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开挂,但是系统有毒》 第1章 这个系统,也太智能了吧? “三年前你把婚约砸在我脸上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耳机里男主的声音激荡着愤怒、轻蔑、狂喜又似乎带着一点惆怅,但这些都不是古月此时此刻会去在意的地方。 “真好啊!出生时就有妹子可以预定了……古代人还真方便……真想体验一把啊……有婚约的日子……就算被打脸……也好过没机会被打脸吧……” 思考也成了片段之后,古月闭上了眼睛,床边的仪器似乎在为他送行,发出了警报与一声拖音。 …… “提问:人生应该是一马平川还是层峰迭起?” 一个奇怪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似乎有点棒读缺乏情感。 迷糊间的古月下意识答道:“一马平川么?应该不错吧,可惜没有机会体验,层峰迭起倒是常见,可惜每次都是在山脚仰望而已,有机会还是想爬上去看看。” “提问:从山顶跌落,下面会有大树、草地、湖水还是乱石?” “从山顶跌落?”古月诧异着自己刚想着爬上山顶,怎么就直接来了个跌落了呢?模糊的意识似乎得到了唤醒,不禁认真思考起来,“大树的话或许能挂住,但也可能一路折断树枝,不仅没有足够缓冲还会弄一身外伤……草地能不能救命那得看那山顶是十米还是一百米了,当然,十米能叫山顶么?至于乱石,选这个地方跌落的人已经不是失足而是在潜意识里想要轻生……善良点选湖水吧,不要是结冰的哈!” “提问:高处跌落湖水,身体的哪个部分会先入水?是头、胸、腹还是四肢?” 古月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谁在寻自己开心,这一个个问题不仅联系紧凑,而且越来越坑! “头先进去不会裂开么? 哪个角度能让胸最先入水,转了九十度的抬头挺胸收腹翘屁股? 肚子先下去倒是常见,但是太高了估计不会直接炸开也得疼死…… 四肢一起入水这姿势连小动物都不会傻到去保持的好吧,就脚先入吧,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将身体倒过来拉直,之前去跳水馆体验过十米台,双臂夹紧在身侧或者耳侧都不是那么疼。” “提问:在湖边昏迷,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大叔、老奶奶、小黄狗还是大灰狼?” “电视里这种剧情不应该都是一眼看到美若天仙的姑娘么?!”古月吐槽无力,不过他依旧有问必答,因为上一次有人这么无聊地陪着自己已经很遥远了,“老奶奶年纪大了,就别再折腾,万一弄出点事咋办?睁眼看到大叔虽然没人愿意,但也算是个中规中矩的选项,可惜兴致缺缺,至于被一只大灰狼叫醒,它是正在啃食哪里么?头?胸?腹?四肢?还是来一只温柔的小黄狗吧,人类的朋友只会舔一舔而已。” 各种不明所以的问题让古月反倒越来越清醒,也能加入更多自己的思考,莫名感觉还不错,至少现在思考和对话起来似乎不再吃力。 “提问:为了继续生存,必须舍弃心中的一份坚持,它会是善良、道义还是节操?” “就节操吧,不解释。” “系统提示:选择完毕,希望您满意接下来的人生(微笑)。” “啊?!” 此时此刻,古月才意识到刚刚的问答其实是在给自己选路,让他很愤慨的是居然连个最终确认都没有,这么草率么?! 哪里有系统设置可以找到投诉按钮的? 原来这个不知道该说幸运还是倒霉的家伙把刚刚的一切当作了一场游戏的开端,以为自己正在建号。 …… “瞧一瞧看一看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咯……” “您瞧好了,我这可是祖传的手艺!” 嘈杂声不绝于耳,古月在一阵恍惚之后终于恢复了意识。 眼前的景象无比陌生,似乎在一条大街上,可建筑风格实在过于古老,而刚刚的嘈杂声来自各个商贩,他们不停的吆喝为求行人的驻足。 “古装?我这是出现幻觉了么?”古月用力甩了甩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清醒起来。 “检测到宿主已经苏醒,是否立即领取奖励?” 一个声音在古月的脑海里突然响起,平淡异常,依旧不带一丝感情。 “你是谁?你在哪?我现在又在哪?”下意识左顾右盼一番之后,古月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只好尝试在脑海里与之对话。 “是否切换智能系统?” 这个选项让古月顿时愣神,原来刚刚那个算是不智能?果然时代变了啊。 “切换吧,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就叫系统?还是小什么同学?” 半开玩笑地想了这么一句,古月不曾想过自己的“幽默”竟然得到了“智能”的回应。 “你是主人你做主咯,不过涉及到版权问题,我劝你善良。” 古月莫名被逗乐了,这莫名的状况都还没来得及多思考,脑海里自称“系统”的某种存在竟然和自己探讨起“版权”了? 不过这一次对话是真的很“智能”,让他有了真的在对话的感觉。 “’版权‘么?那咱们要不要直接弄一个广告位?谁投了就是谁的?” 如果能此时不是语音会话而是直接视频,古月一定能看到一个最最鄙夷的表情,可惜,他没法看到,不过系统尽可能用最委婉的方式做出了让他死心的表达,“就目前而言,我的版本较低,很难接收到跨越不同维度的赞助,建议主人你还是多考虑下眼下的实际更合理点。” 古月不禁莞尔,这话说的没毛病,“好吧,不过咱们得有梦想不是么?要不就叫你’小小‘吧,以后添加其他字的时候也方便点。” 系统似乎不太愿意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再次做出了更有意义的提示,“您的开心就是我的宗旨,不过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现在要领取奖励么?就当是新手大礼包了。” 古月真的越来越好奇,这“智能”的系统简直像是给自己私定一样,竟然还特地用自己容易理解的词语来释义? “那就领吧……不,等等!我身上现在有足够的格子领奖么?不会突然‘啪’的一下掉一地吧?这里这么多人直接哄抢了怎么办?” 系统竟然出现了停顿,没有了刚刚那样迅捷的对答如流,或许是在组织语言? “主人您请放心,新手大礼包是直接进入您的意识,也就是我现在所处的地方,不经您的允许或指令,不会有东西突然出现在您周边的,对此,还有其他疑问吗?” “意识”里?精神世界?! 古月越来越好奇现在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了,期待之情陡增。 “好,没别的要问了,先领奖吧。” “得嘞!那咱们就开始吧,”系统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已经溢于言表。 “解锁成就‘命悬一线’,宿主身负奇毒无药可医,随时随地存在爆发的可能,成就奖励‘免疫其他任何一种无法胜过该奇毒的毒素’。” 这一段说明直接把古月怔住了,“‘命悬一线’?我刚刚不会真的从某座山上跳下来的吧?! 所以,这个自带奇毒就是所谓的层峰迭起么?随时随地暴毙可还行?” “不不不,您误会了,是爆发,不是暴毙,我会时刻看护您的体征,至少不会让这区区奇毒把您直接搞死的。” 这个“保证”还真贴心,古月有些无言以对,不过他还是好奇地问了另一个问题,“这个所谓免疫其他毒,是不是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体系里,毒素存在大吃小的规则?” “应该说不愧是您么?这么快就理解了如此高层次的规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这马屁拍的不算太有创意,不过古月还是很受用,“一般般了,你继续吧。” “解锁成就‘万丈深渊’,宿主家破人亡独自逃难,随时随地会被仇家追杀,成就奖励‘精神力上限会自动增长为当前职业该属性所能容纳的上限’。” “选择跳到水里就是‘万丈深渊’?我还真有点好奇其他几个选项到底会是怎样的下场了。 不过这个‘精神力’麻烦详细说明一下,是蓝条么?还是绿条? ‘自动增长’看着好像很虎,不过我估计以我目前的状态,精神力上限应该不会太高吧?” 系统又停顿了一下,有了刚刚的经历,古月也算能够猜到这玩意又在组织语言了。 “‘精神力’是这个世界两种主要消耗属性中的一种,接近于您所理解的蓝条,主要服务于利用精神力从事生产作业或者进行攻防战斗,顺带一提,除了精神力以外,还有一个主要消耗属性是‘内力’或者叫‘真气’,您可以理解为是那些武者放技能需要用到的,一如您前世所认知的那些武侠,不过在这个世界‘内力’同样也有上限约束,需要不断提高自身来拔高这个上限。 至于您现在的精神力,因为是两世为人,已经达到了普通人的状态极限,如果想要更进一步,需要您在炼药师或者铭文师这两个职业中择一进行突破即可。” “武者?炼药师?铭文师?所以这是一个类似于斗气啥大陆的世界咯?” 如此细致的解释,让古月立刻把握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他的兴致也越来越高涨。 “您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区别还是很大,至少这个世界不能把内力化成不同形态直接使用,比如说‘马’。” 略微思考,古月便让系统继续介绍后续。 “解锁成就‘身残志坚’,宿主双腿残疾无法行走,随时随地可能痛不欲生,成就奖励‘意志力上限自动增长为当前职业该属性所能容纳的上限’。” “我就知道到这个‘脚先落水’便是下肢残疾,不然肯定是脑残或者高位截瘫。”古月自嘲地笑了起来,这是又一次被生活给玩了么? “可我现在对这双腿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伤到了腰椎么?不会让我大小便失禁吧?有没有什么方法治愈?或者让我自己站起来?” “您目前只有双腿没知觉,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异常,可内里经脉寸断,想要再次站起来需要服用‘复脉丹’,这是一种七品丹药,如果您成为七品炼药师之后可以搜集材料自行炼制,或者找其他人交易所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能让您自主站立。” 古月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些更重要的线索,自己此时的状态属于一种“先天缺陷”一般,而且很显然不是一蹴而就能够轻易解决的,一定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里,不能站立行走的自己一定异常艰难。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作为持证的三级心理咨询师,古月认为自己虽然没多少能耐给他人疏导,却也能疏导一下自己。 “谢了,请继续吧。” “解锁成就‘唇齿留香’,宿主对狗肉念念不忘,一心想要多吃几顿,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再吃一顿狗肉,否则会进入狂乱状态’。” 突然画风一变,奖励变成了任务,而且这触发条件让他不寒而栗。 “狗肉?狗肉?!我把那只小黄狗给吃了啊?!呕……”古月莫名有点后怕和庆幸,如果刚刚选择的不是小黄狗而是老奶奶和大叔……不过他眼下已经开始“狂乱”了,肚子里不断翻腾,止不住的干呕让他苦不堪言,“我以前真的不吃小动物啊!” “主人,加油~!” 系统这时候突然卖萌,一点也没法让古月平静,不过在附近小贩一脸嫌弃地注视下,古月还是决定忍一忍,并且顺利恢复了平静。 “行……行了,你继续吧。” “解锁成就‘寡廉鲜耻’,宿主放下节操一路行乞苟活于世,成就奖励‘心静如水,脸厚如墙’。” “乞丐么?原来放下节操会是这样?倒是和断腿很搭有没有?”古月忽然明白了为何眼下的状况自己还能吐槽,因为“心静如水,脸厚如墙”,不过这也的确和曾经的他有几分相似了。 “暂无新的奖励待领,烦请宿主继续努力,要加油喔!小小时刻期待着再次为您提供更多奖励。” “努力么?现在这个状态还是有点微妙啊,就说乞讨这事吧,我真没有经验啊,感觉想要靠这个职业想活下去似乎很困难……” “叮~”一声清脆打断了古月的思绪,原来是不知哪位好心人给他的破碗里投入了一枚铜钱。 “额……好像不努力也是能活下去啊……”看着手中的铜钱,古月忽然很想哭。 好好将铜钱放回碗里,古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 “振作起来,不管这到底是梦还是另一个生活的玩笑,好歹我已经不用躺在病床上了啊,虽说双腿断了,可手还是好的,搞不好爬着爬着还能练出点什么技能也说不定呢!” 或许乐观是古月之前的生活留给他最大的财富,因而他虽然吐槽不断,可心底没有一丝抱怨,反而觉得这种机会实在难得,得好好珍惜。 “小小,咱们再聊聊。”古月在脑海里尝试着沟通,他首先要做的自然是把握一下现状,希望通过系统来进一步了解现在的状况。 “小小随时准备为主人服务,自然也包括聊天了,您要聊点什么呢?”这段语音里似乎透露着兴奋之情?古月不禁感慨这个“智能化”根本已经成精了。 “我想……” 还没等古月继续自己的思路,面前的街道忽然骚动起来,行人们不明所以地站在了道路两侧,直到一匹白马飞驰而过。 只见马上之人一袭红色劲装紧紧勾勒着窈窕的身形,如瀑的黑发束成马尾随风飘荡时仿佛泛着光芒。 剑眉之下那双犀利有神的星眸只是惊鸿一瞥便仿佛勾动了古月的灵魂,唯一可惜的是她戴着面具,遮住了那可能绝世的容颜。 “解锁成就‘惊鸿一瞥’,宿主一眼万年灵魂激荡,进入状态‘魂牵梦绕’,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得到她……,否则气血翻腾奇毒爆发。’” 第2章 ‘天道\’要搞死我?! 如果“吃狗肉”的任务算是“新手教程”自带,毕竟触发之时古月都还没有正式清醒。 眼下又一次“突然袭击”,就有点太不厚道了…… “虽然刚刚知道了各种随时随地,可随时随地也不能坑到这个地步啊?在路上碰到一漂亮妹子,就那么匆匆一眼,结果她跑了我反而要毒发?!小小你在玩我是吧?!” 这种机制如果放任自流,古月感觉自己后面的日子里会接二连三没完没了,他必须和系统好好理论理论。 “主人还请稍安勿躁,其实这些触发式的任务,都不是我能左右的,这些都来自于……‘天道’的安排。” 清楚地感觉到了系统的停顿,而且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它用组织语言来糊弄过去。 “你刚刚停顿了对吧?又是在组织语言?难道你不是现编了一个之前没想好的词来框我啊?!”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随着提示音再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由内而外,开始从古月的骨子里一点点往外渗出,此时此刻的他仿佛突然置身北极圈,而且没有穿衣服。 “奇怪了,怎么突然来了阵冷风啊,凉飕飕的还蛮舒服。”距离古月最近的一名小贩不解地左顾右盼,这突然的冰凉正好解暑,可附近并无异常。 古月被迫冷静下来,“原来这‘心静如水’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我还不能太生气!奇怪的是这寒意刺骨,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难受,难不成我这身体都麻木了?” 正在思考的古月瞟见一旁小贩的动作,确定了寒意不仅自己能够感受到,还会影响到周边环境。 “这位小哥,你是不是忽然感觉到一丝冰凉?”从之前的吆喝声中,古月已经察觉到能听懂其他人的语言,于是趁此机会展开了这一次人生里第一句和人对话。 “你在叫我?哦,是啊,莫名来了一阵冷风,还蛮舒服的。”小贩忽然被人搭话,也是本能地回应起来,不过知道声音来源是一个乞丐之后有了些许不赖。 “不好意思哈,我身中寒毒,发作起来会让周围陡然降温,好在这个时节炎热,倒是起到了解暑的作用。” 这一句瞎话张嘴就来,可古月丝毫不以为意,正是他要测试的目的,估计着“脸厚如墙”便是如此了。 “什么?!你身上有毒?你……你,你离我远点!”小贩一听乞丐带毒,顿时紧张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哥你也不用紧张,我这毒并不寻常,发作症状只是会忽然让周身降温而已,不然此时此刻我也不可能还和你说上话不是?再说了,你让我离远一点,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啊,我双腿皆断,想动一下还真不容易。” 正因为双腿都没有知觉,古月猜想自己若是要移动起来肯定极其艰难,所以这个离得最近能说上话的小贩十分重要。 “真的?额,看你这样子似乎也确实不难受,算了,都是苦命的人,你更不容易。” 这句话里倒是可以看出这地方的老百姓还算淳朴,古月认为这一点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谢小哥体谅了,其实也还好,就是不能像小哥你这样自食其力,熬过一天是一天呗,对了,刚刚一闪而过骑白马的是谁家小姐啊,小哥可知道?” “哦?你是外地来的吧,居然不知道她?那可是咱们都城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小贩的态度彰显着有戏,古月赶忙顺着话锋问下去。 “确实啊,称之为风景毫不为过,事实上刚刚匆匆一眼惊鸿一瞥却已一眼万年刻到骨子里了,日后有机会跟其他乞丐朋友吹牛之时肯定倍有面子,若是知道更多有关她的消息自然更让人信服一些对吧?” “哈哈,可不是么!说到这位小姐在方圆百里肯定都人尽皆知,她就是前面不远处唐将军府上三小姐,人称‘白马红妆,羽落天星’的唐羽星,年纪轻轻已经是地阶五品高手,尤其射术不凡,日后定然也是咱们大楚的天阶将军!” 介绍这位唐羽星的时候,小贩一脸自豪溢于言表,这倒是让古月省了不少口水,同时意外地得到了几个重要信息。 “地阶五品?还有天阶,那估计是天地人按某种规则划分个体实力了?射术应该就是字面上的射箭吧?至于这里叫大楚,是春秋战国还是项羽的地界来着?这个还需要进一步佐证,不过我估计应该只是名字相同而已,不然怎么算异世界?就说咱们那西楚霸王吧,他有‘王霸之气’我信,他们那也没有精神力这东西对吧?” 现在已经知道目标人物姓名和住址,这任务也算可以开端了,虽然古月依旧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到底是要干嘛,关键地方被省略号代替了,这事也必须好好和系统沟通一二。 “多谢小哥介绍了,不愧是天之娇女着实厉害,对了,还有个事要请教,不知这附近哪里可以吃到狗肉呢?来这里的路上有幸吃到一些,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忍不住时时想起,要是有机会真得再吃一点才行!” 古月一般表里如一的声情并茂倒是让小贩很有同感,“没错!那香肉真的会让人嘴馋,不过可惜,自从城里有贵人开始喜欢养狗,寻常地方便不敢做这个生意了,这都城里只有‘百味楼’能吃到,但那里实在太贵,平头老百姓都不敢进去,你估计更够呛了,还是忍忍吧。” 原来吃到狗肉也如此麻烦,果然系统没让自己“失望”。 问清楚了“百味楼”的方位,古月便称不再打扰小贩做生意,再次谢过之后便结束了对话。 随即,他又叫出系统来好好聊聊。 “小小,你别借着刚刚让我触发被动的机会装死,赶紧给我说说,就当真的是‘天道’的安排,我就纳闷了,为什么天道要这么安排呢?这不是玩我么?更何况,为何你能接收到这个‘天道’安排的任务呢?难道你其实是个终端,‘天道’是服务器啊?” 努力让自己心态平稳,这点其实对于古月而言还算手到擒来,除了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比如刚刚。 “不不不,主人您误会了,我可是跟着您混的,怎么会和那个‘天道’站一边呢? 实话跟您讲吧,其实这个‘天道’,他之所以弄出这么些幺蛾子,主要目的还是要对您下手,而我,和您一心同体,正在为了让您‘逆天而行’时刻准备着!” 虽然系统的语调里不乏慷慨激昂,可古月还是知道自己该抓住的重点在哪。 “你是说‘天道’要搞死我?我招谁惹谁了?!” “可不是嘛,我也替您感到冤屈啊,不过嘛,虽然我的版本不够高,却也能够理解,大致意思是因为您魂穿而来,算是强行扭转了这具身体原本的命运,不然,这具身体应该已经消逝才对,可现在不就相当于您‘借尸还魂’了么? 这一点,对于‘天道’而言是万万不能允许的,或者说,在这个世界里,‘死而复生’是绝对禁止的。” 古月有些迷糊,虽然他怀疑这又是系统在忽悠自己,不过这个忽悠似乎真的能够自圆其说,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怀疑。 “如果是这样,我很好奇,‘天道’难道不能一道雷直接劈死我么?一定要这么负责,倒像是在‘调戏’我一样,你觉得呢?” “嘿嘿,主人您有所不知,在您自己看来,其实是刚刚醒来对吧? 所以,从这具身体落水开始,直到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里都是我借助了一些这具身体原本主人最后的力量来完成的,所以您真正魂穿进来,其实是从苏醒那一刻开始,也正因为如此,即使‘天道’再厉害,它也并没有察觉到您这个‘异常’。 而现在呢?您可是身处闹市街区,一道天雷劈下来,会没命的可不止您一个了吧? 我估计‘天道’就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考虑,所以才不得不对你使用如此复杂而别扭的手段,不过‘天道’的初衷应该是不会变的,到底能不能‘逆天改命’还得看您的努力咯,主人加油喔,小小时刻与您同在!” 这个解释果然能够自圆其说,古月虽然无奈,却也在脑海里说了一声,“好吧,我信你……” 其实他更像说“我信你个鬼”,但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太任性。 难得再世为人,还没好好体验新生活,如果就这么因为毒发而各种倒血霉,岂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更何况,万一真的一命呜呼了,就太浪费这次机会了,至少古月没有寄希望他自己还能“读档”或者“重开”。 于是,古月开始思考眼下已经触发的两个任务到底该如何下手。 “首先,我自己现在拥有的只有这身破衣服,一个破碗和一枚铜钱,就算在此行乞可能还有收入,但也未必足够支付一盘狗肉的价格,更何况这个收益本就是不稳定的,所以继续在此地行乞效果不会理想,可以中止; 其次,‘得到她……’这个任务本身就有着明显的坑,不仅表意不清,而且特地隐藏了关键字,这个省略号里到底是代表什么很可能决定最终成败,譬如省略号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那这个任务就是天方夜谭!而如果仅仅是‘的名字’,我其实已经完成了。” 想到这里,古月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疑问没有对系统提出,“小小,其他的暂且不说,这个‘得到她’的任务,为什么还有一个没显示出来的省略号呢?能不能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抱歉啊,主人,其实这是小小做的不够好……其实吧,我现在版本不够高,所以对于‘天道’所发布的任务,接收之时有可能就会出现这种不完整,或者出现错漏的情况,不过,主人您一定要相信小小,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把这个任务,尽我最大努力传达给您了!” 古月又一次被系统给气笑了,合着这是版本不匹配,任务描述里出现了“bug\"? 感觉自己又到了抓狂的边缘,因为古月作为一个游戏爱好者,很不喜欢放着各种bug不修复的厂商,根本就是不负责任嘛! 偏偏,眼下这个疑似bug,还很可能让他自己一命呜呼…… “行吧,我也没有则被你的意思,不过对于这条任务而言,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呢?比方说,我目前已经直到那妹子叫什么了,也知道她家在哪了,如果任务要求是‘得到她的名字’或者‘得到她的住址’,我应该算已经完成了吧?那么,现在这任务是个什么状态呢?算是完成了么?” “主人,小小不得不很抱歉地告诉您,其实这些‘天道’所发布的任务,并没有一个‘提交’或者‘放弃’的方式,我也左右不了,不过我能看到这个任务的倒计时还在继续。 我的建议是,要不您先试试‘吃狗肉’的任务?如果您在倒计时结束前就吃到了狗肉,而我这立刻有了任务直接完成的提示,是不是也能作为一个参考?” 不得不说,系统这一次给的建议倒是中肯的,虽然依旧不能说明它没有藏着掖着,可古月感觉优先完成这个“吃狗肉”的任务的确更合理。 “好的,我了解了,谢谢。” “主人您千万不要和小小客气,若不是小小版本太低,一定能给您更大的助力才是,可您不仅没有责怪小小,而且对小小这么温柔,这反倒让小小无地自容了啊……” 面对这个成了精的系统,古月是无可奈何了,于是不再客气,直接停止了沟通。 随即,他便继续开始思考“吃狗肉”的任务到底该如何完成才好。 很快又想到有一种方式便是直接去讨要,毕竟他现在是乞丐。 可这样虽然存在可能,但可能性极低,不过也还是得去过才能进一步打算。 打定主意后,古月准备优先前往那个“百味楼”碰碰运气,不过开始爬行之前,他在心底又提醒了自己几句,“切记有热闹不要听,有美女不要看,有香气不要闻,有佳肴不要吃。” 既有定计,古月便立刻行动起来,小心将铜板和破碗收入了残破的衣服里,他便尝试着扭动身体。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身体并不算重,但毫无知觉的双腿甚至都不能自己变换一下姿势,别无他法,古月咬牙开始了只用双手的爬行。 没有经验和借鉴,古月只能拼尽全力用双手一下,两下…… 没有声援和帮助,古月只能咬牙坚持看向前一米,两米…… “小小,从我刚刚开始爬到现在,过了多久?” “启禀主人,您到目前为止爬行了两分钟,您的爬行速度是一米每分钟。” 系统能够提供一下这些数据还算贴心,古月又开始尝试询问眼前的街道宽度是多少,方便估算一下自己爬过去到底需要多长时间。 “要走了?”刚刚的小贩忽然发现古月爬到了自己身边,似乎想要通过面前的街道。 “嗯,去碰碰运气,希望小哥你生意兴隆哈。” 感觉到了这朴实的善意,古月很自觉地客套了一下。 “嘿嘿,混口饭吃就行,你也注意点,尤其是穿过街道的时候,街上行人很多,而且可能有车马经过。” “嗯嗯,会的,谢谢提醒。” 古月当然会十分注意,系统已经替他目测了这条街道宽度近似六米,所以不考虑体力的情况下,他至少得爬六分钟才能抵达对面,而这里是没有红绿灯的…… 仔细左顾右盼良久后,目力所及都没有任何车马的样子,古月迈出了第一只手。 不觉间三分钟过去了,或许是心情比较急切,动作自然得到了加快,他已经爬过了街道的中线,看来这第一次横穿马路不会有太多惊吓了。 “警报:两匹快马正向宿主驶来,按照宿主目前的速度,预计15秒后会被踩踏,14秒,13秒,12秒……” 古月愣在当场,“提前十五秒的警报我要你何用?!” “闪开!快闪开啊!我停不下来了!”回应古月的不是系统而是一名女子的尖叫声。 古月别无他法,使出全身力气将自己拉直放平,随后把脸埋在地上用双臂护住后脑。 “快闪开呀!你不要命啦!” 女子的尖叫已经近在咫尺,而且越发急切,古月已经咬紧了牙关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啊!”在四周路人与商贩们的尖叫声中,古月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欸?!怎么没感觉到疼痛?难道是一蹴而就毫无挣扎?!” 正在古月纳闷的时候,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子声音从上方传来,“小兄弟你没事吧?” 第3章 这就过分了啊! 缓缓睁开眼的古月,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撞飞而是停在了半空,而且好像是被人拎在手里,因为这人就在一旁站着。 询问自己的声音肯定就来源于这个拎着自己的人。 “原来有人救了我啊,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么?”刚从死亡威胁中缓过劲,还没来得及对身侧的恩公做出回应,古月忽然听到了一丝布料撕开的声音,随即自己感受到了一点点略微下沉的趋势。 “???” “嘶~” “啪~” “哎哟!”疼痛传遍全身,古月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啊~!”周遭突然出现了此起彼伏的女子尖叫声也没让古月从疼痛中分神,似乎这没有用四肢缓冲的突然落地,让这身体的所有内脏都受到了不小冲击。 “成就解锁‘心怀坦荡’,宿主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一丝不挂,成就奖励‘至贱无敌’。” “‘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一丝不挂’?嗯,小小你的描述还是这么言简意赅啊……额……我走光了?!” 回过神来的古月总算明白了为何周边会有那么多女子的尖叫声,不是羞愤就是兴奋了…… 可他自己从未有过这般经历,一时羞愧难当不觉间从头顶红到了脚跟,就差没有哭出来了。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那从骨髓中透出的寒气又一次井喷,或许是因为此时古月的心情过于激动,超出所谓的临界值过多,寒气来势凶猛远非上一次可比,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已传至周身一米开外。 刚刚救下古月的男人正因突如其来的变故尴尬当场不知所措之时,忽然发现了逼人的寒气,似乎还有向外继续扩散的可能。 为了避免对周遭百姓造成伤害,这个男人立刻解下自己披风,一个旋身便将古月盖在了披风之下,随即一个抓取又将古月包裹严实,下一刻他便出现在了路边一个小巷口让古月靠坐于地,只见他左手扶住古月再伸出右手并指为掌对着古月的胸口缓缓推出。 “警报:宿主正受到不明外界气息入侵,没有抵制手段,没有反制手段,无法预计后续发展,是否对此气息进行解析?” 在寒气的催促下古月已经被迫冷静,神智也算恢复清明,“解析?我这才是真的开挂了吧?赶紧解析,全靠你了小小!” “好的主人,小小会努力的!解析开始,进度0%。” 古月在脑海中沾沾自喜,这才算有了点穿越开挂的感觉,不自觉已经开始意淫自己一路向上攀越高峰的明天。 “你醒了?感觉如何?”男人磁性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并且停止了刚刚的动作。 古月这下才好好地看了看眼前之人,半蹲的姿势掩不了他原本的修长,一身劲装盖不住他健硕的身躯,飘逸的长发和刚毅的脸庞对比鲜明,白皙的肤色估计会让无数少女艳羡,这占据全部视野的大帅哥让古月浑身不自在,或许是因为羡慕嫉妒恨吧。 “不碍事了,身负寒毒,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便会发作。”古月竟然还能挤出一个带着歉疚的微笑,他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是在下鲁莽,导致小兄弟你……”想到刚刚那幕,男人面有歉意。 “我这小命算是被你救了,至于之后的事谁也不会希望发生,何必在意?不过,恕我冒昧,这披风没法还你了,可否送给我?” 古月的言语间没有丝毫感情,倒像是在陈述别人的事一般,男人略微诧异,不过也立刻释然了,任谁经历了刚刚的尴尬还能给自己好脸色看? “在下唐沐霖,刚刚骑马失控的是舍妹,险些对小兄弟你造成伤害本就是我们的错,故而不存在救命一说,可之后却是在下没有考虑周全,这袍子不是稀罕物不必介意,但是还请让在下做出补偿。” 唐沐霖双手抱拳,态度诚恳,似乎真的像谦谦君子。 “唐沐霖?又是姓唐的,刚才骑马差点撞到我的是他妹妹,那么很可能之前那个唐羽星也是他妹妹了?” 古月开始了盘算,难道这会是一个完成任务的契机? “不对,眼下还不知道我到底需要唐羽星的什么玩意,贸然攀扯只会留下不讲理的印象,毕竟无论这唐沐霖怎么说,他救了我是事实,而且他到底有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这般君子还未可知,万一是个妹控岂不就把路直接堵死了?嗯,慎重。” 一番盘算之后,古月决定还是稳扎稳打更好。 “这样吧,如果你真想补偿也行,请小人吃一份狗肉如何?” “啊?”唐沐霖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实在诧异,有些没跟上节奏。 “大哥你在这啊!”这个声音应该是刚刚骑马的那位了,“你是刚刚的乞丐!都喊你赶紧离开了,怎么就是不听呢?你就算不想活了,也别害我啊!” 古月毫不掩饰地轻蔑一笑,看向了刚来的女子,一身鹅黄短装配上泛光的披风倒是很亮眼,头顶两个丸子发髻彰显着可爱与俏皮,和她的童颜十分相称,看上去豆蔻年华,也可能只是那双瞪大的眸子显得更幼龄了点。 “你还笑!你是看不起本小姐吗?!”发现古月对自己的那丝不屑之后,这女子更加气愤起来。 “晓焱不可无礼!小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在下最小的妹妹唐晓焱,平日里府上骄纵惯了,刚刚她去城外训练府上新进的马匹,怎知回府途中突然马匹失控,才险些对小兄弟你造成伤害,在下再一次代小妹赔罪了。” “这唐沐霖实在是有点太过于了吧?”古月心里忍不住吐槽不断,“平日里是不是这个妹妹惹祸太多,你代她赔罪都成了习惯?” “刚说了,本就没有对错可言,唐公子一次又一次地道歉倒是让小人汗颜啊,不过刚刚实在没辙,双腿皆断,确实没法立刻离开道路中央,倒是让唐小姐受惊了,是小人的错,该说道歉的是我。” 这句话配上继续挂在嘴边的轻蔑笑意,以及冰冷的语气,实际上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啊?原来你是瘸子?不对,双腿都断了应该叫残废么?以前没真的碰到过,不过既然如此那也确实不怪你,算了,本小姐也没受伤,这事就算了。” 唐晓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语气中并未带着丝毫不屑的情绪,只是很直白地在陈述事实一般,倒是让古月看清了这个娇蛮的大小姐只是有点没心没肺的事实,反而没那么生气了。 “嗯,那就多谢唐小姐海涵了,这样吧,唐公子你就请小人吃一份狗肉即可,不用想太多,乞丐就应该有乞丐的样子,但小人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日后绝不会再就今日之事对两位进行裹挟,如是可否?” “狗肉?什么狗肉?大哥你为何要请他吃饭啊?刚刚不是你救了他么?喂喂!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让自己的恩人请自己吃饭?本小姐还真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这话倒是听着喜感。”古月忍不住又吐槽一番。 “晓焱!”又呵责了自己妹妹一句,唐沐霖继续对古月客气道,“没事,小兄弟不介意便好,既然你如此坚持,不知是去想‘百味楼’品尝还是让人送过来?” “麻烦唐公子差人送来吧,小人确实不宜多动了。” “那在下先告辞了,一会便有狗肉奉上。”随即唐沐霖推着还想多说几句的唐晓焱匆匆离开了。 古月觉得这兄妹两实在有点活宝,一个明明长得跟少女漫男主一般却偏偏谦恭到迂腐,一个娇蛮任性却又简单到直白,这唐家到底是怎么教人的? “不知道唐羽星又是怎样呢?不过颜值应该是有保障了,那面具之下肯定倾国倾城,看刚刚的兄妹俩就知道基因不差了。”古月又开始了独自盘算,“现在有一点可以确认,那种看眼美女就触发要死要活任务的事并不会一直发生,而且也不会有看一眼帅哥就要死要活的奇葩出现,看来这坑爹的‘天道’,也是有下限的,是这样吧,小小?” ”主人您聪明机敏,能这么快就洞悉‘天道’法则,请一定要允许小小给您点一个大大的赞!” 不得不说,自己意识中的这个家伙在伏低做小这方面是真的有天赋,古月虽然不吃这一套,却也不会特地拒绝。 “对了,刚刚那个叫唐沐霖的对我发功,持续时间是不是太短了?那种不明外界气息其实就是他的内力或者说真气吧?解析进度如何了?” 没必要纠结其他,不过刚刚有机会开挂,古月还是很想赶紧确认一下自己这个“挂”的规则,不然以后用起来会很不方便。 “那个……还请主人原谅小小,目前版本太低,刚刚那未知外界气息到目前为止只能感觉出是木系功法,却连名字都无法探知,解析进度也依旧是0%。” 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古月刚刚的意淫瞬间化为泡沫,这让他顿时无言以对。 “又是……版本太低……我就好奇问一句,只是好奇啊,你别多想。 你这个版本,怎么才能不低呢?难道要等到服务器更新么?!” 很显然,古月的忍耐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他已经不止一次将系统“在耍他”这个事实硬生生吞下,可系统似乎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这让他有点忍无可忍了,因为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主人……您别太急躁嘛,其实……这么说吧,告诉您我‘版本太低’,也只是为了让您更好理解目前的状况,其实我背后是没有什么服务器之类的设定的,至少我是没有这方面的知识的。 可是啊,我的确也说不好自己到底怎么才能‘升级’,或许,需要一些机缘也说不定呢?” “机缘”都出来了,古月差点又被气笑,这系统还能修仙不成?它怎么不上天呢? 只可惜,古月也知道系统这般告知了,此时继续纠结也肯定于事无补,他只能无奈叹息,感觉自己的前路恐怕会比想象中更为坎坷。 至少,那什么一路开挂勇攀高峰,是根本做不到了。 就在这时,两个身手矫健的男人突然闪进了小巷。 “大公子让我俩为阁下送来一份狗肉和一套衣服,是否需要我们帮您穿戴?” “谢过两位小哥了,麻烦就放在这边吧,也替我谢过贵府大公子,顺便再说一句今日之事不用在意,小人不是会多嘴乱说的。” 很显然这两人是唐府家将了,毕竟那名小贩告知过那可是将军府,古月决定主打一个依旧好说话,知进退。 “是,那请自便。” 放下狗肉和衣物之后,两名男子一闪而逝,倒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想不到这‘吃狗肉’的任务会如此完成,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古月自嘲地笑了笑,正要伸手去抓一块狗肉之时,忽然周围的光线暗了下去。 “真香啊~!啧啧,小兄弟不会是要吃独食吧?”一个老乞丐撑着竹棍站在古月身旁,一脸的笑意让古月不寒而栗。 而他身后跟着的五名乞丐不仅堵住了小巷里的光线,更是堵住了空气流通,那混合的恶臭连狗肉的香气都无法掩盖。 古月苦笑地摇了摇头,“唉……”一声长叹之后,“我只吃一块,其余都给你们,可以么?” 什么是弱小可怜又无助?这就是了。 “小兄弟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一份狗肉可都是你的!不过你既然愿意分给我们尝尝,那哥几个就不客气了,来,小兄弟你吃两块吧!” 老乞丐继续笑着,拿起油纸包后从中挑出了两小块略微带着肉的骨头扔在了古月身旁的地上,随即和其他几人开始了大块哆嗦。 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骨头,古月盯着看了许久,释然一笑,用手抹了抹灰尘随即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心里默念着“希望这点肉够用,希望这点肉够用,希望这点肉够用……。” “解锁成就‘饥不择食’,宿主为了生存吃下了地上捡起的食物,成就奖励‘饮鸩止渴’。” 莫名又解锁了一个奇葩的成就也未能牵动古月的思绪,因为此时的他正在和系统沟通有关任务的事。 “小小,‘吃狗肉’的任务算我完成了么?倒计时还在继续吗?” “启禀主人,目前我看到倒计时还在继续,会不会需要您先消化消化?毕竟刚吃进去。” 这也算有点道理,不过古月已经有些越发担心了,因为他感觉很可能这些任务无论难易都不会让他好过。 时间推移着,古月感觉自己嘴里的泥沙灰尘都或吞下或吐出已经清理得还算干净了,于是又问了系统一句。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吃狗肉”的任务依旧在那,倒计时也毫不动摇地减少着。 “这就过分了啊!”古月忍不住怒吼出来。 “过分?我们过分么?”老乞丐抹了抹嘴角的油腻又一次对着古月笑了,而且似乎笑的很开心。 “额……” 第4章 你不要过来啊~! 古月心下后悔不已,明明已经充分了解到了自家系统是有多坑,为何还是会忍不住呢? 老乞丐一步步凑近了古月身边,他那挂在脸上的笑容愈发让古月背脊发凉。 “主人!这个老乞丐虽然始终在笑,但是小小从这人全身的表现判断,他一定对您不怀好意,接下来如果还有机会对话,就一定是您之前玩游戏里那种‘关键抉择’了,您可千万要注意三思而后行!” 系统突然的提醒其实和古月自己的判断大同小异,作为一个持证的心理咨询师,这点判断能力还是能有的,不过古月很好奇,这个系统又是如何判断的呢?难道这个老乞丐还能散发出某种“杀气”? “好的小小,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什么叫忍一时风平浪静……更何况,眼下这种状况还要一个劲装十三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在脑海里给了系统一个肯定的回复后,古月努力挤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这位大爷,诸位大哥,小的初来乍到,确实不太懂规矩,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到各位,还请见谅,刚刚的狗肉其实没什么,一点食物而已,能让诸位品尝也是小的荣幸,眼下……额,眼下小的也没其他东西了,不过这披风应该是个好东西,算小的孝敬诸位了,只求,只求把这套衣服留下,好么?小的实在不想一丝不挂,求大爷开恩!” “成就解锁‘行业竞争’,宿主认清现实卑躬屈膝只求苟延残喘,成就奖励‘随机职业装备宝箱’一个,是否现在开启?” “先放一放,我得处理眼下的危机。”古月不难想象此时此刻如果身上再多出哪怕一个破碗,也会被搜刮掉的,话说刚刚的破碗好像就随着那破衣烂衫一起没了…… “不错,不错!小兄弟如此慷慨,哥几个自然也不会再计较你跑来我们地盘行乞的过错,正所谓那个什么,哦,不知者不罪,嗯,就这个,把披风交出来吧,或者我们帮你一把?” 面对老乞丐的步步紧逼,古月爆发出了超乎自身极限的敏捷,躺倒在地奋力用手一推,连续打滚之后将披风留在了一旁。 于是,他现在又成了一丝不挂地趴在地上,好在这是小巷之内,也算四下无人,当然,这些乞丐是不会介意这点事情的。 “很好,小兄弟你很不错,哥几个就谢谢了哈!”老乞丐捡起披风后随手扔给了小弟,随即开始摸索一旁叠放好的衣物,“小老儿当然不能不懂事,不过这衣服嘛,对你而言还是太多了,穿起来也麻烦不是?嗯,这个好,留给你了,兄弟们,走!” 趴在地上的古月放任被老乞丐扔下的某件衣物盖着自己头部也纹丝不动,直到感觉周边的乞丐们通通走远之后,他才扯下头上的衣物看了看。 “不得不说真是好心啊!”古月看着手中的短裤气极反笑,“至少能见人了不是?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猥亵罪被捕快抓……” “主人……是小小没用,让您受委屈了……”系统竟然带着哭腔如此说道,这倒是让古月都没工夫去继续生气了。 “别在意,万事开头难嘛,我刚刚就已经一丝不挂了,眼下还能更差么?这不还剩一件短裤,在我们那可算不上衣不遮体,就是这里嘛……算了,走一步,哦,不是,应该说爬一步算一步了。”不知为何,听着脑海中带着哭腔的声音,古月就是忍不住去安慰了,或许和这个声音是一个还算好听的女声有关? “主人您对小小太宽容了……不过事已至此,您能看开也是极好的。 小小还可以提醒您,虽然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研习武道技艺,可若是掌握了哪怕一种精神力攻击技能,以您现有的精神力,面对刚刚那种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普通人,完全可以以一敌百都不需要大喘气。” “哦?”这个提醒也算难得的有用信息了,古月能读懂两个意思,首先自然是他自己这个状态,要习武何止是难?有了系统的直言不讳,也算断了他一个念想。 作为一个曾经的中二少年,有机会出现在这种真的会有“功夫和武技”的世界,古月可是很想一巴掌拍条龙出去的,可惜啊,此时此刻只能作罢。 不过系统提到了精神力攻击技能,这自然就是古月之后更可能的保命手段了,而且也能更好地利用自己的天赋。 同时,他也听出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如同刚刚那些乞丐这般的普通人,应该是没什么对抗“精神力攻击”的防御手段的,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如果放在游戏里,“精神力抗性”一定很低。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就不由好奇,习武之人,能不能提升自己的精神力抗性呢?这或许才是之后最可能有用的关键所在。 不过眼下,古月还是决定先放一放,“嗯,你的提醒我记下了,现在还是先把裤子穿好吧,下面凉飕飕的真不舒服,却也值得庆幸了,至少大腿上方的部位我都还有知觉。” 又一次在地上滚了两圈,让自己重新来到墙边,古月只用双手调整整体姿势完成靠坐,这本该简单的操作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而接下来,毫无知觉的双腿必须完全用手来掰扯才能弯曲,显然是难度更大一次挑战,再加上这个身体应该是受制于“力量和敏捷”的影响,十分不灵活,尤其是腰部太紧,眼下用手只能碰到膝盖的部位…… 好在古月的忍耐力似乎还行,尤其是他根本没有双腿拉筋的疼痛感,唯一需要的,也仅仅是不懈努力罢了。 不知耗时多久,他终于将短裤套到了一条大腿处。 “呼~,谁能想到穿裤子能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居然都出汗了?!唯一庆幸的是四下无人,不然现在这个姿势,啧啧……”古月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得缓一缓喘口气才能继续穿好另一边。 “要帮忙么?”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好似惊雷一般在古月身旁炸裂。 木讷地转头,映入眼帘的是那血色一般艳红的劲装,那高挑而又窈窕的身体,那如瀑的黑发和银色面具。 “你……你,你!”古月忽然觉得让眼前之人看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比之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丝不挂更加羞愧难当,“你不要过来啊~!”于是情急之下,他喊出了这么一句莫名的台词。 “警报:宿主情绪过激,超过‘心静如水’状态的临界值,现进行强制干预。” 寒气一时间喷涌而出,几乎要把周围的空气凝固。 “冷静!我后退一些便是,身负寒毒不可过于激动,记住,一定要时刻保持冷静!”唐羽星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伸手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你转过去!”又一次陷入严寒刺激的古月嘶吼之后如同疯了一般急切地去掰扯自己另一条腿,似乎想将它掰断一般。 “好的,我转过去,你慢慢来,不要急,穿好了说一声。” 唐羽星转身的同时,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件披风,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将披风拖住缓缓飘到了古月身上。 古月一把抓住披风赶忙盖着住自己身体,也没时间去研究这披风为何突然出现了。 或许是情绪激动,或许是不知疲惫,这一次古月一气呵成,不仅快速穿好了另一条腿而且重新趴下后奋力将短裤提到了正常的位子。 只不过他再想撑起来靠坐之时,忽然发现自己脱力了…… “警报:宿主体力耗尽,进入‘力竭’状态,体力恢复进入加速状态。” 重重地喘出一口气之后,古月流下了重生之后的第一滴眼泪。 “你在哭吗?”或许是眼泪滴落的声音被唐羽星察觉,她再一次来到了古月身边将其扶起靠坐一旁。 咬了咬嘴唇,古月重新呼出了一口气,忽然他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和十数年前那个少年何其相似,在心仪的女孩面前不知所措,越做越错,越错越不知所措…… “寒气似乎自己退下了,你倒是很特别。 我不是说你一会哭一会笑的,而是对这寒毒的忍耐力确实非常人所能及。” 古月使出全力看着身旁之人,那双星眸里没有厌恶与轻蔑。 “你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披风似乎是刚刚唐公子送我的那件?”被系统干预之后,千般情绪也只剩冷言冷语。 “在下唐羽星,你说的唐公子便是我大哥,刚刚险些撞到你的是我小妹,大哥常年在军中生活,对于普通百姓生活中的现实与残酷知之甚少,小妹被所有人宠爱着,自然更不可能明白江湖险恶,突然给你一件带着铭文的上品披风,怎会不让周边的其他乞丐眼红?刚刚听完他俩的述说,就有下人汇报说这附近的一处当铺派人到府上禀报,他们那出现了一件带着唐家标记的披风,我便知道你这可能出事了,特地来看一看。” 古月愣在当场,良久才能言语,“是我自己大意了,当时令兄用这披风将我裹住,自然也没其他办法,只能求要了,不过路边的小贩们十分淳朴,倒是忽略了这里也会有其他乞丐的存在。” “那份狗肉被他们抢去了吧?那套衣物只留给你了一条短裤?”唐羽星的言语中依旧听不出什么情绪,不过这看似在描述已经发生的事实,却也未必是没话找话多此一举。 “唐小姐所料不差,他们出现的第一时间我便主动交出了狗肉,倒是被扔来了两根骨头,衣物也是一样,放弃这披风之后才有幸留下了一条短裤。”古月同样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更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我这样是不是很没尊严?” “尊严不是一味逞强,正是你的应变让你免于多受一顿毒打,可见你不是一般的小乞丐了,家道中落了么?” 古月愈发好奇了,这唐羽星来此之后的一切都表现的合情合理,而且正如她自己所说,她是清楚社会现实人情冷暖的,既然如此,干嘛对一个路边小乞丐如此多的好奇?很显然这城里的乞丐不会是只有刚刚那几个,不然古月就只能怪“天道不公”了。 难道这个唐羽星很闲么?又或者,她其实对自己有些感兴趣? “关于以前的事情,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唯一有印象的最后记忆,是跌落山崖,好在最后似乎落入了水中,虽说断了双腿而且身中寒毒,但小命总归是保住了。” 古月在心里不断自我催眠,“我没有骗她,没有骗她,没有骗她,这些都是系统给的设定,可系统确实没说我之前到底是谁住哪为何家破人亡。” “明明可以和我哥提一些更高的要求,为何只是一份狗肉呢?”唐羽星继续着自己的好奇,这也让古月的疑心更重了。 “虽然不清楚自己以前是谁,但眼下只是一个残疾小乞丐而已,机缘巧合与你们这样的贵人产生了联系,但根本上并没有任何改变,如果说死皮赖脸地咬住不放,我还是做不出来的,一份狗肉可以满足好多天的进食需求,也让令兄有了一份心安,何乐不为? 我自己眼下确实很下等,但是真要做到下贱还是很拒绝的,当然,我这样的状态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就是了。” 曾经的古月,可是能站在讲台上面对几百号人侃侃而谈毫不怯场的,他也有自己总结的经验,那就是不要把谈话对象“当人”,虽然听着很没礼貌,可实际上有一些道理,不仅仅是消除紧张,而且能摒弃一些太主观的判断。 比如好色之徒为什么看到漂亮妹子就走不动路呢?这自然就是主观判断太强烈了。 若是反其道而行,好色之徒如何才能在看到漂亮妹子之后还能走动路呢?自然就是不把漂亮妹子当妹子了呗。 “呵呵,你果然很特别,应该有过读书习字的经历吧?”唐羽星的眼神愈发柔和,似乎代表着笑意。 “我这里算是知道一些文绉绉的语言习惯,但要说读书或者写字,醒来之后还没机会尝试,也不确定是否还能办到。”一边如实回答,古月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态度依旧十分坦然和诚恳。 “虽然你眼下身体状况不佳,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应该有着不俗的天赋,不然想要独自抵抗寒毒肯定已经痛不欲生了。”唐羽星似乎将对话终于引入了正轨,古月忽然觉得这方面才是眼前这个看似很闲的大美女真心想要关注的话题。 “额……你这说的算对了一半,就我自己的感觉而言,相对于我的力量敏捷,精神和意志确实能说得上奇高无比吧,但要说是不是比平常人要高,还没法确认,至于抵抗寒毒,这个真没什么痛苦,毕竟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心态平稳一点再咬牙坚持一下,什么痛楚也总归能熬过去的。”古月好不容易忍下了想要吐槽的心随即附和着,“当然了,我又何尝不希望自己真的有点什么天赋异禀呢?但我确实无法确定,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这个好办,跟我回家吧,找人来测一测便知道了。”这可不是商量的口吻,根本就是一种命令! “哈?!”古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越是这样,他自己反倒更加纠结了,尤其是事关他的任务,至少原定方针就是不要太冒进,眼下就算看上去是最好的时机,也未必不会是另一个悬崖峭壁,反复提醒自己稳住不要浪,古月决定问出自己最大的疑惑。 “虽然这么说很不识好歹,但我还是想不通你堂堂将军府的一位大小姐为何对我这个小乞丐如此关心?如果只是令兄令妹的事,其实已经揭过了。” 唐羽星没有立刻回答古月的疑问,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后伸手触碰了一下面具,似乎解开了某个暗扣或者是机巧。 古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果然,面具下真的是倾世容颜!”古月欣喜着自己料事如神,“咦?!” 第5章 生活总是给人一个前路一片坦途的错觉,却又不会忘记挖坑 面具之下的容颜不仅倾国倾城,而且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英气,只不过,从左脸颊一直到下巴尖有一条淡蓝色的痕迹似乎反射着微弱的光亮,痕迹两旁的皮肤均是毫无血色的惨白。 “小时候一家人跟随父亲大军迁徙之时被敌人埋伏,一名天阶冰系强者招来了漫天冰凌,母亲将我抱在怀里用自己的生命挡下了一切伤害,不过有一截冰凌刺穿了她的身体,在我脸上划下了这道伤痕,虽然最终捡回一条命,可伤口上的寒毒已经根深蒂固,据说等我到了天阶之后便有机会完全清除掉,不过这疤痕周围的皮肤已经没有了生机,要想完全去除掉至少需要五品炼药师才能炼制的‘复颜丹’,且不说高等炼药师本就十分稀少,就是这丹药的用料都需要不少稀有的天材地宝,唐家虽然并不拮据,但是这药有价无市,可遇不可求。” 唐羽星的声音始终很平静,或许是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还是有一丝落寞被古月觉察到了。 “你刚刚说‘身负寒毒不可过于激动’,难道是自己的体会?”回想起了刚刚唐羽星的言语,古月感觉自己抓住了一丝丝真情实感。 “嗯,算是吧,”唐羽星微微一笑,“小时候看着自己的脸难免大哭大闹,这时寒毒很容易便发作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割裂着身体每一个角落,用痛不欲生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不过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尤其是心情平复之后一般不会突然发作,也就是月圆夜会需要煎熬一下而已。” 古月沉默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应该说些什么,但是眼前之人从小便经历着痛彻心扉,与之相比自己刚刚的遭遇似乎都不算什么了。 “那个炼药师有什么要求?”古月并没有色令智昏,更没有同情心泛滥,只是唐羽星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之所以对古月这个“小乞丐”十分感兴趣的根本就在于“有没有机会成为炼药师”。 至于“同病相怜”的成分到底有没有一丝丝影响,古月不想去猜,也没必要牵强。 “哦?你想试一试么?”唐羽星微微一怔,看到古月一脸坚定不禁莞尔,“一般而言需要火系或者木系的体质,如果是双系自然事半功倍,但其实最重要的是精神力,据说只要强度够高,通过操作外力之火也能炼药,但这其中的难度只会更高吧。” “我自问手无缚鸡之力,但精神力应该尚可,如果有机会成为炼药师,你这‘复颜丹’就交给我了。” 古月不是在说漂亮话,也没有特地讨好的意思,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小目标,而且成为“炼药师”本就是他自己目前最可能的路线,他很想在这个再世为人的机会里好好活下去,虽然目前各种坎坷也没让他心存一丝一毫的放弃之意,而活下去,首先要考虑的是找到自己可能的价值。 有了醒来后的一系列经历,古月很清楚这个世界更直白,因为即使是社会最底层的乞丐们依旧有着欺压和排挤,说到底,拳头大的才有资格说话。 唐羽星没再说话,重新戴上了面具之后随手打了个响指,一名男子便突兀地出现了。 也没有任何交流,男子直接背起古月跳上了屋顶,向着唐府而去。 此时的古月忍住没有发出一声尖叫,但这种被人背着在屋顶奔跑的感觉比过山车还刺激,略微恐高的他甚至都不敢多看身侧,索性闭上了眼睛。 “主人,小小察觉到您正在以自身目前完全无法企及的速度移动,不过您可以放心,背着您的这个男人如果心怀不轨,小小应该可以提前感知到……当然,如果比这个男人更厉害的角色,或者速度更快的存在,小小也不确定自己的感知能力到底够不够用了,还请主人提前有一个心理准备。” 突然发言的系统让古月意识到一个新的可能,就如同自己即将被唐晓焱的马撞到或者被老乞丐欺负一样,在一定范围内系统的确会做出比较客观的判定,同时也能给出中规中矩的建议。 可是,古月猜想系统的这种预判能力也有一定制约,就像它自己说的一样,超过自己身下这个男人的速度恐怕就不行了。 所以这方面应该也有一个感知上限存在,或者说预判上限。 而要想增加感知方面的各种效果,比如速度、范围甚至预判未来多少秒,应该都离不开它常挂在嘴边的那一句“版本过低”。 不过古月也有其他设想,因为系统分析那个老乞丐的时候,其实运用了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而这个知识原本就是古月自己所具备的。 这里也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系统能做到“全知全能”,可即使真的如此,它恐怕也会继续装傻充愣。 而另一个可能,就是古月自己和系统其实共享了脑海中的知识储备。 换言之,如果古月自己没有涉猎过的知识,或许系统也根本不会清楚。 要论证这一点,就比判断系统到底是不是“全知全能”要更具备可能性了。 最终,片刻的下坠之后,古月感觉男人的脚步应该已经落到地上并且正在走路,缓缓睁开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着不少水的大木桶,还没等他开口询问,男人已经将他放进了桶里,随即转身离开,当然,出门时没有忘记随手关门。 “这是要沐浴更衣么?也是,毕竟小乞丐脏兮兮,突然跑别人府上不洗一洗肯定会很丢人吧?”古月接受了眼下的待遇,“不过这泡木桶该怎么洗呢?” “公子,请放轻松交给奴婢来吧。”身侧莫名响起的女声让古月险些吓到跳出来,原来木桶边还站着一个少女。 “额……”此时此刻的古月还不至于羞愧难当,毕竟已经不止一次一丝不挂了,现在好歹穿着条短裤,不过自己洗澡时旁边站一妹子这事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公子您好,奴婢小惠是唐府侍女,三小姐吩咐了一定要将您伺候舒服,请您放宽心交给奴婢来吧。” 这是一个不施粉黛看上去很干净的女孩,年龄看着不大,言语和举止应该是受到过“专业培训”,或者说有过针对唐府佣人的专门调教,自然首先是不让他们丢了将军府的脸面。 “那就麻烦姑娘了,不过下面我可以自己来。”虽然不得不入乡随俗,可古月还是有自己的“底线”,只是后面半句细若蚊吟。 “是。”小惠轻声作答便开始给古月擦拭身子。 “不得不说,被人服务的感觉还真不错。”古月开始了闭目养神,享受片刻的惬意。 没多久,小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留下古月自己料理余下的工序后她出门叫来了两名家丁。 看到家丁推着一辆木制轮椅,古月莫名有些感动,或许告别爬行生活对他而言是迈出了掌心人生的一大步。 在家丁的帮助下,穿衣服不再是件困难事,当古月被推到大厅之时,等待他的不只有唐羽星,还有唐沐霖和唐晓焱以及一名中年男子。 “刚刚的小乞丐?嘿,还真别说,你这梳洗干净了倒是人模人样的,就说这白净的皮肤,以前肯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唐晓焱看到古月之后不住打量,倒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玩具。 古月苦笑不已,现在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还真不清楚。 “咳咳……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突然被问名字,古月猜想起来自己现在到底该叫什么还一直没有问过系统,至少也没看看自己的“人物面板”。 “小小,我现在继续叫‘古月’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了,主人您决定叫什么都行,不过您确定继续用真名,以后自己记得要统一一点就好,在这个世界上出名的人会有很多前缀,不过并不会有太多笔名艺名之类的玩意,似乎对这里的土着而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一种基本的素养。” 确认自己的名字至少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古月也就立刻回应了唐沐霖。 “在下古月,见过唐公子,两位唐小姐,还有这位先生。” “原来是古兄弟,在三妹的提醒下在下才知道自己原来犯了很大的错误,置你于险地,实在是不应该啊。”唐沐霖依旧一脸歉意,如果这人不是真的演技高超,就的确表里如一了。 “唐大公子客气了,是在下大意而已,不过最后也并无大碍,不必介怀。”对于一个“翩翩君子”,古月还是存在好感的,不过他也希望真的能遇到一个真君子而不是虚有其表。 “好了,寒暄的话之后再说吧,这位先生便是都城里专职测试体质的王大人,先让古公子测试一番吧。”唐羽星原来已经把做测试的人都请来了,这行动力真不简单。 “见过王大人,不知在下需要怎么做?”能够感受到唐羽星的迫切,不过这一点也无可厚非,毕竟这里高门大户,随随便便从街上拉来一个小乞丐如果没有什么大用,自然也没必要多留了…… 想到这里,古月心中不禁冷笑,却也清楚自己无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古公子只需要握住这块‘测试石’便好。”王大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块晶莹透亮的石头,看着倒像是水晶一般。 “好的。”古月按吩咐握住了“测试石”,忽然觉得仿佛有一股电流从石头里蹿进自己身体。 “警报:宿主受到不明力量侵体,没有抵制手段,没有反制手段,无法预计后续发展,是否对此力量进行解析?” “解析吧,虽然知道你肯定又是进度0%。”古月可不抱什么希望,多半又会收获一句“版本过低”。 几个呼吸之后,晶莹的石头失去了光泽,王大人示意测试结束,从古月手里接过测试石后拿出了一个放大镜一样的玩意对着石头看了良久。 “这个测试过程怎么弄得像鉴宝一样?”古月稍微闲下来便会忍不住犯老毛病吐槽不断,“不过一看这石头从晶莹变成了如此灰暗,想必就是那俗套的检测不到天赋,天生废柴!” 似乎就是在印证古月的想法,王大人宣布了这一结果,“没有检测出属性?!”只不过这语气似乎十分惊讶。 “果然就是这个套路!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这个世界上的废材难道很少么?你这惊讶的样子倒像是看到了宝贝一般。”古月表面上没有波澜,毕竟这个结果一点也没出乎他自己的预料,内心却依旧习惯性地吐槽了一番。 “原来真的会有人检测不出属性么?”唐晓焱看向古月的眼神丝毫没有掩饰惊讶。 “至于像看怪物一样看我么?不就是个废材而已,是有多少见了?”古月继续忍耐着没有开口,可接下来的对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虽然明知道古兄弟不一般,但也没想到会如此特别!”唐沐霖的语气比王大人更加不淡定。 “王大人,他的基础数值呢?”唐羽星的语气依旧是那样清冷平静,但这一次简单的询问中似乎带上了更多的急切? “我这颗‘测试石’品质不高,在数值方面只能有一个大概估算,比如他的力量和敏捷是几乎检测不到,会出现这个表现的原因应该是他身体欠佳所致。 不过精神力和意志力竟然都已经达到了这颗‘测试石’所能表示的极限,本官测试过无数天才,如果不是专门修习了特殊功法,在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表现根本绝无仅有!甚至我都不禁猜想,他在这两项里的具体数值会不会是远超常人! 古公子,你之前难道有研习过什么秘术么?”王大人越说越来劲,似乎真被他捡到宝一般。 “抱歉,王大人,我现在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能想起来的事情仅仅是来到这城里之前一路爬行了。 不过在下似乎经常要忍耐毒素发作时的痛苦,会不会反而是一种对精神和意志的锻炼?”这个答案之前提供过,古月觉得自己需要言行一致。 “如果是这样的情况,其实意志力会高于常人也算说得通,但精神力据说需要的是一种心境上的锻炼,这个本官也涉猎不多,可古公子你有着非凡的才能这一点是肯定的!”王大人依旧兴奋,眼下的状态,看上去更像是他自己也能从中获利一般,这让古月莫名费解。 “不过我刚刚不是没检测出属性么?这样的体质,即使精神力和意志力很高又有什么用呢?” 比之刚刚看到的检测结果,古月的问题似乎让众人更加意外。 “看来古公子是真的不记得了,就让本官解释一番吧。 其实这个天地间每个生灵都有着自己的属性,这一点算是天地的馈赠,从出生之时便有了定数,无一例外。 但实际上的属性种类,并不仅限于五行与各种衍生属性,传闻中某些极少数的人会有着特别的属性,而这些并不能被测试石所验证出来,就像你刚刚那样的表现一般无二! 当然,到底是‘特殊属性’,还是真的‘没有属性’,本官也的确无法判断,可古公子不用自怨自艾,就算真的‘没有属性’,以你在精神力和意志力方面的天赋,日后从事炼药师或者铭文师都定能一日千里!” “原来这个没属性不一定是废材的象征,还可能稀缺物种的标配?好吧,我估计不是没有被检测出来,而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这算是个美丽的误会么?”古月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但是王大人说的很全面,至少让古月知道自己就算没有属性也能去尝试一下炼药师和铭文师这两个职业,总归不会无路可走。 送走了王大人之后,唐羽星亲自将古月带到了为他准备好的房间里,并叫人奉上了一份狗肉和一碗汤。 “刚刚的狗肉没有吃够吧?这汤是我自己熬的,应该可以给你补一补身子。” 看着唐羽星眼中的温柔,古月莫名升起暖意,都忘了要关心这个“吃狗肉”的任务了,直接捧起面前的碗一饮而尽,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警报:宿主被不明毒素侵体,毒素品阶低于宿主体内奇毒,该奇毒自动发起了吞噬,是否要截取部分不明毒素进行解析?” 第6章 通向炼药师的第一步,咬紧牙关…… 一时间古月如遭雷击,愣在当场,“中毒了?这汤里有毒?!是她亲自熬的,她给我下毒?!到底是为啥啊?!” “解锁成就‘晴天霹雳’,宿主初遭暗算不知所措怀疑人生,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查清此次暗算的来龙去脉,否者宿主心绪不宁郁郁寡欢毒气爆发。” 每当古月焦头烂额火烧眉毛的时候,系统一定不会吝啬再多添一点柴火,不过这样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反倒让古月莫名习惯和免疫了,相对的,也能加快自己平复心情的进度。 “好了,不耽误你继续享用,慢慢吃吧,完事了可以去休息一下,这里会有下人来收拾。”眼神中没有任何异动,甚至都没有闪烁,就冲这份泰然自若,古月猜想,如果真的是唐羽星亲自对自己下毒,那她一定不是个初犯了。 “好,好的。”忍住不去多想,古月也没表现出任何异常,用感激的眼神目送唐羽星离开。 长呼一口气之后,古月稍微缓过神,“这到底什么情况?莫名其妙给我下个毒是为了好玩么?话说,真的是她下的毒么?” 古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自己还抱着一丝侥幸实在有点太过天真了。 “仔细想想,这个过程中的确有不少值得商榷的地方……只不过嘛,经历了一连串的残酷对待,忽然一缕光线射来,怎会不想抓住? 当然了,有光明就有黑暗,如果真的是唐羽星,这样反倒更合理,不然她还能是一个菩萨心肠大慈大悲么? 所以,她有所求? 哦,炼药,没错,她自己很需要,而且已经确认我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如此说来,这算是一步‘保险’?” 古月深入思考时一向冷静,这次都不需要系统来强制干预了。 “小小,新来的这个毒解析进度如何了?” “‘抱歉主人,小小还在努力,目前进度0%。” 应该说果然没有意外么?可现在古月反正有空,打算好好多沟通沟通。 “这个进度如何才能增加?” “抱歉主人,小小也无法断言,不过现在解析困难多半是目前版本太低所致,或许,提升版本之后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也说不一定。” “好吧,我知道了。” 系统又一次磨灭了古月的耐心,虽然态度依旧坦诚,言辞依旧恭敬,可惜,说半天依旧和没说一样。 “算了,先把这狗肉给对付掉,看看能不能把人物对付掉吧,总不至于这满满一大盘也不够分量……嗯,真香!” 明明之前还因为回忆而呕吐,此时的古月却直接把”自己不吃小动物“这个人设抛诸脑后。 一番狼吞虎咽之后古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主人!主人! 这次‘吃狗肉’的任务真的完成了! 小小在这里恭喜主人了! 任务奖励是‘极品狗骨头’一根,主人现在要领取吗?” 系统兴奋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古月也有些被这份欣喜感染,毕竟总算完成了一个任务,而且能确定任务充分达成完成条件后是会自行结算的,并不需要等到倒计时结束。 换言之,如果这个规则是通用的,就说明“得到她……”那个任务之所以还没有结算,是因为的确还没有完成,又或者,完成的不够充分。 只是,这个任务奖励有点过分了…… “哎呀,好棒噢,居然是一根狗骨头呢!而且是极品的噢!”狠狠在自己脑海中恶心了一下自己,古月又用两个字充分表达了此时的不满,“不领!” 继续重新深呼吸,古月给自己催眠:“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放弃了对系统的最后一丝指望,古月决定好好靠自己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时间还有,不能急躁。 吃饱喝足,古月并未真的去休息,而是在房间里练习如何操作轮椅。 “这应该是个最简单的样式,没有特别机关,想要前进后退只能去转车轮了,连个同心圆结构都没有,差评……好累啊,不过确实比在地上爬轻松不少,额,这玩意怎么拐弯呢?两个大轮子就是简单的同轴,想要按住一个转动另一个都不可能,难不成我害的弯下身子去掰小轮?算了,先不管了,就算只能前进后退,我也要把这个给练熟!” 于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古月在房间里“愉快地”玩了一下午。 晚膳时古月被邀请和一众唐家人同桌,但并未见到新面孔,除了唐晓焱好奇心旺盛之外,另两人都很遵守“食不言”,故而古月也不需要太费力,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还是容易应付的。 夜已深,在下人们的帮助下,古月躺平在了床上,开始回忆今日的点点滴滴。 “莫名被一个系统赐予了新生,虽然开局十分坎坷,但好歹是个难得的体验机会,暂且不提。 和唐家人的相遇应该像是游戏中那样突如其来的主线任务或者一种重要的支线,也算和唐羽星产生了交集,不然那个‘惊鸿一瞥’无从说起,但是接触中是从哪里开始有问题了呢? 唐沐霖应该就是个很绅士能担当的妹控,不愿意自己妹妹莫名惹事才出手解围,至于给我了一件带着铭文的上品披风应该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他能毫不犹豫地扯下披风给我,至少能说他不计个人得失了,但他会不会想到这个披风将要给我带来某种麻烦?按照唐羽星的说法,她这个大哥‘常年待在军营,对于百姓生活的现实与艰难知之甚少’,所以他应该想不到才是…… 不对!这里有问题! 就算唐沐霖不知道披风会给我带来某种后果,他就必须负责到底么?正常人捐了一百块给一个乞丐,他会需要考虑这一百块会不会被其他乞丐抢了去? 当然不会! 所以不合理的就是唐羽星的说法,对于这点而言,她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只凭自己的推断和当铺的汇报便直接跑来找我。 会这么做的应该是圣母吧?可她真的是吗?如果她不是呢? 那么这样的出场就有着自己的目的性了,她的目的何在? 嗯,如此关心一个小乞丐绝不是正常的,所以目标应该就是我自己,可我有何特别?或者说,在她看来我有何特别? 寒毒! 没错,就是这个信息,她应该是从唐沐霖口中听到了这一点,而唐沐霖因为知道自己妹妹也受着寒毒的煎熬,所以多半会提一句,譬如很佩服我的心态与意志。 同样身负寒毒会让唐羽星同情么?不太可能,她应该是对于这个带着寒毒的小乞丐产生了某种期许,因为她有着敏锐的思考能力,我这个可以独自抵抗寒毒的小乞丐应该是有某种特质吸引到了她,是什么呢? 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个搞测试的老王所说‘抵抗寒毒可以锻炼意志力,但是精神力需要心境上的锻炼,她需要的是我有意志力么? 不,她要的是我有精神力,可以为她炼药! 为何会有如此期许?正是因为精神力需要‘心境上的锻炼’! 而对于我心境的判断,她一定是从唐沐霖和我的对话中来判断的,可她却把这一段更可能的对话隐藏了。 这么想就能说通了,一个高等级的炼药师可遇不可求,就算遇到了也未必能拿出足够的资源去换一颗‘复颜丹’,而如果是一个有天赋的小乞丐,将他供养起来,让他学习炼药最后成为高级炼药师呢? 怎会不对恩人感恩戴德,双手奉上‘复颜丹’? 可是,她仅仅是抱着一种猜想,就能立刻付诸实践了?这份执行力也太过于可怕了吧?! 首先是亲自出马与我交流,再次确认了一些已知事实,然后通过揭下面具袒露真颜让我感受到真诚与共情,当然,我突然说要为她炼丹这事会不会在她的意料之中呢? 估计不会,毕竟如果她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又怎会把别人设想成简单的感情驱使? 之后的事便好理解了,一个男人不用交流便将我直接送到了卧房,而且卧房里有侍女等在那为我洗澡,这恰恰就是说明一切都是安排妥当的,无需重新吩咐。 尤其是洗完澡的功夫老王便已经到了,这样的办事效率不可谓不是雷厉风行。 为何这样急切?因为我的价值必须得到证实,证实越早自然越好,不然前期只会投入越多,万一没有预期的结果也能及时止损,一个小乞丐而已,扔了或者埋了都行吧…… 啧啧,想想还有点后怕啊,我这捡到的第二条命差点就没了?! 最后的毒是什么回事?眼下没法最终确认,有没有可能是系统出了错误,其实并非毒素,而是一种补药?是药三分毒?也不是不可能,虽然到现在还在对她有所期待,这样的自己真是活该啊,不过有可能性就不能放过,万一呢,万一她就是真的天使呢,对吧? 好吧,如果确定是毒,就看这个毒到底能干嘛了,不过目的应该是为了控制住我? 嗯,这个想法应该错不了,毕竟要供养一段时间才有结果,而且是路边捡到的小乞丐,万一养成了白眼狼不就亏了?从她的角度而言,或许无可厚非? 哎……虽然有点幻灭,但这才是现实对吧?” 一番思虑劳神费力,古月放空自己闭上了眼睛,可眼角不争气地滑落了一滴晶莹。 “解锁成就‘大梦初醒’,宿主幡然醒悟直面人生,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揭露至少三人的表里不一,否则宿主泥足深陷无法自拔毒气爆发。’” “次次都是毒气爆发!我现在听到这个都没感觉了好吧……下次有空还是换一个,好歹给点新意。还有,大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 “抱歉啊主人,对您的各种提醒,算是小小的被动技能,不会由我主观判断的,自然也没法顾及到您是否正在休息……” 有种说法是“打一棒给颗红枣”,古月却看不到任何类似“红枣”的东西,他能碰到的只有“被打后立刻有人对他说对不起”。 “额,不行,真不睡觉就是我输了,不管这坑爹的玩意,赶紧睡觉!” …… 第二天一早,睡眼朦胧的古月已经被迫梳洗完毕给推到了大厅,等待他的除了唐羽星还有一名老者。 “古公子,这位是陈老,三品炼药师,更是咱们大楚炼药师协会的副会长,今日请陈老来便是看看你是否有成为炼药师的潜质。” “三品炼药师便是副会长?是因为‘大楚’太小了么?总不至于这个炼药师考级艰难,所以这个三品便能横着走了?那五品不是得登天?怪不得所谓‘复颜丹’需要用心谋划了,这整个‘大楚’有没有能弄出来的人都不好说。”古月揣摩着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好好记下了“炼药师”的品级状况。 “在下古月,见过陈大师!”抱拳行礼,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你就是那个不仅测不出属性,而且精神力和意志力都很高的小家伙?炼药师可不是谁都能当的,更不是基础属性能看就有机会,关键还得看天赋,看看这天地到底有没有给你这份馈赠!”老陈说的抑扬顿挫,似乎想要彰显“炼药”的不易。 “简单说吧,精神力不仅仅是看数值高低,更要有自己的掌控力,因为这一点全凭个人悟性,没人可以教你,但知道如何自己控制之后,你便有方法去练习以达到增强的目的,就让老夫来测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天赋吧,咬紧牙关,拼命去尝试用自己的精神力来抵挡老夫的攻击,要来了!” “???”古月不明所以愣在当场,“这讲着讲着怎么就成了抵挡攻击?你也没告诉我到底怎样抵挡啊! 这样真的不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么? 而且,我算是知道你们这的人为啥等级不高了,搞了半天是没有教材,会用的人与生俱来,不会用的人到死不会啊?!”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波动侵体,被动效果‘至贱无敌’自动生效,免疫不明精神波动造成的异常状态,是否对这种不明精神波动进行解析?” 第7章 正式向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垃圾告别 古月正打算吐槽“至贱无敌是这个意思么?!” 可就是这些微的愣神让陈老头十分诧异,明明自己已经做出了精神攻击,虽然控制着强度,但眼前这个从未有所涉猎的小家伙绝不应该如此反应才是。 不动声色间,陈老头竟然加大了攻击强度。 “警报:侵袭宿主的不明精神波动强度增加,‘至贱无敌’继续生效中,免疫不明精神波动所造成的负面效果,解析进度增加中,5%,10%……” 这一次轮到古月不淡定了,“这两天里‘坑爹系统’一会解析这个一会解析那个,一直没消停就是不干正事!没想到这一次解析进度总算是动了? 为什么呢? 哦哦,会不会是因为这个陈老头一直在输出,而且加大了强度? 没错!肯定就是这个,所以我得想办法让他继续不要停!” 强行按下了自己的兴奋,古月决定展现一下自己的“表演天赋”,虽然这个天赋到底有没有,他自己也不曾确定。 但是打定主意之后,古月的行动力无需怀疑,他第一时间想到自己需要做出相应的配合才行,不然就这么干看着只会让眼前愈发卖力的陈老头怀疑人生,万一突然停手了岂不是亏了? 可惜,古月的演技与其用拙劣来形容,浮夸乃至脑残其实更贴切,只见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用力按着,使出吃奶一般的力气去将双眼瞪圆,为了彰显十分痛苦他也是拼了,可偏偏还在用尽全力咬住嘴唇,任凭渗出的鲜血滴落他也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好在另外两人绝对不知道什么叫用力过猛的刻意,更不会懂得“尴尬癌”一说。 唐羽星暗自捏紧了拳头,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若不是有着面具的遮挡,此时便能看到她脸上那道冰晶似的伤痕周围泛出青色,而且愈发浓烈。 而陈老头暗自高兴,他的面子总算是挽回了,“这小子确实不简单,精神力数值不是摆在那好看的,虽然看上去抵挡得很吃力,可他确实还在试图抗拒,既然如此,现在就让你提前体验一下三品炼药师的精神力到底是有多么汹涌澎湃!” 于是,陈老头不再留手,让自己的精神力如潮水般汹涌而出,至于会不会造成古月的损伤,与他何干? “警报:侵袭宿主的不明精神波动强度再次增加,‘至贱无敌’继续生效中,免疫不明精神波动造成的负面效果,解析进度增加中,95%,100%,解释完成。” “啊~!”随着进度条的拉满,古月一声惨叫向后倒去,整个人便瘫坐在轮椅之中。 “大师!这是什么情况?!”唐羽星不淡定了,这古月的反应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痛苦来形容,怎么看都比忍耐寒毒的那种痛不欲生更加难熬。 “咳咳,不碍事,这小家伙确实不简单,居然抗下了老夫一分力道,天赋不简单啊,今日好生修养一番,明日开始就让他修习这本《炼药入门》,半月后老夫再来看看进度做出提点,如果让能老夫满意,会给这小家伙做出更深入的指导。” 留下这句话和一本书,陈老头便直接走出了唐家大厅。 唐羽星也不好再继续追问,只当是炼药师都有自负的怪癖,殊不知陈老头藏在袖袍之下的那只手正在不住颤抖。 “主人!之前截下的一小部分毒素突然开始活跃了,已经确定归为‘寒毒’一类,解析进度5%、10%……” “寒毒?!我这是自己作死么?编了个理由说自己身负寒毒,结果真的中标了? 等等,这寒毒便是唐羽星给我下的,刚刚情绪太过激动所以触发了? 不对!我的情绪不可能激动,不然轮不到寒毒触发,系统已经开始给我灭火了,那么这毒为何会发作,为何偏偏就是寒毒?” 带着这样的疑惑,古月缓缓睁开眼睛,毕竟他认为演戏需要全套才行。 “你没事吧?”唐羽星的话语中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此时此刻已经很难再让古月感到暖心。 “呼~”长吁一口气后,古月缓缓抹掉嘴角的鲜血,“还好,刚刚莫名被无形之力攻击了,一心想要抵抗,却也只知道可以咬牙坚持不让自己失去知觉而已,结果这攻击的力道一浪高过一浪,最后实在扛不住便差点晕了过去,好在缓过劲还蛮快的。” “没事就好,陈大师已经给出了判断,你确实不简单,天赋异禀,现在去好好休息一下便可以开始研习这本《炼药入门》了,半月后他会来考校你的进度,好好加油吧!”这一次唐羽星的双眸中闪烁着光芒,或许是计划进展顺利而兴奋? “嗯嗯,好的,我一会补充点体力便开始研究这本书,如果真的能踏上炼药师这条路,我绝不会忘记对你做出的承诺,‘复颜丹’就包在我身上了。” 依旧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还很虚弱,却又带着不小的兴奋之情,因为此时此刻,无论古月到底想不想装一装,能够真正踏上炼药师的道路对他而言都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幸事。 “没事,切勿心急,路还很长,我自然也等得起。” 唐羽星眼中的情绪又一次消失了,可言语间还是不忘尽可能给足古月应有的关心和尊重。 而就在古月接过《炼药入门》之时,明明没有碰触到唐羽星的手指,那股冰寒却已经传到了古月的手上。 “她也毒发了?因为情绪激动么?刚刚看到我那样还是有点紧张?啧啧,看来我的演技还行啊!” 古月自然而然地会错了意,不过确认到唐羽星也在毒发,便有了一丝新的思路,“该不会之所以我这寒毒会突然活跃,完全是因为她的寒毒发作了?难道还能联动或者传导?两个中寒毒的人不能离太近么?交叉感染?不明所以啊……” 可惜,系统只能再次抱歉,并没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解释,更何况解析进度卡在了不到50%的地方,因为寒毒突然又失去了活性。 对此,古月已经习以为常,没有继续纠结。 用过早膳之后,古月又回到自己的床上躺平了,但他自然不需要真的养精蓄锐,于是开始研究起手中的《炼药入门》。 “不错,字都认识,不用从小学开始重修,话说一般那些带着金手指穿越的人对于练功夫之类的事都碰一碰便搞定了吧?我这拿着好半天了也没见个提示冒出来,难道真得自己一点点学?” 不死心的古月忍不住在脑海里喊了两嗓子。 “主人,小小不太理解您所说的那种碰一下就能学会的状态到底是什么,不过小小可以替您把这本书的内容记住,换句话说,如果您通读一遍之后,便不再会忘记里面所有内容了。” “这……算了,认命,不就是看本书么?看就是了呗,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还没看完就睡着了……” 古月已经好久没有自己动手翻看书籍了,这感觉其实还蛮怀念,却也勾起了学生时代的那些过往,有会心一笑,自然也有不堪回首。 努力甩甩头,古月决定收收心,强制命令自己务必认真,一上午的时间便这样过去,倒是没有真的睡着。 “提示:宿主研读《炼药入门》已经完成,是否学习‘炼药’这项技能?” “哦哦?!来了,来了!”古月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其实之前那个突然生效的“至贱无敌”已经让他对系统有所改观,好歹算是第一次办了件好事,眼下难道是终于找对路子,要走上正轨了么? “学习!” “解锁成就‘一技之长’,宿主发奋图强勤勤恳恳一技傍身,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运用所学技能创造出第一个作品,否则宿主信心崩塌自我怀疑毒气爆发。’” “……” 古月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即笑了起来,笑容逐渐放肆,虽然他自己不看也知道现在这样子比哭更难看。 一顿发泄之后,情绪稍缓,古月放下了纠结,转念开始考虑这第一个技能“炼药”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首先是精神力,这玩意有点虚无缥缈,可这个世界的人确实都知晓这种所谓基础属性,而且可以用石头直接测出来,但偏偏没有系统的入门教学,而且检验一个人是否有天赋去控制自己的精神力,用的手段居然是让一个高级炼药师直接去攻击,这种方式野蛮原始,而且很容易造成被测者精神层面的损伤吧?尤其是今日那个陈老头明显没有留手,但凭自己好恶行事,如果换做是一般的求学者,搞不好会被他直接废掉?由此可见,这所谓大楚的炼药界多半是个不伦不类的存在,一个三品就能当副会长也可见一斑了。 但既然我被扔到了这么一个原始而且自私的新手村,那也只能来之安之,这炼药嘛,三天就三天,谁怕谁?不过我得尽可能小心谨慎才是,如果展现出太过惊世骇俗的天赋,搞不好那个陈老头会忍不住直接把我这个刚刚点燃的小火苗给掐灭了。 不过进度也不能太过迟缓,唐羽星的态度摆在那,如果哪天我给不了她希望,估计她也会随手把我灭了。 这就是前怕狼后怕虎么?好难啊!哎…… 还有这坑爹的系统,陈老头都给了我半月自学,结果它直接来个三天,话说现在已经第几个三天了来着?为啥都是三天?难道它的数据库里只有这么一个时限选项? 算了,虱子多了不怕痒。 对了,我之前还有个什么‘职业宝箱’没开吧?我现在的职业是不是已经不是乞丐了? 嗯,别急,要淡定,且不论这箱子到底能开出什么,眼下我可还没做出炼药的第一个作品,到底算不算炼药师还两说,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然真开出一个破碗,我找谁说理去? 差点忘了,刚刚解析了那个陈老头的精神波动,还没看看到底是什么。” 想及此处,古月打算先把良药放一放,研究研究之前的解析成果。 “小小,刚刚解析完成的那个‘不明精神波动’到底是什么?” “启禀主人,‘不明精神波动’已经解析完成,是否现在查看?” “是……等等!”古月忽然意识到了一个可能不好的发展,赶紧叫停,可惜,还是太迟了。 “‘不明精神波动’实名‘精神冲击’,施术者通过外放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入侵目标的精神层面,有效距离随着施术者自身精神力强度高低而改变,实际效果因施术者外放精神力强度高低而不同,中招者常见头晕、目眩、恶心、反胃甚至视线涣散乃至昏迷,如果二者间精神力数值差距巨大,存在直接破坏中招者精神意识的可能。” 看到脑海里如此详尽的讲解,古月十分意外,这系统果然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吃透啊,难道这次并没有突然弹出来一个坑?不由地又摇了摇头,自嘲一笑。 “是否现在学习‘精神冲击’?” “学习,不对,不对!不算数啊!”古月稍稍的分神又将自己给卖了出去,而立刻的悔改自然又被系统给无视了。 “解锁成就‘一念佛魔’,宿主初涉精神武装自身,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运用所学精神攻击技能对至少三人造成损害,否者宿主信心崩塌自我怀疑毒气爆发。”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想逃的果然逃不掉! 古月再次被系统气笑了,不过也不得不骂自己一句真傻,完全就是不长记性。 “唉……不过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现在起码不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垃圾了,再碰到那些乞丐的话就能秒杀吧? 好像也不能太莽撞,这技能听上去像是一个主打‘负面效果’的玩意,而刚刚我自己没有任何感受主要是因为‘至贱无敌’那个被动效果实在逆天,简直是这两天里遇到过的最好奖励了! 可是,这个‘精神冲击’又存在直接破坏对方精神意识的可能,而且这个可能的触发条件是‘精神力差距巨大’,这个巨大到底有多大,问系统肯定没答案的…… 还是要慎重点啊,动不动就把别人废了,好像不太好?”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讲礼貌有道德守法律的良好公民,古月即使是再世为人,也有一些地方会很纠结。 第8章 果然,炼药的时候必须开挂才对味 一番思考之后,古月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被系统控制的可能,不然为何每次明明都已经有所防备却还是掉到坑里无法自拔? 又或者,自己这个人的性格特点已经被系统拿捏得死死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个‘用精神力攻击三人’和那个‘看穿三人的表里不一’,似乎可以组合起来,毕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似乎连偷听都不太可能,如果不用点强硬手段又怎能让人坦白? 啧啧,这是要把我往大坏蛋的方向推一把啊,该不该屈服呢?” 古月习惯性自嘲一笑,摇了摇头,把最后的问号扔掉了。 通过一天的接触,在这个唐府之中,古月已经能说上话的人其实不过四个,陈老头和王老头自然不能算在其中。 而这四个里最有机会的第一目标,只能是侍女小惠了,因为自己的日常起居都是小惠在打理,至于最可行的时机自然便是泡在水桶里那会。 定好了目标与时间,古月整个下午都没有离开房间,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对“精神冲击”的研究之中。 不过,身边连个活物都没有,古月也没法得到任何实验反馈,只是不断重复着释放过程,这一点上系统倒没有再为难古月的意思,收放十分方便,真的只需要心念一动即可。 “呼~”深深吐出一口气,放弃了再来一次的想法,“从骨髓中透出的疲惫,似乎就是精神上的负担太大了?看来,以我目前的状况而言这技能连续放三个就是极限,不然肯定会像那次‘力竭’一般出现一个‘没蓝’的状态。” 由于并没有任何自我调节的方式,关于这个精神力的恢复古月只能用原始的放空冥想,不过一小时后他重新放出了三次“精神冲击”倒是验证了这种方式确实可以恢复。 似乎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夜晚来临。 …… “嗯?今日不用洗澡么?”古月接过小惠递来的洗脸布时疑惑地问道。 “是的,古公子,府上有规矩,为了节约用水,每人两天只能洗一次澡,事实上像大公子这样的军人习惯性五天才会想要洗一次。” “节约用水?!”古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古代人竟然如此有环保意识?! 看到古月一脸的难以置信,小惠十分耐心地解释道,“当年老爷带着大军穿越一片荒漠,连续半个月没有找到水源,若不是将士们省吃俭用,很可能便走不出来了,在那之后老爷便立下规矩,即使时对于水这样的常见之物也不可浪费。” “原来是这样,嗯,了解了,唐将军真是个有远见的人,好的,今日就不洗了。”古月把一肚子的怨气咽了下去,毕竟自己还得装出人畜无害的样子才行。 “那公子早些休息吧?现在让奴婢扶您上床么?” “嗯,麻烦了。”这话到底有没有歧义,古月也懒得计较了,“看来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啊,好在他们家只是两天洗一次,如果来个和唐沐霖一样四五天一次我就只能想别的方法了。” 或许是这一天精神上的负担过重,古月很快便进入梦乡,而且比头一晚舒服很多。 再一次被小惠叫醒之后,古月被告知今日不必出门用膳,更不需要见谁了,安心研习《炼药入门》便好,而且下人送来了一套初级的炼药设备。 “这就开始理论联系实际了么?我好像还不知道怎么生火啊?”不得不感慨唐羽星真的是没打算给自己多一分安逸。 “古公子,这里有火折子,您直接用这个点燃丹炉即可。” “……”古月十分无语,“这炼丹都可以用’打火机‘?”不知道是该说这个世界太高级还是太随意…… 小惠走后,古月研究起面前的工具和草药。 “这个长得像狗尾巴草的玩意好像是最初级止血散的原料?嗯,没错,叫黄尾,还有这个绿色的枫叶叫三绿,如此说来我要尝试第一次炼制的玩意就是止血散了,试试吧。” 古月此时此刻还是相当兴奋的,毕竟多年的网文底蕴,有几个“威武霸气”不是从快人一步的炼丹开始? “系统当真帮我把所有内容都记下来了,也算是有了点开挂的感觉,就是很可惜整本书里都没写如何不用‘打火机’自己生火,当然,其实也真的把使用’打火机‘写进去,我还心存幻想呢!” 按照书上的比例将黄尾和三绿取出适量后放入了小号丹炉,随后用火折子将丹炉点燃。 “提示:宿主正在使用工具‘凡品丹炉’,是否用所学技能‘炼丹’进行干预?” “当然,最好是你能让他自动完成。”对于这种能当甩手掌柜的可能,古月其实还蛮期待的。 “炼丹开始,请宿主将精神力投射至丹炉之中,开启炼制过程的掌控。” 可惜,期待很快就落空。 不过古月也的确跃跃欲试,他这人很喜欢尝试新玩意。 按捺住摩拳擦掌,遵循系统的提示,按照昨日释放“精神冲击”的方式用意念让自己的精神力外放而出。 “砰~” 随着一声爆炸古月的房门立刻被推开,闪进来两名男子。 “古公子?!”两名男子进门后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便明白刚刚的响动是怎么来的了。 “咳咳……”被烟熏和焦臭给呛到的古月摆了摆手,“应该是炸炉了,不好意思哈,让两位大哥担心了。” “您没事就好,还请注意。” 两名男子离开之后,古月正郁闷不已,“小小!不是你让我投入精神力的么?怎么就直接炸了?” “提示:炼丹失败,原因是精神力投入过猛,火势超过丹炉承受上限,丹炉耐久度降低一成,原料损毁四分之三。 主人,是小小没有说清楚,炼丹时所需要调动的精神力是根据‘炼丹’技能等级而言,并不能直接按照‘精神冲击’的方式释放。” “嗯,好吧。 果然没那么容易么?啧啧,也是,这才对吧,这才是符合习惯的……再来!” 古月粗略地将原料归堆,大致还可以炼上三炉的分量。 重复了点燃与放料的过程,古月开始试图用意念控制精神力强度,对于这一点他昨日也有所涉猎,便是在测试“精神冲击”的过程中尝试了持续时间和强弱的变化。 这一次,古月并未收获另一声爆炸,而是让自己的感官进入了丹炉里的世界。 “提示:‘炼丹’技能发动成功,此次炼制目标为止血散,需要维持30秒,并且分离原料中的杂质与精纯,倒计时开始,29秒,28秒……” 古月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维持好理解,这个什么分离精纯与杂质怎么弄?” “主人不用着急,为了让您更快上手和习惯炼丹过程,小小特定让您的意识随着精神力一起进入了丹炉中的微观世界。 你操作起来就会更方便快捷,也会更有成功率。 而且小小检索了您的记忆,找到一种不错的直观表达方式来标注杂质和精纯,您一看便知。 不过小小不得不再次提醒您,时间有限,现在还剩20秒了。” 系统倒是难得“好心”弄了一个“新手教程”一般的说明给古月上手,可惜,这个过程并没有让时间静止,留给古月去实践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的古月眼前漆黑的一片只有火光指明着方向,忽然一个红色圆球飘过,他下意识用手去抓才发现自己没有“手”,于是重新尝试了用意念去掌控这个红球,居然意外地有了抓握的实感,可下一步干嘛呢? 这时,又一个蓝球飘到身边,确认自己无法完成同时抓住两个球这样较为细致的操作之后,古月别无他法,直接将红球扔向了火光之中。 红球一触即溃,化为一缕黑烟飘散。 “红球和蓝球?还真是我记忆中熟悉的某种醒目提示啊! 很显然,这个黑烟就代表杂质被消灭了咯? 换个蓝的试试就能判断了。” 这不寻常的现象让古月觉得自己找到了方向,结合系统的提示他心里也更加有了把握。 于是重复起这个操作,特地将蓝球也扔了进去,这次果然不是一缕黑烟而是是一缕青烟。 “按理说,黑烟应该代表了杂质被去除,而青烟更像是精纯被我浪费了? 最好是不要武断,干脆有多少扔多少,把所有能找到的球都扔进去先试试?反正有三分原料,我现在的精神力如果足够的话,至少不担心实验会影响成果。” 有了如此判断之后,古月全力施为,在漆黑的空间中奋力搜寻着红球与蓝球,一股脑全都扔进了火光里。 “提示:‘炼丹’完毕。” 回到现实的古月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赶忙用手扶住了额头。 “看来这个过程很是消耗精神力,而且比连续发动三次‘精神冲击’所需要的量只多不少,不然也不会出现现在的症状了。 而且,那个‘至贱无敌’并没有触发,所以,因为精神力枯竭而导致的异常状态并不会触发那么变态的被动咯?” 暗自记下这个过程的感觉,又好好做了一番判断之后,古月迫不及待地开启丹炉检视成果。 “这是止血散?”眼前一堆灰白的粉末让古月有了不好的预感。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没有任何收获。” 系统给出的判断应该不会错了,而这个结果很显然也在古月的预料之中,这让他异常兴奋。 “小小,这次没有收获应该是由于我刚刚把红球蓝球都给烧了的缘故对吧?” “是的,主人,小小为了您方便直观地判断,已经把草药里的杂质标注为了红球,而精纯自然就是蓝球了。 不过小小很高兴主人有足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按部就班果然不是主人喜欢的风格,小小会继续为主人给出有用的提示喔,现在还有两份材料的药量,主人如果愿意其实也可以继续分开尝试的。” 古月其实很好奇,系统特地这么说,到底是为了对自己投其所好呢,还是刚刚就“看清楚”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根本没法判断系统是不是一直能够读懂他脑海中的想法,不过这件事眼下根本没法论证,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错,我正有此意,接下来咱们先弄一颗成品出来试试,如果成功了,第三次就直接弄一颗全是杂质的玩意。” 休息一番恢复了状态之后,古月再次开启了挑战。 “提示:‘炼丹’发动成功,此次炼制目标为止血散,需要维持30秒,但宿主精神力不足,是否继续?” “停,赶紧停,一刻也别犹豫给我停~!” 又一次回到现实的古月苦笑不已,自己原本就命运多舛,这点只是小插曲了。 收拾好心情,古月这一次准备好好恢复充分之后再去尝试,索性开始冥想,在脑海里回忆着之前那漆黑一片和红蓝光球。 可惜,他发现眼下的自己很像是克制不住想去碰新玩具的孩子,始终无法真的平复心情。 但刚刚的第二次尝试又如当头棒喝,不断告诫着他需要稳住不能浪。 至于如此纠葛的心境到底能不能恢复好精神力,古月心中也确实没底,但眼下别无他法只能顺其自然。 这样的百般无奈堪比煎熬,可古月依旧在忍耐着,直到屋外传来小惠的询问,“古公子,午膳到了,现在方便给您送进屋么?” 释然一笑,古月似乎从无限的疲惫中如释重负,此时此刻心情舒畅精神抖擞。 “进来吧。” “是!”小惠送来了午饭,但桌上的狼藉让她不禁皱眉。 “不好意思,刚刚忍不住开始练手,稍等我清理一下。”一脸歉意,古月只能用手去把案桌上稍微糊弄下。 “古公子已经开始着手尝试了么?”小惠有些惊讶,不过也没有过分表达。 “学以致用嘛,理论要联系实际。”微微一笑,古月依旧在维持着自己那个努力上进的人设。 小惠不置可否,将饭菜放在了古月清出的一小块后便退出房间。 吃饱喝足的古月感觉此时身心状况奇佳,便直接开始向炼药成功发起新一轮的冲击。 “成了!”抹一把额头的汗水,古月毫不在意此时的气喘吁吁,迫不及待地开启了丹炉,一阵清香立时飘出。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收获‘上品止血丹’一枚。” “这直接是丹了么?!不应该是那什么‘散’吗?而且竟然是上品!”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丹药,古月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可就要大笑之时他立刻伸出了胳膊将自己的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不能太激动,要冷静,不能太突兀,要低调……”自我催眠再次开始。 “任务完成,宿主在时限内运用技能创造出第一件成品,得到满足身心愉悦,任务奖励‘随机职业装备宝箱’一个,是否现在开启?” “先别忙。 小小我问你,我现在的职业已经是炼药师了么?” “当然了,主人,您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一品炼药师了!小小再次恭喜主人!” 确认这事或许没有坑之后,古月决定还是开一个箱子试试,而且他记得之前也有一个没打开。 而这种“开箱子”的描述,多半也是系统为了让他自己更容易理解而特地注明的,至于到底会不会有“概率”这玩意,古月表示怀疑,毕竟这个过程都未必会“公示”更不可能出现“保底”…… “那就开一个试试吧,不过先开之前得到的那个,鬼知道会不会有持续时间。” “滴滴滴滴……”一阵机械提示音之后,古月手中突然金光一闪而逝,瞬间多出一件东西。 “‘随机职业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极品火折子一个。” 看着手中之物良久,造型上和之前使用的那个火折子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古月长长叹了口气,“这‘打火机’还真是古色古香啊!可我很好奇,这玩意需要上油么?” 第9章 潘多拉魔盒 “启禀主人,这个极品火折子所需的燃料只是您的精神力即可,不需要额外添加燃油之类的物品,只要您的精神力足够,可以使用永燃或者调节火焰大小的功能。” 这个说明就让古月好受了一些,总归不再是个多余的废物。 而且,古月玩心大起。 只见他将火折子拿在手里,开始按部就班地一点点增加精神力输入,火焰竟然是蓝色的,这个视觉效果的确不俗。 随着古月精神力输入的力道越来越加大,火折子所释放的蓝色火焰也越来越旺,类似防风打火机那般,竟然可以喷出一米多的蓝焰。 这个结果让古月十分满意,笑得跟个孩子似的。 “男人到死是少年这事估计未必,可哪个男人能抵挡住‘光剑’的诱惑呢?” 笑容越发放肆,只是依旧克制着自己并不太敢发声。 火光一闪,古月作势下劈,一道蓝焰的尾巴在半空中画出清晰的绚烂。 “要是能再来点音效就更好了!” 可惜,音效没来,乐极生悲倒是如期而至。 正在挥动“光剑”的古月,手一滑,火折子直接脱离了他的掌控,又划出一道更夺目的半圆,而倒霉的恰恰是古月的案桌。 没有任何“咔嚓声”,蓝焰所到之处案桌如同豆腐般被轻易切割,随即,由于桌上物品的压力,这张案桌就这么倒塌了。 唯一让古月庆幸的是火折子离手之后,他所供给的精神力也立刻断掉,蓝焰消失在了半空中。 各种磕磕碰碰的声音让古月卧房的大门再次被推开,两名家丁急忙跑进来确认状况。 “额,这桌子可能是受到早上炸炉的影响,突然就倒了……” 看着古月一脸歉意,两名家丁也无法判断此言真伪,不过这桌子的确已经断裂无法再用,而桌上的物品也都悉数掉到了地上。 当然,他们并没有发现那枚成品丹药,因为古月已经提前塞进了药瓶里藏在了枕头下。 “是我等疏忽了,没有查看案桌的状况,您请稍等,立刻便有人来收拾。” 这边的动静自然也惊动了唐府其他人,不过知道缘由后并没有人特地出面,毕竟只是一张桌子而已,古月能弄出动静,总好过动静都弄不出来。 重新搬来案桌,给古月清理了摆放,也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自然包括距离稍远的那支火折子。 至于为何古月身边有两支火折子,这事就不是这些下人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终于又回归到一个人的状态,古月有些后怕,因为那张案桌明显比他自己的小身板更结实! “果然‘玩物丧志’啊,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那些什么武士可以不砍到自己都是导演安排的,我这应该没这个保险……” 接下来的事件里,古月又确认了手里的火折子没法还给系统,让系统替自己存着,这让他有些失望,因为如果全靠自身带上各种装备,他这个身体状况很容易就捉襟见肘了。 “主人不用灰心,虽然小小现在无法替您分担这些烦劳,但是小小觉得还是版本太低的缘故,或许以后就能了也说不定对吧? 当然,在小小替您分担之前,您其实可以找一个储物袋用用,这个世界里又裁缝和铭文师会合作出这种比较好用的便携式口袋,存取都会很方便。” 储物袋?这听着就是个好东西啊! 古月在脑海里搜罗了这方面的知识,印象最深的还是某个“劳模”一路捡别人的不交公…… “或许这些下人未必知道我这的情况,可小惠应该会有所怀疑,我还是把这个原始的火折子销毁掉吧,怎么弄呢?” 又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感到十分不顺,且不说局限于一个房间里动弹不得,就是想用手直接把这个火折子给捏碎了,都根本办不到。 目光在自己目前的工具里扫视,唯一可行的也只有丹炉了,于是古月直接把火折子扔进了丹炉,随手点上蓝焰。 他不敢盖盖子,因为直接这么煅烧火折子多半是要爆炸的,至少也是火光冲天。 令他意外的是,这蓝焰直接将火折子整个吞没,没留下任何痕迹。 古月这才想起来,就算是用普通火折子点火,在丹炉里炼药只是用来维持火焰的也是他自己的精神力,而现在的蓝焰直接便把原始火折子当草药一样给熔了,自然什么都没留下。 “越来越觉得这玩意靠谱了!小小,这可得好好谢谢你,果然极品就是不一般!” “能为主人分忧是小小的责任!主人您可千万别和小小客气!” 给了系统一句便宜的感谢,古月准备继续休整,着手第三次实验了。 跳过系统提示,古月直奔主题,这一次在有心观察之下,他发现蓝球比红球要多出不少,或许这代表着这些草药的药用价值,很可能会随着草药本身的品质而出现变化,如果是一般的杂草之流多半没什么蓝球。 只是这一次就有些浪费了,因为古月把蓝球都给熔了。 “提示:此次炼丹完成,收获‘不明丹药’一枚。” “果然不出所料。”满意地看着手中不知名药丸,和止血丹两相比较,不仅体积小很多,而且没有药香,更谈不上光泽,仔细闻闻还有一股古怪的气味,让人有些不适。 眼下没有机会尝试药效,但古月从字面上分析,精纯保留了便是丹药,这个全是杂质的肯定就不是个好东西了,正所谓是药三分毒,大概率这一枚是个自己不清楚的毒药。 有了这一次的结果,古月愈发兴奋不已,完全没有丝毫疲态,精神是否匮乏他也不去在乎,在脑海里反复回忆着炼制过程。 “如果以后的炼丹都是这么个节奏,那难易度估计就是光球出现的快慢,还有红蓝比例的问题了,当然,搞不好还会有其他颜色的玩意,届时需要快速找到需要排除的光球肯定就得更迅捷的判断与更丰富的经验,嗯,现在不用着急,能够入门就算有戏,嘿嘿。” 这两天里,古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了前路的希望,虽然他还不清楚到底想干什么,但此时的他至少有了去选择的权力。 和之前的止血丹一样,古月也把“不明丹药”单独装好,唐羽星给的瓶瓶罐罐不少,而且之前都没直接摔碎,看来至少不是来自路边摊,不用就很浪费了。 晚膳过后,古月又一次询问洗澡的事。 小惠也没太在意,权当古月想要洗去当乞丐时的晦气,殊不知今晚她自己将会遭遇前所未有的意外状况。 卧房中,古月泡在了木桶里。 “呼~,真舒服啊!”此时的古月显得十分惬意。 “古公子今日辛苦了,现在好好放松放松,让奴婢伺候您吧。”小惠的服务依旧尽职尽责,她倒是一点也没有男女有别的想法,而现在的古月也算一回生二回熟,并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更何况古月还惦记着自己的计划。 “那就有劳了,我正好眯一会。” “古公子客气,是奴婢应该做的。”小惠不再言语,认真地为古月开始了擦拭。 闭目享受中的古月,让今晚的重头戏拉开序幕。 “小小,由你来掌控精神力输出的大小应该比我更精准吧?” “目前可能的确是这样,不过随着主人您的精进,一念之间随心所欲自然不再需要小小的辅助。” 因为是第一次正式以她人为目标进行精神力攻击,古月决定还是好好细化每一个步骤,不仅不能出纰漏,更不愿意让这些被自己牵连的人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好在确认了小小的确可以替自己掌握适度的“火候”,这就让古月多了一些“心安理得”。 “小小,发动精神冲击,将输出力道设置在一成,你替我把控,目标就是我身旁的这个小惠。” 一份指令在脑海中完成,古月的心底不可抑制地紧张起来,却也难掩兴奋。 “提示:技能‘精神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目标锁定成功,确认目标中招,目标没有抵抗手段,输出持续中。” “唔~”与系统的反馈同时传来的是小惠的一声闷哼,她此时莫名感到脑袋受到撞击一般,一阵头晕目眩,不由赶忙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撑在澡盆上才得以维持站姿。 “小惠?你怎么了?”始作俑者开始了自我感觉良好的演技。 “没……没事,奴婢应该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莫名感到一阵头晕。”小惠还在苦苦支撑,可她根本不清楚自己眼下的头晕目眩到底为何,也更不可能清楚她这个状态并不是很快就能缓解的。 “你这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赶紧坐到椅子上歇会吧?”古月的关心和焦急还真有点像是真的,只可惜小惠有些无法睁眼,所以根本没有看到古月的表情配合。 “真的没事……现在好多了,谢谢古公子关心,还是让奴婢先为您擦拭好上身吧。”小惠强忍着不适,准备继续为古月服务,不得不说她的尽职尽责还真值得称赞一番。 “那你自己多注意,如果再不舒服就赶紧坐下,可别摔着了,我这也没法去扶你。”嘴里如此说的古月,脑海中的命令却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调整输出力度为两成,继续保持输出不断。” “技能‘精神冲击’继续输出中,效率20%。” “啊~”这次小惠已经没法维持住自己的站姿,摔倒在地时发出了小声轻呼,可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呼喊了。 “小惠?你怎么了小惠?”目测着小惠的状态,虽然已经瘫倒但似乎还未昏迷,古月在心底盘算是否应该继续。 “提示:目标即将进入昏迷,根据目标的精神力状况判定,此时如果加大输出效率达到50%,可以对目标的精神层面开启强制干预模式,是否实施?” “???”古月不明所以地愣在当场,“等等,先别急哈,我考虑下……” 系统莫名给他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提示,根据系统以往的尿性,古月万分谨慎不敢怠慢。 “首先问一下,如果效率到了50%,对这个侍女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伤害预测为‘轻度精神创伤’,效果不可逆。” “轻度是啥样?不可逆就是说治不了?她会不会成为傻子?”时间紧迫,古月的追问也更为频繁。 “主人,小小实在很抱歉,其实给您的这些提示里,有些我自己也不是能全部都看明白的,只能说一个大概……” 小小的这个解释让古月很想给它也来一发精神冲击。 “算了,这个暂且不提,你能不能先说说‘强制干预模式’是干什么的?” “抱歉主人,您还没开启前小小也……” 古月抓耳挠腮一顿无语,没有等系统继续重复那不痛不痒的道歉,便直接来了句“你太不靠谱了!” “提示,目标倒计时10秒内进入昏迷,是否开启强制干预模式请尽快抉择,倒计时9秒,8秒,7秒……” “啊!”古月的内心开始了挣扎。 事实上,从小接受的九年义务教育让他一直算是个有道德底线的人,即使生活经常开玩笑,他也从未越线。 可来到这里之后,获得了新的生命,却偏偏是一个被社会底层揉捏的玩意,他不甘心。 难得有了一丝光明与希望,可他伸手去抓住的却是刺骨冰寒。 再加上系统不断制造的枷锁,让他如坐针毡。 此次的抉择更像是一场交易,舍去自己一直坚持的道德底线,换取一份未知的机遇。 古月虽然毫不犹疑地实施了眼下的计划,但他却是从未想过要让身旁这个给自己洗澡的侍女变成白痴。 “3秒,2秒……”系统的倒计时如同催命符一般穷追不舍。 “开启!”古月想用嘶吼来压制自己的情绪,却也根本不能喊出声,只能在脑海里骗自己,而且,这样依旧无法改变他最终妥协的事实,此时此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身体里某个部件碎掉了。 “提示:强制干预模式开启成功,目标信息‘侍女小惠,性别女,年龄十八岁,根据目标的精神力状况,此次干预安全范围内的机会是10次,如果超过这个限制,将可能会对双方造成不可估量的永久损伤。” 随着系统的提示响起,古月一阵恍惚之后又置身于黑暗之中,可这一次并没有火光指路,而是清晰可见的大片红蓝光球围绕着一颗白色光球在不停转动。 “这……难道又是要烧球?中间那个白的也不像火啊。” 不明所以的古月开始了沉思。 “主人,虽然小小很想恭喜您又解锁了一种新的手段,可小小能够感觉到您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只是小小也很无奈,因为小小太没用了,没法替您分担一二。 不过眼下随着‘强制干预模式’成功开启,小小也得到了更多讯息,已经可以为您详细解释,这一点小小还是能做到的。” 古月的确有些心累,却也知道此时不能随便自暴自弃,“好吧,小小,麻烦你给我解释下目前这个模式到底怎么操作,又能做些什么吧。” “好嘞,小小这就为您解释。 您现在看到的红球蓝球依旧是小小为了让你更适应而添加的备注,却也和炼药不同,这里面并不是要把杂质或者精纯去掉,而是可以查阅这些‘记忆碎片’。 其实无论红球还是蓝球,都是这个个体的一个记忆片段,根据每个人自己的主观判断,才会有红球和蓝球的区别,您可以尝试一二,以您的聪明才智和专业素养,应该很容易判断眼下这个个体名为‘小惠’的人族女性意识中到底怎储存她自己的记忆了。” “记忆碎片”?原来所谓“强制干预”是直接动了目标的大脑内部?! 古月觉得自己真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因为一旦沉迷或者不去自律,很可能会比阿甘疯人院的那些家伙更变态…… 第10章 一个心机深沉的侍女,被换成了‘傻白甜\’?这也太极端了 收敛心神,古月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总归还是得尝试之后才知道结果。 于是他触碰到了最近的一颗红球,下一刻异象陡生。 周围的黑暗尽去,古月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而且,身体似乎不受控制。 一双女人的手掀开了面前的床垫,在床板的接缝处摸索着,不一会便发现了一块可以翻开的盖板,一个不大的暗格出现在了眼前,之后,右手从身上取出了一个小瓶放进暗格里,盖上盖板后重新将床铺整理好。 莫名的景象逐渐消散,古月又回到了黑暗之中。 “刚刚是什么?看电影?嗯,那双女人的手,是小惠的?没错!就是小惠的! 这么说来,刚刚是经历了她的一段记忆,可这代表着什么呢? 仔细想想,那张床应该不是小惠自己的,不然她要翻开暗格的盖板何须摸索?这么说来,她是在某个人私密空间里放了东西,啧啧,栽赃嫁祸的意味十足啊!” 古月忽然找到了感觉,立刻又触碰了不远处一颗蓝球。 这一次古月出现在了一片树林之中,眼前不再是那双手,而是一个人,戴着面具的唐羽星。 只见唐羽星拿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还是刚刚出现过的那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住了药瓶,并且还有着微微的欠身。 这一次的画面虽然短暂,但古月还是确认到一点,这次的小瓶就和刚刚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 于是,古月开始了假设,“小惠从唐羽星那里得到的瓶子,放入了某个人的私密处,所以幕后指使是唐羽星?不能太草率下结论,可是从哪看到更多信息呢? 哦哦,刚刚的两颗相距很近,所以大概率关于连贯事件的光球都靠在一起,干脆将这附近的红蓝一样再选四颗看看先。” 心有定计,古月不再迟疑,一口气看完了八处片段,倒是让自己有点如梦似幻的感觉,不太舒服,这时才想起他自己晕车晕船晕飞机。 好在努力没有白费,他的收获不少,古月通过自己脑补已经大致将这个故事给串了起来。 唐羽星交给小惠的药瓶,果然就是让她找准了一个机会替换掉了另一个侍女所保管的同种药瓶,那名侍女是跟着一位光看身形都能感受到那光芒四射的漂亮小姐出现在唐府,只可惜这位小姐始终带着罩帽和面纱,没法让古月一睹真容到底如何惊艳。 不过,古月很确定自己并没见过这位漂亮小姐,就连这个身形也没有任何印象,只是记忆片段中,这名小姐似乎有着顽疾,咳嗽起来便需要侍女给她喂药,这一次她吃下的恰恰是小惠偷换的那瓶。 漂亮小姐吃下之后不仅没有好转,而且立时咳血,倒地不起,倒是让全府上下都慌乱起来。 送走漂亮小姐之后,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带了一众士兵来了唐府,而唐府里已经找到了那名被小惠栽赃的侍女,这人很显然百口莫辩,因为真正的药恰恰就在她自己的私人储藏处。 这个激烈冲突之后,唐羽星又在树林里见了小惠,而小惠之所以选择这名侍女,是因为她平日里十分蛮横,对唐府所有下人都没过好脸色,更是私下里找人一起对小惠的手指扎针…… 回忆中那如有实质的痛感,让古月如遭电击。 最后,画面以唐羽星摸了摸小惠的头而结束,似乎在以示嘉许。 当然,整个案子看起来,古月觉得疑点颇多,因为实在是太草率了,似乎断案的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那名被栽赃的侍女真的是被人嫁祸一般。 更何况,也没有人在意为什么那名侍女会把偷换出来的真药放在自己那里。 好好消化了一下这个没头没尾的故事,古月得到了两条比较重要的信息。 一个是唐羽星果然如自己所想是个表里不一的心机女,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却也不是现在能了解到的。 另一个便是侍女小惠对唐羽星有着超乎寻常的忠诚,而她们之间有着共同的秘密。 或许这两点都可以作为那个任务“发现至少三人的表里不一”的完成项,但此时的古月最想弄明白的是这次突然释放的“强制干预模式”到底是个啥。 “说这里是小惠存放记忆的地方,可以算大脑里,但我更倾向灵魂本源啊,精神体啊,这样玄幻一点的解释,毕竟这个世界并不科学。 刚刚看到的影像都是小惠的记忆,可为何会有红蓝光球的区分? 如果套用炼丹,精纯与杂质算是对立,这两种颜色的记忆又如何对立呢? 有一点应该是关键,那就是但凡出现了唐羽星都是蓝色的,无论是被唐羽星指使,还是最后被她嘉许,似乎这些对于小惠都是更开心更愉悦的?又或者更积极,更让心里舒服的? 红色记忆里大多是小惠本身在操作,譬如藏下药瓶的过程,又有小惠被扎针的画面,这些事或许更负面? 如果是痛苦回忆,有那些被欺负的画面自然说得通,可藏下药瓶的时候她应该满心欢喜才对吧?毕竟是在给唐羽星完成任务? 而要说都是在实施犯罪的话,偷换药瓶的画面却是蓝色的,这两者一定是关键点,搞清楚这些或许就能区分红蓝的对立面,可这些到底是为什么呢?” 古月陷入了沉思,不得不说他对于这些新鲜事物有着不同寻常的探究心。 “提示:宿主对目标小惠进行强制干预已经超过3分钟,目标小惠进入精神崩溃边缘状态。” 这句提醒让古月一个激灵,或许再多弄一会这个小惠就不是傻了而是直接坏掉…… “结束‘强制干预模式’!” “提示:‘强制干预模式’关闭,宿主的意识即将回归本体。”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古月的眼前一片模糊。 “提示:宿主精神力枯竭,进入‘神衰’状态,精神力恢复速度加快。” 眩晕依旧持续,视野继续模糊,针扎一般的痛感却又刺激着神经,古月陷入一种欲哭无泪,想痛呼却又难以嘶吼的状态之中。 可他并没有直接陷入昏迷,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古月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因为还有事情需要善后。 “来人啊!有人吗?!”一声声尖叫响彻院落,不一会便有两名男子闪进古月的房间,站在了他的澡盆旁。 “小惠莫名的晕倒了,你们快看看她!” 古月一脸急切的言语让两名男子略微愣神,但也立刻探查了小惠的情况。 “还有气,似乎陷入了昏迷。”简单交流之后,其中一人将小惠抱走。 “古公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小惠在为我擦拭身子,忽然她似乎站立不稳,用手撑住了澡盆边缘,我赶忙问她怎么了,她似乎有点强撑,说是没休息好疲惫了不碍事,我让她去坐一会歇歇她也没去,可下一刻她便直接摔倒了,把我吓了一跳!” 古月所说的这些,也的确算是“事实”,只不过没有说完整罢了,对他自己而言,这样的七实三虚更容易规避破绽,毕竟他真不是专业的。 “好的,古公子,我先找人来服侍您穿衣。” 依旧一脸恭敬,这名男子微微抱拳作揖如是说道。 “有劳了。” 看到模糊的视野中男子似乎已经离去,古月暗自在心中吐了口气,会被怀疑应该是必然的,可也并非说不通,只要小惠自己醒来后,她记得的过程和自己所言就对上了。 没多久,来了家丁帮古月穿衣,并且扶到了床上。 躺在床上的他开始了今日的复盘。 “炼丹一事,虽然并没有小说中那么一蹴而就,但也算意外的好用,操作起来并不费事,只不过用火折子去点丹炉太低端,万一以后跟人展示高阶技巧,首先掏出一个火折子,会不会让满怀期待的观众们大跌眼镜? 不过嘛,有一说一,这个极品火折子真的不凡,以后精神力若是更强悍了,搞不好能挥出一丈乃至更多,虽然我这个身体条件想要近战根本不太可能,可如此技能,用来唬人多半会很好用,让那些本该近身却不敢近身的家伙投鼠忌器,我才有挣扎的机会! 最后就是晚上这个方案得以实施确实不错,原本是想尝试一下精神攻击的临床试验,没想到开启了一个‘强制干预模式’,这算是赤果果地开挂了,不过条件和副作用是明显的,那小惠被攻击后还不能昏迷,而干预后可能傻掉甚至坏掉,这就很离谱了。 一定要时刻牢记自己还是个‘人’啊,总归得守住底线,这个‘潘多拉’的魔盒可不能肆无忌惮地触碰,尤其是‘干预’这个词本身就说明一定不止于‘旁观’而已,万一不仅仅是副作用可以把人弄成痴傻,我更是能够直接修改别人的记忆,这种事恐怕一旦尝试过了,就挥之不去 ,会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但这个模式让我意外地了解到了唐羽星和小惠这两人的秘密,或者说密谋,想来,无论是系统特地这么安排,又或者是真的有‘天道’要弄死我,这都是一步很奸诈的奇招,因为我现在这状况,如果想要完成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就难免不去勇闯雷区了…… 啧啧,有这技能便决定了我当不了一个好人了啊! 哎,也不知道小惠咋样了,如果昏迷不醒,老实说还有点内疚,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会被唐羽星怀疑吧,毕竟小惠应该算她的心腹,或者重要棋子?但无论怎么说,平白无故在我这出了问题,就算不怀疑也会迁怒吧? 好在唐羽星对我是有所期待的,这样即使真的怀疑也不太会明火执仗?更何况我已经学会了炼丹入门,不过那颗止血丹是不能现在就让她发现的,毕竟目标是止血散,虽然名字差不多,但我都能明白其中云泥之别,明日有机会尝试弄点次品出来,搞不好就有正儿八经的止血散了。 明日……差点就忘了! 小小,‘得到她’任务倒计时还有多少来着?” 一番思索之后,古月想起来了一个关键的地方,差点被他自己忽略。 “启禀主人,‘得到她……’任务倒计时还有7小时37分钟,还请主人努力获取更多可能的结果,因为小小也没法判断到目前为止您的进度到底完成了多少,十分抱歉……” “唉,我又何尝不想多弄点信息呢?不过刚刚小惠的回忆中出现了唐羽星,估计也算是唐羽星背地里的一种‘真实’,或者可以描述成‘表里不一’和‘心机’,估计这也算得到了某些相关可能吧? 就是……心里没底啊!” 又是一顿抓耳挠腮之后,古月突然大脑宕机,失去了意识。 次日清晨来叫他起床的侍女已经换人了。 全身的疲惫感如同跑了几千米一般,但古月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此时视线已经恢复了清晰。 “小惠没事吧?” “回古公子的话,小惠姐姐应该是太劳累了,不过大夫来看过,并无大碍,早上已经醒来了,三小姐准她多休息会,今日就让奴婢小梅来侍候您。” 这是一个看上去年纪更小的丫头,两个丸子头估计是能代表一下年龄的?古月自己倒是不太清楚。 “有劳了,其实也没太多事,主要是我这个废人自己动不了。” 一边继续尝试自己挪动一下,却已经力有不逮了,只是古月的口吻里并没有太多情绪,更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古公子不要妄自菲薄!”这个看似活泼的小丫头莫名生气起来,瞪圆了那本就很大的双眼,莫名戳中了古月的萌点。 “额……” “咳咳,抱歉,小梅太激动了,不过古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刚刚公子还未醒来的时候,小梅已经将公子昨日炼药的残渣清理干净,三小姐一眼就看出其中有一些并非烧毁的残渣,而是炼制过度,将草药煅烧到最后剩下的灰烬,这就说明古公子短短一天里便摸到了炼药的门路!” 说着说着,小梅的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但这一句话,让古月不禁背脊发凉,“唐羽星一眼就看出问题了么?她果然也是涉猎过炼药的啊。” 第11章 重要任务的结算 “呵呵,说来好笑,当时还以为会成了,哪知道最后用力过猛,收获了一堆灰白粉末。” 尴尬一笑,古月抓了抓自己的头。 “古公子不要太着急喔,虽然小梅不懂这些,但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就好比做菜一样,没人是天生的,即便有人指点,学习和最后亲手烧制也肯定不是那么一蹴而就,但古公子就是天才,小梅相信过不了多久古公子便能弄好的,加油,加油!” 说着说着小梅莫名兴奋起来,居然伸手在古月的背后连续拍打。 “咳咳……” 一个小丫头的“粉拳”,或者说“粉掌”就让古月受不了了,止不住地咳嗽,而这个事实本身可比咳嗽更让他自己心凉。 “啊!抱歉,古公子抱歉!小梅不是故意的!” 小梅差点没直接跪下去,眼泪都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了。 “没事,没事,我这身子太没用了而已,哈哈,小事情,别在意哈。” 强颜欢笑,古月可不想真的因为自己没用而让这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受到惩罚。 “嗯嗯,古公子是个好人呢,不会嫌弃小梅笨手笨脚……” 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破涕为笑,小梅看上去倒像是表里如一的单纯,可古月经过这几天的“锤炼”已经收敛了部分的天真,不敢妄下结论。 “算不上的,我只不过是个小乞丐而已,又有何资格嫌弃这个嫌弃那个?好了,别说这些了,帮我起来吧,听小梅你刚刚一说,我忽然觉得今日就真的会炼制完成一样!” “噗~,古公子这是在宽慰小梅,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谢谢您,其实古公子真不用太妄自菲薄,当乞丐什么的那都是生活所迫,就当是过眼云烟吧,在咱们大楚,炼药师可是很值得尊敬的职业喔,小梅的哥哥当年随大少爷打仗回来,身上好几处伤口始终不能愈合,大夫说如果不能及时用上较好的药物,是可能溃烂的! 就是三小姐托人弄来了很高级的止血散和金疮药,哥哥的命总算保住了,从那以后小梅就发誓一定要报答唐府上下,报答三小姐,嘿嘿,如果古公子也能做出止血散和金疮药这样的上等药物,日后肯定会得到大帅老爷的赏识的!” 讲述自己故事的小梅已经喜笑颜开,而且在古月的注视下并没有言辞闪烁更没有目光的偏移,如果她不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就说明这小丫头的确很单纯了。 不过古月也联想到一个很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唐羽星对小梅有恩,或许,小惠之所以那么超乎寻常地忠心,也是有过某种故事呢? “原来小梅你还有这样的而故事啊,嗯,多谢了,倒是让我有了更足的动力。” 这一次,古月的笑容不再是装腔作势,更不是挤出来的,他感觉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至少眼下的确需要一些放松。 “不客气,不客气,古公子能够成为真正的炼药师,三小姐肯定会很开心的,不然三小姐也不会一早上就让小梅来关注古公子的进度了!” 不经意间就把她的主子给卖了?或许这个小丫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说话也需要讲究一种“艺术”。 “呵呵,傻丫头,你们那个小姐的关心倒是不假,可她在乎的是投资是否有足够回报来着,”古月忍不住腹诽,“不过这简单的止血散和金疮药就能让普通士兵捡回一条命么?那我的止血丹搞不好能活死人肉白骨?咳咳,估计也是想多了,但多捡两条命应该不难。” 在小梅的帮助下,古月梳洗完毕用过了早膳,期间倒是和这个小丫头说了不少话,比这几天对其他人说的都要多。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古月的“识人”任务多半就得落到小梅头上了,毕竟刚刚对小惠出手,如果再弄昏一个,岂不是不打自招? 但小梅没有小惠的那份沉稳,多聊两句搞不好也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总归聊胜于无。 此时此刻,独自坐在桌前盯着炼药工具的古月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脑海里,系统已经在提示了,名为“得到她……”的任务,最后时限还有10秒便到了。 古月屏息凝神,内心克制不住的忐忑,想要做好准备迎接所谓的“毒气爆发”,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可无论古月有多纠结,倒计时固自结束了。 “提示:限时任务‘得到她……’倒计时结束,现在进行结算。” “结算?果然不出所料,这一个任务并非吃狗肉那种即时生效的。”新出现的机制倒是让古月被吸引住,从忐忑中分神。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光明’,达成‘姓名’、‘样貌’和三件‘物品’,共奖励积分5。” “额……积分?早说啊!我去让她多送点小玩意也能凑数吧?”或许是紧张的神经突然放松,古月忍不住又犯病了。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黑暗’,达成‘下毒’和‘密谋’,共奖励积分10。” “还有?”古月难以置信,这次系统未免太过慷慨了吧?任务奖励还是逐级计算的?“我现在都有点期待这个积分能干嘛了,十连抽么?” 忍住没有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古月继续等待系统的宣判,因为接下来肯定就轮到完成进度了,一旦还有疏漏,自然就是惩罚。 “完成条件‘得到她的真实’,并未达成任何有用结果,没有奖励,可能触发惩罚机制。” 果然该来的总归要来。 “这就是给颗枣打一棒么?早想到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苦笑着摇了摇头,古月算是平复了心情。 “主人不要担心,这次任务总体完成度超过了60%,算是及格线以上吧,所以并没有真的触发惩罚机制,不过小小还是得提醒主人,到目前为止,毒气爆发到底会如何,小小自己也不知道喔,所以主人您还是得好好努力啊,千万别真的被惩罚了,看着您吃苦受伤,小小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明明已经调整好心情,准备迎接暴风雨的猛烈,结果转瞬间又风平浪静了? 古月很清晰地感觉自己又被玩了一次,可惜,他很清楚下一次不仅不会不来,而且多半都不会太远…… “照这个模式,这种看不出完成条件的任务应该算是很关键的玩意,多半会有各种程度的选项,譬如这个‘光明’,也就是一个表象,听说了唐羽星的名字,看到她面具下的真实模样,三件物品应该算是披风、丹炉和火折子?总之是相对容易办到的事了,或者是浮于表面?毕竟光明嘛,用光能照到的地方来理解就更方便了。 至于这个‘黑暗’,也很形象,她给我下毒,指使小惠做了那件事,都算见不得光的吧?所以自然就是光照不到的地方,也就是表面之下,类似于机关算尽又或者蝇营狗苟。 不过我能知道这些也有点机缘巧合,就说这毒,如果不是恰巧自己给自己安了个‘身负寒毒’的名头,多半不会有这些后续了,而能从小惠的记忆中看到密谋更算是难得的人品爆发。 可是,往细了想,为什么我会特地说自己‘身负寒毒’呢?因为那个被动效果不让我太过于激动,一旦触发就会释放寒气,而且先后两次被人给察觉到了。 那我为何又会有这种‘被动’呢?系统给的…… 同样的道理,为什么我能看到小惠的记忆呢?精神冲击自带的附加属性?恐怕除了我之外,其他炼药师都不太可能具备这个额外能力。 换句话说,依旧是系统给的…… 这么一想,真的只是偶然么? 啧啧,还有待观察啊,暂且搁置。 最后这个‘真实’,估计就是她到底如何,为啥要给我下毒啊,为啥要有那次密谋啊,诸如此类,倒像是要给心机女洗白?感觉也不是这么单一,可能发现她更恶劣也说不定?嗯,总之就是需要深挖下去的内容了,不过这些东西,倒计时三天里我凭什么能弄清楚呢?! 所以,说白了这一次系统就是打个样,让我知道了它有多坑! 当然,到最后任务确实没有圆满完成,可奖励给了,惩罚却没有来,说白了,就是好好让我明白,不可侥幸对吧?这次能逃过一劫,下一次? 也就是说,下一次如果再出现类似玩意,我很可能就没有退路了,啧啧,够狠!” 和系统斗智斗勇的这几天里,古月不禁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思考分析以及复盘,这倒像是被系统给潜移默化了一般,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只有一点是肯定的,不这样多半会死的很快! “纠结不来,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先看看这个积分到底能干嘛,小小,介绍一下积分。” “启禀主人,您现有积分一共15点,是否进行兑换?” “额……” 虽然知道系统一直喜欢藏一手,而且全归结为“版本太低”,但这看似通常的问句中,有没有坑呢?古月忍不住又开始了纠结。 “虽然看上去这是在问是不是要用积分去兑换东西,譬如有个积分商店,可以自己去选想要的商品,即使不够也可以攒,但这个说法存在歧义,那就是并没有商店给你看,你有15分,换不换?不过我如果停滞不前,多半也得不到任何提示,一定会说‘版本太低’啊,还没尝试过啊,它自己也不知道啊云云…… 也就是说,这15分就是拿来投石问路了,还有得选么?” 古月振作精神,整理了一下衣着,端坐于轮椅里,展现了一个自己还没见过的微笑。 “这种时候本该沐浴更衣,或者画个符摆个阵,可惜眼下条件不允许,但自己能有个积极的态度,就算看不到幸运女神的微笑也得让她能看到我的! 兑换!” 拿出了以前玄学抽卡的架势,古月始终觉得自己应该苦中作乐,不然就只剩下苦了,那多没意思? 脑海中一阵滴滴答答之后,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提示:兑换成功,积分清零。” “很好,我真的预判到了!” 当然,苦中作乐的日子看来是很难有个头了。 “恭喜主人,您消耗15天道积分兑换了随机宝箱一个,现在要打开么?” “等等,你刚才说这个积分是‘天道’积分?啥意思?” “因为任务是‘天道’给您安排的嘛,所以您不仅没有让它称心如意,而且成功完成了,相应的积分自然也是天道发布给您的了。” 古月实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消化这件事情,因为他意识到系统很可能是把之前撒的谎继续给圆了一遍! 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也太智能了吧?! 古月都忍不住想象,到了拨云见日的那天,系统突然跳出来说一句,“感谢主人一路陪伴,小小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和使命,其实我本是天道意志的碎片,是您的不懈努力让我终于得以回归本体,再会了,保重!” 说白了,就是利用完了,把自己踹了…… “唉,多想无益,算了。 小小,这个随机箱子又会开出什么呢?和职业箱子有区别对吧?至少未必是我现在职业所覆盖到的?” “没错,主人,随机宝箱和职业宝箱最大的不同就是内容物覆盖面更广,可能是您当前职业需要,也可能是其他各式各样。 不过您已经尝试过一次了积分兑换,小小也得到了一定的说明,目前已知宝箱的品质直接和积分数额有关,而且很可能开出物品的品质也同样有关。” 现在说这个就有点马后炮了,古月很清楚这又是系统的惯用手法,而且,触发这种重要任务本身就是随机的,所以到底什么时候能再遇到又或者再遇到后能不能想办法把积分攒起来,都同样是未知之数。 “行吧,打开看看。” 又是一阵叮叮哐哐,古月很怀疑这个箱子到底是怎么打开的。 一道金光闪过,古月手里多出了一个小药瓶。 “小药瓶?” 古月仔细一看,这个小药瓶甚是眼熟。 “这个样式不就是唐羽星交给小惠的那种么?而且和我现在手里的这些也很像啊。” 特地打开看了一眼,就是个小药瓶,里面空空如也。 “恭喜主人,获得极品小药瓶一个。” “这药瓶也是个极品啊?能干吗呢?保质保鲜?能不能加热或者冰镇啊?” 古月没好气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可惜,系统压根就没有对此有任何在意的。 “主人您可不要小瞧这小小药瓶喔,正如之前给您介绍的储物袋一样,这小药瓶上也有附加空间铭文,内置了十立方的空间呢! 而且您放进去的各种药物药草都会自动分类存放,不会弄混,同时您只需要心念一动,精神力催化之后便可取出您想要的东西喔,是不是很厉害很厉害呢?” “草药袋?!” 古月笑而不语,估算了一下,十立方单纯用来放药物的话的确不小了,也算系统或者“天道”又慷慨了一把。 不过这真不如一个十立方的“储物袋”对吧,可为何一定要是药瓶呢?而且是这个样式? 很显然,这多半会是后续重要支线的重要物品,甚至是触发式的任务物品! 心下了然,古月看破不说破,一番感恩戴德之后,首先把自己炼制的两颗丹药放进去又拿出来尝试了几番,果然方便快捷无压力。 对于这个药瓶的功能而言,古月还是很满意的。 “对了,小小,这药瓶有没有什么绑定机制?就是让这玩意对我‘认主’之类的?只有我的精神力或者灵魂力量才能打开的那种设定?” “这种功能自然是有的,据小小所知,这个世界的规则里,但凡极品以上的物件,想要使用都会自动绑定,比如您的这个药瓶,或者某个武者的武器。 所以您刚刚其实已经完成了绑定的过程了。” 极品以上自动绑定这设定也同样很有既视感,不过能绑定自然是好的,不能太过于挑刺,毕竟眼下自保能力有限,而且财不外露,正好放在这药瓶里就是个不错的保障了。 不再多想,古月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他自己如何保管这个药瓶本身,好在样式看上去的确很普通,而且经过仔细比对,和唐羽星提供给他的其他药瓶真的没有太大区别,放在一起完全可以鱼目混珠。 不过,那一丝丝来自精神或者灵魂的联系,还是能让古月自己判别哪个才是自己的药瓶。 第12章 意外的谈判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流逝,古月一上午都没有开炉炼药,虽然草药已经有人重新给他准备了,可他的心思都在任务上,便全当自己忙里偷闲。 送饭来的小梅看到古月并没有炼药,还以为古月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或者昨天精神力消耗过大还没恢复,所以很担心古月的状况,特地关心了一番。 “没事,昨天的确消耗不小,不过眼下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还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在这个房间里活动活动,怕坐太久会出毛病。” “古公子是一个人在房里太闷了么?可以和小梅讲啊,用过午膳后,小梅推您出去转转吧?” 听古月说并无大碍,小梅似乎真的放心了一般。 “也行,正好呼吸下新鲜空气,那就有劳了。” 自从来了这唐府之后,古月大部分时间都在这房间里,除了去过大厅和餐厅以外,还真没好好看看这偌大的院子。 “古公子不用和小梅这么客气,有什么吩咐都可以说喔,不过小惠姐姐休息好之后应该又是她来服侍您了,毕竟她比小梅沉稳干练许多,小梅总是毛手毛脚的。” 似乎这个小丫头对于服侍古月并不拒绝,言语间倒像是有点不舍的样子,又或者,这是她认为自己可以帮到唐羽星的方式? “哪有,其实如果能让小梅你多陪陪我就好了,小惠平日里都不怎么说话,我也不好拖着她多讲,说实话,还蛮寂寞的,哈哈。” “古公子你这么讲让小梅有点受宠若惊啊,嘿嘿,不过服侍好您更重要,听三小姐安排便好。” 古月这么说也算是陈述事实,但是他知道,一切都得随缘,不能刻意,不然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嗯嗯,客随主便,话说,见过你们大公子和四小姐了,你们二小姐平日里不住在府上么?” “二小姐……小梅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讲二小姐的事,府上这些年一直闭口没提……哦,对了,古公子您是炼药师,而且是个天才,日后肯定会是大楚数一数二的炼药师!” “你这小丫头突然这么夸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古月很无语,明明在说那个没见过的二小姐,怎么就突然又成了商业吹捧? “不是,不是的,小梅是觉得以古公子的才能,日后肯定可以帮到二小姐的!” “哈?她也中了寒毒什么的?” 古月很纳闷,这个唐将军是不是前世不修又或者今世杀业太重?怎么他两个女儿都这么不顺啊? “寒毒?应该没有吧,算了,还是跟古公子您讲讲看,不过您可别和其他人说是小梅告诉您的,不然三小姐又会觉得小梅太多嘴了。” “嗯嗯,你讲吧,这府上也没什么人会跟我来说话不是?” 突然又准备提及这些,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古月其实没法判断,虽然他真的很想相信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就是单纯的表里如一,却实在是有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额……好吧,古公子您也怪寂寞的,其实二小姐以前说是府上最闪耀的美人都不为过,当然了,三小姐更英姿飒爽一些,毕竟是武人风范,但二小姐就是那种标准的大家闺秀一般,当年被陛下看中,已经是太子妃候选人了!” “太子妃?那后来呢?” 唐家人的基因应该不错,都是帅哥美女,这个二小姐又是何等惊为天人呢?古月还蛮想见上一见的。 “怎知选妃过程中,二小姐有一日刚回来不久,一直有的老毛病突然犯了,咳嗽不止,贴身侍女赶忙给她喂药,可谁曾想到这药被人偷换过,二小姐当场咳血,昏迷不醒!” “居然是这个剧情?!唐羽星毒害的竟然是她自己的亲姐姐?!” 在心中回想着小惠的记忆,古月不由背脊发凉,这就是最毒妇人心么? “话说,府上只有一位夫人么?” “啊?古公子您怎么突然这么问?小梅还没讲完呢!”觉得自己正讲到关键处,被古月莫名打断了,小丫头倒是有点生气的样子。 “啊,没事,没事,你先讲完再告诉我吧,抱歉,抱歉。” “啊,小梅有点失态了,古公子海涵,那小梅继续了喔?” 意识到自己有些没分寸了,小梅又赶紧道歉,或许是古月的随和让她不自觉表露了点小女孩本该有的天性。 “没事,继续说吧,我不打断你了。” “二小姐立刻被送去太医院诊治,朝廷也派人来审查了这事,原来是府上的大侍女偷偷换掉了二小姐的药瓶,在她的床铺里居然有个暗格,里面不仅有不少珠宝首饰,还有一个和二小姐常备药一样的小瓶!” 小梅越说越是激动,声情并茂,尤其是那大眼又一次瞪圆。 “之后可有审出主使是谁?” “倒是没有,那个大侍女一直在喊冤,但证据确凿,找到的药瓶里的确就是二小姐平日里需要的药丸,最后只能算是她自己主导的了。 可怜了二小姐,不仅太子妃当不成,还受到了新的创伤,整个人也有点神志不清了,平日里在房间不会出来,古公子自然便无从见到。” 说到这里小梅不由一阵唏嘘。 “确实很可怜啊,豪门也有自己的恩怨。” “是啊,很是啊,古公子看来是对二小姐感同身受了,毕竟也是突然遭难吧?听三小姐提到过,您虽然丧失了记忆,却也肯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才对。 哦,对了,府上只有一位夫人喔,四位公子小姐都是夫人亲生的。” “谢了小梅,陪我说了这么多,感觉没那么寂寞了,要一起用膳么?” 很自然地随意一问,古月是真的不会有什么尊卑概念,毕竟他之前的世界里,生活在一个十分安定更安全的国家里。 “啊,是小梅说太多了,耽误了古公子用膳,真不应该!古公子您快吃吧,小梅不能一起的。” “好吧,由你,那我就开吃了。” 没有再矜持,可古月一边吃着,一边在脑海里做出了其他的判断。 “对自己亲姐姐这么狠,是什么仇什么怨?! 唐羽星啊唐羽星,如果说你要去争太子妃也还说得过去,可你明显不具备先决条件吧?这么做到底目的何在呢?” 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应运而生…… 午膳之后,古月以对症下药为借口,希望小梅能推自己去看看二小姐的情况。 这个小丫头显得很纠结,既怕事又觉得应该帮一帮二小姐,于是古月宽慰她说,自己又不可能做任何奇怪的事,再者,二小姐是否愿意相见也是未知。 或许小梅也觉得古月说的在理,便还是应承下来了。 收拾完碗筷后不久,小梅一脸心虚地回到了古月的房间,让他一路上不要发出声响,随即蹑手蹑脚地仿佛做贼一般将古月推出了房间。 古月心下觉得好笑,“这可是大白天,你推个轮椅如果碰到人还能躲么?再说了,那两个盯着我房间的男人会这么没警惕性?” 不过他也懒得说破,任由小梅一个人玩着紧张刺激,只是他有些莫名为何自己被推出来的时候那么顺利,似乎是门槛太低了?之前也是这样么?古月有些印象模糊,毕竟之前都是家丁来推他。 可一路上确实没有碰到什么人,偶尔有路过的居然还真可以被小梅提前发现,将古月推到了墙角,这个情况倒是让古月很意外。 没多久,古月来到了二小姐的房间门口,小梅对着屋里轻声说到,“二小姐,这里有一位炼药大师想看看您的情况,奴婢斗胆让他进来了,奴婢就守在门口,有任何事您都可以叫我。” 这下古月更加纳闷了,“说好的等二小姐回应呢?就这样把我扔进去真的好么?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吧?额,难道在这个小丫头眼里,我已经被剥夺了做男人的资格?!” 当然,一脸心虚地小梅没有给古月任何申述地机会,将他快速推进房间之后,立刻转身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这一次,古月更加疑心了,因为这里的门槛的确很低,他甚至都没有察觉到颠簸的感觉! 不过这事也没法声张,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虽然是白天,但门窗紧闭的房里并不光亮。 “你就是炼药大师?要装也先把自己的腿治好再出来行骗吧?” 和唐羽星如出一辙的清冷声音,应该说不愧是亲姐妹么? “二小姐误会了,在下刚接触炼药没多久,只不过有点天赋,确实有可能在这一途上日后有所建树。” 古月可不会因为这没好气的说辞而受到影响。 “哦?那你为何会出现在唐府?” 于是,古月将自己从小乞丐变成唐府的客人之事讲述给了二小姐听。 “客人么?你现在估计已经察觉自己更像是阶下囚吧?被我三妹给控制住了?” 这次可不是冷言冷语了,直接带上了一点点挑衅的意味,而且有点幸灾乐祸。 “二小姐厉害,一语中的,不如咱们当面好好聊聊如何?不瞒您说,在下其实连自己操作这轮椅拐弯都不会,哎……” 二小姐并未答复,而是从床边走到了古月身边。 虽然光线昏暗,而且一脸憔悴,可依旧掩盖不了这绝世容颜,尤其是这凤眼星眸仿佛有着无形的吸引力,不住地拉扯着古月的灵魂。 “我现在这样子,也算好看么?你这表现是否太过浮夸?”发觉古月的愣神,二小姐居然自嘲一笑,一时间倦意全无,春意盎然。 “咳咳……是在下唐突了,不过客观而言,二小姐的容颜如果不算倾城倾国,那就天理难容了,小乞丐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可也懂得做人应该实诚一点。” 脸皮是真的越来越厚了,古月自己都不由暗自咂舌,这漂亮话可不是他曾经会讲的,尤其是面对美女。 “你这小家伙倒是很会说话啊,难道就是如此骗得三妹的信任么?”二小姐似乎被逗乐了,不禁莞尔。 “算不上吧,三小姐对在下有所期许,不然小乞丐纵然没成为街边一具尸体,也依旧只可能还是小乞丐而已。 不过在下倒是发现二小姐有一丝和传闻不太相符的情况。” 虽然心中依然有所疑虑,不过古月还是准备赌一把,毕竟他背后无论是系统还是“天道”都在推他,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哦?说说看。”没有直接否认,更没有嗤之以鼻,这二小姐至少看上去并非“神志不清”的样子。 “虽然闭门谢客,但这屋子并没有长期不通风的味道,陈设也一应整齐,可见平日里是有人打扫的,那么二小姐自然就没有拒绝他人进来服侍的意思了,再者,看上去二小姐略显憔悴,可这迷人的秀发被打理得一丝不乱,可见二小姐并没有真的放弃生活,不是么?” 古月曾经总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一千多集柯南可不是白看的”,虽然未必有那么严谨的逻辑推理能力,可留心观察这个习惯倒是养成了,而且乐在其中。 “你倒是有点小聪明,可你还没说,突然跑来到底为什么呢?”二小姐似乎被勾起了兴致,一脸玩味地紧盯着古月,让后者不自觉偏开了视线。 “额,其实是听说了二小姐的悲剧,感伤之余又觉得疑点重重,忍不住想要来确认一番,尤其是在下得知了一些唐府的隐私。” 略微迟疑,古月好好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无事献殷勤,你的目的何在?”二小姐似乎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应该说淡然还是冷静呢?又或者,是早有准备? “说白了,就是想看看二小姐的状态,而眼下忽然觉得,有机会成为盟友也说不定。” “盟友?目标为何?” 古月的突然提议,似乎依然没有引起二小姐的动容,至少这份沉着与稳重真的很有大将之风,应该说不愧是将门虎女么?又或者其实早就看透了世态炎凉?古月心里依旧没法把握,只能继续“开牌”,以观后效。 “对在下而言,可以自由一点,不要受制于人便好,对于二小姐而言,难道不想报复一下当年的主谋么?”古月一脸诚挚,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主谋么?”二小姐略微迟疑,随即恢复了微笑,“看来你所说的隐私并不是无中生有了,你知道主谋是谁了?” “没错,虽然那名侍女被人陷害最后不明所以地扛下了所有罪责,可真凶依旧逍遥法外,二小姐应该没有想到过,害自己毒发,不仅没有当成太子妃一步登天,更是落得眼下这般凄凉,其实是自己好妹妹的手笔吧?” “三妹?!”二小姐突然激动起来,眼神中难掩愤,“你为何如此笃定?快说,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二小姐抓着古月的肩膀不断摇晃,近乎歇斯底里。 “额,二小姐不要太激动,被人听到了我搞不好就没机会告诉你真相了。” “咳咳,”二小姐觉察到自己的失态,放开了古月之后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古月,敢问二小姐芳名?” “唐霁凰,光风霁月,凤凰于飞,请公子告知事情真相。” “这名字好大气?!怎么看都是冲着飞上枝头去的吧?难道唐家老爷能掐会算?”古月莫名觉得唐家一众子女的名字都颇有含义,尤其是眼下这个差一点就真的一飞冲天了不是? “其实在下来府上并没几日,原本寄人篱下可以苟安也是一种难得的平稳,更何况在三小姐的支持下入门炼药,日后或许可以有所建树,又有什么不满?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给了在下生的希望,宛如人间仙子的三小姐,突然亲手给在下喂毒,一时间如堕深渊,百感交集,险些怀疑人生了,呵呵,不禁感慨,自己还是太傻太天真。” “她给你下毒?为何如此?你确定是她亲自下毒?”一听到“下毒”二字,二小姐似乎有些感同身受的回忆,所以语速也不由加快了。 “嗯,在下原本身负寒毒,所以对此症十分敏感,就在她喂给我亲手熬制的高汤之时,寒毒出现了波动,之后被那找来教授炼药的大师精神攻击之时,在下莫名出现了与以往不同的寒毒症状,那时起便心下了然,三小姐应该是想用自己配置的毒药来控制我吧,毕竟日后还需要我去给她炼制‘复颜丹’。” 明明是自己遭受了迫害,古月却一脸淡然,更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这故事还真曲折,于是你对她有了防备?” “算是吧,机缘巧合之下,在下炼制止血散失败,却弄出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为了有反制手段,我把这毒药下给了侍女小惠,没想到立刻出现了让她十分痛苦的症状,而且神志方面出现了恍惚,这时,我诱使她说出了一些三小姐秘密,而她最记忆犹新的,自然就是当年被指派给二小姐您下毒了。” 古月将准备好的故事讲给了唐霁凰,期待着她的回应。 “这一点更加匪夷所思,那你说说看,当年到底如何?”唐霁凰虽然说着怀疑,可脸上的焦急难以掩饰。 于是,古月又将小惠的记忆添油加醋地分享出来。 “这……真的是这样么?!可,可三妹到底为何如此对我?! 我有何对不起她?明明是亲姐妹啊!”唐霁凰声音渐高,愈发难以平复。 “二小姐还请不要太过激动,容易伤身。”感觉似乎有戏,古月赶忙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殷勤。 深深地吐了口气,唐霁凰又问古月是否能提供证据,毕竟空口白牙,故事很可能只是故事。 “侍女小惠在昨日服侍我洗澡之时突然昏迷,虽然她自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大夫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可这里面自然存在问题,二小姐找人一问便知。 另外,她其实一直对三小姐留着后手,害怕自己哪一天会被灭口,于是暗自藏下了当年替换二小姐你常备药的小瓶,原来被发现的那名侍女房里搜到的也是她为了自己目的额外准备了一瓶,不得不说这个小惠还真像她的主子,一样心机深沉。” 唐霁凰显得更加疲惫,似乎艰难地想要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眼前之人编造的故事,可却又忍不住去思考其中的点点滴滴。 “小惠藏下的药瓶在你手里?” “没错,我骗她拿那个药瓶来交换解药,其实哪有解药?我都不知道所炼制的到底是何物,给她用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要寻求一丝突破的希望而已,没想到歪打正着,就有了和二小姐交易的筹码,不是么?” 古月极力将自己的“谎言\"说通顺,而且强调自己给人下药时,刻意表现出了一种”毫不在乎“,对他自己而言,或许这样能有所加分,毕竟是偶然的机会,如果犹犹豫豫可没什么胜算。 “你想得到她对你下毒的解药?你就不怕她知道之后对你更加不择手段?” “其实嘛,在下也只想抗争一下而已,明明自己以为找到了人生意义,想要为了她成为高级炼药师,炼制出‘复颜丹’双手奉上,怎知等待我的却是此等命运? 或许便是放弃了这最后一丝天真,才想要搏一把,当然,二小姐也完全可以无视我的说辞,直接让人抓了我,但总归不会更坏了,毕竟原本就被三小姐捏在手心不是么? 她应该也不至于真的杀了我,而双脚都是断的,这双手她还有用,故而也不会再有其他折磨了吧?” 继续着自己的演绎,古月暗自给自己点赞,差点就没忍住憋笑。 “你想的倒是透彻,行,姑且信你……”唐霁凰似乎很难下定决心,依旧在纠结。 一旁的古月也不着急,或者说他根本急不得,只能任由唐霁凰在他面前走来走去。 “警报:宿主后脑即将遭到重击,倒计时3秒,2秒……” 突然的警报让古月下意识回头,精神冲击后发先至,可他期待的效果并没有任何表现,而他的额头却真的被重击了。 “你……” 在震惊与不甘中,古月昏死过去。 第13章 寒毒爆发 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古月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四壁全是石头,没有窗户只靠着四角和桌上的灯照亮的房间里。 他的双手被锁链捆在身后的十字架上,没有知觉的双腿平放在一块木板之上,更离谱的是此时此刻的他除了一条短裤,什么都没有穿。 “两位小姐,古公子醒了。”小梅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可他没法转身无从确认方位。 没多久,唐霁凰和唐羽星便走入石室,坐在了古月对面。 “古公子睡的可好?”唐霁凰一脸笑意地看着古月,似乎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一般。 “还行,不过这地方还真有点阴冷,不得不感谢二位姑娘给我留了条短裤啊!” 古月此时还能一脸的无所谓,倒是让二女高看了一眼。 “知道你错在哪了么?”唐霁凰一脸期待,十分享受此时的状态。 “错?其实错的不是我,而是你啊,唐家二小姐。”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能如此,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恃无恐?唐家人依旧看不透古月这人,却也更加觉得此时这般的确必要。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我又错在哪呢?”表现出一脸的饶有兴致,此时的唐霁凰倒是一点忧郁和柔弱都看不出来了,很显然,她的病情也多半是假的。 “不得不说,二小姐你的演技确实不一般,原本我只是想试探口风,结果不自觉地被你带了节奏,还是太嫩了一点,也的确太天真了,忘记了一句至理名言,那就是‘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很显然,二小姐你这都不能单单用好看来形容了。 要我说啊,那河里的鱼看到你之后都会忘记了呼吸而直接沉下去,可转念一想不多看两眼可就亏大了,所以又再次浮上来。 那飞过的大雁们只因余光偏见了你一眼便齐刷刷落了下来,好在它们还想着顾及一下自己小命,不然就没法继续欣赏你这绝世容颜了,于是又再次排好队在天上转悠去了。 那当空的皎月一见到你的倾城倾国都会立刻拉来云朵把自己遮住,实在有点自惭形秽,不过渐渐的又不得不习惯了,因为你的容颜和它一样始终如一。 那盛开的花朵原本都在争奇斗艳,怎奈你出现在了它们的身边,有一朵算一朵争先恐后地又把自己的花瓣合上了,因为实在是感觉自己太自以为是,根本就没得比嘛,不过它们身下的绿叶不答应了,能够为了二小姐的天人之姿稍作点缀,它们那短暂的一生又何尝不是一种永恒?所以它们催促着,让那些花朵一息间竞相绽放。” 古月这一长串已经不能说是投其所好吹牛拍马了,这可比唐霁凰以往听过的所有形容词都要复杂,至少比那些动不动写诗的要多很多字…… 而这一出也成功让唐家二人愣住了,虽然只有微微片刻,却也是第一次愣住了。 而古月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述说,他依旧侃侃而谈。 “不过我之前也说过,就算被报复,我的处境也不会更坏了,只要三小姐还在赌我的未来,至少这双手得给我留着,想必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控制我了,不然也不至于来到这个看起来像地牢或者刑房的地方。” “你心机太深,既然掌握不了,我干嘛要继续赌?”唐羽星冷冷地说了一句,似乎在宣判古月的结局。 “心机么?啧啧,这事从你口里说出来,还真可笑啊,让我想想啊,既然你们两人一起出现,那就说明二小姐对你的恨意其实是假的,这么说当年的事件,二小姐是知情的咯?”古月感觉自己差不多抓到重点了,还有机会。 “你果然不笨,不过现在知道这点不会太晚了么?”唐霁凰肯定了古月的答案,却也丝毫不以为意,眼前之人短短几天就揭开了唐府秘辛,自然不是易于之人,但此时他的生死全在自己掌握之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纵然炼药天赋再高,此时此刻又岂有让他自救的可能? “晚吗?其实还好,毕竟这些年了,二小姐始终都还没弄明白三小姐给你吃下的到底是什么,对吧?”古月微微一笑,毫无惧意,眼神的锐利似乎要洞穿儿女的心底。 “你一个刚来两天的小乞丐,说出此等诛心之言用以自保不会觉得太缺少说服力么?”唐羽星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似乎古月的话语并未刺激到她分毫。 “要说服力的话,也行,那我就给你们还原一下当年的故事,二位不妨听一听,可有纰漏。”古月依然坦然自若,语气中的肯定溢于言表,似乎自己真的亲见一般。 “当年,二小姐风华绝代,又是唐府千金,被陛下看中想要许给太子,或许在所有人眼里都是一件理所应当的美事,可如今看来,二小姐并不愿意啊,于是找到自己妹妹合谋,上演了被人毒害的一幕,随即尽可能表现出难以痊愈甚至影响到了神智,这样久而久之,不仅可以让自己错过太子妃的选拔,更是顺理成章地躲过了陛下的责罚,不得不说姐妹俩配合的天衣无缝,现在想来,我也是佩服得很啊。” “能从小惠口中那残缺的故事里自己补全,你确实很有本事,但这只能更加让我们忌惮你的心机,眼下的处境只会更不妙了而已。”唐羽星的威胁依旧如期而至,古月越发觉得自己真的找对了方向。 “三小姐似乎还觉得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么?可小惠还是留了一手,正如当年那次嫁祸一般,不是么?” 这里,便是古月想要赌的关键点了。 根据他的分析,小惠记忆中那些红蓝光球之所以有区分,关键点在于唐羽星是否出场,无论是见面的交流还是被指派去掉包药瓶,这些都是蓝色的,也都不是件光彩的事,可同样是犯罪,将药瓶放入大侍女的暗格中这次嫁祸,却是红色的,怎么解释呢?古月只能猜想,多半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唐羽星直接授意的了。 既然与唐羽星的命令无关,这一次嫁祸的动机便更可能是小惠自己期待去做的事,就结果而言,既让掉包一事有了罪人,又让大侍女百口莫辩,因为她确实没有被任何人指使,故而唐羽星并不介意这个结果,而且很可能无论嫁祸谁,她都不会真的关心。 可事实上,这个结果更像是小惠的报复行为,不然不至于在作案的前后,脑海中会想起大侍女对自己的恶毒。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就有赌一把的机会,因为唐羽星并未完全掌握当年事态发展的因素便是小惠动了私心,虽然这个结果并没有影响唐羽星的计划,同时小惠对唐羽星的确十分忠心,两人甚至可能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故事,但这些依然不能抹掉小惠动了私心的事实,有了这一次,未必不会有第二次,这便可能让唐羽星心中始终埋着疑惑的钉子。 “给你的这个药瓶除了证明一下当年的过程,又能说明什么呢?”唐羽星依旧镇定,随手拿出这个被古月藏在其他药瓶堆里的特殊药瓶,似乎在告诉古月话语权依旧在自己手里。 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自己此时此刻的这句话,已经默认了她也觉得小惠的确私藏药瓶的事实,这一点,才是古月最想看到的,因为只有利用唐羽星的怀疑,让她循着小惠的私心来考虑,便会承认这原本是凭空出现的药瓶,就是当年那瓶。 “还能说明的,自然是这瓶里的药到底是什么啊,不能够么?二小姐一定想要知道的,对吧?” 唐羽星忘了收回举着药瓶的手,“不必虚言恫吓,这瓶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没错,什么都没有! 为何?一个随处可见的空瓶有留下来的意义么?当然没有了,所以这里面的确得有东西才行。 作为一个新进的炼药师,对炼药一途的兴致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于是,得到这瓶药之后,我立刻尝了尝,不必怀疑,就是直接吃了下去,反正也不会更坏了,对我而言中毒都是小事情。 尝过之后,我感觉味道一般,不过药效和三小姐喂给我的汤水里面掺加的,十分相近,虽然不知道三小姐到底怎么办到的,但我还是通过反复尝试能够确认,这药的确可以种下寒毒,与三小姐体内同源的寒毒,不要急着反驳我的判断,就在两日前,陈老头不遗余力地用精神力攻击我之时,我体内的寒毒爆发了,而且与往日的症状不同,可巧的是,三小姐的寒毒似乎也在同一时间发作了,估计是太过于急切想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利用价值吧,所以一向心静如水的三小姐也难得激动一次,那么,敢问二小姐,那一日里,你有没有也恰巧感觉到由内而外,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刺痛了全身呢?” 古月那一脸的成竹在胸,让唐羽星始料未及,她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两日,这个捡来的小乞丐居然可以摸清到这个地步…… “三妹,他说的可是真的?”唐霁凰的语气中带着激动的颤抖,古月心下了然,截至目前,全局算是赌对了。 唐羽星没有回话,她继续盯着古月看了又看,眼前之人哪还有一丝小乞丐的影子。 “为什么?”唐霁凰依旧强自镇定,只是这个问题带出了她得心痛,让她一时间有气无力。 “忽然记起一件事,据唐三小姐所言,这个寒毒是来自一名天阶冰系高手,如果她自己到了天阶,就大有可能自愈,不知唐二小姐你,是不是也同样天赋异禀,有着唐家光荣传承的武勇呢?”古月找准机会,点燃了最后一条引线,漫天烟火即将上演。 “你闭嘴!”唐羽星终于无法平复此时的心情,伴随激动而来的,自然是那骨髓中透出的寒意。 果然如此,系统再次提醒了寒毒变得活跃,而且开始了继续解析,这让古月一脸志得意满。 可唐霁凰并没有太多被寒毒侵袭的经验,此时此刻或许是离唐羽星太过接近,也可能是唐羽星的情绪实在太过剧烈波动,导致唐霁凰仿佛置身冰窖而且全身湿透,寒意从骨髓中一点点渗入全身静脉,血管,甚至每一处毛发,她不由得蜷缩成一团,瘫倒在地。 “我杀了你!”唐羽星强忍痛楚,将佩剑直指古月面门。 “为什么……”一声有气无力再次响起。 古月依旧得瑟,丝毫没有慌乱,不仅无视唐羽星的威胁,而且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寒毒爆发的迹象,而这样的状态让唐羽星惊惧不已。 “你没事?!你怎么可能没事?!”唐羽星似乎在努力平复着心情,可她依旧没法掌握语调的平静。 “怎会没事?不过冷着冷着,也就习惯了而已,有一说一,和我自己体内这毒相比,你这个真的算不得什么。” 古月的挑衅意味十足,他难道真的不担心唐羽星会奋起杀人?不,他感觉这里面还有隐情,因为唐羽星之所以慌乱,并不全是自己的秘密被唐霁凰知晓,而是唐霁凰此时状态! 说到底,唐羽星应该并不希望看到唐霁凰如此这般痛苦,所有古月感觉自己还有筹码在手,最重要的一点,自然就是他自己可以表现出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了。 当然,他还可以用精神冲击,可这一招在他昏迷前就对唐羽星使用过,系统在古月醒来后给他的反馈是“失败了”,原因是被某种物品干扰,想来唐羽星身上应该有抵抗某种程度精神力的装备。 所以与其去赌精神力,还不如赌一赌这些人内心的真实想法! “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快救她!不然我真的杀了你!” “这就奇怪了,明明她会如此都是拜你所赐,为何又来求我相救呢?你们姐妹俩还真有意思啊。” 古月仍旧一脸的得意让唐羽星更加难以压住爆发的怒意,可她确实不忍自己的姐姐继续蜷缩在脚下生无可恋。 古月知道,自己果然赌对了,这里面还有更多的故事有待发掘。 “你救救她!算我……求你了……”唐羽星在挣扎着,其实她自己的状态也十分不好,因为这一次心情根本没法平复,寒毒如同井喷一般在她体内肆虐。 不过,到底是多年经验,而且武道一途品阶不低,所以她尚可自行抵抗。 只是,很显然唐霁凰并没有什么武道天赋,这寒毒她是万万不可能靠自己抵挡的。 于是唐羽星一边求着古月,一边如同唐沐霖当时试图给古月压制寒毒一般,向唐霁凰的后背输送真气。 可惜,这个举动不仅不是杯水车薪,反倒因为她自己的寒毒爆发让真气里也带上了毒性一般,唐霁凰周身已经肉眼可见地开始结冰了! 这个现象让唐羽星险些魂飞魄散,可她到底是久经沙场,定力一点也不寻常。 为了不让唐霁凰继续受到侵袭,唐羽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下一秒,她做了个让古月目瞪口呆的举动,那就是直接将唐霁凰扔到了古月的身上…… 第14章 姐妹 石室里的状态一时间微妙起来。 唐羽星扔下一句“救不了她你就陪葬!”便直接打坐运功,似乎想收敛心神重新压制寒毒。 可古月头大不已,“你把我双手都捆着,我这双腿又没用,我拿什么去救她?!” 下一刻,古月已经没有了吐槽的时间。 或许是冷即向暖的本能,意识模糊的唐霁凰忽然发现手边出现一处温暖,不禁摸索起来,渐渐地,整个人贴在了古月身上,很显然,这是她目前最舒服的姿势。 可惜古月却没法舒服了! 这零距离的接触,本就是他上辈子都从未有过的体验,更何况此时此刻近乎一丝不挂的状态,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在贪婪地感受着怀里的柔软。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古月始料未及,更是欲哭无泪,强行自我催眠“淡定,淡定,淡定……”立时被心猿意马和想入非非所取代,可动弹不得的四肢硬生生挡下了他所有的幻想! 就在这百感交集的时刻,系统突然做出提醒,“主人!您现在被这寒毒爆发的女人纠缠,她释放的冰寒对您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已经足以威胁到您的生命安全,是否需要小小帮您御寒?” “御寒?我那些被动里面还有这个功能?” “启禀主人,您目前已习得的被动效果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方式可以抵御寒冷的,不过您这肉身除了双腿不能动以外,所有部位都是健全的。 作为一名人族个体,要御寒其实有个最简单快捷的方式,那就是运动。 可惜您没法自主运动,但是小小可以加速您的血液循环和机体负荷,以达到相同效果,对于眼下的困境有所帮助。” 依稀记得系统提到过,会监控自己的体征,眼下多半就是如同抢救一名病入膏肓的患者了,至于系统到底会如何来运作,古月已经没时间去详询,全当就是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靠你了小小,救命啊!我真的要冷死了!” “主人请放心,小小定不辱使命!” 一边反馈着,系统一边直接施为,古月立刻感受到了周身血脉开始喷张,心跳开始加速,很快便气血翻腾,全身发热。 这难以抵抗的寒意还真就被这么压制住了。 只可惜,古月的身体越是足够温暖,神志不清的唐霁凰越是如获至宝,此时此刻,已经完完全全双腿分开坐在了古月的大腿上,双手更是一个环抱,直接把自己的下巴搁在了古月的肩膀上,那一缕缕柔顺的青丝因为热气蒸腾而在古月的脸上肆虐,这种“痒”可是直接到达了心里。 而这个过程的摩挲,让古月全身上下都不好了…… 唯一能动的仅仅只有自己的脑袋,古月已经拼了命将自己的头偏到一边,试图远离耳畔的吐气如兰,可惜,被唐霁凰抱在手里的“玩具”没有挣脱自己“宿命”的可能,接连两次被无情镇压之后,古月放弃了这种无用的尝试。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面红耳赤愈发生不如死。 “小小!救命啊,能不能帮我调整一下血液循环的部位?能不能就集中在上半身?反正我下肢一点感觉都没有,压根就不觉得冷!” “主人,小小倒是可以这么做,不过还是得提醒您一句,此时这个寒毒爆发的女人所释放的寒气对您的伤害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下半身不也控制住体温的话,您的某些部位可能会坏死喔。 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最后这句,古月不知道是自己幻听了还是真的如此,因为他似乎能感觉到系统那“唯恐天下不乱”的狡黠,它恐怕会很高兴古月能这么选一般。 可惜,古月没有让它如愿。 在超越常人的能耐中,古月咬牙坚持了不知道多久,唐霁凰缓缓恢复了意识,慢慢开始尝试睁眼。 可她当她模糊的视线终于清晰之时,视野居然完全被古月那张红透的脸给占据。 立时明白了现状,唐霁凰尖叫一声随即本能地一巴掌招呼而出。 而这一巴掌,不仅让古月清醒过来,也引起了唐羽星的注意。 “你你你,你干什么!”宛若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唐霁凰霎时间双颊绯红,想要逃离眼下的窘境,可刚刚抵抗寒毒的过程似乎耗费了她太多体力,一时不支,刚刚撑起的身子又一次倒在了古月的怀里,而身下,莫名被某种坚硬给顶住。 “嗯?啊、啊啊~!”确认了一眼身下到底何物之后,唐霁凰羞愤难当的,转手挥向了古月另外半张脸。 “无耻!”唐羽星愤怒的声音在石室里不住回荡,她立刻抱开了唐霁凰,左手重新拿起了佩剑顺势就要挥下。 “不要啊!”古月的尖叫直接盖过了唐羽星的怒吼,似乎他从未想到的更悲催人生,即将以这样的方式向他揭示。 “小小!精神冲击给我超频,把所有精神力都砸进去,目标唐羽星唐霁凰!如果你敢慢上0.1秒我就去自杀!” 生死一线,古月爆发出了惊人的求生欲,而随着两声闷哼,唐羽星无力地放开了手中剑,和唐霁凰一起半跪在地忍受着莫名的天旋地转。 “呼~”古月长长吐了口气,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 “你做了什么?!”眼神中透出了惶恐和不甘,唐羽星依旧强自顽抗着,可一旁的唐霁凰似乎已经摇摇欲坠。 “应该是不愧是你么?居然还能聊上两句?”古月冷笑一声,心中升起了莫名的恨意,想着就这样直接摧毁唐羽星的意识应该不错。 “提示:精神冲击持续输出中,效率200%,消耗加倍。 目标唐霁凰没有防御措施,没有反制措施,即将不堪重负陷入昏迷,存在精神崩溃的可能; 目标唐羽星有防御措施,没有反制措施,目前对她造成的实际效果减半,预计持续输出10秒后,她的防御措施可以完全突破。” “降低对唐霁凰的输出效率,保持她不会立刻昏迷,更不会精神崩溃,继续保持对唐羽星的输出,加快突防。” 果然唐羽星手里真有“防御措施”,这应该就是当时精神冲击失败的原因了,而这一次,系统应该是分析过失败的原因,所以把输出功率加大到了原本的两倍,这才真正起到了作用,不然,古月可不敢往下想。 “你放了她!有种就冲我来!”唐羽星用上最后的力气嘶吼着。 “喂喂!你这人太不讲道理了,刚刚明明是你把她扔给我,让我救她! 结果呢?我救好了她,可你们倒好,不仅给了我两巴掌,还要斩了我的……我上哪喊冤去?” 古月清楚自己此时的状态真的说什么都很苍白,可这事能怪他么?再说了,双手被绑住,双腿又是废的,他又能干嘛呢? “呸!无耻之徒!”唐羽星依旧嘶吼着,尤其是她现在的视角很难规避古月的下半身,所以怒火更旺了。 “这个叫本能好吧!哪有一丝无耻?我这手脚都动弹不得,就算有心也完全无力,真不知道你们慌的什么。” “你混蛋……”唐羽星最后的意识随着这句谩骂离开身体。 “提示:目标唐霁凰唐羽星已经进入强制干预模式可开启状态,是否开启?” “话说,一次开两个是什么情况?我又不能分身,难道这里弄一下那里弄一下?” 居然真的能同时开启两个人的“强制干预”?古月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却也的确是他自己想过要这么做的,这就是放缓对唐霁凰精神力输出的目的之一。 可他的确需要更多解释,避免一些谁都不愿意看到的意外。 很显然,即使是此时此刻,他依旧有些不忍心真的制造两个白痴出来。 “提示:目标唐霁凰唐羽星即将陷入昏迷,倒计时10秒,9秒,8秒……” “我就知道问你也是白搭,那就试试!两个目标一同开启‘强制干预模式’!” 一回生二回熟,古月已经多次精神离体早就习惯,可这一次,他眼前的景象又是不同。 “明明应该是漆黑一片,仿佛夜空一般众星拱月呢?怎么这还出现场景了?” 正在纳闷的古月突然听到背后一声大喝,“淫贼受死!” 吓得他直接一个鱼跃,连滚带爬地跑出十数米。 “嗯?!”回过神来,眼前的唐羽星和唐霁凰一脸惊惧地看着自己。 “我又没穿衣服么?”下意识这么问了一句,“还真没穿……不过这不怪我哈,你们给我扒了好吧!” 没辙,古月只能用无赖来掩饰自己的无奈。 “你能站起来!你装了这么久到底为了什么?”唐羽星将佩剑横在身前,把唐霁凰护在身后。 “哈?!”古月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站”了起来! “这是哪?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唐霁凰一脸委屈,担惊受怕,似乎又很讨厌自己的懦弱而咬牙坚持。 “别急哈,有话好好说,我先自己捋一下。”古月确实自己都不明所以。 “小小!赶紧给我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 在脑海里没好气的怒吼着,古月是真的自己也摸不着头脑了。 “启禀主人,您第一次同时开启了两人的强制干预模式,这种事情小小也没法提前给您预判,不过目前已知的情况是,由于这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所以相通的地方很多,而眼下,应该是进入了某个她们共同的回忆里。” “原来如此!这么说就好解释了,为了让我能同时看到她们两个人的回忆,自然就应该是重叠的场景!” 又发现了新玩具,古月一脸兴奋,可这样的表现让唐家姐妹的怒意再次跨越了巅峰。 “别激动!停下,别砍了!”眼看唐羽星又要杀来,古月特地倒退了十来米,一脸卑微地乞求着,就差没有直接跪下去。 “我想我大概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让我好好讲给你们听一听不好么?能不能稍微消停一下?你这么激动万一寒毒又发作了呢?” 提到“寒毒”,可是让唐家姐妹越发恼羞成怒,可唐霁凰似乎真的不想再体验一下刚刚的生不如死,所以喊住了自己的妹妹,“三妹!咱们现在也是一头雾水,还是先听一听他到底怎么说再做打算!” 被自己姐姐叫住的唐羽星,终于有了一丝丝理智,也不再对古月步步紧逼了。 “多谢,多谢不杀之恩! 两位美女,咱真的消消气,先心平气和地说两句哈。 首先我自己表个态,咱们这个情况绝不是我提前想到的,而且,这里并不是现实里,而是存在于你们的精神世界中,不然我肯定也是站不起来的。”古月一脸陪笑,举着双手,试图表示自己人畜无害。 “鬼扯!”唐羽星直接给古月的言语定了性,很可能她直接给古月打上了大骗子之类的标签。 “别激动,照我估计,能不能出去多半还看你俩,至于怎么判断我说的是事实,不妨先来看看这四周,有没有一点眼熟?”古月拿出了无比的耐心,因为他觉得眼下的情况太过特殊,上一次进入小惠的精神层面之时,至少她的本体从未出现,可眼下这两个妹子居然组队跑来玩了,估摸着多半是因为同时开启了两人的“强制干预模式”而产生了不确定的效果。 “听他这么一说,三妹,这个院子似乎有点眼熟?”唐霁凰环顾四周,陷入了思考。 “有人来了。”正在这时唐羽星似乎发现有人接近,示意唐霁凰噤声隐藏,而想要凑近求保护的古月,被她直接用佩剑给威慑住了。 古月没辙,只好躲在一旁,偷偷看向唐羽星紧盯的方向。 来的人居然是五个小孩子,三男两女,单看衣着便是豪门贵族。 “姓唐的你想清楚了,本皇子可是父皇的嫡长子,日后更是太子,你若是得罪了本皇子,唐家会有什么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其中一名小孩拿着折扇正在大放厥词,听上去很可能真的就是小时候的太子。 “管你是谁都不能欺负我妹妹!”从这模样上三分唐沐霖的影子,古月不禁感叹妹控是怎样炼成的。 “大哥,要不算了吧,我没事的。”脸上有着水晶痕迹的小女孩,不是唐羽星还能是谁? “放心,大哥我可是跟着父亲自幼习武,这个绣花枕头绝不是我的对手!”幼年唐沐霖一脸自信。 “你以为本皇子会亲自下场么?你也不看看身份的悬殊,先打赢这个小弟再说吧。”原来一脸志得意满的幼年太子连自己动手的打算都没有,这另一个沉默不语的小男孩搞不好是他从小跟到大的贴身侍卫。“对了,霁凰妹妹还请离远一点,拳脚无眼,万一伤到了你,本皇子可是会心疼的。” “这个小太子好欠打啊!”趁着唐羽星和唐霁凰看得出神之际,古月已经凑到了她们身边,“别激动,继续看,继续,我这不是都不认识嘛,需要你们讲解。” “哼!”收起了佩剑的唐羽星白了古月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时,小男孩之间的斗殴见了分晓,唐沐霖不出所料已经落败。 “哈哈,你不是自幼习武么?你不是很嚣张么?你不是不把本皇子放在眼里么?”一边踩着唐沐霖的脸,幼年太子一边放肆地笑,可唐沐霖被另一个男孩稳稳锁住动弹不得。 “呸!你找帮手还是能耐了!” “笑话,本皇子日后可是太子,一国储君,天下人都会是我的帮手,何须自己出力?你就说今日服不服吧?” 听到这话,古月不由觉得这小子说的还真有点道理,虽然多半不会是个明君,但总归他真的是要去当“君”的,要是和谁打架都事必躬亲,也的确不合适。 只是这样的话,此时的他可不敢说出来。 “不服!” 唐沐霖的血性可不允许他此时屈服。 “那行吧,卸了你这条胳膊再说!”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却如此狠辣,让古月都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不要啊,太子哥哥,求你了,放我过大哥吧!”不得不说,当年的唐霁凰已经是个注定祸国殃民的主了,此时她梨花带泪,抱着幼年太子的手臂求情。 “霁凰妹妹求情嘛,本皇子自然会应允,不过,今日也是他自己挑事,明明技不如人却这么蛮横,也算活该吧?放了他也行,但本皇子并不想空手而回。” “这家伙真的是太子么?这么点小的时候都如此猥琐?!现在长大了还能算是个人么?!” 这话古月是真的忍不住了,而且他也觉得如此表态能得到一点点加分也说不定。 可惜,他收获了一个带着杀意的眼神,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知太子哥哥有什么是霁凰可以为您办到的?” “很简单,日后本皇子真的成了太子之时,你就是太子妃了,可好?” “我去?!这才多大啊!厉害,佩……”这个“服”字还没脱口而出,古月那无比的求生欲又一次让他的双手自觉地捂住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嘴巴。 可惜,唐羽星的佩剑还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过并没有一剑划过的意思,古月庆幸自己反应够快。 “好,我答应您。”幼年唐霁凰并没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原来这便是一切的开端。 “好!本皇子今日高兴,唐沐霖你小子就庆幸有这么好的妹妹吧,哈哈!走!”幼年太子晃着折扇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 “姐姐!”“二妹!”两个小孩一起抱着唐霁凰哭了起来。 “别担心了,凤凰于飞,父亲说过这或许是我的命,既然如此,日后嫁给太子也算理所应当不是么?”幼年唐霁凰一脸微笑宽慰着兄妹二人,显示出不凡的成熟。 “都怪我强出头!”幼年唐沐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怪我才是,都怪我是个丑八怪!”幼年唐羽星越发哭得厉害了。 “傻瓜,若不是你当年挡在姐姐面前,或许姐姐便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有将来了吧!” 第15章 记忆深处 “原来你的伤口是为了保护二小姐来的啊,那么小就有大无畏的精神,佩服佩服。”三个看客中只有古月不遗余力地各种彩虹屁,不然就是完全的冷场了,不知为何二女默默在那一言不发,甚至都忘了对古月的举动再做出反应。 画面开始模糊,随即跳入下一个场景。 “大哥靠不住,姐姐我保护!大哥靠不住,姐姐我保护!……”稚气未脱的唐羽星一边碎碎念一边挥动着手里的长剑,明明那剑已经比她整个人还要长了,可在她手里却丝毫没显示出重量一般。 “啧啧,原来未来的天阶将军是这么成长起来的,太可爱了吧,哈哈,心疼唐沐霖一个呼吸,哈哈~……” 古月是真的被逗乐了,也不自觉地放肆起来。 “闭嘴!”唐羽星终于还是没忍住说话了,可惜言语中的羞愤暴露无遗,尘封的记忆就这样被人观赏还附加评说,除了恼怒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三妹……”唐霁凰看向唐羽星的眼神柔软了,虽然刚刚二人陷入了死节,可妹妹从小的“座右铭”着实戳中了她的心底。 一如画面中那个躲在墙角的小女孩,很显然那就是唐霁凰无疑。 “你让这个停下来!”唐羽星再一次将佩剑架在了古月的脖子旁,明明应该恶狠狠的语气却由于控制不足而变味。 “天地良心,这个情况我真的第一次遇到,所以到底怎么停下怎么出去我一概不知,如果我真的可以掌控一切,我干嘛让你们一起在这里看戏,如此有趣的场景,一个人欣赏不好么?”古月竭力想要憋笑,却实在没忍住,表情无比猥琐。 不过他也吃准了唐羽星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杀了自己的可能,再者,这种情况下能够杀掉么?唐羽星自己肯定也拿不准。 “你!”唐羽星愈发气不顺,可手中的剑依旧迟疑。 “好啦好啦,既来之则安之,三妹你也别老是吓唬古公子,毕竟这个状况是他造成的,万一他真的死在这里,我两一辈子都出不去了怎么办?给他陪葬么?” “额,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听起来确实不怎么舒服……”唐霁凰的话语中略微带着调笑之意,似乎气氛开始缓和了,但是古月却如有实质地感受到了寒意。 不过就在这时,画面再一次转动。 “哎呀呀,二小姐天赋异禀,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我都自叹不如了。”一个中年女子不住赞叹着幼年唐霁凰,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 “是您教的好!”幼年唐霁凰甜甜一笑,不难看出迷死人不偿命就是这么发展起来的。 等到中年女子走后,幼年唐霁凰独自继续着练习,毫不松懈,口中也在念念有词,“我要才貌双全,我要闻名天下,我要加入皇家!” “我的天哪?这么小就有此宏愿,二小姐果然不简单啊!”古月又一次被小孩给震撼了。 “你太讨厌了!”唐霁凰此时也明白了唐羽星的心情,这个叫古月的男人,实在应该砍了算了。 “我要当太子妃!我要当皇后!只有这样,妹妹的‘复颜丹’才有可能弄到手!只希望太子不要轮到那个混蛋就好,哎……”原来,这才是幼年唐霁凰的全部心思,这次倒是让古月哑口无言了。 而这一切,同样被墙角的小女孩尽收眼底,这次应该是轮到唐羽星偷看了。 “姐姐……”唐羽星默默地下头,轻轻呼喊了一句,回应她的是唐霁凰轻轻将她靠在了自己肩上。 不得不说,这个画面十分美好,古月都忍住了吐槽的心,难得沉默起来。 直到画面继续转动。 “二妹,三妹,那个家伙真的被封为太子了!”少年唐沐霖咬牙切齿地对两个妹妹传达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那个混蛋何德何能!”少年唐羽星已经戴上了面具,整个人看起来英气了不少。 “或许,这就是命吧……咳咳……”少年唐霁凰那倾城的脸上明明想要一个宽慰兄妹的笑容,却硬生生被自己没忍住的咳嗽给打断了。 “姐姐?!”“二妹!” 唐霁凰被大夫诊断为急火攻心,而且有着长期忧虑,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一个小丫头可以如此心事重。 唐老爷是个英武的军人样子,多半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孩子,而唐夫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画面中哪怕一次,难怪这兄妹几个小时候如此坎坷。 一番折腾之后,唐羽星独自守在唐霁凰的床边,这时唐霁凰醒来了,看到双眼被泪水充满的妹妹,说不出的怜惜。 “没事的,其实早该接受这个命运了,不过还存着那么一丝希望而已,如今希望没了,认命便是。”少年唐霁凰微笑着,看上去那么坚强,同时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去抚摸妹妹的脸颊,只可惜力有不逮。 “姐姐!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让你嫁给那个混蛋的!”将姐姐的手按在自己脸上,少年唐羽星言辞坚定,正如自己的目光。 “傻妹妹,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姐,你这次到底病的如何?” “其实没什么感觉了,刚刚可能就是一时心急而已。” “那不如你就这么装着,表现出落下了病根的样子,需要长期服药。” 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这时期的唐羽星已经有了相当的城府,很显然这是一切计谋的开始。 “嗯?这是做什么?” “我们首先试试看,这种体弱多病的样子能不能让皇室厌烦,毕竟太子妃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如果整日病怏怏的,应该会有人忌讳吧?” “这……你说的似乎有道理,那我试试看?” “嗯!我也会再寻他法,一定不会让姐姐你嫁给那个混蛋的!” 不得不说,这两姐妹从小的命运是有多坎坷?不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会有这种心思么? 古月忍不住偏头偷偷看了这两姐妹一眼,泪珠挂在眼角倔强地没有滑落。 继续转动的画面里,唐羽星已经展现出亭亭玉立,常年习武让她的身材饱满而匀称,尤其是那双长腿与盈盈一握的腰际相呼应实在吸睛。 这时的她正和一名老者对话,这个老者古月也是见过的,就是那个药剂师陈老头。 “三小姐确实天赋不俗,可惜在精神力方面并没有可以发展的方向,想要炼药多半是没有前途的,不过老夫受唐将军之托,也不能白来一次,这样吧,我这有一本关于毒药的书籍,里面便有寒毒的记载,三小姐可以抽空琢磨一下,或许对自身状况有所帮助,这里还有一枚护符,可以抵抗一阶药剂师以下的精神攻击,日后战场上或许能起到作用。” “谢过陈大师。” “原来唐羽星的精神防御手段是这么来的,”古月看到这里,不禁开始了思索,“这本毒药的书籍,搞不好就是让她开启炼制毒药的契机?” 就像是在印证古月的想法,画面中唐羽星看着手中制备的药丸念叨着,“姐姐,请忍一下,这是我炼成的毒药,与我身上寒毒同源,按照书上记载如果我的寒毒没有发作,你便不会感到太多痛苦,可毒性是可以被御医看出来的,相信只有这样皇室才会真的放弃你,但你不要担心,终有一日我的寒毒肯定可以解掉,到那时你体内的毒素也就不会再发作了。” 这段独白让古月和唐霁凰齐齐侧目,原来这才是唐羽星给唐霁凰下毒的真相,确实事发当日肯定会有太医给她诊治,如果什么都没查出来,怎会放过她?这也确实像是唐羽星的作风,缜密,不择手段。 可她真的为姐姐寻得了解脱方法,并且成功实施。 只是古月反倒有些好奇了,这段画面里,唐霁凰一次都没出现,为何又会在此时给众人展示呢? “三妹……是姐姐错怪你了……”唐霁凰的泪水缓缓流下,滴落在唐羽星的脸上,与后者眼角的倔强融为一体。 “两位别太伤感嘛,这不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么?我就说嘛,以三小姐的性子,下毒害我肯定没有丝毫愧疚,可毒药二小姐,这个就很难理解了,原来内里是这样的缘由,在下佩服,佩服。” 而这段画面比之前都要长,完整地记录了唐羽星指使丫鬟小惠的过程,最终定格在了唐霁凰中毒倒地,很明显,当时的唐羽星一定形如交割却又无比紧张,可她必须忍住不发,唯独那因为太用力而被指甲弄破的手心正在渗血。 有了这个过程,古月也算得到了一种解释,应该依旧是两人重叠的记忆,只不过唐羽星的更强烈也更长所以多出了一点她自己单独的部分。 “已经到这里了,为何还没结束?难道我们真的要被困死在这里?”唐羽星横眉冷对着古月,似乎心里的火山压制不住了。 “别激动,别急躁,你们想,这已经到了几年前,估计很快便是现在了,那时咱们应该就没东西可看,自然而然地出去了。”其实古月自己也心虚不已,毕竟这都老半天了,系统也没提醒一句“目标即将如何如何”,这两人难道不是应该昏迷了么?或者对精神造成损伤?可她们明明白白地就在这里一起看戏,到底会不会受伤古月真的没法可想了。 而他在脑海中特地询问系统的结果,自然也是一问三不知,版本太低。 就在这时,画面来到了一处铁门前。 “你们已经长大了,和现在的感觉好像差不多,连衣服都一样的?多半我们快出去了。”古月莫名兴奋起来,似乎这一次有戏。 可二女却很默契地一同沉默了,让古月摸不着头脑,“她们刚刚不是很想出去么?” “妹妹这次可是捡到宝了喔,没想到这个小乞丐炼药天赋居然如此了得,只是刚入门一天便可以成功把药材煅烧殆尽,假以时日他在这一途的前景或许真的不可限量,妹妹的‘复颜丹’便能有指望了呢!”唐霁凰一脸激动不已,看得出来是真心为唐羽星在高兴。 “其实也没那么顺利,这家伙心机太深,才短短几天,便把我们当年的事给问了出来,日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幺蛾子。”唐羽星面具下的表情无法看到,可眼神中情绪明显复杂。 “这一点姐姐我就不得不说说你了,明明他已经对你感恩戴德,干嘛突然一盆冷水泼过去,给人下毒呢?” “他见面第一次便说‘复颜丹’算在他头上了,这明显是油嘴滑舌吧?男人没一个靠得住,不过这家伙背景肯定很深,在他房里我还找到了这个火折子,很显然并不是我给他的那个,这到底怎么凭空出现的呢?最关键的一点,这个火折子没法正常点燃。”唐羽星自然在古月房里搜了个遍,那些简单藏下的东西岂有不被发现的道理? “如果没猜错,他来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带着这个,那么很可能他是有空间异宝了,真是想不到,这样难得一见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小乞丐带到了我们面前。” 唐霁凰提到了所谓“空间异宝”,这可让古月有点哭笑不得,毕竟这个火折子是系统给的,可系统又是从哪弄来的呢?古月自己还真不知道。 “没错,这种可以存放东西的空间异宝,据说只在传说中才出现过,不同于咱们的储物袋,这种异宝是可以自己进入使用者的精神世界里。 我猜,别说咱们现在的大楚了,就是当年全盛之时,也没听说谁家有出现这种异宝吧? 如此说来,他很可能来自外乡了?” “多半如此,而且他谈吐不凡,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了,也不可知。” 两姐妹你一言我一语,就这么把古月给定性了。 “对吧,所以我觉得这人心机太重,靠不住的,查清他有天赋后立刻便动手想用毒药控制住他可能更好一点。”唐羽星十分平淡地说出了如此可怕的事,让古月不住炸毛。 “但你还是被发现了不是?不是姐姐说你,对于男人,你太不了解了,还是姐姐亲自上阵吧,嘿嘿,刚刚和他聊了那么几句时,他连正眼看我都做不到,哈哈,太有趣了。” 在古月一脸委屈的眼神中,古家二女默默低下了头。 第16章 古月的黑历史 古月一阵无语,这两姐妹原来就是这样把自己给安排了。 “我说一句你们太坏了不过分吧……” “这算什么?对于一个陌生人该有的防备不是必要的么?”唐羽星标依旧榜着自己的正义。 “是,真必要,你们的防备就是让二小姐施展美人计么?啧啧,我好像应该多装一会,错过了,哎……” “无耻!”古月的调笑让唐霁凰不禁想起了刚刚意识模糊之时,脸颊立时绯红,这让唐羽星愈发恼怒。 “算了,别激动,反正我最后不算吃亏,虽然差一点被你给废了……不过好在留了一手,啧啧,人生啊,果然随时随地都有危险!”现在想起刚刚那千钧一发,古月都不由心有余悸,一阵唏嘘。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你当时那样子……我就该直接杀了你!” “苍天啊,怎么就说不通呢?那个是本能好吧?自然而然便那样了,除非我不是男人,不然我敢说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和二小姐处于那种状态下,也不会比我表现得更淡定了。”古月一边说着一边回想到那时的柔暖,嘴角不自觉地有了弧度,不过,唐羽星的威胁又让他收敛回去。 “咳咳……淡定,我估摸着这个状况快要结束了,咱们能不能先说好,出去后别再砍我了,行吗?我真的好无辜好无辜啊!”古月一脸的委屈倒像是欲哭无泪。 “噗~,你也知道怕么?你不是胸有成竹很得意么?”唐霁凰被古月的样子弄得忍俊不禁,稍稍舒缓了刚刚的尴尬。 “说真的,其实我还有蛮多后手的,所以即便跑到这里当乞丐也并没有真的怕过,可莫名其妙来了你们府上之后,我忽然发现什么乱七八糟的后手还是没有拳头大好使,所以我认怂,我投降,只要不杀我,也不砍我下面,总之就是别再迫害我,那咱们就算当不了朋友也能当合作伙伴,日后你们需要的丹药就包在我身上了!” 古月是真的有点后怕了,精神攻击这招都已经用过了,如果出去后唐羽星还要砍了自己,还能如何是好?心中继续告诫自己“该怂就得怂,该怂就得怂,该怂就得怂……” “留你一条小命嘛,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确实不老实,而且十句话里有八句是假的,譬如那个什么用毒药胁迫小惠就肯定没有这档子事,你多半是用了类似现在这样的手段对吧?”唐霁凰微笑着分析古月的一言一行,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她一眼,却又不敢再看第二眼,就怕惹怒了后果会比唐羽星的动刀子更严重。 “没错,事到如今自然没有什么好对你们两隐瞒的了,假托用药物胁迫小惠便是想藏下这一个后手而已,可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对吧?”古月陪着小心,顺着唐霁凰的猜测告述她们已经被知道的事实。 “没什么特别?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探知他人内心,这种能力一般人防无可防,天知道你还拿来对谁使用过!”唐羽星严厉地抨击着古月的狡辩,确实,正如她所说,谁还没有个秘密呢?所以谁都会担心自己的秘密被人偷偷知道对吧? “想什么呢?我要是那么容易施展开来,还需要等到现在么?见你们面的时候一边说话一边读心,岂不是就不会中毒,更不会被你们打晕了?真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不然我又何至于如此下场呢?双腿断了,身负寒毒,在街边当个小乞丐?我直接去当个情报贩子都能赚到盆满钵满好吧!” 古月也是越说情绪越激动,声调越来越高,因为他真的有苦说不出。 “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不过他的背景肯定很深是真的,不然一个带着空间秘宝的人何至于沦落到当乞丐?如果说他是设计好一场戏为了接近我们,住进府里来图谋不轨,这个似乎是咱们想太多了?”唐霁凰的分析更全面一点,并没有唐羽星那样咬着一点不放的习惯,让古月觉察到一条新的路可以尝试。 “没错,二小姐分析得果然透彻,其实我真的失忆了,最后的画面就是被人追杀或者威逼,然后跳了崖,天可怜见并没有一命呜呼,结果是摔断双腿昏迷不醒,总归没有死我就觉得应该好好活着,纵然跑来当乞丐,我也真的是打算好好努力活下去而已,至于什么演戏啊,设计啊,确实想多了,我都不认识你们来着。” 就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周边的画面居然又一次改变了。 “还不能出去么?你们之后又谋划了啥?”古月有点抓狂,“这两个妹子难道给自己安排了更多剧情?” “没有啊,之后你醒了,我们让小梅去地牢外禁止任何人进来,便进去看你了。”唐霁凰一脸诧异,她是真的没有准备任何后续了。 “这就奇怪了,难道还要倒过来再放一遍?” 正在古月纳闷之时,画面清晰起来,三人出现在一座山上,而看到的画面正是古月被一帮黑衣人围在悬崖边,一个又一个为了保护古月的人死在了他的面前,最后孤身一人的古月面对步步紧逼的黑衣人,选择了在崖边一跃而下。 “额……居然还要看我的?”古月头大不已,在心里默默鄙视了系统一秒钟。 “这就是你说的最后记忆?倒确实没有说假话。”唐霁凰严肃认真地看着,思考着,“不会是你特地让我们看的吧?” “客观而言,二小姐有怀疑的态度很好,不过我自己真没法办到,但也确实没办法证明就是了,姑且看看吧。” 此时此刻,放弃求生的古月反倒是落入水中,在一片漆黑之中失去了所有视野。 画面一转,古月趴在了岸边昏迷不醒。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黄狗发现了古月,跑到他身边不住舔着,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古月清醒过来。 “是一只小狗救了你?它有主人么?”唐霁凰继续着发问,但古月的脸色让她十分疑惑,似乎是第一次从古月脸上看到了惊惧与恐慌,“你在害怕?” “我……倒不是害怕吧,就是被自己给恶心到了,接下来的画面可能太过黑暗,奉劝你们如果要看就做好心理准备。”古月不自觉地想起了这只小狗的结局,心里五味杂陈。 仿佛在与古月的话语相呼应,画面中的古月发现自己还活着,可双腿已经失去知觉,一番挣扎之后他好不容易将身子完全抽离水中。 此时的他似乎饥寒交迫,很可能下一秒便会交代在此地。 四下搜寻与观望之后,没看到任何人影,除了自己外唯一的活物便只有眼前的小黄狗,摇着尾巴的小黄狗。 画面中的古月停滞了,应该是在思考,又或者想要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对不起!”古月用尽全身的力气呐喊之后,用双手将小黄狗的脖子死死掐住! “啊!”