上了诺亚号才能算安全。 天帝和明光王中间理还乱的关系她不想置喙，但目前暂时握手言和的状态并不稳定，谁知道他们谁又会突然发疯？更何况，林凡没忘记，世界树那边的鹫还一直没动呢。等把梅林他们送出去，他们才能没有顾忌。 “等会儿，”安东尼奥喊住欲往一旁飞的星辰，又转头对伊维娜说，“喂，我说，你的主子都认输了，咱们也没有敌对立场了，你不如把她身上这些收了？你也省得浪费能量？” 伊维娜看着空中巨大的黑色盔甲人指着白色盔甲人身上萦绕着一圈已经非常淡薄的邪恶怨气，犹豫地看向被藤茧包裹得密密实实的明光王，心中忐忑无依。 她一直以为，引导自己，让自己获得这般无所不能力量的王应该是非常厉害的妖魔。她怀着感激，怀着崇敬，追随她的王，可最后，现实却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 她的王竟然是神族最负盛名又相传已死的明光王……这就罢了，而他的能力，也没有伊维娜想象中的强大。 她看得很清楚，天帝能跟黑色盔甲人打得有来有往，而明光王出来之后，对白色盔甲人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威胁，反被人一下扇飞了。 再联系前情，他的天赋被天帝吸收了……这样的明光王……甚至还不如之前他隐于暗处时，保持无处不在的神秘感让人觉得可靠。 更可怕的是，这样一个靠不住的王竟然向天帝低头认输了…… 他认输，跟天帝你好我好大家好了，她怎么办？ 她是魔啊！是吞噬人命收集力量，被明光王创造出来为了抵抗天帝的魔啊！她现在正在帝都腹地，周围除了自己全是神族，抑或是更大的盔甲人。 明光王不管做了什么，天帝愿意耗费精力，给他们父子俩疗伤，就能证明态度了。 但她可不会天真的认为，自己也会一样被轻轻放过。 神族和魔族的立场是天生对立的。可笑她一个普通人，听神族的诱惑入了魔，将仇恨作为血食，做着颠覆世界的梦，却在最后发现，这一切只是神族的游戏，而她，失去所有之后，再次被神族毫无负担地弃之敝履…… “喂……”安东尼奥看她呆呆地看着藤茧不说话，不耐烦的再次出声，却发现下方本来平静的黑气又开始翻涌。 黑色的雾气开始震荡，像烧开的沸水。本来已经被天帝吞噬了好些，稀薄许多的邪恶怨气不知又从哪里得到了补充，源源不断地从地下往外漫。 “我去！这家伙要开大啊！”安东尼奥一看伊维娜眼神变得愤恨，根本就不搭理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 再回头一看，星辰已经落到世界树旁，手按在上面开始解结界了。他赶紧也飞过去，落在玢泽几人身前。这伊维娜一变态，还不知道要折腾出什么事来呢！ 他就说不能欺骗别人感情吧？！这就出事了吧？ 涌动的黑气缠绕着伊维娜，将她整个人都隐进黑雾中，只露出充满愤恨、扭曲的脸。 原本只是没过脚踝的黑气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增长，很快，漫过小腿，还要往上。而伊维娜这边，甚至已经形成一面高墙，滚滚黑气如大浪一般，往台阶方向压来。 而她之前特意为保护明光王他们空出来的真空地也被黑气快速侵袭，眼看就要浸染到天帝和藤茧。 一直躲在角落的加西亚等人此时却发生了争执。 有人说要救明光王和埃文斯。毕竟明光这一支跟鬼刃一般骁勇善战，就剩这父子两了，不管明光王曾经做过什么，但他的功绩无可否认，而且，他也没伤过神族人。 另一方却说，救明光王就要救天帝，因为天帝正操控着本属于明光王的草木异能给明光王父子疗伤。如果只救藤茧里的明光王，天帝死不死不知道，埃文斯没了治疗手段，大概率活不了。 但他们千里迢迢进来，是为了杀天帝的。不管杀不杀得了先，起码不应该在这时候保护他…… 两方黑袍争论不休时，加西亚紧盯局势，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他一时分神，让一直被他牵着不能动的艾琳找到了空隙，对着他的手重重咬了一口，趁他吃痛，一个挣脱，跑了出去。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直直冲包着埃文斯的藤茧冲了过去。 加西亚想抓她的时候，被身后的属下拉住，指尖只掠过小姑娘的发尾。眼睁睁看着小姑娘一路冲下台阶，大声唱起了歌。 那些黑气不知道是不是畏惧于歌声，纷纷避开小姑娘形成一条通道，让她成功到达藤茧前，对着里面唱着之前埃文斯让她继续唱的歌。 加西亚突然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是。作为鬼刃族少主，他心中的勇气和果断甚至还不如一个稚龄少女。 不管天帝怎么样，至少埃文斯他是想救的！ “想救人的跟我走！”加西亚抽出剑，一马当先地往前冲去。 天帝的腿已经全部浸在黑气中，他露在黑气上的袍角一点点被腐坏，可他竟然没动，先操控藤蔓将藤茧顶起，不让黑气侵蚀到。 藤蔓在黑气中不断腐败，但又极快地生长挪移，看样子，是想转移到台阶之上去。 艾琳亦步亦趋地跟着藤茧唱歌，她周身始终真空，没有一丝黑气侵扰。当然，小姑娘眼中根本也没看到这些，她根本不在乎。 加西亚等人见状心中一喜，站在台阶上准备接应藤茧。 天帝也转头，似有想脱身的意向。 就在这时，一直存在感为零的鹫突然闪现在天帝身后。 他带着妖艳的诡笑，六扇黑羽大张，像在空中俯冲下来，收割猎物的魔鬼。 下一秒，天帝白色的锦袍被一只手穿胸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精致的刺绣滴落。 所有关注这边的人都呆住了，包括想置所有人于死地的伊维娜。 在艾琳略带沙哑的歌声中，鹫靠在天帝的耳边不轻不重道。 “初次见面，这迟来的见面礼可还满意啊，父亲？” 第1049章 父子互杀 “卧槽！” 一直关注那边的安东尼奥瞪大双眼，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是一直知道鹫要杀他亲爹天帝的，之前没这么乱的时候，还跟鲁新远八卦过，想那小白脸一直在等机会，到底要怎么出手…… 这个机会倒是没太出乎意料，选在天帝分身乏术的当口，只是这手段…… 只能说不愧是妖魔族长大的吗？这么直接又暴力的手段，哪怕安东尼奥自认是个铁血硬汉，也一时有些接受无能。 徒手掏心啊！还是亲爹。虽说是素未谋面吧，但他毕竟是这个世界的大boss…… 想到这里，安东尼奥突然背心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之前鹫跟他们在一起时并没有动什么坏心思，要不……还好还好！ 被穿胸的主角天帝瞬间痛苦脸，眉头紧紧钳起，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滚落。他面色狰狞地咬住牙，双手微缩。 鹫却慢条斯理地将鲜血淋漓的手缩回天帝胸腔之内，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着远方已经断断续续，腐蚀快过生长的藤蔓，道：“别停啊，还差一点点了，加油！” 两人贴得太近，根本看不清鹫的手在做什么，但看天帝这样了都不顾给自己疗伤，还抖抖索索地将悬在阶梯上方，裹着明光王父子的那团藤茧往上推送……哪怕是先入为主，觉得两人有什么的安东尼奥也觉得不太对了。 他开了透视，才发现，鹫的手正在天帝胸腔内乱搅，然后一把捏住那个跳动不止的生命之源…… “啊~找到了。”鹫好像终于找到心爱玩具的小孩，露出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原来你的心，在右边啊……” 站在台阶上等着接应的加西亚等人却全部头皮发麻。 之前他们还觉得天帝是个邪恶的疯子，现在一看，天帝起码还能沟通，还会救人…… 孽果不愧是孽果！妖魔都是没有心的。 