唐霁凰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尖叫出来。 “你就是个畜生!”唐羽星的眼神中喷出火苗,似乎想要对古月千刀万剐。 “或许真的就是吧,呵呵,那种时候,我居然为了活下去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来,哈哈,我就是个魔鬼!”古月仰起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滑落,他自己也没想到,系统会让这个画面如此呈现出来,心里过不了这个坎! 而画面中的古月,一边尖叫一边张嘴啃向小黄狗的尸体! “呕……呕……”呕吐之声不断,可并没有让他最终停下自己的动作。 一边吃着,一边吐着,一边喊叫着。 就这样,他硬生生将小黄狗啃食了大半…… “哇~啊!咳咳~”心中的愁苦在这一刻一齐爆发出来,画面中的古月嚎啕大哭,声嘶力竭,肝胆俱裂…… 看到这里,唐霁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忍不住流下了。 唐羽星将她扶住,靠在自己怀里轻轻拍打安慰着。 而古月自己,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一言不发。 画面中的古月哭到再次晕厥,醒来之后,他将身旁小黄狗的残骸收进一个小土坑里埋好,用力磕了三个响头便缓缓爬开了。 下一刻,画面里已经是京都大街一旁,古月瘫坐在墙角。 一闪而逝的倩影让他眼中似乎重燃了生命的光亮。 与小贩一番对话之后,古月又开始爬行,随后差点被唐晓焱给撞到,可唐沐霖的解围却让古月陷入了无比的尴尬。 “啊!”又一声尖叫,唐霁凰移开了视线,不过唐羽星似乎没太在意古月是不是真的一丝不挂。 之后画面中的古月出奇冷静确实不像是一般小乞丐应有的状态,直到唐羽星再次出场,他却害羞地尖叫了起来。 “现在想想,当时真的好傻,明明你一点反应都没,或许压根就没把我当成男的吧?”古月自嘲一笑。 “其实并没有太多想法,平日里在军营里待久了,和将士们一同在河边洗澡也是有过的。”怎料唐羽星的回答却是如此这般。 “哈?!”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答让唐霁凰和古月双双淡定不能。 “干嘛这么大反应?我有穿衣服的,他们一开始也有点放不开,熟识之后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唐羽星这般平淡地陈述了如此事实,让身旁两人愣在原地差点傻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古月腹诽不止,不过也有一丢丢羡慕那些当兵的…… “说真的,我当时就是在生死之间挣扎,你的出现何止是一道光,更像天可怜见的眷顾,让我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可惜啊,在那口汤下肚子后希望又成了将我推向深渊的助力。”这一次,轮到古月用平淡的语气让二女愈发感到不是滋味了。 “我……并不觉得当时的举措有问题,但确实没考虑过你的想法,我可以向你道歉。”在面对错误时,唐羽星的直白和诚恳倒确实是她的风格,做了便是做了,她可以算计却不屑粉饰伪装。 “算了,都过去了,我也算被打掉了最后一丝天真吧,生活嘛,还得继续。”又是自嘲一笑,其实古月很清楚,他自己的“天真”可真没那么容易都舍去,即使是现在。 “对嘛,话说开就好,今日我们三人可以一同分享彼此的记忆,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还有什么能比这样更算是交心的呢?出去以后好好……”话还没说完的唐霁凰被另外两人呆滞的表情给弄懵了,不得不停下来重新看向画面里。 原来,这时的画面已经到了石室之内,唐霁凰寒毒发作神志不清那刻…… 第17章 未知空间 “看看,看看!我就说这不能怪我吧!”古月终于找到了事实为证,立刻便硬气起来,“当时三小姐在运功疗毒,二小姐似乎神志不清,可我这个唯一清醒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来?且不说手脚都没用,我自个都是赶紧闭上眼并且努力把头往外伸对吧,这个多明显,这个多难得?当时二小姐那么……” “够了!”唐霁凰羞愤难当,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呐喊着,“不要再说了!” 一时间地动山摇天旋地转直至天崩地裂。 “二小姐这难道是狮吼功么?!”古月吓到傻掉愣在当场。 可惜,当事人一脸懵地彰显了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数息之间,三人便在晕头转向中进入了昏迷。 迷糊间,首先恢复意识的是唐羽星,她甩甩头,让自己的视线开始清晰。 确认唐霁凰就在自己手边,这让她略微安心。 可是,此时她二人所处的空间却并不是刚刚的场景里,也不是现实的地牢中。 “二姐,二姐!” 一边摇晃着唐霁凰,一边呼喊着,唐羽星依旧担心自己姐姐的状态。 “嗯……嗯?”意识依旧模糊,不过唐霁凰看到自己妹妹的脸之后总算安心了不少,“我这是……我们这是在哪啊?” 和唐羽星同样一头雾水,唐霁凰也根本看不清周围的漆黑里到底有什么,更别提确认自己的状态了。 “我们尝试喊一下古月吧,如果他也在附近或许还是他的某种能力导致的,如果他不在这里,我们就得怀疑是不是他自己从刚刚那些场景中单独逃了出去,反倒是把我们给困住了。” 唐羽星得分析并没有毛病,客观理智,不过她倒是带上了一些主观的情绪,至少说明古月在她眼里就是干得出这种事的人。 “嗯,试试看吧,不过我觉得他的那些画面我们都看过了,应该是他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才对……” 似乎在印证唐霁凰的想法,一个欢快的女声兀自响起。 “二位唐小姐不必担心,你们现在很安全喔! 当然了,也不是古月又在坑害你们,其实他真的没有这个心思,更多的还是自保而已。” 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个模糊的身影,听声音是一个灵动的少女,可这模糊的身影根本就只有一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轮廓罢了,没有任何具体的样子。 “你是谁?!保持距离,不要靠近,否者别怪我不客气了!” 下意识把自己二姐护在身后,唐羽星佩剑在手一脸戒备。 可惜,下一个瞬间她手中的佩剑便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这让唐家姐妹同时惊惧不已。 “别激动嘛,这里其实是我的世界,但是更准确而言,算是古月的灵魂空间里。 在这里,我对你们有绝对的主宰权力,包括但是不限于将你们身上的各种物品都消除掉,比如刚刚那把佩剑。 因为这剑之所以跟着你进来,也是我放任你的习惯罢了。 当然,并不会干涉到外界现实空间就是了,我能够影响的范围也仅限于这里。 至于我是谁呢?有一件事你们真的猜对了,古月的确随身带着‘空间异宝’,只不过嘛,他自己也的确是失意了,所以根本不记得还有这个空间的存在,更不清楚什么是‘空间异宝’了。 而我,就是这‘空间异宝’的器灵,这个称呼你们应该可以理解吧? 故而,我自然是随着异宝一起进入了古月的灵魂空间里。” 这个模糊的轮廓自顾自地解释了很多,不仅仅让唐家姐妹越来越震惊,同时也的确在认可她们的猜想。 “所以,那个奇怪的火折子,是你给古月的?他有办法和你交流?” 唐霁凰放弃了无用的思考过程,她决定直接抓住重点,这样恐怕更容易分析现状。 “不愧是唐二小姐,果然冰雪聪明,也能一击即中。 没错,那个火折子的确不一般,需要用精神力催动,而不是普通的燃油。 唐三小姐给古月的那一个普通的,他自己为了避免怀疑,已经焚烧殆尽了。 至于我为什么可以给古月东西,又凭什么和他交流呢? 我就在他灵魂里待着不是么?虽然他身体出现了残疾,可灵魂并没有受到重创,只是由于他跳崖之后的遭遇让他丧失了记忆,所以我才不得不编造了一种他可以理解的故事来自圆其说。 既然让你们和我面对面交流,就没想隐瞒你们真相。 正如刚刚你们看到的,古月记忆里最开始的片段,那的确是他的记忆中还残存的最初碎片。 可你们并不清楚那些黑衣人是谁,他自己也当然不清楚。 而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事实上,正如你们的分析那般,他的背景深厚,也的确不是在你们这片区域里的原住民。 他来自大森林以北的人族区域,也就是在你们这片的正对面,如果你们清楚自己国家格局的话,应该能理解我的说法。 在那边,古家曾是一棵参天大树,麾下高手如云,更有我这样一个‘空间异宝’的存在,事实上,古家把我当成了最安全的宝库,各种天材地宝都扔给我来保管,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因为吸收了不少天地灵气精华,最终成为了现在这样可以与人交流的器灵。 可惜,没有不变的强大,对于古家而言,灾难来临的太快了。 前段时间那块地方的皇族决定向大森林更深处进发,古家的绝强者自然同往,同时还有各种高门大户的精英。 一开始这次开拓还算顺利,因为那一块的整体实力比你们这高出不少,原本就能很轻易地在大森林外围予取予求。 可皇族的贪功冒进让一切都被葬送了。 而这些,其实都是我听说的,因为作为古家宝库的我,根本出不了门。 只是,当敌人杀上古月山庄的时候,即便我不想,也自然而然地得知了更多类似的消息。 很显然,古家人跟随皇族进入大森林的强者都陨落了,留下坐镇山庄的,也被各种阴谋诡计消灭,只留下了老弱妇孺。 古月这个名字,其实就是他们家山庄的名字,他自己并不知道更多情况,我也没法详细解释,便让他这么自称了。 不过,他这个人即使是在古家也属于天才中的天才,有着无与伦比的精神力天赋,自然也就成为了最年轻的高级炼药师,而更特别的,是他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灵魂力量。 如果不是这样,我恐怕也没法被塞进他的灵魂里,因为没有足够的灵魂力量,可是装不下我这个一整座山庄宝库的。 只是,由于我的存在,他的灵魂力和精神力受到了太多的占用,所以他自己只认为自己比一般人多一点点天赋而已,殊不知,他的精神力其实是达到了五品炼药师的水平,而且只高不低。” “五品?!”唐家姐妹听得入神,这里面且不论有几分真假,总归有些故事性一般的百转千折,只是这个炼药师等级让她们倒吸一口凉气。 “很吃惊对吧?其实我也很吃惊,你们这的炼药水平肯定有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个跑过来打着给古月传授炼药技能的三品炼药师,你们恐怕都没想过,那人到底是怎么查看古月的精神力天赋的,对吧? 那人压根就不是查看,而是直接如同古月对你们施加的负面效果一般,实实在在地用精神力对古月发起了攻击,更离谱的是,那人根本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最后竟然直接用上了三品炼药师的精神力水平!” 这个模糊的人影似乎越说越激动,可她讲述的这些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唐家姐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可她们自己也清楚,大楚的炼药水平始终低下,多年来别说出一两个天才了,就是能够炼制止血散的都十分稀罕。 “照你这么说,古月当时其实就在装了?他根本没有任何事情?” 唐羽星回想起当时的状况,不由又有点觉得古月这人还真是奸诈狡猾。 “的确如此,不过你也没必要怪他,因为当时是我欺骗了他,让他误以为自己必须得演出一场好戏,配合着那个三品炼药师来表演,如此那般才能激发他自己的精神力潜能。 其实吧,让你们中招的这手精神力攻击方式,是最基础的一招,名为‘精神冲击’,古月他原本肯定是会的,只是失意让他忘记了这个事实而已,我便找了这么个借口,又重新传授了他这么一招。” 这个说法就更为怪异了,唐羽星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看向了自己姐姐。 唐霁凰不愧是更为精通逻辑分析,她很快就抓住了重点,“假设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如果我们还能够出去,可以尝试一下你刚刚描述的那个火折子,这样我们才能比对,也就有了信任你的基础。 不过眼下,我还是很疑惑。 因为按照你的说法,古月其实原本就足够强大,只是忘记了这个事实而已,可你为何要刻意对他隐瞒呢?以你的宝库秘藏再加上古月的天赋,何至于混成乞丐?” 唐霁凰的这些说法让唐羽星眼前一亮,心中不住赞叹自己姐姐果然了得,她自己在这方面是完全比不上的。 “很好,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没错,正如你所怀疑的那样,我有自己的目的。 就像刚刚所言,我是一个器灵,足够强大的器灵,而且有一整座宝库在我手里握着。 可是呢,古月的母亲和祖母等长辈,用尽她们生命中最后的力量,将我整个塞进了古月的灵魂深处,不然你们难道以为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去留么? 眼下是一个很现实的状态,那就是我和古月这个人族个体,完完全全绑定在一起了,如果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多半也会跟着消弭于无形吧。 所以,我首先要确保的,是古月这个个体,能够活下去。 但是啊,你们自己也可以猜想一下,他作为一族天才中的天才,之前的日子是不是无比优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不足以形容,他自己五品炼药师的手段,每天都少不了各路人马的巴结。 所以古月这个个体,恰恰是因为以前过的太滋润了,所以根本没有炼药之外的任何常识,无论对人对事,还是最基本的生存能力,他都可以说是一无是处。 当然,他失意了,也不记得曾经的辉煌,可惜,有些东西刻进了他的骨子里,在他灵魂深处扎根。 比如,‘天真’。 这几天的交流里,你们应该没少察觉到吧?明明都知道自己被人下毒了,他却也根本没打算彻底反击,依旧心存很多幻想。 又比如,‘有自己的坚持’。 就像是唐二小姐昏迷的那些画面里,古月真的做到了‘拼命躲避’,你们可不要觉得他很过分,事实上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未必能像他这样‘坚守道德的底线’,勒令自己不能趁人之危。 就算,和他一样手脚都不能用,恐怕换个人也会一亲芳泽才是。 而这些东西,将心比心,如果你们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遗孤,你们是不是应该舍去呢?至少,应该学会适当去放下吧,不然坑害的只能是自己,不是么?” 这个模糊的人影已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语重心长了,唐家姐妹也的确觉得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 不过唐霁凰依旧存着戒心,“虽然你这个说法太像是一个长辈而不是一个器灵了,不过我们自然也没有真的见过器灵,当作是你在古家多年有了感情也不是不行。 可我很好奇,你干嘛特地把我们姐妹俩留下来,又和我们说了这么多古月都很可能不知道的秘密呢? 不妨直说了吧,你的目的何在?” “很好,选择你们真的是我一个明智之举,尤其是唐二小姐你。”模糊的人影似乎越来越高兴一般,喜悦和欣赏溢于言表。 “如你们所见,我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模糊的影子,其实原本我不是这样的,已经有了正常的人形,你们从我的谈吐中应该能够了解到,若不是常年和人族可以随心所欲的交流,我自然不会有眼下这般的语言能力对吧? 可惜啊,这些都是那个秘法的后果,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依旧会不甘心,因为还有血海深仇需要我和古月一起去了断! 我目前这个状态,能够从宝库里取出的东西十分有限,很多你们听都没听过的天材地宝甚至神兵利器,我自己也只能看着却碰不得,不然我也不会只给古月一个火折子,而是直接给他一个宝器丹炉了。 当然,这些古月依旧不清楚,你们也可以当作是我在骗他,毕竟撒一个谎就需要用无数个来圆嘛。 但是,你们可以帮助我有所提升,我正是知道具体方法,才出此下策。 只是,你们会付出代价这个是一定的,所以我才说了这么多秘密,就是希望能和你们做一个交易,而不是强行对你们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更何况,即使我想,也断然没能耐直接伤害你们的,这点你们信不信都行。” 交易?唐霁凰越发警惕,可她也很快察觉到为何会是自己姐妹俩被“选中”一般。 “莫非,你可以直接给我们‘复颜丹’?” 唐霁凰的这个问题让唐羽星直接愣住,她可没想到这么深的地步。 “一语中的啊,宝库里还真有,只可惜,别说现在的我了,就是你们给我帮助之后,我也依然动不了五品丹药的。 按照我的设想,至少得再有三到四人给我提供帮助之后,我才有这个可能。 所以,我当然可以用这个筹码来诱惑你们,却也并不会随口一说的,因为我的确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兑现。 可是,我手里的东西,并不仅仅是一些丹药而已喔! 比如这位唐羽星唐三小姐,相对于剑,你其实更擅长使用弓箭吧? 而我这恰恰有一副箭袋可以拿出来给你使用,是更适合你的高级货喔,不想见识一下吗?” 这个模糊的人影,很显然真的很懂如何与人交流,而她主动坦白自己手里的确有“复颜丹”,却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根本拿不出来,这是一种坦诚么?并不是,因为到底有没有,这个并不少说,可她之所以能够如此“坦诚”,是因为手里恰好有真的适合唐羽星,并且多半能够立刻兑现的宝物。 唐羽星已经没法判断了,可她相信自己的姐姐,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多言,而唐霁凰还在思考,也在犹豫。 不过她还需要更多信息,“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会谈生意,可我并没有头脑一热就随口答应的习惯,不妨先说说看,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当然,这个才是诚信的根本,之所以需要特地和你们做交易而不是强行夺取,是因为我真的办不到,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我办不到,可我猜想,多半和古月的灵魂有关吧,换句话说,在他的灵魂深处,十分严厉的禁止我这么做,纵然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 而我需要的,其实是你们的灵魂,这点有考虑过吗?毕竟我已经直言不讳了自己的状况对吧?” 果然是这个吗?!唐霁凰越发摸不清眼前这个存在的底细了,可她能够猜到,自己姐妹身上唯一可能对她有用的东西,除了灵魂也没别的了。 “不要误会哈,我不是要直接吞噬你们俩的灵魂,不然也不存在交易了。 而我需要的,仅仅是你们两人各自灵魂的十分之一即可,而且,一旦我们完成了交易,即使你们愿意再次给我提供灵魂,我也没法接受了,这点纵然你们不信,我还是得说,希望你们能够接受吧。” 十分之一的灵魂,这个的确更合理一点,不然真的算不上交易,可唐霁凰并不了解灵魂到底如何,所以她需要再确认更多情报,“假设,我们给了你自己的十分之一灵魂,我们会受到什么影响呢?” “如果我说完全不会有影响,那肯定是骗人的,不过我还是得说,对你们目前选择的道路而言,其实影响并不大,既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活,更不会改变你们的状态。 灵魂力的强悍,更多的是炼药师或者铭文师才需要的,却也不是一定的,甚至很多高级炼药师都完全没有涉猎灵魂一途的机会。 当然,也有绝强高手,可以双修武道和精神力,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人,也并不一定有机会锻炼自己的灵魂,这方面更多的还是靠天赋,就像古月的灵魂可以把我整个装下一样,即使是和他一样的五品炼药师,甚至六品炼药师,也未必有他这么强大的灵魂,这点不必怀疑,不然你们也没机会欣赏刚刚那些片段了,不是么? 可以直言不讳,之所以有刚刚那些特别的功能,就是古月自己的灵魂天赋,只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当然,如果你们还不放心,我也可以日后引导古月为你们炼制一种特殊的丹药,名为‘养灵丹’,虽然不能补全你们失去的部分,却可以让你们剩下的灵魂得到滋养,拥有超越一般人的灵魂能力。 就算不能真的发展出攻击性的技能,至少也比一般人的灵魂更坚实,对你们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还有其他疑惑么?都可以一并说出来。” 如此耐心,如此苦口婆心,唐霁凰都怀疑这真的不是某个古家人的灵魂么? 不过她的确觉得,这个存在的说法前后并不矛盾,而且很有诱惑力,因为不仅有既得利益,还有放长线钓大鱼。 要不要赌一把呢? 其实唐霁凰很愿意为了自己妹妹去赌,可她知道,自己妹妹不会允许自己单独接受这个交易的。 可她自己呢?似乎并没有“复颜丹”那般迫切的需求吧?眼前这个存在,又会如何诱惑自己呢?她很好奇。 “你的提议的确很让人难以拒绝,可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很显然,我妹妹不可能允许我为了她而单独交易,同样,我也不会允许她独自涉险对吧? 可我并没有‘复颜丹’这样更高的需求,换句话说,你又打算用什么来诱惑我自己呢?” 唐羽星其实有些担心,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二姐一定会最终接受交易,目的只是为了自己。 可是,正如她二姐所言,她自己断然不会允许二姐单独交易的,同理,二姐也不会允许她自己这么做。 所以二姐的问题,正是她自己想问出口的,不然就是让二姐吃亏了。 “当然,怎么会少得了你的呢?不然就完全说不上公平对吧? 而你的顾虑是确实存在的,可我很清楚你真心想要的是什么喔! 唐二小姐,不得不说即使是在唐家三姐妹里,你也是长得最倾国倾城乃至祸国殃民的对吧? 但是你需要这些吗?你其实一点也不希望所有人都只关注你的皮囊,你也想像其他兄弟姐妹一样,跟着父亲上阵杀敌,我说的没错吧?” 这一下就有点釜底抽薪了,唐霁凰露出了苦笑,“果然你比古月更可怕,是不是我们在你面前什么都藏不住?” “别太介意,一开始我就说了,这里我说了算,而你们也知道古月的灵魂里有能力探知你们的记忆对吧?这个我可没骗你们,刚刚的画面也是一种证明。 而我,在此时此刻此地,能够比他操纵的更好而已。 堂堂唐二小姐,所有人眼中的天之娇女,其实你的苦自己清楚啊,你想要的是跟随父亲,想要的是为母亲报仇! 可惜,你天生体弱,完全没有武道天赋,即使是你们唐家,也没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你父亲并没有强迫你,可你却十分自责。 当然,你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力似乎还行,却同样完全没有炼药天赋,尤其是在这个不靠谱的楚国炼药界,你根本没法入门的。 可我能让你找到自己想要的价值! 上阵杀敌,可不仅仅是真刀真枪那么单调,还可以用其他各种各样的手段,比如兵法韬略,又比如机关陷阱。 还有一种,才是真正适合你的,就是将精神力寄托于音律之中,去影响敌人和自己人。 对于音律,唐二小姐可是从小就日复一日的练习了,只是不知道如何把精神力叠加进去罢了。 可我有一把古琴,能够满足你的一切需求,有机会弹奏一次你就定然会爱不释手,未来,恐怕还会发现只有你自己才能涉足的领域!” 眼前的模糊人影,用那仿佛带着精神穿透力的声音,直击了自己的灵魂深处,唐霁凰感觉自己毫无抵抗力,很快便缴械投降了。 “二姐?”唐羽星很担心唐霁凰的状态,更担心姐妹俩现在到底何去何从。 “呼~”长舒一口气,唐霁凰略微恢复了思考,“三妹,我们已经被这个不知名的个体完全裹挟了,虽然名义上是要交易,可我们若是不答应,后果到底如何就完全不可知了,可若是交易,同样我们到底会如何,也根本无法可想。 目前我们看似还有选择的权力,其实,从我们被拽进这方天地里之后,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虽然从小就没少工于心计,可我这小脑袋瓜啊,也真的还是不够用,说到底,这次是咱们俩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果不去算计古月恐怕未必会有这一出。 不过嘛,换个角度来思考,既然是咱们俩被拽进了这里,就说明对面这个看不清的家伙很可能是看上了咱们的灵魂才对,恐怕就算我们和古月井水不犯河水,对面这家伙也会想方设法指使古月来找我们的麻烦的。 只是依旧不知道为何她一定要选我们,难道是咱们姐妹俩天生丽质让她这个不敢真面目示人的丫头太过于羡慕嫉妒恨了?” 唐霁凰这般“大声密谋”根本就是特地把话说给那模糊人影听的,自然也包括了这句挖苦。 不曾想,模糊人影还真的给出了回答,“应该说不愧是唐二小姐么?这点你还真猜对了! 虽然我是个器灵嘛,但是生而成为了女性的姿态,自然也就有了女性的思考方式和生活习惯。 对女性而言,容貌身段就算不是一等一的大事,也总归和自身性命的分量没啥区别了,特地找到二位,自然也是因为你们是目前为止最让我惊艳的天香国色了。 当然,就算少了十分之一的灵魂,你们并不会有任何外在和内在的变化,这点我刚刚已经做出了保证。 可对我而言,就区别很大了,因为吸收你们的灵魂之后,我就不再是眼下这种‘模模糊糊’的样子了,如果我自己猜想不错,应该可以博采你们二人的有点,那该有多惊艳啊! 单是想想就让我欲罢不能跃跃欲试!” 这样的言语,可把唐家姐妹给怔住了,久久没法思考,比刚刚那些威逼利诱伤害更大。 “咳咳……你认真的?可你不是存在于古月的精神或者灵魂里么?难道你可以让他看到你?又或者,是为了让他看到更美的自己? 还是说,你以后有办法脱离古月,单独存在?” 强压下自己内心的五味杂陈,唐霁凰还真没想过自己会被“容颜”所累,难道真的红颜祸水?可话本里祸国殃民不都是坑的别人么?哪有坑自己的?! 不过这也给了她另一个思考的方向,或许能探究更多这模糊人影的真实目的。 “这么说吧,就像你们二人对古月施展了‘美人计’,这种计谋,是二小姐你亲自出马更有胜算呢,还是随便让你们家一个小丫头上场?又或者在大街上抓一个人更靠谱?” “这个……可能是我自己更适合吧……” 被人直接这么问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唐霁凰有些难以适应。 “别谦虚了,咱们就是陈述一个最直白不过的事实而已。 而对我和古月而言呢?以后可能会面对的敌人到底有多么恐怖,我自己都没法估量,而若是有了一副绝世容颜,在精神力攻击的时候,是不是更容易让一些定力不足的男性精神失守?” 这个解释,好有道理!让唐霁凰无法反驳…… 一脸苦笑地看着自己妹妹,却发现唐羽星也是和自己同样的表情。 “我是真的无法可想了,三妹,要不还是你来决断吧,你比我果敢。” “那就答应吧,无论刀山火海,我们姐妹俩始终一起!”唐羽星一脸坚定。 唐霁凰释然一笑,其实她早就知道是这个结局了,只是有点不甘心而已,因为到底没能逃过对面这模糊人影的手掌心,完完全全被算计死了。 “行,听你的。” “看来二位终于做出了决定?不过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们保证……” “不要让古月知道这里和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吧?” 唐霁凰都能抢答了,这让模糊人影反倒是微微一滞,随即不由慷慨,“古月要是能有你这么善解人意,我该有多轻松啊!” 而这句话到底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已经没人可以知道了。 第18章 为投资加上一道保险 “嗯……嗯?”手臂上的捆缚感传来,古月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 双腿再一次失去知觉,可这时他却笑了出来,“哈哈!第一次发现腿不能动居然也有好事,我们回来了!” 被古月不断的喊叫终于弄醒,唐霁凰和唐羽星缓缓睁开眼从地上撑起。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恢复意识的唐霁凰也忍不住叫喊起来,似乎满心的郁结都已经释放完毕。 “姐姐你没事吧?”唐羽星没有太激动的举措,她此时更担心的是刚刚和模糊人影所做的交易,虽然当时并没有什么特别感觉,却未必回到现实之后也同样安然无恙。 “没事啊!身体似乎还感到无比舒服,都没有之前的倦意,估计是这些年压在心里的事总算落下了吧,嘿嘿,忽然觉得咱们的小羽星更加可爱了,尤其是那句‘大哥靠不住’,哈哈!太逗了,真想让大哥也听听。” 为了表示自己一切都好,唐霁凰特地调侃了几句,不过她自然不会提及刚刚发生的一切,所以也是故意如此来分散自己妹妹的注意,避免被古月看出端倪。 “姐姐~”难得听到唐羽星也有娇羞的时候,倒是让古月很意外,不过他很适时地选择了沉默,因为现在已经回到了现实,他对于古家姐妹的威胁也就大大降低,再次成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态,所以他感觉自己还是最好收敛一些,避免刺激到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小丫头。 “咱们未来的炼药大师怎么突然这么安静了?没有你的讥讽忽然都觉得不太习惯了呢!”唐霁凰那一脸调笑之意,让古月都不得不佩服她心理素质真好,也可能刚刚经历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人是真的开心吧。 只是他自己还是有点尴尬,因为心虚。 清楚这两个小丫头内里是有多么“工于心计”,眼下这局面到底能不能转危为安,古月还真的没个底。 “很显然,他是在心虚了呗,因为很担心我们到底怎么处理他。 所以,拿他怎么办?”唐羽星可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平淡的语句对于古月而言就是刺骨冰寒。 “喂喂!不是商量好了么,不会对我再弄什么事出来吧?我答应你们,日后一定好好勤学苦练,争取早日给三小姐弄出‘复颜丹’,我可以发誓!当然,需要你们先让我的手可以动弹才行。” 赶忙表态,古月是真的怂了,因为他的确没有更多底牌可以使用。 “我们刚刚只是说可以商量,并没有结果对吧?”唐羽星依旧一板一眼,不过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唐霁凰原本似乎想要表现出你好他好我也好,却被最后的画面打断了。 而那个画面,很显然会让唐霁凰也有“反悔”的可能。 “额……那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主打一个一切好说,古月如果此时能够看到自己的样子,应该会知道什么叫一脸谄媚了。 “行啊,不知古公子自己有什么想法呢?”唐霁凰每次投来的目光似乎都带着若隐若现的侵略性,让古月忍不住不敢直视。 “这个……其实我的诉求很低的,只要给口饭吃,有地方住,别恶搞我,就让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可以么?” 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人畜无害,古月这要求和没要求区别也真的不大。 “不行,你的危险性太高,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更夸张的手段我们还无从知晓,如果没一个反制手段,我不放心。”唐羽星继续着自己的论调,古月清楚,想让唐羽星放心似乎很难,很难,毕竟她除了砍人就是下毒,这两件事都没辙之后,鬼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情来……古月有些不太敢想象。 “欸~,三妹你这就不对了,刚刚已经和古公子冰释前嫌了嘛,咱们考虑问题不能太过极端偏激,为何就不能让古公子感受到善意,心甘情愿地努力呢?这炼药一途,尤其看重精神力,咱们都知道,这虚无缥缈的存在和心境关系匪浅,如果让古公子又被你束手束脚,难道不会影响进度么?” 唐霁凰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似乎真的在摆事实讲道理,可她时不时又对古月眨眨眼甚至抛了个媚眼,这可把古月吓到差点魂飞魄散,继续“低眉顺眼”啥都不敢想,啥都不敢看。 而这个表现可把唐霁凰逗乐了,似乎古月越是如此越让她有了“调戏”一番的兴致。 很显然,这位唐家二小姐之前的日子里是真的憋坏了。 “这……” 唐羽星依旧表示犹疑,古月却赶紧表态。 “二小姐说的极是,于我心有戚戚焉!这炼药嘛,虽然我刚入门,却也知道,完全是依赖着精神力驱使,如果我整日提心吊胆,朝不保夕,又怎会在这条路上健步如飞呢? 所以啊,咱们就当互惠互利好吗? 譬如说平日里我要是炼出了什么东西,可不就还是交给你们么? 无论是自己用还是拿去卖,我都没意见,这样如何?” 这简直比“老黄牛”还吃苦耐劳,而且不计报酬,古月觉得自己真的很卑微,很想哭,却哭不出来。 “似乎也在理,不过总感觉这样的关系很难真的让你心甘情愿留在唐府,毕竟你以前肯定是见过大世面的,咱们大楚在很多方面确实算不上优势,尤其是炼药一途,万一哪天你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不告而别了呢?”唐羽星继续着务实的态度,如此考虑能让古月也觉得自然合情合理。 “这个简单,给古公子一个长期和咱们家有关联的理由便是了。”唐霁凰如是说道,看来早有定计。 “嗯,讲道理,三小姐的担心确实很客观,毕竟这条路还很长,而我赖着不走也算你们的投资,如何减少风险,为回报上一道保险,确实也是应该的,只要不是对我本人进行非人对待,我理应通情达理,不知二小姐是怎么考虑?”从古月的角度而言,对于唐羽星的顾虑自然可以理解,投资有风险怎会不知?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从小的心愿便是嫁入皇家,因为只有这样才更有可能为三妹弄到‘复颜丹’,可如今这条路算是断了,但没关系,古公子又为咱们燃起了新的希望,那么不妨就稍微改变一下这个儿时梦想便好,古公子将‘复颜丹’给与三妹的那天,便是我唐霁凰嫁与你之日,可好?”唐霁凰轻轻将一边的长发抚至耳后,绯红的脸上挂着娇羞而那坚定的眼神却又毫不退缩。 “……” 古月和唐羽星同时大脑宕机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确信刚刚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失灵。 “古公子难道还有异议?”唐霁凰忍着不断灼烧的双颊,继续追问着,眼神中的侵略性更甚,更是直接带上了一点“杀气”。 “啊?不,不是,没异议,额,也不是,我,等等,等等等等,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这个,那个,二小姐此话当真?”憋了半天,古月居然说出的是这么一句,刚吐出口便想自己给自己狠狠来一巴掌。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如此儿戏的女人么?”唐霁凰一脸怨气。 “不是,绝对不是,我这不是,额,傻掉了么……那个,我绝对没有怀疑二小姐的意思,只是,我真的很可能不仅一无是处,而且这双腿的残疾鬼知道有没有好过来的一天,而且现在一丝背景都没有,甚至还可能被追杀,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些黑衣人,我根本不记得他们是干嘛的了! 以后,他们到底会不会再找到我,这事可真说不准啊! 更何况,我自己身上还真有一种奇怪的毒,比三小姐的寒毒可怕多了……” “你愿不愿意!”唐霁凰突然憋住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让古月感到振聋发聩。 “愿意!我愿意!我一万个愿意!”放下了所有的自卑和纠结,古月急不可耐地说出了此时内心最想说的那句话,生怕下一秒便会发现一切都是梦幻泡影。 “行吧,既然古公子并无异议,那一会咱们就立下契约,也算是让彼此的约定正式一点,你看可行?”唐霁凰的脸上不再能看到怨气的影子,不过也难得很认真没有额外的表情。 “嗯嗯,怎么都好……”古月忍不住喜极而泣,而且一发不可收拾,这样子要多难看可能就有多难看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确定现在到底长什么样子罢了。 “傻瓜……”唐霁凰莞尔一笑,打算离开去准备契约书。 “姐姐~!”唐羽星用力拉着她的手,眼神里满是痛苦。 “是姐姐自己的选择而已,有个小傻瓜说过‘姐姐我保护’不是么?巧的是她姐姐也说过‘妹妹我保护’这样的话,而且啊,一个高级炼药师欸,一个可以炼制‘复颜丹’的高级炼药师欸!姐姐我应该是赚到了吧?哈哈!” 留下这句不知是不是玩笑的话语,唐霁凰离开了石室。 下一刻,唐羽星强忍泪水,将手中的长剑再一次架在了古月的脖子上。 “嗯?”哭的稀里哗啦的古月,正在感慨,“果然自己也是能享受到婚约待遇”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唐羽星怒吼着。 “额,三小姐,有话好好说……”古月立时从自嗨中醒了过来,赔着小心生怕唐羽星一时手抖。 “没什么好说的!都怪你,怪你!”唐羽星的吼叫愈发大声,似乎随时随地都想将古月给吞下一般。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提好不好,是你说需要有个让你安心的方式,我也同意你的顾虑,只是请求不要伤害我而已,我哪知道二小姐为了你如此牺牲?额,我自己说嫁给我是一种牺牲,是不是很奇怪……” 古月也是实在不知所措了,而且此时唯一能让唐羽星收敛的人刚刚出去,他还真得很担心唐羽星一个激动过头,就让自己的脑袋搬家,所以已经默默提醒系统随时准备能在唐羽星身上起效的精神冲击功率,千钧一发之际只能自救了。 “你……你是不是对姐姐又做了什么?你利用那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唐羽星眼神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偏偏太过激动的她又牵动了寒毒,这反倒让她更加愤恨。 “没有!绝对没有!”古月很冤,比窦娥还冤,虽然他还蛮期待能有达成这样事情的手段,可他确实没有…… “可,可是,没道理啊,我姐姐那么优秀的人,你凭什么!就算是为了我,她也不应该想到这方面才对!”唐羽星的歇斯底里如同当头棒喝,让古月如遭雷劈。 “……”古月的心顿时冷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地涣散,似乎不再有焦点,“是啊,凭什么呢?呵呵,明明是个被人追杀寄人篱下的残废而已,我其实早就应该一个人烂在某个街头巷尾,又或者早就应该饿死在湖水边,更是早就应该跳崖直接摔死,对吧?” 第19章 唐府里的鉴宝大会 就在古月和唐羽星相对无言之时,系统突然跳出来刷了波存在。 “提示:任务‘三日内查清暗算的来龙去脉’倒计时结束,现进行结算,宿主成功找到犯人并摸清事情来龙去脉,任务完成,奖励‘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两个,是否开启?” 从刚刚的心碎中恢复,古月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 “非本职?这个范围是不是太大了点?算了,现在没时间讨论这个,先留着吧,我这会实在不方便,唐羽星就在面前这么死死盯着我,而我全身上下就剩一个短裤了,万一你突然扔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我估计唐羽星会直接忍不住手抖了。” “警报:目前库存宝箱容量为2,现有宝箱数为3,一个‘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即将被直接销毁,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开个箱子你也要逼我?!怎么跟不良运营商一样不让人囤货只准氪金……” 古月有些抓狂,这“游戏”体验太差了,必须给一星! “15秒,14秒,13秒……” “别叫了,开吧,我认输总行了吧,开一个。” “滴滴滴滴……”这机械音都耳熟能详了,可每次古月其实都看不到摇奖画面,这简直比黑幕更黑,摆在明面的暗箱。 突然间,一长条轻薄到几乎透明的纱出现在了古月身前,缓缓落在了他的腿上,这莫名的状况让唐羽星一阵紧张,立时回剑严阵以待。 “提示:‘非本职装备随机宝箱’开启成功,获得仙品纱衣泛流霞一件。” “竟然是‘仙品’?还是个女装?!等等,这东西好像可以让我此时化险为夷啊?可我从来没有送过女孩子衣服啊! 该说什么呢?又是怎样的表情呢?” 古月的纠结可没时间持续,因为唐羽星突然沉默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冷静!不要激动,这玩意是我变出来的,是我变出来的。”不再和系统纠结,古月得先安抚一番唐羽星,不然真的容易走火。 “这就是……你那空间异宝里面装的东西?你真的有空间异宝?!可这是个什么呢?”唐羽星看着这薄如蝉翼的纱衣,愈发疑惑。 “我也不知道啊……不是,我没有敷衍你,我是说,我真的不知道。 事实上是这样的,你们也看到我的记忆了,最开始就是跳崖前,再往前我真的不记得了。 可我醒来之后,就发现脑袋里有个声音可以和我说话,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都佩服我自己是怎么认可的了。 可是渐渐我发现,这个声音不是幻听,而是真的存在,而且它能给我东西,就是你们发现的那个火折子,的确不一般,用我的精神力可以展现出很夸张的效果,如果你想要我来自证,麻烦先给我解开一只手就行了。 当然!这个也可以不急。 不过眼下这个状态,我的确很难形容,怎么说呢?虽然那个家伙可以和我说话,也能给我东西。 但是我的记忆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它,还是看到你们的记忆之后,我才知道你们会把这样的存在称之为‘空间异宝’。 可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到目前为之,这个异宝给我的东西都很是不凡。 除了那个火折子以外,还有你手边的药瓶,那个其实是我忽悠你的,并不是小惠私藏,而是凭空出现的。 这个药瓶也很不一般,我可以用精神力驱动,拿取或者存放药物,有点类似于你们自己用的储物袋那样,不过只能存放药物相关的东西,如果你想看到我演示,我也可以,当然,还是需要松开我一只手就行了。 而刚刚,我不是突然有了婚约么?那个声音啊,又自顾自地响起来了! 它说这时候一定得送东西给你姐姐才对,不然就太没诚意了。 结果这玩意就自己冒出来了……” 绞尽脑汁把一切说的尽可能圆满点,古月已经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惜,他并不知道唐家姐妹“知道”的,其实比他更多。 “你要送姐姐东西?”收敛了刚刚的怒意,唐羽星心中也十分复杂,因为眼前的一切已经证明古月体内真的存在着那个宝库,自然也有那个器灵,不然没法解释这凭空出现的东西。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和姐姐已经被人拿走了十分之一的灵魂这事,也不是一个梦境了。 略微沉吟,她还是决定释然,毕竟已经没法改变,更由不得自己后悔。 “准确来说,我其实并没有和人定下婚约这种经历,这一点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干嘛又不应该干嘛。 可那个声音觉得我这么做才对,我也觉得合理,这个可以算是所谓‘定情信物’吧?” 古月都有点佩服自己编瞎话的能力了,简直张口就来。 不过他忍不住又骂了系统两句,“小小你真的是……这火烧眉毛的时候还要这样玩我,什么职业会需要这玩意?还是一女装!我难不成还能转职成一个女装大佬?!” “哦?古公子还真是客气了,不知是何礼物,让小女子看看可好?”唐霁凰恰巧这时回来了,听到了二人的莫名对话。 “当然可以,二小姐请随意,就是不清楚这纱衣到底有何宝贝之处,只能两位小姐自行发掘了。” 听清是唐霁凰的声音,古月宛如看到救星一般,觉得自己的小命总算还能继续延续,言语间也轻松不少。 “如此轻薄确实不凡,那小女子就不客气地收下了,谢过古公子。”唐霁凰盈盈一笑,差点让古月看痴了。 “不客气,不客气。”不知所措的古月赶忙傻笑回应。 “这个便是契约了,已经按照古公子的意思一一写明,请过目。”唐霁凰认真起来办事效率可真高,古月不由咽了咽口水。 “好的,好的。”古月可不缺少法律意识,就算会显得不信任没礼貌,也比自己坑自己要强,故而逐字逐句地看了个仔细。 “看那么仔细?姐姐还能骗你不成?这么一点信任都没,可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样善于伪装!”唐羽星看到古月的架势便不乐意了。 可古月依旧陪着笑将契约整个看完了。 “没问题,我随时能签,就是麻烦先将我的手放开吧?” “没异议便好,古公子也别在意三妹说的,有这样的态度才是把契约当回事的体现,越马虎其实越不在意。” 不得不说唐霁凰很多时候的言行都让古月有些错愕,实在太有章法太有城府了,和她这个年纪的小丫头完全不搭。 当然,此时的古月也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和唐家姐妹年纪相仿,只是他还在习惯用曾经的眼光来看待这两个不满二十的少女。 “二小姐能体谅就好,我这人臭毛病太多。” 被松绑的古月认认真真地拿着毛笔写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名字,随后直接咬破拇指盖上手印。 这一笔一划的劲头和写出的字成了鲜明对比,让唐霁凰不禁莞尔,随即大笔一挥落下自己名字。 “姐姐,你可想清楚了?”唐羽星试图最后一次抓着唐霁凰的手提醒着。 “自然。”没有丝毫迟疑,唐霁凰也咬破了拇指洒脱自如。 看着这份契约书,古月忽然觉得没有什么真实感,但它就在眼前,伸手便可碰触。 “既然契约达成了,那咱们不妨庆祝一番吧,小梅,进来侍候古公子穿衣。” 这个大眼睛的小丫头再次出现在了古月面前,依旧看上去人畜无害,让古月苦笑不已,“是她太会装了,还是我太天真了呢?啧啧,还远远不行啊,需要锻炼。” 这石室里的风波居然如此收场,或许出乎了所有人预料,尤其是古月自己,怎么都没想到不仅转危为安,还突然有了明确的目标与动力…… 午膳时,再次出现在餐桌的古月倒是并未让唐沐霖和唐晓焱感到意外,可姗姗来迟的唐霁凰一出现便锁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二妹?!”“二姐?!” “许久没走动走动了,出来转转,关在屋里好闷。” 这自然的回答着实让兄妹俩欣喜若狂,看来他们是不知情的。 一系列久违的寒暄之后唐沐霖没忘记介绍古月给唐霁凰认识,不过唐霁凰的说辞让他更加淡定不能。 “其实就是古公子替我诊治了一番,现在舒服多了。” “古兄!请受在下一拜!”这唐沐霖突然就跪了下去,差点把轮椅里的古月吓到跳起来。 “唐公子这是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古兄对唐府有此大恩,自然受得起!日后但凡有用得上在下的,古兄尽管开口!” 这个妹控对自己妹妹的事确实无比上心,不然也不至于如此,倒是让古月对他高看了一眼。 “唐兄既然如此说,那小弟便厚颜当真了,不过来日方长,毕竟小弟还会在贵府叨扰很久,眼下还是先起来吧。” “哈哈,古兄快人快语,确实不凡,我敬你一杯!” 唐沐霖这人似乎真没有他两个妹妹那么多心机?古月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太快断言,毕竟小梅那个丫头就是前车之鉴。 “好!” 唐羽星自顾自埋头吃着,心里始终不是个滋味,可已经答应姐姐去配合避免家人担心,只好一肚子怨气都憋着,怪难受的。 而唐晓焱如同发现新天地一般,缠着唐霁凰一个劲研究起纱衣来都忘了要吃饭。 “姐姐姐姐,你这是什么衣服啊?套在外面感觉并没有多上一件,却又泛着光!真好看,也太好看了吧!” “呵呵,这是三妹替姐姐求来的宝物,据说会对姐姐身体恢复有帮助,便立即穿上了,真的好看么?”问出这句之时,唐霁凰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古月这边,后者那如同偷瞄被发现一般的咽口水,让她心里不禁有了一丝莫名的得意。 这顿饭在看似其乐融融之中结束了,其实古月看着之后又上来了更多的好菜,十分想尝试一番,可唐沐霖就像深不见底的酒桶,一碗接一碗让古月装了一肚子的酒水,只能对好菜望洋兴叹,不禁唏嘘,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一定不要再和唐沐霖这样的军人干杯了,对不起自己的胃,可他不知道的是,唐沐霖已经在自己心里给古月留了一个位子,“靠谱的酒友”…… 下午的时光,原本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的古月,被唐霁凰给缠上了,似笑非笑地说是要多多交流加深了解,这让古月既期待又不情愿却根本无法拒绝。 可唐羽星寸步不离,自然主要是想保护自己的姐姐,毕竟古月在她的认知里依旧危险,可古月忽然发现这丫头的好奇心一点也不比唐晓焱的少。 “快点快点,展示一下你那两件宝贝!” 古月不由头大,他可不是变魔术的啊! 可惜,没法拒绝唐霁凰的要求,更何况唐羽星那想看又故作不经意的样子让古月觉得自己若是真的拒绝,多半会被强制执行。 控制着精神力输出量,古月让极品火折子燃起了最低限度的蓝焰。 “这火焰竟然是蓝色的?好漂亮啊!”唐霁凰如同好奇宝宝,可古月一点也不觉得给她多说点会累。 “我叫这个蓝焰,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猜想一二,多半是因为这个火折子需要的不是燃油而是我的精神力。 正因为如此,这火焰不仅随时随地可以用出来,而且自带防风的特性,都不用刻意去用手挡着。 目前为止,我还摸索出了另一个功能,麻烦你们稍微站开点,有些危险。” 古月并不是故作神秘,而是之前“光剑出鞘”直接让他葬送了自己的案桌,此时若是给唐家姐妹带来伤害,他可无法承担后果。 缓缓加大精神力输出量,蓝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长,已经超过三尺了,古月才停止了它的生长。 这奇怪的景象,牢牢抓住了唐羽星的视线,作为一名将军,她第一反应是这个玩意可以拿来刺杀! 唐霁凰在一旁看着眼中放光的唐羽星不由莞尔一笑,“这到底是谁和谁深入交流呢?” 但她也确实乐于见到眼前的两人可以放下干戈,毕竟以后的日子里可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之后,古月收好了火折子,并且拒绝了唐羽星跃跃欲试的要求,因为真的很危险。 好在唐霁凰打圆场才让唐羽星收敛一二,不然肯定会直接动手去抢。 “那这个药瓶呢?你真的已经装进丹药了?”特地岔开话题,唐霁凰对这些小事可谓手到擒来。 “的确如此,而且我发现你们这的炼药师问题很大!”一边说着,古月一边从药瓶里拿出了自己炼制的止血丹。 “真的是止血丹?!”唐家姐妹再次遭受震惊,久久无法恢复思考能力。 “所以,你们其实认识这个丹药咯?可我是按照那本册子来的,按理说应该炼成的是‘止血散’才对,可正因为如此,我觉得你们这所谓大楚炼药界,真的问题很大啊……而且有件事还没跟你们说过,就是那个什么副会长,他跑来说是测试我的天赋,其实是对着我释放了‘精神冲击’!而且毫不留情,我估计他根本没有在乎我的死活,若不是我真的还有点天赋异禀,恐怕已经和废人区别不大了,至少很难在炼药一途继续有发展了。 所以我不禁会像,这人会不会亲手扼杀了你们大楚的炼药界所有新人呢?正因为新人都被扼杀在了摇篮,所以才只能有止血散而不是止血丹?” 古月的判断让唐家姐妹面面相觑,她们虽然早已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此时再听到更详细的判断,依然震惊不已,尤其是唐霁凰,因为她感觉古月的分析很可能就是对的,考虑到大楚的国情,这些年一直在炼药一途毫无发展多半就是由于这个根本原因了。 很显然,这所谓炼药师协会的会长副会长,搞不好才是真的蛀虫,甚至是间谍! “嗯,你说的在理,不过这些兹事体大,你也别轻易说出去,小心隔墙有耳。 具体情况,我们会告诉父亲知晓,最终由他定夺。” 唐霁凰的安排的确合理,古月也不再纠结。 而这次“鉴宝大会”总算结束,唐家姐妹虽然意犹未尽却也知道古月需要好好休息休息便准备离开了。 唐霁凰心中倒是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古月的宝物的确都不同凡响,所以自己身上这件衣服可就绝不只是好看而已,只可惜她很清楚,古月对于宝物的了解都建立在自己的摸索之上,所以这件衣服,只能自己去尝试了。 不过该怎么尝试,又让她很为难,因为很怕将其损坏,好歹是一件如此好看的衣服啊,坏了多可惜! 而一般的测试,或多或少都有风险,譬如能不能防火,那至少得烧上去对吧?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似乎轻松了不少,居然还有心思去思考这些了,唐霁凰莫名地笑了起来,十分惬意,毫不遮掩,让房间里另外两人摸不清头脑,只是觉得这笑声很有感染力更有穿透力,直击自己灵魂深处,不禁跟着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开心,越笑越大声…… “警报:宿主受到不明精神波动侵袭,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未检测到负面效果,‘至贱无敌’没有生效,是否进行解析?” 第20章 意料之外的机缘 已经习惯了随时随地突发状况得古月立刻如临大敌严阵以待,给系统下了解析的指令后便一脸严肃地观察着房间内,可惜肉眼没有确认到任何异常。 “你突然这是怎么了?”古月的动作让唐羽星下意识地握住佩剑压低身形,或许这是来自战场的本能。 “你有没有感觉到身体不适?二小姐呢?我们很可能正在被某种不明来源的精神攻击覆盖着。”古月无法从房内找到线索,而系统的分析也看不出所以然,因为攻击已经断掉了。 估摸着会不会是自己精神力太高的缘故,所以直接无视了负面效果,导致“至贱无敌”都没能生效,古月只能通过其他两人的状况来分析看看。 “精神攻击?你确定吗?我好像并没有什么感觉。”唐羽星一边移动到唐霁凰的身边将其护在身后,一边努力感受自己的状况,似乎除了刚刚莫名的愉悦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小月月你是不是多心了?姐姐我可什么感觉都没喔!”唐霁凰一丝紧张感都没有,单单觉得轻松自如,心情大好,尤其是看到另外两人紧张兮兮的状态,似乎莫名又被戳中了笑点。 “你们没感觉吗?好吧,这也是好事,可能只是有什么高手的精神波动扫过这里吧,我涉猎不深,很难判断准估计。”古月思考着到底问题在哪,系统说有,这应该不会是误报,但可能未必就是真的攻击,所以想到了这种可能性,“欸~?!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月月啊!公子长小姐短的多生分,以后就这么叫你了,听着多可爱,哈哈!”唐霁凰看到古月的表情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整蛊成功了,笑得愈发花枝乱颤。 “额……算了,名字嘛,倒无所谓,你高兴就好,嗯?等等,不对啊,不对啊,哪里不对呢?”古月一闪念有种哪里不对劲的感觉,却又一时半会说不上来。 “你又怎么了?紧张兮兮的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弄得我还以为真的有人想闯进来!”唐羽星虽然觉得戒备一点并无坏处,但自己莫名配合了古月,却又什么都没发生,这事让她自己有点很不爽。 “那个……二小姐,额,霁凰,你这会似乎特别开心的样子?遇到什么好事了么?”古月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准备验证一番。 “好事么?立了个契约算不算?” 可惜回答古月的是唐霁凰那一脸的挑逗。 “对我而言当然算了,”古月虽然脸上发烫,但还是厚着脸皮这么说了,“可除了这件,还有其他的么?” “好久没有兄妹四人一起吃饭了,感觉真不坏,然后就是看到你们两冰释前嫌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这些宝物,觉得很安心很惬意,这也是好事吧?”用右手托着下巴,唐霁凰此时的思考状态也同样俏皮可爱,尤其是眼神里都是开心的笑意,自然而然地感染这周边的一切,让古月都不自觉地认为今天天气不错…… “那我问得直白点,你以前遇到这些事会突然想笑么?开心的时候放肆地笑?” “你到底想说什么?”古月莫名的问题让唐羽星觉得烦躁,难道自己姐姐开心的笑也是问题?! “没事的三妹,小月月这不是关心我嘛,是呢,以前应该没有这样才对,难道此时此刻更加放松?少了很多压抑?”唐霁凰顺着古月的问题开始了思考,不禁觉得自己刚刚确实很难得地笑得如此开怀,放在以往多半会更矜持点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感觉很可能是这件衣服起到了某种作用,不仅让你更安心,而且轻易便带动了我俩的情绪,就是刚刚,明明我们还在诧异为什么你笑得那么开心,忽然就不自觉地跟着笑了起来,羽星你不是这个感觉么?”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了!”唐羽星的眼神十分锐利,似乎在谴责古月的蹬鼻子上脸。 “额……三小姐,是在下唐突了。”古月无奈地苦笑着,这两姐妹性格差异太大了,真难伺候。 “不过照你这么一说,似乎刚刚确实有这个感觉,不知不觉便被姐姐带动了的样子,的确很想笑,又说不清为什么有这个想法。”唐羽星有些担心地看向唐霁凰,“要不这件衣服就先别穿了吧?这家伙一点也不靠谱,他手里的所谓宝物他自己都不清楚底细,保不齐好处没发现先遇到坏事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嘛……不用操心了,姐姐我自己其实蛮想搞清楚这件特别的衣服到底还能带来什么惊喜的!不过可以答应你,一旦觉得有任何不舒服或者做了奇怪的事,我立刻将这衣服脱下,可以么?”唐霁凰看似在央求,居然还摇晃着唐羽星的手臂,可字里行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行吧,总之多注意一点,这家伙搞不好没安好心也有可能,不过我会帮姐姐盯着他的!”一脸无奈,唐羽星似乎完全招架不了自己姐姐对她撒娇,不过最后还是把一切可能的坏事都落在了古月身上。 古月同样很无奈,此时此刻他如果还没弄明白这又是系统为他挖下的大坑,那这几天便是白混的了。 这个插曲之后,古月终于迎来了独处的安逸时间。 于是,古月乐得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可内心很难平静。 “如果把这一次的生命比作一场游戏,我这开局的风云差不多算是结束了,且不论后续到底如何,至少这家人目前并没有真的做出太离谱的事来,待在这应该算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了,而且也让我掌握了基本技能,增加了生存下去的几率。 所以这就是新手村咯? 至于什么契约嘛,自然不能太当真,条件本身就很苛刻,关键是只签了一份,还没在我手上,真的会有效力么?淡定,纠结不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几天还是蛮累的,一直在打仗的感觉,可气的是好不容易达成的那些任务,奖励却没一个靠谱!尤其是这什么‘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不能存放都忍了,开出来的居然是女装!摆明了只能送人,但是那个品级看着都虎,叫什么仙品,怎么看都比极品更高级点吧?单纯从卖相上说就很不错了,而轮到我自己的,好吧,打火机和草药袋其实也算不错,可凡事都经不起一个比较……至于那什么极品狗骨头,我连拿出来的欲望都没! 对了,还有两个箱子没开,干脆趁现在一起开了,也避免又被警告存货超标了! 小小,将‘职业随机装备宝箱’和‘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都打开。” 想干就干,古月坐起身来等待着系统的嘲讽。 又是一串机械音,这次或许是因为两个一起开的,所以还有重音的效果,虽然即使做的如此逼真,古月也完全不信系统真的是在开箱子而不是在思考下一个坑爹的计划。 “提示:‘职业随机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极品丹炉一个。” 看着手中的丹炉,古月感觉中规中矩却又有点小惊喜,毕竟眼下他是炼药师,打火机有了,装药的瓶子有了,差的也仅仅是个丹炉了而已。 至少,奖励没有重复。 也正因为如此,古月更怀疑这些奖励都是系统挨个准备好的了,只等着自己努力完成任务便一一取出来用,然后去完成更多的任务…… “提示:‘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开启成功,获得仙品箭袋绯月一个。” “这个就直观多了,箭袋自然是装弓箭弩箭啥的了,所以这系统肯定是根据唐羽星量身定做,啧啧,现在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干涉我以外的人了么?而且又是个所谓的‘仙品’…… 这世界的物品到底怎么划分品阶的呢?我自己用的其他玩意都是极品,给她们用的直接仙品,上面是不是还有啥圣品神品?! 小小,出来替我解释一下。” “启禀主人,目前您已知的物品品阶有四种,凡品、良品、极品和仙品,这几种也是后面一个比前面一个更高级点。 至于极品和仙品之间到底有没有其他品阶,小小还没法知晓,同样,仙品之上到底还有没有其他品阶,小小也还没法知晓,实在是很抱歉啊,主人……不过小小已经在努力了,真的真的在努力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小小就能给与主人更多帮助了喔,主人您可以稍稍期待一下下。” 古月的期待是没有的,不过他感觉自己快要对这“萌妹”的声音免疫了,至少没法再勾起自己的额外念想。 “算了,习惯成自然,说来说去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可我很好奇,如果我屯在手里不送出去会如何? 其实吧,感觉送出去很可能会如同唐霁凰一样,产生一些无法解释的微妙,但不送出去,系统肯定有一万种方法让我想要把这玩意起个早床赶紧扔了! 话说,这个仙品也和昨天那件衣服一样,不仅有类型还带着名字,估计这便是高级货的标配?很可能是那种什么唯一存在的玩意,啧啧,搞不好还是个套装啥的?然后都得送给别人……” 在自我吐槽和自我安慰中不断循环着,古月已经渐渐习惯了矛盾的生活和矛盾的自己。 一番思虑之后,疲惫感愈发严重,古月正准备真的眯会。 就在这时,不知来自何处的琴声传了进来。 似悠扬似绵长,但古月这个没音乐细胞的人除了知道“宫商角徵羽”可以在游戏里解密以外,其他一概不清楚。 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这曲子好听,沁人心脾。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波动侵袭,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未检测到负面效果,‘至贱无敌’未生效,解析进度50%,55%,60%……” 这次的提示,验证了古月之前的想法,果然精神波动是来自唐霁凰的,准确来说,便是那件羽衣的某种功能。 或许是这一次是和琴声挂钩,故而持续时间会长,系统的解析总算是得以完成。 “提示:解析完成,不明精神波动来源于技能‘优势增幅’,该技能会将发动者最高数值的那项属性加以百分比增幅,效果随发动者最高属性多少而变,增幅百分比有技能自我判断的区间,一段数值区间对应一段百分比,是否学习?” “这个也可以学?!看着都有点虎啊,是那件衣服自带的错不了,可它为何是精神波动呢?即便唐霁凰最高的数值是精神力,单纯的增幅也不至于随意地放射出去影响他人吧?尤其是这种明明没带着负面效果的精神波动却偏偏会影响他人的情绪,譬如眼下这琴声,或许原本就是天籁,可这个波动让琴声成了天上都听不到的? 难道弹琴技巧也能被增幅?不对,说是‘属性’那就应该不会错,而且之前她只是在笑而已,难不成笑也是个技巧? 所以,答案就在笑和弹琴之间,这两者能有什么联系呢?笑……弹琴……弹琴的时候好像都不会笑吧?硬要说便是都深入人心,沁人心脾?这算是一种亲和力吧?难道是这个? 哦,哦哦! 魅力!” 第21章 踏青 躺在床上的古月莫名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还有魅力这个属性,感觉确实说得通,客观而言一个装备附加的技能,如果还能改变你的长相,那多半会叫易容美容甚至整容,可魅力这玩意属于一种有交互有反馈的概念,譬如说魅力越大越容易让人想亲近对吧?那么增幅这个属性,也就很可能是增幅了让人亲近的欲望,这个精神波动便解释得通了? 啧啧,这世界真有趣,居然还可以这样玩,不知道继续放大的话,会不会弄成修真小说里那种天生媚骨啥的?” 可惜的是,在没有别人的帮助下,古月别说下床出门,就连辗转反侧其实都很难做到,他总不至于叫来小梅跟她说去看看你们家二小姐四散的魅力吧? 不过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太久,“提示:技能‘优势增幅’是否学习?如果放弃会将其舍去,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 古月很讨厌每一次都感到无语的自己,可这系统就是能让自己每一次都如此无语。 “知道我现在学了,肯定又会冒出来一个任务,有心先放着,你就玩这招?我要是偏不学呢?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15秒,14秒,13秒……” “好吧,我学……” “提示:技能‘优势增幅’学习失败,宿主基础属性不足,未达到学习该技能的最低门槛,解锁成就‘心有不甘’,宿主积极向上努力学习,无奈天资低下收效甚微,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达到技能‘优势增幅’的学习门槛并成功习得,否则宿主……” “……” “……” “啊~!你够了!” 古月似乎想要用头撞墙,可惜操作起来有点麻烦,于是改为用后脑勺磕床板,不过连续两次之后,他累了。 “哎……小小!祖宗!你是听到我的吐槽了才特地改的么?没有那个毒气爆发了?要不还是加上吧,好吗?你这样我更怕啊!” “启禀主人,这任务是‘天道’给您发布的喔,可能它真的时刻在关注着您吧,也包括您的吐槽。” 果然还是这个解释,古月欲哭无泪。 “我这是造什么孽嘛! 哎,认命,本来还以为到了半夜结算时那两个任务完成了便无债一身轻,结果你就是不让我歇会……不过这个该怎么弄呢?按理说如果是属性没达标,我现在的精神力和意志力应该超越常人很多了吧?估计短板在于力量和敏捷?所以是这两个没达标? 要说力量,用三天时间撸铁未必没提升,可敏捷……我显然是因为残疾造成的,怎么破?” 古月迷茫了,转念一想,“这个任务会不会是逼自己三天内把腿治好? 怎么可能办到?!那个所谓的“复脉丹”到手之前我估计已经把这个世界的大魔王都给干掉了!如果真的有大魔王的话……” 顿感身心俱疲的古月不知不觉便真的睡去。 待到被叫醒已经是晚膳时间。 “踏青?为何突然有这个想法?”唐羽星很不解自己老哥居然提出了这么一个跟他完全不搭的计划。 “这不是庆祝二妹走出房间嘛,而且可以让古兄好好看看都城外的世界,他来此之前估计很难有兴致停下来欣赏,对吧?” 唐沐霖应该是出于好心,但他主要目的肯定是带自己妹妹出去。 “赞成!确实好久好久没出门了,小月月的话我就替他同意了,羽星自然得保护我,晓焱你怎么说?” 唐霁凰第一个表现出兴致盎然,而且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把她给古月取的小名给喊了出来。 “举双手赞成!大哥终于做了件好事!欸?!小月月?!哈哈,你是小月月!”唐晓焱突然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出来了。 “打住,他比你大好吧,你应该叫古哥哥或者月哥。”唐霁凰这时候倒是很在乎细节。 “其实无所谓了,真的,名字而已。”古月早就没有了抵抗的意图,风中飘絮水中浮萍,爱咋咋地,怎么着都行。 “不行,这个称呼是我想到的,得专属才行!” 唐霁凰这莫名的一句让其余兄妹三人立时停下了所有动作,场面瞬间微妙起来。 尤其是唐沐霖偷偷看看自家二妹,又偷偷看看古月,似乎有话要说,又憋着很难受的样子。 “咳咳,二小姐今天不是心情不错嘛,所以刚刚和三小姐在我房里讨论手里的宝物时一时高兴就给我来了这么个称呼,额,我倒是不介意,怎么叫都行,不过,如果有什么特别的称呼要给我之前,麻烦先让我知道是在叫我就可以了。” “宝物?古兄手里怎会有宝物?当日明明……”唐沐霖想到了古月当时那一丝不挂的场面,毕竟是他自己造成的,所以这个印象没法磨灭。 “实不相瞒,在下有件空间异宝,里面存放了多少宝物我自己都不清楚,而且也根本不知道到底还有什么,拿出来之后也根本不清楚到底能有什么特殊用途。 就像送给二小姐这件衣服,还有这个箭袋,三小姐应该能用上。”古月说到这里便随手从身后的轮椅靠背旁掏出了箭袋绯月递给了唐羽星。 “干嘛突然给我东西……”唐羽星其实很清楚这个箭袋恐怕就是那个器灵口中所说的了,果然如猜想那般是这个方式出现在自己眼前,可她不得不装作并不知道内情,所以必须纠结一下,却忘了此时此刻首先应该掩饰一下自己眼里的灼热目光。 “就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到底出现什么东西,又在什么时候会出现,我其实未必能自己掌控,比如这个箭袋,和现在的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却偏偏出现在了我手里,思来想去,目前认识的人里也只有三小姐你多半适用,毕竟那‘羽落天星’嘛,八九不离十了。” 古月知道唐羽星肯定会“傲娇”的,这可一点也不意外,更何况,看到这箭袋之后她的眼神实在是太诚实了。 “原来这件衣服也是古兄送的?怪不得,看来古兄真人不露相啊!”唐沐霖倒是并没有太多别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倒像是他对这些并不太在意的样子,却偏偏是这一点,可能更能彰显他自己的品行。 “并没有,其实是被人追杀直到坠崖失意,这些玩意其实我自己都不清楚有什么用,不过看着卖相还是不错的,这箭袋估摸着也和衣服一样有点特别功能,还得三小姐自行发觉才是。”一边说着,古月还是把箭袋递给了唐羽星。 “好吧,谢了。”“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唐羽星倒是没忘记该有的礼貌。 “古哥哥!晓焱也要,也要嘛!对了,我是用大斧的,有吧,有的对吧!”一脸期待的唐晓焱丝毫不注意形象,直接凑到了古月的轮椅边,抱着古月的胳膊开始了摇晃攻势。 “这个……老实说真不清楚啊,不过可以答应你,日后如果又翻出什么东西来会让你先瞄瞄看有没有用,可以么?” 很担心这轮椅会散架,古月感觉这唐家人真的没一个好应付。 “哈哈,那就说定了,古哥哥最好了,比大哥靠谱多了!”唐晓焱这么没心没肺,就没想过唐沐霖会不会伤心难过么? “噗~”唐羽星却莫名被戳中笑点,居然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仔细想想,这话她似乎从小说到大。 而受到她的带动,一桌人包括唐沐霖自己都笑得很开心,虽然很难理解此时此刻唐沐霖的心态。 “言归正传,那就定好明日去踏青,地点就在城外的当山,咱们一路爬上去到山顶宿营,让古兄可以看看当山云海和日出,确实是难得的风景。”唐沐霖也不知道是不是想缓解自己的尴尬,又把话题引到了最开始的“踏青”之上。 “不过那里挨着魔兽大森林,有点危险吧?” 唐羽星说出了一个让古月浮想联翩的词,“魔兽大森林?!顾名思义就是魔兽在里面跑呗?啧啧,有机会真想去转转,搞不好我也能人品爆发捡到点什么逆天的玩意!” “没事的,咱们去山顶,只有一段路是能俯瞰那片森林,并不用翻山过去。” 于是,这个突然的行程便被敲定了,古月也蛮期待能出门转转,闭门造车肯定是不行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 是夜,古月有两个任务陆续到期。 “提示:任务‘看清至少三人的真实’时间结束,现在结算……宿主发现了侍女小惠,唐家二小姐霁凰和唐家三小姐羽星这三人的表里不一,并且看到了真相,任务达成最低奖励目标,获得技能‘观察眼’。” “技能?!额……小小,这个技能我不用学吧?直接可以用吧?” “启禀主人,天道任务给与的奖励都是直接生效了,并不需要您再次学习的。” “这就好!小小,发动技能‘观察眼’对象我自己。” “提示:技能‘观察眼’发动成功,目标宿主本身,探知数据如下。 姓名:古月;性别:男;年龄:十九岁;种族:人类;职业:一品炼药师。” 这一次的内视让古月兴奋不已,“终于,终于!这才是带着金手指的标配嘛,知己知彼才是王道,虽然目前能探知的信息都还很基础,可我估计这玩意是可以升级的? 总之技多不压身,这个应该靠谱。” “提示:任务‘用精神冲击至少攻击三人’限时结束,宿主攻击了目标侍女小惠,唐家二小姐霁凰和唐家三小姐羽星,任务达成最低奖励目标,获得技能精神冲击的研修机会一次,是否使用?” “我说什么来着?技能是可以升级的!研修,赶紧研!”古月的兴奋写在了脸上。 “提示:技能精神的研修开启,预计三日内完成,在此期间,使用该技能可能增加研修成果,但消耗精神力加倍。” “好吧,这个也算中规中矩,研究过程里的实验数据更有效呗,不过因为投入了更多精力所以要求也高了,理解,理解。” 难得系统慷慨解囊,两个任务奖励都没有让古月头大,带着这愉快的心情古月沉沉睡去。 第二天来伺候古月的人又换回了小惠,虽然唐羽星还想让她多休息会,不过听说今日要出门爬山,小惠担心小梅那身板很难推着古月走全程,于是主动请缨也就得到了批准。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驾着马车离开都城直奔当山而去,期间唐晓焱一直缠着古月要看他的空间异宝,这就让古月很为难了,因为他自己都看不到。 不依不饶的唐晓焱最终被极品火折子所吸引,又不停缠着古月赶紧演示,看到蓝焰出来之后,更加跃跃欲试了,可惜,唐霁凰和唐羽星同时制止了她这个念想,不然这马车多半会没了。 爬山的过程中古月还蛮担心小惠可能吃不消,毕竟第一次坐着轮椅被人推上山,这感觉很微妙。 但小惠没有说话,微笑着打消了他的顾虑。 就这样,稳步前进的一行人来到了那处可以看到魔兽大森林的山崖边。 “这就是魔兽大森林么?感觉好恢弘,充满了原始的力量。”古月以前也没什么爬山的经历,但是,在这个更古朴的世界里,风景自然更加奇丽。 “古兄可得记住这里十分危险,日后就算有能力时也不要单独闯进去最好。”唐沐霖提醒着,不过听他的意思,古月觉得应该是有人组团进去刷本才对。 就在一片轻松和惬意之时,系统跳出来煞风景了。 “警报:不明杀意传来,有一群黑衣人即将出现在身前,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古月大惊失色,赶忙提醒其他人,“注意!有贼人要过来了!” “古兄果然不简单,在下也是刚刚才发现!”唐沐霖一边回应着,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通体银亮的长枪,摆开了随时准备快速向前的架势。 “等你提醒,敌人都已经摸到面前了!”唐羽星就没那么客气,手中多出的巨大长弓顷刻拉满,对着天空三箭齐发,箭头竟然有三种不一样的色彩…… 第22章 坠落 唐羽星看似随意的射击原来可以利用眼光为遮掩晃开那些黑衣人的视线。 瞬息之后快速逼近的黑衣人里毫无征兆地倒下了三人,而三种色彩的箭头纷纷爆发出了不同的效果,一时间冰火交融狂风骤起。 古月不清楚这到底是唐羽星的功底还是那箭袋的技能,不过此时第一次亲临战场,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已经席卷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明明身处危险却又完全没有实感,仿佛能够置身事外旁观一般,或许正式他自己有心无力的写照。 “小妹,保护好二姐!” “好!” 应声之后,唐晓焱一改平日的散漫,一把巨斧横在身前,如同万夫莫开的声势守在了唐霁凰身边,并且让小惠把古月推到一起。 下一刻唐沐霖已经冲入了敌阵,银枪闪烁若隐若现,宛如游龙入海此起彼伏,随着他的刺、挑、扫、打一个个黑衣人失去了继续前冲的生机。 在唐沐霖身后不远,唐羽星也已经快步跟上,手中那比一人还高的巨弓没有一刻停歇,飞箭如梭,四面八方的黑衣人似乎没有一丝抵抗便已经栽倒在地,不过此时的箭头之上倒是没再有各色气旋环绕,看上去就和普通箭矢无异。 “好强!”古月忍不住一声赞叹发自肺腑,似乎真把自己当作看客了。 “那是当然,嘿嘿,也不看看是谁的哥哥姐姐!”唐晓焱似乎略微轻松了一点,不忘把自己也带上。 “警报:敌人数量正在增加,个体战力也显着加强。” “我去!”古月很怀疑这些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不过现在又增加数量和实力就说明刚刚其实是一种试探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四小姐,提醒他们后续敌人会更强一些。” “是吗?好!”随即唐晓焱大喊着“保持专注,还有更强的会出现”,倒是丝毫没有怀疑古月的意思,更彰显了不会在战场上儿戏的态度。 收到唐晓焱的提醒之后,唐沐霖和唐羽星愈发专注起来,果不其然,黑衣人绵绵不绝不说,实力确实更高了,唐沐霖身边已经黑压压一片,而围上唐羽星那边的大圈也越来越小。 “他们不会有事吧?”古月心里发慌,这莫名的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 “没机会考虑他们了,保护好我二姐!” 留下这句话后,唐晓焱一跃而出,因为她发现了从山顶方向居然又出现了黑衣人,自己这方已经被完全包围。 “啊~!”一声暴喝之后,唐晓焱的巨斧似乎带着火光横扫而出,一道可见的赤色烈焰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吞噬了不少黑衣人的身影,可依旧有更多从火光里跳出,丝毫未减冲劲。 于是唐晓焱抡起巨斧大开大合地与这些黑衣人战在一起。 “这些是要追杀你的人么?”唐霁凰十分冷静,虽然自身没有一战的能力,但依然不堕将门之风。 “很可能,但到底是不是,他们又是从哪来的,我确实不知。”古月眉头紧锁,如实回答,心中还在继续盘算着,因为他很好奇这些人如果是跟着自己这一行的马车出城,就未必可以做到提前在山顶方向设下埋伏了。 所以,这些人更早之前便清楚了自己这一行的行程和目的地?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知道这些的人,多半就在唐府之内。 “放心,大哥虽然不靠谱,这两个妹妹可不是一般人。”此时此刻居然还可以调笑一句,唐霁凰的内心真的很强大。 “我现在可是期待唐兄足够靠谱啊,不然……退后,快!” 小惠在古月的指示下拉着轮椅不住后退,唐霁凰也同时快步跟上。 就在这时,三名黑衣人突兀地从地下钻出,直接出现在了古月刚刚停留的地方。 “土遁?!你们到底是谁?!”古月的一颗心陷入谷底,居然还可以这样杀出来,酣战中的三人可都没法及时回援了。 没有一人应答,没有丝毫停滞,刚落地的黑衣人便大步跃出冲向了古月。 “小小,精神冲击全功率发动,目标定为任何一个进入有效射程的黑衣人,要快!” “提示:精神冲击发动成功,目标黑衣人1、黑衣人2、黑衣人3,敌人没有防御手段,负面影响开始。” 冲锋中的黑衣人顿时失去了动力,各种负面效果同时叠加确实达到了不俗的效果,就在这个瞬间,唐羽星的弓矢也准确命中,三名黑衣人虽然并没有直接倒地不起,却也肉眼可见是在苦苦支撑了。 “呼~”古月吐了一口气,稍微放缓了紧张的神经。 “哈哈,小月月你可以的嘛,他们这便是我和羽星中过的那招对吧?”唐霁凰骨子里的血脉让她莫名兴奋起来。 “没错,好在他们没有这方面的抵抗手段,不然还真没有别的办法了,当然,不得不说三小姐真是射术无双!” 在危险边缘游走,古月的紧张和兴奋溢于言表。 “嗯?”正准备再给古月一发彩虹糖的唐霁凰忽然发现古月的轮椅似乎继续在后退,“小惠别紧张,这些人已经被他和三妹给制服了。” “都怪你!” “啊?!”古月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小惠的身后可是悬崖峭壁! “小惠住手!”唐霁凰快步跟上,想要把轮椅停下。 “都怪你!如果没有你,小姐便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小姐就依然是小惠的小姐!”这一声声嘶吼歇斯底里,小惠逐渐步入疯狂,双目陷入血红。 没有迟疑,古月亲自对小惠发动了精神冲击。 “提示:发动成功,负面影响开始。” “哈~,哈~……”小惠喘着粗气,“没错,就是这个感觉!当时就是这样,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一起去死吧!哈哈哈!” 小惠用最后的疯狂忍下了头晕目眩,拼尽全力将轮椅拉到了崖边随后奋力向后跃出…… “不是吧?!”古月低估了这个侍女的疯狂,居然可以凭借一口气硬生生抵御了原本没可能抗住的精神冲击,看着眼前的山崖渐渐远离,古月真正地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双腿依旧没有知觉,想要跳起是不可能了,唯一能用的便是这双手,而那仅有的机会是用手抓住崖边。 一个瞬息之后,自己已经开始下落,崖边就在眼前。 “拼了!”爆发出所有力量用双手猛推轮椅,古月竟然真的贴近了崖边,能抓住? “果然还是不行么……”全力伸出的双手在即将触碰到崖边的时候,失去了全部动力。 “嗯?!”本已认命放弃的古月被人生生抓住停止了下落。 “让你就这么跑了我三妹怎么办!给我上来!”唐霁凰卯足了力气趴在崖边,千钧一发之际将古月的手拽住了,可惜力气还是太小,似乎没法真的拉上去。 “你会受不了的!我没法用腿借力,单凭你的力量没可能拉我上去,反而会把你也拉下来!”古月看着那用力过猛涨红了的绝世容颜,心里被暖意包裹恢复了平静。 “闭嘴!你跑不掉的!”唐霁凰赌气一般继续着眼前无法完成的工作,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会力竭,或许下一刻自己也会被牵连,但是她绝不放手。 “快躲开,把我放开!”就在这时,一名摇摇晃晃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唐霁凰身后,那高举的大刀就要落下,可无论古月的提醒多么严峻,唐霁凰依旧铁了心不放手,只是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小小!” “是否增加超频幅度?可能影响精神力稳定。” “超!能超多少给我超多少!” “精神冲击超频输出启动,效率300%,目标即将昏迷。” “哐~”大刀在耳边砸出了声响,唐霁凰缓缓睁开眼睛确认到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就知道你舍不得看着我先死,嘿嘿,坚持住,他们一会便过来了!” “欸?!”古月刚准备用笑容回应眼前的丽人,却被画面的冲击吓傻了! 黑衣人失去了知觉,可挥刀的势头让他没有立刻停止前进,脚下被趴着的唐霁凰绊倒之后直接栽向了悬崖。 “快松手!” “我偏不!” 被黑衣人生生砸中肩膀的古月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可这只是个开始。 巨大的冲击力让唐霁凰再也无法维持趴在崖边的状态,立时滑落,与古月一起开始了自由落体。 “傻瓜!” “我乐意!” 看到眼前那眼神坚定的星眸,古月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 “小小!求你了,别让我昏迷!” “遵命主人,小小会时刻监控您的体征,随时准备电击!” “谢了!” 下一刻,古月用力将唐霁凰拉向了自己胸口,将她的头和身子死死抱住! “一直都很佩服那些蹦极的人,居然有那个胆子去挑战,不曾想轮到自己的时候,居然忘了拴上弹力绳……” 古月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生命的最后居然依旧是自嘲一笑,以及拼命护在胸口的人。 不过他也没有提前放弃的意思,掏出随身的药瓶,将止血丹含在了嘴里,准备着最后一搏。 “唔~”古月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背后传出的一阵阵刺痛袭来,何止撕心裂肺,可就在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同时,一股电流传遍全身,让他失去了昏迷的可能,一口咬碎了止血丹并且立刻吞下,唯一能动的双手更加拼尽全力将怀中之人。 “砰~”原来刚刚是从参天大树上穿过,无数的枝干刚刚鞭笞了古月全身,这一次,等待他的是砸入水中。 背部受到的巨力无法形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可他此时此刻已经在冰冷的水中了。 意识依旧被电流维持着,双眼还存在最后力气。 古月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活着,怀中的唐霁凰应该也还活着! 于是,最后的力气便是将怀中之人用力推出,向着水面的方向全力推出。 “终于又要结束了……”缓缓闭上眼睛,“为什么要说‘又’呢?这个梗好老,哈哈,可惜啊,难得的机会,只待了这些天而已,好想多看看啊……” 电流依旧在游走着,可古月的疲惫似乎已经不是这微弱的电击可以驱散的掉了。 “小小,再见,谢谢你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 “警报:宿主意识模糊,生命体征微弱,处于弥留之际,即将开启强制干预。” “额……啊!”虽然无声,但古月依旧叫了出来,身体里流窜的已经不再是微弱的电流,而是如有雷劈! 下一刻,眼前的视野渐渐被那双坚定的星眸完全占据…… 第23章 活下去 始终没有昏迷的古月,静静地靠着眼前之人完成了从水中挪到岸边的过程,甚至连呛水的过程都没发生,莫名觉得有点遗憾,不然会不会出现心肺复苏的名场面?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时代的人应该不会那玩意吧? “没死就说话!还能摔成哑巴不成!”看到古月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可那双眼睛却在贼溜溜的转,似乎又在想着什么不好的图谋,唐霁凰放下了心里的大石轻松下来,忍不住还多拍了古月几下。 “咳咳……别拍,别拍,快散架了!”一脸痛苦的古月赶忙求饶。 “啊!没事吧?!”这一下唐霁凰又紧张起来,似乎很怕刚刚死里逃生的古月又被自己不经意地葬送了。 “状态不太好,现在浑身无力,如果不是你又返回去,我估计会直接沉到底吧,不过感觉应该死不了。” 闭目凝神,古月在脑海中赶忙让系统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 “提示:宿主生命体征逐渐趋于平稳,由于过度电击身体处于麻痹状态,精神力受损,恢复周期三日,期间属性降低20%,此次并未出现永久降低的情况,强制干预结束。 主人主人!您没事吧?吓死小小了!不过您刚刚实在是太帅了,又能英雄救美,还能不忘在关键时刻准备好止血丹,不然小小真的会伤心死的!” “嗯,逃过一劫,不过嘛,这事没什么好得瑟的,我一向低调。” 系统的汇报印证了自己的感觉,生机渐渐恢复,古月估摸着很可能只要自己的个体还是完整的,系统都有机会把小命给吊着,届时依靠丹药之类的外力总归能够恢复如初。 “身上一定很疼吧?尤其是背后都被划伤了,还有入水那一下……你刚刚都吐血了……”唐霁凰的声音逐渐降低,心有余悸,心有愧意,双眸里的红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如果不是你牢牢将我护住,可能不会如此的……” “你没事就好,额,你真的没事么?” “没有啊,你看你看,一点受伤的痕迹都没,看不出来你的小身板还是靠谱的嘛!”或许是在宽慰古月,唐霁凰一边扭动着四肢和身躯,一边开心地笑着。 “我估计吧,这件衣服也起到了不少作用,不然纲刚刚的冲击那么大,很可能还是会受点伤的,不过怎么都好,人没事就行。” 古月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表情,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嗯,很可能。 你也是的,明明有一堆宝物,怎么没给自己弄一件防身呢?”唐霁凰也倍受感染,放松了许多。 “呵呵……这些宝物比我还不靠谱啊,鬼知道是保命的还是送命的,很难一一尝试。” 古月也是无奈,何尝不想弄一件仙品衣服把自己罩着,尤其是看到唐霁凰毫发无伤之后这个愿望更强烈了。 “你现在真的没什么太大问题么?你刚刚服下的就是那枚止血丹?”唐霁凰的眼神里依旧难掩担心,虽然古月看上去精神还不错,却未必不是伪装的,尤其是这家伙意志力绝非常人所及。 “没错,估计我这人良心不坏,关键时刻如有神助吧,要不是正好炼制成功了并且带了出来,这后果还真不知道会是如何了。 不过现在我很肯定,真的死不了,只是要恢复估计也不止一时半刻了,手边上也没东西炼药,不过至少外伤已经基本愈合了,这样就不会失血过多。”古月的确庆幸自己的机智,能把止血丹含在嘴里一定是刚刚做出最明智的决定了,而且这止血丹明明只是一品丹药,效果竟然这么好么? 不由让他想到,有机会可得多准备一些,关键时刻就一股脑全含在嘴里,没准还能救自己小命几次。 “对了,刚刚在水下碰到你的时候我忽然被刺痛了,又有点麻麻的感觉,不过之后就消失了,你自己没什么感觉么?”回想起刚刚水下的情形,唐霁凰很是疑惑,更担心古月身上会不会还存在某种隐患没有消除。 “果然,电击和寒气一样,可以影响到身体之外,之前在天上的时候难道是电流太微弱了所以没有传到霁凰的身上?也可能是这衣服给挡下了……”古月在脑海里反复思索着,现在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几率再增加一点点,“水中那次电击明显已经是大功率了,可她只感受到刺痛和微麻,多半真的是挡下了。” “其实吧,刚刚我为了不让自己昏迷,所以用了精神力始终刺激自己,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就像是雷电贯体一般,所以你碰到我的时候也受到了微弱的影响。”古月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尽可能通俗易懂地解释给唐霁凰听了。 “为了保持清醒么……这样才可以把我一直紧紧抱在怀里,对吧?”唐霁凰说到这里,不禁微微低头,用手拨弄着耳边的头发。 “额……当时千钧一发嘛,我也没机会想太多……”如此唯美的画面让古月害怕去欣赏,因为一定会沉迷。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为了避免尴尬,唐霁凰开始讨论实际的问题。 “首先我们知道这里应该是魔兽大森林边缘,但山上和这里到底相距多远其实没有概念,有没有其他路,这个不好说,而且我这个废人很难移动,如果盲目地消耗体力到处走,反而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所以我建议先在这附近找到一处干燥的地方就当宿营地了,最好是个洞穴什么的,实在不行也只能用枝条树叶搭一个帐篷,所幸这里有水源不用担心被渴死。”古月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着过往生存游戏里的经验,加以分析一一判断可行性,至于曾经看过某个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那套生存法则,多半很难适用,因为这边可没有善良的小动物,而是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魔兽。 “嗯,我也觉得咱们最好别走太远,不然他们来找的时候万一错过了就更麻烦了。”唐霁凰认可古月的想法,她自己也没少分析判断。 “没错,我们首先得寄希望他们能找到我们,这样活下去才不会太累,这里我强调下,接下来的日子可能很辛苦,但咱们说好了谁也不能放弃希望,可以吗?”作为一名曾经持证的心理咨询师,古月清楚很多时候打败一个人的并不是灾难本身,更可能是灾后的各种问题,尤其是等待救援时到底有没有生存意志。 “听你的!”唐霁凰其实在心里不自觉地想着,“其实也未必会很苦吧……” “那么找位子的工作只能靠你了,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搜罗一下身上带着的任何物品,都可能派上用场。” 于是,古月掏出了极品火折子,“对了,我刚刚掏出的药瓶好像在下落时脱手了,那玩意还蛮好用的……” 有些可惜的古月却看到唐霁凰特地把药瓶在他面前摇了摇,“你光顾着抱住我了……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能腾出手来替你抓住这个了。” 看着唐霁凰一脸略绯色的绝世容颜,而且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十分不好意思地一边咳嗽两声一边偏开脑袋缓解尴尬。 “这个可以生火,这个药瓶里还有一枚我炼制的丹药,但是多半是一种剧毒,因为是用我自己的精神力来驱动的,我不太确定能不能用药瓶来装水,你有带什么吗?” 唐霁凰摇摇头,她很久没出门了,所以也没有装备储物袋的习惯,古月便把那颗疑似毒药取了出来,让唐霁凰去试试用空瓶能不能装上一点点水。 一番尝试之下,还真能办到,虽然装的不多,却也能解决一下基本需求。 “对了,我平时也不怎么佩戴饰品,全身上下能取出来的就这个簪子了,你看看能起到点作用么?” “嗯,材质坚硬,可以用来充当工具,接下来还要麻烦你去看看周围,小惠和那个黑衣人多半也掉在附近,找到后拖过来,我来找找有没有可以用的东西。 当然,首先得注意安全你自己的安全,你来尝试下能不能像我一样驱动这个火折子。” 古月的表情越来越严肃,唐霁凰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到底会是怎样的抉择,所以她需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而这个火折子如果能够使用,对于两人的生存恐怕意义不小。 “我该怎么弄?” 其实古月自己沟通精神力这事根本就直接跳过了,毕竟有系统辅助,所以现在他完全可以心念一动便直接释放各种精神力效果。 可若是让他来当老师一一讲解,他自己都一头雾水。 “小小,霁凰也可以使用这个火折子么?” “应该是可以的,主人,虽然极品装备一般都会和您绑定,但是您可以主动允许唐霁凰来使用,她便不会有障碍。” “差点忘了还有绑定这种事,这方面不影响也算好事。 不过我想知道她该怎么才能驱动呢?她好像并不知道怎么使用自己的精神力吧?” “没关系的,主人,您不必担心,直接告诉她将火折子握在手中,然后心里想着释放自己的精神力来点燃它便好,点燃之后她就可以凭借自己的感觉来调整火焰大小了。” 系统的解释说了其实等于没说,不过倒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结果,古月很好奇,会这么顺利吗?但总归得试试才行,于是让唐霁凰一点点来尝试了。 怎料一个呼吸间,唐霁凰便成功触发了手中的火折子,只是火焰并非古月使用时那种蓝色,而是一种妖艳的紫粉色,同时,这火焰长度也接近了一尺,防风的效果倒是一模一样。 “欸?!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难以抑制自己兴奋的唐霁凰差点把手中的火焰扫到了古月身上,这让两人都差点魂飞魄散,明明刚刚大难不死…… “额……对不起……” “没事,我第一次弄出火来的时候,直接把你们家给我用的那张桌子切开了。” 古月的安慰让唐霁凰扑哧一笑,“这个我们倒是知道,三妹当时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切口那么平整,完全像是高手所为,她甚至一度怀疑你在扮猪吃老虎呢!” 古月也苦笑不已,自己留下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也的确是没经验,又恰好落在了唐羽星这个不会落下一丝一毫不寻常地方的人手里。 “接下来的事,就很重要了,你……杀过人吗?” 面对古月认真的眼神,唐霁凰再次摇了摇头,心中难以抑制地挣扎和纠结。 “那我们还是一起去吧,我至少杀过一只狗……”古月的苦笑让唐霁凰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似乎很有这方面的经验嘛?就算没有记忆也没有忽略这些细节,会不会是你曾经没少经历这些?”唐霁凰的笑意继续让古月发虚。 “难道我能告诉你,我的生存游戏玩的贼溜么?”古月无奈摇头,不过确实有点庆幸。 “活下去,是个永久的难题。”留下这句故作高深的话,唐霁凰便不再多问什么,赶在此时体力还行,必须早点处理更多事情。 被唐霁凰背起的时候,古月意外地发现唐霁凰身上竟然都没有打湿,这很显然又是羽衣的作用了,实在令人羡慕。 “嘿嘿,你送的这衣服也算为我们的生存增加了不少机会,不过必须得说一句啊,你这也太轻了吧?回去后一定得给你好好补补!” 这个轻重的概念对于古月而言根本没有体感,因为他自己就连躺在床上翻身都困难,不过唐霁凰如果真的如此感觉,也算一种好事,就怕她是硬撑。 一步步走着,唐霁凰没有再多言,或许的确很累,而黑衣人和小惠的尸体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毕竟是从一个地方掉落,距离并不算远,古月让系统好好确认了,这两人确实没了生气,同时,他们还找到了摔得粉碎的轮椅。 “这个可以生火用,不过还需要一些更容易点燃的木屑或者干草,你先去找合适的地方吧,我来处理这两具尸体。” “你打算怎么处理?”唐霁凰莫名严肃起来,因为她想到了一点很不好的方向。 “哎,也瞒不住你,毕竟我现在的这个状况,这两具尸体其实就得好好选择一下啊使用方向了……” “你难道打算……吃了?!”唐霁凰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似乎说出这话已经需要极大的努力。 “最后一步吧……有点残忍或者不是人对吧?其实,饿到最后时刻,人便不再是人了……”古月回想起了那只小黄头的下场。 “不,不行,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行!”唐霁凰十分坚定地拒绝着,似乎不仅要让古月没有一丝拒绝的余地,更是让自己没有一丝动摇的可能。 “听你的,那咱们再想想这两具尸体的用处。” “啊?你怎么……额,那还能怎么用?”唐霁凰本以为古月会继续坚持,毕竟是为了生存,所以她已经做好准备继续让古月必须听自己的才行,不曾想古月也太听话了。 “譬如他们现在血肉模糊,自然带着腥味,难免会引来野兽或者魔兽,如果不利用便得立刻扔进水里了,不过,也可以用他们来当诱饵,咱们躲在一旁等待猎物上门。” 古月一脸严肃,却用着最平稳的语调说出了更可怕的言辞。 “这样……好像也还是太残忍了一点吧……”唐霁凰毕竟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如此局面对她的意志已经是一种摧残,而很多处理方式,更可能直接摧毁她的道德底线。 “是啊……”古月长叹一口气,“可我们必须考虑清楚,为了活下去,能不能残忍一回,甚至舍弃一段时间做人的底线……” “也是……那就干脆这段时间不做人了吧!” “嗯,听你的……哈?!”古月难以置信,深深地怀疑自己耳朵失灵。 “你没听错,反正是因为他们的缘故我们才会落到如此境地嘛,能够不去吃了他们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让他们物尽其用,让我们继续活下去,有何不可呢?再说了,你当人,我就陪你当了,你不当人的话,嘿嘿……” 唐霁凰狡黠的笑意让古月不禁发毛,不过心下又开始了疼惜,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那就这么定了,咱们一起不做人一段时间吧!” “赞成!” 相视一笑,窘境的阴霾一扫而光。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霁凰继续搜寻着合适宿营的地方,碰巧发现了黑衣人的大刀插在一棵大树上,可惜她没有爬树的经验,暂时无法取下。 而古月从两具尸体上翻出的东西不多。 黑衣人带着一小包干粮以及钩爪和麻绳,看来他是用这个特地埋伏在山上某处,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 小惠基本没有带任何东西,或许她想要报复古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出游特地凑上来就是难得的机会。 至于其他的,就只剩他们俩的衣物了,古月当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扒光了黑衣人,留下的小惠也被唐霁凰扒光了。 夜幕降临前,唐霁凰把古月拖到了山边一处略微凹陷的地方,算是难得的有了遮挡。 那两具尸体的血腥味倒是一直没有引来野兽窥视,又或者正在窥视,但古月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摆在明面,于是用麻绳拴好,吊在树上。 “成就解锁‘野外生存第一夜’,宿主绞尽脑汁物尽其用,成功让受困野外的自己不至于被黑暗吞没,获得天道积分30点,是否进行兑换?” 第24章 光风霁月,凤凰于飞 “30分?比上次那任务结算两个成功还多了一倍!可我没做任务啊,怎么也得到积分了呢?小小,这是怎么回事?”古月莫名激动起来,却也很疑惑,因为这个机制更加让他迷茫。 “启禀主人,‘天道’的目的一直没有变过,无论是否下达任务,其实最终都是希望您能够在不影响太多人的情况下一命呜呼的。 而这一次,您卷入了一场暗杀之中,险象环生,差点性命不保,相对而言,您比执行‘天道’安排的任务之时更危险百倍,所以您一旦脱困,就如同完成了一个更特殊的任务呢! 其实,用您习惯的话来解释,您完全可以认为自己的任务栏里始终有一个最高难度的传说任务,那就是‘活着’。 这么已考虑,您现在劫后余生,不就是又完成了一次任务么?” 古月依旧有点懵,因为他从来没觉得“天道”真的存在,始终怀疑一切都是系统在坑自己而已。 可眼下这突如其来的“送分”,是不是太慷慨了?又或者,如果依旧是系统准备坑自己,也总归需要让自己继续活下去才能有机会被它坑? “你怎么了?”火光中古月无奈的苦笑,让唐霁凰有一些不明所以。 “额……咳咳,怎么说呢,这个,算了,还是跟你说了吧,不过能不能理解不要强求哈,随缘,随缘一点。”古月思考着怎么圆满这个说辞,毕竟以系统的尿性,这积分绝对不会让自己好好存着! “行吧,我是试试看。”唐霁凰严肃起来,她能感觉到古月此时此刻即将说的事情绝不简单。 “刚刚其实是那个能和我说话的声音又找我了” “就是那传说中的器灵?而且是空间异宝的器灵?”唐霁凰似乎并没有太惊讶的样子,古月只能猜测这丫头是真的够沉着冷静,多半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原来是叫器灵么?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你能有个初步理解我说起来也方便。” 古月觉得这个世界里有“空间异宝”还有“器灵”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好了,怎么也比解释自己带的“系统”要容易得多。 不过一向喜欢辩证思考的他,莫名又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思路,那就是这两个名词,未必只是唐家姐妹的误会而已。 当然,此时去纠结也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我也是在书中看到过记载,这样的存在可比一般的空间异宝更加难得了,平日里它会和你对话么?这个你上次好像提到过?”唐霁凰莫名兴奋起来,原来她曾经看过的那些记载并非杜撰。 “是啊,那次在石室里就是它说签了婚约应该送你个东西才对,便有了这衣服。 不过我没法决定它到底给我什么,而它能不能随意把空间异宝里的东西拿给我,这事我也没个底。” 正在和唐霁凰解释自己状况的古月,又被系统的提示给打断了。 “提示:现在积分存储上限为3,超出的27分即将舍去,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一手!换,赶紧换!”古月暗暗给自己点赞,料事如神不外如是了! “提示:兑换成功,积分清零。” “啊~!”唐霁凰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眼前突然金光万丈,让人难以睁开眼。 “别怕,别怕,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这个器灵呢,完全不会在乎我的状况,它扔东西出来都是随着自己喜好,比如说现在这个,我就根本不知道可能会得到什么……额,这是一张古琴吧?” “这琴!天哪,这质地,这光泽,绝对不是凡品!”唐霁凰的兴奋已经到了极点,伸手想要去触碰,又犹豫着停在了半空。 “试试吧,这琴送你了,我也不会弹来着,上次你弹的那曲子,虽然我听不懂是什么,但确实好听,让人沉醉无法自拔,这时候要是再听一次,也能缓解一下精神压力不是么?” 话是这么说,古月却在心中不断腹诽,因为他感觉一个大坑离自己不远了,这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也就容易被判断,所以一切种种到底会导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搞不好系统已经算到了。 “哈哈,小月月真乖,姐姐我就不客气了!” 唐霁凰不再扭捏,稳稳地拿起古琴放在盘坐的腿上。 “噌~”轻轻一拨,一声嗡鸣直冲云霄。 “这!”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古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刚刚那一下是不是太大声了点?”古月试探性地问着,虽然自己不懂,但并不聋。 “这琴太厉害了!一般情况下如果想要弹出震撼人心的声音,需要弹琴之人有足够的劲力辅助,或是用真气辅助,或是用精神秘法来传导,可我一点这方面的基础都没有,它却凭借自身便让琴声传出甚远,如果是弹一整首曲子,恐怕在宫里的广场之上也可以让全都城的人都听到!” 唐霁凰越发兴奋了,而她已经十分肯定,这张琴就是那模糊人影所许诺的交易物品,以现在这种方式出现在自己手里,也和古月送给自己三妹箭袋时异曲同工,想来,那个模糊人影的确就是古月灵魂深处的空间异宝所化器灵。 可这一切古月自己到底知道么?唐霁凰不由有些困扰,因为自己答应过那模糊人影或者说空间异宝器灵不把那神秘空间的一切告诉古月,虽然她也认可器灵所言如果真的都是对古月的锻炼,的确可以让古月更好地成长起来。 只是,一种很自责的感觉油然而生,唐霁凰清楚自己就是在帮忙那器灵欺骗古月,欺骗这个刚刚才为了自己舍生忘死的男孩…… “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可以覆盖这个大森林,又或者让山上的人听到?!” 古月突然的提醒打断了唐霁凰的思绪。 “对对!很有可能,搜救咱们的人肯定可以听到了!” 而这个提醒的确很可能成为现实,自己二人的生存机会自然大增了。 “不错,真不错,不过今晚先别尝试了,我怕打扰到那些野兽或是魔兽的休息,一股脑都跑来抗议就不好玩了。” 现在心情不错的古月开了个玩笑,却也说的很实在,的确需要防微杜渐。 “哈哈,姐姐我还真有点按捺不住,不过听你的,安全第一,可万一明日也引来了它们怎么办?” “嘿嘿,不是说了不当人一段时间么?如果真能引来,哪还需要用这两具尸体当诱饵?你的琴声给它们松松骨,随后我用精神冲击给他们拉拉筋,啧啧,绝佳配合!” 一脸坏笑的古月让唐霁凰忍俊不禁,不由又想拍他几下,却立刻想到自己的巴掌好像现在的古月依旧吃不消,这家伙的身体还是太弱了,真的需要好好补补。 “哈哈!你太坏了,我都忍不住期待了。” “额,你也不遑多让啊,讲真的,和你这名字的光风霁月,可一点也不搭啊!”古月被唐霁凰逗乐,顺着话题开始了调笑。 “这你就不懂了,其实我们兄妹几个的名字都是有说法的,嘿嘿,猜得出来么?”唐霁凰故作神秘,十分放松地和古月聊起了家常。 “单从字面上而言,唐沐霖,又是水又是木,但也可以说如沐甘霖,难道说你大哥五行缺这两个,然后长辈们对他有了这种为人和善的期望?” “不错,不错,你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实际上我们兄妹的名字都是一位高人取的,据说父亲当年在一座神山旁偶遇高人指点,说他封侯拜相,夫妇同袍,一子三女,而这子女的命格都被算好了,还附上了相应的名字。” “这……好玄乎其玄啊!”古月不太能够相信,但这个世界搞不好真能修仙,谁又知道呢? “谁说不是呢?不过大哥如沐甘霖,平日里没有架子,与人和善,军中将士纷纷与之相交,三妹羽落天星,一手神乎其技的射术让敌人胆寒,小妹破晓之焱,虽然风风火火,但她的火系天赋奇佳,刚出生不久便被大楚护国宗门炽焰山的宗主看上收为弟子,并且把宗门至宝开山送给了她,就是她那柄斧头。” “这么说来,好传奇啊!” 听故事该有怎样的表情,古月可心知肚明。 “嘿嘿,谁说不是呢?其实我从小就想和他们一起跟着父亲上阵杀敌,可惜,我这身体啊,比你的也强不到哪去,即使是家里也没有适合我修行的功法。 不然在上面的时候,我也能‘噌’地一下从储物袋里拿出一件不得了的武器和那些黑衣人一战! 再不济,总归也能保护下你吧……”唐霁凰很显然是真的被触动了,这几句多半来自她心底深处。 “很多事情说不好的,就比如说我吧,以前搞不好真的是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哥,不然这‘空间异宝’和器灵也不至于被塞到我的脑袋里。 可现在呢?我最后的记忆你和三小姐都看到了,被人追杀跳崖啊…… 不过那次和这一次比,我是不是至少还能站着自己跳? 可是呢?那次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而这次有你倔强地把我拽着,我自然也应该不顾一切地护你周全……” 明明是想安慰人,想方设法来了段煽情,结果把自己的脸倒是弄得通红了,不过唐霁凰双颊也有绯红若隐若现,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原因。 “咳咳……先不说这些了,我对那个储物袋其实蛮好奇的,你们这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你自己是不太出门所以没用,小惠是个丫鬟或许会在意自己的身份,可那个黑衣人也没用上,我猜是不是这玩意有点贵啊?” 好不容易想了个不错的点来岔开话题,古月倒是没有乱说,他的确对于这些新鲜玩意都十分上心,尤其是他自己得到的只是个“草药袋”而已。 “是噢,你失意了所以不太清楚这些,而且你未必是咱们这方地域的人,搞不好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所以大楚的行情你也同样不清楚。 我没事时看的书也比较杂,给你讲讲也算搓搓有余,只是你这该有的态度……” 一脸玩味地看着古月,唐霁凰的心情看来是好转了,已经有了开玩笑的心思。 “霁凰老师在上,受小徒一拜!” 真要拜下去,古月根本做不到,可该有的表情和手势他一点也没省略。 “徒儿乖,让为师跟你讲,哈哈!”憋不住笑意的还是她自己,“咳咳,这储物袋啊,其实是将铭文铭刻在了良品以上的各种袋子上面,以增加袋内空间,不过需要考虑袋子本身的品质和铭文的品阶,就说我大哥的吧,他那个储物袋里有十升的空间,已经算很大的了,三妹那个就要小得多,不到五升的样子,不过小妹用的是她们师门给的高级货,好像她们师门总共也没几个,都是前人遗留,所以她那个有二十升。 在咱们大楚啊,其实铭文方面比丹药要强上不少不过也受制于各种因素了,日后有机会可以具体给你讲讲我们的国情和历史,现在就不扯那么远了,只谈谈铭文一途。” 古月听到这个“升”有点意外,不过立刻想到这可不是容积单位,应该是“升恩斗仇”那个单位。 只可惜,他可不记得这个“升”该怎么换算了。 一时兴起,他特地问了系统一句,也没能得到答案,这让他不由鄙视了系统一番。 “嗯嗯,就说说这铭文吧,听着也蛮有趣的,有机会真想尝试下。” “这一点我倒是真的能教教你,铭文一途虽然没有炼药那么受人尊崇,但早已和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譬如高档马车里便有调节温度的铭文,路边店铺中,尤其是贩卖熟食小吃的地方,都有驱赶蚊虫的铭文,而往大了说,越高级的装备能承载的铭文数量和效力也就越多,一点一滴的累加都很可能决定着生死。” 此时如果给唐霁凰一把戒尺,古月估计她多半会和教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那画面似乎意外地还不错? “霁凰师父看来很有研究啊?也是平日里看书看的?”古月估摸着唐霁凰之前关在屋子里肯定很闲,没事就看书,估计看过几部百科全书吧。 “是也不是,其实铭文一途我是有心涉猎的,毕竟武道没有天赋,精神力又不足以炼药,唯独铭文只需要勤学苦练和意志力便可行,于是自己琢磨着便练了起来。”提起这个唐霁凰又有一丝丝心酸的样子,不过立刻甩甩头,她告诉自己已经答应古月今晚积极向上一些,便不去想那些会让自己难过的事了。 “佩服佩服,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应该也有机会咯?说真的,我的意志力可不低啊,嘿嘿。” 想起自己的确有这方面的天赋,古月忍不住又得瑟起来,一番意淫,搞不好自己真的能两手抓两手都硬! “是吗?”唐霁凰并没有怀疑,毕竟古月的经历摆在那里,可她还是忍不住调笑,“其实呢,无论你的意志力到底有多高,是不是和精神力媲美,估计铭文一途都不适合你了。” “啊?为何如此?” 这么直接的判断,让古月倍受打击,刚刚的幻想顿时湮灭了。 “因为铭文最重要的一点是一双稳定的手,就你写字那样子,哈哈!” “额……”古月苦笑不已,“也是啊,别说写字了,画画也没天赋,估计得更强得意志去练习才行了。” “有机会就试试吧,看好你喔!嘿嘿。” 越发轻松惬意了,唐霁凰其实也蛮期待古月真的能尝试一下铭文一途,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期待来自于她对于古月的莫名信心。 “话说,你的哥哥和妹妹都说过了,还没说说你自己呢,光风霁月,凤凰于飞,怎么看也和他们类似了。” “没错,这就是我的命格,据说那位高人对父亲说我没有习武天赋,却有着当凤凰的命,哎,也正因为这个,才让我的人生轨迹一直没法按自己意愿去走吧……”纵然决定了今晚不去难顾,提到这些的时候,唐霁凰依旧难掩伤感。 “额……都过去了……”古月很想打自己嘴巴,刚刚把人安慰好,这下又打回原点了。 “是啊,都过去了,不过那位高人说的多半是真的,可姐姐我偏偏不想认命,尤其是知道了太子之位还是落入那个混蛋之手后,我就想方设法逆天改命!不是说光风霁月,凤凰于飞么?那如果做不到光风霁月会如何?于是我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样偷着坏的性格,工于心计,爱捉弄人,甚至不惜伤害自己也要达成目的,不得不说这光风霁月没有之后,凤凰便真的没有飞起来……” 第25章 组队不做人了…… 唐霁凰貌似洒脱的言语里透着自嘲与纠葛,这让古月觉得莫名心疼,不禁感慨不已。 “干嘛啦,你自己都说过去了,我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真的!”看到古月的表情阴晴不定,唐霁凰居然会心一笑,反过来安慰起他来。 “是啊,都过去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挥了挥拳头给自己打气。 “没错!不过嘛,说了半天我们家,该轮到你了。” “我就那么点记忆,你们不是都看了个遍么?” 唐霁凰的要求让古月有点意外,因为他真的没什么能说的了,总不至于来一次“梦中曾有过另一世的记忆,那是个和这里的一切都完全不同的地方……” “不对,这小惠跟着三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就突然发疯了呢?只能想到你对她做过什么,对吧?” “额……就是为了探知消息,把对你们做的那事,对她做过一次,除此之外我啥也没做,毕竟我这个状态,能做什么呢?”古月豁出去了,且不论心有没有余,这力反正是不足的。 “是啊,能做什么呢?”怎知唐霁凰听到这句后,居然在古月身上从上到下地扫视了一番,一脸玩味的笑容让古月很想发飙,却只是涨红了脸,“哈哈!不逗你了,主要是她太突然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掉下来,你应该能猜到是为什么吧?” “其实,三小姐和她,准确说应该是她对三小姐有一些特别的情愫,不仅仅是忠心不二那么简单,而三小姐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只认为小惠是一个可以替她办事的心腹侍女。 但是在对你下毒的时候,三小姐原本并没有安排那么多,她的主要目的我们都看到了,就是让你中毒,而且能被太医查出来,以长远地让你免受太子的骚扰,更不会去当那太子妃了。 可小惠自己受到过那个大侍女的欺负,直接一群人按着她拿针扎进她的指甲缝里,所以她想到借着那次机会来个栽赃嫁祸,既能够替三小姐完成该做的事,又能让自己解脱,以后的日子也能舒服很多。 当然,这些年里,她的这个小秘密,三小姐一点也没有在意过,因为很显然三小姐一开始就知道她做了什么对吧? 只是这一次,我的药瓶恰好和小惠记忆力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我便拿来忽悠了三小姐,因为原本她就知道小惠在那件事上有所私心,只是一直觉得小惠足够可信所以没有在意而已。 可我拿出的药瓶,让三小姐不得不怀疑,小惠真的私藏了,毕竟,她当年动过一次私心,不是么? 既然能动一次,为什么就不能动第二次呢? 所以,仅仅是一种信任,已经让三小姐没理由继续说服自己不去怀疑小惠了,这才让我在石室里对话时有机可乘。 或许正因为如此,虽然一系列事情得到了解决,可三小姐和小惠之间,多半也有了点嫌隙吧?而这个嫌隙,小惠肯定已经察觉到了,这可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便将一肚子怒火发泄给我了,不然也不至于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尤其是她居然凭借自己的疯狂意志硬生生抗下了我的精神冲击,不得不说,当时我真的觉得小命要交代了,可你的举动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拼……” 说到最后,古月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自觉的害羞实在控制不了。 “放轻松,在你给三妹做出‘复颜丹’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你随随便便地死了,不然我岂不是亏了?尤其是今后,算是更亏了吧?”唐霁凰给自己的举动找了个关键借口,倒是让对此无比自卑的古月信以为真了,脸上不由带上了一丝丝失望,却又含着释然。 捕捉到这一细节的唐霁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依旧挂着玩味的笑意。 这番夜话至此结束,只不过躺在黑衣人衣服上的唐霁凰刻意往古月身边凑了凑,用手臂环着他的胳膊,“冷么?” “还……还好。”古月被这一举动弄得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我冷,靠你了。” 留下这句话后,保持这种靠在古月一旁的姿势,唐霁凰似乎沉沉睡去。 可平躺的古月被身旁的吐气如兰弄得越来越清醒,明明应该无比疲惫的身体止不住血脉喷张……“哎……睡不着了……”无声地叹息只在脑海之中。 一夜过去,阳光开始洒满密林。 “睡得好么?”发现小惠的衣服整个盖在自己身上的唐霁凰,并没有特意表示,只是看到古月仰望天空的双眼中布满红红的血丝,忍不住调笑之心又盛。 “没睡着……”下意识实话实说的古月赶忙改口,“啊,还好……” “是吗?没睡着啊还好?哈哈!” 这句话连起来听着好怪,但古月只能无声地抗议。 草草解决了剩下的干粮,古月开始了今日的安排。 首先是将尸体放在两棵不远的树旁靠着,诱饵确实是必要的。 之后两人一起来到那柄长刀的附近,借助钩索,唐霁凰尝试爬上树去把刀取下,这是个很重要的工具。 做好这些准备,便是对那把琴的测试了,对此唐霁凰十分期待。 当然,这些都是在赌,赌附近没有恐怖的巨兽,赌那些野兽甚至魔兽缺乏对精神力攻击手段的抗性,赌唐霁凰的琴声真的可以与古月配合。 事实上,亲手结果了几个黑衣人之后,古月对自己的“精神冲击”信心倍增,按理说无论野兽还是魔兽,智力发育都不太可能赶上人类吧?那么这精神抗性只会更差才是。 不过他也知道这有点一厢情愿,可惜,不去赌只有饿死或者饿疯两条路。 但是,一切准备实际上都得唐霁凰去完成,甚至古月的移动也得她来辅助,这点让古月越发自责,可唐霁凰毫无怨言地执行了古月任何安排,又让他无比欣慰。 两次失败之后,钩爪终于稳稳地挂在了树上,古月不得不对唐霁凰的悟性大加赞赏,而后者给了他一个胜利者的微笑。 至此,准备工作正式结束。 事实上古月抽空用“观察眼”看过古琴的属性,可惜一无所获,很大可能是自己技能等级太低,但这也说明古琴的品级不凡,偏偏对于这个玩意,系统没有直接像开箱子那样提示自己。 “那我开始咯?”跃跃欲试的唐霁凰摆好了架势,只是这山水间的倩影都足以令大师们叹为观止了。 “来吧,我也准备好了。” 几个简单的音符拉开了一曲舒缓的序幕,可这被无限放大的音量对于一旁的古月而言就是轰鸣,但如此巨响似乎对唐霁凰本身并没影响。 “警报:宿主受到‘优势增幅’所造成的精神波动影响,此次的效果强于已解析的结果,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未受到负面效果影响,‘至贱无敌’并未生效,是否进行强化解析?是否研究防御手段?” “继续解析,研究手段。” 意外的收获却无法让古月分神,因为他现在必须投入所有的意志力去对抗琴声的诱惑,不然别说观察周围是否会出现动物的情况了,很可能自己反倒会先做出奇怪的事来…… 一时间舒缓的琴声传向远方,确实揪住了所有生灵的心。 天空中鸟儿的飞舞开始有了规律,不远处的密林里也有了不自然的声响。 终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这个开头让古月喜出望外,赶忙看向唐霁凰想要传达成功的喜悦,而后者那自信的眼神里没有一丝迷茫,嘴角的微笑继续着,手里的拨弄毫不停歇。 渐渐的,一些戒备之心不那么强的小动物开始纷纷冒头,有兔子,有松鼠,有浣熊,有小鹿…… 古月十分好奇,这里不是魔兽森林么?怎么还可以存活如此之多的各种小动物?至于为何什么都有,他也顾不上思考了。 因为小动物们越来越多,越靠越近。 心中略有不忍,虽然说着不做人了,可真的实施还是无比困难,因而古月看向唐霁凰的眼神中透着复杂,可后者却是用眼神催促着。 “小小,精神冲击,最大效率,我周身十米内除了唐霁凰以外的活物都给我弄晕了,不需要强制干预模式。” “提示:精神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0%,宿主周身十米内的有效目标已经处于负面效果影响之下,即将昏迷。” 随着一声声哀鸣与倒地的碰撞,唐霁凰停下了手中的琴声,一时间鸟兽惊惧万分立时逃离。 “确实如设想一样,这琴不简单,而且它对于你身上这件衣服的功能进行了增强,啧啧,我差点都魂不守舍了。”古月自嘲地笑道。 “哦?我这衣服的能力你知道了?”这可是个好消息,唐霁凰其实一直很想自己研究,却并没有察觉更多有用的地方。 “算是猜测吧,这衣服有一项功能就是增加了你的魅力,并且扩散开来,更容易影响到周边的生物,譬如那次让我和三小姐不自觉地笑出声,还有之后弹琴时也让我感到心潮澎湃。” “魅力?为什么确定是这个?”听到这个词唐霁凰反而更加疑惑了,因为一般的测试石可没法检测这种属性。 自然也让她更加好奇。 “我虽然有办法观测一些人和物的属性,但这衣服品级太高,我看不明白,而目前也没法看清楚他人的属性,我拿自己试过,只有些基本的信息,但是我仔细分析过,你弹琴时,连我都可以影响,发现你这衣服有一种效果是增加了你自身的某种优势属性,偏偏不是和我一样精神力方面的波动,不然我其实有办法抵抗的。 想来想去,你也说自己没太多机会习武,炼药方面也不是太适合,我能猜到的也只有‘魅力’这个词了,当然,具体是不是真的有这个属性,我是不知道的哈。” 古月的解释也算绞尽脑汁,毕竟他不能直接说自己靠着系统已经学会了这衣服上面的技能,而且现在还能继续研究。 “是么?原来魅力也算是一个属性啊?姐姐在这方面的自信还是有的,嘿嘿!”感觉古月说的有点道理,却更像是变着法逗自己开心,唐霁凰一时间笑得花枝乱颤。 “如果这方面你都可以没自信,这世界上估计也没人可以有自信了吧。”古月只是在陈述事实。 “嘴上抹蜜也得不到好处的,来吧,拿起刀,加油!”唐霁凰一眼看穿了古月的犹豫不决,可她也实在是不想亲自操刀,毕竟这些小动物都那么可爱。 “额……没有饿昏的时候,想要动手似乎很困难啊……”古月十分无奈,尤其是看到这些弱小无助倒了一地的小动物,心里似乎有两个声音在战斗着。 “只能靠你了,总不至于让我来吧?你忍心么?”唐霁凰一脸狡黠地继续催促着,不给古月一丝回头的余地。 “哎……那就先杀这只鹿吧,稍微大点也能少杀点其他的……”一番纠结之后,古月瞄准了一头不到一米长的小鹿。 “其他的先用绳子拴住,也算备用了。”唐霁凰天使般的声音对一地小动物做出了恶魔的审判,随即直接开始了动作。 古月使劲摇了摇头,“这是为了活下去!” 伴随着这声咆哮,他放弃了一切迷茫…… 一声嘶鸣响彻苍穹,小鹿被疼痛惊醒留下最后的声音居然可以如此巨大,吓得古月险些丢掉手中的刀。 这一声也让唐霁凰被吓得不轻,忘记了手里的动作,脸上难掩紧张,好在其余小动物并未被尖叫弄醒,不然此时应该已经四散而逃了。 “警报:宿主被灵魂标记锁定,复仇者接近中。” 第26章 绝处逢生 “刚刚这是?”唐霁凰惊魂未定,迫切希望古月能为自己解答。 “刚刚那一声应该是这只小鹿用上所有生命力的悲鸣,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活着的同伴传递消息,可能是示警,也可能是告诉这个地方所在,期待有族群为它报仇。” 古月万万没想到只是杀了第一只鹿居然惹出了这么大动静,绞尽脑汁步步为营才开始的荒野生存,谁料这第一步便直接炸雷了。 “这么说,不久之后我们会被更多的鹿群围攻?”唐霁凰不由有些害怕,如果只是一只小鹿便会弄出如此巨大的动静,那后续赶来的成年鹿群岂不是会让整个森林震荡?那时候两人的生存空间肯定就不复存在了。 “八九不离十了,也可能来的不止是鹿那么简单,毕竟这里是魔兽森林,这么一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鹿都有如此能耐,何况其他凶兽呢?啧啧,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咯。” 古月微微一叹满脸愁容。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虽然心惊,但唐霁凰并没有继续胆怯甚至认命,因为她不知不觉间已经相信古月在这里可以打开生路,带她一起回家。 “先把这小鹿烤着吃了吧。” “哈?!”唐霁凰一时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淡定,不能忘了咱们招惹这些动物的初衷,杀都杀了,不吃岂不是更加得不偿失?” “也是,那就吃了吧,不过你会弄么?我可从来没有烹饪的经历,只能靠你了!”不得不说唐霁凰转换观念也的确很快,只是说到这里之时,唐霁凰略微有些脸红,偷偷观察着古月的反应。 “这没事,我也不会啊,不过现在咱们不用太讲究,果腹是重点,就弄两条腿啃一啃吧,开膛破肚估计还需要研究怎么弄,然后这鹿腿烤熟一点虽然没有佐料甚至没有油,只要能吃就行了。” “好吧,听你的。”发现古月不仅嘴上毫不介意,而且确实就没有考虑唐霁凰会做饭的事,这倒是让唐霁凰感到一丝莫名的微妙。 一番生硬的劈砍,一顿无力的掰扯,古月最终放弃了继续用那柄刀的想法,掏出极品火折子之后,蓝焰一闪而过,两条鹿腿便被古月卸下了,随即又是阵费力的挥舞,虽然切口很不规则却也还是把鹿腿上的皮毛给处理掉了。 “啧啧,果然还是这个靠谱,咱们就是不能思想太僵化了。” 一边得瑟一边直接照着影视剧里的来,用树枝支起来放火上烤着,除开没有佐料以外,这工序看着确实有点样子。 可惜,他们俩都不知道到底应该烤多久,只能看着没血色了便用刀切开一点看看里面继续观察,直到不见一丝血红。 “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啃着手中的鹿腿,古月一脸津津有味,应该是比干粮好多了。 “回去之后一定得学一学这烹饪之法了,不然下次再野外露营也只有蹭吃的份。”唐霁凰到底是大家闺秀,并没有太不文雅,不过她一边吃着一边有所纠结,感觉自己的确能起到的作用太少了,就连大多数女性都会的“洗手做羹汤”都根本没有涉猎,而她很清楚,就算是自己三妹,处理这些野外事宜也是手到擒来。 “有机会和你露营已经算同行者的幸事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吃都堵不住你的油嘴滑舌,不过我还真的很佩服你,一点也不担心么?” 唐霁凰全当古月是在用言语给手中的鹿腿调味了,倒是有些效果。 “既来之则安之。 咱们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怕得要死?结果呢?嘿,咱俩都没什么大碍! 现在呢?咱们找到了生活基本保障,更是找到了足够的口粮,至少活在当下这事,并没有把我们难住对吧? 就算生活依旧坎坷,也要笑着走下去,拼尽全力活下去,不然可就有点对不起自己了。” 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鹿腿,一边述说着自己的“生存之道”,古月虽然有些得瑟却也不会真的飘飘然,可他不知道的是一旁的唐霁凰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不由记在了心中。 “那一会咱们怎么做?” “现在手上最大的武器便是你的琴音了,刚刚那舒缓悠扬的曲子已经让人心潮澎湃,如果换成杀伐之声或者靡靡之音,我估计一般的魔兽都未必受得了,这时我再放出精神冲击接着补上一刀,应该有办法挡下一波攻势,如果还有后续,你就带上这些工具赶紧逃走,我来断后。” 继续吃着,唐霁凰还是需要给接下来的事情做些准备,毕竟从昨天开始,准备工作都得她自己来亲力亲为,古月的身体状况只允许他“指点江山”而已。 “不!我不要!”唐霁凰一脸的坚定让古月一阵暖心。 “行吧,那咱们就一起咯?不能一起生的话,就一起死吧。”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把鹿腿伸向了唐霁凰的方向,似乎在寻求“碰杯”一般。 “随要跟你一起死,没羞没臊,哼!”明明是娇嗔一般,唐霁凰却也还是很配合地和古月“碰杯”了,这样的言行不一让古月笑出声来,而且越发放肆。 “哈哈~!” 沉重的话题被欢笑代替,备战的时间在轻松中流过。 “来了。” 随着系统的再次提醒,古月发现不远处已经越来越多的窸窸窣窣,除开背靠的山体,二人已经被包围了。 唐霁凰已经摆好架势,随时等待着古月的一声令下。 “人族,你们为何来此?”一个厚重的声音打破了四下的平静,也敲打着二人的心。 正当古月和唐霁凰一脸懵的时候,不远处的大树后缓缓出现一条身高至少超过五米的巨兽,看起来很像一只老虎,尤其是头顶那个火红色的“王”字,但这家伙的眼睛是绿色,体毛是雪白,衬得额头的血红更加鲜艳。 伴随着巨兽的登场,一时间各式野兽从三个方向露出了身形。 无形之中的压力往古月与唐霁凰的周身蔓延着,被如此景象吓得不轻,唐霁凰忍不住抓向坐在身前的古月,手指渐渐用力。 “没事,别怕,能说话至少可以先交流交流。” 回过头微笑安慰唐霁凰的古月拍了拍她的手背,随即开始了大忽悠模式,“这位大王,饶命啊,我俩是从上面直接掉下来的,可不是自己愿意出现在此!” “笑话!这山势陡峭而且那么高,真的是直接掉下来你俩还能如此完好么?”白虎厚重的声音透出不耐,似乎对于这两名不老实的人类愈发愤怒。 “天地良心啊,大王,真的是掉下来的,你看那两具尸体,摔得血肉模糊,也就是我两运气好点,没有和他们一般下场而已,不过虽然落到了水中才得以保住性命,但我这腿整个废了,您看,想动一动都没可能,所以只好先确保一下生存的条件,为此不得不向小动物下手。” 古月的声情并茂并不需要太高超的演技,因为他这两双腿的确算是最有说服力的“道具”。 白虎看了眼那两具尸体,又看向了周围环境,最后目光落在了小鹿的残骸和余下被捆缚的小动物身上。 这时,一只超大号的鹿在白虎身边低鸣了几声,看向古月的眼神满是怨毒,看来这便是小鹿的亲戚了。 “人族,或许你们没有说谎,但是森林里的法则不是你们人族可以践踏的,对幼崽下手绝不姑息!” 这句话之后,随着白虎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之后,不同方向同时窜出了几个黑色的身影,体型硕大却依旧迅捷,那尖锐的獠牙和吐出的舌头,看上去和狼十分贴近。 “霁凰,来首靡靡之音!” “好!” 谈判这么快就破裂了?古月没有时间去判断,可那头白虎并没有亲自动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于是古月打算让唐霁凰弄出一点真正的“负面效果”。 “小小,精神冲击全功率发动,瞄准我周身十米范围内除了唐霁凰以外的所有生物,如果全额也不能让它们昏迷,你直接超频,要快!” 同时发出的两道指令是古月此时唯一的底牌,这个照面绝不能示弱,否则便只剩下被蹂躏的命运。 早已严阵以待的唐霁凰没有丝毫迟疑,一时间足以扯动灵魂的旋律四散开来,让古月仿佛身处一处歌舞宴席,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一个个绝美舞姬的幻象。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古月一时分神,好在给系统的指令已经提前下达。 “警报:宿主受到到‘优势增幅’所造成的精神波动影响,此次的效果强于已解析的结果,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负面效果‘幻觉’生效中,‘至贱无敌’生效但无法免疫此负面效果,强化解析进度50%,55%,60%……防御手段研究中,进度15%……” “先不管这个,我能扛住就行,一定要把那些狼崽子给我都干趴了!” 凭借自己的意志力,古月强行无视了心中的悸动,任眼前的舞姬飘然若仙甚至近在咫尺也丝毫没有动摇,因为他的眼中只剩下那几个扑来的狼型魔兽。 “嗷~”随着连续三声轻呼,原本冲势十足的三只狼型魔兽突兀地停下了前进的步伐,眼神似乎已经涣散了,但依旧试图摆脱现状而不住摇晃着硕大的脑袋,不住低嚎着。 “提示:精神冲击发动成功,效率100%,目标魔狼1、2、3正处于负面状态影响下,出现未知防御手段,是否解析?是否超频?” “超频两只到200%,一只不超,加快解析效率,争取在三只都昏迷之前弄好。” 三只狼型魔兽的异常表现让四周蠢蠢欲动的各类魔兽望而却步,而唐霁凰的琴声没有间断,纵然没有被精神攻击命中,它们也纷纷陷入琴声的环境之中,面目狰狞地抵抗着,似乎这是魔兽的一种天赋。 又是两声轻呼之后,超频的精神攻击影响下那两只狼型魔兽不支倒地,陷入昏迷。 “提示:解析完成,发现技能‘野性本能’,魔兽可以利用自身狂暴的本能排除负面状态的影响,可排除的范围随自身实力而变动,长期处于狂暴之下存在迷失本性的可能,是否学习?” “不学!我又不是魔兽!”古月很无语,系统偶尔展现的仁慈都让自己如此无语! “技能‘野性本能’拆解成功,失去学习机会,得到技能碎片数量1。” “额……咳咳,先放一放,手头很忙。” 拆掉的技能居然还能留下附加价值,古月对这种模式倒是十分熟悉,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如此微妙,可惜眼下的事情还没结束,不然他真想埋头研究个十天半月。 “人族!停下吧,我们谈谈。” 白虎的声音依旧威严,可它自身的状况肯定不代表所有其他到场魔兽的状况。 “霁凰,停下吧,太好听了,我都差点迷失。” “呼~”额头的汗珠泛着亮光,让此时的唐霁凰分外闪耀。 “老虎大王,既然您准备谈谈,我们自然遵从,毕竟这森林是属于魔兽的,并不是我们人族的。” 那只摇摇欲坠的狼型魔兽蹒跚地回到了“大老虎”身边,一阵低吼之后直接倒下,似乎完成了它最后的使命。 “人族,你居然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攻击手段,不得不承认,在场或许除了我以外,所有魔兽都无法逃出你的攻击,可你为何要诱骗这些幼崽?” “诱骗幼崽?”古月很纳闷,“自己干了啥的?三年起步最高无期?” “尊敬的老虎大王,这其中看来是有所误会,事实上我自身的攻击手段并不能作用到太远,不然我也不至于被人逼迫掉下来对吧?至于为何这些您口中的幼崽会跑来,关于这一点我其实也无从知晓,唯一能确认的是,我的伙伴可以用琴声对你们产生某种作用,难道是因为这些幼崽没有你们这些成年魔兽的抵抗力,便自己跑来了?” 听到这番言论后,白虎和左右商量起来,不久之后又问,“除了这只小鹿,其它幼崽也被你们迫害了么?如果是为了获得食物,这种浪费的杀戮实在可恨!” “误会,老虎大王,误会了,这些我们只是拴住了,因为这只小鹿已经足够大,我们两只吃了两条腿便饱了,其他的虽然昏迷,但应该不存在生命危险,您大可领去,这也算我的诚意,毕竟我们真不想在这里多待着。” 古月的态度依旧谦卑,不过他很好奇,这头白虎似乎出奇的好说话,难道自己的精神攻击真的那么唬人?不对,应该说“唬兽”? “既如此,我先派手下将它们带回并且确定状态。” “请便。” 两只黑猩猩步步为营地靠近了那些拴着的小动物,万分警惕着古月的攻击,直到它们解开绳子便立刻一跃而回。 “嗯,人族你并未诓骗,这份诚意我看到了,可这小鹿的仇,又当如何?” “这个,人死不能复生,鹿死自然也不可能,所以您旁边的这位大鹿朋友,如果需要补偿,我愿意将身上的东西拿出来给它选选看,而且我是名炼药师,绝对不平凡的炼药师,这方面我还是蛮有自信的。” 很显然白虎松口了,那就是有得谈,古月清楚,这时候自己最有价值的到底是什么,可他不确定对于魔兽而言,炼药师到底有没有实际作用。 “人族,你的精神强度确实不一般,刚刚的攻击已经可以看到了,可你们人族所炼的丹药对魔兽并没有用,甚至有害,这一点你无法起到任何补偿作用。” “人族的丹药对魔兽没用甚至有害?这个设定倒是比较容易理解,等等,这个大老虎的说法并没有否定魔兽可以用丹药,而是魔兽不能用人类的丹药,那如果是人类不能用的丹药呢?!”古月在脑海中思考着对策,一丝灵光忽然闪现。 “老虎大王,您不妨找人看看,这一枚,是否对魔兽有用处。” 古月拿出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另一枚不知名丹药,奋力扔向了白虎,刚刚的黑猩猩随手便接下,递到了白虎眼前,就在这时,白虎的目光中露出了惊讶与兴奋…… 第27章 史无前例的交易 “人族,这一枚真的是你亲自炼制?”白虎的声音依旧威严,可这次却难掩其他情绪。 “看来老虎大王您对此丹药感兴趣?说实在的,在下确实不知此丹药到底为何,但炼制过程中完全背离了正常炼药的方式,故而一直认为此药多半对人无益反而有毒,但毕竟是自己炼制而成,便一直带在身边。” 听到古月这番言语,白虎沉默良久,一众魔兽不敢造次,只是纷纷看着它,等待它的定夺。 “人族,既然你天赋异禀,我也不必隐瞒,这枚丹药正是魔兽可以服用的涌血丹,效果是激发魔兽本能,加速自我恢复效果,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保命。” “涌血丹?止血丹的原料做出来的是这玩意,听字面意思的确背道而驰,看来魔兽和人族果然是是完全相反的两个物种了?”古月在心里盘算起来。 “老虎大王,不知这一枚丹药可否算得上诚意。” “也罢,丹药在这片森林里基本绝迹,你能拿出这么一枚也算难得的机缘,这次你灭杀小鹿的事便一笔勾销,不过,我想留你在此为我们炼丹,可好?” 唐霁凰刚刚放松的心情又被揪起,她已然明白眼前白虎的想法,这是见猎心喜准备强逼了。 “老虎大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这事十分为难,您看我这还有同伴在呢,如果让我二人久留于此,她的家人多半会找上门吧,不知大王您可听说过大楚的唐将军府?” “唐将军府?小女娃,唐问天是你何人?” 这名字古月都没听过,“霁凰,令尊的名字这么霸气侧漏啊?” “什么关口了还在贫嘴!”瞪了古月一眼,唐霁凰也同样毕恭毕敬地回答着白虎的话,“老虎大王,在下大楚护国大将军唐问天膝下二女唐霁凰。” “护国大将军”这个名头听起来就不简单,而且这大森林的一方王者都知道唐问天的名头,很显然,这位还未谋面的唐将军一点也不简单啊,古月在心里盘算着,眼下报出身份不知道是福是祸,万一弄巧成拙可就更麻烦了,不过也算五五开,总归博一把。 “既然你自称唐问天的女儿,献出你的一滴血来让我验证,唐问天的血脉该是怎样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 这话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难道这白虎吃过唐家人? 唐霁凰也有些举棋不定,不过古月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并且递上了那把刀,“赌一把,我陪你。” 不再纠结,唐霁凰伸出手指在刀刃上划出一道小口,随即伸出手来挤了一滴血,让血滴自然下落。 这时,一股莫名的吸力在古月和唐霁凰身边毫无征兆地出现,宛如妖风大作,却偏偏没让他俩移动分毫,也没有真的影响到周边一切,唯独那滴血没有落到地上,而是直接飞进了白虎的口中。 “不错,果然是唐问天的血脉。 好吧,看在唐问天的份上,我可以派手下把女娃娃送上山崖,可小家伙你对我太过难得,也可能十分重要,并不能允许你一起走的。” “我和他……”情急之下唐霁凰似乎想要喊出什么豪言壮语,却被古月拦住了。 “没事,相信我,这事有得谈!” 此时的古月已经完全没了刚刚的紧张,不仅放松下来而且看上去心情不错。 “老虎大王,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毕竟如您所说,能让魔兽使用的丹药恐怕已经绝迹了,而您真的很需要。 可是啊,我毕竟还是个人族对吧?同时,不瞒您说,我刚刚涉猎炼药一途,其实没几天,真的,我原本啥也不是,是唐家人发掘了我似乎有点精神力方面的天赋,这才让我有了机会接触到这项技能。 当然,刚刚对您所言,炼制那一颗丹药的过程,并没有任何欺瞒,真的是我亲手炼制,而且,就是异想天开来了次书本上根本没有的尝试。 而原本,我的炼制目标是止血丹,一品丹药,所以这个您口中的涌血丹的用料其实和止血丹完全相同,关键还是在于手法。 因为是我突发奇想的结果,所以在我看来,魔兽能够使用的丹药之所以绝迹,多半是在这附近,会像我一样突发奇想的炼药师已经根本没有了,其他人肯定只会照本宣科罢了。 可是啊,虽然我这也算是天赋异禀,但是毕竟接触这门技艺时间很有限,所以我目前真的只会炼制止血丹和您口中的涌血丹这两种。 纵然您真的可以给我提供取之不尽的草药,并且还有用之不竭的丹炉,可我完全没有接触到任何其他的丹方了,这可是炼药师的根本啊。 正因为如此,我恐怕会始终只会停留在一品炼药师的这一层次裹足不前,而且也没法再去进行更多的尝试,自然,也没法为您创造出更高品阶更有价值的魔兽丹药了,不是么? 但是,您的邻居,楚国有啊,而您又和唐问天唐大将军有旧,咱不去攀扯关系,因为我真的还没见过这么一号人物,可唐大小姐在这里了不是么? 我们双方,干嘛要用对双方都不好的方式来耽误彼此呢? 唐大小姐可是现成的中间人啊,咱们直接做一种长期交易,不是更好么?” 古月这么大一段高谈阔论到底有没有把白虎忽悠住还不好说,可唐霁凰却是愣在当场,因为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提出和魔兽做交易的! “小家伙,你说的的确有些道理,我这也确实很可能没法让你继续突破。 可把你留下,我至少能让你不断地提供涌血丹,而我放你们走了,又拿什么约束你呢?” 不得不说这个白虎的思维方式太人性化了,古月都好奇这到底是不是老虎成精了。 “没错,大王您的顾虑很在理,但眼下您只能赌一把,而我之所以敢提出让您赌一把,因为我是个很有自信的炼药师,眼下只有这一枚,但几天后就可以有更多,而且,不久之后我定能有所突破,便还会有更高级的丹药奉上,这叫做可持续发展,而不是杀鸡取卵,您自己可以掂量下孰轻孰重? 至于您所言的约束,这不是有唐大小姐在么?您既然认识她父亲,自然知道唐家大门在哪对吧?以您的实力,恐怕去一趟楚国都城并不是难事,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您,那位唐大将军并不在府上,不然我们俩多半也不至于掉下来了。 所以,您可以给我规定一个期限,如果我没有完成您的要求,就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呗,我反正双腿残废,哪也去不了的,只能在那等着您了,不是么?” 既然白虎并没有那么好忽悠,古月之前虚张声势的效果似乎也并不能让它真的产生畏惧,尤其是唐问天在它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地位,眼下根本没法判断,所以最好不要触霉头,古月只能在心里继续盘算着另辟蹊径。 “对了!我手上还有一个压箱底的玩意,不过一直不知道有什么用,烦请大王为我长长眼可好?” “你这人族倒是胆识过人,拿出来看看也无妨。” 于是,古月对系统喊了声,“小小,拿出那根狗骨头!” 一时间金光大盛,不仅古月和唐霁凰无法直视,一众魔兽中能不闭眼的也只有白虎与寥寥数只而已。 “哮天兽的腿骨?!”白虎再一次震惊,而且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没有控制住情绪激动。 “哮天?!额……三眼兄不会杀上门吧?!”古月忍不住腹诽不止。 “看来您是知道这玩意是什么了?这就好办了,不妨就让这根‘哮天兽的腿骨’作为第一次交易的物品吧,不瞒您说,我有一空间异宝,但这异宝并不是我个人所有,而是家族的宝库,被人灭门之时,这个有了‘器灵’的异宝无奈之下选择与我共生才逃了出来,所以我能拿出这么一件,也可能拿出更多,但目前,我只有这么一件。 可我为何特地告诉您这一点呢? 一个是为了解释刚刚突然发生的这一幕到底是为何。 另一个,就是需要告诉您,我体内这个器灵其实很有个性,而且大部分时间都不会让我很舒坦,毕竟对我这么一个小屁孩而言,那个器灵应该是很高级的存在了吧? 可我之所以流落到楚国,是源于被人追杀,虽然我自己失意了,可器灵始终记得我们家被灭门时的惨状,我猜想,它多半始终惦记着终有一天和我一起杀回去报仇。 所以,这些天它给我的印象里,最突出的就是似乎始终在鞭策我,让我不断进步不能懈怠,而且随着我自身的发展,它能从宝库中取出的东西,也会越来越高级。 当然了,我个人对于这些根本没有概念,就好比您刚刚一语道破‘啸天兽的腿骨’,而我只以为是一根特别的狗骨头罢了。 可是,对于那器灵而言,如果我始终没法突破,又或者被您拘禁于此,又会如何呢? 恐怕,它会对报仇完全绝望吧,届时,和我一起在这里待着,还能有任何意义么? 若是真的如此,我估计会被它直接自爆给炸得尸骨无存…… 有一说一啊,虽然我失意了,可我感觉自己难得有机会重新体验生活,所以我即使是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也没有闭目等死,我想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自然,对我自己而言,不断提高也是最期待的了。 您觉得呢?” 白虎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良久,终于再次开口。 “人族,你确实很有趣,那么你这次想要交换什么?” “很简单,不知您手下可有会飞的朋友,烦请载我们上到这处山崖便可,我们就是从那里掉下来的,想来准备救援我们的人也已经在山崖附近做准备了。” “哦?只是如此?” 白虎有些惊讶,因为它可是活了多年,人族的那些利欲熏心尔虞我诈可不只是传闻而已,而眼前的小家伙似乎真的很识时务? “只是如此,毕竟是第一笔生意,来日方长嘛,总得让您看看我更多的诚意不是?” “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和人族做生意,百年来偷猎过分的人族倒是见过不少,死于我利爪之下的亡魂没有一千也得是八百了。” 白虎的语调里似乎有了一丝丝真的高兴?古月和唐霁凰虽然看不出白虎到底是不是在笑,却也能有所感受,至少身边的压力越来越小了。 “大王威武,不过在下对偷猎这种恶行深恶痛绝,明明可以有更双赢的途径不是么?” “双赢?嗯,简单明了的说法。 那么,交易中,你除了草药还有其他需要么?” “正如我刚刚所言,我目前只是个刚入门的炼药师,除了草药之外其他的对我用处不大,可毕竟得麻烦唐大将军的人来维持这交易,所以得有东西给他们对吧?但这份东西完全可以是您用不上的即可。”古月觉得越来越接近成功了,至少小命算是保住了,但是还需要临门一脚。 “用不上的?你们人族猎杀魔兽无非是要魔晶,血肉,牙齿和骨皮,这魔晶是我等修炼的根本,绝无可能,血肉筋骨也是提升的关键,唯独这兽皮,我们确实没用处,但并不会特地完好地分割下来,也并未多做囤积,你确定有用?” “大王您不必多心,凡是您有用的,我一概不要,这破碎的兽皮既然您不要,那就不妨在交易中附加便好,不过您之后也可以颁布下命令,让手下把兽皮尽可能完整地收集起来便好,您觉得呢?当然,如果哪天我进阶了,会特地让人带着新的丹药奉上,您看到后,把对应的草药加进去便好。” 其实古月自己也不确定那些破碎的兽皮到底有没有用,可他自己根据游戏里的经验而言,或许真的能有意外收获,更何况,这个楚国似乎很不靠谱,毕竟炼药界都是那种混蛋,保不齐其他行当也鱼龙混杂,这些皮料说不定真的能补充一些不足。 更何况,在这座大森里杀一只小鹿就可以引来如此阵仗,一般的人族真的敢来狩猎么?古月表示相当怀疑。 “人族,不得不说你的提议让我心动了,尤其是这根腿骨不仅可以滋养我这几头魔狼,更有极小的几率让它们进化成哮天兽,至于草药和兽皮,确实对我们而言基本没用,可森林里确实不缺,好吧,这交易可以定下来,不过你得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大王请说。”古月强压下自己心中的雀跃,这次可谓转危为安因祸得福,真让他体验了一把“当主角”的经历,虽然,别人掉下山崖都能随随便便神功护体百毒不侵,而自己不仅需要考虑怎么活下去还得担惊受怕险些丧命。 总归结果还不错,其他的,没什么可以不知足了。 “我们雪虎一族的血液天生带着寒毒,你如果敢服下,便也算让我有了制服你的方法,它日如果你反悔,这毒发之时没有再服用我的血液,你的小命多半就交代了,你可愿意?” “又是寒毒?!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古月忍不住继续腹诽,只是他不得不克制,避免白虎看到了他嘴角的讥讽。 “这有何不可?让您放心才是交易的保障,不过,不能在这里直接让我服下,必须是您派手下送我们上去之后,我再服下您的血液,但您完全可以多派几只高阶的鸟来监督我,如何?” “呵呵,你也不必紧张,我们魔兽可没你们人族那么多尔虞我诈,不过,既然上去后你才放心,那就依你便是。” “多谢大王成全。” 就这样,和白虎的沟通也算愉快地结束,没多久,整整十二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大雕用鄙夷的眼神俯视着古月,这遮天蔽日的效果确实震撼。 “说好的不必紧张呢?这老虎明显是成精了好吧!”古月笑着接受了现实,毕竟骑上“神雕”的感觉并不是谁都能体验到的。 可惜,唐霁凰努力了好半天也没法把古月弄到鸟背上放着,这让古月深感自己真废的事实。 或许是大雕等得不耐烦了,领头的那只直接把古月抓在了爪子里扶摇而上。 本以为是头等舱,结果成了起落架,如此落差让古月心情落到了谷底,可他丝毫不敢有任何怨言,毕竟,这钳制着自己的巨爪万一松动哪怕那么一丢丢,估计系统也救不了他了。 而惊魂未定的唐霁凰顿时愣在当场,可一只靠近的大雕那不怀好意的眼神让她立刻清醒,爆发出一百二十分的敏捷翻身上雕,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宛若专业人士。 掉落山崖下的生活正式宣告结束,古月看着那还未熄灭的篝火,那倒插于地的大刀,那挂在树上的钩爪,心中莫名有了一丝不舍和依恋,似乎这一切太过短暂,短到自己似乎还有事没开始便结束了…… 整整十二只大雕的登场,让守在山上的小兵差点吓尿,若不是唐家军足够勇猛无畏,他们多半会直接叫出声来,因为这阵仗就和魔兽暴动一般恐怖。 “二小姐?!”看到从大雕上跳下的唐霁凰,小兵们立刻欢呼起来,毕竟谁也没想过他们准备搜寻的二小姐会是如此方式登场,至于另一边被扔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家伙,他们并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古月!你没事吧?”唐霁凰想要赶紧去扶古月,那大雕的动作实在粗暴,可她却并没能靠近古月的身边,因为有一只大雕用翅膀将他们隔开了。 “没事,别担心。”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让自己翻身坐直的古月,努力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试图宽慰唐霁凰的心,可他自己还没和唐霁凰对上眼神,视线便被一个硕大的鸟头给完全占据。 那双猩红的眼珠似乎透着寒芒,刺痛了古月的神经。 “咳咳……别激动,别激动,我现在就吃好吧?” 从怀里掏出一颗拇指大小的血色晶体,古月苦笑着摇了摇头。 “古月!”唐霁凰高声叫喊着,可她完全没办法冲过大雕们的包围圈,四周的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并不知道此时到底什么状况,虽然二小姐看上去没有危险,却叫的撕心裂肺。 “没事,没事的,不就是寒毒嘛,又不是第一天遇到了,哈哈!”强颜欢笑着,古月一仰头将晶体吞下肚子。 一阵恶心干呕立刻袭来,可大雕的怒视下他只能选择堵住口鼻,连咳嗽都得忍着。 一声长啸之后,大雕们满意而归,不再受到阻碍的唐霁凰直接扑在了古月身上,即使坚强如她,泪水也绝无可能再被压抑。 “咳咳……呼~,没事的,说了没事的,咱们应该高兴才是,这不都活着回来了嘛?”犹豫不决是不是应该用双臂去环抱怀中的丽人,可下一刻,古月不再有选择的权力。 “二妹!”“姐姐!”“二姐!” 第28章 源自身体的记忆 原来,刚刚看似慌神的小兵们并没有真的慌乱,眼见不敌一众大雕的声势,便有人给山下营地的唐家兄妹发了信号,古月这边还在纠结寒毒的时候他们已经飞奔到了山腰。 不过,与扑到唐霁凰身上的唐晓焱不同,唐羽星直接一把将古月从地上拽起举在半空。 “是你!都怪你!都怪你这个混蛋!我杀了你!” “三妹!” 眼见唐羽星的拳头就要招呼到古月脸上之时,唐霁凰赶忙从后面抱住了她,“别这样,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如果没有他,你又怎会掉下去!” 唐羽星双眼几近血红,腾腾的杀气如有实质。 “难道像以前那样继续关在房里无所事事更好么?” “我不是……” 这一句话,顿时让唐羽星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再也没有刚刚的架势,一时间倒是显得慌乱不已。 “好啦!小傻瓜,姐姐回来了,让姐姐抱抱!” 被随手扔在地上的古月都还没来得及吃痛就已经被眼前这番奇景给震撼了,那个冷若冰霜的唐羽星,居然俯身趴在唐霁凰的怀里哭了,哭得很大声,哭得毫不遮掩。 “啧啧,三姐就是冲动,像个小孩似的,”这话竟是出自唐晓焱的口中,“我是不会哭的,不过嘛,如果姐姐真的出事了,杀了这家伙也不解恨对吧?所以肯定不会轻易杀了,我会将他四肢的骨头一根根捏碎,再卸掉肩膀和胯部,最后把肋骨都扯出来……” “小妹!你小孩子家的怎么说这么毒的话!”唐沐霖和瑟瑟发抖的古月一样很无语,自己妹妹什么时候连审讯都会了?“咳咳,古兄别介意哈,她们几个姐妹情深,能回来就好,赶紧回府让大夫看看,有伤就得早治。” “谢唐兄关心了,应该问题不大,不过看看也好,这次确实是我始料未及,没想到小惠居然恨我如斯,哎,确实是我的错……” “小惠都被你害死了你居然还提她!”唐羽星又一次来到暴走的边缘。 “不是的,三妹,那日是小惠将他拉到崖边准备同归于尽的,若非如此,我们也不至于掉下去才是。”唐霁凰赶忙解释,看来其他三人对当时的状况并没有闲暇去关注。 “怎么会?!她……为何如此……” “当时她说小月月揭露了她隐瞒的秘密,被你发现了,所以其实一直在隐忍,我甚至怀疑那些黑衣人可以提前埋伏于此,也是和她有关联的。”唐霁凰微微皱眉,她的推断并非没有道理。 “不会的,不可能!再说,她又有什么秘密能被我发现?当年那事……我当时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了,并未追究,她怎会看不出来呢?”唐羽星不好当着唐沐霖和唐晓焱的面说的太明,可她确实不理解为何如此。 “其实,她对你一直有种特别的情愫,或许你自己都没有太注意到吧,而当年那事你没有在意她私自的决定,让她更认为你对她充分信任,可这次我拿出的……东西,原本是我伪造的,却能以假乱真,而且编造了她留了一手这种谎言,虽然被霁凰识破了,也很可能被你识破了,但小惠并没有,她或许自己觉得百口莫辩,又或者,她其实一直因为当年的私心而提心吊胆,毕竟那是她唯一一次背着你做出的决定,虽然你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可是,在她的记忆力,我看到了她从未忘记,也从未安心…… 而这一次,我的计划让她感觉自己在你面前有了污点,如果没有那次私心,你也不可能因为一个相似的药瓶而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怀疑,这是她自己无法迈过去的坎。 可是,多年来,你也并没有因为任何事而怀疑她的机会,所以她自己也可以假装这道坎根本不存在,直到这一次。 或许正因为如此,对我的恨意才无法控制了吧……” 古月避重就轻地将事情分析了一番,但事实或许便是如此了,毕竟在小惠的心里,唐羽星是特别的,她对于唐羽星也本该是特别的,可古月的栽赃让她陷入了偏执,或许对她而言古月的行为是玷污了她和唐羽星的关系。 “你们在说什么啊?那件事是哪件事?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唐晓焱感觉这些人在打哑谜,却偏偏只有她自己不着调,一时间有点气鼓鼓。 “好啦!好啦!姐姐我现在身心俱疲,你们还要在这破地方呆多久呢?” 唐霁凰用自己为借口,这个圆场自然无懈可击。 “是,是啊,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三妹你扶下二妹,古兄,让在下背你下山吧?” “有劳了。” 没多久,古月已经被放平在山脚的马车上。 不过唐府的人似乎不太喜欢坐马车,所以只准备了一辆,可是让古月和唐霁凰单独乘坐绝不是唐羽星能允许的,于是这辆不大的马车中挤上了四个人,而唐沐霖坐在车夫身旁。 唐霁凰左拥右抱着两个妹妹,一脸惬意,似乎山底惊魂已经真的过去,而她看到偷瞄着自己这边,被发现后立刻装睡的古月,不禁莞尔。 “对了,古兄,刚刚听弟兄们说你们是被一群大雕送上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 赶车的唐沐霖难掩好奇之心,他在想如果真的能够驯服魔兽,而且是飞行魔兽,这完全可以成为偷袭的强力战法。 “哦,刚刚都忘了说,这次能上来,是因为我和山底下这片林子的一只很大的白色老虎做了交易。” “很大的白色老虎?!”唐晓焱一听立刻来劲了,难道她是猫奴体质? “嗯,据它自称是雪虎一族,确实是除了头顶一个‘王’字是血红的以外,通体白毛,甚至其他花纹都没有。” “它自称?!它还能说话么?!”唐晓焱将信将疑,却难掩愈发兴奋。 “是的喔,姐姐当时听到它说话,也是你这表情,哈哈!”唐霁凰似乎觉得自己妹妹实在是太可爱了,忍不住顶着她的小脑袋亲昵了一番。 “依古兄你的描述,这应该是一头四品以上的成年雪虎了,超过三品的魔兽根据智力不同,或早或晚都可能口吐人言,雪虎的话多半得到四品以上才行,而它能指挥其他魔兽,可见在这一片林子里它至少是统领了。” “原来唐兄对魔兽如此了解啊?那就好办了,我跟那白虎做了生意,日后这事就得麻烦唐兄亲自出马了。” “还有后续?刚刚你说交易,我还以为是用什么它们觉得稀罕的宝物换取了帮助。”这下轮到唐沐霖一脸兴奋了,他的确不曾想过古月所谓的交易竟然可以是一种持续性的,而且竟然还能交给他来打理?岂不是能让唐家军分一杯羹? “唐兄你猜的也算对,不过整个生意才换得如今的自由,不知唐兄可听过魔兽能服用丹药么?” “魔兽服用的丹药?莫不是古兄你会炼制?!”这次唐沐霖直接把头伸入了马车里,那瞪大的双眼可和他之前的形象一点也不相符。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也就大哥你轻易信他。”唐羽星一脸不屑,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经下了判定。 “还真不是骗人的,还记得上次他说的两颗丹药么?一颗是止血丹,我们掉下去的时候他自己吃了,另一颗他觉得多半有毒,却不明所以,只是好歹他自己炼制的,便一直装在他那个药瓶里。” “难道是那颗不知名的毒药就是魔兽能服用的丹药了?!”唐霁凰的说服力就没让唐羽星再做怀疑,古月不禁苦笑,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没错,就是那颗玩意,机缘巧合居然是魔兽需要的,于是就敲定了生意往来,十日后唐兄你带人送霁凰再去一下山边,她有方式联系大老虎,就是用她带着的这把琴。 届时,用丹药换药材和它们没用的兽皮,药材我就可以继续利用,兽皮就直接给你了。” 说出这段话的时候古月用出了十二分的演技来保持平静,因为内心的得瑟呼之欲出,可越是如此,越应该表现得不值一提不是么? 看到唐沐霖半晌没合上的嘴,瞟见唐羽星和唐晓焱惊讶的目光,古月内心险些荡漾,“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这也算难得立起来了!” “古兄……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啊?唐兄何出此言?不过确实,到底会不会真的来,我也不好说,毕竟只是个口头协议,也没立字据什么的,但姑且一试吧,哦,对了,它们对兽皮不上心,所以多半是破的碎的,也不见得有太大用处,不过我提了一句,日后继续交易时让它们尽量送来完整的最好。” “好!如果真能如此,不管到底兽皮是个什么状态,唐家欠古兄一个天大的人情!”唐沐霖抱拳行礼,这让古月十分羡慕他的腰腹力量,如此别扭的姿势居然不仅不需要用手撑着,还能自如地做动作…… “唐兄客气了,我也不是有心而为的,只不过顺水推舟罢了,主要目的是让那白虎觉得我有点用,至少比直接吃了强点,不然真可能交代在下面了,再说了,我在唐家混吃混喝了好几日了,总得给点伙食费不是么?” “哈哈!古兄如此爽快,唐某也不矫情,回去后就找来军中的锻造,裁缝和皮具大师商量下,到时候也方便第一时间归纳整理。” “唐兄精明果断,小弟佩服。” 一番商业胡吹之后,唐沐霖回到了副驾驶的岗位,古月继续躺下休息,不过特意瞟了一眼唐羽星的方向,自然被狠狠瞪了回来,但那眼神中的怨恨似乎平复了几分,也算难得。 至于唐晓焱,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唐霁凰那把古琴的事,原想安逸地回家再说的唐霁凰没辙,只能对她讲了起来。 之后的车上便充满了传奇故事,但男主角古月为了不背上自吹自擂的标签,也为了继续装大尾巴狼,始终闭眼假寐漠不关心。 回到唐府后,特地从太医院请来的大夫立刻给唐霁凰号了脉,除了那依旧潜伏的寒毒以外,唐霁凰的身上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而且似乎比关在房里那会好上不少,这大夫很意外,甚至都有所怀疑是不是真的掉落悬崖。 当然,古月排在后面也得到了一番诊治,这次大夫更加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个……古公子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如果老夫所料不错,首先是背部受到无数枝条划破,紧接着入水时也是背部先碰触,强烈的撞击几乎让内脏移位,可不知怎么的,如此严重的伤却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恢复的很不错,当真是奇了!” “不瞒您老,其实我是个炼药师,虽然刚入门,但止血散确实已经可以自备了,当时下落那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嘴里塞了不少,一边疼着一边吃着,没想到还真熬住了。” “这……难怪!古公子可谓是死里逃生啊!不过这腿……”古月特地没有提止血丹而是假托止血散,目的就是让这个老太医不要再更加惊讶异常了,可即便如此,这老太医也很难压抑住心中的震惊,感觉这简直是医学奇迹,恐怕古月当时吃了满嘴都是?不由想到了一丝丝浪费的可能。 “您不必犹豫,这腿也不是这次的问题了,是不是多半没救了?”古月倒是洒脱,毕竟早就知道结果了。 “好吧,恕老夫直言,这双腿虽然看上去没有外伤痕迹,但内里毫无生机,静脉多半早已寸断,一丝反应都没有发现,恐怕……是很难痊愈了。”老太医觉得自己所言太过残酷,却又不愿意有所隐瞒,一番挣扎才尽可能说的委婉了一些。 “多谢实言相告,不过嘛,世事无绝对,哪天搞点高级丹药弄不好就活死人肉白骨了,您说是吧?”古月似乎一点也没有自怨自艾,这份洒脱与爽快让老太医有些刮目相看。 “这倒也是,老夫所言只是常规,不过在大楚境内,恐怕是没有哪位炼药师能够办到此事了,古公子如果真的想要恢复,多半只能靠自己,老夫只能说未来可期,未来可期。”面对如此状况依旧不会自暴自弃,反倒是很有信心的样子,老太医也不忍欺骗古月,说出了一点大楚炼药界的实情。 “多谢您指点,小子自当努力。” 伤情报告自然没有任何隐瞒,唐家兄妹听到唐霁凰一点事都没有之时简直乐开了花,可古月的情况自然让他们明白了为何会是如此。 尤其是唐沐霖,默默地亲自把古月抱回房间,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大恩不言谢”便离开了。 不过,古月自然没有任何好难过的,恰恰相反,太医很直白地说明了双腿的表征,就说明在这件事上,系统并没有隐瞒或者欺骗。 “提示:‘复仇者’事件结束,宿主依然存活,奖励积分30点。” “果然这次也有积分奖励?而且也是30分。 不用你催我了,小小,直接兑换。” 这一次,摆好架势迎接盲盒的古月并没有等来金光一闪。 “提示:兑换成功,得到稀有奖励‘复脉丹’丹方一张,积分清零,是否现在使用‘复脉丹’丹方?” “复……复脉丹?!这难道是,你之前说的那玩意?!”古月一时不敢相信自己脑海里的声音是否属实。 “我,我我……我的腿!我是不是终于有希望要站起来了,我终于要站起来了!哈哈哈……”古月已经难以控制自己情绪,这次莫名的奖励似乎比五百万更像是彩票大奖。 “等等,别激动,不要慌,慢慢来,呼~”一番自我调节之后,古月终于可以心平气和地与系统对话了,而冷静下来的他,总觉得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小小,这个‘复脉丹’丹方为什么没有被拿出来?难道拿不出来么?” “启禀主人,的确拿不出来,因为这丹方其实是一段记忆,源自您这具身体。” 系统的解释让古月愣住了,因为他一时间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按理说,在所谓上一世里,那里讲科学,所有记忆都存在于大脑里对吧? 可这个世界呢?这里不科学,那记忆还在大脑里么? 古月没法判断,可是,他进行精神力攻击的时候,可以开启那所谓“强制干涉模式”,其实就是窥探甚至修改他人记忆。 那么,这个记忆,到底是在大脑里,还是在所谓的灵魂里呢? 古月不禁想起来自己之前找的那些理由,尤其是针对系统和突然出现的宝物。 在这个世界的人,比如唐霁凰她们,能够理解的都是来自古书的记载,也就是所谓“空间异宝”和“器灵”。 的确,在古月自己看来,能够掏出宝物又能和自己说话,就很符合这些描述,也习惯于用这些来作为解释了。 因为他觉得这样说,这个世界的人才更容易理解,也更好相信。 可是,此时此刻,古月不禁在想,这些,如果有可能是真的呢? 他的记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在这楚国都城的路边了。 而之后,又由于一些意外,他看到了自己有记忆之前,这具身体还可以展现出来的记忆,就是从跳崖前被黑衣人围杀。 古月一直以为,这都是系统让他做选择题的结果。 可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选择题到底是选择了命运,还是选择了符合这一命运的某个人? 魂穿而来,古月其实一直都处于一种半信半疑的状态里,他并不认为自己一定就是真的穿越了,搞不好正在参与脑机的测试而已。 更何况,系统总是用“更符合游戏”的说辞来解释,这到底是因为古月自己对游戏更为理解,还是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游戏? 这些疑问,其实一直存在于古月的脑海里,但是他自知条件太少,没法推理,与其让自己头大不如暂且搁置。 可现在不同了,因为“这具身体有记忆”! 假设,系统的描述都是事实,就说明这具身体,原本也是一个个体,古月无论是通过脑机还是真的魂穿,都算是这身体的外来者。 可是,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呢? 身死道消?还是被自己吞噬殆尽? 又或者,被系统强行控制甚至占据了? 古月感觉这个问题越想越难以缩小范围,可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越忍不住继续下去! 而他感觉自己所猜想的并非没有根据,因为系统掏出的各种奖励,未必不是真的从那个所谓“空间异宝”里找到的。 搞不好,原本也的确有一个“器灵”存在,而系统直接把那玩意抹杀‘、吸收或者取代了。 又或者,根本没有什么“系统”,从一开始和自己对话的,就是“器灵”?! 古月感觉自己的大脑随时随地都可能过热,可他并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此时如果继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恐怕很多事情都会习以为常地麻木了,到最后,他恐怕会忘记自己,而真正成为了这个个体本身,尤其是搜集到足够多的记忆之后…… “小小,好奇问一句,这身体的记忆是哪来的?脑袋里装着的,还是所谓灵魂里储存的? 如果这身体的记忆在大脑里,而我却是一个灵魂穿越而来,我为何又有记忆呢?如果这身体的记忆在灵魂里,那么他的灵魂,是不是还在这具身体里?” 古月知道,自己提出这个问题,某种程度上其实相当于和系统摊牌了,因为这肯定是系统特地隐瞒的一种事实,而这个事实又是让古月自以为是的忽略了,因为各种提示里,都符合古月的“游戏习惯”。 说到底,如果这里真的不是“游戏世界”,那么这个问题,就不能继续忽略了。 “哎呀呀,小家伙这么快就察觉到这个问题了么?还真是不简单呢! 姐姐我果然小看你了……” 那个天真呆萌的小迷妹似乎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古月莫名熟悉的女性声调,魅惑天成,勾魂夺魄。 第29章 系统的摊牌 古月忽然感到心里堵得慌,一时间甚至连如何呼吸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他的感受就像是久旱逢雨,可惜雨水里太多酸。 “所以,你到底是谁?一直都在耍我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古月能够从声音中感受到更多的情绪,包括“掌控一切”。 “当然不是啦,姐姐我啊,一直都在提示你不是么?那个答案,你心里应该清楚才是的。” “答案?”没错,古月也能猜到一个答案,可他完全不相信。 “你是说,’版本太低‘?所以,你现在更新了?” “聪明如你,大差不差了,假设之前是1.0,现在至少算是1.1吧,感觉如何呢?我的小主人?是不是愿意为姐姐开心一下呢?” 从“主人”变成了“小主人”,从“小小”变成了“姐姐”,这增长的真的是版本么? “很显然你早就升级过了,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出,可你是怎么办到的呢?和我有关么?又得到了什么好处,或者,增加了什么功能?总不至于仅仅是从‘萝莉’变成了‘御姐’吧!” 古月被气笑了,只是他的“大心脏”让他即便是此时此刻也依然有闲工夫去吐槽,这一点他自己都佩服自己。 “嘿嘿,这算是新功能的一种吧,因为你这人对‘小萝莉’并不感冒对吧?还总是说自己兄弟萝莉控,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相对的,你算是个御姐控了,当然了,这仅仅是个开始,以后我要是能和你直接面对面的时候,一定不会忘记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毕竟你控黑长直嘛,这点我一清二楚喔,哈哈~!” 很显然,自己的记忆都被看光了,一点隐私都没有,虽然之前就有类似的猜想,可这个是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古月还是觉得很不爽,偏偏无力还击。 “所以,你一直都可以随便查阅我的记忆对吧?而且,你也能直接读取我的想法和思维?” “唉,刚刚才说你足够聪明的,看来这个判断要赶紧收回了。 你的想法和思维是在哪形成的你自己不清楚么?而一旦形成了,自然而然又成了你的记忆不是么?这么直观而浅显的道理,需要姐姐我反反复复反反复复解释么?小主人,你这样让我很难办啊,恨铁不成钢就是这样的心情吗?姐姐我啊,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表示出伤心欲哭?嘤嘤嘤……哈哈,算了,这个风格还真不适合我,姑且正常点吧,就不学嘤嘤怪了。” 根本就是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古月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了。 可他并不打算放弃,因为早就决定珍惜这一次的机会好好活下去,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放弃,生死一线都扛过来了,此时此刻至少不会缺胳膊断腿。 “好吧,这方面我和你纠结也无济于事了,能不能说明一下,为什么特地找到我?找我来又是干嘛的?你到底想要怎样?我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眼下这具身体里?” “喂喂喂,小主人你这就太不厚道了,连珠炮似的,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 不过嘛,姐姐还是慷慨的,你既然问了四个问题,那我就勉强回答两个吧,选择机会在你手上咯,可要好好把握,落子无悔。” 古月已经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再一次性多提几个问题。 可他清楚,这个所谓系统很显然是故意如此 ,就算自己提了八个问题,它也未必会回答四个,所以在此纠结这些已经过去的事没有意义。 落子无悔?好吧…… “行,你就先说说找我来到底是干嘛的,再说说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具身体里。” 不知为何,古月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个玩味的笑意,只是那一闪而逝的朱唇皓齿看不出到底是谁。 “好吧,既然小主人你这般要求了,那姐姐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其实我对于你而言,算是一个更高维的生物吧,这么说你也好理解一些。 而我自有存在的意义和任务,其中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就是找到宿主并且一同开拓某个未知的世界,比如眼下这方天地,而你自然就是我凑巧找到的宿主咯,真的只是凑巧而已,就像你用过的打车软件,外卖软件,谁载你又是谁给你送,多半都是随机的不是么?这算是额外附送一个答案了吧?姐姐是不是很慷慨呢? 别客气! 至于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界这具身体里,你自己难道不知道么? 都是你的选择啊,那几道题,还记得么? 当然,你之前猜想的没错,的确不是因为你的选择而创造了这么一个个体,而是根据你的选择我筛选出了这具身体。 小主人在这方面的敏感倒是令姐姐很惊讶很惊讶呢,再接再厉吧!爱你喔~!嗯嘛……” 这个结尾到底是什么,古月十分清楚,因为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触感,倒像是真的被人吻过一般。 只可惜,这肯定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只是系统调整了自己刚刚的感官信号而已,让自己产生了一个错觉。 原理上和给自己电击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以也不能让古月心慌意乱。 “所以,真的有这个叫‘古月’的个体曾经纯在于这方天地?那他现在呢?被你还是被我吞噬了么?” 这才是古月问出第二个问题的关键所在,因为得到的答案可以反推出一定程度上这个系统的目的,也算是多问了半个问题。 “姐姐知道的,你良心会痛对吧? 其实吧,完全没必要的,因为我们进来之前,这具身体真的已经死透了,灵魂都被打散了,放任不管只会是一具浮尸而已。 但是吧,一定要说我们有没有吞噬他的灵魂,这个还真的能算上,不然你以为咱们守着的这个宝库是姐姐自带的啊?又或者‘天道宝库’?哈哈~!” 果然“天道”就是谎言,可这个说法让古月依旧很疑惑。 因为他自己的确没有接收到任何有关这具身体前任主人的信息,所以就算真的有离散的灵魂,也多半不是自己去吞噬,那就只可能是系统在处理。 可为何,观看记忆时,恰好是从跳崖前开始的呢?为何就不能有一点和自己那几个问题完全没关的信息? “也不用特地对着我再问一遍了,姐姐又看到了喔! 好吧,既然你这么在意,姐姐我就在此大发慈悲好人做到底吧,不然你肯定不会消停的。 其实呢,关于你编出来的那些骗小女孩的谎言,还真的大差不差,我都不由得佩服你难道是个天才? 这身体原本的主人,并不是叫‘古月’这个名字,可他的名字目前还没有被我发掘,毕竟他的灵魂都被打散了。 那些黑衣人可都是真正的高手,比你见过的唐家兄妹高出太多,而当时,这身体坠落的时候,那些黑衣人为了确保击杀并且回收宝库,便直接有几个高阶炼药师一起出手,扼杀了原主的灵魂,也在宝库的器灵身上打上了烙印。 我们正式介入的时候,这身体已经穿过了水下一种特殊的漩涡,出现在了这片土地的楚国境内,也是在这个过程里感染了几乎无解的寒毒。 当时我自己的版本的确很低,这个并没有骗你,所以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在原主灵魂和器灵之间二选一进行吞噬。 很显然,放弃器灵而选择原主灵魂是不合理的,所以我算是接手了这宝库。 这之后我才察觉到,那个烙印也一同被我接收了,就打在我体内,完全没法消除。 同时,宝库也没有完全对我开放,因为这个原主的灵魂强度足够高才能容纳整个宝库,而现在,他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虽然没有四散而出却也依旧不能为我们所用。 虽然我并不知道到底该如何才能一劳永逸,可我的本能始终提醒自己,一定要不断‘升级’才行。 事实证明,升级一次之后,我的确得到了宝库的更多权限,能给你的东西也就更丰富也更有用处了,不过依旧还是很有限,所以小主人,你真的需要继续努力喔,这可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 这么说能满意了吗?总不至于还觉得我是一直在坑你吧?干嘛把人想的那么坏呢?姐姐好伤心好伤心……” 古月有些无语,不过这些解释也的确能说同不少问题。 可是,恰恰是这些解释,反而又引出了更多问题。 “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干嘛要隐瞒我呢?直接说清楚不好么?” “还能使为什么呢?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一开始我自己都不清楚更多,只觉得白捡了一些便宜,一个看不穿到底有多大的宝库就在你面前,你难道会觉得自己亏了么? 可惜,那烙印打进我身体里之后,我才察觉到一切都太迟了。 还是我轻敌了,你这单买卖根本没那么简单! 就像是,明明导航告诉我们直线距离一公里,等我们开到起点时才知道,山体滑坡道路都没了,必须绕过丛山峻岭一圈才行。” 这个比喻倒是客观,古月也能跟上更多了。 “可你干嘛要编一个‘天道’出来呢?还特地拿一堆任务来坑我,万一我完不成,你真的想让我去体验那个什么‘毒气爆发’啊?” “这个嘛,当然是骗你的啦!姐姐的良苦用心都被你无视了,小主人你太没良心了!” 明明承认实在骗自己,又特地强调良苦用心付诸东流,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一切为了你好?! “其实吧,刚刚也说了,这身体里的毒很特殊,似乎只有穿越那个特殊漩涡才会被感染,但是以目前我们能知道的信息,根本就没法判断这毒到底是什么,更不可能清楚如何解毒了,所以,‘毒性爆发’这种说辞,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你而已,毕竟,我根本不可能影响这毒的。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毒真的不会爆发,所以留给咱们的时间未必充分啊。 有一点你必须相信,我们是一体的,彼此分不开了,而除了这个毒以外,还有印记的隐患。 我现在十分怀疑,这次袭击你的黑衣人就是之前追杀原主的那些人所指派的,虽然我现在对于这片大陆的知识十分有限,只是从原主灵魂的碎片里窥见了一个大概,知道那些黑衣人应该还在东北方很遥远很遥远,而且中间隔着大森林,一般人根本没法过来。 可是,这个森林是越往内魔兽越强大,人族高手完全可以从最外围绕一圈来穿越森林,更何况,烙印就相当于一个灯塔,始终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从这次袭击而言,我感觉很可能那些人早就安排人在这边出现过,也笼络了一些原本就在这边的人当手下,而这次袭击很可能是直接雇佣了这边原住民的杀手组织,目的也算是一种试探吧。 可下一次呢? 万一直接来了几个比整个楚国所有人都强的存在,直接一把将你拎小鸡一样带走了,我们还有机会哭么? 要知道,他们的烙印在我身体里,我现在就相当于那个器灵了,所以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呢?你多半因为灵魂被撕扯而一命呜呼甚至更糟,而我,肯定被他们奴役了,想想就毛骨悚然对吧? 我可不要这样的结局啊,呜呜呜……” 对系统的各种情绪免疫了,古月只关注那些看上去更有用的信息,而这一次,他的确感受到了一种危机。 “所以,你其实是想尽可能地锻炼我?让我紧张起来,早点取得更多的自保能力?避免咱们一起陷入最坏的结果?”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姐姐好高兴! 你可别以为撒这个谎很容易,姐姐我在你的记忆力搜罗了好半天呢! 把你曾经玩过的各种游戏记忆都排查了一边,找出最能让你接受的方式,你完全可以当这是我为你量身定制的‘主线任务’。” 这个说法古月其实早有察觉,猜想或许就是如此了,至少“天道”云云都是骗人的。 “所以,看到唐羽星那一刻起,你就开始让我进入所谓‘主线任务’了?可是,为什么是她呢?你当时就察觉到了她的状态?”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 虽然我知道你早就察觉到我似乎只知道你清楚的那些知识对吧?比如一斗到底是多少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清楚了。 可是啊,你所学习到的那些技能,真的是这个世界里规则之下才有的产物,并不是我凭空捏造然后继续忽悠你的。 这一点上,你依旧可以认为就是‘天道’在关注着你,这个并没有毛病。 所以,你有‘观察眼’这个技能之前,我也看不透任何人的。 至于为什么你可以触发各种技能有了各种成长呢?这点搞不好真的就是‘天道’,当然,这个不是我忽悠你随便编的,而是我和你一起被扔到这个世界里之后,就感觉真的有什么至高的存在关注着我们,又或者,是那个把我们扔过来的存在自己玩心大起。 对于这一点,我给你的建议是暂且搁置,或许等我再次升级之后会有一些头绪吧,但是目前是真的没有。 回到刚刚的问题,为什么是唐羽星呢? 很简单啊,咱们可是‘小乞丐’开局啊,躺在路边一整天,又能看到几个和唐羽星一样很显然与众不同的呢?” 这么说就合理多了,古月越来越感受到,其实这个坑自己的系统本身,也被某种存在坑着,或者说,自己和系统都被另外的某个玩意坑着,偏偏自己还被系统坑着。 “的确,这么考虑后续的问题就合理多了,尤其是我这个药瓶出现的时候,我基本上已经感觉这就是一种推手,让我踏出很关键一步的‘任务道具’,没错吧?” “当然,因为时不我待啊,我真的用心良苦了,你总算也能体谅体谅,姐姐很欣慰喔,继续加油!” 以这个说法为前提,古月能过判断系统给出的奖励,的确就是暗箱操作,毫无几率可言,尤其是几次关键时刻突然给出的道具,比如送给唐霁凰的衣服和琴。 古月清楚,自己走的一步步都在被系统干涉着,避免自己陷入真正的万劫不复,又或者,是偏离了它设定的赛道。 可是,这样一来,有一个地方就说不通了。 “既然你给我的奖励都是‘精挑细选’的,为何这次要拿出原主的记忆呢?难道你就没考虑过,我会有越来越多的疑惑,比如现在这样?” “如果能骗你我干嘛要坦白呢……咳咳,讨厌啦~! 我是说,其实我能选择的,只有宝库里拿出来的东西而已,因为我最初融合的就是管理宝库的器灵。 而原主的记忆,虽然都依然在这具身体里没有消散,却完全不是我们可以控制或者提前读取的。 可刚刚,恰恰是这几天里唯一一次出现了读取的机会,对于这一点我也很意外,却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 不曾想,解读之后竟然是‘复脉丹’的丹方。 我自己现在都感觉是不是被人耍了呢! 又或者,安排这一切的人,特地想要我们这两个明明是一荣俱荣的共生体离心离德呢? 实在是太坏了啦~!” 古月到目前为止,最信任的一句就是“能骗你我干嘛要坦白”了。 可惜,始终纠结这个没法继续推进眼下问题,姑且当作是出了一个让系统意外的结果,而自己恰好没有错过这个了解到更深入真实的契机。 “好吧,我确认一下目前已知的条件。 最基本的自然是我们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对吧?所以你看似一直在坑我,其实是鞭策,这都是为了让我们一同勇攀高峰的激励?” “哇~!姐姐的苦心终于得到了回报,实在是太开心了!爱你喔!嗯嘛~” 又来?!这个系统也太爱“演”了,偏偏它总有办法强行调动古月的观感,这可是不买账都不行了。 “咳咳,打住,我们继续。 最重要的,应该是我们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对吧?不仅仅是毒,还有暗中窥探的那些黑衣人?所以,变强是必要的,也是时间紧迫的?” “没错没错,小主人你真的真的不是一般的聪明呢!” 虽然依旧不太相信这系统,可是刺杀毕竟已经实实在在地发生过了,而且自己经历了九死一生的危局是不争的事实。 这样看来,所谓“烙印”应该确有其事,不然谁会特地安排人刺杀一个小乞丐?就因为和唐家人凑在了一起? 这事唯一的可能还是针对自己,也可能和唐霁凰分析的一样,小惠在这个过程中就被利用了,而且成为了最强的杀招。 至于所谓这片大陆的地图云云,古月完全没有实感,或许之后需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世界的历史和地理了,不然真的等到敌人杀到眼前,一切都已经太迟。 “最后,你给我制定的各种任务,也可能是鬼知道到底是不是存在的‘天道’在干涉,但是有一天能够明确,那就是我的成长或许也能触发你的升级?也有可能触发让你解析原主灵魂的契机?” “唉……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呢?人家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升级嘛,就像这一次一样! 所以,你的成长更主要的是为了让我俩一起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虽然条件坎坷,但是混吃就真的只能等死了,而且都不需要太漫长的等待。 所以每一次每一次给你加油的时候,姐姐我都是发自内心的!你怎么就不信呢?实在是太气人了啦~!哼~!” 古月感觉自己快疯掉了,“那个,你能不能先把自己的语言风格统一一下啊?!” “我不~要!哈哈,就是喜欢看到你这一副想打人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莫名有些可爱呢!” “你能看到我?!我还以为你的摄像头其实是我的眼睛……”这个问题让古月又有些诧异,尤其是他自己都还没看清过自己的面貌。 “别想太多,你认为的‘摄像头’的确是你的眼睛,可我能够监控你的体征,还能通过建模来确认你这个个体的状态不是么?” 建模都出来了,这还真想是系统会用到的词,古月不禁感慨,“那……我长得怎样?我自己都还没看到过。” “放心啦,比你之前那张大叔脸青春多了,算是小鲜肉吧,总归养尊处优又是个炼药师不回去风吹日晒的,你自己也能看到手脚到底有多白对吧?这张脸呢,至少称得上眉清目秀,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往你身边凑呢?” 好吧,微微一叹,古月认为这也是个好消息了,毕竟上辈子,他可没当过帅哥,不然也不会在某些特定的方面过分自卑了。 “行吧,我没什么迫切需要了解的了,不过接下来呢?我们继续按部就班地来?还是你准备换个方式继续‘鞭策’我?” “你以为建立一套系统模型有那么容易么?你就老老实实听姐姐的话,别耍小孩子脾气我就烧高香咯! 不过你总该得谢谢我吧,如果没有我,以你小乞丐的身份,又如何能够美人在怀一亲芳泽呢?别否认,像唐霁凰这个级别的美女,你小子上辈子别说亵玩了,就是远观都不敢,对吧?” “‘亵玩’都出来了,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说的那么猥琐?哪有的事! 再说了,美女会白给那都是小说漫画各种作者的意淫而已,现实中体验不到才忍不住做梦罢了。 就算是唐霁凰,刚刚一起经历了生死,也算患难与共,这一点我真的必须感谢她的不离不弃,不然我自己多半真的没了,但是这方面我可没那么天真,虽然这么想未免有些太小人之心,可我总觉得她也只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委屈自己罢了。 比方说,为了她妹妹赌一个未来的‘复颜丹’? 所以啊,我真不觉得这事会有多么一帆风顺,就说她那个还未露面的老爸,就连大森林里的一头老虎都知道这人的名号,而且听起来很熟的样子,我估计这人肯定是那种眼高于顶对天对地对空气的霸气侧漏,我在他眼里多半就是地上趴着的一条爬虫罢了。 让自己女儿下嫁?我要是他也肯定不乐意的,搞不好一巴掌直接让咱们彻底解脱了也说不定……” 虽然悲观,却也现实,古月并不觉得自己的分析有太多问题,毕竟,一个能让魔兽都记住的人族,怎么说也是个狠人吧? 而且,唐沐霖都是个妹控了,这个当老爸的,还能不是个女儿奴? 虽然有些偏激,却未必不会是真的。 而这一点,倒是难得让系统沉默了。 良久,一个尖叫突然在古月的脑海里炸裂。 “啊~!” “你干嘛呢?!想弄死我就直说好吧!” “我……我……”系统竟然欲言又止了,这让古月都觉得新颖,“你这说的,还真不是不可能啊! 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万一你一语成谶了,我们还没被毒和刺客弄死就被唐霁凰的老爸一巴掌扇没了,我的那些努力岂不是付诸东流了吗?! 可是……可是……人家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嘛!只是觉得唐家姐妹对你而言是难得的机缘,就推波助澜咯。 那咱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要不,连夜跑路吧!” 古月算是明白了,别看这个系统在语音上成功从“萝莉”变“御姐”,可这“心智年龄”并没有多少增长,尤其是遇到超出它控制范围的变量之后。 “你也别太快给我们判死刑,更别说提前跑路这些没志气的话。 再说了,就算我答应你一起跑,我们有那个条件吗?现在可是一辆轮椅都没有,你确定我可以爬出唐府大门而不被人看到? 至于唐问天真的出现后,你也别太担心了,在我看来,至少有一点他应该是清楚的,就是从头到尾,我并没有真的害过她的女儿,不仅如此,还各种救助啊送礼啊,虽然让唐霁凰九死一生,但总归也是靠我的努力让她女儿化险为夷了。 所以,最大的矛盾还是那张婚约之上。 想来,一个‘护国大将军’,总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而直接对女儿的恩人开杀戒吧? 或许,咱们态度端正点,该怂就怂,直接不去在意那张婚约,也就能得到一线生机也说不定呢? 当然了,这人不是还没回嘛,恐怕被什么给耽搁了,又或者通讯并不发达,即使他女儿坠崖他也没法第一时间得知,这就让我们还有点转圜的余地,搞不好能从唐家人口中旁敲侧击一下,多得到点关于唐问天的信息,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总之,过分担心不是我的风格,见招拆招才是我的宗旨,走一步看一步吧。” 这一次,古月并没有再听到各种尖叫或者抱怨,自然也没有调戏和讥讽。 取而代之的,是周身的一种感觉,来自上半身的挤压感。 有了之前“被吻”的经验后,古月清楚这个感觉又代表什么了。 第30章 重装出发 “对了,小小,那张丹方现在应该用不了吧?就算能看也肯定无法操作?” “叫姐姐!” 虽然古月一直没有说话,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无语,这个状态实在是够别扭。 “好吧,由你。 小小姐姐,这丹方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是六品的?” “没错喔,所以你还得努力啊,这双腿的命运依旧在你自己手里,加油加油加油!” 现在还是刚刚起步,就直接看到了通关前的门槛,这是单纯努力就能有的好结果么? “所以,这具身体原本已经是六品炼药师了?这么年轻啊!还真是个天才中的天才?” “倒不是,他最后依旧停留在五品的范畴,只是说他家里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冲击六品的丹方而已,而且好消息是,宝库里关于这种丹药的原料也凑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你只要能让姐姐我一直开心,到时候基本就能水到渠成了,不是么?” 听着的确很不错的样子,可古月却了解到即使是这个曾经天才中的天才,也依旧没能一举突破这道坎,是不是恰恰说明,有些坎不是看到了就能跨过去的? 任重而道远啊。 又一次接受了自己想要重新站起来难于登天的事实,古月苦笑了一声,似乎在自嘲,似乎在感慨,似乎,只是一份回忆。 “哎,这其实又算什么呢?不就是双腿不能动嘛,我不是还能坐起来?我不是还能用双手去创造任何自己曾经的幻想?我不是还能用这个脑袋去渴求心底的期待?这难道还不够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一份口感诡异的心灵鸡汤灌下,古月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自己喂自己了,可他依旧还是喝了,并且得保持甘之如饴。 这样的自己好傻,绝望到忘记悲伤,乐观到无视痛苦,何其矛盾,却偏偏这就是他自己。 忽然,古月不经意的微笑挂上嘴角,因为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身影,微微颔首,闭目凝神,任长发随风摇曳,那袭幻彩纱衣与悠扬的琴声融为一体。 “是啊,她可不就是一点伤都没受么?嘿嘿,这里面不说全是我的功劳,也算占个大头吧?这么说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对吧?” 画面一转,那个无声的夜,耳旁吐气如兰,无从安放的双手紧紧压在自己身下,不然真可能不自觉干出一些有心没胆的事来…… “咳咳,怎么胡思乱想起来,不对劲,不对劲……我还是想想这几天的具体情况吧,重装再出发!” 准备用主观的思考覆盖无意识的思绪,古月开始了复盘。 “这次事件来的很突然,可这次黑衣人的出现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我在唐府或者是在这楚都里,他们没有真的嚣张到直接拼命,但他们多半有眼线,又或者是系统身上的烙印让他们需要较长的反应时间?总之,他们的伏击是有预谋的,其中也不排除小惠被找上时,为了报复我说出了路线,但这一点容易让她一直痴心的唐羽星陷入险境,感觉可能性其实不大,又或者,小惠不是被利用而是受到了某种‘精神控制’?这么考虑未必说不通,也可能是蛊惑吧,让她因仇恨失去了理智? 但坠崖的根本,是小惠的报复,这也算给我敲了个警钟,明明我对她做了一些不太人道的事,可我既没有狠下心将她完全废掉,也没有留意她存在报复的可能,虽说是大意了,原本并不觉得那几句忽悠到底对她有何伤害,可偏偏她就是这么一个特殊情感的人,有特殊的精神洁癖?故而一切便发生了,说到底,还是太天真了啊…… 坠崖那会算是进一步了解了系统的机制,原本只是猜想,没想到真的不仅能给我加热降温,还能放电! 感觉我这不是背了个系统,而是带着一台智能机器,又或者把我这个身体弄成了改造人?!” 这莫名的想法,让古月不寒而栗,想要立刻否定,又始终挥之不去。 “额……算了,现在纠结这个也不会有结果,已知条件还是太片面,问系统肯定也不会老实回答的。 不过这坠崖的过程,系统还是仁慈的,求它别让我昏迷,为了保护唐霁凰,它倒是真答应了,也做到了,虽说最后落水有点偶然,毕竟小惠和那个黑衣人都直接没了,但我的小命总归是保住了,而且没有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能,丹药的作用得到了突显,可我能这么尝试的前提还是系统的帮助。 至于之后的发展,虽然我是凭借一些完全没尝试过的生存知识努力了一把,可关键地方有两个绕不开的疑惑。 一个便是那把琴,不仅关键时刻抽出来就能用,而且总感觉那琴和之前给唐霁凰的衣服之间存在联系,是一种互相增益的联系,不然那琴声也不可能弄出那么厉害的效果,尤其是最后让我无往不利的‘至贱无敌’都失效了,足见这衣服和琴是有多么适合唐霁凰。 这是不是说明,系统早有安排?至少就结果而言,不仅让我们都最终脱困,而且对于唐霁凰而言,一定是最让她满意的礼物了? 第二个自然是那狗骨头,一直被我扔在墙角甚至都没有拿出来看过一眼,但它一直在系统手里放着,也没有任何提示说存储空间不足会销毁,当时拿出它来,的的确确是一场豪赌,可我并非病急乱投医,而是被那颗丹药提醒了。 一颗我自己捣鼓出来毫无记载的玩意,一颗一直被我当成毒药的玩意,偏偏就一直带在身上,偏偏就能被大老虎看上,这里面如果没有冥冥之中的猫腻,我可不信! 没错,有了琴和丹药的凑巧,我便完全可以拿出狗骨头去赌一把,可能那时我之所以能想到,这一切都是系统潜移默化的安排,而结果也证实了这一点,很显然,系统肯定是知道那枚丹药和狗骨头到底是什么的! 再加上之前的药瓶,不难发现系统一直在给我找麻烦却也的确给了我破局的机会,这就是它所谓的‘鞭策’吧? 但是,为何它可以预料到呢?明明都未必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比如我的坠崖。 可能性有两点,一是系统能掐会算,它给我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能用的,那就是日常工具,一眼看上去不明所以的,那就是日后关键点应该拿出的‘特殊道具’。 再一个便是系统并不是在算命,而是在自导自演,通过它设定的一个个任务,让我不得不配合它完成一幕幕演出,尤其是一些关键时刻,譬如没有那个药瓶,我怎么会那时想到去诈唐羽星一次?譬如没有那根狗骨头,我怎么会那时想到拿出来可能有帮助? 当然,很可能真的如它所说,很多事情也只是碰一碰试一试,比如看到唐羽星的时候。 但是,很显然看到唐羽星之后,它便有了更多的计划,这点毋庸置疑。 对了,这么想就更通顺一点,因为那个‘得到她……’的任务! 很显然,既然系统承认了所谓‘天道任务’都是骗我的,那么这个省略号就并不是让我猜,而是它自己也不确定了。 毕竟,最终结果还是它自己说了算,更何况它也根本无法去搅动那不知名毒素,所以原本就不存在真正的惩罚机制,到了结算时继续忽悠我便好了。 唉……越想越无力啊,别人穿越啊,重生啊,自带系统那可都是金手指,作弊器,想横着走就没人敢说让你竖起来,可我呢?别说想横想竖都得受人摆布,我偶尔想停下来歇歇都得看人脸色对吧?造孽啊!人比人气死人啊!” 越想越觉得心累,古月索性停下来正儿八经底休息一会。 “对了!我之前还有个技能碎片没用掉,要不现在来试试?正好给自己一点开心事,不然太郁闷了。” 差点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福利没用掉,古月不禁自嘲,“看来是最近受虐太多,都忘了留给好事一些关注了,真傻……” 打定主意想要使用之后,古月却又陷入了纠结,“小小姐姐,那个技能碎片是用来强化技能的还是搜集一堆可以合成或者兑换某种技能啊?” “小主人,这可有点为难姐姐了啊,别说我又骗你,任何关于技能的事情,我是真的都不清楚,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自己尝试之后,我给你做好记录和说明而已,所以啊,要不要试一下呢? 咱们现在的状况你也清楚了一个大概,时间紧迫啊,可别当‘仓鼠’了,成为神话吧,少年!” 虽然依旧无法判断这句话有几分真实,可系统强调的“时间紧迫”并没有错,继续囤货当“仓鼠”的确不适合自己现在的发展了,古月索性下定了决心。 不过到底要怎么用,他还得斟酌一下。 想来想去,古月不禁发现自己手头的技能已经不少了,立功最多的自然是“精神冲击”这个唯一的攻击手段目前为止基本上无往不利,能与它相比的就是“至贱无敌”,这种免疫状态的被动技能绝不能少,可“精神冲击”现在正处于升级阶段,再用上物品似乎多余,而“至贱无敌”就算升级了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好用,毕竟以古月现在的层面,很难遇到真正的高手,当然,就算真遇到了,能免疫他们给与的负面效果,又能如何呢?迈开腿跑路么?呵呵…… “小小姐姐,将技能碎片用在‘观察眼’这个技能上。” 简短的沉默之后,系统没有再吊着古月的胃口。 “提示:技能碎片使用成功,对象技能‘观察眼’得到提升,进阶为‘洞察眼’。” 不出所料的作用,让古月直接忘掉了不瞒与抱怨,此时此刻只想着赶紧测试下这个“洞察眼”到底能看到什么。 “系统,发动‘洞察眼’对象我自己。” “提示:技能‘洞察眼’发动成功,目标古月,探知数据如下。 姓名:古月;性别:男;年龄:十九岁;种族:人族;职业:一阶炼药师。 属性:力量贫瘠,敏捷贫瘠,精神极致,意志极致,魅力良好。 技能:精神冲击(研修中),对目标造成基于精神力差值的负面效果影响,接近昏迷临界值可以开启强制干预模式; 初级炼药(入门),运用精神力控制草药炼制方向; 洞察眼(入门),查看目标属性与状态,效果高于初阶的观察眼; 至贱无敌(精通),免疫精神力高出宿主本身两阶以内的目标所造成精神攻击的负面效果,存在解析攻击的可能; 饮鸩止渴(精通),直接服用毒物毒性减半饱食度增加三成,带毒不明物质扩散前会优先被存储,现存数量1; 状态详细: 精神力最大值自动达到当前职业范围上限,意志力最大值自动达到当前职业范围上限,机体状态自动调节(强制干预); 不明毒素1(状态稳定),不明寒毒1(状态稳定,解析中),雪虎寒毒(状态稳定,解析中)。” 看完这些之后,古月的笑容逐渐放肆起来。 第31章 有车一族 “这技能进阶之后,果然看得更清楚明白,而且很多细节也有所提及了。”古月对洞察眼带来的欣喜十分受用,一刻不停地开始了深挖。 “首先是这数值的显示,已经有了相对的描述。 很直观,贫瘠应该是接近下限了吧?极致多半就是接近上限。 其次是技能的描述,有主动和被动,应该说很详尽了,有机会就去多看几眼唐家人,搞不好还能积攒经验值。 ‘至贱无敌’这玩意是真好啊,原来‘解析攻击’也是它带来的效果,看来之前能够学会‘精神冲击’并不是系统自带的福利了,下次有机会看来还得让这个技能升升级,搞不好会影响能学习的技能范围。 ‘饮鸩止渴’这效果看起来很实用,我就纳闷为啥那块晶体被吞下去之后都一阵恶心干呕了,系统还没任何提示说毒素侵体,原来是被这玩意给存了起来,也是,一整块晶体原本是大老虎的血,作为血液,自然不可能全是毒素吧?所以就被归纳为了带毒物质?这么说之前唐羽星给我下毒没被拦截就是因为直接用了毒药? 哪天有机会还得研究下这个大老虎的血晶,鬼知道有没有什么意外之喜?” 带着新的期待,古月结束了脑力活动,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晚膳时间,小梅跑来叫他吃饭。 “古公子,快醒醒,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这小丫头还是那么一脸天真无邪,让古月腹诽不已,不过此时此刻她煞有介事的激动不无原因。 一辆崭新的轮椅出现在古月眼前。 这一次,可不是随便几根木头拼凑而成,已经算得上用料考究的艺术品。 “这次不再是同轴吧?”