大家战战兢兢地又看向黑气中那个亡灵女王，发现她竟然眼神呆滞地盯着天帝那边，完全忽视了明光王。 他们赶紧搭起人链，使劲去捞悬空的藤茧。 好在天帝是把人送到台阶附近才受袭的，受伤之后，不知道是出于自愿还是胁迫，还在操控藤茧继续往上移动。所以没试几次，他们就抓住了茧上的藤蔓，死死揪住，十个人齐心合力往后拖。 天帝一看明光王安全，立马撤掉顶住他们的藤蔓。下一瞬，脚下的黑气中钻出无数被侵蚀的藤蔓，顺着天帝破败不堪的袍角疯狂地往上蹿，想将天帝也包覆成一个藤茧，同时，柔软的藤尖似乎化为利剑，向悬在半空，只有手插在天帝身体里的鹫刺去。 布满尖刺的荆棘攀上鹫身体的瞬间就刺破他的皮肤，莹蓝色的血液滴滴落下，随着藤蔓的游移，鹫身上本就跟男宠似的，大敞四开的轻薄白袍像被扎染似的，染上大片蓝色。 而鹫……只能说不愧是天帝的种吗？竟然一点儿反抗的意思都没有，笑嫣嫣地任自己变成个血葫芦。 正当安东尼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的时候，就见他的六只大张的羽翅所有羽毛突然立了起来，然后用力向前包卷。在他正前方被回手掏硬控不能动的天帝瞬间被坚利无比的羽毛炸成了个筛子…… “好家伙……”安东尼奥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露出嫌弃的神情。 看着前方不远的父子两，同款浑身血窟窿……遗传，真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但要说疯批程度。安东尼奥觉得，他以后的人生里应该再难遇到比这两父子更疯的了。明明能一下结果了，非要一点点的折磨吗？ 就这样，他还能看到鹫握着天帝心脏的手还轻轻揉捏着，要不是部位不对，外在场景也不匹配，他那么个摸法，还让人以为是充满爱意的抚摸呢…… 鹫的羽毛根根都像锋利无比的小匕首，这一扎，除了把缠在天帝身上给他治疗的藤蔓扎断，也给他身上开了无数创口。 天帝呕出一口血，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现在的他，站在黑气池子里，下半身不断被黑气侵蚀，上身被后方包裹而来的羽毛扎得牢牢的，背后还有一只手在他胸腔里掏……要不是明光王的草木系天赋不停地在找补，这种程度的伤，任谁来都要栽。 汗水滴入眼睛，让他的视野有些迷离。余光里，台阶上的藤茧已经被拉到一个比较偏远的位置……天帝一咬牙，掌心一翻，掉在黑气中，无人问津的炎翎剑就到了他手上。 他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将剑切入身后，往上一划。 炎翎剑在天帝手中火焰更甚，喷射出熊熊火焰，带着果决的杀意，似乎能消灭世间一切。 鹫只要不想把手和翅膀留在天帝身上，他就必须松手。 果然，鹫在千钧一发之际退开了。他拔出翅膀的同时，束缚他的藤蔓也被炎翎剑的火光烧断，让他能得以及时脱身。 他以一种鬼魅的滑退，然后优雅地悬在空中。半只右手全被血色浸染，黑羽的尖端也也不断有红色的血珠滴落。而他的身上，银蓝色的血液遍布整个身体，也顺着飘逸的袍角不住地往下滴落，在地上，跟红色的血液混于一处…… 他肤色虽然惨白，但眼睛却亮地发光，唇角一直带着如愿以偿的笑。相比之下，天帝就狼狈许多。 自从挥退束缚之后，他整个人受惯性影响往前扑了下去。他以剑撑地，但还是单膝跪了下去，一只手也撑在地上。 无处不在的黑气顺着大补的血气，蜂涌着朝天帝的伤口里钻。尤其是胸口洞开的窟窿，没有伊维娜的控制，邪恶怨气本能的要吞噬神族顶级的血肉。 天帝外伤本来就多，哪怕有草木异能在外修复，但黑气量大，他本身又伤重，一时间，哪怕炎翎剑在手，却也没能立即站起来。这短短呼吸的片刻又给了怨气更大的机会，让天帝状态一降再降，要是再没有更多杀手锏翻盘，就真要完了。 林凡这边，连上世界树之后也不再藏着掖着，以星辰状态加大能量输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冲破结界。 她也没敢再闭眼去细细体会，反正都被发现了，暴力破拆呗。 就在这个当口，她感觉树内那个控制结界的阀口一空，能量突然无处可落，冲了出去，赶忙及时收回，再细细感应了一下，收回手。 “成了！” 阿波罗回头：“破了吗？” “应该破了。”星辰传出来的声音有些瓮声瓮气。 闻言，鲁新远快速掏出他的储物手链里的小电子设备喜道：“能用了，电子设备可以了！” “那就是破了。”安东尼奥也喜。“赶紧走吧，这些个人怪吓人的。” 玢泽却道：“还要等等，梅林这边还差一点。我没办法以这种状态带他进飞船。” 梅林尼尔整个人被裹在闪烁的银线中，身上的黑气还剩浅浅一层，但也没完全消失。 他不像林凡他们，肉体有修复能力，所以只能在这里净化干净才能出来。 林凡颔首：“知道了。你继续，以梅林为重，我们会护着你们的。” 说着，就站在了阿波罗前方。 安东尼奥看着星辰身上还在飘荡的已经发灰的黑气皱眉，难道就这么靠机甲的修复能力硬耗吗？ 还不等他想到其他办法，前面又生变故。 第1050章 救人与自救 艾琳一直不停地唱歌。 她虽是半神之体，但之前没接受过相关引导，只会凭本能唱歌。而且她年岁小，之前又被天帝掐着脖子差一点就死了，身体必然造成了损伤。 所以后面她唱歌哑着嗓子，也比之前吃力，不仅仅是因为脖子受伤，也是因为能力受到阻滞，难以完全发挥。 这个时候，她唱歌其实是难受的，但为了埃文斯，艾琳可以不顾一切。 能产生治愈功能的歌当然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必然要消耗艾琳自身的能量。哪怕她受伤的嗓子唱出来的效果打了折，但能量的消耗还是在持续发生，终于，她咳血了。 但这个死心眼的小姑娘发现自己咳血，也没有停下。她瘫坐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扶着藤茧，对里面低唱，时不时咳出一口血，却还要赶紧接上唱歌的节奏…… 看到这一幕的人，很难不动容的。 加西亚皱眉，心中有阻拦的想法，但又想到藤茧里的是谁，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安东尼奥皱眉踏出一步，却被星辰一剑拦住，只听她冷冷道。“她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权干扰。” 阿波罗静默地在斜后方看着星辰高高翘起的翎羽。如果是以前的林凡…… 就在众人内心多少都有些煎熬的时候，下面的黑气突然暴起，往艾琳的方向扑去。 加西亚等人这时候就完全不迟疑了，纷纷运用各种异能攻向邪恶怨气。 一阵眼花缭乱的各色光闪过，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异能生了效，邪恶怨气如潮水般地退了回去。 加西亚见状，拉着手下乘胜追击。 “少主，”有黑袍人不是那么确定，“我们现在出手合适吗？” 他并不是怕跟魔族硬刚，而是天帝还没死，明显也被邪恶怨气伤害，他们现在就冲魔族出手，不就相当于侧面减轻天帝的负担吗？而且万一他们在邪恶怨气中壮烈了，天帝最后却活下来了，他们这一趟复仇之旅不是白给？ 加西亚看了眼在深陷黑气还没站得起来的天帝，还有悬在半空看起来更不像是个好人的鹫，并没有停下脚步，道。 “我们一直在等机会，可到底什么时候才是机会？明光王父子重伤；异星人明显不打算参与我们的矛盾，天帝和孽果互伤结果未明……只有那亡灵女王还在伺机而动。她突然多出来的邪恶怨气很可能是吸收了帝都里那些神族的力量，甚至她现在还想吸取天帝的血肉来攻击我们。我们再不积极自救，继续等下去，还指望有谁来救我们吗？” 问话的黑袍人没了声音。 “我们可是专杀妖魔的鬼刃族！”加西亚语气坚定道，“哪里能任妖魔在眼前嚣张却视而不见！不管天帝如何，都不能让那亡灵女王再壮大了！现在已经不好对付了，等她吸完天帝，再想对付就更难了！天帝我们要杀，妖魔同样也要杀！杀完亡灵女王再杀天帝！杀！” “杀！”黑袍人齐齐大喊，各展所能，纷纷冲下台阶。 他们经过世界树恢复之后，几乎还没有受过伤，状态饱满。所以进入黑气池子之后，虽然对着邪恶怨气没有太大的攻击性，但基本还能保持自身安全，凭着一腔孤勇和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冲到了伊维娜身前，对她形成了一定的干扰。 伊维娜是后天法师，对战她并不擅长。她被十个善战的战士同时密集地围攻，不得不调转大部分注意力到眼前的人身上，相应的，就减弱了对天帝那边力量的控制。 天帝得到这一丝喘息空间，立马挣脱黑气的纠缠，以剑支撑，站起身来。 他一抹胸口的血，细细地涂在炎翎剑上，目光竟一点儿都不看半空中的鹫，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这又是什么情况？”安东尼奥不懂。“这是知道鹫是他儿子，所以……恨不起来？” 林凡看着天帝又抹了一手血，将炎翎剑身涂了个遍，道。“不见得。” 果然，她话音刚落，地下的藤蔓突然顶起天帝，将他顶到跟鹫一样高度。 就这一会儿功夫，天帝的下半身缠满藤蔓，身上，被黑羽刺破的伤口早已停止了流血，只剩胸口的那个大窟窿，还有藤蔓伸在里面修补。 “我知道你。”天帝淡淡看着鹫。 他早已没有一出场那么潇洒了。头发散乱，袍子破破烂烂，沾满了自己和鹫的血。但他的态度，还是那么波澜不惊，仿佛不管鹫喊他父亲还是刺伤他，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 “我应该说感到荣幸吗？”鹫挑着眉对天帝笑。 如果不是看过刚才两人都一副致对方于死地的样子，任谁看到他们这样，都觉得他们关系可能，还不错。 “老变态生的小变态啊……”安东尼奥叹息，“果然生存环境太憋屈，容易心理扭曲。” 鹫是因为在妖魔族长大吃尽了苦头还能理解，天帝……可能是因为扭曲的爱？ 谁知道呢…… 安东尼奥突然对天帝失去了八卦的兴趣。 如果爱是要以无数鲜血和死亡铺就的，那这个爱，还真不如没有。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天帝道，“毕竟，这是我创造你的目的。” 所有人一怔。 “……”鹫笑容渐大，“你？创造我？的目的？” 天帝颔首，看向鹫的眼神还是毫无感情，像是一个工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得再等等。” “他真知道？”鲁新远皱眉不可置信。“孽果的出生是要弑父弑母的……” “要真是这样，鹫是他刻意找魅魔生的……”安东尼奥脑浆开始发晕，“他图什么？图鹫来杀他？这不纯纯有病吗？他想死，怎么不能死？非要生个儿子来杀自己？” “也许普通人杀不了他。”林凡看着虽然面色难看，但状态已经快速恢复，站得笔直，说话也不喘气的天帝，“也许只有他儿子才能杀他？” “是跟吞噬天赋有关吗？”鲁新远脑子飞快地转。“神族因为限制，很难生出带吞噬天赋的孩子，但孽果一定可以遗传父母的天赋……但这也说不通啊……他为什么要生个能杀自己的儿子？可是鹫已经好大了，他的出生是在神族事变之前，就是说，天帝很早以前，就预料到今天了？” “那也正常吧。”安东尼奥道，“他不是说杀过银砾神族的人吗？那一族是不是能预知什么的？那将他们的天赋吸取过来，他能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情也正常啊。鹫不也能看到命运未来吗？” “所以就是说，天帝很早以前就知道神族会变成今天这样，也知道明光王会跟他敌对，甚至我们的到来，为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刻意制造能杀他的人，在多少年前就特地去妖魔族找了个魅魔刻意生了鹫？”鲁新远组织了一下语言。“他是不是怕自己大开杀戒就停不下来？所以才制造一个人为刹车呀？” “不造啊。”阿波罗耸肩，对半空中的鹫扬扬头，“我只知道鹫现在心情肯定很不好。” 众人看向鹫。 他舔了一口手上的血，染得嘴唇红艳艳的，原本就挂在脸上的媚笑愈发妖艳。 “你说让我等等，就等等啊？凭什么？” 六扇黑翼一扇，狂风大起，上面的羽毛像密密麻麻的小飞镖，乌泱泱地直刺天帝面门…… 第1051章 伊维娜的禁忌 天帝这个人，不管人品性格怎么样，不得不承认，他实力还是很强悍的。 鹫等了这么久才好容易找到一个“趁他病要他命”的绝好机会。 等？ 等到什么时候？难不成他等了，天帝就会乖乖把脖子洗干净伸出来，毫不反抗的让他杀？ 怎么可能？！ 想想天帝的实力，地位，哪怕他坐享的荣华富贵都不可能好吗？ 更何况，现在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等天帝缓过来，再想杀他可就更不容易了。 鹫满心满眼都是对“完成任务”的执着，完全不在乎对面那个是他的血亲。“父亲”二字在他心里跟仇人并没有什么差别。哪有什么孺慕之情，疯狂姿态尽显。 天帝淡淡将炎翎剑往胸前一横。 那剑突然燃起巨大的火柱，巨大的火焰将持剑的天帝拢得看不到人影。 鹫激射而去的黑色羽箭一接触到火，就像蜡烛一样，融成黑色液体，顺着火光滴落到地下，形成一滩滩黑色印记。 “哇呜~”安东尼奥在一旁感叹，“这火果然霸道，小白脸的无敌鸟毛都被融了，痛快！” 他还记着跟鹫初遇时吃的亏呢。虽然隔了这么久，但有人帮他报了仇，他自然觉得解气。哪怕那个人是刚跟他打得乱七八糟的天帝…… “果然是炎翎族的老大，”鲁新远感叹道，“对火的掌控果然非同一般。” “不是说，天帝是吞噬天赋吗？”安东尼奥突然想起来了，“他难道同时遗传了父母双方的天赋？” “没听说过。”鲁新远摇头，“不过天帝之前是炎翎王，他总不可能没有炎翎族的火系天赋吧？而且，你忘了吗？他杀了他爹啊……” 这里面可操控的空间可就多了。可以吸族人的，也可以吸爹的，反正天帝身上出现什么天赋都不奇怪。 “……行吧，”安东尼奥对这样的缝合怪毫无办法，他突然看向身上还有单薄的邪恶怨气缭绕的星辰，“你要不上去蹭一蹭火，把你这玩意弄干净了？” “现在？”林凡皱眉看着前面。 天帝站的位置跟火山喷发已经没什么两样了，火星子到处乱蹦。好些火跟岩浆一样，甚至从火柱往下流，落到地上之后还不停止，还在向四方扩散。一碰到黑气，立马将其烧个干净。 要不是那立在半空，被岩浆刻意绕过的藤蔓证明天帝还好好的，他们还以为天帝被自己烧没了呢。 林凡也的确烦身上的邪恶怨气，虽然没有那么疼，也能自己修复，但能不疼谁愿意受罪呢？她正准备趁大家都忙，去蹭一蹭那火呢，反正机甲温抗高。结果刚腾空一点儿，伊维娜那边又起动静。 之前加西亚一群人围着伊维娜打。 一边是占着实战经验丰富，哪怕天赋异能跟对方悬殊甚多，没法压制，但还能周旋一二。 一边是仗着邪恶怨气的压倒性优势，哪怕本身对战能力不强，但光靠能力硬推，在对抗中还是占了少许优势。 本来伊维娜情绪状态就很糟糕。被明光王利用又抛弃，对生存无望的恐惧，对艾琳的关心……都让她焦躁无比。 如果说跟明光王相遇的时候，她承诺的用仇恨颠覆世界，只是停留在嘴边的狠话，现在就是真真正正发自于内心，而且还有足够的实力可以支撑的了。 她的邪恶怨气来自于地底。 帝都的地底不仅有数不清的死人，地上也有数不清的活人，还都是神族…… 伊维娜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终于又回到明光王最初的计划，吸纳帝都神族的力量，来充实自己的能力。 神族也不是吃素的，经过最开始一段时间的毫无察觉之后，很快有人发现了不对，及时反应过来。神族毕竟不比普通人，都有天赋异能，哪怕不敌邪恶怨气的侵蚀，但都在用异能反抗，这就导致伊维娜想再吸收活人的速度慢了下来。 