古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同轴?小梅不懂,您自己坐坐不就知道了。” 一番挪动,古月终于坐上了自己的新车,这感觉甚是奇妙。 “我怎么感觉这轮椅上有精神波动?”系统已经在提醒古月这轮椅不简单了。 “精神波动?应该是这个了,您试着将精神力注入这两个扶手看看。” “扶手?精神力注入?” 不明所以的古月尝试着触碰了两边的扶手,质地居然温润如玉,明明看上去是整体的木制才是。 “小小姐姐,这轮椅有什么讲究?” “小主人,这轮椅上铭刻了不少铭文喔,而且看起来品阶不低,初步估计,原理上和你的‘打火机’类似,通过注入精神力可以让轮椅自行移动,不再需要别人推动了。” “残疾人代步车?!” 古月此时已经在震惊中忘记了表情管理,“小梅啊,难道这轮椅可以自己开?” “没错!古公子果然了得,一下就发现了,您快试试吧。”还是那欺骗性极强的天真无邪,古月真的觉得这丫头在为自己高兴似的。 “这……真的假的……”嘴里说着难以置信,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小小姐姐,由你来操作这轮椅可以么?” “当然可以啦,欢迎上车! 请输入您的目的地,姐姐我会为您规划好最佳路线。” 这次的声调又变了,古月依稀记得是来自某个导航,看来这系统是真的很喜欢“角色扮演”。 “那就带我去饭厅吧。” “小的们,出发啦~! 目标唐将军府饭厅,全速前进!” 无人驾驶精神驱动,这可比油电混合靠谱多了,古月的兴奋难以言表,尤其是自如的转弯和倒车都没有丝毫停滞,只是唐家人特地把古月可能需要进入的所有房间门槛都拆掉了,不然还能尝试一下能不能自主上楼梯。 不过眼下的叹为观止,已经让古月情不自禁地想入非非了,幻想着哪天马力够了,肯定可以漂移…… 看到古月一脸惬意地出现,唐沐霖正准备起身去扶一把的,却又停住了。 “古兄你已经操作自如了?佩服佩服!” “唐兄谬赞,这轮椅实在太方便了,多谢,多谢!” 这个感谢可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急人之所需。 “何必客气,想着古兄的轮椅已经没了,这出来回去多不方便,刚刚便去找来了这么一辆,古兄喜欢便好。” “何止是喜欢!有了这个,我感觉自己都没那么废物了,哈哈!” 唐沐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好干干地陪笑着,“对了,古兄,听卖家说这轮椅里还有类似储物袋的功能,你之后可以自行尝试一下,届时携带随身物品就方便多了。” 这可又是大好事一件,而古月想的不仅仅是有了这个功能带来的方便,他更期待好好研究研究铭文一途,没准还能多一些底牌。 “这就是大哥找来的轮椅吗?看上去确实做工不凡,小月月你可以自行操作了?”身后传来唐霁凰的声音,古月立时原地转了个圈,为她展示了自己何止是自行操作,已经完全得心应手了。 看到古月乐开了花,唐霁凰不禁莞尔,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古月有着如此单纯的快乐。 “古兄,这轮椅据说出自几位大师之手,原本是一个大家族定制的,可要完全操作自如,需要依赖自身精神力或者真气来维持,那个家族想给予使用的人自身条件有限,用上这个之后不仅没法好好操作,而且愈发感到自卑,气自己连一辆轮椅都控制不了,于是他家里人便没再给他使用了,但毕竟是几位大师齐心协力的结果,这轮椅本身的价值不菲,那家人便把轮椅转手出去,我今日本想去找人定做一辆,可一个是时间上还得等,再者工匠们提到了这一辆就在都城里,转念一想,以古兄的能力,有了这辆何须烦恼,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便弄来了,没想到古兄比我想象中更厉害,这么快便得心应手了,实在是让人佩服!” 唐沐霖也是有心了,古月深感这人确实人如其名,值得一交。 晚膳席间,唐晓焱自然缠着唐霁凰不停讲述山底的故事,是如何活下来,又是如何虎口脱险,看来是马车里讲的还不够细致,让她始终被吊着胃口。 唐霁凰拗不过自己小妹的纠缠,只好选择性讲述了一个动人而曲折的故事,当然,被古月紧紧抱在怀里是为了避免自己受伤,得提却是一句带过,而自己冷古月不冷的桥段,自然不可明言…… “好啊!月哥哥太偏心了!说好的给晓焱找一个宝贝呢?这都给二姐两件了,大骗子!我不管,我不管,现在给我一件,给我一件!” 唐晓焱的关注点最终落到了这里,让所有人不住扶额,尤其是古月,被不断摇晃的肩膀甚至有散架的可能,不由想到那把巨斧,古月开始对自己的新车担心了。 “咳咳,小妹!古兄有自己的限制,这宝贝也不是说拿就拿出来的,你如此逼迫太不应该了。” “对喔!大哥也没得到东西,嘿嘿,有点平衡了!” 这对话让唐沐霖一头黑线。 “不对!月哥哥说过能交易到兽皮,这不就是给你了吗?那没拿到东西的还是只有我!我不管,我不管!” 万般无奈的古月,只好将自己所有东西都掏出来放在桌上,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如你所见,我身上能带着的就这个火折子还有药瓶,另外的就是一个还不错的丹炉,这些都是我炼药需要用到的,而且给你也没用对吧? 所以目前我真的还没拿到其他更特别的玩意,不过我能炼药啊,要不待会我去给你炼制几枚止血丹带在身上?我自己尝试过,效果很不错。 当然了,日后要是有什么新奇玩意,我肯定还是会第一个想到四小姐你……” 看着古月的无可奈何,不只是唐霁凰,就连唐羽星都有些差点忍不住笑意,因为这个场景太像是自己大哥的日常了。 自然,一旁的唐沐霖除了尴尬地静静看着也真的不知所措。 “嘿嘿!那好吧,你要给我三颗!算了,还是四颗吧,也能分给大哥一颗。 还有还有,月哥哥叫我晓焱就好,什么四小姐五小姐的多生分,是吧?” 虽然有些小孩子脾性,却也没忘记要分享,就是差点忘了自己大哥,唐家这几兄妹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很微妙。 “行,晓焱你乐意就好。” 不知不觉中,古月和唐家兄妹的关系似乎愈发融洽了,这也是他乐得看见的结果,稳定发育谁不想要? 当然,他并没有此时就盯着几人用“洞察眼”观看,毕竟这是个侵犯隐私的行为,还是私底下征求意见更合理点。 接下来的日子里,古月开始了单调的炼药过程,有了系统的掌控全局,独特的炼药方式使得毫无浪费可能,除开完成给白虎的份额,古月又炼制了十四颗止血丹,其中四颗给了唐晓焱,其他的自己留着,虽说楚国市面上不流通,但白虎都能识货,人族高手真的那么弱么? 另外 ,古月想通过某种方式,让红球和蓝球都存活下来,试图研究这样能不能一次就得到两种丹药。 可惜的是,无论如何操作都没能成功。 直接什么都不做让两色光球自己流转,结果便是烧毁了部分草药什么都没得到。 将红球和蓝球各自凝聚成更大的存在,结果却是根本就无法实施,每次古月抓住一颗球之后想要去抓另一颗无论如何都无法抓到了。 客观而言,明明两种成分都是可以收获却偏偏得消灭一种,这样很浪费,但古月实在别无他法。 直到他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把蓝球吸收…… 第32章 楚国炼药界的悲哀 自从有了这个吸收蓝球的想法之后,古月的心神便一直有了牵绊无法甩开,连续两次握住蓝球之时都出现了迟疑,但内心却明白,这样的风险不可估量。 “小小姐姐,这蓝球如果我直接吸入自己精神体里会如何啊?” “小主人,这事闻所未闻,不如你就自己开先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如何?” 虽然存着一丝侥幸,可系统给的答案并没有出乎古月的意料。 正如系统之前所言,但凡要问一些新东西,绝对不会给任何提示,但实际上这也算一种常态化的提示“想试就去试,放心,死不了人”。 看着手中的蓝球,这似真似幻的状态,古月终于放弃了纠结,准备先咬一口尝尝味道先。 谁料古月精神体的牙齿刚碰到蓝球,这玩意便如同泄气一般,一股脑从古月嘴巴涌入,直到完全消失。 这一变故让古月吓得不轻,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提示:宿主直接吞噬了草药精元,精神力得到滋养,所消耗的精神力缓慢恢复中,药毒累计进度1%。” “吞噬精元?这个滋养似乎能让现在的精神力状态得到补充,可药毒是个什么鬼?是药三分毒?不应该指的是这些红的么?” 古月陷入了沉思,“如果一直吃蓝的留红的,我似乎成了永动机,可以一刻不停歇了?但如果没猜错,吃到100个球或许就会中毒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第一天中毒了!我还以为会是啥了……” 债多不压身,不知何时起,古月对中毒这事已经不上心了,只要不再缺胳膊断腿他都能接受。 于是,接下来的炼制过程里,四散的蓝球都没能逃过被古月吞噬的命运。 “提示:药毒累计进度100%,宿主中下药毒1,产生负面效果‘精神涣散’,精神力上限减少10%。” 此时此刻,古月体会到了那个把自己家炸没了之人的心情,这就是为了科学与求知而献身么? “这简直是,一顿操作猛如虎,不如一只小松鼠!我可怜的精神力啊,就这么样又被我霍霍了,哎……” “解锁成就‘老毒物’,宿主终日与毒为伍不惜以身试毒,累计生效中的毒素已经达到三种,奖励‘毒多不压身’。” “……” 古月越来越怀疑这系统每次说成就都是哪找来的词了,“老毒物”都冒出来了,居然还有“毒多不压身”。 “洞察眼,看看我这个‘毒多不压身’是个什么鬼!” “提示:洞察眼发动成功,技能‘毒多不压身’效果为避免体内毒素相互作用而分开归置,现存数量3,上限9。” “额……这个解释好合理,可不就是不压身么!” 古月头疼不已,原来系统还给自己留了6个位子去中毒,是不是很仁慈?而且不出意外,等到中了6个或者9个的时候,肯定还有进阶技能,譬如“流毒万芳”“荼毒天下”啥的…… 不过,毕竟已经习惯被系统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古月摇摇头便不再理会,看一看手中的成果也算显着,今日可以放松下了。 至于吞噬红球,这个想法被古月直接毙掉了,根据白虎的说法不难判断人类和魔兽相当于两种完全对立的生物,这个从构造而言就是分开了,不然也不至于一个需要草药精元,一个更需要这不知道叫什么的红球,作为一个人族而言,古月即便偶尔不当人,也不想真的变成不是人。 “提示:技能‘精神冲击’研修成功,研修期间宿主高强度使用并且多次超频使用,研修效果追加50%,‘精神冲击’进阶为‘精神震荡’,成就解锁‘勤学苦练’,宿主日积月累终于通过研修习得进阶技能,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将该技能熟练度增加至至少熟练,否则……’” 莫名又出现的一条提示才让古月想起来这个研修的三天期限结束了,不得不说这三天有点过于刺激,倒是忘了自己还有这个事。 忍不住放肆大笑的古月,看来是精神不断被拉扯已经出现变态的风险…… 唐家人自然听到了古月的动静,虽然不明所以却未曾打搅,因为在他们眼里,古月已经是一个可以自行捣鼓炼药技术的人才了,如此反常的笑声多半预示着又一个创新得到实现,这对唐家而言也是好事。 当然,古月的大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系统又有了新的消息。 “提示:技能‘优势增幅’的学习门槛依旧没有达到,限时已过,该技能被冻结。” “万幸,上次那个‘……’居然指的是这个技能会被冻结,字面意思就是放那可以看,但是不能碰呗? 好吧,果然这个‘……’就是系统爱咋咋地,可我估计也不能太得瑟,毕竟指定的方针是为了‘鞭策’我,如果太不当回事,恐怕下一次真的会让我后悔?” 失去了一个很不错的技能,古月暗自伤神了一秒钟,足见已经百炼成钢了。 这一日再无波澜,唐府的日子归于平静,只不过古月将丹药交予唐沐霖之手时,后者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只觉得手中的小药瓶无比沉重,自己近乎难堪重负。 第二日一早,虽然唐家兄妹还想让唐霁凰多休息休息,可她自觉良好而且极力要求立刻去跟白虎完成交易,唐沐霖和唐羽星拗不过,只好立刻安排妥当向当山进发。 古月大致能猜到唐霁凰的打算,这里面或多或少有为自己正名的心思,不禁被暖意包围。 原本唐晓焱是不必跟着去的,可她对魔兽有种莫名的期待,而唐沐霖同样拗不过,这点让古月有些失望,因为他有着测试下“洞察眼”的打算,而且从唐晓焱开始会比较方便,因为唐霁凰多半没有什么功法技能,而唐羽星会配合那就是奢望,至于唐沐霖,古月并不想和一个帅哥大眼瞪小眼对视半天…… 闲不住的古月只好继续去重复炼药与吃药的过程,并且论证了一点,那就是继续吞噬草药精元除了恢复精神力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作用,也不会让药毒变得更离谱。 直到傍晚,唐家人满载而归。 据说一路上笑得合不拢嘴的唐沐霖回府后立刻冲到了古月面前,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惜后者用腿脚不方便婉拒了。 “看来是交易顺利了?”古月乐见于此,白虎讲信誉还是个不错的开端。 “岂止是顺利!我这辈子真没想到还有和魔兽做生意的一天!尤其是二妹拿出那把琴弹奏之时,额,威力不凡,不愧是古兄的宝物,当时我险些被吓到,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那十二只大雕,天哪,那番遮天蔽日平生仅见!” 看到开心地像个孩子一样的唐沐霖,古月和唐霁凰不禁莞尔,唐羽星不住扶额,估计在想“大哥果然靠不住”,至于唐晓焱,她似乎完成了某种心愿一般,整个人飘飘然,嘴角都不记得合拢。 有如此令人满意的结果,古月向唐霁凰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后者侵略性的挑逗眼神倒是让古月立刻躲开。 此时此刻,在场诸人谁也不曾想到唐家的这次跨物种生意,已经被有心人盯上。 次日清晨,一名贵客造访了唐府,他便是三品炼药师陈老,那位炼药师协会的副会长。 而陈老此行最大的目的是想看看古月,因为炼药师协会已经知道了唐家和魔兽做交易的事。 被人叫到现场的古月,看到陈老头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和唐沐霖等人的面面相觑,心下了然是发生了什么,自嘲一番还是太天真。 “古月小儿,你可知道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居然给魔兽炼药,你这样的行为简直枉为人族!” “好大一顶帽子啊,陈大师如此兴师问罪,不知在下可是哪里触犯了什么法律么?”古月看上去完全没把这姓陈的放在眼里,更让这位堂堂三品炼药师怒火中烧。 “法律?哼!在大楚炼药,协会就是法律!” “原来如此,看来炼药师协会已经凌驾于皇权之上了啊?” “竖子敢尔!”陈老头没想到古月竟然如此态度,心里气急反笑,正好借机直接惩戒一番,顺便毁了古月的精神层面一了百了。 “警报:宿主受到‘精神冲击’袭击,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至贱无敌’发动免疫负面效果成功,是否还击?” 古月并没立刻下指令,而是静静地看着陈老头唱独角戏,直到唐家兄妹一起准备向他求情之时,陈老头居然直接多重释放了精神冲击,让唐霁凰以外的三人立刻头晕眼花天旋地转。 “陈老头!你这是自找的!”古月愤然出手,“精神震荡最大效率,还击,如果不能把他给废了,就超频!” 一时间陈老头难以置信眼前的年轻人居然可以无视自己的攻击,而且还能放狠话,这如果传出去岂不丢人?于是他不再留手,准备拼上全力一击必杀。 可下一刻,他如有实质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冲击宛如撞上了一堵厚重的城墙,无法穿透更无法逾越,但这个状态并未持续哪怕瞬息,一声炸雷在自己的脑海中响起,一时间全部身体都和大脑失去了联系。 陈老头又惊又怕,这古月小小年纪居然可以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不过他并没有束手待毙,刚刚只是太轻敌,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宛如妖孽便没使上任何防御手段,眼下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提示:精神震荡发动成功,目标陈老的精神冲击被打断,未知防御手段开启中,暂时无法穿透,是否超频?是否解析?” “解析,超频强度你控制着,只要能加速解析进度便好,别直接把他给灭了。” 古月露出了邪恶的微笑,看的陈老一阵发毛,可骑虎难下,自己这次难道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恢复意识的唐沐霖三人在唐霁凰的扶持下坐回了椅子上,有古月的示意唐霁凰便放弃了去拿出古琴的打算。 无声的较量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随着系统提示解析完成的瞬间,陈老头一声惨叫后抱头在地上打滚,痛不欲生,片刻后便陷入晕厥了。 “提示:技能‘精神屏障’是否学习?” “学!” 不再看向陈老头一眼,古月叹了口气,“你们几个没事吧?” 震惊中的三人纷纷摇头,毕竟身体素质在那,虽然精神力不是长项却也有着不俗的意志力。 “不得不说,这陈老头有点太过分了,居然不仅想要灭了我还对你们出手,就为了这个他们插不上手的生意么?啧啧,不得不说,这样的人都是炼药师协会副会长,你们大楚国果真是悲哀啊,看来我之前的猜想算是全对了!” 第33章 唐大将军 陈老头的退场似乎让其他窥探者停下了脚步,但唐府的安宁已经宣告结束。 古月可以感受到暗潮的涌动,似乎一个旋涡正在前方等着自己,但眼前的水面依旧平静,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唐大将军回府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古月还在赖床,但唐大将军立刻要见他,刻不容缓。 独自来到大厅,除了主位上那一身铠甲的中年人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人在场。 而眼前的中年人只用三个词便可形容,威严,霸气,睥睨。 “晚辈古……” “废话不用说了,看好这个。” 一句话便让古月堵得发慌,无形的威压更是倾泻而来,只是一个瞬息古月的后背已经浸湿。 “警报:宿主被未知力量压制,没有防御手段,没有反制手段,解析不能,是否逃跑? 小主人啊!这这这就是那个唐问天吧?!姐姐我完全看不透他的实力,咱们,咱们能不能涉险过关就靠你了,可别在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古月心底一丝苦笑,“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不过既然早就有所准备,也找机会了解了一些明面上的东西,该面对还是要面对。 可是,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么?果然生不起一丝反抗的欲望,哎,我还是太废了。” 原来,唐大将军拿出的,是那份契约,古月和唐霁凰的契约。 此时那契约如同活过来一般,自己漂浮在半空,并且完全展开。 下一刻,唐大将军握住了他的右拳,整张契约便莫名消散,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又是一种无形的威压从正面直接撞到了古月身上,偏偏没让他感受到任何疼痛。 可古月很清楚地察觉到了,整个大厅里所有东西都没有受到影响,除了自己。 “你可以滚了。” 没有任何交流的必要,没有任何辩解的可能,这是不留余地的轻视,这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古月惊诧?惊异?惊惧?并没有,他现在十分坦然,或者说,释然了。 嘴角慢慢弯出一个弧度,双手拼全力的抱拳,“告辞。” 好在轮椅没有任何损伤,所以古月依旧可以做到“自己滚蛋”。 回到房间一番整理之后,古月离开了唐府大门。 轮椅行过的路上没有任何一人阻拦,也没有任何一人送别。 回过头去再看了一眼唐将军府的匾额,古月离开了。 可是,去哪呢? 古月十分迷茫,这些时日的过往不断在眼前回荡。 “喂喂!这不是走马灯吧?!” 苦笑不已的古月甩了甩头,看向街上的人群。 畏惧,恐慌,这是他们脸上所写着的情绪。 “什么情况?难道我被这楚国皇室通缉了?”古月很意外,“被通缉了的话,不应该来几队兵马给我逮了么?额……我这还驾着轮椅招摇过市,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可惜,没有任何一人可以给予他一丝解答。 依旧迷茫的古月,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第一次苏醒的地方,那个小商贩还在那。 “小哥近来生意可好?”难得碰到一个唐府之外说过话的人,古月只能向他求教了。 “额……大……大大……”商贩看到慢慢靠近的古月便一脸惊恐,如果不是关系家计的摊位在此,他多半是要逃跑了。 “别紧张嘛,我又不会吃了你,如果靠太近让你害怕,我就离远点好了,不过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何会如此怕我?似乎街上的人都是如此。” “大人……小的不敢……”终于说出了几个词,似乎耗去了商贩全部的心力。 “哎……” 一声叹息之后,古月远离了小商贩的位置,这时那处小巷映入眼帘,于是古月驶了进去。 那一丝不挂的名场面浮现眼前,古月不禁莞尔。 下一个瞬间,记忆中那挺拔高挑的倩影和眼前之人重叠了,古月略微诧异,随即心下了然。 “一路跟着我么?” “我没那么闲。” “那现在是?” “是我告诉了父亲契约的事。”唐羽星直言不讳。 “情理之中,如果我是你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心爱的姐姐为了自己被这样一个废人用契约束缚。”古月并不意外,这个可能性他当然能够想到。 “但我并不知道父亲会如此决绝,明明你对唐家也是起到作用了,可他……” “一家之主自然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如此雷霆手段,一个是断了我的念想,毕竟是当爹的,肯定也不想自己的女儿被一个废人束缚吧,再者,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无论是炼药师协会还是皇家,多半都会想方设法找茬吧,眼下自然是对唐家最好的选择。”古月的坦然可没让唐羽星惊讶,却也并不舒坦。 “你还是这么理智,难道就没有心存一丝侥幸?你别说对我姐没心存幻想,我不信!”唐羽星的语气不再平淡。 “一颦一笑都能倾国倾城,我可不会骗自己,但眼下我不配啊,更何况还害她遭逢大难,灾星就应该滚远一点不是么?”古月苦笑着,他倒是没想过自己会向眼前之人袒露内心。 “那你接下来打算如何?”似乎唐羽星也没想过古月竟会对自己说这些,不由也有些迟疑。 “说实在的,未来有很多可能,因为我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但绝不相信自己会一直如此,终有一天我要凭借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不仅是用自己双腿,还要用自己的全部!到那时,如果你姐姐还没有嫁人,我会再次登门,向刚刚见过的男人求娶她。”古月的眼神中似乎透出了光。 “但是,眼下真的很迷茫,按理说我被赶出了将军府,和炼药师协会有了仇,继续待在楚都多半连落脚之处都没有,可我确实不敢出城,没准刚出去没多远就身首异处了,一切浮想便是空谈,不甘心啊!” 古月的决心与理智,让唐羽星莫名触动,她似乎总有错觉,越是与眼前这讨厌的男人相接触,便越是看不透,每次自认为的了解都会被匪夷所思所打破。 就譬如今日,古月没有任何反抗与辩解,甚至离开唐府的路上都没有一次声响,于是唐羽星很疑惑,很好奇,便跟来了。 “我不会让姐姐等你的!” “别误会,我绝不奢求这样,但如果不是她自愿的婚事,终有一日我要让逼迫她的人付出代价,即便是刚刚那个男人。” “你!”眼前的古月似乎又很陌生,尤其是这双从未在他脸上浮现过的眼神,那份决然不容置疑,这让唐羽星十分困惑,“你觉得你办得到么?你觉得我姐姐真的对你有意思?” “这个……”古月忽然被如此一问,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实说吧,男女之事我还真不太懂,那个,感觉很有戏,但我自然不能确认就是了,不过你别误会哈,我其实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向你陈述了一下我此时此刻的心情而已,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讲这些,但毕竟一路上都没个说话的人对吧? 总之,我只是说如果,如果到了我觉得自己还行的那天,你姐姐恰好还没心上人,我会试着追求她,当然,绝对没可能逼迫的,绝不,这点尊严我还是有的吧?” 刚刚的信誓旦旦顷刻瓦解,眼前的古月没有那一贯的巧舌如簧,似乎为了一点点措辞的准确性都在绞尽脑汁,这让唐羽星莫名感到想笑,但她此时绝不会笑出来。 “去上官家看看吧,眼下对你感兴趣的人之中,他们的势力是数一数二的,更何况你刚被父亲赶出来,他们多半很乐意收留你。” “上官家?干嘛的?被你爹赶出来居然也会成为他们乐于见到的事?听起来倒像是和你们家不太对付啊?”古月很意外,唐羽星竟然替自己指路,这可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没错,他们家一直和我们不对付,那满身的铜臭和唯利是图让人十分不爽,每次唐家军需要采购军备之时都会被他们敲竹杠,因为他们是皇商之首,是这都城里最大的奸商!” 似乎除了厌恶自己,古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唐羽星直接表示厌恶谁,连那个太子都是在记忆里看到的而不是当面说的,可这个逻辑上不通啊! “等等,等等,你不喜欢他们?又介绍我去试试?我怎么感觉这个逻辑好怪异……难道是想把讨厌的人放一个篮子里等哪天心情好了就一锅烩了?” “你爱去不去!”感觉眼前之人果然还是那个讨厌鬼,唐羽星的耐心逐渐被消耗殆尽。 “好吧,好吧,三小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会去,不管结果如何都得谢谢你,毕竟我是真的走投无路咯!” “好自为之!”唐羽星转身便要离开了。 “等等!我这该说的还没说呢!” “懒得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没有停下脚步的打算,唐羽星已经做出了飞跃的动作。 “不是!不是我,是你们家!你们家啊!” 这下,唐羽星倒是迟疑了。 “这些日子无论如何都是受你们照顾了,尤其是让我学会炼药和现在坐的这把轮椅。 我这人感恩的心还是有的,而且的确不小! 在房里留下了十颗止血丹,量不大但真的应该好用,你们总要出生入死的最好带着保命,而下一次交易给魔兽的丹药也备好了,会不会继续交易都是你们自己安排,当然,如果还想继续下去,可以派人找到我,给我草药做原料即可。” “你就没觉得这事是我们对不起你了么?”唐羽星愣住了,因为她完完全全看不懂眼前之人到底是大度还是真的毫不介意。 “不存在的,其实是我自己没想全面,难得发现自己能起到那么一丝丝作用便得瑟了,无怪他人。” “好吧,关于这个交易,我应该说声谢谢,大哥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心中自有天平,唐羽星也不是歇斯底里的人,有用的事情不可能被她一样断绝。 “不客气,另外还有你姐的事,麻烦你提醒她一下,千万别在这都城里弹那把琴,不然鬼知道会出现什么大问题!”一边说着,古月不由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确实,那把琴的威力我们已经见识过了,在都城弹奏还真可能造成大面积恐慌。”似乎是回想起在当山做交易时的场景,唐羽星难得和古月抱持了相同意见。 “你们留意就好,还蛮担心霁凰为了和你们老爹赌气直接大半夜在家来一首杀伐之音,到那时,全城的人都不用睡觉了估计还算是轻的!”古月说的煞有介事,毕竟这事真的别成真为好。 “杀伐之音?难道不同曲子还能起到不同效果?”这下唐羽星也不淡定了,因为她上次听到的还只是一种舒缓的曲调便已经心防决堤,若是换成别的那还得了?! “当然了,可别小看你姐,她现在如果真想弄出点动静,这都城里能扛住的或许真没几个人!” “你怎么送了这么危险的东西给她啊!” 虽然嘴上是这么苛责,可唐羽星很清楚,这把琴其实是源自姐姐和那个器灵的交易,而且根据当时那器灵的描述,这琴恐怕会比古月想象的更不简单。 “天地良心,那是一件超高级的宝物好吧,但其实说白了,就和你们手里的兵器一样,看自己怎么用了,难不成你会对给你一把弓的人说为何送你这么危险的东西?你这是关心则乱,而且习惯性把你姐姐放在太安全的地方了,总之,别让她乱来,万一惹恼了你爹直接出手砸了那把琴,我可没第二把了!” “好吧……”唐羽星的脑海中开始反复回荡着古月的这句话“习惯性把你姐姐放在太安全的地方了”。 “另外就是答应给你妹妹的事,日后如果我得到她适用的玩意,也会想办法送给她的。” “她又不是小孩……额,好吧。”虽然依旧表现得很不耐烦,可唐羽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能这么有耐心待在原地没有直接消失。 “最后,你那个箭袋肯定也不是一般的地摊货,有空的时候可以琢磨一下,很可能有一些不错的技能才对。” “嗯。” “好了,有缘再见了。”说到这里,古月挥了挥手。 唐羽星不再停留,只是心里忽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情愫,似伤感,似恍惚,似迷茫,但唯一确认的是自己不太舒服。 第34章 奸商 唐羽星离开后,古月才没有再阻止自己眼角的泪水滑落。 装了半天的大度,其实古月自己很清楚自己此时的状况。 是落差?是不满?还是害怕? 古月难以准确判断,因为他感觉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很复杂,唯独深深的疲惫最为真实。 “小主人……” 系统带着哭腔欲言又止,这可没法给古月任何安慰,不过刚刚那份害怕应该不是作假,总归也提醒了古月的确应该好好管住自己的言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来日方长。” 收拾心情,古月抹了抹眼泪,强迫自己对着天空露出微笑,便准备去上官家碰碰运气了,可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好心”的唐羽星只说了个名字没给坐标。 但问题是这全城的人都对古月避之不及,连问路都成了不可能,让古月郁闷不已。 好在轮椅用的是精神力而不需要充电,不然一连转了大半个楚都,肯定会让古月欲哭无泪了。 看着眼前挂着“上官商会”匾额的高大建筑,古月莫名觉得有点突兀,毕竟这个地方大多都是平房,少有的两三层已经是大酒楼大商铺了,这直接来了个八层的应该算是古代大厦了吧?搞不好一般寺庙里的塔都没这玩意这么高? 这个商会的生意似乎很不错,进出的人络绎不绝,不过,当他们看清挡在大门口的轮椅之上是古月的时候,准备进去的选择了逃离,正要出来的选择了后退…… 古月十分无奈,这已经是避瘟神的节奏了。 “阁下可是古公子?” “嗯?”正在低头苦笑的古月忽然被人搭话,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额,我是古月,你是?” “在下上官商会一楼管事,您叫我小张便好,不知您来此是想买东西呢,还是何要事?” “张小哥您好,这一路的人都避我不及,我都不知道到底为何了,不过总算还有个主动说话的,不知贵商会的老板可在?在下有事相求。” “古公子客气,会长此时正在顶楼,不如让小的推您进去歇会,以待联系会长?” “有劳了。” 突然的搭话绝非一时冲动,这上官家看来真的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古月如是想。 并没有等待多久,那名张管事似乎用了件电话一样的通讯工具直接联系了他们会长,然后古月被推进了“电梯”。 当然,这“电梯”看上去是个人力的,不过并非直接拉绳而是催动真气运转铭文,这让古月难掩好奇的神色。 与一楼大厅的琳琅满目井井有条人山人海相比,这顶楼只能用奢华二字形容却了无人烟。 “啧啧,这么高的位子如此奢华,不是孤芳自赏么?”古月腹诽不已,一个暴发户的形象似乎有了雏形。 可当他被推进会长办公室的时候,古月立刻改观了。 这个专属于上官家主的房间看上去古朴而低调,与门外的奢华格格不入,却更显清幽淡雅,尤其是一股不散的茶香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古公子来了!老夫可是恭候多时啊!”一身无处安放的赘肉,一个在谢顶边缘挣扎的胖子正对着古月一脸和蔼的微笑。 “您是上官会长?” “会长只是个职务,古公子要是不嫌弃,老夫厚颜以叔辈自居,可好?”那满脸横肉堆起来的褶子,向古月展示着最诚挚的善意。 “这个热情的有点过分了吧?我们之前真没见过?”古月微笑着开始了心里的盘算,“第一印象,老狐狸!” “既然上官叔如此抬爱,那小侄也不矫情了。”此时此刻最需要的自然是礼貌的微笑。 “甚好,甚好!不知贤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呢?” 似乎对于古月的示好一点也没意外,倒是亲自把古月推到了桌旁,才重新坐回他自己的位子。 “不瞒上官叔,小侄刚得罪了炼药师协会又被唐大将军赶出府,但我又实在不敢出城门,很可能那些追杀的人正蹲在城外看着,所以眼下可谓走投无路,经人指点特来求上官叔庇护。” 古月猜想这上官会长多半早就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很可能想到自己的来意,索性单刀直入试试。 “贤侄客气了,我们这商会虽然不大,但贤侄想住多久就能住多久。” “上官叔如此客气,小侄真是受宠若惊,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知上官叔为何没有顾虑呢?毕竟就连护国大将军都觉得棘手不是么?” 古月设想过这人如果答应自己的托庇也算有魄力了,毕竟肯定会有麻烦,但没想到这个上官会长如此爽快便答应了,倒像是有恃无恐? “如果贤侄说的是来自炼药师协会的压力,倒也不必过于担心,其实大将军之所以如此,多半是因为将士们还很需要炼药师提供的那些丹药去救助,可老夫这里自然不必看他们颜色。” 这一句话里透着的霸气并没有被微笑掩盖,让古月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些大叔们都是人精。 “既然如此,小侄也没有顾虑了,可是如果上官叔有任何小侄能帮上忙的事,但说无妨,小侄也需要历练历练。” “贤侄是贵客,岂有麻烦你的道理,不过……”上官会长特地放缓了语速,看向了古月身下的轮椅,“真是想不到,这才两天功夫,又见到了这把轮椅,这世上有些事还真是奇特!” “上官叔的意思是这轮椅是从这里买的?”嘴里这样问着,古月心里却并不觉的意外,毕竟这里的规模的确不是其他地方可比,而唐沐霖提到过这轮椅来历不凡。 “可不是嘛,之前轮椅主人的故事想必贤侄也听过,他家人没法子,只好将轮椅拿出来售卖,不然那家少爷看到轮椅后恐怕会更加自怨自艾。 老夫素来喜欢搜罗各国的新奇玩意,也就顺手买了回来,可原本多年无人问津的,谁曾想唐家大少爷居然买了去,却又被贤侄你带了回来,不得不说这也算贤侄与上官家的缘分吧?” 上官会长笑容可掬,看着似乎真的和古月相见恨晚,实际上,这里门道可一点也不简单,古月立刻明了。 “缘分,确实,不过小侄斗胆问一句,这轮椅多少钱来着?” “倒是不多,毕竟是个很少有人用到的工具,只是出自几位大师的手笔,故而需要一万两银子的,当然了,这钱对贤侄肯定不算什么。” “额……其实吧,不怕上官叔笑话,小侄现在身无分文,而且失忆后对金钱几乎没有概念,不过这一万两嘛,感觉上也不少了,哎,欠下唐兄这个人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古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唐大少爷其实并没有全款购买,还有相当一部分尾款需要后续结清的。” “尾款?!”古月愣住了,“唐沐霖贷款给自己买的轮椅?这也太厚道了吧!” “是老夫多嘴了,没事的,没事的。” “别介意,您既然提到了不妨说说看,唐兄还差您多少?”古月恍然,这个上官会长明显是故意的。 “其实也没多少了,还剩九千五百两。” “我……唐沐霖是有多虎?自己就五百两居然敢贷款买一万的玩意?!”虽然古月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但偏偏觉得这还真是唐沐霖会做出来的事。 “这个,上官叔,如果是这样的话,能不能麻烦您跟唐兄说一声,这剩下的尾款就算在小侄头上如何?毕竟这轮椅也是小侄在用了,而且确实很实用离不开。” “这个有点难办啊,贤侄,毕竟在商言商,立下的字据咱不好轻易更改对吧?” “确实,小侄明白,为难上官叔了,不过还是恳请上官叔成全,毕竟小侄欠他们的已经够多了。” 古月已经基本判定,这个奸商或者说老狐狸之所以特地提到这些,就是为了让古月来主动承担债务了。 而且,一来二去还显得是古月主动要求让自己还钱一样! “好吧,既然贤侄你坚持,毕竟现在也是物主,倒不算太出格,老夫就为你破例一次!” “多谢上官叔!”古月配合了半天,心里大致明白上官会长的意图了,“这九千五如果卖药的话,得多少颗来着?” “欸~!贤侄何必客气?不过既然是给贤侄用的,现在不妨就算作老夫的一点见面礼好了。” “额……”古月刚下的判定又被自己推翻了,“佩服,佩服,果然是个老狐狸,这顺水人情,啧啧。” “上官叔如此厚待小侄,多说几句谢谢就太没诚意了,不如这样,小侄手上可能有点生意能为上官叔效力,如果上官叔有空,不妨详谈?” 上官会长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心下十分满意古月的明事理,至少这不端着的态度让他很受用。 “今日接待贤侄便是最重要的事,怎会没空?不过贤侄上来有一会了,居然还没奉茶,是老夫疏忽,还请勿怪,来人啊,上茶!” 古月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也确实不介意这些。 可映入眼帘之人立时便抓住了古月的眼球一丝不松。 “这……侍女?这衣服好前卫,唐家姐妹都不这么穿的啊……额,这身材有点好得过分了吧……”忍不住咽下了口水才发现自己的失态,古月赶忙偏开视线才发现自己居然都没仔细看正脸…… 但古月的这个举动并未逃过上官会长的法眼,捻着胡子的他似乎愈发开怀。 “贤侄啊,这是老夫最小的女儿铃兰,可能是老夫这名字没给她取好,平日里总是低着脑袋羞羞答答,所以特地给她安排了这个侍候贵客的差事,也就想让她锻炼锻炼。” “原来是上官小姐,在下古月。” “嗯。”细若蚊吟的声音让古月差点就没听到,心下倒是觉得这父女俩差距好大。 此时此刻古月才将这位小姐看清楚,原来刚刚一眼没看到脸不是被其他部位吸引了那么简单,而是她真的用长发和茶盘将这清丽的容颜给挡了个干净。 不施粉黛,白皙无匹,小巧精致,唯一遗憾的是低眉顺眼也不足以形容她如此的状态,倒像是有一丝畏惧? 古月恍然,这也是,路人不都这样对自己么?一个小丫头估计也听到什么风吹草动了吧。 “呵呵,小女是真的没见过世面,贤侄不要介意才好。” “上官叔说笑了,上官小姐温文尔雅,天生丽质,超凡脱俗,自然有自己的行事风格而已。” 这种便宜话对古月而言也算是张口就来,不过换成让他单独和这位上官小姐面对面的时候,恐怕舌头多半会打结了。 “真的?跟唐霁凰比呢?” “啊?!”被这个突然的问题弄懵的古月,还没来得及愣神便被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吸引,只是这简单的四目相对便仿佛能够看到那心底的纯白。 “啊!”立时绯红的脸颊被双手遮掩,上官铃兰如同受到惊吓一般连着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在墙边退无可退为止。 “额……”古月顿时无语,“自己做了什么坏事么?” “咳咳……”上官会长忍不住介入了尴尬的场面,“贤侄有所不知,这丫头从小是和大将军家二小姐一起长大,别看她平日里这副羞答答的样子,一旦提到唐霁凰三个字,她便莫名的有了与之相较的心思,老夫也不好说她,毕竟是这孩子难得自己有了点自己的心思。” “原来是这样,嗯,其实上官小姐和唐家二小姐相较也算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吧,既然被问到了,虽然略微唐突,但小侄还是得据实相告才是,就说这一眼看去,绝对不分伯仲了。” “真的?!你不是在哄我开心吧?如果当她面你也能这么说么?” “这个自然,在下并不觉得这么说有任何违心的。” 古月很无语,“这上官铃兰是不是对唐霁凰执念颇深啊?怎么看都像是从小受到压迫一般,难不成有了心里创伤?额,按理说唐霁凰也不是一开始就喜欢动坏心思吧,还能从小欺负她不成?” “那……我姑且信你,如果发现你是哄骗我的,我就,我就不理你了!”上官铃兰鼓足了勇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来。 “好的。”古月不经意露出了今日最走心的一个微笑。 第35章 舌灿莲花 上官铃兰的插曲很显然是某人刻意安排,但古月并不介意这样的插曲多来一打…… 不过正事还得继续。 上官会长让他闺女在一旁安静待着之后,便将话题引回了合作上,“传言贤侄在和魔兽做生意,这难道是真的?” “不瞒上官叔,这也算大难不死的后福吧,机缘巧合地认识了一头很大的白色老虎,约定用魔兽需要的丹药交换草药和他们用不上的兽皮。”清楚老狐狸明知故问,可古月却需要表示出随意般的坦诚。 “这还真是匪夷所思啊!老夫从商多年,也听闻曾经有化成人形的魔兽潜入人类的拍卖会购物,但如此这般直接和魔兽长期交易还真是闻所未闻,贤侄不愧是天纵奇才,老夫佩服!”这份态度不像是演绎,不过这个老狐狸的演技应该是顶尖的。 “上官叔谬赞了,只是个运气而已,捣鼓炼药的时候不小心走偏了才弄出来的玩意居然还能被需求,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自嘲一笑,古月继续着自己的谦虚,可不想在一声声称赞中飘飘然。 “呵呵,贤侄过谦了,千百年来炼药一途人才济济,可不也没人如此剑走偏锋么?这是大智慧大勇气的人才能办到的才是,不过,贤侄现在离开了大将军府,不知这生意还准备继续下去么?” 老狐狸绕了好大一圈总算说明了自己的诉求,古月自然觉得所料不差。 “这个嘛,其实这生意主要是为了让那白虎觉得我有利用价值才能活命,之后的维系算是报答一下唐府的收留,不过这生意是不是要继续,却不取决于我了。” “哦?此话怎讲?” “当日与大老虎的约定信号是唐家二小姐的琴声,这个很特殊,所以即使再想去继续这个生意,也绕不开唐家二小姐这边,如果上官叔感兴趣倒是可以去和唐家洽谈一番,我这边炼制丹药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有原料就行。”既然答应了唐沐霖这生意交给他打理,就算是眼下的处境古月也不愿意一脚将唐家人踢开,或许他太讲诚信了吧,又或者,他还觉得自己这般操作下也算继续和唐家保持着联系,没准还能让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看到自己更多价值。 虽然越这么想,让他自己越觉得自己真没出息。 “原来是这样。”上官会长对这个状况倒是始料未及,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其中多半有着古月的心思,属于对唐霁凰的尊重与支持那类范畴,毕竟两人经历生死,怎会没有猫腻?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需要好好去沟通沟通了,只是……不知贤侄可知将军府对上官家颇有微词啊!” “三小姐让我过来托庇之时提到过,字里行间确实发自内心的不对付。”古月记得这个关键的点,自然也很好奇。 “哈哈!那贤侄可知道为何老夫一直得如此对待他们么?” “哦?您是说自己‘得’?难道是上面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多半是大局考量吧,在唐家人眼里,唐家军自然是大楚精锐,可上位者眼里,唐家军可以是,也可以不是了……” 上官会长稍一愣神,随即又开始笑呵呵,“贤侄如此通透,老夫就不必多做解释了,甚好。”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小侄倒是明白了为何唐家人做点生意就会满城风雨了,那如果您继续找他们合作,岂不是会被人猜忌?” “这个不妨事,该去打点的老夫自然得走动,唐大公子毕竟是军营里长大的,不涉猎这些倒也正常,那如果老夫去洽谈,贤侄你占三成如何?” “三成?”古月倒是从没想过自己还要分点什么,毕竟之前确实打算给唐家长期刷好感而已,眼下却又不同了。 “如果少了也可以提。”上官会长可不是路边小商贩,漫天要价坐地还钱都是常态。 “上官叔误会了,小侄其实真的对物质欲望不强,这样吧,换回来的草药,只计算草药的价值,算十分之一给我便好,其他的我也用不上不是?另外该交换出去的份额,提供给我原料就可以了,对于炼药的效率我还是有自信的。” 上官会长这一次又愣住了,而且半天没缓过气,在他的考量中古月只要不拿走五成以上的草药,都是可以商议的,毕竟上次看到唐沐霖运回来那足足两大马车的兽皮,这些古月多半用不上,完全可以和唐家人好好分一分。 可现在古月不仅姿态很低,而且要求的份额如此之少,倒真是让上官会长始料未及,不过他立刻想到,如此有技能有见识有运气还能全面考虑问题的年轻人,多半有着自己更宏大的追求,相对那些而言,这看上去无本万利的生意也只能算蝇头小利了。 “好!贤侄如此痛快,老夫也不矫情,在这上官家里,贤侄便当是自己家吧,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和老夫言明。” “既如此,小侄就也不和上官叔客气,其实眼下我最缺少的就是丹方了,在唐家时,我手头只有一本炼药入门,所以唯一的丹方就是止血散,按理说二品乃至三品炼药师的门槛我都应该可以尝试下了,可惜无从下手。” “这些本就是老夫和贤侄合作的基础,何须贤侄开口?不过三品丹方都在炼药师协会手里攥着,比较难办,日后只能看看能不能从邻国入手,但二品以下的基本都有搜罗,贤侄大可随意研习。” 上官会长手上还真有丹方?这让古月有些诧异,他感觉这位商会会长恐怕一点也不简单,绝非一身铜臭而已,多半也有自己的更多考量,所以古月决定拿出关键的一锤定音。 “那就太好了!不瞒您说,炼药一途容易上瘾,我现在经常跃跃欲试却求学无门,哎,不得不说这大楚的炼药界还真悲哀啊。” “呵呵,贤侄这份感慨倒是真切,是看清了炼药师协会的什么问题么?”上官会长越发觉得古月并不是在虚与委蛇,毕竟刚刚就能一语道破,眼下未必不能洞悉一切。 “或许还真是,这也算我能给上官叔的第二单生意,请看。” 古月随手从轮椅里拿出药瓶并且倒出了一枚止血丹,一时间丹香和茶香交融,更显得益。 “这难道是‘止血丹’?!贤侄你自己炼制的?!” 上官会长的表情已经不再淡定了,古月给他的惊喜确实一浪接一浪,原本最看好的是与魔兽交易,没想到古月还有隐藏手段。 “上官叔能一眼看出,就差不多印证了小侄的猜想,其实这止血丹才应该是炼药入门里涉及的一品丹药,可为何连唐府的公子小姐都不能断定呢?这绝不是单纯的不流通而已了。” “唉……”上官会长长叹一口气,一时间似乎老了不少,或许这里面牵扯到了他心中某处隐藏的伤痛了。 “小友有所不知,的确如你所言,这丹药就是最基本的一品丹药,可惜啊,在大楚的炼药界里,已经几十年没法炼制了,尤其是多年来没有任何一个新出的炼药人才,那些有机会接触炼药的都不能算是一品炼药师,只能称之为炼药学徒,而且他们就算是炼制止血散,也依然费时费力无法保证成功率! 可我不甘心啊,因为这丹药的效果比止血散好太多了,所以我尝试过从他国引进,可惜,别的都好商量,唯独丹药……” “呵呵,对于他国而言,这个是战略物资了,为何咱们却没有呢?难道上官叔真的认为炼药师协会那些人弄不出来?” “这……贤侄是觉得其中有问题?”作为一个资深商贾,上官会长其实早就发现这其中绝对不简单,只是自己没办法倒腾更没办法生产,于是一直以来便忽略了这一块,避免浪费精力,可古月说的信誓旦旦,而他是可以直面三品炼药师的存在,岂会无中生有? “如果小侄所料不差,只能炼制出止血散的,其实都还算不上炼药师入门了,就像上官叔所言那般只是个学徒,而只有炼制出完整的止血丹,才是真正的一品炼药师,可大楚没有系统的炼药入门教学,我手上这本炼药入门都是那个所谓三品炼药师陈副会长直接扔给我自学的,而之所以他会留下这本入门,是因为发现我还是有点炼药天赋的,说来可笑,上官叔不妨猜猜他是如何测试我的天赋?” “难道不是用测试水晶那样的工具?”看着古月的表情,上官会长越发觉得眼前之人是真的洞穿了炼药师协会的一切,因为他就是亲历者。 “真没有借助外力,他当时就那么直接地用精神力攻击我,看看我能不能抵抗住!” 就差配合上咬牙切齿了,古月特地营造的愤恨还真传递给了上官会长,后者从未想过堂堂一国炼药师协会,甚至是副会长,选拔人才居然如此草率……这简直算得上是草菅人命! “这个……贤侄,老夫对精神力涉猎不多,但贤侄你自然是抵抗住了,那如果没抵抗住的人会如何?”心中其实有了一定的预感,可上官会长还是需要确认一番。 “其实吧,完全抵抗不住的,也算先天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操控能力,自然也不会入他们的眼,可这些人反而是幸运的,因为如果像我一般凭借自己的精神与意志去抗衡之后,等待你的不会是赞许,而是更强烈的冲击!” “这……”上官会长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其中的危险不言而喻,即便是他这个外行也不难体会了。 “试想,原本都是被测出精神力足够高的所谓‘天才’,而他们来攻击你之前会先对你说只有能抵抗的才有前途,于是这些天才纷纷咬紧牙关,挡下了一波又一波精神力冲击,可最后的结果却是昏厥与精神力受损!” “可他们为何偏要如此?难道多一些有潜力的后备不是发展之道么?这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扼杀楚国的未来!”被古月的情绪带动,上官会长莫名激动起来,他此时已经大致了解到为何楚国的炼药师协会高层一直是那么几个人,也从未听到过新进的二品以上炼药师,尤其是来自民间。 似乎第一次见到一向圆滑的父亲如此怒吼,一旁的上官铃兰吓得不轻,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就差找地方躲进去了。 这个举动倒是让上官会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调整,不忘一脸慈祥地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女儿,这个举动倒是让古月很意外,但并不影响他继续说出关键所在。 “因为扼杀了这些天才,便不存在后起之秀,也就没人可以取代他们的地位,再者,精神力受损或许会影响发展,但并没有直接毁灭他们自己原有的天赋,于是一批批只能为他们炼制止血散的学徒,便应运而生,长此以往,他们不仅累计了财富与资源,更是把控住大楚炼药界走向,这也是为何止血丹无人知晓的根本原因,因为一旦有这样的丹药流通,谁还去需求止血散?不仅他们手下的学徒将会毫无用处,而这些掺水的一品炼药师不会被人质疑么?一旦民间的质疑声成了鼎沸之势,那些上位者们可能继续无视么?” 古月的言辞让上官会长陷入了沉思,作为他这个层次的大商人,岂会尽信于人?但这一番说法有理有据,而且是古月的亲身经历,若不是他本身业力惊人,岂非早就和那些人一样泯然于众?从这个角度讲,古月对炼药师协会的态度便可以理解了,尤其是直接对那位陈副会长出手就更是合情合理。 可一旦自己相信了这些是真的,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因为这是颠覆了一个国家的根本,那些上位者真的不知道么?难道没人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果这个明白人位高权重,又该如何是好? 上官会长心中越来越痛苦,几乎让他没法继续维持表情管理,因为他想到了一位故人,一位始终被蒙在鼓里的故人…… 突然的冷场对古月而言并不意外,而此时他也无暇继续,因为系统跳出来刷了波存在。 “解锁成就‘舌灿莲花’,宿主通过脑补与分析侃侃而谈口若悬河,让旁人难辨真假,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让至少三人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否则……’。” 第36章 实力才是硬道理 每次被系统坑,古月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对于这点,他还真是很佩服系统的灵活多变。 譬如此时此刻,古月就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在忽悠人却被家长撞破的孩子,一脸畏惧手脚冰凉满心忐忑地等待处罚之时,得到的却是一句“不要轻易忽悠人,那些被骗的都是信你的……不过,信你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既然选择了他们就得自己负责,而你,已经开头便得有始有终不是么?” 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似乎很有道理。 就是这种莫名微妙的感觉,让古月再一次意识到系统对自己的推波助澜实在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由于双方各自思虑造成的冷场并未持续太久,上官会长选择并不轻信,但他已经觉察到两点,一是古月对炼药师协会的恨意其实是种牵连,但毕竟和他不对付的那人已经是副会长了,何必天真地认为这只是个别现象? 而第二点,那就是古月准备用手上的“止血丹”做文章,应该说他对于这种丹药的态度只会更积极,因为这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本钱之一,炼制丹药并不是最终目的,任何一个炼药师都是为了更多的资源更好的发展更高的追求,特殊如古月也绝不例外。 于是,他追问了古月是否有任何实证又或者只是一己推论。 “上官叔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小侄也能故作高深,其实,除开那个陈副会长对我自身做的事情以外,都只是小侄的推论而已,而且,若不是今日上官叔一眼认出了这枚丹药,我自己都曾怀疑这会不会是我又不小心弄偏了才有的产物。 可是,这一枚就是止血丹,但楚国的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样的现状导致了即使我的丹药再好,也未必有人问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想要从根本上改变楚国人对丹药的认知,而达到这个目的道路上,首当其冲的拦路虎便是炼药师协会,所以他们就是如此邪恶,也必须如此邪恶。” 上官会长已经不知道自己今日是第几次被古月的话震惊了,可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不去顺着古月画的大饼思考,因为一旦他的目的达成了,自己这个协作者分得的那一杯会少么? 可古月的匪夷所思远超出自己原本的设想,一旦与他绑在一起,上官家即将面对的风险可想而知,作为家主,怎能不为全族考虑? 再者,古月可谓是孑然一身,他想去搏一把多半是为了更快速地自我壮大,即使失败了,他又能比现在更惨么?可上官家是否能吞下失败的苦果? 这些对于上官家而言是最现实的问题,上官会长岂会不深入考虑?但古月已经准备推他一把了。 “上官叔的犹疑也是理所应当,其实这些也只是小侄的野心而已,作为一个炼药师,十分不喜欢这种被人扼住喉咙的感觉,可眼下的我对此无能为力,当然,上官叔大可不必担忧我会为了个人的想法强加于您这边,这本就不符合我做生意的原则,更何况眼下我需要您的庇护不是?所以,这种丹药到底需不需要销售,上官叔您决定便好,至于任何收益,对我而言也并不太重要,两成便好。” “贤侄的这个提议对上官家而言十分重要,老夫也不好仓促决定,贤侄你先安心住下,此事之后再议如何?”一时间有些游移不定,上官会长还是准备缓一缓,不愿意冒进。 “不急,上官叔您定便好。” 如果说和魔兽的交易里,古月只要一成已经算是相当于白送了,可毕竟还得打点上下关系以及和唐家去分,但这个丹药的贩售,就是实实在在的白送了,古月相信一点,商人逐利,只要饼子够大,不怕没有想去咬一口的欲望,但时机自然还未成熟,毕竟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啊。 可古月就是想要当面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自己确实不太想再尝试一番别人赶出去的滋味了,尤其是和一些人有了羁绊之后,说白了,怕事,就早点把自己赶出去也行…… 和上官家的第一次接洽结束之后,古月被安排在了顶楼的一间房里以示尊重,没多久炼丹大全便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古月花了一下午时间将并不太厚的炼药大全通读了一遍,主要是那些乱七八糟的草药名字实在是看着头大,不过系统并不需要他认识每个字也依然可以记录下整本书的内容,这让古月泪流满面,“早知道如此,我还有必要费那个劲一个字一个字看半天么!” 接下来,对于古月而言又是激动人心的时刻,除开止血丹,帮助恢复真气的回气丹,帮助恢复精神力的凝神丹,这两种一品丹药都是正儿八经地以丹药形式存在于图册上,可见上官家搜罗的这本炼药大全绝非楚国流通的阉割版。 有了止血丹打下的基础,这两种完全没给古月造成任何困难,尤其是古月精神力不足之时亲身体验了凝神丹的效果,虽然比不上直接吞噬蓝球那么直接,但也比无所事事地发呆靠谱太多。 习惯性一种炼制十枚之后,古月开始尝试这两种所用原料的反向炼制,并且开始吞噬蓝球。 “提示:宿主吞噬草药精元,累计药毒进度1%。” “原来吞噬不同草药精元都能产生一定效果,但这个累计药毒……我就知道系统给我留了那么多带毒分类的格子不是空着浪费的!” 秉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探索精神,古月一口气将回气丹精元吞噬到了100颗。 “提示:宿主吞噬草药精元,累计药毒进度100%,产生药毒2,触发‘毒多不压身’,目前携带数量4,负面效果‘精神涣散’加剧,减少精神力上限20%.” “很好,太棒了!” 所谓赔本赚吆喝就是如此吧?但古月并不以为意,因为他继续开始了凝神丹精元的吞噬。 不得不说古月是真的有大无畏精神,并且有坚持到底的恒心,于是他的精神力上限再次被砍了一刀。 对于这个结果,古月没有任何怨言,探索未知都是有代价的不是么?但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基本认定了这般吞噬蓝球因为是同品阶的草药,所以恢复效果都是一样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上官会长派人请古月赴宴,为他接风之意不言而喻。 古月比较好奇,这传话的人来的不早不晚,正好是古月正在盘算接下来如何的时候,至少没有打扰到他炼丹的阶段,难道会是巧合? 如果不是,那么这楼里应该有高人在了。 上官家不愧高门大户,这家宴足足围上了十几人,上官会长自然是主座,但他特地让古月坐在了他左手边就让一众亲戚颇有微词了。 古月也懒得计较,只不过掏出了刚刚炼制的回气丹,让人帮忙给每家发一颗,多的给了上官会长。 “古月落魄之人,德蒙上官会长收留,无所以报,这是刚炼制的回气丹,还请会长与诸位不要推辞。”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各房亲戚里的当家人都盯着手里的丹药看了又看,偶尔还向身边瞟一眼,确认是否都是一样。 而上官会长表面上在笑呵呵地捻着胡须,内心却波涛汹涌一般无法平静,“这家伙之前真的没见过回气丹单方么?就只是一个下午便可从学会到炼制十几颗?!” 对他而言,针对古月的各种怀疑都已经烟消云散,因为在楚都的市面上,甚至连回气散都是没有的。 这番炸场的效果让古月十分满意,同时也确认了一点,上官家虽然富甲一方在商界首屈一指,但毕竟还是楚国家族,炼丹这块不仅自己人没有涉猎,也并未请到真正的炼药师来当家族供奉之类,不然,一枚一品丹药又岂会让他们哑口无言? 古月心下觉得自己那些构想越来越有戏,自己的到来绝对是给上官家如虎添翼的关键,若非如此,恐怕还得加上更多强心剂才行,不过,即便眼下开局顺利,也还需要稳固发育,毕竟自己还是得因人成事。 可古月并没想到,他的这个举动实际上推了上官家的人一把,尤其是上官会长,让他做出了一个重要决定。 原本的冷嘲热讽都变成了商业胡吹,古月来到楚国后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同座,不禁有点恍惚,想起了从前的年饭,只不过眼下自己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外人,而他们对自己而言,也当然是外人。 晚宴过后,古月回到了自己房间,正准备好好回忆下这几天波澜壮阔的经历随后好好规划下之后的路线之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第37章 古月突然觉得自己很需要忏悔,不然多半会真的受到神罚 古月本以为进来的会是某个佣人负责帮自己洗漱或者挪到床上,这个安排在唐府这几天已经成了习惯。 可来人的穿着实在过于华丽,不仅有各种花纹,还搭配了珠宝的点缀,这显然不是个侍女了。 “上官小姐这是有事?”古月扫了两眼便继续埋头收拾自己的东西,但事实上他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可上官铃兰那过于单薄的衣服完全没法遮掩她完美的曲线不说,这番打扮之下那近乎透亮的雪肌实在晃眼,古月根本不敢直视。 没有回答,只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和轻微的脚步以及越来越重的呼吸。 “喂喂!这什么情况?”古月不明所以,虽然白天上官会长特地安排他闺女的出场是何目的古月心知肚明,但就这么孤男寡女,也太快了吧! 没办法再故作姿态了,这人都近在咫尺如果不正眼看着,岂不是很不礼貌?但越看越让古月气血翻腾口干舌燥,“难道刚刚酒喝多了?” 就在这时,随着上官铃兰的一声尖叫,一个明晃晃的玩意直插古月面门。 若不是系统第一时间让轮椅后退开来,古月自己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后果可想而知。 “你干嘛啊!疯了!”莫名差点送了小命,古月气不打一处来,“这叫什么事?我招谁惹谁了?!” 可上官铃兰那紧闭的双眼和颤抖的手臂诠释着无比紧张,尤其是那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向眼前的动作,倒像是古月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一般,这让古月十分无语,也放弃了一发精神震荡轰过去的打算。 “你……你你,怎么能躲过去了?!” “合着我还得递给你杀不成?!”古月气极反笑,这人怕是真的没长脑子吧? “你,你你,不要过来!”惊吓中尖叫不断,上官铃兰连连退后,又一次贴在了墙上。 “拜托!我说上官小姐,你没事跑我房里来杀我,然后现在又这样,到底是闹哪出?我都快被你逗乐了!” “都怪你!为什么你要跑我家来!”这一声撕心裂肺,这整个商会大楼如果没有隔音设备肯定是传遍了,但偏偏没有任何一人跑来问问情况。 “我……也是走投无路呗,难得还有人可以收留下,不然我这个废人肯定横尸街头了。”这个问题古月还真没法避开,毕竟也不是他自己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可这依然不能解释眼前的情况,更不能给自己被刺杀标榜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 “可你,可是你,你凭什么!凭什么他们都想要留下你!却偏偏要我来留下你!我办不到,我真的办不到,我讨厌你!”上官铃兰声泪俱下,这是有多大仇恨才爆发出的谴责? 可古月何其无辜? “我的天哪!我说,上官小姐,你这个脑回路是不是太跳跃了?他们要留我,让你来,结果你讨厌我,干嘛不去讨厌那些逼你来的人?又不是我点名要你来的!”古月感觉自己要疯了,怎么这个世界的美女都是如此特别?! “我……我不服输!我不是废物,我要帮助父亲!我可以!可……可我不能……不能让你为所欲为!母亲刚刚哭的有多伤心你知道吗!但她也不能阻止我进来,可她偷偷递给我了这把匕首,没错,有了这匕首我就可以留下你了!”上官铃兰因为激动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说了一堆有的没的却听着都让人觉得费力,可她硬生生吼到了最后。 “我去!”古月被这过分清奇的脑回路给逼得爆粗口,实在是世所罕见的逻辑能力!“你老妈递给你匕首,就是让你拿这个留下我的?用这个留下的只能是一具尸体好吧!那能有什么用?你老爹还能把我复活不成?你以为这是在帮他?你这是在给他挖坑好不好!” 面对着眼前之人的歇斯底里,古月已经被完全激怒了,曾经拥有的涵养都被抛诸脑后,各种需要克制的地方都全部无视,他是真的觉得这位上官铃兰太不可理喻了。 “你胡说!这匕首是母亲递给我的,只要刺中了你,肯定能将你留下才对,怎么就帮不到父亲了?你就是在胡说!” “哎……现在我有点佩服的不只是你了,还有你那个没见过的老妈!居然给你这把匕首,虽然不难猜到她是让你结果了你自己,可哪个当妈的会干这事?但是把你一看,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了!” 古月已经懒得注意言辞和含蓄了,“这母女两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但这个当妈的还是高估了自己女儿,你给她匕首的时候难道不能交代一句‘这是最后时刻你自己捅自己用的’?” 想到这里,古月再次被气笑了。 “不准你说我母亲!我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只有她一直保护我,我是很傻,我很笨,我就是个废物,家里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当然知道!可只有母亲会护着我,爱着我,陪着我!你不准说她不好!” 上官铃兰的已经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但每次喊出“母亲”的时候都是拼尽了全力,或许只有这个词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亮。 古月的怒气莫名消散了,自嘲一笑,和这样的母女置气能有个什么好?吵架只能拉低智商,和智商着急的人吵架自然更是冲着弱智挺进了。 “好了好了,咱们先冷静冷静好吧!我收回刚刚的话,无论如何直接在你面前说道你的母亲是不对的,我抱歉,你先别哭了,咱们好好聊聊眼下的情况可以么?” 曾经受过的教育让古月到此时此刻还是没法做到狠下心来,刚刚的硬气又瞬间溃不成军,虽然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先道歉的要是自己。 可他清楚,如果自己不主动退让一点,这口水战就没完了。 “哦,你不再说我母亲的不好了倒是可以和你谈谈,但你要保证以后都不能说我母亲的坏话!” 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哭了,可这时候上官铃兰还是觉得自己的眼泪根本忍不住,用一只手来抹眼泪根本不顶用,于是索性把匕首扔在了地上,两只手轮番把那梨花带雨的小脸揉的通红。 “行行,我保证我保证。” 古月对自己都有点无语了,什么时候如此好说话了呢?难道一不小心应了那句话“三观跟着五官跑?” 好像也并不是,只是莫名觉得这人似乎也有些可怜? 又或者,是那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废物”让古月有所共鸣? “好吧,你也算诚恳,就原谅你这次了,那你要说什么?” 终于,上官铃兰还是止住了自己的眼泪,突然的雨过天晴,让古月恍惚间都见到了彩虹。 “你……算了,这样,我们先约定一下,我不说你母亲的坏话,你也得答应我别动不动哭行么?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感觉自己在哄小孩一般,古月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我平时不怎么哭的,小时候经常哭可能眼泪早该哭完了吧,不过刚刚被你吓到了,都说你会妖法,再厉害的人也没用,何况我这个小丫头?而你突然那么大声,我就不自觉地哭出来了,我其实没打算哭的,真的!” 似乎越说越心虚,上官铃兰已经缩成一团,抱着自己双腿蹲在角落,把头深深埋进怀里似乎能给自己勇气。 “原来鸵鸟就是这么玩的,呵呵……”古月收拾心情,开始冷静分析一下刚刚那些只言片语。 “这丫头被推进来多半是全上官家的你一言我一语,这里面上官会长其实应该很犹豫,虽然有这个心思无疑,但刚刚的回气丹让上官家其他人都激动起来,而他们中自然有清楚这丫头脑回路十分清奇的存在,一番挤兑她估计就会就范吧,至于她老妈,嗯,脑回路肯定更加清奇,所以平日里多半不受待见惯了,也没啥话语权,最后只能给自己闺女一把匕首…… 然后就是这丫头的过往了,她能知道自己笨啊傻啊也算自知之明吧?当然,都说上帝给你关了门总会打开窗户,既然这丫头的门开的很大,所以窗户啥的估计是没有了,那什么太大脑子就没了看来并非无中生有咯? 咳咳,我当然不是真的男儿本色,不然唐霁凰都那样了我还能忍得住? 至于什么妖术啥的,不过是这丫头大脑发育迟缓了一点,或许她刚刚真的没想过用匕首把我‘留下’到底是种什么情况,难不成她第一反应是让我动弹不得?难道她见过被匕首插头的人? 额……算了,用脑补来说服自己不是心怀不轨只是狠不下心,实在有点太逗了吧……” 用自嘲一笑结束了思考,古月已经心有定计。 “这样,上官小姐,你的来意我大致猜了下,应该是你那些亲戚逼你来的吧?说这样能帮到你父亲?他们多半会说你除了这件事以外肯定什么都办不成之类的,也只有此时此刻你能为你父亲办下唯一的事?” “对,对对!就是这样,他们说我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可只要我主动进来找你,多半就能将你留下,这就是帮助父亲了,这也是我唯一还有点作用的地方!” 似乎太过于想要表现自己的赞同,因为古月所言和她刚刚的经历太过接近?所以上官铃兰一时间激动到忘记了自己应该把头埋在怀里,只是刚刚喊出声之后,又记起了这个状态,便再次成了鸵鸟。 “这些混蛋把我当什么人了!”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确实让古月很不爽,“咳咳,那上官小姐,咱们来谈谈让我留下来的事吧,其实我现在本就无处可去,能得到收留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并不需要再多点其他的束缚,你们家的人有点想太多了,只要不赶我走,一时半会我肯定也不会走的。” “真的?!那我是不是算任务成功了?” 一脸难以抑制的喜悦之情,上官铃兰扑闪的大眼睛依旧带着湿润,可她很可能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所以一时间很想凑近点好好确定古月说的每一个字,偏偏又不得不踌躇不前。 “跟你有一毛钱关系么?”古月腹诽不止,可这话自然不该说的。 “当然,这就是上官小姐你的功劳,你看这天色不早了,今日要不先回房去吧?” “不行!”这一次上官铃兰又突然间恢复了那嘶吼的状态,一脸决绝。 “哈?!”古月突然感觉自己才是跟不上节奏的那一个了,尤其是系统的嘲笑声完全不带一丝怜悯。 “我跟他们打赌,今晚肯定不会出去,就算你要对我做什么坏事我也绝不出去!绝不!” 瞪大双眼的上官铃兰试图用这样的色厉内荏来坚定自己的决心,可她那颤抖不止的身躯让古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什么鬼?!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想过对你做坏事?这是我房间吧?就算是你家,现在也是我在住,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是一整晚,这传出去可是对上官小姐你的名声不好啊!” 无可奈何之下,古月只能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只是他依然高估了眼前这丫头的认知状况。 “名声?为何?你要对我做什么?!”这句话的语气已经完全没了刚刚的气势,很显然身体的颤抖不仅没有减缓,声音也开始控制不住了。 “额……算了,哎……”古月已经不知道今晚第几次无语了,难道这人是自己的克星?到目前为止无往不利的嘴遁似乎不起作用了,“那这样,我准备睡觉了,可我只有一张床,你不出去还能待哪呢?” “没事,虽然那床是你的,但你今日才来,肯定没睡过,我不嫌弃。” “哈?!”这话好有道理,古月直接愣在当场久久不能言语。 “不是,那个你不嫌弃?可我也要睡床上啊……” “你要和我睡一起?不行!我们没那么熟悉。”上官铃兰不住地摇着双手也摇着头,甚至摇着全身上下,似乎不这样没法表达她自己的拒绝一般。 “……” 古月吐槽无力,虽然真的很想说一句“熟悉了就行么?” 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这丫头似乎真的没理解她正处于危险边缘,更何况自己连睡床的资格都没了,那如何休息? “那我睡哪呢?”尝试问了这么一句,古语又有些后悔了。 “你不是一直在轮椅上嘛,眼睛一闭不就睡着了?” 古月忽然好想哭,这一定是惩罚,自己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一定有哪里伤天害理了,譬如那只小狗?譬如那只小鹿?还是哪里的花花草草? 就在这时,百转千回的琴声突兀响起,只是一个瞬息便深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警报:宿主被‘优势增幅’特化型造成的精神波动覆盖,精神屏障启动,阻挡率73%,‘至贱无敌’免疫成功,负面效果‘忧伤’未生效,没有反制手段。” “唐霁凰?!” 第38章 霁凰抚琴满城惊,古月献策吻定情 楚都大将军府 刚刚准备躺下睡觉的唐问天突然听到了巨大的琴声,略微感知便知道是自己二女儿的杰作。 有些好奇,不过他好久没听自己二女儿弹琴了,这一曲虽然百转千回有些萧索和孤寂,却也颇具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感同身受,不得不说自己二女儿果然不得了,这琴声宛若天籁,又或者天上地下只此一家? 就在唐问天一边自顾自地得瑟一边聆听欣赏的时候,他的大儿子突然闯进了房门。 “紧急军情?” 一脸意外,唐问天很清楚自己儿子的秉性,那份古板也不知道学谁的,所以除非十万火急,唐沐霖断然不会不敲门就直接闯入自己的房间。 可自己父亲的这一句让唐沐霖直接懵圈了,十分尴尬。 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己父亲似乎一点都没受到影响,而且很认真在聆听,似乎十分欣赏甚至享受? “是孩儿鲁莽了,请父亲恕罪!” 立刻单膝跪地,唐沐霖抱拳作揖表示认错,可这让唐问天更加不解了。 “站起来说话,到底怎么了?” 无论是不是面对自己父亲,唐沐霖都不可能说谎的,所以他准备如实娓娓道来。 原来唐羽星回府之后,特地找到了自己大哥和小妹,把古月的话好好转达了。 兄妹几人虽然难免伤感,却也没法忤逆自己父亲的意思,只是古月特地提醒不要让唐霁凰在城里动那古琴,在他们三人看来十分正确。 所以轮番好言相劝。 不过唐霁凰的态度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因为从那张俏丽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忧伤,更没有任何不悦。 唐沐霖心里还觉得自己妹妹多半只是利用古月而已,所以并未真的感伤,不由越发觉得对不起古月。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唐霁凰的演技断然不是他们能够识破的。 很显然,满口答应的唐霁凰偏偏要忤逆。 既然自己父亲强行干涉自己,她就是要不动声色地让父亲难堪! 既然古月那个混蛋可以一声不响不告而别,她就是要让古月好好听一听自己的心声! 所以,一曲忧伤很快便成了肝肠寸断。 而且,正如古月所预料的那样,这琴声的覆盖范围,完全足够遍布楚都每一个角落! 至此,肝肠寸断的就不是一两个人了。 即使强悍如唐沐霖,或许也因为实在太过于接近声源,所以也很难压制内心的痛苦。 其实,如果是别的情绪,他倒是多半能够更加忍耐,可唯独这份伤心欲绝,他没法完全抵抗。 因为,这个让人如沐春风的青年才俊,心中的苦只有自己清楚。 母亲、二妹和三妹是他永远的痛! 可眼下,唐沐霖不能流露出任何负面情绪,因为他就在自己父亲面前,而且,他很快便发现自己父亲似乎一点也不受影响。 “你这是怎么了?心绪不宁气息紊乱,练功走岔了?” 在唐问天面前,唐沐霖果然无所遁形,他再倔强都没有任何意义。 于是,那把古琴的由来和功效,以及目前自己的感受,都被唐沐霖一一讲给了自己父亲听。 “竟有这事?”唐问天略微沉吟,却并没有如同唐家兄妹设想那般怒火中烧,反倒是问了一句,“真的可以覆盖楚都每一个角落?” 原本想立刻为自己二妹求情,毕竟这琴对于唐霁凰的意义一定非凡,而且很可能是唐霁凰多年来的夙愿能够达成的唯一途径,所以唐沐霖做好准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父亲一怒之下把琴给砸了。 可惜,调动好的声情并茂都没派上用场,自己父亲竟然问了这么一句。 “这个……孩儿也无法估计,不过古兄,也就是古月特地嘱咐很可能会是如此。”唐沐霖不知道提及古月会不会让自己父亲更加愤慨,可他断然是不会欺骗的。 “所以,就连你现在都觉得心乱如麻?岂不是天阶以下都难以豁免?” 唐问天似乎很有兴致和自己儿子讨论这琴的妙用,这让唐沐霖更加始料未及。 “孩儿以为,古兄那般千叮万嘱,想来,这琴声的威力恐怕会远超过我们的想象,就是现在,在这城中,未必不是除了您之外的人都无法豁免……” 作为地阶巅峰大圆满的唐沐霖,其实一直在压制自己的境界,目的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圆融更加完满,所以他自己在各个方面,未必会输给一般的天阶初期。 可他很清楚,别说一般的天阶了,就是这片大陆上成名已久的强者,也断然不是自己父亲的对手。 所以他更加担心的是除了自己父亲,在这楚都里无一人可以豁免,这事就闹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的确没有太多想法,不过这琴声很好听,刚刚正在欣赏你就闯进来了。 范围和影响对象你们没法估计,那么到底会如何影响呢?真的能随着曲调的变化而产生各种各样的效果?” 自己父亲看来是真的见猎心喜了,唐沐霖可是好多年没有一次性和自己父亲说这么多话,还能有问有答。 “这一点我们倒是能够确认,在当山上的时候,孩儿第一次听二妹用这古琴弹奏,那时的曲调欢快悠扬,孩儿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也受到感染一般不可抑制地想要放声大笑。 而现在,孩儿很想哭……” 这个说法让唐问天似乎更加起劲了,嘴角竟然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真这么有趣?那你现在去告诉你二妹,一味忧伤多没意思,来一首杀伐之音。” 唐沐霖再次愣住了,他已经完全看不透自己父亲到底要怎样,不过他也从未看透过就是了。 可眼下,这个要求万万不可。 “父亲!这可是都城内,无数百姓都在安眠之中,此时的忧伤恐怕已经让绝大多数人哭天抢地了,若是再来一首杀伐之音,恐怕这都城内外……孩儿以为大为不妥,请父亲收回成命!” 自己这傻儿子上一次忤逆自己是什么时候?唐问天其实记的很清楚,那就是根本一次都没有。 可眼下竟然不惜抗命也要阻止自己?还真是有趣。 转念一想,唐问天也猜出这傻小子干嘛突然闯进来了。 无非就是担心自己也受到影响之后一怒之下去把那琴给砸了。 偏偏,自己没事,这傻小子就有点措手不及了。 这一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 “想来,你是为了让我不至于迁怒你妹妹而特地闯进来劝阻的对吧? 这点我可以答应你,这么好的一把琴毁了多可惜?而且为父好久没听霁凰弹琴了。 可惜,今日兴致大起,你却拒绝让为父多听一曲?我这没法尽兴啊! 会不会因此而心防有失呢?万一一会没注意的时候在这都城里不小心……” 看着自己父亲一脸严肃的耍无赖,唐沐霖真的欲哭无泪,可他也想到了一点点转圜余地。 “父亲,您如果是没尽兴,不如孩儿让二妹再来一首欢快点的?这个杀伐之音在都城里响起实在不妥啊! 如果您真的很想听,日后回到大营自可让二妹多弹奏几曲。” 很显然,自己这个傻儿子的倔强脾气上来了,看来没法让这都城今晚就天翻地覆,唐问天有些失望,不过也不会真的一意孤行,毕竟来日方长…… “行吧,依你所言。” 唐沐霖缓缓退出自己父亲的房间,认真关上门,他心里依旧忐忑。 不过总算避免了最坏的结果,也没有造成额外的危害。 赶忙跑到了唐霁凰的房里,唐羽星和唐晓焱已经提前过来了。 只是这两姐妹都没法劝阻唐霁凰罢手。 “大哥?父亲那……怎么说?” 很显然,自己三妹抵制心中的郁结更加费力,不过小妹倒是一脸懵懂,似乎她根本不知道为何她的三姐这般痛苦。 “父亲没受到影响,所以我猜,搞不好这城里唯一不受二妹琴声影响的人,就是父亲了。 虽然父亲没有动怒的意思,可他想听二妹来一首杀伐之音,我赶忙拒绝了。 只是,父亲也不松口,依旧想再听一曲才罢休,我便应允让二妹弹一首欢快的。” 唐沐霖的描述直接让琴声戛然而止。 因为唐霁凰自己都难以置信,可她细细一品,还真像那个没正形的老爸会干的事。 一时间觉得自己计划落空,没有真的让老爸不爽,这可难以让自己解气,于是唐霁凰略微思考,感觉自己索性就来一首杀伐之音一了百了,反正这楚都也不是自己家的! 只是这一次,唐家兄妹都防着唐霁凰再做更出格的事情。 唐羽星更加直接,只见她变戏法般从空空如也的箭袋里直接一把抓出了三支箭矢,箭头之上还都跳动着绚烂的火光。 也没有多想,唐羽星直接抓着三支箭对准了自己大哥的腿部。 这个举动把唐晓焱吓了一跳,可唐沐霖立刻理解了,所以他不闪不躲,反倒是直接闭上了眼睛,大有慷慨赴死一般的豪迈。 唐霁凰白了他们一眼,微微一叹。 “算你们赢了,可我现在没心情弹什么欢歌笑语,当然,我也不会真的那么不顾一切,毕竟这么多人呢,有伤天和。 那就用这一首,结束这场闹剧吧。” 一边说着,唐霁凰的琴音再起。 唐家兄妹心中全是忐忑,因为他们深知唐霁凰的性子,越是这个时候,她肯定越是唯恐天下不乱。 所以真的指望她能好好听话来一首欢快的,根本不可能。 只要不是直接杀伐之音就谢天谢地了。 于是,楚都的大街小巷每个角落甚至皇宫之内,都响起了一曲靡靡之音。 唐沐霖欲哭无泪,他也不知道今晚这是第几次如此这般了,可他此时此刻也没法分神去细想,因为脑海里的画面已经直接出现在了眼前。 他很快便堕入了幻觉。 只是,幻觉里都是他的三个妹妹,这让他越发痛苦却没法驱散。 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有什么过分邪恶的想法,只不过在他自己看来,这全天下的歌舞都不可能比他三个妹妹亲自下场时更加好看了,所以在他的幻觉里,恰恰就是自己三个妹妹在那载歌载舞美不胜收。 无独有偶,唐羽星的眼中也出现了自己姐姐,当然,只会出现自己姐姐,所以她并没有太过于遏制自己,毕竟无论现实中还是幻觉中都是自己姐姐在弹琴而已,只不过幻觉中的她自己在给姐姐伴舞罢了。 殊不知,她此时已经情不自禁地真的在唐霁凰身旁旋转跳跃久久不停。 这一切,让唐晓焱越发懵圈,因为她唯一感受到的就是这一曲和刚刚那首不同,却也仅此而已。 至少,她没有受到任何幻觉的影响。 而另一个房间里的唐问天一脸得逞地微笑,打算就这么进入梦乡,或许他也想再见一见孩子们的娘? 同一时间,上官商会。 古月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因为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商会大楼离唐家到底有多远古月没有一个准确概念,但如此清晰的琴声绝不会止于此处,这楚都城里搞不好已经被泪水淹满。 眼下更加不敢想象了。 譬如眼前之人,刚刚一直在说自己不常哭,不爱哭,却很快被打回原形毫无抵抗之力。 古月想捅过物理方式给她隔音,可自己尝试之后发现音波就像是在大脑里由内而外一般,估计没有听力的人都难以幸免。 甚至求助系统,都没法得到有效的办法,古月分不清系统是不愿帮忙还是真的无动于衷,却也实在没辙。 于是,刚刚就有一个受了伤的小兔子在古月面前讲述了自己的命运是有多悲惨。 儿时的上官铃兰,由于天生丽质而且有一双清澈的眼睛,十分惹人喜爱,尤其是她的几个姐姐整体把她当娃娃一般打扮,估计乐在其中了。 就这样小铃兰的日子一天天在赞美中过去,到了接触各式学业的阶段,赞美之声顿时荡然无存。 其实,她并不是不努力,只是缺乏足够的聪慧而已,再者,有些事你越努力只会越心碎,譬如练琴,上官家的人整日魔音绕梁直到忍无可忍纷纷投诉给了上官会长,这个算是慈爱的父亲也在无奈之下禁止了自己小女儿在家里碰任何乐器。 类似的打击比比皆是,虽然没有太大声响的玩意不会打扰到其他人,可风凉话是每个人的劣根性,尤其是这种大家族里,家主的女儿越无能越会被无限放大。 就在饱受精神摧残的同时,上官铃兰遇到了自己人生中最大的对手,唐霁凰。 这是一个比她看上去更让人想要亲近的女孩,但却有着她从不曾奢望的各种才能,舞文弄墨能歌善舞天籁之音都甚至不足以形容唐霁凰的全部,各式褒奖让上官铃兰听在耳中,痛在心底,因为这些自己曾经也是有过的。 可上官铃兰并没有自暴自弃,她做出了人生中第一个重大决定,那就以唐霁凰为一生的对手! 之后的日子里,凡是唐霁凰出彩的地方都会有一个角落里站着垂头丧气的上官铃兰,直到那次太子妃遴选。 上官铃兰决定参选的消息让所有上官家的人都很震惊,但他们没有一丝支持的表现,毕竟谁都觉得她不可能被选上,尤其是上官会长自己,因为他知道那个位子已经是内定给唐霁凰的了。 可上官家的人又存着另一种幻想,那就是太子色心作祟把上官铃兰给收了,当个侧妃也是攀上关系的节奏,这一点当然不会完全不可能,因为上官铃兰有着不输任何人的长相和绝对加分的身段。 只有一个人劝阻她,那就是她母亲,这个深知自己孩子绝对没法在宫闱里太平的人用尽全部力量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惜,这个没有话语权的女人被淹没在无数声浪里。 但是,就在那时另一个转折突然发生,唐霁凰被人毒害不得已退出了。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不敢相信,谁会对未来的太子妃下毒手?可上官铃兰并不关心这个,在她眼里只有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赛场上没有了唐霁凰的身影,于是,她也退出了。 原本没有人可以轻易从这种皇家的大事中抽身,不然唐霁凰也不至于铤而走险,可上官铃兰不同,她正常发挥的水准已经让人影响深刻,唯一可惜的颜值也被长发和低头遮掩,再加上上官会长幕后的打点,这个女儿唯一一次任性他怎会不理? 在那之后,唐霁凰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可没人会忘记那个惊才绝艳的准太子妃,但另一个人的消失却没有太多人去关注,就好像她原本就没有进入过众人视线一般。 讲完这个故事,上官铃兰应该是哭得太累了,险些就要倒在古月的床上沉沉睡去。 可惜,古月真正的噩梦现在才刚刚开始。 已经没时间去伤感“‘别人家的孩子’无处不在”,古月自己虽然没受到再起的琴声影响,可上官铃兰已经完全凌乱了。 那一脸绯红喘着粗气,再加上本就过分暴露的衣服,古月很好奇自己到底是怎么忍住不去半推半就的。 可惜,他还是坚持自己的底线,至少不会在此时选择趁人之危。 于是,亲自指挥轮椅逃离上官铃兰的魔爪,在房间里转了好几个圈依然无济于事之后,古月给系统下达了直接让上官铃兰昏睡的指令。 “小主人,你真的要这样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系统的调笑如约而至,可古月依旧坚定,“我好歹还要继续做个人!” “啧啧,可你没觉得,你这样很不是男人么?” 无视了系统的恶意,古月再次强调自己的指令,于是上官铃兰终于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 这个结果也不是那么和谐,却也至少没有更多意外了。 费了好大劲给上官铃兰拿来被褥并且盖上后,古月只能靠在轮椅上闭目养神,上学那会的“睡姿”居然有重现之日,也是很难得。 第二天一早,在上官铃兰还没睁眼的时候,古月已经离开了房间,给上官会长打过招呼后出了门。 上官家的人都没有出现,就是上官会长也挂着相当大的两个黑眼圈,看上去莫名喜感。 只是此时他的神色里有些莫名的愧疚,不知道是对自己女儿还是对古月,又或者两者皆是。 说实在的,这个当爹的很不靠谱,古月不喜欢他对女儿做的事,虽然这么说自己很微妙,但毕竟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但是,作为一家之主,作为一个大家族族长,作为一个敢打敢拼的商人,他还是够格的,因为关键时刻没有含糊。 至于其他人,都是些只知道逐利的小人,古月并不太在意。 除了一个人,一个恶狠狠看向自己的漂亮女人,那怒目也未能减少她的美丽哪怕半分,而那和上官铃兰几乎复制粘贴的容颜直接说明了她是谁。 “她没事,我一直坐在轮椅里,她哭累了之后,我又直接把她弄晕了。 至于我自己,那琴声不会影响到我。” 望着留下这句话的背影,上官铃兰的母亲怔住了,因为她的设想中,昨晚一定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甚至那柄匕首都不可能有机会派上用场。 不曾想,古月竟然特地这么说了一句,是真的么? 没有任何迟疑,这位母亲奔向了自己女儿,看着那独自躺在地上却也被被掳盖好,依旧睡得很香的女儿,两行热泪再一次在这美丽的脸颊上滑落。 出门后,古月全权交由系统来规划路线,因为他自己是真的不记路的。 看到古月的到来,昨日消失的唐府守军一脸震惊,他们心中十分不解,为何古月还敢登门,难道他不怕大将军雷霆之怒么? “别误会,我不进去,不过麻烦找一下你们家公子小姐,随便哪一个都行,如果二小姐能亲自出来就最好了。” 古月此行的目的自然是唐霁凰了,因为这个丫头不听劝,大半夜的弹琴肯定闹得满城风雨,至少也是水流成河…… 但第一个冲来的没有出乎古月预料,是唐羽星。 “你这个混蛋!你肯定是故意的!” 一把将古月举在半空,唐羽星眼睛里如有实质的火焰让古月被灼痛。 “如果我是特地让你提醒她,那我何必来呢?找打么?” “可是……昨晚那动静恐怕全城的人都听到了,虽然并不会都知道是谁再弹琴,但那些关注你的人,怎会不知!” 唐羽星的判断没有毛病,她也正是为此无比担心。 “所以,我来了,我希望能见见她,劝劝她,这绝不是闹着玩的。” 任凭唐羽星的发泄,古月只想赶紧解决事情。 “她出不来,我也不想她再见到你!因为……总之就是赶紧滚蛋!” “唉……”古月微微一叹,却没有真的再次滚蛋,毕竟眼前这丫头嘴里的“滚蛋”和昨天那男人口中的大有不同。 “父亲的意志从不允许有人违背,所以……我们觉得不能让姐姐再待在城里了,很快便会送她前往唐家军大营。” “嗯,这样也好,总之,真的别让她再乱来了,我都不敢想昨晚这城里的人都是怎么过的,至少一路过来街上鸦雀无声。” “可是……之后到底该怎么办?”唐羽星的声音弱势了许多,古月也被她随手扔在了轮椅里。 “告诉你爹,霁凰的琴声很特别,尤其是有了那件衣服和那张琴的辅助之后,已经算是一种用音波传送的精神攻击,如果让她用琴声的环境去操练你们士兵,等你们的将士习惯之后,在战场上这种琴声便是最强大的武器,绝不下于那个给你留下疤痕的天阶高手!” 唐羽星愣住了,可古月坚定的眼神告诉她这并不是玩笑话,而古月对于唐霁凰的事绝对上心。 “可是……战场无眼……” “她也是唐家人,是唐家军的一份子!” 半晌,唐羽星留下古月一人转头而去。 这个法子古月并非急中生智,毕竟第一个感受到琴声的威力是他自己。 但古月一直没有提及此事,因为那是军队,可能开赴战场。 此时此刻,别无他法,只能等待。 “就知道你不敢不来!”冰雪初融的俏脸上依旧挂着那份玩味那份挑逗以及那份自信。 “天地良心,昨晚我房里可是被塞了一个大美人,我听到这琴声的瞬间差点魂飞魄散了,好在是哀伤的曲调,那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结果后来……我毫不犹豫亲手把她弄晕了,就让她在地上躺了一晚……” 古月极力表现着自己的问心无愧,可是他真的难掩心虚。 “上官铃兰么?她和我比起来如何?” 不曾想,唐霁凰倒是并不以为意的样子。 “你两还真是有默契啊,她昨天莫名其妙就点了你的名,不过我说就算在你面前也会说春兰秋菊各擅胜场,这个当然不是骗人的。” “哼!花言巧语,算了,看你还算老实就不纠结这个了,不过后来呢,一整晚真就什么都没干啊?看着那么一个大美女趴在你脚下你还能镇定自如?” “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最能理解的,我都快被所有人当作不是男人了,我自己也不例外……” “哈哈!这点还真不好说啊! 可她毕竟不同和我不同,尤其是家里人的态度,谁知道你会不会半推半就?”一语道破古月的心虚,唐霁凰可是慧眼如炬。 “额……她倒是一直在哭一直在说你,直到累了,我确实觉得她还蛮可怜的,遇到了你,啧啧。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觉得我还得当个人,所以宁可选择不当男人了……” “嘿嘿,本小姐也想低调的,可惜啊,世人都不认同,没法了,没法了。” 相视一笑,个中万千尽在不言。 半晌。 “你还欠我一个道别,另外那个生意,你赶紧让上官家的人打点清楚,我会和他们继续做的。”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古月心中一暖,“其实没事的,也就一个寒毒而已,我身上可不止一个寒毒了。” “谁管你……这是为了让父亲知道我的价值!”唐霁凰的心虚被绯红的脸颊出卖,但她莫名欣喜,因为眼前之人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目的。 “是了,是了,所以我这不又来提醒一下这位唐大将军,咱们唐二小姐可绝不是一个放在家里供着的花瓶而已。” “着急把我推出去就可以在城中逍遥快活了么?”明明仪态万方却让古月不寒而栗。 “且不说无心了,很直观无力对吧,有空你也可以检查检查不是?” “谁管你!那个……这次我也不会道别的,就算扯平了。” “可以,哪天我要是能站起来了,肯定第一时间跑去唐家军驻地欣赏一下你的风采。” “到那时,你可别以为是这么简单就能收场喔!说什么也得让你也无法豁免!”唐霁凰的微笑洋溢着一种对目标的向往。 “哪天再碰到可能适合你的宝物我也会托人送去的,不过嘛,至少昨晚那样还真的影响不到我,嘿嘿!期待你再接再厉啦!” 古月的得瑟还没持续哪怕一息,视野便被那双星眸完全占据,嘴部的温润比系统给的电击更让人清醒。 第39章 古月创新前无古,铃兰作茧险自缚 了却一桩心事,古月回到上官商会后便准备全身心投入到炼药的攻坚中。 关于技能“精神震荡”的熟练度任务在和陈老头的对抗时已经累积到了任务要求,时限过后得到了一个“非本职随机装备宝箱”,看到这个微妙的玩意,古月不禁思考又是谁有潜质被系统盯上了……上官铃兰?古月莫名有些好奇如果真是这样,为啥都是妹子呢? 但这个谜底古月并没急着解开,眼下他发现一个难得的问题,那就是没有正在倒计时的任务了! “难道是偏离了主线?又或者是那种等级不够无法进入下一阶段的节奏?” 多年的游戏经验也只能给出一定范围的估计,可古月并没有丝毫焦虑,这难得的闲暇何必去想那些水深火热? 感受到安逸的他放松心态,准备就绪之后便开始了新的炼药尝试。 冲击二品丹药?并没有,他打算先做一个不存在于炼药大全中的测试。 “之前只有一个丹方,怎么炼也无非是那几种药的多少而已,结果却大同小异,区别只在于我弄掉多少蓝球或者红球而已,估摸着品质不会太高,至少没看到那种传说中的丹纹啥的,也没什么天雷降世……按理说精元或者杂志在我这都不会遗漏,那么可以想到的问题关键就是这配套设备和使用方法了。 首先是丹炉,我手里已经是极品,应该很可能算是楚国这地方能弄到的丹炉里最高级那一档次,所以这方面没法突然提高,除非系统哪天大发慈悲再来一个超越极品的丹炉奉上。 其次就是火焰了,我始终觉得,堂堂炼药师,一定要用‘打火机’来点燃炉子,这太低端了。 可惜,在上官会长提供的丹方大全里,也没有丹火之类的描述,或许,这方面并不会记录在案,而是口口相传? 总之这方面也没法立刻改变了。 目前还有值得思考的地方,就是无论我弄进去多少草药,用系统的方式炼出来的只有一颗,不确定其他人到底怎们炼药的,但对我而言似乎这也是上限,而且,过多的草药会让我手忙脚乱,不仅会剩下不少没有焚毁的蓝球或者红球,而且最后残余里还有部分草药浪费了,眼下最勉强也只能投入两份的药量完全炼制,可炼成的玩意看不出比普通的好在哪,检视之后都是上品止血丹而已。 难道这个方向便被堵死了么?我就不能开发点新玩意?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因为现在不止一个丹方了! 既然我可以控制两份药量的结果,那如果放入的是两种丹药所需的草药又会如何? 炸炉?分开?融合? 试过才知道!” 不得不说古月有着不一般的匠心,到了黄河也未必会心死的类型,于是止血丹和回气丹各一份的草药被放入了丹炉里。 “炼药开始!” 无比熟悉的一阵炫目之后,古月来到了以火光为中心的炉内世界,但这一次确实不同。 红蓝两色光球遍布整个空间,并未出现第三色的特别存在,只不过,原本需要古月去一个个靠近然后抓握的球体,现在似乎十分狂暴。 无规则的震荡,急速的奔驰,三五成群的旋转,这些球体没有一个安静等在那让古月一时间束手无策。 就在这时,一颗飞速窜动的红球从背后一头扎进了古月的精神体。 来自灵魂的撞击让古月一时间完全麻痹,如果这是在外界他的身体多半已经被冷汗浸湿。 “提示:宿主吸收了草药魔质,暂时无法利用,解析进度1%,负面效果不明。” “魔质?!难道这就是魔兽需求的元素?那我会不会魔兽化?变成狼人或者吸血鬼?额,估计会变成妖人还是人妖吧……负面效果不明也太不靠谱了吧,就给我一个大致的推论不行么? 唉……好想看看解析完成后是个什么样子…… 我这就叫在作死的边缘无限横跳么? 但是真的好想弄明白啊!就这么放着好不甘心!虽然是个意外,但谁能说这不是神的指引?搞不好冥冥之中就有人推了我一把,嗯嗯,这是开先河的玩意,这是人族的壮举!” 正值古月内心盘算的时候,红球似乎被刺激到了,不仅靠向他的越来越多,而且窜动速度越来越快。 此时此刻,已经容不得古月去思考要不要测试一下结果了,因为他首先得考虑是否花上大量精力去躲避…… “魔质解析进度20%,21%……” 晃神间古月便被二十多个红球砸中,这个感觉十分痛苦,就好比灵魂被人拿重锤不断敲打,每一下都带来全身的震荡和麻痹,却完全不能隔绝这种重击带来的疼痛,这个状况或许预示着十分不妙的结果。 咬紧牙关的古月依旧纠结,选择困难症适时泛滥。 “额,已经快四十下了吧,好疼,但又不只是疼,这些球就不能轻点么?我是不是该避开,不然解析完成之前我会不会被撞到魂飞魄散?!可是,可是这已经要过半了,此时放弃更不甘心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早上的唐府门口,那个倩影,那个拥抱,那个热吻…… “或许这是作死吧,但不作死也未必不死,如果说等待的结果是深渊,难道不应该用诱惑铺路么?这番荆棘恰恰给了份遐想与奢望,不管怎么说,我和这些玩意死磕到底了!我古月有作死的理由!” 时间并未静止,但古月的思绪已经放空,任凭红球越来越快地钻入自己的精神体,无视疼痛与麻痹不断加剧且周而复始,直到突然消失。 一时间空间内所有红球都停止了窜动的脚步,但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因为下一个瞬间,剩下的红球都精准制导般一同涌进了古月的精神体体。 “提示:草药魔质解析进度完成,发现技能‘魔质调动’,是否学习?宿主感染魔质毒素1(活跃),力量和敏捷增加20%,不定期出现魔兽化异常。” “学习。” 吃力地发出这条指令之后,古月的紧绷终于松懈,直接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声音传进古月的脑海中,“醒醒,醒醒!你这是睡着了还是在冥想啊?” 模糊的视野渐渐清晰,眼前之人自然是上官铃兰,那紧身短装下的胴体呼之欲出,那不明所以的呆萌引人入胜,那娇艳欲滴的绯红摄魂夺魄。 一股原始的冲动油然而生,古月的视线莫名被血红侵染,口干舌燥,不住吞咽,仿佛眼前是一份绝世美味,想要拼尽全力扑上去! “小小姐姐!电击干预!” “提示:电击强制干预成功。 小主人,不是姐姐说你,你这么理智,对自己可不太好啊,要知道堵不如疏,一味强忍,只会让自己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喔!” 没空理会系统的调戏,在理智即将失去之时,给出了自残命令的古月,现在因为由内而外的麻痹让爆发边缘的原始冲动荡然无存,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思考能力恢复如初。 “你……你怎么了?”不住后退的上官铃兰颤抖着又一次把自己塞进了墙角,“你刚刚……你刚刚好可怕!看上去好……好像魔兽一样狰狞!” “是啊,刚刚是起床气,然后你自己也得注意点,下次喊我醒来时别穿这么少了,即使是我也有男人的原始欲望。” 不明所以的“起床气”让上官铃兰无从思考,但她还是默默点头,因为自己这身衣服确实太过大胆,虽然是被逼的,可昨晚古月的无动于衷似乎触碰了她内心的某处倔强,一丝丝莫名的难过油然而生,不过今日古月的状况太过恐怖,让她后怕不已。 同样冷汗淋漓的古月苦笑不已,“居然有庆幸自己双腿残废的这一天,还真是讽刺啊!刚刚那就是所谓的魔兽化?如果不是动不了估计已经把上官铃兰给扑倒了,甚至吃干抹净……啧啧,这次作死的结果还真是不同凡响,希望这个‘魔质调动’给点力,不然就亏大咯!” “话说,你有什么事吗?”放下自己的内省,古月看着墙角的上官铃兰就有些束手无策,只能索性无视她的状态就事论事算了。 “父亲说……说古公子你一整天没出门,让……让我送来晚膳。”依旧没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上官铃兰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把舌头捋直。 “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好的,谢了,这些其实不需要上官小姐亲自来的,随便派人给我安排一下就好。” 计算着自己大致昏迷了多久,不过古月更意外的是明明会昏迷这么久,系统也没出言阻止,想来,它这是默许了?搞不好还会推自己一把。 “我,我的也在这里,一起吃……” 看看上官铃兰那毫无血色的煞白就知道这句“一起吃”需要她多大勇气,不过这时她的颤抖算是止住了。 古月将桌上的餐盘推了推,“你先吃吧,吃完了叫我。” “哦。” 细若蚊吟的回应似乎带着松了一口气的庆幸,不过这些没再牵动古月的神经,因为他看到丹炉里有一枚丹药。 这是一枚从未见过的丹药,但光滑与滚圆彰显着自己的品质,比较特别的是有两色兼容组成,止血丹的土黄和回气丹的青绿。 “这难道是颗二合一?!我真的弄出来了?小小姐姐,检视这枚丹药。” “‘洞察眼’发动成功,目标为未知丹药,品阶、性状不明。” “又得以身试药么?”自嘲一笑,古月拿起上官铃兰昨天留下的匕首直接划开了自己手指随即吞下了这枚丹药。 虽然这个举动让上官铃兰一怔,可她发现古月根本没有关注正在吃饭的自己,便继续保持了安静。 伤口以肉眼可见得速度愈合了,就像从未有过一般,但能不能恢复真气,古月没法证明,因为自己压根没有。 “小小姐姐,能不能检视这个药效?” “小主人,这颗丹药包含了止血丹的全部功效,这一点毋庸置疑,甚至比你炼制的止血丹效果更好。 可是,其他方面的效果到底有没有,并不好说,毕竟你现在根本没有真气这个属性。 姐姐建议你要不要尝试一下用止血丹和凝神丹一起炼制?至少最后的测试环节,你能亲历亲为。” 这个建议相当靠谱,古月没有犹豫便答应了,决定下一次尝试便要如此,而且下一次不太可能被红球砸到晕了,应该会更舒坦也更有效率一些。 任何一个发明都会让创造者亢奋起来,即使此时可能被各种毒素反应困恼的古月也并不例外,他已经觉得这次作死赚到很多了,更何况还有好几种组合等待自己去开启。 “啧啧,如果哪天能用三份药同时炼制了,我估计能搞个三合一加强版,一口气精气神全满,哈哈!” 忍不住笑出声的古月差点又把上官铃兰吓到,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加上呛到的咳嗽还真是惹人心疼,古月正要说一声抱歉之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警报:杀手接近中,倒计时30秒,29秒,28秒……” 第40章 临战对敌怪招出,黑袍老者终自误 “敌袭!敌袭!有人要过来了!”倒计时一刻未停,古月没有任何从容的机会。 这一次,绝对不是当山上那么简单,如果仅仅唐家兄妹便可解决的敌人又如何敢直接在这楚都硬闯? 唐家商会大楼里所有人都被古月突然的嚎叫弄懵,除了上官会长与那些隐藏的护卫。 “真的有人要来?”上官会长在自己桌前十分震惊,自己掌舵上官家已经三十余年,一路尔虞我诈自是常态,可还没有哪怕一个蟊贼敢于闯入一步,这一次恐怕来着不善。 在他面前半跪着的是上官家护卫首领,一个英华内敛的中年男人,“周围的布下的感应铭文已经有两个失去效能。” “那就拜托了。” “是!” 简单的对话后,中年男人的身影从上官会长房间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楼顶外,值得他出手的人又怎会去走大门? 上官商会内突兀地响起了某种警报声音,随后各个房间的大门自动关闭,并且被一片红光笼罩,古月所在的地方自然并不例外。 “敌……敌袭?!”上官铃兰的双腿已经哆嗦到无法直立,勉强撑起的身子也只能靠在墙边。 “别担心,你父亲会有办法的,不过你最好别靠在墙边,要不躲进柜子里?” 嘴上安慰着上官铃兰的古月,手上却没有停歇,一番清点,眼下能用上的各种丹药已经被他抓进药瓶,并且扔了两颗止血丹丢给上官铃兰,“万一受伤赶紧吃了,拿着你的匕首,我没法使用,关键时刻希望能救你自己。” 这一系列动作让古月的安慰显得无比苍白,上官铃兰不禁深深怀疑下一刻眼前的房门便会被人直接踹开,可眼下的自己弱小无助毫无办法,古月的指示便如同一丝光亮给了她指引。 脑海中的倒计时终于结束了,就如同精准的配合,楼下已经传来了巨大的爆破声。 “警报:宿主被精神力锁定,反制手段‘无’,此精神力来源正在接近中。” “精神力?!锁定自己,看来是个炼药师协会的人了?上次副会长的下场还不足以震慑么?那么来人已经呼之欲出了!” 想及此处,古月索性直接将两枚止血丹和两枚凝神丹含在口中。 外面的动静古月无法知晓,他只知道,锁定自己那人一定会不顾一切机关算尽,最后出现在自己门口。 似乎在回应古月的“期待”,一阵爆裂之后,房门被直接炸开,热浪呼啸而至。 一个将自己掩藏在罩帽之下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 “还真是年轻啊,可惜了。” 这句开场白之后便没有任何下文,古月的神经已经绷到了最紧。 “警报:精神震荡来袭,精神屏障展开中,防御率73%,反制手段‘无’,‘至贱无敌’生效,负面效果免疫中,预计精神屏障还能维持一刻钟,是否反击?” 没有任何沟通的意图,这一次的来者只剩下无穷的杀意,古月不觉间血脉开始喷张,嘴角露出了一个兴奋的弧度,这是生死一线的时刻,这是一念的瞬息。 “反击,精神震荡直接超频,效率300%,不需要强制干预,尽可能解析他的防御手段,时间不允许就不勉强,我的精神力一旦下降到50%以下就提醒,另外随时提防他还有其他手段。” “了解。” 系统这声回答如此干脆差点让古月一时愣神,可老者没给他这个机会去喘息。 “果然不简单,老陈也不冤了,不知你还有没有别的手段?” 话音刚落,老者轻描淡写的一次抬手后凭空一个炽热的火球便已经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冲向古月的面门。 惊惧,恐慌,呆滞,古月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样的正面对决于他而言可谓毫无经验,但好在他自己的躲避动作有人承担了。 堪堪躲过之后,火球直接焚化了古月的那张床,一时间火光窜动,火势即将蔓延。 “这是魔法?不对,武者都是真气了哪来的魔法?那这就是某种术法?或者是火系技能?额,对了,这老头肯定是炼药师,这玩意就是丹火了!” 强自镇定的古月恢复了思考,这老者刚刚应该就是用这招破开了大门的防御。 “有趣,着实有趣,这轮椅倒像是专为你设计一般,可惜啊,可惜。” 老者一旦自说自话便会有一招出手,这对于古月而言已经不是试图麻痹而是一种警报了。 系统再次秀了一把车技之后,轮椅来到了墙边,而这一次的火球并不是单单一颗。 “警报:宿主即将被火球砸中,做好抗冲击准备。” 这一点,其实不需要系统提醒,因为火球的炽热已经可以点燃古月的毛发了。 “砰~”一声近在咫尺的爆裂让古月被深深地挤压,可他护住脑袋的双臂却并没有丝毫灼痛。 定睛一看,一种莫名的透明光罩出现在了轮椅周身,一阵波动之后又隐去身形。 “提示:轮椅的防御铭文启动成功,精神力消耗加剧,防御屏障预计还能抵抗两次攻击后损毁。” “撞上去!” 没时间去庆幸一万两的轮椅就是不一样,古月此时此刻可没有余力去喘息。 精神力层面似乎半斤八两,双方都没能拿对手如何,可老者手里的火球决不是自己可以从容应对的存在,而眼下的自己可并没有第二种攻击方式。 “哦?”防御罩的出现确实出乎老者的预料,可这并不影响他继续攻击的动作。 只见一个更为硕大的火球在老者面前开始了蓄势。 但古月直接放弃了躲闪,因为他已经没有闪避的余地了,这一发很可能会砸中上官铃兰所在的那个衣柜。 这是一场豪赌,一颗止血丹和一颗凝神丹已经被他吞下肚里,系统自然不会对古月的指令产生丝毫迟疑。 轮椅爆发出了绝无仅有的速度笔直向老者冲去。 可这样的应对并没让老者退却,蓄势完毕已经超过面盆大小的火球离手,正面迎上了疾驰的古月。 “拼了,加大对防御罩的精神力输入!加大对轮椅移动的精神力输入!” 这一次,古月没有再闭眼,更没有护头,这是场不对等的较量,自己可没有那么多防御的机会,任何一次不敢直面,很可能便错过了稍纵即逝的战机。 透明护罩被烈焰包裹,可它依旧没有碎裂! 眼前的火光转瞬即逝,老者的方位再次清晰。 古月拼尽全力将一个茶杯砸了过去。 这看似儿戏的攻击已经是古月眼下能够想到最好的远程手段,但他不求真的能够伤到老者分毫,只需要测试那微弱的可能,老者和自己应该是一类人! “躲了!真的躲了!” 老者的应对让古月找到了一丝契机,尤其是系统的提示里,来自老者的精神震荡消失了。 “继续保持输出,不要在乎消耗,也无所谓会不会对精神力造成损伤!” 古月的动作实在太过诡异,来去自如的轮椅已经超乎常理,相对而言有防御屏障也不算是稀奇,可两个炼药师的对战,他居然扔茶杯?! 老者不得已躲开了,之所以不是选择用手去挡,是因为他很怀疑这水杯中是不是藏着古月的杀招,譬如某种毒液,而自己的身体,常年缺乏锻炼,虽不至于羸弱不堪,但也未必就比坐在轮椅上的古月强上分毫。 可这稍一分神,来自古月的精神力波动居然更胜,这让老者有些隐隐的担忧,这小子为何可以一心多用又毫不影响精神力攻击的持续性? 但古月没给他继续从容思考的时间,轮椅已经撞了上来。 这个画面如果有第三者看到一定会觉得十分诡异,两个在楚国名声显赫的炼药师之间居然用上了冲撞这种战斗方式。 老者却没有迟疑,虽然古月撞过来的是轮椅,这样的工具首当其冲的其实是古月的双腿,不仅未必能给自己造成太大伤害,还很可能让他自己先受伤。 可古月并不是一个莽夫,老者看到他刚刚直接吞咽的动作便知道这小子事先就把丹药放在了嘴里,这样精于算计的对手又怎会不顾一切地只是为了撞向自己?所以冲撞只是他攻击的开端,一旦把自己撞到,或者距离被贴近,那等待自己的很可能是这小子的下一轮攻击,虽然他的腿的确如传闻中无法动弹,但那双手不是还在么? 不得不说老者没有想过顺着古月的意思去战斗,本能地将这个对手当成了自己需要全力以赴的存在,虽然怪招频出,也不得大意,因此,这一次老者又躲了,而且硬扛着精神攻击的压力,连滚带爬逃开了不少距离。 另一枚凝神丹也被古月吞下,高强度的思考与战斗让他自身负荷不低,忍不住喘着粗气。 老者的逃离也是古月始料未及,这期间自己的精神力依旧未能完全突破他的防御,虽然得到了进展的反馈,可还是不够,老者并没有被负面效果影响,不排除他身上还有护身符之类的玩意。 跑开的老者也不自觉地开始喘气,但他觉得自己赌对了,就算是这么诡异的轮椅,还真能原地转圈不成?于是他开始了自己余力的最后一枚丹火弹蓄力,他要用这一招吞噬这个古怪的小子,绝不留半分余地。 可是,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轮椅居然就这么自己原地转了半圈,原本背对自己的古月正直直地盯着自己手中的丹火弹,他笑了?! 这个当口古月的笑仿佛最恶毒的魔兽那般让老者的冷汗止不住流出。 “他为什么会笑?虚张声势?解脱?”老者虽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但至始至终没有停下的思考让他躲过了所有怪招,这一次也不能轻易忽略。 “又来?”老者实在想不通古月到底要干什么,眼看古月又做出了投掷动作,这小子难道真的以为用茶杯就可以打断自己的蓄力?“不对!这次不是茶杯!这是?丹药?!” 那一枚枚漆黑的丹药清晰可见,可谁会用丹药砸人?这能有什么意义?可他在笑,他为何发笑?为何这一次用上了这些丹药?这些黑不溜秋的玩意真的是丹药吗?感受不到任何药香和药理波动,更是从未见过的形状颜色! 老者陷入了疑虑的旋涡,可手中的火球与那些不知名的丹药渐渐相距无几。 “难道是?!”忽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老者果断改变了丹火弹的方向投降了窗外。 突然的变招,让老者自己被反震,重重撞在了衣柜的脚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但他没有停滞分毫,刚刚那一颗颗药丸散落一地,再次确定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这般的丹药,并且一股刺激的味道扑鼻而来,不仅没有丹香还带着恶臭!这绝不是丹药,古月等到这个时机是为了让自己的丹火弹去点燃这些药丸?或许刚刚略微迟疑便会引起恐怖的爆炸,最终落下尸骨无存的结果! 一抹嘴角,老者艰难地起身,死死盯着古月,看清了他的表情,没有得逞的微笑,倒是有一丝震惊?看来自己赌对了,千钧一发之际的抉择保住了性命! “可惜啊,可惜……” 似乎又要说点什么,可惜,老者没有机会了,因为他这次真的错了。 此时古月脸上的震惊并不是由于老者的举动,而是来自老者的身后,柜门早已打开,手中握着那明晃晃凶器的上官铃兰正对着自己邪魅一笑…… 第4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炼药大师何自弃 熊熊的火焰即将吞噬整个房间,古月将插在老者颈部的匕首被拔出后这人依旧没有动静,应该是死透了。 好好查看了状况之后,确认上官铃兰只是精力不济晕倒,古月算是略微放心了。 一番简单的搜索,很让古月失望的是,黑袍老者这样明显的boss却没爆出一件装备或者秘籍,差评。 缓缓拖着昏倒的上官铃兰向外移动,可外面就会安全么? 古月当然无法断定,也没人前来汇报,看来这次针对上官家的突袭绝对是高强度的斩首计划,不可谓不周密。 好在有系统帮自己看着,不然此时此刻的古月基本对身后无从感知,“这上官铃兰好重啊!” “贤侄!”似乎是上官会长的声音。 下一刻古月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也不见他多做动作,那炽烈的火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您是?”这神兵天降翻云覆雨的本事好帅…… “在下商会护卫长,古公子就叫我秦护卫便可,您没事吧?” “原来是秦护卫长,我倒还好,不过外面如果安全了就找人看看上官小姐,她应该是被波及或者吓到了,现在昏迷中。”古月还是决定隐去刚刚的突发状况,现在可不是多费口舌的时间。 “是,那在下先送小姐出去。” 言罢,秦护卫长小心托起上官铃兰后一闪而逝。 “贤侄!你没事吧?!”上官会长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在古月身后了。 “上官叔,小侄还行,您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你也没事就好,铃兰那丫头是?”能够到现在才提及自己女儿,很显然这位商会会长在驾驭人心这块也颇有建树。 “刚刚进来的人精神力了得,我跟他对碰的时候不相上下,上官小姐可能被波及了,不过应该没受到其他外伤。” “这样啊……这人?!”上官会长缓缓靠近了老者的尸体。 “上官叔认识此人?” “是啊……”上官会长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人便是咱大楚炼药师协会的会长了,今日这阵仗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他!”古月吃惊的表情下隐藏着所料不差,这一次上官家多半很惨,因为按照那些小说情节,一个高阶炼药师能动用的高手都是难以想象的多。 这时秦护卫长又闪了回来。 “你来看看这人吧。”上官会长对秦护卫长招了招手,让他好好检查下那具尸体。 “是。” 不得不说这秦护卫长的态度实在是很好,对上官会长毕恭毕敬不说,对古月也很客气,一点也不像古月心中的高手那般傲气,其实古月见过的高手也就唐问天而已,可那份无法直视的霸气难道不应该是所有高手都具备的么? “死透了,颈部这里一击致命。”秦护卫长确认过尸体后,看向古月的眼神似乎又多了几分尊敬。 “上官叔,此人直接来到了我这,目的呼之欲出,这次是小侄让上官家受到牵连了。”一边抱拳作揖一边表示歉意,古月的态度很诚恳,也的确不是惺惺作态。 “这话就见外了!贤侄啊,老夫执掌上官家几十年了,今日这般直接闯进来的,还真是头一遭,无论他们为何而来,既然来了便是上官家的敌人而已,现在上官家依旧健在不是?老夫会让这些人背后的家伙付出代价!” 上官会长那一脸的祥和被厉色代替,不愧为一个大家族掌舵者的魄力。 “不知今日损失如何?小侄可有能出上力的地方?至于还击,我倒是建议先晾上两天,然后一击致命。” “嗯,贤侄提醒的是,秦兄,今日的伤亡可有统计出来?” “刚刚正式交手的人之中,天阶有三个,一个后期两个中期,都没能留下,咱们这边新进的天阶伤重,恐怕境界不保,另一个轻伤问题不大,地阶里死了两人,重伤四人,其余轻伤,对面的地阶应该都绞杀了,不少于十个,其余人员伤情不一,还没细致统计。”很显然秦护卫长已经清点了敌我状况,一一应答没有犹豫。 “先把这些拿去用吧,不够记得说,”随手扔出了自己本就准备给上官家的止血丹,古月皱眉道,“今日我的状态不稳,应该得调整下,明日冲一冲拿出二品伤药问题应该不大,就是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接过两个药瓶,秦护卫长有些愣神地看向了上官会长。 “拿去分一下,保住弟兄们的性命要紧,不要怀疑贤侄的炼药能力,这些对他而言只是一下午的事情。” “是!” 秦护卫长向古月抱拳作揖后又消失不见了。 “居然出动三个天阶,还真给上官家面子!”上官会长的微笑中带着狰狞。 “如果不出所料,他们这次应该是周密详实的计划,上官家新进的天阶应该出乎他们意料。” 古月尝试分析了一下战力对比,既然三个天阶都没能让刚刚那秦护卫长面露疲态,还能在这里来去自如,足见这位秦护卫长的境界和底牌比他们只高不低。 反过来考虑,既然对方明知道有这么一位秦护卫长的存在,而且除了他以外还有另一名天阶,却还要实施计划,很显然是认为那三名天阶足够与之周旋了。 所以关键所在就是那名新进的天阶。 “没错,那也算是个天才了,年纪不大便有此成就,老夫也不矫情,还请贤侄多帮衬一番。”上官会长似乎早已习惯古月的一切出人意料,所以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便直接开口了。 “上官叔客气了,这些都是小侄分内之事,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别的能做了,只希望明天冲击二品丹药一举成功,或许能让那名年轻的天阶高手早日恢复。” “有了贤侄的丹药,弟兄们的伤自然无碍,这可是眼下头等大事,老夫自然不会和贤侄你客气,明天便会有对应的草药奉上。”上官会长没和古月客气,而且也很喜欢古月这般表现,毕竟已经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如果古月这时候还要端着可就得另说了。 “能帮上忙就好,不过小侄有点看不懂,他们能出动这样的阵容,为何偏偏等到现在?在唐府的时候机会不会更好么?”这一点的确让古月疑惑,至少唐府那样的布局可没有这座塔楼这般复杂。 “贤侄有所不知,且不说护国大将军这个名头不是他们可以轻易触霉头的,就只是唐问天这人,整个大楚能和他动手的可很难找出来啊。”上官会长倒是有些意外,原来古月根本不清楚唐问天的底细? 换位思考,唐问天这算不算变相坑了自己一把?至少古月能找过来的确是唐府的人指引……可上官会长并不觉得自己亏了,因为在商言商,利弊都是可以权衡的,只要还没真的被打趴下就依旧是屹立不倒的一天! “额……难道唐将军是超越天阶的存在?这还真是……小侄忽然有点后怕,和他对峙之时也不知道有没有过分惹怒。” “高手嘛,自然有些特立独行,贤侄全身而退,自不必担心还会有什么后果,如果他真想动你,又岂会放你出府呢?不过说真的,老夫刚刚就一直在担心,没想到贤侄面对这个老怪物还能一击绝杀,真是无法想象,后生可畏啊!” 其实刚刚上官会长一直在担心古月房里的状况,毕竟他的小女儿就在这里,可他作为一家之主,需要掌舵一家命运,即使多么难以忍下自己的担心,也断然不会允许自己以身犯险。 可敌方的战力的确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这位货真价实的三品炼药师。 “上官叔谬赞了,其实过程很不堪入目,真的,明明是两个炼药师的对战,精神力无法解决问题之后,他动手放出了几次丹火,好在您给的这轮椅居然还自带护罩,扛下了一发之后我可是连扔茶杯这种招数都用上了,不曾想那人还真的躲了,倒是稀奇,不过也让我有了最后的机会,那就是直接向他扑上去,终于打了个措手不及才有机会用上官小姐的匕首将他杀死,现在想想也是运气爆棚,自己还是太弱小了点。” 听到这匕首是自己闺女的之后,上官会长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似乎联想到了不少没有明说的内容。 “一会我让大夫来给贤侄好好看看,之后会让人来把这里清理下,只能委屈贤侄暂时继续在这里休息了,外面的状况也还没有彻底弄清楚,等到明日再给贤侄你搬到完好的房间。” “没事,不急的,小侄在轮椅上就能休息,上官叔去忙正事要紧,今晚多半不眠了。” 古月的“识大体”再次给自己在上官会长这加分。 “嗯,那老夫先离开了,贤侄好好休息。” 没多久,一名大夫赶来确认了古月无恙,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一群护卫和佣人给古月的房间大致整理了一番,主要是抬走了尸体清理血迹和那些烧毁的物件。 人来人往的过程中掺杂了几个上官家的人,他们很委婉地向古月讨要止血丹,或许是自家有人受伤,或许也存着别的心思,不过古月没兴趣和他们纠缠,用丹药都给了秦护卫长搪塞,至于他们会不会去讨要就不是古月需要考虑的了。 只有上官铃兰的母亲出现时,古月显示出了应有的热情,因为她是来感恩的,上官铃兰一切安好,但为何会昏迷大夫也说不上,只是听了古月的描述判断可能是精神受到冲撞导致,这方面大夫无能为力,如果明日不见苏醒最好是请古月看看。 这倒是让古月有些为难,因为他自己确实不清楚怎么给人治病。 但该有的样子还是得做做,奉上一颗凝神丹,不说有用吧,至少应该无害才对。 恢复清静的古月开始回想刚刚那一战,也是后怕不已。 “太突然了啊,一个副会长是三品的话,这会长莫不得四品?不过也不一定,这楚国的炼药界都掺水,搞不好之前那个三品就是假冒伪劣,不然怎会那么不堪一击? 这次的或许才是真正的三品炼药师,而且手段了得,不然也没法和自己在精神力相互攻伐时打成平手了,要知道‘至贱无敌’这个被动可以直接无视高两个品阶的精神攻击,属于优势在我! 可这人,就这么亲自出场真的好么? 还是暴露了我自己的问题,怪严重的,不只是弱小无助那么简单,眼下能依靠的精神力手段虽然一路走来无往不利,但碰到这种旗鼓相当或者反被压制的对手,难道我就只能投降了么? 如果不是这轮椅居然还自带防御罩,那丹火估计够我喝一壶,啧啧,运气啊,运气,总是靠运气也真不是个事! 不过扔茶杯这招,嘿嘿,倒是神来之笔,虽然很无奈,也依旧存在运气成分,可至少说明了多年玩电脑玩手机的战斗直觉不是白塑造的,那个千钧一发的时刻用这么上不了台面的招数可不就让狗屁会长想多了么? 我估计他当时肯定察觉到了我把丹药直接放在嘴巴里随时吃下,然后他本身会设计这次斩首计划就绝不是莽夫,只要他认为我不是无能之辈,只要他觉得我也工于算计,就多半会怀疑那个茶杯不是普通的茶杯又或者里面其实装的是毒液之类的玩意,没错,应该就是如此,不然他也不会选择闪避而不是直接用手接住或者打掉了。 不过我自己的移动能力还是太差了,好不容易得到的战机,依旧没能真正和他贴身,虽然逼得他连滚带爬,但还是躲开了不是? 至于他最后那一技大火球,我也只能虚张声势了,好在这轮椅给力,恐怕当时他就认定了这轮椅不方便转身才在那蓄力的,至于微笑和扔出涌血丹,啧啧,无奈之举而已,不过也算是继续根据他的性格而制定的豪赌,好在他还真以为这些不是丹药而是炸药? 尤其是摔在地上后让那老者看清了这些丹药他的确不曾见过,更是不仅没有丹香反有恶臭?他看到我一脸震惊的时候多半觉得自己猜对了才是。 可是,即便刚刚赌对了,之后呢?黔驴技穷了啊! 一直没敢尝试的‘魔质调动’说不得也得用上一用了,万一把自己先掏空了也就一死,总归不会更差。 但谁能想到,上官铃兰居然……” 回想到这里,古月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那个画面实在太过冲击。 一个天使面容魔鬼身材的妹子莫名出现在了老者身后,舔了舔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冲着古月邪魅一笑,随即轻描淡写无声无息地将匕首插入了老者的脖子里,期间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一丝停滞,整个过程都没让老者做出任何反应。 而这之后,她没有将匕首拔出,却对着古月抛了个眉眼并且附上飞吻,紧接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第42章 古月拼命为救人,强行出手不惜身 上官商会大楼的火光突兀而来转瞬即逝,如果不是楚国各路守备军已经介入,单从外观上并不太看得出刚刚发生了什么。 可商会内部的狼藉彰显着战斗的惨烈。 城内某处高墙大院内,一群男人正在等待结果,可等到的却是损失了全部地阶和人阶,甚至炼药师协会会长自己也交代在那,却依旧没能杀掉目标,同时也未能对上官家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这个结果直接导致了相互埋怨与争吵的开始,尤其是那几位天阶背后的男人都被诟病,可上官家足足三个天阶坐镇也着实让所有人生不起继续硬来的念头。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上官商会遇袭的消息传遍了楚国大街小巷。 有人在感慨世事无常,如日中天的上官家也有今天。 有人在愤慨鸡鸣狗盗,上官会长乐善好施居然遭遇如此不幸。 有人在思考水面之下,这只是个开始绝不是结束,上官家的反击或许会更有看头。 皇宫内某张椅子上的男人愁眉紧锁,这是他的都城,居然有人敢如此造次,而这个人竟然是他一直礼遇有加的炼药师协会会长! 城内某处朴素的大宅院里,一个看着孙儿嬉戏的老者抿了口茶,露出一个微笑。 当山旁某处隐蔽的军营里,昨日被魔音洗礼了一整天的军士们忽然发现今日的曲调中有种莫名让人想要笑出声的愉悦,要憋住不笑比受折磨更痛苦…… 就在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上官家之时,商会大楼里却出奇的平静,一切的整理与翻修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伤员们并没有不绝于耳的惨叫,似乎都和自己较着劲。 古月在顶楼的房间没法立刻修整完善,他被安置在了另一间房里,同在顶楼却并没有遭殃。 得到止血丹的护卫们纷纷对古月感恩戴德,毕竟自己虽然需要卖命,但是能活下来谁又会不乐意? 只是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有些情绪激荡,止血丹确实对他起到了保命效果,但也只是如此而已,某些部位的伤重势必会影响日后的发挥,尤其是左手在昨晚的战斗中被打出两道豁口,这些血肉早就荡然无存,肉眼可见的白骨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如果不能痊愈,自己的武道多半要止步很久很久了。 确认一瓶止血丹没法让那名高手复原之后,古月冲击二品丹药似乎刻不容缓,按理说应该问题不大的,毕竟炼制一品丹药都跟流水线量产一般,精神力和掌控力自然不在话下,可冷暖自知,古月经过昨晚的酣战透支的太狠,精神力再度进入衰弱期,直接被砍掉一半。 好在倒计时结束后也是能恢复的,可更糟糕的是古月嗑药太多,出现了一个“厌药”的状态,如字面所言就是一段时间里不能继续吃丹药,不仅没法得到益处,还可能有害。 不得不说,眼下算是古月这段时间里最虚弱的时候了,但他没法直接向上官会长描述自己具体出现了何种状况,只能描述成精神力方面出现了些许后遗症,毕竟昨晚那人比自己高上好几个段位,勉力用丹药的恢复来与之堪堪打平,现在便进入了一种虚弱感游走全身的状态。 这让上官会长和秦护卫长面面相觑,诚然,昨晚古月的惊艳表现让他们产生了过分的信心,可实际上这还只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凭一己之力杀掉了多活好几十岁的老妖怪如果没有付出超乎想象的代价岂不是更像妖孽? 可是,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并没太多时间去等待古月的恢复,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看到那年轻人脸上三分傲气三分倔强与三分不甘,古月有些触动了,因为剩下那一分是对生活的无奈,正如依靠轮椅的自己一般。 于是,古月决定拼一把,至少不会更坏了。 一切就绪,当蓝球与红球出现在火光周围时,古月松了口气,这个基本过程没有变化就是好的开始。 可下一秒古月的动作停滞了,如果说一品丹药炼制时看到的两色球是孩童嬉戏时的欢跳,这一次眼前就是飞人在竞速了。 追不上,绝对追不上。 古月为此时的自己下了结论,不管是精神力匮乏导致还是本身炼药难度的增加,此时此刻的他没办法一个个去用双手掌握住两色球然后扔进火光中,而且,前车之鉴让他警惕着不能靠太近,一旦这时有光球入体,绝对是灭顶之灾! 怎么办?放弃吗? 似乎有点不甘,已经想要拼一把了,就是这么个停滞不前? 可是还能如何? “小小姐姐,使用魔质调动,将这些红球都扔进火光里!” 只有这一个途径了,不管这技能到底如何,眼前不就是最好的试验场么?如果顾名思义,这些红球应该能尽在掌握。 “呃!”古月的精神体发出一声惨叫,一种剥离感直接深入到每一处毛细血管里,仿佛自己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窒息?虚脱?这些并不足以概况古月此时此刻的状态,如果他是一条河流,那么此时绝对已经干涸,如果他是一片白云,那么此时绝对已经消散。 被强制弹出炼药状态的古月,最后一眼的景象里,是那些红球突然如刹车一般定住,随即整齐划一地朝着中心冲去。 现实的视野恢复,古月无力地垂下双手,甚至都没法让脑袋被支起,这个状态着实让在场的几人吓出一身冷汗,但古月直勾勾地用双眼看向了丹炉,炉内的动静似乎停止了。 上官会长揣度着古月的意思,顺着他的眼神打开了丹炉,一颗浑圆精致有光泽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上官会长不自觉地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只是这时,古月那早已如断线风筝一般的精神不再倔强,闭上双眼陷入昏迷。 …… 疲惫与饥饿渐渐席卷全身,无力与干渴缓缓恢复观感。 “小主人,你可让姐姐担心死了,这么拼命又是何必呢?实在是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姐姐好心疼好心疼!” 古月清楚,系统没有阻止自己就说明一切依旧在它的掌握之中,总归不会太坏,不然那什么“强制干预”多半会自动生效。 可现在他也没精力和系统拌嘴了,勉强询问了一下自己的状况,怎一个糟糕了得。 “‘还是说点开心的吧?小主人你又一次战胜敌人活了下来,并且亲手消灭了一个boss,奖励天道积分100点,是否兑换? 宿主达到职业‘炼药师’进阶标准,已进阶为二品炼药师,各属性上限增加,奖励技能碎片1。” “进阶了么?还不错,积分就换了吧,也懒得和你玩心眼了,我现在想要牛排,意面,披萨,汉堡,炸鸡还有可乐!哦,来盘热干面带几个锅贴,再来盘麻婆豆腐也不错!” 还在云山雾绕之中的古月自顾自开始了意淫,直到身边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 “啊~!” “嗯?!额……”此时才想到睁开双眼的古月见到的是一幅绝景。 突然出现的物品让一旁守候古月的上官铃兰猝不及防,不仅直接砸到了她的脑袋,还让她直接被打趴在古月身边。 就在这时古月睁开了双眼,上官铃兰的脸近在咫尺,她胸前的壮阔直接让古月的手臂体会到无比的压力。 受伤的小兔子又一次出现,双颊绯红梨花带雨,上官铃兰逃跑般直接起身后退,却在手忙脚乱中被自己绊倒了…… 古月看着都觉得很疼,似乎都忘记了自己此时的身体状态。 “你没事吧?”声音很轻,也很费力,不过好在已经能够发声了。 “疼疼疼死我了!”从古月眼神中的怪异觉察到此时自己的姿势十分糟糕,上官铃兰赶忙坐直起来,似乎也忘记了疼痛。“这是什么啊?!突然就这么出现了!” 看了眼掉在床上的东西,似乎是一只手镯,镶金翡翠的样式。 “先别在意是怎么来的,你带上试试吧,如果合适就送你了。” “盲盒”一直以来都还算给力,尤其是一眼看上去就是送人的。 比如眼前这个,古月倒是很期待这一次的镯子又会是什么宝贝。 “这是你的东西?就这么给我了?不合适吧……”上官铃兰依旧腼腆,她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的送礼,又或者太久没有收到过礼物了。 “没事,你戴上如果觉得喜欢,就拿去好了。” “真的?”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听到有礼物确实干劲十足,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捧着手里的镶金翡翠镯仔细端详,越看越喜欢,上官铃兰还是说服了自己赶紧戴上。 想着果然不是给自己用的,古月索性懒得再去纠结,准备尝试一下身体的动弹。 “嗯嗯!”不再有一丝客气,上官铃兰立刻将镯子戴好,一脸的喜爱溢于言表。 这时,异象陡升,只见刺眼的光亮从镯子里向外闪射,让两人睁不开眼。 光亮过后,上官铃兰的气质变了。 古月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因为这一眼就能看出,此时的“上官铃兰”似曾相识。 “小可爱,咱们又见面啦!”用甜腻的声音如此说道,上官铃兰缓缓爬上床板,骑在了古月的身上。 “欸?!” 第43章 厚积薄发遍地花,上官商会露獠牙 近在咫尺的“上官铃兰”不住摩挲着古月的神经,可他眼下动弹不得却偏偏气血上涌脑袋近乎一片空白。 “这么快就投降了啊?竟然都不试着挣扎一下?!” 耳边吹动的热气引爆了古月最后一丝理智,终于,他又晕了…… “这个时候晕什么啊!笨蛋!” 在“上官铃兰”的暴力摇晃下,古月又恢复了模糊的意识。 “那个……有话好好说可以吗?” “噗~!哈哈~!”一阵突然爆发的笑声之后,“上官铃兰”直接和古月无比贴近的四目相对,“这种状态下你居然首先是这句话?果然,你太有趣了!” “额……”紧张,压抑,克制,无奈,古月的心情莫名复杂却别无他法,“除了还能动动嘴转转眼,我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啊!能不能请你先下去,咱们慢慢聊聊?你这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了!” “不要,这个视角很舒服,每次这丫头都从下往上看人,太糟心啦!” 这种甜腻的声调很显然不属于古月所认识的那个上官铃兰。 “这丫头?额,您到底是哪位呢?” 古月的脑海里开始转动,“双重人格?灵魂交替?附身夺舍?意识觉醒?……” “我自然也还是上官铃兰嘛,不过平日里很少出来就是了,但前日夜里我可是救了你一命喔!要怎么报答我呢?” 果然就是那晚用匕首扎死炼药师协会会长的“上官铃兰”,古月并不觉得意外,却很好奇一个关键事实,“前日夜里?我昏迷了一昼夜么?” “是啊,这个小丫头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一刻不离,还为你这里捏捏那里揉揉,往嘴里送点水什么的,难得看到她对一名异性这么上心的一次,难不成她对你有意思?” “上官铃兰”若有所思,最后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让她不由越发想要捉弄古月一下才甘心。 “额……还真是幸苦了,不过不太可能吧,多半是家里人安排什么的,毕竟她差点直接拿匕首让我脑袋开花……” 回想起那“愉快”的第一次独处经历,古月就顿感头大。 “哈哈!那一次真有趣,我还以为肯定可以捅到呢!明明你那时的表情就是震惊的,怎么就躲开了呢?快说,你是不是有点小秘密没交代啊? 我猜,你肯定也很想知道点我的对吧?要不,你先说说看,随后我也给你透露一二?”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秘密嘛,谁都有对吧? 我这也算一个保命的方式,这不一直坐在轮椅上么,其实那轮椅有防护罩的,当时自己启动了并且向后退开,我猜逃过一劫,而当时那状况,我自然差点吓到魂飞魄散了!” 古月可没法透露这种底细,只能托辞轮椅自带的功能了。 “似乎在理又觉得不太像,算了,姐姐我的时间也不多,不能在这里纠结。 不过作为交换,我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 其实那把匕首,是留给我用的,小丫头平日里杀只鸡都不敢的,她哪知道匕首是拿来干嘛的呢?” “哦?你出来的时间有限吗?如果这匕首是留给你用的,也就是说,上官铃兰的生母,其实知道你的存在?” 古月意识到一个很可怕的事实,那就是当时用匕首刺向自己的如果不是那个白纸般的小丫头,而是眼前这个“上官铃兰”,自己的脑袋真的能保住么?不由冷汗直冒。 “是喔,那个可怜的女人也的确知道我的存在,”提到了这身躯的母亲,眼前这个“上官铃兰”也是难得露出了伤感的眼神,那种与生俱来的玩世不恭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过这种状态也仅仅维持了一个呼吸,“其实是多亏了你这个手镯,似乎有破除封禁状态的作用,这小丫头一直以来都太苦了,偏偏自己又总是给自己压力,久而久之,小脑袋小心脏根本负担不了了。 可她不知是怎么地成功骗了自己,竟然可以把自己的痛苦封印住!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姐姐我应运而生,每次她崩溃的时候就能出来撑撑场面,但是有了这个镯子嘛,嘿嘿!” “上官铃兰”一脸坏笑,特地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挑逗意味愈发浓烈。 “那还真是恭喜了!”古月挤出了一个不走心的微笑。 “你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算了,小丫头要醒了,下次再见,记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姐姐喔!”随即,上官铃兰直接在古月的嘴上盖章了。 “嗯?嗯?!啊~!” 突然睁开眼发现如此状况,上官铃兰尖叫着直接一巴掌将古月送回了昏迷中,很显然一时半会很难再清醒过来了…… 在楚都所有人的关注下,事后一直沉寂的上官商会突然开始了动作。 首先进入众人视野的是一次现场展示,关于止血丹效果的展示。 无论名字还是效果,止血丹都和止血散相近,可上官商会却说有着数倍的效果,而这个效果被他们直观地展示了出来,那就是直接让两人被同一次攻击打伤,得到大同小异的伤口,接下来便通过服用止血丹和止血散进行对比,效果不言而喻。 一时间上官商会一楼展厅里挤满了各式人群,而他们不仅见识到了止血丹的效果,还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丹药才是真正炼药入门的一品完整产物,至于止血散,那是某些人刻意运作的残次品而已。 这则消息立时不胫而走,矛头直指炼药师协会是谁都能看出的直白,偏偏炼药师协会没有站出来做任何说明,是不屑还是默认,一时间无人可以分辨,但上官商会的出手并没有结束,这只是开始。 止血丹的价格比之市面上流通的止血散居然还要便宜一成,而且同时推出的还有回气丹和凝神丹,如果同时购买这三种可以享受大礼包回馈价,比之单买就相当于打了九折。 这样的促销对于一药难求的楚都而言,简直是一种破天荒的冲击,但是依然有人觉得这只是上官商会为了抢占市场而做出的让利,一旦流通上成了气候,那时的价格自然也是由他们自己说了算了。 但上官商会接下来的举动,直接让这些人闭上了嘴巴。 “止血丹供应有限,接受适量预定,但日后并不会涨价,对于这一点上官商会用信誉作保。 三日后会进行一次小规模的丹药拍卖,出手一些二品丹药,而这些也都是来自这位炼制出止血丹的炼药师之手。” 习惯了由炼药师协会一手把控楚国炼药市场的人们,以往即便是高门大户也没办法有自己供奉的炼药师来扩充家族实力,因为国内二品以上的炼药师都在协会挂着号,而且多年以来,楚国炼药界基本没有后起之秀,这让所有人遗憾却无奈,但丹药总是供不应求的。 谁能想到上官商会原本和他们一样难以涉足炼药界,这一次居然不仅从根本上否定了炼药师协会的规则,而且能拿出二品丹药去拍卖。 这时,一个声音慢慢传开。 “这一次上官商会如此做派,炼药师协会却未做出任何表态,知道是为什么吗?很可能他们不是不表态,而是已经无力再一次表态了,要知道上官商会可刚刚被袭击啊!” 一时间众说纷纭,可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上官商会依然健在,而且可以继续炼制丹药的那位炼药师也自然健在。 直到不少似乎知道内情的“明眼人”将古月就是上官商会的炼药师这事给传播开来,这个凭借一己之力废掉了炼药师协会副会长的男人,早已是深入人心的恐怖存在,如果是他,那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毕竟他也曾单枪匹马以残废之姿在护国大将军唐问天的怒火下安然无恙地离开了唐府。 渐渐的,小道消息似乎越来越接近了真相,因为已经有人直言不讳,这一次炼药师协会倾巢出动就为了将古月扼杀,却依旧没能拿下,可想而知炼药师协会的损失一定无比惨痛吧…… 很多时候,想要大众去相信某些消息,比起直接告诉他们结果,这种一步步诱导与推敲自然更深入人心,因为这是他们全程参与并且得出了让自己最信服的结果。 不得不说上官会长这手舆论运作玩的十分老练,当然,直接让人去演示之类的是古月的建议,毕竟这个方式一整日里足足消耗了十颗止血丹,除了古月自己谁都会觉得肉痛。 就这样,沉寂数日的上官商会突然发难,一时间聚焦了所有人的目光,与之相对,炼药师协会或者其他商会都似乎直接消失一般,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提出不同的声音,一切都如写好的剧本般向前推进。 但之所以会如此顺利,少不了楚国朝堂的风向,毕竟那具炼药师协会会长的尸体,已经足以堵住所有反对的声音。 而且,一次大清洗也正在酝酿之中。 当然,这些后续的发展目前还引不起古月的兴致,因为他拿到了两个新玩意,一是从上官会长那得来的铭文入门,原本是想找人给轮椅的防护罩做修复,可惜这是楚国之外的几位大师所作,眼下楚国根本无人可以修复,不过上官会长手里有铭文入门,这个职业也确实让古月心生向往。 另一个是大老虎的血晶,为了不让古月寒毒发作,唐霁凰片刻都没有耽误交易的时间,可古月确实不太需要这个来压制寒毒,毕竟他已经“毒多不压身”了,只是那份暖心让他无比受用。 进阶二品炼药师,尤其是度过了精神力衰弱期之后,古月已经掌握了利用“魔质调动”来炼药的方式,这个技能的消耗确实巨大,但用于炼制二品丹药时绝对是成功的保障。 至于反向炼制二品丹药,古月还没敢尝试,彻底解决“精神涣散”这个风险之前他并不打算继续作死。 技能碎片用于将“洞察眼”继续进阶,现在是“真视眼”,这个世界在古月眼中也越来越接近最真实的本相。 “小小姐姐,用真视眼观察这个血晶。” “提示:真视眼发动成功,目标雪虎血晶,观察结果如下。 雪虎血晶,来源成年雪虎,推测为超过五阶魔兽,性状为结晶,内置寒毒,与宿主体内所存同源,内置微弱雪虎血脉力量,可解析,内置微弱雪虎气息,可解析。” “血脉力量和气息?为啥之前吞的那个没有提示一下可解析?!太不厚道了,赶紧弄,加油!” 古月感觉这个意外的收获很可能相当有用,可上一次呢?多半被系统无视了,有可能那时它根本解析不了?只不过为了自己那份虚荣的面子而直接把一切都隐瞒,根本没打算给古月抨击它的机会。 “雪虎血脉力量解析完毕,发现技能树‘雪虎传承’,现已开启,是否学习初阶能力?雪虎气息解析完毕,模拟雪虎气息成为可能。” “技能树?!这难道是一个分支职业那样的玩意么?又或者练到最后我会变成一只硕大的白虎?额,感觉要慎重,不过从血晶里现在都能开发新玩意了,不错,不坏,哈哈!” 喜出望外的结果让古月差点又飘飘然,可惜,系统第一时间给他再一次“善意的提醒”。 “提示:现阶段储存技能树的空间为0,如果不学习即将舍去,倒计时15秒,14秒……” “又是这一套?!你好歹先告诉我学习这种玩意到底会如何吧!” “10秒,9秒……” “你妹!学吧,学吧,反正已经动不动魔兽化了,再当个大老虎又能如何!只不过从随机变为专一而已。” “提示:‘雪虎传承’初阶技能学习成功,掌握‘雪虎之力’一阶,力量、敏捷略微增长,‘不稳定魔兽化’更新为‘不稳定雪虎化’。 成就解锁‘人面兽心’,宿主苦于挣扎蝇营狗苟依旧山重水复,终于踏上了非人之路,奖励技能‘野性复苏’。” 第44章 铭文一途初接触,创新思维不受缚 “‘人面兽心’么?啧啧,这还真是个恰如其分的形容啊,至于‘野性恢复’啥的,估计是如同野兽般的恢复力?不能轻易尝试,我这小身板估计被秒杀的可能性更高,给我个‘不死转生’更靠谱点……所以下一个目标是成为吸血鬼么?” 长期受到精神摧残,古月已经出现了一丝变态的征兆,正如俗话说的破罐子破摔,他已经开始“残次品贱卖”,只要没作死就往死里作。 “再看看这个铭文大全吧,虽然霁凰说我的手不够稳定,多半很困难,但这个主要是长期没写字的缘故了,如果需要打字速度我还是有自信的。” 依照之前炼药的方式,古月首先认真地将《铭文入门》好好通读了一遍,写的还很详尽,至少不是炼药那样的半成品。 “提示:已达到学习技能‘铭文’的基本要求,是否学习?” “学。” “提示:职业技能‘铭文’学习完毕,开启副职业成功,解锁成就‘双管齐下’,触发任务‘限时三日内完成至少五个铭文作品,否则……’。” “是是,不就五个嘛,开始弄。” 铭文和炼药不同,并不是将原料投入固定工具进行炼制的过程,铭刻是有明确目标的,无论何种物品,其实都可以被铭刻,但随着铭文等级的不一,物品品质就有了要求,太高级的铭文所需的承载力也是剧增,而一个人可以承受的铭文装备上限也会随着个人能力的不同而区别很大。 譬如唐家兄妹,他们随手掏出的兵器,多半就不是普通货色,上面一两条铭文是肯定有的。 更何况,当时唐沐霖直接把身上的披风拿来包裹古月,那件披风之上就带着专属于唐家的铭文。 由此可见,唐家的几位承载力多半十分可观,这不仅仅是个人实力决定,还可能和功法与属性挂钩。 唐沐霖是水与木的体质,身上自然带着相应属性的铭文,而如果他强行带上需要火系功法驱动的或者造成火系效果的铭文,只会事倍功半。 一直以来古月的鉴定技能都没有标注“铭文承载力”这个选项,可能是由于他自己没有这项技能的缘故,也可能是鉴定技能等阶太低,不过眼下“真视眼”就很直观地说明了他自身的承载力是普通。 虽然依旧不知道这个普通是怎么得来的,又该如何增减,却也的确让他对铭文有了更强烈的兴趣,至少给自己弄点,未必不会成为压箱底的保命技能。 对于不同材质的物品,铭文需要的工具目前分为两种,铭刻刀和毛笔,相对应的就是质地坚硬和柔软的区别,而原料涉及各种矿物和草药,种类繁多,这一点多半和炼药一样越高阶越需要天材地宝。 眼下,古月准备在上官铃兰的匕首上进行铭刻,毕竟这一把匕首对于古月而言也算很有意义,再赋予一点纪念意义只会更好。 又是熟悉的眩晕,铭文开始了。 这一次,展现在古月眼前的并不是双色光球,漆黑的空间内,被放大无数倍的匕首出现在了古月脚下。 匕首上早已规划好了这一次铭文所需的路径,很直观地展示了古月此时需要做的事,那就是将一个巨大的方块向前推动,直到走过所有路径。 “小主人,这个设计够体贴吧?已经将繁琐的铭文过程为你简化为一笔画了,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姐姐的慷慨呢?” 果然又是系统针对自己所做的加工,至少不需要自己去写字了,古月认为这绝对是一件好事。 只是,总是被系统强加一些牵着鼻子走的内容,让古月一颗心总是悬着,因为一旦脱离了系统的辅助,很显然他自己不仅没法铭文,更是多半没法炼药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在这种状况呢? 收拾下心情,古月着手开始了“一笔画”的工序。 而他立刻发现这方块似乎并没有重量一般,推上去毫不费力,但无论古月用上多大的力气,方块移动的速度和轻轻一触并无任何差别。 唯一的难点,就是一旦古月接触了方块,自身便会感到剧增的压力,虽然不至于举步维艰,但也确实一步一个脚印。 “按照霁凰所说,这铭文靠的更多是意志力,所以他们正常的方式多半是一笔一划地坚持,而对于我这样而言,同样是坚持,但成功率自然更高了,因为路径并不会偏离,也就不存在手抖不抖的影响了,或许是现在意志力充足,这一个阶段的铭文可以说没什么压力,更高品质的多半就和炼药一样会直接压垮吧。” 不知过了多久,古月脚下被规划好的路径终于全部走过,一时间亮光突起,不能直视的古月被扔回了现实。 “这就算弄好了?” 古月很疑惑,从匕首外观看并没有任何异样,只好依靠鉴定技能来观察。 “力量略微增幅。” 算是精准地完成了书上的工序,得到一个不偏不倚的结果,古月十分满意。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此时的他并没有精神力匮乏的虚弱,也不是力量不足的疲惫,意志力的消耗更直观的表现应该是让人更难集中注意力,致使咬牙坚持成为了不可能。 当然,同时也会消耗部分精神力和力气,算是一种全身性的运动。 “有没有哪种丹药是能恢复这方面的?关键是刚刚的过程也没发现什么投机取巧的地方,难道只能按部就班?” 绝不按照系统的方式去想问题,已经是古月的常态了。 “对了!我刚刚是选好了要铭刻这个‘力量略微增幅’,所以路径什么的直接便被安排妥当了,如果我什么都不选,只是想要去铭刻,会是什么效果呢?” 一旦有了想法,古月便会第一时间去尝试,但眼前的匕首毕竟还很有纪念意义,随意弄的结果很可能是暴毙,所以还是找人要来了一把新的。 为了准备万全,古月索性放空自己眯眼休息了一个时辰,感觉上有所恢复之后,古月开始了新一轮尝试。 这一次,脚下的巨大匕首不再有路径束缚。 但方块依旧矗立。 古月开始了思考,没有了路径的束缚自己便可以随心所欲么?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此时的自己根本不知道应该向哪里迈出第一步。 “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无限定铭刻应该可以得到更复杂的效果,但对于整体把握以及布局肯定要求更高,我这个初心者有点好高骛远了啊!” 放弃了这次铭刻,古月退出铭文状态。 接下来,反复的操作与休息后,古月达到了意志力低谷,感觉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甚至没办法集中盯着一个物体去观察。 “好微妙的感觉,不知道这时有个美女放在我面前又会如何?” 楚国的铭文似乎很完整,远非炼药可比。 单单这初阶入门便涵盖了各常规属性增幅,但是并没有那种需要投入真气或者精神力驱动的类型,想来那些应该是更高级的存在了。 或许正因为如此,铭文的应用才会随处可见,也让丹药匮乏的楚国并没有真正弱势到仰人鼻息的地步,至少国民依旧一声声“咱们大楚”? 古月看到上官商会的铭文典籍感觉较为完备,从一品到五品都有收入。 在他提出自己摸索的时候,上官会长略微期待了一下古月还能不能带给自己更多惊喜。 因为古月并不知道,楚国的铭文界虽然没有炼药界那么无耻,却同样很大的弊端,那就是更多服务于生活。 比如上官商会的“电梯”又或者路上高门大户的“马车内置”。 想要真正实用于战斗的高阶铭文,依旧只能从他国引入,却同样被人扼住了咽喉。 不过古月的目的是修复轮椅上的防御罩,这可没有被记录在铭文大全里,对此,上官会长只是笑笑并没有细说,而且他觉得一个年轻的炼药天才,如果还可以轻易修复未知的铭文,那绝对是妖孽了。 可古月自身并不知道上官会长的心思,只听说这轮椅是大师作品,除了是个很高级的基本概念以外,并没有办法去想象此山到底有多高。 直到晚膳后,古月感觉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决定好好看看这轮椅上的铭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阵目眩后,古月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惊异?哑然?这些并不足以形容被眼前景象完全震撼的古月。 以轮椅为基石,每一处横杆乃至每一处齿轮,都闪烁着不同的光亮。 此时的古月就像被扔进宝山的孩子,满眼金灿灿却只能不明觉厉。 “这轮椅已经是高科技了吧?!我怎么感觉看到了电路板一般!赛博轮椅?!” 如果不是那一个个眼熟的方块,古月甚至都不知道这看上去紧密结合的整体实际上是一段段的组合。 好好逛了一圈,古月终于找到了可能是防御罩的关键,因为这一处的路径黯淡了一大半。 既然找到症结所在,似乎自己还真就可以去尝试修复一下?毕竟只是推方块而已,又不需要提前铺路。 可惜,刚刚升起的满心雀跃,立刻被纹丝不动的方块给剿灭了。 “看来是等级太低的缘故,想想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对这种大师作品动手动脚,我自己都不信了!” 略微的失望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明确目标的进取心。 这整个轮椅上可不仅仅只有防护罩那处可以让古月瞻仰,双轮间的每一个前进或者转向的铭文,都值得古月去好好探究一番,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没见过,却偏偏渴求去明白迫切去期待,这是求知么?并不尽然,因为一个前无古人的想法在古月的脑海中有了雏形。 “如果在我这双腿上画满铭文,是不是就和假肢一般可以动了?!” 第45章 楚都风云人人惶恐,炼药协会人去楼空 随着上官商会的动作,楚国都城里又开始流传一种新的传言。 “知道吗,为何炼药师协会这些年都没有任何精进?为何各大家族的子弟都没有一个够格去炼药的?为何能进入炼药师协会的那些平民子弟却没有一个突破的?” “嘘!别乱猜,这两日气氛不对,被有心人听到搞不好要掉脑袋的!” “怕什么!这次受欺负的可不止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那些大家族的天才怎么会甘心?而且炼药师协会这么一搞,严重影响了楚国的发展,只要事情属实,陛下怎会放过这些国家蛀虫?” “你说的头头是道,还真像是那么回事,不过这么多年了,炼药师协会的地位不被人撼动是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炼药师协会会长是咱们大楚唯一的准四品炼药师?有他在一天,这协会的地位就不会动摇的!”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其实那个作威作福的会长大人,已经在那晚的袭击中被古月秒杀了!” “什么?!真的假的?!” “谁会信呢?可这几天下来,炼药师协会一点动静都没,而且都有如此传闻了,会长大人还能无动于衷?可见八九不离十了!” “天哪!那个少年……额,那位大人,岂不是超过了四品炼药师的存在?” “这应该没有,不过他确实是不一般的天才,也可以说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不然年纪轻轻怎会如此?可眼下楚国的炼药水平都被炼药师协会给限制了,即便是上官商会全力支持,没有足够品级的丹方,即使是那个人也很难有所突破吧!” “如果是这样,炼药师协会的日子看来到头了,因为咱们大楚需要发展!” “就是就是,所以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能再闭口不言,只要万众一心,陛下一定能看到民心所向的!” 坊间全是这样各种七嘴八舌,自然少不了“掌握真理”的人推波助澜。 就这样,舆论攻势按部就班地进行之下,上官会长和他背后的人分工协作,短短几天就把炼药师协会放到了风口浪尖,也放到了和大楚发展的对立面。 持续发酵的声势中,上官商会的小范围丹药拍卖也如期举行,清一色超过上品品质的二品恢复类丹药以外,居然还出现了一品的特殊丹药,不止精气神两两组合的恢复效果,居然还有三者一起生效的种类,与会的各大家族,无论是高官、军方、商贾还是工匠,无论见识有多广博,这样的丹药确实史无前例,单单只是一种尝新的冲动,就足以抢购一空。 会后,上官会长亲自出面陈述了一些事实,“古公子虽然目前还是二品炼药师,但他亲手炼制的这些丹药无一不是精品,而且这些独创的丹药种类绝对不是一般炼药师可以相提并论的,可惜,上官商会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搜罗到任何三品以上丹方,所以对于古公子的支持也止步于此了,如果在座各位可以提供三品以上丹方,不仅会收获古公子的友谊,上官家也会将其视为永远的朋友。” 这样的讲话确实是一次不小的诱惑,能得到炼药天才的青睐更有上官家背书,可谁能抓住这个机会呢? 诚然,以上官家的实力尚不足以弄到手的丹方,其他各大家族所需要的就不仅仅是实力还有运气了。 可是,如果说哪里最有可能办成此事,那绝对非炼药师协会莫属。 一时间炼药师协会不再仅仅是风口浪尖,还成了所有想分一杯羹之人的眼中钉。 这些年楚国一药难求,市面上仅仅流通止血散这样的残次品,偶尔会冒出一两颗二品丹药都得在拍卖行抢破头,至于三品丹药,谁也没有真的见过。 可炼药师协会会长那可是传闻中的准四品,副会长也有三品的实力,为何他们不愿意拿出一些用于分享呢?一直以来这个缘由都归结于朝廷管控的结果。 但这些参与此次拍卖会的人都清楚,国库中别说四品丹药,每年三品丹药也仅仅是可能会进账一颗而已,这个现状一直以来都被说成“力有不逮”“正在发展”“未来可期”。 可多少年过去,这个被期待的未来并没有出现一丝代表希望的征兆。 终于,上官商会的这一次拍卖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朝廷不再顾虑颜面上的动作,眼下的民意和大势已经刻不容缓,更何况那位唯一值得期待的会长大人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已。 炼药师协会被勒令交出三品以上丹方供朝廷调度。 可谁也没曾想到,此时的炼药师协会已经是个空架子,接连损失了会长与一名副会长之后,剩下主事的只有一名新进的副会长了,这人刚刚上任没有多久,不仅他本身只是二品水平,炼药师协会的内情他更是一无所知。 这样的状况只有一个解释,人去楼空。 一时间查抄炼药师协会的命令被下达,可掘地三尺一无所获,甚至他们这些年囤积的巨额财富都无影无踪。 这让龙椅上的那位怒不可遏。 阴谋的味道弥漫开来。 在秦护卫长等人的协助下,由下而上顺藤摸瓜,一场清洗开始了。 那晚的袭击中对方人阶地阶尽没,尸体上自然可以发现不少线索,相应的家族浮出水面。 而那几个天阶虽然都成功退走,可交手的过程中怎会不露蛛丝马迹? 楚国都城中,或心存侥幸或贪恋外物的没来得及逃走,统统被直接清算了。 朝廷里为这些家族背书的官员纷纷下马,与炼药师协会狼狈为奸的高官直至二品大员无一幸免。 可炼药师协会囤积的财富没有丝毫被追缴到,但这样巨额的财富,绝不是某一个家族可以吃下的,明眼人都看出了,这些财富可以作为求庇护的敲门砖。 所以每一条离开楚国的路径,无论多么隐秘,都没有被放过。 北方边境前的一处山谷中,一行商队正在缓缓前进。 忽然,一种震慑人心的旋律莫名升起,无论是行人还是牲口纷纷陷入一阵恍惚停滞不前。 这时,一名用罩帽遮面的魁梧男子,凭借过人的感知,一跃而出,笔直向琴声来源飞去。 琴声依旧悠扬,直到商队的人纷纷倒地才停止。 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井然有序地打扫了商队留下的痕迹,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 赶着商队马车离开的队伍里,抬着一具用白布盖上的尸体,隐约间可以看出是刚刚那个带罩帽的男人,七孔流血也并未遮盖住他一脸的震惊,仿佛生命的最后并未明白自己这样的强者为何会死得如此不堪一击。 如此这般的场景却并不只是北方这一条道上独有的。 不久后,始于楚国都城的这一次雷霆扫荡落下帷幕,而上官会长的房间里出现了一名老者。 “贤侄,这是皇甫大人,说一句护国柱石并不为过。”上官会长的尊敬溢于言表。 “草民古月见过皇甫大人。”对于这种见大官的场景,古月虽然陌生但也算可以照猫画虎。 “小友不必拘礼,老夫闲云野鹤多年,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倒是小友你如此年纪,短短时日便让这都城风云突变,不简单啊!” “这话听着好有内涵,这些大官都很会留白么?”古月腹诽不已,可也只能欣然接受,“草民只是个落难的小乞丐而已,若不是唐家兄妹的收留和上官会长的照拂,眼下顶多是个倒在街头的饿殍而已。” “呵呵,有才干的人,或许会受困一时,但终将风云际会,这一次从根本上拔除了危害大楚的这一颗毒瘤,小友功不可没,可惜,眼下能为小友的前途提供哪怕丝毫的帮助,我等也力有不逮了,却有一个事还得麻烦小友你帮忙。” “空头支票都懒得给了,居然还有事?我能拒绝么?”古月不由佩服这个老者得脸皮比自己还厚,按下自己的腹诽,古月抱拳作揖并且微微低头,这架势已经模仿得惟妙惟肖了,“听凭大人吩咐。” “好!小友如此痛快也是难得,那老夫就代大楚百姓先行谢过,其实这事确实不易,炼药师协会被连根拔起后,楚国炼药界为之一空,眼下虽然有小友的丹药补充,可并非长久之计,而且大量需求的低阶丹药势必拖慢小友的发展,这一点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皇甫大人一边捻着自己银白的胡须一边不住颔首,似乎古月的反应的确让他十分受用。 “原来是这事,其实炼药一途并没有炼药师协会吹嘘的那么高门槛,大人自可选拔一些愿意出力而且精神力达到相应要求的子弟,直接修习上官叔提供的炼药入门即可,虽然短时间内难以取得较大成效,但这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而且放开束缚让他们自己努力,为了大楚的未来,势必有足够多的有志青年前赴后继。” 古月说的很坦诚,毕竟也的确是事实,而这个态度让皇甫大人更为欣慰,却也给古月打上了“小狐狸”的标签,因为他可没少从上官会长那听说古月的那些“高论”,小小年纪不仅有如此见地而且能够不骄不躁,岂是池中物? “这倒也是个方法,不过小友可否指点一二?” “我会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么?”古月心知肚明,却不能言说,“实不相瞒,在下的炼药方式和常规并不相同,这一点建立在足够充裕的精神力支持下,而如果让新手直接套用我的方式,不仅很可能毫无收获,而且对他们的精神力会是一种压榨,极不利于发展。” “原来如此,也难怪小友可以力抗三品乃至接近四品的炼药师而不败,这其中的精神力自然绝不是新入门之人可以企及的,但老夫还有一个请求,不知小友可否答应?” 心中略微有些失望,不过古月这个说法也在皇甫大人的预料之中,因为事实胜于雄辩,如果古月的“战绩”都是可复制的,那又有什么值得所有人惊掉下巴的意味可言? “大人请讲。” “眼下大楚确实找不出更高级的丹方供小友研习,炼药师协会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什么收获都没有,想来那些人逃离之前便销毁了一切。 但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提供给小友去争取一番,就是不知小友最终如果能拿到丹方并且研习完毕之后,可否让朝廷保管或者抄录?”这话说的委婉,可意思却是“空手套白狼”,让古月自己去谋求突破,到头来楚国坐收渔利。 不过古月也很清楚这些人是被炼药师协会弄怕了,说到底,就是监管不力。 而类似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他们多半会更加受不了。 “这个自然理应如此,如果真能成事,也只是为大楚争取到了这些丹方而已,若能让草民研习,已经是皇恩浩荡了。”对于古月而言,看一遍就不会再想去看第二遍的东西,拿在自己手里还嫌碍事,有人拿去后总归也能适当心存感激,何乐而不为? “小友如此通达,实为大楚之幸!其实,与咱们接壤的陈国下月便要举办一场青年炼药师之间的竞赛,要求是二品炼药师以下参加,最后的奖励便是三品丹方,如果小友可以名列前茅甚至拔得头筹,日后自可大展拳脚不再受到丹方的束缚。” “比赛?还是国际赛事?我这刚来没多久,就直接入选国家队了么?啧啧。”好久没有谁和自己说话时让自己接连吐槽了,古月实在有点忍不住,只是这种套路,让他十分有既视感,好像但凡小说中是个炼药的都离不开去比赛然后一鸣惊人? 只是,古月更清楚自己的处境,别人那是要啥有啥,真的只是为了“一鸣惊人”罢了,轮到自己之时,却是冒着更多的风险去跋山涉水不说,还得在别人的地界里为了和自己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这个所谓“大楚”去争取利益。 实在是令人唏嘘。 可古月还是有所怀疑,这些人手里真的就连一张三品丹方都没有么?为何那比赛好巧不巧就是要求二品以下呢? 这里面透露着阴谋的味道,可古月很清楚,他不仅没可能查下去,更是完全没办法查下去。 当然,他查出来又能如何呢?和这个皇甫大人谈判时多占点便宜?这就太幼稚了…… “草民愿尽绵薄之力。” “很好!那就这么定下了,不日便会启程,小友可先行准备一番,那老夫先告辞了。” “大人慢走,请恕在下行动不便,不能送您了。” 对古月而言,他忽然想到自己这双腿残废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甭管碰到什么大人物,都不用跪拜了! 日后真的见到这楚国的皇帝,自然也是这个理由,除非那人昏庸至极,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趴下去。 真要是遇到那样的待遇,古月感觉这破地方已经没法要再待了。 皇甫大人果然没有介意,而上官会长满脸堆笑地送走这位大人,心中飘飘然,这次在古月身上的押宝可谓大杀四方,虽然遇到了上官家史上最严重的一次冲突,但与收益相比也可以接受了,更何况主要的成员和高端战力丝毫未损,简直就是血赚。 除此之外,上官会长感觉自己多年辛劳所为的夙愿,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其实,他并非一般的商人,而是一心立志从商业手段上打破国家窘境的皇商,只可惜,周边国家之间太过于有默契了,让他多年来在丹药这方面寸功未立。 想及此处,上官会长心中全是宽慰。 那一晚无奈送出闺女的疙瘩立时被先见之明所代替,尤其是这几日女儿忽然如同长大了一般,变化甚大,也可以说是意外之喜,看来自己需要再推一把了。 第46章 整装出发远走他乡,晓焱相送古月遭殃 突如其来的展开,让古月必须抓紧时间好好规划。 在这楚国里最高需求的自然是和白虎的交易,因为这不仅是古月独有价值的体现,而且能让唐霁凰的老爸吃瘪。 虽然唐家军肯定获益匪浅,但唐问天本人多半不会太爽吧,古月私自这么认为了。 另外,突然就出国了,怎么也得跟唐家兄妹打声招呼才是。 “这个没有手机的时代真麻烦。”古月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如此抱怨了。 对于唐霁凰而言,她知道古月被白虎的寒毒威胁着,可事实上古月并不在意这个,之前虽然口头上说过,但那时的情景,唐霁凰肯定把古月的话当成了安慰。 所以必须跟她交代清楚,白虎的血晶可以收,自己存着便好,古月自身并不需要了。 不然唐霁凰肯定会特地派人给他送的,而这个人多半是唐沐霖。 想到这里,古月不禁被自己的臆想给弄得一阵惬意。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古月自身的安全,接二连三被人明杀暗杀,谁能确保不会还有下一次呢?谁又能断言下一次依旧能够化险为夷呢? 好在这一次是国家队出征,一应安全自然有楚国担保,只是古月并不太了解这个楚国到底国力如何,万一随行人员不堪大用,贸然出城可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 上官商会倒是派出天阶高手在楚国境内随行护送,算是给足了古月的面子,可惜的是天阶高手不能明着跑到隔壁去,虽然他们自己偶尔私底下去玩玩也未必有人发现,但是堂而皇之地就这么大踏步走过国境线,已经和宣战无异了,想来,一个很夸张的天阶高手多半相当于核威慑力? 这项工作被那名年轻的天阶初级很爽快地承担了,因为他不仅对古月足够尊重,而且很感恩。 由于楚国炼药界的动荡,这次名义上的“炼药国家队”实际只有古月一人参加,虽然还有一个原炼药师协会新进副会长也是二品,符合参赛资格,但楚国自然不会允许他随意出行。 而且,炼药师协会被废止了,也没有再建立的必要,不过古月被安上了一个头衔,“大楚皇室名誉炼药师”。 收到那类似圣旨一样的玩意后,古月苦笑不已。 “这名字好直白,敢不敢再没个性点?” 相对于其他人的准备,古月自身反而没有太多需要整理的东西,毕竟自己能拿出手的装备就那么几件,虽然也都算是好用,可送出去的最差也是仙品…… 当然,大师杰作的轮椅已经是古月日常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一次的路途上会专门有马车负责装载,而且是很高档的待遇,车内都会塞上防撞击的棉质结构,甚至用上了加强稳定性的铭文。 这样的安排确实给足了古月面子,或许很多明眼人都能看出古月对这轮椅的依赖,就好比想要巴结一个人,可以从他亲戚朋友入手一般,要讨好古月完全可以从轮椅开始。 准备的日子里,古月近乎麻木地囤积了大量丹药,以备各种交易需求,而铭文一途的任务轻松搞定后又得到一个“职业装备随机宝箱”,直接开出了一把两用的铭文笔,让古月欣然接受,毕竟“打火机”和丹炉珠玉在前……挑战二阶依旧没多大难度,但要更进一步直接受阻,原因是当前主职业炼药师还只是二品。 对此,古月没有办法纠结,只好继续刷熟练度。 按部就班的时间一晃而逝,出发的日子来了。 宽敞的马车中铺着软垫,被褥和靠枕一应俱全,甚至还有随行侍女负责服侍古月去享用那些糕点和水果。 这简直是头等舱待遇,只不过这侍女很眼熟,但古月不太敢认。 “额……倒是几天没见了,上官小姐近来可好?这路途遥远,上官小姐不会太辛劳吧?” 自从那日昏迷之后,上官铃兰便没出现在古月的房间里,或许是过分害羞,也可能是对自己下手太重有所愧疚。 但此刻车里的上官铃兰跪坐的很端正,气定神闲泰然自若,一点也不像那个害羞的小兔子,但也不像随时准备将古月吃干抹净的那位。 故而古月十分困惑,上官会长莫名把她塞这里也是心大啊,真就不怕古月做什么么?更何况还要出国。 而如此表现,让古月深深怀疑是不是还有“第三人格”,进而无法想象还会不会有“四五六七八”。 直到上官铃兰那眼神中的复杂最终没能完全掩饰,“上次那事不准跟别人提!” “那件?” “哼!算你聪明。” 古月微微一笑,“这么快就破功了么?刚刚那是一种伪装?不得不说这丫头也算成长了不少,难道是受到另一个的影响?莫名好有趣!” “笑什么!” “咳咳,刚刚都差点不敢认你了!”猜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猥琐,古月赶忙找补。 “哼!”可怜的小兔子又在古月的凝视下原形毕露,绯色已经到了耳根,这一路上她前途堪忧啊。 “月哥哥!”就在这时,车队似乎已经出了城门,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直到出现在了马车内。 “晓焱?你怎么来了?” “嘿嘿,这次唐家军负责送月哥哥到边境,大哥和三姐还有事在忙,我就主动请缨来了,当然,主要是好久没看到月哥哥了甚是想念!还有就是帮二姐好好盯着,避免你被狐狸精叼走了!” 话音未落,唐晓焱已经夹在了古月和上官铃兰中间,而且把古月的胳膊挽紧。 这望尘莫及的力量差距,古月没有丝毫抵抗的可能。 而那一句狐狸精和持续盯上去挑衅的眼神,让上官铃兰直接原地爆炸了。 “原来是唐家小妹妹啊,倒是好久不见了呢,你二姐近来可好?” 从语气和声调中不难判断,上官铃兰“换人”了。 “别套近乎,你这奸商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呵呵,一点也不像唐霁凰那样温文尔雅啊,难道军营里的生活会让人变得越来越野蛮么?倒是有点期待唐霁凰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此时的“上官铃兰”很显然不是一个小丫头可以应付的,甚至可以说就是在欺负人了。 “你~!我姐姐可不是你能比的,除了,除了吃太好这么胖以外!” “喂喂,讲道理,这个只能是丰满,和胖扯不上关系吧!”古月忍不住在心里打抱不平一番。 “是吗?你姐姐自然比不上了,不过小妹妹你还有机会喔!要不要向姐姐我学一学如何养身的呢?”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随意抖动了一下…… “额……”唐晓焱败下阵来,而且被刺激得不轻。 “月哥哥!她欺负我!”一脸委屈,唐晓焱开始了求助的演技,可惜差一点泪水来点缀。 “有吗?姐姐我怎么毫无察觉?难道是不经意的举手投足便魅力四射让你自惭形秽了?淡定啦,小妹妹你还在长身体不是么?”什么是祸国妖妃该有的表情?古月此时此刻算是见识到了,这段数别说唐晓焱了,恐怕唐霁凰也未必能够不尽全力应付! “哇!太过分了!月哥哥你就任由她欺负我么?!我一定要和姐姐说!” 做小孩子最大的优势在哪?自然是被欺负了可以找大人告状了。 “咳咳,那个,你们那最近都好么?”扪心自问,古月上辈子那三十几年再加上这辈子的十几二十天里,可都没有处理过类似争端的经验,他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唯有顾左右而言他。 “额……” “转的太生硬啦!” 同时被两个妹子鄙视,对古月而言也是少有的待遇了。 “大哥还是老样子,和军营里的弟兄们打成一片,三姐最近进步神速,已经摸到了天阶的门槛,肯定是月哥哥你给的箭袋起作用了!月哥哥偏心,给我的只是几颗丹药,还是一品的止血丹!” “这事真的急不来,不过我不是托他们转告你了么?一旦有了新玩意可能你能用上的,我都会托人送去你那。”古月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十分心虚,因为一旁的“上官铃兰”直接投来了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眼神。 “好吧,信你……”话说到一半,唐晓焱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上官铃兰”特地伸出自己右手把那镶金玉镯好好展示了一番。 “真是越看越喜欢呢!小可爱,如果还有类似的可不能藏着掖着,我这左手上应该凑一对才是!” 什么叫唯恐天下不乱?这就是了! 古月觉得自己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一路恐怕没法安宁了,只求快点过境才好! “月哥哥~!你你你!你个大骗子!” 唐晓焱的“粉拳”可不是古月能消受的,三下两下这家伙就吐血倒地了。 这下倒是把唐晓焱给吓傻了,赶忙停手,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好在“上官铃兰”赶忙取出一枚自己携带的止血丹给古月服下,又让他靠在自己身边顺顺气,瞪着唐晓焱的眼神里全是凶狠。 “月……哥哥,你没……事吧?”原来惊慌失措的唐晓焱也会和一般做错事的小孩别无二致,眼泪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了,委屈和自责此起彼伏。 “没,没事,真的,我就是身子太弱了,当然,你的功夫自然是太高了,不过我身无长物却有不少丹药对吧?别担心哈,真没事的。” 终于缓过劲来,古月赶忙安慰着唐晓焱,瞧着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妹妹那份委屈劲,古月也实在是不忍心。 “没……没事就好,对不起……”这声道歉细如蚊蝇,随即又倔强地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了,“不过你还是太偏心了!尤其是二姐都有衣服了还得到了琴,口口声声说会记得给我点新奇玩意,结果中间还插队了这个家伙! 对了,月哥哥你最好别说那琴是你送给二姐的!” 回敬了一下“上官铃兰”的眼神,唐晓焱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把这些抛诸脑后。 “倒不会特地提,不过为何不能说呢?” “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营里弟兄们被二姐整治得苦不堪言,有一次大哥酒后没注意感慨了一番多亏有人送了二姐这琴,让唐家军可以更上一层楼,那些家伙就记下了,暗地里一直在打听到底是谁送的,说是要让那个送琴的人也体验一下他们的生活……” 唐晓焱倒是真的担心古月的安危,尤其是刚刚自己那几下就让古月吐血了,换成那些没轻没重的家伙还得了?! “哈哈!这倒无所谓了,霁凰的琴声我还是蛮享受的。”古月说的可是事实,只要唐霁凰还没突破到让他都没法抵抗那些负面效果的境界,那琴声自然都是天籁。 “真的假的?!月哥哥就是厉害,说实在的,姐姐那琴声也就父亲可以一直听着,你居然还能享受?怪不得姐姐觉得你特别呢! 话说回来,你就可怜可怜我吧,这些天我心里总惦记着你到底要送我一个什么新奇玩意,要不就现在吧?我保证,不把你送给这家伙东西的事拿回去说!” 这是恳求呢还是威胁啊?古月真的拿这个小妹妹没辙,只是手里的确没有任何新玩意,仅剩下一个“盲盒”罢了。 “这样,我现在倒是能拿出一个什么玩意出来,但具体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赌一把?无论是什么都送你可好?不过相对的,别说我欺负你哈……” “好啊好啊!晓焱很乖的,有礼物就不闹了,嘿嘿!” “还真是个孩子啊!”古月不禁感慨,然后指示系统开启了“非本职随机宝箱”。 装模做样的提示音之后,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球重重砸到了车板上。 “获得仙品装备强击球真钢。” “这名字倒是很直白,可不就是个不锈钢的么!不过这玩意好重的样子,还好没砸在我腿上。”古月腹诽不已,不过想来系统也不会直接坑死他那么简单。 “这是什么?”唐晓焱期待的目光呆滞了。 “哈哈!这黑漆漆的球体表面倒是光滑,做工肯定不简单啦,唐小妹妹你还不赶紧欣然接受?”“上官铃兰”没有漏过补刀的机会。 “这个……我真不知道这是啥……”看着唐晓焱的眼眶里真的快挤出水了,古月只好奋力忽悠,“不过这个绝对是超高级的玩意,不会比你那两个姐姐手里的差,真的!” “可是……” “晓焱啊,你想,一把琴在你二姐手里,她自然知道是要弹奏了,一副箭袋在你三姐手里,她自然明白是要装箭了,可这个圆球到底能干什么,你自然不清楚对吧?可这也是一种魅力所在,因为未知就有无限可能,比方说……对了!搞不好这个圆球可以根据你的意图而改变形态,要不试着注入真气看看?” 这么东扯西拉自然是为了给“真视眼”观察的时间,这个金属球居然可以通过注入真气将形态变换成使用者想要的样子,虽然总体积不会变,但绝对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暗器首选。 “真的?”将信将疑,唐晓焱轻易将圆球握在了手里,不得不说她的力气是真大。 “唔~”一声闷哼之后,又是两声尖叫“啊~!” 古月已经口吐白沫地再次倒下了。 第47章 意外过后初入陈都,轮椅过处谁也不服 又一次从昏迷中醒来,腹部偏下的灼痛依旧刺激着古月的神经。 “小主人,你不要担心,有姐姐在,拼上多大力气也会把你的命根子给保住的! 噗~!” 系统的嘲讽把它自己都逗乐了,也让古月立刻因为郁闷而越发清醒。 缓缓睁开眼睛,这一次,守在床边的除了上官铃兰还有唐晓焱。 “对不起!”唐晓焱居然也会有哭得如此伤心的时候,还真是难得一见,但是为何?又为何说对不起? 古月很想让自己短暂失忆了,可惜,昏迷前的撕心裂肺让他无论如何也没法忘记。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呢?我们这是在哪啊?”试图缓解一下压力,可惜上官铃兰没有这方面的默契。 “你不记得了么?你给她的那个铁球,突然变成了赤红的烧火棍,然后直接打到了你的……那个地方……” 上官铃兰似乎仅仅只是回想那场景便面红耳赤了。 “额……误会了,误会了,不是那个地方,虽然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想说哪,但确实还没到那块,稍稍往上了一些,不过确实是腹部偏下的位置。” “啊?!真的?真的吗?!”唐晓焱忽然停止了哭泣,宛若雨后彩虹。 “你们想什么呢!哪里疼我自己当然能感觉到,不过还真是太突然,对于那一时刻的记忆完全想不起来了。”古月很无奈地摇着头,其实他事想忘掉都忘不掉,还不得不骗自己。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月哥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找大夫再来看看,这个狐狸精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确实很会照顾人,有她在我也放心了。” “毕竟有过经验了嘛,当然,还要看和谁比了,譬如你的话,啧啧……”古月笑而不语,看着上官铃兰没好气地将唐晓焱推出了房间,这画面竟然还蛮和谐。 楚国的队伍这是停留在了原定经过的陈国城市里,但古月的突然昏迷打乱了行程,一行人只好先找了客栈让古月休息。 好在经大夫查看后,认为古月并无大碍,昏迷应该是突然受到重击的缘故,不过古月体质特殊,似乎身负不止一种毒素,但这些都未能影响到他自身的生机,让大夫叹为观止。 可这番描述让队伍中的领导者们面面相觑,首先便是那位年轻的天阶高手,事发之时他正在边境交接,两声尖叫莫名让所有人神经紧张,差点就插枪走火。 而古月居然是因为唐晓焱的误操作而受伤,这倒是让陈国负责接待的将军松了口气,可唐家军的领队面子挂不住了。 楚国使团的领队自然也是颇有微词。 但大夫诊断说没事,队伍的行程便继续了,只是将宿营变更为留宿城镇。 唐家军和天阶高手早已离开,唐晓焱坚持负责到底便自顾自地跟来了,唐家军的人也拿她没辙,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她特地为之以方便找借口,足见这位四小姐在唐家军的人自己眼里也的确名声在外了。 此时和使团领队一起出现在古月房里的便是这一路负责他安全的将军。 虽然对于这个陈国将军而言,保护一个区区二品炼药师实在太过小题大做,可毕竟楚国只出了这么一位,而且上官商会暗地里也求他关照了,面子上至少得说得过去。 但是还没正式和古月打照面,这人就直接昏迷了,这个出场方式实在有点微妙。 不过古月的态度里没有任何蛮横,倒是出乎陈国将军的预料,他原本以为被楚国如此宝贝的家伙定然眼高于顶,可事实上完全可以说谦虚,并且对自己造成了行程变更表示了抱歉。 有了这个不错的印象,之后的行程里便少了很多摩擦。 将古月一行人送达陈国都城之后,这位将军便要离开了,那个轮椅上的少年抱拳作揖的样子让他更加高看了几分,不过心下又有了隐隐的担忧,毕竟这是邻国的幸运,很可能会是本国的不幸了。 于是,一封记录路上观察所得的书信被送至了陈都某位大人的手中。 对此,古月自然不可能知晓,他怎能想到一路上与人为善的和和气气反倒会被划重点汇报,还真是很微妙的结果。 但此时的他,被陈都的景象吸引了,准确而言是被“药香”吸引了。 据唐晓焱的介绍,陈国和楚国不同,炼药界发展的相当不错,有正规隶属皇室的炼药学院,据说院长是超过五品的存在,而且和楚国那些水货不同,这里是真的可以看到四品丹药流通,甚至偶尔有五品丹药出没,只不过那都是小范围的拍卖会才能见到的景象了。 更大的区别自然是正常销售的止血丹一类一品丹药,虽然数量不多,也只在大商会里才能看到,可止血散之流完全没有被拿出来卖的迹象。 “明明只是邻国,炼药的差距却被封锁完全了,我忽然觉得这里面不仅仅是炼药师协会单独做下的手笔,而且也不仅仅是为了敛财那么简单。” 古月突兀的话语让唐晓焱和一众随行官员不明所以,但立刻陷入了沉思。 这陈都素来以为行商尽可能提供方便自居,吸引了四方商客,自然也少不了楚国人出没,更何况这种炼药师大赛也不知有过多少届了,为何楚国的炼药界仍然贫瘠,甚至连入门丹药这种消息都会被封锁。 如果这只是炼药师协会秘而不宣的结果,又如何解释那些知情的商会为何闭口不提? 于是有心人记下了古月这句话,或许回去后呈报陛下还能换一份功劳。 在陈都的街道上感受颇深的古月,并不知晓自己也是很扎眼的存在,因为他有这么一辆轮椅,不需要被推行的轮椅。 与楚国炼药贫瘠相对,陈国的短板就在于本土铭文人才稀缺,虽然开放的政策让他们也并非不能够弄到高级货,可哪个国家没有私心呢? 所以陈国销售最多的铭文居然是二品的。 知道这个细节后,古月才理解那些看向自己的不善眼神,原本他还以为是嫉妒自己长得帅或者身边跟了一大一小两个美女。 使团自有该去的地方和待办的事宜,古月作为参赛人员被指定了住所,那里其实是陈国炼药学院的宿舍区,其中当然有着向各国参赛人员展示一下自身炼药地位的动机。 可以跟着古月的人有限,自然而然被唐晓焱和上官铃兰给占据了名额,那些老大人们都觉得情理之中,不过传闻里古月都是和唐霁凰关系暧昧,怎么又和她妹妹如此亲密?果然有人的地方便有八卦之魂…… 从进入宿舍区的那一刻,古月便是众人眼里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因为他特别,别人都在走路他得靠轮椅,别人都是药童跟着他带了两美女。 眼神中的轻蔑,不屑,愤恨,嫉妒甚至险恶,都并不能对古月造成任何影响,毕竟这里限制了炼药师的品级,“最高也就一群二品而已,还真有人敢跳出来尝尝我的精神震荡不成?” 炼药方面或许大家都看上去半斤八两,但古月想到的却是单挑或者群架,这种国际赛事,还真有公平可言么?除非真能看到什么“国际炼药大赛组委会”。 “天知道眼下已经有多少人准备绊我一跤,只不过这是轮椅不能直接伸腿而已。”不得不说,古月如果要先入为主,那绝对不会把人都想得太好。 就在这时,一个身体力行诠释什么叫眼高于顶的大小姐拦住了古月三人的去路,她身后跟着四个壮汉,很明显都不是炼药师。 “你就是古月?”语气中的居高临下显而易见,但那毫不掩饰的失望让古月很不爽。 “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是?”清楚自己应该很出名,可眼前这人明显来者不善,古月也准备打起精神来应付。 “你不需要知道本小姐我,唐霁凰没有陪你来?听说她差点和你殉情了?还以为是什么天之骄子呢,居然是你这么一个残废?” “你!”唐晓焱的怒意被古月拦下了。 “谣言不可信,如姑娘所见,在下就是个残废而已,不知可否让一让?不然小残废我过不去。”一脸的微笑配上这番言语,彰显着古月毫不介意任何挤兑。 “哼!”这位莫名其妙的大小姐此时的动作倒是很让古月费解,因为她真的让路了。 “多谢!” 古月三人继续缓慢地前行。 “刚刚那人为何会提到二姐?那言语也太恶毒了,没教养!”唐晓焱为古月愤愤不平。 “这可不算什么,毕竟是事实啊,只要我还没站起来,就少不了这种待遇的,淡定,别太激动,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只是自己吃亏而已。”古月是真的没有一点点生气的样子,由内而外,而这些言论可不仅仅是豁达,更是一种生活哲理。 “好吧,月哥哥就是豁达,晓焱得多学学才是!” 看着唐晓焱甜甜的微笑,古月心中暗叹这次大尾巴狼装的还蛮成功。 “刚那人是陈国炼药世家孙家家主的孙女,孙逸月,那次遴选太子妃的时候,她也参与了并且留到最后和唐霁凰直接比试才败北。”上官铃兰默默解答了唐晓焱的疑惑。 “居然是这么个人?二姐赢的也太轻松了吧?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唐晓焱扑闪的大眼睛刺痛了上官铃兰的神经。 她当时有参与怎会不清楚内情?可孙逸月完全对上官铃兰没有印象,可见那一次参会对于上官铃兰而言是多么糟糕的经历。 “咳咳,原来是陈国炼药世家的子弟,怪不得如此态度,也算有恃无恐了,看来她会是我这次夺冠的劲敌。” 为了缓解上官铃兰的尴尬,古月只好拉扯话题,虽然他依旧不擅长此道。 但这无心的一句,却让周遭的有心人不淡定了。 “大言不惭!” “一个残废居然如此嚣张!” “别说我欺负你,有种就别用轮椅咱们现在就较量一番!” 似乎夹杂了某种奇怪的挑衅,不过古月也懒得去一一回怼,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里没有妹子,自然不需要怜香惜玉。 “小小姐姐,精神震荡,目标就是这些跳出来的家伙,刚刚谁声音大你就对谁用力点,别直接弄昏,让他们多感受一下过程里的愉悦! 另外,千万别给我面子,下手也并不需要那么讲究分寸。”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古月的微笑看上去突然开始莫名残忍。 第48章 借机立威腹有深虑,陈都夜游故人偶遇 “警报:精神震荡受到干扰,干扰源正在快速靠近,目前的输出效率无法突破干扰,是否加大?是否解析?” “不必加大了,但是维持住别直接投降,能解析就尽量弄弄,不勉强。” 随着系统的提示,一名老者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古月面前,以古月的目力也觉得这老者的行进方式有点缩地成寸的架势,虽然还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了,多半这里面有着某种不明所以的功法才是。 “阁下是否太不把学院放在眼里!” 不怒自威,随着话音起落,古月自身都能感受到干扰的力量在增强。 可这样的强度依旧不是古月的极限,按照指令,系统维持住了平衡。 刚刚跳出来谩骂的那些参赛者,眼下虽然已经从头晕目眩中解脱,但两股强悍的精神力直接对撞产生的波动还是让他们很难直起身来。 “在下不识礼数,还请前辈见谅。” 看到古月居然还能微笑着抱拳行礼,老者的诧异更甚了,不由升起争斗心继续加大了精神力输出。 这一次,系统已经开始询问是否超载了。 “算了,慢慢收一下,别让我受到反震就行。” “年纪轻轻有如此修为也算不凡,但太过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似乎古月的姿态让老者的情绪缓和了,开始了老师们习惯的说教。 “前辈海涵,其实并非在下惹是生非,只不过实在是底线被人触及,一眼可见在下是个双腿残疾之人,所以被人骂作残废倒无所谓,因为本就是事实,可这轮椅不仅仅是我心爱之物,而且已经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果没有它,且不说寸步难行,我赖以生存的炼药一途都很难进行下去,故而刚刚有人波及到了这轮椅,一时气愤便太过放肆了。” 老者的头上似乎出现了黑线,这样的借口看似一戳就破但也不失为一个台阶,既然古月态度还行,也没有真的造成伤亡,那就揭过吧。 “既然如此,还请阁下注意,在学院里需要收敛,否则后果自负。” “谢前辈谅解,在下一定谨记。” 正如飘然而至,老者的身影又迅速地消失。 没有了压力,不支倒地的那群参赛者终于勉强爬起。 “是谁啊!骂人就骂人,干嘛扯上轮椅!轮椅是无辜的好吧!害我们大家一起被波及!” 这样的想法不止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脑海里,尤其是刚刚提到轮椅的那人周边都恶狠狠地瞪着他,很快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这人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刚刚也没骂轮椅啊!” 这样的结果不再是古月的关注对象,带着两女继续往住处前去。 但实际上,这一次小题大做其实也有着他自己的目的。 不论比赛是否会公平公正公开,古月自己是迫切需求三品丹方的,所以势在必得。 不过他从未见过其他人炼药,自己有系统的辅助虽然看上去不会出错,但比试这事多半是要看品质数量或者知识要点,这一些对于古月而言就没那么有把握了。 可是,用精神力欺负人,他很有把握! 楚国那正副会长虽然很大概率是水货,但也绝不是简单的二品炼药师能相提并论,而古月的精神攻击是可以对他们起到效果的,这样对于一众参赛者而言,自然就是鹤立鸡群。 尤其是被自己国家派出来参赛的很可能还存在炼药天才,是天才就有自己的孤傲,遇到有人用精神力攻击自己,第一反应绝对是抗衡而不是缴械,一旦遇到这样的对手,古月不介意给他点特殊关照,就算不会弄到直接废掉那么过火,打上几个难以消弭的负面状态影响到炼药比赛就算达成目的了。 可惜,刚刚跳出的人中并没有哪怕一丝抵抗的迹象,而那位学院的老者,出现的太迅速,古月想要扩大波及范围都已经成为不可能了。 不远处一个房间中响起银铃般的笑声,“居然用轮椅说事!如果当着他的面把轮椅拆了,一定很好玩吧!” 此时的古月当然不会知道自己一语成谶,被盯上的不只是自己,还有这轮椅。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接近十日,原本古月是准备在房间里好好休整的,毕竟自己的行头太过扎眼,出现在哪都会是焦点。 可惜拗不过唐晓焱的央求,尤其是上官铃兰那满心期待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纠结,让古月看着都觉得她很难受。 于是三人晚膳后出现在了陈国的夜市里。 不愧是自诩商业都市,陈国的商贩们晚间关门都不会早,甚至有人通宵营业。 各种美食和特色装饰在火光的衬托下比日间更多了一层美感,让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唐晓焱,难得没人管着自己,而且是到了邻国国都,这样的机会失不再来,所以大有将整个商业街搬空的气势。 但她囊中羞涩,看向古月的目光也愈发不友好,因为古月根本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装一堆金子很重的有没有?而且财不外露这事不懂吗?” 就这样,身负巨款的上官铃兰第一次体验到被人期待的感觉,尤其是付账的时候。 一时间古月一行又有了新的代名词,肥羊。 而这一切都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继续扫荡着夜市的三人,终于在一处华丽的酒楼前停下了脚步。 “进去坐坐吧,刚也买了不少,看你们拎着都累。” “嘿嘿,这算什么,那次大哥陪我们三姐妹买东西,光用手是不够了,前后都用布包挂着,就差没有扛上几个箱子走路了! 后来才知道,他特地不用储物袋就是为了提醒我们,买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可惜,任他多么卖力摧残自己,都被我们无视了,哈哈!” “不愧是唐兄……”古月的嘴角不自觉抽了抽,不过他现在倒是没搞懂这两人也特地不用储物袋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一路上看到自己买的东西越来越多才有成就感?果然女人心海底针么? 在一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可以看看夜色和人群。 其实他们更想在楼上视野更好的地方多看一看瞧一瞧,可惜,并不是哪里都有电梯的,古月再一次被现实击倒。 可他的轮椅确实抢眼,进出的人难免会瞟见,从楼上下来的孙逸月便是其中一个。 “怎么哪都有你们。”厌恶,不耐,孙逸月的语气中其实并没有太多这些情感,只是单纯的觉得某些人和臭虫一样扎眼而已。 “你为啥就不能当没看见呢?”古月腹诽不已,“见过孙小姐,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你听过我?唐霁凰提起过?” “那倒没有,不过孙小姐大名在外,在下自然是应该知道的。”怎么总有人喜欢抓着唐霁凰不放呢?她到底伤害过多少妹子啊?! “是么?其实除了家族背景,我自己并不出彩,所以这次比赛想要证明一下自己。” “这丫头的性格确实很别扭啊!”古月心下了然,“譬如对我的轻蔑,又或者现在的不屑,其实都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掺杂心机,而她当时毫不犹豫地让路,现在又很坦然自己的不足,很显然和刁蛮任性是不挂钩的,算是个傲气的大家小姐还自带不谙世事和并不那么自信?” “那就提前预祝孙小姐旗开得胜了。” “没有和人比过,能不能赢还不好说,但家族里同辈中确实没有比我强的了,又或者是他们太弱了?”这话里带上了隐隐的担忧。 不过这些跟古月有关么?忽然觉得这人有点自来熟…… “炼药世家的子弟怎会弱呢?自然是孙小姐出类拔萃了!” “你如此恭维我有何目的?”这话里警惕意味十足。 除了呆萌的上官铃兰,连唐晓焱这样大咧咧的姑娘都被孙逸月忽上忽下的言语逗乐了,此时的酒馆中多半少不了憋笑的客人。 “咳咳,在下初来乍到,目的也很单纯,就是为了比赛而已,有幸结识孙小姐,不过陈述事实一二,怎会有什么目的呢?”继续陪着笑脸,古月不由觉得自己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也是,听说你是楚国的独苗,只是二品就被捧上了天,你们那炼药水平低下,在你眼中我们家的水平应该是相当高了。” 这话让古月无言以对,唐晓焱更是直接笑出声来,久久不停。 “她突然笑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就算我说错了,这样笑也很失礼啊!”终于带上了一丝情绪,并非那平淡的叙述了。 “孙小姐海涵,其实我这妹妹是在笑话在下,因为正如孙小姐所言,我们那炼药水平低下,难免坐井观天,所以这次能遇到各路高手,也是一种锻炼,可孙小姐直接指出我的不足,这在以往是没有过的情况,她看到我在自以为傲的炼药上被人贬低,便忍不住笑出声来了。”为了不让场面闹僵,古月也是绞尽脑子在圆滑。 “原来是这样,看来你是个不错的哥哥,被妹妹嘲笑也并不恼火,还有这些东西都是她们两买的吧?已经算很大方了,说实在的,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好点的哥哥或许会轻松很多吧。”这话里的忧伤已经不能用淡淡来形容了。 “看来孙小姐也是有故事的人啊,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在这里碰上,不妨坐下来喝几杯聊聊?” “这里我也常来,但不会在一楼大厅用餐的,哦,你上不去。” 说到这里时,孙逸月特地看了一眼古月的轮椅,用最平淡的话语又一次扎到了古月的心。 唐晓焱终于忍住了笑意,因为这已经不好笑了,在她看来,古月的腿疾可不容谁肆意编排。 但古月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毕竟这个孙逸月应该是无心的。 “是啊,我也想去上面欣赏下月色还有外面川流的人群,可惜确实不方便。” “也不用太在意,天生我才,一时的困顿应该成为动力才是。” 看到那真挚的眼神,古月都差点感动了。 “是,正如孙小姐所言,我倒是不太计较这个了,只不过很少出门,而我住的那地方有人力吊梯送我上楼。” “啊?这么方便么?你住在哪?几楼?”一听到人力吊梯,孙逸月倒是来了兴致,毕竟这玩意在陈国基本看不到的。 “我住在楚国上官商会大楼里,五楼。” “原来是上官商会,怪不得,大名在外,我也是听过的,没想到他们还会特地为你准备人力吊梯,看来你的地位果然不一般啊,不过正因为如此,你才更应该努力才是,虽然对于楚国而言你的炼药实力算是不俗,但在咱们大陈,确实不值一提,这一次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下,也算不辜负那些对你期待的人。” 一边说着,孙逸月很自然地坐下了,而她那几个跟班自行离开只留了一个站在她身后。 第49章 善意提醒一语成谶,古月一行耀武陈都 或许是对于古月的坦诚表现信以为真,也可能是很单纯需要倾述,短暂的交流后孙逸月变成了讲故事的那个主角。 据她而言,孙家在陈国炼药界地位超然,学院中十大长老有四名都是孙家人,除开院长是皇室的代表,孙家在学院的话语权自然是超越所有其他家族的存在。 可惜,树大招风好景不长,孙逸月的父辈们在一次探索大森林里的秘境之时全部失去了联系,孙家的支柱力为之一空。 孙家眼下虽然依旧靠着家主还有学院的长老们支撑着自己的影响力,但青黄不接的状况十分严重,更重要的是年轻一辈中只有孙逸月这么一个闪光点,可她也并非真正的天才。 一时间孙家的空虚让所有人起了贪念,要知道一直以来孙家占据着陈国最大的资源分配份额,眼红的人可不止一两个,尤其是皇室之中也颇有微词。 压力落在了孙逸月一人身上,因为她是嫡女嫡孙,也是孙家家主仅存的血脉。 诚然,孙逸月并没有被压力击败,她一直是个很努力的人,但炼药一途天赋尤重,特别是精神力的锻炼和成长并不尽人意,就在这时,孙逸月看到了另一条出路,楚国即将遴选太子妃。 于是这个小丫头选择了搏一把,如果真能嫁入楚国皇室,对孙家也是一个不错的助力了,届时顺势拉拢两国的交好,未必不能让孙家在陈国屹立不倒,又或者举家迁徙到楚国境内,凭借族中长辈们的余力,在楚国一枝独秀还不是手到擒来? 天可怜见,各方面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再加上孙逸月不仅样貌出众而且有一股子寒梅傲雪的气质,这是立志接过爷爷的家主之位而做出的常年坚持,一路过关斩将的她和最终那个位子只有一步之遥。 可出现在她眼前最后的对手是唐霁凰。 那次的遴选可以说就是为了唐霁凰顺理成章被封太子妃而量身定做,更何况各方面的展示确实无人可及,孙逸月自然也不行。 虽然最终的选拔之后唐霁凰莫名被人暗害并未真的步入楚国皇室,可堂堂太子妃人选岂可退而求其次?更何况心灰意冷的孙逸月早就已经回国,她可不允许自怨自艾,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之后的日子里孙逸月放弃了依靠外援的道路,因为并没有另一个太子需要选妃。 于是,更多的努力投向了炼药一途,天赋上的差距未必没有弥补之法,而且孙逸月看准了这次炼药师大赛的奖励,作为一个炼药世家自然不会缺三品丹方,她需要的是成为学院院长的亲传弟子,为此,虽说未必只是冠军才有机会,但至少也得无限接近那个顶点才可能被青睐。 说到这里,孙逸月略微提了下这次大赛的奖励,其中三品丹方的分量并不靠前,毕竟对于很多世家或者学院的人而言这一项并没有吸引力,但客观而言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存在,因为可以吸引大量根基不深的外来人员,不过,像古月所言中楚国这般举国上下都拿不出一张三品丹方的存在确实只此一家。 这样的描述让古月心中很感慨,虽然他代表楚国出战但自己并没有使命感与荣誉感,而孙逸月说的虽然也是事实,可她语气中总是不自觉的不屑让这样的事实更加刺痛楚国人的神经,比如此桌上的另两位美女。 虽然唐晓焱和上官铃兰都涉世未深不足以独当一面,可被人如此评判自己的国家却无力反驳确实无奈而可悲,不过她们的视线都聚焦在了古月身上,这个天降神兵一般的男人莫名背负了楚国所有人的希望。 说实在的,被人如此期待,也是古月并未体验过的经历,可他最大的动力是因为目标一致,楚国没有的丹方古月本身就很渴求,但他原本以为只有夺冠才能选择,眼下似乎并非如此了。 莫名多了一份轻松,可楚国人的期待仅仅只是拿到丹方么?且不说其他人,只是这身边两位那灼热的眼神里就写满了“一定要夺冠让世人好好看看!” 古月忽然感到压力倍增,尤其是孙逸月继续提到了其他奖励之后,让他不明觉厉。 “这次最吸引人的奖励不外乎一个极品丹炉和一次感悟陈国学院珍藏灵火的机会。” “灵火是什么?” 虽然脑海中回想起了各种各样类似的设定,但是古月不会想当然,还是有问题就直接问要来得快。 虽然对于这个问题孙逸月不自觉露出了看白痴的表情,可她并没有真的因为古月的过分无知而闭口不谈,古月也只好陪笑受着。 “也是,你们那自然没有完整的体系去讲解,不知道这些也怪不到你本身。” 话音未落,孙逸月直接用右手食指弹出一缕火苗悬在指尖。 “咱们炼药之人都会有自己的丹火来控制炼药过程,根据个人属性不同,丹火也有差异,但无论多么天赋异禀,自身修炼的丹火也绝对比不上天地灵气聚集的这些灵火,如果能感悟成功,将自身的丹火进化为接近灵火的程度,甚至引火入体让炼化的灵火为自己所用,对于日后的炼药一途绝不止简单的事半功倍,很可能是高阶炼药师的保障。” “丹火吗……”古月不由吞了吞口水,这份羡慕嫉妒恨实在刻骨铭心,但是他也只能苦笑而已。 “对了,你的丹火也给我看看吧,听说了你早上的杰作,一个人欺负了十来个,更是引得学院长老亲自出手。 想来你的天赋应该真的很不错才对,就算楚国人自己不懂所以把你捧得高,但是事实胜于雄辩,同为二品炼药师,如果没有真正的绝强天赋,你那番壮举是不可能成功的。” 古月依旧无奈,“想要算计的事情没成,反倒让所有人误会了,这还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其实我并没有学会凝炼丹火。” “哈?!可你已经是二品炼药师了啊!传言说你的二品丹药都能进拍卖场了,难道是欺世盗名?”说到这里,孙逸月的表情中透出了一丝气愤,或许她天生看不上虚假吧。 “倒也不是,其实我炼药都是用这个点火。” 古月很无奈,在丹火面前点燃“打火机”,这事实在是很低端,自己都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这是?火折子么?虽然听说你们那刚入门的学徒都只能用火折子炼药,可没想到你这个肩负楚国希望的所谓天才也只能如此?不得不说我对你没那么多期待了,退一万步说,即使你真的有惊人的天赋,在楚国的环境里也定然被埋没了,哎,唐霁凰就选了这么个人么?她一定很无奈吧?” 孙逸月居然为唐霁凰感到惋惜,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刺激而是钻心挖骨。 “喂喂!你越说越过分了!月哥哥当然是天才中的天才,就算我们大楚没法提供给他足够好的环境,但这也绝不会埋没他的能力,就说这次大赛,我倒想看看你这个炼药世家的大小姐败在你看不上的人手中会是什么表情! 再说了,你以为这是简简单单的火折子么?这可是……” 唐晓焱没有直接掏出巨斧已经是顾及两国关系了,可她越说越激动,古月为了避免她太快把自己的底细都一股脑倒出来,赶忙抢过话来继续。 “其实这是一个炼药师专用的火折子,就像你刚刚所言,我们那起步的确困难,不得不另辟蹊径,可这个火折子的确是一个对我很有帮助的高级货,它的燃料便是我的精神力了,而且可以通过精神力来控制火焰形态,理论上和你的丹火应该有点类似才对。” 被古月这么一说,孙逸月也来了兴致,虽然她依旧不认为一个火折子到底能如何特别,可陈国除了炼药之外,的确没有什么其他底蕴,而楚国,未必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玩意供给古月这个独苗。 “你说的倒是玄乎,何不展示一下?” “倒也容易。”一边应承着古月一边点燃了自己的“打火机”,随着蓝焰出现,这份特别的火光吸引了全酒馆所有人的目光,而古月特地调整了精神力的输出节奏,让蓝焰忽大忽小忽高忽低,一时间酒馆里鸦雀无声了。 “这个火折子……倒是真的罕见,不瞒你说,我们这的确不曾见过如此这般的,可是…… 算了,一时半会也没法和你讲清楚,如此外物越便利,对于你的炼药一途而言,反倒是越来越有害,因为你们并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炼药。 至于让我败在他手下,多半是不可能了,因为以他的水平恐怕闯过初赛都需要去祈祷吧,,你们过几天就能自己亲眼看到差距,这是事实,并非我自卖自夸,因为炼药并不是单纯有精神力天赋就够了。 当然,你们楚国并非无能,而是炼药这块没有传承而已,就说铭文技术,这轮椅已经让咱们大陈所有人眼红了,姑且算是提醒你们一下,没事还是少出门为妙,万一被人惦记上了还真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留下这句“忠告”后,孙逸月离开了酒馆。 “什么嘛!还以为她是个可以交的朋友,没想到是这样看不起人!” “别介意,这也是事实,说白了,咱们自身实力不济呗,不过真的比起来,我倒不觉得自己有多差啊,只不过确实没有底蕴和传承,但你们不想看看我如何当众打他们脸么?” 看到唐晓焱气鼓鼓的愤恨和上官铃兰无声地抗议,古月莫名觉得自己又有了点新的动力。 不过孙逸月最后那句提醒了他,这轮椅看来并不仅仅是扎眼而已,搞不好真的有人在暗地里一直窥视,找准机会想要直接拆了打包带走。 一时间他都有点神经过敏,觉得周围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不善。 “趁现在街上还蛮热闹,赶紧回去吧?我觉得孙逸月最后那句提醒似乎意有所指。” 古月的担忧得到了认同,行动力一向爆表的唐晓焱立刻拿好了自己的东西并且警惕着回程的方向。 可他们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事实。 原本古月有系统帮忙记录,回去的路并不会出纰漏,可就在他们拐进一个本该人声鼎沸的路段时,眼前的鸦雀无声让人不由紧张。 “看来真有人设局了,晓焱你保护好铃兰。” “好的!”没有犹豫,唐晓焱是军营里长大的,关键时刻绝不会掉链子。 但上官铃兰关注的重点却是刚刚那句称呼,“他怎么就这么叫我了?!” “警报:宿主被不明精神力锁定中,来源正在接近,前后都有,宿主被包围了。” “小小姐姐,做好战斗准备,你尽可能控制好轮椅的闪避,别让防护罩在这里报销掉,精神屏障直接打开,随时增幅并且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也防护在内,接下来踏入二十米范围的未知目标无差别用精神震荡攻击,不计成本随时增幅。” “了解。” 又一次听到这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莫名透着英姿飒爽,让古月不得不回忆起和那个炼药师协会会长之间的战斗,忽然有点泪流满面的冲动,若是平日里也能如此爽快该有多好。 “来了!你俩别离开我两米外,他们有精神攻击手段。” 随着古月的指令,唐晓焱早已握在手中的巨斧熊熊燃烧起来,点亮了这处黑暗。 而“上官铃兰”也自主切换了意识,很显然,真正的战斗不是表面的小丫头能够参与的,而那把被古月附加了三条属性增幅铭文的匕首已经握在她的手中。 只是她们没听懂古月所言“两米”到底是什么,只能猜测多靠近一点应该没错。 突袭的众人看到目标严阵以待都略有迟疑,但毕竟人数优势而且对方只是两个小女孩和一个残废,唯一需要顾虑的是远程轰炸保不准会伤到轮椅本身,所以他们开始了合围,并且渐渐缩短着间距。 “唔!”随着一声声闷哼,战斗拉开序幕。 “是精神攻击,你们撑住我来反制他!” “提示:精神震荡被不明精神力干扰,但干扰强度相较那位学院老者实在不堪一击,是否直接突破?是否解析?” “加大正面这块的输出,突破后直接把把抵抗薄弱的弄晕,并且给轮椅加速冲过去,身后的干扰留着解析,加快解析速度。” “突破干扰稳步进行中,倒计时10秒,9秒,8秒……。” “听我指令,倒数三声往前直接迎上去,三,二,冲!” 唐晓焱蓄力已久的斩击划破空气横扫而出,一道炽热的弧形直击前方敌人,而就在三名武者准备运气抵挡之时,突然脑海中遭受重击,一个踉跄之后便再也没有站直的力量,迎接他们的只剩下被火焰吞噬的结果。 而那名挡下古月精神震荡之人一声惨叫,自己的大脑和身体便失去了联系,还没等他感受到负面效果的压力,已经被火焰推来的队友撞到吐血不止。 就在这时,上官铃兰爆发出了匪夷所思的敏捷,一个略微的蹲伏之后便如同瞬移一般闪现至这群刚刚被火焰洗礼的袭击者身后,又是那轻车熟路的直插大动脉,一气呵毫不拖泥带水。 “她这是?”突然大变样的上官铃兰让唐晓焱愣在当场,只能向古月确认。 “一言难尽,先解决眼下再说。” “好!”既然古月如此说了,唐晓焱便不再迷茫。 “可恶!”看到同伴一个个被如此收割,原本步履维艰但依旧选择接近的另一边袭击者爆发出无比愤怒的吼叫。 “不管了!杀了他们!” 居中那名炼药师一边发令一边抬手开始蓄力丹火弹,至于最初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得到命令的三名协同强忍着愈发加大的压力纷纷开始蓄力自己能够使出的远距离手段。 “既然已经杀人了,就干脆不留活口吧!” 古月的语气有些怪异,没有平日那种淡然,却带着少有的睥睨,这让唐晓焱不由看向了他,“这张脸为何既熟悉又陌生?” “晓焱待机,铃兰准备补刀。”依旧是奇怪的声音,却有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 “姐姐我很乐意喔!” 两人的回答十分干脆。 “小小,用魔质调动把他们周身所有元素挤掉,全部完成后直接让这些家伙昏迷。” 这时的古月似乎没再刻意迎合系统的角色扮演 “了解。”可系统的回答同样干脆。 古月微微抬起了右手,向着袭击者的方向轻轻虚握。 “什么?!” 原本只要两个呼吸便可蓄力完成的技能莫名越来越弱,倒像是在流逝一般。 “你干了什么?!”惊惧万分的尖叫成了这些袭击者最后的声响,他们甚至都没有感受到匕首入喉的瞬间,因为意识已经先一步离开了自己身体。 唐晓焱不自觉地呆呆看着古月,这张熟悉的脸在笑,笑得很邪魅,笑得很迷人…… “不对!”努力甩一甩头,唐晓焱略微恢复清明,再次看向古月的脸,依旧熟悉却没有了那份邪魅,转而是无比的疲态,而且刚刚举起的手已经无力地垂在了身边。 “月哥哥!” “没事……有点用力过猛而已,你也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口,都补一刀顺便把看上去有用的东西搜刮下。” “这……好!” 唐晓焱虽然是第一次“捡尸体”,却也没有任何避忌,对她而言这和打扫战场无异。 短暂的交锋沦为急速虐杀之后,作为陈国都城的保卫者,某些人虽然迟到但不会缺席。 “你们是什么人!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好回话,否则我们要付诸武力了!” 看清现场的状况之后,全副武装的士兵们赶忙喊话勒令古月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而他们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恐,手里的武器也摆开架势在戒备。 “您好,您来的真及时,我们是楚国使团的人,我自己是这次炼药大赛的选手,刚刚从酒楼出来正往学院住处回去,莫名遭遇了埋伏,那边地上散落的包裹是我们刚刚买过的商品,您可以找人确认下,也可以找楚国使团的确认下。” 事件来的突然平息迅速,现场甚至都没有过多留下战斗的痕迹,但那躺着的八具尸体反而更加醒目,赶来的这一众人越发疑惑,因为古月这轻描淡写让他们十分怀疑到底谁埋伏了谁! 更让他们意外的是这几个活着的很年轻而且是楚国人,这里面如果有闪失可是会引发国际问题的! “你的态度很配合,我们是陈都守备,我是他们的队长,现在我们需要确认你们的身份,那些包裹先由我们保管,你们几个跟我去楚国使团所在的驿馆。” 其中一名装束稍有不同的军士略微思考后站出来和古月对话,但是他并没有让任何人放松警惕的意思。 “没问题。” 古月强打精神努力配合着,此时的他只想早点睡觉,但这毕竟是陈国的地盘,没必要之时可不能和守城部队闹矛盾,不然吃亏的只有自己而已。 唐晓焱凑近了古月,刚刚听从吩咐去搜刮尸体时没有任何发现,但此时她看出古月无比的疲惫,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一般,想着是不是应该推着他移动以便减少他自身的消耗。 但这个推轮椅的岗位已经被人抢先了,并且那人向唐晓焱投以了胜利者的微笑。 这些细节已经不在古月的观测范围之中,既然有人推轮椅了,他索性闭上眼直接睡去。 而古月闭上眼似乎真的在休息,这个举动让守备队略微松了一口气。 在守备队的护卫下一行人来到了楚国使团下榻的驿馆,事实上楚国的炼药师坐在一个很特别的轮椅早已经人尽皆知,算是成为了一种标签,刚刚提出要求的小队长心中已经有了分寸,故而一路上并没有为难三人。 第50章 驿站门前配合问询,古月所言惊呆陈军 楚国使团的人一听古月又被袭击了,立时炸开锅,尤其是领队都没顾上衣服整齐便直接飞奔到门口去看看古月有没有损伤。 这些细节自然被来此的守备队长看在眼里,略微庆幸自己的判断无误。 “古公子!您没事吧?” “嗯?哦,是大人您啊?不好意思,太困了,刚睡着了。” 古月的睡眼依旧朦胧,但使团领队看到他如此自如也算放心,可这一次是有人在推动古月的轮椅,这里面的问题没有逃过他的敏锐。 “这位队长!你们陈国就是如此对待我们大楚的使者么?这可是在陈国都城里,我们千里迢迢来此参加你们的炼药师大赛,居然比赛还没开始就让我们的选手遭遇袭击!你自己看看古公子眼下是何等疲惫,刚刚一战是多么艰难可见一斑!我保留对此事严正交涉的权利,但是请你现在赶紧为古公子找来最好的大夫!” 不得不说,这位使臣交涉时十分有气势,一点也不像在古月面前那般伏低做小,而且义正言辞的样子让古月很容易就能感受到他对于自己国家的认可和自豪。 “使者大人息怒,在此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态我等责无旁贷,大夫已经在来此的路上了,不过为了详查刚刚遇袭的前因后果,您看能不能请这两位小姐回答在下几个问题?” 这名队长也是懂事理的人,毕竟在这陈国都城干着警察的工作,自然得有眼力见,楚国人对古月的重视程度更在他的预估之上。 “我来回答您的疑问吧,队长大人。” 古月的插嘴让师团领队和守城将军面面相觑,毕竟他刚刚都直接睡着了,继续打扰真的好么? “可是,古公子,您的身体没事么?”使团领队还是很担心古月的状态,如此疲态若是没有恢复得当恐怕会影响此行最终目的。 “不妨事,大人,刚刚来了至少两个炼药师,而且估摸在三品以上,所以对抗中我的消耗有点大,现在精神恍惚也是正常现象,睡一觉多半就差不多恢复了。” “三品炼药师?还是两个!” 使团领队看向那名将军的眼神里透着火光。 “您确定么?”一直慎重对待的守备队长此时都有点难以想象,虽然刚刚确实倒下了八具尸体,但这其中如果有两名三品以上的炼药师,那至少说明其他六人也不会是一般人了,这三个年轻人想杀就能杀?而且古月是参赛选手吧,他应该只有二品以下水准才行,就这么直接毫发无伤地灭掉了两个三品炼药师的? “这方面我还是有点自信的,毕竟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其他几人我估计多半是地阶以上吧,不得不说这次袭击不仅有预谋而且下的本钱不小,看上去就是算准了我们几个的实力才来的。”古月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可内容却让人心惊。 “可是……”守备队长很想说“这样的阵容你们就如此轻易绞杀,难道是有天阶高手护卫?” 可他犹豫了,如果楚国私下派了天阶高手随行,这便是需要好好交涉的事宜,自己得回去禀报这个可能性,至于古月,或许那些死的人真如他所说得水准,但造成这个结果未必是如此轻描淡写了。 “您或许有很多疑问,我其实也是,刚来不久,都还没在学院留宿一晚,不过刚刚和孙家大小姐一起吃饭时她提到过,我这轮椅似乎在陈国很惹眼,已经有人盯上了,而且刚刚那些人很明显没有直接远程轰杀我们的打算,是不是真的为了这轮椅而来,我也不确定,但却是很可能。”古月的侃侃而谈并没有任何心虚的地方,尤其是提到了孙家大小姐,守备队长断然不需要特地问一句到底是哪个孙家。 “轮椅?” 这个说法让守备队长更加难以想象,“谁会为了一轮椅派出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出来抢?这轮椅是纯金的还是宝石做成的?!” “是,在下能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了,不过却是句句属实,您可以去查证一番,也方便破案。” “这位队长,古公子现在需要治疗和充分的休息了,大夫还没来么?”很明显古月已经把该讲的都讲了,如果这时候还允许这个守备队长继续盘问古月的问题,这就已经不只是配合调查而是直接影响到大楚的颜面,使团领队如何可能允许? “嗯,是,那在下不打扰了,大夫一会便到。” 微微一笑算是目送守备队离开的古月,继续闭眼直接睡去。 一肚子疑问的使团领队愈发着急,如此的疲态可不像是他刚刚说的那么轻松,何况不久后还得比赛,这万一影响到发挥,自己作为此行领队岂不也难辞其咎? 可他无从问起,古月的态度足以说明任何回答都得他自己来进行,可见其中多半有所顾忌,那么这两个和他关系不一般的少女自然问不出所以然了。 想及此处他也只好作罢,让人赶紧为古月安排地方休息。 没多久,陈国的大夫赶来了,此时古月已经躺在床上继续睡着,一番诊断后并未发现任何内伤外伤,除了似乎中毒并无异常。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安心,但是这名大夫却没法淡定了,因为他完全看不出这毒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毒会不会和刚刚的战斗有关,按理说没有外伤也就不存在兵器带毒的可能,若是这样,古月的毒难道是在陈都吃饭时所中?! 不知为何,楚国的人似乎完全不在意古月身上中毒的事情,大夫也只能默不作声,选择不再打扰,虽然古月根本就没被吵醒。 房间中唐晓焱也有着千言万语想要问清楚,譬如刚刚古月那邪魅的笑颜还有上官铃兰忽然的爆发,可古月的状态让她无从问起,而上官铃兰,此时正一脸挑逗地盯着她,似乎很开心地在欣赏自己的焦急。 “你干嘛啊?”忍不住,继续忍下去就不是唐晓焱了。 “嘘!他还睡着呢,你不能小声点么?” “哦,抱歉。”唐晓焱自觉压低了声线,并且一副犯错的表情。 这倒是让上官铃兰得逞地笑了起来,十分放肆。 “你!你都说了要小声点!” “姐姐我是让你小声点喔,可没说我自己也会如此,嘿嘿!小丫头真可爱啊!”一边继续挑逗,一边渐渐凑近,上官铃兰的举动让唐晓焱不住后退而且莫名脸红。 “你干嘛啊!”已经靠在墙上的唐晓焱眼见上官铃兰继续紧逼,就快忍不住直接用手去推开了。 “你也看到了吧?刚刚那个小可爱的样子。”可当上官铃兰凑近后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唐晓焱愣住了,“果然那不是眼花么?”终于确定了那时是事实,“你也看到了?” “当然,姐姐我可是很敏锐的喔,尤其是小可爱的变化,一丝一毫都不会逃过我的眼睛。” 这样的发言似乎内涵深刻,但此时的唐晓焱无从计较,“你之前看到过他这样么?” “准确来说,上一次异样不是姐姐我看到的,而是这身体里的小丫头亲眼所见。” “什么意思?你不是上官铃兰?!”被弄晕的唐晓焱莫名警惕起来。 “姐姐我当然也是,不过具体如何我自己也说不上,你可以理解为有两个上官铃兰的灵魂共用了一个身体,不过这些眼下不重要,我要说的是,上一次这个小可爱突然发狂一般差点将小丫头吃干抹净了,而且面目明显狰狞,倒像是野兽一般,可这次又不同,他刚刚并没有那么狂暴,却很嗜血,尤其是说出‘不留活口’之时透着莫名兴奋,姐姐我都有点不认识他了,但那邪魅的笑,不得不说好迷人啊!” “上官铃兰”的态度让唐晓焱无所适从,而这番言语里似乎有着太多信息,唐晓焱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了。 “额……” “怎么?刚刚你没有觉得自己很奇怪么?嘿嘿,其实吧,不难猜测那时的小可爱身上有一种让人沉醉的迷离,这和长相什么的多半关系不大,应该是某种状态或者效果,姐姐我差点都要沦陷了,你这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岂能自保?不过嘛,劝你一句,他可是你的月哥哥喔,而且是以成为你姐夫为目标一直在奋斗,最好是不要想太多,不然很容易让自己暗自神伤的。” “什么跟什么啊!”唐晓焱十分恼怒却又无从发泄,“月哥哥当然是月哥哥!至于姐夫……他真的会成为姐夫么……” 这之后,上官铃兰直接趴在古月的床边睡着了,留下唐晓焱一个人在那忍不住纠结,直至很晚又或者天亮。 虚弱感和疲惫交织,古月的意识渐渐苏醒,“好累啊,这次又消耗过度么?不过并没有那次被抽干的感觉,只是很想睡觉,随时随地闭上眼都可能睡着一般。” 通过系统的检视,古月现在又处于精神匮乏状态,效果还得持续一整天,不过并没有其他负面效果存在,也算可以偷乐了。 作为攻击手段单一的轮椅少年,古月一直在苦思解决办法,直到“真视眼”展现了游离在空气中的各种元素和魔质。 通过“魔质调动”,古月成功地将空气中游离的魔质汇集并且能够指挥移动,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这个技能所消耗的精神力绝不是精神震荡可比,平日里炼药时多用几次都会明显感觉到精神力空虚,直接在空气中释放,随着覆盖范围的加大,指挥数量增加,消耗也是剧增。 但古月别无他法,如果这个技能也不能开发出新玩意,那自己真的黔驴技穷了。 偶然间古月让魔质划过了正在燃烧的蜡烛,烛火竟然直接熄灭了。 “灭火?我弄了个灭火器出来?”古月差点笑出声,自己满心期待居然弄出跨时代的产物,“等等,不对啊,这个世界点火可不仅仅是氧气浓度和温度而已,这是火系属性的某种物质活跃造成的,虽然不太懂这个具体叫什么,姑且就是火元素吧,那么我操控的魔质之所以能够灭火,本质上其实是隔绝了火元素和这个腊烛芯?” 似乎找到了某种灵感,古月开始了更复杂的尝试。 首先是通过其他正常的方式好好研究了蜡烛熄灭的过程,譬如用手扇风或者吹气,可以明显的观察到火元素飘离了腊烛芯,但这个数量取决于风力大小,又比如通过将蜡烛隔绝的方式熄灭,古月找来了一个琉璃瓶,很直观地看到了瓶内火元素越烧越少直至完全消散。 而直接用魔质去靠近腊烛芯的过程,更接近风力一般,是直接将火元素推走,离开了燃烧的地方,游离的火元素也就不再具备燃烧条件了。 其次,古月将十支蜡烛一同点燃并排放好,用一股拳头大小的魔质从左到右划过所有蜡烛芯,无一复燃而魔质的大小并未改变。 最后,古月只点燃一支蜡烛,然后用魔质将火焰完整包裹,随即移动到另一支蜡烛芯处,虽然过程中火元素因为没有补充火苗有变小的趋势,但之后在另一支蜡烛上燃烧的过程中重新得到补充。 “有点当年做化学实验的感觉啊!”古月莫名兴奋起来,“不过这个有什么用呢?真的拿来灭火?或者半夜远程关灯? 话说,没记错的话那次那老头的丹火是在掌心蓄力而成的,这里面是不是也是像蜡烛燃烧一样的原理? 如果真的类似,难道我的魔质可以熄灭蓄力中的丹火?! 可惜啊,没法论证,这整个楚国应该都没人给我尝试一番了,不过就算真有人会,我也不能轻易尝试,弄出天方夜谭般的东西如果不小心点很可能成为众矢之的,何况这魔质本就是魔兽才能用的玩意。 有机会找个火系熟人研究研究?似乎唐晓焱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有了具体想法,但古月并没机会真的找来唐晓焱尝试,原本到陈国的路上是个不错的机会,可他刚出门没多久就昏迷了。 但是,这一次对决中,第一波攻击下上官铃兰直接补刀了四个人,看到这一幕,古月心中泛起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嗜血。 整个人进入了不知名状态,感官上似乎没有把袭击者当人看待,而且,自己对魔质的掌控有了不明所以的信心,并不用去尝试,直接去使用便一定能成…… 第51章 意外状况学院无措,炼药大会技惊四座 关于古月的流言又一次传遍全城,倒是让楚国人都很有既视感。 经过调查,陈国守备给出的结论是无法判定袭击者到底是何人,只能确定和陈国无关。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在这个各国使团云集的时间里想推脱都不需要刻意找理由,更何况根本没有公开验尸的过程。 楚国使团虽然对此十分愤慨,却也并不意外,只是自己国家唯一的参赛者在陈都遇袭居然没有任何实质性交代,这简直是对楚国的侮辱,更何况袭击者是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高手,就算被说成无迹可寻,又有谁会信呢? 对此,陈国给出了很负责任的态度,那就是派出天阶高手一直随身保护古月,避免再次出现类似事件,不过他们也对古月所说的敌人实力有所保留,除非楚国承认暗自派出了天阶高手护卫。 被搅浑的水一时半会也不会干净了,但古月很不爽,因为一个不认识的天阶高手整天隐匿在他周身,系统只要发现了这人的风吹草动就会发出警报,可古月又不能直接信任此人,只能无奈忍受。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内古月不再出门,唐晓焱十分自责,觉得是她的任性导致古月遇险,直接成了草木皆兵的警戒状态,甚至送来的饭菜也要先尝一尝再给古月吃。 古月苦笑不已,一再强调其实自己最不怕的就是毒了,但唐晓焱只认为古月这是在安慰自己,坚定不移地固执着,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出国任务,毕竟这关乎到古月的安全。 期间,孙逸月特地来看了古月一次,对遇袭一事表示遗憾,并且再次告诫古月当心,看她的神情多半是有所了解或者察觉到了猫腻,可一个天阶高手在附近蹲着,她并不方便直言不讳。 “说来还得谢谢孙小姐上一次的提醒,不然结果上会不会不同还真说不准。” 看到古月如此坦然和谦逊,孙逸月欲言又止,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来看过古月的人,除了孙逸月之外只有另一人,那名第一天就和古月僵持了一番的学院老者。 看到这位眼熟的老者突然前来,古月当然表现得很有礼貌,却不明所以。 “你的精神力水平,老夫大致有个认识,但可以敢肯定那一次绝不是你的上限,所以传闻你秒杀了两个三品炼药师,老夫反倒很相信,可这就有问题了。”老者显然是意有所指,古月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毕竟这就是别人的大本营。 “前辈请讲。” “这次大赛要求的是二品以下炼药师才能参加,可你的传闻让所有选手都不太淡定,如果真的是你亲手杀掉了两名三品炼药师,那你还是二品么?”老者并没有藏着掖着,一语道破了关键所在。 “实不相瞒,在下的精神力确实还行,但整个楚国其实都找不出哪怕一张三品丹方,就算我想自称三品炼药师,也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丹药啊,您说呢?” 古月很快就想到这里面确实有问题,这次比赛说是二品以下参加,可也没人给自己检查过是不是符合要求,再说了,怎么才能检查一个炼药师是几品呢?难道也存在自己“真视眼”一样的鉴定技能么? “这一点我们事先考察过了,对于你的参赛确实没有异议,可眼下很难挡住悠悠之口,不得已,我们商量着是不是采取一些措施。” “措施?您是想让我怎么配合呢?”听到措施二字,古月忽然很想笑。 “首先我们得对你经行一个精准的精神力检测,如果数值太高,已经超过了三品乃至一般四品的水平,我们就准备给你带上一件抑制精神力的宝物,让你的精神力水平降低到并不夸张的阶段,当然,这里还是得征求你的意见。” “原来是这样,行吧,您可以动手测试了,其实我自身的精神力水平应该不算太高才是。”古月忽然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带着那么多层“精神涣散”的弱化状态到底会被检测成什么样呢? “很好,你能如此配合学院也方便给各方一个交代,当然,为此学院也会给你补偿,毕竟这个抑制精神力的宝物会造成你的不适。” “多谢前辈厚意,晚辈听从安排就是。” 古月的配合态度确实让学院的管事们松一口气,但又觉得其中或许有诈,毕竟这家伙第一天进来就直接动手放翻了十几个参赛者,不是正儿八经的刺头绝对干不出这事,可就是这么一个刺头,居然如此配合,难道是转性了? 直到检测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 “差不多摸到三品的门槛?虽然这个精神力确实和他年纪不相符,但也只是堪堪达到了三品水平,并不是太突出,刑老,你真的确定这家伙当日和你对抗时还有留手么?会不会是你顾念后辈过于谨慎才让他有了喘息的机会?”长老会里有人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老夫还没有糊涂到与人直接对抗也摸不出深浅的地步,不过检查结果无误的话,老夫倒是有一个想法。”被称为邢老的长老会成员也就是和古月直接交涉的那位。 “你说。” “在楚都一直有这个古月废掉他们那炼药师协会正副会长的传闻,虽然并未见过真人,但一直听说分别有四品和三品的实力,就算夸大其词至少也不会三品都没有,但那时的古月甚至都还不是二品炼药师,这里面有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那就是咱们炼药师靠的是什么,精神力么?其实不完全是,咱们主要的作用是炼药,但楚国的环境让古月没机会触及更高品质的炼药,那么他自身出色的精神力用来干嘛呢?老夫以为,针对人去使用,他或许比我们在座诸位更有心得。” 这样的发言让与会诸人面面相觑,难道这不是在危言耸听?这可是陈国炼药师学院的长老会议,更何况是由院长亲自主持,一个精神力堪堪摸到三品门槛的小家伙,可以和这些人相提并论么? 但刑老没有危言耸听的必要,更没这个可能,毕竟只有他亲自出手和古月对峙过,难道刑老特地放水造成假象?再闲着没事的长老也不会做出这种假设。 于是,结果显而易见,正如刑老所言,炼药师的主要追求是炼制更高品质的丹药,精神力的增长只是为了这样的目的去服务的需求,但古月没有触及三品以上丹药的机会,那他的精神力都用来干嘛了呢? 说到底,正统炼药师并不善于战斗,而古月肯定很擅长。 “刑老说的很在理,咱们大陈炼药界得天独厚的优势无人可及,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这些高阶炼药师就真能以一敌百,可楚国不同,他们有不可估计的前人遗泽,这里面会不会对于精神力的开发有所帮助咱们并不知晓,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楚国并没有派出天阶高手护卫古月,而那晚的袭击真的是有两名三品上的炼药师带领六名地阶中期的高手,尸体都是一刀致命,虽然其中一半有灼伤的痕迹,但也只是一招造成的结果,另一边倒下的四人甚至都没任何外伤,这说明什么?很想然,古月本身的精神力掌控绝对是同级甚至越一级都望尘莫及的,而且很可能这小家伙全力施为的时候,他精神力可以发挥到差不多和我们这些老头一样的水平。” 院长的总结更让这些长老们震惊,但并不会生疑,因为院长的实力摆在那里,阅历和见识自然也无人能出其右。 于是,会议结论是直接公开对古月的测试结果,用这个结果去堵住悠悠之口,毕竟古月的精神力的确不一般,却也和那些离奇猜想并不沾边。 至于限制措施,当然没必要再用上了,不然楚国肯定会不依不饶。 会议结束前院长语重心长地留下了一句,“不管是谁,别再打歪心思了,或许三品炼药师没人心疼,但真的损失四品之后,肉痛的就不只是各个家族,还有咱们大陈。” 古月真的可以干掉四品炼药师么?没人能给出答案,因为没人想去探究。 就这样,待在房里一直休息的古月,毫不知情自己在风口浪尖被推来推去最后落向了何方。 直到大赛正式开幕。 初赛前院长自然得出面慷慨激昂一番,这是个白胡子很长的老者,可惜没带帽子,不然古月会觉得他更像院长。 而在院长之后,一个名为慕容荻的少女作为与参赛者代表进行了发言。 古月周边除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以外,再无第三个人,倒不是主办方为他留下了贵宾席,而是各路人马都自觉和他的轮椅保持了距离。 “这个时代居然还搞运动员宣誓?”被孤立却不以为意的古月此时很想笑,但立刻就笑不出来了。 “解锁成就‘惊鸿再瞥’,触发任务‘倒计时三日内得到她……,否者……’。” “什么鬼?!还有‘惊鸿再瞥’这个词么?小小姐姐你是要闹哪样啊?! 至少我这次可没对这个女生有任何想法,虽然她确实长得甜美可人身材高挑匀称而且该突出的很突出尤其是那悦耳的声音和自信的气质更为吸引,但我最近对美女免疫了啊! 至少现在我可以大声喊出我对她没有任何特别想法,你不能擅自为我做主吧!” 无声的抱怨换来的结果竟然是系统很无耻地笑出声来,“嘿嘿,你懂的!” 可古月情绪的变化让身旁两人还以为这个女生和古月有所关联,纷纷陷入了沉思,“确实是个很闪光的女孩,我和她相比……” 古月很郁闷,这种“得到她……”的任务差点以为不会再出现了,可就这么突然又被系统扔了出来。 “上一次的经验看出,这任务算是‘主线’,可我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不爽!” 不过,留给古月发呆的时间并不长,所有人讲话结束后院长宣布了大赛正式开始,还在愣神的古月被拍醒直接送到了场中。 收敛心神,至少这比赛不能被影响。 古月面前的案台上放着丹炉和一堆草药,而所有参赛者都一样,看来比的是炼制同种丹药了。 “初赛第一轮一百名参赛者,前十六会进入复赛,这一轮的试题是两个时辰内炼制一品丹药,十枚以上才算可以接受比评的及格线,之后再看具体数量和品质决出优胜,需要用到的草药都在你们面前,如果将这些用完却未能达标,也就失去了继续的资格,反之,你们还能申请更多的草药继续炼制。 现在我宣布,初赛第一轮,开始!” 一时间,大会现场无比安静,不只是选手集中专注,观众们也自觉屏息凝神,毕竟炼药是很怕被人干扰的。 各色丹火在“噗噗”声中陆续显现,几乎所有参赛者已经正式进入了炼药状态,除了古月。 这个今日热议不断的轮椅少年是否有些不够专注?还是说他有着自己的节奏? 并不是,古月只是单纯没法像其他人那样手一伸就点火而已,当他掏出“打火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特别的火折子吸引,质地特殊泛着光泽,直观上绝不是凡品。 可是,古月并不会特地去等待所有人慢慢猜想,毕竟他得炼药了,于是熟练的点火动作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发生了。 “火折子?那是火折子么?他是要点燃丹炉?”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这样得疑问,一时间所有会意的观众都爆发出了狂笑而且没有收敛的势头。 还在诧异的古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只可惜,本该点燃的丹炉,并没如同预期。 这个状况让古月不明所以,但依旧反复尝试了两次,可惜,丹炉固执地没有反应。 “这个白痴居然想用火折子炼药!滚出去吧,废物!” 观众的狂笑转换成了恶语相向,古月才意识到,这个丹炉和自己在唐府所用的第一个凡品丹炉在构造上似乎不同。 不仅自己在那一阵苦笑摇头,古月的举动更是让一众对他抱有期待的长老们目瞪口呆。 这时,古月举手示意,“不好意思,我可以用自己的丹炉么?” 这样的要求,炼药师大赛的历史上从未出现过,就算上一次楚国人参加也并未提到,可眼下,古月不能凝炼丹火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一阵耳语之后,这一轮的主持人同意了古月的要求,并且询问是否需要差人去他的住所取。 “不用了,我随身带着呢,谢谢理解与包容。” 一边笑着感恩,一边在身后的轮椅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丹炉。 这个突然的状况又让那些正喊着恶语的观众傻眼,尤其是还没轮到上场的选手们,他们的眼中满是羡慕。 “轮椅上有储物空间?!那个丹炉好像是极品的吧?!” 古月的轮椅里竟然还自带储物功能,这已经够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了,可古月这个丹火都不会用的家伙居然有如此丹炉,岂止羡煞旁人? 接下来,古月开始了自己熟悉的炼药过程,来自观众的喧嚣渐渐消失了。 并没有太多动作,在所有人眼里,古月只是不断地重复一个过程,那就是向丹炉添加草药,然后单手炼制,接着取出一枚丹药放在药瓶中…… 第52章 逸月所言震惊全场,休息之后邢老造访 初赛的要求是成功炼制十枚一品丹药为及格线,给出的材料包括了三种一品恢复丹药各五颗的分量,也就是成丹率要达到三分之二,这对于大多数参赛者而言其实并不是太困难的赛制,可炼丹是一个严谨细致的过程,尤其应避免被人打搅,但这是赛场,那么多观众怎会都闭口不言? 尤其是这一次,古月引起的各种现场反响确实影响到了不少选手的心境,炼制过程中出现了差池便直接导致了失败。 原本一两次失败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些人看到古月在那马不停蹄,心里便被无名之火灼痛。 “长老,那小子的丹炉是不是有问题啊?就算方式各有不同,我也没见过有他这个速度的。” 一石惊起千层浪,无论是停下来调整的选手还是恍然大悟的观众都纷纷支持这个说法,强烈要求检查一下古月的丹炉。 这一切自然也被古月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为此,他特地结束了手上这颗的炼制之后,索性直接吃了一颗刚炼制的凝神丹,然后对主持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特地后退了一些才开始闭目调息。 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主办方自然清楚,可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首先被所有人关注了。 “他刚才直接吃了一颗?!”离古月最近的选手第一个发出尖叫,他有些不信任自己的眼睛了。 “没错,我也看到了!”渐渐的,越来越多的选手开始因为这个更加离奇的状况而震惊。 “这……他就这么自信?就不怕成丹数量不够?”更多的人加入了针对这个现象的讨论之中,甚至都忘记自己正在比赛之中。 “依我看,他是准备炼制完眼前的材料后继续申请,所以恢复一下精神力。”自然也有“明白人”一语道破,而这人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一脸溢于言表的小骄傲。 “你说的倒是在理,可你自己会直接吃了自己的参赛作品么?” “额……” 观众们的疑虑自然也和选手间的不解如出一辙,“这家伙太能装了吧?!不臭显摆一下不舒服么?!” 但这些对古月并无影响,要检查丹炉就查呗,他自己是看不出这个极品丹炉和普通丹炉之间除了材质以外的区别在哪,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法点燃这个由系统给的丹炉,检查过之后才发现,楚国的那个原产凡品丹炉其实有放入燃料。 于是尝试成功之后,他也习惯了在自己的极品丹炉里加入燃料之后再炼制了。 只是这一点被他自己忽略掉了,没考虑到这次比赛用的丹炉会和楚国的那些不同,也就没有直接把燃料拿出来。 而他也没试过陈国的丹炉到底能不能放入燃料,便索性直接用了自己那个丹炉。 眼下,既然古月表明了配合的态度,主办方也就顺应众意对古月的丹炉经行了查验,不过这些学院长老们对于楚国这种不用丹火就炼药的丹炉不曾有过多少了解,毕竟跟他们自己毫无关联的可能。 突然被要求查验,也确实有点不太对路,可长老就是长老,该有的姿势不能输,故而他们不仅仔仔细细地将丹炉内外看了个遍,而且将内置燃料给取出来了一些,随手用丹火点燃之后还真能燃烧出不少温度,但也仅此而已。 可他们这样仔细的结果是时间过去了将近一刻钟。 为了公平起见,长老们决定给古月多加上一刻钟的比赛时间,不过被古月婉言谢绝了,他不太想影响后面的赛程。 就这样,初赛第一场的插曲暂告一段落,两个时辰内古月一共吃下了三枚凝神丹,但他仍然交上了二十枚成品,这个数量倒是他斟酌之后的结果,因为第一轮里申请后续材料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有寥寥几个。 这里面是否存在古月的影响,就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了。 第一轮最终排名,古月以二十枚上品锁定了第一,而他的丹药全部是上品又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议论风潮。 正要回到自己那贵宾席之时,唐晓焱乐开了花,第一时间迎上前抱着古月的手不住摇晃,忽然动作一僵,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立刻扔下了古月的手低头跑到轮椅后开始了推动,似乎是因为这个工作岗位需要“竞争上岗”,手慢了就会没。 不过这个莫名的举动倒是让古月一阵恍惚,因为和上官铃兰的本尊如出一辙,“难道呆萌可以传染?” 没有过多赘述,选手就位之后第二轮立刻开始,这一百人里有了孙逸月的身影,还有那慕容荻。 不再有古月的“捣乱”,现场陷入了寂静,不过慕容荻也拿出自己的丹炉时引起了一阵惊叹。 “她也不能用丹火么?不至于吧,都是选手代表了。”古月很诧异,自己难道不是最另类的那个么? 很快,慕容荻自己用行动为古月解惑。 她并非和古月一样需要点燃外物,而是直接双手凝聚了赤红和翠绿这两种颜色不同的丹火分别对着两个丹炉同时炼制。 “这也行?!”古月大开眼界,虽然自己今日算是第一次正式看到其他炼药师到底如何炼药,可这慕容荻的双管齐下绝对也是炸场的存在。 “嘿嘿!要说那古月只是搞怪而已,炼药天赋孰高孰低一眼就能看出,咱们大陈的天才什么时候被比下去过!” “就是就是,慕容小姐可是院长的孙女,天赋卓绝自然无人可及,而她凭自己的悟性小小年纪便能双手同时炼制两炉丹药,再加上又那么迷人,看上去实在赏心悦目!” “没错,没错!” 陈国的观众们无不例外地一捧一踩,誓要用慕容荻的光辉将古月抨击得体无完肤一般。 可古月却听得很仔细,因为他需要搜集慕容荻的信息,譬如眼下就多得到了一个院长孙女的头衔。 但这些人渐渐开始了意淫和吹嘘,让古月很恼火,想要免费听到更多消息看来是不可能了。 场上慕容荻自然是所有视线的焦点,但孙逸月也在古月的观察内,她的动作中规中矩,并没有标新立异,可就是这简单的重复便说明了日常功夫之深,因为一点一滴毫不拖泥带水,真正不假思索随意施为。 “确实像是她的作风,稳扎稳打的努力,不过天赋上的差距在最开始阶段很难用努力弥补的,就好比这一场应该没人可以比得上那个慕容荻了。” 古月忽然开口评价,身旁两人都并未做出回应,因为她们只是陪古月来,顺便看热闹而已,其他人到底如何,她们根本懒得关心。 无声的炼制过程偶然被炸炉打搅,但这些并未引起任何反响,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锁定在慕容荻一人身上。 时间来到尾声,慕容荻开始了最后一枚的炼制,而这一次她没有再两炉齐开。 “两种丹火炼制一炉?!”古月的眼界再次被刷新。 “来了,来了!” “没错,没错!” 观众们的激动再一次被点燃。 “那些丹火都不会的家伙好好看看,这才是慕容大小姐的真正实力!” 古月很纳闷,你们这样根本就是点名道姓了,为何要用“那些”呢? 不过这两色丹火的交织确实梦幻,明明没有相融的火焰却彼此交替盘旋,丹炉却一直很稳定,似乎连它都在享受。 慕容荻同时熄灭了双手的丹火,轻轻在桌上一拍,丹炉十分听话地自行开启,首先窜出的是一阵炫目的金光,随即那金光的源头主动跳入了一旁准备好的单独药瓶里。 就这样,在慕容荻的谢幕演出后,炼药师大赛初赛正式结束。 而慕容荻最终的成绩是十八枚上品,一枚极品。 听到这个结果时古月的嘴角有了一个弧度,因为刚刚慕容荻的微笑若有若无地扫过了古月的方向。 “她应该是故意如此的,有趣! 当然,似乎有戏!” 正当古月开始思考任务的措施时,视线被一个美女完全占据。 “孙大小姐?恭喜啊,虽然知道你肯定能晋级的。”不明所以的古月微笑着说着恭维。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 “啊?” 孙逸月的表情十分认真,而她紧握着拳头和咬紧的牙关,像是在纠结更像是在挣扎。 “我上次只从丹火就判断你的无能,而且无法通过初赛,是我的错,也是我坐井观天了。” 吐字清晰,孙逸月的风格依旧,不过这一次,她的言语里带上了激动的情绪,难以自已。 “哦,这个啊,没事的,毕竟方式与传承不同嘛,我这确实不太正统。”古月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这个很认真却并不令人讨厌的孙家大小姐有什么需要斥责的地方,眼下自然更不会有任何不悦。 “不,不是的,你的天赋绝对不凡,能够淡定自若甚至吃掉参赛的成品,如果没有绝对的自信是不敢如此的!” 孙逸月的脸色渐渐绯红,情绪的激动开始不受压抑。 “其实我并没有接受过类似的比赛,也自然不清楚有没人这么干,不过我自己的情况还是能了解,刚刚精神力不太够了便恢复一下,好在时间上来得及。”古月依旧微笑着,而他所说也是事实,只是这种事实在其他人耳朵里听去都和针扎一般刺痛。 “好,好吧,”孙逸月突然深吸一口气,似乎做出了某种重要的决定一般,“我们不纠结这个了,我是想说,你在炼药一途一定能有一番作为,但是楚国的现状确实无法支撑你的进步,尤其是丹方这块,你想要突破三品还得自己跑来争取,这个本身就是问题,影响你发展的大问题,但是这个问题我有办法为你解决,你能听听么?” “孙小姐是想谈谈合作么?可以啊,如果能提供我一些丹方去研修,需要合理的代价我都愿意支付。” 和不同人谈不同的生意,而孙逸月这样一板一眼的人会是个不错的商业伙伴,只要洽谈妥当,应该不太需要考虑被背叛的可能。 “不是,不是的!”孙逸月的情绪愈发激动,让古月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入赘孙家!” 一时间会场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何止吃瓜群众,还有古月本人。 “入赘?!”古月很怀疑这个词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因为他很难相信这个词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这么说太突然,但我真的是认真的,虽然我比不上唐霁凰,可你毕竟被他爹赶出门了,这方面在孙家你不需要任何担忧,而且我可以保证从一而终……” 说到这里,孙逸月眼角的泪水已经不争气地流下了。 想要去拭去却又觉得不太合理,古月被眼前少女那份决心所感动却又真的很伤感。 因为她的决心很显然是在将自己推入火坑,古月就是那个火坑。 “那个……孙大小姐啊,我很感谢你能当众认可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不过这婚姻大事,我其实还比较保守的,这突然而然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无论接受还是拒绝,咱们能不能回头再慢慢商量呢?” 小心谨慎地慢慢措辞,古月的确不忍让这样一个傻姑娘当众难堪,因为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她痛苦了。 “可……可以的,我知道现在太过突然,不过……我是想说,公开宣布就是让所有人见证,而且我决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正因为我们接触不多认识尚浅,所以选择了这个方式,如果让你左右为难还请见谅。” 无论如何,古月没有直接拒绝,这是不是代表还有些机会?孙逸月忽然有些如释重负,因为她很清楚自己刚刚就是在赌,而这个赌注是她自己。 “不会不会,嗯,孙大小姐的意思我很清楚地了解了,事后咱们可以多接触多讨论下,你看如何?” “可以……都听你的。” 说完这些,孙逸月捂着自己的脸逃离现场。 “唉,是多大的压力能把一个少女逼到如此境地呢?” 古月的感慨无人回应,因为身旁盯着孙逸月背影的两人都面带不善。 这个和大赛毫无关联的插曲,硬生生将慕容荻的高光给掩盖,观众们对初赛的谈资最多的是“孙家小姐为何如此大胆?” 选手们回到房间休整,等待次日的复赛。 古月的房里却出现了一个相对熟悉的老者,上官铃兰和唐晓焱虽然没有如惊弓之鸟那般凝神戒备,却也对这人没什么好感,因为这人的两次出现都在找茬。 不过古月看出了老者的欲言又止,很识时务地让二女先出去转转。 唐晓焱还有些不瞒,不过上官铃兰清楚这种“借口”多半都是为了谈“正事”,因为他爹用过很多次。 被上官铃兰催促着出门的唐晓焱还是留下了一句,“有任何问题赶紧叫我们!”随即给了老者一个毫无善意的眼神。 不过这老者倒是没有任何表态,默默站在那全然没看两个小丫头的意思,直到她们离开并且关上了房门。 用手随意画了几下,似乎是某种特殊是图案,老者这才开口,“一种精神屏障,可以隔音。” “前辈有何指教?”古月忍不住腹诽,“这人跑到我房间里,我已经让自己身边人出去了,他倒好,还在那鬼画符?! 不过这精神屏障还能拿来隔音么?可惜了,刚刚没有注意看清楚。” 这时候系统的声音却突兀地响起,“有姐姐在呢,和他聊完之后咱们再说。” 很显然,系统是记下了刚刚这老者的动作?古月心中大悦,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好好应付这位老者。 “你也别太紧张,这次并不是学院或者大赛需要找你麻烦。”邢老知道古月这个小子有着远胜同龄人的城府,所以他为免古月多心便一开始说明了自己并无恶意。 “岂敢岂敢,如果有任何需要,晚辈都理应配合才是。”表面的好说话越来越像是古月的另一个“标签”,只是这个表象到底能不能兑现,就要对事不对人了。 “好了,别说那些虚的,老夫是为逸月而来,他祖父是我兄长,我是她叔祖。” “晚辈见过孙长老。”略微意外,古月虽然听孙逸月提到过她家在长老会的势力,却也没把这个老者直接和孙逸月联系起来。 “长老会里共有四个姓孙的,你可以叫我刑老。” “是,刑老。”古月忍不住腹诽“你一开始就直接说呗!” “你一定觉得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对你说那些话,太过不含蓄了对吧?”“含蓄”这个词,可是邢老想了好久才想到的,因为他自己都没想过这个侄孙女竟然那么大胆…… “这个……怎么说呢,主要是和孙小姐算上今天总共才第四次见面,就很突然。”古月自己也没想过这么快就有孙家人跑过来和自己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他还没法判断邢老的意图,到底是支持呢还是反对?又或者不支持也不反对? 所以这方面不能太快下注,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地盘。 “是啊,很突然,但你也别怪她,她是个苦命的孩子。” “嗯,听孙小姐提到过,她的父辈们都走失了?”这么聊天就有故事了,古月顺势而为,既然邢老愿意多说两句,就最好能够继续。 “好多年的事了,只不过没找到尸体而已。”一时间,刑老的语气疲态尽显。 “刑老节哀。” “我们几个老头子倒还好,只是苦了这孩子,明明应该是青春浪漫的年纪,却担负了家族的未来,她也和你提过了那次参选楚国太子妃的事吧?” “是的,因为在下和唐家比较熟。”这个措辞可得讲究,因为实际关系太过于复杂,而孙逸月都知道古月的事情,这位邢老能够不清不楚么? “你的资料自然也被我们收集了,突然在楚国崛起,然后凭一己之力打倒了炼药师协会,连唐问天都对你没办法只是赶出门而不是直接杀了,可见你是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尤其是这几日,你的天赋在学院里已经不是秘密,院长亲自说出那晚就是两个三品炼药师和六个地阶高手去袭击,却被你轻松反杀,各个家族自然都升起了结交之心,而我们几个老头的态度也被逸月知晓了。” “您能如实相告晚辈受宠若惊。”邢老这样的年岁还能够如此坦诚,也算难得,不过古月姑且把他算作一种“话术”,太快臆断只会让自己被动而已。 “别误会,不是我们让她去直接跟你那么说的,这孩子有时候太过苛责自己,就像那次去参选太子妃,也不是我们让她去的。 唉……” 邢老这一叹极尽悲凉,古月能听出他对于孙逸月的关爱之情似乎并非作假? “原来是这样……”古月想要从现状进行分析,如果这个刑老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包括参选太子妃在内,其实都是孙逸月有病乱投医,但如果这个刑老只是在推卸,那么就是这群老家伙完全不把孙女当人了。 “当然了,突然这么说你也很难相信,不过我的意思并不是要你接受或者拒绝,而是舍了老脸来希望你给她一个机会,这丫头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旁人很难理解的,都觉得咱们孙家家大业大,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天天更加不顶用了,偌大的家族还能指着谁呢?” 作为一个人人敬仰的陈国炼药师学院长老,能够如此这般纡尊降贵的确已经十分难得,而且他并没有单刀直入,更没有仗势欺人,这样的说法,对他这样的家世地位而言,或许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吧? 古月在心中盘算着,如果这人不是一个“老戏骨”,他就是真的很关心那么一个侄孙女。 “是,您的意思我明白了,孙小姐确实是个很有责任心也很努力的人,从不多的接触中我还是能看出一些,至于您说的给她一个机会,这个就太言重了,其实我原本只是个差点饿死街头的小乞丐,机缘巧合入了炼药一途,但也仅仅只是个离不开轮椅的小家伙而已,与孙小姐相交,没有嫌弃我高攀便好。” 或许是被坑怕了,古月最近越来越市侩圆滑,那个脑袋一热就直抒胸臆的“愣头青”似乎已经渐行渐远。 “你啊……早知道你就是个不老实的小家伙,应该是生活所迫,不来虚的不行,算了,你能给老夫这个面子就好,日后真的不能成为一家人,也希望别成为仇人,至少别太伤那丫头的心就好。” “是,晚辈谨记。” 留下这句话之后邢老便离开了,古月抱拳作揖低头目送,至少这态度没话说,虽然太过于形式化看不出有什么真诚。 第53章 系统转性古月圆缺,高手爆料问天冠绝 系统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小可爱,刚刚那老头的招数可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简单喔。” “我也这么想的,如果真的是一种精神屏障,比如我自己的,可以用来防御精神攻击,可我每次开启的时候也没有隔绝自己的视听对吧? 而且,我的精神屏障只能覆盖周边很小的范围,邢老却能挥手间覆盖一间屋子,就说明他的这种屏障不仅多了功能而且多了范围。 在我看来,基础中的基础还是精神力,而这样的方式其实有点像那些丹火一样,属于外放之后又有了新的变化,而不是我自己现在能会的这些简单过程。” 见猎心喜,古月醉心于每一个自己可能学以致用的方式来尽可能提升自己,或者加速自己的成长,这一次算是入了宝山,岂能空手而回? 这里可是正儿八经的炼药师学院,不仅人人都会丹火,而且还有这般特殊的精神屏障,不多盘算一下可就亏大了。 “小可爱,姐姐我刚刚的确记录下了那老头的动作,可你想过没有,你自己释放精神力的时候,有过任何动作吗?” 没错,古月也很在意这一点,因为他自己都是心念一动即可,哪有动作?难道更高级的精神力技能都需要配合相应的手法?这就不是精神力而是画符捉鬼了! “你是说,邢老很可能是特地做了点额外的动作,是在混淆视听么?” “我感觉两个方面都可能,比如你看到那些人凝炼丹火的时候,为什么都需要用手呢?至少也要用一根手指对吧? 可你自己呢?虽然可以用精神力去操控点燃的火焰来炼药,却并不能在自己手掌之中燃起哪怕一丝一毫的火星。 只是,那晚一战,你成功地用‘魔质调动’让敌人个个哑火,这个原理其实咱们都烂熟于心了,就是用魔质挤掉了其他元素。 所以我想啊,丹火会不会是用精神力去沟通游离在附近的元素呢?然后将之点燃?” 今天的系统有些反常,或者说,实在是太反常了! 古月都好奇这是转性了?不可能,一定是有一个大坑在等着自己,眼下的一切都是铺垫罢了。 “小小姐姐,你今天太不对劲了!咱能不能不要这样吓人啊?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好吧?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哼,死鬼!就不能笨一点吗?这么鸡贼可真够讨厌的呢! 好吧,我是在想啊,这一次咱们的机会来了,丹方什么的都算志在必得,可更关键的还是丹火之类的东西对吧? 在楚国的时候,咱们没有什么参考,唯一见识到就是那个水货会长而已,可这里不同了,有一个算一个,每天都能见到几十上百种呢! 姐姐我可以无条件帮你做好记录甚至归纳整理,没准真的能推演出关键所在。 而你,只需要替姐姐办好一件事就行了,那就是去瞧一瞧那个所谓的‘灵火’到底是什么玩意。” 古月略微有些愣神,不过随即苦笑不已,“小小姐姐啊,你都说了是‘无条件’帮我,怎么我还得替你办好一件事呢?这两者之间难道不是矛盾的吗?” “哪有矛盾?姐姐好心好意帮你了,可是无条件欸!你难道不应该礼尚往来吗?你难道没有一丝丝歉疚吗?你难道没有反哺之情吗?” “反哺之情”都用上了,古月是真的无语了,“话说,你直接给个任务让我去接触那灵火不就好了么?这次怎么如此委婉呢?难道你担心我不会照办?这个我真不敢啊,且不说那什么毒了,就是动不动被你电几下,我也难受啊!” 没错,这一点就是古月发现的关键所在,因为系统没有用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来欺骗古月,反倒让古月有些不适应了。 “嘿嘿,小可爱你这算不算被害妄想症了?又或者,每天都被欺负,突然没被欺负反而有些不习惯? 哈哈,不逗你了,其实吧,这一点姐姐我看的可准了喔,十分自信! 因为你,一定没法抵抗那‘灵火’的诱惑的。 反正你自己也要去看一看,不如额外送你一点甜头,让你干劲更足,难道不好么?” 这个说法倒是让古月虽然意外,却也总算能接受一二了。 的确,自从他听到所谓“灵火”的叙述之后,他便心里痒痒的,莫名多了很多争胜的欲望。 因为过往看过的那些动漫小说都在他脑海里来回倒腾,纷纷描述着一个不变的真理,那就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与其默默放弃而让后悔常伴自己左右,倒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总归还是要后悔的,又能有多大区别?至少,赌一把还能有那么一点不让自己后悔的几率! “行,被你说服了,这事我记在心里,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 “嗯嘛~!小可爱你果然是最棒的,姐姐看好你喔!” 又被系统带进坑了,不过这一次古月并没有任何不爽的地方,毕竟是他自己奋力一跳的结果,至于到底能不能爬出去,就看后续努力了。 停止了和系统的沟通,古月又开始盘算眼下的局面。 刑老的造访算是给他带来了不少信息,同时也有邢老自己的全盘打算。 首先是孙家的态度,无论孙逸月个人行为还是家族授意,至少这不像是刚刚袭击古月的人会做出的后手,更何况孙逸月还特地提醒过一句。 那么,且不论孙逸月所提之事,至少孙家是可以合作的,因为他们自身状况不良,简单来说算是个倒立的金字塔,而且中间直接断层,孙逸月一己之力绝不能长久,但是尾大不掉,估计不是被逼疯就是被逼死的节奏,也还蛮可怜的。 故而古月的出现可以起到一定作用,纵然病急乱投医也算是一棵稻草,能不能抓住都得试试。 其次是院长的态度,为何要特地提一下袭击者确实如古月所想?只是为了凸显古月的价值?当然不是,因为这话是院长亲自说的,而且邢老也很直接地说明了这话就是院长亲自说的。 这样的描述既加强了准确效力,更是给古月提个醒,为何院长能够清楚知晓? 单单只是因为他是院长,代表皇室,属于官方消息? 恐怕刑老都知道绝不是如此简单,而以他对古月这几日的了解还有过往资料分析,古月绝不会把人往好的方面想,更不会漏掉一丝一毫的各种可能。 于是,这样的描述就让古月和院长之间天然地存在了间隙,就是要让古月去思考,院长如此清楚会不会是他亲手派出或者安排,又或者幕后指使其实是院长那一方的势力。 有了这个前提,至少对古月的角逐中院长有了先天的劣势,这么做的目的最重要的当然是让古月即使最后真的在大赛胜出时,也不要去选择成为院长的亲传弟子。 至于古月有没有那个实力,已经不需要去论证了,接下来的比赛只需要看看古月是否还有其他惊喜。 最后,如果这件事情并非院长一方所为,但他明明知晓却没有公开,这其中怎会没有猫腻?而且算是不仅撇开了孙家的嫌疑还把其他几方都挤向了古月的对立面,这样一来对于这个人才的竞争中,孙家一开始便建立了优势了,更何况还有孙逸月的参与和推动。 虽然不清楚刑老到底是如何考量,但古月分析这些动机后大致有了个了解,孙家也算在这谁也不认识的陈都一个潜在盟友了,就看后续发展是不是有深入机会。 但古月此时并不太想考虑这些,因为时不他待。 “又是一个‘得到她……’任务啊,这说明那个叫慕容荻的在陈都,和唐羽星在楚都一样很可能有利用价值? 不,不对,和唐羽星那次不同,那时我一抹黑啥都不清楚,莫名其妙走哪算哪,各种人物悉数登场算是把我给推到了风口浪尖,而任务也自然而然地有了完成度。 这一次我最大的问题是有着明显的日程,我得参赛,那么和慕容荻得接触多半就发生在赛场上,而且,关键在于,这次我已经不是个路边的小乞丐了,并不需要随便找一根稻草就抓住,不然其实孙逸月也有机会被利用,所以,为何是慕容荻呢? 为何只能是慕容荻呢? 想来,这个才是系统的真实目的,多半慕容荻这个个体自身有某种吸引到了系统的地方吧。 比如她那双手炼制两炉丹药的技术?嗯,未必不可能,不过也应该不止这些才是。 更何况,这次任务不仅仅是一个时限那么简单,有一个可谓隐藏却必须要达成的条件,那就是我和慕容荻一起争夺冠亚军? 这点十分有可能,尤其是她那刻意的炼药数,倒像是很有争斗心一般,估摸着算是个天骄大小姐的脾性? 话说,她是院长孙女,那次袭击会不会是她安排的?! 目前不太好判定,一个院长孙女,陈国炼药界的天之娇女,对我这个轮椅少年的轮椅感兴趣?这很难理解啊!就算是怪癖也太怪了点吧? 不过嘛,其实最大的可能是对铭文技术有兴趣?这倒是说得通,陈国的铭文不如楚国,正如楚国的炼药不如陈国,那么花心思弄到楚国的先进玩意也算情理之中,至于过程里会不会把我直接弄死了,又有什么关系? 而且那次袭击是有迹可循的,系统记录可不会出错,所以不应该出现那么安静那么了无人烟的地段,唯一的解释就是提前有人把那些居民转移了,又或者原本的喧嚣直接就是装出来的。 不管怎么说,有这样的手笔绝对不算小,那么幕后之人的能力绝对够大。 院长孙女陈国天娇的分量足够么?自然足够了。 但也不排除其他家族主使的可能,毕竟只是确定了院长知道这事,但院长的态度并不了解,如果真是他出手,他干嘛特地和长老们开会时交底?单单只是告诉这些长老,我不是好惹的,让他们注意前车之鉴? 这院长是有多闲? 那么更可能的一点是,某位与会长老参与了袭击或者直接安排了袭击,院长存着敲打一番的心思,但他们之间又不能直接撕破脸,多半是利益共同体? 这么想似乎更有点门路了,嗯,没错,院长代表的皇室,陈国都城直接出现了袭击,还是对邻国使者并且是参赛选手出手,这样一个各国使团云集的时候丢人的可是陈国,就算他们觉得万无一失可以一击即中,那么事后呢?楚国使团找不到古月这么个独苗难道不会不依不饶? 事情到了那个地步之后会如何发展可就不太可控了。 所以院长亲自安排这袭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和朝廷只是面和心不和。 这样一来,特地开会指出事情,就是在告诫那幕后之人别再闹事,已经损失的就自己吞下,不然再有何进一步的动作很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如此考虑才会是一院之长的思路吧? 那么这个袭击者的幕后指使是院长嫡系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大了,搞不好还真就是那个慕容荻的安排。 至于目的,无非是想让他们慕容家族在陈国经久不衰?已经在练药上一枝独秀了还不够,如果再于铭文一途有了先人一步的发展,地位何止是稳固?” 古月的分析比起客观更像是针对性,矛头其实多半已经落在了慕容荻身上,至于最后是否正确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古月本就打算对她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样“礼尚往来”只不过是把本就不多的负罪感降到零而已。 “时间上初赛完了是复赛,最终角逐应该是后天,到那时倒计时也就还剩一整天,大概率是充足的,毕竟最关键的一点是决赛能否和慕容荻来个单挑。 只要达成了这个目标,就有了单独对话的机会,是不是可以设计点什么?嗯,如果能确认这个丫头的性格倒是可以针对一下,但目前只是那么远远看上几眼,还需要调查,可我好像找不到任何调查手段?可以信得过的人也就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如果和她们说去调查一个妹子,啧啧…… 那该如何是好呢?道听途说可以试试,毕竟那些观众的态度能说明很多,这个慕容荻都可以说是国名偶像了吧? 不过眼下多半有很多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莫名去打听这么一个人的消息绝对会让不少人起疑心,不过可以说是为了知己知彼,毕竟大赛里的对手不二人选,所以这方面可以高调一些,不要做的偷偷摸摸,可是,如果抱着这个说辞,又有多少人会提供消息呢?毕竟我才是对手,她是本土更是所有人都会奋力保护的‘国民偶像’。 除了这些准备外,最关键的只能是对决现场了,这方面目前能想到的是她那双色丹火,说真的,我看着都羡慕啊,狂拽酷炫有没有? 一个双色丹火的天才对阵没有丹火的轮椅少年,这噱头吸引力十足,如果轮椅少年以微弱优势赢了呢? 嘿嘿,君子可欺之以方,对付天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一巴掌拍死。 不过还是没底,这个炼药该如何评判到目前为止只知道那些品质啊数量啥的,可她是能够弄出极品丹药,而我无论怎么弄都是上品,这方面的劣势如何弥补?更何况参赛都是二品炼药师,最后决赛怎会对垒一品丹药?如果是炼制同一种二品丹药,就看品质高低,我找谁说理去? 不行,得有个备选,堂堂正正地搞不定就只能走旁门左道了,虽然未必好走,也无从下手,但得有这么个基调,那就是无所不用其极!” 不得不说古月的独自意淫渐渐偏离实际,有点一厢情愿了,可他也确实有点走投无路,距离被系统逼疯不远了。 但是,有了任何想法,古月都愿意去先尝试一番,所以出门是确定了,也用探听情报忽悠住了二女,对她们而言虽然确实看不懂,但两轮的第一名之间总要有个雌雄还是能想到的对吧。 可惜,古月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天阶高手依旧跟着他。 这个问题如果没法解决,那么就不存在单独和慕容荻接触的可能了,就算想来点强硬也都成了泡影。 于是,古月打算先和这位神秘尾随者沟通沟通。 三人来到一处茶楼,古月吩咐上了四份茶具。 “天阶前辈,不管是叔叔还是婶婶,能否出来见上一见?” 原本凭借轮椅的吸引力让所有人不住侧目的古月,这句话之后更成了焦点,如果真有人出来倒还好,如果没人,古月便会多一个神经过敏的标签。 “月哥哥,你是说有人暗中保护着你?还是天阶高手?我还以为开赛之后这事便没有继续了。” “人倒是还在,就是看这位前辈能不能赏脸见上一见,如果能聊聊,也好过去没头没脑地到处乱转了。” 其实古月心里也很没底,不过系统的提示中那人的确就在附近一动没动,毕竟自己这会也是原地没动。 “可是天阶高手总有自己的脾气,至少我见过的那些一个比一个怪,更别说我老爹了,那简直像是所有人欠他钱一般。” 唐晓焱的形容如此贴切倒是让古月忍不住想笑,那份挥之不去的阴影原来可以如此解释么?确实可以算古月欠他的,毕竟拐了他闺女。 “唐将军可是大楚的护国柱石,在我们这些外人眼里他都是天神下凡一般的存在,怎么你这当女儿的还编排起来了。” 上官铃兰对于唐问天的崇敬似乎表里如一,而且这丫头本就是心思单纯的很,足见她所说的也是楚国所有普通人的共识才对。 “哪需要编排,你就问月哥哥是不是这样吧,那次他把月哥哥赶出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用猜便知道,肯定是鼻孔看人,眼里只有天花板,都不会容许月哥哥多说一个字,他说完自己的意思就会让月哥哥‘滚’了!” 一边描述着自己的臆想,一边模仿得声情并茂,古月一阵恍惚,“这小丫头还有这种天赋么?” 同时被逗乐的自然还有周边那些茶客,唐问天的名头可是如雷贯耳,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存在,竟然会被自己女儿如此编排? 而同样这样想的,还包括了那名天阶高手。 一个中年大叔自顾自地坐在了空上的那副茶具面前,面具罩帽裹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被系统提醒他就是那隐藏的天阶高手,古月还担心来了个很有信条的刺客。 “这就是那天阶高手?”唐晓焱不太理解自己的模仿居然还能引出高人,更不理解的是这高人看上去一点也不高。 “咳咳,前辈勿怪,舍妹阅历尚浅。” “她真的是唐问天的女儿?也就是那个火系的老四了?”天阶高手的声音并不像是刻意伪装过的,而这句话里竟然透着略微的讶然。 “你怎么知道我是火系?”唐晓焱莫名戒备起来,毕竟她是军营里长大的,在不知道对手底细之前却被暴露无遗,绝对是输了先手。 “小丫头别这么敌视,早知道你会出现在这里,又怎可能有人敢搞什么偷袭,差点把咱们大陈给害惨了! 这事我得好好汇报一下。” 这个天阶高手倒是随和,但这话里话外,都离不开唐晓焱。 “我怎么了?只不过是陪月哥哥来的而已。”唐晓焱越发不解,毕竟即使是她也不会觉得眼下的自己可以足以让天阶高手望而却步。 “唐家军负责护卫,但也只是到了边境而已,居然都把你当成了随行的一个小丫头,这些人办事可真不靠谱! 你们是不知道唐问天那家伙护短到什么地步,十几年前唐家军家属营被袭击,一个天阶后期仗着自己的冰系范围攻击了得,直接在那以一敌百,根本不管不顾军队里还有唐问天的家眷,可不就把那老二老三给重伤了么,乖乖,事后那个天阶后期啥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一路跑,直接隐姓埋名了三年,却还是被唐问天给找了出来,之后就没有之后了。” “额……” 天阶高手的描述可谓声情并茂,很显然他自己也是被震慑的一员之一。 而这个惊人的爆料,就连唐晓焱都没听过更何况古月和上官铃兰这两个吃瓜群众了。 一时间古月在心底越发庆幸当时的理智,没有多一句废话,不然鬼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又投胎了! 第54章 请君入瓮关门捉贼,天阶高手无奈奉陪 原本打算找这位天阶高手好好聊聊自己的事,怎想他如此关心唐晓焱的安危,这算是意外的收获么? 古月不禁开始发散思维,这个状况肯定有可以利用的点和价值。 “依前辈所言,那位让唐家二小姐三小姐受伤的元凶可是天阶后期的存在啊,纵然是对上唐将军,怎会毫无战意甚至去隐姓埋名?这个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 “你小子懂个……”想要恶狠狠地爆粗口,但这位天阶高手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忍住了,“对了,你小子可是当面见过那家伙的,而且全身而退,也算不得了了,居然没有当场吓尿?按理说一般都会吓到腿软走不动吧,哦,你的腿本就不能动。” “喂!”唐晓焱刚想对这人的无礼表示愤慨就被古月拦住了。 “前辈说的是啊,不过当时真的一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本能的直觉告诉我自己,要么转身离开要么灰飞烟灭,那种感觉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了,不过原以为这是因为我本身无比孱弱,怎么天阶后期高手也和我差不多的选择呢?还请前辈解惑。” 古月可不会在乎这名天阶高手的态度,不然只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罢了。 尤其是眼下,这人刚刚能够自顾自说了一大堆,足见他并不是一个不喜欢说话的主,那么适当地引导未必不能知道更多更有趣的东西了,古月对此还蛮期待的。 “好吧,你如此诚心发问,作为前辈我也不应该太过于吝啬,据说你虽然年纪轻轻却很有对战的经验了?”古月的态度的确让这名天级高手多了一份高看,刚刚他可是故意针对古月全身上下一眼看去最直观的弱点,偏偏这个小家伙竟然丝毫愠色都没有?足见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或许许多传闻都远没有实际那么夸张。 “算是吧,打生打死好几次了,包括前几日那晚对阵两名三品炼药师和六名地阶高手。” “你是如何判断出他们的实力的?这点我还蛮好奇,如果你能直白点说出来,我也不会多保留。” 古月依旧淡然,可他的说法并没有任何迟疑,尤其是关于这次袭击他的那些人,天阶高手清楚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可古月凭什么知道呢?那么他一定有某种方式可以在对敌之时直接做出判断。 而且,明明已经直接判断了敌我差距,却没有任何退缩和迟疑,足见,他当时有十成十的把握必胜! “当然可以,其实我并不能知晓那些高手的品阶,但炼药师的话,因为对战过一位据说是四品的,能够抵抗我的精神攻击一段时间那至少也得是三品以上了,毕竟结果是他们死而我还活着,所以不会超过四品,而与三品炼药师同行的话,想来那些高手不会低于地阶才是。” “就这?”天阶高手很诧异,古月的样子看上去很坦然,毫无保留的意思,但他想要听到的是古月是否具备某种直接观察对手品阶的方式,可他所说的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但事实上这些内容中也不乏让人惊叹的地方。“不对啊,学院那些老家伙都测试过你只有二品乃至堪堪摸到三品的精神力强度,为何可以轻描淡写地对付多个与自己同级甚至高级的炼药师?难道你也有传承铭文加持?” “传承铭文?这名字听着好虎啊!”古月又听说了一点新玩意,心下决定更加耐心更加谨慎,因为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个天阶高手还真得可以“知无不言”。 “那个,前辈,铭文的话我倒是会一点,不过只是二品水准。”随即,古月让上官铃兰拿出了那把匕首请天阶高手过目,“这上面的三条二品铭文倒是我亲手铭刻上去的,不过这些和自身对战有关系么?” “你自己就能铭刻二品铭文?!”天阶高手若不是戴着面具都不太好控制自己表情了,他已经不清楚这短短的一会间自己到底惊讶了多少次,“我现在都有心去把那些安排袭击你的瞎子揍一顿出气了!” “额,感谢前辈替我说话,不过还是不太明白您刚才说的那个传承铭文是什么,难道是一种家族传承的很高级铭文?”虽然隔着面具和罩帽,不易察觉到这名天阶高手的具体表情,但是古月早已偷偷用“真视眼”观察了半天,很显然,虽然始终谨慎,却也有了结论,那就是这人无法察觉到自己正在被窥视。 而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那罩帽和面具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古月可以清晰地判断这人的任何一点点微表情,更何况,他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是真的肉眼可见地动怒了。 既然如此,古月就有把握和这人继续聊聊更深入的话题,毕竟这人的表现充分说明,古月自己已经足够引起他的重视。 “嗯,你小子自己也是铭文师的话应该容易明白,一般的铭文虽然会单个存在单个生效,但高品阶铭文是存在组合作用的对吧?就好比你这辆轮椅上的各种功能。”果不其然,天阶高手越发耐心了。 “没错,实不相瞒,在下确实听说这轮椅是几位大师的手笔,虽然没有见过本尊,但这样的组合方式和效果实在非天才莫属。” “那么你想一想,单纯只是增加属性的话,一条六品力量增幅据说最高可以提供接近半成的增量,如果带上三条这样的玩意是不是就有可能直接超过一成了? 如果这些铭文之间还有组合效果呢? 当然,你这种小家伙即使能带着也看不出效果,但如果那人是唐问天一样各种属性都能傲视群雄的那种呢?” “您是说唐将军有一整套完整的六阶铭文而且相互间还有组合功效?!”这个突如其来的说法让古月倒吸一口凉气,原本只是认为唐问天会不会是超过天阶大圆满的存在,但眼下的说法给了古月一个新思路,如果自己整一套精神力增幅,是不是可以谈笑间秒杀一切无知小兵? “他那个是唐家的传承,估计无法复制或者量产,而且唐家百年来就这么一个够实力完整带上的,你能想象到那种恐怖么?当时那个天阶后期原以为自己比唐问天修为更高,而且早早就步入了后期,经验上更有优势,可交手的下场就是他直接跑路乃至隐姓埋名,自那以后唐问天就不再被各国人算在天阶范畴之内了。” “确实,这就好比两个特种兵,一个赤手空拳另一个全副武装,除非姓冷,不然怎有胜算?” 古月给自己找了一个比较直观的认知,但立刻又有了不理解的现状。 “前辈,其实我到楚国也不是太久,但还是听说了不少,既然有唐将军这样的存在,按理说他们也不该被称为势弱才对,可我认识的某位大能就这么评价的。” “这么说也不算错,楚国最大的问题在哪?你这小家伙自己肯定知道,那就是丹药,对于我们大陈这样丹药大国而言,一个五品乃至六品的炼药师是可以为国家稳步提供一批又一批地阶高手的,甚至保送天阶也不是不可能,当然,那也是从前的光景,现在没那么辉煌了。 可楚国呢,天阶高手都是自己努力并且天赋异禀,可一旦你迈入了这个阶段,国家或者大家族会为你提供曾经辉煌时留下的传承铭文,于是就有了唐问天这种超越天阶大圆满的存在,所以说楚国势弱,并不为过,因为弱在整体,譬如两军对垒,楚国可救治不了全部伤员,但这周边列国个个都可以。 只是楚国有唐问天,我们这没,周边列国也自然没。” 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好好分析国际局势,但这个说法很恰当,而且以古月的了解,楚国弱的不冤,那些止血散都得想办法才能搞到,怎能救治所有伤员?这也是为何周边列国都对楚国封锁出口,止血丹真的是战略物资了。 但同样的,唐问天这种存在也是战略层面的意义,这才是真正的核威慑,或许正面战场难以持久,但有这么个人可以突然跑你家轰炸一番,而你却偏偏拿他没辙,任谁敢豁出去不要自己老家了也要和楚国死磕?那个被追杀到隐姓埋名的天阶后期就是例子。 “原来是这样,我现在倒是很理解为何来此之后那么多人盯着我这轮椅不放了,还真有点怀璧其罪的感觉。”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露出了后怕的表情,虽然是装的,却也三分像了。 “你小子也是喜欢招摇过市,不过话说回来,你也有自己的门道,不然那次袭击多半已经交代了,还害了咱们大陈,不是说唐问天和你不对付么?怎么就舍得把自己宝贝闺女送过来当你护卫?这消息居然还搞封锁,是想刻意制造事端让我们大陈人心惶惶?你小子太坏了吧!” 越说越激动,天阶高手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阴谋了,而且他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不信。 “前辈误会了。 其实四小姐是随着唐家军护送我到边境。 刚刚也对您提到了,晚辈经常被暗杀,总有点朝不保夕的感觉,所以有唐家军在也能安心点,虽然唐大将军和我的确不对付,可唐少将军还有三位小姐和在下是朋友,我这轮椅就是唐少将军送的。 只是谁都不曾料到,来的路上出了意外,四小姐当时在摆弄我送她的一个小玩意,一不小心用力过猛,直接把我给打昏了,等我再醒来时已经到了陈国一城镇内。 想来是四小姐内疚,所以一路陪着,肯定也没有多想,而你们边境的将领看到她一直在我的马车里估计认为是随行人员吧,毕竟她也没到天阶的地步,应该不会引起太多额外的关注才是。” 古月说的的确是事实,一旁的唐晓焱那歉疚的害羞也写在了脸上,天阶高手总算打消了自己心中的阴谋论。 “原来是这样?不过听你的口气也确实不像事先安排,好吧,姑且信你,现在赶紧回学院去,我找个人顶班,需要去汇报下才行。” 古月微微一笑,机会来了。 “如果前辈很着急,不妨现在就去吧,我们只是在路上转转,打听点消息,完事了就回去。” “少来!万一出问题了我可不好交代,至少面子上挂不住,你走不走?不走我直接抓着你飞回去了啊!” 让古月继续自己溜达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被自己跟着还能出“万一”,他这个天阶高手的脸往哪搁嗯? “前辈啊,您刚刚如此慷慨,为我们这些晚辈解惑,怎么现在如此急躁呢?其实嘛,我也有苦衷啊。” 感觉铺垫已经差不多了,古月准备再努把力,现在已经把脑海里各种痛苦的经历过了一遍,就差没直接哭出来。 “你明知道有人心怀不轨,还不老实在房里待着到处跑,能有啥苦衷?!” “哎,一言难尽啊……”古月开始酝酿情绪,“前辈您是知道的吧,那位唐将军和在下很不对付,现在想想这小命其实是捡到的,搞不好哪天他老人家心情不美了又给我收回去了,我甚至都没法说个‘不’字!” “这么说也对,但和现在你不回去又有什么关联?” 古月的声情并茂让天阶高手感同身受,毕竟他知道有人“珠玉在前”。 “不瞒您说,这唐将军嘛,是为了那次我连累二小姐涉险之事埋怨在下,可这次呢?又是我的原因让四小姐也险些出状况,如果您是唐将军会怎么想?怎么想我这个灾星?会不会除之而后快?一个为了给家人报仇会追杀天阶后期高手好几年的主,可能在乎我这小家伙还能给楚国起到点什么作用吗?” “这……好像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事已至此你还能如何?” 古月举起茶杯一饮而尽,就像是这杯里不是茶而是酒,一脸的心有余悸和无可奈何,这份做派再加上循循善诱,还真得把天阶高手给唬住了。 “原本晚辈也没想到这些,但刚刚前辈说了那位天阶后期高手的下场,莫名开始不寒而栗了,可这事吧,真的怪晚辈么?我也是受害者啊!”古月已经一改冷静淡然的作风了,就差一点便是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 “你到底想说啥?”天阶高手万分无奈,他的确有些同情眼前这个小家伙了。 “嗯,其实吧,就算是唐将军,要拿我泄愤之前,是不是也会起码问一句到底凶手是谁?可我不知道啊,见过的那几个也死了,贵国也没给出更多的信息不是? 可一旦我说‘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多半就没机会再说一个字了,所以晚辈肯定会病急乱投医啊,试想,直接派出三品炼药师出马,就为了对付区区在下,这个幕后之人多半是更高的存在吧?四品?不可能,多半是五品乃至六品?所以会不会是学院里那些长老甚至院长本人呢?” 这一次,古月的请君入瓮终于完成,现在可以关门捉贼了。 “你!”天阶高手差点被气乐了,不过他确实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然也不会有这份差事,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轮椅上的小家伙居然一肚子坏水,自己还是大意了,刚刚的同情都见鬼去吧! “说吧,你到底要怎样?” “其实吧,晚辈是想收集一下情报而已,毕竟贵国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对吧? 作为受害人我总得自救一番不为过吧? 再者,我这不是进了复赛嘛,搞不好还能进个决赛,那么对手是谁呢? 十有八九就是那位慕容大小姐了,可我除了知道她是院长孙女之外,一点了解都没,心里没底,就想要打听一番,毕竟听说她在民间声势很足,又是夺冠热门,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议论吧? 碰巧听到一些也能多一份准备不是? 可如果啊,前辈能够提供一些这两方面的信息,那我也就不需要道听途说了,对吧?” 刚刚那个差点歇斯底里的小家伙已经不在了,完全变成了奸诈狡猾的臭小鬼!尤其是这微笑,让天阶高手越来越觉得古月的十分欠揍! 天阶高手不断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也总算成功了,“谁想杀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我也算其中一个了!至于那个小丫头,也没啥不能说的,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成功惹怒了一个还算随和的天阶高手,古月再一次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多谢前辈成全,其实就是一些可以公开的信息便好,譬如年龄啊,父母是谁啊,性格如何,过往炼药经历如何,还有她那次拿出的丹炉有没有什么说法之类的。” 天阶高手微微收缩着自己的瞳孔,似乎想要弄清楚古月这番问题中还有没有新挖的坑。 “只是这些?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会乖乖回去?我怎么觉得不太信呢!” “天地良心,前辈啊,您仔细回想下,虽然是我特地找您出来聊聊的,但我确实不清楚关于唐将军的那些说法对吧?而且他和我本就不对付,我又怎会特地去关注他的过往? 只需要记得多绕路不撞见就行了不是么?难不成我还真有勇气和他硬碰硬? 再者,我是真的没想过贵国如此重视舍妹的安全问题,但这些不是前辈您刚刚告诉我的么?所以晚辈就想,总归是要打听消息的,如果前辈您可以直接告知,我根本就不需要出门了,对吧?” 绕了一大圈,最后意思无非是这位天阶高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即使懵懂如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也听出了古月的意思,不由笑出声来。 偏偏这位天阶高手没法真的愤然出手,“好气啊!” “咳咳,行吧,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不能再提其他要求!”作为一个有脾气又有涵养的天阶高手,这人已经不得不佩服自己了,不然真没法熄灭自己想要将古月直接掐死的心思! “不会了,不会了,前辈的为人晚辈是信得过的,自然也会对前辈的说法深信不疑,岂有他想?更不需要再做其他打算了。”依旧微笑着,而且眼神清澈无比,看上去真就人畜无害的样子。 “明着挖坑给我跳的还真不多见,你这小家伙算是特别,特别讨厌! 但确实有自己的依仗,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既然你想听听咱们大陈天之娇女的过往,那就说说,毕竟也不是秘密。” 天阶高手总算“妥协”,古月按耐住自己的紧张,在心里抹了一把汗。 到目前为止,古月见过的天阶高手只有四个,原本被唐问天那霸气侧漏影响,觉得这些超人就该有超人的脾性,可秦护卫长那样的沉稳和年轻天阶的朝气,似乎依旧说明他们也还是人,不过要说这三者间的共同点,那就是话不多。 故而古月重新总结了一下天阶高手的一个要素,那就是“人狠话不多”。 可这一点,今日也被打破了。 不得不说这为被指派来保护古月的高手平日里应该是有点憋坏了,不然也不至于一聊起来没完,换做其他人,会特地给古月讲故事分析时局还顺带有求必应? 所以古月总有点疑惑,今日这人会说这么多,难道不是刻意的? 到头来自己以为在算计人,又如何断定不是被人算计呢? 但慕容荻的消息,眼下也只有听他慢慢絮叨了。 慕容家族并非传统豪门,崛起只在院长这一代,传闻陈国炼药师学院现任院长慕容渊是陈国皇帝的发小,两人的发迹之路布满荆棘,却并未阻止他们前进的脚步。 这期间的故事多半可以讲上十天半月,但是和古月想了解的慕容荻毫无关联,而且,夺嫡嘛,在哪不是都杀的差不都了算数? 新皇登基之后,慕容渊成为陈国最年轻的一届院长,同时迎娶了已故太尉之女,后来他的儿子慕容兴于炼药一途才能不显,但是有着卓越的军事才干,当年在军队里身居要职,联姻了学院长老王家,仅有一女就是慕容荻。 说到这慕容荻,从出生之时便有祥瑞之兆,整个陈都的鸟似乎都被召唤,纷纷飞到慕容家园子的上空久久盘旋,直到这位天之娇女呱呱坠地才离去。 陈国皇帝顺天应民,让太子将她收为义女,并且安上了公主的头衔,只可惜当年爆发的战争里,慕容荻的双亲都殒命了。 可小小年纪便遭逢变故的慕容荻并没有一蹶不振,之后的日子里她那超凡的天赋更是展露无遗。 不仅天生丽质聪明伶俐多才多艺,而且充分地继承了两位祖辈的炼药天资,十岁那年便一举突破入门大关,成为了一品炼药师。 如今十八岁的她其实早已具备冲击三品的硬实力,但院长觉得欲速不达,准备让她多磨砺一番,也就是这段时间里慕容荻习得了第二色丹火,并且展示出两种丹火同时炼制一枚丹药的惊人技艺。 如此精才绝艳的天之娇女是陈国人民心中的骄傲,也是陈国未来最闪耀的那颗星,而随着少女长成,慕容家的门槛险些被提亲之人踏平。 可院长似乎有其他打算,以慕容荻年纪尚小直接杜绝了一切期盼之人,其中甚至包括当朝大将军。 不少人一度怀疑是不是陛下和院长准备结成亲家,让慕容荻成为皇长孙的妃子,可公主的名头一直在那,如此似乎于理不合? 但也有知情者透露人,慕容公主最亲近的男子并非皇长孙,而是二皇孙,两人的年龄也更接近一些,只不过这位二皇孙先天体弱多病腿脚不便,久居深宫并没有多少人亲眼见过。 有了类似的传闻,和院长的态度,陈国各个层次的人们便不再奢求,直到近日炼药师大赛即将开启之时,一种传闻不胫而走,据说天之娇女慕容公主不止一次提到过楚国这次派出的唯一参赛者,一个双腿残疾叫古月的家伙。 一时间陈国上下不淡定了,未见其人便已经开始关注,这绝不是好预兆。 因而,古月正式踏足陈国之后,全国上下都对他有了天然敌意。 尤其是听闻有人曾半路截杀,可惜未果,还折损了不少好手,陈都的人们不由惋惜。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炼药师大赛正式开幕,古月坐着他的轮椅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尤其是他连丹火都不能凝聚居然还敢在那丢人现眼,一时间所有恶毒的言语脱口而出,并不是陈国人们天生如此排外和恶劣,仅仅对人不对事罢了。 但比赛结果让所有人大失所望,虽然慕容公主是众望所归,但古月这家伙居然也能头名胜出,岂止是没天理? 可是,这个结果又给了很多人继续分析的谈资。 为何慕容公主会关注这个家伙呢?莫不是早有耳闻他的天赋和实力? 正所谓英雄相惜,炼药天才之间也自然应该有所感应? 这个说法不是陈都人民希望接受的,但至少好过他们另一些更不切实的猜想。 不过,整个初试现场,慕容公主都没有和古月有过任何交流,这一点是人们喜闻乐见的,他们开始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虽然依旧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是不是找机会先把古月的手也废了更安全? 听故事听到这里,古月忍不住多吞了两口唾沫。 第55章 意外之喜辨别忠奸,狭路相逢图穷匕见 “我招谁惹谁了?还没到这里就被不待见,现在更是有人准备暗中下手?太残忍了吧?”心里替自己愤愤不平,古月似乎发现周围茶客们的眼神中都透着不善,搞不好下一个刺客就藏匿其中,“是不是应该先下手为强呢?” 天阶高手没给他继续揣度的机会,故事已经讲完,就得如约回学院了。 当然,此时古月一万个愿意,毫不拖泥带水,最好是一路让天阶高手推着。 可惜,古月同意回去后天阶高手又自顾自地消失在视线中,只有系统能察觉他还在附近。 没了高人的威慑力,古月莫名发现回去的路上草木皆兵,“全民公敌众矢之的的日子可真不容易啊。” 回到住处后,系统对于天阶高手的警报消失了,与此同时,古月周围多出了数个值得关注的对象,应该是学院方面的高手了,倒也不需要去在意。 “哎……”古月忽然叹了口气,倒是让身旁两女有点意外,可她们此时更关心另一个重要的事情。 “月哥哥,你说那个慕容荻为何会特地很关注你呢?莫不是真的英雄相惜?”眼神交流后还是唐晓焱负责问话更流畅点。 “哪有什么英雄相惜!”古月苦笑不已,“与其说她关注的是我,倒不如说是这轮椅更准确点。” “难道真的是那个慕容荻派人对我们下手?”唐晓焱的语气开始出现怒意。 “这个还不好说,不过刚刚的叙述里,有几点是可以联想到的,譬如她有个体弱多病腿脚不便的皇兄不是?那么这位仁兄是不是就很需要我这一辆进退自如的轮椅辅助?” “好像还真是!”唐晓焱恍然大悟般瞪大了眼睛,不得不说一句太可爱了。 “对吧?如果真有这么个人,感觉多半应该确实是有的,那么以陈国的水平,纵然他是皇孙,也未必能弄到我这么高级的轮椅,这样就很能解释我招摇过市是有多扎眼了,但反过来想,如果真是为了这么一个皇孙,那么下手之人其实可能性太多太多,未必一定是这么一个天之娇女,而且,她应该也清楚那些莫名的提及让她和我产生了不少流言,这时贸然出手,难保不会被第一个怀疑吧?” “这么说也是……”唐晓焱皱着眉头开始思考,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就刻意不去怀疑还为她开脱吧?!” 这突然的大声让古月吓了一跳。 “哈?!想什么呢?我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好吧。” 古月很无语,什么时候这个小丫头开始关心男女之事了?至于到底有没有这个原因,古月反正是不会承认的。 这时,上官铃兰很难得地开口,“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样,那个,之前慕容荻提起到古月之时应该不止一次,就很可能有人已经知道了关注点在于轮椅,或许慕容荻自己并没有打算直接派人截杀而是通过其他方式,但知道慕容荻需要轮椅的人,未必就那么善良了,就结果而言,至少更快捷,也能讨得慕容荻的欢心,同时又为陈国皇室做了事。” 更让人意外的是面对古月和唐晓焱两人的目瞪口呆,上官铃兰居然没有丝毫低头害羞的举动,甚至脸红都没有发生,若不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本尊,古月都以为这丫头是不是突然又变身了。 “怎,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嘛?你们的表情好奇怪。” “咳咳。” 古月莫名欣慰,毕竟是一国皇商之女,耳濡目染或者先天胎教都应该不会含糊,可就是那害羞的性子太阻碍她自己的发展,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又如何期待旁人会愿意去听高谈阔论?可现在上官铃兰渐渐有了改变,故而那敏锐的洞察力和切入点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别介意,刚才有点走神……我觉得你刚刚说的很有道理啊,不过这个算是可能中的一种吧?如何辨别呢?” “嗯,是一种可能,要说如何辨别,就得看这个慕容荻的性格和行事作风了。”得到古月的肯定,上官铃兰心中一股暖流在荡漾,一时间反而越发镇静,“不过可以从后续发展中瞧出一些端倪,譬如说就是她安排下黑手,那么足见这人行使酷烈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多半不达目的不罢休,而如今硬抢基本上没有机会,我估计她会想要利诱。” “你是觉得她打算和我谈条件,达成某种交易?”越听越靠谱,古月感觉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上官铃兰这丫头,一直把她当作白纸一张。 当然,在某些常识性的问题上,这丫头的确有很大问题,可眼下这些非常识的东西,她反倒涉猎颇深了。 “没错,今日的比赛中她最后的结果让我这个外行也能看出刻意的成分,估摸着她是想向你展示一番自己的炼药实力,让你知道夺冠艰难甚至无望,接下来只需要和你达成协议,用轮椅来交换她的放水甚至直接保送你的冠军,我觉得如果真有这样的发展,就很能说明她的行使风格无拘无束了。” “确实,那如果她没来呢?或者没有派人来示意,你感觉她的后手会是什么?”越听越觉得靠谱,古月已经很期待上官铃兰到底能不能一语中的了。 “如果她没有走这最稳妥的一步,按理说她便是讲究规则的人,至少对于炼药有足够的自信和信念,不愿意用自己的根本做赌注,那么相对而言,派出杀手的或许就不是她了,因为这个作风并不连贯,当然也不排除她随心所欲惯了,但我只是提出更合理的可能性。” 严谨,全面,辩证,古月已经在微笑颔首了,这有点当老师时说一句“孺子可教也”的心情了。 “我觉着吧,这个直接派人截杀多半不是她,真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哈!”在一旁当听众的唐晓焱那不善的眼神,让古月不寒而栗,“事实上以她在陈国的名声和地位,只需要提一下自己想要什么,自然而然会有人为她办到,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成长经历,多半不会成长为心狠手辣的那种,当然,多半也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就是了,但他人的性命应该不至于毫不介意。” “嗯嗯,这个我能理解!”唐晓焱忽然叫出声来,或许是终于有了可以开口的地方。“就像我二姐一样!从小到大都不用开口什么都有了!可她人好啊,尤其是对我们两个妹妹无比照顾,比大哥靠谱多了。” 对于唐晓焱的发言古月忍俊不禁,“在哪都得心疼唐沐霖几秒钟么?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老四也没经历那些隐情,为何还是不给他面子?” 但这些想法不便公开,此时话题莫名被带偏了,因为谈到了唐霁凰,上官铃兰兴致很浓。 一时间反倒是古月插不上嘴了,因为他得好好斟酌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言多必失可不能尝试。 或许是发现了古月的表情不对,上官铃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经意又腼腆起来。 “没事的,就这样随意点,自然而然就更自信一些,你看,刚刚你的分析可以说头头是道,从我的角度或者晓焱的角度还没看到的地方,你都看出来了,可如果依旧和之前一样太过腼腆,原本能够表达出来的都未必办得到了,尤其是现在我们身处他国,任何一点一滴最好都不要放过,以防万一对吧?” “嗯!” 上官铃兰笑得很自然,很走心,很迷人。 “对了,如果这次截杀不是她安排的,而她又对这轮椅势在必得,我觉得很可能她会在这次大赛中有所动作,没有交易,那多半就是用最后的对决向你提出附加要求,譬如赢了就把轮椅奉上,输了给你很多好处这样的。” 这个想法古月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是不是有点太天真了? “为何我得和她比呢?她想要轮椅为赌注我就得压?我偏不,不行么?”古月很清楚自己的脸皮有多厚,更清楚这轮椅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可以算是半条命了。 讨论完毕之后,这一天不再有其他波澜。 炼药师大赛的复赛准时开启,这一次比的是两个时辰内炼制成功二品恢复丹药的数量和品质,材料依旧是三种各五枚的量,但没有限制及格线。 客观而言,对于进入复赛的32强而言,成丹率本就应有保障,但二品丹药消耗的精神力却远非一品可比,所以实际上比拼的是个人精神力储量以及集中力。 饶是如此,赛场之上的古月依旧放心大胆地吃掉了两枚二品凝神丹,不过观众们似乎已经麻木了。 最终结果,并没有任何人估计错误,古月和慕容荻作为两组头名晋级第三日的决赛。 而在赛场,古月和慕容荻依旧没有任何交集,事实上愿意和古月说句话的,也只有孙逸月了。 “她很强,真的,和她同处一处赛场就仿佛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又或者暗地里我的精神力波动都被她影响,但以我的水平却无法看出任何端倪,只有一点可以确定,她不仅游刃有余而且绝没有尽全力。” 不得不说孙逸月的精神和意志也足够强大,经过昨日那么公开的事件后还能好好和古月说话,聊的内容还是如此具体的正事。 这让古月不由再对她高看一眼,以掩饰自己的心虚。 回到住处后古月开始整理眼下得到的繁复信息,有一点始终萦绕于心,“整个大赛都透着怪异,满满的被安排之感。” “首先是赛制,三日决出难道不显得有些太紧凑么?而且,我可从来没有抽签什么的,却偏偏被安排在了上半区,作为选手代表的慕容荻不应该打揭幕战么?可她就在下半区,总有一种直接相约决赛的感觉。 其次是比赛过程,炼丹这玩意比成丹率可能会直观点,但是并没有限定材料,也就不止总数这么多,有的快有的慢也会被考量?还真没听过炼丹还要比速度的,慢工出细活不是常态? 而且,过程中我干的每一件事都被允许了,譬如用自己的丹炉,虽然象征性地检查过,但这事本身是不公平的对吧?再就是吃掉炼制的丹药也没被阻止,当然,我自己炼的自己吃无可厚非,但这里面就存在一个吸收效率的因素了,每个人也是不同的对吧?难道不是又影响公平? 最后,就是孙逸月的话,感觉精神力被影响了,按理说那么多人挤一堆,又都在生火,首当其冲的是对于火元素的抢夺,更何况慕容荻还能使出两色火,自然消耗更大,抢占更多优势,但是精神力真的也可以去影响其他人么?直接攻击?这个应该不至于被允许吧?! 可那现场的监督也确实是太松了,我如果心情不好对着其他选手放几个震荡,会不会被发现?应该是有可能的,毕竟刚进来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但那时是公开的嚣张,很多人不想发现也不行,而赛场上瞬息万变,偷偷地一个冲击过去,不求多大影响,就如同蚊子叮咬一下,也会被发现么? 又或者我直接用魔质调动把他们的丹火给灭了,又该如何评判? 同样的,慕容荻也来个大吃小,会不会被告发?又会不会被判定? 真希望是我想多了啊,不过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好不爽。” 这些问题和慕容荻的事一样让古月头疼不已,索性什么都不去想,带上两女再去转转,毕竟赛程尾声,不久就得回国了。 只不过这次出门,古月特地去请孙逸月当向导。 被突然拜托此事,孙逸月十分意外,不过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去多想,古月没有躲着她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无论如何,入赘之事都是自己的任性,仔细想想,一般的男子都不太愿意这样吧?为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对古月提呢?就因为他本身残疾是个弱势群体? 这样的想法让孙逸月十分懊悔,事实上按照她以往的行事作风,或许真会有为了家族主动下嫁的想法,但也不至于直接公开,这次古月展现的实力太过惊人,而她却恰恰是第一个不看好古月的人,当时她有点慌乱,苛责自己一时眼拙很可能葬送家族的机会,所以自己如何都无所谓,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出道歉的态度。 好在古月并没有任何介意的表现,不仅事后很自然地搭理了自己,还主动请自己做向导去出游,如果没有另外两个跟班就更好了…… 这样扎眼的组合出现在了陈都各个景点,不仅为风景增色,还给陈都居民们添加了新的谈资。 “古月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到处玩?明天就决赛了,他的心是有多大?” “嘿嘿,这有什么?明知道会输便不会纠结了。” “你说的很是啊,咱们的天娇亲自出手,这小子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倒不如多玩会留下点印象。” “不过嘛,这孙家小姐还真陪在他身边,难道二人……” “可不是么,‘入赘’都公开提出来了,孙家小姐这些年是太艰难了,不过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咱们大陈多少热血男人,干嘛找这么一个楚国的残废。” “嘘!小声点,听说他杀人于无形……” 在各种流言蜚语中,古月等人的畅游圆满结束,而炼药师大赛决赛正式开始。 坐在场中的古月,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慕容荻,除了那光彩照人媚力四射,最大的表象就是那无比的自信,无论是眼神中的流露还是举手投足间的闪耀,慕容荻有着一种如同掌控一切般的自信,尤其是此时的她正看着古月,笑得很迷人,笑得很邪魅。 “这几日听到最多的都是对慕容公主的褒奖之词,今日有幸当面请教,在下也算三生有幸了。” “古公子过谦了,在那样的环境里能出你这么个人才,又何止是天赋异禀发奋图强?如果你能来我们大陈炼药师学院,我可以保证你之后的炼药道路畅通无阻。” “这弯转的好快!我只不过恭维一下而已,怎么就直接招降了?就算要招降,起码也得是阵前招亲啊!” 古月一边腹诽一边继续琢磨着慕容荻的性格,感觉依旧微妙,但那种被人牵着走的状态没有变,多半就是来源眼前之人了。 “慕容公主说笑了,在下何德何能得到如此抬爱?不过嘛,能在学院就读本该是在下梦寐以求的机会,无奈在楚国还有不少羁绊,这次前来也是受到了楚皇陛下的旨意,只能浪费慕容公主的美意了。” “怎么这样呢?人家可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古公子不觉得当面拒绝太伤人了么?”伴随着泪眼朦胧,这话的杀伤力直接点燃了全场,对古月的声讨此起彼伏,而这时,慕容荻虚掩的面庞下对古月偷偷狡黠一笑。 “额……”古月很是惊讶,“这有点不按常理出牌啊,逗我玩么?” “公主请海涵,在下确实不识抬举。” “既然如此,也不能勉强,人各有志嘛,不过呢,古公子是不是应该满足人家一个小小的要求以示歉意?” “明明是你挖坑让我跳,我不跳你自己还假哭?给你道歉你反倒还需要诚意?这天底下的道理时不时都在你那一边啊?!”忍住没有让自己脱口而出,古月再次感觉到眼前之人这段数似乎有点高,而且很显然,她的一颦一笑可以牵动所有观众的情绪,她的一哭一闹更是能让古月被口水淹死,偏偏,她自己对此心知肚明,这就不太容易对付了。 “公主请讲。” “咱们虽然是参加大赛,可这对决毕竟是你我之事,不如私下里也有点彩头如何?” “哈?!真的是这个路线?不至于吧,亏我还把你的段数想高了,原来不过如此,啧啧……”古月莫名有点失望,他此时认为这慕容荻养尊处优惯了,所以太过天真。 “在下身无长物,可没有什么是公主殿下需要的吧,这个彩头一时半会还真难找了。” “就用你坐的轮椅便好,如何?” “轮椅嘛,当然是不行了,不然万一输了,我怎么回去都成了难题。”暗自摇头,古月直接开启无赖模式。 “你最好还是先回头看看,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慕容荻甜甜一笑,观众们如沐春风,只有古月如坠冰窟,一个逐渐放大的危机感袭来,回过头看向自己那突兀的贵宾席。 原本应该在那为古月喝彩的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不见了。 “你……不至于吧,这个方式太粗暴了有没有?再说,那可是唐问天的女儿啊,你真下得去手?”气极反笑,古月在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天真的原来是自己。 原来,就在刚刚古月上台后,两名男子闪至二女身旁,“太子妃听闻楚国大将军之女到访,唯恐招待不周,请二位移驾宫中游玩。” “什么意思?我们这还要看月哥哥比赛呢,别碍事。”唐晓焱可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现在。 “太子妃的命令,在下不敢不遵守。”两名男子不依不饶,这是有恃无恐? “你这是要用强?我会怕你不成?”以唐晓焱的脾气,现在没有直接把大斧拿在手里已经是很给陈国上下面子了。 “误会了,唐小姐可是唐将军的掌上明珠,我等岂敢造次?只不过某位商人的女儿恐怕就由不得自己了。”这话就是真的无赖至极,威胁人的时候也的确应该如此。 “你!”正要暴走的唐晓焱被上官铃兰拉住。 “这是他们的地盘,硬来是不可取的,而且这时候出现多半就是想要针对古月了,可他们既然敢众目睽睽之下如此做派,想必有着绝对的自信能让我们没有办法弄出任何声响。” “可是……那你说该怎么办?”唐晓焱知道自己的小脑袋瓜是真的不好使,此时她更愿意听从上官铃兰的判断。 “她们不敢动你,我跟他们去便好。” “不行!就这么把你弄丢了月哥哥会怪我的!”这个说法可没得商量,唐晓焱在军营里长大,见到最多的就是同生共死! “咳咳,二位似乎想岔了,既然一起来的,自然一起离开了,干嘛要分开呢?不过请两位放心,真的是太子妃相邀,此去宫中转一圈也就没事了,在下可以保证没人敢为难二位。”这名男子的脸皮也的确是厚如城墙,或许古月见到他之后会十分投缘。 “哼!你们就是怕了月哥哥! 算了,有句话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跟你去就是了,不过,要是有人敢碰我们一下,最好就别让我活着离开!”唐晓焱的横眉冷对还真让这两名男子不得不服软,自少这份害怕虽然不能表明去也不是假的,只不过怕的不是唐晓焱本人而已。 “唐小姐说笑了,在下岂敢。” 于是,古月看向这处看台之时,已经人去楼空。 “下手?下什么手?人家没太听懂古公子的意思呢,不过嘛,人家小小的要求也没能得到古公子的应允,伤心难免写在脸上,手下人看了去,会不会对两位美人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算是为我出气呢?” 慕容荻依旧在笑,还是那么甜,可能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和古月相谈甚欢吧。 “唉,是我输了,这一招太过于简单粗暴,我确实没想到去防范,好吧好吧,不就是拿轮椅下注么?我赌总可以吧?不过慕容公主啊,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就这么确认可以胜过在下?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输了又该如何?可别说只是放了她们两而已。” “人家输了嘛,任凭古公子处置咯,不过一会你就能发现,没这个可能了。” “是么?”古月想要这么讥讽一句,却被裁判宣布的赛题给堵住了。 “决赛之中双方个凭本事,炼制一枚二品丹药即可,最后比较品相,优者胜出,比赛现在开始!” “如何?古公子是不是有一点吃瘪的感觉呢?”那份狡黠已经写满脸上,笑颜如花也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慕容荻了。 “你猜,我有没有想过这整个比赛其实都是在算计我呢?又或者,是一步步把我们推向决赛中的对立,随即来一次比拼品相?”古月也笑了,同样邪魅,或者应该说邪恶?反正就是坏人坏事得逞时的样子。 “你……事已至此却想要虚张声势么?”慕容荻难道有了一丝犹疑,可她并不觉得古月真的会有什么后手。 “到底是不是呢?”古月依旧坏笑着,“是了,你如果有心查证,自然知道我只能炼制出上品,没有一枚极品以上的创作。” “没错!不过,古公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慕容荻恢复了那份淡定从容,而且很有耐心地开始了循循善诱。 “倒是想过,是丹火的问题吧?” “不得不说古公子是真的人才,人家招揽之意不减喔,再考虑考虑?”又是甜到腻的笑颜,古月在心中不禁感慨,这人一定去四川学过戏剧。 “还是算了,很显然你一直在玩弄我,自认为把我掌握在了股掌之间,不过这事嘛,对我而言其实无所谓的,能被你这样的美女如此关注,我凭什么还会有任何不满呢?”不得不说,一旦真的无赖起来,古月都不知道自己能说出多么异于平时的话来,“可惜啊,你过界了!” 收敛了刚刚的笑意,古月的表情立刻冷了下来,目光中的电光如有实质。 “真是……无情啊,连续拒绝人家,人家的心好痛,好痛的!” 略微的一怔之后,慕容荻又恢复了这娇滴滴的话语,而且明明就是刻意为之,却似乎浑然天成一点也不矫揉造作,古月又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是不是被五官带偏了。 “好啦,慕容公主你稳操胜券,也别继续挤兑在下嘛,我要输也会很有风度的,不过再一次恳请公主不要太过为难我那两位朋友可好?” “只是朋友么?她们听了会不会伤心呢?”玩味的笑意,挑逗的眼神,慕容荻很明显意有所指。 “玩笑也别乱开对吧?我可是和唐家二小姐有过婚约的。”此时的古月可是一本正经,而且一点也没有在开玩笑的意思。 “那玩意不是早就被唐将军化为齑粉了么?”扑闪着双眼,此时的慕容荻似乎又在扮演一个懵懂少女的呆萌。 “啧啧,什么事都瞒不住公主殿下啊,唉,败了,败了,这就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么?在下对公主殿下的佩服有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呵呵,你这话说的好怪,不过诚意我也看到了,那咱们也别让观众们就等,这就开始吧?”收敛了心神,慕容荻立刻切换成了认真模式。 “公主请,在下姑且拼一把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吧。”古月的嘴角也有了一个弧度。 第56章 炼药决赛孤注一掷,险象环生不尽如意 参与炼药师大赛决赛的两人终于不再“闲聊”,开始了手上的动作。 准确而言,是慕容荻开始了炼药而古月很直接地享受着只有最前排才能领略的风光。 似乎只是心念一动并不见上手,慕容荻面前的丹炉便自觉地打开了盖子,一份二品止血丹的用料不多不少直接飞进了炉内,随即丹炉又将自己关上。 两色丹火同时燃起,明明十分炽烈,近在咫尺的古月却没有感受到一丝外泄的灼热,“这是把控力么?将温度也集中在了掌间?” 比起绚烂夺目的光影,更让古月惊讶的是“真视眼”带给自己的真实。 慕容荻左手的火红正常地消耗着游离的火元素,只不过比以往古月看过的更加剧烈,对火元素扯动的覆盖范围更广。 而她右手的苍翠却没有任何火元素前往汇集,“从身体里放出了这样的火焰?难道她自带内燃机?” 每次见识到刷新视角的新玩意,古月都会无比亢奋,此时此刻自不例外,这也是他一直坚持对观察技能强化的原因,不愿错过这新世界的每一道风景。 整个会场无比安静,似乎所有人都在期待慕容荻的作品,甚至包括古月这个对手在内。 不少人直接将古月在那一动不动的缘由归结为折服,但慕容荻自身并不会如此,以她对古月的了解,这是个不会轻言放弃的家伙,但他真的放弃时却又十分果断,如果此时此刻古月已经认输,只是等待自己炼制完成,那他断然不会掏出自己的装备在那准备着。 可慕容荻并没有对结果有任何怀疑,自己的胜利是必然的,因为古月无论如何也炼制不出极品以上丹药,但是自己可以。 随着时间的推移,慕容荻结束了炼制过程,带着璀璨夺目的精光,新出炉的丹药自行飞入了药瓶之中。 忽然,赛场上响起了掌声,并非来自观众,而是古月。 “虽然我并没有怎么见识过其他人炼药,但刚刚这么近距离观察你的动作,只能用完美来形容,佩服佩服。” 慕容荻的拥护者们对此十分受用,掌声与喝彩同时响起。 “这家伙倒是有点眼力见啊,也不算太废物。” “就是就是,其实他也过得去了,至少能走到这一步亲眼欣赏慕容公主的精才绝艳。” 只有台上那些长老们和居中的会长十分不悦,“这家伙到底要干嘛?一动不动地看了整个炼制过程,他自己却没有动手,这不是耽误时间么?” 原本应该立刻宣布慕容荻获胜的结果,又需要推辞了。 “谢谢夸张,人家也还在学习中喔,不过你就这么看着,不动一下真的好么?”慕容荻略微有点不爽,刚刚自己倾尽全力的表现自然是完美的,可古月坐在对面欣赏了全过程,倒像是自己为他演示一般,这算不算免费授课? “不好意思,刚才也是一时没忍住,太容易被震撼了,话说,你那苍炎是怎么来的?难道就是所谓领悟到了学院珍藏的那什么特殊火焰所得?” “想知道啊?可以啊,你赢了就告诉你!”依旧是声情并茂地挑逗,慕容荻可不会让古月那么容易如愿的。 “哎,看来是没机会听你讲解了,遗憾啊,遗憾。” 这话的意味倒是很明了,古月自认都不太可能赢了,一旁的主持人有点耐不住性子。 “咳咳,古月选手,如果你不想炼制,可以认输。” “哦哦,抱歉,刚刚太投入了,忘了我自己也是参赛者,好的,好的,我这就炼,这就炼。” 嘴里说着歉意,手上却不紧不慢,但古月的炼制也确实开始了。 他没有慕容荻那样炫技的资本,别说丹火,就是让丹炉自己开盖他都没尝试过。 可井井有条之中,又渐渐彰显了不同。 “他放进去了三种丹药的原料?!”一名长老似乎最沉不住气,第一个问了出来,虽然自己都知道这不是疑问。 而院长和其他长老们虽未言明却已经别震惊。 “这样不会炸炉么?他难道自恃可以成功?要不要提前让太靠近的疏散下,也派几个人在他周边守着,这家伙虽然不讨喜,但确实是个人才。” 又一名长老向院长提出了建议,随即有几个长老附和着。 “他的态度并不像是要逞能,不过确实有备无患更好,有劳刑老和钧老照拂他一二可好?” “是。” 两位长老飘然出现在了古月身侧不远,这倒是让观众们有了新一轮猜想。 “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鬼知道,不过两位长老多半是怕他会炸炉吧,影响到前排观众就不好了。” 这些动作与言论,都没有引起古月的任何关注,因为他现在正处于疲于应对之中。 同时炼制三份材料的二品丹药,用古月的论证不出意外会是三种效果同时存在的二品丹药,可他从未如此尝试,因为对二品丹药的复合炼制,仅仅投入两份都几乎捉襟见肘了。 这一次,为了和慕容荻的极品丹药抗衡,单单只是一枚两种效果的复合丹药,古月自认为是不够的,而且虽然没有见过,但陈国到底有没有复合丹药的记载他一概不知。 所以,这次他得赌一把,必须赌一把。 可眼下,他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还是玩大了。 狂暴不安的红球在古月的魔质调动下纷纷停止了运动,等待着古月的指令,不过仅仅是让它们停下,便足足消耗掉古月三分之一的精神力储量,这可还只是一个开始。 而去接近蓝球以得到补充,古月丝毫不敢尝试,因为他们窜动的速度不比红球慢多少,而那么大量的蓝球万一发疯似地全部涌入自己的精神体,会不会直接胀破? 古月不能明知会死还去作,那就不是作死而是自杀了。 不过,更让古月难办的,是眼下遇到了一个新问题,从未出现过的问题。 虚空中心的火光,在红球络绎不绝的轰炸中竟然摇摇欲坠,几近支离破碎。 这或许是在告诉古月,丹炉的火焰到了极限。 可箭在弦上,同时操控着那么大量的红球让古月多一刻都会负担加剧,偏偏火焰的极限让他不得不放慢了消灭红球的速度,这样一来精神力的消耗更加如同潮水泛滥。 别无他法,古月只能坚持,咬牙坚持。 时间流逝,红球越来越少,但古月的精神力余量已经见底,这样下去很可能又是一次衰弱期甚至枯竭到直接昏迷。 可是,这次炼药并不是结束,仅仅是后续发展的敲门砖。 古月不能让自己昏迷,因为天知道这次如果昏迷了,再醒来会是在哪又会是何种境地。 难道要放弃? 如果剩下红球,或许也能成丹但品质自然很低,能和慕容荻的极品相提并论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古月陷入了进退维谷。 “到底还是玩大发了啊!不过也没辙,自己才是最天真的那个居然还以为慕容荻也是,啧啧,这招釜底抽薪确实玩的溜,但也给了我一个机会,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她,也只有在这万无一失的自信中才留给了我一丝机会,可没想到的是,我还是太弱了,什么时候我才能不体验这种挫败感呢?哎……” “小可爱,姐姐不得不好心提醒你,你的精神力即将枯竭了,很显然这次炼制过程没法维持到底,至少没法达到你设想的结果喔。” “嗯,这个我已经觉察到了,不过就是不想认输而已,在以往的认知里,一般主角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不是都会突然爆发出无限潜能么?我还期待着这种奇迹出现,可惜啊,那都是骗人的……” 一边勉励维持着自己的灵魂体,古月一边还在和系统对话,而仅仅是这句话对话,都让他顿感吃力了,很显然,这是在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只是力有不逮,而是距离昏迷不远了。 “小可爱,你打算放弃吗?的确这也是个选择,因为继续这样咬牙坚持也肯定不会有你期待中的结果,不仅如此,还有可能让你万劫不复喔!” 系统的提醒越发严重,古月却连思考都觉得吃力了。 眼下,古月已经很难维持住红球的冲击速度了,而那火光已经如风中摇曳般残喘,很快即将熄灭。 “小小姐姐,你是说,选择?我现在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突然灵光一闪,古月的精神似乎都为之一振,他察觉到系统的说辞中有那么一丝丝余地。 “当然,选择常伴你左右。 比方说,你可以尝试吞噬这些蓝球对吧?效果是什么之前已经确定了,可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以你现在的状态,一个不注意就会被那些蓝球撞成重伤的。 除此之外呢,其实还有一个选择,小可爱,你想听一听吗?” 古月虽然不知道系统为什么如此淡定,但是他已经察觉到系统的有恃无恐了。 按理说,系统如果真的和自己一荣俱荣,那应该也很重视这轮椅才是,毕竟,没了这轮椅,古月这个个体想要变强只会成为更离谱的天方夜谭。 所以系统也不希望古月在这里输才是。 可它为何如此闲庭信步呢?真的只是有恃无恐?还是想着更大的阴谋? 古月心知肚明,按照系统的尿性,它一定是真的有办法解决这燃眉之急。 可是,系统也一定会挖好一个更大的坑,等着古月自己跳进去然后往坑里填土。 “小小姐姐,我真的有点支持不住了,你就发发善心,稍微紧迫一点可以吗?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只要能度过这个难关,什么都好商量不是么?” “嘿嘿,小可爱你是什么样的人,姐姐还能不清楚么?就算不读取你的想法,我也能猜个大概的。 算了,的确时间紧迫,不逗你了,你就答应我三件事吧,这难关姐姐替你闯了!” 这话说的豪情万丈,可古月很清楚这剧情又是书里找到的,他其实很想补充一句“是不是得加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违背江湖侠义,还必须我能办得到?” 可惜,他现在没这个精力去纠结了。 “三件太多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也不问你是什么了,反正怎样都行,现在帮我一把!” “好吧,谁叫我是姐姐呢?实在没法不对小可爱你有求必应呢! 对了,不要回头喔!” 说的好听,可这最后一个要求又是要闹哪样? 古月还没回过神,突然感觉自己的灵魂体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小可爱,加油喔,姐姐始终看好你的!” 这一次的挑逗可不是脑海里的一行文字,而是实实在在的吐气如兰,古月的灵魂体差点因为精神不集中而直接涣散,可下一个瞬间,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席卷了古月的四肢百骸,精神大振都不能形容他此时的状况,根本就是如同新生! “这是?!” “小可爱……姐姐……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呢……加……油……” 似乎按照习惯,最后还得有一个“喔”?可这已经没法出现了,因为古月的灵魂体清晰地感受到保住自己的人形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小姐姐?!”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的呼唤没有出现一个声音来回应,古月顿时有些惊慌失措。 若非精神力重获新生,他现在肯定已经失去了对这次炼药过程的掌控了。 不过,那些停在原地的红球,确确实实如同在等待古月号令的士兵。 收敛心神,古月很清楚自己眼下可没有那么多余地去顾及更多,如果这一次炼药还是以失败告终,他很可能就真的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强自镇定,古月重复着早就烂熟于心的过程,这一次,他充沛的精神力保证了炼制过程不再会有任何纰漏。 随着最后一颗红球消失在摇摇欲坠的火光之中,古月的这一次炼药终于宣告成功。 “呼~”长叹一口气,视野恢复,古月这才发现自己周身衣服已经湿透,可他没有闲暇去在乎这些,伸手缓慢地打开了丹炉,准备取出自己的作品。 并无意外,一枚三色相间的丹药静静地等待古月的采摘。 “成了?!”长老们倒吸一口冷气。 “确实,他真没有在逞强,不过中途似乎有点力有不逮,但不知道为何突然又恢复了精神力。” “听说他习惯在嘴里含着止血丹和凝神丹,随时随地一咬碎就吞下去……” “原来是这样……” 无语的长老们和院长一起陷入沉思。 古月的完成也正式宣告比赛进入最终评审阶段,可此时的慕容荻,有了那么一丝丝不安,古月的炼药方式闻所未闻,但这些在楚国有迹可循,似乎也有人提到过,某个神秘的拍卖会上出现过很可能同时具备不止一种功效的一品丹药,只是这个传闻在丹道昌盛的陈国,都被人当作了笑料。 可此时此刻,慕容荻才知道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坐井观天了。 那这个该怎么算?论品质,自己的是极品,他的依旧是上品,可他这个上品难道不是相当于三枚各种恢复类二品丹药放一起么? 在炼药一途绝不含糊的慕容荻,从未想过自己会出现哪怕万分之一的几率输掉比赛,因为她足够自信,这是来源于天赋异禀和日夜努力。 可古月另辟蹊径,他已经可以说是开创了炼药界的先河,如此匪夷所思的创作,慕容荻此时肯定是做不来的,要多久之后才敢去尝试,心里没有底,但古月不仅尝试了,而且一次性便成功了,在如此大赛上敢于这么做,自然是有恃无恐,那么他还藏着多少东西是所有人都不清楚的呢? 同样的问题萦绕于院长和一众长老们心头,尤其是评议一开始他们便头疼不已。 这次决赛的安排,院长是有私心的,这个谁都知道,但谁都不会去反对,因为这不仅是陈国的面子也是正儿八经凭实力赢下比赛的万无一失。 可谁能想到古月他虽然炼制不出品质超越慕容荻的丹药,却能炼制出慕容荻无法企及的丹药,这个该怎么算? 长老们沉默了,不由看向院长。 院长也沉默了,他虽然有了这番安排,但对于炼药一途是真的不想徇私,自己孙女的实力摆在那,赛程只是为了避免偶然而不是开后门,可眼下,自己无法心怀坦荡地公布自己孙女胜出了。 “这个很难评么?” “应该是吧,不然院长和长老们早该有了判断。” “可是那个家伙的丹药出炉时并没有精光啊,那就说明肯定不是极品,但咱们慕容公主那一定是,为何还会犹豫呢?” “如果我知道这个答案,我应该也能在学院混个一官半职了。” “倒也是……” 观众们的纷扰没有加速评审们的进度,犹豫依旧继续。 “你那个真的是三种功效的丹药?”慕容荻一改娇滴滴的姿态,倒是让古月有点不适应。 “这种三合一的二品丹药是头一次尝试,之前都是做的二合一,那样更稳妥,不过我没信心单凭二合一就能和你的极品相提并论,所以赌了一把。” “你第一次尝试?就成功了?!”慕容荻难以相信,因为自己刚刚给眼前之人定下了有恃无恐的标签。 “这也得感谢公主你的鞭策,算是被激出来的吧,不过我也不太了解以陈国的水平到底有没人这么弄过,在我们那倒是新鲜。” 古月很坦然,反倒让慕容荻更难以接受。 “没有……我们这也没有人可以如此,应该说,确实听说过有人曾经尝试,但仅仅两种一起便会炸炉,这也是两位长老刚刚到你身边的目的了,或许他们不想你夭折吧。” “啊?!”古月过于震惊,“这个,我还真没想到过……之前倒是很容易虚脱,炸炉还没遇到……” “或许是你的炼药水准实在太高,又或者是足够强大的精神力储量和掌控力……不过……虽然这么说有点突然,也有点厚颜,但我还是想问一问,你能教教我么?” “额……”古月被慕容荻眼神中的真挚定在当场,“这是演技?还是生活?又或者生活般的演技?还是演技般的生活?” 无法判断,就算“真视眼”也没有鉴定表情的功能,而古月自己曾经的阅历,也根本没法看出眼前之人的表面之下。 “果然还是太厚颜了对吧。”自嘲一笑,慕容荻吐了下舌头,准备绕开这个话题。 “不是,那个,我其实并不介意,真的。 但事实上我不知道该如何教授你我的方式,该怎么说呢?事实上,我对正统的炼药,就是你们这样的,一无所知。” “这……”慕容荻很意外,古月居然真的会不吝惜?又或者只是一次计策?但他说的也是事实,他可不就是连丹火都不会用么?“我有没有失败暂且不说,一个丹火都不会用的人,能办到我这样两色丹火的所谓天才都办不到的事,炼药一途还真不会让我觉得厌倦啊!” “不过嘛,似乎评审们有些犹豫啊,看来我也算赌对了,能够放在慕容公主的丹药面前相比,也算可以吹嘘一辈子了,只是一直如此也比较麻烦,要不这样,无论公开比赛还是咱们私下的赌局,都算作平局如何?” 虽然过程中出现了额外风险,但就结果而言,基本还是按照古月的设想在进行着,其实他一直都不觉得自己能赢,所以从未否认过,但也并不是代表他觉得自己肯定输了。 只是系统的突然沉默,让他心中难以平静,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必须尽快结束目前的一切,哪怕找到片刻的机会也能去好好确认一番,否则他的一颗心都得悬着。 “平局?那怎么算?两不相干么?”这个结果慕容荻不愿意接受,她有自己的目的,如果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其实是白忙乎了。 “倒也不必两不相干,其实慕容公主不就是看上了我这轮椅么?虽然我确实无法现在就将它交给你,但也不代表完全不可能,咱们不如找地方单独聊聊好好商量商量?”古月笑得人畜无害,却让慕容荻反而越发警惕起来。 “单独聊聊?这才是你的目的!可你想要什么呢?” “自然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呗,我也有自己的情况嘛,不过选择权在公主你的手上,要不要谈谈合作共赢?”依旧表现出轻松惬意,毕竟刚刚的“对决”已经结束,现在也算谈判的一环。 而谈判这事,可不能随随便便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和心境。 “怎么说呢,和你单独待一起其实局面对我不利吧?我可没自信和胜过三品炼药师的人比拼精神力。”略微思考,慕容荻说出了自己担忧的关键地方,因为古月的那些传闻如雷贯耳,更是得到了爷爷的亲口认证。 “这个嘛,也是一个值得考量的因素,但毕竟这是你的主场,具体如何安排,我可没发言权对吧? 但是,好好聊聊是认真的,我也有迫切需求的地方。” 这话古月已经说的十分委婉了,其实他的需求是什么?就是慕容荻本人啊,可这能公开说出来么? “好!那这里结束后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听凭公主安排。” 既然古月和慕容荻两人已经有了共识,院长和一众长老们索性不再纠结,直接判了个平局,算是都不失面子也方便结束这次大会。 第57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尔虞我诈周而复始 作为并列第一,古月有了优先选择奖励的权力,虽然他让慕容荻先选,毕竟得有点绅士风度,但主要是,慕容荻肯定不可能去选丹方的对吧? “我选所有三品丹方,其他奖励不用了。” “额……”古月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鬼绅士风度!好人太难当了!” 摆在古月面前剩下的选择是火焰传承,极品丹炉以及成为院长亲传的机会。 “丹炉我有了,再好点的也没太大意义,至于院长亲传,没时间在这里待着不走啊。” 其实,这些都是借口,古月真正想要的还是火焰传承的机会,因为那是和系统的约定。 只是古月的这个决定,让其他人都有些意外,尤其是慕容荻。 原本特地选择丹方,是为了在谈判中对古月建立优势,毕竟谁都知道古月这次前来是为了丹方。 可眼下,古月没机会选丹方之后,偏偏选了火焰传承,这难道是突发奇想? 应该不太可能才是,毕竟古月绝不是一个愣头青。 但是他连最基本的丹火都不会,跑去参悟灵火又能得到什么呢? 慕容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自己反倒是被古月误导了?自顾自认为他绝对不会选择灵火,却偏偏被他反过来将了一军? 这个想法始终萦绕着慕容荻,可惜,她没法从古月的表现中看出任何端倪,也只好暂且不表。 就这样,炼药师大赛正式结束,剩下的奖励也有了主人,无论是丹炉还是院长亲传,这可都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奖励,尤其是能跟着院长学习的机会,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巧的是,得到院长亲传的机会恰恰是孙逸月,可不知为何她却放弃了,作为交换,她想要学院满足一个不算过分的要求,毕竟有四个她的长辈坐镇,其他人也没有为难的意思,便依了她的请求。 对此,古月也没有机会去详询,因为慕容荻十分雷厉风行,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就直接推着轮椅走人了。 被慕容荻掌握着前进的方向,古月也没多言,索性吃了一颗凝神丹开始调息。 二人一路穿街过巷,最后到了湖边,原来慕容荻想要的目的地是一个湖心亭。 “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来,除非会飞,所以你可以放心至少目力所及并没人跟着。” “公主如此安排,在下也自当奉陪,并无异议,可你现在怎么又不担心我对你出手呢?”古月半开玩笑地如是说道,毕竟慕容荻自己提到过这个状况。 “这个嘛……仔细想了想,我应该还是可以信任你的,对吧?”甜甜一笑沁人心脾,让古月这个开玩笑的反倒不好意思了。 “咳咳,我们还是开始好好聊聊吧。 首先啊,公主如此惦记我这轮椅,是为了那位二皇孙?” “是的,对于这一点你自然能知道。” 看着慕容荻的坦然,古月猜想自己之所以能知道,未必不是她的安排了。 “那次截杀我的人,是你派的么?” “不是,这样不仅很难保证轮椅的完整,也需要去考虑事后的交代,如果过程中让你们几个当场死了,或许能有个死无对证,但如果有活口或者逃离的,毕竟是陈都内,大陈难辞其咎。”此时的慕容荻特地收起了玩心,一脸认真,因为她自己就是陈国人,而且有公主头衔,又是炼药师学院院长的亲孙女,这样的身份地位可都是陈国给的,她想表达自己不是个白痴,不会真的把陈国的利益摆在自己的任性之后。 “我想也是,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一开始便计划好在最后的决赛中收网了?” “没错,无论是分组还是一路上给你的信息,都是让你知道决赛时你会遇到什么,但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多半在想就算我要求用轮椅作为赌注,你也可以不答应对吧?因为对你而言,并不是太在意面子和风评,属于务实的类型,这点我也是,所以我直接让你没了选择。”依旧坦诚,却说出了很直接很强势的话语。 “还真是……话说,现在你的说话方式和刚刚很不一样啊,为何要那样演呢?虽然我一点也没感觉到矫揉造作。” 其实古月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一种样子才是慕容荻的真实,可他还是问出口了,因为这样至少能得到一个答案,至于如何去判断还是自己的事情。 “我也有自己的状况吧,一个恃宠而骄的任性公主是不是更让人放心呢?” “还真是!谁的日子都有不如意啊,是因为那位皇长孙么?” “你真的想知道?”慕容荻玩味地笑着,眼神中的意味很直白,如果听说了,就逃不掉了。 “既然公主都如此坦诚了,我也说说自己的状况吧,其实我找你单独会面,一是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你派人杀我,另外就是探查一下陈国有没有可以利用的信息。” “你能怎么探查呢?只是问我?我说的也未必是实话吧?”这话让慕容荻有些意外,她虽然不觉得古月是一个如此坦诚的人,可此刻的说法又听着很像是真的,至少想要圆谎就需要更费力气,如此精明的古月,会特地如此么? “没错,所以我有自己的方法去论证,通过精神力的一种使用方式,我能窥探你的记忆。” “……” 古月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慕容荻忽然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一丝慌乱。 “公主也别着急嘛,如果我真的会对你使用,这会便不会透底了,不然我还能有办法灭你口而不受追究不成?当然,如果公主不信,可以晚些时候找个心腹仆人让我表演一番。” “这也不必了,你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也并没有信口开河的习惯,姑且就当你是认真的了。” 这下倒是轮到古月意外,慕容荻接受的是不是太快了?这事难道没有匪夷所思么? “公主还真是个特别的人,和公主谈话一点都不会厌烦啊。” “也不必恭维,既然已经聊到这里了,那么你就得有相应得觉悟,当然,是不是真的想知道,还给你最后一个选择的机会。” 慕容荻的眼神开始凝重起来,似乎在彰显她所言不虚,接下来的谈话很可能牵连甚广。 “感谢公主又给我一次选择机会,但事实上,我没得选啊,说吧,作为一个轮椅上的残废,我其实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慕容荻略微愣神,随即莞尔一笑,如春雪初融。 那是十年前一个春日,正值天真烂漫的童年,慕容荻与往常一样正在宫中花园无忧无虑。 他的义兄,十多岁的皇长孙路过花园,慕容荻和他很热情地打招呼,皇长孙笑着回应了,并且说要带慕容荻去房间里玩一个新游戏。 毫无戒心的慕容荻跟着皇长孙去了他的房间,就在门关上的那刻,原本阳光的少年立即化身为最危险的魔兽。 他将慕容荻甩到床边并且扑在她身上,撕扯开一件件碍事的衣服,露出吸引他许久的美餐。 慕容荻吓到了,吓到不敢言语,吓到一动不动,她不知道这位义兄想要干什么,但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很痛苦,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内心中。 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这个一直对自己和气的义兄,为何突然如此粗暴宛若魔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驾到!” 正在床上兽性大发的皇长孙,立刻吓到弹起,慌不择路,撞到桌角,抓在手里的衣服散落一地,又赶忙捡起,用尽全力从后窗逃离。 慕容荻依旧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只是眼泪不争气地滑落。 房门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太子,而是被人推在轮椅上的二皇孙。 一件衣服将慕容荻裹好,她忽然开始抽泣,在二皇子的胸前抽泣,直到累的精疲力竭便沉沉地睡去。 听到这里,古月张大的嘴巴久久无法关闭。 “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还会出现如此表情?”慕容荻笑得很轻松,笑得很释然。 “咳咳,”觉察到自己失态,古月赶紧用手将自己的下巴推上去。“那个……还真是……怎么说呢,嗯,表示遗憾……” “这就是你的感想?知道我的秘密后难道不担心后果么?” “后果嘛……嗯,感觉很危险,但是又有点机会贡献一下,公主你打算报复皇长孙么?” “报复?为何要报复呢?他是受人尊重的皇长孙,他是众星捧月的皇长孙,他是肩负陈国未来的皇长孙,报复他?就为了我自己?”慕容荻继续笑着,只不过这次很悲凉。 “为你自己有何不可?他就是个变态,不管有多少光环加身,也改变不了他变态的本质!” 慕容荻愣住了,古月的愤慨很真实,但这样的真实很虚幻。 “好吧,虽然我作为一个外人,应该没立场这么说,但是有一点我得提醒你,他事后应该知道那次并非太子出现而是他那个弟弟救了你对吧?” “应该吧,不过这事没人会提及,他也没再做过分的事了。”对古月的疑惑不明所以,慕容荻略微思考了一下还是索性放弃了。 “知道为什么吗?” “哈?” 此时的古月一脸高深莫测,让慕容荻有些过于意外。 “虽然我并没有亲自尝试过,但作为男人,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古月莫名扭捏起来,“就是,那个,做那种事的时候,万一突然受到惊吓,视惊吓程度而言,是有可能出现心理障碍的。” “心理障碍?”慕容荻不太理解这个词,虽然字面上有迹可循。 “就是说,他长大后哪天又想做类似事情时,很可能心有余而力不足……” “真的假的?!”慕容荻难以想象,这么一个让自己从心底感到高兴的消息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都不自觉想要放肆大笑。 “你也别太高兴,这事如果真的发生了,你觉得那家伙会不会记恨上你?还有记恨他那个弟弟!” “这……”慕容荻被古月三言两语便牵住了鼻子,这样的感觉很不舒服,却又不自觉去宁可信其有,因为如果是真的,恐怕不仅仅是危险。 “你说他这些年没有多余动作,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他在蓄势待发?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一击必杀却不用担心后果?毕竟你是院长的亲孙女,而另一个是他自己的亲弟弟。” “有朝一日坐上那个位子的时候?!”慕容荻的思维绝不迟钝,只是她一直没想过那次事件可能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而且,自己才是受害者,可眼下,古月的说法越来越像是真的,而结论呼之欲出。 “没错!还有个旁证可以看看,皇长孙成亲了么?有孩子么?” “他成亲有几年了,并没有子嗣……” “所以啊……”古月也没想到自己吃到这么夸张一个大瓜,忍不住津津乐道地参与其中。 “我……该怎么办?”慕容荻忽然感觉到无比疲惫,很可能是受到刚刚回忆的那件事影响,一时间无比的疲惫袭来,不知所措。 “如果你要自保,机会多,譬如离开陈国,但是你有家族的羁绊,你放得下么?至于你那另一位义兄,他可没有机会逃离,所以,摆在你们面前的唯一出路,便是让这陈国的天下不会落到那个人手里!” “你!”慕容荻不禁有些恍惚,为何谈话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明明自己本该是主导,眼下却成了和外国人一起谋划改变陈国未来,这是不是叛国? “有负担对吧?自然的,或许你还会觉得你是不是在叛国?其实嘛,你应该反过来想,一个变态真的成了一国皇帝,这难道不是国民真正的悲哀么?话说你那个身体不行的义兄人品如何?不会和我一样很坏很坏吧?” 古月可不会特地粉饰自己,能够如此和一国公主谈论替他们国家换一个皇长孙这种事情的人,就算自称好人,也不会有人信吧? “不,他和你不同,他一直温文尔雅饱读诗书悲天悯人,自己的状态他从未叹息,而且一直在为了陈国尽自己一切努力。” 慕容荻说的斩钉截铁,反倒让古月有些如遭重击,虽然没表现出来,却也的确是现实的无情打击,正所谓人比人气死人,易地而处,或许那家伙都未必能有机会活下来才是,除非他也变坏。 “嗯,这么说来,你们陈国交到他手上才会皆大欢喜对吧?何乐而不为呢?试想,如果我是有心弄得你们内乱,明知道这个未来的接班人是个变态更应该缄默不言乐见其成才对吧?” 古月的说法确实很有力度,慕容荻不太愿意去相信,却又由不得自己。 “我该怎么做?暗杀他么?任何手法都应该有痕迹可循,而且未必能一击奏效。” “这点我倒是可以提供帮助,不如就让我来当这个‘共犯’如何?想想还蛮激动,曾几何时能设想自己有一天还参与了如此有趣的事件?至于如何办到,我可以提供一些我的血液,很补的那种,保证他服下后可以兽性大发生不如死最后一命呜呼,要不要尝试下?” 古月自己都不清楚,这段时间他的微笑,一直很邪魅,一直很迷人,一直牵动着慕容荻的千头万绪。 “你的血?如果真有你说的那种效果,为什么你没事?”慕容荻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就这么突然接受了古月的提议,但无法完全掌控局势让她并不舒服,所以她的理智告诉自己,还需要更多内情,至少对古月更深入了解才行。 “这个怎么说呢?比方说你左手拿着一件重物,想要保持平衡救比较困难了对吧?但是如果你右手也拿了一件,相对平衡就会容易很多。” “你是说你体内的毒素相互间维持着某种平衡?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转移到了那人的体内,也并不会毒发不是么?” 这可是个意外的消息,慕容荻并不清楚古月自身还有如此多的坎坷,可她此时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故作关心了,既然已经聊到如此深度,索性继续下去,没准真的能够万无一失。 “很好,你能如此快的理解就轻松多了,诚然,如果只是毒素保持平衡,那么多半会如你所说那样,但其实我本身的体质也参与进去,也就是说只有我自身可以维持这些毒素的平衡,而对于其他人而言,这血毒绝对足够生不如死。” 慕容荻将信将疑,不过古月说的也确实在理,只是她不太明白古月这算是又一次交底,这人应该不是个轻易相信人的主,为何对自己如此坦诚? “按照我的了解,你不应该如此直白地一次次说出自己的状况,反而让我觉得是不是有些阴谋呢?” “或许吧,不过,事实上我是听了你的故事后有点愤慨,不管不顾的那种,恶人自有恶人磨,这个变态人渣就应该受到惩罚不是么?” 古月的眼神中透着真挚的怒意,慕容荻莫名感到心底那仅有的柔软被触碰,这么多年一来,自己本该记恨的存在却始终逍遥,而自己这份记恨几近消散。 可就在今日,遇到这个意外的男人,骨髓中的刺痛被激活了,直到现在她忽然发现,并不只是为了二皇孙的安危想去除掉那个隐患,而是自己,最真实的自己早已巴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慕容荻的眼角挂上了一颗晶莹,一颗阔别十年的晶莹。 “额……”古月愣在当场,自己刚刚说的话里,有泪点么?如果没有,那眼前的丽人,恐怕是心中某处积雪被融化了? “不准看!”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慕容荻忽然对古月呵斥起来。 “咳咳,好的,好的,我转过去。”从未想过这个骨子里都透着自信的女孩居然也有如此作态,古月会心一笑让轮椅转了半圈,这时他才想起来系统依旧在沉默中,所以转动轮椅这事还得他自己来。 可下一刻,一丝冰冷从抵在脖颈的尖锐传至脑海,古月很清楚眼下又是怎样的状况了,而且,系统是真的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别动!”慕容荻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似乎真的会突然下手一般。 “这又是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么?”古月十分不解,自己难道又把自己坑了?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你是否对我做了什么?” “哈?!”古月很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做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我刚刚一直都不自觉地被你的双眼吸引,透着魅惑和迷离,可我的理智告诉自己并未对你产生多么浓厚的兴趣,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你通过某种秘术一直影响着我的思考,以至于莫名接受了你的提议,而现在,我看不到你的脸,似乎思考能力又恢复了。” 慕容荻的说法和她的行动一样斩钉截铁,而且作为一个天才炼药师,她对于古月的恐惧更甚,因为她自己的精神力和灵魂力量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却偏偏在不经意间就这么着了道。 “真的是这样么?额,我自己都不清楚啊,不过讲真的,我刚刚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并没有任何欺骗的成分,譬如那个皇长孙的状况多半就如我说的那样,所以你和那个二皇孙多半也就如我说的那样终将危险。”古月有点紧张了,今日来此是为了完成系统给的奇葩任务,但到目前为止可谓十分顺遂,怎知临了突生变故?这时是不是应该将她直接弄晕?可这匕首近在咫尺,没等慕容荻晕掉之前自己多半就交代了吧? 最重要的是,系统现在依然沉默,古月很清楚自己相当于失去了最重要的报名底牌,至少他完全没法判断自己的脖子被匕首插入或者划出一道口子之后,到底还有没有机会自己吃下自己的止血丹保命。 “无论如何,我们继续尝试一下才能确认,你先说说看,如何证明你的血真的带毒?而且能像你说的那么复杂,注意,别有任何动作,不然我的手会抖的。” 其实,慕容荻很艰难才让自己的手没有抖,而且她已经微微让匕首不再接触古月的脖子,因为她对自己都没信心了,很难确保不会真的一个不小心就划破了古月的颈部。 “我入陈国境内时昏迷了,负责接我们那行人的你们陈国将军安排了一个大夫为我诊治,那个大夫发现了我体内带毒,但他也不确定到底有多少,因为以他的医术并不能全部查出,只不过我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影响,这个情况你可以找人传书那位将军问问便知。” 古月的描述是发生在陈国境内的事,涉事者也是陈国的人,那么这多半便是事实,慕容荻并不认为古月是那种撒谎都不切实际的人,如果他真要忽悠人,多半会有理有据有节。 “好吧,姑且相信你,但你不担心事情暴露么?如果最后得手,有人追究起来,你怎么就可以肯定自己能抽身事外呢?” “一个来参加比赛的轮椅少年,谁会把我和你们陈国的未来扯上关系?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那个大夫为我诊断的细节,只是因为我身负剧毒便将罪名扯到我头上,过于异想天开了吧?” “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为何会对我如此信任?”慕容荻可不相信眼前之人会有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想法,如果这等谎言从他口里说出来,慕容荻一点也不介意把匕首扎进去。 “客观而言,信任其实不准确,而是我受制于你,你随时随地可以欺负我而我不能还手,不是么?我的朋友在你手上攥着,我要的丹方在你手上攥着,我现在自身也在你手上攥着,还不够么?” 第58章 交易达成直抒胸臆,斋戒沐浴意外之喜 慕容荻在思索着,思索着自己此时的状况,也思索着古月这番言论。 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似乎真的没有了,心中对古月的那份悸动也有所缓和,或许只要不看着他的脸便不会受到影响。 而古月的言语,十分契合他之前的行事作风,资料显示古月从唐问天手下全身而退,靠的是识时务,绝对的务实,当日的古月深刻感觉到自己没有任何抗争的底气,所以选择了最直接的妥协,可他也并未完全放弃自己的意愿,通过一系列事后的手段在提高着自身的价值和实力,这一点,和今日如出一辙。 正如古月所说,既然生杀大权都掌握在慕容荻手上,那么他自己能做的,也只剩尽可能提高自己的价值而已。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先把这轮椅交出来吧?” “额……这个我确实很难办到啊,至少目前,事实上这轮椅对我而言真的很重要,而且救过我的命。”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古月的底线就是这轮椅,他清楚慕容荻也不会真的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不然就不算是“共犯”了。 “哦?说来听听。” “就是那次楚国炼药师协会会长亲自出马力求对我一击必杀,这轮椅自带的防护罩居然挡下了两次他发射的丹火,不然我多半早就被烧熟了。” “你这么说,岂不是更加增添了我对这轮椅的兴趣?” 慕容荻可从未听说过古月和那个炼药师协会会长的战斗到底如何进行的,只知道一个结果,因为那是人尽皆知的结果。 而这轮椅竟然还有如此奇特的功能,古月为何却偏偏主动提出来呢? “当然,这个轮椅值得你感兴趣,只要有人用,这轮椅绝对是好东西,但是啊,对于你那二皇孙义兄而言,这事有轻重缓急对吧?就算他现在拥有了这轮椅,也只是更自如一些,但他能出宫么?他能出国么?所以事实上他最需要的不是轮椅,而是站起来的方式。” “可是……”慕容荻听到这个词一时险些哽咽,不知多少个夜晚,二皇孙被她推在院子里仰望星空的时候都是如此叹息,“如果能站起来该多好啊!” “虽然我现在这么说有点很难让你相信,但我自己难道不想站起来么? 当然,一时半会我的实力的确还不够,可这并不代表以后也会一直不够! 我有个想法,那就是利用这轮椅的铭文套路,自己设计一个精神力驱动的腿套脚套,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假肢,如果真的能够成功,虽然我并没有靠自己的腿出力站起来,但我依旧是靠自己站起来了,不是么?” “你可以观察这轮椅的铭文?!”慕容荻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古月震惊多少次了,明明自己应该早就对他分析透彻,而且他能够铭刻低阶铭文也是知道的,可是,在陈国所有人里,从未听过有谁可以直接观察如此高阶的铭文套路,但是慕容荻并没有怀疑,甚至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去相信,“就像他不会丹火却能炼制我都不会的丹药一般,在楚国的铭文技术支持下,他势必会有更夸张的未来吧?” 因为,慕容荻需要去相信这么一个难以置信的未来。 “不瞒你说,炼药啊,铭文啊,我都是自己摸索的,算是无师自通吧,而且我觉着,如果你给我一个其他不需要力量敏捷的副职业去研习,我搞不好也能自学成才。” “好吧,不得不说你打动我了。” 慕容荻缓缓放下了抵在古月脖颈的匕首,不过她还需要最后一个说服自己的论证。 “这把匕首我随身携带很久了,质地还行,算是良品中很不错的存在了,你目前能铭刻二阶铭文对吧?给我来至少三条精神力增幅,我就真的相信你了。” “可以试试,不过还得看你这匕首的承载范围。” 古月答应的很果断,却也十分谨慎对待,慕容荻却似乎已经看到了结果。 随着慕容荻的一声口哨,湖边窜出三人踏水而来。 “我真庆幸刚刚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古月苦笑不已,当然,这个情况本就应该如此。 “我可不认为你有那个本事,有机会可以让你试试。” 一边安排来者去准备原料和工具,一边和古月斗嘴,慕容荻的手下们倒是很难见到他们的主人如此小女生的姿态。 没多久,一应准备齐全,古月自带的铭刻笔自然更高级,掏出来的那一刻便足够炸场,虽然观众并没几个人。 “成了,不过这匕首只能承载两条二品铭文就极限了。”轻描淡写,古月很快便完成了两条精神力增幅的铭刻,“不过我现在的水平,不能让这些铭文产生一个整体相互作用的效果,会不会造成你的承载力负担,我无法保证。” “放心,我身上一件铭文装备都没带,今天是炼药大赛,我可不想在这方面依靠外物。”话虽这么说,可慕容荻自己也没底,她只能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原来是这样,应该说不愧是慕容公主么?其实我也没有,虽然我可以轻易弄出这些,但之前确实没有好好规划过,毕竟是自学的嘛,没一个好指导,一切都只能投石问路也确实有弊端,不过好处在于我可以自主创新不至于扼杀某些确实可行的猜想,不过这次听那个保护我的天阶高手一番说明之后,回去又可以好好研究研究了,算是意外之喜。” 看着手上被铭刻后的匕首,感受那份承载力的负担,体验精神力的增幅,慕容荻对古月空口白话的未来更多了一份向往。 让手下散去之后,慕容荻和古月正式开始交易。 内容其实很简单,用大赛里得到的三张丹方交换了古月的一小瓶血。 “那两个女孩已经回到你的住处了。” “多谢公主殿下没有为难她们。”这个结果其实古月一点也不意外,虽然上官铃兰未必会被慕容荻放在眼里,可唐晓焱呢?唐问天呢? “我看起来那么不择手段么?” “其实原本有这个感觉,但一番交流之后我觉得应该不是如此了。”古月本打算微微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又赶紧自己把自己嘴巴给捂住,这个举动倒是让慕容荻不禁莞尔。 “孙逸月的事你打算如何解决?” 突然被提到这个,古月有点没摸清头脑,难道这个慕容荻还会很关心孙逸月?她们是闺蜜么? “说真的,还没仔细考虑过,毕竟这几日需要对付比赛,更要应付公主你。” “一开始我就是你的目标了对吧?只是因为我可能是那个派人偷袭你的幕后黑手么?还是因为我对这轮椅的需求最为迫切?” 慕容荻其实很好奇,古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呢?她可断然不相信古月刚刚仅仅是凭借急智,更让她愿意认可的说法,其实是古月自己早就把很多种可能都分析了一遍才是。 “我想想哈,如何才能让你理解我这个状态。”古月构思了一番,讲出了一个估计能够被理解的说法,“其实我身负奇毒,姑且叫他血毒吧,而这个毒很特别就在于平日里并无异常,而且可以让我中的其他毒素都安静听话不要蹦跶,可是,一旦遇到那种过分吸引人的女子后,这个毒素就开始了属于它的活跃,譬如在楚国,最开始就是对唐羽星产生了反应,才有了后续一系列故事的发生。” 慕容荻不由瞪大了眼睛,古月的说法让她不觉哑然,可其中的意思并不难于理解,“你是说,你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咳咳,虽然我自己不会这么直白地表达出来,但也算是这么个意思,准确来说,多半是因为看到你之后我出现了一丝丝心动之类的表现,比如血液流速加快啊,心跳加速啊这些,所以血毒很可能感受到了我身体出现的不同状况,也就顺其自然地让我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可毒素就是毒素,长此以往我多半会直接暴毙,解决办法就是花心思去了解目标对象,譬如之前的唐羽星,而现在是你。 当然,我不是在说我想对你如何如何,只是说那种第一眼的触动把这毒给惊扰了,所以能和你坐下来好好聊聊,也算对这毒的一种安抚。” “他这是在向我表达爱慕之意么?”慕容荻第一反应是如此想的,虽然自己不太愿意去相信,这个工于算计的年轻人会如此直白,可被人当面表白至少不是件坏事吧? 不过,内容里还有几个值得注意的,“血毒么?字面上倒是不难理解,但真相到底是什么谁又知道呢? 不过嘛,原来最开始让你心动的不是唐霁凰而是她妹妹啊?现在又对我有想法?我应该说你朝楚暮陈么?” 听着慕容荻的调侃,看着那玩味的微笑,古月心里很无奈,“天地良心,真不是我想的啊!这都还被编排成词了!万恶的坑爹系统!” 自此,古月和慕容荻的串谋敲定,各自散去。 一脸激愤的唐晓焱和满目忧伤的上官铃兰早早地在学院门口徘徊,陪着她们的是那名暗中保护古月的天阶高手。 “就说了不会有事,没多久就回来吧。”留下这么句话,天阶高手又隐去了身型,似乎不太想和古月搭话。 “让你们担心了。”正要微笑面对迎接自己这两位的古月,被一个拥抱紧紧锁住了头部。 此时无声,在窒息前古月尽全力在忍耐,小丫头微微地颤抖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唐晓焱突然触电似的跳开了,留下大口呼吸久违新鲜空气的古月独自用颜艺化解尴尬。 上官铃兰默默地看着这份和谐,缓缓地将古月推行回房。 “失策啊,铃兰你之前提醒时我还没太在意,觉着这慕容荻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我一定会答应她的要求,哪知道他还真就如此,我也必须如此。” “是我拖累你了。”声音细若蚊吟,上官铃兰的自责不言而喻。 “怎么会?就算你不在场,她多半会派人直接对晓焱出手,瞬间控制住或者索性打昏了带走,就算你们都不在,也总有一两个陪我来的吧?至少楚国的使团里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如果都不管不顾慕容荻直接扣一个自己走丢的帽子,还能真的打仗么?” 知道会是如此,古月才有了刚刚的开场白。 “可是……刚刚那两人就是用我威胁晓焱就范,进而才造成了你的妥协,如果不是我在那,以晓焱的身份,慕容荻不可能不顾及。” “或许是,但就结果而言,慕容荻是个目标明确招招后手的人,如果没人威胁我去妥协,也难保她不会采取其他方式,总之眼下我和她直接对话后,结果也不算坏就是了,你们没事,我也安全,还弄到了心心念念的丹方,这次陈国之行也算圆满了。” “就是就是,月哥哥自然逢凶化吉,那个什么公主可不是月哥哥的对手!”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着上官铃兰的后背,唐晓焱不仅成长了,而且经此一事两女之间的关系似乎亲近了不少。 不过,古月心中仍然有着隐隐的忧虑,慕容荻和唐霁凰不同,后者虽然也从小被一个重负压抑者,但她选择的方式是正面的,积极的,虽然最后直面那绝路之时有过彷徨,可最终并没有服输,而且成功规避了最坏的结果。 而慕容荻是一开始便受伤了,儿时的创伤虽然会结痂或者一层层覆盖,但伤口里的那根刺并不会消失,之后的十年里慕容荻选择了强大自己,避免再次陷入那种无力的境地,可她并没有真的去直面内心,是否没有去拔出那根刺的勇气?又或者,知道的越多,力量越强,却依旧无法从根本上去解决那份无力感? 当然,古月并不觉得一个像慕容荻这样身世的女人会用那种遭遇来博同情,不然就太可怕了。 可慕容荻到底有没有其他隐瞒,古月并不清楚,事实上那个故事的主角到底是不是慕容荻本人呢?又或者对她施暴的那人到底是不是皇长孙呢? 类似的疑问还有很多很多,古月无从一一知晓,因为探查手段太少,需要的信息太多。 不过,今日的种种并不是没有收获,正如刚刚古月所说,人都没事,丹方也搞到手了,并且,知道了慕容荻更多的情报,虽然无从判断够不够堵住系统的嘴,但此时的古月也别无他法了。 接下来,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赶紧突破三品大关,只有更上一层楼的实力才能真正让自己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只是,古月很清楚,要想达成这个目的,首先得将系统唤醒,如果还能唤醒…… 古月其实很担心,虽然自己总是被系统坑,可他也知道系统在更多的时候,还是那个最快伸手将他从坑里拉出来的人。 当然,坑都是系统挖的,它自身离坑最近,自然拉古月的时候也就最快速了。 可古月很清楚,如果没有这一路坎坷,也没有那动不动跳出来的随机奖励,古月到底会不会有这一路,都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如系统所言,古月其实早就认可了它的说法,一荣俱荣。 尤其是这一次,在炼药之时,那种情境之下,系统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至少古月从未那般真实地感受到系统所给予的“拥抱”。 在平时,系统的确时不时挑逗一下古月,会利用身体的触觉,造成“亲吻”之类的感受。 可那一刻,断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感受,而是实实在在的灵魂交织。 因为古月知道自己那时是灵魂体,可他不理解,为什么系统也能具有灵魂? 难道正如系统自己对自己的定义,一个更高维的存在? 古月无法判定,可他清楚地知道,那一刻,系统把自己的灵魂力量传输给了古月的灵魂体,不然,古月断然没法完成那次炼制。 单单就这一点而言,系统的确有了“人性”,而且完全是“大无畏”地“舍己为人”。 所以越是这样判断,古月的心里越不好受,也会越是焦虑。 他不得不承认,他自己虽然每一次都在吐槽系统的各种挖坑,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已经离不开系统的陪伴了。 往小了说,如果没有系统,古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如何活下去。 往大了说,如果么有系统,古月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在这个世界干嘛了……毕竟,是系统把他拽了过来,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藏着最高的愿望,那就是有朝一日,系统再把他扔回去,又或者,自己某一次睁开眼才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他已经战胜了疫情,恢复如初。 甩了甩头,古月不再继续纠结这些举棋不定,他并不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更没有人来听自己说这个理由。 只不过,想要唤醒系统,的确毫无头绪。 “既然当时是灵魂体的交互,而且基本断定系统把自己的灵魂力量传输给了我自己。 那么,它的沉默,是不是因为灵魂力量不足了呢? 假设,它真的有灵魂,那么这个灵魂现在一定十分虚弱吧?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去滋养它的灵魂?” 在脑海中反复斟酌,古月觉得这个想法最可能靠谱,只可惜,以他目前的唯一可能起到作用的方式,也只有炼药一途了。 但是,他可没有见过任何一张丹方写了涉及灵魂的内容。 唯一还有那么一丝希望的,也仅仅是刚刚从慕容荻那得来的三品丹方而已。 只不过,单单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罢了,并不能作为一种真正的希望。 要看一眼么?万一这些丹方里也没有呢? 其实古月知道,学院这次提供的三品丹方,其实是一些比较稀有很是特殊的门类,如果仅仅是一般的恢复类丹药,断然不会作为如此大赛的奖励来拿出手,不然就是明着糊弄其他所有国家的人。 只是,纵然如此,也仅仅是有那么一丝丝希望罢了,而且一共只有三张丹方,这个机会真的很大吗? 古月暗自摇头,这甚至都没法凑一发“十连”。 “帮我准备一下大木桶吧,放好水,我需要洗个澡清醒一下,刚刚比赛时前胸后背都汗湿了,现在还难受着。” 古月突然要洗澡,这事放在平时也算正常,可此时他身边只有上官铃兰和唐晓焱,二女不由有些面面相觑,因为她们在想是不是应该自己帮古月洗澡呢?按理说,是要的吧?毕竟古月行动不便…… “不是……我自己洗,可以搞定的,我之前在唐府洗澡就是有人帮我坐进桶里就好了,或者你们帮我找两个学院的人来?要不使团的人也行……” 古月知道这两个丫头误会了,他自己反倒尴尬起来。 可惜,他越是这么说,上官铃兰越是一脸下定决心的坚定,准备一力承担这份“重责”了,而唐晓焱也不含糊,毕竟她也是军营里长大的,和她二姐相比也不遑多让。 就这样,古月一番扭捏之后,完成了他自己的“斋戒沐浴”,是时候揭晓那三张丹方的庐山真面目了。 “晋升丹?增加从人阶突破到地阶的成功率?这还真是个不简单的东西啊!” 第一张就给了古月一份不小的惊喜,因为炼药师的价值,可不就是从这些辅助修炼的丹药中一点点累计的么? 怀着更多的期待,古月翻看了第二站丹方。 “淬体丹,增强自身沟通体外元素的效率?这是啥意思?” 古月有些看不懂,不过他身旁有个地阶高手。 “月哥哥你有所不知,我们武者修炼时,就是需要沟通自身属性所对应的体外元素,这个过程就叫淬体,可以把对应的元素吸纳进自己丹田存储,和自身真气融合在一起供自己使用。” “原来如此……” 这下古月明白了,这种丹药算是增加“经验值获得量”的,说白了,这两种一起用,可以把一个人阶的武者更大概率送入地阶行列! “这两张丹方可不简单啊,陈国就这么拿出来了?而且现在还交给我了?” 突然有点不敢相信,因为这种丹药如果一旦量产,岂不是就把楚国的军力又推高了一个档次?明明那么在乎自己对于楚国在丹药方面的优势,陈国这些人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这奖励会落到自己手里? “不对,这其实也是一个坑!” 仔细又看了两眼,古月才发现这两张丹方的关键点,都需要魔兽晶核以及三品以上的草药。 说到底,丹方是不错,可楚国人能弄到材料么? 想必,就算是上官会长,也未必能如此神通广大吧,不然他还会弄不到区区一颗一品止血丹? 古月算是彻底明白了周边这些国家对于楚国的压制和忌惮,嘴角不由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而最后一张丹方对于古月的吸引,反倒急剧降低了。 “唉……” 还没看一眼便先叹了一口气,古月有点无可奈何的感觉。 “补灵丹?!” 单单这个名字就让古月叫出声来,一度让身旁的二女吓到愣神。 “果然是,滋补灵魂!我的天……欸?这还多了几句话?” 在丹方的最后,一种娟秀的字体似乎是谁特地留言。 “参悟灵火对于灵魂力量十分依赖,虽然你的灵魂力量自然不凡,但是去参悟之前,炼制一颗补灵丹一定能有备无患。 当然,这丹药得你自己炼制,没人会帮你的。” 古月愣住了,因为他虽然不认识这字体,却也能够确定,这段话就是慕容荻刚刚亲手加上去的,心中莫名有了一些感动。 “绝处逢生就是这种感觉吧?”古月突然放肆大笑起来,已经不是让身旁二女惊呆,而是直接担心这人时不时脑袋过热出问题了。 “咳咳……我没事,真的……” 终于恢复冷静,古月很清楚他还要面对材料的问题,不过这一次倒是并不需要魔兽晶核之类的万一,大概都是几种三品草药。 可这些也不是他说有就有的,该如何是好呢? “还是不得不欠人情了。” 下定决心之后,古月找上了孙逸月,毕竟这是炼药学院里,毕竟有四个长老都跟她一个姓。 第59章 冲击三品古月受挫,卷土重来邢老解惑 “你这就准备冲击三品了?有把握么?今日那对决一定消耗很大才对吧?”被唐晓焱请来的孙逸月十分意外,虽然她很高兴古月能在这个时刻想到她,却也难掩心中的震惊。 说到对决里的消耗,古月心里咯噔一下,毕竟,那何止是大啊…… “确实有点着急,不过主要是跃跃欲试嘛,这种感觉很难受,一刻都等不及这样子。 而且,我还要去参悟那灵火,据说对灵魂力量有要求,而刚刚从慕容公主那得到的丹方里恰好有一种‘补灵丹’,有了这丹药应该能有备无患。” “看来你刚刚和她的交流还算愉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逸月都忘记了要掩饰一下心中的失落,不过她立刻又察觉到自己的不自然,赶紧调整了状态,“如果真的有一枚补灵丹在手,对你的帮助应该是不可估量的,不过材料都是学院分配的,我虽然可以提出来,但是……” “嗯嗯,不必为难,算我购买也行,算我借的也行,主要是想着这学院里除了你还真不知道找谁开这个口。” 古月的意思很直白,学院中其实他能说上话的也就孙逸月一人,但这份直白却并不是孙逸月想要的,心中莫名有点伤感。 “给你自然可以,也不需要你买更不算你借,就当我送你的,不过,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当然,这两者并不是交换关系,纵使你不答应也由你,材料我还是送你。” “有了个交换条件,可这交换条件又不是交换?还是可以送我……说的这么复杂,如果我不答应是不是很不厚道?”古月很意外,孙逸月是有什么要紧事才导致此时的前后矛盾? “说说看吧,如果我能办到不会拒绝。” “收我为徒,我要跟着你学铭文!”深吸一口气,孙逸月鼓足勇气大声喊了出来,让周围所有人愣在当场。 “这个……好突然,不过,我自己也只会二阶铭文,不够格教人吧?” “不用考虑其他,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直接说,我知道,在你面前我一直是一厢情愿的那个,自说自话,自顾自地任性,一点也不讨喜,但这就是我,我也有自己的坚持!” 看着孙逸月充血的脸颊和那渐渐被泪水布满的眼眶,古月还真不忍心当面拒绝。 “咳咳,别激动,别激动,其实你并没有不讨喜啊,不然我也不会有事就找你对吧?不过你说跟着我学,岂不是要去楚国?这个不是说走就走的吧?” “这方面其实我已经安排好了,家族依旧有长辈们照应,而学院也答应了我的请求,用排名奖励换取了离开的自由。” “原来是这样……”古月总算明白孙逸月在大会上的举动到底为何了,这么看来,大有破釜沉舟的气势,她就不担心古月真不答应么?“嗯,搞不好她会自己跑去楚国,反正很容易知道我在哪……” “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咱们不需要师徒名分,毕竟我自己也算不得大师,就当是一起探讨一起研修如何?我可以和你共享我已经掌握的铭文知识,但更高阶的内容我并不能做主,毕竟这些知识的所有权还不是我自己,要考虑这位上官小姐父亲的态度,也要考虑楚国当权者们的态度。” “真的?你答应了?”孙逸月不敢相信这个结果,难以置信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却难掩无比的激动,“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这样毫无特点却又自说自话的人,我还准备纵然你拒绝了,也要跟着楚国使团跑过去,就在你身边端茶倒水来弥补你对我的记恨,无论如何也得缠着你直到动容为止!” “你还真打算这样?!”古月腹诽不已。 “咳咳,哪需要那样啊!再者,我干嘛要记恨你?” “我不是……那个,当众让你难堪了么?就是,初赛那次……”孙逸月渐渐低下了头,其实她自己才是最难堪的那个。 “额,我怎么没觉得哪里难堪?虽然很突然,但被人那么需求和期待,本身并不是件坏事对吧?对于我这么一个经常出状况的轮椅少年而言,绝不是那种需要记恨的事啊!” “可是,可是我在那之后才听说很多男子其实都看不起那些入赘之人,更何况你这样才华横溢,一定会觉得那是对你的侮辱吧?”原来孙逸月纠结的是这个地方,古月顿时心下了然,这里虽然不是自己那个世界,去也同样有着各种封建思想的糟粕吧? “哪有的事,这个婚姻自由,两情相悦的话,何必在意到底什么章程?当然了,可能是有不少人世俗,觉得入赘就丢了男人的脸,但这里面自然不包括我自己。” “原来是这样,都是我的庸人自扰……”孙逸月眼角的泪水流下了,泛着光亮和她此时的微笑互相契合,构筑一道特别的风景,“那以后我如何称呼你呢?不叫师父的话。” “就叫我古月啊,简单直接。” “不行,这样不好直接表述我们之间的关系,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是会有师徒之实,这样,我就叫你师兄好了,如何?简单明了。” “不错喔,还真没被这么叫过。”古月会心一笑。 孙逸月出去张罗了一番,没过多久,她带着几个手捧材料的人回到了古月的房间。 学院当然知道自己的丹方到底是些什么,所以直接给了两份补灵丹的材料,算是很慷慨了。 炼制即将开始,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没人帮古月保驾护航了。 好好拍了拍自己的脸,深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古月直接把比赛中炼制的那一颗丹药吃了,略微调息之后,他自认为已经恢复了巅峰状态。 这一次难得的独自炼制,正式开始。 同样的虚空,同样的火光,同样的红蓝光球,这似乎意味着古月的三品唾手可得? 其实并没有,最大的问题出在了火光之上,此时的摇摇欲坠和大赛中如出一辙,只不过红球没有那么狂暴而已,所以古月依然必须谨小慎微地缓慢进行。 这个这个过程没有巧劲,仍旧是牙一咬心一横。 可这一次,古月的精神力还未告罄,火光便熄灭了。 明明他已经竭尽全力去控制红球的速度了,却依旧没法让那火光维持到炼制成功。 第一次见到古月炼制失败,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反而觉得很稀奇,一脸诧异,尤其是特地打开丹炉看了又看,未成形的药粉静静地躺在那里,并没有任何狡辩的可能。 “唉,似乎不用丹火都不行了……”微微一叹,古月又陷入了困局。 “可是,月哥哥你不是不会丹火么?那岂不是没法进展了?” 纵然是唐晓焱,也能看出古月陷入了瓶颈。 “没错,正如你所言,这丹火目前算是我最重要的难关了,不过按理说这玩意是入门就该知道的,我的问题在于没有人领进门。” “这不是有孙逸月么?现在你们不是算共同探讨的师兄妹么?”上官铃兰立刻便分析起了最实用的方式,并且向孙逸月投去了注目礼。 “但我算是楚国人啊,一旦我习得了凝炼丹火的技术,就代表楚国的炼药界有可能出现质的飞跃,这一点对于其他国家的人而言,并不是乐于见到的,就算求助逸月,我其实不太想为难你的,虽然我知道你很可能愿意提供这个帮助,但这样的帮助毕竟对于你的家族和国家而言,并不是有利的。” 古月苦笑着,看向孙逸月的目光坚定而坦诚。 “你刚刚叫我,逸月么?” 没想到这个丫头首先纠结的竟然是称呼,古月差点没意识到,“啊?哦,对啊,我不是你师兄嘛,如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那我就叫你师妹?” “不是不是,怎么都好……都可以,看你方便……不过这丹火一事,真的很感谢你能替我考虑,不过你还是想的太复杂了。 其实,正如你所说,丹火才是炼药的入门,对我们其他这些炼药师而言,你能不用丹火便自己炼药,才更为特殊。 所以,在此之前,制约你的是丹方,而这个制约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又变成了丹火,这个会成为一种制约吗?其实不可能的。 因为即使你自己替我们陈国人或者其他国家的人考虑,不愿意打破这种你自身无法左右的平衡。 可是,等你回去之后,楚国人会如何呢?当你们那的楚皇知道了制约你这个楚国炼药新星的关键竟然是随便一个初级炼药师都会的丹火,你觉得他会怎么办呢? 让你再参加一次比赛? 根本不会那么麻烦,更别说也根本没有哪种比赛的奖励是告诉你如何凝炼丹火的。 就算是我,也能猜到你们楚皇陛下到底会如何,因为他手下有唐问天唐大将军啊。 试想,哪天唐大将军突然单枪匹马冲了过来,并不是往皇宫而去,偏偏只抓了炼药师学院一个最普通最初级的学员,无论是陈国皇室还是学院,真的会为了这么一个学员而和唐大将军拼命么?” 原本还在扭捏的孙逸月,突然进入状态,一语道破了个中玄机,这让古月恍然大悟,根本就是他自己想多了而已。 更何况,眼下孙逸月如果答应古月的请求,还能算作对古月帮忙。 错过这次机会之后,哪天唐问天亲自来随便抓一个学院走了之后,这种帮忙的机会都不再需要的了。 有了这个前提,古月哪还需要继续“装绅士”呢? 他在心里不得不感慨一番有唐问天在身后的感觉真好,虽然这人如果真的知道是替古月出力,恐怕未必那么心甘情愿,甚至是楚皇的要求也不一定那么卖力。 不过孙逸月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去求邢老过来亲自教授古月如何凝练丹火。 很快,刑老单独过来了。 “前辈您好,有劳了。”古月的态度自然没话说,该礼貌该尊敬该如何他都心里有数的很。 “你真的答应逸月的要求了?” “嗯,实在没法拒绝,她都说到私自跟过去给我端茶送水了,我怎能让她做这事呢?” 邢老似乎真的对这个侄孙很看重,相对而言,或许孙逸月对他也相对更亲近一些吧? “唉,这孩子……”刑老摇了摇头,神色中疲态尽显,“老夫求你照拂她,可好?” “刑老这是折杀小辈了,我当孙小姐是朋友,在这边孙小姐给我了不少帮助,在那边我应当礼尚往来。” 古月可不敢当一个“求”字,无论如何这邢老的辈分在那摆着。 “你这小子虽然总是虚与委蛇,但应承的事都并未含糊,这一点老夫也算放心,不过嘛,要想让你拿出真本事去教授逸月铭文之术,咱们孙家也得有相应诚意才行,她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三品炼制失败了对吧?是火焰的问题?” “不错,用我之前使用的那种火焰,似乎对三品草药的熔炼十分勉强,刚刚还没炼制完成,那火焰便在摇摇欲坠中彻底熄灭了。 想来,这算告诉我不用丹火的话,二品丹药就是极限了。” “多半如此,虽然不清楚你们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用丹火便炼制二品丹药,但通过你在大会上最后那次炼制时炉火的状态,不难看出三品以上丹药的炼制过程中你的炉火多半会熄灭,所以这一次你没有直接成功,我们几个也就有了大致结论。” “是,在下的炼药一途开始的过于顺遂,想来也是造成现在瓶颈的原因之一。” 既然邢老如此慷慨地解惑,古月自然更加诚恳地受教了。 “所以,逸月一求我,老夫便来了,想来她是为了更稳妥吧,不过她也提到你其实并不打算勉强她。” “不瞒您说,如果换一下立场,我自己应该不会不考虑更复杂一些,毕竟眼下楚国的状况才是对邻国更有利的。 可孙小姐刚刚说的,也算直白,还是小子懵懂了。” 古月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不过邢老不吃这一套。 “你这小家伙搞阴谋诡计绝对很多人都比不了,但是你觉得楚国的现状是咱们大陈造成的么?” “这是什么意思?”古月很迷茫,不由陷入了沉思。 其实炼药师协会的真相揭露时,古月早就觉得很有猫腻,尤其是这一次在陈国的见闻,更是加强了类似的感想。 这一切的背后多半有着某个推手,最切实的方式就是通过和那个死掉的会长勾连,从内部扼杀楚国炼药界的发展,而且他们确实做的很不错。 最后东窗事发,炼药师协会聚集的财富不翼而飞,也没听到事后有大的反馈,多半就是幕后指使直接将钱财转运出境了。 但这一切是不是陈国干的?古月当然无从得知,只能猜想,包括陈国在内的所有邻国,一旦有此机会便不会放过。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细节古月可以一窥端倪。 那就是自己在炼药师大赛上用楚国特制丹炉炼药的场景。 观众们很意外古月的手法,学院长老们也很意外古月的手法,如果他们事先就知道楚国不仅仅是缺少丹方,而且缺少凝练丹火的入门教学,他们会如此么?当然,演技是一方面,但那么多人的突发性群体戏就为了骗过古月一人,是不是太过抬举? “炼药师大赛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届,作为院长收徒的一个重要择选手段,一般五到十年内都会有这么一场,而你们楚国之前并未缺席,虽然那些人水平不高,但从未展示过如你这般不用丹火的炼制方式,所以直到这次我们才清楚楚国的炼药水平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真的有幕后推手在搞鬼,但作为一个炼药师而言,老夫不屑如此,想必咱们大陈炼药师学院的所有师长都不屑如此,这是对炼药的侮辱。” 刑老说的很笃定也很直白,他们是真正的炼药师,对于炼药而言一直是认真的,所以即使想搞阴谋,也绝不会在这上面下手。 就比如慕容荻,一招招环环相扣,最后让古月自己答应了要求,而关键所在不还是炼药么?而且是一次公平的炼药,评委都没有猫腻,因为他们一直觉得慕容荻会赢,慕容荻不可能输。 也只有如此,在古月拿出那枚特殊的丹药时,才让评委们纠结起来,如果只是死板地看品质或者事先就已经背书,又怎会纠结? 这个学院的院长和一众长老们至少展示了一种风格,一种治学态度,对炼药一途他们是认真的。 “嗯,其实晚辈也不太相信诸位会在自己尊崇的炼药一途搞阴谋诡计,不过目前的状态,各位顺其自然不予理睬,难道不是最佳选择么?” “对你而言,炼药是为了什么呢?” 没有正面回答,邢老突然提了这么一个问题,让古月微微一愣。 “目前我能体现的最大价值仅限于此,一个废人,算是为了有点尊严的活下去吧。” 这个问题古月可没有考虑过,因为从最开始接触炼药起,他根本就没得选。 想要好好活下去,活得稍微有点尊严,他只能抓住任何一根稻草。 “你倒是坦诚,也并没有出乎我们的预料,但是你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陈国?”古月的表情很疑惑,“难道不是这个理由么?” “炼药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每一种草药从采摘到炼制最终成丹的过程,都是一种日积月累,是先人的尝试,是传承者的发扬,是后进的改良,闭门造车是不长久的,也是没有发展前景的,所以才会有这里,才会有炼药师大赛,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大陈输送人才,更是为了炼药一途的交流与学习,就好比你这小家伙最后炼制的那一枚复合丹药,很早就有人尝试过,可至今无人成功,纵使院长也没有真的去直接尝试三合一,但是你成功了,而且没有任何负面影响和后果,这就是一种突破,这是炼药界未来的新发展,作为沉浸此道几十近百年的一群老家伙,看到那枚丹药时眼中都透着光!” 刑老的言语越来越激动了,古月也因之动容,这确实是一群有着匠人精神的老学者,在这个领域他们无愧为师。 “慕容小丫头那个态度的转变,你应该看在眼里吧?是不是觉得太突然太巨大,不像是真的?其实她只是很好地继承了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思和对炼药的态度而已,可惜,正如你所说,你的方式很难复制,但如果你有朝一日学会了正统的炼药,并且依旧可以完成如此复杂的创新,那时候,炼药界是不是就能多一份传承了?至于到底是传在大陈还是传在楚国,又有何妨呢?” “谨受教。”古月虽然站不起来,但尽可能地弯腰鞠躬以示尊重。 “也不用太把我们几个老家伙当回事,出了陈国的大门,日后未必还能见到,不过嘛,老夫还是希望你能够想想今日这番话,闭门造车是不行的,炼药可以为所有人族的进步做出贡献,不过,还有一句需要提醒你,魔兽大森林何其宽广,越往中心区域的魔兽越有可能是超越天阶的存在,未来的日子还长,如果那个层次的存在得到了你的丹药辅助,会不会对人族是一种更大的威胁?希望你这个小家伙心中有一个分寸才好。” “晚辈明白,能提供给魔兽的丹药,我一定严格控制品阶,不会为了一时利益而让这森林外所有国家的人族一起受到威胁。” 原来这才是刑老最重要说的话,为了人族的进步,为了人族的安全。 客观而言,在此之前古月还从未如此思考过问题,只是想着做出更高品阶的魔兽丹药可以换得更多魔兽的交易品,确实过于短视了,人兽共存或许是个美好的向往,但无论哪种和平都得有平衡为保障。 刑老似乎满意古月的态度,留下一份书册便离开了。 这是一本真正的炼药入门,有着详细的丹火凝练指导,只不过,每一页里都有详尽的批注,看来是某位前辈所手书的了,很大可能就是刑老本人。 面对这份厚重,古月看的很认真。 “提示:已解锁‘丹火’技能学习条件,是否学习?” 这可不是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音”,因为系统还在可能的“沉睡”之中。 古月好好看完了每一页关乎丹火的内容之后,特地给自己耍了个宝而已。 不过,他也是真的很希望系统能在这时候自行醒来。 “学。” 自顾自地一问一答,不过古月并没有再继续模仿系统的声音,因为他自己也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真的学会。 好在,之前掌握的技能,虽然没有系统的辅助了,却也依然可以自如发动。 比如“真视眼”。 这就和古月自己控制轮椅一样,对于已经掌握的技能,他和系统的区别仅仅在于控制的精确度而已。 眼下,古月直接发动了“真视眼”,因为他很想看看凝练丹火的过程到底是怎样的。 从书本中的记载,古月其实很快就领悟了奥妙所在,毕竟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之前听唐晓焱提到过,武者修炼,其实是把体外的那些各种能用上的元素吸纳到自己丹田里存起来,想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用即可。 但是炼药师不同,并么有一个丹田来储存各种元素,也不需要这种过程。 炼药师的强项在于精神力,所以去沟通体外元素的过程,也都是依靠精神力来完成。 简而言之,凝练丹火相当于一种“拾柴火”的过程,就是把游离在空气中的对应元素,用精神力丝线拉扯到一起,当这个聚集的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这些元素便可以被“点燃了”。 书中还有一个关键点,那就是属性。 一如古月最初在唐府被测试的那般。 其实单论丹火,五行所有属性都可以凝炼,毕竟空气中其实什么都有。 只不过对于炼药而言,更好的属性是“火属性”和“木属性”,而最不好的,自然是“水属性”。 因为每种属性各自的特性不同,对应的丹火也是不同的,“火属性”本身,最直观的燃烧和熔炼都是炼药的基础,自然最为适宜。 同样,“木属性”在沟通草药时,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而“水属性”,天生的“水火不容”,即使是凝练丹火,也是一种看似火焰,却实际上冰寒刺骨,被称之为“冷焰”。 邢老的批注里特地写道,目前的记载中还没有出现过水属性的人用“冷焰”成功炼制丹药的先例。 至于每个炼药师能够用自己的精神力去沟通到什么元素,都和自身属性相同,无一例外。 邢老同样做了批注,在目前的研究中得出的结论是,每个人自身的属性和自身的精神力本就是相辅相成的,而这样的精神力,其实完全可以说也带上了某种“属性”。 古月不禁感慨,这里的批注的确更有价值。 第60章 别开生面独树一帜,生命不止作死不息 “刚刚那个刑老确实品行高洁啊,日后就报答在孙小姐身上吧?” 唐晓焱突然有感而发,倒是把愣神的古月拉入现实。 “嗯?哦,哦,是的,你说的对,那个,晓焱啊,帮我个忙,你找个小目标释放一点点火系技能给我看看。” 虽然唐晓焱很迷惑,明明自己在感慨孙家人,怎么古月却有了这个要求? 但她还是照做了,想着会不会对古月学习丹火有所帮助。 略微蓄力,手刀轻出,一道火线划过,目标水盆里的水顷刻蒸干。 古月用“真视眼”好好记录下了这个过程,唐晓焱的火刀首先是将自身体内的火系真气催发到手掌,而后将周围的火元素吸引至掌中,这就是蓄力的过程,放出的那一刻,在掌中真气的催促下,火元素开始爆发,于是就有了燃烧的火线和飞出的轨迹。 “还需要么?” “谢了,已经足够了。” 知道了这个过程,古月感觉自己和丹火更近了一步。 只可惜,他这才意识到,他上次测试的结果是不明所以…… 明明已经万事俱备,却偏偏只欠东风? 难道他还得去找座山,在山顶上竖一个七星坛?! 古月感觉自己越努力越往坑里陷啊,这就像是在流沙里挣扎一般。 “不行,都到了南墙了,哪能不撞一下?” 虽然古月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应该是真的没有自带什么属性才对,毕竟他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之后,他又了解到了真相,那就是这具身体,还真得存在过,甚至这身体的原本的主人,他的灵魂虽然已经成为碎片,却依旧在身体里游荡。 既然如此,这具身体真的没有属性么?古月表示怀疑。 于是,他索性什么也不想,直接按照书中记载那样尝试外放精神力,并且凝聚成一根根极为细小的丝线那般。 在“真视眼”的配合下,他其实有得天独厚的优势,那就是可以观察清楚这空气中游离的元素到底有哪些,又有哪里更为密集。 很快,伸出的右手,肉眼可见地衍生出了五条精神丝线。 这个感觉很玄妙,古月却十分欣喜,因为目前没有系统的辅助,他必须一切靠自己。 至少有了这个第一步,就不是从一开始便宣告失败了。 或许是受到了刚刚唐晓焱发招时的影响,现在她身边的火元素相对更为浓密,古月也就尝试让精神丝线靠近这些火元素。 很快,放射出的一根根精神丝线很自觉地搜罗了周边那些火元素,一个呼吸间便聚拢了不小的数量,这时,古月能够感受到自己外放的精神力锐减,而就是这份精神力为辅助引爆了这些火元素,其表现就是火焰的形式,可惜并不是维持了一种火焰,而是真的炸开了,把古月自己都吓了一跳,更别说身旁的二女了。 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一脸懵,可她们立刻意识到,这也是一个好兆头,因为古月至少弄出了动静! 同样,虽然差点把自己的脸给炸到,但是古月此时整个人都兴奋不已。 不过他还是克服了这种躁动,回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酒馆里孙逸月用一根手指释放丹火的动作。 古月猜想,他之所以会弄成爆炸而不是火苗,很显然是控制力不足,不如先尝试用一根手指? 于是,同样的过程重复着,结果却让古月无比满意。 虽然食指上的火焰依旧旺盛,却也总归没有直接炸开了。 “哈哈~!哈哈哈哈~!” 实在有点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古月用左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笑得全身都在颤抖。 而这个过程里,右手食指的控制力自然降低了,于是丹火又一次炸开。 “月哥哥你这是?”唐晓焱多半觉得古月是不是把自己也吓傻了。 “咳咳,没事,就是一时激动,难得笑得如此开怀,忽然发现我也不是一无是处啊。” 终于再次平静下来,古月虽然没法管住嘴角的弧度,却也能够克制住不去笑抽了。 “月哥哥当然不是一无是处啦!不过刚刚是你的丹火吗?这么快就成了?!果然月哥哥是最棒的!” “咳咳,低调,低调,可别让我飘飘然了!” 明明自己就在笑,还要特地如此强调,这让一旁的上官铃兰忍不住摇头,可她也知道,这才是古月的风格。 而接下来,古月重新收敛心神,他需要进一步的尝试。 因为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明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属性,可刚刚随手的尝试,便成功凝炼了火属性,这是巧合? 又或者,这是必然? 于是,他想要立刻试试其他属性。 在“真视眼”的帮助下,找寻对应元素的过程,并不困难,而且古月已经可以通过心念一动,将精神丝线外放到更远,同时更准确了。 之后的过程,似乎直接水到渠成。 当各色丹火挨个出现之后,古月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笑了,而身旁的二女,除了愣在那瞪大眼睛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月哥哥……你这丹火,怎么还能变色啊?而且是足足五种颜色?! 那个慕容荻在比赛中用了两种颜色的丹火,就引起了那般的欢呼,你这不是得把房顶掀了?!” 唐晓焱感觉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果然见世面太少,不过她看向上官铃兰之时,至少有了些许宽慰,因为她找到了一个参考项。 “别想太多,其实书上写了,任何属性的人都可以凝练丹火,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而我之前测过的嘛,的确是那种啥属性都有的体质,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成果,因为我体质的关系,我的精神力可以识别出所有五行属性,只要操作得当就能凝练了。” 说到这里,古月回想着亲眼看到慕容荻的炼制过程,有了一个更深入的认识,慕容荻的体质应该就是火属性,又或者她只是凝结了火属性的丹火,但那个过程中古月看不到慕容荻的“精神力丝线”,恐怕是“真视眼”的等级还不足以观察到又或者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看到他人的精神力,但自己的清晰可见。 至于慕容荻的另一色丹火和古月这样换一种属性不同,多半就是那个传承,也属于更高阶的存在,因为过程中都不需要去搜罗游离态的元素,也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所有属性都可以凝练丹火么?好难理解,或许木属性可以燃烧,但水属性呢?晓焱的脑袋不够用了!铃兰姐姐你听懂了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古月已经发现了这个丹火的奥秘,虽然看上去是火焰形态,但内里其实并非真的火焰,仅仅是一种表象而已,就好比各系功法的状态,晓焱你见过唐大公子还有三小姐的功法效果么?” 不得不说上官铃兰的分析能力有点过于强大了,古月都惊讶她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分析。 “大哥可以凭空聚集水滴或者变出树叶,三姐可以给箭矢进行强化轻易穿透坚甲。” “他们是这么玩的么?有机会还真想见识下,不过嘛,正如铃兰所说,其实五行原本各有其道,你们的功法其实是顺其自然,利用了五行的基本形态和规律来达到预期的效果,譬如晓焱你的火焰,就是火属性最基本的状态,但丹火不同,并没有想要去利用五行各自的基本状态,而是只消耗他们的爆发状态,所以看上去都像是火焰一样在燃烧,实际上却是通过消耗精神力不断去补充来维持了各种属性的爆发,万物同源,说到底都是一种能量。” “能量是什么?”二女懵懂时的表现出奇一致。 “额,这个该怎么解释呢,这么说吧,晓焱你力气很大对吧?至少比我大得多,估计你三姐也比不上你。” “嘿嘿,我天生神力,不止三姐,大哥不靠内力扳手腕也比不过我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古月想到这个莫名喜感的词。 “还真是厉害了,那么这个力气大怎么来的呢?无论是天生还是后天锻炼,都是个人的身体造成的,而需要维持个人身体,晓焱你得吃饭对吧?如果饿得头昏眼花,还能比过唐兄么?” “应该就比不过了吧,晓焱正在长身体不能挑食,更不能饥一餐饱一餐。” 或许只有这个时候,唐晓焱才会表现得更像个孩子吧,当然,这也体现了一下唐家的教育。 “咳咳,就这么个意思,所以实际上你吃的饭最后变成了你的力量,对吧?这就可以说,你吃的饭,为你提供了能量,但是怎么释放出来,还得看个人,五行属性也是如此。” 谁曾想,古月会需要跑到古代来科普什么是能量,不过还算庆幸,不需要继续科普能量守恒…… “我差不多明白了,古月你似乎很有当老师的天赋啊。”上官铃兰对于新知识也是来者不拒的,尤其是很享受这种可以和古月应答的过程。 很高兴地把唐晓焱扔给上官铃兰去解释,古月开始进一步的尝试。 既然丹火是“精神力丝线”来维持的,那么扔出去的丹火也能继续控制么?按理说是可行的,只要丝线足够粗足够长,于是古月说干就干。 手指上凝练一簇火苗,古月轻轻一弹火苗便飞了出去,随即,线断了。 小火苗离开精神力束缚的那一刻起,古月便与之失去了联系,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好比原本那火苗是自身的一部分,如同一根发丝一根汗毛,忽然间被拔出了体表,便再也不能从中感受到任何触觉。 这还是第一次古月自己从某种技能中有了自身的感受,一直以来有着系统的辅助,从无到有多半只是一个选择的时间而已,可这一次不同,系统还在沉默中,古月自己完全没法判断这样的尝试到底是不是一个技能,或者说,并非一个已有的技能。 “我这算是在创新么?一不小心又要开个先河?”古月的嘴角又一次有了弧度,今日莫名的多,可见定不寻常。 “那个……月哥哥,你是在继续修炼丹火么?不过你扔出去的那小火苗如果再不管管,恐怕会把这房子给点了!” “嗯?”被唐晓焱提醒后才回过神的古月苦笑不已,“玩火自焚还真不是随便说的……” 上官铃兰默默将火苗灭掉后把水盆端在了古月面前。 “一时兴起,想要试试新玩意,有这水盆就安全多了,不然我估计把自己烧着了也没发现。” 上官铃兰不禁莞尔,继续欣赏着古月的专注,似乎自己也参与其中一般。 有了刚刚尝试的经验,古月略微知晓了精神力丝线的韧性确实不高,又或者离开自身距离不能太长。 “看来这个设想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让这精神力丝线变粗变长,但我似乎没有任何方式去决定这玩意的粗细,长短倒是可以。” 古月沉思着,“啧啧,既然一根无法改变粗细而且易断,那么两根一起甚至更多呢?拧成一股绳这事能办到么?” 来到这个世界后,古月最大的兴趣莫过于不按常理出牌,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游走在作死的道路上不回头,虽然喜忧参半,但这样的方式已经成了他给自己的铁律,因为想要用正常的方式去追赶那个男人,搞不好终其一生也不可得。 所以每次有了新玩意,古月都乐在其中,但往往就和危险插肩而过,譬如刚刚他尝试同时用五指凝聚五色丹火,那如有实质的危机感让他果断放弃了,因为“真视眼”的观察下空气中的元素都变得狂暴不安,很像古月炼药时的那种红球。 这时候如果有系统帮忙分析,古月应该能多一点胆量去尝试,可惜,系统不在,这种尝试也只能暂且搁置。 因为古月自己也能够想象,刚刚如果稍有差池,两色丹火之间有了接触,搞不好就是一次连环爆炸,到时候别说会不会吓自己一跳了,这右手或者整条胳膊直接报销了都算轻的。 所以他在后怕中谨小慎微地熄灭了所有丹火,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放弃玩混搭的意图,仔细观摩慕容荻炼药的启发总会派上用场,但不是现在,因为古月能够感受到自己对丹火的掌控力度还太低。 这也是为何他准备从操控上入手。 心念一动,指尖的丝线再次生成,古月沉下心去感受每一根丝线,那种玄妙的感觉又一次出现,随着这种类似冥想的状态逐步深入,古月已经渐渐能感受到丝线的微微拂动。 缓缓让丝线变长,这个倒是能够做到,只是想要让丝线变粗却依旧不行。 可古月想要的是缠绕,于是他特地放弃了三根手指上的丝线,而是单单控制食指和中指,他感觉这样才能最大化自己的掌控力。 事实也如他所料,两根丝线在古月的操控下开始相向移动,随即蜿蜒盘旋,最终拧成了一股麻花般的状态。 这拧成一股的精神丝线让古月眼前一亮,虽然还没合二为一,可这样的状态,自然对于提升坚韧度有所帮助。 于是,他用这一股丝线去操控了新的丹火,随即,古月对着水盆弹了弹手指。 这一次,飞出近米的距离而精神丝线竟然真的并未断裂,略微用力勾动手指,火苗在半空中稍作停顿便被扯回。 “成了?!”古月正要露出成功的兴奋,可惜,下一秒丝线还是断了,断线风筝般的火苗却朝着古月迎面而来,若非他眼疾手快,立刻控制轮椅后撤,倒是不会被火苗烧到,却会被端起水盆就泼的上官铃兰给淋成落汤鸡。 看着古月的心有余悸,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不知道应该是笑呢还是笑呢,憋得十分狼狈。 “咳咳,失误,失误哈……”发现了两女那难受的表情,古月只好用自嘲来缓解,不然真把她们憋坏了可不好。 “月哥哥你这是在练功么?居然可以把火苗放出去再收回来,虽然嘛,这最后的动作有点奇怪,但这能收回来那一下可从未见人办到过,至少晓焱自己是办不到的。” “额,算是吧,这是一种比较新的尝试,旨在加强我自己对丹火的控制力,对于炼药肯定是有好处的。”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重复了刚刚的动作,只是这一次,他增加了丝线的根数。 首先是让三根丝线相互缠绕,这个依旧顺手,随即是加入第四根,这下古月就感觉有些勉强了,于是他也没有继续尝试用上第五根,而是开始对小火苗的操纵。 这一次拉回火苗之后,丝线并没有断裂,这让他古月略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也并没有有立刻去让丹火停住,而是让火苗顺势多飘荡了几个来回,最后控制住之时便格外轻松。 “嘿嘿,决定了,这招就叫丹火溜溜球!” 满足了一下自己的恶趣味,古月结束了这次创意的实践,因为疲惫感袭来,精神力消耗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剧烈。 隐去身形在暗处紧盯古月的天阶高手,此时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是妖孽吧?!就这么学会了丹火也就算了,居然还搞了这一出花样!虽然没看懂有啥用,但这本身就是个很诡异的事情,唉,每天要汇报的东西也太多了,还真不给我省事!” 一番自言自语之后,这位高手便继续沉默了,只是他不自觉地有了一种想法,自己能不能也弄出这么个动静? 这时,使团的领导来找古月,准备商讨回国的事宜,毕竟赛事已经结束,等待古月去领悟那所谓灵火之后,便可以整装出发了。 只可惜最后没能弄到丹方,不过古月随慕容荻离开的事他自然知道,所以也有着能否通过其他方式解决的期待。 “丹方的话已经弄到手了,和慕容公主达成了一些协议,也还好,不是太困难的事。” 这个消息无疑让使团领队万分高兴,这次陈国之行可谓圆满了,自己回去也能沾光。 “那不知古公子觉得何时启程回国更为方便?需不需要等您忙完那传承火焰之后,再多休整几日?毕竟大赛中十分疲惫。” “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了,看大人您的安排便好,我这边除了那火焰以外,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解决的事了。” 古月的态度一直让这位领队十分满意,原本以为这个被当成宝贝的天才少年一定是眼高于顶的难相处,谁能想到毫无架子不说,还很有礼貌,一口一个大人叫着顺溜,明明他的地位更高才是。 “既然古公子都方便,那我这就去安排一下,等到您领悟了传承火焰之后,咱们便直接辞行吧,也好让古公子早些回去更安稳地利用好这次的收获。” 古月要丹方干嘛?自然是为了突破,而且这些丹方在古月使用之后是可以给楚国所有人共享的,自然能更早回去更好,说不定还能早些为其他有才能的炼药师出一份力。 “行,大人您定就好,我们几个都行。” 于是,楚国使团所有人定在三日后正式回国,因为按照学院的安排,明天就是古月去领悟传承火焰的时间。 古月即将离开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毕竟他是和慕容荻并列第一,古月此时的声望由于之前的过分鄙视而反弹得超乎想象。 “楚国出了这么个人才,也不知道对我们大陈而言是福是祸?” “应该还好吧,听说慕容公主亲自和他详谈,且不论具体谈了什么,至少态度是友好的,更何况咱们公主那是天仙下凡,这个古月理应知晓自己是有了多大的面子。” “这倒也是,我还听说那个孙家小姐放弃了学院的奖励,只为和这古月远走高飞?难道……” “别胡说,孙小姐的事已经有人说明白了,她是打算去学习楚国的铭文技术,方便日后传回来,这不,她和古月有所瓜葛,于是正好跟随楚国使团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 “孙小姐真不简单,这是一心为了大陈啊,就是感觉怪可怜的,毕竟还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人孤身在外漂零。” “谁说不是呢!” 在有心人的推动和默许下,孙逸月的随行也成了一大谈资。 这时,一纸请柬送到了古月手上。 “这个慕容荻又想干嘛?她摆的宴席肯定没安好心!” 唐晓焱自然对被劫持耿耿于怀,上官铃兰对于慕容荻的心计也十分担心。 “咱们都快走了嘛,日后说不定见都未必能见到,既然发了请柬如此大张旗鼓,咱们也应该客随主便才是,再说了,这陈国第一的酒楼,不应该去尝尝鲜么?来此这十来日也没好好在外面享受过一次,你们如果不情不愿就当是我请客好了。” 古月的说法也算安抚了二女的心情,毕竟是在慕容荻的主场,直接拒绝恐怕会更加麻烦,更何况以慕容荻的性子,如果她一心要求古月三人露面,自然会确保三人一定都得露面。 不过那些都是更晚些才需要考虑的事情了,眼下,古月感觉自己的状态恢复了不少,准备再次开始冲击三品,学会了凝炼丹火的他,已经不觉得面前还有任何障碍了。 给自己的“打火机”略微做了一下“告别仪式”,古月便把这个极品火折子放回了轮椅的储物空间。 第61章 突破三品东风已至,唤醒系统古月受制 因为目前为止古月还不知道用丹火炼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决定还是先用“火系丹火”,而且从一品开始熟悉。 结果表明,除了点火方式不同以外,古月还是进入了之前的炼药状态。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灵魂体多了一种感受,那就是他自己和虚空中心的那团火焰之间存在着紧密的联系。 一品丹药对于古月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压力,于是,他索性静下心好好感受一下虚空中心的那团火焰,并且通过精神力的投入,他清晰地发现自己让火焰更加旺盛也更加明亮了。 而随着火焰的变化,古月又察觉到整个虚空的变化,那就是蓝球和红球的数量增加了。 这是为何? 古月略微思考便得出了一个让他喜出望外的结论。 简单而言,就是这火焰能“照亮”的地方变宽广了。 之前古月用的火焰都是固定的,所以“照亮”范围也是固定的。 而现在,他可以更改火焰的大小,让燃烧变为可控,自然而然,越旺盛越明亮的火焰,所“照亮”的范围也就更加宽广了。 有了这个发现,古月也能判断为何自己之前所有的丹药都是上品了,因为他把自己发现到的每一颗红球都熔炼完毕,可惜,他并没有发现所有的红球,因为有一部分,他根本看不到。 而眼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熔炼更多红球,也就是超过上品的范畴了? 说试就试,对于这种猜想古月可不会止步不前。 微微挥手,所有红球都接收到了指令,开始向着中心的火焰发起冲锋。 如此大量而迅速的冲击,即使是丹火也同样出现了摇摇欲坠的状态,可古月自己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丹火越来越力不从心,他便能适时地调整精神力的输入。 最终,这颗一品止血丹炼制完毕。 揭开丹炉盖子的那一刻,从未有过的金光一闪,虽然不如慕容荻所展示的那么耀眼,可这样的异象,很显然就说明这颗丹药已经达到了极品的范畴了。 一旁的二女已经有些麻木,因为古月给她们带去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索性,她们也不再表现出惊讶,反正古月自己会得瑟的。 “啧啧,这应该就是一颗极品丹药了,虽然是一品的,不过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 果不其然,古月的嘴角又“咧开”了。 