好在之前一波能量足够应付这些个傻子！伊维娜正想一鼓作气的时候，旁边天帝的岩浆又漫了过来。 这东西属于无差别攻击。不仅烧邪恶怨气，烧地板，对加西亚等人也同样造成攻击。 而且炎翎火霸道，又是液体流动状态，蔓延速度极快。没看鹫那个变态都悬在空中不敢靠近吗？ 加西亚等人都不是莽夫，他们本来也想硬抗一波，拉着亡灵女王给她多造成一点伤害。奈何亡灵女王也不傻，又会化形于烟雾，一溜烟跑了，他们也只得暂时避其锋芒，往反方向跑开。 这天帝！比他们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强太多了！ 加西亚一行人只是狼狈躲开，天帝给他们心中造成的伤害看不到。伊维娜这边的伤害却是实打实的。 她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邪恶怨气就这么在天帝甚至还没有主动攻击的天赋下化为烟气。 再想聚集如此多的邪恶怨气……她努力试过后，发现进度根本跟之前难以匹敌。帝都上面，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在干扰她…… 既然如此……伊维娜没有太犹豫，还在地下的怨气顺着密道往最近的浅口镇冲去。 同时，她也发现了鹫的异常。 黑色的羽翅，嗜血的行为，还有他跟天帝的敌对…… 伊维娜不知道鹫是孽果，但却也看得出，他大概率应该是妖魔族的。而且他能伤天帝，实力自然也是不弱的，否则，天帝不至于一直在火里不敢出来…… 敌人的敌人也可以是盟友…… 伊维娜将自己高高托起，在半空中飞到鹫身前。 “嘿！小哥哥！”她伏在半空习惯性对鹫露出一抹媚笑。 鹫眼前突然出现一大片白皙的x脯和深深的沟壑，摇晃的黑烟挡住三点，好像轻轻吹一口气就能露出下方美景似的。 他缓缓将目光转向伊维娜那张漂亮的脸蛋，也冲她露出一个媚艳至极的笑。 伊维娜被这笑迷惑了心神，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那张漂亮的红唇一张一合，吐出三个字：“丑八怪。” 过了几秒之后，伊维娜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 明明在他的眼眸里，自己的倒影是如此美丽。她根本没有看过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这个人！这个王八蛋！竟然睁着眼说瞎话！骂她丑八怪！ 伊维娜最恨人说她丑。 这会让她想到自己的过去，不堪的过去，孱弱的过去…… 这个字就像是个禁忌，一旦被碰，她就会发疯。 所以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过来是想跟鹫合作的。面容扭曲地伸出猩红指甲的双手扣向鹫白皙修长的脖子。 汹涌的黑气也跟着卷曲而上，冲鹫压了过来。 “啧！”阿波罗在不远处双手抱胸，安东尼奥在里面无语皱眉，“这俩怎么又打起来了？” 林凡一看天帝的火焰周围又布满了大量的黑气，星辰刚腾空的双脚又缓缓落回地面。 鲁新远都冲那边叹了口气：“还真是……没完没了啊！这几个人挡在入口，咱们怎么也要等他们打完才能走吧？” “或者从上面开个洞走？”安东尼奥抬头看石壁，估量距离地面有多厚。 “好了。”玢泽突然出声。 众人回头，梅林尼儿身上已经没了黑气，水系异能也早就修复好了他的外伤，只是面色难看，人还昏着。 缠在他身上的银丝正一点点退回到玢泽的镜子里。玢泽站得笔直，但脸色也不是那么好。 林凡对玢泽道了声“辛苦”，又让安东尼奥护好梅林。 安东尼奥二话没说，上去一个公主抱就把梅林尼儿抱了起来。 万事俱备，就等机会离开了。 第1052章 冲 伊维娜的双手紧紧卡住鹫的脖子，但手下的触感好像她掐着的不是人，而是坚硬的石头。想象中的伤害并没有造成，反而是她的手生疼…… 对这样的结果，伊维娜虽然意外，但却没有太过惊讶。她的肉体力量在妖魔面前本就可以忽略不计，她所有的依仗还是来自于对邪恶怨气的操控。 余光打量到自后方铺头盖脸罩下来的黑气，想到手下这家伙很快也会在黑气中挣扎腐败，变成自己的养料，伊维娜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鹫没有让她多得意，嘴巴轻轻一张，原本兜着他整个人罩下的黑气就自动汇成一股，乖乖地往他嘴里跑去。 伊维娜没想到这里还有个能吞怨气的，愣神的瞬间，就被鹫的黑羽一扇。平地起的飓风让她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手一松，直直往后飞去，重重砸进她刻意调动过来准备攻击鹫的黑气中。 就好像在面粉袋里突然扔进了一个重物，原本还算规整的黑气像爆开的粉尘一般，细小的微末顺着风四散地到处都是。 林凡皱眉，突然问跟玢泽一左一右站在阿波罗身侧的鲁新远：“你那里防御符还有吗？” 鲁新远立马从手链里掏出几张符纸，答道：“有的，还有三张。” 他们这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风险，所以这些符纸都还没有什么使用机会。 除了玢泽，他们四人空间里都有这些，只不过林凡和安东尼奥是机甲状态，没办法用空间，梅林又昏着，只能问鲁新远。 “给梅林用上，”林凡看着前方已经往他们这边飘散的黑气命令道，“你自己也用一张。” 鲁新远立即依言给梅林衣服里塞了一张符，然后激活。瞬间梅林被一道淡金的薄膜拢住，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个对邪恶怨气有用？”鲁新远又赶快给自己上了一层防护，问道。 “不确定，”星辰往前走了几步，“但起码武力防御是没问题的。他们这么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梅林需要及早回去治疗。等下一旦门口有空隙，安东就全力往外冲。鲁新远，你跟玢泽挂在阿波罗身上一起冲出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玢泽在阿波罗身上扫了一下，快速答道，“如果安东尼奥不嫌委屈的话，他最好能平飞，这样，我能拉着鲁新远趴在他背上，会稳一点。” 机甲全速飞行速度是非常快的。玢泽自认为随便挂一个位置随行没问题，但对鲁新远来说，这样的动作显然风险较大。反正大家都是一起要回去的，这时候，玢泽也不会吝啬照顾小辈。 “我没问题。”阿波罗也点头，并且当即半蹲下来，背部微倾，方便玢泽他们攀握。“那你呢？不一起？” “我殿后。”星辰舞动手中长枪形成气流，将往他们这个方向来的黑气全部吹回去之后，回头道，“飞碟还在我这里，我肯定是要跟你们一起出去的。只是我身上这些还没完全干净，不能离你们太近，这次就辛苦你了。” “哪儿的话。”阿波罗摇头，“这几个人对我来说根本不算负担。倒是你，小心点别再沾上那些鬼玩意儿了。” 他回头，鲁新远已经踩着他的机甲攀上了他的背，玢泽也扣住他的大翅，另一手拉住鲁新远，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两机甲人看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全都盯紧前方战况。 鹫靠他们最近，天帝在就对面偏中间的位置，接近正对入口的中轴线上。 伊维娜本来在离他们最远的另一个方向，但她拖着黑气来惹鹫，导致大面积邪恶怨气都跟着她布满低空绝大部分空间，正好挡住了中间的入口。后面再被鹫甩进去，那黑气更是散的到处都是。 林凡他们不确定蓝星的防御符对这种能作用于神魂的邪恶怨气有没有防御效果，就林凡自己的体验来说，还是尽量能不沾就别沾了，没看天帝差点没抗住吗？ 所以他们要等一个黑气散去，露出入口的机会。 最好是场中最厉害的三个人都没空顾得上他们的机会。 