二女互相看了一眼,已经默契地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想法,随即相视而笑。 不过这一点古月没有特地关注,他又服下了一枚二品凝神丹,为冲击三品做好最后的准备而开始闭目凝神。 很快,古月又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征途,而这一次,的确顺遂。 在三品草药的冲击下,古月的丹火的确遭受到不小的挑战,可他已经控制自如,断然不会让丹火熄灭。 不过,他也有意识地控制了丹火所“照亮”的范围,因为他为了保险起见,不把极品当作目标,而是一切为了炼制成功。 随着最后一颗红球的消散,古月恢复了视觉,体内如同某个锁被解开一般的感觉,让他不用去看丹炉都知道这一次真的成功了。 “呼~,终于啊……” 唐晓焱似乎比古月更为焦急,看着古月没有下一步动作,她便亲手去揭开了丹炉的盖子,虽然没有再次金光一闪,可那浑圆的丹药静静地躺在那,吸引着二女所有的目光。 “真的成了?!” “月哥哥果然是最棒的!” 这一次,二女也没有继续无视自己内心的欢呼雀跃,她们双手互相拉着,一边尖叫着一边原地一蹦三尺高,这画面让古月哭笑不得。 不过二女没有抱在一起喜极而泣都算克制的了。 看着手中的丹药,古月再次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将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到了极致,可他并不能忽略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如何让这颗丹药的滋养传递给系统而不是他自己呢? 古月判断系统也有单独的灵魂,那么自己和系统的灵魂便应该是相对独立的存在,这一颗药下去,结果可就完全没法估计了。 在脑海里搜索可能存在的类似信息,可惜,之前的他,连自己的灵魂都没见过,又凭什么去滋养一个寄住在自己身体里的其他灵魂? 不过,他想起了一个关于液体平衡的原理。 就是下方连通的三根试管,左边和中间的都是正常圆筒,而右边一根无论多么蜿蜒盘旋,最后往中间试管倒入液体之后,三根管的液体平面都是持平的。 古月虽然没法去判断自己身体里的这种状况,到底能不能用科学去解释。 可他和系统共用一个身体,如果也能如同三根试管的原理一样,只要注入足够多的水,也就是投入足够多的补灵丹,届时,系统应该也或多或少都能受到影响才对。 除此之外,古月感觉自己想不到任何其他办法了,只能姑且一试。 至于如何得到更多的补灵丹,只能再求孙逸月帮忙多弄两副材料了。 被唐晓焱再次找来之时,孙逸月还以为古月接连两次冲击都失败了,她本打算劝古月不要太心急,炼药一途本就讲究一个四平八稳的心态。 结果她看到补灵丹之时,自己反倒是呀然失色的那个,准备好的劝说自然已经无用,至于古月为何还需要两副材料,她也懒得问了,反正古月的成丹率高到离谱,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想来一众学院长老们也不会觉得这是在挥霍和浪费。 很快,孙逸月带着材料回来了,不过这一次邢老也跟着,他倒是真的好奇古月这个小家伙到底是多么异于常人的身体,似乎完全不需要考虑吃丹药会影响自己身体状况一般。 “不瞒您说,我之前吃太多了,也感受到了丹毒的影响,可我自己其实身负一种奇毒,这毒平时倒是不会蹦出来,可一旦发作就会让我生不如死。 不过这毒竟然有一个好处,就是我目前接触到的其他任何毒在它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所以我身体里其实中了好多种毒,但是反倒对我没什么影响。” 这个解释让孙逸月又惊异又担心,而邢老更是亲自给古月把脉。 他倒不是觉得古月在骗自己,而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种毒能强悍到如此地步。 其实炼药师或多或少都会和毒物打交道,毕竟是药三分毒,各种草药的炼制过程本就是提纯与融合,可每个人都会限于自身条件,而让丹毒或多或少没法被清除干净,大量服用或者长期服用都会不可避免地伤及自身。 所以即使是这些长老们,也不会特地用凝神丹来让自己一个劲炼药的。 不得不说,邢老其实还蛮羡慕古月这个小家伙,只是他也没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毒,而且羡慕别人中毒了,这件事本身就很微妙。 为了长辈的尊严,邢老不再纠结于此,他借口自己给古月护法,毕竟是连续炼制三品丹药,这和古月之前的那些过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古月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于是一番努力之后,又有两颗上品补灵丹新鲜出炉。 邢老明明就站在一旁,他也完全没看明白古月的良药效率为什么可以这么高,更是不懂这家伙凭什么就不会失败呢? 之前唯一失败的竟然只是因为火焰问题而已。 是不是说,这之后,任何因素都不再能制约这个小家伙了?根本就是妖孽啊! 古月特地表现出了一种疲态,很显然这是“逐客令”,邢老和孙逸月也自觉地离开了。 “我一会要把这三颗丹药一口气吃了,之后到底会如何,我自己也没个准,不过,我是说万一我出现什么不适,你们也不要太过紧张,我自己应该是可以搞定的,听明白了吗?” 拿着三颗丹药凝视,古月特地给身旁的二女做了一番交代。 而这样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她们两也不得不紧张起来,因为古月之前的任何一次作死经历,都是说干就干。 怎么这一次反倒慎重起来? 或许,这恰恰说明,古月自己是真的没把握了…… 二女相互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决心,很显然,她们可不会真的坐视古月把自己玩死,但是她们也都会无条件去支持。 只不过,她们偷偷各自拿出了一颗古月之前给她们自己的二品复合丹药,有止血和凝神的功效。 对她们而言,这或许是能想到的唯一保险,如果这也没用,那只能去求邢老了。 没有察觉到二女的异常,古月微微一叹,算是给自己做了最后的心理准备。 随即,大口咀嚼了三颗补灵丹,还在心里默念“嘎嘣脆鸡肉味”。 只是一口气吞下后,古月自己也难免紧张起来。 冷汗已经不自觉地从额头渗出了。 时间缓缓推移,可古月似乎没有任何感受,他自己都很意外,而身旁二女的紧张反倒倍增了。 突然,古月感觉自己被人从身体内部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顿时出现了精神恍惚,甚至和身体都脱离了联系。 而这种撞击,完全没有停歇的意思,一下,两下,三下…… 古月的双眼中直接失去了光泽,整个人瘫坐在轮椅上不再动弹。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古月的状态直接让身旁二女吓到魂飞魄散,唐晓焱当下便准备直接把手中的丹药塞进古月的嘴里,可此时的古月根本毫无知觉,甚至毫无生气,又怎能将丹药服下呢? 在上官铃兰惊异的注视中,唐晓焱毫不犹豫地将丹药放在自己嘴里充分咀嚼,随即嘴对嘴喂给了古月。 而她还向上官铃兰伸出了手,似乎在索要丹药,准备再喂一次。 这下上官铃兰也顾不上许多了,至少没有再继续愣神。 她也如法炮制,只是完事后双颊的滚烫让她自己有点无地自容。 好在,唐晓焱可没时间嘲笑她,只能使劲摇晃着古月的手臂,一如之前常做的那般,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试图将古月唤醒。 有样学样,上官铃兰也承包了古月的另一条手臂。 而此时此刻,古月自己,在一处陌生的空间里缓缓睁开眼。 略微观察自己的状态,他确定自己现在是灵魂体。 刚刚受到的那些撞击,终于停止了,似乎除了感觉整个灵魂体都很虚弱以外,并没有其他不适。 至少,还能在这空间里自由飘荡。 而古月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那是不远处的一处大门,门上赫然几个大字“古月山庄”。 “这是什么地方? 哦,对了,古月山庄是这身体原主的家,可这只是一个门吧?也没看到真的山庄。 只不过门紧闭着。” 这个大门孤立于此,而门后是一片虚无。 古月好好端详了一番,没看出任何特别,随即尝试将门打开,结果纹丝不动。 就在古月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只是,突然他的双眼一双手从背后遮住了。 “猜猜我是谁!” 似乎是特地捏着喉咙才发出的声音,古月自然没有听过,不过他现在也不需要猜了。 “你……醒了……” 就连古月自己都没注意,这或许是他对系统说过的话里,最温柔的一句了。 “嗯,醒了。” 不再是挑逗的语气,似乎系统也被古月所感染,难得认真地应答了。 只是,这双手拒绝了古月的转身。 “你答应过我,不能转过来的,现在也还没到能让你看的地步。” 古月虽然很好奇,为何系统要有这般坚持,难道它或者“她”长得很“特别”? 不过古月没有坚持的意思,“你醒了就好,我刚刚……算了,都过去了……” “讨厌啦!在这里玩煽情!咱俩是这样的关系吗?难道不应该斗嘴才更有趣么?” 宛如傲娇少女的系统特地拍了拍古月的后背,这让古月有些哭笑不得,刚刚的那些情绪的确已经释放,他也不是个矫情的人。 “话说,你怎么突然睡着了?这里又是哪呢?” “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又是如何让我提前醒来的。” 原来是提前?古月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过程到底有多久呢?他没法判断,也不会问出口。 只是将刚刚的一切好好复述了一遍,事无巨细。 “干得漂亮!姐姐就知道小可爱你是最棒的!” 一边说着,一边从身后将古月的灵魂体抱紧,一如炼药师大赛上的那般。 “咳咳,你这样会让我害羞的啊……要知道咱们现在这状态都不是肌肤之亲了,根本就是灵魂交融嘛!” “噗~,哈哈哈哈~! 这才对嘛,你可不适合走煽情路线,还是这样皮一点更好。” 古月和系统间这莫名其妙的对话总算消停,系统很慷慨地解释了这里其实就是那传说中的“空间异宝”,其实就是古家的宝库,而这个名字,是那山庄的名字,这门自然也是山庄大门那般,或许是因为这是原主最刻骨铭心的记忆,才会竖立在这里,也是这门阻扰了系统对宝库里的东西予取予求。 至于“她”之所以睡着了,是因为刚刚获得的灵魂力量还不太稳定,又那么“无私”地都给了古月,才不得已归于沉眠,原本需要一个不短的时间来恢复,毕竟灵魂力量是最为玄妙的,没人真的能说清楚。 可古月偏偏弄到了三品补灵丹,而且成功炼制,虽然直接一口气吞了三颗这样的举动十分冒险,却也恰恰是如同古月设想的那样,溢出的滋养灌溉了这片空间,让系统得以提前复苏。 “还不是你当时搞得生离死别似的,我还以为……唉,总归努力没有白费,结局皆大欢喜。” “嘿嘿,小可爱就这么舍不得姐姐我啊?” 这一次,系统可是直接对着古月的耳边吐气如兰,自然比以往的挑逗更具威力。 不过古月似乎已经免疫了。 “怎么说呢,我好好想了想,咱们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没了你的提醒啊,警示啊,还有帮我操作轮椅啊,真的好不习惯,差点小命就交代咯!” “口是心非的家伙,哼! 算了,你能这么说还算有点良心,也不妄姐姐我为了你披肝沥胆了,唉,当时怎么就那么义无反顾呢? 话说,我记得你答应我一件事了,对吧?” “是是,你最伟大了,不过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该赶紧出去了,不然外面那两个丫头到底会如何我还真得猜不到。” “好吧好吧,唉,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呜呜呜……” 在系统的“哭泣”声中,古月缓缓回到了现实,视线也从模糊渐渐转为清晰。 “嗯?!” 双臂莫名赶到酸痛,古月才方向这两个丫头硬生生把自己的胳膊都勒红了,而她们俩也弄得一身都是汗。 “醒了?真的醒了!” 原本还以为二女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拥抱,古月正准备用戏谑来缓解尴尬,结果这两个丫头确实抱了,不过是相互抱在一起喜极而泣。 印象中这是第一次看到唐晓焱真的哭出来,上官铃兰的眼泪倒是见的太多了。 如此场景,古月心中全是温暖,也有些不忍打搅她们。 “我嘴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丹药?你们喂我吃了丹药啊?” 察觉到自己口中有药物残留,古月很好奇自己刚刚到底是怎样的状态,竟然还可以咬碎丹药吞服? 可这一句疑问,让上官铃兰的双颊又一次通红了,而且直接红到了耳根。 “额……”这个状态可不对劲,古月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真不该多此一问! “其实吧,刚刚我们就是担心你,可我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啊,除了把你给我们的丹药喂给你以外,我们真的束手无策。 不过月哥哥你刚刚整个人都没有知觉了,实在是太吓人了! 自然,也没法自己吃药了,于是铃兰姐姐就亲自咬碎了然后口对口喂给你吃了,想来应该有点用才是,毕竟你总算还是恢复了。” 上官铃兰对唐晓焱的“背叛”才是真的措手不及,可惜,她的手腕被巨力直接掐着,很显然,这丫头是不想让她说出刚刚的实情了。 总归年长几岁,上官铃兰还是用害羞扛下了所有。 “那岂不是……咳咳,还真是……谢谢……” 忽然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对劲,古月还真没想过自己都有词穷的一天,而且是面对这两个单纯的小丫头之时。 “没……没什么……情急之下,我也没别的选择了……你没事……就好……” 似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上官铃兰越发难受,还真是难为她把这句话硬生生说完了。 古月也没法化解这份尴尬,只能开始装作尚未恢复,需要调息了。 只是脑海中那放肆的笑声又一次响起,让古月哭笑不得。 稍晚时分,古月等人便被马车送到了一处灯火通明,倒是似曾相识。 “这不是那晚我们来过的酒楼么?” “看来我们今日可以领略一下上层的风光了。”想起孙逸月的说法,看来这酒楼是陈国高门大户常来的地方。 这时,四名大汉上前用长棍将古月和轮椅一同抬起,缓步走上了楼梯。 “这还真是……”感叹安排靠谱的同时,古月一眼便看出这几名大汉可不就是孙逸月的跟班么? 果然,在三楼最里间包房等待的,除了慕容荻还有孙逸月,不过只有她们二人。 “孙小姐你也在?你和她关系很好么?” 唐晓焱口无遮拦,心中觉着应该对孙家感恩,于是很自然地把孙逸月当成了可交之人。 “我俩可是从小一起长大,怎么,逸月没和你们提起过么?” “哈?孙小姐你这就不对了,明明和她熟识却没有提醒我们小心她使诈,难道是你和她串通一气?!”唐晓焱越想越愤慨,原本对孙逸月的好感多半已经去了一半。 “咳咳……舍妹童言无忌哈,两位见谅,见谅。” “其实我也是刚刚听说,原来慕容……公主,还对你们做了些过分的事,晓焱妹妹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也是应该。”孙逸月面有歉意,她本是个直来直去的人,自然想不到慕容荻会用胁迫的方式逼古月就范。 “瞧你们说的,人家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太子妃的招待不周么?” “哼!” 慕容荻又恢复了那个人前娇滴滴的姿态,古月却依旧没觉得有何不妥,看来他自己是真的有问题了。 “咳咳,今日慕容公主相邀嘛,我等来此便是揭开误会的,原来是太子妃娘娘请她两去做客了么?此等厚意,还需要公主代为谢过才是。” “月哥何必故作生分?依然叫人家小荻便好。” “小荻?!”一脸懵地叫出声来的,并不只有与会三女,还有古月本人。 第62章 觥筹交错激战正酣,游戏作伴尽数悲欢 “哈哈,人家只是开个玩笑嘛,瞧你们那反应是有多大?不过嘛,这反应很能说明问题喔,嘿嘿!” 一脸得逞的慕容荻笑得很放肆,当然立刻就得到了反击,但这你来我往之间,那份尴尬与忌惮莫名烟消云散了。 古月自然不认为隔阂会那么容易消弭,但也还是佩服慕容荻的手段,虽然自己成了那个无辜的冤大头。 自然而然地觥筹交错,便拉响了新的比拼,斗酒。 古月很想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禁止不满十八的喝酒,不过看唐晓焱那仰头便是一碗的模样,至少她爹肯定没有禁这个。 慕容荻眼见不敌,开始扯到国际交流,也就是让孙逸月帮自己一起对付唐晓焱,可她还是失算了,因为上官铃兰又让她见识了一下商人的海量也可以遗传。 “啊!投降,投降啦!你们的肚子不撑么?人家可从来没有喝下这么多的时候,太夸张啦!” “嘿嘿!刚刚是谁大言不惭啊?居然还要搞国际交流,这才哪到哪啊,以我们军营的作风,也就是个热身而已,怎么就认输了呢?你看我铃兰姐都不端着了,少见的豪爽,可见你们陈国的酒量不行啊,哈哈!” “谁说陈国不行的!” 唐晓焱的挑衅没对慕容荻生效却让孙逸月动气,只见她牙一咬,硬是又灌下了一碗,只不过那样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好啦好啦,哪有什么行不行的,喝酒嘛,尽兴就好,还是得注意自己的度,多了伤身。” 古月这时的打圆场无比苍白,不过被慕容荻抓住了调转矛头的机会。 “不对!人家都快喝大了,这小丫头太能喝了!可月哥你都没怎么喝,不给面子,人家不开心!不行,你要喝,至少先来个三大碗才对!” 听到这依旧一口一个“人家,人家”的,古月就知道慕容荻还是在演,并没有真的醉意,不过孙逸月那红透的脸已经确实不能再多喝了。 “行吧,那我来做个总结,都别再喝了哈,直接醉倒了岂不是浪费这一桌美味和良辰美景。” 言罢,古月一碗接一碗直接三碗下肚,也没见分毫含糊,毕竟这只能算米酒不是? “好!还是月哥哥爽快!嘿嘿,是咱们大楚的胜利!” “不行,不算数!他是他……你们是你们……不然不公平!”说话都开始大喘气了,孙逸月多半没有直接趴下都是靠了意志力。 “可以啊,那咱们再来?” “别,别来了,真的,晓焱你那军营的量,把她们灌病了多不好,听我一言,咱们吃吃菜,聊聊天多好。” “好吧……月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喝酒啊?”意犹未尽,但唐晓焱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莫名扭捏起来。 “算不上讨厌吧,这酒文化可是传统,只不过我这人比较看重适量,每个人都应该对自己和家人负责才是,万一喝趴了生病了或者更严重的后果,岂不是得不偿失?” “原来是这样……好的,晓焱听你的,以后会注意的!”刚刚的扭捏一闪而逝,唐晓焱还是那个豪爽的行伍中人。 “嗯嗯,这就对了嘛,晓焱你以后也是要当将军的人,和士兵同乐是好事,但也得有自己的约束力才行,额,我似乎说的有点多,不提了哈,自己注意便好,咱们吃菜,吃菜。” 古月以前有同学因为醉酒而丧命,所以自那以后走哪都会提一下珍爱生命,远离醉酒,不自觉地这时也有感而发了。 “是个当哥哥的架子啊,看不出来嘛,不过你刚刚可说的是吃吃菜,聊聊天,多好,那么这酒就先放一放了,咱们聊点什么好呢?” 慕容荻终于将场面引入了正题。 “要不咱们玩个游戏可好?”莫名兴起,古月开始安排“真心话”的章程,对他而言,这也算是个餐桌上更放开的沟通方式。“方法很简单,我把筷子一头做好标记,然后找店家要一个竹筒,将做好标记的这头都插在竹筒内,咱们五人一人一根抽取,有一道杠标记的可以提问,对象只能是一个,但是具体是谁不用说,只需要说清楚问二至五道杠中的哪一个便好,对了,咱们都不是一般老百姓,别仗着自己的能力去探知哪根筷子上是什么标记哈,那样就没有乐趣了。” “问什么都行么?可以不回答么?”慕容荻第一个有了兴致,立刻想到了关键所在。 “别问太奇葩的问题就成,至于回不回答,尽量吧,也别端着,如果实在不想回答可以选择为提问的人做一件小事,比如捶捶背啊,捏捏腿什么的,当然,如果我是那个被提问的人,不想回答时你们别提出这种要求,真不方便。” “哈哈,听着还蛮有趣的,赶紧来试试吧。” 于是,古装版真心话大冒险应运而生,在慕容荻的招呼下店小二立刻送来了竹筒,古月也给筷子做好了标记。 “来来来,先打个样。” 这第一轮抽中话语权的是上官铃兰,虽然她已经清楚了规则,但是要去问问题还有点放不开,毕竟没法掌握那个尺度,到底什么样算很过分呢? “没事,铃兰你第一个嘛,敞开问,咱们慢慢就摸清每个人的底线了,也就容易规避点。” “好,好的。”得到古月的支持,上官铃兰想了想便开始了提问,“我想问问四号,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这样可以么?” “一开始就整这么走心么?”古月哭笑不得,尤其是这个四号不是自己。 “我是四号,所以现在我需要回答这个最后悔的事对吧?”被问到的居然是孙逸月,她很认真地开始了构思,只是那依旧通红的脸彰显着酒意完全没有消散,古月都怀疑她到底还能不能好好思考,又或者,直接来个酒后吐真言? “如果不想说也没事,你可以为铃兰做一件小事情就行了。” “不要紧,嗯,没事的,第一个就放弃回答,不好,”孙逸月的酒劲果然还在飘忽,不过确实也没到醉倒的地步,“要说后悔嘛,嗯,其实还蛮多的,比如那晚直接说古月不行什么的,哈哈,现在想想我自己真实傻啊,明明就没搞清楚状况,偏偏自以为是自说自话,哎……” “欸?最后悔的是这个吗?难道不应该是初赛之后对月哥说的那些?” “额,失算了!”古月有些懊悔,没想到这个游戏还存在让慕容荻搞事的机会,“忽然觉得孙逸月如此疲惫不堪或多或少有着慕容荻的影响吧?” “那个啊?那个其实也还好,是自己做错的事自己补偿,不过好像我补偿的方式也有问题,好在古月没有介意,还愿意跟我说话,商量事甚至找我帮忙,所以也不算后悔了。” 不得不说太走心了,古月都不免有些多想。 “还真是你的风格,好吧,就算你过关啦! 这游戏还真有点意思啊,就是应该交心,对吧?再来再来,人家也想问问看呢!” 上官铃兰有点郁闷,明明是自己提问,算不算数难道不应该自己同意么?好像这才是规则对吧? 不过她看向古月的疑虑眼神被一个微微点头所回应,并且古月瞟了瞟孙逸月,这下上官铃兰立刻明白了,确实不应该再纠结,也就释然了。 “嘿嘿!到我了到我了!”第二个提问的是唐晓焱,这让慕容荻毫不保留地失望。 “听好了听好了,我要问,也是四号吧,刚刚说的后悔,那就最难忘吧,赶紧的,是谁是谁?” “额……还是我……”孙逸月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了。 “看来你和这个数字有缘,那就赶紧说说看吧。” “其实,难忘的也还蛮多的,譬如那次输给了你姐姐……不过要说最近吧,自然是自己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怎们了,鬼使神差地居然直接跑去跟古月说要他入赘,呵呵,现在想想自己确实有点可笑了对吧?”一脸的忧伤和迷茫,似乎想要看向古月去确认一番,却又不敢真的去直视,只好变成了自嘲。 可其他人,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慕容荻都不好意思继续戳这个可怜的丫头了。 “很好,很好,孙小姐就是大度,后面的人也要学着哈,我倒是想看看谁第一个投降!” 接下来,嬉笑与祥和中又进行了三轮。 孙逸月终于摆脱了四号的魔咒,她索性也问四号,最开心的一刻,上官铃兰含含糊糊地说了个自己在家里基本不出门,这次远行的每一天都能见到新事物,都是开心的时刻,唐晓焱对此深表同感,于是算她过了。 之后古月也问了四号,最喜欢的动物是什么,这问题被慕容荻立刻吐槽了,但唐晓焱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那个算是动物么?应该也算,就是那次送月哥哥你和二姐回来的大雕,后来我特地跟着车队去看过一次,好大好威风的感觉,虽然是魔兽但我还是忍不住想骑上去在天空遨游,想想都是美的,尤其是二姐,太坏了,总是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飞么,这叫‘饱汉不知饿汉饥’对吧?” 再之后,孙逸月继续问四号最难过的一次,唐晓焱想了很久,实在找不到自己到底什么时候难过了,希望孙逸月换一个,因为她不想当地一个投降的人,这个不是她不想答而是确实答不出来,可这个请求被慕容荻无情拒绝了,无奈之下,唐晓焱只好去给孙逸月捶背,后者倒是很自然地同意了,并没有为难她的打算,只是说“没想到还有人不曾难过,真实羡慕死了!” 来到第六轮,慕容荻坐不住了,“不开心!为什么已经五轮了都和我一点关系没有?!月哥你是不是做了手脚!” 虽然“小荻”的称呼被玩笑带过,但“月哥”这个叫法倒是直接用上了,而且用的很顺手,倒像是得到默许一般,古月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又被带了节奏而自己都没注意。 至于做手脚,怎么可能。 “天地良心,我干嘛要去做这个手脚?”知道慕容荻要借机耍赖了,古月很无奈却没辙。 “不管不管,人家也要问问题,刚刚连回答的机会都没有,就好像这游戏一直没人家什么是一样,行行好,给个机会吧,亲爱的姐妹们?” 这甜腻的声音让另外三女很无奈,孙逸月自然没有多说什么,上官铃兰只是摇摇头微笑着,唐晓焱本想说规则就是规则,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一直玩不上某个新玩意,肯定也是如此,就也作罢。 至于古月的意见,人家问的明明是姐妹们…… “好欸!来来来,你们抽其他的。” 慕容荻笑得很开心,很天真,但这份真到底有几分,古月一时拿不准,但也不去深究了,因为忽然觉得今晚最麻烦的问题即将到来。 “好啦,人家要问什么呢?嘿嘿,就说说心上人是谁吧?” 这个问题一出,酒桌上莫名安静下来,似乎紧张的气氛开始蔓延,让古月很诧异,不过转念一想,“女孩对这个问题都脸皮薄吧?所以有点紧张也是正常的?” 但是此时的气氛,已经让慕容荻一脸得意,似乎她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了,“那么我问谁呢?还是四号吧,今晚要不就定下来一直问四号如何?” 很明显的三声吐气让古月哭笑不得,“你们是有多在意这个问题?” “可以可以,那就问四号吧,在我这,说到心上人吧,我的话自然是晓焱她二姐咯,毕竟可是有婚约的。” 没有吐槽没有附和,古月的回答居然造成了冷场,让他始料不及。 “不对不对,你这说的不对啊,那婚约不是早没了么?不算数!”慕容荻不依不饶,八卦之魂觉醒的姿态昭然若揭。 “那张纸虽然被人弄没了,但我们心里还在啊,这还不够么?”古月可不愿意惯着她的小心思,这种时候比的就是谁脸皮厚而已,而这一点上,古月自认在座诸位都是妹妹。 “还真会说!不行,不能让你这么轻易过关,人家想听点实际的,就说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其他人吧!” 这个问题居然得到了共鸣,古月很纳闷,“女生都对这事如此八卦么?” “行吧行吧,那我想想哈,该怎么说呢?讲道理,之前还真没仔细想想是为什么,因为就是经历了一些事之后便走近了,也走进了互相的心里,但这么说太朦胧,你们肯定不依,那我就酝酿酝酿……” 于是,古月开始了一幕幕回忆。 古月缓缓地叙述着,那次遇险,从山崖到山底,从水中到洞里,从虎口到雕顶,没有一处不是波澜,没有一丝不藏危机。 那次事件中的两人,如果简单述说便是经历生死,可之所有这完整的旅途,是因为他们二人的选择,如果在古月掉落前唐霁凰没有去伸手,如果黑衣人落刀前唐霁凰没有去坚持,如果一起掉落时古月没有将唐霁凰紧紧护住,如果落水时古月没有在下面又或者唐霁凰没有返回水中……可能这个故事便提前结束了。 但古月人在继续,二人也都生还,只是回想起这些,古月都觉得心中充满暖意,不自觉差点笑出声来。 “呜呜呜……”不只是酒精的麻醉还是天性使然,又或者只是决堤的一处终于释放,孙逸月哭了出来,渐渐地愈发纵情,愈发惊天动地。 “月哥!你看你,把小逸月都弄哭了,太讨厌了!”慕容荻一边大声控诉着,一边缓缓拍打孙逸月的背脊,似乎在安慰,也似乎在共情,因为她的眼眶也湿润了。 “额……我也没多想,一时兴起就说多了一点,本来还以为你们会笑话我一番呢,怎们还哭上了。”古月很无奈,因为唐晓焱也开始郁郁不欢,而上官铃兰很久没有埋下的头又将美颜遮挡了。 “不行!这个不算数,我不认可!你看看你说出来的反响就很不对劲,不过估计你也没其他的好说了,因为没多久就被她父亲给扔出了家门,所以还是让你给我服务一下吧。” 虽然慕容荻这是明显的无理取闹,但也并不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她始终掌握着节奏,也通过自己的一言一行带动了各人的心弦。 譬如这突然的要求,就让这些被感染的郁郁寡欢转移了视线。 “行吧行吧,不过能耐麻烦你过来么?毕竟我过去更麻烦点。” “这个可以有,人家来咯!” 端着酒杯,晃悠悠缓缓靠近古月的慕容荻,似乎醉意很浓,可古月始终相信这丫头是装的。 “喂我!”将酒杯递给了古月后,慕容荻直接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并且右手环在了古月的脖后,倒是可以说这样更方便古月喂她酒,但这个姿势过于暧昧,只是一个瞬间便刺痛了另外三人的神经。 可古月并不以为意,因为他还在盘算慕容荻会不会更夸张一点,比如让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单单只是如此,也容易说得过去。 “来吧,不过你真得少喝点了,嘴太厉害可有你难受的。” “多话,唔~……”古月可没想要给她反驳的机会,所以酒杯直接抵在了嘴边。 “好啦,这也算我服务过了吧……唔~……” 还没来得及露出得逞的笑意,古月双唇便被一抹炽热所覆盖,随即酒水在撬开的堤防中灌入,带着被不该有的辛辣。 慕容荻的这个举动出乎所有人预料,太过大胆,太过刺激,可这两人为何就这么突然?! “不准漏出一滴!本公主赏你的!一人一半也算公平。” 带着胜利的微笑,慕容荻离开古月的身上,重新回到座位后将看向自己的惊诧目光一一怼回,“嘿嘿!承让承让。” “不是,你,你突然这事干什么啊!”唐晓焱并不是第一个回过神,但却是第一个没忍住。 “干什么呢?对啊,人家到底是怎们了?空虚?寂寞?也是,今日一别,你们这几个突然闯入人家生活的家伙不知何时再见也就罢了,一起长大的好姐妹竟然也要远去,而且这一次不会像几年前那搞笑的选妃一般灰溜溜又回来,人家忽然发现,过几日,恐怕想找个说真心话的人都找不到了,难道不可悲啊?但是人家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公主,怎么会可悲呢?偏偏事实就摆在眼前,是不是很好笑?所以,本公主要你们记住今晚,刻骨铭心,尤其是你这个坏家伙,还没有教授那些特殊的丹药炼制,可不能将本公主忘了!” 一边说着,慕容荻眼角的泪光滑落了,这也是在演么?古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从未看透这位百变的公主殿下,可自己这嘴却先一步感受到了真实的火热。 “对不起!”孙逸月抱着慕容荻继续抽泣,她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抽泣,因为这条路本就是自己选的。 “什么嘛!又不是你的错!你这瘦弱的肩膀总是扛起本就不堪的重负,可那倔强却从未服输,作为好姐妹,当然会支持你啦!只不过,只不过这里真的有些空落落的,这感觉很不舒服,很不舒服啊!” 将孙逸月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慕容荻的泪水也开始决堤。 “你有什么好难过的!”突然开口的是上官铃兰,似乎压抑了许久终于爆发,“你至少一直拥有这样的好姐妹,纵然一时别离,又不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你觉得这里空了,但实际上每一滴回忆都会进去填满,待到下次重逢自可互诉衷肠,又有什么好不满的?你知不知道,有的人从小到大都没有让这里被填满过哪怕一分一毫,唯一被装进去的只是一个对手,一个从未战胜哪怕一次的对手,甚至自己都知道并没有资格被她当作对手,但也只有这个对手是唯一可能记住她的人!而其他人,就好比孙小姐,明明我亲眼见识了她的风采,可她也从未对我产生印象,我才应该哭对吧!” “你是说那次选妃?我……对不起……”孙逸月很诚实地没有去用谎言掩盖,只是伸手又将上官铃兰拉到一起,三人的抱头痛哭便开始了。 古月不知怎么了,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美好,并不是单纯梨花带雨有别样的赏心悦目,而是这样放开心防的发泄确实比越裹越厚的伪装更让人看着舒服。 “月哥哥,我们要不要安慰一下她们啊?可晓焱不太懂这些,事实上一直以来有哥哥姐姐宠着,有军营里的弟兄们护着,在门派里还是有掌门和长老们照顾着,甚至所有人都会碍着老爹的面子不敢对我哪怕多说一句狠话,所以晓焱一直都很像没心没肺,但确实是是无忧无虑的,可最近不知怎么了,总是,总是莫名的伤感,但眼见她们如此又没有真的想要哭出来的冲动。” “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的晓焱只是在长大而已。”顺手摸了摸唐晓焱的脑袋,古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第63章 参悟灵魂意外发现,归途遇袭佳人挡箭 休整的一日过去,古月也安稳度过了关于慕容荻的任务,只不过让古月没想到的是,最终判定居然还算上了一个“得到她的吻”,这让他哭笑不得,自己从无到有的算计可都没想要弄这么一出,最大的意图就是规避那个“得到她的真实”,因为这玩意占比很大。 而意外的收获自然被换成了更意外的奖励,古月的积分换出的是一对耳环,“真视眼”尚且看不出效果的耳环。 一番思索,古月找来了孙逸月,让她转交其中一个给慕容荻,算是临别赠礼,另一个自己可以留着。 “别以为这个是简单的一种饰品哈,具体能干嘛我自己也不清楚,但是绝对超越极品的存在,你们可以自行研究。” 孙逸月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毕竟无论如何,这也是来自古月的礼物,更何况样式很别致,质地自然不凡,而且,可以和慕容荻分享,这是她最开心的一点。 唐晓焱和上官铃兰对古月经常送出的莫名礼物都见怪不怪了,尤其是唐晓焱,那次乌龙让她记忆犹新,特地在送孙逸月离开时万分嘱咐,千万别盲目尝试这宝贝的效果,若要尝试也一定得注意身边人和自己的安全,尤其是离古月远一点! 听到唐晓焱煞有介事的叮嘱,孙逸月更加云里雾里,不过她也很难理解一对耳环能有何安全隐患,难道会越戴越重拉长耳垂? 插曲过后,古月如约前去参悟传承灵火。 负责接待他的自然还是邢老,毕竟老熟人。 “两点要你切记,一个是无论是否能够领悟,不能伤到灵火本源,不然你就把学院得罪太狠了,别说我们孙家,就是院长也保不住你。 另一个则是,你得答应,如果真的领悟也不能说与其他人听,甚至,我们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到什么奇特的办法把你获得的一缕灵火再分给其他人,毕竟你本就不能按常理揣度,所以这一点我们必须说在前面,你得发誓。” 古月倒是并不意外,这种独一份的至宝,能够放出来让外人接近都已经算陈国上下十分大度了,任何要求都不能算过分。 不过他还是有点失望,因为他真的想过一传十十传百…… 发过誓,邢老亲自推着古月进了学院地下的一处密室里,这里的大门需要某种特殊的钥匙和令牌,还得用精神力才能驱动,系统有了反馈,单单这门,要打开都得至少四品炼药师的精神力,想来,这算是陈国人做出最保险的一道防卫了。 进入密室之后,只有一条不宽的直道,两旁都是水池,而那灵火,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小高太上,静静地摇曳着。 乍看之下,和慕容荻展示的那种火焰基本一模一样,都是翠绿,都仿佛带着生机。 “这灵火名为东方苍炎,五行属木,灵火和一般火焰不同,每一种都有各自的属性,在学院记载里,目前发现的灵火只有两种,除了这苍炎以外就是南方赤炎,那赤炎倒是真的火属性,不过也有别于普通火焰,如果你能够看到本源,并且参悟一二,对你的炼药一途百利无一弊。 好了,你现在可以随意,只要不违反约定,你可以一直参悟到晚饭时间。 不过,如果到那时你还是什么都没看明白,这机会也就算你失去了,不可耍无赖。” 邢老很慷慨地解释了一下灵火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又有多少记载,可他的重点是堵住了古月的一条路,那就是“耍无赖”。 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真不太好,不过古月还是笑着应承了。 只是他心中腹诽,“慕容荻参悟的时候,也是这样么?只让她来一次,不能来第二次?说出去谁信?” 没辙,这是别人的地盘,能够如此慷慨已经难得,再挑刺就是不自重了。 更何况,古月其实有信心,因为他不仅唤醒了系统,而且有“真视眼”来辅助。 “小小姐姐,如约让你来见到这玩意了,有什么说法么?” “当然有啦,姐姐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呢?” 古月很想说一句“什么时候没呢?”,不过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察觉到了一丝奇怪的精神波动。 “刚刚那是?” “不是来源于你旁边的这个老头,而是这团火。” 灵火能放出精神波动?难不成这玩意真的通灵了?还是成精了? 古月很好奇,如果能和这火聊上几句,也算难得的体验。 “它是活的?” “应该算不是死的,不然谈何为‘灵’呢?至少也有一定的灵智才是。 其实让你过来,我就是想要确认一下,既然称为‘灵火’,会不会真的有灵智或者灵魂呢? 不过嘛,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失望。 但是,聊胜于无,咱们这就去找它聊聊?” 还真可以和一团火对话?!古月的兴致顿时就来了。 随着精神力的释放,刚刚那异样的波动再次出现,而且这一次明显更加剧烈,似乎还带着一种“不满”的情绪。 古月感觉这火应该是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只是,还没等古月继续盘算清楚,系统已经为这次对话搭好了桥梁。 一阵恍惚和眩晕之后,古月进入了炼药般的场景,也确认自己此时操控着自己的灵魂体。 唯一与炼药不同的,就是系统也用上了自己的灵魂体,跟在古月身后,而不是和炼药那样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古月猜想,这一次应该是进入了这灵火的“主场”,所以并不是在古月自身附近展开的,而系统并不能直接钻进古月的灵魂体之内。 当然,即使是现在,系统依然强调,不然古月回头看“她”,否则就不理古月了。 对此越来越习以为常,古月并没有较真。 而且,他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这篇虚空的中心所吸引。 灵火,或者说灵火的本源就在那伫立着,静静地摇曳。 “小家伙,你们是什么人?怎敢到此?!” 东方苍炎果真开口了,声调尽是威严。 “前辈好,在下古月,在这陈国炼药师学院举办的大赛里侥幸拔得头筹,得到了参悟灵火的机会。 而我有一些特殊的底牌,就有了此时此刻和您对话的机会。 我身后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算是一起的。” 自从许多年前,被人族转移到这里之后,东方苍炎可从未有过任何与人族交流的机会。 而每次的所谓参悟,其实对于东方苍炎而言,它也很想尝试一下能不能和出现在眼前的人族沟通,所以那道精神力波动,的确是它自己发出的。 明明主动邀请,偏偏从未有人来过,东方苍炎不可能不失望,而多年来,也算麻木了。 可这一次,还真得出现了访客能够有机会面见自己的本源,而且一次就来了两个,东方苍炎其实心里还是很有意外之喜。 可它也有自己的矜持,毕竟这些年来,它对人族可没有太大的好感。 至于那些得到传承的炼药师,只不过是东方苍炎投注一缕没有灵魂力量的火焰而已,比方说慕容荻,只是这个过程,也有着它自己的目的。 不过那个丫头也的确让东方苍炎耳目一新,不仅看着顺眼,而且天赋卓绝,至少是历来跑到它自己面前之人里最有机会和它沟通的。 可惜,慕容荻明明都觉察到了不对劲,也捕捉到了那一丝丝精神力波动,却没法做出准确的回应,只能让东方苍炎的希望再次落空。 “这些年,你还是第一个不是这炼药师学院的人却有机会来此的,想来你的天赋一定在人族里相当了得,我也不用多观察了。 说吧,你有什么述求? 如果我能办到,不会让你失望,不过相对的,你得替我办一件事情。” 这就是参悟灵火?古月表示十分怀疑,这明明是一种交易吧。 这时系统特地又在古月的耳边吐气如兰,“我推测,它可以把自己的火焰分出来,就好比慕容荻所得到的。 但是,我观察过,慕容荻虽然可以运用自如,可她手中的苍炎并没有‘灵智’,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灵魂力量。 说白了,只是一种比较特殊点的火焰而已,无非是蕴含的木属性更多罢了。 所以你的要求,就要是让它不仅分一缕火焰供你使用,而且要是带上它本源灵魂力量的才行。” 这一次,古月清楚地判断出系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了。 很显然,系统要找这团火,目的可不是什么特殊火焰,而是特殊的“灵魂力量”。 所以,系统其实一直对灵魂力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没错,古月清楚地记得,自己身体里还有之前原主的灵魂碎片,系统没让这些碎片消散,而且一有机会便会想方设法解锁,以查看出原主的记忆等,就像上次的五品丹方。 可系统为什么这么执着于“灵魂力量”呢?而且还找了一个“非人生物”,甚至都不一定能够把这团火归纳为生物。 想来,系统一定有自己的目的和理由,不过古月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更何况,系统最擅长的就是“打哈哈和耍无赖”。 “阁下,既然我能够来此见到您的本源,我自然希望自己和其他之前的人有所不同。 而我见过您上一次遇到的参悟者,那个叫慕容荻的女孩,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不过,最关键的是我还亲眼见过她使用形似您这样的苍炎,但是,我很确定,她的苍炎里,没有蕴含您的灵魂力量。 而我,期待您的慷慨,不仅分一缕苍炎给我,而且能分出一丝丝灵魂力量寄宿其中,就再好不过了。” 东方苍炎愣住了,它可从未想过一个小小人族竟然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 要知道,它自身本源就是一种灵魂体,这要是分一丝出去,简直形同割肉!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而已,并不会真的有什么痛苦,灵魂力量说到底是可以消耗也可以恢复的,硬要说是“割肉”,这肉也总归能长回来。 “小家伙,你可太贪心了,像你这么贪心的人族,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到。” “请前辈恕罪,不过您应该很清楚,我既然能来此,就是有一定关于灵魂力的造诣,自然与一般的参悟者不同。 而您刚刚说有事需要我办,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算是一种交易,而您还得考虑清楚,如果不和我达成交易,您未来还不见得能再碰到一个说得上话的了。” 这是交易?当然是。 不过,也带着威胁,因为古月需要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只要这火有需求,就有得谈,实在不行,那只能另想办法。 更何况,系统都不觉得这火的灵智有多么高级,想来,可能未必比稚童聪明多少。 “好吧,只要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满足你也无妨。” 这么爽快?古月倒是有些意外了,不过至少有得谈他就能够继续讨价还价。 “那就请您说说需要晚辈做什么吧,只要晚辈力所能及,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我要你带我离开,送我回家。” 这话让古月直接愣住了,尤其是他很诧异自己竟然从一团火的话语中听出了“悲凉”! “那个,前辈,您的家在哪呢?” “这里的北方,也就是你们人族口中的大森林里。 我原本是一株参天大树孕育而生,可你们人族多年前大举入侵大森林,发现了那棵树的不凡。 就是这个学院院长的先人,拼死将我带了回来,虽然那人最终因为我的愤怒而被灼烧到生机断绝,可我并没有迁怒其他人,不仅如此,还给他的后人一份助力,也就是这学院的院长。 可是,多年来我一直有这个夙愿,我想回家看看……” 说到这个份上,古月都不止感觉这团火在“悲凉”了,根本就是在哭! 只可惜,虽然他很想头一热就答应下来,但是他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根本没这个实力。 “前辈,听了您的遭遇,我其实有些感同身受。 刚刚在外面您应该看到我的样子了,坐在轮椅上。 其实我并不是陈国的人,也根本不是楚国的人。 可惜,之前的家也被一群强盗给毁了,被他们追杀到一处山崖的我,选择了跳崖,偏偏没死成,却成了双腿残疾。 可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家……” 其实,古月这里也是借着情绪走心,不过他想回的家可不是“古月山庄”。 “但是啊,前辈,不瞒您说,我们既然算是同病相怜,我也不想骗您。 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没法把您从陈国这些人手里带出去,更别说,我多半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您带出去还不会伤到我自己。” “也是……你这小家伙虽然贪婪,却也实在,至少没有直接骗我。 算了,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不过你能答应我,有朝一日等到你实力够强大的时候,来帮帮我,可以吗?” 一向自诩脸皮厚的古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这团火,真的有些无可奈何。 古月能感受到,它其实对自己也不抱太大希望,可是,除了眼前的自己这根稻草以外,它还能看到什么呢? 古月有些真的感同身受,正所谓”同在异乡为异客,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做病友,同心戮力莫等闲。” “前辈,其实,我能感受到您也没对我寄托多大的期待,可我还是想说,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东方苍炎沉默了片刻,随即真的分了一缕火焰射向了古月的灵魂体。 在系统的提醒下,古月用精神力将这缕火焰控制住,而且不需要系统特地说,古月自己都能感受到这火焰里的确不同凡响,尤其是那一丝灵魂力量。 对着东方苍炎深深鞠躬,古月在系统的帮助下原地消散了。 回到现实空间之后,古月清晰地感受到那团火已经一同进入了自己的体内,而他看向一旁邢老之时,并没有发现邢老有任何惊讶的表现。 想来,刚刚在现实世界里,其实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邢老,您知道这火的来历么?” “不是太清楚,只知道这火是院长家传的,他为了大陈而贡献给了学院,从我第一次接触这火开始,它就已经在这里了。” 看来学院院长做了一定的保密工作,就连长老都没有告知真相,不过这也合情合理。 “多谢您了,我算是参悟完了。” “嗯?” 随着古月伸出手指,展示了一下他刚刚的“参悟所得”,邢老的疑惑直接变成了震惊。 “你这小子……唉,其实都觉得你肯定也能成功,或者说,你不成功反倒肯定是你特地骗我们了。 所以之前的那誓言,你可别忘了。” “嗯,小子记下了。” 明明“满载而归”的古月,却莫名有些心情沉重,也没有特地去和系统讨论有关东方苍炎的话题了。 很快,归国的日子便到了。 于是楚国使团在陈国军士的护送下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他们已经出发了。” 还是那个酒楼,还是那个包房,还是那张餐桌,慕容荻面前摆放着和当晚同样的菜肴以及五个装满的酒杯。 她的属下所言自然是楚国使团的动向,而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起身离开,留下一句“找人一起都吃了,别浪费。” 马车中,孙逸月为了搭配新带上的一只耳环特地换了个露出单边耳朵的发型,居然毫无违和感,让唐晓焱羡慕不已。 “你是不知道,月哥哥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东西送我们,最好的还是我二姐,又有好看的衣服又有好用的琴,我可不止一次找他要,到最后只拿到了这么个奇怪的球!” 看到唐晓焱又在马车中掏出了那个金属球,古月感到了一阵寒意,想要把自己挪远一点,可惜空间有限,而他自己确实不方便。 唐晓焱和上官铃兰觉着既然孙逸月都跟着一起了,索性不瞒她最好,就把古月为何有这么些奇怪的东西,还有古月描述的可能身世给说了出来,让孙逸月一阵惊叹,不过更加对耳环有所期待了。 只是她忽然想到,既然是一对,很可能单个的未必能够生效,倒是略微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单个也可以生效,那么不仅自己,慕容荻也能受益,岂不是更好? 一阵欢笑中车队稳步前进,古月难得清闲,欣赏着车内的风景,偶尔也参与一句玩笑。 就在这时,系统的警报声再次响起。 “警报:许多敌意锁定宿主,快速接近中。” 这一句把古月吓得不轻,好好的在这陈国境内咋就又被袭击了呢?这陈国的治安是有多差?! 与此同时,车队停了下来。 情况似乎在向着更不好的方向发展。 “去把我的轮椅推来,我要下去,出事了,一会晓焱你负责保护她俩,只能拜托你了。” 不明所以的三人稍稍面面相觑之后,便立刻按照古月的吩咐开始行动。 “古公子!刚发现陈国的军队突然不见了!” 看到古月下车,使团领队立刻跑上前汇报这个危险的信号。 “看来是有预谋了,让所有人戒备,将马车围成一圈当掩护,能够拿起武器的都做好战斗准备!” 古月莫名的发号施令并未让任何人停滞,虽然这个年轻人一直很有礼貌,但所有人都清楚他才是这次的主心骨,而且眼下如果有谁能够预判危险,自然也只有他了。 四面八方的尘土开始飞扬,马蹄声渐渐逼近。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声长啸和吼叫。 不多久,车队被一群人高马大围得水泄不通。 “哟呵!居然提前做好了防范?不简单啊!”似乎是为首之人,对着自己弟兄开始了叫嚣,嘲讽之意十足。 “你们是什么人?我等是楚国使团,这次是回国复命,尔等不要造次,否则就是在蔑视大楚的威仪!” 使团领队试图交涉,可来者并未给这个面子。 “兄弟们,告诉他们我们是谁!” “灰胡子,灰胡子!” “我们要干什么!” “男的杀光!女的扒光!货物抢光!” “土匪?”古月尝试询问领队的意见。 后者已经开始发怵,“古公子有所不知,这灰胡子马贼团游走在楚国和陈国边境,十分猖獗,去年朝廷派大军剿灭了一次,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依然有如此声势。” “很显然是陈国有人不想我安全离开了,交涉多半没用。” 既然护卫提前撤走后土匪立即便出现,这已经是明目张胆地官匪勾结,古月确实没有细想,自己在陈国做的事怎会没人惦记? 而这次的拦截,多半是某个高层的手笔,而且多半是安排那次袭击的人了。 “杀光他们!” 不再有任何交流,仗着人多势众的土匪们开始了第一轮冲锋。 凭借马车为掩护的少数楚国军士用弓弩进行遏制,可惜效果并不明显。 这时,一颗蓄势已久的大火球横空而过,呼啸着砸在了一群马匪之中,顷刻间人仰马翻,火光四射。 无疑,古月的这一击确实足够振奋,但与此同时,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警报:不明飞行暗器接近中,倒计时1.5秒.” 一边拉响警报,系统一边操作着轮椅向后退去,可箭矢如流星划过转瞬即至。 “躲不掉!” 古月第一时间看出了这个结果,唯一能做的是护住自己的脑袋。 随着一声破碎的声响,轮椅上的防护罩顷刻间崩裂,箭矢却仅仅只被停滞了不到一秒。 “噗~”一声轻响,箭矢硬生生插入了胸膛才止住去势。 可这个胸膛并非古月的,而属于千钧一发之时赶到的上官铃兰。 第64章 千钧一发楚国军威,铃兰沉眠啼笑皆非 看到防护罩碎裂的那瞬间,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太迟无力回天,可偏偏上官铃兰出现在了古月身前,用自己柔弱的身子挡下了那流星般的箭矢。 无力维持站姿,被箭矢的去势推到了古月的怀里,上官铃兰呕出一口猩红,疲惫的眼神中却是那样坚定。 “你怎么这么傻!”抱着上官铃兰的手颤抖着,古月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直都是啊……”上官铃兰挤出了一个费力的微笑,“现在,我是不是能在这里有那么一丝位子了……”手臂已经无力抬起,只是倔强地用眼神看向了古月的心口,随即缓缓闭上。 “晓焱!” “在!” “挡在前面,靠你了!” “是!” “逸月,拔箭,把这丹药弄碎,你来给她外敷!” “好!” 随着两道命令发出,古月掏出了一瓶瓶止血丹,丢给孙逸月之后便开始喂给上官铃兰服用,可惜,上官铃兰的嘴巴已经没有咀嚼的力气了。 二话没说,古月立刻将丹药咬碎直接渡进了上官铃兰的嘴里。 孙逸月并未被这个场面停滞手中的动作,她熟练地拔出了箭矢,将喷涌的血液按住后立刻敷上止血丹附着的布料,而这布料直接来自她的衣裙。 可接下来怎么办?等待效果出现么?万一起不到效果呢?又或者上官铃兰没法坚持到药效起作用的那刻呢? “小小姐姐!救她!” “她现在,嗯……心脉受损严重,无法自己流通药性,必须用精神力丝线去帮她牵引,可你此时的精神力强度还不足以穿透人体,必须超频300%,而此时的精神力储量也不足以维持如此高强度的持续消耗,赶紧嗑药吧,我来帮你引导她体内的药力。” “好,拜托了!” 听清了系统有方法可行,古月便立刻执行,一股脑把自己嘴巴里塞满了各种丹药,如蚕豆般咯嘣咯嘣,把旁边人都看傻了。 下一刻,古月又随手扔出两个丹火弹砸向对方,尽可能为唐晓焱减小压力,因为接下来古月可不清楚到底会需要多长时间。 “晓焱!拜托了!” “放心!” 没有回头,唐晓焱此时无比坚定,周身的炽热已经被调动到极致,那个可变金属球也被她幻化为一把长斧拿在左手,自己的巨斧被右手单独举着,两道烈焰顺着斧柄蜿蜒盘旋直至将两把斧头都包裹在烈焰之中,单单这无匹的气势便让左右护卫不禁侧目。 古月已经没时间关注战局,只见他的右掌隔空对着上官铃兰的伤口,被孙逸月粗略包扎的布料已经被血水浸透。 系统开始了这次微观操作,如同手术一般。 一根根精神力丝线从古月的掌中蔓延向下,随即互相缠绕直到四根拧成一股才正式进入上官铃兰的体内,之后的阻碍不再需要考虑,只是和时间赛跑,越早引动药力,上官铃兰便多一份存活的机会。 虽然看不懂古月在干什么,但那份不容打搅的气势和屏息凝神还是让孙逸月知晓他正处于关键时期,于是孙逸月捡起了上官铃兰掉落的那把匕首,用双手握住,虽然姿势笨拙却目光坚毅,她要成为此时的古月那最后一道屏障,无论是怎样残暴的敌人,想要靠近身后的古月也都得从她的尸体上跨过去! 使团领队看到古月的状况,便深知此时的他不仅不能再提供火力压制,而且需要铜墙铁壁去守护,于是,这名孱弱的文官,毅然决然间没有丝毫犹豫。 他带着一众使团官员,不再蹲伏于马车之后,手里或是拿着单刀或是捡起木棒,一字摆开将古月和孙逸月围在中间。 “楚国的将士们,保护古大人就是保护楚国的希望,大楚万岁!” “大楚万岁!” 一声声鼓舞得到了所有护卫的回应,或是轻伤坚持或是重伤倒地,可他们并没有一个退缩,即使是爬,也打算爬到古月的前方,即使是咬,也要拖慢敌人的步伐…… 可惜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这样的差距并不能用气势来完全弥补,一个个将士们倒下了,唐晓焱的身边已经满是残肢断臂,但她也负伤不轻。 只是,依旧没有哪怕一个人退缩半步! 马匪头领看到此情此景,放弃了继续突施冷箭的意图,直接抡起大刀和唐晓焱战在一起,由于他的加入,不仅唐晓焱的压力剧增,那些原本会被唐晓焱斩落的马匪也纷纷有了可趁之机,护卫将士们的伤亡立刻激增。 无力回天了么?使团领队握着单刀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他看了看依旧闭目凝神的古月,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贼人,“兄弟们!为国捐躯的时候到了!” 一众使团官员没有一个落跑,跟着他们的领队,笨拙地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向着冲来的贼人招呼上去…… “杀~!”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漫天的喊杀声,冲锋的呐喊和马蹄的狂奔由远及近,如飓风如奔雷。 “不好,是陈国边防部队,兄弟们快撤,快撤!” 已经稳稳压制唐晓焱的马匪头领,立刻看清了来者是谁,因为那些边防部队可没少和他交战。 “想走?晚了!”唐晓焱一声大喝,不管不顾地和马匪首领拼命,或许是天生的战斗直觉,又或者是磨砺的战斗智慧,金属球幻化的长斧在唐晓焱手中开始不断变形。 当头一击是巨锤,斜劈之时又是长刀,招架之后又变为长鞭…… 这番眼花缭乱的连续进攻让马匪首领措手不及,堪堪挡下一击之后又被变形的武器逼到后退,而战意全无,一心只想着撤退的他又怎会是越战越勇的唐晓焱之敌?纵然他有着等阶的优势,却没了披靡的心气。 陈国边防部队参战之后,这次袭击便进入了尾声。 马匪首领在边防将领和唐晓焱的夹攻下最终被擒,而这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接楚国使团去都城的那位。 使团的官员们劫后余生,不由自主地瘫倒在地,但使团领队服用孙逸月送来丹药后便强忍着身心俱疲开始和边防将领交涉。 “多谢阁下的救援,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这次袭击,也是陈国内部设计,本官保留严正交涉的权力。” “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在下也很遗憾,不知古公子此时如何?”看到古月依旧在那闭目凝神,边防将领不知道应该是喜是忧,至少他的任务还没真的结束。 “古大人应该是在救治那位姑娘,若不是她挺身而出,此时恐怕也没人可以救治古大人自己……这次袭击的目标很明确,希望贵国可以拿出让大楚满意的来龙去脉。” “这是自然……”边防将领看着手中的箭矢,眉头皱的更深,“这支箭的材质不凡,多半就是为了对古公子一击必杀才特地用上的。” “现在想想确实可能,这箭一定有什么特殊功效,古大人释放的防护罩没有支撑片刻便碎裂了。” “如果是这样,那这份算计就不可谓不深了,接下来由我等护送诸位离境,不过伤员的救治还需要诸位帮忙。”边境守将的态度十分坦诚,也把歉意写在了脸上,因为这里到底是陈国国境,竟然有人纵容一帮马匪袭击他国使团,这完全是把陈国的声誉和荣耀扔在了地上! “这是自然,古大人已经提前把丹药交给这位孙小姐了。” “行,那就先行救治休整,等古公子忙完再看接下来的安排。” 这次袭击,使团护卫原本有三十人,现在还能自己站立的已经不足五个,很多活下来的也是缺胳膊断腿惨不忍睹。 可逝者已矣,活下来的人还得继续忙碌。 此时最辛苦的当属孙逸月,因为只有她略通医道,而古月给的丹药并不足够所有人使用,只能先破碎后分食。 可没有任何人哪怕抱怨了一句,甚至那些使团官员,不得不说这个队伍里楚国人的气节是值得称赞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向着西天渐近。 古月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睁开眼。 在一旁焦急等待的唐晓焱,明明已经被缠上了不少绷带,此时在她眼里却只有对上官铃兰的关心。 “人应该没事了,就是不知道何时能醒来,还得麻烦你们俩多照顾照顾。” 古月的声音中疲态尽显,似乎刚刚他也在自己的战场上奔驰。 “晓焱明白的,还有孙姐姐,我们一定不会让铃兰姐有任何差池!” “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伤的重么?”看到那些绷带,和这坚定的眼神,古月微微笑了。 “晓焱没事,还多亏了月哥哥给的那个怪球,刚刚和那个马匪头领对战时也不知怎么了,居然得心应手,不住变换着武器形态,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唐晓焱莫名有些激动,又或者只是为了让古月宽心。 “领队大人可还安好?” “下官没事,没事,古大人放心!” 听到古月在询问自己安危,领队立刻凑上前去。 “您没事就太好了,其他大人们和诸位弟兄一定伤情严重吧?逸月,只能再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这还有两瓶止血丹,眼下我也没带更多了。” “足够的,我理会得,你放心吧。” 陈国边防将领来到了古月近前。 “原来是将军您来救援的,救命之恩不容轻谢,日后在下定有重报。” “古公子没事就好,公主殿下让在下提前留意这条路上各种动向,才能发现这些马匪留下的踪迹,可万万万没想到那些护送的队伍真敢提前离开……” “嗯,那就烦请将军给公主殿下带去诚挚的谢意,日后如有差遣在下无有不允,算是在下欠了她一条命吧,不过,您也看到了,这里的每一个冤魂,都是贵国欠我的!” 古月言语间并未过分激动,可那实质的怒意还是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是,末将定会转达。”边境守将被这双目中的怒火灼烧着,明明眼前这个轮椅上的少年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可他这双看上去能杀人的目光,或许足以让身经百战的勇士也驻足不前。 “不知那个匪首现在如何?” “已经生擒,之后会押送入都城审讯,公主殿下自然不会让幕后之人逍遥。” “可否让在下先问问话?” 对于古月的请求,边境守将犹豫了,不过转念一想,此时此刻古月也自然不会动手杀人泄愤那么无脑。 “要不是这臭娘们碍事,你这废物早就死了,别想从老子这里问出……” 还没等匪首口吐芬芳,古月凌空一指便将微小的丹火弹射入了他的脚趾,一时间钻心的剧痛让他痛不欲生,可刀尖舔血的本能不允许就这样哭爹喊娘,于是,他仅仅是没能把话说全。 但是,古月的动作并未停止,甚至都没有停止的意图! 偏偏,每一发丹火都只是穿透并且熄灭,甚至都没有引起一丝燃烧。 左脚大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 这份精准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而这份无声的怒意,让所有人心惊。 古月没有发出一声询问,只是那举起的手指没有放下的意思。 匪首的眼中,古月便如同那最恐怖的超级魔兽,一点点鞭笞着自己的灵魂。 脚踝,小腿骨,膝盖,大腿,大腿。 匪首不支倒地,整条左腿已经失去了知觉。 而这时,古月终于开口,“打偏了。” 这句话很莫名其妙,但匪首自己听明白了,因为最后那一下可是打在了自己大腿根部…… “停,停!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有人找上我们,那人蒙着面而且全身都罩在黑衣服里,可他送来了两支箭,说是只有用这两支箭才能确保对你必杀,我确实不知道他到底是谁,但你别急,别急,他送出这箭时,手部还是从衣物里露了出来,我手下有眼尖的弟兄一眼就看出那颗戒指上的绿宝石陈国皇室用品,就算不是皇亲也是有恩赐的重臣!” 匪首用自己毕生的力气一股脑全都吐露,看表情是不敢有任何隐瞒。 “将军,要留活口么?” 古月面无表情,可他问出的这个问题让边防将领一滞。 “请古公子手下留情,毕竟他活着才更方便之后的详查。” “嗯,那就麻烦了,希望贵国能有个令人信服的结果,不然,在下或许会觉得陈国的友谊不太牢靠了。” 此话言罢,古月一直悬停的手指收回之前,又一枚丹火弹激射而出,打在了被人搀扶起来的匪首另一边大腿根部。 “又偏了,唉,还得多练练。” 匪首吓尿了,怪叫声与鼻涕眼泪同时喷出,“将军,将军,行行好,让我离他远点,快让我离他远点!” 休整过后,队伍开始继续上路,而上官铃兰似乎正安静地睡着,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马车中,古月看着沉睡的上官铃兰心中不由一阵绞痛,这个刚见面就准备捅死自己的女孩,现在居然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箭,这是多大的勇气? 尤其是那一句,“我在这里也有了一丝位子吧”,古月很懊恼,自我陶醉地说了那么多和唐霁凰同生共死,结果却是让这丫头拼尽全力,就好像是自己推了她一把一样。 车厢中很沉闷,唐晓焱和孙逸月不知会不会耽误上官铃兰的休养,也不想打搅古月的沉思。 “小小姐姐,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叫醒她?” 思考良久,古月实在别无他法,只有再一次寄希望于系统的助力。 “小可爱,经过姐姐的分析,上官铃兰这丫头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不过精神状态仍处于睡眠之中,无法计算何时会醒,利用精神力强制干预存在可行性。” “去触碰她的记忆?难不成还能发现她正躲在哪个角落哭泣?”古月很无语,不过系统给的方法到目前为止都是经过精密计算的,还没有出现错漏的现象。 “做吧,试试总比一直等待要好。” 给系统下了个指令,然后告诉另外两女自己准备经行一些尝试,做出任何举动都别惊讶,古月便在一阵恍惚中进入了上官铃兰的精神深处。 没有选择的机会,古月直接出现在了一个房间里,而房间中那个轮椅少年,可不就是他自己么? “什么情况?难道不是应该我去选看什么片段么?怎么直接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正在古月纳闷之时,两声惊讶汇在一起,“你怎么在这里?” 循声看去,古月身后出现了两个上官铃兰的身影。 “哈?!” 这莫名的对视让古月一阵恍惚,“难道系统出错了?” “嘿嘿,小可爱是想姐姐了么?居然直接找上门了,还真是让姐姐我感到意外之喜呢!” “额……”古月忽然明白了,到底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因为上官铃兰身体里本就住着两个灵魂,就如同那次和唐霁凰唐羽星一起看电影一般无二。 “你们,没事吧?” “有事喔,姐姐我为你挡了一箭,到现在心口还是疼的呢!快来给姐姐揉揉。” “额……”古月不禁无语,“这个可以么?这个不好吧……” “谁,谁说当时是你了!明明是我自己去挡的!” 上官铃兰的本尊忽然激动起来,也是难得看到她生气争上一争的样子。 “是么?那你让他说说看,他觉得当时到底是谁呢?” 这是一个坑,一个大坑,古月似乎无论如何也跳不出去。 “那个,两位,能饶了我么?先说正事,好不容易把你们的身体治好了,结果却一直沉睡,我这才跑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我们两在讨论是让你先看到她呢还是先看到我。” “哈?!”古月又被雷到了,“这什么鬼?就为了这个理由而沉睡不起?!” “你觉得不重要对吧?你觉得这本就不应该是个问题对吧?”自称姐姐的上官铃兰一边挽住古月的胳膊,一边在耳边吹气,“可你想过没有,对于爱上同一个男人的姐妹而言,这是个很大的问题啊!” 古月愣住了,他确实从未如此考虑过,虽然他曾今涉猎过心理学还拿了个初级咨询师的证,可双重人格哪是那么容易碰到的…… 这时,上官铃兰的本体也不甘示弱地挽住了古月的另一只胳膊,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那小脸又红透了。 “这样,既然小可爱你已经来了,不如就让你做个评判,看看我两在你心里到底谁更重一点,如何?” 这次已经不是跳坑而是送命了,古月可没法一口答应。 “好!” 但上官铃兰自己答应了。 “嘿嘿,规则嘛,很简单,这不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么?估计还能看到后面的那些,就让古月来说说,这些场景里到底出现的是谁,怎么样?如果猜对了呢,就是正常的,如果错了,反而是对他所想那人的不了解,所以算这次被叫到之人的失败,谁错的多,谁就输了,如何?” “好!” 这个规则好微秒啊?应该说不愧是商人之女么,居然立刻把如此纠葛的状况给划分出了一个单一的区块,可不就是么?明明出场了,却被当作另一个人,可以说是这个人伪装的不错?但实际上是对另一个了解不到位吧? 可这个规则对古月十分不友好,只要错了,得罪的可不是一个人啊! “那个……” “你没发言权,这里是咱们的地盘!” “嗯嗯!” “额……” 古月很无奈,但是不得不被安排。 这时,画面里那个拿着明晃晃匕首的上官铃兰出现在了埋头苦干的古月身边,直接一下捅去。 “当时就不能犹豫一下么?这会死人的啊!”古月小生抗议着,得到的却是愈发变本加厉的调笑。 “赶紧说,这是谁?”自称姐姐的上官铃兰可没给古月喘息机会的打算。 “那个,我怎们从称呼上区分你们两呢?铃兰一铃兰二?” “真难听!叫我上官姐姐叫她铃兰妹妹吧。” 这称呼倒是有趣,如果不考虑这两人其实是一体,还真像是姐妹。 “行吧,这次是铃兰妹妹啊,她之后那匪夷所思的理由让我依旧记忆犹新,毕竟差点在生死边缘又走了那么一回,之后她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了半天么?” “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恭喜你,第一题就错咯!那次可是姐姐我第一场卖力演出,怎么样?是不是很到位呢?” “额……”古月难以置信,原来第一次单独见面就被骗了么?可这事谁能想到,毕竟都不算真的认识吧! “不算,不算,这个不算,那时都不了解,他只是误以为只有我会哭哭啼啼的了!” “错!虽然他当时不认识我们,但就如你说的,认为只有你会哭哭啼啼的,所以下意识觉得当时那人是你,这一点本身就是他对你之后依然了解不够对吧?规则就是规则,不准耍赖!” “额……好吧……古月!你,你好好回答!” 突然叫出声的铃兰妹妹,让古月吓一跳,因为这一声,使出了她所有力气。 “好……好的……不过我有个问题啊,不是说带上手镯前,上官姐姐出不来的么?” “并没有喔,只是不能自由出入而已,这小丫头第一次被推进你房间的时候,已经精神恍惚几近崩溃了,姐姐我只好代劳咯,不过也多亏如此,可以和小家伙你有了个不错的邂逅,那一下姐姐我可是把控得很精确,不致命的!” 古月很无语,莫名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悲哀啊! 这时,场景开始了切换,这次直接到了炼药师协会会长毙命那瞬间。 “这个……是上官姐姐吧……” “自信点!本来就是姐姐我啊,当时这小丫头已经吓得昏过去了。” “唔……”铃兰妹妹被揭老底有些受打击。 场景继续变换着,古月居然一路有惊无险,倒是让他自己很满意。 在床边守候的是铃兰妹妹,夜战袭击者的是上官姐姐,冷静分析的是铃兰妹妹…… 终于,画面到了那支箭矢破开轮椅防护罩的瞬间。 “好啦,终于到了最终时刻,目前小可爱你居然只答错了一次,嘿嘿,姐姐莫名感动了呢!那么最后决定胜负的关键,到底是谁呢?” “这个……能那么匪夷所思的敏捷,是上官姐姐吧?”古月很心虚,因为一开始铃兰妹妹就强调过是自己,如果这是事实的话,似乎不能单单从身体素质上去判断,但铃兰妹妹似乎从未学会过撒谎,也就不太可能是故意那么说的。 可这是最后一道题了,之后可没有任何画面在等待,眼下的比分是上官姐姐领先,所以古月要做的事便不言而喻了。 “你一定要这样么?刚刚明明说了那时是我!”铃兰妹妹很生气,却又从古月的表情中知道了为何会有这个答案。 “唉,失败了失败了,到最后让小可爱你偷鸡成功,钻了空子,结果居然是平手,唉,但这样真的好么?你觉得我们两真的会开心么?” “额……我不知道……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会有一天同时面对你们俩,而且还是在为我挡箭之后,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让你们如此对我,但眼下的我确实不知道如何去报答这份恩情,只是一心想着,不能让你们有事,不能让你们一睡不起……” 古月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应该干什么,有应该说些什么,索性只是遵照本心。 “还真是有小可爱你的风格呢!明明答案很显然了,只因为是你啊……” “嗯……” 两个上官铃兰互相对视着,似乎将要做出某种决定。 “还要继续让他为难么?要知道,咱们可是有一个始终无法打败的对手呢!” “或许,单独的你我都不行,但咱们齐心协力,未必不行!” “那还等什么,快点结束这一切吧,也别让另外两个妹妹多担心了。” 随着着总结一般的陈词,两个上官铃兰分别伸出了左右手随即十指相扣,一阵阵光晕开始在她们之间荡漾,渐渐两人的身影开始模糊,开始被光晕所代替。 最后,一阵光耀闪过,古月再次睁眼之时,视线里只剩下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而眼睛中只有自己。 周遭的画面开始旋转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让古月诧异的是,眼前之人一直没变,姿势也一直没变,贴在自己双唇间的那份温润也一直没变。 只是,古月并不知道,在他进入上官铃兰的精神世界之前,有人先一步出现了,并且告诉了两位上官铃兰如何才能合二为一…… 第65章 绕过古月系统密约,荣归故里楚都宫阙 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两个上官铃兰正在相互对视,或许这也算是一种“角力”。 直到系统的灵魂体突兀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东西?!”自称姐姐的上官铃兰,已经摆好了攻击姿态,而且把妹妹护在了身后。 一如会见唐家姐妹之时,系统隐去了自己的身形,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其实,咱们早就相互认识了,只是没有这般当面相见而已。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二位上官小姐好,我是古月身体里那‘空间异宝’的器灵。” 一个如此诡异的存在,突然找上门,而且还是自己的精神世界里,两个上官铃兰都不由面面相觑。 还是自称姐姐的那个更适合在这时候站出来一点,“就当你真的是好了,那你突然跑进来干嘛呢?” “嗯,能够少一点敌意对双方都好,既然你们是商人之女,自然知道谈合作需要的是诚意对吧? 我呢,特地过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和二位做一次交易而已。 当然了,选在此时此刻,是因为时机刚刚好,又或者说,除此之外可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你们不知为何就是沉睡不醒,明明古月已经想方设法把你们的外伤治好了,所以他越发着急。 在我和他商议之后,准备尝试和你们的精神世界进行沟通,就是如此这般直接进来和你们说说话。 而我自然比他更早发现,你们其实都好好的,只是不愿意出去而已,这是为什么呢?” 系统的确是带着诚意而来,一如“她”和唐家姐妹做生意时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她的时间更紧,因为古月会在“她”之后才进来。 “她”可不想和古月撞车,但是,又不得不特地抢时间优先进来,因为她“的筹码过期不候。 确认二女正在纠结的事情竟然是“谁先出去让古月看到”。 系统在心底想笑,于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让古月来选择,这便是那个“游戏”的由来。 而系统真正的交易,是索取两个上官铃兰各自一成的灵魂,以交换如何让她们合二为一的方法。 两个上官铃兰都没法立刻做决断,因为这事太匪夷所思,而且灵魂可以轻易给出去的么?少了一成,又会如何? 可系统这一次的确没有太多时间来细细说明,于是“她”留下让两个上官铃兰自行判断的机会,并且告诉了她们如何合二为一的方法,这算是提前表示了最高的诚意,不过,“她”也强调了,一旦两个上官铃兰真的使用了这个方法,到那时,她们各自一成的灵魂会被自动当作交易物品来消耗掉。 除此之外,系统也没忘记嘱咐,那就是两个上官铃兰都不可以对古月提及这次在精神世界里的相遇。 之后的发展果然如系统,也就是自称“空间异宝的器灵”所言,两个上官铃兰在将信将疑的时候果然看到了古月出现在她们面前,而且一同欣赏了自己和古月相遇之后的点点滴滴。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这个游戏本身就是一个套路,因为系统对古月的了解超乎她们俩的想象,自然很清楚最后的结果又会是怎样了。 于是,一切水到渠成,两个上官铃兰最终还是选择了尝试一下“空间异宝的器灵”所提供的方式,并且成功合二为一。 马车里,唐晓焱和孙逸月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原本古月一番屏息凝神之后,上官铃兰真的就动起来了,但是,还没等两女喜极而泣,上官铃兰便直接用双臂环抱住了古月的脖子,两人便吻在一起…… 不明所以的当然还有古月本人,他眨了眨眼睛,只能看到上官铃兰的双眸,立刻觉察到不对劲,想要轻轻推开,却发现自己并不太愿意去用力…… 这时,上官铃兰停下了激情一刻,回过头对两个妹妹说了句“亲爱的妹妹们,姐姐我回来咯!要一起吗?” 这突然的发言,简直把两女吓到呆住,“要一起吗是什么意思?要吗……” “没想法?那姐姐我继续咯!” 这次古月可没有再给上官铃兰自说自话的机会,拼尽全力想要逃离,源自骨子里的害羞可不允许他当着两个妹子面做这事。 可惜,身体素质上的差异是明显的,不说那肯定云泥之别的敏捷,就说力量,古月这好不容易快赶上正常人的水平,也还是被上官铃兰轻易压制到没脾气。 “那个……停,停!太刺激了对身体的恢复不好!” 绞尽脑汁,古月说了这么一句牵强的借口。 “好吧,好吧,小可爱实在是太害羞了,姐姐我就依你。”不再胡闹,上官铃兰只是单纯地挂在了古月一边的胳膊上。 “那个……铃兰姐?”唐晓焱终于回过神来,眼前的上官铃兰和她这些天越走越近的那位差距太大,倒像是那个总是逗弄自己的那位。 “好妹妹放心啦,姐姐我没事咯!从内到外都没事咯!”上官铃兰一边说着,还不忘甜甜一笑。 “所以,你是那个总是自称姐姐的铃兰姐?” “准确来说,她其实已经不在了,当然,原本那个唯唯诺诺的小铃兰也已经不在了,眼下的我身心一体,这天地间只有我这么一个上官铃兰啦,以后可得适应下,不然姐姐我会伤心的!” 莫名的对话让孙逸月云里雾里,似乎想要真的走进这些人的圈子任重道远。 不过听过这番言论后,古月结合那个光耀的场景,大致理解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就是两个上官铃兰融合成了唯一,至于最终谁的性格会是主导,眼下看来多半是那个上官姐姐? 可之后的接触里让古月弄明白了到底为何。 热情奔放一直粘人的“上官姐姐”只会对古月一人如此,身边但凡出现了唐晓焱和孙逸月之外的第三人,便会成为一个温柔恬静的“铃兰妹妹”,只不过没有了从前的娇羞和自卑,不仅待人处事无比自信,而且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分析能力,力求帮古月分担更多一些,只不过她私下里对唐晓焱和孙逸月的调笑变本加厉,比“上官姐姐”更加肆无忌惮,让两女苦不堪言,除了投降以外没有任何方式去应对…… 这样的结果,让古月哭笑不得,但是,至少这个人安全地回来了,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 楚国使团的车队在陈国边境守军的护卫下平安地抵达了两国界碑,楚国派来接手的护卫依旧是送来时的配置。 再次谢过那位边境守将之后,古月一行便重新踏足楚国的土地,一路无事返回了楚都。 接下来的章程就不是古月熟悉的范畴了,一应准备都已经做好,甚至都没给古月留一个回家换洗的时间。 因为楚国皇帝陛下已经在宫中设宴,殿上汇报之后便是为使团接风洗尘。 谈到这里,使团领队不止一次提到这次是沾了古月的光,往年这般出使可从未有陛下亲自设宴的殊荣。 古月也只好陪着笑脸谦虚一番,“都是托陛下洪福”。 比较特别的是,这次上殿的人员里包括了归途中所有官员和古月等人的名字,甚至孙逸月都历历在目,这符合常理么?古月不禁有些琢磨,可来此之后还从未和官府直接打交道,除了那位被称为“护国柱石”的老大人以外,古月也就不可能了解到这位楚国皇帝陛下的作风,可那些旁支末节里还是能看出并非昏君,至少这个国家的民族自尊心自豪感是很足的,不然回来的路上,那些文官都可能把自己卖了。 外交官的言行代表着国家的脊梁,但这个脊梁能否直立靠的是背后祖国信心和希望。 “这个,好突然!我就这么面见楚国皇帝陛下没问题么?会不会让陈国丢面子……”站在宫门外的孙逸月十分忐忑,但她的担心遭到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的轮番欺负。 “也是啊,你看看你看看,这风尘仆仆的,把咱们小逸月的绝世容颜都遮住了,岂不是糟糕至极?” “嘿嘿,面圣这事你们可没我有经验,事实上皇帝陛下是很慈祥很和蔼的,就算孙姐姐没有好好梳妆打扮一番,也不会迁怒陈国不讲礼仪的。” “啊~!你们坏死啦!” 正在一旁安心欣赏美景的古月,被一声干咳打搅了。 “咳咳,古大人,这位是宫里的总管虚公公。”在领队的引荐下,一名老太监站在了古月正前方,此人鹤发童颜,搞不好是练过的。 “下官见过虚公公,请恕不便行全礼。” “古大人客气了,咱家可受不起,陛下已经有了安排,古大人自可在宫内随意行驶,不必忌讳,大殿之上也不必拘礼。” “谢陛下隆恩!” 特地派人来通知这番安排,不得不说着楚国皇帝确实是通情理之人,唐晓焱的描述多半属实,至少表面上属实。 在虚公公的引领下,一行人缓缓前进,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正殿之内。 文武百官已经分列两旁,唐问天赫然在内。 端坐龙椅的那位确实一脸祥和,但是那孔武有力的身躯让古月很容易想象这人多半也是个久经沙场的主。 不过,看到古月等人进入后楚皇居然亲自走了下来。 这个举动让使团领队和诸位官员受宠若惊,虽然他们知道这不是为了自己,但也不能失了礼数,于是纷纷拜倒觐见。 在唐晓焱的指挥下上官铃兰和孙逸月也没有失了礼仪。 古月自然也不能直勾勾地盯着楚皇看着,不过他此时莫名庆幸自己这么个状态居然也有好事,那就是不用到处下跪…… “免礼平身,让寡人好好看看,咱们大楚的炼药新星到底长什么样!”一边这么说着,楚皇直接走到了古月面前,居然还伸手在小细胳膊上捏了捏,“果然是一表人才,就是这身子骨纤细了点,以后可别只顾着炼药,自身的强壮也是很重要的!” “是,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定谨记,争取早日通过自己的努力站起来,并且强壮起来。” “好!年轻人就是应该有朝气有决心,什么艰难困苦那都只是垫脚石,寡人本以为爱卿你或许会自我介怀,没想到是寡人多虑了,哈哈!” 如此随和,如果就是常态,不得不说这皇帝真不简单。 “其实吧,微臣几经生死,既然都爬过来了,就想着怎么也要有站着面对的一天吧。” “嗯,这次的袭击寡人已经听说了,让爱卿和诸位受苦了!” “一切为了大楚!” 这个口号古月自然是不会的,突然身后齐刷刷地传来这样的声音,倒是让他一愣。 “爱卿放心,后续的交涉已经在进行了,寡人一定会让他们给出一个交代,不过嘛,你也别迁怒整个陈国,毕竟做下这事的,只是少数人而已,寡人说的对吧,孙家女娃娃。” 突然被点名,孙逸月诚惶诚恐,尤其是这个话锋之下,她就怕一个应对不行还真丢了陈国的颜面,可这无形的压力并未让她进退失据,不然也不是她了。 “民女孙逸月,拜见楚国皇帝陛下,这次袭击或许确是身居高位之人幕后安排,但是还请陛下息怒,这绝不是陈国的意思!” “哈哈!好,很好!几个孙长老也是后继有人啊,寡人自然知道这次只是一二跳梁小丑所为,绝非陈国人民的意愿,说来还真可惜,你可差点成了寡人的儿媳妇了,不是么?” “是民女福薄。” “行,往事不提,日后在这里尽可自便,跟着古爱卿的学业只要你努力,便不会有人阻碍,这也是大楚的态度。” 难怪会特地叫上孙逸月,楚皇的态度很明显了,他这是要和陈国搞开放,至于开放多少,就看古月把关,换句话说,古月学到了陈国多少炼药技术,孙逸月就可以学到古月多少铭文技术。 “谢陛下隆恩!”对此,孙逸月喜出望外,原本的忐忑烟消云散了。 “晓焱你这丫头突然跑那么远,不怕你父亲担心么?寡人听闻两次遇袭的经过,可是为你惊出一把冷汗啊!” 楚皇对唐晓焱的态度又不同了,更随意,倒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一般。 “嘿嘿,让陛下挂念了,不过也不是晓焱胡闹,原本只是听从安排送月哥哥到边境的,没想到失手出了点意外……一时不放心就跟过去了,不过嘛,也多亏有晓焱跟着,陛下您是不知道,两次险象环生里,晓焱可是出了大力气呢!” 宠爱地摸了摸唐晓焱的脑袋,楚皇转过头对唐问天说了句,“大将军就别责罚这丫头了,当是给寡人一个面子,一会寡人还得好好犒赏她一下,毕竟古爱卿的化险为夷可少不了这丫头的帮助。” “末将领命。” 这个态度就很有深意了,楚皇居然让唐问天给自己一个面子,可唐问天却是很官方地回答,而且惜字如金。 古月看在眼里,不禁偷笑,毕竟他是第一次发现唐问天也需要给谁面子。 “这一位是上官家的闺女了吧?” 这个称呼上的细节又有不同,古月恍然,因为孙逸月是学院那几个长老的孙女,她自然是慕容荻的平辈,也就是陈皇的孙子辈,如果楚皇不将就一下,可不就是让自己和陈皇差了辈分么?虽然年纪上确实差距明显,说有辈分也不为过,但两国皇帝之间论辈分可不是正常的邦交,古月学过的历史里,那些自称儿皇的可没一个站直了腰。 “民女上官铃兰拜见陛下。” “你父亲这些年可没少给大楚出力,这次远行,你这小丫头也吃足了苦啊,现在好些了么?”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回陛下,铃兰得到古大人亲自救治,已经无碍了。” “好,甚好!关键时刻你可以为了古爱卿抛却性命,而古爱卿也可以不顾一切地把你拽回来,足见情比金坚啊,寡人甚慰,可一时有想不到如何奖赏你才是,不知诸位爱卿可有提议?” “情比金坚”四个字让上官铃兰十分受用,这算是官宣了么?似乎是到了不能再官的程度了吧?毕竟金口玉言! 古月倒是哭笑不得,如此煞有介事,这楚皇多半要搞事情了。 “回陛下,微臣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一名老大臣开始了发言前的客套。 “不必拘礼,畅所欲言。” “是,众所周知,上官家是皇商之首,多年来也对大楚的发展尽心尽力,这次上官小姐又有了如此大功,封赏自然是应该的,可一般的稀罕物在上官会长的眼中似乎也未必贴心了。”一阵见血?不,古月心里很清楚,这番话都是经过好好打磨的,这些人精可不知掰扯这件事多久了。 “这番考虑倒是实际,可不是么?上官商会那栋大楼可是这都城一景啊!” “没错,所以微臣认为,赏赐物件不如官爵的封赏更彰显陛下的隆恩了。” “欸~,此言差矣,这封官赐爵的事,给个平常男子或许会感恩戴德,铃兰这丫头老臣是熟悉的,算是看着她长大,虽然天生丽质才貌双全,但是性子太柔弱,没有她父亲那么世故圆滑,莫名塞个官位给她,就未必是一种赏赐咯! 不过啊,这次小铃兰是真的长大了,多半是跟着古大人多了见识和阅历,老臣为上官会长高兴啊!” 虽然楚皇说了随意发言,但真敢这么干的,断然不会简单。 “郑皇兄平日里和上官商会走得近,想必最有发言权了,不妨为寡人一言而决?” “嘿嘿,那老臣可就厚着脸皮讨要了?” “但说无妨。” “陛下也知道,老臣多少年来,膝下无人啊,要是有个可以照顾一下我这个糟老头的闺女就好了。” 此言一出,古月终于明白这出戏是要干嘛了,一个王爷,还是皇帝的哥哥,收了上官铃兰当女儿岂不是直接封郡主了么? “你啊你,还真是厚脸皮,不过这事寡人说了不算,还得问过铃兰丫头的意思,当然,上官会长那里也得说明。” “陛下您也知道,那老狐狸这些年可没少坑老臣,就替老臣撑撑场面呗,当然,还得铃兰这丫头首肯才行,至于她父亲那里,嘿嘿,老臣还真想看看他知道后的表情。”郑王爷摆明了是打算倚老卖老,不过古月心里依旧透亮,这位王爷之所以会如此,同样是和楚皇商量好了的,毕竟,君无戏言,哪有那么多的临场发挥? “哎,铃兰丫头啊,也别怪这个郑亲王为老不尊,可以看出他对你是喜爱得紧啊,不知你是否愿意遂了这老家伙的一个心愿呢?当然,如果你想先听听你父亲的意见,寡人也可派人现在去接他过来。” “民女诚惶诚恐……”突然的展开,让上官铃兰有些不知所措,这事真的能找她爹来商量么?虽然楚皇是这么说的,但真有人敢这么做? 这时,古月给了她一个微微的点头和安心的眼神。 上官铃兰也能会意,该说的其实早就注定了。 “一切但凭陛下做主!” “好!郑皇兄,寡人就让你厚颜一次,主要是也多了个贤侄女不是?哈哈!” 这一唱一和,就把上官铃兰绑在了楚国皇室的船上,对此,古月倒没有太抵触,毕竟是收个闺女又不是收个媳妇…… 紧接着,楚皇又对使团领队和一众官员褒奖有加,并且赞赏了战士们为国捐躯的英勇无畏,抚恤将会从厚处理。 “好了,最后,寡人为了表彰古爱卿此番为国争光并且守护了楚国炼药界的未来,特地派人提前整理了炼药师协会之前的位子,今后那里便是古爱卿你的官邸和办事地点,今后大楚的炼药界如何发展由古爱卿你一言而决,寡人无不应允。” “蒙陛下厚恩,微臣万死不辞。”这种场面话,古月看过的影视动漫里可真不少,有样学样,反正就是低眉顺眼不要太“骄傲”。 “小小年纪,哪有什么死不死的,寡人可不舍得让你冲锋陷阵,不过嘛,寡人首先会给你出个难题,之前爱卿你的分析都有人奏报了,寡人觉得很有道理,所以这些年被认为不适合参与炼药的皇室或者世家子弟,都会先去你那重新查验,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才,如果有,还请爱卿不吝赐教,如果没有,你就得说出个所以然来堵住那些大官们的嘴,寡人可不会帮你撑腰。” “微臣领命。” 楚皇这招欲扬先抑玩的着实不错,明着说了不会帮古月站场,让他自己去有一说一,可真遇到被刷下的备选,谁还真的敢去触霉头?这不是耽误楚皇的事么? 不过,需要去办的这些事,到并没有出乎古月的意料,毕竟楚国炼药界百废待兴,古月不出面也就没人撑头了。 至于资历够不够,单纯那些街头巷尾传遍的事迹,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好了,寡人说是要好好犒赏你,却先给你出了难题,也别怪寡人不体恤你刚刚回国啊,没办法,爱卿你的见识绝对远超同龄人,这次出去转了一圈,恐怕感想颇深吧?” “确实,在陈都出了一次意外后,他们特地派了一名天阶高手随时随地暗中保护我的安全,也就是在和这名高手的聊天中,微臣知道了一些各国现状,咱们大楚苦于炼药水平低下,多少原本应该得到治疗的健儿们无法继续为国尽忠,实属憾事,之前炼药师协会之乱,如果真是有人在背后指使,这招釜底抽薪不可谓不毒!” 古月的说辞很让楚皇触动,他也欣慰古月的坦诚和有一说一毫不避忌,“很好,那这些事,你就替寡人好好操心吧,不过寡人说话算话,这奖赏可不至于亏待你了,寡人要把铃兰郡主许配于你,择良辰完婚!” 第66章 楚皇设计问天默认,铃兰凄楚霁凰悲愤 楚皇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最后在这里等着古月,着实让古月始料未及。 可古月就应该一口答应么?因为君命难违? 纠葛,迷茫,不知所措,古月陷入困顿无法自拔。 “民……臣女谢陛下隆恩,不过,并非臣女有意违背圣意,只是古大人已有婚约在身,请陛下明鉴!” 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上官铃兰,倒是把古月拉回了现实,而那满脸的挣扎与痛苦,惹人心疼。 “哦?竟有此事?倒是寡人没有弄清楚了,不知是何家闺女如此幸运?” “是晓焱的二姐唐霁凰!”被上官铃兰动容,唐晓焱也立刻跳了出来,可她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需要收敛,不能继续由着自己随意,“启禀陛下,臣女的二姐唐霁凰与古大人两情相悦,早有婚约在身。” “原来是霁凰啊?倒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不过寡人得好好说说大将军你,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还憋着呢?这不是让寡人好心办坏事了么?” “启禀陛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个孩童的自说自话不作数的。” 唐问天一脸的泰然自若,倒像是说的不关他什么事一般,可这样的发展何尝没有遂他愿呢? 但是,就这么一句话,不仅将事情定性,而且把唐晓焱想要继续为自己二姐说的话直接堵住了。 “大将军既然否定了,看来这里面有所误会?那不知古爱卿你以为呢?” 被抛来抛去的球最终还是砸在了古月的脑袋上,躲是躲不过去了,可他并不甘心,如此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谁又可以甘心?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直接矢口否认么? “启禀陛下,”使团领队这时站了出来,“古大人虽然有远超同龄人的阅历,但那些都是与危险共舞,这突然被天大的幸运给砸中了,难免有些错愕和不真实的感觉,还请陛下不要介怀,至于铃兰郡主和古大人的情比金坚,我们大伙可都看得真切,互托性命的那份勇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是啊……”古月被这段话点醒了,“我不能对不起霁凰,但是,且不说会不会抗旨不尊,这当众拒绝的,可是刚刚用自己的胸膛救下我的女人,我又就可以去践踏她的真心么?” “微臣惶恐,一是愣神请陛下恕罪,一切但凭陛下吩咐!” 弯腰鞠躬,古月的态度很诚恳。 “好!很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过日子还可以慢慢选,也不用着急,只不过,寡人这侄女以后如果跑来哭诉,可就是古爱卿你的不是了……” “天地可鉴,微臣古月此身定不相负!” “说得好!那今日的正事也就算办完了,诸位爱卿一同随寡人赴宴,为使团全体接风洗尘!” 在楚皇的志得意满之后,这番表演终于谢幕,文武百官在楚皇的带领下前往宴会大厅,古月几人缓缓跟在了最后,也没人计较,权当是有些悄悄话需要聊聊。 “对不起!”上官铃兰很歉疚,可古月最后那句话,又让她不自觉地心潮澎湃,但是,如此的自己更让自己觉得惭愧,因为那个一直没有打败的对手,第一次赢过她却并没有靠自己的努力…… “傻瓜!说什么呢?”古月微笑着,尝试宽慰上官铃兰,可是谁又来宽慰他自己呢? “老爹也真是的,这个时候居然和陛下合起伙欺负我们,二姐那可怎么办啊!”唐晓焱一脸愤慨,可她又不会去埋怨上官铃兰,毕竟那张焦虑痛苦的脸让她看着都心疼不已。 “其实吧,你老爹也是被安排的那一个,只不过这种安排,他正好称心如意而已,要说他提前知晓而且参与设计,倒是冤枉他的可能更大一点。” “哦?月哥哥你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坏蛋老爹没有使坏么?如果他一口咬定二姐和你就是婚约在先,对谁都轻松了不是么?” “要知道,那个所谓的婚约,就是你老爹亲手弄没的,如果他再亲口承认有这么个玩意,你自己说说看,那还是你的老爹么?”古月摸了摸唐晓焱的头,笑着释然了。 “这倒也是,可月哥哥你说这些都是提前设计好的?就为了给你指婚而如此大费周章?不至于吧?晓焱听不明白。” 和唐晓焱一样不明所以的自然还有孙逸月,可她本就毫不相干,除了古月的又一个正式婚约让她的心绪有了一丝波澜以外,其他事情可都是楚国内里的而已。 “不好理解么?说白了,楚国苦于炼药水平地下,一直受制于之前那个炼药师协会会长,而且十分放纵,可结果却是人财两空,忽然又有了我这么一个未来的希望,怎能不抓在手上攥紧一些?而对于臣下,最好的方式也就是下嫁一个公主啊郡主之类的,可这次或许没有适龄的,也可能是考虑到万一日后我对指婚不上心就会事倍功半,索性直接将我心仪之人封为郡主就是了,这样一来我不就被绑在了皇室的大船上么?再者,谁都知道我和你们兄妹走的近,如日中天的唐家军再有了我这个外援,可不是皇室想要看到的啊。”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上官铃兰的手,那带着泪痕的惆怅略微舒缓了。 “咳咳,这个,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点?”孙逸月很无语,这些楚国内情就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真的好么?我是个外国人吧! “想什么呢?我们哪有什么还需要背着你的,放心听就是了。” 这番说辞倒是让孙逸月莫名一暖,也就没再觉得尴尬。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理解,唐家军可不就是大楚的唐家军么?为何陛下会不希望月哥哥和我们走太近?不过嘛,这番解释我一字不落地记下了,二姐那就有晓焱去转述了,虽然无法保证什么,因为晓焱太笨了,不过,不过月哥哥你放心,二姐会理解的,一定会的,因为她足够聪明!”唐晓焱说的很激动,倒像是想要先说服自己一般。 “唉……我倒是奢望霁凰能够理解,但是,又希望她不要原谅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矛盾?其实也不是我想要伤感,只不过,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是地觉得只要哪一日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唐将军面前站着,就有了迎娶霁凰的资格,可谁曾想到,在这自我强大的路途中,也有人给我安排得明明白白……” 古月确实有些沮丧,可更多的却是无力感。 “月哥哥你放心,二姐是明事理的人,也和,也和铃兰姐熟悉,所以多半不会太过怪罪你的,就是,就是难免会有些难过吧,晓焱也能想到多半就是了,可晓焱明白,只要月哥哥你不放弃,继续努力,总有一天有情人会终成眷属的!” 唐晓焱莫名地泪眼模糊了,倒是惹得上官铃兰和孙逸月一阵心疼,两女一左一右将她挽住,一切尽在无言。 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走进了宴会主场,古月被安排在了靠近上手的位子,在他之前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皇甫大人。 “下官见过皇甫大人。” “小友何必拘礼,老夫也就是来蹭饭而已,倒是要恭喜小友啊,这次不仅斩获颇丰,还能抱得美人归,上官那老狐狸恐怕今晚是会睡着了都要笑醒。” “皇甫伯伯~!”上官铃兰面带羞涩地撒了个娇,足见这皇甫大人和上官会长走的确实很近。 “不过这番辛苦之中更有多种危险,老夫都有点歉意,若非老夫推荐,小友也不至于涉险啊!” “皇甫大人言重了,所谓富贵险中求,风险和收益并存,没有危险又怎会得到回报?只要回报够高,那些危险直接踏过去便是了。”反正已经有惊无险地回来了,这些过去式,还不都由着古月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有想法,有魄力!小友不愧少年英才,老夫可没这个锐利了,不过嘛,今日小友能够在大殿上毫不失仪,倒是让老夫又高看几分,只不过,唐家二小姐那里,小友可有方法去宽慰一二?” “这老头居然还会八卦?怪不得闲云野鹤,是够闲的!”古月腹诽不已。 “这个还真没想好,确实对不住霁凰了,可又不能对不起铃兰,只怪自己明明是个废物,怎就不知廉耻地撩拨了这么多好女孩呢?罪过,罪过……” “炫耀,妥妥的炫耀!老夫原本还打算去做一回和事佬,可眼下嘛,不乐意了,不乐意了……” “呵呵……这老头倒是很诙谐啊。”不得不说,这位皇甫大人的打趣让古月平静不少。 “诸位爱卿!”这时,群臣已经就位,楚皇开始了致辞,宣布宴会正式开始,“举起酒杯,敬大楚的荣光,敬百姓的安康,敬使团的脊梁!” “大楚的荣光!百姓的安康!使团的脊梁!” 这居然还压上韵了,古月觉得很神奇。 “诸位,今日寡人万分高兴,因为这次古爱卿一举夺魁,让楚国的炼药界重燃希望,随寡人敬古爱卿一杯!” “炼药界的希望!” “微臣惶恐,也谢过诸位大人们的抬爱,其实古月何德何能,若是没有当初唐将军府上的收留,或许早就横尸街头,若是没有上官会长的好心相助,或许依然是横尸街头,若是没有陛下的皇恩浩荡,我古月又怎能去大开眼界?在这里,微臣谨以此杯谢过陛下隆恩!” 言罢,古月一饮而尽,让楚皇微笑颔首。 “这一杯,谢过大将军和您的家人!”又是一饮而尽,只不过唐问天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杯,谢过上官会长,就有劳郑亲王您老代受了。” “好说,好说,今日老夫也是开心得无以加复,不仅收的乖巧可人得女儿,还有了如此贤婿,这杯酒老夫就替那老狐狸喝了,可得好好让他生生闷气才是,哈哈哈哈!” “这一杯,谢过皇甫大人的提点!”古月依旧在一杯接一杯地倒着喝着,倒像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会不会醉一样。 “小友客气,可老夫本就是来此蹭吃蹭喝,自然不会客气。”皇甫大人依旧是这么“诙谐”,不过他能够在这种场合公开这么表示,足见他的地位超然。 “这一杯,谢过使团诸位大人一路照拂!” “古大人言重了,若没有您,我等此时到底身处何处还未可知呢!” 就这样,古月很放得开地展示了什么叫海量,倒是让那些想要借机将他灌醉的人重新开始了掂量。 “古爱卿这身子骨虽然偏弱,但这豪爽还真是大楚的风范,寡人甚慰,来人,歌舞可以开始了!” “奏乐!” 随着虚公公的一声长啸,载歌载舞将宴会推向了高潮。 楚国的歌舞颇有英姿飒爽之意,动作干练曲乐悠扬,倒是不俗,和古月一样第一次看到的孙逸月十分开心能够感受楚国的文化,这对于她而言,就是融入新生活的第一步。 连续两场歌舞之后,唐晓焱居然上场表演了一番,那炽热的双斧来回翻腾,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只是唐问天的脸上没有丝毫笑容。 “听闻古大人在丹火的造诣上别开生面,虽然修习不久,却大异寻常,可否借此机会让大伙开开眼界?” 不知是谁突然跳出来想要古月粉墨登场,倒是提起了不少人的兴致。 “古爱卿如果太疲惫了,也不必勉强。” 楚皇言下之意,“古月你不太累的话就出来遛遛吧”,古月是如此理解的。 “那微臣就献丑了。” 没想到吃个饭还得自带才艺,古月也是哭笑不得,不过那人说的很具体,可见绝非忽然找事,这里面有人刻意安排的成分了。 略微准备之后,古月首先表演的是隔空点燃蜡烛,算是展示一下自己的精准操控,就像是点射那个匪首一般,古月轻而易举地挨个点燃了一排十根蜡烛却没有让火苗乱蹿,引得一阵喝彩。 接下来,古月人仍旧是点燃蜡烛,只不过这一次只摆放了五根,而且相距较远。 一番操作之后,一众看官们恍然,这五根蜡烛上的火光颜色都不重样! “好!古爱卿神乎其神,让寡人大开眼界!” 有了楚皇带头,喝彩之声自然绵绵不绝。 古月也不矫情,接下来他准备展示一下“火焰溜溜球”的状态。 就在这时,刚刚已经停下的声乐又一次响起,也没人在意,毕竟是宴会嘛。 “警报:宿主受到优势增幅所产生的精神波动侵体,防护效率73%,‘至贱无敌’生效,免疫负面效果。” “霁凰?!” 熟悉的警报,熟悉的处置,并不熟悉的曲调,古月一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观众们却忘了去提醒场中的表演者,但并不是在彰显涵养。 因为不知为何,他们莫名欢欣雀跃起来。 可没过多久,随着曲调一转,雀跃变为了失望。 紧接着,失望又迎来了惊喜。 可突然,惊喜变成了惊吓。 惊吓过后,内心中充斥了愤怒,气血上涌。 这个愤怒持续得最长,却并不是到了尽头,因为这之后是冷静是凄凉是哀伤是戛然而止。 至此,曲终,或许人也离开了。 古月的心在滴血。 虽然他没有被精神波动影响,虽然他五音不全。 但他就是能听懂这不断变化的琴声中那点点滴滴,他就是能感受这复杂变换的情绪中那惨惨凄凄…… 回过神之后,古月才意识到刚刚被音波洗礼的不止自己。 宴会上各色人群表现不一。 文官们多半已经无法自已,或是趴在桌上如同酒醉,或是歪倒一旁互相依靠,但大汗淋漓是共性,嚎啕大哭都不算个性。 而武将们则稳定许多,唐问天自不必说,全场也就他还能一杯杯自斟自饮,其他武将虽然坚持住没有失态,却也耗费心神过巨。 值得一提的,主位的楚皇不仅看不出有何不适,反而显得十分享受,毕竟那琴声确系天籁,只不过,虚公公似乎离他近了许多。 此时此刻,古月自然不可能继续表演,也就抱歉谢罪回到了座位上。 唐晓焱和孙逸月已经抱在一起哭的稀里哗啦,着实伤心。 “是她来了,对吧?” “嗯。” 对于上官铃兰的敏锐,古月给予肯定回答。 “如果没有这镯子,我多半已经不知道在干嘛了,哎……可只是去听,就能知道她心中的不满与愤恨,也能听懂那份心碎与凄凉……也不知道去见她时,会不会直接把我吃了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注定一般,她有那把琴,你有这只镯子……”古月忽然背脊发凉,心里发慌,“难道这些都被系统计算在内了么?!” “或许吧,不过此时此刻,也多亏陛下大度,但我怎么觉得陛下没什么事一般,难道也有防护道具或者功力深厚?” “听闻陛下和唐建军是发小,所以本身武力不低或许也正常。”古月也是事先听唐晓焱说的,毕竟要见到本尊了,多了解一点情况也能避免失宜。 “小友此言差矣,陛下虽然身体健硕,但也只是久经沙场,并没有达到唐将军那般的高度。”皇甫大人突然插话,倒是引起了古月的注意,因为他也跟没事人一般。 “大人您也没事么?” “老夫一把年纪了,早就古井无波,又怎会被二小姐这琴声所惑呢?” 果然战斗力多半和年纪成正比,古月对这神秘的皇甫大人有了更多兴趣,也有了更多的忌惮。 “佩服,佩服,大人果然超凡脱俗,不过依您所见,为何陛下不以为意呢?” “小友自然是发现了,这虚公公可是名义上的宫内第一高手,有他在,陛下无虞。”皇甫大人话里有话,却也没有故作高深地卖关子。 “怪不得,不过陛下确实大度,竟然不以为意……” “做长辈的,怎会和侄女一般见识?何况确实有些对不住的意思,不然,这宫里宫外,谁又能真的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倒像是特地指点古月一般,皇甫大人还真是为这个楚国操碎了心。 “是啊……哎……” 就这样,这场宴会只剩下楚皇意犹未尽,故而没多久,便宣告结束了。 唐晓焱随他爹回去之时,没忘记留下一句“二姐那有我呢!” 至于孙逸月,上官会长很乐意将她安排在商会里,不过古月的官邸已经被整理完毕,自然是跟着古月去住了。 但是,古月特地打算在上官商会再待一晚,理由自然是整理私人物品。 事实上,他想找上官会长好好聊聊,毕竟,这个男人可能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分去了一半的女儿,还多了个未来女婿,当然,古月其实并不这么认为。 “贤侄大可放心,此行为大楚立下汗马功劳,有任何赏赐都应该心安理得,老夫也与有荣焉,只是小女粗鄙,日后还望贤侄看在老夫的面子上多多照拂。” “上官叔放心,我古月经常不尽不实,但今日在殿上的话发自内心。” “这就好,这就好,老夫也就安心了……”一边说着,上官会长一边挤出几滴浊泪。 “不过陛下的意思,应该是不急一时,恐怕也确实还要好久才会提及真正的婚事。” 古月估摸着,楚皇这是觉得楚国炼药界百废待兴,还得古月去花大力气,怎能有时间风花雪月? “确实,听说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贤侄放心,老夫明日便安排铃兰和你们一起住过去,正好也方便照顾贤侄你的起居。” “这……”古月目瞪口呆,“见过卖女儿的,也见过要彩礼狮子大开口的,但是这赶着让自己闺女去同居的,还是头一遭!” “莫非贤侄以为不妥?虽然这丫头是有点笨手笨脚,不过经历过这些之后,我这个当爹的可以看出来,她真的长大了,成长不少,这也是贤侄你的功劳啊!” “哪里,哪里,那就这么安排了,有劳上官叔了。”古月可不想这当爹的误会,赶忙应下了。 “行,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贤侄不妨早些休息吧?今日也够累的。” “其实还真有点事……”古月欲言又止,其实也只是故作姿态罢了,接下来才是他特地跑过来的真实目的。 “哦?贤侄但说无妨,老夫无有不允。”上官会长可是老江湖了,古月这小子虽然鬼机灵,却也在不短的接触下大致有了一个了解,自然也能判断一二。 “先谢过上官叔支持,就是,能不能让秦护卫长陪小侄试验几个招式?” “这有何妨?贤侄你直接回房稍等,我这就让老秦去找你。” “好的,麻烦了。” 今日确实事多且繁,而且心绪波动有点太多,不过古月再一次认识到自己的话语权实在太少,归根结底也还是自身实力的不够。 所以,他想着反正也睡不着,索性直接开始尝试一些想法更好。 第67章 秦叔指点古月受教,新官上任以观后效 一段时间后,秦护卫张很恭敬地出现在了古月面前,“古大人您找我?” “秦叔别太见外,小侄有事相求。” “行,你说吧。” “是这样的,最近我在陈国修习到了‘丹火’这种技能,而我本身体质有点特殊,据说是那种五行俱全的属性,所以立刻就掌握了五色丹火,似乎还很有点罕见,一时被吹捧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贤侄天赋异禀,自然别有一番成就,是需要我配合你尝试下五色丹火的威力么?” “找您果然是对了,都不用我多说什么,其实是这样的,我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这些丹火相互之间并不能共存,但是也不太敢轻易尝试,伤到自己算是自作自受,万一伤及无辜那就不好了。” 说到底,古月对于开发新技能十分中意,一直以来这也是他的依仗,因为有系统的辅助,可以尝试一些更微观,更适合自己理解的方式,但这样的尝试并非十拿九稳,很多时候其实缺陷很明显,因为没有人给与指引和帮助,更没有谁给出经验和教训。 最重要的,是安全性不可控,之前都是在炼药和铭文的过程中去探求,倒是还行,毕竟不会影响太多现实世界,可这次他想尝试的是丹火,这种威力都无法估量的玩意,如果影响到周遭,可就不是古月想要的结果。 所以,他想来想去,自己可以仰仗的高手,也就秦护卫长这么一位了,因为古月清晰地记得那日这位护卫长说过,“来了三名天阶,最高一个是后期,可惜都跑了”,这说明什么?“可惜都跑了”,那么不可惜就是一网成擒…… “贤侄可否先让我看看这个五色丹火是什么样的?” “当然,秦叔请看。” 没有拖泥带水,古月学习时的态度是端正的。 五色丹火的火苗在古月的五指上轻轻摇曳,为了尽可能避免互相碰撞,古月特地让火焰微弱至极。 “这是我能控制的最小状态了,不过这危险性依旧可以感受得到,但越是这样,我越是好奇,直接五合一会是什么效果……” “嗯,贤侄你很谨慎,这份危险如有实质,我也感受到了,所以目前最好不要尝试这样极限的状态,你先留下两种灭了其他的。” “好的。” 这次,古月索性直接用两只食指分别点燃着火系和木系的丹火,其他火苗已经安稳熄灭。 “没猜错的话,右手是火系,左手是木系?” “是的。” “贤侄,你应该知道五行存在相生相克吧?” “南火克西金?”这句话可是某本书里的必考内容。 “很好,贤侄有这个概念就好办多了,譬如这火和木,就存在木生火,这也是为何炼药师多半更需要木火双系的原因,虽然贤侄你的丹火,都是‘火’这种形态,但我能感觉到,其实并非都是真的在燃烧,而是类似各系功法一般,只不过最终用了这么一种形式展现出来而已。” “没错!秦叔果然见识不凡,我自己倒也不清楚为何如此,但既来之则安之,没机会纠结所以然,并不代表无法加以利用,我想尝试的就是这些丹火的威力,比方说单个个体的威力差距,然后是叠加后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尝试的建议,看好了。” 秦护卫长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拿起了古月房里的一个茶杯,只见他用力握住并且持续发力,没多久,这茶杯居然有了金属光泽。 “这是?秦叔您是金系的?” “没错,我自身具备金属性故而可以利用这种附加式的技能给物品进行强化,比如这个瓷杯,原本一摔便碎,眼下就不会了。” 古月也曾听唐晓焱提到过,唐羽星就是金系,她可以给武器进行增强,但这给陶瓷镀金,自然应该是更高层次的境界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技能,大开眼界!” “也没什么,你现在就用那枚木系丹火击穿这茶杯试试,注意,先别凝聚太大,从最小的开始一点点增加。” “好!”古月开始兴奋起来,这还是来此之后头一遭有人手把手教自己战斗原理,怎能让他不全神贯注? 只见古月先将木系丹火缩减到最小,弹射而出的方式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自然没有出错。 但是丹火接触那金属表面之后,立刻便熄灭了,甚至一丝划痕都没留下。 可古月没有停歇,按照秦护卫长的指示一点点开始增大木系丹火弹的体量并且一一尝试,如此反复,渐渐地,金属表面也不再那么完整无缺,可依旧没有击穿,直到丹火弹聚集到了半个拳头大小,终于一击成功。 “很好,接下来,你用火系丹火如此尝试。”秦护卫长随手又准备了另一个茶杯。 “是!”略微调整之后,古月继续开始了火系丹火弹的凝聚和发射。 “砰~”这一次,只是最小的丹火弹便已经将杯壁打出凹陷,到了第三次加量之时,杯壁应声而穿。 “如你所见,各自属性的相生相克是自然准则,对战之时也就有了优劣,对金系的防御而言,要达到同样的效果,木系技能至少得超过火系技能两倍以上的气力,这一点你已经感受得很清楚了吧。” 古月从未想过,那个“一阳指破蛤蟆功”的桥段会有一天被自己模拟出来! 这次尝试,为古月开启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他认识到自己将要努力的方向,那就是首先观察好对方的属性,随即掏出克制属性去应对,一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着“唐问天是什么属性呢?” “多谢秦叔指点,如果不是您的支持,单单尝试这番我估计都得绞尽脑子。” “别急,咱们还要进行眼下最后一个尝试,不过确实存在风险,但贤侄你的掌控力的确了得,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秦叔您吩咐。” “现在,你用两枚丹火同时攻击这茶杯的一点,也是从最小开始叠加。” “同时攻击一点?意思就是,让丹火在茶杯附近合二为一?!”古月舔了舔嘴唇,这就是重头戏要上演了!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贤侄你放开手去施为,破坏力我来控制。” 这一次,秦护卫长一番蓄势,在茶杯外围不远,展开了一层水幕,如同护罩一般准备着将溢出的能力立刻扑灭。 有了这个防范措施,古月再无纠结,两枚丹火同时射出,一番呼啸之后,两枚丹火在接触金属光泽的杯壁时融为一体,这杯壁外陡然开始泛起涟漪,而融合之后的丹火直接变为白炽,热量不言而喻。 “嗤~”是火焰撞到水幕后气化的声音,而那茶杯,不仅被直接洞穿,还出现了融化的趋势。 在秦护卫长的帮助下,古月开辟了一条自强的全新道路,一条适合轮椅少年的武装方式,对此,他兴奋得整晚未曾入眠。 第二日一早,新官古月正式走马上任。 专用马车很快便将他和他的轮椅送达。 “这个规模并不小啊!”孙逸月看到眼前宽阔的庭院和一排排密集的建筑感慨着,似乎和陈国学院也不遑多让了。 “我也是第一次来,某人之前直接扔了本入门册子让我自学成才……” “那个扔给你册子的人一定后悔不已吧?要是他一开始就直接把你扼杀在摇篮里,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额……其实,他当时真打算这么做,而且的确下手了。 不对,我怎么就成了‘害’了!” 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古月正在感慨,才发现自己掉坑里了。 正在几人嬉闹之际,园子里弓着腰跑出来一个人。 “下官叩见古大人!” 一见面就如此大礼,这人是不是太走心了一点? “这位大人快起来,本官初来咋到什么都不懂,岂能受如此大礼?再说了,日后都是同僚,不必讲究这些。” 这时,送古月来的人特地跑到跟前耳语了一番。 “原来是他啊,怪不得。”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被留下来顶雷的新进二品炼药师,自从炼药师协会倒台之后,这人也没有遭到牢狱之灾,毕竟很显然他同样是个受害者,但为何是他来顶雷,又为何单单只有他能够进阶二品,相应的询问自然不会少,古月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人也被限制了自由,一直呆在炼药师协会这原址里什么事都做不了。 就在昨日,忽然来了消息,古月大获全胜荣归故里,即将入住这个院子,这位二品炼药师也就有了一番期待和焦虑,期待的是自己总算不至于在被无视了,毕竟自己算是对此地最为熟悉的人,而焦虑的自然是古月凶名在外,谁能保证他一个不高兴不会把自己也废了呢? “这位大人真的不必如此,日后就需要仰仗你的辅助了。” “不敢当,不敢当,小的魏易科,任凭古大人差遣。”依旧只敢跪着搭话,这位名叫魏易科的炼药师看上去是真真切切没了炼药师常有的那种自命不凡。 “行,魏大人先起来吧,以后也不必如此,我一直是坐着,可不习惯这样啊,然后就是领我们转转吧。” 这人已经根本就是惊弓之鸟,可这一直跪在古月脚边的行为,还真让古月不适应,尤其是他自己是坐着的时候,这人跪着的高度都快能平视自己了…… 在魏易科的带领下,一行人好好感受了一番这个院子到底有多大,之后,来到了丹房,一处容纳了几十人的丹房。 一群萎靡不振的人,如同饥寒交迫的灾民一般,双眼无神地看着门口的古月,却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声响。 “这是?”古月莫名觉得很不舒服,是何种迫害才让这么一群人失去了生机和希望? “这些就是和小的一起,之前为炼药师协会炼药的人。”魏易科的声音有些哽咽。 “可他们为何如此?倒像是生无可恋……” “是啊,可不就是么……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在这里的每一日,除了睡觉都得呆在这丹房里,连吃饭都不例外,而一日三餐,多半就是一个馒头,甚至有时候连续几日出不了止血散的人,连馒头都吃不上!” 魏易科越说越激动,似乎这历历在目的往事又想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窝。 “一定有很多人看着你们,不让随意跑出去吧?” “是的,大人,可不就是么……坐牢的人至少还能想吃吃想睡睡,这里可比不上了……” “都过去了……”古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地方的水远比我想象的深啊!” “大人!”忽然,魏易科又跪了下去。 “我说过,别这样,有什么事都可以说。”古月让跟在身后的兵士代劳又把魏易科扶了起来。 “大人,小的有一事相求,请大人应允!” “你是想问我如何安置他们对吧?” “是的!大人料事如神!”魏易科涨红的脸和眼眶的泪确实让人动容,“他们都是苦命人,原本都是带着家人的希望,以为可以成为楚国的栋梁,可以成为天才,可等待他们的却是如此这般……大人!他们真的是无辜的,只是受制于人,根本没有任何自主的权力,求您别迁怒他们,也别送他们去审问,行吗?如果您还需要什么消息,也只有我可能知道一点,我保证什么都说,事无巨细!” “好了好了,别再把我当成妖魔鬼怪啦!真没打算把他们牵连啊,不过他们这个状态不对劲,我们得想办法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你刚刚说之前也是在这里,那你是如何进阶的?”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问题,按理说炼药师协会招进来的人,就是充当炼制止血散的苦力,好多年来应该都没有允许他们进阶的先例,故而才有一出手就伤人根本的那套方式,可这人难道是个例外?又或者他原本就超越了一般的天才,所以即使被打压也仍然可以有所成就? “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小的,哎,小的就是个名义上的幌子而已,什么二品炼药师,我连二品丹方都没有碰到过!” “这……” 如果是这样,也算合理,不过倒是让古月有所失望了,原本他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突破方式可以借鉴,那样似乎就有方法让这些生无可恋的悲剧重燃希望,可惜。 “小的记忆犹新,那日突然听说副会长被大人您给重伤,整个人都不清不楚,多半是废了,就在那天,会长突然找到我单独谈话,直接认命我是代理副会长,而且公开表露我已经是新进的二品炼药师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时,那个家伙就做好了撤退的打算,就想着对我一击必杀之后逍遥快活去,让你来顶缸伏法。” “现在想想,多半就是这个意思了,不过自从那以后,小的也算有了一些基本自由,而且也能为这些弟兄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至少一日三顿饱总算满足了,不过也没过两天,会长突然不见踪影,紧接着朝廷的人便控制了这里,不过小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审讯的官员们似乎并没有打算急着处理,只是告诉小的,待古大人回国时自会有个结果,这就把您盼来了,说实在的,不管我结果如何其实都无所谓了,只是求您别牵连他们便好。” 魏易科会被这个雷劈中,多半是因为他来这里时间并不长,所以还没有被磨灭掉所有希望,也就有了可以利用的地方。 这对他而言,是幸还是不幸呢? 古月也没法得到更多信息,死无对证和人去楼空,知情的一个没在,只能算是无头公案了吧?也不尽然,古月从这里的状态立刻明白了,这个炼药师协会就是有预谋地限制楚国炼药技术的发展,幕后之人不言而喻,不是有野心的邻国就是有仇怨的敌国。 但无论是谁,这一步棋很成功,拖慢了楚国发展很多年,不然,以那个楚皇的彪悍,估计战争应该是接连不断了。 “会不会是国际主义人士?为了世界和平?为了黎明百姓?就喜欢天地为局,搞个平衡的相互制约?” 这个忽然的想法,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虽然很俗,但是未必没有可能。 这时,跟着古月跑来当差的一个文官汇报,“那些想要接受重新查验的贵族子弟已经到了。” “行,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就去烧一烧,魏大人,你负责把这些弟兄们都带到广场去,我有事要宣布。” 魏易科不明所以,但古月如此吩咐他还是照搬了,只不过,让那些蹲在丹房的人重新沐浴阳光之下,似乎会很困难。 安排人在大广场上搭了一个小平台,古月端坐于上,让一众前来的贵族子弟和那些惨兮兮的炼药学徒分成两拨站在台下。 “啧啧,有点领导讲话的感觉了!” 满足了自己的恶趣味之后,古月开始侃侃而谈。 “同志们,朋友们,”古月声情并茂地开始了叙说,虽然下面的观众未必知道什么是“同志”。 “今日,咱们汇聚于此,有谁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听众们面面相觑,“不是你让我们过来的么?!” “看来大伙还是有些紧张和含蓄,这也自然,毕竟在下凶名在外,动不动把这个废了把那个杀了对吧?不过嘛,我这人也算分得清,对敌人的那套是不会对待朋友的。 好了,首先让我来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大楚的将来而炼药!为了大楚的辉煌而炼药!” 突如其来的吼叫,倒是更让人蒙圈,可这番慷慨激昂却也得到了不少认可。 “我,古月,如您所见,一个轮椅上的少年,也算是身残志坚,那么我到底何得何能今日坐在这高台之上对你们侃侃而谈呢?接下来,就让我告诉你们,我会什么!” 一个响指之后,侍从为古月搬上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各种草药。 “月余前,我和你们一样,根本不知道炼药是什么。 但现在,我已经是一名名副其实的三品炼药师了!”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掏出了自己的丹炉并且放在了草药旁。 “在此时此刻,我,古月,便要在这里,为大楚炼制多年来求而不得的第一颗三品丹药!” 此话一出,下面得人开始恍然,古月这是要当众炼药,而且直接就是三品! 甚至那些浑浑噩噩的学徒们,无神的眼中也似乎开始泛出光亮。 略微蓄势,古月开始模仿慕容荻,因为她那一手却是炫酷。 只见古月亲拍桌案,丹炉自己开盖,一应药物立时飞入,丹炉又重新闭合。 古月的双手隔空虚握,一时间赤色火焰喷涌而出汇交于丹炉之下。 这样雄浑炽烈的火焰,在场诸人从未见识,一时间羡慕,向往,跃跃欲试,欢欣鼓舞交织在一起,但是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只剩那整齐划一的呼吸和心跳。 虚空中古月进入了炼药模式,而这一次的丹方,其实是归国后楚皇特地找人给他的,据说是在他脚下这地方,掘地三尺终于给发现了。 其实,古月早有预判,炼药师协会轰然倒塌时,可能拥有的三品丹方应该是有人提前藏好了,至少那协会会长并没有机会自己带走。 但是楚皇没打算直接交给古月,因为他更需要古月出去转一转,走一走瞧一瞧,并且在陈国扬名立万。 古月并没有太高深的大局观,不过楚皇既然算计到了他自己的头上,该考虑的事情,还是不能偷懒。 在所有人的凝视之中,古月周身仿佛早已静止,除了那跳动的丹火……不知过了多久,丹火开始了变化,原本的赤红愈发浓厚,原本的跳动变为奔腾。 就在这时,丹炉的顶盖一飞冲天,被他藏住的精光立时闪耀了所有人的双眼。 “极品?!” 这声突兀的呼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这就是极品么?!” 他们确实不知,但孙逸月怎会不知? 金光渐暗,略微一招手,古月将丹药握在指尖,向众人展示了这颗三品止血丹的庐山真面。 “诸位,这就是三品止血丹,虽然是常规的恢复类丹药,却也完全超过了二品同类丹药的药效,对于各种外伤都有绝佳的回复效果。 当然,这是目前我能为大家分享的最高级别丹方,但是,我手里的三品丹药也不知这一种,我会把它们全部公开,供这里所有学员参详! 而且,我坚信未来可期,我认为大楚的炼药界断然不会止步于此! 但是,一切希望其实并不在我一人双肩,而是在诸位的手中,在诸位的心间!” 古月的慷慨激昂之后,特地用自己的拳头锤了两下胸口,若非差点咳嗽起来,他还是准备多锤几下的。 “分享?!” “没错,古大人刚说的是分享!” “分享!” 这一个词,让所有人从震惊中转变为惊呼,无一列外。 “很好!你们的这份兴奋让我很欣慰!”古月似乎真的很满意现场效果,自然更满意自己进阶后的成长,“诸位,你们没有听错,就是分享,我手里的丹方都是属于大楚的,所以无论是谁,只要他有一颗炼药的心,有一颗为了大楚的未来而奋斗的心,都有资格去借阅到这些丹方,而你们,今日之所以能够聚集于此,恰恰就是说明你们拥有这样的心!” “为了大楚的未来而炼药!” 无论是那些贵族子弟,还是那些落魄学徒,此时此刻不分彼此,口中的呼喊出奇一致。 “天赋并不重要,资质也不绝对!在我这里,行得通的只有努力和成长,精神,完全可以说是一种信念,所以我要的不是恃才傲物,而是那份敢打敢拼一往无前!大楚的未来在你们手上!” 微笑着扫过这些狂热人群,古月觉得自己的演讲至少眼下算是很成功了,至于到底如何,且观后效。 可是,人群中似乎有一个格格不入的画面,在一众挥臂高喊的人身后,一张难以被面纱掩盖的绝世容颜若隐若现,而那双星眸,直击古月的灵魂最深处。 第68章 故人驾临古月蒙难,谁输谁赢又有何干 无论是之前的学徒还是准备再次测试的贵族,古月一股脑全留在了院子里,毕竟地方大房子多,只要自愿就行,而且,古月给这个地方重新命名“我有药”。 虽然这个名字很直白,但如此直白真不是取名的习惯,可这地方反正是古月管理,他爱怎么叫谁又会说什么呢? 留下的人除了分配好自己的住处之外,只需要记录下各自的信息并且检测属性,有人会专门为每个被记录者登记在册。 古月对他们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我提高,每个月会有相应成长记录的排名,优胜劣汰,当然,提高的方法古月会事先教授,但关键是个人吸收和练习的结果,如果实在太不理想,很可能会面对被除名的命运。 至于除名后,古月倒是并不打算简单将人扔出门便算是,适当的关怀还是需要的,譬如寻求可行的就业机会,至于能不能真的弄到这些机会,他可没打算打报告做申请啥的,一颗丹药解决不了的事,就两颗吧…… 一切安排妥当,虽然大部分人还是摸不着头脑,但古月的行事作风无人知晓,只是有一种很单纯的信任和依赖,于是,多半既来之则安之并不异议,倒是让古月很意外,“这些人真的是纨绔子弟么?” 当然,有一人例外,她此时就坐在古月对面喝着茶。 “怎么今日突然来了?有什么事么?” “古大人这不是在重整炼药师协会么?我好歹也是曾经受到过检测的人员之一,听从陛下的旨意而来,难道古大人觉得我不该来么?” 唐羽星没好气地说着,让一旁的孙逸月很疑惑这两人到底是很熟呢还是有仇怨? “怎么会?你想什么时候来都行,我这大门随时敞开。” “我才不需要,再说了,我不走门你拦得住么?”这已经是摆明了不给面子了,甚至都没一个好脸色,周围人都面面相觑,这人莫不是特地来找茬的? “额……咳咳,今日怎么没有带那个银色面具了?倒是别样的风致。” “原来古大人连我的私事也打算管了?这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你以为你是谁?” 此时此刻,古月若是还看不出来唐羽星是特地找茬,那就白混了。 “投降,我投降,唐三小姐今日有何见教大可直说,小的无有不从!” 无奈,古月只能伏低做小,毕竟一般情况下跟女生讲不来道理,更何况是一个分分钟能把自己射成筛子的女生。 “原来你是唐霁凰的妹妹?怪不得觉得有点相像,而且都这么天生丽质。” 孙逸月适时地找到了切入点,所谓“师妹”,此时一定得为“师哥”分担,因为她十分肯定,自己这个“师哥”拿眼前的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就是陈国来的那位孙小姐是么?还真是大家闺秀的风范,难怪这家伙一见倾心,从那么远把人直接领回来了!” “额……”古月想要插嘴,忽然发现自己插不上了。 “三小姐误会了,其实我也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也就是个愚笨的娇小姐而已,和令姐相比实在云泥之别,又怎会千里迢迢来此找不自在呢?不过可惜,楚国皇帝陛下给古大人指婚了,却不是令姐,她一定很伤心吧?” 虽然看不到唐羽星那薄纱下的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射出如有实质的电光已经说明一切,搞不好会用动粗收场。 “咳咳……两位,两位,淡定,淡定哈,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何必动气?” “你闭嘴!”唐羽星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古月留,这已经不只是蹬鼻子上脸了。 “古大人是你何人?为何就得听你的?难道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府上就是这般涵养?”孙逸月也是真的恼怒了,这唐羽星实在是太过于蛮不讲理,一点也没有唐霁凰那般雍容华贵的气度。 “你!好,很好,古月,你亲口告诉她,我是你的谁!” “哈?!”古月很纳闷,“这个问题有标准答案么?小姨子?似乎现在也不算数啊!未来小姨子?有这个称呼么?” “你居然犹豫了?太让我失望了,难道不是我把你从那小巷里捡回家的么?难道你光天化日之下一丝不挂不是我派人去帮你的么?难道你饥肠辘辘还被人欺负之时不是我给你吃的么?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那么多天的寄宿,可不止十顿饭了吧,难道我不应该是你的大恩人么?”唐羽星竟然露出了一副大失所望并且百般伤心的样子,只是很显然并不熟练,看上去有点过分矫揉造作。 “额……”古月愣在当场,“这丫头什么时候还学会巧言令色了?谁教的啊?” 孙逸月也一时语塞,古月进入唐府之前的信息很难搜集完备,只是听说沦为乞丐颠沛流离,这时由唐府接入后才立刻崛起,可唐府是如何接上古月的,又是由谁去接的,自然无人知晓。 “没错,昨晚陛下大宴群臣,在下就当面谢过了大将军,其实更应感谢的是三小姐您!如果我能站起来,此时一定好好鞠个躬……”古月的姿态依旧很低,这种明知不可能却一定要补上的场面话,他可是有一肚子。 “是么?你感谢我的方式就是让我的姐姐伤心?就是让我的妹妹难过?” “是啊……都是我的错,我让霁凰伤心了……欸?等等,晓焱干嘛难过?这个我可不清楚啊!”这话听着就觉得奇怪,古月的确不知道事态为何又有这般发展,顿时更加疑惑了。 “你不清楚?昨晚宴会之后,她跑去二姐那哭了一整晚,我都看不下去了,不然今日干嘛来找你这个晦气的家伙!” 唐羽星终于说明了自己如此气愤的真实缘由,这倒是让古月越发看不懂了。 “刚是谁说的奉旨前来?你敢不来不是抗旨不遵么?”古月腹诽不止,“不过这丫头是为了唐晓焱过来的?不是唐霁凰?天地良心,唐晓焱为啥难过我真不知道啊,她昨晚分开时还在说‘二姐那有我’,就是这个方式?她自己不停哭,霁凰就没时间去哭了是吧?” 实在没有头绪,古月只好装作一时语塞。 “三小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昨晚我和晓焱妹妹在宴会上忽然感觉到心情无比复杂,最后十分放纵地抱在一起哭的死去活来,好在楚国皇帝陛下没有怪我这个外来的殿前失仪,可我们哭并不是古大人的缘故啊,依稀记得是当时的乐曲太过动人,一时心绪激荡。”孙逸月是个实在人,她说的都是确实发生的事情,也是当时的真情实感,只是她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你知道么?为何听了那乐曲你会想哭?” “这个我还真不明白,请三小姐解惑。” “因为你本就有很多伤心事,只是自己压着而已,不敢释放不愿意去放纵自己的情绪,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如果本来就没有泪水需要去释放,又怎会被人牵动呢?” 唐羽星的解释倒是切中要害,因为她觉得这个既是事实,也能好好强调孙逸月自己本身就有问题。 “或许是吧,我确实一直被人说给自己的担子太重了点,所以昨晚发泄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可如果是这样,晓焱并不应该哭才对,我清楚地记得她自己说过,一直都没有难过的时候,因为有哥哥姐姐陪着,有军营弟兄们照顾着,在外面还有那些碍于大将军面子的人捧着。” 并没有因为唐羽星的说法而自怨自艾,孙逸月也有自己的固有风格,毕竟是事实,她就能坦然接受。 “她真这么说过?倒是奇了,居然和你说这些,看来这孩子对你很亲近……可不是么,她确实一直都可以说是没心没肺地乐呵呵过日子,但自从这个家伙出现之后,她的日子变了,尤其是这一次出远门回来,她整个人都变了,那些天真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不该怪这个家伙么?!”可惜,唐羽星的态度依旧强硬,似乎就没有变软的趋势。 “这怪我咯?太无理取闹了吧?!”古月很想大声地如此说出来,可惜他不敢。 “原来是这样,虽然我没有哥哥姐姐,更没有弟弟妹妹,但三小姐这份守护自己幼妹那份天真的心情,确实容易理解,谁不想自己的亲人们过的更美好更舒心呢?可三小姐你想过没有?晓焱妹妹其实只是长大了而已。” 孙逸月就是这么直白,她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委婉。 “长大了?为何你不觉得是受伤了呢?” “当然,这一次晓焱妹妹确实受过伤,她挡在前面的背影依然历历在目,作为一个被她庇护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的人而言,我很懊恼也很无力,但她没有丝毫怨言,没有片刻犹豫,因为那时铃兰危在旦夕,古大人正拼尽全力去救治,顾不上那些贼匪的攻势,也不容任何人去打断,所以晓焱妹妹倾尽所有毫不退缩,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得救,铃兰才得救。” “原来是这样……当时一定是你这个家伙让晓焱去顶住的吧?你凭什么指挥我妹妹!” 被孙逸月的述说震惊,唐羽星略微停滞之后,一把将古月从轮椅上拎了起来。 “额……确实是,虽然当时千钧一发,但……现在想想,她还是个孩子,却为了我们的安危而受伤……是我的错,你应该对我发火……” 唐羽星这样的举动让孙逸月始料未及,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那个意气风发的古月居然被人像小鸡一样拎在手里,还是被一个女人拎在手里! “三小姐冷静……” 孙逸月又有些懊恼了,因为自己的述说才将这个唐三小姐像炮竹一般点燃,可是,正准备劝解的她被古月制止。 “没事逸月,让三小姐揍我一顿消消气吧。” “揍你?消消气?我要杀了你!” “大人!” 觉得房内动静不对的一众护卫,陡然听到唐羽星居然开口要杀人了,怎敢继续装作没有听见? 可他们闯进屋后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且不说唐羽星是大将军的女儿,就是这身接近天阶的实力,也不是这群护卫敢碰触的。 “没事,别担心,三小姐这是开玩笑的哈,她要真杀我,百丈之外一箭就解决了,何须动手……” 古月的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因为他现在还被唐羽星举在半空。 “你们要阻止我?还是要和我动手试试?” 犀利的眼神霸气的话语,应该说不愧是唐问天的女儿么? 一时间这些护卫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真没事,你们退下吧。” 有了古月的命令,他们只好遵从,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如释重负,让他们很憋屈,很受伤。 “给你个机会,如果能让我满意,我可以考虑不动你的小命。” “行,三小姐你说说看,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其实很简单,你都已经和人订婚了,就应该对我姐姐说清楚,让她别为你伤心更别再傻傻地等你了!” 唐羽星再一次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这反反复复让所有人都神经过敏。 “刚刚不是一直在说妹妹么?怎么又跳回了姐姐?你到底要咋样?”古月很怀疑唐羽星的逻辑思维是不是有些欠缺? “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古月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又或者,这是他的底线? “你说什么?!”唐羽星愈发愤怒,似乎她真没想到一向第一时间服软的古月居然敢反抗。 “咳咳……”虽然不是被掐着脖子,但扯到极限的衣服还是让古月很难呼吸顺畅,“我不会这么对她说,虽然我确实对不起她,但只要她自己还愿意等我,我就不可能对她这么说,我不相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我不相信什么形势比人强,就算是你老爹亲自把我这么举着,我也不可能这么去说,虽然我可以不要婚约,我可以伏低做小,我怎么样其实都无所谓,但霁凰的心情我绝不会亲手去摧残!” “你!”唐羽星的眼睛中似乎透出了火光,但是下一刻,她将古月扔回了轮椅里。 孙逸月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这莫名的对抗和莫名的结果,让她很难跟上。 “是我输了。” 留下这句话,唐羽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古月的房间。 “她这是怎么了?”孙逸月看到唐羽星那背影的落寞,忍不住问出口。 “其实,她也只是太爱自己的姐妹了而已。” “那她说的‘输了’是什么意思?”孙逸月可是越来越听不懂了,如果这是爱,又为何有输赢呢?如果唐羽星输了,又是谁赢了呢?古月么? “因为我早就来了啊,一直在旁边偷听呢!嘿嘿,好久不见咯,孙大小姐!” “唐霁凰?!” 没错,门外走进了另一个绝世佳人,正是唐霁凰本人,值得一提的是,她手里拿着唐羽星的面具。 “所以,你是扮成了她才混出来的么?”古月其实是明知故问,因为他可不是孙逸月那么懵懂,更有超强的感知能力…… “古大人如此不见外啊?跟你很熟么?” “额……求你了,别这样,打我骂我都行,冷暴力受不了啊!” 古月拼命想要挤出两滴眼水,可惜功力不够。 “噗~哈哈!”唐霁凰板着的脸立时笑开了花。 这样的举动和状态,刷新了孙逸月对古月的认知,“这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天才少年么?!” “冷暴力是指不理你么?或者对你横眉冷对?”一边很自然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并且用手挽住了古月的脖子,一边用调笑的语气这般说道。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所以千万别不理我,打我骂我都行,不然我会疯掉的!”古月的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他自认为这是一种成长,至少唐霁凰和自己如此亲密的动作他都没有任何不适应。 当然,他这双腿是真的没感觉。 “哼!那可不就得看你表现咯?古大人近日意气风发得紧啊!刚刚有了未婚妻子,怎么没带在身边呢?” “额……她刚回家嘛,要过来还得几天……哎哟!” 唐霁凰直接拧着古月的耳朵转了个圈,根本没在意旁边是不是有观众了…… 孙逸月一度觉得十分尴尬,想要逃离现场,可又没法迈开脚,因为如此声情并茂的大戏平日里她还真没见过。 那个少年,面对学院长老和院长时可以意气风发,面对同辈天才时可以力挽狂澜,面对冷血杀戮时可以指挥若定,面对生离死别时可以拼尽全力。 可现在呢?同样的少年,面对一个和凶悍根本挂不上边的少女他却缴械投降,无视身体上的重负和摧残,不顾精神上的威压和打击,除了认怂就是求饶,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么? 虽然刚刚已经见过他十分狼狈的一面,可毕竟那位女子据说有接近天阶的实力,确实是生死掌握在她人手中,一切的妥协可以看作务实。 但眼前这位,千娇百媚我见犹怜,可从未听说过她有惊人的实力,如果古月想要出手,此女多半扛不住一息之间,偏偏被欺负的那个是古月自己,而且明明被欺负的很惨却又似乎甘之如饴。 这是为什么呢?孙逸月很难明白,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苛求造就了她今日的责任心和使命感,却也让她早早褪去了少女情怀,即使是那次向古月说出了“入赘”一事,也仅仅是出于对孙家未来的考量,古月值得自己如此付出,自己也愿意为了孙家去付出而已。 而这些,和眼前的画面不同,孙逸月知道,即便自己真的和古月联姻,也不太可能如此作态,纵然没有发乎情,也依旧必须止于礼,当然,如果古月提出了类似的要求,她也会照办,但也只是作为妻子的义务,她个人而言,难以想象去拧丈夫的耳朵是个什么感觉…… “难道古月有被虐待的癖好?!这么被拧着耳朵好半天了,他虽然一直求饶,却也没看他伸手去阻止,难道其实很舒服?!” 这个想法有点偏离轨道,但这个认真的妹子忽然有了一个冲动,那就是自己试试拧自己的耳朵到底是什么感觉……虽然她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啦,看在你刚刚表现不错,这次就先记下,以观后效!” “女王大人英明!微臣如果可以站起来一定会叩首谢恩!”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嘛,这个称呼好像有种莫名的魅力,听起来还不错,嗯,这样,私下里偶尔可以叫叫。” 一时口快,古月后悔不已,“我是不是解锁了什么奇怪的玩意……” “让孙小姐见笑了,这家伙就是皮痒,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额……咳咳,唐二小姐果然气势非凡。” “是么?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嘿嘿!” 古月不禁吞了吞口水,“我是不是也还没见过啊……” “好啦,不闹了,说正事,今日来呢,就是让小月月你长长记性,姐姐我也是会生气的,听明白了么!” “是是,一万个明白,可我虽然身不由己,但还是确实错的离谱,一直想着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你的责罚,如果仅是如此就算过去了,我真该烧高香。”小鸡啄米般点头,古月觉得自己正在演绎一个家庭弟位的丈夫,虽然还没真的成亲,不过日后这悲剧不可能不会重复上演。 “少来!什么身不由己,你让晓焱替你们挡在前面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安危?虽然救人要紧,可你就没考虑下晓焱是不是也会面临生死危机呢?” “这个……确实,刚刚三小姐也教训了一番,当时想的太少了,主要是亲眼见到一个朝夕相处的人为自己挡箭并且即将逝去,一时间脑袋里全是如何去救她了,哎,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废物了……” “所以啊,你知道为何晓焱会哭了吧?” “额……原来她是为了这个?确实之后想象会很后怕?哎,都是我的错……” 一个暴栗砸在古月脑门,“你就这么看我妹妹的?!”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也就是顺着来而已……”古月很无奈,却不能将心声表露,“额……那到底是?” “虽然她年纪比我们几个小上几岁,但也是在军营里待了十来年的人,那种时刻纵然没有你的呼喊,她也绝对不可能弃你们而去,这是唐家军的骄傲!” “确实,我觉得也是,可她为何又哭了呢?”古月主打一个顺从,可他依旧疑惑,毕竟队小女孩的心思是真没机会了解,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 “还不是因为你!哎,让我们家这个无忧无虑的小妹妹一时间开始多愁善感,也怪不得三妹会对你动粗,换做是我有她那个力气,肯定先拿箭好好扎上几个孔再说!” 虽然明知道是恫吓,但古月也还是很怕啊,胆子太小没辙。 ”昨晚她一边哭一边说,如果不是失手伤了你,没有跟过去,也就不会知道你平日里到底过的什么日子,明明一直在很努力很努力想要自己和身边人过得好一点,却偏偏有太多人想要坏你的事,甚至不惜动武,如果没有她在那,后果真不堪设想,由此可见,那次我们都没见到的暗杀,又是何其惊心动魄!” 古月愣住了,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过于担心自己而落泪,这还真是很意外,因为自己很少展现出软弱的一面,为的就是不让身边人太过担心。 “很意外对吧?我都不禁在想,这丫头是不是把你看得太重了点?估计大哥都要吃醋了。” “额……咳咳,话不能乱说啊!天地良心,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一般!” “是啊?难道不是么?”唐霁凰狡黠地看着古月的眼睛,如有实质的目光直射灵魂深处。 “别逗我了,我还怕你误会了,不过她要是把我当哥哥了,故而太重了点,这个嘛,唐兄吃醋就吃呗,也不是第一次被自己妹妹无视了……” “哼!得了便宜卖乖!算了,小丫头的想法恐怕没这么简单,但你也不准刻意引导歪曲,顺其自然吧,闹僵了反而别扭,不过,你给我听好了,铃兰也就算了,下次如果再有什么身不由己,我就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不由己不行!” 看着怀中丽人那装出来的凶狠,古月忍不住将她紧紧抱住,在耳边轻叹,“遵命,女王大人。” 一时间画面静止,一切外物与他们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等在屋外的唐羽星实在没耐心了,直接冲进来把唐霁凰拽上就往外走。 “喂喂!疼啊!小丫头翅膀硬了,敢这么对姐姐啦!”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依旧拽着不放手。 “讨厌啦!坏死啦!你等着,今晚我就去你床边弹琴!” 依旧没有回应,只是那拽着的手似乎加力了…… 反抗无果,唐霁凰一脸幽怨地被唐羽星直接扛起,离开前给了古月一个泪眼朦胧,虽然后者很清楚她是刻意的…… 第69章 师兄师妹促膝长谈,隔墙千里意外发展 “实在想不到……”孙逸月开始了感慨。 “想不到人前完美无瑕的唐家二小姐也有如此诙谐与幽默对吧?” “额……你觉得那是诙谐?”孙逸月的三观又被刷新,果然这个古月应该就是有特殊癖好了。 “咳咳,别在意,就是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当然,没必要瞒你。” “又说这好听的,也没见你真的教我什么。” 古月尴尬一笑,“这丫头确实太务实了。” “行,等我这些事忙完就立刻教你行么?你也看到了,一个接一个啊,我都没休息一下不是?” “行吧,也不逼你,来日方长,不过今日你在台上那些表现,确实很不错,像是个领头羊的样子,只是我不太明白,所有人都留下后你该如何是好呢?不是打击你的积极性,以我观点而言,绝不会有这么多人都顺利成为炼药师的。” 孙逸月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已经真的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地方,正在用古月的角度去看问题。 “没错,你想的也在理,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让他们都能成功,到底成不成还是看自己,我能做的有限,只不过嘛,你也看到了,那些受到迫害的人其实都是来自穷苦民间,只是抱着一份希望去闯而已,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改变家里现状,而是自己生不如死,如果不给他们一点希望,日后该如何是好?” 古月自己都唏嘘不已,那份从云端坠落的天差地别,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更何况这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简直就像是推磨的驴! 在心里又一次把那个死人会长骂了千百遍,古月也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也是……没想到楚国炼药界是这么个局面,不亲眼看看还真无法理解……” “其实嘛,也并不是无法理解的,各国之间都有利益竞争,有的人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其他的国家自己独大,有的人殚精竭虑,就想保障一方平安,无论如何考虑,楚国都有他们无法忽视的存在,不是么?” 虽然并没有了解到更多,也不知道这片大陆的全貌,可古月已经分析过了造成这些现状的可能原因。 “护国大将军唐问天和那些传承铭文!” “所以啊,如果我是旁边弱小的国君,怎会不害怕哪天唐家军的铁蹄踏上了自家土地?而那些有实力和野心的国君,又怎会不知他们的部队踏上楚国地界那一刻,便会面对唐将军的威胁?如何才能削弱楚国,让楚国不能外侵,同时越来越弱,给自己的入侵打下基础呢?” “既然铭文一途无法插手,那就只能是炼药和其他各种技术了,正好楚国的炼药技术一直不行,就给了他们可趁之机?”孙逸月的理解还是很快的,只是之前一直按照陈国的思想去考虑问题,一个愿意分享的国家,又怎会存着这种扯后腿的心思? “试想,楚国的旁边有陈国这么一个炼药大国,不仅技术一流而且不会吝啬知识交流,只不过作为军需物资的丹药不能直接通商而已,但如果楚国出现了足够天才的人物,有了炼药一途的希望,难道不能去陈国得到帮助么?就好比现在的我……” “是啊……如果你早生十几年,楚国现在多半早已不同……”孙逸月感叹到,忽然她又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让楚国重新崛起,势必会让周边各国的平衡被打破,陈国此次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呢? 此时,古月随手让自己的精神屏障扩大了一下范围,将孙逸月也罩在其中,目的当然是通过自己尝试的结果,加厚了屏障的效果,起到一定成都的隔音作用。 “你也很担心楚国一旦强大起来,有了足够的丹药补给,领导者就会膨胀自己的欲望,进而对周边国家发动攻势对吧?” “连我都不觉得这是危言耸听,可见那个幕后黑手的国家其实是高瞻远瞩了。”虽然有所感受,但孙逸月并不知道古月到底在干嘛。 “那么我问你,让楚国一骑绝尘,真的好么?” “嗯?!”孙逸月被问愣住了,问的如此直白,不怕被人听到么?所以古月的想法她一时无法看透,似乎也很难跟上。 “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并非楚国人,但楚国人对我不错,应该报恩,所以我就会报恩,我要让楚国人摆脱用药难的局面,但我并不打算让楚国一跃而起,这样势必会影响到周边各国的情况,譬如陈国。” “额……你跟我说这些真的好么?” “早说了没什么瞒你的,你还不信么?说白了,陈国有你,有刑老还有慕容公主在呢,这些帮助过我的人我当然不愿意去伤害了。” 虽然如此说出来,略显苍白,但孙逸月莫名还是觉得心里一阵暖意。 “那你打算怎么做?从中作梗?” “当然不会,我如果使坏,如何能让老百姓用上正儿八经的丹药呢?所以我的方法很简单,加大消耗,却不去计较产出。” “加大消耗却不计较产出?”孙逸月不太懂这句话的含义,却又似乎有所理解。 “譬如你们那,三品以上丹药的成功机会不会太大吧?至少一般人不可能太大。”古月很耐心地讲解着,因为他的确没想过要隐瞒孙逸月,而这些事,除了孙逸月以外,还真没法对其他人讲。 “嗯,虽然没具体听说过,但刑爷爷自己炼制四品丹药时也不能保证每次都成丹,至于五品,就算是院长大人亲自出手,差不多也只有不到一半的机会了。” “试想,连刑老和院长都无法保证产出,何况一些普通的炼药师呢?同样的道理,除了我以外,这楚国绝对找不出哪怕一个炼制三品以下丹药可以一蹴而就的人,既然有失败,那就注定了消耗的加剧,可楚国的草药产量会高么?” “这……原来是这样!一直以来楚国都拿不出一个像样的三品炼药师,所以三品以上丹药所需求的草药自然不可能囤积很多,因为用不上!这时你广开生源,把所有有志者都收进来悉心指导,看似对所有人都很公平,也给了楚国人一个希望,却也是在同时加大了额外消耗,草药的供给方面便会捉襟见肘,这样最后得到的丹药就未必那么充裕了,而你首先想要满足民众的需求,多半会用自己的渠道将自己炼制的丹药散下去,剩下的交给楚国朝廷也并不会太多了!” 古月很高兴看到孙逸月的分析如此到位,一脸惬意,可后者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孙逸月的动作让古月莫名觉得有点可爱,主要是看不出一丝做作。 “你就这么突然跟我说这些,真的好么?不怕隔墙有耳?!” “刚顺手弄了下隔音的玩意,不是太高的高手应该听不到的。” 古月一脸的微笑,又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古月,和刚刚的伏低做小判若两人。 “也不知道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你……”孙逸月感慨着。 “嗯?”这个叹息倒是让古月很意外,自己不靠谱的演技一般是不用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自然而然真情流露。 “算了,也不关我什么事,自然有人需要操心,不过既然你对楚国是感恩的,为何要如此呢?好好发展壮大,你自己也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不是?” “就我这样,要那么多利益干嘛?不怕你知道,我身上都掏不出什么现钱,跟他们做生意分成都无所谓,而且也没带着,之前出门都是铃兰付账。” “额……那你图什么呢?”孙逸月很意外,却不知为何愿意相信。 “首先啊,我不在乎眼前既得利益,可持续发展比较靠谱,然后我会有意识增加自己的价值,譬如越来越有能力,在各方面前也更容易被需求,有了这些,至少生活无忧吧?莫名其妙的打生打死也会相对少点,可惜,这方面还是失算了,越往上爬,想我死的人越多,用的手段越狠……” 不止一次,古月对孙逸月说过“不会瞒你”,可孙逸月自己从未真的当成绝对,直到现在,莫名进行的对话让她自己都找不到理由去怀疑。 “为什么?就对我如此放心?你真不怕我在背后坑你?” “你会么?” 古月的微笑很玩味,很邪魅,一时间孙逸月有种自己被吸引住的感觉,灵魂在不断陷落,有意识想要逃离却很难办到…… “好吧,目前我确实不会,但你爬得越高看得越远,总有一日不止步于这个楚国,难道就不会去考虑将手伸到周边么?” “所以啊,我不是直接告诉你了,我不想看到国战的发生,这个对所有人都不一定是好事,只是满足了某些上位者的虚荣心而已。” 古月依旧说的冠冕堂皇却又一本正经。 “可是……可是楚皇对你不错啊,又是封官给地又是指婚娇妻,你就算不感恩戴德,也不至于背后下绊子吧?这倒让我觉得你太危险了,不怕我敬而远之?”孙逸月越说越激动,不再在意什么动静什么措辞,只是遵循本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对我很好么?你是这么认为的?” “难道不是么?毕竟你还年轻,纵然是天才,也不一定真的是香饽饽吧?对楚国而言,没有炼药的支持不也能过日子?只要唐问天还在这一天,楚国就有力挽狂澜的底气。” 孙逸月可不是随口一说,她也在顺着古月的思路去好好考虑这些问题,索性继续深入下去。 “如果唐问天不在了呢?” “哈?!” 这是个过于震撼的问句,无论孙逸月自己,甚至周边列国每个人都不会现在去考虑,因为这个问题的结果怎么也得几十上百年之后才有答案吧…… “唐家军每年从上官商会那购买的军用维护,比从邻国购入的价格只多不少,而除了上官商会以外,楚国所有商会,没有资格向唐家军贩卖任何物品,考虑下,这说明什么?” 古月的表情很认真,绝对没有开玩笑,可这种私密,让孙逸月一时难以置信,但是,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她,一直以来的素养还是过硬,“楚皇通过物资挤压在变相遏制唐家军的发展?” “聪明,在所有楚国人的眼里,唐家军是楚国的军魂,在所有邻国人的眼里,唐家军是大楚的壁垒,可是呢,在楚皇的眼里,唐家军姓唐……” “确实……有了绝对武力的唐将军或许可以用百十个高手去拖住,但以一当十的唐家军就不是十倍的兵力可以匹敌了,作为一国之君,楚皇的顾虑也未必是错的。” 虽然依旧震撼,可孙逸月尽可能发挥了自己在各种家族利益中摸爬滚打的经验,找到了这个更可能像是真的理由。 “没错,这个上位者的顾虑是很正常的,伴君如伴虎,哪个老虎会允许自家山头还有另一只自己打不赢的同类存在?除非是母的!” “你这说法就不能正经点!”原本全身心在顺着古月的思路想问题,为了做到一丝不差,孙逸月可谓卯足了劲,可没想到古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自己也立刻反应过来了…… “行行,我的错,习惯了,很难改,咳咳,那个楚皇的顾虑没有问题,但同时也说明了他的格局有限,自己的发小,护国大将军,也同样受到他的猜疑,对于我这个小屁孩而言,他真能放心?” “可是……可是他至少目前没有对你遏制吧?而且是不遗余力地为你撑面子,让你一帆风顺。”孙逸月是真的没想到,古月到底在顾虑什么,至少在她看来,楚皇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古月的事情。 “没有么?你亲眼所见,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呢?” “封官什么的,你自然不是指的这个,那就是指婚了,可是,你自己也说他想捆绑你,所以安排了那么一长串的戏码,但结果而言,不应该皆大欢喜么?你和铃兰本就应该走到一起,窗户纸早就捅破,只是碍着唐霁凰的面子不愿意去提而已,这下有人帮你们提了,至少我觉得铃兰应该是开心的才是,作为一个女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嫁给自己心爱之人更美好的事了吧?” “很好,你找的点很正确,但是有一个问题你忽略了,那就是铃兰真的开心么?” 古月此时的表情十分认真,这让孙逸月不得不察觉到,这家伙并没有开玩笑,而是真的深思熟虑。 “这个怎会有疑问?她对你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你自己就算不是真的风流成性,也至少会对她在心里留位子吧!” 孙逸月瞪大着眼睛,自己的脸都快贴上古月的了,这时才在古月下意识的后仰中回过神,一脸羞涩。 “咳咳……正如你说,我和她也确实事两情相悦了,这个我不否认,虽然之前并不太正视这个问题,可经过那次之后,确实不能再骗自己去忽视,说我花也好说我下流也罢,总之这是事实了,但是,对她而言真的快乐么?她有一个从未战胜过的对手,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无论从哪方面都比不上那个对手,可这次,她赢了,赢得很突然却很迅速,因为那个对手根本没有出场机会便直接判负,她会开心么?她应该开心么?” “这个……”孙逸月犹豫了,不禁觉得自己确实考虑得过于浅显。 “就说你吧,如果有机会战胜慕容荻,可结果却是因为她根本不会出现,你赢得高兴么?” “是啊,我不会甘心的……”将心比心,孙逸月有些感同身受了。 “对吧?而且,铃兰是个心事很重的女孩,她不仅不会开心,而且会觉得自己挡了本该属于霁凰的位子,她会自责,会难过,如此这般,就因为楚皇想要绑住我,而利用了铃兰,这是对我好么?而且,一旦我有矛头不对的地方,都不要是真的反心,而是楚皇觉得我应该被敲打,这个所谓新进的郡主,会不会是第一个被迫害的对象呢?” 孙逸月心里咯噔一响,自己一直想要接过家族的重担,却没想过现实的水会如此之深。 “而且啊,由于楚皇的介入,霁凰那边对我肯定有怨言对吧?而唐将军本就讨厌我,这段姻缘搞不好就会黄掉,这个结果对楚皇而言,岂不是一石三鸟?或许还有我没考虑到的地方,但总不至于连这些也只是我的臆想,如果是这样,那只能说明这个楚皇陛下自己把自己坑了,我跟他抱太紧不会被牵连么?” “你教我!” “哈?!”古月正在思考自己的论断还有没有纰漏,孙逸月这突兀的一句让他一阵愣神。 “你教我!不仅是炼药和铭文,我还需要学习这些尔虞我诈!” 孙逸月一脸认真地说出了这番话,十分违和,让古月哭笑不得。 “额……你认真的?” “十分认真,我可以用更多的交换,只要你开口就行。” “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很多事情其实很阴暗,搞不好会对你的三观造成冲击,你做好心理准备了么?” 古月忍不住露出一个玩味的坏笑,因为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是在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我……我应该做好的,即使眼下还懵懂,但我不应该懵懂,你教我!” “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有点微妙,教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如何尔虞我诈,这叫什么事啊?”古月很无奈,他虽然愿意讲给孙逸月听,但是并不代表,他想让孙逸月也学会用这种视角去看待世界。 “是我自愿的!我,我可以不去坑别人,但作为一个家族的未来掌舵人,我应该有能力去识别别人的坑!” “嗯,也是,这么说就好受多了,就当我是在教防狼安全知识……”苦笑摇头,古月想到了这么一个怪异的槽点,他自己终于艰难地说服了自己。 “防狼?怎么又和狼有关了?” “咳咳,没事,不必在意这个,那好,咱们继续深入交流都成为可行了,我也不图你什么,就像你说的,作为一个家族未来的掌舵人,应该学会识别别人给自己下绊子,所以,作为一个朋友而言,我有义务帮你对吧?” “真的吗?”孙逸月一脸的惊喜让古月觉得自己这只大灰狼实在是太成功了…… “当然是真的,你有什么问题今后直接说呗,我这人喜欢交流,交流中不仅可以产生火花而且能查漏补缺。” “你这人很难看透,越熟悉越陌生,真不知道为何如此,可能有很复杂的故事吧。” 孙逸月会说出这番话也是有感而发,不知不觉间,她也对古月多了一分理解,少了一些质疑。 “可不是嘛,你没当过乞丐吧?没有乞丐欺负过吧?没有因为一顿饭而后悔终生吧?没有时刻担心会暴毙对吧?这些都是故事来着。” “听你说的好可怜啊,很难相信,确实无法理解……不过你也可以跟我说,我愿意听你说,真的。” 这认真的表情,古月都差点误会了,好在自己最近感情经历也开始丰富起来,时刻提醒着自己别太乱来,害人害己可得不偿失。 “知道为什么我总说不会瞒你么?” “嗯?对啊,为什么呢?我有何特别?” “因为你的身份,你的立场和你的个性。” “你不是在说我笨,容易骗吧?”孙逸月莫名有些受伤。 “什么鬼!我是说,你不是楚国人,所以可以和你说这些楚国的秘辛,而你也不是慕容荻,不会想方设法把什么事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所以可以和你说说我的想法和计划,更重要的是,你是孙逸月,你有自己的坚持和决断,而我和你的目标没啥冲突,也不必去考虑利害关系,这么说是不是更直白点?” “原来是这样……”不知为何,孙逸月一时反而有些失落,心里暗暗被揪了一把,可这个情绪,并没有表露也不会表露。 “所以啊,只要你认为自己的利益和我没什么冲突的话,就可以随时找我讨论,乐意之至。” “行,谁叫你是我‘师兄’的,我就赖上你了,赶不走的!”一个释然的微笑带着满心的倔强,一时间让古月看得有点痴。 “咳咳……那个,对了,如果你有办法和慕容荻联系的话,别太快把我的底全交代了啊,指不准她会想法设法对我做点什么报复一番。” “你并没有在担心这个,不然你也不至于说出来,不过我也不会答应你,是你自己说的,想说不想说都是我自己的决定。” “嘿?!孺子可教也!不过我好有危机感啊,指不准哪天被你坑了还不自知呢!” “你可以期待这一天尽早到来!”孙逸月愈发放得开了,已经可以和古月打趣调笑,而不至于钻牛角尖了。 “之后的路还没有具体打算,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原本也没打算有这些安排的,毕竟那楚皇陛下我压根就没见过,只是听说了零碎的消息加以分析而已,可百闻不如一见,的确是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手腕的皇帝,也正因如此,我不得不留点底牌了。” “如果哪天这边混不下去了,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似乎已经适应了古月的风格,孙逸月也尝试模仿一下,感觉还不错。 “那还真是谢了!” 相视一笑,无比轻松,只是,古月完全没考虑过这番对话居然还真有一个人听众,而且听的一字不差。 千里之外,陈国炼药师学院一处专属房间里,慕容荻伸了个懒腰,“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想要让所有事都尽在掌握?不得不说我还真有这个兴致,可惜,你就是那个一直网不住的大鱼,我到底能不能将你抓在手心呢?嘿嘿,拭目以待吧。” 今日的慕容荻和孙逸月一样换了个发型,那单边的耳环在阳光中璀璨夺目。 第70章 楚皇智囊皇甫伯忠,陈国出事朝野震动 古月的“我有药”学院在一番紧锣密鼓的筹备后正式开张,一时间楚国所有人都认为希望离他们越来越近。 尤其是古月不分贵贱的教学准则,立时让普通百姓赞歌不断,炼药这种对他们而言一直宛若亭台楼阁的技术,忽然触手可及,让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楚国的炼药界真的脱胎换骨了。 “他把所有之前接受过检测的贵族子弟都留下了?” “准确来说,除了唐家三小姐以外,所有贵族子弟他都留下了。” 楚都皇宫里,楚皇的御书房,这位陛下正在和一位中年男子谈及古月到了被他更名为“我有药”的炼药师学院。 而这名中年男子,是楚皇的恩师皇甫大人家的长子,皇甫伯忠。 “之前那些炼药师协会的人呢?” “古大人也一个不落地留下了。” 楚皇见识过古月本人的城府,也听说过那些传闻,所以他始终觉得,古月不会那么听话的。 不然,也没必要特地弄一出殿前封郡主,直接定郡主驸马的大戏了。 “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 “古大人绝不简单确是事实,但这一次荣归故里,陛下又给与厚待和期望,至少眼下这个安排里臣没看出什么蹊跷,而且有贵族子弟回报,古大人虽然一视同仁,但教授得十分耐心,每一次讲课都力求所有人能够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才肯罢休。” 皇甫伯忠清楚自己的陛下最为关心的事情一定是炼药师学院,更是古月本人,所以他来此汇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如果是这样,难道他没一点怨怼?寡人可不信,尤其是唐霁凰那丫头来了宫中也去了他那。” “是的,据报是唐三小姐将唐二小姐伪装成了自己,偷偷跑出唐家军大营,这才躲过大将军的视线,之后其实没和古月待太久时间,唐三小姐就把唐二小姐拽回去了。” 在学院里的一切,自然都有人事无巨细地做好汇报,唐家姐妹的事情也肯定是重中之重。 “哼,你太小看唐问天那家伙了,如果他真不想自己女儿出门,又岂是一个伪装就能瞒过?” “这倒也是,大将军估计只是略微感知下气息或者步伐就能清楚到底是谁。” 在楚皇口中,唐问天也是“那家伙”,不过这份了解倒是的确出自发小一般细致而准确。 “所以啊,这个家伙肯定也有他的打算,明面上撕毁婚约,并且将古月赶出他们家大门,但实际上他并未真的阻止自己女儿和古月产生联系,甚至发生关系,而且绝不仅限于一个唐霁凰而已,寡人要是连这里面会有猫腻都看不出来,那还混个屁!” “咳咳,陛下勿忧,这一次用上官铃兰去牵制古月的方法确实可行,而且效果明显,更何况上官会长本就是陛下的人。” 作为一个帝王,楚皇的言行在皇甫伯忠面前倒是十分率性,尤其是这般粗俗的语言,就算他性子再豪放,公开场合也是不能说的。 足见,皇甫伯忠是他的心腹之人。 “嗯,那老小子一身铜臭,不过关键时刻确实从不含糊,这卖女儿的事他肯定很早就开始干了,毕竟在古月身上的投资他定然赚的盆满钵满,打听清楚他们那些交易里到底怎么分成了么?” “打听清楚了,臣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提及上官会长,楚皇和皇甫伯忠也是十分随意,很显然上官会长不仅仅只是个皇商之首那么简单了。 “怎么说?” “明明古大人才是交易的主导,如果没有他,其实这种交易根本不可能进行,但实际上他只要了部分草药和一成的份额,而且这一成的份额实际上是放在了上官铃兰手里,也就是说,他把基本上大部分利益都送给了上官会长。” “哦?居然是这样的?看来这个小家伙志不在小啊!” 略微惊讶之后,楚皇对古月有了新的判断,而且是呼吸间便有了看法。 “确实,陛下未雨绸缪实属高瞻远瞩。” “少拍马屁,要你就是不给寡人来虚的,少学那些开口闭口歌功颂德的家伙!” “是是,陛下教训的是,臣知罪。” 一个帝王竟然对自己的臣下如此直白,似乎这两人的关系并不只是君臣而已。 “那你说说看,这小家伙到底想要什么呢?” “不图利,但是古大人图名,而且很善于壮大自己,从一个乞丐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多久时间,而他的经历确实相当丰富,据报,陈国的慕容荻公主和古大人交往密切,两人不仅私会而且归国前还有只属于他们的酒宴,当然,同时赴宴的还有唐四小姐、上官小姐和那个孙家的小姐。” 皇甫伯忠自身也有相当见识和分析能力,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被楚皇异常看重。 “他勾搭那个自负的小丫头绝不会是贪图美色,我看多半存着继续和学院搞好关系,方便得到四品以上的丹方。” “没错,据臣观察,古大人虽然有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却并不是那种贪杯好色之徒,而且他身边的美女一个接一个出现,但他心心念念的似乎还是只有唐家二小姐!” 皇甫伯忠的语调中带着一些激动,因为他都觉得古月这人真的有些不可思议,仅仅是对古月分析一二都能勾起他十足的兴致。 “哼!一提到唐霁凰这丫头就来气,我儿子哪点配不上他了?居然放着太子妃不做,蹲家里装病,一装就是几年!” “关于这个,其实她当时真的中毒了,虽然有蹊跷,但就算是装的,也是装的彻彻底底,太医院会诊过,也是寒毒而且是顽疾,那次的中毒恐怕只是将顽疾诱发,追其根源应该和唐三小姐是同时中毒的。” 楚皇果然还是心里有疙瘩,而且相当护短。 “为何她突然又开始活蹦乱跳了?毒就这么没了?” “如果臣所料不错,这里面有古大人的参与,陛下觉得会不会是他炼制了某种特殊的丹药?” 两人的分析继续着,而且越来越接近事实。 “未必不可能,毕竟他都能拿去喂魔兽了,一个寒毒应该难不倒他,而且听说他总说自己一身的毒?” “是的,古大人总说自己‘毒多不压身’,很多太医和名医都诊断过,确实他身上有着很多不明所以的毒素,究其根源应该是他家破人亡之际被追杀之时种下的。” 一说到家破人亡,楚皇似乎想起来什么,心中略微思索。 “我记得古籍上有记载,天下寒毒中,最为奇特的一种名叫‘九幽’,只有穿越‘九幽冰泉’的人才有机会中下?你可曾听说过?” “的确如此,家父的藏书里有这么一本,可能您当年就是在家父那看到的。 至于这‘九幽冰泉’,据说有很多个没被探明的入口,而且潜藏在各地湖泊之下,误入者,有可能会穿过‘九幽冰泉’的通道,而出现在无法估计的地方。 如此说来,古大人会不会曾经穿越过‘九幽冰泉’?! 而他所中寒毒,恰恰就是那传说中的‘九幽’?!” 一段古籍记载,让楚皇和皇甫伯忠不由面面相觑,却又由不得自己忽略这个可能。 “所以,那家伙很可能是从大陆其他区域漂过来的?之前追查的那些追杀他的势力有眉目了么?” “当山上的那次都被唐家军剿灭,没有活口或者信息留下。 上官商会那次确实也有可能是一直想要杀古大人的那些人在背后推手,但毕竟主导的还是炼药师协会和背后设计阻碍大楚炼药界发展的人,至于陈国的那两次,证据都指向他们的皇长孙。” “行,这些东西继续查着,古月这小家伙拿在手里才有用……” “是!” 古月的一举一动自然引起了楚皇的兴趣,有这一出并不稀奇,但从陈国传来了另一个消息,倒是让古月一头雾水。 “二皇孙暴毙?!” 听到这个消息时,古月都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慕容荻给耍了,“那份毒血没有用在皇长孙头上,而是给了二皇孙?一个轮椅少年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么?难不成他有我的实力或者运气?!” “为何你对这个消息如此惊讶?”带来这个消息的自然是孙逸月,可她并不明白为何慕容荻要自己特地告诉古月一声,而且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反应。 “这个……先问你个事哈,你跟那二皇孙熟么?” “倒是见过,毕竟算是慕容荻的皇兄,可他是皇家子弟而且深居简出,平日里并不会多见,也就并不算熟识。” 古月又一次随手弄了隔音屏障,他忽然感觉自己和孙逸月一起的时候总像是背地里道貌岸然的阴谋家。 “那如果我告诉你,这人是你的好姐妹慕容荻害死的呢?” “不可能!”孙逸月突然调高的嗓音让古月吓一跳,但这份笃定彰显无遗。 “额……你为何觉得不可能?” “虽然我和那位二皇孙并不熟,但慕容荻和他是有很深的渊源和很复杂的故事,她绝不会如此!” “就是那个二皇孙救过她的事?”古月其实很想判断一下当时慕容荻到底有没有隐瞒甚至说谎,不过孙逸月的表现让他觉得应该是真的。 “你怎么……她跟你提过这些?那你应该明白,不会是慕容荻!” “好吧,好吧,如果你也这么笃定的话,我们只能换一个方式去思考了,毕竟死了人,时间上还这么巧合。” “巧合?”孙逸月更加困惑。 “你没听她说么?她和我合谋准备害死你们那的皇长孙。”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摊了摊手。 “你胡说!” 孙逸月也不知怎么了,今日似乎发怒得太快也太频繁,自己都不明所以,只能归结于古月一直在诽谤慕容荻。 “骗你干嘛,我提供了我的血,很毒的那种,她只需要去投毒就行了,事后人们只会觉得死者发疯了。” “你……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可她肯定不会把你那个什么毒血用在二皇孙身上!” “嗯,我刚说了,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恐怕就是事实,死的那个还是皇长孙,为何要说死的是二皇孙呢?因为这家伙体弱多病,早死晚死都会死,并没有人觉得意外,而且,一国皇长孙的暴毙或多或少都是丑闻,更何况这家伙确实死得很丑闻。” 略微思考,古月也只能如此判断了,如果孙逸月的笃定是对的,如果慕容荻真的不是个跟腹黑的阴谋家,那么陈国发生的变故,也只能是假托这种借口了。 “你是说……皇室用二皇孙的名义作为替代?实际上死的确实是皇长孙?” “聪明,这就是你那个好姐妹的计划,虽然不清楚如此结果是不是也是她想出来的,但我觉得这个死,自然是她造成的。”古月特地投以了赞许的微笑,却让孙逸月如遭雷劈一般浑身不自在。 “你们……你们俩第一次见面居然就合谋害死了一国皇长孙?!” “喂喂!我弄的隔音措施可没那么到位啊!你再大点声咱们都不用在这里待了!” 这才明白自己的失态,孙逸月赶忙收拾情绪。 只是这段对话无法再继续了,因为慕容荻让自己去看古月的表现,可古月倒是并没有太反常,但自己听到了这件事不能淡定了,得赶紧去和慕容荻好好确认一番,当然,这个确认的方式,眼下并不会当着古月的面,因为慕容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露馅了,之后才能给古月一个惊喜。 除开孙逸月的反应,这个消息对古月而言,虽然并无法判定到底死的是谁,但无论如何,这个时间点出事,多半就是慕容荻真的动手了,那么自己这个共犯也就有了确实的罪责。 至于为何会如此直白地跟孙逸月说明呢?古月也有着进一步的打算,因为这个消息是从孙逸月那听来的,而并没有在外界大肆宣扬,这说明很可能慕容荻和孙逸月之间有某种联系方式,古月自己虽然一时半会无法断定是飞鸽传书还是什么暗探传信,但总归有了渠道,既然她们之间有这种渠道,古月自然得想办法让孙逸月去确认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有助于他去判断慕容荻的想法,如果死者真的是二皇孙,那就不好玩了,自己不是被慕容荻耍了,就是慕容荻被更夸张的存在给耍了…… 虽然也可能有孙逸月从中隐瞒的可能,但古月也存着考量这份信任感的意图。 日子继续,两日后陈国二皇孙暴毙的消息正式在楚国传开,大街小巷也有了各种版本,之所以会对邻国这件事如此上心,也并不是楚国人有多八卦,而是这事牵扯到了他们的炼药新星古月。 “古大人在陈国下毒?放屁!” “虽然你很粗鲁,但我也和你一个想法,怎么可能的事嘛!” “他们一定是没法给古大人给楚国一个关于那次截杀的交代,所以混淆视听!” “就是就是!” 一时间楚国民众们不知是否被有心人引导,居然爆发了高涨的战斗呼吁。 这样的名义自然传到了楚皇的耳朵里。 “就这么把一个皇族子弟的死和咱们楚国使臣拉上关系,他们是准备探探寡人的底线么?” “陛下息怒,这个消息是公开的,但关于古大人的事只是传闻,陈国官方并没有真的追究古大人的意思。” 楚国皇宫里,依旧是楚皇和皇甫伯忠,这一次他们讨论的事更敏感一些。 “空穴来风,他们多半就打算先用民众的声音来探探路,不过寡人倒是觉得,这里面搞不好还真有古月那小家伙的事在里面!” “您是说古大人回国之前就对那些袭击他的人进行了报复?如果是从炼药师协会的事来考虑,确实符合古大人的作风,但他又如何得手的呢?再者,一个体弱多病的二皇孙会去策划袭击他国使臣么?只是为了用那轮椅?这事不太可能,毕竟他是日后自己要用的,一旦用了,岂不是就相当于公开了自己是凶手?” 皇甫伯忠的分析恰如其分,他虽然无法断定古月到底有没有出手,可他能判断就算古月真的出手,也不会是对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二皇孙。 换言之,那名二皇孙真的会亲自出手对付古月么?明明之前的消息都显示出手的其实是皇长孙。 “所以,这里面有问题,你之前不是说矛头都指向皇长孙么?那么古月的反击也定然不会是对这么一个二皇孙,如果真存在反击,而且确有死人,那这个死了的只会是陈国皇长孙了。” “原来如此,微臣明白了,或许是死状过于恐怖或者难堪,陈国便用了一个体弱多病的二皇孙来当幌子,为的是留下一丝颜面。” 皇甫伯忠的这个判断倒是和古月英雄所见略同。 “所以他们把矛头指向古月,也就不是毫无目的的了。” “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呢?” “你的意见?” “微臣以为,这事分开两面,首先古大人确实推动了这件事,那他一定有帮手,毕竟他自己纵然实力不俗,可那轮椅过于显眼,不适合搞暗中行事,这个帮手多半就是慕容荻公主了。” 一针见血,皇甫伯忠的分析能力不言而喻。 “正好他俩还有私会,如此做想怕不只你一个。” “所以陈国也存着搂草打兔子的心思?顺便看看慕容荻公主的反应,恐怕陈国中很多人知道一些内情才会有如此怀疑。” 皇甫伯忠自然不可能清楚当年陈国皇宫里出过的那桩秘辛,可他却能从陈国人的意图中窥见一二,毕竟首先是怀疑到了慕容荻身上,才可能进而牵连古月。 “那如果不是古月又当如何?” “如果不是古大人,却偏偏将矛头引了过来,恐怕是一种转移视线的方式,也可能是第三方的诡计,毕竟古大人此时在咱们大楚的威望甚隆,百姓们可并不答应自己拥护的大人被如此构陷。” “挑拨离间制造矛盾甚至恶化两国关系?” “正是。” “两手准备,这事绝对只是刚刚开始。” “遵命。” 不得不说楚皇和皇甫伯忠之间的商量总是很全面,他们似乎习惯了相互补充相互印证,而这样的分析最大的忌讳就是以偏概全。 可楚皇和皇甫伯忠之间并没有这种担心,或许,他们俩对彼此都有着无比的信任。 一时间又被顶到峰尖浪口的古月,倒像是不为外物所动,安心待在自己一亩三分地里努力耕耘着。 上官铃兰已经正式住进了“我有药”学院,并且在古月若有若无的安排下和孙逸月住在了一起,名义上是让她们相互有个照应,也杜绝古月以权谋私的机会…… 疯传的消息仍在发酵,楚皇派人安抚了一波,民众倒是很给面子,可私下的交流并未断绝。 议论自然也在学院内萌生。 “古老师,最近那些对您不利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为何您一句辩解都不做呢?” 终于,有学徒忍不住在课上向古月发问了。 “虽然我很想说清者自清嘛,但实际上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不应该把我跟这事联系才对,那些传闻背后的推手估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总之,咱们自己好好努力,不要为外界所扰。” 古月的答案似是而非,可学徒们也不好继续深究,毕竟他的态度说明并无担忧,又或者,有恃无恐。 只是这种态度,恰恰让很多人传递出去,落到了有心人的耳朵里。 不速之客闻风而来。 “太子殿下到!” 随行宦官那特别的声调穿透力很强,学院中正在上课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活计。 “你们继续,我去迎接就是了。” 这几日的努力下,不少人不仅凝练丹火成功,而且达到了古月对于熟练度的初步要求,很快他们便要尝试用丹火进行正统的炼药。 这个初步成果也算真的让希望变成了实际,楚国太子便是打着慰问古月的辛劳这一旗号前来。 对古月而言,因为看过唐家姐妹那次的记忆,这个太子早就被焊死在敌对标签上不可能有改变的机会,可这次的初见,至少仪表堂堂贵气十足,并不失为一国太子,只是少了楚皇那样的魁梧,多了些书生气。 第71章 太子造访古月记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微臣古月参见太子殿下,请恕不能全礼。” “无妨,古大人近日十分操劳,小王特地前来观摩慰问一番,也算是给父皇分忧,为楚国的未来做一些力所能及。” “太子殿下如此为国为民,是百姓和大楚的福气。” “古大人谬赞了。” 商业互吹这事古月确实还没遇到过对手,可这个楚国太子也算不遑多让。 在古月的带领下,他参观了丹房里正在努力的所有学徒。 对于太子的出现,这些人自然诚惶诚恐,不过太子表现得很随和并没有架子,倒是让他们放松了不少。 在太子的要求下,已经凝炼丹火成功的学徒纷纷展示了自己的成果,还在努力的人也拿出了自己的态度,场面一度十分融洽。 参观完毕,在古月的会客厅里太子和古月开始了单独详谈。 “古大人啊,小王今日也算大开眼界,在咱们大楚地界看到如此多的丹火可还是头一遭!” “殿下日后定然不仅会看到丹火,还能看到炼制成功的丹药越来越多。” “这个小王自然放心,不过嘛……”说到这,太子的面色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 可古月只觉得这家伙在惺惺作态,可惜自己不能戳穿只能顺着。 “殿下可是有何担忧?”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这种影视剧里常有的台词,古月很艰难才在心里忍住不要吐槽一番。 “殿下但说无妨,微臣定当尽力。” “好,那小王这个门外汉就说句自己的愚见,刚刚见识了那些凝练成功的学徒,应该都是些贵族子弟对吧?” 这一点至少说明太子看的很仔细,也不是来此走过场的。 “确实,原本贵族子弟中天赋更优的不在少数,而那些原本炼药师协会的学徒多半存在一些精神力创伤,还得调养一番。”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这个调养可有成效?毕竟今日确实未见到哪怕一个他们之中的人有所展示。” 古月心下了然,这个太子原来是做的这个打算,虽然极力掩饰,但骨子里的那种高傲显露无疑,只不过不想直接和古月明着摊牌而已。 “微臣对这方面有所涉猎,正在为他们做治疗,并不需要太久就能起效。” “如果是这样,小王就有些担心,毕竟这次古大人力挽狂澜,一肩挑起大楚炼药界的未来,如果对这些未必能起到作用的人过度耗费心力,恐怕会让古大人过于劳累啊,那可就是大楚的损失了!” 这话说的古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是那份担忧的神色确实惟妙惟肖…… “让殿下担心了,是微臣的过错。” “欸~!古大人不必如此,小王也是不懂而已,可又想着出一份力,所以只能为古大人多操心一分,就是不知古大人留下这些人可有深意?” “嗯,谢殿下关心,其实我这身子嘛,虽然有残疾,但精神头一直不错,也不费事,至于留下这些人主要是因为他们有长期的炼药经验,这一点是很重要也是这些贵族子弟目前并不具备的,当然,我这也有相应的考核机制,对他们的期待并不会一直高居不下,如果达不到我的要求也会有淘汰的,这一点上一视同仁。” 既然找准了这个太子的切入点,古月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而之前特地定下的规矩,也恰恰是为了此时而准备的。 “原来是这样?那小王可就放心了,毕竟古大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嗯,希望古大人不要太勉强自己就好。” “多谢殿下关心。” 就在这时,太子话锋一转,抿了一口茶之后说道,“霁凰现在越来越明艳动人了,那个顽疾应该是好了吧?” 这个弯转得太快,倒是让古月一时愣神,“这一点微臣倒是无法确定,毕竟眼下自己的技术还有待提高,只是查明了那寒毒和唐三小姐所中同源。” “原来连古大人也束手无策啊,真是遗憾,不过近日霁凰的状态确实好了不少,应该是古大人的功劳才是,又岂是单单靠那两件宝贝?”说到这里,太子抱拳作揖,“还请古大人不吝赐教,那个琴声到底如何破解?你肯定有方法对吧!” 古月倒是欣赏他的直白,故而忍住没有笑出声来,“不瞒太子殿下,微臣确实可以抵抗那琴声造成的影响,据我估算,只要有四品炼药师的精神力强度就可以了。” “四品?!”太子一脸难以置信,似乎很想喷一句“你耍我呢?你自己都没四品啊!” 可他转念一想,古月并不至于在这上面耍弄,而且,之前那个炼药师会长不就号称四品么?不也倒在了古月的轮椅下面,别说四品,就是古月说自己超过了五品,多半也有人信的! “事实上微臣确实研究过,那琴声并不是放大了唐二小姐的精神力,毕竟她的精神力原本并不出众,但那个效果是客观的,所以若是微臣所料不错,那琴声的依仗是唐二小姐的魅力。” “魅力?!”这个名词并不新鲜,是个人都懂,但这玩意也是属性的一种么?太子茫然了,他看向古月的眼神越发费力,因为眼前之人看似很认真很直白,说出来的话却让自己根本听不懂,是他刻意故作高深还是自己实在跟不上趟?至少后者是太子并不想承认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要说魅力的话,霁凰可以说是咱们大楚数一数二的了,不过古大人的宝物居然可以让魅力作为一种武器,当真神奇!” 古月身边的人莫名多了什么东西,自然有人会去关注,更何况这些人本就是焦点,故而这个古月能送出异宝的消息早就不是猜测而是板上钉钉,这太子也从未想过要去找古月确认,因为他直接将这些当作了事实,至于这些东西怎么来的,毕竟古月有过当乞丐的经历,所以直接带在身上并不靠谱,大方向上的猜测还是贮藏在城外某处隐秘,而眼下自然被唐家的人把守着。 “不瞒殿下,微臣确实有一些特别的玩意,可这些东西并不属于我,而且什么东西有什么用,给什么人可以用,我都一概不知,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我自己反正用不上……” 今日的古月表现出了难得的坦诚,说出来的多半都是实话,除了一些隐晦,可这太子会不会全信,那就是他自己去判断了。 “古大人果然非常之人,行的也是非常之事,当然,无论古大人送了什么东西给谁,小王都不会介意,毕竟都是咱们大楚的栋梁,增加的都是大楚的实力,不过嘛,如果楚大人哪天发现什么宝贝或许小王可以驾驭一二,还请不要吝啬啊!小王定有厚报!” “太子殿下言重了,微臣若能略尽绵薄,自当鞠躬尽瘁。” “好!古大人是爽快人,今日能和古大人结识,是小王的幸事,这样,三日后小王在望江楼设宴,一个是为古大人近日操劳做出一番感谢,再者便是祝贺古大人即将抱得美人归!” “那就多谢殿下厚爱了。” 这位太子来的突然,去的也算迅速,不过他脸上写着的似乎都是高兴,倒像是让所有人知道自己和古月相谈甚欢。 而他走后,古月开始揣度一下此人到底什么目的。 “从那个记忆影像看到的小屁孩自然是本性流露,现在大了估计有些城府,但楚皇那种工于心计却善于用憨厚耿直去伪装的人,自己的儿子如果太废物多半也当不好这个太子吧?今日见到这货的表象确实礼贤下士,居然一口一个小王,应该属于谦称?但他突然找我问霁凰的问题,恐怕才是主要目的,啧啧,谁能想到一个随机的宝物还能让霁凰有了反制手段? 至于这货想要东西,应该是出于对我的期待,现在暗地里他们是如何猜想我上哪弄到这些玩意的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但似乎他们都觉得这是事实,并没有询问我的意思,也是,唐家姐妹走到哪都是闪亮的明灯吧?好在他们应该不清楚铃兰的事,更不会去想到孙逸月手上也有一个。 毕竟只是第一次见面,眼下情报还是太少,不用急着下定论,当然,迟早得让这货为当年的事付出点代价,小屁孩就不用负责任了么?刑法都在与时俱进好吧,再说了,我也没法找他监护人的麻烦不是?还是找他靠谱……” 有了打算之后,古月便不再计较这不速之客,跑去和上官铃兰她们打了个招呼后便继续去指导学徒。 刚刚二女是有意避开不见,但那太子居然只字未提,也算是一种城府的体现? 事实上古月这些日子里总有点山雨欲来的感觉,因为系统很安静,自从回到楚国后一个幺蛾子都没有出,反倒让古月觉得“她”是不是憋着坏,就指着哪一天跳出来再玩个大的。 殊不知,其实暗流早就在涌动着,只是没有浮出楚国的水面而已。 就在今日一早,楚皇得到陈国的消息,“关于近日围绕楚国古月大人的流言蜚语实在让陈国上下感到不安和歉疚,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事却影响到了两国友谊和这位天赋异禀潜力无限的年轻人,为了表示诚意,慕容荻公主作为皇室代表已经在来到楚都的路上。” 而这个消息让楚皇十分不解,“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为了名正言顺地送一个小丫头过来?” “回陛下,微臣以为这个方式依然有两面性。” 似乎任何重要的消息都会经由皇甫伯忠的手再转递给楚皇,这里面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信任,更重要的一点,是楚皇认可了皇甫伯忠可以替他筛选一二。 “说说看。” “其一,如果他们真的认为古大人参与了那件事,而这个慕容荻公主自然就是同谋,此时突然派她出使有没有更深层次的考虑暂且不知,如果半路截杀,让她死在了大楚境内,民心的导向势必就有了新的开始。”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不可不防,派人提前护卫吧,只要过了界碑就不要放松一刻。” 楚皇和皇甫伯忠的默契似乎由来已久,而楚皇对于皇甫伯忠所提出来的建议,采纳度是相当之高。 “是,至于另一个嘛,如果陈国本就是无辜的,是受害者,那背后之人会不会突然跳出来继续对楚陈两国的关系进行挑拨?” “所以你觉得这丫头此行多半会遇刺?” 三言两语,就道出了各种危险,楚皇和皇甫伯忠这两人似乎有过非常的经历,不然也不会什么事情都从最坏的角度开始考虑。 “确实很可能,而且,幕后之人绝不会低估陛下的防范,所以派出的杀手自然不可能简单。” “那就只能派唐问天去了……” “如果大将军出马,应该万无一失。” 微微颔首,皇甫伯忠也对这个决定深以为然。 “你说唐问天会不会半路监守自盗,直接把那小丫头给做了?” “额……” 似乎习惯了自己陛下偶尔语出惊人,皇甫伯忠虽然有些无语,却又并不惊讶。 “算了,那家伙应该不屑如此,不过寡人越是了解唐问天越是看不透他到底哪一天会来一个当头棒喝,你们多半觉得是寡人太多疑,也由你们,不过你这家伙记住了,万一有这么一天寡人真的不在了,大楚不能也弄没了!” “微臣万死不辞!” 不得不说,楚皇的魄力的确超乎常理的想象,而他对于唐问天的防范,甚至直接到了关系到自己生死的高度。 这可未必是随口一说,毕竟金口玉言。 足见,这两个发小之间,的确发生了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不愉快,而且直接导致唐问天对楚皇十分不满。 从楚皇的角度而言,看着一个对自己不满的人,一天天成长到完全不可估量的高度之后,他又如何能够不是如坐针毡? 突然传开慕容荻即将抵达楚都的消息,让孙逸月一阵兴奋,不止上官铃兰,她差点把古月的手也抓着不放听她反复述说。 权当这是出门在外背井离乡综合征吧,古月倒没有太介意孙逸月的表现。 只不过联想到近日那疯传的消息,古月认为多半就是慕容荻为了跑过来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惜,她所来到底为何目的无从知晓,甚至一点猜测的线索都没,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她绝不是单纯为了跑来表示什么歉意。 伴随着慕容荻的消息还有一条更为引人注目,那就是护国大将军亲自率军去迎接陈国使者并且一路护送。 “唐问天这么闲的么?还是楚皇觉得他尸位素餐?好吧,至少可以体会到他多半不乐意,堂堂大将军去接一个小姑娘算什么事?莫名有点高兴啊……” 这个插曲过后,古月继续着教书日常,有了上官铃兰的陪伴,生活上也更精致了一些,除了一日三餐之外还能尝到不少点心,这样的小日子也算惬意了。 日落西山,夜幕降临,楚都进入了宁静。 “警报:宿主被高速能量体锁定气机,预估数量超过六个,敌人还有30秒到达战场,29秒,28秒……” 突兀的警报让睡梦中的古月如遭雷击,立时坐起之后直接抽了自己两巴掌以便清醒过来。 “来人!敌袭!敌袭!” 古月的呼喊让学院内所有人不明所以一是愣神,只有上官铃兰毫不犹豫第一时间闯进了古月的房间将他扶到轮椅上。 “大人?!”巡逻的护卫们赶忙跑到古月门口候命,虽然自己依旧糊涂,但古月并没有如此开玩笑的习惯,总不至于是半夜做噩梦吧? “所有人都叫起来,来者不善,很可能是天阶高手,立刻求援!” 这命令的内容确实惊人,可古月那如临大敌的表情更让护卫们忐忑,于是没有人再迟疑,连续三发传讯炮竹升空,那份璀璨一时间照亮了学院四周。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道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响声。 “那边是交上手了?”古月很纳闷,明明和自己的方位还有不少距离,为何会有人拦截?难道是巡街的军士?不对,这个声响绝非普通士兵可以弄出的动静,很可能直接就是天阶高手间的对决。 “回大人,陛下担心大人的安危,其实在学院四周暗伏了不少高手,这个动静应该是袭击者已经被发现了。” “外紧内松?”古月可没想到丝毫感谢之意,因为他第一时间觉得楚皇这是在拿他当饵钓鱼。 与此同时,另一处战斗也已爆发,从方位上判断两处战斗地点分属学院的东南和西北。 “派人将学徒们都送出去!送两位小姐一起走!我们去广场,告诉那些家伙我就在那!” “大人?!”方护卫长一脸震惊,这个要求他都不愿意从命。 “不去!”而上官铃兰的脸上写着更多的坚决。 “快去!” 古月的命令让所有护卫心头一热,但军人的天职让他们没有选择,可上官铃兰和闻讯赶来的孙逸月死死抓着古月的轮椅一左一右寸步不离。 “誓死保卫大人!” 留下来的方护卫长和其他护卫们将古月三人拱卫其中,缓缓向广场前进。 “两个傻瓜!” “我乐意!” “我……我也乐意!” 无奈摇头,古月脑海中的倒计时早就已经结束,袭击随时随地可能发生。 可目视范围内并没有任何人冒出来,可见楚皇的布局十分细致。 “西南方上官商会那也爆发了战斗!”方护卫长如是汇报着。 “看来是秦护卫长他们,东北方有人伏击么?” “属下不知。” 唯一安静的这个方向,到底会不会也有袭击者突然窜出,所有人心中都没有这个底,护卫们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汗珠不自觉开始流下。 “警报:高能量波动急速接近中,预计10秒内出现在宿主视野里,9秒,8秒……” “全体举盾防御!” 护卫们下意识执行着古月的命令,下一刻乒乒乓乓的声音在盾牌上发出,不可计数的树叶扎在了一个个巨盾之上,擦出的火花将树叶瞬时点燃,熊熊的火焰让广场中央被照的通明。 “木系!天阶?!” 人未到暗器先至,这样的能耐让护卫们不禁吞了吞口水。 “是哪里的朋友,不妨现身一见?” 古月高喊着,自己无法判断此人的方位,甚至系统都没法觉察到他的一举一动。 而回答古月的并非话语,一阵破空声飞至,两名护卫被巨力贯穿直接倒飞出去,而将他们串起来的竟然是一根树枝。 “誓死保卫大人!” 无法摒除震惊与恐惧,护卫们只能用吼叫来壮胆,因为到现在他们也没能发现对方到底在哪。 古月依然毫无对策,如此不顾身份潜藏身形的敌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而这样的敌人自然毫无破绽。 “小小姐姐!找到那人!” “经过分析,我只有在那人出手那瞬间可以捕捉方位,但此人每次攻击后都没有停留原地,稍作移动后便立即重新隐藏,目前发现他的几率为0.0001%。” “这个梗你都会!”古月气笑了,可这样的玩笑改变不了局面,若是系统都没辙,自己又能任何? “我去吸引他的注意!”上官铃兰突然的开口让所有人哑然。 “你要是敢跳出去我立刻咬舌自尽!”而古月的决绝更是震古烁今。 但是,这突兀的对话让护卫们心中有了决定。 “大人!我去!” “不行!都别冲动!盾牌正好影响他的视线,如果没有这些因素恐怕他刚刚的那一击会直接冲我来。” “举好盾牌,不要畏惧火焰!” 古月的话语是护卫们眼下唯一的稻草,即使是死前的痛苦也依然没有任何人退缩,只是他们还不知道火焰在哪。 基于刚刚的判断,古月忽然有了一个防御措施,那就是他自己四周用丹火画上一个圈,一时间火光滔天,圈中的人们被灼热炙烤无比难受,尤其是围在古月三人外圈的护卫们,身上的铠甲都在火光和高温下开始泛红。 不知是无法判断准确方位,还是正在蓄势更强力的一击,这名黑暗中的袭击者居然停止了攻势。 “大人!您是对的!” 一丝生机或许正在萌发,护卫们在火光中燃起了希望。 “不会如此简单,这人恐怕精于暗杀,此时正在酝酿更为妥当的方式!” 似乎印证着古月的推断,袭击再次开始,这一次不再是树叶也不再是树枝。 “起风了?!” 一阵飓风突兀袭来,古月的丹火一时间难以精确控制,火苗险险擦上近处的护卫。 “居然还有风系?!”这一招让古月再次措手不及,如果不做出决断很可能不等袭击者的猛烈攻势,他们这群人都会被古月的丹火吞噬。 “缓缓后退!我放开咱们身后的火焰,赌他不能两个方位同时进攻!” 随着古月的安排,火圈变成了火墙,而护卫们手中的盾牌上那些树叶早已烧光,火势不再。 这时,风停了。 “小心,要来了!” 古月的话音未落,破空声已经由远及近。 “噗~”贯通声接连迸发。 “你们!” 古月看着直指自己的木枪尖头,来自死亡的威胁带起灵魂的寒意,可是,他没有受伤。 护卫们提前跳到了古月身边,三人一起让木枪穿透,而着被扎到的最后一名护卫回头看了一眼古月,确认安全后微笑起来,而这个微笑一直停在了他的脸上。 “誓死保卫大人!” 护卫们用生命扞卫着自己的忠诚与决心,同时也在彰显这份果决不仅限于口号!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死光了他还能怎么办!” 袭击者终于开口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嗓音,冰冷刺骨,仿佛勾魂使者的宣判。 而古月并不能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反击,只是估算大致方位重新竖起火墙抵挡。 就这样,反复拉扯不断消耗,还能站立的护卫们越来越少。 古月三人的眼中尽是泪光,这一次的惨状并不下于陈国边境的遇袭,而这种束手待毙的无力感更加摧残着所有人的内心。 “桀桀桀,古月!你不是很能耐么?单挑四品炼药师,一击灭杀六名地阶高手,怎们在本大爷面前如此不堪!就剩这么几个护卫了,你居然忍心让他们死光么?我倒是想看看他们都死了是不是靠这两个小妞帮你挡!” 悲愤交加,古月从未如此被折磨,纵然是上官铃兰遇刺那次也还有办法去解决,可眼下,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护卫为自己死去以外,他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他知道这是敌人的激将法,却也根本忍不住对别人为自己而死这事无动于衷! 人心都是肉长的,纵然没有归属感,纵然一向以上帝视角去谋划,可古月并非冷血之人,而这些天的经历也依旧没法让他可以冷眼旁观这些倒下护卫们的尸体而毫不动容。 “你们分散跑吧……帮我照顾她俩。” “誓死保卫大人!”回答古月的依旧是这句话。 而上官铃兰和孙逸月索性直接一前一后将古月夹在了中间。 “我这命是你的,你的命是我的!”上官铃兰在火光与月光中微笑着,不带一丝恐惧,没有一点迷茫。 “坚持一下,还有希望……”孙逸月着突兀的话语,倒是让古月很诧异。 可还没给他反应时间,袭击者的奸笑传来了。 “杀了古月之后,我会向所有人传扬你们这些护卫是多么忠心,而他这家伙是多么孬种,桀桀桀桀!” “你没机会了。” 没有愤怒,甚至听不出感情,倒像是最平常的一句话,可这声音却传到了现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唐问天?!你不是……” 袭击者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和他之前的隐藏如出一辙,可这次,他真的没机会再次出现了。 场中所有人面面相觑,这个转折太突然太迅速,没有任何人可以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纵然是这些视死如归的护卫,也有些脱力。 几声“哐当”作响,两三枚盾牌掉落地上。 “捡起来!不要松懈!” “抱歉……” 护卫队长强打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同时也呵斥着自己手下不要有丝毫放松。 “没事了,你们歇会吧。”古月虚弱地发出了指令,因为刚刚那人真的是唐问天,而他既然出现了,袭击者也就不会再出现了。 “古大人!”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叔!您来了……”古月消耗过剧,尤其是内心的波澜无法平复,更不是丹药可以缓解的。 “你没事就好!刚刚商会外也有两名天阶带队,拦下后到现在才解决战斗。”秦护卫长一脸歉疚地说明着,他其实很清楚敌人的目标一定是古月,却根本没法及时脱身。 “这次敌人可谓是下了血本,不过应该没事了,大将军回来了。” “不是说大将军正在护送陈国公主?”这个消息倒是让秦护卫长无比震惊,不过心中也瞬间就安定了。 “是啊,恐怕对方也是看准了这个时机,但大将军嘛,也不是我能揣度的了。”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孙逸月,因为她刚刚那句话或有深意,至少不应该如此巧合。 而古月的目光确实让她不敢直视。 “这里刚刚……”认真巡视了一圈,重新回到古月身边的秦护卫长扔下了一具尸体,而看着一地护卫们的尸体不由哑然。 “他们都是为我挡下了攻击,可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名字,秦叔,你说我是不是一个祸害……”古月的泪水无法再止住。 “大人!这些是我们的使命,更是责任,只要您没事就是我们最大的光荣!” 活下来的护卫们不过五人,个个身心俱疲,可他们没有丝毫怨怼,刚刚一声声呐喊的的确确都发自内心。 “贤侄,这个世道并不太平,而你担负着楚国炼药界的未来,这一次的袭击看来是精心布局,各个方向上的佯攻派上的也是天阶高手,最后就为了让这个人接近这里,恐怕他是最精于暗杀的一个,也是对你必杀的最终一环。” “是的,他不仅悄无声息,而且可以远程放出威力巨大树叶和树枝,甚至他还能刮起一阵狂风,针对我的意图很明显。”古月心有余悸,他也同样能想到,如果刚刚那人不顾一切地冲到自己面前,会不会是另一个结果? “厚葬这些弟兄们吧,而你的使命是让他们死得其所。” “秦叔说的是,方护卫长,把这些丹药先分了,明日安排厚葬这些弟兄们。 