伊维娜被砸回黑气之后，一时半会儿没露头。但肉眼可见，黑气又汹涌了起来，并且源源不断的壮大中。 鹫只看了那边一眼，就又看回天帝那束喷了不停地火焰。 “啧~”他嫌弃地撇了撇嘴，翅膀再次扬起，呼扇一下，无数黑色的羽毛射向天帝下方一直顶着他的藤蔓。 藤蔓没有炎翎火那么高抗，一轮飞羽之后，直接断裂。上方的天帝自然也落到了地下。 众人本以为天帝要再次指挥草木系给自己继续治伤，结果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动。 反倒是台阶上，艾琳的歌声已经断断续续，接不上调了。这小姑娘满口是血地倒在藤茧下方，眼神已经开始模糊，但嘴巴却还一张一翕地吐字。但好多字，都已经听不到声音了。 加西亚终于看不下去，扶她靠坐在旁边的世界树旁。“够了！别唱了！再唱下去你会死的！” 艾琳却没有听劝，她双手合十握在胸口，冲着已经看不清的绿色藤茧，继续坚持。 “原来……艾琳是这么死的吗……”安东尼奥叹了口气，“为了救埃文斯？可就算没有埃文斯，她也是安全的呀，我们在呢。” “但她不知道。”林凡淡淡道，“在她心里，埃文斯就是救她脱离囚笼的英雄，所以为他，她甘愿付出性命。” “……”安东尼奥长长叹了一声，撇头不再看那边，转向下面黑气。“那伊维娜呢？她又是怎么死的？” “作为邪恶的代表，在场的神族不会让她离开的。”林凡瞥了一眼悬在半空中的鸟人，“除了鹫。” 鹫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转头对星辰露出一抹笑。 就在这时，天帝的火焰突然炸开。灼热的火星像巨大的烟花一般爆开，但它的威力却远比视觉效果要强得多。 鹫转头回去这瞬间，就已经被好多火星撩到，皱着眉快速后退飞高。翅膀扇起飓风想将火星吹开。 另一边，快速壮大的邪恶怨气又被星星点点的炎翎火星伤得快速回缩，渐渐露出了林凡他们期待已久的入口。 “就现在！”林凡低喊，“冲！” 阿波罗在她话音刚起的瞬间已经化为一道黑光，从烟花一般的火星中穿过。星辰紧跟其后，转瞬就到了洞穴入口。 他们的动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天帝下意识拦人，炎翎火贴着他们的脚跟扑了上去。 星辰趁机转身，迎着炎翎火一滚，烧干净了身上的黑气，同时长枪舞起，将火挡在枪后。余光一扫，阿波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道中。 星辰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且战且退，但那火像是有意识一般，绕过长枪的范围向机甲包抄过来，像是要困住她。 “林，”耳机里出现阿波罗的呼唤，“我们出来了。” “就到！”林凡立马转身，不管炎翎火的灼烧要往外冲。 突然，眼前的红色火焰全部消失，星辰一头扎进了黑色的邪恶怨气中。 伊维娜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控制着黑气堵住入口。而那天帝自知炎翎火留不住人，竟主动让出空间给伊维娜，跟她打了个配合…… 林凡顾不上跟两人计较，直直穿过怨气，带着一身浓重的黑气冲了出去…… 第1053章 送人回去 出去比进来要快。 顺着来时的路，星辰很快就出了密道。阿波罗正抱着梅林在外等着，玢泽和鲁新远牢牢扒在他背上，没有下来。 几人看到白色机甲上更加浓重的黑气时，纷纷皱眉。 “你这……”安东尼奥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先找个空旷的地方把飞碟放出来。”林凡率先起飞，快速扫视周围地域。 安东尼奥也紧跟其后。 明光王旧宅内就有宽阔的类似于广场的空地，没多久，两人就找到了。但怎么将飞碟拿出来是个问题。 飞碟在林凡的储物手镯里，要放飞碟出来，就要褪去机甲。但她身上那么浓重的黑气，包裹在3米高的机甲上就已经很明显了。要是变回人形，那…… 林凡自然也想到了。安东尼奥几人还在思考的瞬间，她就毫不犹豫地变回人形。 机甲解除的一瞬间，她就感觉到撕开皮肤般的灼痛遍布全身。她咬紧牙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抹手镯。 银白色的飞碟闪现于空地上，上面还附了一层淡蓝色的水膜，阻挡着从手镯出来时，自林凡身上带出的黑气。 仅仅一息之间，林凡就感觉全身像被火烧，她控制已经开始蜷缩不能自己的手，让水膜反向包裹黑气，露出完好无损的飞碟。裹着黑气的水球又瞬息回到她身边，释放黑气的同时，水系异能自动回归到手镯里。 星辰再次出现，身体一软，单膝跪在地上。 “没事吧？”安东尼奥抱着人，担心，但又不能靠近。 “没事。”林凡大口喘着气，“现在好多了，你们赶紧上去。” 鲁新远机灵地跳了下来，快速跑向飞碟，打开门。 玢泽第一时间上去，跟鲁新远一起把昏迷的梅林接了进去。 “你怎么办？”阿波罗站在门边回身问。 “我现在这样没法回去。”星辰摇头，“让我先缓缓，也许等下还要下去让那火再烧一回。这么长时间，他们该打的差不多了。辛苦你先护送他们回诺亚号。” “跟我说什么辛苦。”阿波罗也知道邪恶怨气不除，林凡是不可能带着威胁回去的，转头让鲁新远他们进飞碟。 “可是哥，”鲁新远抱着梅林犹豫道，“我们不会开飞碟啊！” 来的时候，是林凡开，安东尼奥辅助驾驶。如今林凡要在下面待着，安哥看样子要在外面护航……飞碟这东西可不像小汽车，三下五除二就能飞起来。 “没事，关好门，进去绑好安全带，”安东尼奥也没指望他们开，“我联系诺亚号看那边能不能远程指导，实在不行，我把你们扛上去。快点！” 就像下来的时候那样，虽然费力了点，但在蓝星的时候，卫星他们都送过，问题不大。 鲁新远知道安东尼奥急着送完他们还得回来接应林凡，也不再耽误，拍上门就往座位跑。 阿波罗则是趁机联系诺亚号。 诺亚号一直在星球近地轨停着呢，收到阿波罗消息的时候还挺惊喜。等知道情况后，岑方远当机立断要进来接他们。 “别，”阿波罗正面对着星辰，将她的形状同步到诺亚号上，“这里有些腐蚀性异能不太好对付，你们不要下降太多，在上空接应好了。” 巨大的屏幕上，星辰一直单膝跪地没有动，专属她的传输频道里只听到粗重的喘气声。 “林凡，你怎么样？”岑方远皱眉问。 “还行。”林凡声音还算稳，“这东西主要就是腐蚀，有些疼，但还能忍受。先治梅林，他重伤……” “知道了，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岑方远话没说完，就听到对面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接着视角飞速旋转，变成超微距的飞碟材质特写，光线流转几次，再转过来时，刚才还能看到完好建筑的地方整个垮塌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坑洞。 星辰悬浮在半空中，找了个落脚点站定。阿波罗应该是举着飞碟飞起来了。 “怎么了？”岑方远问，“怎么地陷了？” “应该是下面那群神经病打塌的。”安东尼奥哼哼两声，知道局势又有变化，更不敢耽误，冲林凡叮嘱了声小心，就赶快托着飞碟往上飞。 飞碟的体积不小，凌空没多久就被下面的人发现了。 神族人没见过这样的东西，还以为又是什么妖魔的招数，各种异能朝他们砸来。 这些异能对阿波罗倒是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对飞碟很不友好。而且还有防御型异能在上空结网，想要拦住他们。 安东尼奥被这群蠢人气得要死，都已经做好发动热武器的准备了，星辰冲上来了。 她疼得整个人都暴躁了，两手揪住不知道什么材料的网绳，紫色电弧噼啪作响，顺着巨大的网蔓延，瞬息电晕了施法人。 感觉到手里的网没了异能支撑，星辰两手狠狠一拉，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让阿波罗通过的同时，将网甩落回地上。 地下的人晕的晕，懵的懵，还没搞清他们到底是干嘛的，就听见地下又隆隆作响，平整的街道下仿佛地龙翻身般的快速隆起裂开。 紧接着，黑气顺着翻动的地面向上蔓延。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网瞬间被吞没，连个渣都没留。 众人知道这东西的威力，纷纷避让。却不想那黑气聚拢的速度越来越快，面积越来越大，所到之处，片草不生。 星辰目送阿波罗顺利升空后，找了个屋顶歇脚。 看来，是伊维娜胜了？ 她这个念头刚起，就见一个红色的人影破土而出。是锦衣破烂，浑身带血的天帝。 他比刚更狼狈了，手中的炎翎剑也不知去了哪里，紧追着伊维娜上来的样子，倒是有点儿天帝的责任感了。 下面闹哄哄的乱成一团，也不知道是怕邪恶怨气还是怕天帝，亦或是两者都怕。 就在林凡以为天帝要阻止伊维娜的时候，鹫又从天帝刚钻出来的坑洞飞了出来。 他身上的袍子全都变蓝了，头发像狗啃的一样，被烧得焦黄，漂亮的脸上多了许多血痕。只是紧盯天帝的眼神一直闪着兴味的光。 天帝一看到鹫就跑，完全不理下面蔓延的黑气。 他逃，他追，他插着翅膀飞…… 下面的神族看到鹫的时候，更是惊诧莫名。等再看到天帝被那妖魔追着跑的时候，全场静默了一瞬，紧接着嗡声大作。 希望天帝赢，还是妖魔赢？ 这……是个问题。 伊维娜的黑气无人阻拦，膨胀得越来越厉害。林凡甚至能看到黑气幻化成各种可怖的面孔和利爪，想要抓住附近的神族。 突然，一根银丝钉在众神族和邪恶怨气中间，紧接着，一根又一根银丝钉了下来，不仅挡住了伊维娜前进的路，还围着黑气的范围，将她圈了起来。 林凡看着这似曾相识的法术，想到了妙格。 只是，妙格那孩子有这样的能力？ 她抬头看向银丝汇聚之处的那个高台…… 第1504章 一个两个 高高的星灵台边缘，妙格正看着银砾神族的王操控着他的法器，对下方的邪恶怨气进行包剿。 小小的银梭在王的手上浮沉，发散出的银丝比在妙格手中要密集粗壮得多，不多会儿就牢牢将黑气围了起来。像从天而降的囚笼，让里面的邪恶怨气退无可退。 紧接着，银光流泻而出，顺着银丝倾泻而下，大净化术开始。 如果玢泽在场，就能发现他之前复制的净化术之所以银光闪烁，完全是因为妙格能力不济所致。但在银砾神王手中，所有银丝像通上电的强光led灯，能量充沛，让哪怕第一次见到的人也能感觉到它的厉害。 里面的黑气骤然缩减，再次向地底回缩，却没躲得了多久，又被地底的银丝逼回地面。 伊维娜狼狈现身，再也不复之前的惬意。她看着密实的围栏，却又碍于上方净化的光不敢靠近，眼看着黑气一点点消失自己却毫无办法，只得指向星灵台破口大骂。 她骂什么，星灵台上的人根本听不清，也不在意。 妙格感叹完王的异能强悍，心知那亡灵女王翻不起什么浪花之后，目光就追着另一边不停在帝都横冲直撞，到处破坏的两人去了。 “那个孽果，就任由他追天帝吗？”妙格看帝都小半个城都被追逐的两人毁得破破烂烂，脑中第一反应竟觉得天帝是故意的。 银砾神王白色的眼瞳轻轻往那边瞄了一眼，淡淡道：“命运早已注定，干预无用。” 他也曾想改变命运，却没料到只是加速了命运的进程，让更多人深陷其中罢了…… 妙格难掩忧心地又看回下方散开成小黑点四下逃逸的人群。 哪怕邪恶怨气被控制住，他们被吓破的胆子一时间也难以回来。再加上天帝这个祸害引着鹫到处破坏……绝大多数人都打算有多远跑多远。 为了保存族群实力，先出去躲一阵子，等此件事了再回来不迟…… 从星灵台上看，无数人从街道往外帝都外涌去。被世人向往的华丽帝都很快就会变成一座可怕的空城。 突然，空中亮光一闪，被大片银光笼罩的视野上，有一道白影极速向星灵台飞来。 是那个白色盔甲人！ 妙格霎时紧张起来，第一时间挡在王的身前。 银砾神王却毫不担心地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活计，甚至还从纺锤中又射出两道银线，连接到空中的盔甲人身上。 林凡在黑影袭来的瞬间犹豫了一下，但余光瞄到亮眼的净化术对邪恶怨气的作用，还是直接迎了上去。 被银丝缠上之后，星辰身上的黑气肉眼可见的开始消散，这让忍了一路疼的林凡瞬间舒服许多。她也并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猜测对方应该没有敌意，于是直接降到了星灵台上。 星辰身上的黑气虽多，但比起下面伊维娜操控的那些，可谓是杯水车薪。 等妙格好奇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白色盔甲人时，银线已从浑身雪白的星辰上抽离。只见那盔甲人往前迈步的同时，突然缩小，变成了一个他熟悉的人。 “林舰？！”妙格惊讶极了。 他虽然知道林凡他们是异星人，却没有跟刚才巨大的盔甲人联系在一起。 看到林凡走近，他先是惊讶，又有些提防，最后皱着眉收起了防备，对她露出一个乖巧的笑。 “好久不见啊，林舰。” 林凡对他点了点头：“没想到再见是在这种场合下。” 又对一直背对自己，看着下方掌，控净化术的高大男子道了声“谢谢”。 对方没有应答，倒是妙格殷勤地为双方介绍。 林凡又道了声“幸会”，得到对方一个颔首的同时，看到了他全白的眼眸。这个眼睛，在鹫那里也见过…… 林凡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也跟他们一起站在平台边缘，往下看去。 伊维娜似乎大势所去，在不断缩小的囚笼中无力挣扎，眼睁睁看着她的能力被消耗殆尽。她从气焰嚣张地怒骂，到虚弱地哀求，却一点儿也阻挡不住黑气减少的命运。 “净化术会杀死她吗？”林凡问。 “不会。”妙格侧头回答，“净化术只能净化邪魔妖魅之物，伊维娜是人，净化术不会杀死她，只会将她身上的邪恶怨气清空。最后留下最开始的那个她。” “……打回原形啊……”林凡想到了初见时那个一心求死的姑娘……即便身体回到当初，心也早就变了吧…… 她又看向不远处，再次被鹫拦住的天帝。 他似乎不想杀鹫，但鹫却怎么也不放过他。 天帝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先是在帝都到处躲避，后面又好几次还手，想暂时制服这个“不孝子”。 奈何鹫是有吞噬异能的孽果，他的身体强度和遗传于天帝的天赋都导致他像个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没办法轻易甩脱。 之前就说过吞噬天赋的恐怖之处。多少神族人为了一个无实权的公主夜不能寐，直到她死了才安心。 所以饶是天帝再多异能，再厉害，也没办法像轻易搞定旁人一样放倒鹫。 父子俩到最后几乎就是在比谁的吞噬能力更厉害，谁的意志力更强，谁的心更狠…… 比起一心只想杀死天帝的鹫，似乎心有顾忌，不想杀死鹫的天帝就显得束手束脚起来。 林凡看左右两边的战况都陷入焦灼，干脆从空间里取出视讯设备佩戴好，联系上诺亚号，告知自己这边情况。在安东尼奥的欢呼声之后，林凡说了她的计划。 她打算再观望一下。毕竟之前破坏了这个世界的防护结界，还没来得及重新布防。如果情况允许，她还是想局面稳定之后，将新结界打开，同时告诉这个世界的人，控制结界的办法。 林凡跟诺亚号说话这会儿功夫，束缚伊维娜的银网之外，又涌现出一大股黑气。 “怎么还有？”妙格皱眉。 他从腰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拔了塞子往空中一倒。泼水的位置顿时形成一面不算大的水镜，却将下方的实时图像清晰的呈现在星灵台的众人眼前。 “女王大人！”黑气中出现一个身穿黑甲的人，急切地呼唤已经瘫倒在地，不再出声的伊维娜。他急切地想将黑气往银网里送，甚至不顾双手被银线灼伤用力去掰……可惜都是徒劳。 “那是她的侍从，”林凡认了出来，“在之前那个宫殿里，我见过他。” 后面这家伙一直没出现，还以为他死了，却没想到是在外面守着，这时候回来救主了。 银砾神王不慌不忙地抽开几根银丝，那黑甲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他抱起伊维娜的瞬间，外面的银网快速变换位置，又将新出现的黑气围了起来。 伊维娜有了邪恶怨气滋补，身体再次充盈起来。她还没站起来就直接给了黑甲人一巴掌，骂道：“你这个蠢货！” 黑甲人低头跪地认错。 伊维娜见最后的怨气也被这个蠢货带了进来，逃不掉被净化的命运，一把抽出黑甲人腰间的刀，掀掉他的头盔，往他脖子上一抹。 瞬间，鲜血喷洒出来。黑甲人捂着脖子倒地。 “呀！”妙格突然惊呼出声。 林凡本还以为是孩子看不得这种血腥画面，结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天帝也被剑捅了个对穿，炎翎剑尖上还冒着火光…… 天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从对面的鹫身上转到胸口的剑上，再缓缓转头。 他的背后，持剑人赫然是明光王。 第1505章 趁他病 明光王？他不是…… 林凡转头，没费什么力气就在不远处看到了加西亚一行黑袍众。 之前被伊维娜重创的埃文斯正被一黑个袍人抱着，站在加西亚身后。他的脸色是失血过多的苍白，但眼睛却能睁开了，看起来应该是脱离了危险。 只是…… 林凡又在人群中仔细辨别了一下。 并没有找到艾琳…… 她又看向被困在银网中逐渐佝偻，蜷缩在地的红发身影…… 所以之前伊维娜突然爆发，冲到地面上来……也许并不是为了逃离天帝的攻击，而是因为艾琳——这个唯一在伊维娜心中还保有着纯净之地的小姑娘，最终也被这群道貌岸然的神族利用致死，而产生的疯狂报复心，想将帝都，以及上面的这些神族全部毁灭…… 只是她的王在无限膨胀她的野心同时，却从没有告诉过她，帝都还有银砾神族的净化术，是专门克制邪恶怨气的。 也许，明光王在实施这一计划的开始，就将银砾神族会兜底算了进去…… 林凡再看向明光王。 他神色复杂地双手握剑，看起来不知是要继续往里刺，还是要往外拔。 但天帝没给他机会，一把握住胸前穿出的剑尖，任手掌被划破，鲜血快速滴落。血刚入地，天帝脚下又再次钻出了藤蔓。 只是不知是受天帝心境影响，还是因为土壤中浸润的血液，绿色的藤蔓上染上了丝丝缕缕的红色。它顺着天帝的身体飞速攀爬，掩住伤处散发出淡淡的治愈之光，同时又再次束缚住了明光王。 明光王本就是趁天帝跟鹫对峙的空隙用炎翎剑偷袭的，正面对抗，他根本不是天帝的对手。 再次被自己曾经的天赋囚困，明光王又羞又恼，对天帝的杀意更浓，但可惜，时机已过，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藤蔓缠着明光王，将他从天帝身后挪开。 明光王眼睁睁看着藤蔓灵活地拉着剑柄一点点往外抽离，同时治愈的光再次覆上天帝的伤口……眼看片刻之后，天帝又将恢复如初，他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图谋到头来都是徒劳，终于发出了绝望的笑。 加西亚等人见天帝受到重创，知道机不可失，各种异能齐齐施展。 天帝侧头，抬手对他们的方向一伸，蓬勃的炎翎火从他掌心迸发，形成一道猛烈的火墙，挡在身前。加西亚他们的异能根本无法穿透。 就在此时，天帝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拉扯感，他回头，鹫正笑眯眯地对着自己使用吞噬异能。而他吞噬的，赫然就是正在为天帝治愈疗伤的草木异能。 鹫的吞噬简单粗暴。他并不是想得到草木天赋，只是想干预天帝的身体修复。 只要天帝不好，他就好了。 所以对于草木天赋的完整性，或者天帝的体感，他完全不在乎。只是专注地将草木系的天赋从分身乏顾的天帝身上硬生生剥离下来。 救命的异能被夺取，功能方面肯定会受到影响。天帝胸口本来愈合的对穿伤顿时又开始大面积流血。 明光王这一剑又狠又准，直接刺穿了天帝的心脏，要不是草木系的异能自动运转修复宿主身体，天帝早就嘎了。 鹫早就想把这打不死的碍眼天赋搞掉了，奈何一直都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下好了…… 他就说嘛，命运早已预定，哪里会为人力所改变。 被鹫偷家的天帝终于第一次呈现出虚弱状态，再也顾不上加西亚他们的攻击，将炎翎火对向鹫。 鹫知道炎翎火的厉害，不得不闪身躲避，但抢夺草木异能的举动却完全没有放松。 被拉扯的草木异能状态并不稳定，别说修复功能了，连基本的藤蔓束缚都因为两人的拉扯混乱至极。明光王也因此跌落在地。 加西亚等人并没有发现两人的争夺大战，但见天帝的注意力全被鹫牵制去了，全身空门大露，身上还插着一把剑，心知这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好机会，这一次直接近身出击，全员冲了上来。 各种天赋异能不要钱地往天帝身上砸，刀枪剑戟也往天帝身上捅。加西亚甚至还一把握住炎翎剑，将它留在外面的剑身全部送了进去。 天帝本来就失去了愈合能力，在跟鹫抢夺中。再被这些人一背刺，整个状态急剧下降，攻势也一顿。 鹫就趁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把明光王的草木系异能从天帝身体里全部拔了出来，断了天帝最大的退路。 天帝当场喷出一口血，内外皆受重创。 加西亚等人可不会同情他，全都围在他身边继续攻击，趁他病，要他命！ 天帝身受重伤，中继无力，挥动手中的炎翎火反手还想挥退众人。却不想加西亚在退开的同时将一直握在手中的炎翎剑也拔了出去。 那一剑本就穿心而过，也就是被异能修复，稳住了心脏。 但如今，加西亚把剑推到底，心脏再次受损的同时，修复异能被夺，剑又被拔出…… 天帝的胸口大片血迹涌出，甚至不用鬼刃族众人再出手，他就已经倒地不起，口中也不住的呕血，眼看着像是活不下去了。 众人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天帝此刻倒在脚下，浑身抽搐，心中复杂。 他们一度以为以他们的能力，面对天帝这样的强敌时，是没办法报仇了。 连亡灵女王和孽果都拿天帝没有办法，唯一可以跟天帝抗衡的异星人又摆明了不想多事…… 还好！还好他们当初捞出了藤茧。 还好！那小姑娘以生命为代价，加速修复完成，明光王父子破茧而出。要不然，洞穴坍塌的时候，他们还真的没办法拖着那么大的茧钻出来…… 天帝感觉到生命力从体内消失，自知这次是真的跑不掉了。他喉咙发紧，努力扭转身体，终于看到了坐在一旁，冷冷看着自己的明光王，露出了个笑容。 他手指颤微微一抖，明光王身上突然燃起一蓬火，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烧着了明光王的斗篷，将他整个人围在其中。 “父王！”埃文斯低喊，踉跄着往这边扑。 加西亚等人没有灭火的异能，只能利用手边的的工具物理扑火。 “没用的。”明光王面色不变地端坐在火中，看着天帝望向自己的笑脸，淡淡道，“炎翎火，你们灭不掉的。” 加西亚又转向天帝，剑指他喝令：“快收火！” “咳咳，”天帝吐出一口血，眼皮慢慢下垂，却还盯着明光王笑，“他本来也活不了，还不如跟我一同上路，不寂寞。” “你放屁！”埃文斯满头大汗地跑到近前想往明光王身上扑，却被黑袍人拦住。 一个黑袍人低声劝道：“明光王制造妖魔引入帝都这事万一被人知道……” 埃文斯用力挣扎：“难道就要为所谓名声眼睁睁看着我父王去死吗？” 第1506章 要他命 明光王抬头看向埃文斯，刚要张口，火就突然暴涨。 跟刚才背景效果不一样，这次的火焰凶猛至极，众人眼睁睁看着明光王“化”于火中，除了红色看不到其他，也就眨眼的功夫。 埃文斯看着那火缩小，回归天帝手掌，最终消失不见。 “父王！”他凄厉大喊，挣开束缚，一把夺过加西亚手中的剑，“你还我父王！” 天帝眼珠慢慢上移。 “小心！”加西亚拉着埃文斯往后退了几步，避开袭向埃文斯的炎翎火。 哪怕天帝现在这样，他们也还是无法抗衡炎翎火的霸道。 “嘿，”鹫盘腿悬在半空中，似是打抱不平地撑着下巴往下看，“这样可不行。” 他一挥手，像是凌空抓取了什么一样，往上抽拉。 趴在地上已经不能动的天帝突然像得了癫痫似的全身颤动。吓得加西亚等人又往后退了几步，连埃文斯都不敢再靠近。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没有持续多久，天帝再次停下的时候，口鼻间的血已经胡成一团，进气少，出气多，他白色的长发和锦袍几乎全泡在血里，哪里看得出刚出场时的矜贵样子…… “好了……呃……”鹫在半空中打了个饱嗝，干脆侧躺了下来，一手扶额，一个腿惬意地弯着，看着下方众人，“现在可以了，你们杀吧，他已经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了。” 加西亚皱眉，警惕地抬头看鹫。他没记错的话，这家伙的目的也是杀天帝吧？为什么临了却不动手了？难道有诈？ 埃文斯不知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还是受到鹫的蛊惑，持剑就冲了上去，二话不说就砍。 等加西亚想拦的时候，就看到天帝已经身首分离。他抬起来想阻止埃文斯的手立即将陷入呆滞的人拉了回来。 “你没事吧？”他上下打量埃文斯，又看向天帝那边。 早有黑袍人上前查看，确认状况后对加西亚点头。 天帝，是真死了。 真死了？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希望的，但真到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埃文斯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又看了前方的尸首……他杀了天帝，心中的恨意却根本没有任何纾解，像是被堵在胸口，涨得发疼。 他有些头晕目眩地看着加西亚嘴巴一张一合，他的声音在耳边好像声如洪钟，又像窃窃私语。他无意识地四处搜寻，却在摇晃的空间里，看到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他知道那是鹫，是那个孽果，是妖魔种，是天帝的儿子…… 埃文斯心里什么都清楚，但他的嘴巴却不由自主地问出了心中的话。 “我父亲……真的死了吗？” 加西亚和黑袍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埃文斯会向孽果发问，也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问题。 但……鉴于明光王炸死的前科……虽然他这次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于炎翎火的，但……这事情，还真说不准。 于是，所有人都目光灼灼地看向鹫。 鹫浑身的伤已经被草木异能修复好了，除了染蓝的破袍子，根本看不出他之前跟天帝打得多凶。他此时仿佛事不关己地对众人露出招牌媚笑。 “你不是都看到了？”鹫笑咪咪地冲天帝尸身努嘴，“呐，跟他一样，死的不能再死啦！” 同时死爹的两个人，一个如丧考妣，一个浅笑若曦。 哪怕知道鹫的身份，哪怕他现在笑得人畜无害，但众人还是对他感到畏惧。 鹫才不管别人怎么想，他往旁边一看，笑着飞到囚禁伊维娜的银网之前，笑道：“哎呀呀，我就说是你是丑八怪嘛，你还生气。来来来，你们也来看看，她是不是丑八怪？” 跟着他一路追过来的加西亚众人见他招手，互看了几眼，才谨慎地靠过去，只是跟鹫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亡灵女王蜷缩在地上，身上的黑气一点儿都看不到了。 银网也被一根根收了回去，露出了里面的两人。 黑甲人还没死透，他早就脱下了身上的盔甲，盖在伊维娜身上，为她遮羞。 他捂住脖子的手指缝间，血不停往下渗，面如金纸，眼看也活不久了。却在发现有人围上来的时候，还是努力支棱起身体，想要挡在伊维娜身前。 “哟，”鹫笑眯眯说着风凉话，“还是个忠仆。” 旁边，埃文斯确定邪恶怨气全部消失之后，提着炎翎剑大步朝伊维娜走了过去。 在场所有人里，他对这个亡灵女王的情绪最重。 这是他父王的罪证！ 要不是他们，他的父王也不会背负堕魔的名声！ 如果没有他们…… 埃文斯满腔的情绪突然有了发泄的出口，他不顾还在疼痛中的身体，快步接近两人。 神族人都是以驱魔为己任的，再加一个事不关己的鹫，根本就不会有人阻止他。 黑甲人也看到了冒着火的炎翎剑，踉踉跄跄地半爬起来，把伊维娜往后拖。 伊维娜一直蜷在地上不声不响，不知道还以为她死了呢。这时候却突然挣扎起来，死命把脸往下藏。 黑甲人看着越来越近的埃文斯，只得松开捂脖子的手，双手去拖人。 两人挣扎之间，埃文斯已经到了。 他看到脖子上噗噗冒血的黑甲人，二话不说，将人踢到一边。 伊维娜顺着力道被掀了过来了，露出她原本那张骨骼畸形的脸。 埃文斯还记得亡灵女王之前的美貌，却没想到她原来长这样，一愣。 伊维娜看清了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完全不顾没有遮挡的曼妙身体，只顾拿红发遮住自己的脸，又蜷在地上，缩成一团，嘴里嘀嘀咕咕都是“你看错了”，“这不是我的脸”，完全没有之前不可一世的亡灵女王的气势。 鹫却不想这样放过她，走上前揪起她的头发，让她的脸完全暴露出来。 伊维娜拗不过鹫，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不停哭嚎。 “呐，”他将人头往埃文斯前送了送，“杀了她，你父亲做过的事就没对证了哦……” 明光王在埃文斯的心里就是个炸点，他二话不说一剑穿胸，伊维娜整个人挂了下来。 “哎呀呀，”鹫跳着脚往旁边两步，拍着手吹捧，“真厉害！” 埃文斯脸一红，瞪鹫的时候又被他笑焉如花的模样闹得不知所措。 “不太对。”加西亚身后的黑袍人低声道，“那个孽果到底想干嘛？” “他难不成……想诱惑明光少主把知道明光王黑历史的人都……”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齐齐往后退了几步。对埃文斯从心底升起提防。 黑甲人竟然还没死，用胳膊支撑着爬过来，疼惜地抚摸着伊维娜早已不好看的脸，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用整个身体遮住她，然后……就不动了。 埃文斯皱着眉，炎翎剑一甩，火很快将两人吞没了。 他回身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加西亚等人。 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剩他们了…… 鹫是半妖，说的话不会有人信。但如鬼刃族的威信非同一般…… “啊呀！”妙格在高台上通过水镜看到埃文斯的表情，着急了，“埃文斯哥哥不会想要灭口吧？” “不会的。”林凡双手抱胸淡淡回道，“至少现在不会。” 埃文斯孤身一人，即便有这个想法，也不可能实施。至于以后嘛……那又跟她何干。 她转向妙格身边，一直垂手观望不出声的银砾神王，道：“尘埃落定，我也该走了。我会打开新的世界结界，以替代你们原来的那个保护结界。关于开启和关闭结界的方法，要转交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