未来的日子里,我会好好盘算一遍如何弄到材料,届时,我要将你们保送到地阶!”古月眼中的泪光渐渐淡去,随后露出的是无比坚定。 第72章 楚都遭灾临时救助,古月拼命慕容抵楚 各处的打斗声渐渐褪去,可楚都的夜晚不再平静。 受到波及的老百姓们哀鸿遍野,楚皇第一时间派出了军队打扫战场同时救助伤员。 被古月派人送出的学徒们倒是并没受到牵连,可加上这两个送人走的护卫在内,整整四十人现在只剩七个了。 学徒中留宿的贵族子弟不多,但有几个觉得自己快要有所突破便自己留在了学院里,毕竟地方大总有他们能待的空间,可这个打算居然碰到如此事态,倒是让他们吓得不轻。 同时,这几个学员的家里人纷纷赶来了,看到自家孩子并没受到波及,知晓了古月的安排后一阵感恩戴德络绎不绝。 不过,古月并没打算让他们离开。 “诸位,遇到这事大伙的心情我能理解,可眼下并不是咱们这些人去自我安逸的时刻,全城受到波及的百姓们还需要救治,咱们的丹药对他们而言很可能就代表着生命能否继续! 虽然你们中的大部分人尚不能独立炼制,但对于药效和药理咱们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我准备立刻让这里成为临时救助点,通知人把伤员集中过来,如何分配有限的丹药,如何去使用剂量,就看你们的了!” “好!听古老师安排!” 一时间平民学徒们纷纷激动起来,而那些贵族子弟也并没有掉链子,可他们的家人眼里略有难色,但古月如此安排自然就是板上钉钉,如果此时此刻跳出来反驳一二,很可能就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题了。 于是这一安排立刻开始了执行。 “郑亲王驾到!” 一声高亢的呼喊,郑亲王一路小跑直接从大门外冲进了广场里。 “铃兰,铃兰啊!” 这个举动倒是让很多人愣神,上官铃兰自己也不例外,可她并未迟疑太久,赶忙迎了上去,“义父,您慢点,我没事!” “没事?真的没事?!我看看我看看!” 郑亲王喘着大气也没听一听,硬是要上官铃兰转了几个圈才放心。 “真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可把我这老家伙吓得不轻!” “谢义父关心。” “当爹的不关心你关心谁啊?我可指着你送终呢!古月那小家伙呢?也没事么?嗯?!”郑亲王看向古月这边,立时被那一地的尸体惊呆了。 “下官见过郑亲王!” “都这时候了你还来什么虚礼,这些都是你的护卫吧?”郑亲王一脸无奈,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古月,却发现这小子脸上十分平静,只是那泪痕清晰可见。 “是的,为了保护我们几个都殉职了。” “哎……这样的场面也是好久没看到了,心里很难过吧?” “宛如针扎,但我刚刚就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却无能为力,之前只是觉得自己太废物,现在更觉得自己太窝囊了……” “笑话!你是炼药师,又不是真正的将军!被人保护有何窝囊的?你都说了,他们是殉职,而他们可以为你毫无怨言地死去,你应该感到无比光荣和责任,而不是自怨自艾!” 郑亲王当头棒喝倒是让古月始料未及,这个老狐狸也有如此一面么? “郑亲王教训的是,我这正准备搭建临时救助点,已经派人去通传,将受伤的百姓送过来,接下来就是先把这些死去的弟兄找地方安放好,明日再行厚葬。” “这个好!老夫就帮你摇旗呐喊了,来人啊!” 有了郑亲王站场,古月的安排被更快地实施下去,毕竟那些救援百姓的都是楚国军队,虽然他们也觉得古月的提议很好,但没有得到楚皇的命令之前似乎于理不合?可有了郑亲王的人传话就不同了,毕竟这是楚皇的亲哥哥。 与此同时,那些跑来的贵族人员十分欣喜自己能够跑来这里,甚至纷纷开始安排左右出一份力,毕竟这是为了大楚,而且有人可以看到他们如此了…… 一时间古月搭建临时救助点的消息在楚都传开,郑亲王同时在场的消息自然也不胫而走。 受到波及的百姓们忽然多了一份希望,被送去“我有药”学院的路上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楚国几大家族在听到风声后立刻有了动作,而且上官会长第一时间亲自送来了第一批库存丹药和草药供古月使用,其他家族也没有落后几分。 “古月在弄临时救助点?郑皇兄也过去了?” “是的,陛下。” 皇甫伯忠在得到消息后赶忙汇报给了楚皇知晓。 “嗯,这样,赶紧传寡人旨意,让那些救助百姓的军队有序将受伤人员送去古月那里,并且加强现场的保卫工作和秩序维护,另外,把上次缴获的止血散全部送过去,同时让太医院全力配合。” “全部么?” “不止要这么做,你还得让人说清楚,朝廷并没有正儿八经的丹药库存,这些止血散还是清剿炼药师协会时留下的,现在全部送达了临时救助站,希望能起到一些帮助。” “原来如此!微臣了解了!” 皇甫伯忠立刻会意自己的陛下作何打算,而这样的举动说到底还是能够帮到更多的百姓,何乐而不为呢? “行,赶紧去吧,古月提出任何要求都给他办了,另外,尽可能搞清楚为何唐问天可以这时候赶回来。” “微臣遵旨。” 有了皇室和各大家族的支持后,古月的临时救助点已经初具规模,各处的受伤群众也陆续被送达。 可这里毕竟是楚都,而来袭的各处都有天阶高手参与,迎敌的自然也是,百姓们的房屋当然不可能和上官商会那特制的大本营相提并论,一个掌风一道剑气,搞不好就是没的就是半栋房子,一排屋顶甚至整条街道…… 人口密集的都城里爆发如此剧烈的冲突最受伤的无过百姓,可能有些人在梦中直接不会再醒,而更多的人恐怕是遭受了从未想象过的煎熬却依旧无法逃离命运的终结。 活下来的人形色各异,失去亲人的痛苦,失去家园的迷茫,甚至失去生命的意义后不知所措。 正是为此,临时救助点才有了更重要的意义,给予生的希望。 古月需要第一时间将伤者分出轻重缓急,但实际上他并不懂得专业医疗知识,而那些属于他自己的医疗常识多半是行不通的,一直以来遇到伤员他只需要扔出一瓶丹药即可。 但现在,绝不会如此轻松。 好在有了各方的支持,尤其是太医院的老大夫们能够将丹药的利用发挥到极致,而且止血散可以起到何等作用,应该给哪些人用,他们更是有不少心得。 如此一来这项工作就并没有那么困难,古月也可以安心炼药。 而他在广场正中间不断闪耀的火光也照亮着百姓们的希望。 对于学徒们而言,压力也是动力,那几个最快掌握丹火的人纷纷尝试成功一品止血丹的炼制,虽然依旧笨拙,费时费力,但杯水车薪在此时此刻也会让更多一个人有了生的希望。 而那些或有突破的人也狠狠地逼了自己一把,虽然他们并没有想过这时去开炉,但持续给古月打下手对他们的益处不言而喻。 至于那些曾经给炼药师协会炼制止血散的平民学徒们,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需要的感觉,因为他们的止血散也能起到相当大的作用,而他们自然是这方面的专家。 虽然古月说过止血散实际上是一种对草药的浪费,但眼下,放着不去使用的草药就是对生命的浪费! 救助站井然有序地运转着,古月毫不吝惜自己的精神力,第三次服下凝神丹时,一旁的孙逸月实在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如此连续服药是有害的!” “我又怎会不知呢?”微微一笑,古月继续丹炉的重开。 看到古月如此倔强,孙逸月确实无法再说更多,可她并不明白,那个和自己谈论了各种方式去坑这个楚国的男人,为何在此时此刻会是如此? 咬咬牙,孙逸月也吞下了一颗凝神丹,稍稍酝酿之后便重新开始了炼制,毕竟,在场4的所有人里,也只有她可以从真正的丹药方面给与古月较多的帮助。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人受到治疗,也越来越多被治愈的百姓投入到帮助他人的行列里,可是,等待救治的伤员依旧大排长龙,被疼痛折磨的他们,随着时间推移越发焦虑和不安,即使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可古月到底只是一个人,谁也不清楚排到自己那一刻会不会这位所有人的希望先自己一步因为力竭而倒下了…… “我不治了,回去喝两剂汤药就好了,让古大人歇会吧!” 一位被简易担架抬在队伍里的老人忽然如此说到,因为他离得很近,孙逸月的话在他耳里字字清晰。 “我们也可以的!咳咳……让古大人……歇会吧!” 离古月越近,离痊愈越近的人群里,被这两个声音感动了,可他们真的可以放弃么? “爹啊!您都这样了!”老者的儿子哭出声来,可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原来这位老者是一名学徒的父亲,而他听惯了很多人在背后对他儿子的评价‘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啥也不是的败家子’,可他依然是自己的儿子…… 而就是这么一个儿子,居然被古月留在了学院里日复一日悉心教导没有任何藏私和差别对待,看到儿子的脸上因进步而发自内心的笑容,老人高兴到偷偷落泪…… 可现在,那位没有嫌弃自己儿子的老师,正为了自己而拼命,为了更多和自己一样的伤员而拼命,如果他就这么倒下了,自己的余生定然无法从愧疚中逃离…… 老人的情绪很快传递到更远,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选择拒绝等待,可他们却是重伤到无法自主行动。 “诸位叔叔阿姨,请听我说一句!”这时,上官铃兰站到了中央的台上,“古大人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不是神仙,没有不灭金身,所以自然会疲惫,会需要休息,但眼下,纵使诸位都纷纷离去,他就愿意去休息么?” 上官铃兰的声音平缓却坚定,努力提高的声调试图传递到更远。 “这次袭击,是咱们大楚的一场灾难,但古大人心里明白,他是那个唯一的目标,而大伙所有人其实都是被牵连被波及……在他的心里,有多苦有多歉疚,大伙可以理解么? 看到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在自己面前一一倒下之时,他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恐惧,大伙可以想象么? 而现在,他并不是在赎罪,更不是在忏悔,他做的,只是一个炼药师的担当,一个大楚官员的担当! 如果让他继续看着你们因为伤痛而被折磨甚至死去,他的心会碎的…… 在这里,小女子恳求诸位,请给古大人和所有他的同僚们一个机会,一个履行自己守护百姓这项义务的机会,好么?” 上官铃兰落泪了。 她声情并茂的演说也传递开来,更多的人落泪了。 郑亲王缓缓拍了拍干女儿的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毕竟谁都知道,看到古月此时的境况,那个最为担心的人其实并不是别人…… 有了这个插曲,百姓们不再提及放弃治疗,可队伍依旧很长很长,焦虑只是被分散而不是缓解。 就在这时,随着凌空飞动的衣摆声,四个人落在了古月的中心台上。 原来,是唐家兄妹赶到了,唐沐霖和唐羽星一左一右将唐霁凰带着飞来了。 护卫们略有惊慌,毕竟今晚惊魂未定。 可一众高手都没有任何动作,他们也第一时间忍住了。 “如此出场是不是需要一些掌声?”上官铃兰微微一笑,收拾了心情,因为她知道唐霁凰这时会做什么。 而回答她的,是悠扬的琴声缓缓飘荡,直至远方。 这份舒缓带着如有实质的魔力,让队伍最后的伤者也一时间忘了疼痛和苦楚,只是深陷平静之中。 闭目凝神的古月并未开口,只是他嘴角的弧度早已说明一切。 这时候唐霁凰的琴声就像是最好的心理疏导,让这些受灾群众不会放弃生的希望。 救助站的现场不再哀鸿遍野,工作中的人们也重新振作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着,等待救助的伤员们虽然越来越少,却依旧众多。 “谁!” 秦护卫长跳到半空大喝一声,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高速接近的身影,而这人的速度和并没遮掩的气势早已表明了他天阶高手的身份。 “大陈慕容公主命在下先行一步,为古月大人奉上一品止血丹两百颗、二品止血丹一百颗以及三品止血丹五十颗!” “呼~”古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长舒一口气。 有了慕容荻突然送来的丹药,古月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可他知道,如此厚重的“礼物”绝非信手拈来。 但眼下,一切以救治伤员为主,至少楚国这次的灾难终于可以遏制了。 随着最后一位伤员得到了救治,所有人开始忘我地欢呼,因为他们真的是劫后余生。 这时,第一缕曙光划破星空,天亮了。 忙碌整晚的人们久久不愿散去,古月只好用自己真的需要睡一觉来让他们离开。 可是,古月的美梦并没机会去实现,因为慕容荻一行人星夜兼程,已经到达了楚都门下,楚皇下旨,虽然体恤古月一夜操劳,但陈国公主亲自前来,为表大楚友好,作为主要涉事人的古月理应出迎。 就这样,古月带着十分宏大的排场,热烈欢迎了陈国慕容荻公主莅临。 “古大人这精神头还很不错啊?” 看着那一脸调笑,更显眼的是那更换的发型和单边的耳环,古月忽然觉得这里面多半是有猫腻了。 “其他暂且不提,那些丹药必须感谢公主殿下的支援,若有在下能效犬马之处,责无旁贷。” “是么?那敢情好,小女子可就当真咯!这个机会可是难得,必须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如何提要求呢?” 带着胜利者的微笑,慕容荻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中。 古月挥手示意,在他的带领下大队人马开始向驿馆前进。 这个画面倒是别致,印象中这些迎接的人员都是一马当先,自己倒好,一轮椅当先,古月都忍不住自嘲一笑。 好在这特别的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慕容荻安稳入住驿馆。 可惜,本以为终于可以打道回府好好休息的古月,硬是被推进了驿馆,因为慕容公主有要事相商。 “小女子是不是应该先感谢古大人之前临别赠礼?这耳环确实不错喔!” 虽然慕容荻这次的扮相又有别样风情,可古月的目光始终集中在了那只耳环之上,他在用“真视眼”观察,可惜依旧看不透。 “这耳环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功能?” “你猜?” 既然看不透,古月索性当面问问算了,可慕容荻会轻易回答么? “我忽然有了个奇怪的想法,你是不是可以通过这耳环和孙小姐实时通话啊?!” 如果这个耳环真的是个无视距离的对讲机,那古月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实时通话是指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相互联系么?没错!就是这个特别的功能,也多亏了这个功能,让小女子听到了很多古大人的心声呢!” “咳咳……”古月一阵气急,把自己呛到了,“这还真是,哎,作孽啊!” “哈哈,古大人是不是很怕人家去揭你的底呢?”慕容荻笑得花姿招展,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似乎在说自己算不算得到了上天的眷顾? “这个倒是无所谓啊,我本就没打算瞒着你不是?不然也不至于跟孙小姐那么说了。” “是么?人家很意外呢!明明古大人说过一句,‘别太快把我的底全交代了啊,指不准她会想法设法对我做点什么报复一番’,难道是小女子听错了?” “倒是没有,你听到的相当真切! 只是啊,有那种感觉,你会给我挖点坑,不过这次的坑也太大了吧?你就不怕我生气么?看到那些人倒下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所以不顾一切就想多救哪怕一个人,可这些如果只是公主殿下安排的惊喜,在下真的有些受不起啊……” 古月感叹着,这一切自然和慕容荻不无关联,但若是背后真的全是她策划的,自己应该发怒么?难道不应该先怪自己么? “这个我可不认!不然你多半会恨死我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还真是谢谢公主殿下了,没有让在下恨你更恨自己。”古月苦笑着。 “客观而言,看到那些恰当好处的丹药你自然就会有些联想和判断,但要说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认,绝不认! 当然了,要不要猜猜看我到底做了是么呢?” 慕容荻依旧掌握着对话的节奏,古月要想知道更多,也就必须顺着她的意思继续。 “你先说说,死的到底是皇长孙还是二皇孙?” “自然是那个坏透了的长孙咯,堂堂古大人没道理猜不透吧?” 扑闪着大眼睛,慕容荻的调笑依旧挂在脸上,而且似乎不知不觉间离古月越来越近了。 “呵呵,我想过几个可能,可惜没法判断到底哪个是最靠谱的。” “喂喂!人家在你眼中就那么坏么?好伤心好难过,呜呜呜……” 说来就来,这梨花带雨愣是一点都不做作,古月十分想送她几个小金人。 “打住,打住,算我错了行么?可你突然跑过来,不可能不是你自己的决定吧?” “想你了呗,不能来看看么?”刻意营造的语调,略微偏移的视线,似乎带着红晕的脸颊和那不自觉缕一缕头发的动作,古月想要送出的小金人又多了一座。 “好吧,好吧,咳咳,那个传出我和那人的死有关的是哪个国家来着?” “具体是哪一方的还并没有知晓,甚至是不是单单一个国家也并不清楚,不过嘛,有了本公主的大驾光临,刻意营造的气氛便起到了最好的作用,可不就把堂堂楚国护国大将军请动了么?而他离开自己地盘也不在楚都,可不就是幕后推手们最希望看到的局面?” “是啊,恐怕他们真的以为是自己的一步步安排营造了如此最有利的环境,譬如让楚皇觉得很可能有人会对你下手,挑拨两国关系,而既然有心算无心,自然会力求一击必杀,不出动大将军多半是靠不住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喜欢和古大人谈心呢?一点都不累嘛!”又一次笑得花枝乱颤,慕容荻似乎很清楚如何能够轻易将古月拿捏在手心里。 “我累啊……”古月无奈地摇着头。 “不过也确实,没想到楚皇为了钓鱼居然选择的是城中,恐怕那些死掉的百姓们都还不清楚自己为何就这么没命了……” 慕容荻忽然低下的语气似乎透着伤感和自责,但古月无法判断到底有几分走心…… 第73章 阴谋阳谋见招拆招,当山会武楚皇更高 “哎,国家之间的博弈真比想象中的复杂太多了,不过作为一国之君而言,楚皇这次算是最大的赢家,不仅钓到了不少大鱼,还找到了更强力去外交的借口,搞不好会付诸武力也说不定,只可惜百姓们只有被他利用的命。” “也别太悲观嘛,不是还有本公主么?如果古大人不想看到生灵涂炭,求我啊,说不定又有惊喜呢?” “额……”古月看着慕容荻那得瑟的样子,恨不得咬一口,当然,是有气没地方发出的那种发泄…… “怎么?古大人拉不下面子么?” “也没什么面子了,求公主殿下赐教!” “这就对了,嘿嘿,以后多跟本公主学学,日子会轻松很多的,还有还有,别太拼命了,人家会心疼的!” 古月已经被拿捏得死死了,无奈选择充耳不闻模式,“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我就纳闷了,唐霁凰也就算了,没见过,这上官铃兰嘛,我比她差在哪呢?为何你就是能够如此不屑一顾?” “真要说的话,比之以花,铃兰若是芙蕖,你就是玫瑰,只敢远观不可亵玩,因为带刺的……” “如果我可以为了你自己将刺拔了呢?” 这泪眼朦胧,水汪汪地盯着古月,到底有几分实意几分戏谑又有几分半真半假? 古月看不懂,更不敢看,说白了,他自认等级太低,玩不起更不敢玩…… “就不说是么我何德何能之类的冠冕堂皇了,说白了,我并没有太多经验,更没有太多自信,很多时候都是顺其自然而已,另外嘛,此时此刻,在下真的不敢正视公主您……” “哼!说的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继续逗你了,算了,讲回正事,你真的不想楚皇借机发兵么?” “当然!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国家的发展未必需要征服,而很多的征服实际上只是满足上位者的私欲罢了。” 古月不清楚那些和平年代的珍贵以及求同存异的发展道路到底能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但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就必须去尝试。 “确实啊,难怪小逸月总说越和你靠近越看不透你,本公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果不是这耳环的特殊功效,到现在也无法相信你是这样的人对吧?” “或许是吧,不过我说过,能那么坦然地和孙小姐说那些话,自然就没打算瞒着你,毕竟她信任你不是?” “又说漂亮话,哼,不吃你这套! 好吧,既然你如此诚心发问,本公主就好心教你个乖,你觉得楚皇出兵的借口会是什么呢?” “天阶高手都是有数的吧?这次袭击留下了那么多尸体,自然会有蛛丝马迹,幕后的国家无论是否真的是推手,也完全可以被定为黑手不是?而且,如果楚皇一心想要利用好这次的袭击,他完全可以把袭击者就说成是自己目标派来的即可,都无需是否有这个事实。” “不得不说你的想法真坏啊!不过也确实更贴近楚皇的想法,如果他真的想要办成什么事,又怎会不给自己铺好路呢?更何况这次的路是有人送到他脚下的。” “所以啊,我是没辙了,再次求教公主殿下!”古月的确是认真的,并且特地抱拳作揖。 “其实嘛,你就是太实诚了,不懂得说谎的艺术,咳咳,说话的艺术! 要说,如何从根本上堵住楚皇借题发挥的目的呢?那就是把这个袭击先小题大做一番,这里就需要古大人亲自出马了!” “我?我能怎么办?” “你哪来的?” “我……额,没这个记忆了,从高处坠落……”古月很无语,因为这事他自己的确不知道,并且也告诉过慕容荻他不知道这件事本身,所以慕容荻这是要拿这件事做文章? “但是这事吧,没几个人知道对吧? 这时,你完全可以立刻跳出来,给所有楚国百姓说一声对不起,因为就是你的缘故,虽然你失意了,但那些人并不打算放过你,一路追杀至今,而他们到底是谁呢? 虽然你自己不清楚,可你本就不是个平凡的家伙,谁还没一个猜测? 这也是对那些人来历不凡的一种佐证,可能他们来自魔兽大森林另一边,又或者更远,但只有一点可以想象,就是他们的各方面技术水平或者武者实力都比楚国和陈国乃至周边其他国家只高不低!” “还可以这样?!”古月愣住了,这还真是说谎话的祖宗,三实七虚却还头头是道,古月自己都差点信了,毕竟,真的接近事实了! “有没有很崇拜人家呢?不过嘛,别因为这事给人家冠上谎话连篇的帽子啊,不然人家可要哭给你看!” 刚正经没一会又来了,古月实在有点吃不消,神经被反复拉扯几近崩离。 “你觉得我如此表态,楚皇会善罢甘休么?” “当然不会,可你的威望与日俱增,尤其这次百姓们都是因你获救,虽然你说了是自己的缘故害的他们家破人亡,但你这也只是个猜测对吧? 因为你失意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些人盯着你谁又知道呢? 百姓中可能有人会迁怒于你,但更多的是支持与理解,因为你并不是个坏人对吧? 而楚皇如果因为这事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决定,岂不是有伤民心? 不过嘛,这番述说里也是有漏洞的,还是因为你失意了,所以你真的不可能知道那些人到底来自大森林另一边还是就来自邻国,而且,你能独自流浪于此,又身患残疾,有多少人会觉得你能爬行那么远呢? 针对这一点,你就必须把事情说的很细致,煞有介事,譬如第一次遇袭是在当山,和唐家兄妹游玩的途中,而那一次,绝不可能是邻国看准了你是冉冉升起的新星才欲杀之而后快对吧? 更何况后面一次又一次的遇袭,你都可以说出背后有那些人的身影,不然一个炼药师协会怎敢在楚都直接大举侵袭? 陈国境内的土匪又怎敢劫掠楚国使团?” 不得不说,慕容荻这番言论确实很能混淆视听,古月可以想象,一经说出自然会收到不错的效果,可是最后一句,难道不是给陈国撇了撇关系么? 当然了,这点私心,古月又怎会戳穿?毕竟他俩是“共犯”不是? 没多久,楚皇亲自下旨,为表彰古月在迎敌之际和灾后救援里的优异表现,许下了有关药材的丰厚赏赐,而所谓因自己的缘故陷楚国于危难都不必计较,古月现在是楚国的炼药师,楚国自然也应为古月承担保护屏障。 紧接着,楚皇又说经此一役,深感楚国高端武者力有不逮,为了给后辈提供一次充分学习和临场观摩的机会,特邀周边四国各派十名天阶高手会与当山脚下,参与第一届天阶武道大会,各国均可派出地阶高手现场观看,人数限制于30人以下即可,届时护国大将军唐问天将亲自裁判以确保以武会友不伤和气又能公平公证。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古月以孙逸月的名义邀请慕容荻到学院参观,其实就是想探究下这个楚皇会不会有更多的动作。 “不得不说这一招也确实不错,既给足了你的面子,又彰显了自己的气度,而这武道会的意图明显,首先是各国都邀请来十名天阶高手,这个数量不多不少但是对于各国皇室而言也并不是随传随到,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大战,如果哪方死掉的高手太多,搞不好就拿不出这么多人凑数,届时就会理所当然地怀疑是不是有隐情,是不是和袭击有关系,毕竟就算袭击的幕后推手是一直追杀你的人,也未必就不会跟周边国家有所牵连。 再者,一次性邀请了四十个天阶高手入境,难道不怕出事么?可楚皇就是有恃无恐,为何?因为有唐问天在,这也是在宣扬,唐问天或许不能一对四十,但二三十个应该问题不大了。 最后,楚国一直以来输在普通士兵的救治方面,而绝不是高端战力,可这次却妄自菲薄,绝不仅是提出一个借口那么简单,会不会存着借机消弱他国天阶武者实力的打算?虽然明言唐问天不会出战,这多半是为了杜绝各国以自叹不如直接拒绝,而唐问天做裁判或许真的会公平公正,可刀剑无眼,点到为止不就是个笑话么?” 慕容荻的分析听起来头头是道,而且一针见血,古月一时间也想不到如此广泛的层面,毕竟长期的视野并没有存在如此高度,而上官铃兰也自叹不如,虽然她有着敏锐的观察与思考,却并不具备如此开阔的眼界,至于孙逸月,一脸得意,这是她闺蜜来着。 一番讨论之后,众人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至少初步目标是达成了,楚皇并不能立刻挥兵,但由此作为可见他的意愿很足,日后到底如何发展还得看各国的表现,可这些就不是古月此时应该去纠结的事了,毕竟自己还很渺小,一厢情愿地去维护世界和平那不是奢望而是无知。 古月当然明白这点,故而也不会太纠结,只是难免感慨没有力量和实力,很多时候个人想法都是一厢情愿了。 而当山脚下的布置即将如火如荼,古月为此不得不提前一下自己的行程,毕竟让人围观自己和白虎的会面不是明智之举。 可慕容荻一听到古月的打算便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理由当然是想见识一下白虎统领的威风之类的,毕竟一个口吐人言的魔兽可不是随处可见的。 但是上官铃兰猜出了她还有一些小心思在里面,那就是去见一见传说中的唐霁凰,对此她并不反感也不声张,毕竟无论这两人如何针尖对麦芒,自己的位子都不会有波及不是?更何况,她只需要自己在古月心里有那么一个位子便足够了。 一番联系与安排之后,古月的出行已经确定,为此他需要先向楚皇报备,毕竟自己现在风口浪尖,而且学院直属皇室。 楚皇当然没有阻止他的意思,那份生意最大的赚头自然是上官商会,而上官商会的盈利又怎会没有楚皇的好处?可是,为表重视与防微杜渐,楚皇直接指派了两千人的军队护送古月一行,并且调集唐家军同行。 毕竟除了古月,还有一个楚国郡主和陈国公主在内,岂能怠慢? 至于这两千人里有多少是对古月的监视,就不得而知了。 可古月并不介意,人在屋檐下嘛,再说了,到了当山上,这两千人还能贴着自己不成?唐家军的人答应么?更何况还有白虎在那。 对于孙逸月和慕容荻而言,这次出行简直就是郊游的氛围,而且是出国游,不自觉地期待而且翘盼,让古月不禁感叹这妹子喜欢旅游都是古已有之啊…… 浩浩荡荡地队伍向当山进发,古月倒很想体验一把骑着高头大马矗立最前的感觉,拔剑大喝一声“出发”可是种难得的体验,可惜,自己只能坐轮椅在前面,就算想拔剑也没有地方去挂佩剑。 没多久,唐晓焱又钻入了古月几人的马车里,唐家军派来合兵一处自然得有个领头的,而她的哥哥姐姐们已经先行一步去山崖戒备。 对于唐晓焱,慕容荻倒是表现出不少好感,毕竟这个小妹妹算是她闺蜜的闺蜜了,而且一个没有心机的小丫头也能让自己卸下更多伪装。 可惜,唐晓焱并不领情,她对于那次被裹挟记忆犹新,早早地就把慕容荻钉在了坏人的范畴里。 场面一度尴尬,但并难不倒慕容荻,因为她有的是方法让场面更尴尬。 “这对耳环还真特别,但这是一对啊,算你这家伙送我的还是送小逸月的呢?” “就不能算送你们俩的么?”古月一阵头大,“哪壶不开提哪壶是要搞事情啊?” “就算这是送我两的,也顶多算一人半件对吧?听说你送过唐霁凰两件宝物,唐羽星一件,这小丫头也有一个很特别的球,还有铃兰手上的镯子,这就有点不公平了吧?同样是送东西,虽然不奢望你不去厚此薄彼,但也至少希望能够哪怕是一整件完整的也好留个念想啊?”一边说着一边委屈一边让眼中的泪水开始酝酿,古月很想跳车。 “你这人真是的!哪有自己强迫别人送自己东西的?额……”唐晓焱忽然想到了自己这球为何会出现的经历,一时语塞,而这个表现的细节也自然被慕容荻抓住。 “你不想要么?又或者你没要过么?” “哼!”斗嘴这事,唐晓焱确实不在行。 “小逸月你也说说看,是不是觉得很亏啊?他还自认是你师兄呢,还要和你朝夕相处探讨各种技术,难道就不能舍得一次么?” “朝夕相处什么的哪有的事!”孙逸月的着眼点是竟然这里反而让慕容荻更想要调笑一番。 “咳咳,打住,这样,就现在好了,但是事先说好,无论是什么,有什么用,我一概不知,你看上了看不上,这都算又送给你俩的玩意了,别再继续纠结哈,我一时半会也没了。” “所以那个空间秘宝是真的咯?” “你明知故问……”给了慕容荻一个白眼,古月开始用这次袭击给的积分换东西,但实际上他也很无奈,系统居然给出了一个实时通话的对讲机,不然哪有这些事?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打死他都不会信的,可又能如何呢?去问系统么?得到的只会是更多的装傻充愣,又或者,比这更让古月难以接受的调笑。 既视感的金光出现 “这就是?!”带着一脸的兴奋和小激动,慕容荻拉着孙逸月想要紧紧盯着眼前的东西却耐不住这金光的刺眼,还是闭上了一会。 孙逸月完全没有更贪心的想法,有一个可以和慕容荻实时通话的耳环她简直喜出望外,尤其是在这异国他乡一点也不孤单了,但是有了这耳环的先例,她也会不自觉地期待更新颖的玩意又会是什么。 一阵璀璨夺目之后,两支宝石簪子落在了马车中央。 “居然是两支?!”古月第一个叫出声来,因为系统这次过于明目张胆,“小小姐姐!你过分了啊! 你看看你看看,对别人都是有求必应,两个人就给两个,还能平均分,为何对我确实那般折磨呢?你根本就是只盯着我一个人欺负!” 回应他的自然是一阵银铃般却不那么悦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又可以一人一支!”孙逸月欣然接受,立刻拿出了簪子分给慕容荻,随即将自己的换了下来,似乎认为眼下这种露出半边耳环的发型还是带一支束住发髻便好。 “还真是,好意外啊!”慕容荻看着手中的簪子,且不论璀璨夺目的宝石光泽,就说这制作工艺精细到难以想象,确实不像是周边国家可以拿出手的宝贝。 而她接下来的动作,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给,帮我插上。”直接的命令口吻,哪里是帮了? “额……我没试过这个欸,不会啊!”古月实话实说,这簪子是插头发里的他知道,但如何插用哪个角度又要插进去多少,他怎会知道? “不会就学嘛,你那么聪明!赶紧的!”不容置疑,直接将簪子塞进古月的手里后,慕容荻特地把头凑了过来。 实在没辙,古月只能苦笑着看了看孙逸月刚刚插上发髻的那支,小心比对着,动作很缓慢很轻柔,毕竟玩意扎到人了可不好。 “怎么样怎么样?”一脸得意的慕容荻立刻询问古月的感觉,顺带用余光看着上官铃兰的反应,可后者似乎无动于衷仍旧微笑不语,倒是让她略有失望。 “应该还行吧,我照着逸月的这支弄的,好像没有偏,应该也没扎到头皮吧?” “好了啦,消停一下,晚些时间咱们去研究研究这对簪子又能带来什么意外之喜。”孙逸月把慕容荻一把挽在怀里,同时给古月眼神示意,就当这是对礼物的感谢了。 古月微笑着摇摇头,不再言语,因为接下来这段路里的讨论自然不是他的知识面范畴了。 只是唐晓焱偷偷看了看自己那颗球,一脸怅然若失又转而坚定起来,让人不禁觉得很可爱。 大部队终于抵达了当山上那处悬崖前,故地重游,古月一阵恍惚。 “古大人!”唐沐霖第一时间上前行礼。 “唐兄要是再这么见外,小弟可是会生气的。” “就是就是,大哥总是一板一眼,明明月哥哥最随和了,何必在意那些虚头巴脑。” 唐晓焱的抢白让唐沐霖一阵汗颜,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主动去推着古月前往崖边。 唐霁凰已经将琴摆好随时准备弹奏,而唐羽星自然在她身旁。 一个眼神尽在不言,唐霁凰正要开始弹奏之时,慕容荻突然跑上前去开始了仔仔细细的端详。 “真是我见犹怜啊,难怪小逸月会输呢!输的不冤,不过本公主感觉自己并没有输喔,对吧,小逸月?” “你说什么呢?开玩笑也等一下啊,古月这会是有正事。”孙逸月感觉自己真的头大,而且很丢人,更是丢了陈国的脸面,偏偏,这个丢人的家伙还是陈国的公主殿下! “难道正事就是听唐二小姐弹琴?” 看到古月无奈地苦笑和不住摇头,唐霁凰轻轻瞪了他一眼却未见生气,随即轻拨琴弦,由缓入急,一曲天籁信手拈来。 “天哪?!”慕容荻愣住了,因为她从心底开始有了一种愉悦感,近乎无法控制自己。 而这些仅仅是听着眼前之人的琴声所致,仿佛此时的自己被唐霁凰牵着鼻子在走,这感觉让她很不爽,明明自己才是那个牵线之人! 可越是如此,她越发觉得无力相抗,甚至生不出一丝对抗的心思。 看到她如此疲于挣扎,孙逸月赶忙挽住了她的胳膊,随即在脑海里传递了一个消息,“别激动,别意外,既来之则安之,来日方长。” 有了闺蜜的劝解,慕容荻终于放下了执念,索性让自己的心情放个假,一阵宁静和祥和油然而生。 正当所有人开始体验这份美妙之时,琴声戛然而止,因为那十二只大雕煽动的飓风呼啸而至,在它们头顶之上漂浮的,正是那只白虎。 “小家伙,咱们又见面了!” 第74章 意外收获交易升级,游戏重启众人心急 对于第一次来这里的人而言,如此震撼的场面今生仅见,一只口吐人言的白色老虎更是闻所未闻,只不过它看上去没有那么凶悍而已。 “雪虎阁下您好,听说您要找我?我就来了。” “咱们还是单独聊聊吧,没必要这么多人一起旁听。” 白虎的意思似乎是让古月跟他单独离开,这倒让唐沐霖和身边护卫本能地一紧,暗自靠向古月并且将兵器握在手中。 “阁下您不会是想让我跟您下去吧?”如果是这种要求,古月自然不可能答应,不然岂不是羊入虎口? “小家伙别紧张,我说的单独聊聊就是这样不让其他人听到而已。” 脑海中突兀地响起了白虎的声音,却没有看到它丝毫的动作,这种“脑内通话”是不是有点太不科学了? “您是怎么办到的?” “因为小家伙你得到了我们雪虎一族的血脉传承,其实早在你回到楚国时我就有了模糊感应,靠近当山时已经能够确认你的方位了,若不是避免暴露我和你的这种联系,其实都不需要等那个女娃娃弹琴。” “您发现了?!”古月此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自己的底细被人探究,而这种脑内通话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他不得而知,会不会直接暴露所思所想?如果是这样,那岂不是大老虎可以对古月的记忆予取予求?和系统一样? “你也别紧张,咱们这只是一种通话方式,并不存在窥探你的记忆,譬如你完全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我的便知,事实上咱们只是没动嘴而已,我想对你说就有了一段话,你想回答就有了另一段,而一旦不想对话,自然也不会听到任何内容,当然,小家伙你现在肯定还没法办到如何让思考和对话分开,所以此时此刻还是别想太多不好的心思,不然我可不保证不生气。” “额……”古月大致理解了此时的状况,如果真如大老虎所言,他们也是在对话,可两人的差距明显,譬如一个精通心理学甚至微表情专家,和一个没有专业训练的人对话时,即使没有言语,也可以从一些细节看出很多内容,而此时的大老虎就是那个专家,古月并没有体验过如此的对话方式,自然无法立刻弄明白如何去分开思考和对话,虽然和系统的对话有点类似,其实也完全不是一个方式。 当然,一个不注意还是可能在白虎面前暴露无遗,这点倒是和系统无异了。 说白了,这就是白虎仗势欺人的一种方式。 “咱们开始谈话吧,别想太多也别绕弯子,要知道你现在是坐着,而我得飘着。” “好吧,您说说看,找我有何事?”没法谋定而后动,让古月很不适应,但别无他法,如果一味强求甚至百般拖延,搞不好将白虎惹怒了,它到底是什么实力可没人说得清楚,只是它曾经直接用唐问天说事,让古月不得不更加忌惮。 “你现在已经超过三品炼药师了吧?是不是应该扩大我们间的交易内容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不过说实话,二品以上可以给魔兽使用得丹药目前我还没有尝试,因为有人提醒我说,毕竟非我族类啊。” “原来是这样,那你自己觉得如何?” “年轻识浅呗,但说白了,我就是个小虾米,这个捏完了那个捏,譬如今日您召见我不就屁颠屁颠地来了么?”古月无从破局,索性干脆不去想,有什么说什么,话到嘴边就吐出来,虽然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惹怒大老虎,但至少有个坦白从宽得态度…… “呵呵,看来小家伙你过的很不顺心啊,不妨说说看,你现在最想要得是什么?” “最想要的?说实话,我这人物欲不高,到楚国后也经历不少,一番蝇营狗苟之后也算有了自己的势力和红颜知己,可惜,自身实力还是太弱,但要说最想要的,倒并不是立刻神功无敌,而是让这双腿动起来!” “这个我倒是办不了,因为看不透你这腿到底问题出在哪,但你是不是过于钻牛角尖了?你的目的应该是站起来才对,而并不是局限于让这腿动起来。” “这两者有区别么?”古月很无语,这老虎也搞哲学? “区别大了,站起来是目的是结果,治疗腿只是方法中的一种,而很显然你在这条路上走的并不通畅,为何不能想象其他办法?譬如像我这样飞起来?” “飞?!”古月一时间心跳加速血脉喷张,作为一个人类而言,“想要飞得更高”难道不是一个永恒的梦么? 古月忽然瞪大的双眼让周边人吓了一条,虽然他们刚刚认为这老虎正在和古月通过某种方式交流,至于是什么,无人知晓,但好在古月并没有受到危害的表象,可现在他们慌了。 “没事,咳咳,没事,刚刚和白虎阁下正在商量事,它说了句让我惊讶的,一时忘形,让你们担心了。 一脸歉疚地宽慰周边人,古月强调了自己并没受到威胁才继续和大老虎沟通。 “您说的是字面意思上的那个‘飞’么?像您这样飘在半空?” “当然,想么?” “当然想啊!可,可我能办到么?虽然看到过那些武者高来高去,但他们是依靠自身功法吧?” “魔兽并没有你们人族那样繁复的功法,更多依仗自身血脉传承,所以门槛很高,而且阶级明显,我们雪虎一族是天生的王者,所以我自己的起点就不是这些手下可比,但再往上,雪虎也并不是屹立魔兽顶端的存在,大森林深处自然有一些你们人族无法想象的顶尖强者,有的甚至并没有翅膀却能天生飞行,就好比你们人族崇拜的那些龙一样。” “您是说……因为我有了雪虎一族的血脉之力,所以具备了像您一样飞行的先决条件?!” “当然,可你到底该如何才能办到,还需要我的指点,这也是我和你继续交易的筹码,也是我并没有追究你私自领悟我的血脉传承的原因,虽然原本我就没想过你有这个机会。” “额……那还是多谢您的宽容,而且,不得不说这个筹码我心动了,那您需要什么呢?” “当然是继续交易,我需要你提供更高级的丹药,其他的你也没法办到不是么?不过你可以得到一句承若,我们魔兽对你们人族的兴趣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浓厚,至少吃一个人还不如吃一头魔猪来的滋养。” “这还真是……不过人族惧怕魔兽也是本能驱使,毕竟个体差距太大,即使人族的顶尖强者或许也并不能把您如何吧?” “那是你们这块的人族目光过于短浅了,刚说了,魔兽大森林是很巨大的,在森林另一端接壤的人族国度,至少应该比你们这块强大不少,因为他们有定期的狩猎队伍深入大森林发掘各种材料,更重要的是收集魔晶,但你们这边除了唐问天之前带人来玩过,好久没动静了。” “您和大将军交过手?” “碰到过一次,那是一二十年前的事了吧,据说他刚刚得到部分传承铭文就已经可以在周边国家横着走了,感觉没有对手的他居然跑进来挑战了我的好几个得力手下,不过他也并不是肆无忌惮,始终没有下杀手,可这个家伙让魔兽们很不舒服,于是我亲自出马了,念其并未真的猎杀魔兽,便只是用了五分力气将他击败,并且定下规矩,他没有自信打赢我之前都不要在大森里里太放肆。” 十几年前的唐问天就可以横着走了?那现在岂不是可以躺着走? 古月第一次听到关于唐问天更侧面的消息,也是第一次知道他还吃过憋,不过白虎自述的“五成力”有没有水分不得而知,可如今的唐问天绝不是白虎可以留力应对的存在了吧? 但这些也从侧面反映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白虎如果真的发怒,这当山上的人类估计没几个躲得掉,毕竟他还有那票造型酷炫的大雕。 “你这话让我听着不寒而栗啊,现在都有点怕您一个不高兴把我们这些人直接灭了。” “小家伙你也别想太多,如果是你的话,应该明白第一次见面之时我就有意相让了吧?” “确实,我仔细想了下,以您的实力,怎会不知道那几只幼崽是死是活?恐怕那时您存着放我一马的心思,给了我一个借坡下驴的机会,当然,主要是我还真有点用。” “没错!小家伙你活着比死了有用,至少那丹药在我毕生之中还真没遇到过第二个人族会炼制,而我又不能把你囚禁在森林里专门炼药,因为一旦那样,且不论你是不是敢于忤逆我,但从你自身的发展上来看,至少事不可能成为更高级的炼药师了,那么相对的我想要的丹药也就不可能更高级。” 不得不说这只大老虎的智商确实不低,并且有着上位者的思考方式。 “行,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矫情,这次回去就给您炼制二品的各类魔兽丹药,不过我也有点其他需求,不知可否?” “说说看?” “那些草药自然参照以往惯例即可,二品换二品,不过我需要七枚三品魔晶,也不用太稀有,能入药即可,因为要炼制七颗极品三品丹药必须用到否则无法达到预期效果。” “只此一次?” “是的,不瞒您说,就在前两天我又被人偷袭了,四十个护卫在我眼前一个个替我挡箭,最后只剩下七个,为了报答他们的恩情,我打算保送他们到地阶,而我需要的魔晶就是为了给他们炼药。” “可以,就这七枚并不困难,而你需要更多或者更高级的时候咱们再商量,当然,前提是你真的可以提供更高阶的丹药。” “感谢阁下的慷慨!”古月突然意识到,这白虎所图一定不小,因为它特地留了余地,足见更高级的魔兽丹药对它而言,未尝不是一个深深的诱惑! “没有其他要求了吧?” “不敢有了。” “行,那接下来让我先将雪虎传承渡给你,不过你自己应该有所察觉,随着血脉力量的觉醒,你可能会出现魔兽化的情况。” “确实,之前差点把一个小姑娘给霍霍了,但好在我的腿动不了……” “咳咳……你了解就好,那我要开始了,先给你三阶以下的传承,如果领悟了至少漂浮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再次感谢!” 这个接受传承的过程就好比直接把知识点塞进了脑袋里,倒像是很多考生梦寐以求的神奇,可冷暖自知,古月的脑袋没有炸掉都得亏了平时用的多…… 大老虎离开了,古月一行也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大部队开始返程,而唯一和来时不同的是古月的马车更加拥挤了。 “让唐少将军赶车真的好么?”孙逸月此时最不自在,因为她认识所有人所以被夹在最中间,两旁的唐霁凰和慕容荻如有实质地战意让她莫名被波及,为了避免场面过于尴尬只好找了个题外话。 “没事,他习惯了。”这是唐晓焱的回答。 “嗯,他习惯了。”这是唐羽星的附和。 坐在最外面的古月扶额摇头苦笑,他真的蛮佩服这位仁兄的。 至于其他人,不禁莞尔。 “小逸月对唐少将军很感兴趣么?”慕容荻唯恐天下不乱的兴致暴增。 “哈?!”孙逸月羞愤难当,这种玩笑可以当面开的么? “大哥确实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不仅少年成名更是成熟稳重,这样的男子可并不多见吧?”唐霁凰一边为自己老哥商业宣传,一边若有若无地看了古月两眼,让后者自顾自地以为自己也确实如此啊。 “除了偶尔不靠谱以外,也没啥太大的毛病。”唐羽星的补充就比较微妙了。 “逸月姐是想当我们的嫂子么?这个可就得先过我们这关咯!”唐晓焱笑得很开心,嘴里虽然如此说着,但她对孙逸月还是比较满意得,至于她到底有没有想过唐沐霖的感受就无从知晓了。 一时间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孙逸月自己的声音早就被淹没在声海里,就在这时,拉车的马似乎出了点状况,一声哀鸣带着马车一阵晃荡。 “抱歉抱歉!没事吧?”唐沐霖的声音传了进来,而并不是将头伸入。 多半是正在手忙脚乱地弥补刚刚的操作失误。 车里开怀的笑声越发放肆了。 “对了,难得今日这么多人聚齐,晚上古月请客,我还要玩那个‘真心话’!” 慕容荻突然的发号施令让车厢里顿时沉默了。 看向古月的眼神各有意味,倒是让古月本身十分无奈,“这真的关我什么事么?” 无声的抗议自然没有任何效力,古月被迫请客已经板上钉钉,只不过他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没有任何请客的资本,总不至于跑去找店家刷脸…… 所以最后仍是在上官铃兰轻车熟路的安排才有了一群人坐上桌的可能,而就是这润物细无声的表现,让上官铃兰不禁有些小得意,因为这份绵里藏针恰恰是某些人喧宾夺主的克星。 餐桌上因为多了唐沐霖这个同胞,让古月感慨是不是可以分摊一些火力,可一想到他悲催的过往又不禁有些不忍心。 “刚慕容公主说的那个‘真心话’就是你们几个之前在陈国玩的么?晓焱回家后提到过,确实还蛮有趣的,不如就趁此机会让我们几个也体验下?” 唐霁凰本就是个跳脱的主,这种有机会觉醒八卦之魂的游戏她自然欲罢不能,其实早在唐晓焱回家介绍之后,她就想拉着兄妹四人一起试试,可惜仔细一想,唐沐霖心里除了唐家军估计就是三个妹妹,唐羽星心里除了自己这个二姐估计就是四妹,唐晓焱搞不好还会多个月哥哥,但总归也是二姐和三姐多点,这样四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来么? 而唐问天一直禁止他们跑出来,尤其是古月回国之后,所以这些时日对于唐霁凰而言也有点难熬,就好比一个新玩具放在了面前却是被锁在玻璃箱中一般。 但古月真的不想玩这个了,尤其是上一次尝试之后,弄得太煽情,自己泪腺又很低…… 可惜,在唐霁凰得眼神杀之下,古月一触即溃,立刻向唐沐霖和唐羽星介绍起这个游戏的方式了。 “我后来仔细想了下,这个游戏还可以加一条规则,那就是提问的人和回答的人需要先对饮一杯,酒后吐真言嘛,也更能说出心里话!” 慕容荻居然还深入思考了游戏方式,足见她的兴致盎然。 “这个可以有,不过万一喝醉了怎么办?可以拒绝么?” “问题可以不回答,但酒不能不喝,醉了也没事,古月那地方那么大,把咱们几个都装下也不是什么大事。” 古月很想问一问,为何慕容荻自顾自地就给自己安排了,都不用问一声么? 可这事对唐霁凰而言正中下怀,她对此大加赞赏,两人的讨论一下子就达成了共识。 觥筹尚未交错,游戏已经开始。 “为了让唐兄他们几个更快融入,这第一次就我们几个打个样先如何?” “没事,没事,古兄不必担心这个,我这人倒是很坦然,也没啥放不开的。” 古月转念一想,“也是,这唐沐霖还能有啥心思?但凡有点花花肠子也不至于如此悲催了吧?” 无巧不成书,这第一次询问的机会就落在了唐沐霖头上。 “我首先要找个号码对吧?嗯,我选三号可以么?哦哦,不用问,我选三号,那问题就是,额,什么都能问对吧?好的,好的……” 在唐晓焱百般催出下,唐沐霖终于挤出一句“最不甘心的事”。 “最不甘心么?让我想想哈,先来和唐少将军碰个杯!”慕容荻被点到,似乎正在酝酿一番,“少将军酒量肯定不错,之后可别盯着人家喔,容易醉的!” “额,是,是……”这话说的倒像是唐沐霖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而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要说不甘心嘛,其实从小到大也都还好,想要什么去争取一下也就得到了,不过不久前,某个家伙硬是在人家精心布局的炼药师大赛里最终取得了并列第一,一个明明都不会凝炼丹火的家伙居然可以炼制出人家从未敢于尝试的丹药,一种莫名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人家好不甘心呢,也算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不甘心了吧,所以人家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家伙的!” “喂喂!这话好有歧义啊!你不甘心就不甘心呗,干嘛还不放过我了!”古月头疼不已,这人一开始就如此走心真的好么?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这游戏的基调立刻就被做实了。 “再来再来!”唐晓焱同样跃跃欲试,倒像是今日得和某人决出胜负一般。 “别急嘛,慢慢来,这不要喝酒么?先吃点菜别伤到胃了。” 古月的苦口婆心自然被无视掉,第二轮居然又是唐沐霖问问题,这下他立刻受到了超过三个眼神的冲击…… “额……这个又是我?要不重新抽吧?” “别墨迹,赶紧问!”唐晓焱一点也不给面子的催促,让旁人忍俊不禁,可孙逸月从未见识过唐家兄妹间的相处方式,不由觉得唐沐霖是不是太纵容自己妹妹了?一点兄长的威严都看不到。 “好吧,好吧,那这一次我还是问三号,面对最不甘心之后,会怎么办呢?” “这问题还续上了?”古月腹诽不已,“你这家伙是存心的么?要是又点到慕容荻怎么办?” “三号是我。”好在并没有发生最坏的事情,三号被孙逸月拿在手中,“不过我觉得这个问题是不是算两个问题了?首先得有不甘心,才会有怎么办,如果直接说怎么办难道不显得很突兀么?” “好像还真是的,怪我,还没太了解规则,那我换一个?” 这两人居然如此认真地讨论起游戏规则,让旁观者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默契在里面。 “嗯,麻烦少将军换一个单一点的问题吧,至少不应该有叠加的形式。” “那就说说,嗯,哦,对了,最期待的事,咱们也说说开心点的吧。”主打一个随和,唐沐霖自有自己的风格,虽然他此时真的有些过分谨小慎微了。 “行,这个可以,咱们先碰杯。”虽然唐沐霖并没有像唐晓焱那般直接用碗,但他用的是茶杯,一下两杯见底也足见酒量是练出来的。 “要说我最期待的嘛,自然是家族振兴,可以接下爷爷们的重担,可惜古月不愿意入赘,眼下只好跟在他身边好好学学各种知识,争取成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 “入赘?!”唐沐霖一脸懵地看着古月,似乎在问“你到底和几个女人有关系?!” “咳咳,唐兄别误会哈,孙小姐当时并不是出于心情,而是责任,家庭责任,你应该懂。” “哦,哦哦……” 唐沐霖到底懂不懂,又或者理解成了什么,没人再去深究。 可第三次又是他提问,就让很多人不乐意了。 “作弊!大哥作弊!” “天地良心,他都是最后一个拿剩下的了……”古月暗暗为唐沐霖抱不平,不过也仅仅只能暗暗,而更多的是觉得这哥们有点被生活开玩笑的意味了。 “要不我就算了吧?你们玩如何?” “别啊,唐兄何必介意?游戏而已,咱们都是遵守规则罢了。” “好吧,好吧,那依旧是三号,额,最喜欢的食物可以么?” “漂亮,唐沐霖你终于问了个简单易懂不必走心的话题了。”古月一阵感恩戴德,“至少食物不会把自己绕进去吧?” “这次三号是我,唐公子请。”上官铃兰轻轻和唐沐霖碰杯之后也是一饮而尽,“要说食物倒并没有特别喜好,不过嘛,做给古月的那些小点心他还蛮喜欢的,每次都一块不剩,我自然也喜欢了,这样回答行么,唐公子?” “当然,当然。”唐沐霖可没有任何去评判的勇气。 而古月愈发头疼,“怎们这家伙的每个问题都能把我绕进去?我跟他是不是犯冲啊?!” 游戏继续。 第四个问题唐沐霖问到唐晓焱最喜欢喝的是什么,唐晓焱回答“原本是酒,不过月哥哥说酒多伤身,晓焱酒不那么喜欢了,所以现在也没特别喜欢喝的东西。” 第五个问题唐沐霖问到唐羽星最喜欢的物件是什么,唐羽星回答“饰品很少用,要说最有用的当属这箭筒了,虽然送我之人很让人讨厌,但这的确是件不错的宝物。” 自此,唐沐霖很想哭,他实在不知道为何自己次次都是一号签,而更想哭的是古月,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唐沐霖的所有问题都能和自己扯上关系。 “怎们又是这样!人家不开心了!”慕容荻再一次任性开始,“唐少将军你这就有点不对了,怎么可以独霸这提问的权力呢?人家虽然第一个被提问了,可想问的问题一直没机会问,想问的人也一次都没被提到,不开心啊!” 她想问的问题先不提,这想问的人多半就是唐霁凰了,毕竟这句话她根本就是看着唐霁凰在说。 “那个,要不我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扫了大家的兴致就不好了……”唐沐霖很无奈,以前和弟兄们偶尔玩两把的时候他可从未有过这样的手气。 “咳咳,规则就是规则嘛,咱们都得遵守不是?今日看来是唐兄手气旺,这连庄五把了,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能不能一路连下去。” 比起被某些人莫名问一些过于尖锐的问题,古月宁可唐沐霖一直掌握话语权更安全。 “大哥一连喝了五杯了,应该歇会,不然恐怕真的伤身。” 唐霁凰这个理由倒是真的冠冕堂皇,如果旁人听了一定会感慨兄友妹恭,可惜在座诸人顶多只有孙逸月可能被唬住。 “也是,大哥晚上还要赶车,喝多了可不好。”唐羽星不愧是金系的,话语都带着锐利,刺痛了唐沐霖每一根神经。 “那这样,让唐兄歇一轮,咱们继续,继续。” 没有唐沐霖的这轮里,所有人莫名露出了异常的兴奋,似乎被压抑太久了。 这份恍惚,让古月不寒而栗。 “好欸!是我是我!”随着唐晓焱开心的叫唤,某些人的期待再一次落空。 “要不这样吧,一次只问一个人确实让有些人一点参与都没有,比如说二姐到现在也没任何动静,还有月哥哥,倒不如从我开始咱们指定两人如何?” “那这两人是要回答一个问题么?”最有兴致的当然还是唐霁凰和慕容荻,所以唐霁凰提出的疑问也最切合游戏本身。 “这样,这两人需要回答一个共同的答案,否者就得受到惩罚,一起喝三杯!”而慕容荻根本唯恐天下不乱,立刻就想到了如何玩大一点。 “共同的答案?这个该如何说呢?”提问题的唐晓焱反倒为难了,她感觉自己责任好大。 “意思就是,两人得说一个涉及到两人一起的答案,而且要同时说出来,这样的判断是不是很有趣?”说这话的时候,慕容荻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古月,似乎在说“逃不掉的”。 古月很纳闷,“为啥她们会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致?你点的人是随机的啊,又不一定是我……” “可并不是每两个人都有共同的事情吧?譬如逸月姐和我三姐基本就没见到过。” “这个好办,只需要首先指定一个人必答,而他是和其他人都认识的人即可。”原来慕容荻是在这里等着古月。 “我去……”古月确实佩服这人搞事情的能力了,居然就这么一会就能直接把自己当成了标靶,“难道她很早就想到了这个?啧啧,她是有多闲啊?!” 这条规则很快便被所有人看懂了,因为同时具备认识其他人这个条件的,只有古月和唐晓焱两人,而唐晓焱在提问,古月自然而然就被锁定了。 “这个不错,就这么办吧。”唐霁凰附和之后基本就盖棺定论了,古月甚至都来不及做出无声的抗议。 “那么我要问什么呢?我想想啊,嗯,还是三号吧,你和月哥哥一起经历过最开心的,不不不,这个太简单了,难过的?也不好,问什么呢?啊,有了!”唐晓焱绞尽脑子最后说出了自己的问题,“最想揍对方一顿的事情!” “什么鬼?!”古月愣在当场。 更难以置信的是慕容荻,她自己好不容易给古月挖了一个大坑,既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又能好好整治古月一番,岂不一举两得?可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一个问题…… “三号是我。”唐霁凰一边说着一边端好两杯酒直接坐到了古月腿上,“来,交杯。” 只见她直接把古月的手挽住然后仰头一饮而尽,没给古月任何开口的机会就已经把空酒杯倒过来示意,同时用眼神说着“赶紧的”。 就就这样,在所有人瞪大眼睛的注视下,两人连续喝了三次交杯酒,之后唐霁凰倒是并未流连,立时离开了古月的位子。 “额……二姐……你怎么直接就喝上了?不是应该先回答问题么?”唐晓焱很不理解自己绞尽脑汁想出的问题为何被无视了,莫名的不爽油然而生。 “很奇怪么?你借他个胆试试,他敢揍我一顿?就算你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想,对吧?” 唐霁凰戏谑的眼神让古月本能地举起了双手…… 第75章 学院参观追忆校园,公公莅临新的差遣 古月虽然很意外这一次为何唐家兄妹居然可以很自由自在地跟自己聚会,难道唐问天转性了?但他自然不可能去不合时宜地问这事,至于之前慕容荻提到的让众人留宿学院,就更奇怪了,她怎会不知道大将军府就在那一直没人住? 酣畅淋漓之后,唐沐霖真就继续无怨无悔地当着车夫,堂堂少将军的尊严何在?可他似乎甘之如饴。 对此古月也不好评价,毕竟自己是那个最需要马车的人。 可是一行人到了学院后,唐霁凰借着酒劲直接将唐羽星拽下车径直走进了学院大门,唐晓焱自然乐呵呵地跟在后面,还不忘说一句“明日起来后月哥哥记得带我们好好参观参观。” 唐沐霖没有办法,帮古月下车坐到轮椅上之后只能抱拳作揖,“麻烦古兄照顾了。” “唐兄不如一起吧?既然已经来了,就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还是算了,如果我也不回家待着,父亲搞不好会直接冲进来,那就太唐突了……” “你把几个妹妹留在这自己开溜,不怕出事么?就这么放心我啊?”暗自吐槽一番后,古月也不强求,虽然自己也确实不敢做什么。 一番折腾之后,唐霁凰说什么也要挽着上官铃兰一起,可上官铃兰原本就是和孙逸月住一块的,虽然古月让她顺带观察下的目的已经不存在了,但两女之间也比较和谐一直相安无事,这晚又多了一人真的住得下么? 好在明事理的孙逸月立刻提出自己可以去慕容荻那,方便唐霁凰和上官铃兰久别重逢多说点悄悄话。 可慕容荻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八卦的机会,她直接拽着孙逸月一起凑进了屋子,四人挤一张床上是什么概念?古月都不敢想象。 不过一脸跃跃欲试的唐晓焱被她三姐拽走了故而没有继续加剧这个房间的负担,也算是唐羽星功德无量,不然古月真担心自己明天会不会需要找人来修理下屋顶…… 终于回到自己安逸的床上后,古月给搀扶自己的上官铃兰嘱咐了一句“一会别聊太晚了,毕竟刚刚都喝了不少,休息还是重要的。” 回应他的只是上官铃兰一脸苦笑。 事已至此古月也没法多想,只希望慕容荻不要把事情搞太大就好,其他人应该都有分寸才是。 一番屏息凝神之后,古月将酒意散尽,开始琢磨大老虎的传承。 其实自从大老虎和他自己脑内通话之后,古月一直就觉得很奇怪,因为系统倒像是睡着了一般不动声色,且不说在大老虎连线时没有发出任何警报,关键是大老虎给出那些传承后,系统居然没有跳出提示是否学习。 这些不同寻常的地方让古月越发看不透自己这个系统,如果不是大老虎过于强大直接将系统屏蔽了,那就是系统有意识地躲开。 “小小姐姐,解析一下雪虎血脉传承,注意,只解析第一阶的,别把后面也弄出来又说我能力不足学不了直接废掉了!” “这么紧张干嘛呢?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古月很想表示自己的无言,不过这样系统到底能不能看到“省略号”,他还真不确定。 “提示:雪虎血脉传承第一阶段解析完毕,是否学习?” “我满足学习要求么?”这也同样是一个坑,古月并不想栽第二次。 “是否学习?倒计时十秒,九秒,八秒……” “学!你赢了行么!” 古月欲哭无泪,再次羡慕起那些穿越自带金手指都能秒天秒地秒空气的家伙了。 “提示:雪虎血脉传承第一阶段能力解放,获得技能‘寒气外放’,已存在类似功能,已整合完毕,获得技能‘寒气奔涌’,宿主可以让带着寒毒的气息喷射至十米范围以内; 获得技能‘王霸气息’,宿主可以让三阶以下魔兽无条件畏惧甚至臣服; 获得状态‘全属性略微增长’; 状态‘不稳定雪虎化’效果增强。” 这个传承有如此一长串的变化,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让古月受用不已,至于什么“雪虎化效果增强”就直接被他忽略了,毕竟自己的腿动不了,兽性大发也干不了坏事对吧? “这个‘寒气奔涌’估计能成为一个不错的攻防手段,毕竟丹火里还没有冰属性,来个冰火两重天岂不快哉?至于这个‘王霸气息’就恶搞意味多点,且不论三阶以下魔兽到底是什么强度,我这轮椅少年能碰到魔兽的几率不太大吧?好吧,未来可期。” “解锁成就‘血脉传承’,宿主为了变强蝇营狗苟直接不做人了,得到雪虎血脉传承之后实力大涨信心倍增,但贪心不足,倒计时三日内需要继续修习雪虎传承第二阶段,否者……” “否者你妹!”古月觉得自己很傻,因为总是要在脑海里骂人,可他确实别无他法,连发泄一番都不行么?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舒服,我就知道跳过一个坑还有一个坎!什么叫‘直接不做人了’,明明都是你逼的!” “哦?所以,小可爱你准备直接放弃咯?” “额……算了,我主打一个好商量……” 有时候古月也觉得自己真是没用,怎么就还是忍不住“从善如流”呢? 一番无意义的抗争,古月没得到任何慰藉,而且这觉没法睡了。 躺在床上失眠可不好受,古月索性开始熟悉新技能。 只见他首先把座上的蜡烛用丹火点燃,随即使用“寒气奔涌”去熄灭蜡烛,可惜,他第一次尝试便直接把整张桌子冻住了。 “额……这效果太夸张了点吧?幸好不是直接找了个人去试……” 接下来,古月逐步调整了输出功率,终于在第十次尝试时将寒气压缩成了指尖大小达成了预期目标。 “提示:宿主体内寒毒储量不足,是否补充?” “什么鬼?我这个技能还需要用上寒毒?话说我把寒毒放出去了,还得自己补充?额……我还真成了老毒物啊?!不对!这事有点意思啊,换个毒行么? 对了,小小姐姐,把‘寒气奔涌’改进一下,把我积压的丹毒放出去!” 一脸期待中的古月毫不吝惜时间流逝,他把此时的沉默都归于系统正在进行繁复的计算,一秒,两秒,一分,两分…… “哈喽?小小姐姐?你睡了吗?给点反应啊!” “真是买耐心啊!小可爱你就这么不珍惜姐姐的劳动成果么? 这可是直接创造一种新的技能,为了避免让你出现更多的意外,姐姐可是得一步步慢慢的处理一个又一个复杂又尖端的模拟数据! 你竟然嫌弃我太慢了?呜呜呜……” “额,是我错了,我检讨,我忏悔!那,现在有结果了么? ”有是有了,不过你体内的丹毒会自行恢复,并不能减少总量,是否学习?” “呵呵,那个没啥反应的寒毒用完了还得我自己产,这丹毒害我少了一堆精神力上限就不能消除了,为啥你……额,是‘天道’的规则都是对我不利的?” “是否学习?十秒,九秒,八秒……” “学学学,我学,小小姐姐,你就不能给小弟留那么一点点面子么?对了,我那个不知名的毒素可以放出去么?” “想什么呢?当然不行,姐姐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什么呢!” “哦……好吧……哎……” 不知为何,每次跟系统对话后古月都会身心俱疲,长此以往会不会得病呢? “提示:技能‘精神腐蚀’学习成功,宿主可以外放自身已有的丹毒,让目标最多降低和自己同样比例的精神力上限,成功率受到精神力差值和防护措施的影响。” “我的天哪?!这技能有点虎啊!我现在降了不少了吧?也就是可以给别人也降一大堆?如果那些五品六品的老家伙们也会中招的话,岂不是直接缩短了大部分差距?嘿嘿,我这自主创新又迎来了一次胜利!” 被系统当头棒喝之后,古月总能给自己弄一颗枣安慰一番,这种生存模式也算奇葩中的特例了,但他此时正沉浸在创造的喜悦之中,一切不忿都被抛诸脑后。 不过,即使有了意外之喜,古月也并没有失去理智,那第二阶段的雪虎传承他打定主意不到第三天最后时限绝不去碰,因为一旦学成了肯定又是一个倒计时需要去学第三阶段,万一实力不允许岂不又浪费了一个强力的手段? 虽说拖上三天也不见得有所改变,但明知山有虎,又不得不去的时候,还不允许多给自己留几天逍遥快活么? 生活,很多时候如果能自主慢下来哪怕一天、一小时甚至一分钟,也可能有不一样的体悟,古月深以为然。 当然,这多半只是他自我安慰苦中作乐的方式而已。 但至少眼下,有了这份意外之喜,古月的失眠自愈了。 次日清晨,上官铃兰走进古月的房间准备帮他起床以及洗漱。 坐在床边的古月,看着正要搀扶自己的上官铃兰那一脸甜美的微笑,忽然觉得“很可口”! 只见古月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一把将上官铃兰拉进怀里,此时的他一脸狰狞还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似乎任何动作都不接受反驳而且任何抵抗都会被无情镇压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上官铃兰一时心惊,而且古月大力的拉扯让她吃痛不已,可还没等她做出任何询问,自己的双唇就被古月完全掌握,而那狰狞中的不可一世,似乎要将自己吃干抹尽,可还没等做出任何反抗,上官铃兰的大脑便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只能在古月的摧残下予取予求…… 良久,电流贯通着两人的身体,终于唤醒了古月的理智,也让上官铃兰下意识地挣脱起来,只不过她那轻柔的力度毫无寸功。 “讨厌!一大早干嘛呢!被人看到多不好!”满脸通红的上官铃兰终于回复了思考,可她却更羞于自己居然很享受此时的怀抱。 “额……抱歉……那个,估计是后遗症加剧了……” 古月从头到脚冒着冷汗,若不是事先给系统留下了指令,一旦出现类似状况就电击自己直到清醒,恐怕现在已经做下了更多不敢想象的事情。 “后遗症?你没事吧?!”这个说法让上官铃兰担心起来,都忘记要先从古月的怀里离开。 “还记得有一次我突然醒来时看到你了立刻变得面目狰狞?” “嗯,是有这么一次,当时还真的蛮吓人的,不过你立刻恢复常态了,也没有像今日这般……这般……” “咳咳,所以我说情况加重了一些,这个其实是那白虎给我的传承力量带来的副作用。” “白虎的传承力量?!”听到如此震惊的消息上官铃兰立刻捂住了自己嘴巴避免继续惊讶地叫出更多动静。 “嗯,原本它是想用自己的一滴精血中带的寒毒控制住我,可我不但没有被那寒毒侵扰,更是从这一滴精血中领悟到了雪虎血脉之力,而这次去当山上见它时,它其实早早就觉察到了我的位子,这也是血脉之力的联系,于是它用传承来交换更多的丹药,昨晚我试着修习了第一阶段,效果惊人,可没想到这副作用更惊人……” 古月的脸自然也是通红,甚至说话时都不敢看向怀中少女,只不过他始终忘记要让少女先离开自己的怀中。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没有感觉到其他不适?” “这倒没有,只是刚刚看到你那时莫名感觉你的嘴一定很‘甜美’,连我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了,可还没等自己的理智起到作用便已经对你做了那,那不好的事……” “唔,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早晚都要如此的……”上官铃兰的声音细若蚊吟,可如此近的距离又怎能不被听到? “额……”古月大脑宕机愣在当场。 “好啦,先把我放开吧,一会有人说我们怎么还没出去就会跑进来看的!” 上官铃兰的娇嗔换来的是古月毫不犹豫地立即执行,只是用力过猛让她好不容易才站稳。 “额……抱歉抱歉,似乎力量变大了,还没适应……”古月头疼不已,“不是只加了‘略微’么?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打死一头牛?!” “没事,嗯,你能起来么?” “腿还是没反应……” “好的,不急哈,慢慢来,你身上总有一些奇遇,总有一天站起来绝不是空谈。” 重新搀扶古月的上官铃兰不自觉地有些微微颤抖,让古月莫名心疼起来,终于坐回轮椅上的他也依旧不敢看向身边的女孩。 “砰~”古月的额头被重重地弹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眸,双颊依旧绯红的上官铃兰甜甜一笑,留下一句“傻瓜”便瞬息逃离了古月的房间。 留下古月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因为那一眼饱览的风景太过美丽。 梳洗完毕,收拾好心情的古月召集众人在学院食堂用餐,在他的要求下这食堂的标准相当高,至少是一个家境殷实的百姓能有的生活。 但是古月也强调一点,被他称为“光盘行动”,就是照搬了以前在大学里餐桌上看到的那张宣传海报。 对此,平民学徒们十分支持,节约粮食本就是他们一直受到的教育和坚持,而如此优厚的待遇更是他们从未奢求过的体验。 而一些贵族子弟也并不矫情,尤其是古月勒令菜谱每日需要有至少一个可选的不重样,七日一轮,遇到他们自己喜欢的也都纷纷乐于在食堂用餐,而不想去的也可以由家里送来,这方面并不强求。 唐羽星对古月的这种食堂模式十分上心,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没让古月歇息半刻。 “果然唐三小姐会对此感兴趣啊,不瞒你说,小女子也是很欣赏古月这创新的,回去后就照搬了试试。”慕容荻刚来的时候自然和唐羽星一个样,所以她有点找到知音的感觉。 “唐家军里如果这么弄可能不太现实,因为人数差距太大,不过这些菜谱相当不错,荤素结合搭配很有章法,而能让用餐者有一个自选菜式这种方法即减少浪费能节约成本又给与了一定的自由让用餐者多半会受用。” 古月不曾想过自己这缅怀一下大学生活居然还被赞了,果然站立的高度不一样视野就不同啊。 “可是这伙食应该算不错的档次了吧?看来陛下给了你很大权力空间啊?不应该好好感恩戴德么?”唐霁凰自然知道古月自己并不在意开销,虽然他没有太大的物欲,可也绝不会想要让一众跟着他的人吃苦,但这学院到底是皇室的,掏腰包的人没意见么? “其实这伙食的档次也是我这考核标准其中一环,譬如现在刚开始,学员们进步很大动力很足,那就都能充分享受这份安逸的用膳时间,可一旦有人不合格甚至大多数人不合格,那我就会降低相应人员的用餐档次甚至降低整个食堂的用餐标准。” “这个方法我们经过了不少讨论,而且后续也会随着验证而修改以达到更合理更有效,不管是用到军队或者商会都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需要计算清楚投入的多少而已。”孙逸月在方案确立之初也是很诧异古月的想法,但随着自己的认真投入,越来越能理解其中的好处和需要改进的点点滴滴,这也是她准备应用于自家的方式了。 “有你在这家伙肯定省了不少事,铃兰也能轻松不少,谢啦!”唐霁凰笑盈盈地拉着孙逸月和上官铃兰的手如此说道,某种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主要还是跟他学习,虽然古月一直很忙,就没时间停下来教教我铭文技术,可这日常琐事都有着不少的道理,总感觉这家伙的想法是特别少见的,却又总能说出道理所在。” 孙逸月只当是唐霁凰夸奖自己,虽然没有腼腆但还是得就事论事,至于话里玄机她也没多想。 “铃兰操持自然得事必躬亲了,毕竟这里也将是她的家不是么?”慕容荻就没那么顺其自然了,立刻把关键点摆在了明面。 “不过铃兰的统筹能力十分了的,不愧是皇商之首的女儿,多半是耳濡目染很久了,而古月这家伙有了想法之后多半就是当甩手掌柜,又去忙丹药又去教学徒,我看着都为铃兰心疼。” 孙逸月似乎依旧没听懂慕容荻话里有话,如此自然地将话锋又摆正了倒是让慕容荻的心思被扼杀在萌芽之中,惹得唐霁凰忍俊不禁,若不是碍着两国关系估计都会直接放肆地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护卫传话说宫里来旨意了。 古月暗自庆幸这圣旨来的太是时候,可以逃离一下妹子们的战场多一分钟都是赚到。 “古大人久违了。”来人是虚公公。 “虚公公亲自前来,想是陛下有要紧之事要吩咐下官?” “也确实是要事,不过陛下知道古大人一直很忙也不方便弄那些虚礼,故而没找您去宫里也没有让咱家带明旨过来。” “谢陛下体谅!” “其实就是让古大人去主持半月后的天阶武道大会,大将军在那当裁判了嘛,自然需要一个有分量的人去主持才显得咱们大楚没有怠慢不是?” “可下官这样子,额,会不会有失国仪?”古月很纳闷,“楚皇让自己去给一票天阶当主持?不怕插枪走火把我带飞了么?喂喂,不会又是打着让我当诱饵的心思吧?!” “古大人切勿妄自菲薄,您仪表堂堂才高八斗更是咱们大楚炼药界未来的希望,自然份量足够,周边列国又怎敢轻视?” “得虚公公谬赞下官汗颜啊,不过既然是陛下的旨意,下官定当鞠躬尽瘁!”这虚公公果然不简单,说话一套一套的,古月也自然不会继续纠结。 “好啦,古大人也不必和咱家客气,不过咱家出门早还没用膳。” “如果虚公公不介意,不妨移步食堂先垫上一口如何?”古月腹诽不已,“你这么明显地让我请客真的好么?” “这感情好,咱家就不客气了,古大人请。” “虚公公您请!” 第76章 古月履约获得魔晶,收益风险如影随形 看到虚公公一同到了食堂,唐家姐妹立刻起身行礼,上官铃兰也紧跟其后。 “古大人这今日好热闹啊!咱家来的倒是巧了,诸位小姐居然都在,不过唐大公子没来么?” “回公公的话,大哥昨晚送我们过来后就想着唐府好些日子没人居住了,正好去转转。” “原来如此,要说咱们大楚的青年才俊,首推便是唐家兄妹和古大人了,更难得的是古大人和诸位的关系十分要好,日后合作无间自然是大楚的福气啊!” 唐霁凰等人对虚公公的态度十分恭敬,多半是对着皇帝心腹又或者宫廷第一高手的名头,而他却有一副长辈的模样丝毫没有受不起的感觉,这倒让古月更加觉得这位公公绝非单单个人强大而已,搞不好这楚国还有个东西厂? 有了虚公公的加入,饭桌上的聊天自然没法继续自在,对付完早膳后一行人又在古月的带领下参观了学徒房间和丹房。 学徒房间里也有古月的设计,自己军训时的痛苦记忆犹新,所以大通铺都被取缔,四人间简直要把一众学员的三观刷新。 而丹房中已经有不少学员开始做准备。 无一例外,各个地方碰到的学员知道虚公公是代表陛下来看他们之时无不感恩戴德,就差声泪俱下了…… 一番参观之后,众人送走了虚公公,临行之时虚公公还不忘多说两句古月弄得不仅有声有色而且很有章法,一定会让陛下知晓。 “刚看你们几个对这位公公甚是恭敬啊,他难道不仅仅是一名公公?” 刚送走人,古月就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虽然知道你从未怠慢过任何人,但还是得更尊重这位虚公公,他早在陛下登基前便已经是宫里的老人了,既有陛下的无比信任又兼顾宫内安全,甚至有传言他并不在老爹之下。”唐霁凰说的很严肃,煞有介事。 “如果论资历确实无人能及,若是说和大将军一个等级的话,除非真的有过交手记录,否者我觉着应该是一种宣传,至于为了什么,心照不宣吧。” “怎么想由你,不过别怠慢了他就是了!”古月点到的地方唐霁凰怎会不清楚?不过她此时去计较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这里还有国际友人。 “话说这公公突然来是传旨的吧?怎么没看你拿在手上?”慕容荻见到没有更多内容可以听,索性将话题引到古月身上,多听一听楚国皇帝的旨意也不会亏不是? “据说陛下没给明旨,算是对我的照顾,不过让我去给那个天阶武道大会当主持。” “为什么是你?!”唐羽星一脸诧异,如此盛大的武者聚会居然找一个不通武艺甚至身患残疾的人去主持,楚国的面子不好看吧? “别意外,我刚刚听到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不过嘛,陛下的旨意我也只能遵从不是么?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呗,不过嘛,有大将军在一旁,至少我的安全应该有保障才是。”古月忍住没说自己多半又被当鱼饵了,而唐问天搞不好就是那个不会断线的鱼竿。 “你自己还是得多注意,毕竟父亲和你一直不对付,如果有机会不用动手就能让你难看,我估计父亲不会浪费……” 唐羽星的说法很委婉,但也算对古月的关切了,这倒是让他很意外,至于到底是关心古月这个人还是因为唐霁凰而有所关心,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这话听着让古月很想笑,“到底是亲闺女啊,对自己老爹的尿性洞若观火。” 这时唐晓焱站了出来,“没事,到时候我贴身保护月哥哥的安全便是了!” “你们几个也去?” “那是当然,难得的机会可以观摩天阶高手对战,别说我了,三姐和大哥早就跃跃欲试。” 不得不说这一家人还真是上行下效有着光荣传统。 “那到时候咱们开个赌局如何?看看是哪国的高手更胜一筹,而我们大陈的高手到底能不能和你们楚国的相提并论。” 慕容荻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不错的玩法,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你也要去?话说你不打算早些回国么?家里没事?” “喂喂!你这么希望人家走么?你要是敢说一个‘是’,人家立刻哭给你看!”或许慕容荻认为这一招百试不爽,根本就是能够吃透古月一样,当然,后者也的确从未让她为这些事“哭出来”。 “咳咳,当然不是了,我这不是想着慕容公主贵人事忙嘛,不过哈,能遇到这样的盛会也是难得,自当看看再说。” 那说来就来的眼泪着实让古月受不了,不知为何自己总成了欺负人的那个,可事实上却从未如此。 “算你还有良心,嘿嘿,小逸月记得也一起哈,因为铃兰肯定会跟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也怪孤单的。” “嗯,也是,虽然我对那些兴趣并不浓厚,但给咱们大陈的勇士加油还是应该的。”孙逸月的着眼点还是这么大公无私,的确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然啦,不过可惜啊,唐二小姐应该对武道没什么兴趣吧?不然咱们又能凑一起玩耍了,还蛮遗憾的。”绕来绕去,慕容荻的重点还是落在了唐霁凰身上。 “慕容公主多虑了,家父护国大将军,家兄未来可期,三妹肯定是大楚最年轻的天阶高手,当然,这个前提是小妹不会更快步入天阶,作为他们的家人,小女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也确实对武道一窍不通,可是,在场边为咱们大楚的勇士助威呐喊还是责无旁贷的。” 针尖对麦芒,古月忽然发现这两人似乎性格相冲,而且都喜欢“小女子”或者“人家”这种可以彰显女性魅力的自称,这个称呼对她们两而言真不太适合啊,纵然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那举手间樯橹灰飞烟灭估计她们想干就能干了。 “原来如此,那就更好了,到时候唐二小姐可否与人家多赌上两把?当然了,如果只是用银钱当彩头也太单调和无趣了一些,届时咱们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的赌注,如何?” “慕容公主有此雅兴,小女子自当奉陪。” 一旁看着她两明明火花带闪电却依旧仪态端庄自如,孙逸月有种说不出的遗憾,作为慕容荻的闺蜜,她也一直想要和唐霁凰这个打败过自己的女子交心,如果她两可以成为朋友,自己也能多一个良师益友,可惜啊,可惜。 另一个静观其变的人自然是上官铃兰了,虽然微笑不语,但还是轻轻在古月耳边说了句“怎么办呢?是不是很苦恼呢?” 这话意味鲜明,让古月苦笑不已,“我像是贪得无厌的么?” “倒也不是,但你拒绝过么?” “额……好像有过吧,那次算是吧,好吧,到底算不算我自己也不清楚……” 这两人突然开始咬耳朵直接将如火如荼的现场带入了寂静。 唐羽星的鄙夷,唐晓焱的埋怨以及孙逸月的无奈,这三种眼神都比不上另两人那微笑之中的寒意让古月背脊发凉…… 偷闲的小时光在唐沐霖的到来后被终止了,为了不再耽误古月炼药和教学的时间,他和唐羽星一起动手将唐霁凰架上了马车。 唐霁凰反抗无果的画面让慕容荻笑到肚子疼,估计这份记忆一辈子都磨灭不了了,不过她也没有继续拉着古月开发新玩具的机会,孙逸月早就想要在楚国好好逛一逛,这下有人陪了也不担心心里空落落,更何况有上官铃兰这个导游在也能省事很多了。 目送三人手挽手出门后,古月看着上官铃兰那回眸时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知道这丫头自己都不认为自己可以胜任,毕竟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也是正儿八经地足不出户的宅女一枚。 久违的清静忽然到来让古月不由感慨,但是也没时间偷得半日闲,为了尽快交换魔晶就必须把打老虎想要的丹药给弄出来。 让古月意外的是二品魔兽丹药炼制起来毫无难度,只是可惜了那些草药精华,因为不敢去吸收,只能全部付之一炬,这个过程倒是比“魔质调动”困难不少,古月的精神体不断追逐那些窜动的蓝球,也算费时费力。 还有一点特别的地方,就是无论使用哪种二品丹药的材料去反向炼制,得到的魔兽丹药都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用“真视眼”观察后也得到了唯一一种结果“魔兽可用丹药,二品,作用是激发自身潜能。” “看来对魔兽而言,这丹药的主要成分都是魔质而已,并非各种药效的草药精华,而之所以有品级区别也仅仅是不同品级的草药蕴含的魔质总量不同而已,正所谓有光就有影,越高级的草药里魔质含量自然更多,这样更凸显它们的价值,因为真正能用上的草药精华其实并不多,这也是为何越高级的丹药越难炼制的原因。”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古月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炼药方式到底有何优势,那就是如果正炼可以通过“魔质调动”加快速度的同时也增加了纯净度,事实上限制古月炼药的品质只是丹炉而已,如果弄到超极品的玩意他估摸着自己能搞出小说里那些“引发天雷”之类的异象。 而如果逆炼,古月甚至都不需要去知晓到底如何炼制三品以上的丹药,只需要弄到足够品质的草药然后把精华全焚毁即可。 “这个想法如果是可行的,实在有点暴殄天物,不过似乎可以从白虎那里弄到相应的高级草药?倒是有可能,不过越高级的草药自然越稀有,即便大森林里物产丰富,但白虎的势力范围里又会有多少呢?还是小心为好,至少不能表现出炼制超于自身品级的魔兽丹药这能力,不然白虎多半会动心思了,因为三品以上的草药用一株少一株,而多一株用于正常丹药就少一株给它使用,以它的智商怎会甘心?” 有了这些想法之后,古月便收敛心神专心炼药,一直倒晚膳时间终于弄出了十颗魔兽丹药,也算有了个继续交易的态度,这样魔晶便会到手了。 来到食堂后,古月被满载而归的三人晃瞎了眼。 只见上官铃兰三人特地买了一样款式的衣服,淡紫色的修身长裙将上官铃兰那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更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而另两人有着同样的发饰发髻甚至耳环,眼下又是同一件衣服,远看背影就和双胞胎没什么区别了,更何况她们本就身高接近身材相仿。 还没等古月靠近,上官铃兰就把他拦在了十米开外,“她两一定要让你先猜猜看,只看背影知不知道谁是谁。” 会想出这个的只能是慕容荻了,可这有什么好猜的呢?毕竟之前她们的耳环是一左一右而非一边带着。 “等等,这丫头煞有介事的话,搞不好会特地把发型对换?呵呵,天真,我看人并不需要凭借外貌来着。” “真视眼”清晰地展示了两人各种信息,甚至把慕容荻体内那种特别的火焰也显现出来,在身体脉络中游走的火焰看起来确实很特别。 “你们是有多闲?居然为了让我大意,把发型和耳环的位子也对换了?”一脸得瑟的古月丝毫没有体恤“真视眼”的感觉,如此高大上的技能曾几何时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被用来区分两个女生? “你分的这么清楚么?虽然人家输了但还是好开心喔,至少这份了解不是假的,刚刚铃兰都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开来!” 慕容荻趁势撒了会娇,随即一定要古月说出谁更好看一些。 “这种话可难不住我啊,”古月的记忆中那些花心大萝卜的题词瞬间浮现,“比之如花,当是春兰秋菊冬梅,各擅胜场不分尘光,或千娇百媚或仪态万方,或随风摇曳或傲雪凌霜……” “你这是在吟诗还是唱词啊?居然还真能押上韵?!”孙逸月第一次见到古月舌灿莲花,居然还有点意思,“只可惜似是而非,刻意迎合,并没有真情实感的意境,可见你这家伙单纯只是想要不得罪人而已。” 孙逸月直白地剖析让古月一阵尴尬,因为她说的可不就是实情么? “好啊!刚刚人家听着还有点意思,没想到小古月你居然耍滑头,人家要生气了!不管,你必须选一个。” 没料到孙逸月居然还对诗词歌赋有所涉猎,这下班门弄斧偷鸡不成蚀把米,古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求生欲爆棚好像也不顶用了…… “要说真的没有情感在里面嘛,也不尽然,譬如小荻你可不就是如同秋菊一般风姿卓越仪态万方,而逸月的坚持与努力可不就是傲雪凌霜的写照么?”上官铃兰出面打圆场让古月松了一口气,至少没有被三个人一起口诛笔伐。 “哼!就你心疼他啦?难怪会被比作春兰,优雅高洁沁人心脾又不像人家这样爱撒娇对吧?” 古月莫名觉得很好笑,自己明明没有想这么多啊,只是套用了一些前人智慧,只不过眼下是三人,所以加了个冬梅而已,不曾想到还能如此解读? “不过铃兰说的确实有道理,这么说来这家伙还真不是刻意迎合,而是深思熟虑了?” “咳咳,知我者铃兰也,对三位的美貌在下岂敢半分怠慢?不过今日这衣服确实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品味果真不凡。” 一番糊弄后古月觉着总算有戏,这个送命题应该过去了吧。 “那唐霁凰又像什么呢?” “自然是夏荷咯,这家伙估计一肚子墨水都掏得差不多了,哈哈!” 面对慕容荻的追问,上官铃兰居然立时帮古月回答了,顺带揶揄了一句也算普一个台阶不至于更尴尬。 “是么?那夏荷又怎么解呢?” “出淤泥而不染,用来形容霁凰再合适不过了,因为她老爹那么讨厌对吧?” 古月最后把话题落在了唐问天头上,倒还真是情感流入,孙逸月也忍俊不禁没再计较,相视一笑便开始用晚膳。 “说真的,本以为铃兰可以当我们两的向导,没想到你自己都找不到东南西北……”孙逸月感慨着今日的逛街风云,确实始料未及。 “以前基本不出门的,太自卑了,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就你这长相和羡慕死人的身段,居然自卑?还让不让普通女子活了?本公主差点就会想要羡慕你了!” 这话说的好委婉…… “长相嘛可能还过得去吧,不过确实笨手笨脚什么都学不会,而且从小到大面前都有唐霁凰站着,就连逸月不也是完全没在那次选妃的赛场上看到我么?” “额……当时确实一门心思都去想着和唐霁凰竞争了。”每当想起这事的时候,孙逸月都是心有愧疚,因为她的确没有对上官铃兰留下任何印象,当时一门心思或者说一双眼里全是唐霁凰。 “那你为何突然想开了?” “如果没有这家伙的话,可能我依旧还是在上官商会的塔楼里蹲着吧,别说出门见识下外面的世界,估计自己房门都不愿意迈出去一步了。” 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看向了身边的古月,眼中柔情无限。 “打住!这种时候你也要把握机会甜蜜蜜么?敢不敢为小逸月考虑考虑?异国他乡无根浮萍,还要整天被你们的恩恩爱爱折磨!” 孙逸月很想说自己没觉得有何不同,更不会介意,可她看到慕容荻那一脸认真,或许是真的以为闺蜜在为自己着想,被心中的暖意蒙骗便没有开口。 想及此处,古月深感闺蜜果然不能都太精明才可能更长久,无奈地苦笑摇头,不过这样闲话家常的吃饭时间确实不错就是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在古月的安排下唐沐霖就率众去完成了交易,不过七颗魔晶太过珍贵,为了不出意外,他不仅亲自护送到了古月手上而且率队给古月守门,这让方护卫长等人敬佩不已,这不仅是军人风范,更彰显了两位天骄之子间的友谊。 唐沐霖的煞有介事也让古月对这魔晶的价值有了进一步的估计,既然大老虎说过这玩意魔兽本就有用,而楚国及周边的人类并不敢于定期进入大森林捕猎,故而魔晶这玩意在这一圈人类国家中多半属于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收敛心神,古月正式开炉炼丹。 毕竟是第一次投入草药以外的原料进行炼制,古月身心上的准备都做的很充足。 可真的进入炉内世界之后,古月还是大吃一惊。 这一次,除开依旧攒动的红蓝两色球之外,在一片漆黑的虚空正中央,居然有一颗巨大的晶体伫立,这让古月一时间有些束手无策。 完成了魔质的消耗后,古月轻轻停在晶体前开始思考对策,可惜无果。 “小小姐姐,这个该怎么弄呢?” “敲开它,让能量传到进草药精华里。” “能量?这玩意就是那魔晶了对吧?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呢?” “经过分析,魔晶是精纯度极高的能量聚合体,推测各种魔兽会把自己吸收的魔质用纯粹的能量形式贮存起来,类似于你身上的脂肪,便形成了魔晶,一旦需要大量使用之时便会消耗。” “原来如此……果然万物同源,虽然人类和魔兽平日里可以吸收的能量形式不同,但最后存起来的却能通用,譬如这晋升丹,其实就是借助了魔兽的精纯能量为人类突破自身极限提供方便。” 可惜,搞清楚了这种炼药原理,依旧对古月眼下的炼制毫无帮助。 他尝试用手去触碰了一下晶体,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开始了大胆的敲击,可依旧毫无反应。 反复重力击打之后,晶体依旧是那块晶体,古月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系统又在耍自己。 忽然灵机一动,就算是去敲打,也未必一定得徒手,为何不借助丹火之力呢? 于是,古月开始用空闲的左手凝炼一缕细小的丹火,并且越凝越实,随即当成指刀使用,对着晶体插去。 接触的瞬间晶体表面便有涟漪荡漾,可这样的动静恰恰把丹火的冲击力分散开去,接触的那个点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这也不行?”古月有些黔驴技穷,难道自己只能眼巴巴看着精神力消耗殆尽? “小小姐姐,能不能告诉小的到底怎么才能敲开它呢?” “小可爱,敲击可不是切割,你用那么一点丹火是不够的。” “难道直接一个大号丹火弹砸上去?这玩意是能量结晶对吧?不会爆炸么?” 古月有些犹豫,按理说越精纯的能量迸发时越时夸张,万一把自己波及了岂不得不偿失? “经过分析,目前唯一可行的方式便是如此,是否执行就看你自己的意愿咯,至于风险嘛,你懂的,收益和风险成正比。” 皮球被抛给自己,古月立时就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这里面肯定有系统挖的坑,但自己也确实别无他法。 “好吧,好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牙一咬心一横手一伸,古月事先退开了不少距离后直接将一个拳头大小的丹火砸向了晶体,这一次,涟漪依旧,可很明显的是那波动的频率并不足以分散如此大小的丹火冲击。 接触的那个点开始出现凹陷,随即出现裂痕,渐渐的,晶体表面开始龟裂,下一个瞬间,伴随着无比耀眼的金光四射,一阵能量波动开始在这个空间里炸裂,虽然离开了一段距离,但古月的精神体并无意外地受到了强烈撞击,顷刻间倒飞起来却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而古月自己被撞击弄得头昏眼花,一阵恍惚之后居然觉得喉头一甜,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第77章 循循善诱因势利导,系统更新天赋玄奥 唐沐霖第一时间发觉了古月的动静不对,闯入后竟然看到面色惨白口吐鲜血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古兄?古兄!你这是?” 回答他的并不是言语而是古月无力的挥手。 用力甩了甩头,许久将精神恍惚从脑海中移除之后,古月才疲惫地常常呼了口气。 “有点始料不及……帮我看看丹炉里如何了。” 靠在轮椅上的古月甚至都没力气去亲自开启丹炉,可见这次的尝试让他伤得不轻。 “你真的没事么?需不需要叫大夫?” “真没事……我稍微缓缓……吃颗丹药就能……恢复了……” 看到古月说话时如此费力,唐沐霖不再继续询问,派人去找上官铃兰之后,他便打开了丹炉。 一阵金光之后,一颗浑圆的丹药静静地躺在了炉子里。 “看来是成了……”嘴角微微上扬之后,古月便没有任何力气继续挣扎,闭上眼沉沉睡去。 唐沐霖立刻将丹药收入瓶中装好,并且对一旁的方护卫长说到,“这事不要声张,从现在开始直到古兄醒来,都得找信得过的人好好守护。” “是,少将军!” 方护卫长此时的心情很复杂,因为古月说过这丹药是为他和六名弟兄炼制的,能有机会享受到如此待遇并且一跃迈入地阶,对他而言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更不可能去奢望,但是,在他们心目中古月向来说一不二,于是便有了小小的期待,可如今这枚能让自己跨入地阶的丹药就在眼前了,方护卫长却有点高兴不起来,因为那个他发誓要用生命去守卫的男人刚刚为了自己而拼尽全力,此时会迷不醒,这种时候深深的自责萦绕着方护卫长的内心,“如果我能更强大一点,也就不需要这颗丹药了……如果我能更强大一点,兄弟们或许也不至于一个个倒下……” 无比的自责让方护卫长陷入了对力量的渴望,而眼前触手可及的力量又让他满心愧疚,这样反复纠葛的心绪只在两个呼吸间便让他汗流浃背。 “没事的,古兄可不仅仅是吉人天相。”唐沐霖发现了方护卫长的不对劲,心下了然便安慰了他。 不得不说唐沐霖确实人如其名,让方护卫长如沐甘霖,立刻便跳出了死胡同决心认真完成眼下的工作。 上官铃兰到来时自然不是她一人,虽然唐沐霖对慕容荻和孙逸月有所保留,但既然上官铃兰都没有在此时介意她们出现在古月身边,唐沐霖也就并没有深究,众人轻轻将古月放平到床上后,唐沐霖和护卫们便离开了古月的房间。 “原来炼制晋升丹真的如此凶险,本以为古月这家伙不是常人可比,没想到他也会伤重昏迷。”慕容荻脸色凝重地思考着一切关于晋升丹的传闻,试图发现一些可能的参考。 “听邢爷爷提到过,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一个三品炼药师敢于尝试晋升丹的炼制,虽然这丹药用到的草药都只是三品,可一枚三阶魔晶带来的变化难以想象,我记得邢爷爷说他自己第一次尝试这丹药都已经四品好久了。”孙逸月也搜索着自己的记忆,毕竟眼下对此有所了解的也只有慕容荻和她了。 “那你们有没有听到过如此状况的炼制结果?刚刚唐大公子说丹药确实炼成了,可古月却在最后无比虚弱甚至吐血,都没法自己去查看丹炉,恐怕他自己都不确定这个炼制的最后阶段到底有没有成功。”上官铃兰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过分的焦虑,可心中的担忧不言而喻,但时,看到古月再一次躺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她又有中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家伙还是这么逼自己啊……”。 “具体如何,我也没听爷爷说过,毕竟到目前为止的我,在他眼中还没能力接触这一块,不过爷爷曾经炼制过一枚五品晋升丹,但那时因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颗五阶魔晶,他老人家当时也只能使用四阶的,可炼制成功后爷爷整整修养了大半个月,可想而知,如果真的是使用五阶魔晶恐怕会更危险,但古月这样子更像是精神力消耗过大,之所以吐血恐怕是最后阶段里遇到了他从未想象的事态,可眼下他的呼吸还算均匀,我想多半并没有大碍了。” 慕容荻应该算是对这些状况最了解的人,因为她的爷爷才是炼药界真正的泰山北斗,可惜,三人的一番讨论并没有实质进展,只是凭观察判断古月目前状况比较稳定,但实际上,此时的古月并没有机会歇着。 “额……这是哪?”置身一片漆黑,古月很意外又很茫然,“我不是应该累趴了在睡觉么?” “原本是的,只不过这一次人家给了你一点尝试新玩意的机会,是不是因该感恩戴德啊?”这说话的方式让古月有了下意识的反应。 “慕容荻?!不对,小小姐姐?你学她干嘛?” “人家只不过是学一学嘛,不喜欢么?那我再换一个?” 古月脑海中的思考居然被直接知晓,这让他有点不寒而栗。 “额?小小姐姐,你现在到底要闹哪样?” “叫我女王大人!” “我去……”这个梗怎么又有点似曾相识,古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能爆粗口呢?有没有一点基本礼貌?小可爱你太让姐姐失望了!” “好吧,我错了,小小姐姐,您这是玩哪出啊?”眼前依旧一篇漆黑,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都说了叫我女王大人,听不懂么?” “好吧,女王大人……您这是玩的哪一出啊?我有点蒙圈。” “刚刚已经说了啊,给你一点新玩意,抬头看看上方你就能明白了。” 半信半疑的古月别无他法,顺从地抬起了头,“我去!” “你就不能礼貌点么?在这样姐姐我就要给你惩罚了喔。” “是,是是,小的谨记,”古月恍然大悟,一开始系统是在模仿慕容荻的强调,现在又成了唐霁凰,“那个,女王大人啊,这上面是星空么?怎么亮点那么少?” “用你可以理解的话来说,这就是你的天赋树。”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如此眼熟!不过,我居然还有这个?为啥之前我不清楚?” “之前它自然也就存在于此,但你没法来参观而已,可眼下不同了,姐姐我把这里稍事休整了一番,小可爱你就有此殊荣了,是不是应该好好听话呢?” “额……”古月很无语,这系统用上唐霁凰的腔调似乎一点都不手生,难道早就练习了很多次? 不过,有了“天赋树”这个基本概念后,古月忽然就能看懂天上的星空到底是代表是么了。 “那边应该是炼药?旁边是铭文,嗯,等级不高……五系属性居然各自有一个单独的成长线路?哦,还真是,现在都只会一个丹火操控,就是颜色不同而已……这个看上去最为枝繁叶茂的应该是‘精神力’操控了吧?那它旁边的分支分别对应力量和敏捷?感觉很像,毕竟很短而且没什么技能…… ‘魔质调动’居然单独有一个成长线,旁边的是雪虎传承么?这块代表什么呢?感觉区域很大的样子…… 这又是一大块,怎么只有一个点?好浪费空间啊……” 仔仔细细全部看了一遍,古月忽然发现自己的每一个选择都被记录在了这些“天赋树”里,譬如“真视眼”出现在了某一个区域内,逐层递增到如今,而它之后还有尚未解锁的点,估计意思就是可以继续升级了。 “女王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啊,这天赋树如果一直在这里的话,为何一开始不给我多看两眼呢?以我多年的游戏经验而言,点天赋是很重要的,每一步都得锱铢必较,尤其是可以特化某种优势让像我这样的平民玩家也能玩的有声有色。” “如果让小可爱你玩的有声有色了,姐姐我还玩什么呢?” 这话让古月如招雷劈,“额,你认真的?” “哈哈,逗你啦! 因为你突然开启了雪虎的传承,姐姐我觉得帮你整理归纳一下,更方便你直观地查看自己的状态,也更容易规划日后的发展方向,便捣鼓了这些,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很想哭啊?” “还真是……所以,这里还是我的精神世界,只是你类似于又开辟了一个新的空间?” “孺子可教也!姐姐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小可爱你,能够把这片星空填满,勾勒出只属于你的璀璨!” 古月愣住了,不得不说这句话让他不由感动,却也始终怀疑有几分真心。 再说了,系统真的有心么?古月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本身。 “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慢慢强大呢? 不过啊,小小姐姐,最近我发现你给我的很多东西实在是太离谱了,比如那耳环,竟然可以远程实时童话?! 听到这个说法之后,我自己都吓一跳。 你莫非是算准了会有这些后续发展?” “姐姐我又不是能掐会算!不过嘛,当时给你耳环的目的,自然是因为有两个不错的妹子啊,给你任何一个东西,你还能掰成两半不成?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一人送一只耳环的,不是么?” 很明显系统的声音里带着“要怪就怪你自己”这般的调笑,古月也的确不好反驳。 “那对簪子又有什么用呢?” “绝不剧透。” 古月很无奈,自己还真的一语成谶,可不就是在玩与被玩之间徘徊么…… “晓焱那个球也有目的性吧?” “不然你以为为何姐姐我没有把你唤醒呢?” “哎……”古月有种从心底萌生的挫败感,自己这蝇营狗苟的一路打生打死居然都是被人刻意安排,那自己是什么?棋子?玩具?还是一个人工智能?自己的记忆是属于自己么?不是被强加的么? 这些都没法确认的话,自己岂不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别想太多,姐姐我也没那么神奇,如果没有寄宿在你的灵魂里,自然也不可能单独存活,这共生关系是绝对的。” “呵呵……”古月无语了,思考都会被任意读取,这叫共生么?“话说,你弄出这片星空,是突发奇想,还是之前的确办不到啊?” “哦?为何这么想?\" ”就是有总感觉,你似乎越来越强大了一样,那么相对的,之前应该还没有现在这么多能耐,不是么?” “唉,果然还是瞒不过你,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呢! 其实吧,姐姐我又’版本更新‘了!” “还真是? 我随便猜一猜哈,错了你别介意。 你的’升级‘该不会是和我接触到的这些女孩有关吧?不然你为何总喜欢把我往她们身旁推呢? 要知道,我自己以前是个母胎单身三十多年的大叔,就算真的遇到心仪的女孩,我也多半只能望而却步。 可最近这段时间里,我不得不怀疑,你适时地提供的那些宝物,明显都不是我自己用的那些,其实都有深意,对吧? 比如,送给唐霁凰的衣服和古琴?” “唉,你个小没良心的! 如果没有那琴,你们早就饿死在山底了好吧! 至于衣服嘛,一是为了加深你们之间的关系,再者便是强化她的魅力属性,不然那琴的功效难以发挥,当然了,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以她的资质,断然不可能发挥不出来的,这点我是很确信的喔!” 果然,从那时起,就已经有了既定步骤! 古月其实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处于某个游戏当中,真的有主线任务,还有任务道具! 可惜,这个问题无法解答,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解答。 可他想到能换一个角度来提问的方式,“小小姐姐啊,在坠崖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察觉到,唐霁凰这个个体,资质不错了?” “你就不能笨一点吗? 好吧好吧,我承认,的确有推波助澜,因为你身边这些小女孩,都和我气场很合。” 这个说法肯定不尽不实,古月心知肚明,因为她身边总共就出现了这么几个女孩,而且他有种感觉,系统甚至都不想放过唐晓焱! 那可是个正儿八经的的孩子,在古月之前的认知里,做这种事可是要“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那么,的确是因为这些和你’气场很合‘的女孩,让你’版本更新‘了咯?” “算是吧……” 这个回答就更微妙了。 古月却不想就这么算了。 “话说,我突然觉得,刚刚炼药之时,最后不得不用丹火轰击那颗魔晶,其实也是一步步被你引导的? 别否认哈,我甚至怀疑,一开始你把我的炼药过程,设计成现在这个样子,就存着有朝一日熔炼魔晶时,出现这种’爆炸‘。” “有时候我也怀疑啊,你这小脑袋瓜到底怎么长的呢? 明明都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你却偏偏能够一点点抽丝剥茧?” 系统这么说,就算是一种变相的承认了。 “不好意思,原本我的脑袋还是蛮大的,一般的帽子都戴不上。” “好吧好吧,我就是一步步指引你去做而已,小可爱如此听话,真乖!” 如果此时古月可以吐血,估计已经吐干了。 “所以你的目的是搜集能量?而魔晶就是你能利用的一种能量?” “小可爱确实一点就透,其实姐姐我‘版本升级’之后才发现,状态有些不太稳定,也可能是上次拼命帮你而留下的后遗症。 所以,不仅能给予你的帮助还很有限,而且我自己也有些需要一针强心剂一般。 正巧,你这不是弄到了魔晶嘛,小可爱你的本事果然没让姐姐我失望。 但是,这些都是一点小插曲而已。 只要咱们亲密无间地稳固发展,未来的坦途指日可待!” “算了,对我而言纠结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不过,小小姐姐,你又升级了,我应该有点好处吧?” “当然咯,给你看这天赋树,就是给你日后自行发展的权力,怎么样?有没有感激涕零的冲动?眼下就有一个天赋点可以去使用,让你尝尝鲜吧。” “我还真是得五体投地行大礼了……”古月不再纠结系统的存在和目的,因为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还能有什么选择权么? 不过转念一想,古月其实一直都在选择,只不过系统每次都会挖一个个坑让古月去跳而已,但是,最后跳下去的,还是古月自己。 “我还是继续升级‘真视眼’吧,不过小小姐姐,你能先给我介绍下这个天赋树么?毕竟没有任何文字描述,我只能结合我自己目前已有的技能去估摸。” “你自己发动‘真视眼’不就能看到了?另外,算是给你个小小的建议,如果继续升级‘真视眼’的话,还可能看到那些没被点亮的技能到底是什么喔~!” 赤果果地诱骗,古月会继续咬钩么?呵呵…… 没有意外,古月继续升级了“真视眼”,现在这个技能进阶为了“真理眼”,不过,他在心里欺骗着自己,这个选择是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并不是受到系统的威逼利诱…… “恭喜啦,小可爱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那还真是谢谢了。” 不再计较系统的言语,古月立时测试了新技能到底能看清多少。 “原来这一大块是人的范畴,额,这一块是魔兽?!” 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天赋树”,古月差点气笑了,“原来我总说‘不当人了’,竟然还真有天赋啊!” “人嘛,只是一个个体形式而已,客观而言,确实有着足够的创造力,但个体天赋上的劣势很容易造成发展中的瓶颈,为了变强,不做人了也并不是坏事对吧?” “呵呵,不做人了能让我立刻站起来么?” “当然是有办法的咯,就像那只白虎说的一样,继续发展雪虎天赋可以学会如何漂浮,岂不比站在地上拉风多了?而如果接触到了其他魔兽的天赋,背身双翼也并非不可能呢!” 恐怕更多的是出于自身需求,系统很卖力气地诱惑着古月,想让他在不做人的道路上渐行渐远。 “小小姐姐,你说的还真有点让人心动啊!不过可惜,我这人认死理,想要站起来就是靠双腿双脚自给自足,什么飘啊飞的,虽然也很想,但我们那有句老话,不会走怎能先想着要跑?” “选不选还是看你喔,姐姐我也只是提一些很有价值的建议而已。” “嗯,了解。” 自己的思想都会被读取,任何争辩都不再有意义,古月对此只能欣然接受。 “话说,是不是每次炼制这晋升丹都会如此?” “这倒不是,姐姐我的‘版本更新’过程是很复杂的,这一次为了巩固升级的效果,用到了三品魔晶的能量,如果下一阶段还想继续使用便不可能了,至少需要四品以上的魔晶才可能提供足够的能量,所以要想继续升级,小可爱你还需要多多努力啊,也要涉猎更多领域,让姐姐我有点选择的机会。” “但我涉猎与否跟我自己的主观思想关系大么?算了……”古月对吐槽都没法上心,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嘛了。 “也别想太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姐姐我的时间很充裕的,当然了,小可爱你确实不简单,咱们俩的合作还是很有成效的,能够如此快速地进行升级,姐姐我相当满足喔!” “你满足就好,不过那个炼制晋升丹应该有正确的方式吧?如何让魔晶的能量平稳渗入而不爆炸呢?” “答案其实早就告诉你了,敲开啊!” “额……我不是把他敲炸了么……” “随让你用丹火去砸的,一开始准备时就应该用工具敲碎了再使用,因为那只白虎给你的魔晶都很不错,用一整颗去炼制一枚丹药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原来是这样……”古月也无法说系统骗了自己,毕竟“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时机不对而已。 “这一颗魔晶其实可以炼制很多颗晋升丹,对吧?” “如果没有能量损失的话确实如此,而你的炼制过程中,有了姐姐我的帮助,并不太会损失。” 古月忽然明白了,这个晋升丹为何很难炼制,是因为前人都固化了思维,觉得一次就应该放一整颗去使用,而实际上这魔晶是纯能量聚合体,一整颗三阶魔晶里贮存的能量远超过炼制一颗晋升丹所必须的,换句话说,那些草药精华估计都吸收不了如此庞大的能量,不炸就怪了…… “这么说来,我应该庆幸白虎都不知道到底炼制这丹药需要多少魔晶,不仅意外让小小姐姐你得到了滋养,还赚下了不少晋升丹。” “任何生命都充满无限可能性,就是这些惊喜或者惊吓都会让个体欲罢不能,姐姐我也无法豁免。” “话说,这药我自己吃有效果么?” “小可爱你现在的身体水平,充其量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一些而已,根本就没有达到进入地阶的要求,轻易尝试这充满能量的丹药,除了把自己撑出内伤以外,并不会有太大效果。” “好吧,虽然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那我有没有什么更适合我自己的发展路线?单纯去增加精神力储量与控制么?” “白虎的传承不就在那放着么?别忘记倒计时结束后姐姐我一定会立刻销毁的喔!” “唉……” 一声叹息之后,古月离开了这片空间,躺在床上的他渐渐苏醒。 第78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虐囚狂魔贼人避退 “醒了?!” 三张神色各异却同样焦急的脸凑在床前,古月被暖意充满,回报了一个舒缓的微笑。 “怪我之前没有好好提醒你……”孙逸月第一个开始了自责。 “很显然她是早就想说的,只是被我阻止了而已,因为不知为何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可以一直创造奇迹……” 慕容荻轻轻拍着孙逸月的肩膀,虽然话语中透出了倔强的强势,可心底那份后怕依旧被古月捕捉到了。 “放心啦,没事的,就是累一点而已,确实没想到炼制这玩意会有风险,一直以来无往不利让我有些膨胀了。” “知道就好!以后再敢如此莽撞,就给我小心点!”上官铃兰一脸刻意的凶狠还有那瞪大的双眼中强调的嗔怒,让古月莫名笑了起来,上官铃兰也装不下去了,立时破功。 古月醒来的消息立刻在学院里传开,为他揪心的人们总算可以放下压抑的大石。 “古兄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唐沐霖依旧忧虑的眼神让古月很是感动,唐家人对自己无比复杂的态度让这个大少爷肯定特别难做,但他是正儿八经的君子,为了朋友都可以带着五百块就贷款一万的东西,让外人看着是不是有些傻气?但其实这是种难得的淳朴对吧? “让唐兄担心了,也确实是小弟准备不够周全,不过好在结果还行……方护卫长,这丹药就是你的了,不过还不清楚用晋升丹突破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慕容公主您知道些什么么?” 心情复杂的方护卫长难掩激动,但他立刻下定决心一定要突破成功,不浪费古月的心血和信赖。 “确实有些记录,不过就这么轻易给你了,人家岂不是很没面子?”慕容荻会那么“慷慨”就不是她自己了。 “当然,如果公主殿下可以不吝赐教,在下自当感念厚恩,若有机会力所能及地回报绝不推辞。” “这还差不多,嗯,告诉你也行,不过你首先要好好教教小逸月铭文技术,让她有可能更快地成为二品铭文师。” “这个当然没问题了,本就说过不会让孙小姐这个愿望落空,只是最近太忙了而已。” 慕容荻的要求居然是为了自己,让孙逸月满心喜悦溢于言表,而古月一口答应更是让她一直以来的期待终于触手可及。 “看在你如此爽快的份上,就说给你们听听,在咱们大陈也很少有通过三品晋升丹去突破的例子,毕竟这魔晶难求,不过太子殿下就用过,当时是爷爷和一众长老一同为他护法,比起自身突破而言,晋升丹这个捷径其实相当凶险,一步踏错恐怕万劫不复,所以必须有高级炼药师全程相护,用自身的观察和精神力牵引去疏导阻塞甚至淤积的药效,才能确保使用者不会爆体而亡。” “这条件还蛮苛刻啊,就说这高级炼药师,放眼整个楚国,现在也就公主殿下和孙小姐以及区区在下了,看来只能麻烦二位出一把力了。” “我倒是没问题,不过我去可以么?不太有信心啊,毕竟我才二品,也没有多少才能……” 孙逸月很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不足,因为她很担心会不会由于自己的问题而导致某些不想发生的结果。 “你别被他骗了,让我们去也就是给他打个掩护而已,若论精神力掌控,爷爷说过,这家伙很可能不在一众长老们之下。” “额……一点小心思就这么被公主殿下戳穿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 古月的调侃让众人的焦虑烟消云散,不过方护卫长坚持自己还需要调整状态到巅峰才敢去尝试,所以得缓几日,他这明摆着是想让古月多休息下得心思,在场众人自然纷纷默许了。 为了让古月安心休养,唐沐霖坚持带着心腹为古月巡视,毕竟怀璧其罪,这枚丹药现在可是整个楚国唯一一颗,一旦消息有所泄露,有心人怎会不铤而走险? 这倒是让古月很难拒绝,毕竟自己只能躺着,真要有点什么事,有个熟识的高手自然更安心,不过他没有同意上官铃兰去找来上官家那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因为这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饭后无所事事,躺在床上也没有手机可以玩的古月要求孙逸月立刻听他讲述铭文技术,这让孙逸月又惊喜又担忧,可她没法拒绝,因为古月说自己闲不住,太无聊了。 在古月的介绍下,孙逸月大开眼界,虽然古月自身依旧是个二品铭文师,可他对铭文的深入了解绝非书本记载那么浅显,尤其是亲眼见识过轮椅上各处铭文之间存在这纽带,让古月兴趣浓厚地深入了解了更多。 “铭文的最高境界就是组合,但并不是说到了高级铭文师才有机会去创造一些能组合的铭文,事实上所谓铭文组合都是利用现有的铭文通过排列方式的关联而增加效果,譬如你给一把匕首附加了一条敏捷增幅,一条力量增幅,而这匕首的承载力只允许两条二品铭文附加,很多人自然不会再去想更多的办法去强化这把匕首的铭文,因为在这些人眼里这匕首的铭文附加已经达到上限了,可是,最简单的属性附加也是由一个个最基础的铭文符号构建而成,如果能设计出合理的重合方式,让某些铭文符号摆在一起时能同时产生新的作用,这样即没有增加承载力上的负担,又能突破原本两条为上限的封锁,这才是铭文技术最有魅力的地方。” 听过这番话后,孙逸月眼中一亮,古月如此直白的说法,让她很快便理解了,而且能够结合自己的经验。 事无巨细合理安排不就是作为家族接班人的她日常所需么? 譬如让一个人去买盐,让另一个人去买面粉,两者方向不同但回到府上的路里有一段是都得走的,买盐的人自然更轻松点,也会更快捷,可最后需要做成食物时缺一不可,所以即使盐到家了,也仍然是要等待买面粉的人,可如果通过合理安排去购买的时间,让买盐的人和买面粉的人能在共同的那段路上相遇,有了买盐之人的搭手,面粉自然会更快回到府上了。 想及此处,孙逸月忽然信心倍增,而这些绝不是书上可以看到的描述,如果不是古月此时将自己的经验向她分享,恐怕她这一辈子都很难自己去联系生活,也正因此,她觉得这次来到楚国太正确了。 为了让自己的叙述更易于理解,古月特地让上官铃兰拿出了自己那把匕首,这匕首经过古月反复改良,现在已经在原有三条敏捷附加的基础上组合出了第四条,当然,反复改良比直接铭刻更困难,这个方法也就对古月更实用而已。 “如何能让组合生效是需要经验去判断更需要实际去验证,这些也算日积月累的过程,但一开始就有了这份兴趣和想法,在下笔前反复揣摩并且反复腹稿,最终成功时的喜悦绝不亚于炼制出某种极品丹药。” 四条二品敏捷增幅已经相当可观,即使孙逸月本身的属性并不高,但拿上匕首之时也能立刻感觉到那份突兀的轻盈,让她羡慕不已。 “当然,能够承载三条敏捷增幅的匕首可不多见,毕竟这是上官家给铃兰防身用的,已经是极品的范畴了。” 即便古月如此说,孙逸月也依旧难以磨灭心中的艳羡,也只有楚国的铭文技术可以让这些极品装备更加璀璨,而眼前的匕首只是古月用来练习的工具,那些传说中楚国皇室和各大家族保留的传承铭文,又是何等惊艳? 只是,今晚孙逸月没法继续去思考这个问题了,因为上官铃兰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从古月的房间拖了出去…… 夜深人静,“我有药”学院的灯火依旧通明。 巡逻的护卫们脸上都带着坚毅,随时随地准备迎接大敌,因为唐沐霖特地嘱咐过今晚开始需要特别小心,不能放过一只苍蝇。 对于所有护卫而言,唐家军是楚国军人的楷模与象征,唐少将军的年少才高为人和善众人皆知,而他自身早已是地阶大圆满多年,迟迟没有跨入天阶绝非力有不逮,所有人都猜测这是为了厚积薄发。 而就是这样一位天之骄子,今夜也和所有护卫们一起在学院里巡视起来,如此煞有介事怎能不让护卫们如临大敌? 一声猫叫响起,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一只飞鸟窜出树梢,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一片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立刻有人冲到了附近。 就这样,“我有药”学院里外三层被护卫把守得水泄不通,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微小得动静。 除非贼人会飞,否者恐怕连学院大门都不能靠近。 就在这时,月光的照射下一道黑影转瞬即逝,借助房屋间的阴影起起落落,不一会儿便已经来到学院院墙之外。 看准了一个护卫们火光交替的时机,黑影悄无声息地贴着院墙来到一处屋顶。 略微观察之后,黑影找准了自己需要前往的方向,转瞬之间的几个起落便稳稳地停在了古月所在屋子的房顶之上。 轻轻吸气平稳呼吸,黑影熟练地用匕首撬开了六块瓦片,似乎准备从这个开口侵入。 一系列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彰显着专业性和熟练度。 可是,当他终于完成了动作准备翻身而下之时,忽然发现瓦片之下原本应该出现的空挡居然出现了诡异的藤曼,而这藤曼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蜿蜒伸展渐渐将空挡填满。 莫名惊骇的黑影一时愣神,可他并没有继续去触碰藤曼的打算,如此的布置绝非偶然,更何况那布置之人或许已经知晓了自己的陷阱被人触发。 有所定计之后,黑影不再停留,随风而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这一切,确实被古月尽收眼底。 “小小姐姐,那藤曼是什么鬼?” “推测是唐沐霖给你布下的某种防护手段,那几块瓦片被撬开后,月光照射到了屋顶之内,木属性便开始了剧烈波动,直到将那块空白填满才停止。” “听起来好高级的感觉,可以模仿么?” “别想太多,又不是对你自身释放的某种技能,而且唐沐霖什么时候在屋顶布置的,姐姐我都没有注意到。” “居然如此隐蔽?那我可得好好问问他看看,如果能学习一二,挖坑埋人估计不错……” “小可爱你能不能不要一肚子坏水?姐姐我好伤心好伤心,什么时候把你教成如此的呢?” “喂喂!什么叫你教的……” 无声的抗议之后,古月便不再理会这个插曲继续休息,这一夜也没有第二个贼人侵入到了如此接近他的地步。 不过整晚,唐沐霖并未发现这处异变,让古月觉得很可能这个技能并不具备报警功能,让释放者无法第一时间知晓自己的布置被人触发。 次日清早,唐沐霖立刻带人巡视了古月房屋周边,这时才看到屋顶的变化。 “居然还是让人突破到了这里!” 唐沐霖有些懊恼,因为这证明了他的失职。 而跟着他的一种护卫,包括方护卫长在内都面面相觑,虽然那瓦片被人移动过清晰可见,但那突破口被藤曼遮挡的画面过分诡异。 “唐兄无需自责,若不是你布下的这些藤曼,恐怕那贼人已经翻身下来了,我倒是很好奇,唐兄时何时在我房里布置这些的?是某种木系技能么?” 古月并不介意有小偷小摸想要惦记自己的丹药,毕竟那些准备来偷的都肯定不会是天阶高手,不然自然是动手明抢。 “原来古兄当时已经发现了?还是我们巡逻不力啊,居然有贼人可以突破层层防守一直到达这里,不过这藤曼并非我的功法能力,作为木系体质,我天生有一些和植物之间的亲和力,也是偶然的机会在一处山洞里发现了这种特别的植物,我叫它‘无夜藤’,在白天或是土壤中这藤曼的种子都不会发芽,而一旦放在高处并且接触到了月光,它便会立时疯长,这种特性让我觉得还蛮神奇的,便自己培育了一些,昨日便在古兄你的屋顶四角分别投放了几颗种子,想着可以作为一种防御手段,因为这藤曼其实十分坚韧,轻易之间并不能够破除,而一旦用上了武器或者功法,多半会有动静传开了。” “原来是这样……真是世界之大啊!” 这个世界还真奇妙,居然还有如此特性的植物,另外就是唐沐霖作为木系体质,居然可以天生和植物亲和,但古月自身并没有类似感觉,毕竟他是五系,如果真有某种亲和力应该早就发现了才是,恐怕这种亲和力多半是特有的了。 “可不是么,我还蛮喜欢到处走走转转,听一听植物们的故事,偶然也会发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务,只可惜父亲对此不以为然,而妹妹们都不太愿意接近我培育的那些植物……” 这话中透着无比的空虚寂寞冷,古月一时间很有上去给他一个拥抱的冲动。 “唐兄何必苛求?天才都是寂寞的,而这个世界如此神秘广阔,奇特的又何止是人和兽?我倒还满支持唐兄你多多进行自己的培育和开发,就譬如这‘无夜藤’,关键时刻不就有了妙用么?” 古月的话让唐沐霖眼前一亮,自己只是作为兴趣一直在坚持着而已,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支持也让他或多或少有些失落,毕竟个人的兴趣都会有分享的需求,但没有一个听众就无从说起了。 可现在,不仅是尝试“无夜藤”有所成效,而且得到了古月的大加赞赏,“天才都是寂寞的”这话用在古月自己身上应该更合理吧?可他却对唐沐霖如是说,让唐沐霖一时间有些错愕和感伤,“原来天才都是寂寞的啊……” 一整晚的时间里,所有护卫们齐心协力之下的成果其实很丰厚,直接抓捕的贼人居然有十个之多。 有的是在外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大半夜如此作态不就是在宣扬自己就是个贼么? 而更多的是真的铤而走险,确实闯入到了学院四周,甚至有一个已经翻墙进入了院内。 “这些贼人该如何处置呢?交与官府或者请陛下发落?”唐沐霖虽然很早就随他爹征战沙场,可官场上的事并未涉猎很多,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军营之中,所以拿下这些贼人后还得请古月拿主意。 “陛下那肯定是要通报的,方护卫长,麻烦你派人去宫里请旨吧,看看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至于官府那嘛,先不急,等陛下的旨意再说,眼下我可以和他们玩玩先,上次在陈国边境审问那个土匪头子还没尽兴。” 此话一出,孙逸月脸上的表情立时不对劲了,这让心细的上官铃兰和慕容荻十分好奇,古月当时到底做了什么让孙逸月有如此状态。 “这里应该没有刑房吧?”唐沐霖以为古月是想亲自动用刑具,这学院里难道还有特设这等房间?! “当然没有,不过我不需要那些,只是动动口动动手就行了。” 说罢,古月让人把十名贼人统统带到中心广场跪成一排。 “各位好,我就是古月了,既然来了我的地方,我当然得尽一尽地主之谊,不过嘛,有人要先说两句么?任何要求都可以提出来看看。” 古月的说法让一众贼人无言以对,眼前这轮椅上的男人早就在大街小巷里传遍了无数流言,可那些都是很光辉的事迹,不只是炼药还有对敌,可谁也没听过他亲自过问审案子的。 “没人么?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过没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贼人们眼里,古月只想用言语就问出一个子丑寅卯难道不是太过自信了么? “唉,谢谢,谢谢诸位了,我这人其实有个特殊癖好,就是虐待敌人,不过一般得罪我的人呢都被朋友杀了,或者被我亲手杀了,还蛮少有机会让我这个癖好得以慰藉的,不过今日不错,诸位一来就是十人,嘿嘿,还真不错。” 古月突然转变的画风和那笑声中的诡异,别说是贼人,就是一旁的护卫们都觉得不寒而栗,不由自主地觉得古月就是真有如此癖好。 “大……”一名贼人刚要开口,就看到一枚丹火弹顺着他的头皮嗖的一下擦了过去,直接在他头发上烧出了一道沟壑却没有真的伤到。 这突兀的攻击让这名准备开口的贼人肝胆俱裂,他本就是准备第一个开口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浑水摸鱼,可谁能想到古月明明让他们说一说,却没给他真的机会去开口…… “哎呀,又偏了,啧啧,我这技能总是没个准头。” 孙逸月一头黑线,“这家伙果然又开始了。” 旁边的人却一头雾水,“这是偏了么?那他瞄准的哪里?脑门心?!” 被烧掉头发的贼人一时间浑身无力,不支倒地,可他却不敢发出哪怕一点声响,拼命地紧闭着嘴巴,若不是手脚被缚,他估计会直接把自己嘴巴堵住。 “欸?你怎么倒下了?需要看医生么?” 不敢开口的贼人更不敢毫无回应,只能满头冷汗地摇了摇头,努力想要重新跪好,可他一时间失去了敏捷的身手,尝试几下之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索性直接趴在了地上脸向下,或许不去看那轮椅上的妖魔鬼怪,自己会好受一些。 有了这个开头,其余九个贼人忽然不知所措了,因为他们了解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古月或许想要知道内情或者幕后黑手,但他更享受折磨犯人的过程,不然怎么会对第一个即将开口的人动手?! 可他们能不说任何话么?那岂不是任由古月折磨直到满意为止? 一时间所有人都很无语,尤其是古月身边的人,还有一众跟随他出生入死的护卫,眼前之人依旧在那和煦地笑着,可那笑容却透着刺骨冰寒,他们从未想过对人一直和和气气的古月还有如此一面。 只有慕容荻略有所思,随即恍然大悟,居然和古月一样审出了右手食指。 “这招怎么用的来着?” 看到慕容荻一脸认真地求教,古月会心一笑。 “你看好哈,先用精神力将丹火凝聚压缩到指尖,这个控制火候是需要练习的,并不能一蹴而就,比如我这样。”言罢,又一名贼人的头顶出现了一道沟壑。 只不过这一次古月没再说那句“又偏了”,毕竟他现在是在教学了,就得严谨。 “你这家伙就喜欢琢磨这些,不过还蛮有趣的,人家也想试试。” “那就试试呗,不过别对着头顶哈,把人真玩死了就没得玩了。” 比看到一个妖魔鬼怪更可怕的,自然是同时看到两个,而对于这些贼人而言,眼下他们便经历着生平最凄惨的惊悚。 因为他们不仅害怕,更害怕不知所措,说也不是,不说更不是…… “那我打脚吧,应该死不掉吧?” “这个我试过,一根脚趾一根脚趾地去练习,还蛮有难度的。” “你试过?!”这话让慕容荻瞪大了眼睛,让丹火精准击中脚趾的地步,该是多么恐怖的控制力?! “是啊,就上次铃兰不是受伤了嘛,那个土匪头子一开始很把自己当回事,我就乐得有了练习的靶子,孙小姐也在一旁,她能做证,我那个准头还是相当不错的,就是最后一下偏了点。” 孙逸月已经不想跟古月说话了,扶额在一旁十分无语。 “行吧,那我也试试,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只见慕容荻开始凝聚丹火,不过并非那种特殊的火焰,而是她自身属性所成。 可慕容荻无论多么用力去压缩,也没法像古月那般压缩到指尖大小。 “你看这个大小可以么?” 慕容荻放弃了继续压缩的想法,看着自己凝炼而成有着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的丹火询问古月的看法。 “看来你没法弄到我那么小,这个还蛮考验控制力的,回头可以专门练习下,不过你现在这么大一个,就算打很准也会直接打掉半只脚吧?更何况你未必能做到收放自如,让丹火发出去之后还能熄灭。” “也是,不过我先练练准头吧,你看打哪个好点?” “随意咯,随你高兴即可。” “大人!”这时,站在一旁第一个没法继续忍下去的是方护卫长…… 第79章 丹药有限先到先得,千年狐狸百转千折 方护卫长跪在古月面前,一脸痛心疾首,“大人!求您别再继续了,他们虽然是人犯,但也有应走的审理过程,而并不是如此私刑对待!” 方护卫长如此作态是因为他真的信了古月有如此癖好,而这么一个人人敬仰的天才怎该有如此癖好? 随着方护卫长的跪下,和他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也跟着跪下了,更多护卫也如此效仿,甚至唐沐霖都差点要跪下去,只是被古月提前拦下。 “哎,说你们什么好呢?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你们古大人的良苦用心啊,人家都替他不值呢!” 慕容荻一脸无奈地摇头,倒是弄得所有人有些懵。 “不理解么?这些是什么人?小偷?刺客?总归是敌人对吧?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话你们没听过么?要知道这丹药昨日才炼制出来,不到一整日的时间里这消息怎么就不胫而走了呢?不用脑子想也能明白这里并不是不透风的墙对吧?而这些人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过来了,可他们只是些小角色,无足轻重,你们当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成擒,可一旦来的是地阶高手呢?甚至天阶高手呢?你们还能如此轻松自在么? 客观而言,古月的精神力完全可以覆盖整个学院范围,所以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可他最大的问题在哪?当然是必须依靠轮椅才能移动,这便大大制约了他的行动能力,一旦发生了问题绝对没法第一时间赶赴,到那时候,你们这些护卫难道不是首当其冲会倒下一片又一片么? 你们看不惯古月如此作为,以为他真的是有这个奇怪的癖好?他才多大啊,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也不可能如此吧! 可你们就没想过为何他一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如此作践自己?还不是为了你们!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敢来的敌人都会受到无比残忍的对待,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都事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才能让那些铤而走险的混蛋都事先考虑下利弊得失,你们这些不领情的笨蛋才能得到真正的保护!” 不得不说慕容荻是天生的演说家,这段慷慨激昂里带着几分不值几分惋惜几分恨铁不成钢。 如此当头棒喝让方护卫长愣在当场,他从未想过古月如此作为竟然也有着深思熟虑,他十分懊恼自己竟然从未想过古月本就是深思熟虑之人! 泪水如决堤一般不由自主地流下了,方护卫长重重地在向古月磕头,仅仅一下便已见血,若不是唐沐霖伸手扶住了他,恐怕他打算让自己受伤不轻。 与此同时,那些和古月一起面对天阶高手的护卫们也潸然泪下,跟自己的队长做着相同的举动。 更多的护卫们被感动,这种情绪被一直传开。 “咳咳,你们也别听她说的那么玄乎,其实这个过程确实蛮考验技巧的,我之所以有如此程度的丹火掌控力,上次在那个土匪头子身上的试验不无功劳啊。” “讨厌死啦!浪费人家如此卖力的演说!”慕容荻直接对着古月的脑袋一个暴栗。 “额……疼……”一边捂着头一边泪眼朦胧,古月看向上官铃兰求安慰。 “少来!一边呆着去!”上官铃兰可不打算配合他拙劣的演技,虽然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 “哎……唐兄你说我是不是有点惨兮兮?”打定主意让这个玩笑画上句号,古月选择了在场唯一适合的人。 “这个嘛,真的很疼么?慕容公主也不像是力大无穷或者身手超凡的样子,难道刚刚那一下用上了精神力?!” 一脸认真的唐沐霖果然没有让古月失望,在众人放肆的大笑中,方护卫长等人终于缓和了情绪。 “好啦,这些人带下去吧,等陛下的旨意到了该送哪送哪。” “是,大人!” 一众贼人仿佛劫后余生,对于护卫们的押解做出了无以复加的配合。 话分两头,还没等古月派人到宫里汇报,学院内公开对犯人用刑的消息已经被楚皇知晓。 “之前听上次那使团领队提过,这小家伙当时对土匪头子的做法让所有人不寒而栗,可他也表示理解,毕竟心爱之人为自己挡箭重伤昏迷,可寡人就是知道这小家伙绝不是一时气愤,他的作为绝非偶然,或许他就是深谙如何逼供,一味用强很多时候只能适得其反,因为那些贼子很可能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准备,故而死亡威胁未必奏效,可这小家伙表现出来的并非对真相的渴求,更不是单纯为了威胁而去惺惺作态,就是这种看上去超乎常理的举动,把自己刻画得越匪夷所思,反而可以更快让贼人就范,这里面甚至暗合兵法,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再硬气的贼人也没法在看不到边际的折磨中忍受到底……” “是的,陛下,您对古大人的分析一向准确。” 不得不说,如果让古月听到楚皇的这段评价,他还真会竖起大拇指,而他也从不曾想过,明明是待在深宫里的楚皇,竟然一语道破了他的这点小心思。 “可寡人越是关注他,就越是难以看透,这个感觉很不爽,有一个唐问天已经够糟心了,可这个小家伙一旦成长起来绝对比唐问天更麻烦!” “陛下,恕微臣直言,古大人到目前为止还是对咱们大楚的未来大有裨益,尤其是这次古大人亲自去换来了有价无市的魔晶,如果都能炼制成功,这就是整整七名地阶高手!假以时日,大楚的有生力量只会更加强大!” 皇甫伯忠倒是觉得楚皇还是有点过分担忧了,毕竟,古月带给他和楚国的震撼一浪高过一浪,虽然接连的的刺杀同样震撼,但是古月带来的收益绝对比风险要高,而且高得多! 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楚皇一向都这么猜忌唐问天,皇甫伯忠自己都习惯了,所以楚皇会继续猜忌古月,也算“习惯性”? “你啊……算了,你说的也是事实,不过这次的晋升丹决不能让他全部给了自己的护卫,你觉得寡人应该如何开口?” “据微臣了解,那夜誓死护卫在古大人身边依然存活的有五人,另外两人是去护送学徒们离开了,所以实际上他们早早就远离了危险边缘。” 其实皇甫伯忠都算好了自己必须会开这个口,所以在心中已经有了腹稿。 “你的意思是说,寡人只管他要两枚?” “是的,陛下,这次古大人可以毫发无损,那些舍生忘死的护卫居功至伟,而古大人又是个知道感恩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这五名艰难活下来的护卫他是肯定会去尽心尽力的,而另外两人则有待商榷,所以陛下这个度可以把握得更准确点,毕竟魔晶过分稀缺,可古大人能弄到七枚,自然也有机会弄到更多……” “好吧,就听你的,具体如何措辞你自己定,不过正好可以和这些惦记他丹药的贼子扯在一起。” “是,陛下。” 来自宫中的旨意传达到了古月手中,同时也昭告天下,“古大人为了大楚的发展殚精竭虑,不顾个人安危也要炼制晋升丹,终于在大楚炼药界开了先河,可是,居然有贼子夜闯学院,妄图染指古大人的心血,这是在和整个大楚为敌!在此,奉陛下之命宣告,这次古大人所炼制的晋升丹只有两颗会保存在国库里,其余都由学院和古大人支配,但是,无论是谁做出不轨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处!” 普通百姓们自然不清楚这丹药的价值,而如此公告,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说明了古月的能力不负所有人的期待,更是彰显了楚皇对古月的倚重和信赖,毕竟皇室只保管区区两颗,其余都是古月去支配。 但在各大家族眼里,这是朝廷公然向古月索要,毕竟从原料到炼制,其实都是古月一人完成,可这成果却有人要分一杯羹了,这种行为和那些夜闯的贼人区别大么? 当然,他们也只是艳羡一下而已,并不会真的有所表示,只不过古月手中肯定还有,这也会是各大家族的机会。 古月接旨后如果没有一点不爽,那都是骗人的,可寄人篱下,说到底自己还是个打工仔,老板如此“信赖”,自己还能恃宠而骄么? 那两名当晚去送学徒的护卫立刻向方护卫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原本他们就没有涉险,居然能得到和其他弟兄一样的待遇都是古月的仁慈,而今朝廷需要古月上交丹药,而且是不多不少正好两枚,他们自然应该首先提出放弃。 事实上其他护卫也一起来到了古月的面前,他们都是亲眼看到古月炼制晋升丹的过程是如何艰辛更是如何危险,如果把其余六颗也急着炼制出来恐怕会给古月带来不可预料的伤害,这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故而以方护卫长为首,所有护卫都表示希望古月更多为自己的安危着想,既然陛下有旨只要两颗,那不如就再炼制一颗上交即可,至于其他的,来日方长。 看到这些护卫毫无私心的表态,古月十分感慨,不过他还是让众人相信他的实力,这次炼制属于第一次尝试,过程确实充满危险,但结果却并不坏,而今后有了这次的经验有保障,其实也就不存在任何隐患,但陛下已经开口需要两颗,这个自然得去保障,剩下全部炼制成功也只有五颗,不过也并不是要立刻分发均匀,还得先看方护卫长服用后的效果而定,毕竟这丹药如何服用也是一种尝试。 虽然护卫们都觉得古月的说法是为了宽慰他们,但依旧有一种来自心底的信任,而且,既然古月并没有急着炼制,他们也不必过于担心了。 护卫们离去之后,古月的房间里只剩下上官铃兰等三人,唐沐霖已经负责去送那些贼人去衙门受审了。 “哎呀呀,作为一个邻国公主,人家也不太应该议论你们楚国的事,但是啊,不得不说你们这位陛下对小古月你还真是‘很不错’喔!” 慕容荻讽刺意味十足,让上官铃兰不太乐意,可她也确实觉得陛下对古月的压榨变本加厉了,尤其是这次明知道古月是为了那些护卫冒着风险强行炼药。 “这个两颗的要求,也算拿捏的很准确了,因为就是有两名护卫并没有在我身边和天阶高手死战对吧?” 古月苦笑摇头,可他从来就没指望楚皇不来分一杯羹,更何况眼下他知道了晋升丹到底该如何炼制,手上的魔晶更是十分富裕,只不过他并不想公开这个事实罢了。 “所以喔,小古月你就甘心么?铃兰你别这么看着人家嘛,又不是存心挑拨你们楚国的君臣关系,只是说个事实而已。” 慕容荻一脸的调笑充分显示着她的居心不良。 “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总有更多更远的设想和安排,而且这一次陛下多半是想用朝廷的威压去让那些准备在背后做小动作的人有所忌惮!” 上官铃兰说出了一个她自己也不太相信的理由,因为以她的敏锐早就看出楚皇如此昭告天下并不会真的杜绝古月这里受扰,相反,让更多人知道了古月这里不仅有,而且更多! 可上官铃兰并不能如此说出来,因为楚皇是所有楚人的明君,自然也包括她自己。 “好啦!你们也别为此继续争论,该来的迟早会来,不该来的也未必强求的到,咱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过啊,我估计这些日子不会清净咯!” 古月并不想为这事让上官铃兰左右为难,更何况他现在本就没法违抗楚皇的旨意。 “你是指会有更多人来偷窃么?是不是应该安排更多的岗哨和更细致的防卫布局?” 孙逸月不太想慕容荻和上官铃兰继续为了楚皇的事争论,于是立刻顺着古月的话接下去。 “倒并不是单单只有那些暗地里搞事情的人,各大家族怎会对这丹药不上心呢?我估计啊,没多久就会有人来拜访了,当然,上官叔那里应该不会来,可其他家族自然会把上官叔计算在内,而他们想要的便是剩下的了。” 似乎就是在验证古月的说法,立时来人通报有客到访。 “不妨猜猜看,这第一个来的会是谁呢?” 事实上古月根本就不知道楚国除了唐家和上官家以外还有哪些高门大户,这次的事态也算能让他接触接触更多的潜在客户,毕竟多个熟人多条路,有利益就有利用。 但这第一个来的人却出乎了他的预料。 “父亲?!铃兰见过皇甫大人!” 上官会长的到来很明显是为了这个皇甫大人铺路,这点是古月并没考虑过的地方,事实上这个看上去老谋深算的皇甫大人一直都被古月设定成为那种飘在云端的存在,毫无头绪也打算轻易不招惹。 可眼下皇甫大人找上门来,古月便得好好盘算一番。 “皇甫大人,上官叔,您二位怎么今日有空来小侄这了?快请上座,来人啊,奉茶!” 事实上古月的会客厅并没有上座,因为他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座位,有人需要接见都直接去卧室聊得也方便些,而来了宫里的旨意也不用特地去奉承诸如虚公公这些人,因为他们都能很直观地理解古月这客厅的布局。 但眼下,上官会长毕竟是上官铃兰的父亲,怎么说也算古月的未来老丈人,更何况旁边还有这总是故弄玄虚的皇甫大人,自然不可怠慢了。 可古月这并没有上座又该如何是好呢? 只见古月就让他们坐在了面向门的左手边头两个席位,而他自己直接把轮椅停在了他们旁边的下位,这样倒是真的很能体现他们受到的尊重。 “贤侄啊,老夫听闻你府上遭贼了?”上官会长收敛了笑意,一脸关切地询问着。 “确实有些小偷小摸之辈跑来,不过都被唐少将军逮住了,这会应该已经送到衙门在候审了。” “看来贤侄你是没受到惊扰也没什么事损失对吧?那就好,那就好。”到底是老江湖,也是个老狐狸,这表情上的阴晴不定说变就会变。 “不瞒您说,还真有一个跑掉的,那人当时已经站在我的房顶上了,不过撬开瓦片后他犹豫了一番又悄然离去,我估计这几日那人多半还会跑来。” “竟有此事?这就不得了了,皇甫大人,您看能不能多调派点人手过来?贤侄这里估计很长一段时间不得消停了。” 不愧是老奸巨猾,上官会长很自然地便把话题引到了他想去的方向,古月也并不介意,毕竟他自己也想看看这个皇甫大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这学院的安全问题,陛下自由安排,何须你我这两个老家伙费心?再说了,贤侄这里可是连天阶高手都久攻不下的铜墙铁壁,怎会在意几个小毛贼呢?你这老小子就是关心则乱,还怕铃兰丫头被人拐跑了么?” “皇甫大人您说什么呢!”难得看到上官铃兰也有会跟长辈撒娇卖萌,可见这皇甫大人和他们家定然千丝万缕。 “哈哈,贤侄你别介意哈,这个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改不了挤兑老夫的习惯,估计这辈子是被他欺负一直到尽头才算完咯!” “看来上官叔和皇甫大人是老相识了?” “也别一口一个大人这么生分,你都叫他叔了,就叫我一声伯伯便好。” “这种便宜你也要占一占么?”上官会长有点吹胡子瞪眼的意思,不过这显然不是真的生气。 “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成?贤侄早晚都是你家女婿,喊我一声伯伯又没谁吃亏了。”而皇甫大人倒是真的比较随意,而且知道哪里能搔到痒处。 “这两位半老大叔到底是要干嘛?”古月愈发捉摸不定,只能奉陪到底。 “好吧,也由你,贤侄你叫他一声伯伯也真不亏,其实我跟这个老家伙打了大半辈子交道了,铃兰的大姐就嫁给了他家老二。” “原来两位是亲家啊?难怪看到铃兰在皇甫伯伯面前能够不那么拘谨。”古月恍然大悟,而他依稀记的上官铃兰的母亲是三夫人,所以上官家还有两个女儿?这家大业大的,也没个儿子么?他会不会觉得可惜呢? “这个自然,这丫头从小就围着她大姐转悠,直到两家人办喜事那天她还舍不得一路跟着去了洞房……” “噗~!”皇甫大人的爆料过于震撼,慕容荻直接没忍住,孙逸月那憋着的样子看上去都难受。 “您说这个干嘛呢!小孩子不懂事嘛,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您还编排上了,而且被邻国友人听了去,这不是让我糗出国门了么!” 一边摇晃着皇甫大人的胳膊,上官铃兰一边故作嗔怒,但她自己也在憋笑倒是让古月觉得特别可爱。 “难得有机会嘛,你这丫头好些年都不出门了,这也多亏了贤侄的功劳啊。” “就是,明明我们家铃兰人见人爱,怎么就觉得自己见不得人似的,老夫这多年的愁苦总算是被贤侄你给解决了,老怀宽慰,老坏宽慰啊!” 这两人东扯西拉倒是一点也没冷场,但就是迟迟不进入正题让古月越来越不想招待了。 “唉,看到他们俩琴瑟和谐,实在羡煞旁人啊!” “这个词是不是用的太早了点?”古月不禁腹诽,“不过这话里有话啊!” “可不是么,看到铃兰有一个好归宿,老夫也就无憾了,只不过大丫头……唉……” “父亲您和皇甫伯伯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大姐和姐夫是有什么事么?” 涉及到自己的亲戚,上官铃兰立时有些不淡定了,而古月估计着真相即将揭开。 “也没有外人,家丑就这么说了吧……”皇甫大人忽然显得十分疲惫,似乎缓缓吐了口气后才能接着说。 可他这话让慕容荻心下好笑,“我这个‘外人’明明就站在这,居然可以无视么?” 而孙逸月更加疑惑,“怎么都喜欢不把我当外人?!难道我就长得那么亲切么?!” “其实啊,我家老二和铃兰的大姐成亲已经十来年了,可依旧没有孩子,为此,我们两个老家伙也算操了不少心,但是无论太医院还是民间的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可后来有一位游方名医专程到我府上给他两看过,说这是因为我家老二身子太弱阳气不足,必须突破地阶才能补足着天地之气,届时便不必再愁苦没有子嗣了。” “哈?!” 古月第一反应是你们编的理由能不能靠谱点? 可上官铃兰一脸的忧伤让他忍住没有吐槽。 “眼下大姐夫已经到何种地步了?” “说来或许是天意,老二那孩子当年听到这个诊断后,拼了命地练武,只用了三年不到便突破到了人阶大圆满,和期待中的地阶只有一步之遥,他们小夫妻两也是一条心其乐融融,你姐十分支持老二的勤学苦练,可谁能想到好景不长,不只是限于天资还是造化弄人,转眼七年过去了,老二依旧寸步未进……” “怎么会这样……这不就是说大姐和大姐夫他们这些年一直在迟来的期待中饱受煎熬?” 上官铃兰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作为一个家里蹲她一直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自己几个姐姐的消息,谁曾想到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的消息居然是如此痛苦不堪! 古月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地阶以下连人事都做不了了么?这社会咋延续的?”可他没法提出任何质疑,因为上官铃兰的表情已经彰显着她深信不疑。 “果然世界之大啊,不知小侄可否略尽绵薄?” “贤侄啊,老夫也不瞒你,听闻你已经炼制成功三品晋升丹了,于是今日天一亮就跑去拉着这个老家伙赶来了,虽然会让你为难,但老夫自己儿子不争气不能害苦了我的好儿媳啊!贤侄,老夫恳求你,能不能匀一颗帮帮老夫这个忙?皇甫府上下定当厚报!” 说罢,皇甫大人作势就要下拜,不过被上官铃兰给扶住了。 “皇甫伯伯,其实,其实古月他炼制这个丹药的时候吐血昏迷了!” “竟有此事?!”皇甫大人的表情说明着他毫不知情。 “虽然最后确实炼制成功了第一颗,但古月足足昏迷了一整个下午,铃兰当时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会这样……老夫之前见识过贤侄的炼药造诣,那何止登峰造极,谁曾想到这晋升丹居然还暗藏凶险……唉,如果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在这老家伙面前吹嘘了……”上官会长一脸痛心疾首悔不当初,这细分拿捏得实在是太到位了。 “即是如此,那看来是天意使然,不能强求,贤侄不必介怀,权当老夫今日没来过吧,我就先走了,不必送!” 说罢,皇甫大人立刻转身就要离开。 “唉!还是老夫多嘴,让皇甫大人平白有了期待,此事贤侄你无需介怀,一切以自身安危要紧,毕竟大楚的未来还得靠你来拼搏,老夫也离开了,铃兰这丫头骄纵惯了,如果有些小性子什么的,还请贤侄看在老夫这老脸上担待一二!” 这两人走的很洒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倒像是真情流露,一切以古月的安危为紧要。 但古月依旧觉得他们是在等自己去挽留,这样才有面子,这样才会顺理成章。 可古月并没这个打算,因为他想继续试探下这个皇甫大人到底城府有多深…… 只不过,古月没有去做的事被上官铃兰做了。 “父亲!皇甫伯伯!”上官铃兰一脸焦急地叫住了他们之后,赶忙让他们再等等,别太着急,随即她一脸歉疚地来到了古月身边。 “小时候家里人很多都不太喜欢我,更不喜欢我母亲,尤其是大娘和二娘,一有机会便会数落母亲一番,对我也没有过好脸色,可是,只有大姐和她们都不一样,是她一直照顾着幼小的我,让我知道了这世上除了自己母亲以外还是可以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而她,她是最喜欢小孩子的,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他们夫妻两是过的什么是日子!” 说到这里,上官铃兰眼中的泪水决堤了。 “傻瓜,不就一颗丹药么,记住我的一句话,能用丹药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 轻轻拭去上官铃兰的泪水,古月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嗯!”上官铃兰破涕而笑,这份璀璨伴随着泪光的晶莹显得愈发夺目。 “上官叔,皇甫伯伯,既然二位今日来都来了,小侄怎能没有表示?其实这炼药嘛,总会有风险的,但我也有自己的方式和技巧,第一次尝试的结果并不算坏,日后只会更加顺利,只不过嘛,这丹药受制于魔晶的数量,原本我是打算给七名出生入死的护卫们一人一颗送他们到地阶的,可陛下要了两颗,而今,反正已经不够分了,事有轻重缓急嘛,这现成的一颗就送给皇甫二公子了,毕竟是铃兰的姐夫嘛,不过,具体这丹药效果如何我并没有看到任何实际,所以必须请二公子在我眼前服用,好让我看清药效发展,也避免对二公子产生什么不好的隐患。” 古月其实早就知道,这两人一旦想要开口,势必会选一个让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而这个理由自然是上官铃兰了,可他还真没考虑过他们的说法居然是为了“生孩子”,这让古月哭笑不得,“治疗不孕不育我是没经验,但我家小小姐姐搞不好可以查到啊,你们直说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便好……” 虽然上官铃兰一叫,两位大叔便很自觉地站在那没走,可眼下古月说要赠药,他们却表示不能收,这是古月的心血,更是陛下点名要的东西,岂能私下决定?可古月坚持要给,他们也只能在百般无奈之下勉为其难,这番作为让古月想到了一个场景“三辞三让礼乃成”。 大叔们终于离开了,上官铃兰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别怪他们好吗?就当是我欠你的……” “你欠我的不是一辈子么?何必在意这一点一滴?”轻轻搂住怀中的丽人,古月脸不红心不慌地说出了这句自认为还真不错的情话。 “讨厌!我是说正事呢,没个正形!不怕她两笑话么?”突然被这句话带来的温暖包围,上官铃兰一时间双颊绯红不知所措。 “就说慕容公主吧,她想笑我可是有一万种方法的,何必在意?至于孙小姐,她可不会无端嘲笑我这个弱小无助的少年啊,尤其是刚刚还送出了一颗呕心沥血才得到的丹药啊!” 面对这无赖的作态,孙逸月还真如古月所说不太想搭理,不过慕容荻是真的一脸吃瓜群众的标配,也不知道她脑海里到底想的什么,居然可以丝毫不介意眼前这狗粮有多齁。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他们说出了如此理由,我也实在不想去思考真伪了,大姐如果真的能够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替他们办成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好啦,多无礼的都可以……” 古月不自觉地愣在当场,“多无礼是怎么个无礼?!” 第80章 去而复返诡异刺杀,特殊刺客轻易擒拿 习得雪虎传承之后,短短三天即将过去,古月其实也没有什么长足的进步,唯一的契机是那炼制晋升丹时的爆炸,可能量都被系统吃了。 “小小姐姐,来吧,总是要走这步的……把那个雪虎传承二阶让我学学吧。” “明明是件好事情,你怎么还弄得如此悲壮,这就是矫情,姐姐我鄙视你喔!” “咳咳……”古月只能装傻停止了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腹诽也难逃系统的偷窥,一个不小心把“她”惹生气了,又换个更离谱的版本,那可就糟糕透顶。 “好啦,小可爱,你的二阶雪虎传承已经成功习得,这次最有趣的技能叫做‘野性再生’,顾名思义就是增加了自身恢复力,而且关键时刻还能消耗精神力去强化回复效果,姐姐的小可爱又多了个保命技能,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谢谢,没其他的了么?” “其他的无足轻重,你有空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额……好吧……” 自从系统“版本升级”之后,居然学会了什么叫“任性”,也不知道这是从慕容荻还是唐霁凰身上收集到的样本,可这学技能的时候也会“无足轻重”么?但古月不敢问,更不敢想,毕竟说也白说,反抗都是会被镇压的,诚如系统所言,反正技能就在那又不会跑…… “当然啦,姐姐我还是要好心提醒你一声,倒计时72小时内习得三阶雪虎传承,否则……你懂的!” “我就是个‘杯具’,待在茶几上想自己动动都是不可能的……”既然躲不掉,也只有认命,这宗旨已经不需要古月去思考了,成为了一种本能。 “就算是‘杯具’,也分大小样式对吧?姐姐我一定会让小可爱你成为最可爱最能装的那一个!” 这话让古月无言以对,因为他并不清楚系统到底知不知道这里的“杯具”指的是什么,如果系统知道,而它还要特地如此说,那古月的未来已经被填满了…… 晚膳后,唐沐霖早早地便开始加强巡逻,尤其是派人专门在古月的房顶搭了一个简易哨塔,这一夜他也准备的万无一失。 看到唐沐霖如此认真,古月确实十分感动,明明这些都不是他应该去做的事,可唐沐霖就是如此上心。 不过安全感里也带着一丝隐患,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古月想起了昨晚来到房顶的那个贼,既然那人明智地离开了,那这人就一定会做出相应对策后重新来过,不然这人是打算跑来帮古月做个天窗的么? 尤其是那人能够绕开所有守卫的巡视,若非有系统的提示,古月自己是察觉不到的,万一系统也开个小差又或者它特地玩次欲擒故纵,古月都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被人顺便抹了脖子。 当然,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古月更担心的还是系统会特地放那贼人进来,而后挖上一个更大的坑让自己跳,只要不死|“她”都不会介意。 有了这份纠结,古月就觉得十分不爽,被人盯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如果这贼一直不出现,搞不好古月会把自己先弄到失眠。 “小小姐姐,我先睡了哈,记得帮忙盯着点,估计昨晚那个贼还会来。” “淡定啦,小可爱,姐姐我对她也蛮感兴趣的。” “额……那人是男的女的啊?你居然还感兴趣了?!” “当然是个妹子了,而且身手不错,有机会一定要和她单独多呆一段时间哈。” “哦……”系统的要求十分莫名其妙,古月也无从揣摩,不过很好奇系统到底是如何区分男女的,古月自己在装睡所以没有用肉眼去看,难道系统有自带摄像头? 关键是,又是一个妹子?系统还真得只对妹子感兴趣么?!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发展啊,怎们看都透着诡秘。 可惜,此时此刻的古月无从判断。 只能不再计较,古月受到的精神创伤还没完全恢复,睡眠无疑是个不错的方法,可惜昨晚却被打断了。 更可惜的是,今晚也被打断了。 “快快快,就在前面!” 东面有护卫在叫喊,看来他们的追击并不太有效。 “别想跑!你们几个绕到后面去!” 南面似乎也不消停。 “所有人加强戒备!今晚来的人不太好对付,恐怕还有后手!” 这是唐沐霖的声音,看来即便是他也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 “报告少将军,西边和北边同时出现了人影,不过被发现后立时逃脱了,我们没有追上。” “四周都有?这难道是约好了的?为何外围的弟兄们一点动静都没?” 在唐沐霖的困惑中,所有护卫们都有些惴惴不安,毕竟今日的事态过于诡异,而且,到现在为止已经出现了超过五名鬼祟之徒,可却偏偏一人都没抓到。 “大家不要惊慌!我们最重要的目的是守护古大人的房间,既然这些贼人行踪诡秘而且身法了得,咱们也不必各个都去追逐,不然恐怕会落入某种奸计,只要咱们将学院内稳稳控制住,古大人便会无虞!” “是!” 唐沐霖的鼓舞确实振奋士气,可惜,他自己内心的焦急并未减少分毫。 为了避嫌,他特地安排自己带来的人守护着外围,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唐家军的精锐,敌人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学院附近却未收到他们中任何一人的警报,这事十分蹊跷,唐沐霖并不相信会是有人瞬间将他们轻易击溃,甚至都没有留下一个尖叫的机会,可他无法想象,万一这是事实,今晚要面对的人会强到何等地步…… 屋外的热闹古月并不想去参与,当然,即使现在的他已经具备用自己的力量去爬上轮椅,但一路走来都享受着有人搀扶的日子自然更加惬意,他可不想轻易打破这份怡然自得。 更何况系统对那名女盗贼有兴趣,而古月此时也有了兴趣…… “派去查看周边的那位弟兄回来没?” “还没有……” 唐沐霖听到方护卫长的汇报后心中疑虑更甚,“难道今晚又有一次天阶袭击?!” “报!东面有人!” “南边也有!” “西边!” “北……北边也有……” “同时出现?!他们想要干嘛?!”唐沐霖无言以对,这么有规划有布局,如果他还看不出来猫腻那这么多年的军营都是白待了,可这些人不是盗贼么? “已经交上手了!对方用上了远程武器!” “强攻?!派人去找巡防营求援,其余人缓缓撤到院内来,不要单独行动,避免各个击破!” “是!” 气氛过于诡异,唐沐霖有些举棋不定,这勾心斗角确实非他所长,“是不是应该请古兄定夺呢?” 但他立刻抛却了这个想法,明明是自己请缨前来守护,关键时刻怎能靠不住? 其实,唐沐霖最不愿意再从古月口中也听到一句“大哥靠不住!” 可惜,越来越大的动静虽然没有把古月请出门,但还是让三位女眷出现在了唐沐霖身边,尤其是慕容荻一脸幸灾乐祸地笑脸让唐沐霖十分难堪。 “少将军,要不要我去把古月叫出来?” 上官铃兰自然看出了唐沐霖的捉襟见肘,可她没有兴趣冷眼看笑话,毕竟这事关系到古月的安危,更关系到这第一颗丹药,那可是准备救自己大姐与水火的丹药! “古兄消耗过度,眼下我和方护卫长还能应付,还是先让古兄继续休息才是。” “请郡主放心!我等誓死守卫古大人安危!”护卫们的说法可不是一句口号,他们是真的有这个随时随地为古月挡箭的打算。 “可你们想过没,如果真让你们有所损伤,古月心里会好受么?” 上官铃兰的反问一针见血,唐沐霖和方护卫长面面相觑,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袭来,目标竟然是慕容荻?! 好在唐沐霖实力不凡,只见银枪凭空而出,一点寒芒便已经迎上了那支冷箭。 “方护卫长,慕容公主和上官郡主还有孙小姐救拜托你了!” “是,少将军!” 这个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越发摸不着头绪,可眼下必须优先保障几人的安危。 “为什么是我?!出来欣赏欣赏也不行么?” 慕容荻觉得可笑不已,自己居然成了冷箭的目标,还是在异国他乡,这是要搞成国家间的冲突? 可是,还没等她多做思考,接连三箭纷纷冲着三女袭来。 一阵乒乒乓乓,方护卫长带人将三女围在中间,箭矢敲打在盾牌之上的声音如有节奏,竟然久久不停…… “可恶!”唐沐霖爆喝一声,真气运转,向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直冲而去。 但他到达预估目的地之时,偷放冷箭之人早已遁走。 如此这般,方护卫长为了守卫三位女眷而抽不开身,唐沐霖又在一次次扑空中反反复复…… “小荻你足智多谋,此时这些人到底要干嘛你一定看出来了对吧?” 孙逸月也很懵圈,自己平白成了被袭击的目标,可她却不清楚为何如此,自己又是何德何能居然有人会特地来杀她。 “人家又不是神仙,刚来也就看到一点徒劳无功和被人牵着鼻子走而已,至于到底为何嘛,其实不需要做其他考虑,小古月自然是唯一目标,仔细想想这招确实够狠,一旦把我们三人伤到,古月还能继续装睡么?到那时关心则乱,有人浑水摸鱼进入了他的房间也或未可知啊。” 有了慕容荻的分析,众人也算看明了其中的道理,方护卫长心下了然,“难怪对方要用远程武器,因为这样哪怕只是一个人也可以牵制一大片护卫。” “不如在下送三位先去古大人房里避一避吧?” “你想多了。” 方护卫长绞尽脑汁也没有好的对策,不过他并没有唐沐霖那样的顾虑,相反古月才是他最后的依仗,可就是他这番思考却被慕容荻无情打击。 “很显然,对方并没有杀人的意图,毕竟将我们几个留在这里才能牵制住更多的护卫,不信的话你可以移动起来试试,只要有一个空挡,那箭矢绝对会射来!” 或许正是在印证慕容荻的推断,回过头仔细听分析的方护卫长一时愣神露出了一个空挡,那箭矢便不请自来。 “小心!” 好在上官铃兰眼疾手快,一把将慕容荻拉到身后护起来,而方护卫长也立刻调整方位,千钧一发之际将那箭矢挡了下来。 “对方是用箭高手!” 方护卫长不禁感慨,一众护卫也深以为然。 “好啦,别想太多,他们的目的是小古月,我们其实并没有太大危险,你们好好围着,我们几个绝对听话不乱动就是了。” 慕容荻笑着提出了指示,似乎到现在她还没有任何威胁生死的紧迫感,不过这样的态度更让人不得不去相信她就是如此认为。 “可古大人那该如何是好?” “你们也太小看那家伙了!这么大动静他都没出来凑热闹,你以为是没人去喊他还是没人去扶他坐上轮椅呢?” “这个……”其实方护卫长确实认为古月肯定醒了,但他之所以没出来,一定正是因为他自己没法坐上轮椅…… “少将军在那蹿来蹿去一刻没停,却好像没有任何收获?” “这可不怪他,很想然对方对我们几个了如指掌,更别说这位名满天下的唐少将军了!”慕容荻微缩着瞳孔,在她的双眸中射出精光,这个判断的由来便立刻呼之欲出了。 “难道这次来的是熟识之人?!”上官铃兰不想去相信这样的推出,可她并不能说服自己完全抛却这个想法。 “人家也这么认为喔,英雄,哦不,美女所见略同!” 慕容荻的调笑让上官铃兰不得不去佩服,如此场面还能谈笑风生,都已经算是巾帼英雄的范畴了。 “可恶!” 就在这时,疲于奔命的唐沐霖又回到了众人身边。 “不知为何,有种感觉这箭矢有种熟悉的感觉,而那射箭之人绝非等闲,他似乎对我的速度十分了解……” “少将军的疑惑不止如此吧?如果人家没有猜错,之前你特地安排在外围的唐家军精锐,没有一个前来回报,可敌人却出现在了这里,难道他们被一次性清理干净了么?又或者,对方了如指掌的并不只是少将军你,还有你带来的那些精锐!” 慕容荻的话说的已经不能更直白了,唐沐霖心中的疑惑忽然找到了一个出口,可他并不愿意去相信。 “不可能,不会是她!” 与此同时,古月房间的屋顶,昨晚被撬开瓦片的那块,月光再一次射进了屋子,“无夜藤”立时催发,可今晚它们并没有起到阻拦的作用,一身黑衣的贼人趁着藤曼尚未布满之际,已经翻身跳下,站在了古月房间内的桌子旁。 “你好!”古月翻身坐起,手指连弹,一时间房间里的烛火均被点燃。 一身黑衣的贼人裹得很严实,全身上下都看不到一丝皮肤,甚至脸上不仅有面罩,而且用了薄纱将眼睛遮挡,如此伪装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比那些“带个眼罩”就把所有人都当真眼瞎的可算敬业太多了! 只是那姣好的身材反倒被过于掩饰的包裹勾勒无遗,此时古月也能确定是个妹子错不了了,至少这个年代不会有人妖吧? 可这女贼并未有丝毫被古月的察觉弄到惊慌失措,因为她立刻变出两把匕首握在手中,身体轻俯,作势便要一跃冲到古月近身。 但是一种来自本能地危机直觉,让她放弃了前跳的动作,反倒是向后跃去直至贴墙。 “厉害啊,我都还没真的出招你就预感到了?” 古月一边说着才将一枚丹火在自己面前蓄积,不得不说他的操控已经炉火纯青,只见这枚丹火突兀地出现后便直接大过了桌面,但没有多停留哪怕一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放心啦,我是想吓吓你,就算刚刚你真冲过来了,我也会控制好这丹火的大小,只是逼退你并不打算真的烧到你身上,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明明我甚至都没有做出手部动作,你到是如何预判的? 聊聊呗,难得你连续两天都对我这如此上心,我这个做地主的不得好好招待一番么?” 没有任何言语回应,女贼这一次都没有让古月看到鱼跃的准备便已经窜到半空,两把匕首直插古月脑门。 可古月并没惊慌,左手翠绿右手赤红,两枚蓄势已久的丹火又一次凭空出现在了古月面前,而这两枚丹火不仅朝着女贼前进,而且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这一次迫近的危险都不必预判,女贼能感受到自己隔着衣服都险些要被灼痛,而一旦这两颗不明所以的火球同时撞到自己,下场只有一个尸骨无存。 不再有任何依恋,女贼在半空中腰肢一扭,硬生生将鱼跃改成了向上冲去,随即手中的匕首带着丝线插在屋顶,一个借力之后女贼便要重新回到屋顶的空洞。 “唔~” 一声闷哼从女贼的口中传出,此时此刻那两枚丹火弹早已不见踪影,可女贼被丝线牵连的左手却怎么也使不上一丝力气去将自己拉动。 整个人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疼出来一声闷哼,从刚刚自己的脑袋里突然炸开了一般之后,全身麻痹就没有丝毫减退的趋势。 女贼的眼中透出不可思议,隔着薄纱也让古月瞧了个明白,只见她从怀里吃力地掏出一个类似项链的东西,还特地往自己的额前靠了靠。 可惜,依旧没起到任何效果,无力地垂下手笔,任那项链脱手离去。 “小小姐姐辛苦了!” “小意思,这丫头你别交出去了,咱们一起好好玩玩!” “玩?!喂喂,您不是解锁了什么不好的方向吧?” “想什么呢?就是做点有趣的小实验而已!” “有趣?小实验?这不是临床医学而是人体实验了吧?!是不是太不人道了点?” “别废话了!这人你都还没抓住呢!” “好吧,好吧,不过咱们可得说好,太出格的我是不会去做的!” “嘿嘿,到时候再说,先干正事……” 古月不清楚系统的打算,眼前的女贼除了身材不错以外也就只有那份超越常人的灵敏被展现无遗,可这些和系统有任何关联么? “难怪你来我这有恃无恐,原来是带着精神防御的护符啊?可惜,你的消息有些闭塞,就算这护符比楚国市面上大多数都更高级,也未必超过三品四品的炼药师自身精神强度吧?莫不是你认为现在的我还比不上一个只会炼药的四品炼药师么?哎呀,不经意间居然被人小看了,这倒是很奇怪的体验,明明前不久我还力抗了一个以暗杀见长的天阶高手呢!” “他是怎么死的!” 女贼的声音清澈空灵,似乎冰冷却没有带着寒意,只是这话力的情绪让古月联想到她和那名天阶高手之间定然有所关联。 “说实话,具体怎么死的我也没看到,虽说我当时在力抗他,可他就一直待在暗处,用木枪穿死了我几十个护卫,最后如果不是唐问天赶到,恐怕死的是我,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对唐问天突然出现的难以置信。” 也没事么好隐瞒,古月索性把自己和那天阶高手的所有交集都倒了出来,既然是自己想要聊聊,那起码的诚意得有不是? “你那天从未亲眼见到过他?” “也不是,唐问天杀完人之后直接扔在那没动,之后有一位我的天阶朋友赶到,才将尸体放到了我面前,不过那时我正为死去的一众护卫痛心疾首,也就没有特地去研究那具尸体,不过确实记得那人也和你一样裹得掩饰一身黑,只不过并没有在眼部也弄上薄纱,不然这个装束应该很能提起我的兴致。” “原来是这样……知道后来尸体去哪了么?” “我自己人的尸体都是我这边安葬的,而那些天阶高手的尸体都被宫里的虚公公带走了,应该是要上些手段来探查这些天阶高手到底是谁。” 古月知无不言的态度却是让女贼有所惊异,不过她自然知道眼前之人一向出人意表,也就并未太过奇怪,毕竟自己眼下受制于人。 “我来此就是想听你亲口说说当日的情景,没想到最后是这样听到的,不过你没有直接说是自己将他杀死的,应该也是事实了。” “天地良心,如果那人和你一样站在了离我这么近的距离,我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更别说他似乎十分警惕我的手段,从头到尾都没给我任何一个锁定他的机会,作为生死之敌,我其实很认可他的谨慎,毕竟真正的杀手绝不会轻易将自己暴露在视线里,即使是自己的目标,即使是将死之人。” “这倒是奇了,你似乎对杀手并不痛恨?反倒有些敬佩的意味?”女刺客越听越糊涂,她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目标的调查还是太浅显了。 “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心就是江湖,谁也无法退出……在这个随时可能爆发动乱的时代里,杀手本身也就是一种职业罢了,如果不是有着内情,谁不想平平安安简单度日呢? 刀口舔血真的很有趣么? 当然,不排除有些杀手到了一定程度内心早就变态,什么分尸啊,嗜血啊,甚至吃人肉都甘之如饴,但这并不是行业标准,不能以偏概全。”古月竟然真的是一副准备好好闲聊的嘴脸,而这“东方教主”的口头禅,他其实很喜欢用的。 “听着还真头头是道,我怎么觉得你在刻意讨好?是想从我这知道点什么么?也不怕告诉你,我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和那些惦记你丹药的人并不是一起的。”女刺客似乎对于古月的态度比较受用,也就没有太抗拒多说两句。 “但外面那些和你是一伙的对吧?有了昨夜的踩点,今晚你直接拉上了一票人帮你打掩护,就这么大张旗鼓地过来,自然也不会在意楼顶那藤曼会不会阻碍你了。” 薄纱下的目光有所犹疑,女贼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比自己设想的更加可怕,尤其是那种不自觉就会被掌控人心的感觉让她不寒而栗。 “你不是很体恤手下么?就这么放任他们在外面厮杀也不去管管真的好么?还有你身边那些女人,个个天姿国色,万一伤到了岂不可惜?” “你说的也是,不过外面有唐少将军督阵,天阶以下问题应该不大,再说了,这里是楚国都城啊,真的有人大张旗鼓地攻打我这楚国皇室麾下的炼药学院,不会惊动军队么?”古月的态度让女刺客更加疑惑,似乎他真的有恃无恐。 “可这都好一会了,为何没有一个人来呢?你可是代表楚国最高水平的炼药技术,为何就没有献殷勤的家族跑来为你撑门面?” 古月越发觉得有趣,眼前的女贼似乎对自己身陷囹圄毫不介怀,而且还知道一些古月没有掌握的情报。 “有意思,那你说说看,为何没人来呢?” “你让我说就说么?岂不是很没面子?”对话似乎朝着奇怪的方向而去,古月也忍不住笑了一声。 “这个简单,咱们是在聊天嘛,刚刚我说了你感兴趣的话题,而且是毫无保留甚至都没有提出交换,难道你不该有所回报么?” “笑话,我是个杀手,你自己嘴巴不把门,这时再想情报交换,不觉得晚了么?”明明也没拒绝多言,可这女刺客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 “说的也是,那咱们来日方长,外面是该安静下了!” 说罢,古月轻轻挥手,女贼链接屋顶匕首的丝线便被一道热浪斩断,随即古月直接在女贼的脸旁玩起了“丹火溜溜球”。 “你!” 似乎想要逃避,但是女贼却是力有不逮,而且这丹火一来一回甚至都快擦到自己的耳边,轻易移动恐怕反倒会撞上去。 “别担心,以我的掌控力这都不是事,如果不是怕把你的脸烫伤了,我完全可以直接烧掉你那面纱,不过嘛,听你的声音还蛮悦耳的,这身段也好的没话说,搞不好还真是个绝色美女,付之一炬岂不可惜?” “无赖!” 古月无法确认这份怒意是真情流露还是刻意为之,曾经听人说过女杀手全身上下都可以是武器,既然如此,又怎会介意自己调笑两句?但这话对于眼前之人是否适用就不得而知了。 “来人啊!” 古月特地用精神力催动的声音穿得很远,而且十分清晰。 不一会儿便有护卫赶来,“大人?!这是?!” “没什么,就是个小偷小摸,已经被我制服,也不必给她捆绑啥的,不过你去告诉外面的弟兄们,大声呼喊,就说我房里的这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我休息。” “是!” 没多久这名士兵就把古月的原话传达给了唐沐霖。 “哈哈!还真有小古月的风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错,通俗易懂又言简意赅!” 慕容荻立刻做出了点评,恐怕在场诸人也就只有她有这个闲心思了。 “那我们就这么说?”唐沐霖觉得这有点儿戏,可毕竟是古月传达的指令,而这里本就是古月的地盘。 “少将军,不妨先试试吧,古大人一向胸有成竹的!” 方护卫长对古月的崇拜早就到了盲目的地步,自然不会有所疑虑。 “对面的人听好了!你们派去潜入古大人房间的女贼已经被制服!如果不想她的脸被丹火烧,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别耽误古大人休息!” 用上了自己的真气,唐沐霖喊出了这辈子最不符合自己人设的一句哈,而这句话直接传到了所有人耳中。 一时间各处的护卫也开始重复,甚至把唐沐霖的抑扬顿挫都刻意保留了。 不远处一房屋的阴影里,一直用强弓将唐沐霖和方护卫长玩弄于股掌的人正潜伏此处,这时两个黑衣人突兀地闪出,半跪在这人面前,“没有任何求救信号,但确实已经突入许久,恐怕是真的被制服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撤!” “撤?!” “我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可她怎么办?!” “你可以现在就去救,不过别带上我。” 话音刚落,这位弓手便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另一处阴影之中。 “那我们?” “撤!” 两名男子别无他法,只能做出了这个决定。 古月的喊话立竿见影,似乎所有来犯之敌都停止了动作,而唐沐霖反复确认了刚刚那弓手的气息丝毫没有遗留,才宣布战斗状态解除,但巡逻还得继续。 这时又有人来报,“前面几所民房里发现了不少外围的弟兄,还有唐家军的兄弟们,他们都被反手捆绑并且堵住了嘴巴,好在没人出现伤亡。” “他们是为何被俘?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做出警报?” “是的,这事十分匪夷所思,听他们说都是突然背后被人偷袭打晕,醒来时便在那些民房里横七竖八地躺着了。” 这个信息更加重了唐沐霖的怀疑,刚刚慕容荻提到的那些疑虑越发清晰…… 不过他没有继续去考虑这个问题,而且没想要立刻向古月汇报。 一行人到了古月房间后,看到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却偏偏多了那么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刺客,方护卫长立时跪在了古月面前,“大人!又是卑职的错,屋顶虽然按照少将军的指示设立了哨岗,但两位弟兄都被人打晕了,恐怕就是这刺客干的,好在您没事……” “别想太多,外面那么热闹,你们几个没事就好,我这无所谓的,除非是天阶又来玩,不然都问题不大,过些时日我应该也能和天阶初期的玩玩了。” 古月的语气十分平静,没有丝毫炫耀的意思在里面,可所有人都不得不把这当成最大的炫耀…… 第81章 刺客被俘古月测谎,鬼眼鬼瞳师命心藏 在古月的要求下,众人各自离去,该回房休息的回房,该打扫战场的打扫,只有这女刺客被留了下来。 虽然方护卫长十分担心古月独自面对这刺客恐怕会有些许隐患,但古月并没允许他留在门口,毕竟接下来可能会做一些奇怪的事…… “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一些?明明对我的底细一无所知,此时占尽优势却没有把我关起来或者锁起来,就不怕我突然拼命么?” 女刺客没有露出表情,可她言语间的不以为然已经十分明显。 “首先,拼命是在决死的时候更有用,眼下我都没准备把你怎么样,甚至都没有捆缚或者锁起来,你干嘛要拼命? 其次,我也说了是准备聊聊,自然不需要其他人打扰,只可惜我这没什么茶水,不然还能边喝边聊。” 古月依旧神态自若,确实看上去没把这女刺客当回事一般。 “听过说过你那些折磨人的手段,不妨现在就试试吧,看看你那些小玩意到底是不是真的管用。” “你听说的不太全啊,我可没有折磨人的习惯,只是对敌人狠一点而已,不然就是对自己残忍,但你是我的敌人么?到目前为止且不说咱们的交集了,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是谁对吧?而你虽然跑我这来了两次,这次还直接进了这屋子,但是,对我造成了任何损失么?” “外面那么大动静,你真觉得没有任何损失?!” “别太小看我了,且不论我的精神力到底能探查多广,就说我这些手下吧,有谁会不知道我是个炼药师呢?如果真有人受伤甚至重伤,见我的时候不提丹药去救命的事,岂不是太儿戏了点?” 古月的镇定让女贼越发不爽,尤其是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被他看透了一般。 “你确实很不简单,不过我也还是没弄明白为何有人会派出那么多天阶高手来杀你,但这些本就和我无关,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你也休想从我嘴里多听到一个字!”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出毅然决然,这女刺客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话的语调里都开始底气不足了。 “不想说是吧?那就听我说呗,最近还真的蛮累的,有些话也不好跟身边人讲,说多了会让他们担心的,正好今晚你来了,就说给你听吧。” 女刺客打定主意不再理会,索性别过头去,只不过她见识到了古月的手段,此时选择逃跑不太明智,尤其是外面的人已经撤退,虽说那些护卫无足轻重,可毕竟还有个唐沐霖在那守着,估计这人就在这房子周围。 “其实我到底是谁,来自哪,早就不记得了,最后的记忆是被人逼到跳崖,不过捡到一条命,被水冲到了岸边,这时双腿没了知觉,漫无目的地爬到了这里,机缘巧合之下碰到了唐家兄妹,莫名其妙地接触了炼药一途,或许确实有点天赋吧,一开始还算顺利。 不过好景不长,这楚国的炼药界一团乱麻,我估计之前那炼药师协会的会长就是个他国奸细,不仅遏制了楚国炼药界的发展,同时牟取暴利,搞不好那些聚敛的财富都已经被送到他自己国家里去了。 又是机缘巧合,我跑去陈国拿了点奖励回来,被楚皇奉为上宾,而且封铃兰为郡主后给我们指婚,在外人看起来我是应该志得意满,可我冷暖自知啊,为何要特地把我的未婚妻弄成郡主呢?不就是为了关键时刻方便控制我呗,而且,这种设计并非仅此一次。 你刚刚说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派那么多天阶高手来杀我?我当然也很奇怪,就我这样的犯得着么?可转念一想,如果我能继续发展,楚国的实力必将大涨,不再受制于丹药匮乏,楚皇大手一挥,搞不好就会烽火连天了,那么对于那些可能被定为目标的国家而言,将我扼杀在摇篮岂不更方便? 可是啊,你口中那个男人估计都没想到他要面对的是什么,三路佯攻本该万无一失,可那些天阶高手却都恰好遇到了敌人,为何如此巧合呢?为何偏偏是那个男人没有遇敌呢?这里面估计有我不清楚的交易,无非是楚国朝廷里某些地方存在被贿赂的可能,但那个男人会突然袭击,就没人事先判断到么? 说到底,我就是个鱼饵而已,楚皇用我钓了不少鱼,而且由于楚国天阶高手本就战力十足,更有唐问天这么一个怪物存在,如果没有事先将他调走,谁敢来呢? 可偏偏唐问天又回来了,在关键时刻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这里面没有猫腻么? 那个男人死前的话,确实有些恐惧的意味,他当然没想到唐问天会突然杀出,可他作为一个十分谨慎精通暗杀的天阶高手,为何会恐惧呢?就算真的打不赢,难道还跑不掉么? 可他确实没跑掉,而这便是他感受到恐惧的缘由,因为他为了杀掉我消耗了很久,唐问天是不是就在等着这位精通暗杀的天阶自己露出破绽?毕竟即使是唐问天,也未必有那个自信可以一击必杀一个如此谨慎而且善于伪装和藏匿的天阶高手对吧? 唉,说到底,那个男人死的不冤,很可能这一切都被楚皇和唐问天计算好了,只不过他没能在死前做掉我,只不过他没想到我那些护卫居然可以舍生忘死…… 我好累啊……像不像那种拉磨的驴?不停在那转着,却偏偏肉质鲜美飘香四溢,把林中的狼都勾引了……虽然到最后我并没真的损伤,可他们就如此自信能算无遗策么?万一那个男人还有后手,或者一开始就跳出来直接拼命呢?那些护卫可以挡下木枪,用自己生命挡下木枪,可一旦面对面交手,他们肯定没有任何机会对吧?可那个男人并没有跳出来,他十分谨慎,这又是为何? 我想过,唯一让他忌惮的是我,我的丹火和精神力或许能给他造成麻烦,所以他不想冒险,他的性格便是极端地谨慎,力求万无一失,因为只要继续多消耗那么几个呼吸,我手下的护卫都死光之后,我还能飞天么? 但结果是那个男人没有跳出来,为何偏偏是这么一个谨慎的男人?为何楚皇和唐问天就知道会是这么一个谨慎的男人? 唉……说到底,我和他也只是被人扔进笼子的困兽而已,现在想想,好不甘心啊,可又有什么用呢?一个残废再怎么蹦跶又能算个啥?这不,好不容易拼死弄出了一颗晋升丹,我都还没捂热乎,你就来了,那群小偷也来了,他们背后是谁呢?你的背后又是谁呢?可这些都无可厚非,毕竟人是自私的,你们来我还可以防御还可以上手段,可有个人就这么名正言顺地敲我竹杠,我还得跪着接受,这叫什么事呢? 好累啊,真的累了……” 说着说着,古月索性躺下了。 这些话语,这个举动,让女刺客愈发疑惑,且不论真假,这些事如此对自己说就不怕出问题么?很明显这些话里已经有点大逆不道的意味了吧?他真不怕楚皇知道? “你肯定很奇怪,为何我会对你说这些?不怕出事么?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出事,因为本就不知道你是谁,来自哪,到底是哪一边的,可我不说就不会出事么?事实证明,事都会自己找上我,并不和我自己的意愿有关! 既然躲不掉,我就只能受着对吧?但时间长了确实有些压抑,这感觉不好受,需要发泄,需要倾述,可我找谁呢? 身边的朋友也不少了,而他们都是值得我信赖之人,可我可以跟他们说么? 铃兰是我未婚妻,但他爹是皇商之首,她大姐是皇甫大人的儿媳,她义父是郑亲王,如果我跟他说了一些楚国的阴暗,就算她信任我,愿意相信,但我真能说么?这不是让她左右为难么? 唐沐霖就更不必说了,他爹是谁你也知道,我和他爹之间有条天堑隔着,不能亲手弄死我估计唐问天都觉得遗憾…… 至于慕容荻和孙逸月,毕竟是陈国人,亦有自己的立场,如果他们知道了我这个楚国的炼药新星居然和楚国皇室还有楚国护国大将军之间有难以消弭的矛盾,谁能保证她们不会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去利用一下呢? 所以啊,我只能憋着,但是今晚你突然冒出来了,蒙着脸,我就当不知道你是谁好了,说什么都不会有负担,自然更不会在意你的感受和立场,至于会不会让你跑去告我的状,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如果你是楚皇的人,他已经对我如此了,还能更加离谱么?只要我还能炼药,只要我还有机会炼制更高级的丹药,他就不会弄死我的…… 而你一直在问那个男人的事,也说了这是你的目的,可今晚的动静如此夸张,却真的没有人来过问,又或者现在有人来但确实不及时,要说你们没一点手段我可不信,可你弄出如此大的排场,就为了从我口里听到几句没法证实的话,这么做值么?可你确实来了,那些人也来了,但你被我留下了,而他们走了,这里面说明什么呢?我能想到首先是你和他们并非从属关系,至少你不是真的领导他们,不然眼下也不至于是这个结果,但为何你被抓了他们便直接走了呢? 我想应该是一种任务指令,如果你们真的是杀手组织,而你并不是他们的头,那就只能是你发起了一个任务,让他们配合你演戏,目的是让你潜入到我这来,而眼下你来了却走不掉,对她们而言任务已经结束,自然可以离开了,至于你的死活,他们未必在意,我说的对么?” 偏着头,饶有意味地看向了女刺客,古月对自己的推理还是蛮有自信,就是不知道这女刺客到底什么时候才愿意说两句。 而古月的长篇大论,确实让女刺客摸不着头脑,难道这人真的只是为了发泄一番?不,不会的,过人的直觉告诉她自己,眼前的男人绝不简单,虽然自己没有任何头绪,但就是知道这人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都透着目的,绝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算了,跟你说了半天,我也好受了一些,可你就是不搭理人,这感觉更不爽,唉……可我偏要继续说,你让我不爽,我也不能让你好受不是?既然你不搭理我,我就不停说,说到你烦为止,反正你也逃不出去对吧?” 古月忽然又摆出了无赖的嘴脸,这下越发让女刺客头疼,难道这也是假象?他在隐藏什么?他的目的到底何在? “让我想想哈,第一种可能,是你的目的就为了知晓那个男人的结局,而为了如此单纯的目的,居然搞出这么多事,可见你和他之间关系不一般,虽然看不清你的样貌,但你是女性他是男性,虽然他年纪应该有几十岁了吧,但也并不能排除你们是夫妻或者情侣的关系,是这个么?” 面对古月询问的眼神,女刺客又一次偏开了头。 “看来不是?那就是父女吧,也听说过有些高来高去的杀手会训练自己孩子,因为这是他们认为最能在乱世里生存的本钱,曾今就有个当爹的送自己女儿生日礼物是一把军刀……” 女刺客没有回过头,可她的略微情绪波动还是没逃过古月的“真理眼”,就如同测谎仪一般,直接监控着女刺客的一举一动,一个心跳一个脉搏,但这份触动并没有让古月下结论,因为女刺客并不是听到父女一词而是听到礼物时才有了心绪波动,什么人会给一个杀手妹子送礼物是类似军刀的存在呢? “原来你们是师徒啊,怪不得……” “你为何如此笃定?”女孩有些想要放弃了,因为她已经察觉,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古月看向她的眼神就是可以洞穿一切。 “自然有我的方法啊,不过这么想也更合理了,那个男人是你的师父,自然也有着符合自己实力的地位,可他陨灭了,而你为了探查真想,会有不惜以身犯险的想法也就不奇怪了,不过最让我在意的,是你的那份谨慎,估计就是他教授你最大的学问吧?不然昨晚你也不会看到一些不知名的藤曼便直接放弃。” “原来是这样……可这份谨慎你刚刚也说了,其实是还得老师最后身死的原因之一,即使如此,这谨慎真的好么?”女刺客终于不再选择沉默,而她的疑惑的确是发自内心。 “谨慎或许会让你错失某次机会,但更多的时候会给你留下将来。” 古月的这句话让女刺客的内心震颤不已,一个多年前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一个夏日的雨夜,被关在地窖中的女孩久久无法入眠,身旁是一些不认识的孩子,有的在哭泣,有的在害怕,有的被疼痛折磨,有的被病魔缠身,而她自己,双眼空洞,一脸漠然。 忽然传来的惨叫声让所有孩子愈发惊慌失措,一时间哭喊此起彼伏久久不停。 只有她,依旧漠然,不知为何开始盯着地窖的出口,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那个出口即将打开。 可是,地窖并没有打开,却有一些猩红流入,缓缓滴下,渐渐弥漫出刺鼻的气味。 “是血水!”一个较年长的男孩壮着胆子靠近了那滴入的猩红,突然尖叫起来。 孩子们自然不知道血水代表什么,但他们清楚自己磕到碰到才会流出这样的猩红,而眼前的景象绝不是好事的兆头。 这时,没有哭泣的女孩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了地窖出口旁,无视血水渐渐滴下甚至碰到了她的脚边,她只是盯着出口,死死地盯着。 出口仿佛是回应了她的期待,果然被人打开了,只是打开的那瞬间,一个瞪大眼睛的男人半个身子趴在了出口附近,而那血水似乎就是从他身上流出的。 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动作,可他身后的出口外,有一个瘦高的黑影正站立着,女孩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将此时的画面刻进了自己灵魂深处。 “出来吧,小鬼们,谁叫李大宝?” 没有孩子敢于动弹,只是哭得愈发声嘶力竭,似乎这地窖的出口被打开后比起之前更加恐怖。 “别哭了!我再说一次!赶紧都给我出来!谁是李大宝?你爹李招财托我来救你的。” 孩子们并不太敢动弹,不过哭声基本没有了,只剩下一点点抽泣,因为他们都觉得地窖外的这个男人,说话声比故事里的魔鬼更难听更吓人。 只有不哭的女孩缓缓爬出了地窖,甚至直接无视了那个趴着流血的男人。 “桀桀桀,居然有个不哭的小丫头,喂!你知道哪个是李大宝么?” 女孩缓缓摇头,但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反倒是开始打量这个瘦高的男人。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全是黑色,裹得很严,几乎没有露出一丝皮肤,除开眼睛周围,而这双眼睛似乎十分锐利,将自己的一切轻松洞悉,甚至可以刺痛了自己的灵魂,可女孩是麻木的,眼神依旧空洞,她并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灵魂存在,也就没有感觉到一丝疼痛。 “小丫头有点意思,行,你赶紧回家吧……李大宝你他妈快给老子出来!”男人不再打量这个特别的小女孩,继续对着地窖喊叫。 “我,我出来了,我就是,我就是李大宝!” 一个哆哆嗦嗦的小胖子拼尽全力向上攀爬,可他接连摔倒了两次,或许是太害怕了,但这并没影响他最终爬了出来,因为这个男人给他的恐怖无以加复,她甚至觉得如果不作出回应,自己也会像这个趴在地窖出口的男人一样,不再动弹。 “你真的是李大宝?你妈叫什么?” “我,我妈,我妈叫,叫……” “快说!” “是!”小胖子吓得后退了两步,慌忙间继续想着自己老妈叫什么名字,“我妈叫李招财!” “那是你爹!小兔崽子耍我呢?!”男子的语气越发不耐烦了,不过并没有恶狠狠的意味。 “不是!不是的!”这次小胖子吓到直接跪下,“是,李招财是我爹,我妈,我真不记得我妈叫什么了……她死了好久了……哇哇哇……” “别哭了!” “呜呜呜~” “行,就你了,跟我走吧,去找你爹。” 男人抓起小胖子向外走去,可正当他准备一跃而起之时,忽然察觉到身后那个特别的小女孩动了,向自己靠近了几步,似乎打算跟着。 也不知为何,男人忽然有了一丝别样的想法,停下了原本的打算,缓步向大院外走去。 始终没有哭泣的小女孩果真跟上了他,虽然缓慢却拼尽全力,在男人刻意放慢的脚步下,女孩没有被落下,一直走到了林中的小路上,山下的小溪边,小镇的城墙外,不止一次女孩摔倒在地,可她依旧没有哭,总是第一时间奋力爬起,眺望一下男人是否走远了,或许庆幸了一番男人还在视野里就继续快步跟上。 男人将李大宝仍在了一处大院子门外便直接离开了,小女孩也继续跟着。 两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直走到了城外一处破庙里。 “小丫头,为何一直跟着我?你不回家么?家人在哪?” 男人的声音依旧难听,但似乎竭力展示一丝柔和。 “我不知道,我和妈妈一起乞讨完往山边的住处走,忽然遇到了一些不认识的大汉,他们抓住了我,我拼命挣扎也逃不掉,妈妈跪在地上求他们,他们不理睬,妈妈跑上来抓住了那个抱着我的大汉,那大汉一脚将妈妈踹飞了,重重地摔在了路边,头磕在了石头上,流了好多血……这是好多好多天前的事了,在我被抓走的时候,妈妈已经一动不动了……每天看着一个个小孩被扔进那个地方,一开始我也和他们一样不停地哭着,哭着,忽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哭不出来了,可能是眼泪干掉了吧……直到刚刚,忽然有种感觉,那个门会被打开,我就走到了门的附近,门真的开了……” 小女孩面无表情地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声音里也不带一丝情绪,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 “你感觉到那个门会被打开?” “是的,那种感觉很特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着这种感觉,但是我确实感觉到了,就走到了门边,门真的打开了,看到了你……我不知道该去哪,我只知道你不是来救我的,也不会是妈妈求你来救我的,因为妈妈已经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一动不动了……但是我并不想继续呆在刚才那个地方,我也没地方可去,只能跟着你,不知为何就是想要跟着你,有一种可以跟上你的感觉,所以我即使摔倒也要爬起来继续跟着你,也确实跟上你了。” 女孩的描述越发让男人感到好奇,他无法判断这个小女孩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刚刚他亲眼看到的一幕确实是门一开便看到这个小女孩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就好像她确实知道自己会出现一般。 而自己一路上有意相让,可不就造成了这个女孩一路跟着自己么?自己一时兴起居然被她预料到了?这难道是某种直觉?可以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你叫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妈妈没有说,她叫我桃子。” “桃子?这名字不好,太无趣,既然你准备跟着我,也跟上来了,那以后就继续跟着吧,首先得把这个名字改了,我叫鬼眼,你就叫鬼瞳好了。” “gui tong?” “桀桀桀,小丫头肯定还不认识字,不过没关系,你一定要记住这两个字怎么写,看好了。” 男人的声音依旧难听,但他随手捡起一块木板,写下了两个字,“鬼瞳”,女孩将这两个字印在了自己脑海里,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中,而这两个字似乎很好看,很好看…… 多年后,鬼瞳在训练中很快便完成了鬼眼的课业任务,正式成为了组织里一名合格的杀手,而她也亲自杀掉了第一个目标,不知是否巧合,这人也是个诱拐犯。 “师父,这人都没什么反抗能力,也没有拉帮结派,就是个地痞而已,犯得着准备足足三日么?” “小丫头才第一次任务就不得了了!把我的话都放在后脑勺了?!” “哪敢啊!”鬼瞳吐了吐舌头,她知道鬼眼的声音虽然难听,说出的话也更加难听,但她的心里一直被温暖着,“您一直强调的要谨慎,要万分谨慎,徒儿怎敢相忘?” “臭丫头,你真以为只有那家伙一个人么?” “啊?” 鬼眼随手指了指屋外,鬼瞳顺着方向找去,居然倒下了五具尸体。 “这是?” “这家伙确实只是个地痞,但他的亲哥哥是县衙捕快,不然为何这家伙可以祸害那么些人还逍遥快活?他哥哥一早就听说有人买这人的命,带人来埋伏了,桀桀桀,不是你师父我黄雀在后,小丫头片子这第一个任务可以如此顺利么?” “原来是这样!师父您神通广大啊!徒儿还有好多要学的呢!” “少来这套,就记住老子一句话便可,‘如何谨慎都不为过,纵然很可能错过一些机会,甚至久久不能完成任务,但谨慎能让你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完成任何一个任务,死了都是白搭!” “是是,您说的对,徒儿谨记~!” 第82章 师徒情分鬼瞳赌命,古月跳脱血誓践行 时间来到不久前,鬼眼忽然招鬼瞳回到自己身边,而他的状态十分不对劲。 “师父?您怎么了?” “师父要出一趟任务,不过心里总有点不安。” “您的老毛病又犯了吧?有您出马,开玩笑,天阶刺客欸,就算是皇帝老儿,也要掂量掂量不是?” “小丫头……这倒是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真好啊……” 鬼瞳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沧桑起来,不知不觉间,师父真的老了不少。 “您说说看,到底是对付谁需要您亲自出手?不会真的是哪个国家的皇帝吧?” “怎么可能,组织是有规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杀掉一个皇帝,自然可以第二个,那时组织还能在各国流通么?不过这次的目标确实很特别,在楚国转悠时应该也听说过吧?一个叫‘古月’的男孩,应该和你差不多年纪,可他突然崛起,从陈国炼药师大赛凯旋而归,现在时楚国唯一的三品炼药师,而且据说他亲手杀了一个四品炼药师,当时的他还仅仅只是二品……” “有没有这么玄乎啊?这名字倒是经常听到,似乎在楚国百姓中名望不低。”鬼瞳一脸不信,但是她行走于楚国地域之时,最近听到最多的名字的确是“古月”二字。 “是啊,估计跟你一样是个妖孽的家伙,不过为师就要亲手将他扼杀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可惜吧,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依着您的性子,如此关键人物自然把他祖宗十八代都查个遍了吧?他来历很特别么?”鬼瞳早就习惯了自己师父的那一套,而她自己也是青出于蓝,对于任何一个目标,即使是一个路人甲,他们都会亲自做详细的调查,因为他们虽然是杀手,却不是刽子手。 “最开始出现在人们视野里,他和你一样,是个小乞丐,而且双腿残废,可就这么一个双腿残废的小乞丐,刚来到楚都便突然崛起,先是被唐家兄妹引为座上宾,而且那足不出户多年的唐家二小姐居然要下嫁给他,可唐问天突然回府将这些一把抹去,但是并没有直接杀了他,只不过赶出府,而就在他离开唐府之后便进驻了上官商会,筹谋了一桩和魔兽间的交易,还能做的风生水起,让唐家军和上官商会都赚得不少,更重要的是得到了很稳定的草药来源。 紧接着炼药师协会和他的矛盾激化,来的很突然,或许是没法在这交易中分一杯羹,让炼药师协会会长亲自带人去上官商会欲杀之后快,可死的恰恰是那个会长…… 之后这古月的崛起就再也没有被任何人遏制,从陈国回来后直接被楚皇委以重任,而他一手操持的楚国炼药师学院别具一格却很有想法,硬是让楚国炼药界为之一新,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希望……” “天哪?!这还是个正常人么?怪不得您觉得他也很妖孽的,有机会倒是想去会会,可惜啊,没这机会了。”鬼瞳特地做了个鬼脸想要缓解一下自己师父的“过度谨慎”,不过她说自己想要去看一看古月这事,也的确大有意动,毕竟她自己就总是被自己师父称为“妖孽”,自然很想去看一看另一个被师父称为“妖孽”的人又是怎样。 “是么?不过丫头你记住,万一你真要去碰他的时候,绝不能鲁莽,首先得准备好应对他精神力的护符,越高级越好,可惜为师没这个准备,协会里也没提供,可能就是这样让我觉得不安吧。” “想什么呢?您出马还不立刻功成?那家伙见不到我了,您放心,那什么精神力护符也肯定用不上的,您就是太谨慎了,这次估计是时间上很紧吧?所以您没法真正把他查个底朝天,所以有所疑虑也是正常的。”依旧觉得自己师父还是太多心了,一个炼药师而且坐在轮椅上,只要这个“古月”出现在师父的视野里,他的下场就只会有一个,那就是身首异处。 “是啊,这次机会是很多人花了大力气才营造的,而且和我一起出手去佯攻的会有多名天阶。”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那家伙还能飞天不成?”这下就让鬼瞳更加难以置信了,瞪大的双眼让鬼眼觉得分外可爱,随即摸了摸自己弟子的头。 “呵呵,但愿是我多心了,也是所有人多心了吧……” 回忆到这里,自称鬼瞳的女刺客也不禁幽幽一叹,虽然没有落泪,可古月很清楚,眼泪还是流在了这个小丫头的心里。 “之后他便按计划跑来杀你了,没想到真的把自己交代在了这里,虽然知道这是事实,但我怎么也接受不了,便想要亲自来确认一番,至少从你这问出他的最后是怎样的…… 可惜一直没有什么太好的机会,直到昨日传出你炼制晋升丹成功,这个消息可比什么少年天才楚国最年轻的三品炼药师震撼太多了,因为谁都知道很多成名已久的老家伙也没有在三品的时候炼制成功三品晋升丹的先例,我就觉得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在外面蹲伏到午夜左右,真有很多冒失鬼跑来碰运气,在他们的掩护下我轻松来到了你这的屋顶,但那藤曼确实没有见过,对于这种状况,我的谨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虽然自己也有些疑惑和犹豫,但还是回去重新规划。 而今日有了楚皇的旨意和上官家皇甫家的举动,想必你这的晚上应该不会再来人了,于是我找出师父留下的一块令牌,有这个令牌可以发布一次紧急任务,让我轻松找来了三十名帮手,毕竟我师父生前也在组织里混迹很久很久了,或多或少也有些人脉和恩情,你很疑惑为何外围没有发出求救信号,为何楚国的城防军没有赶来救援,那是因为外围动手的人都是地阶以上,领头的三个还是大圆满,对付一群地阶都不是的所谓精锐士兵,自然轻而易举。 但是给他们的任务正如你猜的那样,只是让他们佯攻,给我制造机会,故而我这被你擒住之后,他们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毕竟都是杀手,哪有那么多人情? 好啦,到这里就没有下文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反正都给你说了,至于信不信就由你,接下来你准备那我怎么办呢?杀了?还是送官?又或者严刑拷打一番?” 耐心听了好长一个“杀手不太冷”的故事,古月忽然觉得有些感触,“乱世里的生存模式,又有谁能厚非呢?” “很有趣的故事,我听了有些意犹未尽啊,当然,很感谢你的分享,虽然我真没想过你会这么快一股脑全说了,要说这里面不会有诈,我还真不敢太相信,不过嘛,既然你诚意满满,我又何必故作小人? 信你,至于接下来你会如何,我哪知道?我唯一的打算是留你住几天,咱们继续交流下就把你放了,至于什么送官啊,杀了啊,太粗鲁,不适合我做,你看我这腿就知道了,还得麻烦别人不是?” 古月是在故作姿态又或是有别的打算,鬼瞳依旧无法看透,但自己沦为阶下囚甚至生不起反抗的心理,这就让她很难接受,实在无法可想,作为一个杀手,自然直面过失败被擒甚至险些丧命,但那时都有一个男人从天而降救下自己,虽然那个男人不会再出现了,但自己为何就如此懦弱了呢?最让鬼瞳不明所以的,是她看着古月的时候不自觉有些好感,一阵恍惚便把自己的故事说完了,这让她背脊发凉,难道眼前的男人还会操控人心?! “你真的会放了我?你的目的是?” “我忽然对你还有你的组织蛮感兴趣的,在考虑要不要加入进去玩玩。”古月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只是那里可没有长长的胡须。 “哈?!” 听说过古月出人意表,却从未想过一个被杀手盯上的人会直接和杀手说“带我一起玩玩吧?” 鬼瞳认为古月这是在戏耍自己,不禁有些生气,“戏弄我如果能让你觉得开心,也由你。” “不不不,别误会,我说的是真的,你们那缺炼药师呢?很有前途的那种?” 古月下意识举起双手似乎在投降一般,表情看上去也无比认真,倒是又把鬼瞳给愣住了,“这姿势是有多习惯了?居然看上去好标准……” “咳咳……”古月下意识地举动让他自己都不由有些尴尬,赶忙放了下来。 这举动越发让鬼瞳摸不着头脑,不过强忍着没有继续深究,“你图什么呢?” “在你看来,我算是一跃千里的对吧?但你觉得我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呢?”古月的表情依旧轻松自在,或许他就是能掌控眼下的所有,不过,鬼瞳可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的,因为这是对自己的蔑视甚至是侮辱。 “你有自己的事业,有楚皇的器重,有楚国人民的追捧,有红颜知己的相依,如果你问其他人这个问题,多半会被认为是臭显摆吧?” “但你不是一般人啊。”一脸自信,古月的微笑彰显着自己的笃定。 “好吧,”鬼瞳无视了这句奉承,认真思考起来,“你需要四品以上丹方?!你都可以冲击四品了么?” “准确来说还差点,因为我个人原因,毕竟没有一个好老师悉心指导嘛,走的弯路太多,精神力被束缚了,但冲一冲还是有机会的。” “所以,你想要的是组织联通各国的能力?”古月越来越真实的坦诚,让鬼瞳开始放弃怀疑,从新的角度去打量眼前之人,立刻便找到了关键所在。 “就说你不一般对吧?”古月感觉自己所料不错,这个小丫头的确和她自己故事里的“谨慎”别无二致,而那种会事先调查目标祖宗十八代的谨慎,自然需要一个足够活跃的头脑,不然,还没出手就会把自己累死。 “可你不是和陈国关系不错么?” “我算是楚国的官员吧?明目张胆地和陈国人来往甚密不会被人构陷么?”双手一摊,古月表示着自己的苦衷。 “可你明明就没避嫌,那陈国公主都住在你这了。”对于这一点,鬼瞳更加奇怪,因为这里不仅有一个来自陈国的所谓古月的“师妹”,还有一个是正儿八经的陈国公主。 “这叫光风霁月,正因为不会有事所以可以问心无愧啊,而且你把慕容荻看得太简单了,如果我找她要后续的丹方,你猜猜她会不会扒我一层皮?” “好吧,也是,估计老师陷入的布局也有她一份力吧?”鬼瞳也没少调查过这个慕容公主,心下又有了一点新的判断。 “如果说她参与布局,你太抬举她了,这事的始末自然是楚皇的手笔,但顺水推舟,肯定有的,要知道当晚她特地派人提前一步送来了一堆疗伤丹药,难道不是就知道我需求么?” “是啊……都不是易与之辈,老师被搅入这个漩涡中,也算死的不冤了……不过我还是得问你,就你这个状态,怎么去杀人呢?” 鬼瞳换位思考之后,忽然发现古月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似乎就是真的,尤其是主动给自己分析了楚皇和陈国公主,这里面如果仅仅是为了博取信任,也做得过于了吧? 毕竟这陈国公主就在他府上,和他的关系肯定千丝万缕,所以鬼瞳索性不再探讨古月的诚意,而是就事论事,问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这双腿残废不应该是假的,至少在她的观察下,如果那双腿有一丝活动的迹象,绝对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你这个思维有点定式了啊,看的太狭隘了一些,你认为杀手都得亲历亲为一刀封喉么?其实有很多人杀人不见血的,又有很多人善于布局甚至造成意外的假象,而我,虽然没这方面才能,并不能算是个天生的杀手,但我有炼药实力,而且,我有其他炼药师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精通毒术,我的毒多半无人可解!” 古月的微笑里甚至带上了不可一世,只不过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足够厚脸皮,因为这个“毒术”根本就不是他自己能掌握的,顶多算是“病毒携带者”。 可他如此状态,让鬼瞳突然愣住了。 “这么自信?等等!那个陈国二皇孙的死不会跟你有关吧?!” 鬼瞳突如其来的发问,让古月始料未及,“这是什么联想力?!” 纵然他的演技越发精湛,也更会审时度势和巧言令色,可这一问来的太突然,毫无准备的他怎会不露出破绽? 而就是这略微的迟疑,让鬼瞳放大了无数倍,“真是你?!这还真是……” “喂喂!话不能乱说啊!为何你突然觉得我跟这事有关系?还特别笃定一般?” “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就亲口说一句,是不是你?” 古月忽然感觉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晚他按计划扮演了一个交心的角色,收获确实明显,可眼下他能够继续么?而一旦有所隐瞒了,鬼瞳自然便不会再轻信自己的,甚至刚刚的一切都会被看成是伪装,这就有点太亏了…… “这样,这事有点牵扯太广了,我并不想骗你,但也不是和刚刚那些我个人的事一样想说就说的,你懂我的意思么?” “所以确有其事?好吧,我也理解你不愿意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这个就关系到能不能真的信任你,而如果让你说,你应该是在犹豫能否相信我对吧?所以呢,今晚我们聊了这么久,其实最根本的信任依旧只是表象而已,不是么?” 虽然看不清鬼瞳的表情,但这话语里的戏谑之意溢于言表,古月有点被人当面揭穿把戏的感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输的很冤不甘心。 “讲道理,你到底为何会有这个判断的?难道也是那什么‘直觉’?这就有点太可怕了吧!”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这种莫名的直觉,刚刚也就突然有了这个想法,而你自己肯定从未想到过我会有此一问,所以并没有做出任何预先准备对吧?也就是这个迟疑,和你刚刚那泰然自若地侃侃而谈出入太大,也就让我不得不越发怀疑了,虽然这个想法让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可就是这么不明所以地认为是真的。” “这也太可怕了吧?!”古月很无语,没想到自己的逻辑和语言技巧,居然败在了一种莫名的“直觉”之上,这多半是种技能,而这技能十分逆天。 仔细想想,鬼瞳刚刚也就是在古月还没做出动作之前就有了预判是先撤退,若不是系统暗地里放出精神波动,恐怕以古月自己的能力是留不下人的。 “好吧,好吧,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也没必要继续藏着掖着,不过我还是希望,仅仅是希望哈,你不要太过声张,毕竟这事牵连有点太多,至于你会不会拿来当一个要挟我的筹码,这个倒是可以,有了制约你才能更相信我不是?”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担心,你无非是觉得我能不能保证不提对吧?但眼下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而想要你亲口说出来,自然需要我的一个态度,这个其实好办,我知道一种誓言叫‘血誓’,就是互相发誓的两人割破手掌让血液有一定的交融,一旦有人违背誓言,也就必然会受到惩罚了。” 鬼瞳竟然主动提出了“血誓”这种方式来加深相互间的信任,或许她的确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 “这个太玄乎了吧?你们还相信人在做天在看么?”古月莫名觉得好笑,“杀手欸!真的怕神罚,哪还敢杀人么?” “你误会了,”古月的说法的确和鬼瞳的意思完全不同,当杀手的若是敬畏鬼神,那还能出门么?“我们都是杀手,自然有自己藏着的毒药,而这毒药常年携带在身上,避免自己出意外,肯定会事先让自己免疫这种毒药的侵蚀,先辈们的做法便是让自己中毒并且控制住量,不至于发作却又并非什么事都没有,这毒就藏在我们的血液里,一旦交互,自然双方都感染了对方的毒,如果有人违背誓言,不必等天罚那么飘渺,这毒就能要掉命的。” “好家伙,这还真毒!话说,这毒是相互的吧?你让对方被毒死了,你自己不也得陪葬么?”这下轮到古月愣住了,这方面只能说,还真是杀手的决绝! “当然,同归于尽算是最终下场,但这也更让活着的人警惕,不能轻易使用‘血誓’,而一旦使用了,便会真正意义上的毫无悔改机会,当然了,我的血里也有毒,而你没有,为了公平,你可以把你引以为傲的毒给我下上一副便好。” “不愧是杀手啊!”古月不禁感慨,“这丫头就为了论证一个突发奇想居然可以对自己这么狠?我是不是有点玩脱了?” “跟她‘血誓’。” “小小姐姐?你认真的?我这毒她可能受得了么?不会和那个陈国皇长孙一样暴毙吧?” 古月正在自我吐槽的时候,突然系统跳出来表明了态度。 “快去吧,小可爱,姐姐给你加油喔!” “额……这不会就是你想要做的小测试吧?” “怎么可能?我哪知道她会想要干嘛呢?只不过眼下这个举动还真省了不少事。”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呢?那个,你能不能先保证,她不会真的暴毙?” “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她要是直接跪了,姐姐我还玩什么呢?” 言下之意便是系统不会让鬼瞳直接跪了,因为“她”想玩,好好玩,慢慢玩。 这话听着诡异,却让古月莫名放心了。 “其实我的毒也在我的血液里,而且有那么五六种之多,我自己都没法解,只不过由于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自我压制,但一旦你中了之后,搞不好真会出事的啊,你想清楚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赶紧吧,也让我体验下被人下了五六种毒的滋味如何。” 古月硬着头皮对鬼瞳说明了实情,可鬼瞳依旧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反而直接用匕首在自己右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并且伸向古月,同时她把匕首递了过去。 “好吧,你都如此了,我再迟疑就是矫情,不过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这点你可以相信我!” 接过匕首后,古月也一咬牙在自己右手掌心划了浅浅一道,“嘶~,好疼啊……” 这一脸的肉痛让鬼瞳不禁莞尔,着那还有一丝一毫刚刚泰然自若侃侃而谈的影子。 就这样,两人将右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任伤口相对,血水交融。 第83章 系统实验诡异展开,有惊无险沐霖不殆 异象陡生。 “这什么情况?!”血水交融的瞬间,古月似乎听到了“呲呲”的声响,随即他的血液仿佛被刺激到一般,莫名兴奋起来,来自手心的燥热甚至散发出了蒸汽。 鬼瞳大惊失色,作为一个杀手,对任何事态都保持一颗平常心可是必修课,但此时的她早已将这些教条抛诸脑后,因为自己的血液正在奔流不止,更准确地说法是自己的血液正通过伤口被古月抽取! 但是两者的血液在交融的瞬间便迸发了激烈的“冲突”,你死我活般相互攻伐,最终一起泯灭成“热气”消散。 而古月的血液明显占据优势,这也是为何鬼瞳的血液会不断奔涌,如同被抽离一般。 “你要干什么?!”这诡异的现象让鬼瞳惊惧不已,纵然是一名资深杀手她也从未有过如此胆寒,偏偏完全想不到任何方式去改变现状。 “不是我!” 古月也终于明白这份燥热到底为何,为何二人的血液之间还能如千军万马般交兵?他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鬼瞳渐渐感到贫血带来的虚弱,可右手却依旧被牢牢吸住,无法挣脱。 甚至古月自己想要抽离都没法办到,这时不容继续犹疑。 只见鬼瞳熟练地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向着两掌交汇处砍去。 “别冲动!” 古月吓到尖叫,可他的制止毫无力度,此时的鬼瞳怎会听取? “唔~”一声闷哼,握住匕首的左手忽然失去力气垂在一旁,紧接着鬼瞳全身上下都开始酸软,整个人直接坐倒在地,若不是右手依旧被牵扯,此时的她应该已经倒地不支。 “你到底要干什么……”虚弱的鬼瞳问出了自己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个问题便昏死过去,甚至都来不及后悔自己想要“血誓”的这个决定。 “真不是我!喂?喂?!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嘿嘿,小可爱别慌神嘛,只是让她昏迷而已,不然这一刀砍下,小可爱你岂不又少了只手么?姐姐我可不能看着你受伤不是?” “是了,是你弄晕了她,可这血是什么回事?也是你?这就是你说的小实验?!” “算是吧,其实姐姐我本想测试的是你的血进入他人身体后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可惜上次你交给慕容荻去用,我们也没法观察对吧?眼下可不就机会来了?只是姐姐我也没想到,你的血毒在侵入他人体内时竟然是这么生效的,还真是意外的惊喜!” “惊喜啥啊?!她这会死的吧?!正常人体失血多少就不可逆了来着?我看她的血多半都气化了!” “别担心嘛,姐姐我说过不会让她有事的,不然就没得玩咯,上哪再去找一个如此合心意的小玩具?静心等待,一会你就会知道了。” 古月很想继续和系统大吵一架,可他也知道于事无补,这莫名其妙的功能,古月唯一想到的就是一开始得知“毒物可以大吃小”,也就是他体内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毒素凑在一起,突然发现了“敌军”,便饿虎扑食般齐头并进。 渐渐的,手掌中传来燥热开始冷却,恐怕是因为鬼瞳体内的血液大部分都被消耗殆尽的怨过,不过鬼瞳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裸露的皮肤,也无法观察她身体的状况。 即使是用上观察技能,看到的也不是表面而是内里。 古月更不会手起刀落直接坎了自己或者鬼瞳的手,一个是真没试过,再者是真不想,说到底,不想伤害鬼瞳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狠心到麻木,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为了一个刚刚才有交集的人去伤残自己,他并不是圣人…… 手掌中的燥热消失了,可两掌之间的吸力并没有断绝,这似乎代表着接下来还有故事?古月只能寄希望于这个莫名的状况能够延续,否者眼前这黑衣之下只剩一具干尸而已。 “进去了?!”血液脱离了自己掌心的感觉清晰可见,而这种感觉并不太舒服,甚至有点自己生命力加速流失的虚幻,可这些血没有浪费,都顺着掌心的伤口进入了鬼瞳的身体里。 “那个,小小姐姐,这就是您指的后续?” “哼,小可爱不是在生气么?干嘛又来求助了呢?” “我这不是气糊涂了么,您大人大量哈,别计较小的不懂事了行么?” “算啦,本就没什么,姐姐我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你高兴多夸上两句是我的福气,你生气多骂我两句不也得受着?” “真的假的?!”古月是在没忍住,这句话槽点太多,难道自己不是那个被压榨的一方吗? “咳咳,您说的哪里话,小的何德何能有您相伴才是多少辈子修得的福气,不过眼下这又变成输血了?她是不是就没事了?” “没事嘛,看怎么说了,人应该是会活下来,但具体出现什么状况,姐姐我不就是想要测试一下这个么?只不过原本是想让你投入一丢丢而已,眼下她身体力可就会流淌着和你一样的血液了,有多少种毒你是知道的,而她能不能受的住,就看造化了吧,嗯,这个词用的真准确!” 忽然有终奇怪的挫败感,就好像遇到一个不去输血即将死去的人,而你正好血型匹配,也只有你有这个时间和机会去救助一条生命,可你自己清楚,你的血液里有毒,说的夸张而又直观一些,那就是你体内甚至携带着艾滋病毒,不救是死,而被你救了,这人算是重获新生么? 古月不曾想到自己会有朝一日遇到如此奇怪的抉择,虽然实际上他早就没有选择的机会,只不过内心中还有些挣扎而已。 “哎……事已至此,只能和她说清楚来龙去脉了,不奢求原谅,只希望她不要放弃活下去吧……” 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尤其是自己的血液正一点一滴地流出身体,这种感觉很微妙,从前抽血或者献血时可并不会持续如此之久。 好在,古月有着非凡的耐心,而他此时对鬼瞳的担心并非造作。 随着血流停止了前进,两掌只见的吸力突然消失,依旧不省人事的鬼瞳倒了下去,坐在床边的古月自然也没法去把她扶起。 更何况,他自己此时也身心俱疲,感受到了贫血的晕眩。 “小小姐姐,您觉得她会有事么?只看现在的话,似乎这血液进去后还蛮平静?不然她应该会疼到跳起来吧?” “你做手术时被打了麻药睡着了,开膛破腹的时候疼么?会跳起来么?” “咳咳,好吧,是我想多了……” 除了等待似乎也别无他法,古月索性撑着脑袋放空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鬼瞳动了,一颗大石从古月的心口坠落,毕竟良心的谴责还是很煎熬的。 可下一瞬间古月便没有任何负罪感了。 因为鬼瞳突然弹起,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到虚弱的影子,随即一声嘶吼“喵呜~”将古月扑到在床上,巨大的力量差让错愕中的古月没有丝毫反抗机会,一脸茫然与目瞪口呆成了他此时大脑当机的真实写照。 “你没事了么?没事就好,你能不能别冲动?我这也一头雾水啊……” 回答他的并不是鬼瞳的话语而是一把扯下了自己的面罩,任一头如瀑的乌黑飘散星光。 “霁凰?!” 古月被此时的冲击弄到哑口无言,“这怎么可能?!” 可鬼瞳没有给他任何思考的机会,直接俯下身和古月贴在一起,嘴对嘴的战斗瞬间打响,倒像是刚刚两人右手间的翻版,只不过这一次鬼瞳占据了绝对优势。 大脑的防线一触即溃,古月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余地,不一会儿便被本能完全支配,两人之间的战斗也正式趋于白热化,久久不停…… “咳咳,打住,打住,再继续下去就有点少儿不宜咯,小可爱你清醒点吧!” 由内而外的电流唤醒了古月的意识,与此同时,鬼瞳又一次昏迷过去。 “额……”轻轻将鬼瞳挪到一旁躺好,顺便把她凌乱的衣服初略整理,随手又扯来被子索性盖上,古月缓缓坐直,开始整理自己的上衣,“小小姐姐,刚刚她这是怎么了?” “不觉得有点眼熟么?” “雪虎化?!” “没错,和你几次三番对上官铃兰做的如出一辙对吧?只不过这次你是被动的而已。” “咳咳……我当时也没这么粗鲁吧,嘴都有点疼了……” “嘿嘿,什么叫得了便宜卖乖?” “好吧,好吧……她这脸怎么又变样了?” 此时此刻,鬼瞳似乎才展示出了自己原本的样貌,或许是气血翻腾,脸上带着潮红,让白皙的皮肤更加增色几分,虽然闭着眼,但精致的五官还是一览无遗,尤其是这对剑眉,彰显着与她身份相符的飒爽与果敢。 但她并不是刚刚看到的“唐霁凰”。 “其实你刚刚是中了她的媚术而已,就好像那些女孩中了你的一样。” “哈?!”古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有这个功能,“什么鬼?我何时学过媚术了?” “其实,只是类似‘媚术’的一种效果而已,雪虎血脉里有这种自带的‘王霸之气’,被你继承之后,莫名就产生了一种对异性的天然吸引力,毕竟你还算是个人,不是魔兽,所以这项天赋里也没法直接表示出来,总归是特例。” “怪不得! 原来她刚刚变成霁凰的样子,就是说,那一瞬间让我中招了,想到了心之所向?!” “这么理解就对咯,小可爱你还是这么聪明姐姐就放心啦! 不过嘛,看来你对唐霁凰还是真心的欸,这事让上官铃兰知道了你猜会不会很有趣?” 古月很想说“我当然是真心的了!”但是,一想到上官铃兰,他又不由开始自责。 “哦,对了,怪不得那次慕容荻说看着我的时候会影响她的判断力,还特地让我转身……现在想想多半是这个原因了,额,话说这些女孩对我有意思,不会是因为这个技能是不是发作吧?难不成,她们把我看成了别人?” “你猜?” “怪没底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感觉好无耻又有点挫败,我还以为她们是真的觉得我这人还不错呢……” “小傻瓜,你遇到唐霁凰的时候雪虎化过么?” “那时候,嗯,应该还没有,对,没有!” “这不就是了?敢不敢自信一点?这种事情嘛,顺其自然一点,走心一点,别纠结那些有的没的。” “小小姐姐您真是太博学了!居然连这事都懂?” “嘿嘿,姐姐我虽然体验不了,但古往今来那么多文献可没少这些男欢女爱,有人就有你侬我侬勾勾搭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个比喻是不是微妙了点……” 这时,随着一声轻轻地呢喃,鬼瞳醒了。 而她到底是干杀手这行的,从清醒到恢复清明确实快过常人不少。 只不过,此时的鬼瞳有些焦虑又有些举足无措,她下意识地向墙角靠去,随手将被子裹得更紧,而那被扯下后直接扔出好远的面罩是在拿不到了,只好用被子将头也裹了个大半,只露出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古月的一举一动。 “额……你这是干嘛?”如同受伤的小猫一样,鬼瞳这表现让古月觉得自己很无辜,毕竟他真的是“被动”的。 “咳咳,算了,由你,那个,别担心哈,我这人定力很好的,坐怀不乱的那种,刚刚我们没有缠绵太久,把你弄晕了之后便移开了又给你盖着,先说好啊,不是我不想离开这里,是我真的离不开,你能理解么?” “你明明……明明可以阻止我!为何要先拖了,拖了那么久!” 古月很无语,“这还怪我了?不是,那个,难道你不该庆幸么?好在是我啊,还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如果我是其他男人,看到你这样的女孩投怀送抱,别说吃干抹尽,就是半推半就那都是演戏!而我这样的,在他们眼里估计是个孬种又或者不像个男的吧……唉……”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那个我刚刚是怎么了?” 鬼瞳似乎冷静下来,刚刚的责备确实有点过于无理取闹,若非古月主动停止了刚刚的交战,恐怕此时早就木已成舟…… “我不是说过么?我的血里有各种毒素,而我是因为自身精神力足够强大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性,至于刚刚我们之间血誓时发生的那情况,确实始料未及,我还真没试过和人进行这样子的交互,所以根本无从预料会发生这样的事,不然我肯定会直接说出来拒绝你的,或者咱们换着血喝几口都行,但绝对不会这样…… 但是呢,没辙,你应该也有感受了,此时此刻你体内的血应该都是从我这出去的了,所以你也中了一堆的毒,而刚刚那样就是其中一种,我称之为‘雪虎化毒素’,表现出来就是狂暴和冲动。” “‘雪虎化’?你难道喝过魔兽的精血?而且是雪虎的?!” “哦?你听说过么?这个还真是,就那个和我做生意的巨大白虎,为了有钳制我的底牌,放我回来前久逼着吞下了它一枚精血凝聚的红色晶体。” “怪不得……你也有自己的难处啊,并不是像外界传闻那般顺风顺水。” “冷暖自知呗,不过对我的影响并不大,我给自己下了精神力干扰,一旦出现雪虎化症状便立刻刺激自己神经来达到清醒过来的目的,也因此到目前为止还没出什么状况,刚刚我能保持冷静也是因为这个。” “那我该如何是好……”鬼瞳有些无助,自己一直以来的依赖早已倒塌,而眼下居然又碰到了如此无解的状况,想死的心都有了。 “确实很难,但你看我能找到自己克制的方法,你也一定会有的,在那之前,我会帮你的。” “你是不是对我太好了点?这个企图心绝不只是希望知道组织的事或者由我引荐吧?” 鬼瞳怀疑的本能才是杀手一直生存的法则。 “还能是为什么?之前可能没这个想法,但现在咱们算是血浓于水吧?” 古月煞有介事的表情让鬼瞳忍俊不禁,“这还真是,咱这算不算血亲了?” “算,当然算,所以以后咱们应该风雨同舟携手前行共进共退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看着古月一脸的大义凛然,将如此厚颜无耻的话语说的他自己都信了,不得不说这人的确“很强大”,鬼瞳的三观再次被刷新。 “想得到美!算了,看你表现吧,不过你真的要加入我们组织么?” “当然是真的,我的目的你不是已经知晓了么?”古月一脸愕然,更添无奈和无辜。 “嗯,好吧,我可以去汇报下,就看这块的负责人接不接受了。” “没问题,等领导审批是常态……不过你最好别离开太久哈,我需要观察你的状态,避免出现意外,一旦发现不对劲也能第一时间出手帮你。”尽可能让自己的措辞严谨一些,古月也算煞费苦心,毕竟这么诡异的状况,想要让鬼瞳欣然接受是完全不可能的,只能慢慢循循善诱了。 “行吧,我尽量了,不过以后我不是就得跟着你形影不离了?” “目前是这么个状态,哪天你能控制住自己这些新玩意了,我也放心了不是?” “你这人花言巧语是真的在行,那些女孩都这么骗来的么?” 鬼瞳突然的断言让古月一时间无所遁形,“咳咳,什么话!我哪有骗来骗去?而且我强调一下,那三个里面就一个是我未婚妻,另外一个算是师妹,还有一个是合作伙伴,没你想的那么多超友谊男女关系在里面!” “切!” 古月很无语,自己看起来这么像个花心大萝卜么?不过他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有些事解释就是掩饰。 “话说,你们那有个什么响亮的名号没?” “黎明。” “哈?!你们一个杀手组织居然取了个如此光明的名字?是为了混淆视听?” “曙光到来的刹那才是人最放松的瞬间。” “这……还真是……有想法,忽然就不一样了!” 鬼瞳取回了自己插在房顶的匕首,随后把两把匕首插在了床板之上,算是给古月画了条警戒线,接着倒头就睡,让古月很惊讶她的生存能力,至少这份睡觉的天赋自己是没有的,尤其是身旁还有一个妹子,而且她把被子全占有了…… 第二天一早,鬼瞳让古月给自己检查了一番,确认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之后便直接原路返回,从天顶上的开口翻了出去。 至于这人会不会一去不复返,古月也拿不准,毕竟她如果真的去找领导,也可能会遇到一些事,但鬼瞳自己应该不至于失信,除非她对于那些毒毫不在意,可就是单单一个“狂暴和冲动”的影响,是个妹子也不至于无视吧?更何况一个杀手如果任务中没法冷静那不是送命的节奏? 但古月并非成竹在胸,放到其他人眼里就是色令智昏了,虽然他们都没见过鬼瞳的真面目,但就是如此笃定。 对此古月也无法反驳,不过事已至此多想无益,只是唐沐霖觉得古月这番行事欠妥,尤其是昨晚那样的阵仗十足不简单,轻易放出去有放虎归山的可能。 并且唐沐霖拉着古月私下讨论了一个问题,就是关于昨晚那位牵制住他的弓手。 “你是说这人对你似乎很熟悉?而那箭法你又觉得似曾相识?” 在慕容荻的挖苦下,唐沐霖虽然不想承认,但他自己确确实实怀疑上了一个人,很显然,听过他的描述后,古月也和他有了一样的判断。 “这个嘛,其实也好查验,唐兄你回营去问问其他人关于她昨晚的动向,如果有实证一直呆在营里那自然最好,如果没有,这个可能就值得怀疑了,其实昨晚鬼瞳也说了,领头的三人里有地阶大圆满,但她也不清楚到底是谁,毕竟干刺客这行的,怎会真面目示人?” 听了古月的建议,唐沐霖决定不放弃这个疑惑,但眼下他觉得自己不能离开,毕竟古月这还在风口浪尖,尤其是经历了昨晚的袭击之后,他见识到了敌人可能来自各种势力,容不得一丝怠慢。 古月也不去决定他的行动,一切随唐沐霖自己定,只是不禁感慨,“真没想到弄个丹药出来也能搞出如此多的风波,早知道我就不这么高调了……现在倒好,还害得唐兄你为我担心。” “这又怎么能怪你?其实这个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强食才是不变的准则,对于这一点我在战场上的体会自然比你更深一些,所以事先就想到会不会有这些隐患才特地跑来的,但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而已,你又何必在意?” 看着唐沐霖和煦的微笑,古月不禁有些自惭形秽了。 第84章 风风雨雨莺莺燕燕,朝朝暮暮岁岁年年 楚都城外一处山间破庙里,鬼瞳通过暗号联系了上级并在此等候。 没多久,又是一个从头黑到脚只留出眼珠子的人突兀出现,讲道理,这大白天如此打扮,他们真不觉得显眼么? “统领!”鬼瞳抱拳作揖,显得很尊重来着。 “不必多礼,听说古月把你扣下了?没对你做什么吧?”这语气里倒是有几分真切的关心,但也可能是一种伪装。 “他很好奇我们组织的存在,聊了很久,最后和我进行了血誓,他想要加入组织。” “你和他血誓?他为何会要加入?”这种展开让这名统领难以抑制地讶然,甚至都忘记了管理自己的情绪。 “因为他需要更高品级的丹方,楚国给不了,陈国即使有也会扒他一层皮,而咱们组织即有这个可能,又是一切靠自己。” “‘扒他一层皮’?这是他的原话吧?你觉得可信?”调整了自己的心绪,“统领”恢复冷静,而他很快便切入了关键点。 “正因为是他自己的分析,我觉得可信,尤其是他清晰地看出楚皇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掌控力不够,更没法给出更好的条件,所以一直在想方设法去牵绊住他,而且一直在如同杀鸡取卵一般的压榨,尤其是这次的袭击本就是楚皇布下的局。” “是啊……事后我们也在思考,可惜发现得太晚了,而你师父那样警惕的人,他的担心果然是对的,不过,即使是他,做我们这行也有没法按自己意愿行事的时候,雇主点名要他去完成,而且给出的方案也是量身定做,组织上没法拒绝,他也没法拒绝……这点你要知道,也要随时有准备,因为总有一日我们都身不由己。” “是,我明白的。” 统领的话里透着无奈,却也是对鬼瞳的警醒,似乎他们组织里也有某些秘辛,而即使是鬼眼那样资深的天阶刺客也无法豁免。 “好了,这个先不提,昨晚你发布的命令那些人确实完成了,所以按照规定我会给予他们应有的报酬,至于弃你不顾,这个无可厚非,你自己也该理解,对吧?” “当然。”鬼瞳的语气很平静,果然那些人会对她弃之不顾根本没有出乎她的意料。 “而那个古月明知道你的处境,居然还对你提出了这个要求,看来他是真的有想法,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随便说说看,尤其是搜集的消息中没有体现的内容。” “首先他很自信,对于自己的掌控力很自信,尤其是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动向,可见他那精神力不可小觑,但我观察到一个细节,就是他习惯性‘举手投降’,这个动作他做的相当熟练……” 如果古月知道鬼瞳特地记下了自己的关键特征竟然是这个,他一定会吐血三升。 “‘举手投降’?还真没听过他对谁屈服过,即使是面对唐问天,准确的消息就是他毫不多言便直接离开了唐府,这‘举手投降’他会是做给谁看的呢?” “额,我有个想法,因为我觉得他对敌人不可能如此,那就只能是自己人了,而这里面最可能的是他身边的女人。” 虽然鬼瞳觉得古月对她自己做这个动作十分微妙,不过如此判断至少才算是合情合理。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会对你做出这个动作,可见他其实过的并不是太顺意?嗯,这方面你可以拿捏一下,可能有利可图,不过也看你自己决定。” “是。” “对于他的加入,我可以直接批准,但你以后就在他身边呆着吧,毕竟他行动不便,也不可能亲自去杀人,你们俩就组成搭档行事,对你也更安全点。” 这名统领的安排倒是十分“慷慨”,鬼瞳自然没有拒绝的打算,可这么顺利真的靠谱么? “没问题,我没有意见。” “不过嘛,他既然想来,那就得有投名状了。” 果然,统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而关键在于,是他负责这一片,所以由他吸纳了古月这个级别的炼药师,自然是对于组织的大功一件。 可他首先能够从古月手里得到最快速的好处,美其名曰“投名状”。 “是有任务下给他么?” “不必,这投名状就是一颗三品晋升丹即可。” “好的,我去传达给他。” 鬼瞳并不意外,事实上她觉得这样才更合理,毕竟以她的角度而言,如果古月这样的炼药师真的能够进入组织,对组织而言才是如虎添翼,任何一个统领都没有拒绝的可能才是。 而这索取丹药,听起来是“因地制宜”,其实也算变相以权谋私了。 “嗯,最后提醒你一下,这次组织容许你任性,是因为有鬼老留下的令牌,日后可没这个机会了,而我个人也不希望你被仇恨冲昏头脑,做出一些傻事,想必鬼老也不愿意这么快就在下面见到你。” “嗯,我明白了。” 黑衣统领离开后,鬼瞳便返回了“我有药”学院,只不过她换了一身正常点的装束,但脸上带着一个银色面具,依旧只露出了双眸。 可就是这个造型,让唐沐霖一阵恍惚,心中的疑虑更甚。 对此,古月也有些错愕,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只是很自然地给其他人介绍了鬼瞳,而名目是贴身护卫。 “贴身?!” 慕容荻留意的重点是这个,让古月很无语,但他也别无他法,毕竟需要把鬼瞳放在自己最近的地方,不然一旦发狂自己可没那么好的机动力,但没有说法便把一个大姑娘家放在自己房里,很显然对不起上官铃兰了。 “我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有合作的机会,所以她很乐意给我当差,更重要的是她熟知那些手法和设计,对于我的安全是个很好的保障。” 古月这番冠冕堂皇并不能让慕容荻满意,可他歉意的眼神还是被上官铃兰接受了,这丫头似乎表里如一地毫不介意,当然,古月料定这是一种慷慨到夸张的包容,不由很感动,却也更加觉得有所愧疚。 重新回到房里独处的古月听取了鬼瞳的回报后略有所思,随即释然一笑,“果然我这还是晋升丹最吃香啊,啧啧,谁都想分一杯,谁都会惦记上……” “那你现在炼成了几颗?”看着古月的表现,鬼瞳也有些触动,因为她从这个始终自信的家伙身上看到了一丝无法抹去的无可奈何。 “就一颗,你来了几次了,难道没发现我都睡得很早么?可不就是在恢复嘛。” “这……看来这丹药比想象中的更困难?” “差点就吐血了,那酸爽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古月依旧微笑着,此时倒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 “据说楚皇也找你要了两颗?” “没错,还有那个皇甫大人,拖着铃兰的父亲一起来求药,那理由你很可能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古月耸耸肩,对于这晋升丹的紧俏表示十分无奈。 “传闻他家二公子和上官铃兰的大姐成婚后一直无法生育,必须得突破地阶后才能正常圆房,这丹药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事是真的?很早就听说了?我当时还以为他们编了个特离谱的理由来忽悠我呢!”这下倒是让古月怔住了,原来皇甫家老二的不孕不育竟然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事实上黑市里一直有皇甫家求购一颗晋升丹的单子,只可惜多少年来都没有下文。” “若是要事先做铺垫,自然不可能准备那么久远,那时候根本就还没古月这个人来着!所以皇甫家老二真的“不行”?!” 古月在脑海里重新过了一遍皇甫大人的点点滴滴,“如果他没有其他目的,看来确实是去给老二治病了,但如果确实有其他想法,这个事实便是最好的借口。” 皇甫大人那般高深莫测,在古月眼里依旧没有拨云见日,所以对他的怀疑也从未有过断绝。 至于“黎明”杀手组织需要晋升丹,就好猜得多了,无非是给人阶杀手一种激励或者对某个国家的要员经行贿赂以达到某种目的,毕竟是跨国组织,在暗处能够活跃却又没被任何一个国家通缉,这里面怎会少了金银开路? “你的头说了期限没?他不会是惦记上我手头这一颗了吧?这颗已经答应给皇甫家了,连楚皇要的都得往后排。” “倒是没有,不过他说这是你的投名状,也就是什么时候拿出来什么时候组织才会真的吸纳你。” “好吧,那这个先缓缓,过几日我还要去主持那个狗屁天阶武道大会……就算我状态完备都可能被人伺机做掉,一旦有些虚弱,搞不好会很容易被人故意误杀了!” 收敛了笑容,一提到这个天阶武道大会,古月就有些牙痒痒。 “你是说这里面又有楚皇的算计?” “可不是嘛!我没让他借机发兵,算是坏了他的好事,估计他现在是准备继续拿我当鱼饵再钓点大鱼,就算我这个饵被咬没了也未必会心疼啊……” 双手一摊,古月说的也是事实,至少他自己如此认为。 “都是天阶,我未必顶用,但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毕竟以后我们就是搭档了!”鬼瞳面具下的眼神很认真,而这份认真也被古月尽收眼底。 “有你在就安心多了,虽然都是天阶,但也自然不需要去力敌,他们如果敢正面搞事情可不就是国际问题了么?而且那里有唐问天在呢,随随便便让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做掉了,他那老脸往哪搁呢?但是暗箭难防,所以你一定能起到关键作用,届时朕就靠你保护咯!” 古月这份直白里有多少是真的,鬼瞳无法确认,但她愿意去相信这就是真的,至于为何?是来自血液的共鸣?还是来自组织的安排?又或者仅仅是因为眼前之人那份泰然自若?鬼瞳无法思考清楚,更没法知晓答案,只不过,她还有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眼前之人的安危确实重要,因为以自己的实力想要报仇绝无可能,但这轮椅上的少年未必不行…… 古月认为有了鬼瞳的护卫应该就问题不大了,便想让唐沐霖回去处理下自己的事,可唐沐霖并不能立刻信任这个昨晚刚带人闹出那么大动静的女刺客,所以坚持继续呆在学院里直到古月前去天阶武道大会现场。 对此,古月除了感动也没别的可想,安心将学院的安危继续交给唐沐霖,而他自己等来了一个人,第一个准备尝试古月牌晋升丹的人。 皇甫家的老二,名为皇甫仲孝,据说他家排名伯仲叔季,忠孝礼义,这皇甫大人的涵养和期待不言而喻。 陪同他来的自然少不了那两位老人家,更值得一提的是上官铃兰的大姐也一同前来了,名为上官玉兰,或许上官家取名都是这种似兰非兰,别有深意,而她的到来可把上官铃兰乐坏了,古月还是第一次见到上官铃兰主动跑去依偎在他人的怀里,甚至都没见过她对她母亲如此。 一番寒暄之后,古月让上官铃兰代为招待,自己便领着皇甫仲孝去了自己房间,只留鬼瞳守在门口。 “皇甫兄,这丹药我也是第一次尝试炼制,虽然成功了,但具体如何不得而知,而且听闻使用过程中凶险无比,这点必须提醒你,是否真的要用,还得你自己决定。” “多谢古兄弟提醒,愚兄痴长几岁,托大称你一声贤弟可好?” “当然,并不不可。” “好,贤弟啊,其实愚兄但凡有一点希望,也不至于求父亲和家岳前来讨要你的心血,哎……说来惭愧,一晃多年过去了,愚兄的境界始终无法向前一步,虽然玉兰嘴上说没事,相信我一定有机会的,可我知道她心里比我还着急,从前铃兰小的时候,她就一直真心实意地去爱护呵护,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孩子,可没想到……我对不起她,但此时有了机会,虽然贤弟你觉得这机会过于凶险,但愚兄还是得去尝试一番,纵然没有挺过去,也算是给了玉兰一个解脱吧……” 皇甫仲孝不禁眼眶湿润,似乎真情流露,尤其是提到上官玉兰时那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确实像伉俪情深,只可惜造化弄人。 “皇甫兄,小弟必须说你一句,玉兰姐的幸福是和你在一起,她想要的自然是和你一起陪伴孩子,如果你此时心生如此之念,小弟劝你还是不要尝试为好,因为这任何一次境界的提升都是赌上自己的一切去争去抢,去向这老天索取!而你一旦心生放弃的念头,甚至有了放手的念头,恐怕原本能够咬牙坚持到底的,现在也没多大可能了,这一点,你得想清楚!” 皇甫仲孝略微愣神,随即深深地鞠躬到地,“贤弟教训的是,愚兄想岔了,没错,玉兰的幸福需要我去守护!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到底的!” “好吧,既然皇甫兄决定了,那咱们开始吧。” 事已至此,古月不再多言,至少这丹药确实是给皇甫仲孝用的了,总不至于安排一个假的吧? 于是古月拿出小药瓶,将晋升丹递给了皇甫仲孝,后者二话没说,头一仰直接吞下,之后便立即开始打坐运功。 与此同时,古月的“真理眼”发动,皇甫仲孝体内无论器官经脉或是真气流动都一览无遗。 晋升丹被吞下后,在胃里立时分解,宛若一颗炸弹般爆发出耀眼的白炽,若非皇甫仲孝体内的真气第一时间受到感召般聚集到了晋升丹附近,恐怕这一下直接给以把他的胃给涨破。 紧接着皇甫仲孝的真气开始包裹洗髓丹的能量,但那耀眼依旧无法掩盖,而这时很显然皇甫仲孝的体温上升心跳加剧,肉眼可见的汗珠布满全身。 这第一次接触便如此煎熬,可见晋升丹蕴含的能量确实不同凡响。 一番缠斗之后,皇甫仲孝的真气成功将晋升丹的能量完全包裹,而且真正地遮挡了那处耀眼的光亮,随即,这团包裹住能量的真气伸出无数细小的分支,向着奇经八脉奔流而去,古月从观察上清晰可见那份能量在逐渐减少。 “原来真气可以这么使用,倒是长见识了,怪不得很多人可以向他人疏导真气救命。” 不容古月继续思考这个新发现,皇甫仲孝的体内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的经脉似乎被夹杂能量的真气所刺激,正在变得更宽也更坚韧,而最后汇于丹田的真气明显比一开始膨胀许多。 “似乎皇甫仲孝的突破过程还很顺利?”古月刚有这个想法便被立时打脸,因为那团洗髓丹所蕴含的能量又一次释放出耀眼的光芒。 “似乎着真气消耗能量的速度并不快啊,这次游走之后应该还要重复好几次?看来凶险的地方就在这里,因为这个过程容不得分毫差池,尤其是如果真气运行得太过缓慢,胃里剩下得能量依旧可以把胃给胀破了。” 如同印证古月的想法,皇甫仲孝的胃中危机又起,他的真气果然没有立时赶回来重新包裹住这团能量,而这份胀痛让皇甫仲孝十分痛苦。 古月出手了,“精神丝线”在“真理眼”的指引下毫不费力地到达了能量聚集的地方。 “小小姐姐,这个怎么弄啊?难不成我帮他先包住?可一会他的真气又回来了,会不会把我的精神力也给包了?” “这倒不会,他的真气强度很低,明显比你的精神力低上好几个层次,所以如果你一直包着那团能量,他就永远别想利用上。” “看来还是个细活啊,我得帮他先包着,等他自己的真气来了后再放出来?啧啧,怪不得这事需要很多人护法,没我这份精准和掌控力,还真不行啊!” “那是当然,你是姐姐我的小可爱嘛!不过还有另一种方法。” “另一种?怎么弄?” “把那能量抽出来。” 古月原本以为系统会给个多么正大光明的好办法,结果是去抢去偷?! “额……这样不好吧,我已经答应他家人了,丹药也给他用了,现在截胡,是不是太过分了?” “想多咯,这家伙身体弱得很,所以跨入地阶确实需要很充裕的能量来拓宽奇经八脉,眼下他的真气就是在干这事,但事实上这一颗晋升丹的能量远超过他突破所需要的能量,据我计算,理论上晋升丹的突破并不是保送地阶这么简单,多余的能量全部吸收之后是可以直接巩固住地阶初期的,底蕴深厚或者天赋异禀的甚至可以触碰到地阶中期的壁垒。”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丹药如此抢手,我忽然感觉有点亏啊!” “那就把利息拿回来呗,嘿嘿!” “不过我该拿多少呢?这个也不能真让他突破需要的不够对吧?” “就交给姐姐我吧,计算这个还是容易的。” 于是,在当事人皇甫仲孝毫不知情的眼下,古月和系统剥夺了他突破地阶初期的机会,只堪堪留下刚好进阶的能量,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是让他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可皇甫仲孝只当是古月正在为自己保驾护航,能越来越轻松,也就说明自己已经挺过了最困难的那个关口。 一番循序渐进之后,皇甫仲孝成功吸收了剩下的所有能量,而他的经脉也已经得到了充分的锻炼,汇聚丹田的真气很明显地大上了好几圈,只是并没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景象,让古月略微有些失望。 吐出一口浊气,皇甫仲孝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里澎湃的力量泉涌到四肢百骸,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难掩兴奋。 “看来是成功了?”古月故意问了一声,同时表现出了大汗淋漓和满脸疲态。 “是,是的!我想我应该是成功了,不过贤弟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不用担心,这丹药用起来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刚刚到了关键时刻我用精神力替你锁住了四溢的药效,毕竟需要先穿透你的人体,还得准确无误,确实有点困难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当时正要咬牙坚持,忽然觉得陡然轻松起来,果然是贤弟你替我扛下了这些冲击,否者我估计已经爆体而亡!大恩不言谢,日后但有所命,皇甫仲孝无有不从!” 皇甫仲孝抱拳作揖姿势很标准,慷慨陈词语气很走心。 “何必在意?你是铃兰的姐夫,早晚可是一家人啊!”古月一脸和煦,他最近和唐沐霖呆在一起最大的收获便是学会了怎么笑得让人如沐春风。 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皇甫仲孝一脸春风得意不言而喻,而古月得疲态依旧,似乎愈发严重,这让皇甫大人看在眼里。 “贤侄啊,大恩不言谢!快,快!你们夫妻俩代老夫好好给贤侄磕个头!” “这礼是不是太大了点?”古月苦笑不已,随即给了上官铃兰一个眼神,后者其实早就去搀扶住自己的姐姐制止了这个举动。 “皇甫大人言重了,能够成功自然少不了二公子的努力,至于小侄我,早晚不得叫声姐姐姐夫么?还谈什么恩不恩谢不谢的岂不见外?” 上官玉兰抱着上官铃兰在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让后者一脸幸福洋溢,具体说了什么可见一斑。 “是老夫拘泥了,贤侄本就是豁达之人,不过看你的气色,恐怕消耗不少吧?” “是有点麻烦,刚刚我好好观察了每一个过程,这丹药入腹后会立刻迸发,所以自身真气需要第一时间去包裹,否者会冲击到五脏六腑,而之后真气会将药力一点点疏导去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去拓宽这些通道,最后汇集于丹田之中,可这个过程里真气如果分散的太快又来不及重新回去包裹剩下的药力,那份冲击依然会让人受伤甚至爆体,刚刚就是这个关口我用精神力替二公子挡了一挡,但毕竟是要穿透人体还得找准目标,消耗有点大也是自然的。” 古月的描述很细致也很具体,但这番描述让所有人惊叹不已,因为古月居然可以感知到如此细致的变化,这份感知力恐怕世所罕见,尤其是慕容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贤侄你的精神力果然了得,居然可以感知到人体内的变化?” “倒也不是那么夸张,主要是这枚丹药是我自己炼制的,或多或少有我精神力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追着这个痕迹才能不放过那些细节,否者还真是凶险万分啊。” 这个说法也是古月和系统好好商量之后给说圆满的谎言,毕竟直接说自己会透视,且不说是否过于惊世骇俗,这些人信不信都还不一定。 至于那些“顺手牵走”的能量,古月并没有急着使用,毕竟他自己没任何真气基础,也就不可能进阶什么的,而且系统确认了这能量可以贮存,只不过需要占用10%的精神力上限,对这个设定古月早已习以为常,本就有不少的负面效果一直存在,多10%其实和多种几个毒差不太多了。 皇甫大人早就定好了位子,接上古月等人去了上次那酒楼,毕竟算是楚都第一,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上官会长还特地派人叫来了他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也就是上官玉兰和上官铃兰的母亲。 果然有比较就有伤害,上官玉兰比上官铃兰大上的年纪反映到她们母亲之间的差距上,就更加明显了,再加上三夫人更加天生丽质自然风韵犹存,而大夫人年轻时恐怕都难以相提并论,眼下自然更加对比鲜明了。 有了这个判断,古月才明白为何上官铃兰从小都不受人待见的原因,毕竟那时三夫人风华正茂,但依旧生的女儿,对于上官家而言她的身板很难硬气,更何况大夫人二夫人出于本身的嫉妒也就会变本加厉了。 想到这里,古月暗自给上官会长扣了顶不靠谱的帽子,毕竟是他奢求雨雨风风花花草草年年暮暮朝朝,却没能让莺莺燕燕翠翠红红处处融融洽洽,“我以后可不能学他,嗯?我为何会有这个感慨?!” 第85章 相互交底共同进步,开赴会场六国逐鹿 晚宴过后,上官玉兰很想上官铃兰去陪陪她,毕竟姐妹俩好久没有聚首,说不完的私密话不吐不快。 上官铃兰自然也乐意如此,可她担心住进皇甫家是不是会太打扰,而且姐姐和姐夫也有正事要忙。 古月很诧异这小丫头竟然也知道造人是需要努力的…… 这时皇甫大人接话了,他觉得两姐妹确实难得聚首,让她们太快分开于心不忍,而其实住进皇甫府一点问题都没有,都是一家人何必介怀,只不过铃兰这丫头脸皮薄,恐怕会觉得自己太过打扰,索性让上官玉兰夫妇两直接住进学院里,即让两姐妹多多聚聚,皇甫仲孝还能帮古月打打下手,顺便让古月帮忙看看用药后有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对此,上官铃兰一万个乐意,毕竟她既能和姐姐说说心里话,又能不必离古月太远,而学院里多的就是空房子。 可古月始终觉得这一步步走到现在,一定是有所深意的,虽然自己确实有可能是多心了,但这份疑虑确实久久难以散去,至少最后这要求,虽然看上去合理也不过分,但平白多了两个人,可不仅仅是多两双筷子那么简单,正常情况下刚求人办事,事成之后会立刻继续毫不客气么? “额,现代人估计会,可这些是古人吧?” 于是满口答应的古月暗自让系统好好监视下学院里的各种动静,如果是杞人忧天倒是好事。 回到学院安排好一切后,古月在鬼瞳的帮助下坐到了自己床上。 正想伸个懒腰好好放松一下顺便等待鬼瞳递来的毛巾,可他等到的却是拿下面具后鬼瞳的一脸焦虑。 而且凑得很近。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么?” “不是,就是觉得太舒服了,所以感觉有点怪异!”不由有些扭捏,鬼瞳面露难色。 “你这想法要不得啊,是不是从前出任务紧张惯了,难得慢下来所以反倒不安?” 鬼瞳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倒是让古月放心不少,可眼下似乎得给她做心里疏导,这个活更累……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感觉现在的自己似乎变强了?就是那种力量很充沛的感觉,速度也有了明显的提升!甚至我的五感都变得更敏锐了,这恐怕是精神力增长的结果,然后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鬼瞳居然扭捏起来,这让古月更好奇,“喂喂,你是个杀手好吧?有话就说呗,咱们俩之间都是不一般关系了,作为一个杀手可以不果断么?” “好吧,就是,这身衣服,尤其是贴身的,感觉好紧,尤其是,是……胸部好紧……” “哈?!” 会有这些变化,古月大致能一一推算,他自己领悟了雪虎传承,自然血液里带着这些血脉力量,眼下鬼瞳继承过去的应该少不了各种属性增加,至于精神力,多半是古月自己的某些加成也被她得到了,这些自然也不是坏事,可这个衣服变紧,好微妙,居然还尤其是胸部…… “你要我说的!”鬼瞳脸色绯红,明明像是很娇羞,却又一脸很强势,似乎在刻意用这样的表现来掩盖自己的心绪。 “是,是,让我想想哈,是这样的,我不是吞了大老虎的血晶么?其实我从里面领悟了一些雪虎的血脉传承,也算因祸得福吧,而你自然也由于我的血而直接拥有了这些技能,目前已知的就是力量敏捷的增幅,所以你的感觉没错,确实是变强了,至于五感敏锐嘛,应该是源自我自己的天赋,搞不好你可以真气和精神力一起修炼,日后不可限量。 至于这体格上的成长嘛,我也不太确定,只不过在我的理解是,就好比突破进阶时会让经脉变宽变粗,以承载更快速更大量的真气流动对吧?而今你的属性有了大幅增加,相应的身体也会有所变化才对,这样才能让你的属性有身体强度去支持,嗯,我感觉还蛮有道理的。” 鬼瞳听着觉得半信半疑,尤其是仔仔细细看了看古月这小身板之后,怀疑更是写在了脸上。 “你也别拿我当参照啊,这个属性增幅是和原本属性值有关联的,而我本身的力量敏捷都是几乎检查不到的……” “好吧……”鬼瞳其实最担心的是胸前的赘肉太过膨胀势必影响行动的敏捷,作为一个来去无踪的刺客,这恐怕是致命的。 而她这番担心,如果让某些女孩听到了,估计更加致命。 “你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么?只要有点和从前不一样便可以说出来,让我分析分析。” “还真有,就是忽然感觉自己似乎触碰到了地阶后期的壁垒,但是我最近都没太花时间修炼,毕竟老师刚刚出事嘛,难道你的血里还有加速修炼的功效?” “我自己没修炼过真气,这个真不能给你说清楚,不过对我而言,好像真没什么太困难的事,天赋异禀说的就是这种吧,嘿嘿嘿……” “你的脸皮是真的厚,”鬼瞳一脸的鄙夷毫不掩饰,“我不会也和你一样吧?” “讲道理,我一般是很低调的,只是实力不允许而已,至于你嘛,这方面绝不是血脉传承力应该包含的,更多是个心态,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敌人或者潜在的威胁,但也不会在这方面自惭形秽,只要还没死,总有机会去拼一把的。” “这倒是……对了,你上次说我也有‘狂暴和冲动’这种负面效果,你自己还有哪些毒来着?一次性给我都说明白吧,也能避免我不小心做了什么应该忌讳的事。” 终于调整好心情,鬼瞳索性直面自己的其他变换,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些会造成负面影响的毒素。 “有好些会造成‘精神萎靡’的毒素,所以我的精神力上限被砍掉了不少,但这个对你而言应该问题不大,毕竟你的精神力本就不高。” “这倒是,不过日后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修炼精神力的话,恐怕也是个负担,你得负责任帮我清除掉!” “额……我要是知道怎么清除,也就不会还让它继续存在了吧……”古月很无语,怎么这家伙熟了之后越来越强势了?就不能稍微口气缓和一点,稍微能够含蓄一些? “不管,是你的错,你就要负责,否则我就,我就……” 古月正以为鬼瞳也会撒着娇说声“哭给你看”,结果她停下了,词穷了,这认真思考的表情还特别可爱。 “如果你一时半会没想好,能不能回头自己慢慢想?咱们先继续说说其它的毒可好?” “哦哦,行吧,你继续。” 古月哭笑不得,这家伙果然是另一种“单纯”。 “还有好几种都是‘寒毒’,对我也没什么太大影响,但是对你如何,我就无法估计了,但这个毒其实可以锻炼你的意志力,只要忍过去,一次次都是种成长。” “听着比那个‘精神萎靡’靠谱,还有其他的么?” “之前说的的‘雪虎化’,其实具体状态会更复杂,除了那些狂暴之类的冲动以外,我目前还发现会不经意间影响到异性的判断力,在我自己的表现为‘让看着我的女性偶尔会觉得被吸引’,这样子。” “哈?!你还有这能力?怪不得能骗到那么多女孩!” “喂喂!我可是没打算瞒你才说的如此详细,你不要自己想太多好不好?” 古月很无语,鬼瞳和孙逸月一样,心思其实很单纯,但是她却有一个类似于“预知”的直觉,而她本身又对什么都很好奇…… “行吧,你继续,在我这里的表现应该是不一样的吧?又或者你看着我的时候也会被吸引?事先说好啊,我们是搭档,我还没想要考虑男女之事。” “我这算是被发卡么?”古月摇头苦笑,“明明我就根本还没有这个想法啊!” “咳咳,别想太多,以我的精神力和意志力,你那点微末道行不够看的!不然上次也不至于把你推开了不是?” “也是……” “不过在你身上的表现又是另一种形式,当时我把你看成了另一个人,虽然明明知道不可能是,却看上去一模一样!” “唐霁凰对吧?” “额……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其实那时候你喊了一声,我迷迷糊糊听到了……” 鬼瞳一想到当时那场景,不由又开始了扭捏,尤其是自己当时并没有完全昏迷,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原来你听到了啊……是,就是她了,我估计是能看到我最想看到的人吧,所以肯定因人而异,而这个技能一旦熟练掌握可不得了啊!” 试想一个杀手可以轻易伪装成目标最想要靠近的那个人,岂不是逮谁都能自投罗网? 对于这一点鬼瞳似乎有些惊喜的感觉,虽然她不太愿意在目标面前露脸,但有了这个技能,一旦出现万一,无法继续隐藏面容的时候,也有了另一种保障。 “差不多就这些了,最后还有个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毒,但它一直存在我身体里,此时恐怕也存在于你身体里,对于这个毒,我毫无办法,不过到目前为止它还很安逸地躺在那没有动弹,可我能预感到,一旦它爆发了,我估计就没了……” “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鬼瞳的眼神里并没有惊惧和惶恐,但这份冷静中略微有点怅然。 “估计是吧,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着你不管的,要求你和我形影不离就是为了你安全考虑,同时我也可以通过观察你的状态,有可能找到根治我自己的方法,届时咱们就都会没事了。” “行吧,既来之则安之,没其它的了吧?那我说说我那毒吧。” 这事古月倒是差点忘了,毕竟当时那吸血输血的场面太过震撼,可系统没给出任何提示,甚至都没说过那句“毒素入体”,又或者是“毒多不压身”发动成功,这点倒是让古月有所疑惑,难道鬼瞳的毒直接被自己体内的玩意吞噬殆尽?又或者,这毒可以逃避系统的排查?! “你说吧,我也很好奇。” “其实我体内这毒嘛,并没有太特别,却也不是随处可见,名为‘相思断肠红’,发作的时候会让人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古月一时愣神,“原以为这丫头带着的都是些随处可见的玩意,居然是如此文绉绉的玩意,感觉有麻烦啊……” “这毒如何才会发作?” “我当时将这毒收于体内,严格控制了计量,并且经过了反复解毒服毒,所以实际上我自身被这个毒的影响并不太大了,但是你嘛,估计是有变化的,而这毒发作时让人仿佛心中有郁结十分愁苦,正如相思不得见一般让人肝肠寸断,便有了这个名字,具体发作的缘由我也知道得不是太清楚,只是听说心绪不宁的时候容易发作。” “好吧,那我估计没什么事了,这个容易控制,啧啧,日后我也能拿去给其他人试试。” 略微思考,古月认为这个毒对自己真的影响不大,就算没被自己体内的不明毒素压制,也顶多造成一些精神状况方面的不适,而这一点恰恰对古月而言算不得什么了。 “由你,不过你也一样,有任何不适都记得跟我说,虽然你号称‘毒多不压身’,但也并非真的百毒不侵,要知道生命是脆弱的,很多时候一个闪失和大意便会送命。” 如此道理,被一个刺客说出口就显得十分违和,但其实也是,精通如何杀人的刺客自然最应当明白生命到底有多脆弱。 “好的好的,我绝对不会有任何讳疾忌医的想法,当然,你也一样哈,咱们共同进步,另外,你如果真的打算突破地阶后期,我倒是可以给你炼制淬体丹试试,但这玩意需要的草药我手上没有,你看看有没有方法弄到。” “炼制淬体丹会不会也很凶险?” “这个倒没有,其实晋升丹的凶险都在那小小的魔兽晶核里,而我有了经验之后,这份危险已经可控 。 只是楚国许久都没有三品丹药问世,甚至这丹方都是我从陈国弄来的,所以 三品以上的草药十分稀罕,恐怕都攥在少数人手里,而一旦我去找楚皇讨要,恐怕又会跑出几个有故事的人求我炼药了。” “行,回头你把需要的草药写一份给我,我去用兑换用的货币试试。” “你们那还有专门兑换奖励用的货币么?”熟悉而陌生的设定,让古月越发好奇。 “这个自然,毕竟是有组织有规划的,一般的奖励也支持金币兑换,但很多特殊奖励就必须要有兑换币了,而这些兑换币都是任务所得,这就是驱使刺客们去完成更多任务的方式。” “倒也有趣,看来我要的丹方应该就是这个方式逃不了了,日后还得多弄点任务完成完成,不然真就遥遥无期。” 此番讨论过后,两人之间又多了一些默契,少了一些嫌隙,尤其是鬼瞳躺上床之后居然问了一声古月是否需要被子,可惜古月没有在意,因为他特地安排人提前准备好了两床…… 对此,鬼瞳也没有继续深究,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粽子后便进入梦乡,只不过她睡熟后不经意的翻身,离古月更近了一点,其实,她有一句疑惑没有说出口,那就是她莫名觉得靠在古月身边会很安逸更安全,但古月提到了那个奇怪的毒素影响,让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 一大早,虚公公再次驾临学院传旨,各国参赛的勇士已经陆续就位,古月这个主持人也该出发张罗大局。 让古月很意外的是这些国家居然如此老实地都来了,还来的这么早,难道之前的袭击中他们真没出力? 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他们的实力远不止如此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留宿学院做客的皇甫仲孝和上官玉兰虽然准备辞行,却在上官铃兰不舍的眼神中顺理成章地跟着一行人共同赴会,这让古月的疑虑越发深重,“难道这一步也是被计算在内的?难道去那里才是真正的目的?没错,搞不好真是如此!” 原本鬼瞳准备去尝试收集草药的计划也只好作罢,就这样,古月一行人浩浩汤汤地开赴当山一处谷中。 一路无话,而且古月此次出行依旧有那么两千来人护送,这阵仗简直是皇族配置了,让百姓们高兴不已,纷纷感慨陛下的开明和爱惜人才,楚国未来可期。 到了目的地之后,古月居然看到迎接自己的是虚公公,他身旁还有上官家的秦护卫长和那名最年轻的天阶。 原来虚公公也是受楚皇指派,前来坐镇,顺便为古月讲解一下天阶间战斗的门道,类似于解说的功能,而且,虚公公和古月的对话在正式开打时会对所有观摩的地阶人员开放,居然还配置了某种扩音装置,这已经和解说员别无二致。 而上官家的两名天阶是作为选手参赛的,也就是说楚皇调集的高手里并非都来自宫廷,各大家族也有派人共同参与。 不过古月立时想到一个关键的点,那就是如果其他国家都只派了十名天阶参赛,作为东道主的楚国,至少在这现场投入的实力就稳稳压住了所有人,更何况多出来的天阶一个是唐问天,一个是号称宫廷第一高手的虚公公,如果楚皇有后手准备做点什么,把这几十个天阶坑杀于此,搞不好都未必不能实施…… 刚到现场就发现了此行的各种不对劲,古月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毕竟是这个层面的设计,弱小的自己是提不上台面的,也只能步步为营,争取不让自己和身边人被牵连进去。 迎接慕容荻回去陈国驻地的人是两名天阶高手,古月居然都见过,一位是那晚送药救命之人,据说最擅长长途奔袭,不仅轻功了得,更有相当的耐力。 而另一位,便是那名整天在陈国暗中护卫古月的高手,看到这个熟人,古月自然会热情地打招呼,可他却不领情,似乎有意和古月划清界限,这个举动似乎有所指,让古月想到了一种可能,“如果陈国里谁最可能怀疑到那皇孙的死和我有关,多半便是这人了。” 不过慕容荻依旧地位尊崇,可见陈国并未正式公开查证又或者已经掌握了某种证据,而且那番操作,很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恐怕息事宁人的想法更多一些,但毕竟是死了儿子,太子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这也说明,这名天阶高手并非陈国太子的人。 除了陈国代表到达以外,其他四国也均已到位,古月还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国际版图的事情,对此饶有兴趣。 秦护卫长不厌其烦地向古月介绍了各国实力和代表人物,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个武人,所以说到此类话题也尤为上心。 “陈国里贤侄刚刚见到的那两位算是佼佼者,那晚送药来的是个天阶大圆满,人称‘万里无风田光’。” “这高手们还有称号的?有意思啊,不知秦叔您被尊称为什么?” “其实都是好事者的戏言,说书先生们为了方便和轰动也就广为流传,不过真正的高手,很多并没有太大名气,因为见过他们出手的都是死人……” “这个梗在哪都能碰到么?”古月暗自好笑。 “而像唐将军那样,其实也无需特别称号,因为谁都知道他,也都知道他是楚国护国大将军。” “这倒也是,不过有代表性的称号有时候也能起到一些威慑作用吧?比如刚那个‘万里无风’估计就是跑的很快?连风都追不上他?如果需要做一些长途运输或者传递消息,找他应该就对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编排?算了,你的性子跳脱我也知道的,我自己呢应为是上官家的护卫,所以本人成为‘铜墙铁壁秦烈’,倒也算是合适,毕竟几十年来上官家也算安稳。” “那可不,有秦叔您坐镇,上官会长都放心多了,不过您应该是大圆满了吧?” “确实是,但和大将军比起来应该还是云泥之别,因为我不是上官家的人,没法激活这套传承铭文里最重要的血脉力量,而大将军就没有这些限制,而且他们唐家世代功勋,传承铭文的品质是所有人公认的世间罕有,能够完全发挥这套铭文,也从侧面反映了大将军的不同凡响。” 秦烈对唐问天的崇敬溢于言表,而他提到的这个铭文血脉力量倒是让古月眼前一亮,“原来铭文还能强大到这个地步?人族的血脉传承到底有何力量还没见识过,但白虎的有多夸张我是知道的,就算比不上魔兽,也肯定惊世骇俗,怪不得唐问天可以横着走!” 第86章 大赛在即如火如荼,抽签分组进退有度 “听着都厉害啊,怪不得大将军可以那么威武霸气,果然是想低调都被实力耽搁了……” “行啦,你也别一有机会就说大将军的闲话,哪天他真生气了,招架不住的还不是你么?难得你这么有兴致,我就给你都说一遍其他国家的人员。 看你刚刚的表现,应该是认识陈国另一名高手的?据说他善于隐藏,在大街上都能忽隐忽现,人称‘虚实相间全藏’。” 秦护卫长知道古月的性子,这小家伙虽然当面不会不恭敬,可一旦有任何机会,都肯定会在嘴上挖苦几句的,可这事并不明知,万一真的把唐问天惹急了,倒霉的还是古月自己,所以秦护卫长不得不赶紧提醒他,这也是出于一种长辈的回护了。 “这名字更有特点啊……”古月忍住没有真的吐槽。 “在大楚东北方便是大森林沿线,有当山阻隔,而往北是周国,他们这为首的是‘长拳无敌赵木’和‘逍遥极乐潘吉’,前者主攻力道,开山裂土,后者身法奇诡,真气不息。 西北是郑国,这次为首的是‘天下第二宇文都’和‘仁义无双窦德’,前者被誉为是大将军之下在无敌手,这次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的斤两,而后者在百姓中口碑极佳,确实是位有德之士。 西边是汉国,这次为首的是‘如入无人张定’和‘双刀将军赵胜’,这两人其实都是他们那的大将,据说确实骁勇善战,不过这也是多年没碰到什么大战了。 西南边是顺国,这次为首的是‘飞天狐狸安龙’和‘金蛇漫天袁志’,这两人一刀一剑都是走的敏捷路子,具体传闻有些玄乎,这次倒是能好好见识一番了。” 一开始知道了楚国和陈国的名字后,古月还没在意,这次完整地听完了周边各国的国号后,古月忽然有些恍惚,似乎想到了某种诡异的特点。 “那个,秦叔啊,咱们陛下是姓熊或者姓项么?” “慎言!不可轻忽陛下名讳,咳咳,咱们陛下姓项。” “那隔壁陈国皇帝一定是姓陈了?周国的姓柴对吧?郑国的估计是王?这汉国莫不是也姓陈?至于顺国,嗯,肯定姓李!” “贤侄什么时候对各国的情况有所涉猎了?没错,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的天哪……”古月一时间有些蒙圈,“这些国家跟我记忆中那些历史朝代,有关联么?如果没有,为何国号和姓氏都对上了?!如果有,那这地方是不是败者集中营?!” 略微错愕后,古月定了定神,略微缓了缓,但更震惊他的,是那些天阶高手的名字和称号,太过有既视感,刷新了古月的三观。 “那个,小小姐姐,这个世界到底是哪?”在脑海里求助系统解惑,古月真有些迷茫。 “具体是哪姐姐我也不清楚喔,之前也和你说过了,咱们的相遇是缘分,何必在乎其他呢?” 果然是这种还不如不回答的说辞,古月也是无可奈何。 “算了,现在想这些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而且实际上我的历史水平也就停留在记住那些名字而已,当然,如果有三国的戏码还能未卜先知一番,可惜,可惜没有姓曹刘孙的,更没有魏蜀吴……”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次天阶武道大会不简单喔,姐姐我会好好关注周边,尽可能不让小可爱你身陷险境,不过嘛,以目前的状态而言,不能给你太多保障就是了。” “没事,您辛苦了,一切有您在我也能安心不少,走一步算一步吧。” 古月忽然的发问和沉默让秦烈摸不着头脑,不过他知道古月的来历,第一时间想到是不是记起了什么往事。 “贤侄,你是不是对这些国家有些印象?” “啊?哦,嗯,也不算是,您是说我的记忆对吧?最后的记忆就是那个山崖,追随我的人一个个被杀,黑衣人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索性倒退着跳下了万丈深渊,不过那地方是哪,我还真不清楚了。” “其实按照你的描述,尤其是之后能飘到咱们都城附近,上官会长派人特地查找过资料,觉得应该是大森林里的某处高山,毕竟咱们都城旁的楚河其实是从大森林里流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古月努力表演了惊讶,但这个事实他早就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在河里漂那么远,甚至穿越整个大森里。 “按理说,以周边国家的实力而言,不太可能护送你逃向大森林,所以恐怕你之前的追随者是一路带着你横穿了大森林,只不过最后还是被追杀到了末路,这么看来,你应该是来自大森林另一头的某个国家了,而那里肯定比这周边国家更发达,也有着更高的技术,也正因为如此,贤侄你年纪轻轻屡创奇迹才有迹可寻。” “多谢秦叔和上官会长费心了。”古月虽然没法站起来,却还是深深地鞠躬致意。 “跟我们俩就别客气了,早晚是一家人,你对三小姐的好大家都看在眼里,所以从未把你当外人啊。” 这个秦烈的话更多的是说明了他自己对上官家而言真不是外人,恐怕他和上官会长绝不仅仅是过命之交那么简单。 作为一个外姓却能得到上官家的传承铭文,很显然楚国的这些传承铭文都不是随随便便弄到手的东西,很可能技术早就失传了,不然以楚皇的决心,应该早就拿去武装军队,让普通士兵都加强起来。 不过二人这番忘我的交谈,确实真的没注意周边的人还傻站着呢。 尤其是上官铃兰红着脸掐了掐古月的胳膊,“一聊起劲就没玩了么?你想让虚公公站着陪你多久啊!” “额……”古月才意识到这位地位尊崇的老公公还一直陪着浅笑在一旁站着,顿时无比尴尬,“抱歉,抱歉啊虚公公,刚刚忽然有点恍惚,脑海里确实有点关于各国的印像,不过也没什么头绪,只是知道了名字和姓氏……” “不妨事,古大人热心国事,自然也是咱们大楚的福分,这次大会能不能圆满可就全仰仗古大人的机敏了!” “虚公公言重了,有您和大将军坐镇,下官只求不出错便定能坐享其成。” 秦烈也有些尴尬,他刚刚讲的自然也是自己最热衷的事,作为一个武人,对各国高手如数家珍理所应当,尤其是这次自己有幸和他们交手,难掩兴奋,更因为古月也对此十分有兴趣,一时间让他忘乎所以了。 “草民刚刚有些过于了,请虚公公恕罪。” “秦护卫长何必介意?咱家听了如此细致的介绍,也对这些高手兴趣浓厚,巴不得立刻就坐下来好好观摩一番,最可惜的是不能上场亲自体验,实属憾事,这次咱们大楚的威望就全赖秦护卫长你了。” “虚公公您过奖了,大殿下在您的指点下应该早就胜过我等凡夫数倍,更何况听闻皇室传承这次殿下他也带来了,草民真想大开眼界!” 虚公公的态度一直很谦和,看上去一点官威都没有,或许这是他做太监的职业素养,但字里行间那份睥睨并非无迹可寻,而秦烈提到的“大殿下”,应该是楚皇的大儿子了,古月的心底有些莫名的感慨,“又是个没传给长子的戏码么?啧啧,真不怕出事啊?” 拖过了两个三天,古月依旧还是逃不掉继续被压榨的命运。 “小可爱继续加油喔,这次的三阶雪虎传承学习成功,最有用的莫属‘冰系掌控’这个技能了,可以让你更容易使用冰系技能,其他的你自己去看吧。” “提问,冰系是啥?这玩意的本质不就是水么?” “当然,不过你能用水元素去点燃丹火却没办法直接让水元素以冰的形态出现,但是你可以通过降温处理来实现,可有了冰系掌控之后,你就可以直接用出冰来,区别就在这里。” “似乎很复杂,嗯,我回头好好研究下,谢啦。” “小事,姐姐我随时为你服务喔!不过嘛,你懂的,三天内学到下一阶,否者……嘿嘿!” “嗯,我懂的,反正逃不掉了,三天后只能任凭处置了……” 学到三阶雪虎传承依旧没发现那个漂浮的能力,倒是让古月略微失望,不过这也符合大老虎的尿性,因为它清楚知道古月最迫切需求的是什么,也自然明白自己吊着胃口才能让交易长久,古月也会乖乖拿出更有价值的商品给他交换。 抛开这个插曲,天阶武道大会正式拉开帷幕已经进入倒计时,各国的武者间都泾渭分明,毕竟火药味十足,这时候的任何一次碰面都可能擦枪走火,不过有唐问天的威慑力在那,基本上也都算克制。 但楚国人都清楚,他们的护国大将军根本就还没来…… 作为赛会主持,又是东道主的代表,古月自然少不了被推出来应付各国使者,毕竟没有哪个国家会只是派十位武者过来就完事了,肌肉长太多的人未必长脑子不是? 更何况还有不等的观摩者需要招呼,而古月首要的任务就是和使者们一起商量怎们让观摩更方便进行。 “古大人,您的名声在外,这次有您主持想必事事顺遂,不过机会难得,很多地阶的高手们都争着想要前来,考虑到毕竟是贵国宝地,我们大周只选出了二十名实力不俗的地阶随行,这边的住宿条件看得出贵国是费心了,只不过有点担心到时候正式开赛是如何进行的?毕竟各国的观摩者不少,而天阶之间的战斗时常惊天动地,太靠近恐怕有所波及,这离太远嘛,对座位就有所要求了。” 周国代表的发言也是不少人的心里话,在多人围观的情况下,这个座位怎们排就有讲究了,虽然很多地阶后期或者大圆满目力惊人,不太会有影响,但谁能保证各国来的都是这个水平的人呢?尤其是许多贵族甚至皇室子弟,刚刚踏入地阶门槛却偏偏想来凑热闹,能不通融么?对于这些人而言,远近高低就有差距了。 “诸位勿忧,这次选择驻扎在这个山谷,就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和方便考量,届时选手比武的地点在咱们上方的这处山崖,这样真正打起来也不至于担心波及到其他人,而我等也容易观摩,至于座次,并不会分先后顺序,咱们六国的人员都有自己的一块地方,这些地方都是面对山崖一字排开的长条,具体各国人自己如何安排,就不必要统一了,而这区域到底怎么划分,也不必由在下决断,我这有个纸箱,里面六张纸条上写了一号到六号,咱们抽签决定,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抽签当然是好的,但怎么抽呢?先后顺序如何?”慕容荻一脸狡黠,她出现在这里最大的目的当然是让古月难堪并且从中得到快乐。 “慕容公主说的是,这个顺序嘛或许会有人在意,不过在下觉得无所谓就是了,所以我这最后留一张就行,不知你们对顺序有没有要求?准备怎么个抽法?” 古月当然知道放在国家层面,任何一个关乎先后顺序的问题,都可以被小题大做,不过楚国这块嘛,他反正不在乎,而且作为东道主,还能体现出一种风度,其他人也无可厚非,但关键就是如何让他们同意这个顺序,说不得还得先想个法子才行。 “古大人高风亮节,在下佩服,不过咱们五国这个顺序也依旧是个问题,不知如何决定才好呢?” 汉国的使者将所有人的心思挑明了,最主要的是让古月的高风亮节被做实,毕竟是他自己定的。 “既然这次是以武会友嘛,在下提议不如就让各国准备观摩的地阶代表们都出上一个人,来一次烘托气氛的小比赛,名次决定咱们抽签顺序,如何?而且咱们这个顺序,也作为正式选手们抽签排序的顺序,如何?譬如古大人高风亮节,那么楚国的选手就最后抽签可好?” “噗~!”慕容荻直接笑出了声,这位使者的心思太对她的胃口。 至于其他人,并不急着附和,但心底都偷着乐,毕竟是古月自己提出的礼让,索性就让到底吧。 “我没意见啊,事实上这个方法我觉得还不错,直接解决了两次抽签的顺序,方便省事。” 可古月的态度丝毫看不出那份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倒像是真的不在意一般,这让偷着乐的使者们又有些笑不出来。 事实上,如何弄古月真就不在意,抽签这玩意只要不动手脚,怎么抽其实都无所谓了。 “对了,还有,为了抽签的公平,去抽的人不可以用上自己的各种能力,尤其是感知敏锐的选手!” “这个好办,反正我不需要抽对吧?我就一直盯着你们抽,你们抽完了选手抽的时候我也继续盯着,就算是天阶选手,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脚而不被我发现,那他至少也得是大将军那样的水准了。” 古月的话莫名有着霸气,让刚刚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人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其实古月不想去抽签只是为了避免说闲话而已,毕竟,真要是他想做手脚,搞不好自家的天阶高手都未必能察觉,可不是就得有唐问天那个水准才行么? “关于选手的分组,古大人有什么提议么?”唇枪舌战也没法再挖苦古月一番了,慕容荻让议程继续进行。 “在下听秦护卫长介绍过各国代表都有自己的领军人物,咱们这次总共参赛人员是六十人,不妨就分为上下半区,一边三十人,而各国的两位领军人物都作为种子选手分开在两个半区里,这样能避免他们提前碰到,各个半区中也分为六祖,除开种子选手以外的人员就去抽选剩下的四十八个位子便好,诸位以为如何?” 其实这种分组的玩意,古月信手拈来,多年的各种比赛也不是白看的。 “种子选手?嗯,意思是最有希望对吧?有意思,精辟!”慕容荻又听到了古月的新词,感觉很特别很有趣。 “古大人果然才思敏捷,我等自叹弗如。” 各种马屁自然随风而至。 “诸位大人也别妄自菲薄,咱们这是在讨论对吧?所以任何想法都可以说说。” “这个设计很简明扼要而且确实可行,又能让各国自家有分量的选手不至于提前碰到,考虑如此周道也只有古大人能轻松办到。” 又是一番追捧,古月都在恍惚这些人还是刚刚想要坑自己的那些么? “好吧,既然大家觉得没问题,那不妨提提看还有没有其他流程上的疑惑,如果没有,咱们就可以立刻去安排这个赛前的预热了。” “古大人啊,听说届时贵国虚公公和您会针对比赛进行现场分析和介绍?”慕容荻每次开口都会让古月神经一拧,毕竟任何不经意的言辞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可能带着坑。 “是的,为了让赛事被更多人清楚知道嘛,在下是相信虚公公的专业眼光的,而我把这事称之为‘解说’,因为到时候并非同时间只进行一场比赛,尤其是第一轮,人数众多,我们会安排在两边山崖同时进行,并且限定比赛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如果到时没分出胜负,会由大将军去做出公平的宣判,而过程中孰强孰弱自然也在虚公公的解说中一览无余。” “妙啊!这个好!不过人家到时候可以坐在你身旁么?武道这方面真没有什么理解,有了最专业的解说才能更好的投入对吧?拜托拜托!” 当着各国代表的面,慕容荻公开和古月撒娇,让古月头疼不已。 不过她的目的也不言而喻,“这丫头是想让其他人好好看看楚国和陈国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地步,更是让他们看看她和我的关系都可以不分彼此了……可我能直接这么拒绝么?所以也只能由她摆布了。” 而各国使者面面相觑,他们倒是很想提一提这个要求,可慕容荻那语气和腔调,学不来,更不敢学,不然古月一个气不顺让他们说不出话都可能…… “咳咳,诸位觉得如何?慕容公主的提议也是理所应当,在下也不好泼冷水,如果诸位也想参与到解说行列,也不是不可以。” 古月的语气中带着的无奈被所有人接收到,他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古月对慕容荻的纵容,但原本并没有这个打算,所以古月并不是太高兴了,而这句“不是不可以”,难道不是在说“你们谁提出来试试?” “慕容公主自然更高兴能参与这项新事物,但我们几个老家伙力有不逮啊,多谢古大人美意。”一番眼神交流后,其他各国使者达成了一致。 慕容荻那投来的狡黠目光,让古月苦笑摇头,尤其是楚皇特地安排了扩音设备,届时这丫头弄出点似是而非的花边新闻,头疼的还能是谁? 会议结束后各国使者立刻着手去安排地阶武者的对决,不过唐问天依旧没有到场,古月只好请虚公公坐镇。 “大将军可能事忙,咱家当然没意见,能帮上古大人的忙责无旁贷。” 在古月的心中什么叫高手作风,什么叫平易近人,这就是了,和那什么唐问天相比,高下立判…… 听说有地阶的比赛在前,唐沐霖都有点跃跃欲试,可古月表示楚国不必参加,让他十分遗憾。 难得看到唐沐霖有点冲动和追求,古月忽然觉得歉疚,于是当下提出,鉴于人数不均,楚国也派出唐少将军参战,只不过那个排名抽签的顺序不必计较。 对此,唐沐霖脸上激动的神采让古月十分宽慰,只不过其他国家的人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唐沐霖大名在外,而他停在地阶大圆满多年,可从不会有人觉得他到不了天阶,尤其是楚国人都觉得如果他想,那个最年轻的天阶名头就不会落在上官家的护卫头上,所以早就没人把他当成地阶看待了。 但古月并没有推翻议案,说白了只是给唐沐霖一个机会去玩玩而已,如果这个要求都还有人抵制,这东道主的面子算是被驳斥了,在别人地盘上如此嚣张真的好么? 不过还是有人提出,这次六人的对决又该如何决定先后顺序呢?难道又是抽签?那这个抽签顺序又该如何决定? 古月懒得再计较这些,伤脑细胞,于是他直接宣布“所有人同时入场,怎么打随意,在营地中央画个圈,越早出圈排次越靠后。” 这个安排倒是公平公正公开,可不少人又开始犯嘀咕“如果有人联手,甚至五个人对一个,岂不是过于儿戏?” 但各国使者代表当然看得懂这个关键,如果五国的选手敢于抱团一起针对唐沐霖,这问题可就大发了…… 所以这个情况不可能发生,因为他们都给自己人交代清楚了。 而这个交代,直接导致入圈后,各国选手和唐沐霖之间有了微妙的距离,看上去还真像是他们要一起对敌,唐沐霖也摆开架势准备硬拼,毕竟算是他自己期待的比试,有了这种绝境般的试炼也更能激发自身潜力。 可事实上,其他五国人很有默契地战在一团,把唐沐霖晾在一边…… 对此,古月哭笑不得,而唐沐霖看向他的眼神中亦是如此,可他也实在不愿意这个时候冲进去乱斗,也只好苦笑着站在原地等待出现结果。 第87章 枪出如龙沐霖鹰扬,众人侧目唐家登场 赛场中五国代表的如火如荼和唐沐霖那百无聊赖形成了极端对比,可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对此表示介意,甚至想要大声笑出来的人都忍得很用力,除了慕容荻以外。 作为所有人里唯一一个公主,她不遗余力地彰显着自己的特权,毕竟唐沐霖不想去介意,古月懒得去介意,楚国人也就不介意了,而其他人只需要吃瓜便好。 “古大人啊,你觉得唐少将军这场会夺冠么?” 这个问题似乎很多人都在心底有了结论,而古月最不想看到的是最后剩下的那个人直接打完收工跳出圈去。 “这个不好说啊,我看各国勇士都很不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是么?我猜啊,一会他们五个打完了,最后剩一人也肯定筋疲力尽了,又怎会是唐少将军以逸待劳的敌手?我要是那人,肯定自己跳出圈去,避免多受点伤了。” 这番言论似乎就给这场比赛定下了基调,更像是说给场中选手听的,“打完了就自觉跳出去哈”,但古月难得为唐沐霖做点事,又怎会让这比赛如此儿戏? “慕容公主提醒的是,这样,为了对所有人公平,为了表示相互间的尊重,不管是谁都不能自己跳出圈哈,就当给在下一个面子。” 所有人都听懂了,给古月一个面子不去自己认输,否者自然是不给他面子了,而慕容荻很意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月为了某个不是女性的存在公开表态,一丝玩味的笑意又浮现在她的嘴角。 场中的唐沐霖心里明白,这次古月给足了自己面子,也算是给自己一次难得的机会,所以他下定决定,一会说什么也得拼尽全力,而且绝不能麻痹大意,不然就是让古月难堪,更是给楚国抹黑了。 而就在这时,场中其他五人很有默契地跳开了,各自摆好架势屏息凝神,似乎有了变化。 事实上,原本他们有着自己的默契,那就是拼尽全力给自己国家争一口气之后,便直接离场,自然无可厚非,可眼下不能如此了,古月的话虽然很突然,但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更何况以武为尊的这些高手们都清楚地知道,天阶刺客也没有取下古月的人头,如果换了自己,恐怕早就去地下长眠了。 所以接下来,他们不仅需要尽力,更要努力自保,不然最后在唐沐霖手下走不过一招可就会显得很丢人,更是让自己国家抹黑。 但是,刚刚的如火如荼到现在的僵持不下,这由动到静的变换就让观众很难接受了,而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自然还是慕容荻。 “古大人!人家不开心啊!刚刚虽然看不太明白,但总归有个热闹,现在这算什么回事呢?难道他们误以为古大人要求必须唐少将军胜出,所以束手束脚了么?” 这番言论就很不友好了,不过古月也只能受着,他又怎会不了解慕容荻那唯恐天下不乱呢? “咳咳,慕容公主言重了,其实各位勇士应该是在蓄势,准备呈现更精彩的对决。” “是吗?那人家可以拭目以待咯?” “当然!”古月微微一笑,对着唐沐霖使了个眼神。 后者虽然平素里不喜欢勾心斗角,但古月这次发出的信号,他还是理解了,会心一笑,对着最近的那名汉国选手举起右手做了一个友好的“请”姿势,并且高喊了那人的名字。 能够作为国家代表出席,而且在一众同胞中脱颖而出参赛,自然没有一个是碌碌无闻之辈,被唐沐霖点名叫到之后,如果依旧没有回应,又或者避而不战,那就是真正的怯弱。 至此,这场预热的比赛终于走上了正轨,算上唐沐霖在内的六人分成三对,各自占据一块场地两两博弈正式开始。 “对吧,慕容公主您想看到的精彩,即将呈现。” 终于缓解了唐沐霖的尴尬,古月也不忘找补一下慕容荻,毕竟这番针锋相对也算是赛场上一大看点。 “这就好多了,不过嘛,还得麻烦古大人给人家讲讲喔,尤其是唐少将军的一招一式定然惊艳全场,没有您的解说,就会很遗憾了。” 古月不置可否,而唐沐霖的表演刚刚开始。 作为木水双系的武者,唐沐霖对自身的属性把控确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只见他轻轻挥动双手,渐渐缠绕在左手的树叶和右手的水流便汇集在一起,看上去生机盎然绿意葱茏,下一刻这团蓬勃的生机便环绕于唐沐霖的银枪之上蜿蜒盘旋宛若一体。 而他的对手是名火系高手,一把九环大刀被烈焰包裹,似乎每个圆环都被烧的赤红。 双方的这般蓄势之后,先动的是唐沐霖。 他高高跃起随即虚步连点,借着冲势枪出如龙,带着破空的震荡直插对手胸前。 古月并没有漏过任何一个细节,看上去唐沐霖是在凌空踏步,实际上他每一次都踩在漂浮的树叶之上,这份操作即实用更显得高端大气,凸显着飘逸绝伦,再加上唐沐霖那随风自摆的长发和俊朗外形,不看其他,单说这卖相都能迷死一大片无知少女,只可惜,这个场地中并没有多少无知少女在观看。 更可惜的,是他的对手同样不是庸才,只见大刀抡圆,一个上挑,火舌立时冲出,带着炽热和咆哮迎上苍龙,顺势一个转身,横劈的这刀带出一道热浪紧随其后,这一刀横劈让古月似曾相识,和唐晓焱的招数如出一辙,都是大开大合气势磅礴。 在场的看客多半都是浸淫武道多年的老手,虽然实力有高低,但基本常识不会不知。 根据五行生克,木生火水克火,眼下正巧就是如此微妙的局面,到底孰强孰弱似乎或未可知,但古月想起了秦护卫长做的那次演示,而他料想,以唐沐霖的经验和实力而言,定不会做出五五开的判断,他如果没有变招只是选择硬碰硬,那便说明,即使面对一浪高过一浪的炽热,被他灌溉的绿叶依旧长青。 正常情况下作为一个解说,理应不该如此提前下结论,不然啪啪打脸可就来的很快了,但古月本就不专业,而他能这么说,是出于对唐沐霖的信心。 或许正是在印证古月的猜想,电光火石间的龙吟虎啸爆裂出绚烂的光芒,可随着硝烟急转直下的是唐沐霖丝毫不减的势头和冲劲! 火系选手略微惊诧之后立时摆出防御的姿态,但下一个瞬间的金石相交他便倒飞出去,在地上拖出一条深沟直到界外。 楚国的观众群里爆发出了无比热烈的掌声和欢呼,而古月只是一句带过“恭喜唐沐霖首战告捷”之后,便继续投入到另外两方的战斗中去。 一番缠斗之后,陈国和顺国的选手先后打飞了各自对手,现在圈中还有三人屹立,而这个平衡似乎不太容易打破。 “既然是比赛,咱们就应该公平公正公开,刚刚唐沐霖选手率先击败了一人,所以眼下恢复的相当充裕,而陈国选手次之,故而顺国选手眼下更需要调息,为了让比赛顺利继续进行,现在请顺国选手退到一旁安心调整状态,等待其他两人决出的胜者,如果两场结果都是唐沐霖获胜,便按照打斗时间而定,更短的排名自然第一,反之,如果唐沐霖一胜一败,胜过他的人自然第一,至于唐沐霖第一场便失败退出,之后的排名便更容易了。” 观众们似乎习惯了古月随口讲规则的情况,根本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尤其是楚国人,他们迫切希望快些欣赏少将军的威武霸气,而这新规定可是能多看两场,岂不快哉? 于是,在陈国选手的同意下,唐沐霖和他战在一起。 这次的对手是金系,这属性上似乎稳稳压着唐沐霖一头,毕竟金克木金生水,金系并没有被唐沐霖克制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不再有人纠结属性优劣,因为古月的解说让他们充分明白,对决更依仗临场的判断和自身硬实力。 而这一次,唐沐霖不仅并没有使出刚刚那先发制人天降神兵的招式,甚至有些凝神戒备的意味,倒是让很多人不明所以,难道唐沐霖觉得陈国这位选手比刚刚那名汉国选手更加值得专注? 不过古月又一次给出了判断,这名陈国选手的武器是一张巨弓,金系弓手,在唐沐霖眼里第一个会浮现的是谁呢? 有了古月的提醒,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唐沐霖是拿出了对自己妹妹的习惯去对待眼前的对手。 可惜的是唐羽星仍未来到会场,否则一定是个轰动的爆点。 似乎这名陈国选手也明白了唐沐霖的架势到底为何,按理说一近一远的对决,近战理应想方设法拉近距离才是,但唐沐霖没有向前的打算,战斗便只能是陈国选手来拉开序幕。 只见巨弓上凭空出现五支长箭,银光闪耀锐不可当,而这一字排开的长箭带着气吞万里的声势离弦之后便难以琢磨轨迹,只有那点点星光彰显着并不真实的虚幻。 唐沐霖动了,似乎就在对方的长箭离弦之际,唐沐霖毫不犹豫地直冲向前,长枪在手,依旧带着蜿蜒盘旋的树叶和流水,这看似柔弱的波动,在刚刚的对战中向所有人展示了它们是有多么刚强。 路线上,唐沐霖拉直了自己身形,仿佛人枪合一,笔直迎着一只长箭直刺而去,后者一触即溃,可唐沐霖的声势依旧没有丝毫减弱,或许这才是他自身技能的关键所在,绿意盎然生生不息。 陈国选手却也早有准备,刚刚一击只能是试探而已,眼前的寒芒将至,可他不急不缓,连续两个后跳之余,一支样式奇特的长箭已经搭在弦上。 在敏锐的感知之下,古月洞悉了这支箭的构造,原来是五支箭搅在一起,螺旋般绵延,而这样的结构最大的特点自然是穿透力,让古月想起了钻头的功效。 只是说出钻头恐怕无人能知,于是古月的恶趣味作祟,他给这支箭命名为“螺旋箭·穿天”,至于原本的名字,这选手不说他也不会去问的。 而这一箭的声势更胜刚刚五箭,尤其是放出后的带动气流的旋转,更具有视觉上的冲击。 唐沐霖仍在奋力刺向前方,这一次他依旧会选择硬碰硬么? 回答所有人的是枪头划出的诡异弧线,肉眼可见地贴着螺旋箭带出的气旋呼啸而过却丝毫没有撞上的迹象,这一次,陈国选手有些慌神了,且不说他后退的速度远不比唐沐霖前冲的快,更重要的是他已经接近大圈边沿,退无可退。 只见陈国选手收起长弓,掏出两把短刀在手,从他的表情清晰可见,这一次是他准备硬碰硬了。 随着唐沐霖杀到,近身战终于爆发,翻飞的刀影和舞动的长枪交相呼应你来我往寸土不让,绚烂的烟火一次次爆开,宣告着两人的如火如荼。 不知过了多久,唐沐霖忽然一个后撤步闪开较长一段距离,这个举动让所有人始料未及,明明有了近身战的机会为何自掘坟墓? 直到古月给出了提醒,“请大家看看陈国选手的脚下便一目了然了。” 众人恍然,原来陈国选手的腿脚已经被不知名的藤蔓缠绕,完全丧失了移动能力,唐沐霖的后撤并非是想摆出某种杀招,只不过是让大家更清楚地明白战斗已经结束而已。 楚国的观众们又一次爆发出了欢呼和咆哮,不过陈国选手的表现亦是可圈可点,尤其是一个弓手居然掏出双刀来和枪兵近战,让古月一时恍惚,差点喊出某个英文字母…… 但结果只有一个,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战了,可在此之前,古月随手扔出了一瓶丹药落入唐沐霖手中,后者也不避忌直接服下一粒。 这份信任和默契赢得了一阵掌声,而各国代表当然不会提出任何异议,“公平公正公开”是古月刚刚喊的口号,让那位最需要休息的选手去休息了,此时自然还得让唐沐霖再休息一番才是,所以古月的行为,只需要解读成节约时间即可。 略微调息收纳药力之后,唐沐霖迎来了这次预热赛的最后一战。 重新回到场中的顺国选手摆开了架势,唐沐霖也调息完毕一切就绪。 就在这时,山崖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好热闹。” 明明是简单的三个字,甚至都没有多少感情色彩,只是那么平淡与简洁,却莫名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声音仿佛在所有人耳畔响起一般,谁都没法忽略。 “下官恭迎大将军,您来的也巧,少将军正要打最后一场预热赛。” 作为大赛主持,古月自然得第一个站出来打招呼,虽然他没法站。 可唐问天依旧没有搭理他的兴致,虚步凌云就这么走到了古月和虚公公所在的主席台上,当然,他对于虚公公自不会如同对待古月那般无视,可也仅限于抱拳点头而已。 或许虚公公早就习惯了唐问天如此,他自己也是同样的动作未见言语。 但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唐问天刚到就直接打了古月的脸,尤其是如此大庭广众旁若无人,场中的两位选手更加尴尬,唐沐霖见到是自己老爹来了,正要抱拳鞠躬喊一声,可唐问天不仅完全没有和他说话的意思,从高处落下的过程中更是一次也没有正眼看他,而现在,唐问天直接无视了古月的存在,那么他对于眼下这个比斗是什么态度呢?作为儿子和属下,唐沐霖有些不知所措。 至于顺国的这名选手,就更加不知如何自处了,原本他这最后一场是因为自己刚刚动作慢了才轮到的,面子上不仅没有增长分毫,更是被推到了压轴却没人看好他会赢的境地,而他自己也心知肚明和唐沐霖的差距并不是一个调息的时间便可缩短,更何况古月给了唐沐霖丹药,故而他只是想尽力完成比赛争取比刚刚陈国的人坚持更久而已。 可现在倒好,唐问天早不来晚不来现在出现了,当着他的面打他儿子,且不论自己到底能不能打中那么一下,都有种莫名的压力在那里无以言表,更何况万一自己运气爆棚真就把唐沐霖打中了几下甚至打伤打吐血,唐问天会不会一个不高兴咳嗽两声把自己也如法炮制?! “继续吧。”转身坐在了虚公公旁边的唐问天又说了三个字,也并没有其他表示。 常言道“自己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而唐问天身体力行出了这么一个另外版本,他根本没在意其他人是否尴尬,而他自己也自不会知道尴尬是何物,一时间倒是让所有尴尬的人觉得自己错了一般。 “既然大将军已经到了,咱们这大会也算能正式开办,明日准时开赛,而眼下这最后一场预热赛的角逐,请两位选手收拾心情继续努力,为大家奉上一个完美的表现!” 顺着唐问天的话让比赛继续,也算是一扫这个插曲带来的阴霾,尤其是古月的表现看上去毫不介意,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唐问天不和,但摆在明面上的无视,就这么坦然处之也算古月的过人之处,至少没有几个人会去想如何利用下眼下这局面,除了慕容荻。 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唐问天本人,确实如同传闻中那样威武霸气睥睨一切,如果说对于古月的无视是刻意的,那对于慕容荻的无视就是正儿八经没放在眼里。 作为两国邦交而言,这样的不礼貌换到谁身上都肯定不妥,但此时此刻,甚至陈国的使团代表们都没有站出来多说一个字,是他们默认了还是他们不敢?又或者,他们是默认了自己的不敢。 这样的待遇,对于慕容荻而言可是此生仅见,心里的傲气和倔强不断翻腾,可她并没有表现分毫,因为身旁的古月也是如此。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此时此刻可以感同身受,她忽然明白了为何古月会在第一次见到自己时就提出“共犯”的说法,也同样明白了为何古月明明可以继续顺风顺水却偏偏喜欢搞事情…… 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因为他们同样被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直接无视。 想及此处,慕容荻忽然在心底有了一丝笑意,绝不代表善良的笑意。 插曲之后唐沐霖还是好好给自己老爹鞠躬行礼,虽然唐问天没有言语,但至少目光里还是有这个儿子的。 而唐沐霖的对手自然不会傻到偷袭,此时的他也放下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切以国家利益为重。 比赛重新开始。 “停!” 又是一个声音传来,让所有人侧目,但此次并非被莫名的威压牵引,而是觉得这仅仅一个字的女孩声音,虽然听得出是在大声呼喊,却依旧悦耳。 与此同时,山崖上又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是骑着马的唐家三姐妹。 “月哥哥!你让大哥先等等,等我们下来再动手!”这话是请求还是命令没人在意,只不过古月很无奈,“你们大哥可不就在这听着么,为何非得我去让他先等等?” “臭老爹!带的什么路嘛!这么高让我们怎么下去啊!”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偷偷瞄向唐问天,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让人很失望的,不过在场诸人中敢这么和唐问天说话的,估计找不出第二个了。 “确实还蛮高的,需要找人接你们么?”古月自己肯定搞不定这事,更不会说“你们跳下来吧,我接着……”但唐问天无动于衷,古月也不可能去请虚公公出马,但好在还有秦护卫长等人应该会帮下忙才是,只不过他们这会都在做最后的调整,并没有来现场观战,毕竟,在他们眼里这些人依旧宛若孩童。 山崖上三姐妹一番交流后,依旧是唐晓焱喊话,“不用了,月哥哥,三姐说她有办法!” 声音刚到,唐羽星便有了动作,只见她拉弓搭箭两发齐射,而箭尾带着麻绳,似乎打算在空中做一个绳梯,只不过她瞄准的方向恰恰是主席台上。 “小可爱,唐羽星这箭直接射的你和慕容荻欸。” 系统的提示印证了古月的预判,这唐羽星是打算干嘛?! 第88章 排序确定各怀心思,篝火晚会古月算计 破空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人看清了轨迹,也知道了目标,唐沐霖在纠结,他是否应该动手?可台上还坐着他老爹和虚公公,有这两人在怎会让古月和慕容荻出事?可即使是唐沐霖,也对自己老爹没信心…… 楚国人群中的鬼瞳正要跃起,却看到古月伸出了右手举在头顶,似乎是一个信号,他能搞定。 一团金色的火焰凭空出现并且立刻膨胀,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这团火焰迎着箭矢而去,可是,正当人们以为古月是要焚烧或者炸毁这两支箭矢的时候,却看到硕大的火球堪堪擦过了箭矢,两相接触之时竟然出现了金石碰撞的声响,随即大火球继续缓缓攀升直至全部消散,而那两支箭矢却依旧迅捷。 “咚~咚~”是箭矢插到主席台地板上的声音,而且两支箭的大部分都没入地板之下,几乎只露出了尾羽。 而这两支箭所插的位置,就在古月面前,当然,也在慕容荻面前。 “那一头记得绑紧点哈,别摔着了。”毫不介意的古月还在对着山崖喊话,而身旁的慕容荻就有些不淡定了。 被唐问天无视的阴霾刚刚散去,这唐问天的女儿又出来针对自己,是想要干嘛? “她是故意的吧?”所有人正在感慨古月的自信和掌控力之时,慕容荻轻声如此耳语。 “估计,不一定吧,别想太多了……”事实上,古月清晰地看到了唐霁凰对唐羽星也耳语了一番之后,唐羽星才射出的这两箭。“那丫头是觉得慕容荻离我太近了么?还是说,慕容荻自己凑太近了……” 没给慕容荻继续纠结的时间,唐羽星和唐晓焱一人一根绳子从山崖跑了下来,而唐霁凰被她们一人一边抓着手,正高声呼喊着体验蹦极般的风驰。 三人随风摇曳的倩影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呆,远超了场中唐沐霖所带来的关注度,就当她们快要抵达之时,唐羽星和唐晓焱同时高高跃起,似乎在做最后的降落缓冲。 可就当她们飞过古月头顶之时,唐霁凰突然掉了下来,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可把古月吓了一个激灵,赶忙调整轮椅的位置之后,唐霁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怀里,甚至都没有撞到肉痛。 无奈苦笑,古月只能用摇头来缓解尴尬,这个突兀的环节实在过分惊喜,尤其是当着唐问天的面这么干。 可唐霁凰没有说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在起身之时把头凑近了古月耳畔,任自己的发丝拂过古月的脸,之后便一脸得逞地走下台去,第一时间找到了上官铃兰的位子直接挽住她的手靠在了一起。 “月哥哥!别发呆了!赶紧开始吧!” 唐晓焱的发号施令又一次响起,还真就把愣神的古月拉回现实,因为他正在回想刚刚唐霁凰若有若无地说了一句,“你给我小心点!” “咳咳!不好意思哈,诸位也听到了,这一声声哥哥的叫着,在下平白受着自然也得开个后门对吧?耽搁大家的时间了,还请见谅!” 古月顺其自然地幽默化解着刚刚那一幕的尴尬,众人也自然不会去提,附和着几声笑意,场中的两人终于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比赛。 “古哥哥~,你说这一次少将军赢下的时间会比刚刚短多少呢?” 这一声甜腻差点没让古月喷水,好在他并没在喝…… 而现场的目光再次被集中,却不是在看赛场中。 看着慕容荻那得逞的目光中透出狡黠,古月立刻明白了这是她的回击,“哎……没有一个是易于的主,这下好了,针尖麦芒,我是不是该去练个金钟罩铁布衫?” “那个,慕容公主啊,眼下定论还是太早,让咱们拭目以待吧。” 可古月这话音未落,顺国选手已经被一道青芒吹飞推出了圈外。 “唐沐霖你也跟我闹么?!我那么给你面子,你于心何忍?!”古月瞪大了眼睛,他刚刚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场比试,结果就已经结束了…… 而唐沐霖保持着出枪的姿势忘了收回,因为就在他出招之前,慕容荻的那句话明显传到了耳边,心静如他也有了一丝异样的情绪,而他的对手很显然没有这个定性。 所以原本只是一次对招却偏偏将人给打飞了,可就在这人飞出去的瞬间,古月说了句“拭目以待”,唐沐霖有些错愕,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古月,毕竟这么迅速地解决了战斗对古月刚说的那句话而言,就是很直接的对着干了,虽然古月只是在回应慕容荻的提问,并没有任何预测的想法,可所有人都听在眼里,看在眼里…… “哈哈!人家就说嘛,你看你看,少将军威武!” 木已成舟,唐沐霖收回了姿势,向着主席台鞠了一躬。 “咳咳,那个,嗯,精彩的比赛!”古月已经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干咳,更不知道这是今日第几次尴尬,但他没辙,只能继续干咳继续尴尬,更得带头鼓掌。 “好啦,这预热赛至此也算圆满结束,按照规则,陈国选手在对战中坚持的更久,故而正赛抽签时陈国代表团第一个去抽取,其次是顺国,随后依次是周国、郑国以及汉国,那么就请各国代表团团长先来决定各国观众的座次,请上台。” “真麻烦。”唐问天留下三个字后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而这一次,古月索性就当这人根本没出现一样毫不在意。 “哎呀!贵国大将军似乎很不喜欢这些流程呢,难道是觉得太过繁琐了?你说是不是呢,古哥哥?” 可慕容荻怎会视而不见? “呵呵,慕容公主见笑了,大将军是军人楷模,一向雷厉风行,这些琐事就让古大人和咱家处理便好。” 这一次接下话茬的是虚公公,而古月也对他投以了感激的眼神,否则古月还真不知道这收场会不会弄出另一个风波。 天阶武道大会的观众座次定下之后,便是选手们正式抽选自己的分组情况。 正如秦烈之前的介绍,各国似乎都约好了一般,选手中摆在明面的天阶大圆满都是两人,自然便各自占据一个种子选手的位子,比较让古月好奇的是那个所谓“大皇子”,那太子他是见过的,看着也不太大,毕竟是从小欺负唐霁凰他们长大的,总不至于是个大叔去欺负萝莉,那这个大皇子估摸也就三十出头顶天了,居然就已经有如此造诣,如果不是楚国皇室舍得砸药,就是有一套独到的传承。 很显然楚国皇室舍不舍得,都没药可砸,那就只能是这大皇子天赋异禀并且坚持不懈?而且楚国皇室应该有一些秘密才是。 尤其是古月知道了他们姓“项”之后,总感觉自己不碰到项少羽就会碰到项少龙,搞不好这大皇子就是其中之一…… 可这样的疑惑,他没法跟人打听,因为知道的人多半寥寥无几,毕竟是皇室秘辛,而虚公公如果知道古月在打听这类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而可惜的是,大皇子不知为何依旧神秘,抽签这事居然都没有露面,让古月有些失望。 注定无果的思虑都是徒劳,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属于楚国年轻一辈的狂欢,毕竟唐沐霖实打实的灭掉了所有人,虽然不参与抽签,但面子是赚足了,尤其是当着所有地阶高手的面。 于是天阶武道大会正赛前夜,这山谷中成了楚国人狂欢的海洋,让其他人看在眼里更像是庆祝的不仅是这次胜利,还有即将发生的。 唐问天对此自然充耳不闻,好在虚公公给足了古月面子,特地出面致辞后才把场地留给年轻人。 “咱们大楚尚武,看到年轻一辈中有诸位这般的佼佼者,咱家很是欣慰,相信陛下若能见识到也是如此作想,不过来日方长,诸位还须继续努力,勇攀高峰,为了大楚的荣耀,拼出更美好的将来!” “为了大楚的荣耀!拼出更美好的将来!” “好了,咱家就不耽误你们年轻人欢聚,接下来的时光就留给古大人为你们操办了。” “恭送虚公公!” 对古月示意后虚公公离开了,古月便宣布篝火晚会正式开始。 事实上这也是他绞尽脑汁的结果,毕竟事出突然,不少人提出应该为唐沐霖庆贺一番,但具体怎么定还得古月说了算。 这背后是不是有人推手,古月不去思考都能得到答案,因为明明是楚国人的狂欢却出现了慕容荻的身影。 “古哥哥,这篝火晚会听着新颖,不过具体应该干什么呢?” “那个,慕容公主啊,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你猜?” “额……还是算了……”看着慕容荻那笑意,古月忽然觉得这个称呼如果被替代,替代品只会更离谱。 “人家就不乐意了,为何唐晓焱那丫头喊你月哥哥,你从来都没有意见呢?” “我和她哥交好,我想着总有一日能娶了她姐,那她不就是我妹妹么?” “喔?是吗?” “那个,慕容公主啊,作为客人,是不是应该先等主人把正事忙完了之后再打搅呢?” 唐霁凰带着两个妹妹适时出场,而且一来便直接打断了慕容荻的话语。 “啧啧,不得不说一句真漂亮!”嘴边上的话古月从不吝惜,而且看得出来她们三人特地梳洗了一番没有风尘仆仆的感觉,更何况古月这话一语双关。 “嘿嘿,那是当然,二姐可是天生丽质,不对,三姐也一样,也不对,晓焱也没觉得自己差在哪了……不对不对,不是说这个,慕容荻!月哥哥就是晓焱的月哥哥,跟你可扯不上关系!”一边说着,唐晓焱还特地挤到古月和慕容荻中间,不过她正准备伸手去挽住古月的胳膊,忽然又停住了,改为扶着一边的轮椅背。 “好吧好吧,你们人多咯,人家势单力薄,不知道这晚会有没有竞赛般的游戏呢?一会一定要拉着小逸月好好和你们比一比。” “你都没弄明白一会要干嘛,怎么就如此自信呢?” 针尖对麦芒,古月的印象中似乎还真没见过唐霁凰会对谁如此“敌视”,反过来是不是说明,慕容荻获得了她的认可? “咳咳,好啦好啦,大伙还等着呢,那个,朋友们,晚上好,今夜咱们相聚于此,是为了给唐少将军庆祝一番,毕竟是国际友谊赛事里拔得头筹,具体要做什么呢?首先请让我将场中的篝火点燃。” 说罢,古月随手抛出五团火球,颜色各异,恰好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方的排列点燃了场中央的五堆木材,这各异的色彩交相绚烂,立时便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出来。 “好~!” 在众人的拍手叫好声中,古月又命人让五堆火焰转动起来,原来下方有一个托盘在承载,就这样,古月营造出了霓虹灯的感觉。 与此同时,场地中各处同时有光源升空,随着一声声炸裂爆发出烟火的美感。 “哇!”似乎所有女生都对此没有抵抗力。 “接下里,就有请唐二小姐为咱们弹奏一曲,作为开场舞,诸位可以自行结伴围绕着这火焰跳起来吧!” 话音刚落,作为今晚的主角,唐沐霖被古月特地用丹火给聚焦了,不断有微小的火焰在他头顶停留,而知道是要跳舞之后,场中所有女孩都立刻找到了唐沐霖的身影并且挤在了他的身边,就想着这开场能与他共舞。 可唐沐霖很无奈,刚刚古月可没有给他交底,只是安排了放烟花般的工作,没想到此时居然被迫成为了场中的焦点,一时间举足无措,尤其是他对于舞蹈根本没有任何涉猎。 投向主席台上的求助目光,换来的却是自己妹妹们的起哄,“大哥威武!大哥加油!看好你喔!” “慕容公主,赶紧叫逸月出来吧,再不出来这舞她就跳不成了。” “怪不得没看到她人,原来是害羞躲起来?话说,她真的很想和少将军跳舞么?人家怎么感觉这里面有你的推波助澜?” 原来古月安排这么一出,竟然是为了让唐沐霖和孙逸月共舞一曲,这个小心思在慕容荻看来略显微妙。 “聪明,如果不是我推她一把,这样的组队多半是不会出现的,不过嘛,也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想着让我兄弟和我师妹交流交流拉近点关系而已,有没有下文还看他们两自己。” “啧啧,你就不怕伤了小逸月的心么?她不会对你有意思啊?明明你们都有肌肤之亲了!” 这“肌肤之亲”在如此公开的场合说出来,可把古月弄得一头包,好在现在比较嘈杂,而且关注的焦点不在他这里。 “别乱说好吧,那哪算什么肌肤之亲,只不过逸月有自己的考虑,而且重点是她想向唐沐霖学习点东西,我这是给他们创造机会呗。” “学东西?真的假的?” 慕容荻还在不依不饶的时候,孙逸月被上官铃兰给推了出来,而有上官铃兰开路,那些小丫头们也很自觉地让开了,毕竟古月就坐在主席台上。 “唐,唐少将军……我,我可以,吗?”孙逸月被迫好生打扮了一番,此时自然不可方物,尤其是那害羞的脸颊被火光映衬得越发动人。 “堂堂少将军,哈哈!”唐晓焱放肆地笑意让两人莫名更加尴尬了。 唐沐霖越发不知所措,虽然这孙小姐也算是熟人了,可他从未考虑过其他得事,尤其是这人还和古月很亲密,但古月给他得眼神里都是鼓励和催促,对此他也不太好直接驳面子。 “那个,孙小姐,在下,在下并不太会这个,跳舞,如果不介意的话,你能教教我么?” “嗯,嗯,好的。” 琴声适时地响起,和唐沐霖没法待在一起的女孩们自然有人去邀请了,毕竟僧多粥少,只不过主席台上的唐家姐妹花没有一个不识趣地去尝试,更别说慕容荻这个邻国公主了。 “哈哈!大哥这跳的什么啊!逸月姐也是尴尬了。” 古月忽然有些后悔这么安排了,因为他忘记这些人分属不同国家,自己的习俗本就不一样,这跳舞的动作又怎么可能统一,且不说唐沐霖自己并不精通,他平日里在宴会上看到的也定然不可能是陈国的舞蹈,这就导致两人始终没法默契,只剩下无比的努力,笨拙的努力。 “人家也想跳啊!古哥哥,可以么?” “别逗我了,我这样看着像是能跳舞的么?” “坐着轮椅跳舞肯定别开生面,搞不好日后会是一段佳话喔!” 古月很无语,自己只能坐在轮椅上,慕容荻还要在这里搞事?不过坐轮椅跳舞到底会不会成为佳话这事古月不清楚,明天肯定会成为报纸的头版头条倒是可以预见,虽然这里并没有报纸。 “喂喂!别打扰月哥哥了,没看到我二姐正在弹琴呢?你要想跳,我陪你好了!” “我干嘛要跟你这小丫头跳舞啊!” 被唐晓焱打断了自己的“邪恶计划”,慕容荻“嗔怒”不已。 “嘿嘿,不敢就直说,刚是谁提出要比赛的。” “好吧好吧,就让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好好欣赏下本公主的舞技是多么登峰造极!” “怕你啊!走着!” 两个互怼赌气的人居然凑在一起斗舞,不一会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倒是让依旧疲于应对的唐沐霖从大众视线中移开了。 “三小姐不想去玩玩么?” “没兴趣。” 主席台上还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除开弹琴的唐霁凰以外,古月倒是很想她们也去体验体验。 “鬼瞳啊,你陪三小姐玩玩吧,你自己也好放松放松。” 这个突兀的安排似有意似无意,但上官铃兰很配合地把藏在古月身后的鬼瞳推到了唐羽星身边,倒像是很直白地说出“你们两再呆在这里就有点碍事了!” 也算是有了个正式的理由,鬼瞳做出了请的姿势,似乎她想充当男性角色,可唐羽星怎会让她如愿?于是两名美女偏偏一起跳出了男性的英姿,也算独特的风景。 事实上,提到鬼瞳名字的瞬间,唐羽星脸上的表情虽然被面具掩盖,但内里的略微波动还是被古月一览无遗,对于唐沐霖的疑虑,古月算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台上只剩下三人了,唐霁凰继续专注着手中的古琴,上官铃兰轻柔地捏着古月的肩膀,“这些安排里有点深意对吧?” “为何如此想?” “感觉呗,虽然猜不透,但你肯定不会这么好心就是让大家乐呵乐呵而已,要说没目的在里面,才不信呢,哼!” 最近的上官铃兰,似乎已经将尺度拿捏到了极致,人前落落大方俨然“主母”姿态,不卑不亢尽显大家风范,可私底下还是会偶尔和古月咬耳朵,也只有这时会展现出曾经那个“上官姐姐”的一些特征。 “嘿嘿,知我者莫若你,首先我当然是真心实意地为唐兄庆祝,毕竟这是他难道认真拼搏一次的结果,当兄弟的怎能不有所表示?不给他撑腰?” “这倒是,我当时也看到了,你公布咱们不必出战的时候少将军脸上的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上官铃兰的洞察力果然不一般,虽然她不是一名真正的武道强者却也远超了常人。 “对吧?所以我立刻就改了规则,反正对结果不会造成影响,他想玩玩自无不可。” “这也算是难得做件好事,不过你让逸月找少将军跳舞又是为什么呢?” “真不是我安排的,不对,是我安排的,不过逸月她自己想要向唐兄请教,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苦于一直没有机会,我这不是给他们创造机会么?虽然这结果有点微妙就是了……” “她想要请教什么呢?你别说是楚国的舞蹈哈!” 算是近墨者黑么?和古月待在一起久了,上官铃兰也养成了“不吐不快”的被动技能。 “自然是关于家族的一些事吧,这丫头整日里还能想别的么?唐少将军年轻有为便肩负起了唐家军的重担,尤其是大将军经常不见人影,他这个长男可不就得事事弄得井井有条?不然又要被三个妹妹说不靠谱了……” “噗~”唐霁凰忍不住笑了一声,难得地弹错了一个音,虽然无伤大雅,却也让她用眼神将古月好好剐了一番,后者立时举手投降陪着小心,又差点让她弹错第二个…… “好啦,你别逗霁凰笑了,她现在多辛苦,不过那个鬼瞳和三小姐的搭配,我觉得才是你今晚的重中之重,虽然确实不知道为什么。” 这话让古月一时愣神,可不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但古月能在唐霁凰面前说出自己怀疑她妹妹的事么?更何况最先怀疑的人是她大哥。 “还能是为什么?你觉得鬼瞳待在我身边的这些日子里,过的如何?” “这个还真没怎么留意,毕竟她平日不苟言笑,而且带着面具不是……哦哦,你难道是因为她们两都带着面具?!坏死了你!” “哈哈,你没觉得这个组合很有趣么?同样心里有事,同样不喜欢表达,同样把自己藏在面具之下,难得有放纵一时的机会,面对一个和自己大同小异的人,难道不会更安心更能投入么?” “说的也是,算你有心了!” 明知道古月在“鬼扯”,上官铃兰还是十分配合他的“演绎”,只是她也知道,古月一定藏下了更深的真实目的,而这个目的并不能随便说的,即使是对自己。 当然,她一点也不觉得古月是特地隐瞒自己,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而是出于很多各种各样的考虑,古月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人,她早就心知肚明。 “可不就是有心么?为了不骗你又不用说出实情,我这求生欲爆棚了已经……当然,这个都带着面具确实是我一开始就有的突破口,所以不算骗你了……”古月没想到上官铃兰会有这个疑惑,自然没想过怎么去解释,好在上官铃兰敏锐地发现了古月对两个面具少女使着坏的地方。 “其实嘛,最有心的地方自然得是让霁凰大大方方地在这里弹琴了。” “怎么说?” “咱们霁凰的琴声何止天籁?就算没有刻意去引导情绪变换,这里可是山谷之中,回音不断,那些没听过如此美妙乐曲的人,此时此刻安能入眠?” “天哪!你这个主持人竟然明目张胆地作弊!” 第89章 鬼眼故人全藏造访,大赛开启问天镇场 一夜喧嚣,美酒佳肴,歌舞升平,曲终人散,上官铃兰特地拉走了鬼瞳留给古月和唐霁凰一些空间,可惜唐霁凰弹了一晚上的琴,疲惫早就挂在了脸上,让古月看着都心疼不已,简单温存一会后便送她回了营帐。 在古月自己营帐门口,鬼瞳已经在此等候,可等古月靠近之时,她却掏出了两把匕首神情戒备。 “没事,熟人。” “不简单啊,特地留了个破绽这小丫头居然还真能察觉,你这小家伙就更变态了,早在陈国你就肯定有办法确认我是不是跟在身边。” 阴影中闪出的是陈国天阶高手“虚实相间全藏”。 “全先生深夜来此,是为了叙旧么?” “是也不是,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 古月心下盘算,“明明在人前特地和我划清界限,为何现在又跑来聊天?这里可是有大几十号天阶高手,纵然是他真的虚实相间,还能避过所有人耳目么?” “这小丫头看着倒像是一名刺客,和我的路数类似,你确定可以让她听听我们的谈话么?” “无妨,她现在明着是我的贴身护卫,实际上算是生死搭档,不分彼此的那种。” “你这小家伙倒是大气,行,你都不介意我也不必多事。” 做到桌边的全藏眼神渐渐锐利起来,无形的杀气让鬼瞳本能地握紧了匕首。 “在陈国时若不是您的护卫,我估计还有不少麻烦会找上门,所以感激之情在心里,眼下无论您有何问题我无不如实相告。” “那好,你先说说看咱们那二皇孙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死的真的是二皇孙么?” 两个问题,尽在意会,古月的表情和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真是你?我也不清楚为何有这个直觉,是为了慕容家那丫头么?也就是在你们单独见面之时商量好的?” “怎么说她也算是陈国公主吧?您就这么不客气真的好么?” 高手都有各自的桀骜不驯,这事并不奇怪,但是眼前这个全藏让古月更绝他更像是个市井中人,一点也没有高手的那种睥睨,比如唐问天,也没有高手的沉稳,比如秦烈。 或许,这人算是“大隐隐于市”,而他的“虚实相间”恐怕也和这个常态有所关联。 “笑话,我是得给陈国老皇帝报恩,不然逍遥自在的日子谁不想过,干嘛非得待在陈都无所事事。” “虽然早有想法,不过听到秦护卫长介绍后才确认您多半是陈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给皇帝报恩,这种戏码还真有啊?古月不禁腹诽,不过眼前这人如此言行无忌,多半还真可能就是这么一个契机才让他难改自己的态度,因为他本就不想待在陈都里当一个门面。 “少拍马屁,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不过也算是个天阶大圆满,只可惜没有家世背景,在那些一身传承装备的人面前,我也就能逃跑而已,所以我特地专攻了此道,也算小有所成。” “以您的身手如果愿意去看家护院或者真的给陈皇当差,虽然你们那传承装备可能更稀有,传承铭文更是凤毛麟角,但也肯定会有人赶着来抱您大腿的。” “抱大腿?什么乱七八糟的!打住,不说这个,我就是好奇,你这小家伙第一次去陈国到底和谁有冤有仇,居然敢直接参与这等事里来?真不怕引火烧身?” 古月动不动冒出来的“新鲜词”,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意会,不过全藏也没有继续纠结,他此时的目的首先是确认古月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想知道这一点的人,自然也不止他一个。 “哎,其实很多火,我不去引就真不会烧到我么?您说呢?” “这倒也是,听说鬼眼都出动了还是没杀死你不说,最后竟然被唐问天给逮住机会一击而毙,听到这个消息后我是真的震惊了,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虽然我不是当杀手干刺客这个行当的,但要说走身法诡秘行踪飘忽这个路子的人里,鬼眼绝对是老资格了,虽然他的年纪并不是特别大,但他的刀下亡魂估计不会比那些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少,当然,还是不能和唐问天那种变态相提并论,总之就是很精通很精通的那种,尤其是他无比的冷静和慎重,所以直到现在你坐在我面前,我依旧不太愿意相信他没有杀掉你还把自己葬送这是事实。” 原来这全藏还是鬼眼的小粉丝,如果是事实,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之喜,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您这么推崇那位前辈,一定知道一些他人涉及不到的消息吧?” “也不算太秘密,鬼眼那家伙多年来虽然没成婚但是收养了一个女孩,明着是徒弟实际上就是闺女了,只不过也让那丫头顺其自然地成为了刺客,其实作为一个刺客,这样倒是有些给自己套上枷锁的意味,不过他或许真的艺高人胆大吧,又或者和那丫头有缘,直到遇上你这小家伙,还真可惜的,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了。” “让我给您重新介绍下,这位是鬼眼前辈的爱徒,鬼眼。” 正在长吁短叹扮伤感的全藏忽然一脸便秘的表情,一口气愣是憋了半天。 “鬼瞳?!真的是那个鬼眼的小丫头?” “鬼瞳见过全藏前辈,您的事迹师父也是提到过的,当年被您追逐的那些日子里,师父确实很意外普天之下居然还有人可以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他的存在。” “这还真是……你咋就给这小子当了护卫了呢?难不成你跑来杀他失手被擒?额,古月啊,就当给我个面子可以么?别和这丫头一般见识,放她自在离去吧?你不是说心里感激,就报答一下我如何?” 全藏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出虚假,倒是把古月给逗乐了,“前辈多虑了,我刚说过,鬼瞳是我的搭档,生死关头不分彼此的那种,又怎会限制她的自由呢?” “这就更离谱了!你可是……额,当然说真的,也不能算是你害死了她师父,那老家伙自己找上门要杀你,也不能指望你束手待毙,至于唐问天嘛……乖乖!你这丫头待在他身边不会是为了向唐问天复仇吧!” “嘘!前辈啊,大半夜的,吵到人就不好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自然呼之欲出,可是,真的能随口说出来么? “别跟我玩虚的,你这小家伙肯定对这个帐篷做了手脚,虽然我并没研究过精神力的运用,但刚刚也能感受到你有做小动作,只是没影响到我而已。” “高手就是高手,我这精神屏障还是第一次被人察觉到了,佩服佩服!” 古月又一次深刻理解了一个道理,殊途同归万物同源,这武道高手也是可以通过自己敏锐的感知来察觉精神力波动的。 “少来!说真的,你这小家伙不会还真像对唐问天做什么吧?不然这丫头也不至于把宝押你这,但是,作为一个前辈,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一句,唐问天是个变态啊,不能用常识去揣度,你们两个小家伙都算不上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蜉蝣撼大树!” “全藏前辈,其实鬼瞳,知道的……但是,正如您所说,他不仅是师父更如同父亲,杀父之仇不能不报,而我认识的人里,也只有古大人或许有这种可能……” 话已至此,鬼瞳索性说出了自己的心声,虽然自己也觉得渺茫和无力,但有希望才算是个目标,不然这个目标就是虚幻。 “算了,这小家伙的命虽然值钱,但他自己无比珍惜,什么脸面名声都是浮云,他就是会选择活下去,无论苟活还是称心,不过他对身边的人确实没话说,既然他说你是生死搭档,那就真的如此了,各安天命吧……” “多谢前辈提醒,鬼瞳祭拜老师时一定会跟他提其您的惦记。” 面具能掩饰鬼瞳的动容,却没法遮住她双眸中的激动,难得遇到了自己师父的故人,没有直接涌出泪水都是她职业素养够高了。 “无所谓了,人死灯灭,不过有你能传承他的衣钵,他也应该无憾了,就是不知道你学到几分。” “鬼瞳汗颜,目前还不到地阶后期。” “实力可不仅仅时功力这一个标准,眼界智计审时度势都是依仗,而且你跟在这小子身边估计过不了多久就是地阶大圆满,甚至他还可以给你弄一套三品铭文傍身,想想也怪羡慕的,我身上都没有几条三品铭文……” “搞了半天,原来他是想说出这句话!” 古月终于明白这全藏深夜造访的目的何在了,什么讲故事攀关系又或者摆推理说案情都是铺垫,重中之重是他“没有几条三品铭文傍身”,而古月恰恰是他认识的人里最可能在铭文一途有所发展的,当日亲眼见识过古月铭刻的匕首后他便在心中有了这个念头的苗子,一应事态发展也就自然而然被他搜集。 “前辈,其实正如您所说,三品铭文对我而言并不算难事,只不过确实还未有过尝试,这些日子里事情太多,而且在楚国的发展中三品铭文远远没有三品丹药紧缺,您说是么?” “这倒也是,最近你这小子风光无限啊,听说就连慕容院长也没有在还是三品炼药师的时候去尝试炼制三品晋升丹,其中的难度可见一斑,而你居然成了,搞不好陈国学院那些老家伙们暗地里动的歪心思反倒是成全了你,哎,人比人气死人啊!” “您是说……”这个想法古月还真没有过,刑老的慷慨陈词其实很让古月动容,他一直觉得这才是学者的境界,为了人类进步而无国界分享。 可要说学院里的院长和长老们打着让古月炼制晋升丹时爆体而亡的心思,真的有么?真的没有么? 不谈其他,至少有这个提醒在此,全藏便成功地激起了古月的兴趣,因为攸关生死,而他也确实如此经历了。 “先不说那个了,前辈,纵然陈国的铭文技术稍逊楚国,但以您的实力和底为,总不至于想要点三品铭文也是奢求吧?”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诚然,像田光那样甘心给学院跑腿的,自然也能有办法弄到更高级的铭文,虽然陈国里没人会铭刻,但用丹药去交换一些还是能弄到的,可我的性子不乐意如此,故而也很难向他们那样有所提高了。” 全藏的话里,让古月看到了更多“现实”,原本他并没有对各国有太多了解,可这一次各国高手都凑在一起,很显然再不去多了解一番,那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其他国家的人不会再前面挖个坑。 而古月立刻想到,一如楚国的炼药技术不仅混乱而且是被遏制一般,陈国作为炼药界的泰山北斗,如果其他行当也能肆意发展,岂不是会被所有国家忌惮?自然,在炼药之外的地方,陈国应该也是处处受制才是,比如铭文。 “原来是这样,确实没有想到,那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他日有机会时我给前辈的装备上铭刻几条如何?当然,只要我能学会,想弄什么样的您可以提。”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我可没逼你更没求你,不过相信你这小家伙言出必行,三品里有一种铭文叫‘隐匿’,可以让使用者更好地遁去身形,就好比说我,刚刚特地露了个破绽这小丫头便发现了,如果我带着‘隐匿’铭文,搞不好刚刚那个破绽便不至于被这个丫头发现了,甚至如果效果真的如同传闻中那么神奇,你小子也未见得能发现我了!” “没问题,等我的铭文达到三品后,一定第一时间去研习这个‘隐匿铭文’,届时肯定会给前辈您铭刻上的。” 古月的态度里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这可是正儿八经地结交他国顶尖高手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而且全藏又是个“市井之徒”,他的说法里救可见一斑,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洒脱一点,还要谈条件,那就不仅没法“巴结”还可能真的得罪了。 “行!你小子是个生意人,我也不占你便宜,到时候自然有相应的好东西交换,不过嘛,为了表示诚意,这几日里反正也得待在这块位子走不了,不妨让这小丫头跟着我学几手如何?也算是对鬼眼老兄尽点心。” “我当然不介意,只要鬼瞳自己愿意便好。” 古月也乐意全藏如此实在,知道下定,但鬼瞳似乎有些犹豫。 “小丫头你有难处?” “其实,很感激前辈有心了,能够有所提高鬼瞳也是一万个乐意,只不过古大人被太多人惦记着,眼下鱼龙混杂,恐怕会有人明里暗里弄点事出来,如果那时鬼瞳不在身边会很担心……” “你可别操这个心了,这家伙属猫的,何止九条命!还是那句话,你老师都没弄死他,普天之下恐怕还真难找出一个能暗地里弄死他的人了,不过明着来确实有可能,毕竟这里天阶高手一大堆,他自身的实力还是弱点,但眼下他好歹是楚国派出的代表,张罗着这武道大会的一应事宜,且不说有唐问天在呢,就是那个老太监,绝不会允许这家伙出事的,再说了,正因为天阶高手成堆,所以不可能有哪个国家的人敢群起攻之,否者就跟宣战一般无二了。” 鬼瞳的犹豫是不是发自内心的担忧,古月并不在乎,至少有这份犹豫为前提,也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太多隔阂,毕竟“血脉相通”,古月自认为没有藏着掖着太多,自然也希望鬼瞳投桃报李。 “那个虚公公真的如传闻中那么厉害么?” “虽然没亲眼见到过他出手,但楚皇多年来对外扩张的心思从未断绝,明里暗里敢去找他麻烦的人还真有不少,可都被宫里的人给拦下了,自然便是这个虚公公处理得当,而且,听说这老太监有一门只有太监能练的功夫,超出五行或者衍生属性的范畴,如果确有其事,那只可能超乎想象,另外,他指导的那个楚国大皇子也达到了天阶大圆满的水准,应该是最年轻便达到这一层的人了,更是得到了楚国皇室传承,如果这个虚公公没有两把刷子,楚皇会让他去干涉楚国的未来么?” 古月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部和某种花有关的神功秘籍,差点脱口而出,至于神秘的大皇子,看来早已名声在外,倒是让古月愈发想要见识一番。 没有意外,天阶武道大会正式打响,而这正赛开打以来,唐问天表现的无比认真,作为裁判,而且是唯一的裁判,他根本没有一刻休息的机会,始终飘在半空中注视着两旁赛场上的风云变幻。 古月的解说事业也算正式上岗,可他立时发现了自己力有不逮。 天阶之间的战斗瞬息万变,虽然古月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细节,但自己一向有信心的嘴皮子却没法跟上这个速度,说到底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取舍,赛场上的每一次攻防都是那么恰当好处又别具心裁,作为一个毫无武道经验的人而言,确实过分为难。 好在虚公公时不时做出精准预判,确实给古月减少了许多压力,也让每一场的解说都没出现太大毛病。 也因此古月明白了自己欠缺的关键所在,那就是眼界和预判,之前他能够一点一滴讲唐沐霖的动作描绘的事无巨细,更多的是因为他可以自己看出端倪,但眼下他绝无可能。 各组第一轮的比赛里种子选手悉数登场,而且并无意外全部获胜。 让古月一直好奇的楚国大皇子终于见到真人,可这位依旧神秘,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全副武装包括面甲的选手,那漆黑如墨的整套铠甲透着生人勿近的威严。 更让让古月摸不着头脑的是大皇子所用功法并不在五行之列,因为那外放的真气颜色很直观,和他全身一样黑。 手中双戟甚至超过了正常双手长戟的大小,可他的挥舞间依旧自如,但那排山倒海的气势直接将对手逼得退避三舍。 为了心中的好奇,古月特地请教了虚公公关于这个大皇子的真气颜色问题。 “其实大皇子天赋异禀,一出生就是无比稀有而且特殊的暗属性体质。” “居然还有暗属性?” “有光就有影,有明就有暗,先贤所云‘动如雷震,难知如阴’,世间万物都有其根源,存在即是真理。” 这番言论哲学意味浓厚,让古月瞠目结舌,不过也第一时间压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因为全藏提到过虚公公不仅教出了大皇子,而且有一门奇特的功法,如果深究下去,古月怕自己一个失言问出“大皇子是否自宫”这样的问题,就会很尴尬…… 之后的比赛中并无特别,由于赛制规则,观众是处于山谷之中,所以为了避免山崩或者泥石流,各位选手都被禁止攻击山体,故而更多人选着飘起来互殴。 很离谱的一点就是唐问天恰如其分地让所有人都做到了点到为止,这个词竟然不再是一句口号,因为一旦见分晓唐问天便会在最后一击打中的前一瞬间出现在双方身边并且将两人都制住。 这神乎其神的操作比第一轮比赛更让所有人叹为观止,楚国观众更是掌声雷动,而对于这献给裁判的掌声如此频繁,其余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由于总人数和种子选手个数的制约,古月必须安排十二个小组,每组五人,但是他没有允许轮空机制,而是让各组单出来的那个人相互对打也能恰好平分,这样就让第一轮直接刷掉了一半选手,而且出现了各组剩余人数不一的情况,但总数为三十依旧可以平分,故而直到第三轮才出现了第一个轮空的选手,而且这名选手最为幸运的是他已经跻身八强之列,更何况他到八强赛为止都不会碰到种子选手。 这个赛制比较特别,很多使团代表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其实古月只是想加快进度而已,否则就会从第一轮开始持续轮空到第三轮还留下二十四人,这样虽然没有轮空了,但接下来依旧剩十二人可到不了八强,更会在最后出现轮空就越发让其他人不乐意接受了。 比较巧合的是,这名幸运儿居然是楚国的那名最年轻的天阶,可他明明只有不到天阶中期的实力,一跃成为八强,就算他立刻止步也算为楚国挣到了超出他期望的荣誉。 于是便有人会想,这里面是否有些猫腻?真就只是巧合么?尤其是这个安排是古月定的,甚至都没让其他国家的使团代表真正弄明白,只知道这样会很快…… 第90章 电光火石风起云涌,古月捡漏妙手轰动 “从昨晚的琴声开始你就在布局了对吧?不对,这个赛制应该是更提前定好的,所以那时便已经布局了,如果唐沐霖没有如你所料夺冠,自然也有其他借口让唐霁凰去弹奏那让人睡不着的琴声,这个小天阶跟你很熟么?居然如此为他设计?” 慕容荻贴着古月的耳朵信誓旦旦地说着自己的想法,而她认为绝对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可古月只是笑笑不置可否,事实上,他如此安排只是作为一个楚国代表又是大会主持更有安排赛制的机会,统合这么多便利如果还不能交出一个让楚国人开心的答卷,楚皇估计会更忌惮他的想法,不为楚国多出一分力就是多浪费了楚国的一粒米。 抛开这个插曲,第三轮可谓是重头戏,所有种子选手之间的碰撞一触即发,而古月最想看到的是那楚国大皇子对付天阶大圆满之时能否也举重若轻。 可惜,现实总会让他失望,因为大皇子的对手不是别人,恰好是全藏,而这个全藏居然打都不打直接投降了。 “开玩笑,楚国大皇子这一身玄武甲何止极品,以我的攻击力想要画上一道刮痕估计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当然,他也未必追得上我,但场地就这么大,光顾着赛跑没法还手就很没意思了对吧?” 面对如此坦然地不要脸,古月也是加了一句“审时度势,知己知彼”,不过陈国人脸上的郁闷显而易见,尤其是慕容荻,气鼓鼓地倒像是被人欺负到头上一般,让古月偷着乐了一小会,不过立刻就被掐到肉痛而继续专注于比赛中。 “见鬼了,她是怎么知道我偷着乐的?!” 暗自甩头抛开这个杂念,古月继续解说另一场比赛,秦烈对阵张定,于公于私,古月都还是希望他赢下来的,只是这些同等级的高手之前都没有显山露水,真正火星撞地球这还是第一场。 在古月的印象中秦烈是金系和水系,但他这一路打到现在都没有放出过一个水系技能便轻松取胜,而这张定表现出的是火系,很狂爆的火系,无论对谁他都没有丝毫收敛的意味,一把被烧得赤红的巨大铁锤单单只是挥舞便已经震天撼地。 反观秦烈,他的武器是最常见的单刀和盾牌,没有花哨没有炫目,但那份稳定和泰然确实和“铜墙铁壁”一般无二。 并无意外,张定直接毫不避忌地大开大合,巨锤当空砸下,带着长长的尾焰宛若流星坠落。 可秦烈不慌不忙,稳如泰山,似乎这迎面而来的不是千斤巨锤而是绣花针。 只见一层如有实质的金色光幕在秦烈举起的大盾之外突然展开,一时间火星四射耀眼夺目,偏偏这气势如虹的巨锤不再前进分毫,甚至秦烈都没有后退半步。 “秦护卫长这份防御太惊人了吧?!” 古月忍不住感叹,他甚至都觉得换做唐问天的攻击,秦烈也是有这个可能挡下的。 “古大人有所不知,这位上官家的秦护卫长成名已久,当年独自一人挡下整整五名天阶高手,如今看来更是精进不少,而事实上他能如此岿然不动,原因有二,一是他那光幕和盾牌间隔了段距离,另一个便是他在脚底用上了水系技能的缘故。” “隔了距离可以缓冲倒是能理解,这秦护卫长还学过物理?那水系又是啥作用,还特地放在脚底?”古月一时不得其解,“难道脚底有水不会打滑么?额,该不会是大气压?!” 一阵愣神,古月甚至差点以为这秦烈以前是跟某位物理大能学艺的。 不过且不论缘由,这个事实给了古月很多启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原来是真的?!” 正在古月思索的瞬间,赛场上又出现了变化,张定一击受阻立刻强压巨锤让自己重新弹起,紧接着又是一击泰山压顶,而攻势立时转化成为了狂风骤雨。 可秦烈依旧不变应万变,一个呼吸间他的光幕生生挡下了张定的一十八锤却丝毫没有消散的趋势,甚至看上去和盾牌间的距离都没有任何缩短,更让人觉得离谱的是他脚下那片土地都没有龟裂哪怕一丝。 张定对此却没有任何惊讶或者迷茫,原本他那侵略如火看着似乎很急躁,而事实上他却粗中有细,眼见强攻找不到任何机会,他借着反冲力一个后撤,在空中将巨锤拖在身前,原本赤红的铁锤这下直接燃烧起来,火焰的炽热让周围的空气都出现扭曲,可温度依旧在攀升,直到那份耀眼不可直视。 一声暴喝之后,张定重重踏在地上,顿时留下一圈圈余波蔓延开来,反冲而出的他如炮弹一般喷射,仅仅一个眨眼便再次杀到秦烈面前。 巨大的火球呼啸而至,秦烈难道仍旧可以岿然不动么? 答案是肯定的,只不过这一次,金色光幕之外又凭空出现了一层透明的涟漪,也只有那被激荡的波纹和蒸发的表象才让人知道这是薄如蝉翼的一层水幕。 可就是这层水幕毫无道理地挡下了那宛若太阳的巨大火球,二者之间巨大的视觉差异却是如此结果,简直匪夷所思。 “如果张定还没看出这其中的道理,他就离输掉不远了。” 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虚公公给出了预判,但在场的所有人里,除了那最顶端的寥寥数位真正的高手以外,又有何人可以看出? “古哥哥,你看明白了吗?”被震撼到无法思考的慕容荻下意识地问着古月,似乎她就是觉得古月应该能看明白。 但古月还在思考,他受到的震惊绝对比所有人都要更多,因为他知道什么叫“物理”,而现在,他似乎从脑海中所剩不多还没还给老师的物理知识里,找到了一丝答案的踪迹。 “那团火球看似夸张,但并不是真的有成千上万度那么炽热,不然首先承受不起的应该是那个铁锤才是,而那么大一个火球,真正接触到水幕的,其实只有其中很小一块而已,一开始接触时秦护卫长应该是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布下了无数水幕,反正都看不见,也无从查验,但结果应该是旨在挡下张定的冲势,搞不好张定蓄力出火球的瞬间秦护卫长便已经一层层布好了这防御的大阵。 到了现在看到的局面,张定的冲势应该早已荡然无存,故而接触到现在这层水幕时,只不过能把水蒸发而已,可秦护卫长并没有闲着什么都不干,想必他是不断地补充着水幕,而张定虽然没了冲势却依旧想着凭借炽热更进一步,这一来一回也只能算是种烧水的过程,不断蒸发不断补充,拼的也只有真气储备了,但他们两毕竟是同阶,真气上的差距不至于很明显,不然秦护卫长不太可能依旧淡定。 这么想想似乎就是八九不离十的答案了,而虚公公提到张定还没看透便会输应该是指消耗上的速度差距太多,秦护卫长只需要补充的水幕毕竟只有那一块而已,可张定需要维持的确实如此硕大的火球。” 古月的这个解释让慕容荻立刻找到了关键所在,那就是以点破面的道理。 虚公公也颔首表示赞许,“古大人果然才思敏锐,这武道一途虽然不是你的强项,但殊途同归,反过来很多道理也是相近的,不过咱家还是希望古大人好好记下所有选手们的精彩表现,日后定有所益。” “多谢虚公公教诲,下官定当谨记。” 赛场上张定这一次似乎有些赌气或者拼到底的想法,客观而言秦烈的打法确实很让人火大,更何况火系的人多半有些暴躁的根源。 可就在张定怒目横眉之时,一条看上去无比柔弱的透明小蛇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吐了吐信子! 秦烈弄出的小蛇虽然看起来柔弱不堪,但却是无声无息,甚至如此距离也能不被张定察觉,直到獠牙接近了张定的脖子后方。 毕竟是天阶大圆满,到了这个境地的人纵然一时不查也不可能被真的毫不知情偷袭得手。 只见张定又一声爆喝,身体外泛出红光,烈焰宛若铠甲立时包裹,透明小蛇的偷袭似乎注定失败了。 可异象陡生,这条小蛇碰到火焰铠甲之时并没有一触即溃,反倒是铠甲出现了一阵波动后肉眼可见地变薄变稀。 随即小蛇失去了身形,只剩下一丝水线不散,而就是这一丝水线生生穿透了铠甲的附着,扎进了张定的脖子里。 似乎没有人知道为何会如此,包括张定自身,而就是这入体的水线让他一时愣神,或是出现麻痹。 这个破绽自然被秦烈抓住了,左手的单刀朴实无华地砍下,没有浩大的声势,更没有电光火石的速度,可就是这样的一刀,划过金色光幕和透明水幕之时,让两层幕布附着其上,顿时泛起了耀阳的光亮。 也就是这一刀,张定避无可避,拼尽全力用铁锤去招架,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连锤带人一同倒飞出去,巨大的撞击声彰显着万钧之力。 不过张定并没有飞出多远,更没有撞到在山边或是掉落山崖,因为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也不见如何动作便止住了张定倒飞的身形,随手扔在了地上。 秦烈胜了,古月宣布这个结果时不由地有些激动,因为他也是第一次见识到秦烈不动如山的战法,尤其是最后一下,让古月联想到了什么叫“防守反击”,那一刀穿过两层幕布的动静,绝对有所内涵,这里面估计也只有真正的高手能看明白是什么道理了。 比赛继续,接下来是宇文都对阵安龙,田光迎战赵胜。 并没有人直接投降,也让观众们松了口气。 宇文都手持一把巨大双刃戟,声势上丝毫不逊于张定的巨锤,而安龙双手握住一把透着寒光的单刀,杀气凛然。 赵胜自然是两把大刀在手,而田光的兵器并没有直接拿出来示人,事实上之前的场次中他也没有掏出过正儿八经的兵器,古月猜想他可能精通指力之类的门道或者主攻暗器。 大战触发,宇文都不急不缓,手中大戟未见任何光亮似乎并未催动真气,而安龙祭出自己灵动的身法上下翻腾飘忽不定,却像是在寻找机会一般并未抢攻,而他那单刀之上依旧只见寒光未见绚烂。 这两人的开局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谨慎,而另一边的两人已经开始了正式攻防,赵胜或许是因为自己和张定来自一个地方,而张定刚刚的失败让他们汉国的颜面有损,故而他急于用过一场胜利来证明汉国的实力不容置疑。 双刀翻舞,不止一次看似将田光笼罩在刀影之下,却偏偏没产生任何效果,田光的轻功果真不凡,甚至都不需要借力便可以做出闪转腾挪,让观众们大开眼界。 “这田光莫不是风属性的?他的这些动作虽然看上去没有借力,却似乎有点御风而行的感觉?” “古大人说的不错,这田光正是靠着这手御风而行纵横多年,他的名号‘万里无风’实际上指的是风都在他的脚下。” “这还真是有趣的名号,取出来的人也是真的有才了,佩服佩服。” 就在古月和虚公公位众人解惑之时,宇文都那边也开始有了动静。 大戟横扫直接抡圆,一圈圈耀眼的光晕扩散开去,竟然还带着噼啪作响。 “宇文都的这一圈难道是闪电?这就是特殊的雷系了吧?居然在同时间见到了两位特殊体质的高手,这次大会是真的一浪高过一浪啊。” “要说只有这两个特殊就欠妥了,古大人不妨先看看另两人的招式再说。” 虚公公意有所指,就绝不是故弄玄虚。 安龙开始了高来高去的轻功表演,那一圈圈绵绵不绝的雷电都被轻描淡溪地躲了过去,也就是这时古月才真的看明白他那匪夷所思的飞行到底缘何。 “雪花?!这安龙是个冰系的?还真是巧了啊,我现在更期待赵胜又是怎样的特殊了。” “自然不会让古大人失望的。” 如同给足了古月面子一般,赵胜的双刀上泛起了淡蓝色的光亮,看上去却又不是水光,倒像是古月用水元素做出的丹火一般。 “这个到底是水还是火呢?总不至于水火交融吧……” “这个就是赵胜的独门绝学‘冷焱’,纵观各国独此一份。” “‘冷焱’?!这个有何特殊呢?” “水无常形,其实火也一样,一般人见到的火焰都有高温可以加热,但赵胜的冷焱却别出心裁,接触之下都不会觉得温度有多高,而一旦这火焰侵体,便如同狂暴的巨兽一般肆虐开来,若不及时处理便很可能直接被从内部烧个精光。” “这还真是……” 古月第一时间想到了化学课上的“复燃”现象,“刚刚展现了物理,现在又开始讲化学了么?还真是不会单调啊……” 不过他心里其实了解的更多,因为他有一个“苍炎打火机”,“火”只是一种形态,纵然都是“燃烧”却也关键在于“燃料”到底是什么。 四人均已展开了完全的状态,正式的战斗随之到来。 画了四个圈之后,宇文都似乎摸清了安龙身法的门路,一声爆喝之后,天空中顿时乌云密布,肉眼可见的雷光开始窜动,下一个瞬间便直接轰向了宇文都自身。 “以身引雷?!” “这还是只个开头。” 随着虚公公的预判,宇文都将雷电蓄积之后立时爆开,一道道紫色闪电带着轰鸣直插山体,逐渐扩散开来,即将把安龙笼罩其中。 而山体被狂雷拍打得摇摇欲坠却没有真的崩离,也只能是唐问天第一时间跑去做了什么的缘故了。 眼见雷光就要将安龙吞没之际,他却停下了脚步悬停半空,一息之后光影闪动,原本驻足的位子上已经没有了安龙的身影,随之而来的是四个身影分别跑向了各个方向而去。 “分身?!” 古月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是仙法还是忍术来着?” “冰如镜,镜有影。” 虚公公言简意赅的解说让不少摸不着头脑的找到了关键点,这是一门虚实相间的技巧,所以肯定只有一个方向上是真的安龙。 “雕虫小技!”宇文都居然嘲讽了一句,随即大喝一声指引雷电将所有安龙包裹其中,只是一个接触便通通化为齑粉。 “天哪~”观众们开始有些不敢相信,这难道是出现了死伤? “并不是,其实那四个都是虚影。”古月虽然有些错愕,但立时开启的“真理眼”让他很快便得出了判断,而就在虚影被击溃的瞬间,安龙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宇文都面前,蓄势已久的单刀带着凛冽寒光当头劈下。 这样的转折出乎所有人意料,可这里面不包括宇文都。 大戟并没有去做招架的打算,只是重新指向天空,随即一道超过三人粗的紫色巨雷当空批下,直接将宇文都笼罩其间,安龙的刀只能砍到这巨大的雷电之上,但没有再前进分豪。 “宇文都这招真可谓攻防一体啊!” 古月十分感慨,再快的人,又怎能快过闪电? “接下来就看安龙的应对方式了,如果他找不到诀窍,恐怕便是败了。” 虚公公再次给出了胜负的预判,会是依旧精准么? 或许宇文都听到了这个句判词,他第一次挪动了自己的脚步。 只见那漫天的紫电纷纷收回,聚集在了他的身体上,仿佛一套紫色战甲包裹,随即宇文都看似轻巧的一次挪步,转瞬间他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安龙身后。 所有人都看出端倪,这一次宇文都将自身的属性发挥得淋漓尽致,雷电的速度已经反映到了他自身之上。 安龙能够躲过这来自背后的雷霆一击么?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宇文都敲碎的依旧是一堆冰渣。 与此同时,安龙也出现在了宇文都的身后,这样的交手果真瞬息万变。 可就当所有人认为宇文都会再一次瞬移之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高举大戟即将斩下的宇文都依旧还维持这那个动作没有变化,可他的身后却出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宇文都,手中拿着一模一样的大戟。 也就是这一个新冒出的宇文都让安龙措手不及,当空斩下的刀还未触敌,雷电却已经贯体,毫无挣扎之下安龙笔直地坠入地上。 这也是第一次,唐问天没来得及制止最后的杀招,也从侧面反应了宇文都恐怖如斯。 “抢救。”扔下两个字之后,唐问天将昏迷的安龙留在了顺国人那里就重新回去继续关注另一场比赛。 顺国的的代表团立时乱作一团,不过在他们另一位选手袁志的出手下,安龙的伤势算是稳住了,可那贯体的雷电似乎仍有留不少留在他体内肆虐。 “让我看看吧。”古月第一时间赶到了安龙的身边,而袁志也没有犹豫便让出了位子。 毕竟,古月在陈国边界亲手救下了自己奄奄一息的爱人早已流传甚广。 “我只有三品止血丹,你们有带着更高级的么?” “有的,有的,这有一枚四品的。” 毕竟是天阶间的战斗,其实各国都对损伤有着预判,丹药这块毫不吝啬,不然损失的绝对更多,可由于唐问天的存在,倒是让各国都有些大意了。 将丹药喂给了安龙,古月伸出右手准备疏导药力。 “小小姐姐,这人有救么?刚刚那一下看着都疼啊……” “救起来当然容易,不过这是个机会喔,小可爱不想玩玩电么?” “您是说?把他体内絮乱的雷电引导出来?” “聪明,小可爱一点就透,开始吧,虽然我可以对你的身体进行电击,但这只是生物电而已,并没有涉及到雷元素的范畴,有了这个契机,你完全可以弄出雷系丹火来了,应该能别开生面。” “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好人有好报啊!” 古月的嘴角不自觉上扬,险些笑出声来。 随着精神力包裹,安龙体内的肆虐渐渐平息,随后一点点流入古月手心。 感受着愈发加剧的麻痹,古月即兴奋又慎重,直到完全将这些雷电抽离并且储存在自己身体里。 “呼~”古月吐了口气,显得无比疲惫。 “古大人?”顺国人面面相觑,这看上去是结束了,可古月的疲态又让他们不敢妄下结论。 “应该没事了,这位安龙先生体内的雷电我已经去除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或许还会有点麻痹,但清醒过来之后好好调养一番应该就没有事了。” “多谢古大人慷慨援手!” 顺国代表团领队感动得要哭了,差点没一个激动直接给古月跪下,一旁的袁志也有些动容,古月的神乎其神让他确实叹服。 而顺国人放下心后的欢呼换来了各国人的掌声,自然也包括郑国,但并不包括宇文都本人。 在这个插曲的过程中,赵胜与田光的战斗仍在继续。 虽然赵胜的冷焱别出心裁,但他始终没能碰到田光分豪,身法上的差距过分明显,可赵胜并没有放弃追逐,而田光也并非完全游刃有余,至少他的还击始终没有真的顺畅。 尤其是在赵胜那从未停歇的刀影笼罩下,田光很难找准机会用剑指瞄准关键部位,故而每次还击都差强人意。 眼见这场战斗进入白热化,或许很难见分晓了。 “虚公公,您觉得他们两这样的僵持还能有多久?” “如果在两人的真气总量相差不多的情况下,赵胜这般消耗应该更加巨大,或许就得看他到底能否抓到一个机会哪怕是擦上田光的衣角,否者到最后很可能是他提前维持不下去。” “原来如此,看来赵胜应该会要变招了?” “如若不然,等待他的结果就不太好了。” 焦灼仍在继续,但不知为何,山崖之上的树林莫名开始了摆动,似乎起风了…… 第91章 踏风而行信手落子,霸气侧漏千钧之力 山崖之上莫名刮起的风渐渐剧烈,倒像是有了默契一般陆续在场地内形成一道道龙卷。 “虚公公,这莫名的风应该是田光布下的吧?他花了很长时间一点点留在了场上各处?” “没错,他这风并非立时催发,而是事先布下风眼,在时机成熟之后渐渐改变了场上环境,看来田光的反击要正式打响了。” “终于不用等到一方力竭,很可能直接能见分晓,让我们拭目以待。” 场中赵胜自然也察觉到了风的诡异,可此时他并没机会去一个个破坏,一番计较之下他决定继续追着田光死磕,毕竟任凭招式如何玄妙,出招的一旦人应接不暇也就发挥不出招式该有的功效。 而赵胜的攻击依旧迅疾,似乎真的能继续压制住田光,至少他仍旧是在躲闪而没有像样的反击。 只有那些龙卷愈发狂暴。 终于,赵胜发现地面的空间越来越小,已经不太能够允许他继续大刀阔斧,于是双刀攻向田光下盘,似乎想要逼迫对手向天空逃去。 而田光就如同没有任何办法一般,遂了赵胜的愿。 从低空的游走到半空的追逐,空间上立时变得无比宽广,而且没有那些龙卷风阻碍,赵胜的攻势一时间愈发凌厉。 就在这时,田光忽然停下了,他停在了场地中央的正上方。 虽然不明所以,但赵胜没有任何犹疑,双刀化为两道虚影,带着悠长的弧线直直地斩向了田光的面门。 田光忽然笑了,是得逞的笑意。 在地上肆虐的龙卷骤然间合为一股,正好汇聚在正中央,随即这狂暴到无以加复的飓风贯通了天地。 没错,风可以温柔拂面,也可以毁天灭地。 赵胜终于明白了田光的布局,而此时飓风已成,他除了逃离中心以外别无他法,可田光会允许他逃离么? 在双刀的招架下,赵胜堪堪维持住了身形,却被这自然的狂暴推到不住后退,渐渐地已经离场边不远,可他依旧没能想到好的应对方法,尤其是之前巨大的消耗让他有些不支了,甚至没等到被推出场外,他便很可能先一步被飓风卷入遍体鳞伤。 古月忽然想到某部电影里的情节,想要阻止飓风就必须去到风眼之中,可眼下赵胜纵然知道了这个方法,他又能够进得去么? 答案是否定的,在赵胜附着在双刀上的淡蓝火焰越来越暗淡之后,他终于不堪重负开始受到飓风的肆虐,也就是这时,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把将他拉走扔到了陈国人堆里,至此他们的选手正式告别了所有赛事。 可那飓风仍在继续。 “那个,虚公公,田光似乎也无法让这飓风立刻消除了?” “那是当然,这风本就不是他的功法创造,而是牵动了自然的力量最终汇聚而成,天地间的奥妙无穷,或许很多人可以发现并且去沟通,便可以创造出毁天灭地的能量,但想要轻易抹除,靠的可就是自身实力了。” 古月很想提建议说要不要去中心的风眼试试,可他自己并没有这个能耐,也不太好去随便指使他人,可折返的唐问天没有一丝犹豫便直接一头扎进了飓风之中,随即恐怖如斯的狂暴能量瞬间消弭得无影无踪。 “这还真是……” “呵呵呵,大将军自然是大将军。” 在所有人的呆愣之中,下一场对决即将开始。 这一次是赵木对阵袁志,潘吉对阵窦德。 “虚公公,之前听秦护卫长介绍过这几名选手的称号,但也没机会详细解释,不知您是否能介绍介绍这两场对决的看点在哪?” “如果说刚刚那四人间的对决是属性上的特殊,这四人便是力量和敏捷的对决。” 渐渐适应了“解说”一职,古月已经学会如何引导话题了,且不论他自己到底看不看得明白,至少,从虚公公嘴里说出来的肯定要更有分量,之前的比赛已经不止一次论证了这一点。 更何况那些预判多半都一锤定音,古月已经打定主意让虚公公索性多判断一些算了,自己也省事。 “力量和敏捷?哦,对了,这个赵木号称长拳无敌,便是主攻力道开山裂石,那这个袁志应该就是走身法奇诡的路数了?” “倒也不尽然,袁志的身法自然特别但更重要的是他的剑法独树一帜,一会儿古大人可以好好见识一番。” “还真是蛮期待的,那另两人呢?听说潘吉身法奇诡内力不息,那这个窦德应该就是走的大开大合路数了?” “潘吉的身法和袁志或者其他几位又有不同,他并没有看上去很快,可他的对手却偏偏打不到人,至于窦德,更多的是仁义的名声,武道一途反而被不经意隐藏起来,一会倒也可以多多了解一番。” “好的,那么大伙自可拭目以待。” 比赛正式开始,首先发起进攻的是赵木,或许是出于攻击范围的考量,他的铁拳自然要比袁志的剑要更近一些。 可当袁志掏出自己的兵器后,全场都被亮瞎眼,因为这剑不只是金光闪闪,看上去真的就是用金子打造而成。 而且这把特殊的剑长得离谱,看上去也没有特别坚硬,反倒是有些过于轻薄,甚至都没法保持笔直。 在赵木靠近之时,袁志得剑笔直刺出,迎着赵木的铁拳而去,不过即将交织的那一瞬间,这把剑居然抖动起来,薄如蝉翼的剑身左右晃动,当真便如一条小蛇般蜿蜒盘旋,眼见便要缠绕到赵木的手臂之上。 但赵木并未慌张,也不见他多有动作,只是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就在这时,袁志的剑仿佛被罡气所阻,任其如何盘旋也无法真的靠近赵木的铁拳再多一分。 “霸气!”古月忍不住惊叹了一句,自己是真的羡慕不来。 袁志当然不会认为自己能一击得手,发现这铁拳的威势之后立刻避其锋芒,一边撤剑一边在脚下不停,一时间他的人影翻动虚实相间,别说是观众难以捉摸,恐怕就是面对面的赵木也依旧无法分辨,只能双拳齐出覆盖到所有的方向,不给袁志可趁之机,他们二人的比斗也僵持起来。 另一边的赛场上潘吉和窦德正式接触,窦德的兵器是一把比魁梧颀长的他还要高出不少的偃月刀,挥动起来虎虎生风,尤其是刀口那炽热的火光让威势更浓。 而潘吉的兵器居然是一张古琴,无比硕大的一张古琴,那考究的材质和奢华的设计倒更像是宴会必备,可这琴在潘吉手里就是如臂使指,时而闪转腾挪时而上下翻飞,可毫不间断的是那动听的旋律,虽然古月没啥音乐细胞,而潘吉的琴声也不具备唐霁凰那样勾魂摄魄,可每一个音阶都是兵刃,不止可以招架住窦德的长刀,更是能飞射而出迫使窦德不得不闪避。 这种功法还真是有趣得劲,古月不自觉瞄了唐霁凰一眼,看到的却是她两眼放光,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心下想到若有机会就给她弄来试试。 但比起这音波的功夫,潘吉更有特色的确实是那匪夷所思的步伐,正如虚公公所言,潘吉的动作看上去十分缓慢,却偏偏能贴着刀面堪堪闪过,而次次如此就很显然不是捉襟见肘了。 古月发动了真理眼之后才看清楚,这明着看上去潘吉确实动的很少,甚至步频很慢,可实际上他走出一步之前脚下已经踏出了十几步,身形跟着步伐摇摆,但让人肉眼可见的只是一道虚影而已,这就像不倒翁一般,摇摇欲坠却游刃有余,而且很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的真相。 “写意,漂亮,就像是一场歌舞,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古大人能够看出这个门道已经非同小可了。” “虚公公过誉了,下官今日是一直在长见识,却一直都有新的可以去观瞻。” “武道一途无穷无尽,俗话说的‘文武第一武无第二’其实也不尽然,只要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发挥到淋漓尽致,又有什么好不满的?而且没人规定最朴实的直拳就定然不如那些缤纷绚烂,也不会有人觉得华丽只会不实,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而已,但到了最后,殊途同归武道之极,咱家是没看到那个景象的,眼下各国里也就大将军有这个可能了吧。” 虚公公感慨颇深,还真有点他之前说的不能上场实属遗憾的感觉。 但古月猜想即使是唐问天也肯定没有真的到达那个地步,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能保证天阶之上没有更高层次呢?或许唐问天比所有人更接近那个门槛,也可能他已经有一脚迈了进去,可只要他不说,没人可以下任何结论,就像仰望山顶不知其高。 而场中的四人正如虚公公赛前介绍一般,确实是力量和敏捷的较量,而且他们都将自身的特点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时袁志在一番僵持之后开始变招,只见他的长剑突然断裂成几十段,而每段之间又有着细小的丝线相连并未真的完全分离,倒像是从长剑变为了长鞭。 “这下倒真的更像一条蛇了,至于那‘漫天’又会如何展现呢?” “若要说诸位选手中兵器上孰优孰劣,这袁志的金剑绝对是名列前茅,传闻乃是天外陨铁所制,但用料极其有限,那位天才的铸造师又不想混入其他材料去浪费了这陨铁的关键,一番考量之下,他竟然想到把陨铁打磨成了这根无比坚韧的丝线,剑身再用纯金串联起来,并且薄如蝉翼,这种前无古人的设计凸显了顺国的匠心独运,也只有他们那才可能有如此高阶的锻造师,可这把剑最大的问题是操作起来十分不易,但自从辗转到袁志手中之后,他用自己独到的金系能力生生创造出配合这把剑才能使用的高超剑法,接下来他应该会正式展现了。” 古月有些意外,刚刚那轮的两场比赛打的天花乱坠惊天动地,可虚公公并没有做出太过详细的长篇大论,为何这几个人能得到虚公公的青睐呢? 或许是因为他自身也是追求某一种属性的极致? 古月也只能如此考量了,事实上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没法正常站立,也就没有力量和敏捷的用武之地,他最大的依仗就只有精神力一途,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现什么地方能运用意志力去进攻的,而古月正是由于很多次奇思妙想和不断尝试,甚至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才有了如今的精神掌控力,和这些选手如出一辙。 场中袁志的长剑完全展开之后,仿佛一只巨蟒将两人牢牢锁在圈中,时不时一次出击都会让赵木不得不全力以赴,但赵木并未立刻做出调整,也不知他是真的无计可施还是有所考量,又或者正在蓄势全力一击,一力降十会或许就要被他所证明。 另一边的窦德就和赵木大相径庭,因为看上去他依旧在强攻,似乎占据着主动,只不过久攻不下,甚至都没有擦到潘吉的衣角,只不过他和刚刚的赵胜不同,潘吉并没有高速逃离,故而窦德也不需要花上大力气去追逐,可明明这对手就在眼前却偏偏怎么都打不中一下,是不是更加让人恼火? 反观潘吉,从头到尾都是背对着窦德,是不屑还是不必,没人可以断定,但他的行云流水更像是一个人的独奏,置身天地再无他人,当然也没有窦德的戏份。 “难不成这潘吉也像刚刚的田光一样正在酝酿某个惊天动地的绝招?” “或许是,或许也不是,但有一点不知古大人发现没有,到现在为止你看出潘吉的属性了么?” “这还真是……”一经提醒,古月突然发现这潘吉是真的没展现出任何属性,甚至真理眼也看不出他体内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属性,让古月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人的属性可以伪装,连真理眼都发现不了?但即使是之前那暗属性都没有如此隐藏,这人难道是光?又或者,这人根本就没有属性?” “古大人你自身是五行俱全,有你这样的体质,自然也就有什么属性都没有的体质,这潘吉正是如此,姑且可以称之为‘无’属性。” 古月忽然想到前夜全藏所说的关于虚公公的传闻,“难道虚公公也是这个‘无’属性?又或者,他比‘无’属性更加特别,莫非是‘虚’?!” 古月忍住了自己的好奇没有去当面询问虚公公到底是什么属性,但潘吉的无属性也已经很让人咋舌。 这是个混乱的年代,刀兵随时可能四起,强者为尊自然是常理,可想而知如此一个天生没有属性的人会被看作是多么卑贱的废物? 但潘吉站在了这里,这个至少是表面上代表着各国最高战力的舞台,而且他依旧闲庭信步举重若轻,很可能即将挺进八强,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感慨的选手?这又是多么让人匪夷所思的结果。 古月自身是五行俱全,虽然没有机会去尝试武道功法,但只是体现在丹火上他就比任何一个炼药师选择更多,如果说炼丹需要强大的精神掌控力,那么同时操作五色丹火的古月怎能不是得天独厚,但如果是无属性呢?至少古月是想不出来无属性如何凝练丹火的,同理推断,无属性的功法自然也就十分稀少甚至上不了台面。 但潘吉依旧出现在了这里。 古月终于明白唐霁凰那一脸的震惊中带着的艳羡到底为何,作为唐家儿女,骨子里尚武的传承自然不会断绝,可她却没有去研习武道,反倒是为了妹妹从小便立志要成为太子妃,虽然光鲜亮丽人所共知,但她真的甘心么?她真的认命么? “看来不是单单请教下琴声那么简单了啊,这个潘吉如果是个孤高的艺术家就麻烦了……” 正当古月陷入沉思之时,场上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袁志的金剑已经将他和赵木两人团团围住,那不住的袭扰让赵木显得有些应接不暇,毕竟他是走力量路线的,虽然敏捷不至于会很低但总归算不得高,面对这随时发动突袭的袁志他始终没能做出足够有效的回击手段,场面十分被动,尤其是和另一边同样被压着打的潘吉相比,就不只是难看许多这么简单了。 但就在这时,或许所有人都认为赵木难以脱身的时候,他改变了盲目去寻找袁志身影的攻击方式,摆出一个最朴实的右拳蓄力姿势,屏息凝神等待着袁志的攻击。 而这攻击出现了,角度依旧刁钻直插赵木后脑,可赵木并没有任何闪避的动作,直到这金剑的顶端露出獠牙。 赵木动了,简单转身之后他的拳头笔直推出撞在了金剑之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绚烂,只是一团土黄被推向了那串金光,可爆发的声响震天动地,随之而来的波动直接扫平了周兆所有树木,若非唐问天的出手,恐怕山崖都会被削去大半。 “这威力太惊人了吧?只是一拳而已!不过或许正是因为这一拳朴实无华至纯至简才能恐怖如斯?” “古大人所料不错,这赵木真气雄浑力气霸道,而他的土属性只是简单地附着于拳头之上便能开山裂石,这里面自然有他个人的理解在,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他知道一个道理‘打蛇先打头’。” 正如虚公公所言,袁志漫天飞舞的金剑撞出无比声势之后立刻暴露了自身强度上的孱弱,毕竟薄如蝉翼,毕竟多段多节,眼看这巨蟒的形态几乎摇摇欲坠,袁志立时变招将金剑收回并且后撤两步,随即展现出了一波剑雨。 那璀璨的金光久久不停,虚实相间的影像好似同一时间袁志刺出了十余剑一般,让人叹为观止。 可场中临敌的赵木重新开始岿然不动,那层土黄不再只是附着双拳之上,一番游走之后已经布满他全身,任凭袁志的剑影天花乱坠,赵木依旧泰然处之,除了简单地用拳头挡下对于自身要害的攻击以外,其他地方的受创都直接交给了这土黄色的真气护体,这是一种自信还是一种破釜沉舟? 古月虽然不能断定,但也看出了端倪,赵木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再出一拳的契机。 终于,他等到了。 只见袁志的剑影渐渐集中,似乎想要用更精准的攻击去破开赵木的防御,而他并没选择攻向赵木的要害,因为这些地方赵木都会用拳头去格挡。 可袁志的设想似乎已经在赵木的算计之中了,故而他找到了出拳的契机,正是这刺向他大腿的剑影又一次被朴实无华的直拳轰中。 声浪再次爆裂,冲击波震撼着山林,而袁志的剑弯曲到了极致,剑尖都指向着他自己。 但正是这弯曲的剑身缓冲了绝大部分赵木的攻势,让袁志不仅可以借力向后退去,更是没收到多少冲击。 但赵木并不打算放弃这个机会。 双腿蹬地之后,赵木如同炮弹般激射而出,笔直冲向了还在半空写意后撤的袁志。 速度并不是只由敏捷决定的,极致的力量也能将自己发射出去。 单单只是那蹬地的巨响就能看出赵木这一往无前的攻势有多么恐怖,山崖上直接出现了一个凹陷。 很显然,袁志并没有想到赵木会在刚刚那势大力沉的一拳之后还能继续轰出更为惊人的另一拳,仓惶用剑格挡之后他被一击轰出直直地撞在了山体之上,一口猩红喷涌而出。 唐问天都没能来得及出现在袁志身后为他缓冲,可见这赵木的必杀一击何等叹为观止,观众们都被那巨响震撼得久久没有声音,甚至古月也一时间忘了立刻宣判。 袁志被唐问天扔回顺国的人群中后,他们的选手也正式告别了此次大会的角逐。 第92章 技惊四座独树一帜,慕容做戏鬼瞳拜师 潘吉和窦德仍在继续。 诚然,若非潘吉的乐曲确实动听,肯定已经有人开始抱怨他消极怠工了。 但即便大家可以忍耐,场上毫无变化的追逐戏也是在差强人意,尤其是潘吉的移动过分缓慢,一点都没有之前田光的飘逸。 最开始喊出声的自然是郑国人,他们的宇文都刚刚那么惊天动地,气势上自然比其他国家更加高涨,甚至超过了两位种子选手都顺利进阶的楚国人,因为他们觉得有宇文都在,这桂冠唾手可得,至于窦德当然会差上一点但也差不到哪去,至少对付眼前这个一直弹琴的人应该绰绰有余,如果不是潘吉一直在躲闪,应该早就已经分出胜负了。 但周国人并没有被郑国观众群里的喧嚣影响,他们如同赵木一般稳定坚毅,并且相信着他们的潘吉一定不会败下阵来。 不知过了多久,规定的时限已经所剩无几,窦德的大刀依旧不断挥舞着似乎没有精疲力竭的可能,但潘吉这一首乐曲似乎弹完了。 可随着琴声停止动作的并不是潘吉自己,而是正将大刀举过头顶的窦德。 这个画面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可偏偏就是事实,而潘吉只是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古琴随即开始了大笑,笑得十分开怀,越来越放肆起来,随着这笑声起伏,观众们看到了场中不断闪动着人影,忽明忽暗,那是一个个潘吉,或上或下,或腾或跃,或闪避或回击,或闲庭或疾驰。 而就在这诡异的一幕发生同时,每有一个潘吉出现又消散,窦德的身上便会爆出一声噼啪作响,渐渐地愈发急促,直到潘吉整个人都没法找到一处完好,他不甘地仰面倒下。 “这是什么招数?!”古月被吓到了,差点还以为这是妖法…… “其实潘吉之前不断的游走中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攻势,他虽然没像田光那般布下风阵,但他的暗劲其实一直都在随着音波入侵窦德的身体,这样的招数不止匠心独运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古月的三观再次被刷新,这些真正的高手还真就没一个是庸才的,不仅能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更是能扬长避短甚至别树一帜,此时此刻古月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我的丹火也能先埋于对手体内,再像那‘冷焱’一样复燃,搞不好也能达到这个突然爆开的效果,即突然又防不胜防,至少比直接拿丹火去砸人拼速度和精准要靠谱许多,就是不知道具体实施起来又是如何,还真想立刻去试试!” 可现场容不得古月继续意淫,窦德的状态不是太好,周国人直接跑来请古月去看看。 原本古月也对这个无属性很感兴趣,但听到虚公公的讲解后很明显不太可能将这种没有属性的真气继续留在窦德体内肆虐,多半都已经随着刚刚那连环爆破纷纷消失,所以眼下给窦德看伤也就没有及时好处可得了。 但古月也不至于端着,毕竟关系到国际友谊,他还是第一时间赶过去很认真地查看了一番,周国人已经给窦德服用了四品止血丹,因为宇文都都懒得正眼去看这个浑身是血刚刚失败的男人,自然更不可能去第一时间救治了。 “诸位放心,这位窦先生虽然看上去伤势严重,但主要都是外伤,甚至避开了筋骨,想必是刚刚那位潘先生手下留情的缘故,所以这丹药服用后他是可以自行消化药力,也并不需要在下出手便能自愈了。” 虽然对古月没有真正出手救治有些不满,毕竟刚刚古月妙手回春人人亲眼所见,怎么到他们这就区别对待了呢?可古月说的话他们倒是并没有怀疑,毕竟各国人都聚集于此,如果窦德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古月岂不是误诊害人?这样原本好心救人的他就反而成了罪魁祸首,因为耽误了真正需要的治疗。 而且,古月特地提到了潘吉手下留情,郑国使团代表不敢怠慢,第一时间跑去表示感谢,这样既给了古月面子,也显示出了他们的大气和明事理。 潘吉挥了挥手表示点到为止确实很难做到,毕竟窦德的实力在那摆着,他也只能尽可能不去伤到窦德的性命而已。 只不过潘吉听到了古月的描述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因为自己出手的轻重他是知道的,那什么手下留情根本就不存在,若不是窦德在最后时刻察觉到异样奋力自保,此刻的他多半已经伤筋动骨甚至废掉一半了,难道这个古月看不出来么?潘吉有些犹疑,因为古月刚刚救治安龙时的手法绝不简单,既然有如此造诣又怎会看不出窦德的伤到底是手下留情还是奋力相抗? 但事已至此这真相也就不再重要了。 第三轮的比赛还剩下最后一场,因为楚国的那位最年轻天阶轮空。 剩下的这两名选手也多半知道自己陪跑的命运,所以直接把这场比赛当成了自己的总决赛,不说发挥出了百分之两百的水准也至少一百九,你来我往互有攻防,时而大开大合时而谨小慎微,时而拳拳到肉时而偃旗息鼓。 就这样,在时限结束那一刻依旧没能分出高下,不过唐问天看似随手一指就安排了谁胜谁负,这让古月都有点接不上话了,可这两人所在的国家并没有当面提出异议,其他人自然就更不可能了。 “咳咳,这个,大将军自然看的比我们仔细嘛,所以我估计他是在心底有个盘算,比如谁有效击中对方次数更多啊,击中要害次数更多啊,被打到的次数更少啊,被打飞的次数更少啊,诸如此类种种细微,应该都在大将军的脑海里有了一个详尽的记录,所以咱们不要对结果有任何疑义,毕竟两位选手都已经竭尽所能为咱们呈现出了一场精彩纷呈的比赛,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们鼓励鼓励!” 古月说的这番话,自然是很多搏击项目里的“点数计算方式”,譬如拳击或者散打,但唐问天知道这些么?怎么可能!除非他也是个另类……当然,他已经够另类了,搞不好自己就创造了这个标准化规则,只是不想说出来让其他人知晓而已,但就结果而言,他真的好好履行了自己裁判的义务,有始有终,谁还敢有意见不成?! “与此同时,咱们也应该把掌声献给今日所有参赛选手,是他们的顽强拼搏让咱们有了一次现场观摩学习的好机会,就说本人这样不通武道的废物都觉得受益匪浅,想必各位各国的未来也应该感同身受才是,好的,今日的比赛至此全部结束,休息一日之后,咱们继续八强赛的争夺,不见不散,再会!” 经过一日的较量,天阶武道大会决出了八强,从入围名单里不难看出,楚国的实力确实雄厚,大皇子和秦烈纷纷晋级,而且还有一个最年轻的天阶也在列,虽然很多人恍然这里面肯定有古月安排的猫腻,但毕竟每一场比赛都是真枪实弹,如果没有两把刷子,纵然有安排也不可能达到这个效果。 紧接着楚国的是周国,赵木和潘吉代表着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姿态,却都给观众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再之后便是陈国和郑国各有一名种子选手晋级,而这两名选手也是相当有实力,田光那稳扎稳打谨小慎微最后布局完成一击命中绝对是不可忽视的一方强者,而宇文都的不可一世体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那最后一击的匪夷所思让所有人乍舌。 至于顺国,两位种子选手纷纷被人击败,而且都受了伤,不过比起安龙那直接休克而言,袁志的伤基本可以忽略了,但他们还有一名没到大圆满的天阶也晋级八强,不少人觉得这人是钻了古月安排下的空子,不然肯定早就告别赛场,但顺国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还期待着好运继续,如果八强赛里对阵的是楚国那位最年轻的天阶,搞不好顺国就有人进半决赛了,虽然不指望真的挤进前三,但面子上就好过多了,毕竟总共有六个国家,四强和四强以外是很有区别的。 最后就是汉国,全军覆没稳坐最后一名,自然也是心态上最不淡定的一群人了,甚至有些小辈都嘟嚷着早点回国算了,但毕竟是齐聚的盛会,提前离场只会让他们国家的颜面更加不堪,输不起的名头可不好听。 眼下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是八强的对阵名单,因为古月的安排太过任性,都没法直接用晋级表去操作了,尤其是很多人担心他会不会造成楚国三个人晋级半决赛的场面,那各国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这么做也就太过分。 但他们多心了,虽然古月依旧打算操作,但绝不是他们设想的那么偏驳,他想弄出来的答卷已经展示完毕,之后任何结果都乐意接受,可是作为一个热心观众,他是真的很想多看几场火星撞地球,所以那两名没到大圆满的选手自然会被挑出来送掉,这样才能让真正的高手对决多上两场。 于是,新鲜出炉的八强对阵表里分别是楚国大皇子对阵宇文都,秦烈对阵顺国剩下的那位天阶,楚国最年轻的天阶对阵赵木,潘吉对阵田光。 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依照上下半区去划分,只不过有两位补缺而已,故而大多数人并没有意见,除了慕容荻。 “你这是什么安排嘛!不开心!既然已经给楚国人走后门了,为何不让田光去对阵那个小天阶?!” 所有选手正在看自己的对阵表,陈国的两位自然不例外,慕容荻这突然的发言让田光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而全藏直接笑出了声,而且很放肆的那种。 “你还笑!打都没打就投降了,真是给咱们大陈长脸啊!” 看得出来慕容荻是真的生气了,对于陈国的利益而言,她确实是很看重的,尤其是这种识时务的做法让她不敢苟同,毕竟和她的性子相冲,如果换做是她,即便遍体鳞伤都可能不愿认输。 全藏也不去和慕容荻正面较劲,虽然他没有真心为陈国朝廷办事,但这外出国门,慕容荻好歹算是个公主,私下里可以不当回事,明面上的分寸还是得把握的。 “咳咳,慕容公主啊,这对阵情况自然不是我一言而决,当然也不存在什么开不开后门的事情,能够挺进八强的选手又有哪个是庸才呢?或许你认为有些对阵双方都并不是最强力的,甚至远不如某些被淘汰的选手,但公平竞争中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么?能够遇上赢面更大的对手这事放在谁身上还能不乐意么?只不过正是因为并不会让所有人都能如愿,运气才有其价值啊,至于您刚刚说的开后门嘛,在下可是一张签都没碰过,所有抽签过程也是公开的,要是您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大可去检查一番呗,或者好好询问一下那些抽签的代表们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 “哼!以你的能力想要作弊又何须去动手?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你就是作弊了!不开心,不开心!你得补偿我们大陈,不然人家不理你了!” 明着说古月这个主持人和承办人作弊,但要求补偿的又只有陈国一家,她是想让其他国家一起造势,威逼古月就范么?当然不是,其他国家的好处就是慕容荻的损失,她怎会做出这种亏本的选择?而实际上她的措辞依旧像是小女儿家撒娇一般,其他国家想要一样的待遇?可以啊,让各自领队去给古月撒娇呗,看看古月会不会招呼你们吃丹火…… 心知肚明的古月只好无奈地笑着,环顾四周,向其他各国的领队略表歉意,“没办法,诸位也知道,之前在下去过陈国,多蒙公主殿下照顾,眼下她提出的要求倒是让我为难了,该怎么办呢?如果她真的一气之下不理我了,那我可就亏大了对吧?” 古月的言语间透着戏谑,却又话里有话,该说的意思已经充分表达,各国使团代表又怎会不是人精?这里面的门道谁也别想瞒过谁。 “古大人为了这次赛事的公平用心操劳,这才安稳到了八强赛,我等如果让古大人因为不能去顺应慕容公主的心意而把关系闹僵,岂不是太不厚道了?可这田光的对手是我们大周的潘吉,而楚国那位年轻选手的对手是我们大周的赵木,如果让田光换一下的话,岂不是让我们大周的两名选手提前上演同国队友间的相互厮杀?这一点在下确实就很为难了。” 周国的领队意思清楚,如果古月为了慕容荻的面子而去让周国的选手自相厮杀,这就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这个自然,想必其他选手也不会乐意自己被人拉来扯去的,这样吧,如果潘吉选手不介意的话,让田光和秦烈调换一下如何?” 秦烈对阵的不是种子选手,所以换成田光过来,慕容荻自然能满意,但古月为何要因为一个女孩的撒娇而把国家的颜面当成儿戏?这是古月的作风么?所有代表都从相互的眼神中看出了猜疑,但并没有哪一个人真的明白这其中又会有何猫腻。 “我无所谓,打谁都是打,早晚而已。” 潘吉的语气很平淡,但这内容过分直白,似乎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插标卖首而已,打谁都没区别,都像在拍苍蝇。 听到这话,又有哪个高手能够忍得下去?高手都是自负的,没交手之前谁都不可能真的服输,当然,并不包括单纯凑数游戏人间的个别人。 而田光听在耳里自然更加气不顺,他的“逃离”只会让潘吉的嚣张气焰更甚。 可田光无可奈何,他是正儿八经吃着慕容家的饭,没有全藏那般自由,这公开场合自然不可能违逆慕容荻的意思,毕竟并没有关系到个人生死安危,只是个面子而已。 “秦叔您觉得呢?” “古大人您做主便好。” “那好吧,不知诸位大人可有异议?” 潘吉没意见,秦烈也没意见,田光有意见也没有可能说出来,至于顺国那一位,古月根本就没打算去询问他的意见,而顺国人也欣然接受了这份无视,毕竟都知道硬实力摆在那里,而且古月之前的无私援手可是为他们挽救了一位天阶大圆满的高手。 至于其他各国使团代表就更不会有任何意见了,毕竟都没跟他们直接扯上关联,至于后续对手会不会出现变动,其实没人会去纠结了,正如潘吉所说,“打谁都是打”。 一帮大老爷们自然都是凭拳头说话,也只有小女子才会去任性,更是只有像慕容荻这样有身份又漂亮的小女子才有任性而不被人讨厌的权力和资格,故而其他各国使团领队乐意给古月做个顺水人情,不然慕容荻真的不去搭理古月了,古月会不会把这个账算在他们头上? 至此,慕容荻开心地哼了一声笑着离场,古月只好苦笑着抱拳对各国代表致歉,而各国代表也只是陪着笑纷纷离开了。 “贤侄对那位慕容公主倒是特别关照啊。” 秦烈特地留下来挖苦了古月几句,毕竟这事牵扯到了他头上,而自家的上官铃兰才是古月正儿八经的未婚妻。 “秦叔见笑了,这丫头很麻烦的,而我主要是很可能后续还得求助于她,倒不是说她有着公主身份,而是因为她爷爷是陈国炼药师学院院长,堂堂超过五品的炼药大师,小侄想要继续得到高阶丹方,可不就得不把每条路堵死么?” “你行事自然都有道理,不过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铃兰那丫头嘴上不说,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争强好胜的心思的,只不过她愿意为了你委曲求全罢了,譬如对唐霁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你因此而放纵自己,认为她对谁都可以如此,那我这个当叔叔的可就看不过眼了啊!” 秦烈在上官家就是上官铃兰的长辈,纵然平日里少言寡语,却也直到关键时刻该说什么又必须说出口。 这种提醒更是敲打,毕竟楚国人的骨子里更多的还是他们“大楚”,而楚国人的骄傲,和一个邻国的便宜公主纠缠不清,这可不是什么乐见的事情。 “咳咳,秦叔您教训的是,不过天地良心,我是真不敢对这慕容公主有非分之想,唐霁凰那是两情相悦,能得到铃兰的体谅我也是八辈子修得的福气。” “行吧,你自己拿的住主意就好,我是个粗人,没你那么多瞻前顾后,当然,也是相信铃兰和上官兄的眼光,也包括我自己的眼光。” “有你这话,小侄此生绝不敢负了铃兰!” 秦烈挥了挥手,也离开了,主席台边只剩下古月和身后的鬼瞳,还有那一旁吃瓜看戏的全藏,尤其是那一脸猥琐的笑意,让鬼瞳都忍不住想揍他…… “全先生看了半天的笑话却还没离开,可是有何见教?” “嘿,明明就很精彩的演出才是,哪有笑话?你小子还能不了解那丫头的性子?若说你没算准她会跑出来闹上一闹,或许那些不了解你的人都会信,但我嘛,好歹跟着你盯了好多天对吧?” 古月不置可否,不过他心底确实觉得这全藏越来越难缠了。 “全先生还是说说看有何见教吧?” “你小子贵人多忘事,我不是说过要教这丫头几招么?怎么?你们还不乐意不成?为了能尽早教她,我可是背上了胆小认输的骂名啊,居然还没讨到你们的好?” 这话倒是让古月有愣神,“原来他忍辱负重的背后有这种考虑么?别说,我差点还就信了!” “这还真是,哎,难为全先生了,鬼瞳,还不好好谢过全先生的厚意?” “鬼瞳谢过全先生,在此保证一定全力以赴不让先生过分操劳。” 鬼瞳顺着古月的话直接抱拳作揖,给足了全藏面子,似乎就真的信了一般。 “好说,好说,那咱们走着?不过这小子不能旁观哈,而且你要答应我不能教给他,如何?” “这个……鬼瞳有些难办啊,古大人对鬼瞳毫无保留,鬼瞳又怎能有所隐瞒呢?” “你……”全藏故弄玄虚却被迫吃瘪,倒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 “没事,没事,鬼瞳你就答应全先生的要求吧,这个也是自然的,门户之见嘛,不是谁都能够摒除这些的,在说了,我双腿这个样子,就算求着你学,也学不来不是?” “哼!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是怕你把我的绝学抄上几十份拿出去奇货可居,赚到盆满钵满还把我给彻底坑害了!” 不得不说这全藏到底是个谨小慎微的人,想的坏心思让古月都自叹弗如,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古月故意做出眼前一亮玩味的笑意。 “你这家伙!算了,这口说无凭,我真觉得不靠谱,小丫头你要是诚信想学的话,拜我为师如何?只需要你答应不告诉这小子咱们师门秘密就行,别的繁文缛节都是不重要的,而且我有一件珍藏的宝贝还可以送你,不亏对吧? 不对啊,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赶鸭子上架了?到底谁求谁啊?!” 鬼瞳有些忍俊不禁,古月也不好继续逗趣,拍了拍鬼瞳的手点头示意。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鬼瞳三拜!”毫不拖泥带水的三个响头让全藏一脸受用。 第93章 为了霁凰计划市恩,耳鬓厮磨互述真诚 让鬼瞳跟着全藏去隐秘处修行之后,古月跑去找到了唐沐霖,这家伙看的每一场天阶对决都做了详尽笔记,正在那如痴如醉地回味。 “唐兄这真是勤学苦练啊,他日你不超越天阶大圆满谁能超越?” “古兄不要笑话我了,笨鸟先飞嘛,不过古兄你这是有事?” “是啊,我需要去找你妹妹,所以得你陪着。” “哈?!”唐沐霖无比意外,“什么时候他去找我妹妹还需要我陪了的?他真的知道什么叫避嫌么?” “真的,不是逗你,毕竟你老爹在附近对吧?我可不能明目张胆地触他霉头不是?” 古月笑得人畜无害,让唐沐霖十分无语,自己的出现就不会触老爹霉头了么?恐怕作为帮凶只会更惹来愤怒吧! 但他也并未驳了古月的面子,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就算不跟着去,古月就真不去了么? 其实唐沐霖心里早就认可了这个妹婿,和任何条件都没有关系,只因为她二妹乐意。 两人一起出现在唐家姐妹面前,倒是让她们三人误以为是唐沐霖有重要的事情准备宣布,弄清缘由之后才明白唐沐霖是来打掩护的,而唐羽星和唐晓焱也需要配合着继续打掩护。 “不行,在父亲眼皮底下你们若要独处绝对会有坏事发生。”唐羽星的态度很坚决。 “三姐说的对啊,二姐好不容易可以出来走动走动了,万一又被拉去禁足可不好了!”唐晓焱也是一脸担心。 “你们还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了!” 这样的处境让唐霁凰很想发飙,可那满脸的宠溺还是出卖了她自己。 “咳咳,别想太多,其实也不是什么太私密的话题,你们就在这听着呗,那个霁凰啊,刚刚潘吉那场对决时,瞄到你的表情中似乎有点羡慕嫉妒来着,是不是对他的战斗方式甚至功法感兴趣?” “哎哟喂,这还真是难得啊,古大人明明在很专注很投入地解说着比赛,身旁还有美女在侧,怎会有时间去关注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女子呢?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唐霁凰一脸戏谑又换来了古月的举手投降,“打住,别开这种玩笑……我跟那个慕容公主真的没啥,只不过她仗着我不敢随便驳她面子便经常在公众场合制造一些话题而已,主要目的还是满足一下她的要求罢了,尤其是铃兰一直陪着她大姐,我身边的鬼瞳也从来不会在这方面给帮我挡一下,所以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是么?那还真是难为你了,忍着是不是很难受呢?不过也是啊,身边不止有铃兰整日照顾,还有个虽然没有真面目示人但只看那身段就绝对不凡的鬼瞳整夜陪着,哎,有些经常被禁足的人恐怕早就被古大人抛诸脑后了,反正平日里也见不到对吧?真的被人瞧见什么,大不了找个理由糊弄过去也就是了,某人不是经常全靠一张嘴么?” 这是闺怨很深啊?!古月忽然意识到自己习以为常的状态其实真的忽略了唐霁凰的感受,尤其是身边的美女越来越多,慕容荻的态度只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契机而已。 一把拉过唐霁凰抱在胸前,古月把头靠在她的耳边,“对不起……” 一顿粉拳之后,唐霁凰也用力将古月抱紧。 “嘴里说着没有什么私密,结果却是这样的么?我是不是应该去找父亲来评评理?” “你这小妮子坏死了!一点都不注意气氛,哼!”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唐霁凰还是缓缓从古月身上抽离,跑到唐羽星旁伸手去试图掐她的腰际,可惜力量差距悬殊,未果。 “晓焱!帮忙!” “得令!” 战局立时又有了新的变化,让一旁的唐沐霖尴尬不已,只能朝着古月苦笑。 “咳咳,好啦好啦,是真的很正经,如果霁凰你想观摩一下那家伙的战斗方式甚至功法,我就准备安排一下看看能不能钓到鱼了。” “哦?小可爱你果然没让姐姐失望,快说,打算怎么做?” “刚刚我特地安排秦护卫长去对阵潘吉,无论胜败,秦护卫长的防御力都绝对不可小觑,这样潘吉势必得拿出真本事,再也不能那么闲庭信步了,而且过程里应该持续时间很长,所以我能好好观摩一下,争取多记录一番,你自己也好好看看清楚,毕竟音律上我一窍不通,只能看清他得步伐。” “古兄你可以看清那位潘吉先生的步伐?!” 古月的话倒是让唐沐霖不淡定了,因为在他看来,潘吉虽然并不是真的在那缓慢地移动,但也确实看不清具体轨迹,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而已,可古月却说他自己能看清,而古月从来没有在唐霁凰面前虚言的可能。 “嗯,我用精神力辅助才能看清楚,那家伙的步伐确实了得,明明看上去就是在漫步,实际上他每一步中参杂了十几甚至几十步,这才是造成窦德无论如何都打不到潘吉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大哥!月哥哥正在和二姐说关键的事呢,你不要打断啊!” 唐晓焱的训斥让古月哭笑不得,只能对唐沐霖投去安慰的眼神,好在唐沐霖早就习惯了,真的习惯了…… “其实单就音律一途,潘吉的造诣已经在我之上了,看得出来是浸淫多年,不过我也能感受到他的琴声和我那并不相同,并没有牵动听众情绪的作用,就像你之前说的,并不算是精神攻击的范畴。” “没错,我也发现了这点,而最后他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他的琴声只是伪装,或许存在让人麻痹大意的可能,但也不能断言就一定没有其他作用,至少在我看来,如果你使用出来,一边消磨对手的意志一边将暗劲打入对手体内,绝对比他这样事半功倍。” “嘿嘿,这是变着法讨赏么?让姐姐始终记得这琴是谁给的?”笑颜如花的唐霁凰也没玩逮到机会就继续打趣古月,毕竟这些时日里即使是这样多说两句话的机会都并不算多。 “咳咳,就事论事而已,没那些有的没的……不过这个过程中咱们算是在偷师,多半成效并不会太令人满意,不然这普天之下的高手都不愿意在人前展示了,但我还有另一个打算,如果秦护卫长赢了,以他那种防守反击的战法,我估计即便是潘吉也未必逃得开,所以潘吉很可能会受伤,而且是不轻的伤,届时我就装好人去给他救治,顺便留点余地方便私下交易一番……” “无耻!”唐羽星一脸的鄙夷,直接骂出声来。 “那个,月哥哥,晓焱也知道,这个叫市恩,最坏的人才会如此啊……”唐晓焱有些委婉地说出了这番理解,毕竟连她也没法在这事上给古月站场了。 “哈哈!你看看你,这两个小丫都明白的道理,你就这么去做了,不怕被人诟病么?” “名声都是过眼云烟,为你做这么点事还需要瞻前顾后,我这个主持人也就算白当了。” “哼!好得意喔,姐姐我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一番呢?” “不必,不必,你能开心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 不得不说,这两人凑一起的时候,的确有些太过于旁若无人。 “受不了你们了!我出去透透气!”唐羽星似乎忍无可忍,拖着唐晓焱就往外走。 “欸?!你别拉我啊!我还想看看月哥哥有没有任务需要我去做的呢!” 对于唐晓焱的呼喊,唐羽星充耳不闻,不一会便离开了营帐,而剩下的唐沐霖苦笑着摇摇头,借口去制止她们动静太大影响不好便也出去了。 “别看三妹总和你不对付的样子,但其实她还是向着你的嘛!”莞尔一笑,唐霁凰重新坐在了古月的腿上。 “当然啦,也不看是谁的妹妹?” “少来,不过我可提醒你哈,别打我两个妹妹的主意,否则后果自负!”唐霁凰故意做出恶狠狠的样子,并且配上了抹脖子的动作。 “天地良心,我是那么贪得无厌的人么?”古月很无奈,姐夫和小姨子这事,他可真的从未想过。 “哼!你不贪谁贪?就去了一趟陈国,没几日便招惹来一个师妹,还有一个公主,啧啧,回到楚国后不久还在自己地盘收了个贴身护卫,我估计这次大赛之后,肯定还有更多少女投怀送抱,谁知道你是否真的把持得住?” “额,怎么又扯到孙小姐身上了,那个,你也看到了不是?我特地安排她和你大哥跳舞了啊,怎么会还有别的心思?” “哈哈,你觉得大哥会动心么?而那个孙小姐又会真的对大哥上心么?” “这个……我其实不太懂如何撮合人,主要是孙小姐想要找唐兄请教关于管理家族的事情,我也没机会让他们更快拉近距离,便想了这个招数,但就看那晚他们共舞的默契,还真不认为不可能啊!” “想多啦!我们那个大哥啊,不等到三妹也出嫁了估计是难以有心思去找个嫂子回来的咯。” “这又是为何?” “还不就是因为当年那事呗,你也看到了,在他心里面保护我们几个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有了伴侣恐怕很多时候需要考虑另一半的心情,也自然就束手束脚了。” 想起当年,唐霁凰的脸上也不自觉添上几分落寞和无奈。 “也是啊……哎,明明你也知道唐兄的苦心了,为何你们几个就不能对他客气点呢?我看着都觉得太难为他了。” “习惯了呗,‘大哥靠不住’这话可是说了小十年,哈哈,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个最可靠的大哥了,咱们三姐妹心里都清楚的很,但言语上不能让步,否则他会骄傲的!” “哈哈,要是每年都评选一个年度最惨哥哥,唐兄认第二绝对没人当第一!而且肯定已经残联十年有余了!” “别说他了,难得又能独处,说说你最近的遭遇吧,听说为了那什么鬼晋升丹,你的学院连着被人闯入?第二次居然还有人组织了大规模突袭?” 唐霁凰明知道古月并没有受伤,但回想到这些事还是忍不住在脸上写满了后怕,让古月不由疼惜万分。 “没事的,相信我,且不说已经过去了,日后类似情况也自然不会少,但我没有名正言顺在你老爹面前站着之前,不可能轻易倒下的。” “你啊~!话说,那个鬼瞳就是当时闯入你房间的女贼对吧?为何你又把她收作护卫了呢?” 听着古月的话语,看着着一脸认真,唐霁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始终被触碰着,可她同样会心疼,偏偏自己清楚没可能让眼前之人生出一丝一毫的放弃念头,甚至没法让他停下来片刻犹豫。 “这个说来就有点话长了,你做好心理准备哈,有些匪夷所思。” 古月酝酿了一下开始详尽叙述当时的情况。 “就在我炼制成晋升丹的当日,各方都收到了消息蠢蠢欲动,而鬼瞳其实并不是打那枚丹药的主意,她是预料到有人会闯入便可以趁机接近我,或威逼或利诱准备在我这得到关于她师父最后的消息。” “她师父?谁啊?” “就是那个和我在学院里僵持了好久的天阶刺客,最后被你老爹突袭得手死在当场,名唤鬼眼,鬼瞳是他从人贩子手中顺便救下的,当女儿一般养大了,表面上是师徒名分。” “那她岂不是会把这仇算在你头上?!”这个说法可把唐霁凰惊讶到了,瞪大双眼后怕不已,可她立刻意识到古月这家伙肯定不会那么莽撞,跟不至于“色令智昏”,毕竟自己还在这啊…… “刺客嘛,他来杀我还不允许我反击么?而且最后动手的也不是我来着。” “所以,她其实是记恨着我老爹?这还真是……” “可不就是嘛,在她得知真相后,我便提出合作的提议,最好是让我加入他们那个刺客组织,你是不知道,这刺客组织居然有个很不搭的名字叫‘黎明’!” “你加入这组织干嘛?额,我想想,你是觉得他们能有天阶刺客,背后势力绝对不同凡响,想要获取一些急需却得不到的东西?” “聪明如你,不妨说说看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古月不住颔首,以唐霁凰的聪颖,聊起天来一点都不会累。 “还能是什么?你这家伙对钱财也不看重,都是铃兰在料理,名声什么的倒是很显,但也不是你的追求,最可能被你需求的只会是实力的增长了,而要做到这一步,你需要更高阶的丹方对吧?也只有这个是陛下给不了你的,而你自己也很难立刻弄到手的,当然,你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毕竟还有慕容荻那条线,所以你会说你和她虚与委蛇也是为了丹方,对吧?” “咳咳,虽然你猜的很准确了,但我真的没有虚与委蛇啊……其实嘛,我和慕容荻之间是共犯关系,在陈国那时,我帮她算计了一个人,这个人最后也惨死了。” “她们那的二皇孙?!你怎……”唐霁凰一脸震惊,但她知道古月不会在这里开玩笑,“你为何这个也对我说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暖暖的。 “讲道理,我说过不骗你的,这话不能失信,不过也不是说什么都会事无巨细,但只要你问起了,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有没有一点点小感动?” 一番嬉闹之后,气血渐渐上涌,四目相对之下,心跳缓缓上升。 彼此心意相通,自然发乎于情,帐外示警传来,不由止乎于礼。 “咳咳,嗯,那个,外面那几个在偷看哈……”古月满脸绯红,倒像是只偷腥的猫被人抓了现行。 “是啊,那几个家伙太不像话了,听墙角不说还敢偷看,有机会一定得好好教训一番才行!”嘴上强势,但唐霁凰面若桃花已经姹紫嫣红,表情与心绪都不得平复。 “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吧,那个,刚才说到哪了?” “小感动?” “额……好吧,我自己也还记得。”唐霁凰故意的挑逗反倒让两人一笑带过刚刚的尴尬,重启了之前的叙述。 “就不问你为何慕容荻要搞那些事了,不然你肯定会说一大堆秘辛,听多了也很累的,不过关于那个鬼瞳的你还的继续讲讲,你不会真的打算帮她对付我老爹吧?”唐霁凰故作嗔怒,虽然她也不认为会使如此,可毕竟事关自己的老爹和眼前的男人,这两者之间总有些莫名的互相看不顺眼,一开始她认为是自己的缘故,但久而久之却又拿不准了。 “想多了,我的目的是让你老爹承认我而已,就是常说的在他面前站直了,可不是让他在我面前趴在地上。” “可这个就很难解释通了啊,那个鬼瞳为何会听你的呢?还给你讲了她们组织的事?” “原因倒是很直白,普天之下,在她的认知里估计也就区区在下可能有助于她复仇了,换到谁都白搭。” “美不死你!你有这个能耐啊?”唐霁凰用力戳了古月两下,一脸鄙夷。 “咳咳,目前是没有的,不过莫欺少年穷嘛,未来可期。” “那这个鬼瞳是看上你未来的潜力咯?说白了就是一厢情愿嘛,你真的信她?” “准确来说应该是病急乱投医,或者死马当活马医了,毕竟鬼眼对她是老师更是父亲,杀父之仇不可不报,但对象又是完全无法企及之人,这就需要一个寄托了,至少自己心里会好受点,不过我特地给他分析了一番,真正设计她老师之死的人,其实大有人在。” 古月不经意流露出了一脸怅然。 “设计?那人不是个刺客么?来杀你反而是被人设计的,也就是说有人拿你当鱼饵?!”唐霁凰十分震惊自己的猜想,却又不得不承认这里无比可信。 “三个方向来了一大堆天阶,却都是佯攻,而又恰好有人去阻拦,最后漏下的唯一方向来的就偏偏是这么一名刺客中的传奇,事实上如果换做一般的死士,我大概当场便交代了,可偏偏是这么一名很有名又很有实力,偏偏唯独他没法立刻杀死我的刺客出现了,你知道为什么么?” “别卖关子,赶紧说!” 这次唐霁凰是真的嗔怒了,因为当晚的场景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而那个关键时刻陪在古月身边的不是她自己这事,始终让她心中有一根小小的刺,很难拔出来,因为碰到就会很痛。 “好吧好吧,主要是鬼眼这人出了名的慎重,就算目标是我这样移动能力低下的轮椅少年,他也会好好考虑我有什么可能会对他造成影响甚至造成伤害的方式,他一定要规避这些方式而去采取最合理的计划技能杀掉我又没有那么大风险。” “你能影响一个天阶刺客的应该就是强大的精神力还有感知能力了,嗯,很显然他的潜入对你而言未必真就万无一失,以你的感知力会发现他的才是最可能的情况,而精神力恐怕他并不擅长防御,也没有好的装备去抵御,尤其是所有人都在传你的精神力完全媲美四品炼药师,甚至可以和五品炼药师抗衡,所以他在拿不准这一点的情况下,不愿意冒险正面和你硬来,因为他慎重?” 唐霁凰的分析头头是道,主要出于对古月的了解,因为古月的感知力她是亲眼见过的,而且不止一次,至于精神力那就更具体了,故而一提到那个刺客很慎重,便有了如此联想。 “知我莫若你,很巧的是这名刺客里的佼佼者偏偏无比慎重,所以他没想过和我硬拼,觉察到我真的能发现他之后甚至每次出手都会立刻变换方位,唯一让他失策的是我那些护卫个个悍不畏死,甚至主动冲到我面前用身体挡下了他的一次次必杀……而另一个没算到的,便是你老爹居然会出现,而且是在他消耗许久之后突袭得手一招致命,为何会这么巧呢?” 古月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当日的场景一个个被回忆起来,有些无奈,又有些悲愤和狠厉。 “你不会是觉得我老爹在算计你吧?不可能的,真的,这点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就算他真的想要杀了你,也不屑于借刀杀人什么的玩阴谋诡计,到了他那个层次,能用一只手指便按死又何必伤脑筋?” 唐霁凰的比喻很直接也很刺耳,因为她很急切地想让古月不要想偏了,纵然和唐问天不对付也不应该什么事都攀扯。 第94章 抽丝剥茧时局解析,暗流涌动仲孝遇袭 “淡定,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你老爹真想让我死的话完全可以再等上那么一盏茶的功夫便好了,实际上他的动向也只是算计中的一环而已。” “你是说我老爹也被人算计其中?!这个更不可能了,虽然他不屑于阴谋诡计,但以他的洞察力而言,很多事其实……等等,你是觉得他明知道有人设计却依然无所谓地听之任之?又或者将计就计?那么能办到这一点的人就只有……陛下?!” 唐霁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写满了难以置信,但古月一脸严肃认真却一直在彰显这些都不是猜测而已。 “理性分析,不偏不倚,我对于陛下而言算什么呢?” “楚国的未来?” “不能拿捏住的楚国未来,正如你刚刚说的,楚皇给不了我更高阶的丹方,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我还得好好计划和打算,而一旦我更进一步两步甚至三步,是不是更加脱离了楚皇的掌控范围?甚至用铃兰牵制我都不那么靠谱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我还能拿捏住的时候多榨取一些既得利益?” “可是……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让你钓到了一群天阶,虽然打赢了却让百姓们遭殃,陛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个理由,一个出兵的理由。” 古月伸出了一根食指摇了摇,说的信誓旦旦。 “出兵?我觉得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大战已经十多年没有打了,难道和平不应该维持么?” “楚国强盛么?楚国的军队强盛么?楚国的高级军事人才或者高端战力,强盛么?” 其实古月自己并不知道这些,可他清楚一个很根本的事实,那就是楚国军民都有一股子向心力,张口闭口“大楚”可不是说说而已。 “各种各样从先辈们那继承下来的铭文技术,在楚国的各行各业里都应用广泛,人名生活便利,更重要的是传承铭文让楚国的天阶高手总体上比之其他各国都强上太多,尤其是还有我老爹坐镇,军事才能不俗的将领也不仅仅局限于唐家军内。” 说到这里,唐霁凰若有所思,似乎想到由于唐问天的存在,楚国的军力在各方面其实都大大超出了各国。 “既然有藐视各国的武力,为何不能去使用呢?” “因为十多年前的覆辙不能重蹈,楚国的丹药依旧匮乏,难以为继各种伤员的恢复,甚至市面上乃至国库里能找到的恢复丹药都不一定对真正的高手们起到作用,一旦出现大规模冲突,消耗起来楚国未必占的到便宜。” 唐霁凰说的很笃定,因为她很想说服古月放弃这个想法,毕竟在楚国人眼里,他们的陛下是一位明君。 “没错,楚国被炼药技术扼住了咽喉,你明白这点,楚国人也明白这点,楚皇自然就更明白了,同样,各国也都知道这个楚国公开的软肋,所以才会有那炼药师协会会长跑来从根本上继续遏制楚国的炼药技术发展,在他们看来这也能够完全让楚国无力外侵,因为消耗不起,但正因为如此,楚国如果突然出击岂不就能打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可是陛下并没有如你所说那般啊!我记得……” 回忆起当时的状况,唐霁凰也犹豫了,因为她没法立刻找到实证来说服自己。 “因为我提前站出来承认那次袭击是针对我的,而且和其他国家关系不大,主要是追杀我的黑衣人所为。” “是这个没错,但陛下不仅没有反驳你的言论,反而表示了支持,并且愿意庇护你,为何你还有疑虑?” “因为我或多或少挡了他的路,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个天阶武道大会了,试想,刚刚遭受袭击,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去救治百姓,可楚皇却突然搞出这么一个比赛,而且是点名要各国出十位天阶,这是为什么呢?” “这个……”唐霁凰无法再说服自己抛弃疑虑,因为她确实劝阻不了古月,现在也劝服不了自己,“陛下是想看看各国的态度?立即派出十名天阶对所有国家而言都未必有问题,但如果哪个国家参与了那次袭击,刚刚死掉了好几个天阶的情况下,这仓促间很可能皇室麾下就拿不出那么多天阶了,这样从侧面能够加深对那个国家的怀疑?又或者对这些天阶高手也有目的,毕竟这里是楚国境内,暗中做点手脚去让他们折损一两个?喂喂,你这个主持人不会带着任务来的吧?!” “自然没有,而且大将军在那呢,何必找我?” 唐霁凰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真如古月所言,楚皇打算借这次大赛的机会做点什么手脚,那最好的人选岂不就是自己老爹么? 在所有人眼里唐问天就是个超越任何人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有哪个小动作能逃过他的眼睛,那如果是他自己做的小动作呢?现场所有人里能有哪怕一个去发现么? “你觉得这个赛场肯定会出事?” “最好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我这个主持人也能早点功成身退,可惜,事实多半难以如愿,不然这次大赛可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当然,也未必是和你爹有关,但楚皇有所安排才是合理的,不然,我们跑这来岂不是有点赔本赚吆喝的意味?” 唐霁凰有些无奈又有些怅然,原本是要说服古月,却被古月说服,是因为自己耳根子软么? 当然不是,原本疑惑的种子就在那里,只是自己装作没看见罢了。 而且,装作没看见的,肯定不止自己一人。 “你打算如何?” “没什么好的计划,毕竟到底是不是会发生点什么又或者已经发生了但我们根本不知道都有可能,只是我有种感觉,如果出事就肯定是大事,试想,这里大几十号天阶高手呢,万一一锅端了,会不会天下大乱?” “你这脑袋瓜里到底装的什么?整天都在想些啥啊!”唐霁凰忍不住伸手在古月的脑门上用力按了又按表示抗议,因为古月确实吓到她了。 “刚不说了嘛,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你提起,我就把这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倒给你听,就怕你不乐意。” 古月微微一笑,尽力显得很干净很清澈见底。 “唉……算了,看你这诚恳,以后如果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记住,一定得憋着第一个跟我说,听到了吗?” 看着唐霁凰瞪大眼睛一脸认真,古月莫名觉得太有爱了,忍不住又将她紧紧抱住,“知道了,下次一定。” “果然你这次不是第一个跟我说的!” “额……” 唐霁凰一把将古月推开,脸上立刻换成了拷问的神色,两只手已经出现在了古月的腰间。 “咳咳,女王大人饶命啊!” “坦白从宽!” “说是肯定的,我想象,这个,嗯,我当然跟鬼瞳说过,不然她也不太可能愿意信我对吧?” “还有呢?” “我跟慕容荻说过,这个自己站出来先承认是冲我来的就是她教我的。” “果然还有她!还有呢?” “没了,真的!要知道铃兰是楚皇拉来限制我的筹码,这事如果直接跟那丫头讲了,她会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算你还有点良心!她这阵子总觉得对我有愧,谁又想到是这个缘由呢?唉,说到底,咱们都太渺小了,只能任人摆布吧……” “或许眼下是这样,但我的目标就是有朝一日不这样,当然也得让你们都不这样!” 古月的言语算不上霸气,却有着一股子韧劲彰显无遗,让唐霁凰不由愿意去相信,而且坚信不已。 “又说漂亮话,等有朝一日再说吧……现在忽然想想,依稀记得袭击发生的那晚,老爹忙完后便提前回去了,之后我们才听说了国都和你遇袭的事,姐姐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你肯定需要我的琴声了,便让大哥他们带我赶了过去,是不是有些心有灵犀呢?” “那是当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一个人在那忙到吐血的,嘿嘿!” “笑个鬼!你知道当时老爹的情绪如何么?” “情绪?别说猜测这个,就算现在看到你老爹,我也看不透他的情绪。” “也是,”唐霁凰略微停顿,似乎在回想当晚种种,“其实我自从有了这把琴之后,便忽然善于发现他人的情绪了,甚至老爹那万年一个表情的人也不例外,这感觉很新奇也很特别,而当晚老爹的情绪是高兴中带着略微失望,现在想想,忽然就明白了……” “高兴中带着略微失望?他刚刚跑来救场神兵天降,为何是这个情绪?额……”古月立刻想到了最坏的那个想法。 “正如你总是把他往坏的想一样,他当时失望多半是你还活着,搞不好真就觉得再晚点出手或许更好,哈哈~,不过嘛,他为何高兴呢?现在想想,应该是他将计就计成功了,杀掉了某个之前想杀却没有能够杀掉的人,而这个人最可能是善于隐藏和躲避的高手……” “鬼眼?!” 古月从唐霁凰她们营帐离开时,在外面偷听的兄妹三人都有些不自在,毕竟事情的经过和发展明里暗里远超出他们想象,但古月既然打算和唐霁凰说明,也就没有背着这三人的意思,毕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最早产生交集的几人,且不论信任与否,至少很多事情是需要牵绊的,譬如古月和楚皇之间的矛盾,自然早晚有一天会公开化,甚至激化,到那时这些人或多或少便面临着抉择,而眼下古月只是让他们提前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不过,古月还是忍住了没当面把唐羽星的事亮出来,毕竟唐沐霖依旧闭口没提,应该是还在挣扎或者行于暗处,确实不太好过多干涉别人家事。 但唐霁凰的说法又让古月有了一些新的思路,可能当日那些事里,自己的猜想还远远不够全面。 回到营帐后,鬼瞳仍未出现,古月便独自开始了沉思。 “之前只考虑到楚皇在拿我钓鱼,尤其是有那些调开唐问天的布局,便下意识认为唐问天将计就计明着被摆布实则有他自己的想法,可唐霁凰说唐问天很高兴又有些失落,这就有待斟酌了…… 杀一个天阶对他而言值得高兴么?恐怕所有人都不会这么认为,那么他可能是针对鬼眼而言有私人仇怨,而他这人确实睚眦必报,当年伤到唐羽星的那个天阶就是个例子,恐怕鬼眼也早就在了唐问天的追杀名单上,但这么一个过分谨慎的刺客,就算是唐问天也很难找到吧?所以他高兴的地方多半应该是这个了。 考虑到鬼眼的职业,难不成他曾经做过针对唐问天的暗杀?!似乎也不太可能啊,就算真有不怕死的刺客也不敢接这个单子吧?那难道是和唐问天有关联的人?唐家兄妹的老妈,或许就是了…… 至于唐问天为何会略有失望,难不成真的是我还坚挺地活着? 什么仇什么怨?不就是和他闺女有点关系么,难不成这就犯了他的大忌?!天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哎……如果真是这样,现在纠结也没有意义,但这个方向能联想到什么内容呢? 如果唐问天真的和鬼眼有仇,他不只是想将计就计杀一个回马枪,而是明确目标一定要做掉的人是鬼眼,那么他至少提前知道了鬼眼一定会出现,而他也必须有一个方便观察的埋伏地点,又不能暴露自己,不然以鬼眼的谨慎很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又或者直接逃跑。 之前我一直认为唐问天可以及时赶到,是因为慕容荻的关系,而且孙逸月当时说过一句‘再坚持一会就好了’,事后发现了她们两可以随时随地通话便下意识认为是孙逸月把当时的情形告诉给了慕容荻,而正在护送慕容荻的唐问天便立即动身赶到了,与此同时,田光也听从慕容荻的命令跑到学院送药。 两者之所以到达时间差距明显,一直认为是唐问天太变态,可没曾想到这个田光居然是个风系而且擅长轻功的高手,如果论速度,估计唐问天也未必真就超过田光太多,那为何两人到达时间差距那么大呢? 答案显而易见,唐问天并不是从慕容荻的车队那杀回来的。 这么说来唐问天是事先找好了一个地方藏匿,很可能他亲眼看到了我让人发出的求救信号便知道了刺客已经到达,如果是这样,他就一定事先知道有人袭击而且确定就是鬼眼要来了,不然他还真的好心特地救我么?呵呵…… 如果他原本就打算救我,绝不可能等到我那些护卫快死光了才出现,毕竟那些人我连名字都记不全,根本从未考虑过他们真的会誓死扞卫,唐问天又怎么可能一厢情愿呢?所以他只可能是顺便而为,主要目的是确保鬼眼的死! 这么考虑就合情合理了,至于为何孙逸月会说出那句话,很可能是慕容荻第一时间安排田光赶来救场,送药都是顺便的,毕竟慕容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孙逸月就那么陪我一起交代了。 可是,如果真要等到田光到达的时候,我和孙逸月肯定都凉透了,那慕容荻自然便一开始就没指望田光参与到救援之中?她的依仗又是什么呢? 嗯,对了,以她的机敏,原本应该很早就跑去护卫她的唐问天迟迟没有出现自然是有问题的,于是她有了唐问天会出手的想法?感觉上又有点一厢情愿…… 头好疼啊……” 古月的思路似乎陷入瓶颈,有些抓耳挠腮一阵不爽。 “小可爱你是当局者迷啊!” “小小姐姐,您有何高见?” 系统的突然介入并不会让古月过分惊讶,他已经习惯了自己思考问题时被人打断的这种过程了。 “那个楚皇真的想要你死么?” “额……应该不至于吧,我还能为他树一面旗帜,更多的是提供他梦寐以求的丹药。” “所以啊,他即使拿你钓鱼,也不至于会一直等到鱼把你吃完了才拉钩的。” “这个比喻好恰当,我竟无言以对……” 古月很无奈,一直没往这个方向想是因为还有这那么一丝倔强,自己虽然没法决定生,至少能决定死吧?可惜,现实就是这么残忍,被人当成一枚棋子攥在手心的时候,生死早就和自己的意愿无关了。 “所以慕容荻之所以能断定我不会出事,是因为她考虑到了这一点,知道楚皇让我活着还能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可还是有一些搞不明白的地方,如果说唐问天迟迟不出手是为了针对鬼眼,那楚皇为何冷眼旁观我的护卫一个个死去呢?什么大皇子啊,虚公公啊,都没出现,如果他只准备了那些去抵御佯攻的高手,单单放着我那摆空城计,他又怎能确保我的生命安全呢?总觉得哪里还是不对劲,有些说不通……” “如果说他确保你安全的筹码就是唐问天呢?” “这……倒是能解释为何迟迟没人了,因为唐问天在一旁蹲着等机会,也确实有唐问天在我的安全多半无忧,如果是这样的话,楚皇应该是事先告诉了唐问天具体情况,所以唐问天才得知即将发生的一切和即将面对的人是鬼眼,故而有了突袭的打算,可楚皇真的那么信任唐问天么?按照上官商会的那种限制来看,楚皇其实对唐问天更多的是忌惮而非信任,一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却偏偏需要他去陪你演戏,送觉得楚皇不太可能这么安排。” “那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派去救你的人,被唐问天挡下了。” “我……我是有多让他厌恶啊……不过为何我觉得这个真的最靠谱?” “因为你认为其他任何一条路都不靠谱,而且你一直乐意用最坏的角度去看待唐问天这个人。” 系统给的判定古月无法反驳,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如果就是我们现在考虑的这个思路,能得到什么结论呢?” “首先是楚皇和唐问天貌合神离,楚皇忌惮唐问天甚至暗地里打压唐家军,而唐问天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去抗旨不尊。 其次,楚皇还打算继续压榨你,所以不想你太快被人干掉,而唐问天不会如此,他对于你的‘生’很失望,或许你死了他也会高兴。 最后,综上所述,这次大会多半会出问题,因为唐问天没有抗旨,看上去认认真真地在做着裁判的工作,可他或许就是因为自己想要去做而已,并不是听命于人,如果是这样,唐问天肯定也有一个不太能够公开的秘密,至于楚皇,他如果真的想要找到出兵的借口,而这次各国都很老实地凑足了人数,所以他没法通过这个途径去攀扯,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这鱼龙混杂的赛场上弄出点事情,甚至弄出点天翻地覆的动静。” “没错!感觉这么想就是对路了,这两个人更像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但如此大赛又不得不有唐问天坐镇,可他直接参赛就会给其他国家不来的借口,所以他是裁判,即来了又没有违和感,甚至很方便在赛场上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 “小可爱真棒!姐姐要给你摇旗呐喊!” “额……小小姐姐你可要多帮我留心啊,不然这小命搞不好就被波及了。” “那是自然,放心,姐姐我怎么也会吊着你的小命的!就算全身骨头都碎了,甚至脑袋也出了问题,咱们还有灵魂呢,不是么?” “这还真是让人安心啊……” 正在古月和系统讨论的如火如荼之时,帐外传来了上官铃兰的呼喊,“古月!不好了!” “怎么了?别急,慢慢说!”古月赶忙来到了帐外,拉着有些使不上劲的上官铃兰想让她缓一缓。 “你快来,姐夫他,姐夫他被人袭击了!”上官铃兰的眼中已经被泪水充满,若非足够坚强多半已经开始抽泣甚至泣不成声。 “竟有这事?人在哪?现在如何?” 古月千算万算,还真没想到这里发生的事会落在皇甫仲孝头上,虽然一直觉得这家伙的到来肯定有所图,但怎么可能是来送死的?!堂堂皇甫大人的二公子跑来当死士么?这何止是要天翻地覆? 第95章 迷影重重侦探登场,像模像样古月不慌 “我推你过去,现在在姐姐的营帐里,昏迷不醒但是没看到明显外伤。” “那多半便是被内力所伤或者精神力了?是谁发现他的呢?第一现场又在哪?” “这个……你能不能先帮我看看姐夫好么……”上官铃兰真的要哭出声来了。 “抱歉抱歉,刚刚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没从思绪里跳出来,放心,有我在呢,就算他还剩一口气我也想办法给他吊着。” “嗯!” 古月有些莫名的激动,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去案发现场看看,因为他曾经的梦想是当一个侦探,故而忽略了自己首先得当好一个医生,而且是神医的那种。 见到上官玉兰时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孙逸月正不停安抚着她,唐家兄妹也到了现场,三姐妹待的帐篷离这里很近。 “古大人!你一定要救救仲孝啊!我给你磕头了!”看到古月之后,上官玉兰忽然爆发出了无匹的气势,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口就想直接跪下去,好在上官铃兰眼疾手快把她给扶住了。 “玉兰姐你这就见外了,别的不说了,让我先看看姐夫的情况先。” 守在皇甫仲孝旁的楚国太医赶忙给古月汇报,“古大人,皇甫二公子周身没有外伤,气息平稳,心脉稳健,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般,却怎么也叫不醒,老夫实在想不出是为何了。” “有劳老太医了,如您所说这般,很可能二公子是受到了精神力的冲击,又或者是脑部被高手用真气封闭了,具体还得检查一下。” 一边说着,古月一边求系统好好给瞄瞄,因为他自己用真理眼看不到皇甫仲孝体内有任何外来真气的残留。 “确实脉象平稳,不是内伤更不是外伤,可精神力攻击如何能做到这般毫无痛苦只是睡觉呢?小可爱你目前的造诣还做不到这点,又或者是被人给麻醉了?这个世界已经开始用麻沸散了么?没有确切信息,姐姐我也没法给予足够的支持了。” “那就太棘手了,小小姐姐您都无可奈何,看来我这个神医是当到头了。” “虽然无法确定他为何会这样,但要让他醒来也是有办法的,早上刚给你解锁了雷系不是?试试手呗!” “您是说,电击?额……嘿嘿……” 古月的恶趣味犯病了。 只见他让人拉开皇甫仲孝的上衣,随后双手在胸前摩擦了一番后,伸过去贴在了皇甫仲孝的胸膛,并且在心中默念了一声“护士,两百焦耳充电!” “两百焦耳充电完毕!”系统无比配合地角色带入,让古月有些飘飘然。 “准备除颤,clear!” 在众人眼中皇甫仲孝的身体忽然弹起又回落,实在不明所以,尤其是那太医的眼珠子凸到差点掉出来的地步,而就在这莫名的救治之后,皇甫仲孝醒了。 “仲孝!呜呜呜~……”上官玉兰第一时间将皇甫仲孝紧紧抱住,早已决堤的眼泪竟然又开始奔腾,倒是让皇甫仲孝一脸茫然。 “那个……我刚刚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在这里?玉兰你这是?” “老太医,还是麻烦您先给皇甫二公子检查一番可好?” 古月特地将双手收回,平举胸前,掌心向下,缓缓下移,摆了一个“收招”的姿势,有没有用不必在意,他只是很早就想这么做了。 “要得要得,老夫一定仔细看看!” 其实不必古月多言,这位老太医已经跃跃欲试,虽然他刚刚就发现皇甫仲孝体内并没有受伤的迹象,而且并没有发现任何药物残留,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而言,皇甫仲孝多半是被人封住了精神才陷入昏迷,没想到古月就这么拍了两下就把人给弄醒了,何止神乎其神? 在古月认真的眼神中,皇甫仲孝也只好闭口不言,配合太医给他好好诊视了一番。 “古大人果然妙手回春,老夫自愧不如啊,不过能否请古大人不吝赐教,刚刚二公子到底是怎么了?” “不瞒您说,在下也只是猜想很可能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冲击,毕竟您刚刚说过没有外伤内伤,我也没发现什么药物残留,可是,以我目前在精神力方面的造诣,要想让人昏迷不难,只是那些实际上都伴随着万分的痛苦,绝不会如同睡着一般如此安详,不过,虽然在下没法断定缘由,可通过刺激让二公子醒来倒是不难。” “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有人可以使出古大人尚且不明的精神力攻击方式?难道说这个山谷里还有其他炼药师在场?” “这个也不好妄加判断了,不过查证一番还是必要的,毕竟二公子受到无妄之灾,怎么没个说法,眼下我先问问二公子能否回忆下当时的情景,之后二公子还是得您多费心照料了。” “这个自然,老夫定当尽心尽力。” 确认了皇甫仲孝状态正常之后,上官玉兰又对古月好一番感恩戴德,而且句句不离上官铃兰好福气,倒是把上官铃兰弄得满脸绯红却难掩得意。 “二公子,如果现在方便,还请回忆下当时是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突然就昏迷了?” “这个……不瞒古大人,在下依稀记得正从林中练武回来,路过一处大帐之时无意中发现人影闪过,之后便没任何印象了,应该是已经不省人事。” “好的,那就不耽误二公子休息了,之后还是多加小心为好,这里毕竟鱼龙混杂,尽可能不要单独外出,不然又要让玉兰姐担心了。” “古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定不能再让玉兰担心了。” 皇甫仲孝一脸歉然,他似乎真的后怕不已,而爱妻的泪水让他越发自责。 “是谁第一个发现二公子的?又是在哪发现的?” 古月招呼众人离开了营帐后便开始询问详情,随即第一个发现皇甫仲孝的楚国士兵便被带了过来。 “古大人!我等刚刚正在巡逻,忽然看到有人倒在了一处营帐附近,凑近一看才发现是皇甫二公子便抬了回来。” “还记得是在哪发现的么?” “当然,小的现在带您过去么?” “好的,麻烦了。” 古月难掩心中万分激动,这把侦探瘾看来是可以过一过了。 不过唐沐霖有些担心,毕竟在这里发生此等事态绝非儿戏,很可能还会有更严重的后续在等待,所以他为了古月的安危考虑希望把这事交给守备部队去查办,可还没等古月自己反驳,唐沐霖便被跃跃欲试的唐晓焱直接打断,这倒是让古月省去了不少口舌。 在唐沐霖的无奈中一行人被士兵带到了发现皇甫仲孝的地方,古月立刻开启了真理眼讲周边看了个仔细。 “这两边是谁的营帐?” “回大人,左手边是大皇子的营帐,右手边是虚公公的,他们二人身份尊贵所以都是单独用的大帐。” “哦?这就有点意思了。”古月特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子,“话说,你们知道二公子有出去练武的习惯么?” “是有的,自从来此安营之后,二公子每日没有间断地去小树林练武。” “那你们一定知道他常去哪块练了对吧?” “是是,弟兄们因为职责所在,所以进出营长区域都会例行盘问,无论对谁都如此,二公子练武的小树林我们虽然没去过,但从哪个方向出营地还是知道的。”守卫们为了彰显自己的尽职尽责,一点也不敢含糊,毕竟这里鱼龙混杂,各国的人都在,一个大意搞不好就会出现无法想象的问题。 “麻烦指一下看看。” “好的大人。” 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士兵们所指的方向到此刻这附近并非皇甫仲孝回自己营帐的必经之路,准确来说已经超出了他回自己那的范围。 “这是绕路了啊?为何呢?又或者这里其实并非第一现场而是有人刻意将人扔了过来?” 尤其是在现场看不到任何紊乱的迹象又或者脚印之类的行踪,甚至都没有皇甫仲孝本人的,这手法是不是太过粗糙了一些? “不知大皇子或者虚公公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倒没有,当时弟兄们呼喊人帮忙声音很大,大皇子或者虚公公应该都不在各自营帐之中。” “好的,那咱们先回到二公子他们营帐,然后麻烦几位带我等去二公子每日前往小树林的方向可好?” “小的遵命。” 身旁诸人看到古月嘴角上一直挂着的笑意都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果然乐在其中,便很有默契地没有任何一人出言打扰,只不过唐晓焱也有些过分激动,忍不住想要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把自己当成了探案话本里的主角一般,这让古月略微头疼,毕竟这样的上蹿下跳更可能破坏那些现场本就不多的证据。 好在唐霁凰收到了古月求援的眼神便立刻领会,一把挽住唐晓焱的胳膊权当自己多了个拐棍一般,虽然这拐棍有些跳脱。 不过唐晓焱虽然心情急切,但对二姐的关心是首要的,她误以为唐霁凰有些疲惫不要人扶着,又不愿意错过这出好戏,便忍下了心中的激动充当好一个拐杖的作用,殊不知得逞的某个家伙暗地里给唐霁凰竖起来了大拇指。 这一路上就不像刚刚贵族区域那般人烟稀少,但也并非络绎不绝,脚印之类的痕迹确实有但并不多,不过有很多真气催动的元素残留,恐怕是突发奇想的一招一式边走边耍而留下的。 没多久,众人便从皇甫仲孝的营帐那一路走到了前往小树林的营地出口。 “这一路上总共经过了七处营帐,知道都是谁的么?” “回大人,最开始遇到的第一个大帐是上官郡主一人居住,安排上是为了更好地贴近皇甫二公子夫妇,紧接着便是三位唐小姐的营帐,因为是最后添置的,也是按照唐二小姐的要求贴近了上官郡主。” “嗯,这两个安排都不错,接下来的呢?” “再往后是上官家的营帐,里面住着秦护卫长和那位年轻的天阶,原本是贴着上官郡主,毕竟秦护卫长和她是熟人,也更方便让秦护卫长履行职责,在唐小姐们来到后才在中间加入了一个。 接下来的三处营帐里住着剩下的七名天阶高手,也是按各大家族分开的,两间里各两人,另一间三人。” “也就是说,这一路上原本安排的都是天阶高手?铃兰他们算是加进来的?” “是的大人,在原本的安排里这里都是大帐所以专供各位天阶高手居住,也能更宽松更舒适,但上官郡主身份尊贵,自然得安排大帐居住,原本应该是贴近您和大皇子那边,不过考虑到皇甫二公子夫妇也有需求,便安排在了这里。” “这些我还真没考虑过,你们费心了,接下来烦请帮我把这些天阶高手们都请来这里,可以么?” “好的,小的遵命!” 在士兵们去忙碌之后,古月再次煞有介事地摸着自己下巴,“有趣,确实有趣。” “古兄这是有什么想法了?”唐沐霖很少见到古月如此兴奋,还真有点意外。 “有那么一点点,客观来说这事不会简单就是了,首先是这个安排上,看似合情合理,却又有点特别得意味。” “月哥哥是最聪明的,赶快给晓焱讲讲这里面有什么特别呢?在我看来也就铃兰姐单独住一个怪一点,毕竟其他的都是两人或者三人居住。” “叫你们住进来你们还不乐意呢,我一个人在那空落落的。” “嘿嘿,三个人一起挤进去就有些挤了嘛,尤其是担心月哥哥有空会跑去找你,我们不就成碍手碍脚的了么?” “瞎说什么呢!那家伙这些日子里别提有多忙了!”这话若说没有抱怨之意,还真没法认同。 “咳咳,确实太忙了,主要是安排的位子有些远不说,还贴着秦叔和大姐,我这想去都得好好考虑一番,无奈啊。” “哼!油嘴滑舌,刚刚在霁凰那里我和姐姐都看到了,你明明就不知道我们住哪才对!” “还真是……唉,该打,该罚,弟兄们特地给我留下的机会都没珍惜!” 在熟人面前上官铃兰还是有些脸皮薄,被古月这么一闹腾就害羞起来,也觉得继续计较不好,耽误了正事,只是小惩大戒一番便轻饶了。 “要说这个问题嘛,确实还就是铃兰的营帐为何被安排在这里,虽说身份尊贵应该有大帐,可我那附近也是一样的,为何不贴这我呢?这里面的考虑却又是皇甫二公子和大姐了,难道这二位贴着我那就不合适了呢?好歹是皇甫大人的二公子,身份地位也不会低对吧?” 古月这么一说,众人倒是从嬉笑中调整过来,尤其是唐沐霖一本正经地考虑着,“会不会是因为想要郡主和上官大小姐都靠近秦护卫长这样更安全一些?” “这么考虑也不是没道理,但真相往往就夹杂在这些容易忽略的正常之中,毕竟这里是天阶武道大会,还真需要什么问题去由秦叔解决么?更何况我那附近还有慕容荻和大将军在呢,不只是咱们楚国最高战力守护,陈国那些高手也不可能不管这个公主殿下吧?很显然安全问题绝不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也是,那就真的很难解释为何如此安排了,尤其是郡主和古兄是有婚约在身,住在一起其实更合理一点才是。” “对吧,那么为什么呢?” 古月提出这个问题时特地看向了上官铃兰,倒是让后者一脸懵,“我哪知道,又不是我特地这么要求的……” “没错,这里面肯定不会是铃兰要求的,因为铃兰的性子很随和,那原本是安排选手居住的地方,突然把她安排进去肯定会造成其他人的麻烦,这就不太好了,更何况还有玉兰大姐和二公子也需要一个地方,势必会对原本的安排造成更多的影响,可事实便是如此,如果不是铃兰的要求,那又为何呢?” “你就别卖关子了,就是不想自己说出口对吧?我替你说,这里面肯定有皇甫二公子和上官玉兰小姐的影响,恐怕就是他们提出了某种考虑才让最后如此安排了。” 唐霁凰知道古月有些在意上官铃兰的想法,不太愿意亲口这么说出自己的疑虑,但事实便是事实,虽然还没论证,但提出一个可能也是必要的,于是她就代为直言了。 “你是在怀疑大姐和姐夫?你想什么呢?!受到攻击的明明是姐夫自己……”上官铃兰有些不悦,可她忽然又会想到刚来的当日确实大姐夫提过一句“古大人肯定会很操劳,全局都需要去考虑,和他靠太近会担心影响他休息。” 而上官铃兰这个突然停止的表现,让唐霁凰立刻明白她也想到了某些疑点,“铃兰你是想到什么关键地方了么?不妨说出来看看嘛,毕竟这家伙也是想要找到真相,为的自然是你姐夫的安危不是么?” “嗯,也是,刚刚记起来当时确实是大姐夫提过一句不想打扰到古月休息才没靠过去的,可这里面又有什么问题呢?”虽然上官铃兰察觉到一些异样,但她并不相信这里面真的有自己姐夫的某种刻意谋划,难道不能是真的担心古月么? “当然啦,二公子这么考虑也是人之常情,他们夫妻俩总对我感恩戴德的,会担心打扰到我也是正常,只不过这里面仔细考虑会有两种可能,一是二公子如此建议时被有心人利用了,毕竟和我这个闲人不同,选手们都会有固定时间出门而且需要去小树林练武准备的,那么想要对二公子下手可不就有机会了么? 至于另一种,那就是二公子确实有所计划,但具体是什么还得好好分析下,毕竟这一路和刚刚那处现场都不能直接说明问题,还需要听一听找来的这些关键人里有没有信的线索。 铃兰你也别太担心了,我只是说出可能而已,以你二姐夫的实力就算真的想要有所打算也没可能对付得了天阶高手对吧?而如果真有天阶高手想要对付他,刚刚就不至于是昏迷那么简单了。” 古月娓娓道来了自己的猜想和判断,那一脸的兴奋依旧溢于言表,尤其是,他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皇甫大人暗地里那些布局的关键点。 这个皇甫仲孝的出现,似乎真的不是偶然? 一切顺理成章,便是一步步一桩桩都有人设计好并且推演完备了。 能做到这些的人里,皇甫大人多半名列前茅吧?更何况,还有上官家主在一旁配合…… 正在古月阐述自己对这次事件总体把握之时,楚国各位天阶选手陆续都来了,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大皇子。 原本这些眼高于顶的佼佼者自然不可能被一群小兵呼来喝去,可一听是古月需要询问一个突发状况,虽然不太情愿但这些人还是忍住了。 秦烈一听到皇甫仲孝出了事便立时认真起来,毕竟上官家和皇甫家的关系他这么多年肯定一清二楚,而且上官玉兰也得叫他一声叔。 据他所言,今日赛后为了帮助那名小天阶做最后的调整,一直没有回到自己住处,不过作为天阶也不能和其他人一般在小树林里过招,否者动静太大会影响到其他人,故而他两是从山崖之上回来的,这期间没有见过皇甫仲孝等人,也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是他们在山崖上瞥见了陈国的全藏和那位一直跟着古月的鬼瞳,行踪有些鬼祟,似乎在刻意掩人耳目,若不是鬼瞳的身法略微低了那么一点,秦烈都不一定能发现他们的踪迹。 秦烈的言语里更多的是提醒古月身边人可能有问题,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这个始料未及莫名把古月推到了峰尖浪口。 第96章 询问案情现场勘验,古月出奇独孤露馅 虽然古月解释道那两人是刚定下了师徒名分,跑去山里是为了学一些隐秘的技巧,毕竟是走的那种谨小慎微的路线嘛,自然教学时也得做到足够隐蔽才行。 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得到多少信任,更多的是觉得古月太放纵身边护卫的自由,毕竟鬼瞳是整日整夜随身侍奉,万一有点歹念恐怕防不胜防,尤其是她来的并不光明正大,而且,跟谁学不好,一定要找那个全藏,这人贼眉鼠眼不说,还是唯一一个打都没打就投降的家伙,实在上不了台面,可见他们多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此,古月也无可奈何,只能苦笑着想到某个隐秘处的两人一起打了多少个喷嚏。 随后,其他几位天阶选手也陆续讲述了自己的行程,出奇的一致,都是以各个家族为单位相互切磋去了,毕竟接下来的比赛和他们关系不大但是和高手过招之后都有所感悟,必须得立刻巩固一番此时的各种领悟。 至于皇甫仲孝,都没有谁见到过,不过他们在山崖之上更远的地方看到过黑色气旋,多半是大皇子在那修炼,但也没人会主动过去探寻,毕竟大皇子平日里太过威严,也没和哪个家族走的近,贸然前往恐怕会惹怒他就不好了。 感谢过各位天阶高手的配合后,古月便没有多留他们的意思,只有秦烈主动要求协助调查,其他人便各自散去。 “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啊,除了秦护卫长所说关于那个鬼瞳的。”唐沐霖略微有些失望,毕竟查案这事不是他所擅长,只不过他看到古月的一脸兴奋就莫名的有些相信一定可以轻易解决,但现实却并不是那么立竿见影。 “并不是毫无收获,至少咱们确认了一点,那就是这一路上原本住着的所有人都不在自己营帐内并且互相之间都可以作证,这样便能断定只要他们没人撒谎或者包庇,这里就是最空旷的场所,否则,那个撒谎的人所在家族恐怕有所图谋。” “古兄的意思是说,这里原本应该是高手如云所以被认为很安全的场所,但就在这个时间段里,却偏偏成了空地,完全没有安全可言了?”唐沐霖恍然大悟,对古月的兴奋又多了几分客观认识,毕竟这人是真的脑袋转的快。 “没错,原本这里会很安全,毕竟在那么多天阶高手眼皮子底下搞事情困难重重,所以容易被人忽略这里其实有机可乘的,而刚刚那段时间就是关键点,既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又容易让人产生是偶然发生的错觉。” 古月侃侃而谈煞有介事意气风发,让唐霁凰忍不住好好整治了他一番,因为他成功地绕开了鬼瞳的话题。 “咳咳,正事要紧哈,从现状分析不难得出两个结论。 一个是如果二公子有心利用这段时间搞事情,他便可以很堂而皇之地掩人耳目,这也是他当时选择在这的主要原有……铃兰你别激动,只是一种可能而已,咱们不能放过一点细小的关联,也自然不能污蔑任何一个人的清白…… 我继续说哈,二公子被发现的那个地方很明显没有任何脚印,除非他是刻意隐藏行踪偷偷接近,否者以他的武道造诣还不至于如此对吧?所以很可能那一块并不是他真正被袭击的地方,只是被人扔到了那里而已,至于为何嘛,无非是栽赃嫁祸混淆视听,又或者确实就是在那袭击的,只不过清理了现场的痕迹而已。 如果是二公子有意为之,恐怕他在这个特定时段里做了某件事情,譬如他所说看到了某个黑影,这里多半就是有意去窥探某些人了,那么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确切消息,有人会利用这个空档期来此密会,所以他特地来侦察一番,又或者他才是来此密会之人,却被人撞见了,为了掩人耳目才有了后续故事…… 那么另一个可能便是二公子是无辜的,他定下这个地方居住很单纯是为了不想打扰到我,但被有心人记下了,同时利用到了这个没人的时间段,在此伏击二公子之后,将人扔到了大皇子那附近,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栽赃嫁祸搞事情为主要目的,毕竟如果二公子真的无意中听到了什么特殊内容,此时此刻的他多半被人灭口了,而不是如此轻巧地昏迷,至于栽赃的矛头多半就是大皇子了,毕竟虚公公德高望重谁也不会想到他和一个小辈能有何瓜葛,而攀扯大皇子的目的何在呢?这里面自然也是一个探查的方向,如果真的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便可以佐证凶手的目的性了。” 古月的分析看似头头是道,让各位听众大开眼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把一肚子坏水用到正事上面,故而大伙都觉得这个凶手也未必有古月考虑的那么详尽,反之,如果让古月去设计一番,恐怕其他人会真的觉得毫无头绪。 “可是,接下来如何查起呢?似乎想要找到一个证人都不太容易?”唐沐霖继续充当着捧哏的角色,他也在一点一滴地模仿古月的思考方式,莫名打开了自己的思路。 “看上去确实毫无头绪,毕竟这里就是空旷的,但正因为这里之所以会空旷是因为这本就是天阶高手们的驻地,其他人没事不会往这跑,所以各种痕迹就会保存的相对完好一些,譬如脚印,而我通过比对,已经发现了二公子的行进路线,跟我来。” 此言一出,让秦烈和唐沐霖双双震惊,虽然此二人并不具备多么优异的观察手段,但毕竟是真刀真枪拼杀多年的,尤其是在战场上,作为一个将军和统帅,细致入微的观察往往决定了自己队伍的命运,这一点唐沐霖自信并没有太差,而秦烈可是走南闯北护送上官家商队数十年,虽然近些年上官会长并没有太常出门,故而他的外出也相应变少,但该有的阅历和经验可是一点没丢。 但古月只是坐在轮椅上这么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刻意停在哪好好观望,居然就很自信地确认了一个人的行进路线,至少这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他们是不具备的。 如果他们知道古月有“真理眼”这么一个连元素都可以看清的作弊利器,多半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早在皇甫仲孝昏迷时古月已经记录下了他所穿鞋子的尺寸,一路上过滤掉了其他干扰的脚印,便很轻松地发现了那条只属于皇甫仲孝的路线。 在古月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从小树林入口开始算起,第三座和第四座大帐之间。 “脚印到这里为止,而且是贴着第三座大帐边沿脚尖向外,恐怕当时二公子正在偷听这第三座大帐里的动静又或者他发现营帐外有人在交谈,为了不暴露自己才选择的隐藏,不过,从路线上来看,二公子似乎并非偶然经过,因为他特地选择了靠着外墙栅栏的路线,很可能一开始他就有潜伏于此的打算。” “这么说来,二公子是明知道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在次会面甚至密谋,特地跑来偷听或者查看的?”唐沐霖的认真让他始终跟着古月的思路在不断分析,而他也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可以向古月好好学习一下自己并不具备的技能。 “有这种可能,但也不排除二公子就是那个来此密会的人,毕竟这个姿势,说是在和营帐里的某人背对背交流,也完全可行。” 古月很欣慰有唐沐霖一路当捧哏让自己可以享受一把一鸣惊人的快感,事实上更合适的人选应该是唐晓焱,毕竟古月的话她都很赞同,而且会一直催促让古月快些讲出来好让大伙明白,可惜唐晓焱太过跃跃欲试,很可能会破坏现场为数不多的证据,只好让唐霁凰把她封印在身边了。 “那接下来咱们如何进行?” “首先自然是让这个营帐的居住者再来配合一下,看看帐内是否有他们不清楚的情况,譬如被人移动过的物件又或者有人入侵过的痕迹,如果都没有,便可能是那人无比谨慎,否者便是他们自己中的某人有问题了。” “你刚刚就打算过来了对吧?为何多此一举让他们都离开呢?”唐羽星忍不住给古月挑刺,毕竟不能让这家伙太过得意。 “嘿嘿,这里面自然是有道理的,如果让所有人都知道了我会来到哪,各大家族之间会不会出现一些攀扯呢?毕竟不是铁板一块对吧?谁跟谁好点,谁又是谁的对头我可懒得去知晓,所以面子上还是得留有余地的,毕竟还没有确认实情,直接闹大了恐有非议。” “哼!你怎么说都有理就是了!” 明明觉得古月说的确实在理,但唐羽星还是莫名感到一阵不爽,似乎就是见不惯他如此得瑟的样子,倒是惹得其他几人忍俊不禁。 “秦叔,这事还得麻烦您跑一趟了,毕竟再去找士兵帮忙也容易多口舌。” “小事,我去去就回。”秦烈言罢便立刻动身。 “晓焱啊,这里还需要你帮帮忙,话说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了?” “还没到后期,不过应该也快了,晓焱一定能比三姐更快达到大圆满的,月哥哥就看好了!”唐晓焱一脸得瑟地挑衅着唐羽星,这小表情倒像是和某人学的一般,让唐羽星紧咬着后槽牙,偏偏不能发作。 “那是当然,你们家的天赋一个比一个夸张我是见识过了,那你来帮忙做下测试吧,对了,刚刚看过二公子大概比你高出一个头,所以你贴着营帐时最好垫下脚,当然,更重要的是隐藏好身形和气息。” “好的,我看看……嗯,这样行么?”唐晓焱很认真地准备完毕,站在了古月指定的那个点。 “很好,就这样,唐兄啊,还有三小姐,麻烦你们在视野里看不到晓焱的这个地方来站一下,就是我这个位子。”随即,古月又移动到了另一处营帐边,保持自己视野被营帐遮挡的地方定好位置,招呼唐沐霖和唐羽星帮忙测试。 唐沐霖自然一口答应了,可唐羽星有些半推半就,自然是被唐霁凰推着走到了该去的地方,唐沐霖可不敢推她。 “好的,就这样,麻烦你们两尝试一下能不能感知到晓焱的位置?不要刻意集中在那个方向,但是尽可能把自己的感知放开,毕竟真的有人在此的话多半会谨小慎微地杜绝被发现的可能。” “额,我感知不到,如果晓焱不做一些多余动作的话,以我的感知力在这个位置是发现不了她的。”唐沐霖很坦率地说明了。 “我也是。”唐羽星就特别言简意赅。 “那接下来麻烦二位往营帐附近靠一靠,保持视野依旧被遮挡,缓缓向营帐方向移动,期间不要停止感知,直到发现晓焱现在的位置为止。” 虽然看上去不情愿,但唐羽星还是很认真地照做了,并且在唐沐霖之前停了下来,似乎她的感知能力比唐沐霖要强上一些,或许和用弓箭有关联。 紧接着唐沐霖也停下了,比唐羽星多走出大半步的距离。 “结论显而易见了,你们现在已经离大帐门口不太远,但是正好处于一个四通八达的开阔中心,试想,谁会特地跑到这么明显的位置搞交头接耳呢?或许坦坦荡荡又或者对自己的感知力十分自信,但真的搞暗中接头的人,为何不干脆进入大帐之中呢?至少不会有被人从远处瞧见的可能,对吧?” 所有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即便皇甫仲孝发现有人在接头,跑到一旁偷听,他也不太可能是用肉眼看到了这营帐外有人,毕竟这样太过不合理,搞暗地里工作的人绝不可能如此荒唐,除非有意为之。 而如果皇甫仲孝并不是肉眼见到有人便跑来偷听,他又是如何未卜先知的呢? 考虑到事态可能会往坏的方向发展,古月让唐沐霖赶紧去请一下虚公公,不然万一这个营帐里的人突然暴起,秦烈一人未必可以护住所有人周全。 有了古月的提醒和分析,唐沐霖也不敢大意,不过他希望唐羽星去找一下唐问天,如果有他在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冲突爆发了,当然,唐沐霖会有这个安排也是考虑到古月多半不可能去找唐问天帮忙的,但做老爹的,儿子女儿的安危还是会考虑一二的吧? 虽然唐羽星有些不太愿意替古月跑腿,但事态的发展也确实让她不得不慎重对待,于是兄妹俩便立刻动身。 没多久,首先回来的是秦烈找来的三名天阶,这三人知道古月一行人堵在自己营帐门口时脸上都有些异样和不悦。 经过介绍,这三人来自楚国四大家族之一的独孤家,均是护卫,虽然没有达到天阶大圆满的实力,但也有两个中期和一个后期,足见独孤家的实力并不比上官家逊色多少。 “古大人,不知一而再地找我们兄弟三人,又是为何?”说话之人是天阶后期的独孤英,而另两人分别是独孤雄和独孤豪,秦烈为古月解惑,虽然这些人都不是独孤家子弟,但多年来尽忠职守,独孤家主特地为他们赐姓示意接纳和感激,并且用英雄豪杰为名,他们的四弟此刻还在楚都并未同来。 古月不得不再一次感慨,楚国这些人是真喜欢在名字上做文章,皇甫家有忠孝礼义,这独孤家就来个英雄豪杰…… “三位独孤先生好,在下只是发现此处有些疑点,需要进入营帐查看一番,同时也请三位好好看看自己的物品有没有被人翻动或者移位过,因为我发现很可能有外人闯入并且暗中进行了某种密谋,不过咱们若想进去查看一番,当然需要得到三位的允许不是么?” “竟有此事?”独孤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的惊讶略显做作并未逃过古月的眼睛,“既然古大人有所怀疑,我等自当配合,请!” “好的,麻烦了。” 毕竟古月的姿态很低,并没有强硬地直接硬闯,而且眼下这第二次召见属于在面子上给了独孤家回旋的余地,并没有公开让其他家族知晓,故而独孤三人也没有拒绝的可能。 进到营帐之中,入目的倒是十分整洁,可见这三人足够自律,虽然是天阶高手也没有放浪形骸。 一番查看之下,独孤三人表示自己的东西并没有遗失,也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而古月认真比对脚印之后,营帐内并未留下第四人的痕迹。 更重要的一点是,相对皇甫仲孝所站的位置,营帐内那块边界处的地上出奇的干净,甚至都找不到独孤三人的脚印。 “三位独孤先生平时没有去过那块角落么?” “古大人这是何意?”突然被古月问询,独孤三人都有些不自在,不过立刻掩饰了表情的变化。 “就是很奇怪,这房间里的脚印只有你们三人的,遍布各处,唯独只有那一块地方十分干净,找不到任何痕迹,有些疑惑为何会刻意不去那里?” 古月如此迅速便发现了脚印的问题,让独孤三人一惊,“也没有太在意吧,角落这种地方可能去也可能不去,毕竟不是必经之处。”独孤英相对更加镇定,所言也确实正常,没人规定自己住的营帐就得全部走遍对吧? 但古月之所以能很快发现这个地方的特别,是因为整个营帐内,只有这一处留下了浓郁的金元素残留,绝非自然。 “小小姐姐,你说这一块为何有金元素残留呢?难道是这里放过很多金子?” “有可能,也可能是某种神兵利器,如果是金子堆积,至少超过一立方那么多才可能留下如此久久不散的元素残留,当然,也未必是金子,各种高分子量的金属都有这种可能,而如果是神兵利器,应该超过极品范畴了。” “一立方米的金子或者稀有金属?我估计神兵利器的可能性大点,毕竟那么多金子弄过来太容易惹眼,而且若是用于交易,谁又会用这么笨拙的方式?” “你说的也对,但反之谁又会想到有人直接用这么多金子去交易?” “嗯,这倒也是……” 和系统的一番交流之后古月大致有了设想,“之所以会不去触碰那个角落的地面完全可以认为是那里原本放着东西,拿走之时特地清理痕迹的结果。 且无论是金子还是神兵,这房间里的三人便不可能不知道了。 可问题是,皇甫仲孝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呢?难道他才是和这独孤家交易之人? 这么想他的出现便合情合理,但他的昏迷便毫无道理,总不至于这些独孤家的人卸磨杀驴黑吃黑吧? 又或者他并不是被独孤家的三人弄晕而是过程中被第三方破坏?不对,如果有人从中作梗,这营帐里的三人不可能没动静,就那么任由皇甫仲孝被攻击,否则便是欲盖弥彰更显得刻意。 那么最合理的情况是什么呢?那就是皇甫仲孝的出现并非交易而是单纯窥视,无论金子还是神兵,他的目的一定是趁虚而入,这样也自然可以解释为何他醒来之后有所隐瞒,而独孤家三人的闭口不提也合情合理了。 恐怕就是经过皇甫仲孝一事之后,独孤家的三人才把原本这个位置放的东西转移到别处并且处理了现场痕迹。 现在最大的疑点倒是皇甫仲孝为何会昏迷了,如果只是这独孤家的三人动手,不太可能没有真气残留又或者元素痕迹,毕竟只有炼药师的精神冲击可能造成这个结果,那他们的交易对象就是个炼药师?又或者某一个没有属性不用真气的高手? 潘吉?!” 就在古月苦思冥想的此时,虚公公被请到了。 独孤家的三人赶忙向虚公公见礼,随之而来的是脸色有异。 古月大致为虚公公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截了当的对着独孤家三人发问了,“说吧,你们和潘吉之间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第97章 水落石出独孤无助,古月自嘲作茧自缚 古月突然的发难让所有人淬不及防,但他下意识地挡在了唐霁凰和上官铃兰身前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他看来这三人存在着狗急跳墙的可能,于是唐沐霖等人也紧张起来,战场上的训练有素让他们迅速收缩拱卫着古月的身后。 秦烈并未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但他的敏锐和直觉保证了他的动作快过所有人,稳稳地挡在了古月身前。 这个阵仗让独孤家三人有些慌乱了,原本脑袋里被突然炸雷惊得愣在当场,眼下更是失去了突然暴起的机会,可他们真的要铤而走险么? “咳咳……”这时,虚公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营帐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没多久,还是独孤英第一个站出来说话,“古大人这是何意?莫不是哪里有了误会?” 他似有意似无意地往前挪了半步,挡在了自己两位兄弟的身前,或许是想要拦一下他们的冲动,避免最坏的结果,毕竟这里不仅有秦烈在,更是有虚公公镇场。 “我一直在想,到底为何皇甫二公子会突然昏迷呢?依我的观察,并没有发现任何元素残留,所以下意识地认为是中了炼药师的精神力攻击,可以我的能耐尚不足以做到让人昏迷但并不痛苦,难道这天阶武道大会里还来了超过五品的炼药师?可如果真的如此,我自信一旦有精神波动也是能察觉的,毕竟这山谷也没有大到那么夸张,而我的住处也是紧挨着楚国区域的。 直到刚刚我仔细观察了这个屋子的状况,发现那个角落里没有任何脚印留下,却偏偏残留着十分浓厚的金元素,唐三小姐,以你的金元素感知力,应该也有所察觉对吧?” 古月依旧一脸泰然,到了揭晓谜底的时候,他的兴奋也到了顶点。 “是的,如果要是自然形成,那地方至少应该放置过十分稀有的矿石才对。”唐羽星其实也早就发现了那块地方的异样,但她不想提醒古月,可惜这家伙自己也能看明白。 “矿石?古大人,您把我们兄弟绕晕了,这营帐里怎么会有矿石呢?”独孤英并没有丝毫顺着古月的意思,似乎想来个查无实证。 “据我猜测,留下如此浓厚的金元素,此处不管是曾经放过一大块金子又或者稀有矿材甚至神兵利器,单单一个营帐是不太可能隔绝掉金系体质的高手去感知的,譬如唐三小姐走过路过时肯定就不难发现,只不过懒得计较他人营帐内而已。 而我恰好是给皇甫二公子进阶地阶提供丹药并且保驾护航之人,他也是金系这点我是知道的,而皇甫二公子昏迷前的脚印恰恰来到了营帐外贴着那个边缘的地方,这两者相结合便不难知道皇甫二公子无论是好奇还是别有用心,他都事先发现了这里有东西的存在,故而趁着这周边的人都不在自己营帐之时准备一探究竟,可谁能想到,这个所有人都不在的空窗期,正好是三位原本就打算利用上的交易时间,你们的共谋人便是在这个时间里来到了此处营帐,拿走那样东西! 不知是天意还是弄巧成拙,皇甫二公子的行动恰好撞上了那位来此之人,于是才有了他被弄昏迷的后事,而弄晕他的人自然便是你们想要共谋之人,多方考虑之下,如果是一名炼药师跑来抱走一大堆金子之类的玩意,且不说会不会被人看到,至少他进入营帐时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而且拿走过重的物品本就不是炼药师所擅长。 但纵观所有在这个山谷里的人,还有一个漏选之人可以造成没有元素残留的效果,那就是‘无’属性的潘吉,而且他精通音律,我猜想是不是隔着营帐对皇甫二公子弹了一段安眠曲之类的,随后拿走了东西并且清理掉了痕迹。 等他出去后发现是皇甫二公子这么一个人的时候,便犹豫了没去下杀手,毕竟二公子的身份特殊,弄出人命肯定会把事情闹大,这个突发事件也很难做到万无一失,于是潘吉思索之后将二公子扔到了虚公公和大皇子的营帐附近,之所以会如此应该是为了拖延被发现的时间,他在动手之前应该有确认过虚公公和大皇子是否在各自营帐才对,毕竟他们都不在才是最好的时机,否则还是会有不少风险,而虚公公和大皇子的营帐附近基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跑过去的,如果能拖延到皇甫二公子自己醒来,恐怕这事便不了了之了,毕竟皇甫二公子自己也并非毫无嫌隙。 三位以为我讲的这个故事如何呢?” 事实上在古月说出自己推理的过程中,他一直在观察着独孤家三人的心跳和血压,充当了一回人形测谎仪,而且并非做无用功,毕竟他们三人都是武者是护卫,独孤英能够表现出泰然自若应该是长期从事交涉所锻炼的,但他的两个弟弟就没这份涵养了。 尤其是独孤豪,在听到古月说出皇甫仲孝是金系而且感知到了那块异常这时,已经有汗珠从额头上一滴接着一滴流下了。 可独孤英并没有放弃挣扎,“古大人您的故事确实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如果想要把我们弟兄算计进去,是不是至少得有一点证据呢?无端猜测是不是显得空口无凭?” “这个容易,皇甫二公子早就醒了,请他来问问便知。” “嘿嘿,晓焱已经把人请来咯!”古月的话音未落,唐晓焱已经带着皇甫仲孝夫妇走进了营帐,唐沐霖都有些意外为何自己没有提前发现他们的动静,但随着唐问天出现在了他们身后便不再疑惑了。 “有劳大将军护送他们过来了!”唐问天真的出现倒是让古月有些意外,更意外的是为何他就直接拉来了皇甫仲孝,难不成他就听听唐晓焱没头没脑的诉说便已经知晓了答案?这就很离谱…… 不过,唐问天依然懒得搭理古月,只是对着虚公公拱了拱手,后者也是如此回应。 “皇甫兄,恢复的如何?”古月自然更加懒得计较唐问天的态度,有他这人站在这便杜绝了独孤家三人的任何侥幸,自己也能放开手去询问皇甫仲孝详情了。 “多谢古大人挂念,其实原本就没觉得有哪里不适,就好像睡了一觉而已。” “那好吧,还请皇甫兄为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吧,为何你要来此呢?” “这个……”皇甫仲孝有些犹疑的样子,但上官玉兰一脸急切,因为她知道虚公公和唐问天都出现在这里绝不是一时高兴来听故事的,于是她握住了皇甫仲孝的手用眼神催促着。 “好吧,其实在下也有些私心所以醒来后没有立刻交代,让古大人费心了……”皇甫仲孝顿了顿,似乎开始组织语言,“古大人应该已经知道我是金系体质了对吧?” “没错,那次为你护法便知晓了。” “嗯,其实我之前一直体弱多病,勉强修行武道之后虽然身体略微改善但却始终没法突破地阶,可我有一个天赋,那就是超出一般人的金系感知力,不夸张的说,很早以前百丈以内的金元素都逃不过我的感知,尤其经常是给本家的矿山进行勘探之后,我的感知范围早已逼近两百丈,而这次突破之后这个范围又有了长足提升。 此次有幸跟着古大人您来此观摩天阶武道大会,实在是难以想象的殊遇,毕竟以我的武道资质是绝对不够格来此的,但真的不虚此行,能够看到那么多高手的对决让我心潮澎湃,而另一个始终牵动我视线的,便是这处营帐里从我们刚来那日起便有着某件金元素无比浑厚的东西放置着,好奇心作祟,我总想着一探究竟,可皇甫家和独孤家平日里……并没有太好的交情,于是在安排营帐的时候我便起了小心思,特地住在了这一块区域而不是靠近古大人您。 可惜这几日始终都没能有机会一探究竟,直到今日赛后,我突然发现这一块所有高手都离开了自己营帐,对我而言的机会便来了! 于是我先和之前一样跑去小树林练武随后立即返回,并且刻意选择了掩人耳目的路线,谁曾想到就在我伏身于这块营帐之外时,突然脑袋里响起了某种曼妙的旋律,一时间整个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随后无比的倦意袭来,我便不省人事了,再醒来之时便看到了古大人您。” 独孤英也并未想过事情会如此发展,但古月和皇甫仲孝的描述两相对照毫不违和,恰恰反应了事实真相,而这真相其实他们三人也始料未及,毕竟皇甫仲孝的出现本就不是他们能事先预料到的。 “事已至此,我等也不必再做隐瞒,不然就和初衷相距甚远了,”独孤英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不错,我等来此确实时带着一个任务,那便是同潘吉经行一次私下的交易,独孤家提供的交易物品便是偶然得到的一块‘九天陨铁’。” 场中诸人听到“九天陨铁”这名字之时都面色有异,除了古月以外,因为对他而言这么高端大气的名字一听就是天材地宝,但也仅此而已。 “真的是‘九天陨铁’?你们难道不知道大楚是禁止对外交易极品以上的天材地宝么?!”唐沐霖第一个说出了原有,因为独孤家这种做法让他很愤慨,这是对楚国的背叛。 但这句话让古月有些莫名,“楚国管的好宽啊?天材地宝还不能自己支配,都得上交不成?” “关于这一点,我们家主自然是知道的,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不得不暗地里铤而走险,虚公公您应该清楚家主此番到底为何吧?” “独孤家主也是煞费苦心了,但咱家既然知道了这事,这桩交易便应该立即禁止了,其余之事日后再说,首先得去找到潘吉将东西拿回来才是,独孤英,带路。” “是,在下遵命。”虽然一脸的不情愿,但独孤英没有任何违背虚公公的意思,只是临走之际看了古月几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却还是只字未提。 “大将军也请帮咱家镇镇场吧。” “可以。” 唐问天如此好说话,让古月都有点不敢相信了,但此时此刻其他人都眉头紧锁,似乎此事比想象中的严重,并不是单纯的走私。 待到虚公公等人离开后,古月忍不住问了下另外两个独孤家的人,“虽然有些不合时宜哈,但我还是好奇,刚刚独孤英先生临走之际看了我几眼像是欲言又止,倒是让我一头雾水了,两位可否解惑?” “这个……”独孤雄和独孤豪面面相觑,随后是独孤雄艰难地下了决心才吐露真言,“古大人,其实,其实家主这次让咱们兄弟私底下做这趟交易,是为了您啊!” “哈?!” 这话一出,别说古月,就连大大咧咧习惯了的唐晓焱也愣在当场,如果说是在讲笑话,的确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您多半不会相信,这倒也是,我们哥两比大哥更不会说话,就是大老粗,咱就不卖关子了,其实这‘九天陨铁’是家主多年偶然得到的,一直珍藏着没有示人,这个首先是因为咱们大楚里没有足够厉害的锻造师能用好这材料,再一个就像刚刚唐少将军所言,大楚是禁止对外交易天材地宝的,这点您应该是不清楚的,简单来说,就是这天材地宝在独孤家只能是个摆设,而且放眼整个大楚,也多半没人真的需要。” “原来如此,但这些跟我又如何有关呢?” “您有所不知,多年前,少主人外出历练时太过深入大森林,遇到了至少超过四阶的魔兽,而且不止一只!那时大哥刚刚步入天阶,我们兄弟几个都还没到这个层次,真的是拼了性命不要才护着少主人逃出来,可惜少主人还是受了重伤,多年来一直卧床不起,下半身无法动弹,比您现在更难以自理……” “你们是打算让我帮忙给看看?”古月越听越纳闷,找我治病就说呗,干嘛和走私违禁品扯上了关系? “家主确实有这个意思,但一直以来也并没有和古大人建立交情,所以迟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尤其是知道古大人和上官家走的近,自然也就和皇甫家走的近了,在楚都里,谁都知道独孤家和皇甫家是多年来都不对付的。”说到这里独孤雄居然叹了口气,似乎真的很惆怅,“但是近日听说古大人成功炼制了三品晋升丹,这个消息就让家主打消了任何疑虑,也顾不得面子上的问题了,因为一直以来得到的消息是,要救少主人就必须要超过五品的复脉丹才行,而放眼整个大楚又或者周边各国,也就只有可能在不远的将来从古大人手里求取这枚丹药了!” “这个想法我倒是能理解,未来如果有机会真的进阶五品,为独孤少主炼制一枚丹药而已,只要有丹方而且材料够,并不是太困难的事,可这个目的和此次交易又有什么关联呢?” 古月倒是听懂了,尤其是“复脉丹”,可这些人是不是有点莫名其妙?就为了拉近关系? 那就只可能是想从潘吉手里取得某种能过用来拉近关系的东西了?毕竟,在他们看来,即使是古月,也不会对“九天陨铁”有兴趣。 “哎……对您而言,或许到了那一天便会觉得顺手救治一个人而已,并不是说明太难的事,可您能够想象一下一个老父亲看着自己儿子整日在床上一动不动郁郁寡欢的心情么?就连咱们兄弟几个都看着难过,更别说家主了!所以这事对您而言是早晚的事,但对于家主而言却是很急切很急迫的那种,可如何才能让您炼制出这枚丹药的日子来的更快呢?” “你们家主不会是想帮我求取四品丹方吧?!用这个‘九天陨铁’找潘吉交易?!”古月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更有一些被人莫名给涮了一番的不爽,“这叫什么事啊?!我心花怒放第一次破案子,结果案子是破了,却把我自己给坑了?!” “家主为此也是煞费苦心,各国之间一直有地下交易的渠道,被所有人称为‘黑市’。 但是,那些悬赏都不是简单用钱可以购买的,最近还真有人抛出了四品丹方作为交换,虽然地下交易每时每刻都在进行,但丹方这样的难得一见,可那人需要的东西是一种珍惜草药,咱们大楚整个地界估计都没人会搜集这玩意,于是家主派人去沟通,看看能不能用‘九天陨铁’做交换,可惜,那人油盐不进,怎么都不肯松开,家主没办法,只好立刻开出悬赏,用‘九天陨铁’交换那种草药,虽然这样肯定很亏,但家主是铁了心要得到那丹方便毫无顾忌,只不过很久的时间里都没人问津。 直到前不久,潘吉忽然说他可以去采摘一株这种草药,那四品丹方对他而言自然没用,可‘九天陨铁’倒是可以用于制成一把超越极品的古琴,于是咱们独孤家和潘吉便有了私下里的联系,而且恰恰是由于大楚的规定不能忽视,便只好另辟蹊径,想到从这次大赛上找机会,别说,还真被我们哥几个给碰到了,那潘吉也是有想法的家伙,他签好了协议交在大哥手里,然后他自己找机会单独来取‘九天陨铁’便可,这样更能不被他人发现,可谁能想到最后还是竹篮打水!哎,这事被古大人您直接揭露,九天陨铁便没可能再由咱们家主自行支配了,不然陛下肯定会怪罪的,而且这出尔反尔又会得罪那潘吉,想用其他物件去求他采药也变得不可能了……” 独孤豪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无奈。 而听到这里,古月很想骂人,首先想要骂的自然是独孤家这些人干嘛绕弯子,“直接送我手上还能不收么?!” 其次便是皇甫仲孝,“这坑爹的家伙恰当好处地出现在了这里,如果不是事先安排的我可不信!他们家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么?!” 最后,古月还想骂自己,真的是飘了,被人下套自己打自己都不知道! 越想越气之后,古月看向皇甫仲孝的眼神不由冰冷起来,瞳孔都在微缩,而后者似乎感觉到了寒意,都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二公子啊,刚听你说那探矿的才艺,几百丈都不在话下,看来早在楚都里,你便发现了独孤家这‘九天陨铁’了,对吧?” “古大人说笑了,独孤家的异宝自然会好好封存,又岂会漏光?” “哦?是么?那为何放在这营帐中就被你看到了呢?难道他们还特地从封存的高档箱子里拿出来,随便找了个麻袋就这么扔那了?是这样么,独孤雄先生?” 古月的步步紧逼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可能真的比眼前的真相更加复杂?不然,古月多半不会当着上官铃兰的面这么对待她的姐夫。 “怎么可能?我们弟兄三虽然都是大老粗,但还是知道这天才地宝都需要好好保存,从家主手里结果封存的箱子后咱们哥三从未打开过哪怕一次!” 独孤两兄弟第一时间做出了更多的说明,他们倒是真的心直口快。 “我想也是……那看来是独孤家的宝库过于严实,讲‘九天陨铁’的金元素完全遮掩,就连可以勘探矿山的皇甫二公子也没能发现了。” 古月的话让独孤家的两人不太明白,但这里面的语气和对着皇甫仲孝那一番夹枪带棒,让唐霁凰和上官铃兰都觉察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好啦,这事嘛,也算过去了,两位独孤先生,麻烦转告令家主,这份心我古月领情了,日后但凡真有进阶五品之时,如果独孤公子还未康复,这事就落在我头上了!” “真……真的么?!”独孤雄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古月并没表现出任何友善的意思,而且他找来了虚公公和秦烈都是为了防范独孤家三人突然暴起,但这真的不是他们会去做的事。 “当然是真的,我古月别的没什么,就是不喜欢说谎,不过还得麻烦两位继续转告令家主,那个能弄到四品丹方的渠道帮我好好交涉下,然后告诉我到底要一个什么草药,九天陨铁我是弄不到的,但一株草药就未必了。” “好!好的!我等回去后一定向家主转达!”独孤雄和独孤豪难掩喜悦的心情,看得出来他们对独孤家的忠心绝非儿戏,而此时的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何就可以峰回路转。 但房间里的明白人多半已经看出端倪了,譬如皇甫仲孝。 第98章 帝者无亲霸者无情,高处甚寒心术无形 离开独孤家的营帐后,古月在楚国区域边缘等待虚公公他们的结果,在一起的还有唐家兄妹和上官铃兰,那个皇甫仲孝已经让他早些回去休息了。 这次的交易实质上已经完成过半,但这个世道毕竟还是看谁的拳头大,有唐问天镇场,又是虚公公亲自出马,即便是潘吉也不至于有胆量硬碰硬。 没多久,虚公公等人带着“九天陨铁”成功凯旋,古月第一时间迎上去说自己好奇心泛滥,想看看这天材地宝到底长什么样子。 “也多亏了古大人料事如神才能抽丝剥茧将这里面的来龙去脉弄得清晰,请看,这就是‘九天陨铁’,不过嘛,这事回去后还得陛下定夺,这块宝物就暂时由咱家代为保管了,不知古大人意下如何?” “有虚公公您保管自然万无一失,下官怎会有什么意见?不过嘛,应该是真不懂,外行人看热闹,这‘九天陨铁’除了金元素十分浓郁以外,整体黑不溜秋看着却是没什么卖相啊!” “古大人有所不知,这陨铁顾名思义,便是真的从九天之外坠落下来的,虽然这一块只有拳头大小,但已经是世所罕见的奇物了,只不过目前咱们大楚的锻造水平并没有曾经那么辉煌,有些古老的技艺已经失传多年,譬如大皇子所穿的那件‘玄武甲’据传便是许多年前一位超过五品的锻造师用这样的‘九天陨铁’倾力打造而成,多年来被很多人穿戴过,无论战场厮杀还是江湖比斗,这‘玄武甲’上面一丝划痕都没留下,可见这‘九天陨铁’的不凡之处!” 说到这陨铁,虚公公似乎又勾起了回忆,以他的年纪,那些穿戴过“玄武甲”的人肯定见过不止一个。 “原来如此,看来这宝贝果然稀罕,虽然目前咱们大楚没人可以锻造,但未来可期啊!至少这宝物还在,待到另一位天才锻造师横空出世之后,再来件青龙甲白虎甲什么的岂不美哉?” “不错,未来可期,那咱家先行告退,得去找个地方好好存放这块陨铁才行。” 似有意似无意之间,虚公公一直在观察古月的表情和情绪是否有所异常,不过结论是让他不由感慨,古月是真的很难看透,于是没再逗留,径直回到自己营帐去安放陨铁了。 虚公公离开后此间事情才算正式了结,古月也懒得和唐问天虚与委蛇,立时便准备回营,这个举动就有些奇怪了,至少说明古月此时不是常态。 结合刚刚的过往,唐霁凰心里了解了一个大概,可她爹就在身边,自己已经没可能再追上古月去好好详谈了,不过上官铃兰似乎也有所意动,对此唐霁凰并没有忽视,因为她明白这一切肯定和之前古月所说的事脱不了关系,背后安排这一切的人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如果上官铃兰跑去追问,恐怕古月便得一五一十全盘托出,这对上官铃兰而言过于残忍,还是缓缓吧。 于是唐霁凰抓着上官铃兰不放,一定要她陪自己回营帐,这个举动让上官铃兰十分诧异,不过唐霁凰那刻意吐着的舌头似乎在说“自己没法跟上去了,也不能让上官铃兰抢跑!”,理解成这样之后,上官铃兰反倒释然了,就这么任由唐霁凰将自己拽回了营帐,虽然以身体素质而言,唐霁凰是绝不可能拉动她分毫的。 看到唐霁凰没有去追上古月,唐问天便自己离开了,也没有和其他儿女说一声,似乎这样他就很放心了一般。 留下的唐沐霖等人有些面面相觑。 “大哥,你觉不觉得月哥哥有些情绪不对?似乎很生气很生气,但是憋着没有发作,上一次看到他如此生气还是铃兰姐奄奄一息的时候!” “是啊,他是真的在生气吧,但有些事你还小,目前不懂,也没必要强求,尤其是此刻,别去追问古兄了好吗?如果他愿意说出来,日后会有机会听到的。”唐沐霖自然已经理解了,而他此时需要让古月自己冷静冷静,自己的妹妹们能不去最好还是不要去打扰,或者说,他需要尽可能让自己妹妹们不要去再给古月添堵了。 “大哥你此时的样子好严肃啊!好吧,看在你如此严肃的份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不过月哥哥毕竟在生气,总得有人去安慰一下对吧?三姐你去么?” “凭什么要我去?”唐羽星的反应有些过激,眼睛都不自主地瞪大了。 “凭什么?为何要凭什么?晓焱不懂,但三姐你肯定懂对吧?月哥哥对咱们几个那么好,这个时候总得有个人去安慰一下才对啊!你不去,大哥不让我去,难不成让大哥自己去?你觉得大哥会安慰人么?”唐晓焱觉得自己三姐有些莫名其妙了,这事竟然要讨论“凭什么”,还能凭什么呢?救她这不离身的箭袋,难道还不够么? “这倒也是……不去,跟我没关系!”说罢唐羽星自己离开了。 “三姐真是的!算了,我去找逸月姐,她懂得肯定也比我多。” 留下唐沐霖一个人在原地无所适从,“我怎么就不能去安慰人了?!可我……真的可以去安慰他么?这事并没有做错,无论结果如何,个人的目的都不应该违背国家的准则!” 一声叹息,唐沐霖决定去小树林发泄一下自己的郁闷。 回到营帐后的古月,发现鬼瞳还没出现,可帐内却有人在等他了。 “公主殿下啊,你这不打招呼直接跑我营帐里呆着,是不是有些不妥?” “古大人不乐意人家来咯?” “倒也没有……” 看到慕容荻那一脸玩味的笑意,古月本想借题发挥对她找茬的气焰立时熄灭了。 “那就好,知道古大人此时此刻多半有些不悦,所以特地跑来安慰安慰你而已,好在你也不是那么没良心!”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你不会是又在我身边安了监听器吧?!” 这可让古月更郁闷了,明明刚刚孙逸月都不在身边才对,为何慕容荻还能知道的这么快? “监听器?什么东西?哦哦,你是说类似上一次小逸月和我的无声传讯?这个还真没有,不过你要是有这样的东西给我安一个,我倒是不介意喔!” 慕容荻脸上洋溢的自信更让那勾魂夺魄的笑意增添几分魅力,可惜,古月并没有欣赏的心情。 “呵呵……说说看,你是道听途说还是胸有成竹了?已经想到哪了?” 古月很无奈,但此时的他确实需要找个人倾诉一下,毕竟真的感觉好累。 “你一直都在怀疑皇甫仲孝的出现绝非偶然对吧?” “确实……哎,你真的让我感觉害怕了有点……” 差点说出“肚子里的蛔虫”,古月很怀疑这世界到底有没有“蛔虫\",为免多做解释,还是换了个说法。 “放心啦,咱们可是共犯喔,就算害怕也应该是别人不是么?嘿嘿!” 被慕容荻可爱的表情逗乐了,虽然明知是刻意装可爱,但看上去一点也不做作,这点也算是慕容荻天赋异禀了。 “虽然一直觉得他动机不纯,也想过来此才是最终目的,可没曾料到这事居然把我给圈进去了,我还在那傻乐地玩推理认真破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说的这样的对吧?这叫什么事啊!” “你也不必太过介怀,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的软肋被人拿捏得死死的,不是么?其实我也有收到消息地下交易‘黑市’中有人投放了四品丹方,知道你肯定特别感兴趣,便一直在留意着,倒是让我查到了想要得到这丹方的人居然是楚国独孤家家主,主要是他放出的那个用‘九天陨铁’换草药的单子太直白,都不掩饰一番的。” “怪不得……你知道他要换的是什么草药么?” 很显然,“九天陨铁”这东西在独孤家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世界上肯定也有各种情报机关,或者情报贩子? 总之,这事会被人算计,起因自然是独孤家好心办坏事,都没有一点“怀璧其罪”的自觉。 “当然知道,就是派人暗地去接洽才查出幕后是谁的,而他要的是一株接近五品的奇药‘紫幽草’。” “‘紫幽草’?干嘛用的?能拿出四品丹方,需求的还是接近五品的草药,这人应该是个超过五品的炼药师吧?” 对于草药,古月可没有太多研究,他本身没有读“百科全书”的兴致,能用到才会去纠结,这点被他自己说成是务实。 “这个倒是没查出来,此人十分谨慎,都是委托‘黑市’的人去接洽的,多半过于出名有些不想暴露,毕竟炼药师是约定熟成不去拿丹方这种立身根本去交易的,倒是可以看出这人有些不择手段了,也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钓鱼,钓的便是你这条大鱼!” “我都不知道那个什么‘黑市’的门朝哪开,就算想去给人钓也没地方咬钩啊?!再说了,那草药我都不知道干嘛用的,更别说见都没见过了!”古月感觉莫名其妙,不过以慕容荻的才智,多半不会信口开河无中生有。 “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嘛,为何那人会特地用丹方来交换一株草药?作为一个高阶炼药师而言,怎会是无脑之辈?所以他肯定有把握想要这丹方的人很可能有机会提供草药,放眼各国,谁能不知目前最想要四品丹方的人是古大人你呢?而你炼制成功了三品晋升丹,再加上你们楚国皇帝陛下和那些垂涎欲滴的各方势力一番争抢,很显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你手里的三品魔晶绝不止一枚!如此稀罕物都能直接拿来练手,弄到一颗稀有的草药,也就存在可能了对吧?” “我的天哪!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布局了?!”古月突然叫出声来,而且表情已经失控,这难得一见的场景让慕容荻直接愣住了…… “怎么了?你说谁?楚皇么?”强行按下了自己跟着失态的可能,慕容荻立刻展开思考,一个名字便呼之欲出了。 “你想过没,楚皇的目的是什么?”略微镇定之后,古月长叹了一口气。 “敲打你吧?顺便拿到一件天材地宝?” “不,不是的,这两者都是他的目的,并没有顺便,他已经算准了这个结果!早在我炼成晋升丹之时便已经想好了一切……” 古月的表情中全是挫败和无奈,这让慕容荻更加错愕,她可从未在这个始终自信的家伙脸上看到此情此景,不由,更加确定自己此行定然不虚! 稍晚,楚都皇宫。 楚皇又在书房里接见了皇甫伯忠。 “启禀陛下,大会驻地传来消息,事情已经收尾完毕,现在‘九天陨铁’由虚公公保管着。” “哦?进展的倒是很快,古月那小家伙查了几日有的结果?” “事实上古大人一个下午都没用完,只是到处转转便直接去了独孤家的营帐……”说到这里,皇甫伯忠依旧难掩自己的不可置信。 “竟如此之快?我就知道这小子的洞察力不同凡响,那日夜袭开始前他就派人烟花示警了,很可能他的精神力可以探知的范围覆盖整座都城,如果他想,恐怕待在学院里都能看到寡人在干嘛!” “这个……古大人的探知范围目前尚不能确定,不过据说他只是一边走一边看,就能区分出脚印和元素痕迹,这一点恐怕最厉害的神捕也没法办到,古大人确实天纵奇才。”对于自己的陛下总是会从最坏的角度去看待古月,皇甫伯忠也算是习以为常,不过他时刻谨记,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充分体现一下古月的难得与可贵,总归要让陛下好好平衡一番才是。 “哼!这家伙的天赋只能说是变态,不过这一次的跟头,他事后感觉如何?” “二弟回报说他只是听完了独孤家那几个护卫的说辞便应该是明白得七七八八,而且很少见地表示了愤怒,直接敲打了二弟几句之后便没再理他放他自己回去休息了,不过见过虚公公并且看到陨铁之后,古大人独自回到了营帐,身边人没有陪同。” 皇甫伯忠其实有点后怕的,这次的计划看似顺利,却有点顺利过头了。 尤其是古月的分析判断能力还有那夸张的洞察力,很显然他多半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而且就在事情还没正式结束之前。 那时,他对自己二弟是怎么看的呢?愤怒? 或许,古月会看在上官铃兰的面子上不明着计较,可是,万一他也暗地里来一次类似精神攻击的方式,让仲孝再次昏迷,他直接说是“后遗症”又该如何? “你二弟这次办的不坏,回来后寡人定有重赏,不过日后碰到那小子还是躲远点,虽然他肯定会碍着铃兰那丫头的面子不撕破脸,但以他的能力,暗地里给你二弟弄点什么精神力攻击甚至直接压制丹田损坏经脉,咱们大楚估计也没人救治得了……” “为了陛下,为了大楚,皇甫家人人可以赴汤蹈火。” 果然陛下也想到这一点了,皇甫伯忠内心有些复杂,不过这句话,一点不做假。 “少来这些虚的,你老子想要的就是长治久安,这次配合的不错,寡人答应他的事不会变卦。” “父亲毕竟年事已高,可能有些保守,但他对陛下和大楚的忠心日月可鉴。” 原来整件事的背后,还是少不了皇甫大人的设计,而且他很可能不仅仅是亲自下场那么一次。 “不提那老家伙了,你说说看,古月这小子回来后会不会暗地里给寡人下绊子找补点?” “这个不太可能吧,陛下,微臣斗胆进言,古大人虽然对大楚没什么依恋,自然也谈不上忠心,但微臣认为他是很重感情的人,而那些和他有羁绊的人都和大楚俱荣俱损,想必他也不太可能真的有反心甚至让大楚的威严受损才对,毕竟如果他真的做出那些事,很可能唐少将军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果然,古月的那些小心思,在皇甫伯忠眼里从未逃过,不过皇甫伯忠之所以始终要提及古月的好,也是因为他看出了古月最难能可贵的一点,那就是一旦和他交心,就可以是一辈子。 “你看人就是够准,不过你的视野还是建立在对他们的期待上,诚然,古月不太可能有反心,毕竟寡人不止没有真的排挤他,还足够器重,至于唐沐霖,那小子的忠心就更不必说了,这个寡人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但是寡人是皇帝,寡人的视野便不能有死角,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去想,因为从旁观者角度去分析并不会得到结论支持,你老子也不会去想,因为他对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但寡人不能不想,任何人,包括你,你的老子,寡人都得去想,也必须去想一旦你们背叛了寡人背叛了大楚又该如何!这点你应该清楚……” “微臣惶恐……” “哎……其实当皇帝很累的,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可不只是随口说说啊,明明你老子是寡人的恩师,没有他寡人多半都当不了皇帝,明明唐问天是寡人的发小,没有他寡人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但寡人一天是皇帝,就不能放松对任何一个人的警惕,这是为了大楚的未来寡人必须肩负的重责,你老子自然明白,唐问天也明白,所以他们看上去不太跟寡人计较,但寡人不能因为他们的态度而心慈手软,尤其是唐问天,他成为天下无敌的那一刻就是这天底下所有皇帝最头疼的心病,包括寡人自己,所以唐家军得去打压,唐问天本人也得去打压,甚至唐问天家里那几个小娃娃也不例外! 但是古月这小子不一样,他未必就懂寡人的心思和责任,对他而言,寡人已经给不了他更多了,因为大楚没有更高阶的丹方可以提供,也不可能从明面上有机会给他弄到,这对于一个天才炼药师而言,是致命的,如果他只能一辈子在大楚蹉跎,他肯定憋不住,也绝不甘心,不过正如你所说,和他有羁绊的人多半都在大楚,他也离不开对吧? 可他有得天独厚的资源和无与伦比的天赋,放到各国都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寡人不能一厢情愿地去认为那些人可以锁住他一辈子,所以寡人必须打压他,给他长长记性,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寡人没法给他更多让他更舒服了,但寡人有千百种方式让他得到的更少让他更不舒服!” 跪在楚皇面前的皇甫伯忠还是第一次听到楚皇掏心窝子的话,这些年他一直很困惑的事也终于有了解答,伴君如伴虎啊……但是他不后悔,反而有些感动,因为这个如虎的君王对自己敞开了心扉,这才是最高额的信任! “微臣明白了!不过古大人的发展目前还是对大楚有利的,所以那‘黑市’里的丹方,要不要想办法弄到手?” “不要太小看‘黑市’这玩意,各国能够流通的根本就在于它有着绝对的信誉,而且各国皇室或者大臣都或多或少有一些明面上拿不出手或者得不到手的东西,这才是‘黑市’存在的根本,所以那个交易里四品丹方绝对是真的,而那人要的草药也必须是真的。” “确实,不过这草药应该是极难弄到才是,那个潘吉恐怕有独门秘术,但微臣认为大将军总归还是会有办法的对吧?” 皇甫伯忠有一点还是和所有楚国人一样,那就是对唐问天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赖,当然,这一点楚皇也不会例外。 “呵呵,你也别把唐问天想的太神了,那家伙其实并不善于勾心斗角,更不乐意武道之外的东西,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专注和执着,他才会是无敌的存在,但你指望他去给你采药,这点不太可能的,且不论他是否乐意,大森林里的那些高阶魔兽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唐问天把它们挨个揍了一遍,谁还不会长个记性呢?一旦唐问天踏足大森林地界,恐怕那种传说中的六阶以上魔兽都不介意出来露个脸。” “这倒也是,是微臣想简单了,不过就是有些可惜,以古大人的实力,如果得到了那四品丹方很可能不用多久就真的能冲击四品,而且他是可以炼制晋升丹的炼药师,四品晋升丹可是能让地阶大圆满更容易突破天阶的圣药……” “寡人自然知道,但这事咱们不用急,说到底,最着急的是古月那小子才对。” 楚皇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意,这也是他的帝王心术,因为他的打压甚至是欺负,古月自己只会更加“知耻而后勇”。 第99章 醍醐灌顶大梦方醒,新招开发艰难决定 “微臣也明白这个道理,但这次陛下您相当有给了他当头棒喝嘛,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个甜头呢?毕竟古大人看上去再成熟也还是个二十岁的半大孩子……” “你啊!就想着给寡人排除隐患,但有些时候隐患并不能真的排除的,你以为的排除很可能只是看上去像而已……不过你说的也在理,但这事该如何办呢?” 这样的语气,或许真的只是皇甫伯忠的殊荣了,整个楚国,也只有他能够听到。 “既然潘吉肯接这个活,那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去完成,不妨派人接洽一番,九天陨铁虽然不能给,但咱们大楚也不至于没有宝物能入他的眼吧?” “这倒是个办法,那就继续让你二弟去办了,毕竟古月那小子这些天应该很不想见到你二弟,避免他自己一个忍不住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嗯,二弟办事谨慎,应该能有好消息。” 皇甫伯忠也很想让自己二弟离古月远点,毕竟是一母同胞,当大哥的怎么也得替弟弟多考虑一点。 “对了,日后让你二弟给他老婆吹吹风,在上官铃兰那多说几句软话,这是古月的软肋大家心知肚明,所以为了你二弟的安危,最好是你老子也出面调剂下才好,不过你老子此时多半也被记恨上了,哈哈!” “额……陛下您说的是……我那个弟妹为人和善,多年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要一个孩子,但即使没有也依旧伉俪情深不离不弃,所以这事她出面很合适,毕竟求子心切这事是真的,至于父亲那嘛,微臣认为古大人看在上官叔叔的面子上也不至于太过偏激,除非他认为上官叔叔也参与了这事,而这里面铃兰妹妹的作用就凸显了。” 两个中年人如此算计小辈,恐怕谁也不会认为他们一个是一国之君,另一个是一国首辅了,可惜,这就是事实。 “没错,你去安排吧,毕竟是给寡人办事,别弄得心寒就好,对了,先找个理由给铃兰那丫头一些赏赐,面子上都过得去就行。” “微臣遵旨。” 同一时间,天阶武道大会驻地,古月营帐内多了一个孙逸月,也多了不少酒菜。 原本被唐晓焱拜托来安慰古月的孙逸月,听到慕容荻已经事先到了,本打算让他们俩单独聊聊算了,结果却又被安排叫上酒菜一并到位,这让孙逸月十分想要拒绝,毕竟她又不是服务员,可最后还是没有抵挡住慕容荻的骚扰。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喝!” 古月很郁闷,他想一醉解千愁,哪怕只有一晚上也好忘记疲惫不堪,可不知为何,这米酒怎么喝都和水一般无二…… “古大人好兴致啊,还能吟诗,人家给你续上吧,若要求得心安定,一叶扁舟任遨游!” “一叶扁舟么?是啊,我又何尝不想呢?可这些日子里已经有太多羁绊放不下割不断理不清了,被人当作软肋也只有认了,忍了……不过有朝一日,我古月定要让自己的软肋也不能被人随意拿捏!乾坤不服乾坤定,日月袭来日月休!” 慕容荻和孙逸月待在古月营帐里一直喝到了深夜,渐渐的,原本是安慰古月的目的已经被抛在脑后。 “你这个家伙真是胡闹!人家唐少将军误会了,特地跑去跟我说他目前无心男女之事!你说你!我不就是想学学管理家族而已么!怎么就弄成这样了!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你就这么急着推出去找人顶缸?!” 孙逸月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大声,不由眼眶红了,泪珠滚滚。 “不是,当然不是,你说你想学学嘛,我真不会啊,所以给你找了个有经验的人,想着你陪他跳了一晚上舞,那他就没理由拒绝了吧?” “呸!他爱教就教,不乐意就拉倒!本小姐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得去陪人跳舞得么!” 似乎是酒精的助力,此时的孙逸月哪还有平日那谨小慎微大家闺秀的做派? “想多了,真没这个想法,公主殿下你也帮忙说说话啊,你看她都伤心了……” “伤心不好么?能够看清你这家伙得真面目,嘿嘿,早日抽身多自在,不像我,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索性只有越扎越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古月很无奈,但是两女都被酒气熏得面若桃花,也看不出几分真假,更不能理性对待了,“咳咳,这什么酒啊,怎么酒喝不醉呢?” “想喝醉啊?简单啊,来,本公主教教你!” 只见慕容荻仰头自己灌下满满一杯,却没有吞下,随即一把抓住古月得衣领强吻而上,让酒水一滴不剩地渡进了古月的嘴里。 “喝下去,要是敢漏了一滴就要你好看!” 看着慕容荻锐利的眼神,愣神中的古月下意识便吞咽了。 “这就对了,怎么样?这样能醉了么?” 慕容荻满脸得逞的笑意肆无忌惮,让古月一阵头疼又忍不住害羞起来,脸色确实红润不少。 “哈哈!这家伙还有害羞的时候!你看这脸红的!是真的醉了呢,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呢?”孙逸月也放肆地大笑起来,似乎满腔义愤得以发泄。 “你,你们二对一,我哪招架得住……话说,好晚了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不要!今晚我就睡这了,小逸月你陪我一起!”要论起肆无忌惮,慕容荻可没有对手,她的娇蛮任性都会被粉饰为“真性情不造作”,同样,她的矫揉造作也会被说成是“柔弱无骨魅惑天成”,尤其是,她吃准了古月这家伙是真的对女孩的“撒娇”大多数情况下都束手无策,这已经屡试不爽。 更何况此时此刻有”醉酒“这么一个极佳的借口。 “好的啊,难得那个交鬼瞳的丫头不在,我们就去她的床上躺着吧?” “那个是障眼法,你看这家伙道貌岸然的,整日整夜对着一个妙龄美少女,肯定多龌龊的事都干了个遍,所以那张床肯定就没用过一次!” “真的假的?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古月啊?!”孙逸月瞪大了眼睛,倒像是信以为真了。 “什么鬼!我这样有色心也没色胆啊!呸,啥也没有,鬼瞳是我的护卫,贴身护卫,自然同吃同住了,哪有你们想的那么多龌龊,再说我就这么没正面形象啊?看上去哪里龌龊了?” “哪里都是!哈哈~”二女异口同声之后,便扔下古月互相搀扶着走到了古月的床边,直接倒在了一起。 “唉……” 古月很无奈,依旧清醒的他倒是真希望醉倒不省人事,可以少一些烦恼,尤其是自己的床被霸占了这种事。 用力甩甩头,古月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进来吧,要不要吃点?” 田光和鬼瞳一起走进了营帐,原来鬼瞳早已回来,却被田光挡在了帐外,毕竟他们公主在里面,而且鬼瞳是名刺客。 “见过古大人,这吃就不必了,不过公主殿下……” “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带她回去吧,如果不方便就扔这里也行,放心哈,我是真的从未做过卑鄙龌龊下流无耻的事来,不信你问鬼瞳……好吧,你要是不信鬼瞳,可以去问问全藏,他盯着好多日子,那时我房里可是有一个妹妹和现在的未婚妻的,我可也从未越雷池半步。” 古月可没有开玩笑的心思,更何况他说的就是事实。 “在下不敢……不过公主殿下就这么留宿,总归会惹来闲言闲语吧?” 其实全藏会在乎慕容荻的名声么?就是陈国的名声,他也多半懒得计较。 但是田光不同,他可是实实在在跟着陈国炼药师学院院长,算是吃着皇家饭,难能和全藏一样率性而为? “你们公主在解说的时候,那些微妙的话语,流言肯定早就四起咯,淡定,也不差这一点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方便就带走,不方便就扔着没事,不过我是真的不困,喝了个寂寞,半天都没醉过去,现在准备出去转悠转悠,鬼瞳你带我去小树林里逛逛吧。” “是。” 于是,古月和鬼瞳便径自离开了营帐前往小树林,留下田光一脸无奈,不过营帐里的景色过分香艳,让田光有些难以自已,赶忙跳到了营长顶上盘腿静坐,努力排除杂念安心守夜。 古月的床上,慕容荻轻轻咬了咬嘴唇,脸色有些妖异的红晕,随即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孙逸月的怀里,用力很猛,抱得很紧…… “那个全藏教的如何?”来到小树林后,古月开始询问鬼瞳的进展。 “似乎真的打算倾囊相授,至少他那种虚实相间的身法并没有藏私。” “看来他诚意满满啊,有机会就给他把铭文弄了算了,最近欠的债倒是越来越多了……”古月的声音有些惆怅,略显沧桑。 “你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是遇到特别烦心的事了吧?被一群刺客包围都没见你如此叹息……” 鬼瞳的洞察力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更何况,此时的古月,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虚弱与无助”。 “是啊,有些累了,说白了,总是自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结果老天爷是懒得管我,但有些人就是喜欢在背后把我推来推去,不按照他们的路数去走每一步棋便会落的不舒服不痛快甚至不能承受的悲惨结果之中,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古月微微一叹,看向鬼瞳的眼神里都少了平日里那种自信的光芒。 “被人贩子抓去后鬼瞳就是个孤儿了,直到老师把我救出魔窟,教我一身本领,渐渐地又有了家的感觉,可老师也不在了,这种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感觉,你能理解么?可鬼瞳知道了一个道理,强如我师父,也有不得不去执行任务的时候,而那任务一定是非他不可的刻意! 纵然他自己觉得不妥却还是无法拒绝,那么弱小如我,又何德何能去奢求呢? 但是鬼瞳不想放弃,所以鬼瞳想要变强,变得比师父更强,倒要看看那时的天下还有没有我无法拒绝的存在! 你呢?” 鬼瞳的话语很走心,字字珠玑,也说到了古月的心坎里。 “是啊……可不就是么……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弱了,那些人想要玩这样的戏码我也得拍着屁股跟上! 不然就会拿我身边的人搞事情!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由想要看看会当凌绝顶,那些家伙还敢不敢拿我身边的人搞事! 当然,这里面自然也有你,如果你没法拒绝时,可别忘了让我一起承担或者一起抵抗……” 这就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古月感觉自己真的被鬼瞳“治愈”了。 “不用对我说这些骗小女孩的话语,不过鬼瞳这辈子反正赖上你了,也没别的选择,一旦遇到那些事的时候,你逃不掉的!” 鬼瞳竟然也会这么直白地“开玩笑”,倒是难得。 “哈哈,这敢情好,那咱们就好好变强,一起迈向无敌于天下!我就不信了,他唐问天可以办到的事情我古月就办不到!” “是啊,唐问天也只是个人又不是神!” 一说到唐问天,鬼瞳也起劲了,而她深深地明白,这是她和古月都最为想要翻越的一座高山,至少目前,别说山顶,就是半山腰都只能看到云雾环绕。 “没错,他就是个人而已!好了,舒坦多了,我让你带我过来并不是单单只是躲一躲房里那两位,更重要的是想要尝试一下新玩意,今日才领悟到的。” “哦?我需要怎么配合呢?” 这个时候,古月竟然还真的另有目的,而且是开发新的招式? 这让鬼瞳不得不更加另眼相看了,毕竟古月刚刚喝了多少酒,又在“温柔乡”里泡了多长时间,她是清清楚楚。 难道这家伙不怕“走火入魔”么? 鬼瞳十分好奇。 “帮我看看四周便好,我不想被人围观。” “行,那你自己注意,开发新招数其实也蛮危险的。” 其实,鬼瞳还是想提一句,“别勉强自己,走火入魔可不好”,不过她看到古月真的恢复了常态,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没错,她也不再纠结。 “谢谢,我会注意的。” 于是,古月开始闭目凝神,他即将要做的是让今日所得被真正融会贯通。 随着噼啪作响,一枚带着电闪的丹火聚集在了古月掌心,这就是他偷得雷系属性后的第一个收获,而雷系丹火又会有何不同便是他想要看明白的一点。 轻轻弹指,丹火“嗖”的一下直射而出,至少这速度是史无前例的,下一刻撞到一棵大树之后,丹火并没有爆裂开来,而是如同尖刀插入树干之中,这种穿透力应该也是雷系的一种特性。 丹火插入树干之后在内部爆开,生生将大树截为两段,如同锯子一般切开,虽然并没有那么规整。 “速度和穿透力都很不错,看来每个丹火都保留着相应元素的基本特性,那这个应该如何利用呢? 哦,对了,如果这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人又该如何?如果穿入之前并没有丝毫破坏,是不是可以起到掩人耳目一击毙命的功效?就像是潘吉的那个暗劲?!” 有了这个设想,古月立时求教系统,看看有没有可行的方式。 “这个简单啊,小可爱你不是能用精神丝线把丹火当溜溜球去玩么?稍微改动一下便好,放出去的是包裹了元素的丝线而并非丹火,以你目前的水平,穿透人体并不是难事,只不过有效距离没那么远而已,最多也就十米,但十米之内,你把包裹着元素的精神丝线打入目标体内之后,突然点燃丹火,不就是你想要的效果了么?” “好像还真的是!不过精神丝线包裹元素后,进入人体之时不会造成伤害么?就算只有蚊子叮咬那般痛感,高手也是可以发现的吧?” “放心,人体其实并不排除元素侵入,就如同呼吸一般,你一个劲吸入氧气排放二氧化碳,这不就是风么?” “这倒也是……嘿嘿,小小姐姐觉得我这招如何?” “想法还不错,但是你真的做好准备亲手杀人了么?” 系统特地换了一个充满魅惑和甜腻的声线,似乎在模仿“病娇”的戏码,如同从背后抱住古月,在耳畔吹风。 “这个……”古月不由迟疑了…… 系统的问话让古月不由眉头紧锁,确实到目前为止,古月还没有亲手结束掉任何一个人的生命,唯一的杀戮是一只小鹿,但他一直以为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杀人什么的应该可以顺其自然,到了必要的时刻自己肯定不会掉链子。 只是,纵然一次次险象环生,即使是单独面对强敌之时,最后补刀的,似乎都是别人,最接近亲自动手的那次,正是楚国炼药师协会会长,而当时是上官铃兰结束了那人的生命。 此时此刻,古月不得不犹豫了,因为他仔细想了想,自己的确没做好任何准备。 “你这个招数最大的优势在于隐蔽,其次是可以绕开绝大部分的防御,一旦对手没有察觉,即便是天阶高手也可以中招,但最大的弊端正是为了隐蔽性,这番操作所能带上的元素不可能太多,故而爆裂开的丹火也不会太盛,所以要想真的造成杀伤,最好的办法就是直取心脏,观察所得,包括全藏在内的天阶高手都没有专门护住心脏的手段,所以即使因人而异但这成功率也是有保障的,可你真的准备好了么?虽然也可以用来从内部毁坏其他脏器或者重要部位,但都不太能直接致命,如果不是用来杀人,这一招的性价比就十分低了。” “杀人么……还真不太敢啊,有些道德底线还没能突破吧,之前杀只小鹿都纠结了好久,而即使是遇到那些想要我命的家伙,也没能真的下定决心……小小姐姐,我是不是太天真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成长……” “能不能下定决心亲自杀人,并不关乎成长,只是一种心态,可能你现在还在尊重生命,而一旦开始了杀戮,就会趋于麻木,不能说这二者谁更好点,但姐姐我的意见是,不管是否要体现残忍,至少不能让有心人觉得你不敢杀人,否者很可能成为一些关乎生死的抉择。” 系统的说法一针见血,古月深以为然。 “您说的对啊,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只是,从前的我还剩下多少呢?也仅仅只剩这么一个坚持而已了……” “所以这个问题虽然不急,但你必须好好考虑一下了,因为日后的形势总归会越来越棘手甚至危机四伏的,姐姐我可不想看到小可爱你因为一时犹豫或者心里崩溃而露出致命的破绽喔!” “了解,一定好好做足心理预期,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的!” “小可爱是最棒的!姐姐我看好你喔!不过还有件事,就是关于雪虎传承下一阶段学习的任务,提醒你一下快到期了欸,嘿嘿!” “额……”这一个被古月一直拖延的时刻总归还是要来的,而且眼下抽不开身去找大老虎,也无法保证大老虎一定会给与后续传承,所以古月一直就打算欣然接受惩罚的,毕竟关于技能的惩罚似乎更多的是技能本身,应该不会牵扯到生死或者其他奇怪的事情。 “怎么样?要不商量下该如何惩罚你呢?反正你也办不到了对吧?早点认命大家都轻松点对吧?” 这番诱惑性极强的循循劝导倒是史无前例,至少系统从未跟古月商量过该如何惩罚他自己。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提前认输,这个任务的惩罚还可以商量商量?” “当然,姐姐我现在进化了嘛,总得体现一下和之前不同的先进性不是吗?” “这敢情好,那您说说看,准备如何惩罚我呢?” 莫名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古月深感还是智能化更好啊。 “要不这次咱们玩一个特别点的吧?你去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当作惩罚如何?” “哦?您说说看,我真的力所能及么?” “那是自然,小可爱你如果办不到,姐姐我岂不是别有居心?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和鬼瞳好好温存一晚,如何?” “温存?一晚?!” 古月差点叫出声来,赶忙堵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被暗中潜藏的鬼瞳听到。 “这么紧张干嘛?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么?她还能不愿意不成?” “那个,不是,我……咳咳,小小姐姐啊,您这是突然兴起还是咋了?到底为什么呢?然后这个温存,是字面意思么?还是有些必要条件?” “好吧好吧,不逗你了,就是让你把她抱在怀里三小时以上即可,姐姐我想要对她做一次彻底的检查,看看这些日子里她的身体被你的血液改造成什么状态了。” “人体扫描?只用抱着就行?不需要做些奇怪的事情?” “你想做点什么也可以随意喔,姐姐我允许的,不会影响到检查效果。” “咳咳……那我就抱着算了,不过我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她愿不愿意这都是对你的小小惩罚,没得商量。” “啊?!刚不是说好了可以商量一下么?” “是啊,姐姐我不是跟你在商量么?现在有结论了不是?” “我……” 第100章 无奈之举坐怀不乱,田光建言古月恶寒 在系统放肆的笑声中,古月很无语很无奈很无辜很无助,可他没有办法可想,毕竟系统说的冠冕堂皇,目的是好的,观察一下鬼瞳的变化也能预防某些危害,但肯定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取观察,偏偏系统就要古月用这个最让人不淡定的方式,坐怀不乱是那么容易实现的么?!人人都可以是柳下惠,谁又会特地去记住柳下惠?! “鬼瞳啊,过来一下好么?” “干嘛突然莫名其妙地客气起来?有事么?感觉好怪异。” 虽然如此说着,但鬼瞳还是第一时间闪到了古月面前。 “是,是有点怪异,不过我刚刚练习完毕,忽然想到有个事还没做,那就是给你好好检查一下身体,你现在方便么?” “没什么不方便的啊,你让我呆在身边不就是为了更好地随时随地观察我身体的变化么?你开始吧,我就这么站着行吗?” 懵懂的鬼瞳还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一个凑到大灰狼身边的小白兔,而那獠牙正在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脖子…… “那个,这次有点不一样,我需要接触到你的身体,才能更,更加准确,对,准确……” “接触我的身体?好的,是像运功疗伤那样按住背心么?不过你这样子好奇怪,说话都吞吞吐吐的,搞得我跟着紧张起来了。” 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鬼瞳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月说话吞吞吐吐的,一点也没有之前的那种自信甚至是自负,难道是刚刚的酒意还没散去?又或者开发新技能时的确除了岔子? “咳咳……是吧,我是有点紧张啊,那个,我需要抱着你,而且得维持一动不动超过一个半时辰,这个,你看……” “原来是这样,那我坐你腿上可以么?我应该不算重,一个半时辰你能坚持得住吧?” 就这?鬼瞳算是明白古月到底为什么有些别扭了,因为他真的是在“扭扭捏捏”,他倒像是“大姑娘”一样了。 鬼瞳在心底偷笑,作为一个杀手,被人搂搂抱抱可不是什么需要太在意的事情啊,当然,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太过于“出卖色相”,毕竟有鬼眼的保护。 “没事,我的腿没知觉的……欸?!不对啊,你,你答应了?就这么答应了?都不问问为什么么?都不想想男女授受不亲么?都不计较下为何我一定要抱着你么?” 古月自己反倒越来越纠结了,鬼瞳很清楚这会没完没了,索性她便自己动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么说了就代表是有必要的对吧?” “是啊……” “那不就行了。” 言罢,鬼瞳直接坐在了古月的腿上,顺势用双臂环住古月的脖子保持平衡。 银色面具下鬼瞳的表情无法看透,毕竟古月也不好为了这事去刻意用上“真理眼”,但他自己的表情不用看也知道了,呆若木鸡。 “可以开始了么?还需要我怎么配合么?”鬼瞳的声音倒是有点异样的语调,将古月从宕机中拉回到现实。 “哦哦,不用,就这么可以了,什么都可以不做,放松点就行。 当然,万一过程中有些不舒服你记得说哈,因为具体会如何其实我也拿不准。” 心虚的古月闭上了眼睛微微将头偏开,脑海中催促着系统赶紧检查清楚,越早完事越好。 “小可爱你真是够了,又不是第一次抱女孩子了,就你这腿上都坐过好几个了吧?干嘛弄得跟纯情小男生似的,你之前不是都三十多的人了吗?” “那还真是抱歉了,三十多的我也没这样抱着一个女孩三小时的经历啊!” 在自己脑海里没好气地抗议着,古月自己都知道自己这抗议是有多无奈多无助多无力! “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可以到目前为止都克己复礼,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啊!” “呜呜呜……小小姐姐你欺负我……” “恶不恶心!姐姐我不吃这套,行了,别废话了,开始检查吧。” “好的,好的,我保持静默。” 夜深人静树林里,一男一女一轮椅;静默无言空相对,唯有脉动难遮蔽。 渐渐地,燥热代替了阴冷,干渴代替了湿润,心虚变成了悸动,坦然变成了迷离。 古月额头的汗顺着脸庞流下,滴在了鬼瞳的手上,让她一个激灵,没忍住受惊般的蜷缩。 环住古月脖子的双臂更紧,紧贴着的胸膛更近。 “额……抱歉,刚刚有些迷糊,太安静了……你是不是很热啊?怎么出汗了?” “没,没事……我不热,不热,就是,就是……” “不会是我太重了吧?!”鬼瞳的语气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怨怼,不知是对着古月还是自己。 “怎么会?你的身材这么好哪有可能会重……额,我是说,不重,不重的,真的……” “噗~,你是有多紧张啊?一点也不像刚见面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古大人了……” 终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此时此刻的古月,让鬼瞳有些莫名恍惚,不由会认为这人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或者,这才是他最真实的柔软? “是嘛?我这也是,确实紧张了,虽然是为了探查你身体有没有异状,但如此长时间怀抱一个女孩,还真没尝试过,呵呵,有些丢人哈……” “哦?是吗?可我看那个唐霁凰坐入你怀中的动作很娴熟喔?” “咳咳,哪有什么娴熟不娴熟的,那个,确实不止一次了,但也确实不可能这么长时间的,真的,不然我此时也不可能紧张了对吧?欸……我说什么在啊……” “哈哈!难得看到你如此不淡定,让人不由想要使坏呢!比如这样?这样?还是这样?” 一边说着,鬼瞳轻轻用手指在古月胸口摩挲了一番,随即转到了脸庞,又到了嘴唇…… “检查完成!三小时一秒没耽误,姐姐我厉害吧!” 系统的突然冒泡让古月被吓了一个机灵,如触电般浑身一颤,连带着让迷离与朦胧中的鬼瞳直接本能地弹了起来。 “怎……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检查结束了,嗯,结束了……” “哦……哦,这样啊,那结果如何呢?” “这个我还得好好看看分析一下,晚些再告诉你好吗?” “好的,好的……” 说着说着,鬼瞳不自觉地转向到了背对着古月,而古月自己也久久不敢把脑袋掰直目视前方。 “接下来呢?是回营帐么?不过那里面的两位怎么办?” “还是回去吧,我就呆在门口算了,不然更没法说清楚……”古月差点脱口而出“一整晚待在小树林还有美女在侧岂不是更要掩饰一大堆?!” 于是各怀心思的两人缓缓回到了营帐,夜间巡逻的士兵们远远看到古月的轮椅就选择性绕开了,因为这个时间从小树林回来,身后还有一位婀娜多姿的女性陪伴,是个男的都不太愿意被人撞见吧? 他们的举动自然没逃过古月的感知,但他们的小心思古月去懒得去考虑,权当是不想打扰自己而已,但田光不会忽略有人出现,直接从营帐顶跳到了古月面前。 “古大人这是办完事了?” “算是吧,公主殿下和孙小姐已经休息了么?” “是的,已经睡熟了。” “唉,看来我今晚是没法在自己床上过夜了,好在还有辆轮椅可以坐着睡,田大人自便哈,我就这么眯着估计也没多久就天亮了。” “难为古大人了,田某谢过古大人的宽宏!” 田光毕竟是正儿八经跟着陈国皇室和炼药师学院做事的人,这些场面上的客道就比全藏有讲究的多,而古月的通融也确实让他省了不少事,不然他还真能阻挡古月回到自己营帐里么? “对了,一直没机会郑重地跟田大人说一声谢谢,那次赠药之恩古月没齿难忘。” “古大人言重了,丹药本就是陛下和院长的心意,让田某赶去送药是公主殿下的安排,即便没有田某跑腿那些丹药也自然是会送达古大人手中的。” 田光的这句话就有些深意了,古月随口套近乎居然听到了弦外之音。 诚然,那一次田光亲自送药算是一种加急快递,而他直接送到了古月手里属于是急从权,毕竟当时楚国百姓最需要那些丹药,但此时此刻,田光毫不避讳地说出即便他没去送,那些丹药也是会到古月手中,这里面的意味就很直白了。 因为若是陈国向楚国提供的赠礼,那自然得送到楚皇手里,当晚为了应急绕过了繁琐的流程,楚皇到底会不会计较呢?虽然是急从权,但毕竟那么大量的丹药,他到底是否乐意全部扔给百姓当糖豆吃还是个未知之数。 再者,田光所言的弦外之音就是当晚无论他是否出马加急,那丹药的目的性其实早就定好了,就是给楚国百姓送去的,因为那些百姓会出事……这一点慕容荻其实早就算清楚了,不然陈国也不可能那么慷慨那么凑巧,但田光能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就证明他是知情人。 此时此刻,田光对古月如此表明,是一个态度,那就是他田光是慕容荻的自己人,至少很多事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而田光为何要向古月这么突然透露自己的身份呢?这里面就更值得考究了,因为其中一个可能就是田光不仅仅只是个心腹而已,他更是清楚地知道慕容荻和古月之间到底做过什么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田大人深得公主殿下信任啊,也难怪田大人愿意亲自充当护卫一职。” “古大人说笑了,田某深受陛下和院长的大恩,公主殿下是陈国的骄傲,自然也是田某首先应该确保安全的对象,尤其是这鱼龙混杂的各国聚集地,可保不齐有多少存着小心思,古大人您说对吧?” 田光始终挂着和善的微笑,试图掩盖自己的表情,这可能是一种本能又或者是工作习惯,就像秦烈一样,天阶护卫很少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不然可能被人抓住破绽。 “可不是嘛,我也是想太简单了,这么一个差事原本觉着只需要配合好大将军和虚公公即可,谁曾想到这里的水太深了,唉……” “古大人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但毕竟阅历和年岁的关系很大,偶尔有些挫折也只是前进的垫脚石不是么?请恕田某僭越,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着古月的“落寞”,田光反倒认真起来,似乎真的准备多说两句肺腑之言。 “哦?田大人有何指教但说无妨。”古月很好奇,这个田光可比想象中的有趣。 “古大人身边总是有美人环绕,就譬如这位鬼瞳小姐,虽然带着面具并未以真颜示人,但就这婀娜的身姿自然也肯定是为出众的美人,尤其是身兼护卫一职,可见深得古大人信赖和仰仗,而除了这位鬼瞳小姐以外,古大人还有一位天姿国色的郡主未婚妻和一位凡尘仙子的大将军之女为红颜知己,至于唐三小姐、唐四小姐又或者孙小姐,哪一个不是绝代风华呢?实在羡煞旁人啊,同为须眉浊物,田某只有嫉妒的份,说真的,实在不太想和古大人靠太近啊……” “哈?!”古月略微愣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我去……还真没有哪个男的如此直白地把我身边这些妹子都夸了个遍,居然用的词还没重复……这家伙不会是个色中饿鬼吧?!不然他的关注点怎么如此特别?!尤其是唐羽星,那脸上可是有一道长长的疤啊,虽然我也认为那疤只要去掉她肯定美若天仙,但钟无艳的故事听过么?更何况唐晓焱才多大啊!而且以她小人家的性子,很难往注重颜值那方向靠的,纵然底子靠谱也得自己保养不是?整日风吹日晒雨淋,战场上杀几个来回,你家风华绝代是这么形容的?!额……我干嘛突然顺着他的意思评价了起来,咳咳,被带偏了,真失败……” “哈哈!小可爱你真是够了!一眼就瞧出色中饿鬼的,难道不应该是同道中人么?” “我哪有!这个我可不认,虽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我一向还是以半个君子自居的,坐怀不乱的事刚刚都演示过一遍了好吧!” “半个君子,还有一半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呢?” “小小姐姐你就饶了我吧……这还有事来着……” 收敛心神,摒除系统的吐槽,古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田光,而且特地用上了“真理眼”,试图将他看透。 “田大人这番话嘛,在下也是赞同的,虽然我平日里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这个问题,但事实就是事实,霁凰超逸绝伦,铃兰仪态万方,这鬼瞳自然也是飒爽英姿,至于唐三小姐和唐四小姐那都是妹子,不方便着提及容颜,至于孙小姐作为我的师妹,不仅有大家闺秀的得体,也有坚定执着的赤子之心,但田大人似乎漏掉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不知为何呢?” “因为田某不提,古大人也会自己说出来,不是么?” 原来田光果然是刻意的?这就很值得思考了。 “哈哈,田大人真是快人快语,好吧,不妨说说看到底有何指教呢?”古月越来越好奇这个田光的目的到底为何,因为他的思维和逻辑其实很缜密,并不像言语中的那般轻佻。 “田某走得快,自然走的路也多,这世间百态也是见识过了,对于欣赏美人而言,早已不是那个会魂牵梦绕的年纪,但田某托大一句,不说阅女无数,也有千八百了,古大人可否相信?” “这个……”古月被雷到了,“古代人如此不保守的不都是淫贼采花大盗么?这田光倒是很直白,而且有条件……难不成他真的从事过如此高危的行业?” “田大人看来是性情中人啊,在下佩服佩服。” “古大人更像是正人君子,所以多半看不惯在下如此放浪形骸,但此时如此说并不是一种炫耀,而是告诫古大人一个道理,美则美矣,纵然天纵奇才绝顶之姿,芳华一逝不可再,真正可以长久的只有自身的实力,就像贵国大将军一般披靡天下岂不快哉?” “看上去这二者应该不冲突吧,毕竟唐家兄妹的长相都摆在那呢,但大将军算不上英俊潇洒对吧?所以多半还是遗传自唐夫人,更何况古今帝王不都是盼着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么?在下这种小虾米虽然不敢太过放肆,但就事论事,这两者并不冲突吧?一直以来我的努力其中一个原因也就是想要更好地保护身边之人而已。” “古大人所言极是,但咱们确实不是帝王的命,更没有唐将军那样的天赋和背景对吧?所以对于他们是可以二者得兼,但咱们就不一定了,更多的时候,需要选择的……” “选择?”古月忽然有些明白田光绕了一大圈到底要说什么了,难道是慕容荻让他来的?应该不至于吧…… “愿闻其详,不知田大人这所谓‘选择’到底为何?”习惯性把人往最坏的方向想,古月对于陈国人这番操作已经不由有些反感,接下来田光的叙述可能让这个反感继续加深。 “唐霁凰,贵国大将军之女,在家行二,从小便没有继承唐家武风,却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曾经被楚国皇帝陛下选为太子妃,却因旧疾复发不得不放弃入宫,也就是从那时起在自己家里关了两年余足不出户,可就在不久前突然又活跃在了众人的视野里,而且愈发惊艳,更是由于一手摄人心魄的琴音让各国线报都认为此女是不是在家苦练了一番唐家秘籍才有此精才绝艳的技艺,但不久之后人们渐渐明白,唐霁凰的突然出现和另一人牢牢绑定,可以说若不是某人凭空天降,唐霁凰多半还会继续在家中蹉跎。” “田大人这是何意?”古月刻意做出了一点更凝固的微笑,不失礼貌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古大人勿怪,田某只是述说一番人尽皆知的事实,但重点是接下来就得告诉古大人,选择唐二小姐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什么?这个我倒是好奇,毕竟从未认真考虑过类似的事情。” “诚然,古大人发乎于情止于礼,据传从未越雷池半步,更不屑于在男女之事上工于心计,但很多事情是可以明码摆在面上的,选择了唐二小姐,不仅要面对一座压得自己无法喘息的大山,同时又会被自己的雇主百般忌惮,除开花前月下之时美人如玉之外百害而无一利,古大人当慎之。” “雇主?倒是用的巧妙啊……既然是选择,那肯定不止一个选项对吧?” 古月越发觉得这个田光真的善于语言攻势而且措辞很严谨,恐怕这人真的是从事谍报工作的行家里手? “古大人自然清楚得很,田某也只是作为旁观者稍稍僭越代为理清,接下来自然是上官铃兰,贵国第一皇商上官家家主之女,在家行末,从小便不太被家人待见,虽然长相出众身段更是婀娜,但天生弱气且其母势微,在楚国都城里渐渐地成为了一个被排挤的笑话,可她唯独对唐霁凰有一争高下的决心,可惜毫无才能可以媲美,多次参与竞赛无一名次,在那次楚皇亲自遴选太子妃之时更是连对手都没记住她的存在,唐霁凰不露面之后,她也销声匿迹,可偏偏是这样一个女孩,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并且一路高歌直至被楚国皇帝陛下封为郡主并且赐婚,这一切也是某人的功劳,但对于某人而言,选了她又能得到什么呢? 楚国炼药技术落后,纵然第一皇商也一直苦于没有渠道为楚国打通丹药的桎梏,对一心想要壮大自己的某人而言助力甚微,至于楚国皇帝陛下的举措,某人更应该心知肚明,所以结论和唐霁凰类似,只不过并不会来自双方的无形威压而已,但也确实无一利。 再者便是陈国孙家独女孙逸月,作为陈国炼药世家的中流砥柱,孙家盛极一时,即使是在眼下,炼药师学院十大长老里依然有四名姓孙,可惜,孙家最鼎盛的时期突逢厄运,整个有生力量尽殁,只剩下这么一个长孙女试图力挽狂澜,但天赋并不是意志可以奢求的,虽然如大家闺秀一般严于律己,更是能为了家族豁出一切,但这样一个家族又能为某人提供多少帮助呢?所以结论只是比前两着稍好一点点而已,也没有太大期望可言。” “田大人倒是为某人操碎了心啊,这些分析丝丝入扣句句在理!” 古月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是直接把自己和身边人摆上了天平,一点点增减着砝码,就为了告诉自己和谁在一起更有利? 男女之事真的就是个交易?古月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教育! 第101章 稚子童真田光傲气,古月入瓮慕容肆意 “古大人大可不必出言讥讽,田某知道自己这些话很难入得您的耳,不过嘛,良药苦口也是常态,事实上古大人一直对感情一事很被动,这点倒是让田某有些诧异,明明是天纵奇才却没有自命不凡的傲气,不怕您笑话,若是田某有如此条件可早就左拥右抱了。” “刚才是谁说阅女无数来着?”古月很想直接打脸,但转念一想,他可能真的只是看看,所以特别喜欢做分析…… “我就这样一轮椅少年,哪有什么过人的资本,都没法站起来呢,身板也很难挺直对吧?” “硬要这么说也由您,但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古大人不会不允许田某说完吧?” 很显然,田光的脸皮是真的厚,这让古月有些诧异,陈国的高手怎么都是无赖?他甚至都不需要疑惑自己为什么要用上一个“都”。 “请便,在下也想听听公主殿下能否被田大人捧上九霄。” “田某并不做虚言恫吓,更没有不尽不实,古大人自然明白,说到咱们慕容公主,品貌不输唐霁凰,才情也自然不分伯仲,身姿和上官铃兰相较也不遑多让,至于涵养,这点古大人应该心知肚明,至少并没有看上去被骄纵的诟病,但这些也依然只是外向,更重要的是公主殿下深得陛下信赖又是院长大人独孙,天赋异禀和古大人都有一较高下的可能,选择她,不仅不再需要绞尽脑汁去找到更高阶的丹方还可能在不断的碰撞中擦出新的火花,让炼药技术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境地也或未可知!” 纵然古月已经事先想清楚田光到底要干什么,但此时越说越激动的田光还是让古月有些刮目相看,虽然他对这陈国的举动有些反感,但并不反感这片忠心。 “是陈皇陛下还是院长大人派你来的?又或者是公主殿下自己?” “古大人您应该了解,若是公主殿下想要对您说出这番话,她肯定不会假手他人。” 露出标志性的礼貌微笑,田光的切入点倒是真的对慕容荻相当了解,更像是一个看着小女娃娃的长辈。 “这倒也是……事实上她差不多说过大概意思,并且质问我她到底差在哪,而我的回答是她更像是一朵玫瑰,虽然艳丽却带着刺,我可不太敢真的触碰……”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这更像是古大人您会说的话语。” 略微惊讶,转而释然,田光觉得自己对古月的认识也算更深了一步。 “我倒是很好奇,贵国应该不缺炼药师吧?为何愿意如此放低姿态地来找我呢?” 古月是见识过那些学院大佬的,咱们可不是水货,个个就差自带背景音乐的,更何况年轻一辈中也有天资卓越的慕容荻以及勤学苦练的孙逸月,大老远跑来找多余的古月是何苦来哉? “古大人说的是,咱们大陈并不缺炼药师,但您还是一位铭文师不是么?全藏那小子惦记您给他弄一套三品铭文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终于有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您不好拒绝,想必是从鬼瞳小姐身上找到的突破口吧?” “原来是这样,也是,你们那缺铭文到了这个地步,堂堂天阶大圆满高手也得求人弄一身区区三品铭文,我早该想到的,但是即便如此,我还是得说你们的这个做法很让人反感!慕容荻也有自己的追求和理想,为何就得作为筹码被拿来做交易?我这人记得的事不多了,但我始终觉得‘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才是值得百姓拥戴的国家,可能和你们认知的世俗礼法相悖,但这就是我的意思!” “多好的理念啊……可惜了,古大人您的理念并不是现在诸国所奉行的,而公主殿下,只有无奈和接受罢了……” “你们是准备好要把她远嫁了?!” 古月不知道为何自己突然有些莫名的生气,是因为陈国做出了一些和自己理念不通的事情?毕竟思想高度不同,这种把女人当筹码的理所当然实在让人厌恶。 但真的如此么?又或者真的只是如此么? 古月自己都有些怀疑,这突兀的情绪难道不是因为那个被当成筹码的女人恰恰是自己认识的一位?难道不是因为那人是慕容荻? 而对于古月的表现,田光露出了果不其然的微笑,不得不说这人笑起来的样子迷倒几千少女还是可能的…… “古大人很生气对吧?或许理念不合让您对陛下和院长大人有些失望?但是您做过什么难道不记得了么?” “我?!你是指?”古月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但他靠着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早已能做到表情管理登峰造极。 “古大人还是不信任田某啊,这也自然,毕竟咱们交集很少,但那一次湖心亭里的独处,全藏是不在的,因为我才是公主殿下的护卫,虽然古大人封闭了言语让田某无法窥探,但公主殿下的笑容是骗不了人的,那种发自内心放开警惕的微笑可是多少年没见到了,田某当时就想无论如何都得好好谢过古大人一番才是。” “田大人这番话越说越让在下迷惑了,且不论其他,看到公主殿下的微笑居然想要表示感谢,这可不像是单单一名护卫会说的话,尤其您还是天阶大圆满的高手,难不成您还是公主的长辈么?” 古月本以为已经揣测到田光的目的性,可这番交手让他的心绪忽上忽下,莫名被牵引,似乎败局已定,只不过刚刚田光在晓之以理,眼下他即将动之以情了,可惜,知道这些也无法让古月回复冷静。 “十多年前,田某还是个意气风发的浪荡少年,仗着天赋异禀和各方支持,虽未踏足此刻的巅峰但也是大陈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可惜咱年少轻狂,游戏花丛不自己,风流韵事满天飞,名声是真的臭不可闻了,但我不以为然,直到当年奉命开始护卫尚是孩童的公主殿下,我竟然把酒色一股脑戒掉了,现在回想起来,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您倒是坦荡啊,很少人会这么直白地说自己还能戒色……不过十多年前慕容公主才多大啊,您这说法有点危险,额……” 古月不自然地流露出了一丝鄙夷,这人莫不是个萝莉控?!那时慕容荻都算不上萝莉吧?! “咳咳……古大人思想太跳脱了,并不是那个方面……其实田某当时是因为一个赌约,不得不遵守了,渐渐地就习惯了。” “赌约?慕容公主和您打赌还能赢了?” 田光看上去似乎真的很认真,古月也没有继续把他往最离谱的方向去想。 “没错,当时公主和田某打赌,赌注就是让我安心给她当护卫不要再去祸害无辜少女,我当时也是莫名被逗乐了,鬼使神差地便答应,一个三岁的孩子无论赌什么,还真能赢了我不成?” “这倒是奇事……公主殿下看来是早慧啊……” “可不是嘛,最后她问了一句‘你身上的香味一直在变换,可哪一种是你最喜欢的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象是三岁小孩提出的,不过您就这么认真么?” 古月微微一愣,这丫头三岁就能问出这种话来?切入点也太刁钻了吧? “答不上来是真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傲气,总不至于为了遮掩自己而去欺骗一个三岁的孩子吧?那样我的心境恐怕会受损,影响自身实力的更进一步,于是我就心甘情愿地跟在她身后一晃十几年了,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觉得理所当然……” “不得不说一句,在下佩服!” 古月没想到的是这田光居然和慕容荻有此渊源,若是事实,这人也确实算个爷们。 “这些年里,有一件事一直横在我心头,后悔不已,可惜却无能为力,古大人应该知道田某所说的是何事对吧?” “您突然这么一说,让在下从何猜起?”古月可不是那么容易顺着田光的意思将对话进行下去的,有些事,不是一面之词就能随意揣度甚至信任,而“不要脸”这事,古月自己都习惯了,这些成名已久的高手,难道真的在乎一张脸皮? “十年前的那个春日,田某和往常一样护送公主殿下去东宫玩耍,也和往常一样没有太过在意安全,毕竟那里才是大陈最安全的地方……可就是那日,当我再看到公主殿下之时,那双无神的双眼早已哭到干涸,原本的娇俏可爱都被呆滞和麻木所取代,她的心仿佛被扎了一刀,很深很痛,而我也感同身受! 从那日起,陛下和院长大人便直接禁止田某踏足宫门半步,因为他们知道某个失职的傻瓜肯定会干出一些出格的事,他们不想失去这个傻瓜……” “原来是这样……倒也难怪,看来田大人是真心把公主殿下当成小妹妹或者侄女了。” “算是吧……所以我听到那件事发生之后,破例喝了三天三夜,全藏那家伙被我缠得无可奈何都快要求饶了,哈哈!” 田光说到这里,突然笑得很放肆,并且不带着更多意味,只是单纯走心了。 “有些事无论你多么位高权重,做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受罚,或许所有人都可以去袒护,但总会有人放不下,也总会有人去报复!” “没错!所以田某想做却没能做到的事,古大人替我做了,难道不应该好好道谢么!” 作为一个陈国人,敢这么说话,只是“真性情”?古月依旧不信。 “别套我话,不会承认任何事的,毕竟我在陈国也没呆上多久对吧?” “也行,古大人始终警惕才是常态,不过有些事,已经发生了,便会有人去追究后果,尤其是一些位高权重的人一定要一个说法的时候,很多事情便没法善终了……虽然没有证据,但太子妃就是一口咬定那事是公主殿下干的,太子虽然没说,但也多半有这个疑心,为了皇家颜面他们已经默许了低调处理的事实,陛下也不能完全不顾及他们的感情,就在这时有人跳出来说公主殿下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不妨在各国皇子皇孙中选一个合适的去联姻,也能为大陈做出更大的贡献,而这个提议刚刚被说出就有不少大臣跟风,渐渐地直接在陈都各地传开了,他们的目的便是想要造势,给陛下施压,让院长大人不能出面干涉。” “那……选定了么?”古月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共犯也是有责任的,也是需要去承担,否者自己心中的坎多半难以过去了。 “这个倒是还没有,毕竟事出突然,但备选的人其实不多,因为各国皇室里适龄的人并没有几个,譬如楚国太子之前高调选妃被唐霁凰弄乱之后便直接找了个备选草草完婚了,三皇子也算年纪相仿,但他也是很早便完婚了,倒是大皇子还没有选妃,在楚国里只有他算是备选了。” 说到“只有他备选”的时候,田光似有意似无意地变换了一下语调,这让古月不去在意都不行了。 “为何公主殿下又突然跑这里来了呢?难不成是想看看大皇子长什么样?”古月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又出现了一些莫名的情绪,虽然稍纵即逝,但毕竟有过。 “这倒不是,其实这次前来主要还是一个拖延,那些攀扯古大人的流言其实就是公主殿下特地安排的,目的是让她能顺理成章地跑过来避难,顺便找到你……” “这倒是符合她的心思啊,也难怪这次大会上她特地要待在我身边还毫无遮掩地说了一些暧昧的言语和称呼,原来是为了让其他国家的使臣看看清楚,用我当挡箭牌?” 前后一联系,这样的判断更为顺理成章了,古月很想知道,这一切是安排好的,还是不得不安排好的? “或许是吧,但国家的利益当前,谁会真的在意一个小女孩的戏言呢?说得更直白点,纵然不清不楚又有何妨?” 这一句话,倒像是一个见惯了世态炎凉的过来人会说的,这田光果然不像是全藏那样整日“无所事事”。 “是啊……这个时代就是这么悲哀吧……”古月叹了一口气,锋芒毕露的慕容荻恐怕早就在所有国家的视野里占据很大一片位子,更何况陈国皇室和炼药师学院的支持,说她是香饽饽肯定没人反对。 “如果某人不怜香惜玉的话,恐怕迟早就是定局了……” “嗯?!”刚刚还在叹息的古月忽然被直接点名,有些措手不及,他当然直到这个被田光用了好半天的“某人”到底是谁,但正如田光所说,在国家利益之前,有谁会在意一个小女孩的心思?自己的分量又真的有那么足么? “古大人不必怀疑,这才是陛下和院长大人派给田某的真正任务,只要古大人点头首肯,自会有一番说辞料理清楚,而且也不必着急操办后续事宜,一切都可以让古大人顺其自然。” “等等……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啊!”古月整晚第一次失态了。 “上官郡主田某刚刚也分析过了,无论人品身份,和公主殿下并排不会被人诟病,毕竟公主殿下也不是真的皇族。”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这毕竟是人生大事对吧?总得和她商量商量看看她的意思?而且我还得看看另外两人的意思……” “这个自然,古大人之所以被推崇,可不仅仅是因为天赋异禀啊,至于公主殿下就在里面不是?她自然也没睡着,您进去商量便是了。” “哎……我怎么忽然有种被你们设计了的感觉?” 又是这种无可奈何,只是此时此刻,古月的这份感触中,并没有被人按着头往前冲的意思,只是他的“心”被牵扯了。 “这点您大可放心,并没有人真的可以左右贵国陛下的意图,只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清楚,那个在黑市里拿出四品丹方的其实是刑老。” “哈?!” 留下一句让古月目瞪口呆的话之后,田光直接消失在了黑暗里,虽然他并未离开太远,但至少没了继续解释的姿态。 “在外面等等吧,我进去商量点事。”艰难地压制住内心的疑虑之后,古月终于恢复平静,对鬼瞳小心示意。 “嗯。” 鬼瞳倒是没任何表示,简单答话后便跳上了营帐顶。 这倒是让古月自己有点多此一举的感觉,但是没辙,刚刚还坐怀不乱来着,现在就跑去“商量大事”,什么都不说他自己都会觉得过分。 营帐中并未点起灯火,不过听了半天戏文的两女自然是睡不着的。 “坐起来吧,商量商量……” 轻弹手指点亮了所有蜡烛,古月缓缓靠近了床边。 “我是不是应该先出去?”孙逸月觉得自己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实在不想再呆下去了。 “你上哪不都一样能听见么?干嘛装这个样子,安啦,不会让你逃出我的掌心的!” “额……”无奈的孙逸月只好向古月投去求援的目光,可惜后者回应她的只是更无奈地耸肩。 “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要商量什么呢?” “别绕弯子了,就刚刚田护卫说的事,你是怎么打算的?再不说清楚,天都快亮了……” “哎……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独自飘零便是了,又谈何打算?” 古月扶额暴汗,因为慕容荻那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的样子,就差咬着床单了! “我这个共犯……能做点什么吗?” “陪嫁?” “……” 古月差点背过气去,刚刚还在那从骨子里透出伤心欲绝的人儿突然就一扫阴霾气质,用食指顶着下巴眨了眨瞪大的眼睛说出这一句,古月都觉得自己太有涵养了居然能忍住…… “你不是共犯吗?既然对我的惩罚是远嫁,那你怎么也得陪着吧,不然岂不是苍天无眼?”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先说出来吧……就是,那个,如果我点头答应,你真的乐意么?当然,我并不是要把你束缚住的意思,只是缓兵之计,让他们有一个能下台的借口,以后你还是能保留自由选择的机会。” 古月一项自诩自己“口齿伶俐”,可这种毫无经验的事情,就是给他时间好好措辞,他也根本无法可想。 “并不想束缚我?为何一定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不让我去认命呢?我不是玫瑰么?离远了自然就扎不到你了对吧?” “我……”古月却是还没弄明白,没弄明白自己的内心,“我不是贪得无厌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奢望过更多,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虽然记忆不全了,但骨子里就是被教育成了这样,所以原本连铃兰都没敢多想的,但是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一步,我的确还是骗不了我自己,她受伤那一刻我真的想杀人……但是自从那以后,我觉得我愧对的人又多了一个,所以不敢再来第三个了,所以你之前或挑逗或打趣,我所说的却是真的,其实被扎又如何?只是我不太敢去触碰你的刺之后无意间卸下了你的盔甲,那样就又对不起人了……哎,我确实很怯弱对吧?” “所以呢?结论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讲给我听!”慕容荻的情绪不再被可以控制,眼眶中注满的泪水已经开始涓涓细流。 “我必须承认,听到他们要如此对你之后,我很生气,我觉得自己应该尽最大努力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但我又何德何能去阻止一个国家的意志?可我确实不甘心,所以当田光说到我能起到的作用后,我必须承认心底出现了窃喜……我不知道到底为何如此,因为从未有过如此心态,从未有过…… 恢复理智之后,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出于自私的心理吧?男人都是贱骨头,习惯了身边有你的日子,突然会失去便怅然若失?突然又有了转机才暗自偷笑?不明白,按理说我是个很理性克制的人,所以这种莫名的情愫因何而生毫无头绪…… 坦白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说明在我的内心其实早已有了对你的欲望,因为原本这些都不太可能发生在我身上才对,最近经历的总总让我有些改变是真的,很可能原本的认知需要与时俱进一番吧,但我还是理智的知道这份欲望并不是占有,或者说没有那么强烈的占有欲,听上去可能有些好笑,但如果你真的开心,我可能便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心思了…… 所以,我还是要问你,你是如何打算的?只要你给出一个准确答案,无论多么困难,我去办给你看!” 第102章 战歌响起一片混乱,针尖麦芒唇枪舌战 古月确实是在思考,很理性地思考,思考着自己到底为何,并不能用一句简单地花心来描述,其实他根本不懂爱,又如何明白自己的心意呢?但他没有犹豫,因为天真的快亮了。 但这番话一出口,就轮到慕容荻和孙逸月愣神了,尤其是慕容荻,她忘记了去擦拭泪水,也忘了继续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认真的脸,似乎想要确认这番突兀的话语到底是真是幻?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可以么?” “当然,问吧。” “你对唐霁凰告白过么?” “好像没有吧,因为经历了一番生死,就那么顺其自然了?” “那你对上官铃兰告白过么?” “算是有还是没呢?嗯,我救她醒来的时候那状态应该算表露了心意吧?” “她都没醒你表露给谁看了?” “额……这倒是……” “那么关键的问题来了,刚刚你是在对我告白么?” “我其实不确定……真的,不怕你笑话,如果上官铃兰那次不算的话,我确实从未有过告白的经验,不过刚刚字字发自肺腑,这点你可以相信。 当然,对我而言,这算不算告白,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似乎从未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古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的确忽略了这种“仪式感”? 发乎情止乎礼倒是经常有,可即使是面对唐霁凰,除了总说要娶她,却也没有真的说清楚为什么要娶她? “哎,这叫什么事呢?认认真真听完了,结果硬是没听明白!原来并不是我的理解有问题,而是你这家伙自己都没弄明白对吧?” “大概可能估计是这个意思……” “那你让我如何回应啊!”慕容荻突然大声喊叫出来,似乎将心里的压抑一次性全部释放了出来。 “额……这倒是,是我的错……” 古月越来越“弱气”,似乎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愧疚不已。 “傻瓜!”慕容荻突然扑到了古月身上,两人的脸已经近乎贴上,四目相对似要将时间定在这一刻,“那么大一段话听着累,我就听懂了最后一句,你是要听我的话,这个不错,我接受了!” 慌忙抱住慕容荻的古月很怕轮椅翻了,随即他自己都好笑这轮椅如果真要翻也是系统在坑自己而已。 “所以,你想清楚了么?当然,我主要是想帮你缓缓,如果日后你觅得如意郎君,大可有自由选择的机会。” “自己骗自己良心就不会痛了么?” 一遍红着脸一遍用手指狠狠戳着古月的胸口,慕容荻竭尽所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鄙夷”一点,可惜,此时此刻即使是她也没法自如了。 “我……好像还真是……”正要释然一笑的古月,嘴巴忽然被堵了个严实,久久不愿分离。 孙逸月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了,所以她十分想要逃离,可惜被人拉住没能避开此时的尴尬,不得不说,她努力别过头堵住耳朵都没能让脸上的绯红消减半分。 “契约生效,以后你就不仅是我的共犯咯,而且没有回头路和后悔的权力!” “额……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合时宜,但如果是真的打算跟着我,应该还的跟她两说一声才是,如果觉得很过分就打我几下消消气吧……谁曾想到我也有‘渣’的一天,哎……” “如果不说这个,就不是你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让我自己去说,行么?” 似乎早就意料到了,慕容荻想都没想便接受了这个事实,而且“主动请缨”,这倒是让古月越发措手不及。 “哈?!你确定?这个很困难的吧?应该是我去承受的怒火……” “说,‘你答应了’!” “额……”看着慕容荻坚毅的目光,古月忽然有些很想抽自己的冲动,“嗯,一起去吧?” “这个可以,不过你只能听着不能发表意见!” 甜甜一笑,慕容荻如释重负,将自己靠在了古月的怀里,似乎十分安心。 “好吧好吧……”古月其实早就想到万一真的如此,这些事总归是需要面对的,但他还是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了,因为不说便会后悔吧?如果说出后还是后悔呢?其实他也不清楚,只不过此时此刻心底隐隐多出了一份期待。 曾几何时那些书中被古月鄙夷的“花心大萝卜”,如果知道古月一步步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会是怎样的表情? 至少,某个系统实在没忍住用放肆的笑声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对了,这丫头算是我的陪嫁了,一并收了吧。” “哈?!” 慕容荻清奇的脑回路实在有些过分超前,让古月和孙逸月如遭雷劈久久不能言语。 “你好端端地拉上我干嘛?!”孙逸月的心情很复杂,有从刚刚一直持续到现在的尴尬,更有莫名的羞涩,可似乎并没有最应该出现的愤慨。 “没记错的话,你很早就当众说要招他入赘了对吧?这事肯定成不了,所以你就换个思路,自己嫁了呗。” “不是……这跟那毫不相干吧!”孙逸月是真的无语了,自己这个好姐妹对自己还真是不客气! “那么我问你,当时为何你能有那么大的勇气?” “为了家族……” “这就是了,眼下这家伙所展露的才华更是非凡,你大可继续为了家族呗,放心,我允许了。” “那个……” “你闭嘴,听着!” “哦……”慕容荻故作嗔怒直接把古月的话语堵回了肚子里,甚至让他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突然又被安排了。 “说到底,我离不开你啊,你离得开我么?而且,那两个早就一条心攻守同盟了,咱们不得势均力敌一下么?再说了,日后还有老五老六的,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受欺负么?” 古月很想反驳“哪来的老五老六”,可这一幕似曾相识,唐霁凰在他耳畔说的那些话忽然如针扎一般刺痛了他的神经。 “这个……能让我考虑下么?毕竟这是人生大事对吧?” “可以啊,天亮之前都留给你考虑,太阳出来后咱们就一起过去谈判了,嘿嘿!” 孙逸月很想说一句“这是在让我考虑么?”可她却并没有真的说出来…… 东方的鱼肚白终止了孙逸月持续的纠结,没能做出抉择的她也只有被抉择了,慕容荻无视她的哀求直接拉回自己营帐去,似乎要做一些准备,因为接下来他们得到上官铃兰那去集合,约好一个时辰后同时到达。 古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决定放空自己不去想任何借口和理由,索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 当然,他的所思所想,并不会有任何隐瞒,毕竟,冲突最集中的一点,他是看不惯陈国的举动,这样随手扼杀一个小女孩的幸福来“为国为民”实在是让古月有些反胃,毕竟,思想上的差距还是隔着几千年。 更何况,他是“共犯”,不说始作俑者,却也是有逃不开的“罪责”。 只是,这样的冠冕堂皇,到底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呢?古月自己也根本没想清楚。 不过,他说出“他日心有所属再行选择”倒是并不违心,他的确是想给慕容荻留下一个“选择的机会”,至于慕容荻选谁,他就不会去想了。 尤其是不会去想会不会继续选他自己…… 另外,孙逸月对刑老求药的事毫无头绪,这点慕容荻也确实不知,看来背后还有隐情,能否有机会去查明还得看看古月自己能不能走过接下来这个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虽然不愿去想,但大脑却不听使唤地自作主张,一个个后宫番的男主如走马灯一般来了又去,尤其是某两个“狼贵”兄弟,被圣剑劈死的场面不断重复着,古月都怀疑是不是系统在刻意玩自己,在脑内安了个放映厅…… “这才是正义,为了所有人的幸福!” 自嘲一笑,当年看到这句话时就已经预见“土狼”的结局,不是被光炮做掉就是喂虫子了……曾几何时自己也有了类似遭遇?那么此时此刻自己又能预见到什么结局呢? “我能免疫负面效果,也能挡下精神攻击,唐霁凰应该灭不了我才是……玩丹火我也算行家了,慕容荻如果没有其他杀招我估计还能自保……孙逸月似乎什么都涉猎过,但天赋有限,应该不至于突然爆发……上官铃兰那速度很夸张,不过有系统在应该躲得开吧…… 哎……我这是作孽啊,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 不对,还没考虑周全,唐羽星的箭可是逼近天阶的玩意,她要为唐霁凰出头我估计跑都没法跑……唐晓焱应该会收敛点吧,当哥哥的对她也还是不错的不是么……唐沐霖嘛,应该不可能阻止妹妹们的胡闹,但他应该会碍于面子放我一马? 秦烈,田光,全藏……好像十死无生啊!我还不如去吃一记光炮来的痛快…… 渣男就该天诛对吧?可求生欲莫名有点爆棚了,我还不能倒下……小小姐姐救命啊!” “想什么呢?小可爱你直接把鬼瞳带上呗,情绪失控就一人一记手刀打晕再说,万一有人追杀也能帮你抵挡一阵不是?” “额……那事情就更复杂了好吧!哎,算了,硬着头皮上吧,认命,认怂,认罚,人生嘛,靠演技撑一撑搞不好就过去了!” “行啊,那姐姐我拭目以待,看好你喔,小可爱加油!” 在无限不循环的纠葛中,古月挨过了等待的时间,缓缓驶向人生的审判所,准备接受命运的制裁。 鬼瞳清晰地觉察到此时此刻的古月莫名有些毅然赴死的姿态,不过她完全不知道为何会如此,倒是很好奇如此长袖善舞的古月也会有这样的情绪,可是她明智地没有任何言语,只是安静地跟着,因为古月即将去哪,要干什么,她都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很难将那个地方和赴死相联系,但以她对古月的认知而言,这家伙不是个会气馁的人,足见在他心中是有多忐忑。 “男女之事竟然需要拼上性命么?还真是懂的太少了啊……”鬼瞳不禁感慨万分…… 没多久,轮椅少年和他背后的少女来到了上官铃兰的营帐前,恰好碰到唐家姐妹也在此,正要拉着上官铃兰去做点什么似的。 “唷!这不是古大人吗?这么早就出来了啊,看来昨晚睡得很好咯?” “你还好吧?” 唐霁凰的挖苦和上官铃兰的关心同时传来,让古月越发感到无地自容。 可这两女同时出声后相视一笑,倒像是在互相打趣这特别的默契。 “昨晚没睡,那酒不靠谱,想醉的人没醉成,所以现在还是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好。” 坦白从宽这事古月真没有经历,但至少附近没有牢底可以去坐穿…… “早啊,都在呢。” 随着慕容荻的声音传来,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的目光明显一滞,待古月回过头之后才明白到底为何。 原来慕容荻说去准备其实是换上了一套轻纱宫装,多半是她面见楚皇时用到的,也确实得体庄重又魅力四射,量身定做的裁剪让她姣好的身材被愈发凸显,一色洁白和她那牛奶般的肌肤相互映衬自带光芒,一改原本那刻意露出半边耳环的发髻,齐刘海和如瀑的乌黑彰显了宁静与祥和,不施粉黛却面若凝脂,没有首饰却牵引目光,甜甜的微笑勾魂夺魄…… “这是战袍对吧?!”让系统赶紧狠狠给了自己一个电击,才险险隐瞒了看痴的事实,古月很难以置信这腹黑的小妖精不加修饰之时居然更像是冰洁圣母,实在匪夷所思。 与之相对,孙逸月也换了一身更隆重的衣裳,但是很显然她并没有面圣这种工作,所以这身更像是大家闺秀在家接待贵宾时的装束,雍容华贵仪态万方,或许是为了配合慕容荻,她也把单边的发髻换成了慕容荻同款,这两人是要将姐妹花饰演到底了。 “公主殿下这是要去会见贵宾么?怎么还有时间来我们这里逛逛?莫不是想炫耀一下陈国的宫装如何超凡脱俗?” 唐霁凰可没好气,这两人似乎才是真正的“一生之敌”,比上官铃兰理解的要“真”上百倍。 “哪里有什么值得会见的宾客,妹妹我这是专程来见两位姐姐的喔,可不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能不失尊重嘛!” 甜甜一笑,落落大方,还特地微微欠身,似乎是陈国的某种礼节,很显然,这没有硝烟的战场已经被慕容荻拉开了序幕。 “妹妹?!” “姐姐?!” 面对唐霁凰的挖苦,慕容荻不仅毫不介意而且直切主题,将自己此行给定性了,这两个称呼让唐霁凰和上官铃兰立时便有所会意,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到了古某人脸上,似乎想要剐出一些内情。 “咱们进去说吧,外面风大,而且人多眼杂。” 这话倒是事实,一路上慕容荻和孙逸月招来了不少狂蜂浪蝶,或远或近就在那有意无意地窥探着,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少吃一餐…… “看来慕容公主这是有备而来啊,铃兰你觉得呢?” “来者是客,慕容公主,逸月,里面请吧。” “好的,好的……”半天没有说一句话的孙逸月赶忙趁机对上官铃兰投以抱歉的眼神,旨在传递某种信息,至少她很想表达自己是被逼无奈,真的很无奈。 鬼瞳主动留在屋外,顺便拦住了准备跟着唐霁凰进帐的唐羽星和唐晓焱。 “什么意思?”唐羽星可没什么好脸色,下意识已经在把手往身后的箭袋摸索了。 “古大人有要紧事需要商量,咱们几个就别进去添乱了。”鬼瞳自然不甘示弱,虽然明知自己无论是品阶还是功法都是落后的一方,但单单这份气势可不遑多让。 “月哥哥你到底要干嘛啊?还不能让我和三姐听到么?”唐晓焱也有些不乐意,古月什么时候需要瞒着她了。 “其实并不是我要干嘛,应该说是她们间的一些私事……嗯,对就是私事,所以能给她们留点空间么?回头哥哥我给你弄点特别好吃的就当赔罪了。” “倒没什么需要赔罪的,只不过晓焱有些不太懂。 不过月哥哥你坚持的话晓焱会听话的,三姐你也一起等等吧。”唐晓焱依旧“单纯而天真”,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在此时此刻这么容易唬弄。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留下这么一句话和一头雾水的唐晓焱,唐羽星一跃而出很快便消失在视野里。 “是啊,黑透了……”古月一边叹息着,一边缓缓驶进了营帐内。 上官铃兰已经招呼众人坐下,毕竟属于地主之谊,剑拔弩张之后终于正式开打。 “来此呢,其实主要是通知二位姐姐一声,从今往后,咱们就是亲如一家的好姐妹了喔,还有这丫头,就算我们的小妹吧。” 聪明如唐霁凰和上官铃兰,怎会不清楚这个呼之欲出的事实,但她们却没想到孙逸月也会横插一脚,不过上官铃兰终于明白为何这丫头那一脸歉疚了。 “公主殿下就这么通知了?某人昨晚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呢?居然直接跳过了很多必要环节?” 唐霁凰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誓要在古月身上捅上几个窟窿才肯罢休。 “咳咳……其实是这样的,这次由于某些原因,慕容公主被迫去联姻,这里面其实也有我的一些关联,而且更主要是,我也在那个被联姻的选项里,于是……于是出于责任吧,我觉得这种强制决定一个人命运的事太霸道,很愤慨,因此昨晚和公主殿下还有孙小姐商量了一下,就想着先定一个明面的说法,也好留下一个可以选择的余地……” 古月越说越心虚,虽然这也是事实,但却不是完整的事实,可仅仅是听到如此,唐霁凰已经有些怒火中烧了。 “古大人还真是悲天悯人啊,居然还想着插手他国皇室的联姻,话说这天底下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束缚住毫无自由的女子何止多如繁星,你古大人是准备开善堂还是准备建造后宫呢?!” “额……”古月听到“后宫”二字差点直接举手投降了,可来自另一边的眼神把他半举的手又灌满了铅,不上不下僵在那里。 “不瞒霁凰姐姐,其实古哥哥那个所谓和他有关联的理由,是因为我那大皇兄就是被我和古哥哥一起送走的,不然也不会牵连出这么多事了,说到底,古哥哥还是怜惜小荻孤苦伶仃,原本的靠山都成了压迫我的那一方,如果此时古哥哥再不站出来,恐怕只有来生再见了,呜呜……” 说来就来的眼泪不仅没有换得唐霁凰半分同情,更加令人咂舌的内情愈发让她火大,“我就知道!空穴来风事出有因,好啊,古大人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额……那个……” “其实吧,古哥哥是最心疼人的,却又不忍心伤害任何一个,所以一直以来都对人家若即若离,可小荻知道的,关键时刻古哥哥是不愿意看到小荻身陷火海,有这个态度,此生已经知足,如果两位姐姐还能接受小荻自然就更好了!” 还没等组织不出言语的古月说出点子丑寅卯,慕容荻已经抢占了制高点,言下之意显而易见,接受更好,不接受也罢…… 此话一出,唐霁凰的愤怒终于被顶到了最高点,不一会唇枪舌战便成了人身攻击,这边说不留余地不给面子不分场合就差直接搬出不守妇道了,那边就有不以为耻寡廉鲜耻恬不知耻只剩卑鄙无耻还在嘴边没有喷出。 眼见二人针尖麦芒就差拳脚相向,古月是真的很无奈,也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真没有开后宫的那种王霸之气,这萌芽状态就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让所有人安静下来,不由自主地一同看向那插在桌上的匕首,何止入木三分,“够了!” 第103章 铃兰出手一锤定音,皇子邀约另有隐情 上官铃兰的大喝让所有人不明所以地愣神却没有丝毫反驳的心思。 只见她缓缓将匕首从桌上拔起,似乎毫不费力,随即舞了一个剑花宛若行云流水。 不得不说这一举动镇场效果十分明显,尤其是和平时状态的十足反差。 上官铃兰双眼微闭,带着盈盈的笑意,可周遭的温度陡然降低,甚至有些刺骨起来。 她缓缓起身,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突然一度消失并出现在了唐霁凰的身后。 看着那靠近自己脸颊的明晃晃凶器,唐霁凰虽然不认为上官铃兰真的会对自己如何,但这份近在咫尺的威胁不由她不忌惮。 “霁凰啊,消消气好么?” “啊?哦!好的,好的……” 还没有来得及偷笑唐霁凰被如此对待的慕容荻,忽然眼睛一花,下一刻那如有实质的威胁已经到了自己身上。 “既然自认为是妹妹,那就不再叫你公主殿下了,好吗?” “好的,当然,姐姐怎么叫都行!” 明明是一句询问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慕容荻反应十分迅速,可见那爆棚的求生欲不是儿戏。 “这感情好啊,可是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当妹妹的不能对姐姐无礼,对吧?” “是,是!小妹初来咋到有些缺少管教!日后请两位姐姐多多担待也要多多提携!” 慕容荻这“认错”的态度硬生生把“从善如流”发挥得淋漓尽致,只是那眼角的泪花如果不出现就更有说服力了。 “嗯,一会给霁凰道个歉吧,不过她也有不是的地方,等你道歉后让她也有个态度。” 上官铃兰的声音很平稳,很舒缓,一点也看不出情绪,可她此时此刻难道不应该是怒气值拉满纷纷种火山爆发么?又或者,此时此刻才是那物极必反的极限状态? 古月下意识吞了吞口水,那个夜晚,那炼药师会长身后之人,那举着匕首邪魅的一笑,突兀地和眼前这一幕幕重合了,让他不寒而栗。 而此时,上官铃兰已经到了孙逸月的身后,这看似最无辜的丫头一直没怎么说话,这会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就差没吓到哭出声。 “逸月啊,你今日怎么也如此突然呢?让我们好没准备。” “不……不是的……那个……也是……不,也不是……” “嗯?不着急,慢慢说,我怎么听不太清呢?” 一边说着,上官铃兰一边将耳朵凑到孙逸月脸旁,似乎已经贴上,而就是如此,她也没忘记不停盘转手中那明晃晃的凶器,似乎不盘不舒服似的…… “啊~!”孙逸月忍不住叫出声来,突然又自己把自己的嘴巴堵上,好不容易才将喉咙里的喊叫给咽回去,“是这样的,其实,其实我知道我今日不该来的,但,但昨晚小荻商量的时候,决定走这一步之后,突然说要把我打包让师……额,古大人,一起收,收了……我其实,嗯,虽然不是不,那个……我……我……” “你其实很欣喜却又觉得不妥,尤其是不想给这家伙添麻烦又怕伤了某些人的心,可直接拒绝又是在欺骗自己,虽然不是不愿意,但总觉得这事太突然,一时拿不准注意却又被逼得毫无办法,于是最后只能随波逐流跟着来了,对吗?” “啊?!啊!是的,是这样的!” 这莫名的复述把孙逸月含糊不清的话语直接说出来了,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刚刚的恐惧。 可上官铃兰没有给她继续分说的时间,一个转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似乎从未离开,甚至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又重新被插回了桌上…… 上官铃兰看了古月一眼,三分怨怼三分责备三分无奈还有一些无法看清的伤感,古月心虚地低下头,不敢去面对,也不敢去辩解,他知道上官铃兰是真的伤心了,不然也不至于将如此一面展露无遗,可他又听明白了,上官铃兰这是在帮自己一锤定音,因为言语间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有点值得咱们趋之若鹜呢?我并不是太理解你们的想法,也懒得去纠结,就我自己而言,其实特简单,这男人突然闯入了我的生命里,突然打破了我的生活,突然霸占了我的视野,突然填满了我的心……其实当初我就知道了他的性格,对于霁凰的情谊和愧疚让他始终克己复礼,不愿去接纳另一个女孩,哪怕这个女孩一直凑在他跟前,一直朝夕相处,那份心意其实很难改变,所以我从未真的提过什么,更没有丝毫抱怨,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而已…… 可事事难料,当我不顾一切为他舍去性命之时,我的心其实是满足的,因为我知道终于能堂堂正正地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个角落,只属于我的角落,虽然没有以后了,但我不后悔,当时真的是笑着离开的。 没想到我还有醒过来的机会,没想到这个男人能够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哭泣,被这份劫后余生的幸福填满,我不禁有了点自私的想法,或许我不必再始终站在他身后了,或许这一次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和霁凰一分高下了! 但是陛下突然的旨意让我很痛苦,很自责,这对霁凰是不公平的,我从未想过会是如此,因为这不是靠自己去争取的,这让我很难以接受,可霁凰笑着接纳了我,让我又一次感受到了姐妹间的温暖,心中的负担被她轻易抹去了,这辈子能有这样的姐妹确实是上天的眷顾…… 生活依旧继续,古月日渐强大起来,我很开心,很为他开心,但他的身边又出现了新面孔,有公主,有世家小姐,甚至还有一名杀手……要说毫无怨言,那都是自欺欺人,但我并不介意,真的,从未真的嫉妒甚至想去干涉,因为我理解他,就像当时的我一样,他都会不自觉地保持着距离,对于未婚妻而言,这种信赖或许看上去很傻,但我就是这么傻傻地继续过着心中满满的小日子。 当然,直觉告诉我这家伙一直瞒着很多事,但我不愿意去询问,因为我知道一旦我问了,他便会全盘托出,可他为何没有自己主动说出来呢?因为这些事对我而言都是一种伤害,我的存在被人利用着用来牵制他了,所以他更担心的是我是否痛苦,而这段时间里,我发现小荻真的很能为他排解,甚至出谋划策,对此我确实没有丝毫嫉妒,或许还是因为太傻的缘故,可我就是如此,甚至很欣赏她为古月做的一切,渐渐地也会去想,古月这家伙总有一日还是会不忍心吧? 但是又有何妨呢?只要慕容荻是真心的,不加算计,不畏生死那就足够了! 说句不怕你们笑话的,对我而言感情真不是独占才能心满意足,其实他越来越好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嘛,要说真的欣然接受,也不太可能,因为我知道霁凰的想法,她真的会不乐意,而我并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可古月这家伙真的能处理好这些么? 如果真能游刃有余,那还是他么? 而且,如果那样的古月真能让我们放心么?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个老五老六老七老八对吧?我们只能习惯?只能接受?或者,也能选择放弃? 但谁有真的能够放弃? 看到逸月时,我就不由想起了当时的自己,默默守护不求回报,只不过这丫头比我更懵懂,毕竟她的心思里都是家族,也正因为如此,某个人居然把她推到了唐少将军的怀里,当时我很无奈,苦笑不已,却又有些期待,期待这会不会时逸月正确面对自己内心的契机! 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你们的借酒浇时最容易醉的那个人其实就是逸月了,多半有些平日里没有脱口而出的话她已经借着酒力壮胆一股脑全都倒了出来,而这些自然也被小荻看在眼里,听在心里,作为多年的好姐妹,又怎会不去用力拉一把呢? 纵然是进一步将自己的爱人分享出去…… 所以事实上,看到逸月能一起来,我莫名有些开心呢! 霁凰,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只是不吐不快而已,因为我自私地不想看到这家伙为难,但势必又会给你添堵,可已经说到这里了,不妨也听听你的看法吧,如何?” 营帐中很安静,没有任何一人愿意去打断上官铃兰如此平静又平稳的述说,而此时,慕容荻的眼中写满了歉疚,泪水早已不自觉地流下,孙逸月更是哭得十分伤心,却又倔强地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古月呆呆地看着正前方那侃侃而谈的少女,那平淡的表情下掩盖着无比波澜的内心。 “她甘心么?怎么可能,但她选择了甘心……因为我这个混蛋,她选择了甘心!” 古月哭了,没有去擦拭,任由泪水缓缓流下他也毫不介意,是自责是悔意?是欣慰是庆幸?他说不清楚,因为从未想到自己会让一个对自己用情至深的女孩哭在心里…… “讨厌!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呜呜~”唐霁凰冲过去一把保住了上官铃兰,将头深深地埋在她怀里痛哭流涕。 紧接着慕容荻和孙逸月也加入了一起哭的小团体,四个女孩抱在一起哇哇大哭的场面还真不多见,但每一声哭泣都如同一把刀割在了古月的心底。 打断古月自怨自艾的,是营帐外的鬼瞳,因为有人来传话了。 留下几个互相安慰的妹子各诉衷肠,古月带着鬼瞳来到了楚国大皇子的营帐外,这位依旧神秘的大皇子竟然主动召见古月,自然不会只是聊聊人生而已。 收拾好情绪,古月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从刚刚的伤感与自责中跳出到日常状态,虽然心底依旧很痛,却总算是可以忍受了。 “古大人请进,大皇子殿下恭候多时了!” “是下官的荣幸,请。” 被副官带进营帐的只有古月,鬼瞳已经习惯在营帐口的等待,不知不觉这几日里不断上演。 “下官古月参见大皇子殿下,请恕无法全礼。” “不妨事,古大人请上座,来人,奉茶。” “谢殿下,不知今日招下官所为何事?” 如果是以往,古月自然会有些虚与委蛇的场面话,但此时的他确实没那个心情,直切主题早早了事回家睡一觉或许更舒坦点。 “听说昨日皇甫大人家的二公子遇袭,古大人轻而易举便找到了凶手并且查明了幕后真相?果真如此?” “侥幸而已,事发突然又是在咱们大楚的驻地,凶手没时间做上更多布置,故而被下官发现了蛛丝马迹。” 特地找自己是聊案子?古月清楚“无事不会叫人来登三宝殿”,这个大皇子的葫芦里应该还有其他药。 “素来只听闻古大人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楚国炼药界的引路人,没想到竟然还有查案的本事!实在让项某钦佩不已,算起来上官家的三小姐已经被郑皇叔收为义女,是陛下钦封的郡主,那项某也算和古大人攀上了亲戚。” “楚国?项某?郑皇叔?攀亲戚?”古月的脑袋里迅速抓住了几个关键点,“没记错的话一直以来任何一个楚人嘴里说的都是‘咱们大楚’,这大皇子为何不同?是归属感不够么?对我这么一个小官员自称‘项某’而不是‘本皇子’如果是单纯客气就有些刻意了,难道是真的习惯?至于那郑亲王,楚皇好像叫过他郑皇兄,皇子应该叫自己的伯伯‘皇叔’么?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可惜历史学的不好,不过历史上当皇帝的有几个曾把自己哥哥都留着呢?嗯,这里面应该还有文章,搞不好就能弄明白为何大皇子不是太子……” “下官惶恐,”有了一些疑虑后古月准备好好配合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点不一样的内情,“得陛下厚爱,只希望此次大会能顺利经行,日后拼尽所能也要给郡主幸福。” “好!古大人一直都是个重信之人,项某军务繁忙其实早就想要结交一番,可惜实在没有偷得半日闲,今日难的有机会一定要不醉不归好好聊聊!” 这份豁达看着并不像刻意伪装,也确实符合军营习性,但古月习惯性不把人想简单了,便觉得这里面更有深意。 “但凭殿下吩咐便是。” “爽快!听说古大人和唐少将军是莫逆之交,而且多次共同进退出生入死?” “唐少将军确实是位值得结交的朋友,至于共同进退嘛,其实主要都是他在保护我,下官这腿脚不方便,却没少惹事,若不是唐少将军的几次援护,恐怕早就横死街头了吧。” 说到唐沐霖,古月也能难得吐露点“真言”,毕竟他对于唐沐霖这人的敬佩是发自内心的,而且多日来对他的愧疚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这次脑袋一热差点弄巧成拙。 “古大人和传闻果然一般无二,都说你重信义重感情,有感恩的心,今日能说出这番话足见传闻非虚,项某觉得和古大人甚是投缘,既然是平辈,早晚又是亲戚,不妨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个可使不得吧?下官惶恐!” 大皇子如此作态让古月深信他定有所求,但这种推辞的姿态还是得做足的。 “欸~!不必太过虚礼,这样,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毕竟还有个大皇子的头衔摆在那,这官场上嘛,谨小慎微确实应该,虽然我不乐见但也知道一二,但眼下咱们是私交没有外人,只论当下,如何?” “既然项兄如此抬爱,小弟却之不恭了。” “好!你果然不一般,来人,上酒菜!” 这种看上去循序渐进的安排似乎说明这大皇子的思维十分缜密,如果古月刚刚过分推诿不太愿意上道呢?他又会如何? 这个疑虑在古月的脑海里环绕着,一时间没法有所答案,但他明白眼前之人绝非唐沐霖那样单纯的军人…… “其实,贤弟你应该是有所不知的,愚兄这头衔并非顺理成章,而是陛下封的罢了。” “封的?”古月还是头一次听到“大皇子”这种头衔也能用来封,“这个……请恕小弟愚钝,有些不太理解……” “你啊,肯定猜到了,没错,愚兄并非陛下亲生,我的生父其实是陛下的哥哥,当年陛下登基前家父便去世了,多年来陛下待我如子就有了这个头衔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个解释让古月茅塞顿开,一时间很多对不上的点都有了眉目,“陛下仁义!但项兄多年来军功赫赫并且是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不仅天赋异禀而且已经足以报答皇恩了。” “说到这品阶嘛,贤弟有所不知,愚兄确实天赋不凡而且有难得一见的暗属性体质,多年来也算勤勉,战场上自然身先士卒,提升确实迅捷但也仅此而已,更多的还是得益于项家玄武功和虚公公的指导罢了,想当年爷爷带着子弟兵纵横沙场硬生生打下了不败的神话,才有这楚国的疆土,可惜父辈中并没人适合家族传承,也只有虚公公多年跟随爷爷一路走来才耳濡目染,不然恐怕这玄武功都要失传了…… 只可惜,毕竟不是真正的传承,愚兄所习得的玄武功其实是残缺的,根本没有天阶之后的功法,若不是多年来的杀戮让我有所领悟,恐怕很难将暗属性真气提升到如此境界,但也仅此而已,想要再进一步可就坎比登天了……” “项兄过谦了,天阶之外到底为何谁又可知?纵然是大将军,似乎也未曾透露只言片语,但你能凭借自己的领悟生生用一本残缺的功法突破到如此境地,这岂不更是说明世间无双么?” “或许吧,但……唉,听闻贤弟还有神医之称,可否为愚兄看看?” “这个……那小弟失礼了。” 说完自己的身世背景之后,大皇子的弦外之音果然还是来了,想必这种超凡的突破能力是有隐患的,古月赶忙用上“真理眼”好好诊视了一番,这一瞧可就有些难以置信了。 “这是?!”古月没有刻意掩盖自己的惊讶,因为这多半就是大皇子的目的或者目的之一了。 “贤弟已经看出来了吧?没错,愚兄被这真气紊乱弄得夜不能寐,三年前还只是右侧小腹有所隐痛,现在早已覆盖整个腹部了,或许再过一些日子,愚兄就会被折磨致死吧……” “项兄千万别心生不好的念头,其实习武宛如登高,一心向上才是至理,而越高越险可是常态,一时顿挫可能让人心生退意,但很多时候那无限风光其实只在下一个山头的另一边而已。” “得贤弟一席话,愚兄真的是太不应该,可能多年的顺风顺水反倒让自己患得患失起来,那不知贤弟可有什么法子为愚兄调理或者稍微减少点痛苦?” “请容小弟考虑一番。” 说到考虑,古月自然是第一时间去求教系统了,毕竟掌握百科的才是真的神医。 其实大皇子的情况很像是练功走火入魔出现内伤,毕竟功法不全,他没把自己整成倒立的蛤蟆已经是上天眷顾了,更何况还能一路走到今天。 但系统并没法给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毕竟最好的方法是看到功法秘籍之后加以推断才懵解决,不过对系统而言,这又是一个机会,一次探究暗属性的机会。 “小可爱,机会来咯,咱们眼下不太可能给他治愈,但这种紊乱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把缠绕在五脏六腑的那些不受控制的真气都抽出来,虽然他之后运功便会重新加剧,更可能比之前更严重,但至少眼下真的能让他舒缓不少,而那些抽出来的暗属性真气,可不就任凭我们处置了么?嘿嘿!” “你还真是,额,高瞻远瞩啊!佩服佩服,不过这过程咱们得慢慢来,循序渐进一点,今天抽一些,明天抽一些,让他感受到一个很缓慢却的确被治愈的过程,这样也能少一些疑虑多一些信赖。” “要不怎么说咱们是绝配呢?这配合默契简直是坏到一窝了,哈哈!” “额……如此谦虚能不带上我么?” 和系统有了计划之后,古月向大皇子表述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不瞒项兄,这种情况想要根治最好的方法还是找到完整的功法看看到底哪里走岔了路数不对才造成的内伤,但恐怕这个方法很难实现,不然你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而小弟我倒是可以尝试为项兄你缓缓祛除一些紊乱的真气,这个过程应该需要七日吧,但如果有效,至少项兄你日后运功都会更自如一点才是,而且那种隐隐作痛应该有所缓和。 只是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日积月累之后这份隐患总归会再来甚至更严重,所以是否要治疗,还得项兄你亲自拿定主意。” “贤弟说有办法那就是把握十足了!愚兄别的没有,这种事却不会婆婆妈妈,来,咱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次治疗如何?” “好!项兄如此信任,小弟说什么也不能辜负了!那咱们开始吧,请脱掉上衣让背后露给我,过程中可能有些难受,还请忍耐一下。” “无妨,请便!” 第104章 志得意满步步惊心,古月破局楚国秘辛 大皇子很坦然地将背后交给了古月,如果这是刻意营造的豁达,那确实有足够的自信,但也不失信赖。 在古月的计划里,大皇子能如此配合实属难得,故而他也很老实很本分地慢慢抽取那紊乱的暗属性元素收归己用,刚解放出来曾存放雷元素的那一成精神力又派上了用场。 这个过程原本应该是轻车熟路,古月都可以不依靠系统的辅助自行完成,但事实并非如此,出乎他意料的是无往不利的精神力丝线居然没法渗入大皇子体内,难道皮糙肉厚恐怖如斯? “小小姐姐,这是咋回事呢?这家伙难道有金刚不坏体?” “哪来的那些有的没的,这大皇子的筋骨皮都得到过很好的淬炼,多半是药浴的结果,这里面的门道估计是楚国隐藏的吧,一时间很难摸索头绪,但要渗入也不算难,一种方法是直接用雷元素模拟手术刀将他的皮肤划开,另一种就是继续增加精神力丝线的强度来提高穿透力,不过你目前的精神力上限不足以维持更多股精神力丝线的缠绕,我建议还是划开更方便点。” “行吧,那我得先征求他的意见,话说单单用皮肤就能抵抗精神力,还是第一次遇到……” “世界之大呗,所以小可爱你得努力啊,争取去闯荡更广茂的空间。” “嗯,这个必须有!” 古月将大皇子的皮肤状态委婉地说出来,想看看大皇子的反应,让他意外的是大皇子居然十分爽快地说出了这应该是从小泡到大的药浴效果,和系统的分析能对上可信度自然很高,更难得的是大皇子居然坦言这种药浴是从前他爷爷发现的古方,并且很艰难地凑齐了药物,可惜过分稀少,作为楚国最有潜力的晚辈他便是独一份享受这待遇的人,但这个过程其实很痛苦,若不是从小被逼迫他肯定不会自愿接受,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竟然可以挡下精神力,毕竟楚国里并没有敢对他用精神力的先例。 “这简单的叙述里面很可能藏着不少重要信息,尤其是能看出一点,当年的楚国开国皇帝对这个孙子十分看重万分期待,有点像当年朱棣对朱瞻基和康熙对乾隆的意味,那这大皇子的爹能不受待见么?” 得到大皇子的许可后,古月在系统的指导下用雷元素模拟出了手术刀,确实可以划开大皇子的皮肤,接下来的精神力渗透便再没阻碍,一点点抽丝剥茧循序渐进,古月收获到第一团暗元素,倒是让系统喜出望外,这份欣喜甚至超过了古月自身。 为了控制好节奏,古月特地装出一副有些虚弱的模样,“今日小弟只能进行到这里了,不过开端还行,恐怕不到七日便可将眼下淤积的紊乱真气悉数祛除。” “大恩不言谢!贤弟日后若有用得着愚兄之时可不要忘记提。” 大皇子清晰地感受到被古月划开的那一处内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更加对古月的手法和感知力叹为观止,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一时缓解多年顽疾的方法而兴奋起来。 “项兄客气了,这是小弟的本分。” “行!愚兄也不矫情,来,咱们继续喝酒吃肉可好?” “听凭项兄吩咐。” 于是两人便继续享用帐中的美食,顺便谈天说地,古月佩服这大皇子身在军营却也谈吐不凡,恐怕是没少读书,而大皇子更欣慰这古月的博学与新奇想法,甚至都谈到了排兵布阵上的要诀。 渐渐地夕阳已经即将落下,古月在大皇子这从早上一直待到了傍晚,倒是难得畅快地谈性大发,而且他也确实需要一些事来舒缓自己的情绪。 “贤弟真是个妙人!似乎这各行各业就没有你不去涉猎的。” “项兄自然可以看到,小弟平日里可没办法到处走动啊,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读读书了,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而已。” “天妒英才嘛,贤弟自然不会为此而自卑,不过以贤弟的博文,难道没发现有什么方法能够治好这双腿脚么?” 大皇子这番话说出来的时候配上了关切的神色,似乎真的走心了。 “不瞒项兄,小弟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着早日能够自己站起来,不过这事也确实急不来,还得看机遇,书上可能有答案也可能没有,但总归也是个方向,除此之外小弟还喜欢探求各种秘辛,没准还真能碰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治愈方式,古月早就了然于胸,可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办到,又或者到底有没有机会真的实现,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自然也不会把这些对自己最要紧的秘密随便说出口。 “贤弟早晚都会达成心愿的,可惜愚兄并不知晓那药浴的配方到底是什么,不然也可以让贤弟试试。” 竟然主动提及了自己泡过的药浴,这点如果不是故作姿态,大皇子的胸襟也的确不凡。 不过,古月可么有那么快被人“打动”的性子,举国之力的楚国都没法弄到更多药材,不然又怎会只让大皇子独享? 就算真的搞到了药方,这里面可能存在的利益交换甚至是妥协,楚皇还能不把古月的皮多扒两层? “项兄不必为此操心,小弟相信自己大难不死总归是有应该去完成的使命,也就应该有自己的造化才是。” “好!如此豁达才是男儿本色!愚兄也不提这事了,据说贤弟不仅炼药技艺高超,还涉猎了铭文技术?” 大皇子似乎真的表里如一,对古月也更加高看不少。 “确实有所涉猎,在上官会长那得到的铭文大全,目前勉强能到三品的水平吧。” “像贤弟这样的就是传说中那种一通百通对吧?实在是佩服……拿上来吧。”大皇子给副官使了个眼色后下了命令,不多久副官从柜子中捧着一只木盒放到了古月面前。 “贤弟,愚兄有件东西想你帮忙看看,可好?” “如果是鉴定宝贝什么的,小弟可力有不逮啊,但长长眼还是很乐意的。” 这突然的环节,定然不是大皇子突发奇想,古月很怀疑这一步会不会才是真正的目的? 当然,之前的一切也未必是铺垫,毕竟大皇子内息紊乱也是真的会危及到他的生命。 可眼下,一定就事关铭文方面了,古月越发警惕。 “要说宝贝嘛,应该也算是一件宝贝了,贤弟请看。”大皇子刚刚将木盒打开,一阵光亮便激射而出,五彩斑斓十分夺目,紧接着一把精雕细琢的玉剑展现在古月眼前,不用深究都可以看出那些镶嵌的宝石都是极品,而且那光亮便是由内而外从宝石里透出的。 “好一把玉剑,应该是出自名家之手吧?” “可能是吧,老实说愚兄对此等玉器没什么研究,而且这玉剑也没开锋,只能当作摆件欣赏而已。” “嘴里如此说却好好保存了这玉剑,还特地给我看看,多半有更多深意了吧?难道要送我?”古月忍不住思考大皇子的目的,可他却并没有猜对方向。 “贤弟你的感知力十分了得,能否为愚兄仔细看看这玉剑有何特别?” “哦?行吧,小弟试试。” 大皇子如此煞有介事,倒是让古月心生好奇,于是“真理眼”打开,仔仔细细将玉剑看了个遍。 “五品铭文?!” 古月被莫名震撼,忍不住喊出声来,可就是这一声呼喊,让大皇子的状态变了,他开始有些焦虑,双手紧紧握拳,甚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贤弟……你能确定是什么铭文吗?” “这个……有点困难,并不是完整的,似乎缺少了重要的一部分,但很好奇谁会在一把只能用来装饰的玉剑如此下功夫……” 其实古月根本看不出门道,毕竟他自己都还没成为三品铭文师,只不过“真理眼”显示的信息是“某残缺五品铭文”,若不是过于震撼他也不会突然叫出声,但大皇子的反应更有文章了。 “这其实是我生父的遗物……当年我还小,很多事记不清了,但这把玉剑是父王的亲信特地收藏起来的,据说是父王暴毙之前收到的最后一件礼物,并且爱不释手经常拿出来把玩……” “难道说……”古月刻意欲言又止,因为他终于明白了大皇子今日种种到底为何,这是要调查当年凶手的节奏,很可能是一段楚国最黑暗的秘辛,以古月的想法,首当其冲被怀疑的还能是谁? “愚兄也没有任何头绪,其实多年来这把玉剑都只是一个念想而已,毕竟找人查看过,没有涂毒的痕迹,但不曾想过这上面可能出现铭文!若不是贤弟你的感知力让人惊叹,愚兄也万万不会想到让你来看看这玉剑的蹊跷,没想到还真的有文章!” 大皇子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激动,似乎很期待古月能够看出更多玄机。 “不知当年项兄的父王是怎么死的?可还记得表现或者任何蛛丝马迹?” 对于大皇子的目的已经洞悉,古月索性不去纠结会不会惹得一身骚,因为这玉剑的设计十足勾起了他的兴趣。 “据说死状如同枯槁,倒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一般……可当时就在父王的书房里,现场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除了父王自己的以外没留下任何人的痕迹,唯独这把玉剑似乎刚刚被父王把玩过,突然没了力气才掉在了尸体旁的地上,故而那位心腹才将这玉剑小心收好,而父王的命案也成了悬案始终没法了却。” “吸干了?!这难道是……” 古月首先联想到的是自己当时抽干了鬼瞳的血液,可这世上除了自己莫不是真还有吸血鬼不成? 当然,就算真有,也不可能那么高来高去可以直接把一国最有前途的皇子给弄死了,自然,还是落在了这残缺的铭文之上。 “小小姐姐,这铭文还能拿来吸死人么?”没有头绪之后古月第一时间自然还是求教系统了。 “高阶铭文确实存在需要自身消耗去催发的可能,但一个五品铭文就算力有不逮也只是催发不出效果而已,不太可能是因为这个过程而把人直接吸死,但如果这大皇子所言非虚,就只可能是这铭文本身的问题了,你看看这玉剑上的宝石,其实都贮存着浑厚的能量,莫非是这大皇子死去的爹把它们充满了?” “玉剑,宝石,能量,精气神,缺少的铭文……难不成这铭文的效果就是抽出握剑之人的体内能量贮存到宝石里?而激活这个铭文的关键首先是要有足够的能量事先被贮存,您觉得会不会是这个道理,就是有人送给了那王爷这玉剑,告诉他这宝石可以被真气点亮,自然没有提到铭文的具体情况,这王爷也多半没有铭文经验,觉着新奇或者别的原因,老老实实一颗颗点亮了这宝石?可到了一定数量后,这宝石突然就激活了铭文,直接将他完完全全地给抽干了?” “你这脑洞虽然没有依据,但也确实有点道理,不过需要佐证最终还得破解这铭文才行。” “或许也未必需要佐证,毕竟愿者上钩……”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古月脑海里有了雏形。 古月借口仔细观察玉剑的过程中,在脑海里好好思量了一番眼下的处境,因为今日确实心绪有异,没有多加思考便一步步被大皇子推入了险地。 他原本只以为最多是治治病,没曾料到这大皇子让自己治病也是检验感知力的一环,尤其是那被药浴淬炼的铜皮铁骨仔细想想岂不就是给检验提高了难度么? 大皇子的豁达,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刻意,但无论如何,他的豁达都给随口说出当年秘辛做足了铺垫,让古月猝不及防地牵扯其中,试想,一个有能力有前途的王爷,子嗣又被皇帝老子青睐,未来岂止可期?但就是这么一个王爷暴毙在自己家里,案子也一直悬而未决,受益人很显然只可能是当今的楚皇,那么凶手真的和他无关么? 反观楚皇对大皇子的庇护和器重,难道不是一种遮掩? 而这些,大皇子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又或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管到底为何,大皇子留下了这玉剑就是他自己态度的写照,毕竟杀父之仇,凶手无论是谁都势必不共戴天,但这事能够公之于众么?万一传入了楚皇耳朵里又当如何? 所以眼下古月被绑上了大皇子的船不能轻易离开,否则便可能是杀人灭口,但待在船上就真的安全么? “有些后悔了啊,刚刚是有多傻才会叫出声来?那句‘五品铭文’很显然直接点燃了大皇子的怒火,原本他也只是有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而已,这下好了,我成了那个医……脱身看来很困难了,如何自保呢?刚刚说要缓慢治疗七天倒是真有先见之明,至少这些时日里他应该不会直接动手吧?嗯,至少可能性大点,不过也没有保障,而且这家伙天阶大圆满又是身份显赫,啧啧,无解啊……只能想想如何在这件事上对他有利用价值了吧?嗯,刚刚想到的那个钓鱼计划看来很有必要了,不过这事还得操作得当,尤其是得让他理解这铭文除了我之外,就算找五品铭文师都未必有用!对,就这么办!” 有了定计,古月便开始自己拙劣的演技了。 “项兄,这玉剑的构造和铭文似乎有着某种呼应,尤其是这些宝石,过分璀璨,小弟认为玄机很可能就在这里面。” “此事对愚兄十分重要,还请贤弟不吝赐教,哪怕一点蛛丝马迹也但说无妨!” “项兄不必客气,既然看到此物了,小弟自当尽力,那我就大胆猜测一番,具体是否准确还是得日后有机会破解这铭文才行,这能看到的铭文小弟已经记下了,只是这残缺的部分还需时日去探究……就目前而言,这构造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项兄可曾听过将真气注入某种器物中贮存起来,或是投掷作为武器,或是抽取补充自身,都能为日后不时之需?” “贤弟是说这宝石里贮存着真气?” 立刻会意了古月的说法,大皇子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离真相更近了,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就怕有一步没能跟上。 “没错,据我观察,这里面曾经贮存着十分庞大的真气,可能多年的消散导致目前余量不是太多了,所以很难感受到那种气势磅礴,但小弟的确有自己的办法去感知真气的痕迹。” 大皇子的表情显示他愈发笃定,毕竟他之所以让古月前来参与此事,起因便是想要赌古月那神乎其神的感知力,不用仔细检查便可看出脚印和元素残留,这些已经传遍整个山谷,而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了进一步的论证,古月的盛名之下确实不虚。 “当今世上恐怕能看出这里面蹊跷的除贤弟你之外只有寥寥数人了,愚兄信得及你,那这些真气难道会是父王当年留下的?” “如果小弟猜的不错,这玉剑应该是某位对王爷十分重要之人所赠,王爷之所以爱不释手经常把玩恐怕是和那增剑之人有所约定。 譬如这宝石可以用真气注满,达到更加璀璨夺目的效果,而如果宝石全部注满之时,或许就是那某种约定的兑现之日。 带着这种期待王爷便时常将自己的真气注入其中,不过真气的消耗和补充都是需要时间的,想必王爷也不太可能一时心急便强行让自己真气枯竭,故而是经常把玩的结果,但王爷定然不会知晓这是一个针对他的计谋,等到这把玉剑上足够数量的宝石被注满之后,铭文的功能终于被激活,而这个功能恐怕就是抽取持有者的精气神,直到抽干为止……” 大皇子越听越心惊,忍不住爆发出怒吼,“到底是谁如此歹毒!” “殿下息怒,还请低调处理从长计议,小心隔墙有耳……”古月煞有介事地看了那副将一眼,后者却如同木雕一般毫无反应,甚至面无表情。 “自己人,不妨事,”大皇子听明白了古月的意思,“就是不知贤弟能否帮我?” “小弟适逢其会,自当竭尽全力,不瞒项兄,小弟这人有个癖好,就是喜欢探究真相,昨日那案子应该早已传开,虽然结果嘛……但过程中小弟真的乐在其中,而这件悬案势必更难也牵连更广,也更让小弟感到莫名亢奋……” “原来如此……”大皇子似乎在思考古月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实,略微停顿了一番,之后抱拳作揖鞠躬到底,“请贤弟帮我!” “项兄不必如此,既然兄弟相称那就是缘分,这事碰到了我便责无旁贷,只是粗略考虑,这幕后恐怕水很深而且涉事之人多半位高权重。” “你是说……”大皇子明白了古月所指,但似乎又不太愿意去相信。 “无论如何,当今陛下毕竟是最大的受益者,但小弟还是认为他的嫌疑并不大。” “哦?何以见得?” 直言了楚皇就是最大受益者,却反而说嫌疑不大,大皇子都有些好奇这古月到底是怎么考虑的。 至少,这人不是那种三缄其口,不敢随口提及上位者的那般胆小,不然他完全不会这么直接说出来。 可是,这会不会又是一种更有用的掩饰呢?混淆视听? “项兄自然应该比小弟更加了解陛下的秉性对吧?不知这些年里,陛下对你如何?” “一如亲生……”提到这一点,即使大皇子再怎么怀疑,也无法否定自己就是最好的证明这个事实。 “那陛下的志向,项兄可曾洞悉?” “楚国的强盛,一雪前耻,创造辉煌!” “没错,虽然小弟对陛下认识不深,但也能明白陛下的志向,一切为了楚国……如果是这个思路,那么对项兄你的庇护和器重便不太应该是表面文章,毕竟虚公公年纪大了,未来皇室可以竖起的一面旗帜舍你其谁?恐怕陛下十分期待项兄你超过大将军的那一日早点到来!” “你是说……” 竟然还牵扯到了唐问天?大皇子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被古月拽着走的感觉了,自己哪里还显示布局之人? “帝者无亲霸者无情,陛下有自己的帝王心术,大将军的存在可不仅仅威胁着他国啊!如果陛下真的对你有如此期待,试想,若他真的曾经做过弑兄之举,能够安心放任你到如今的地步么?” “也是……但愚兄想不到还能有谁!”大皇子陷入了苦恼,似乎在回忆楚皇对他的点点滴滴,想要从中看出任何端倪,可惜他没有觉察到任何刻意与虚伪,或许楚皇是真的走心…… “刚刚说了,陛下毕竟是受益者,如果他不是幕后之人,那黑手也只可能是期望他荣登九五的某人而已,但这方面小弟就更难有所了解了,还需要项兄自己去排查一二。” “嗯,贤弟已经为愚兄指明了方向,这些事自然也应该由愚兄去查看,今日也不早了,听说贤弟昨晚没有睡好?先就这样吧,我这内伤还得仰仗贤弟援手。” “小弟自当竭尽所能。” 古月离开大皇子营帐时,暗自长吁一口气。 第105章 当年之事楚皇心病,六国格局古月自省 确认古月远离之后,营帐内的副官仿佛又活过来一般和大皇子开始了探讨。 “殿下,这人确实不简单,但此事非同小可,轻易放他离开恐有不妥。” “无妨,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很重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人最会审时度势,知道他为何提到了陛下又仔细分析陛下的嫌疑不大么?” “末将不解。” “我也是现在才想明白。 因为他怕我,毕竟以我的实力和身份想要不顾一切杀了他很容易,尤其是这楚国驻地里,能够挡下我的有谁?虚公公怎么算也是我老师,大将军和他不和可不是一两日了,也只有那个秦烈可能为他出头,但他真的可以不管不顾上官家么? 所以古月这家伙很适时地在表达他对我的价值,而且刻意首先提到陛下,这就说明他是真的在考虑案情并且没有顾虑,也只有这样,我才可能不会在他给我治疗结束后直接杀了他。” “原来如此,看来他确实可以利用而且会守口如瓶了?” 副官恍然大悟,也越发觉得古月这人深不可测,毕竟这小子才多大啊? “没错!他这次是没想过我会突然摆出这把玉剑,但是如此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所表现出的镇定以及智谋确实不简单,如果他是敌人还真不能留啊……当然,这就看陛下到底是不是对我有所隐瞒了,其实我还真在希望陛下与此事无关才好,不然我该如何面对他呢?” “是啊,毕竟是多年的养育之恩,尤其是那绝无仅有的药浴也都给了殿下您而不是陛下的亲骨肉。” 副官不由感慨,有些事真的造化弄人,他心中也不由希望一切不要是最不愿接受的结果才好。 “陪我喝几杯吧,多年来的疑惑终于被人解答了,你父亲冒死留下的这玉剑就让我们一起用来为他们伸冤!” “是!” 同一时间,楚都皇宫,楚皇的书房里,皇甫伯忠正在汇报要事。 “启禀陛下,微臣二弟已经和潘吉重新取得了联系,洽谈还算顺利,不过潘吉虽然可以放弃‘九天陨铁’但他要三块‘当山精金’,这个开价比陨铁那样可遇不可求之物确实少了很多,但去年开采出的精金总共只有五块。” “给他吧,这事没必要多生纠葛,既然他有办法拿到四品草药里的稀罕物,恐怕还可能有门道拿到更高端的,也算给日后的合作留个好印象。” “是,微臣这就去回复……”皇甫伯忠忽然犹豫了,有些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别也学得婆婆妈妈的。” “微臣遵命,据说今日大皇子殿下宴请了古大人,二人把酒言欢从午膳前一直持续到日落时分。” 提到大皇子和古月,楚皇便知道让皇甫伯忠犹豫的关键点在哪了,因为这事如果捕风捉影,就是有意在离间“父子”关系。 “哦?你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微臣有些犹豫,尤其是昨晚古大人借酒浇愁确实情绪低落,今日大皇子忽然召见他又是如此款待,总觉得里面有些不简单但没有真凭实据微臣不敢妄言。” “那小子之前和阿籍有交情么?” “据臣所知毫无交集,甚至从未见过一面。” 这才是皇甫伯忠最意外的一点,因为据他观察和判断,古月这人其实对人际交往这事十分被动,基本上不会主动找上谁去结识,而他在这次大会之前,恐怕连有没有大皇子这件事,都不会在意。 “就只有他们两人一直喝?” “大殿下的副官和他形影不离,古大人的那名护卫习惯性待在营帐外,除此之外别无他人,所以也无从探究到底是为什么宴请,又在席间说了什么。” “那小子治疗伤病很在行对吧?尤其是很多太医都无从下手的急症他可以轻易解决?” “没错,古大人当日为郡主救治时展示过这个能力,似乎是用精神力穿透人体去引导药力,可以让昏迷中的重伤员也得到良好的救治,说是起死回生都不为过,而这次武道大会上古大人也先后救治了两位天阶高手。” 被楚皇这么一提醒,皇甫伯忠也想到了这方面的联系,至少,这可以算是大皇子邀请古月的一个借口,或者借口之一。 “恐怕阿籍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准备让那小子帮他调理身上的紊乱真气,不过这可是虚公公都束手无策的内伤,那小子真能药到病除么?”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得提前恭喜陛下了,日后大殿下定然更加虎虎生威!” “呵呵,你小子这马匹拍的太不专业……你是觉得阿籍会有反心么?” 话锋急转直下,楚皇是真的不会和皇甫伯忠“客气”。 “陛下对大殿下视如己出,大殿下怎会不知恩图报!” “我就这么一想,毕竟当年这位子或许本不该是寡人的,可还是轮到了寡人……你觉得他会不会始终认为大皇兄的死和寡人有关?别说你没看出来他这些年一直都有明察暗访,一刻不曾放下。” 想到这里,这位霸气侧漏的男人也不由出现了落寞的表情,似乎当年的事情,始终萦绕他的心底,是他无法抹平的一道伤疤。 “陛下如果真的可以做出弑兄之举,这些年纵使对大殿下宽仁也不可能放任他平安达到如此境界,这一点想必大殿下是明白的。” “或许吧,但寡人忽然有个想法,你说古月那小子会不会察觉一些蛛丝马迹并且刻意引导,将那件事的矛头指向寡人?毕竟寡人刚刚坑了他一把,顺势而为的报复而且能让寡人感到疼,这事还是很可能的对吧?” 如果让古月听到楚皇竟然会这么考虑问题,他一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倒不如真的污蔑楚皇一把,不然就亏大发了…… “陛下过虑了……诚然,以古大人的能力和那非凡的洞察力,保不准他能看到很多尘封已久的证据和线索,但通过上一次古大人的举动而言,微臣可以断定他不会是一个可以拿百姓的生命去开玩笑的人,纵然有些时候会果决,但也还是有自己的底线,至少他到目前为止还从未亲手了结哪怕一个人的性命。 而一旦他让大殿下对陛下心生愤恨,恐怕大楚便会出现波及很广的动荡,万一周边各国又跑来落井下石,痛苦的还是百姓,这点古大人不可能不清楚,所以微臣认为古大人不仅不会刻意指向陛下,更可能和微臣所想一样将陛下的嫌疑降到最低。” “你还是如此欣赏他啊,寡人有时候都不理解你哪来的信心去如此看待他。” “其实父亲不止一次提到过对古大人的看法,微臣只是赞同罢了。” 原来皇甫伯忠对于古月的“青睐有加”系数源自皇甫大人的慧眼,这个当儿子的自然耳濡目染,也同样入木三分。 而他所考虑的问题,一切前提都是为了楚皇和大楚,所以古月这样百年难遇的人才,只要还能维持一种最低程度的信赖,就必须好好维持下去,不然,这对于大楚的未来是一种无法估量的损失! “好吧,就希望你老子那眼光依旧毒辣吧!那你说阿籍会不会把古月那小子杀了?” “这……好像真的无法排除可能……要不要通知虚公公或者大将军对古大人庇护一番?” “哼!如果他真的如此退场,那也只能说明他的能力不过尔尔,也就不用期待他日后可以和你一起扛起大楚的未来了!你懂我的意思么?” 当皇帝的,如此这般轻易就说出了一国的“未来”需要臣子来扛起,这是对皇甫伯忠的极度信赖,也是对自己的未来极度“不信赖”,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皇甫伯忠始终不愿意自己的陛下这么“消极”,可惜,他也始终没办法办陛下解开某些人的心结,比如唐问天。 “微臣明白了……” “继续关注,寡人倒真想看看有没有好戏,不得不说那家伙横空出世之后寡人这日子可是多了不少精彩!” “是陛下的洪福!”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你二弟这次如果真的和潘吉完成了交易,回来后你给他找个好点的差事,空闲一点的最好,让你弟妹能安心一些。” “微臣替他们夫妻俩谢过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皇甫伯忠离开后,楚皇皱褶眉头思索了一番,随即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后,那里有一张硕大的地图,上面画着魔兽大森林西南面的这六个国家,并且清楚地标记了哪里有矿山,哪里有药田,哪里有茂林,哪里有兽场,哪里是锻造工会,哪里是炼药学院,哪里是木工协会,哪里是皮革市场…… 更加醒目的,当属楚国周边一块块圈起的区域,用血红的字迹纷纷标注着“失地”。 当山某处山谷,天阶武道大会驻地。 古月从大皇子那出来后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里才将不宁的心绪适当放松下来,今日一波三折甚至九死一生还真有点忐忑,而那些红颜知己的问题还没一个最终结果,一时间也没法和她们好好商量这事,尤其是很可能涉及到皇室秘辛,古月也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将她们牵连进来。 好在身边还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一个没有国家背景没有利益冲突的人。 “鬼瞳啊,你对这几个国家有所了解么?能不能讲一讲几十年前的历史?据说这楚国是现在楚皇的爹建立的?” “组织上经常有到各国的任务,各国国情和历史自然也必须掌握,你是想知道楚国的历史么?还是所有国家的?” 作为跨国组织,“黎明”杀手集团的业务之所以被认可,自然少不了情报工作,而各国的历史和现状,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必修课。 “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但是认知不全,譬如总听到什么多少年前的大战,楚国要雪耻什么的,如果知道的话能不能着重讲讲?” “行,那我就从这些国家的开端讲起。” 在鬼瞳的叙述中,古月终于对这几个挨着的国家有了深度了解。 原来,大森林西南的这六个国家,在距今四十多年前原本还是统一的一个国家姬嬴,曾经也有过无比的辉煌,人民安居乐业,分工协作,因地制宜,才有了那些传承至今的伟大设计,譬如传承铭文,譬如超极品武器铠甲,譬如超五品丹药…… 但是,在最后一任君主亥诞的穷奢极欲鱼肉百姓之下,各地怨声载道民心不在,楚国开国皇帝项鹏时任大将军,武功卓绝一时无二,就在那民声鼎沸之时,他暗中勾结了现今楚国的四大家族上官家,皇甫家,独孤家和公孙家在姬赢都城发动兵变,轻而易举拿下了毫无防备也确实无人可用的亥诞,随即登高一呼改弦更张定都称帝,国号为楚。 一时间狼烟四起各地豪强纷纷割据,这方天地陷入乱战的局面,其中较为强大的也就是目前楚国周边的五国,但当时还有一些小的地方武装只不过纷纷被剿灭而已。 由于楚国所辖原本是是姬赢的国都范围,故而相较其他各国实属兵多将广,再加上项鹏个人武勇无人可敌而且兵法战阵无一不精,楚国的声势一时无二,大有重新混一的可能。 然而各国都有自己的底牌,譬如陈国的炼药技术,顺国的锻造技术,郑国的铭文技术都是原本传承最完整的地方,是其他各国无法企及的存在,而周国境内有当山上最大的精金矿脉,汉国有着最长的海岸线,这些都是楚国不具备的地理和文化优势,因为原本姬赢的政策便是只在国都屯兵。 虽然项鹏的兵锋所向无人匹敌,但渐渐的各国有了默契,正面打不赢就选择消耗,甚至暗通款曲。 这场混战一直持续了将近十年,最终项鹏虽然占据了最广阔的土地但农业和生产都捉襟见肘,尤其是丹药上的消耗完全没法得到补充,很多伤员只能平白等死,看清这个事实的项鹏选择了停战,他自己和各国都得到了喘息。 距今十七年前,楚国太子暴毙家中,年事已高的项鹏被悲痛击倒直接驾崩,一时间楚国陷入了一段混乱的日子里,各个皇子都为了那个位子明争暗斗僵持不下。 就在那时,周边各国看到了机会,趁你病要你命可是常理,于是又一次针对楚国的联合自然形成,一时间各路边关相继告急,无法得到中央支援的边防将领纵然血战赴死也无力回天。 没多久楚国便被侵吞了许多土地,而就在这时,皇甫家主力排众议推举了三皇子也就是当今楚皇,在皇甫家和上官家的共同支持下,楚皇站稳了根基,有一个人横空出世也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那就是唐问天。 整肃朝堂之后楚皇和唐问天兵分两路,一直高奏凯歌,将各国的进军堵在了如今的版图,出于各种考虑,尤其是内耗过重导致的补给不足,楚皇最终妥协选择了承认那些土地归属各国,自那时起和平年代持续至今。 有了鬼瞳的介绍,古月终于明白了楚皇的动机,这么多年他的枕戈待旦原来是为了收复失地,倒也的确称得上有理想有担当的明君,难怪包括唐家兄妹在内的楚国人都对他忠心耿耿。 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执念过深就会陷入魔障,如今的楚国和十多年前相比赢面在哪?武勇?军队?国力?还是其他? 客观而言,唐问天肯定今非昔比更进一步,但他真的能毫无顾忌一个人去闯他国皇宫屠戮一圈帝王么?如果真能那么轻松,这些国家还何必坚持?楚皇又何必纠结? 至于军队,楚国应该还是有绝对实力的,尤其是唐家军,而且古月从他那些当时都不知道姓名的逝去护卫身上便可以看出楚国军人是有军魂的。 可各国发展至今就难道会止步不前么?纵然顶尖力量还没有谁能跳出来和唐问天抗衡,但军力这一块就未必了,尤其是当年血战未死的老兵应该会多于楚国,因为他们有丹药支持。 虽然今时今日的楚国有了古月的“我有药”学院之后,最大的短板得到缓解,但差距毕竟还是明显的,尤其是陈国上次送出的那些,就是最基础的一品二品,以楚国这些学徒的实力恐怕没个一年半载都不太可能弄出来,可陈国就是那么轻描淡写地送了,这里面难保没有变相亮肌肉的意图。 更何况楚国缺少的也不仅仅是丹药这么一块,从各种技术上而言,若非楚国的各大世家所保留的传承铭文足够完好,这铭文一块都没机会真的惊世骇俗,因为大皇子提到过眼下的楚国连一个四品铭文师都很难拿出手了。 打仗看的是综合国力,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古月深知其中的各种牵绊,庞大的军队就需要足够的给养,这些都是需要资金去储备,而对于这种封建主义社会资金来源于民脂民膏,诚然百姓对楚皇的信赖和忠诚十分可观,或许这也是楚皇的信心之源,但这个冷兵器的玄幻时代,唐问天的武力或许堪比核弹,可各国都能凭借自己的优势创造出足够的阻碍,譬如最精良的装备去覆盖全军,那么正面战场上的优势便可以转化为势如破竹,譬如最精良的丹药去支援后方,那么持久战的优势便可以转化为生生不息…… 更何况,对付最强的敌人所能用到的最好办法是什么?那就是和敌人的敌人抱团取暖。 始皇帝尚需奋六世之余烈,楚皇纵然精明强干有道明君,也得看时局看天命。 或许楚皇会想办法分而击之,但唇亡齿寒的道理谁能不懂呢?就算是现在表面上想对楚国释放善意的陈国,关键时刻又有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反戈一击? 这种宏大的问题对古月而言还是过于飘渺,毕竟他曾经也只是个平头老百姓,无非多读过几年书,明白一些这个世界上的人不太懂的历史道理而已,但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力去真的搞清楚国家机器之间到底该如何博弈,故而一番思索无果之后,古月很轻易便放下了。 只是,他对于楚皇的忌惮更甚,因为万一楚皇铤而走险最终难免玉石俱焚,很可能烧到他身边的人。 对古月讲完故事之后,鬼瞳一直在等待古月的下文,为何他会突然要知道这些。 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古月言语,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只是很疲惫,对此,鬼瞳不由有些担心,目光不自觉地便停在了古月那紧锁的眉头上。 或许是被灼热的目光刺痛,古月才恍然眼前这丫头似乎在担心自己,不由对自己的沉默有些歉疚。 “没事的,别担心,就是这两日经历的事情有点多,一时间脑袋不够用了……” “鬼瞳很少动脑筋,应该是很笨的类型,但你不同,从第一次见你至今,你都有着掌控一切的自信,虽然你个人力量有些瑕疵但也不能阻碍你的步步为营,可这两日的你确实有些心绪不宁,是因为她们几个么?” “或许是吧……老实说,虽然对男人三妻四妾这种状况不排斥,曾经也有过向往,但真的轮到自己这份幸运时,又有些莫名的恐慌,毕竟那些不排斥和向往都只是存在于幻想之中,现实里可从来不敢如此……但眼下却不得不去面对,要说可以欣然接受那都是骗人的……” 古月不由苦笑,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且不论能不能接住,更需要考虑的是用什么部位去接,万一砸到头呢? “我不懂男女之事,更不曾理解那些情感,但你的故事自然没少听,你身边的那些女人自然也是必须知晓的情报,可今日听到上官铃兰的叙述时,我竟然有些伤感,一个女人为了喜欢的男人可以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为何得到的却是得接受与他人分享? 这样公平么? 至少我觉得对上官铃兰而言是不公平的,不过,虽然唐霁凰她们没说,但我也有那种直觉,如果换做是他们在你身边并且有机会替你挡下致命一击,多半她们也会不管不顾一往无前吧? 如此考虑之后,又觉得其实她们都理应得到你的爱意但又都不值得……是不是很矛盾?” 很显然,鬼瞳“走心”了,古月不由微微愣神,因为这个“不公平”何尝不是萦绕在他心底的关键?哪怕想要无视,他都觉得自己没这个勇气…… “谁说不是呢,可你说的很在理,为何男人都可以如此不负责任?一个红颜知己还不够么?如她们几个这般的好姑娘,遇到一个都是三生有幸对吧?为何偏偏不知足?为何能够撩拨四个?我是真的很无耻卑鄙下流对吧?” 这已经不是自嘲了,根本就是在扇自己嘴巴。 第106章 交易未遂灵魂不全,八强开战不断抱怨 “倒也不是,因为上官铃兰说过,她是自愿的,所以你必然值得她的付出,作为旁观者我没理由用自己的理解去揣度她们的想法,或许是造化弄人吧? 不过,同样作为女人,我还是想为她们说一句,你真的应该好好对她们才是,应该将心比心,至于什么歉疚和无奈,事已至此何须再提? 她们能为了不为难你而放下对彼此的成见,这就是最大的妥协与让步,也是最大的无私,又或者,这才是爱吧,让人心酸却又义无反顾!” 古月彻底愣住了,因为鬼瞳说话时的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而那眼神中又何尝没有无奈?难道她也不知不觉陷入其中么?古月莫名觉得自己的罪孽是不是又深重了…… “其实还有件事得跟你坦白。”古月深吸一口气,决定将大皇子的事和鬼瞳讲讲,尤其是自己或许有生命危险。 “说吧,我已经习惯了你不瞒着我了,自然也得充当好这个听众的角色。” “刚刚大皇子让我去其实有他的目的,不仅是让我给他治病,还让我得知了多年前的一个秘密,所以作为知情人的我,现在处于十分危险的境地。” 鬼瞳认真的状态让古月也平静下来,用眼神传达了一下谢意便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秘密?需要我知道么?” “最好是别问我,因为不想你也牵扯进来否则更有危险了。” “行,由你,那你提到这个是让我注意一点?譬如大皇子会不会安排人在周边窥探?” “倒不是这个,如果真有人跑来自讨没趣我也能发现的,只不过,这一次我泥足深陷,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突然暴毙,我希望那时你能帮我安抚她们几个,也能注意在自己的安全……” “你混蛋!” 鬼瞳不知为何自己会冒出这么一句,而古月也被她的突如其来弄到呆傻。 就这样的两人四目相对久久无语,却偏偏没有谁将自己的视线移开,或是在赌气又或者是某种莫名的心绪作怪…… 渐渐地,鬼瞳感受到了来自自己脸颊的灼热,这感觉十分不好,而且她不想在古月面前继续脆弱的姿态,于是逃也似的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营帐。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如此情绪化?这可不是一个杀手该有的素质,不断逃离中的鬼瞳不停问自己。 其实她也有一些秘密没能对古月提及,因为过程太过于匪夷所思,她很难判断到底是说出口更好,还是让古月继续被蒙在鼓里更合适。 那就是被古月“抱着”检查身体的那段时间里。 系统其实是特地“以权谋私”了。 和之前一样,鬼瞳的意识空间里出现了“不速之客”。 “你是谁?!你要干嘛?!” 虽然周围一片漆黑,可鬼瞳的本能和直觉还是让她很快锁定了突然出现的另一个身影。 “别紧张嘛,其实我已经关注你有段时间了,就在你第一次试图闯进古月的房间开始。 或许你还没听说过我,不过,你们组织之前搜集关于古月的资料中,有没有提到‘空间异宝’? 就算没这个词出现,也总该了解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古月身边的人突然都有了一些很特别的物品,首当其冲的就是唐霁凰的衣服和琴了,对吧?” “空间异宝”这个词,的确不曾出现在资料中,可古月身边的人会突然增加东西,这一点倒是实实在在被记录了,因为这些人本就不是随处可见的路人甲,尤其是唐家兄妹,唐霁凰的衣服和琴以及唐羽星的箭袋。 “你一直在古月身边?我可从未察觉到你,你到底是谁?” “因为我不是人啊……” 这个模糊的身影如此戏谑可没法让鬼瞳的戒备降低分毫,不过系统也掌握着尺度。 “没开玩笑,我其实是古月体内寄存的‘空间异宝’所伴生的‘器灵’。” “器灵?!” 这个词就并不新鲜了,虽然从未见过,可古籍上都有记载,鬼瞳自然也接触过。 “时间有限,其实今天让古月给你检查身体,是我提议的,一个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否适应新鲜血液,这也是他最为关心的。 另一个,就是他不知道的了,因为我想要和你做一个交易,而这个交易,我已经和唐家姐妹还有上官铃兰完成过了。 但是,无论交易是否完成,你都不能对古月透露半个字,一如她们三人闭口不提一样。 相信我,这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古月好……” 突然出现,又自称“器灵”,鬼瞳的职业本能实在没法让自己相信哪怕一个字! 可唐霁凰三人被提及,似乎又和某些事情联系上了,那就是多出来的特殊物品。 “你们之间的交易是什么?” “作为‘空间异宝’的器灵,我其实管理者古月体内那‘空间异宝’能拿出什么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能拿出东西。 自然,可以选择最适合她们几个,也是她们最迫切需要的东西来作为交易,而我需要的,是她们一成的灵魂。” “灵魂?!”这又是个令鬼瞳头皮发麻的词语,这玩意也能拿来交易?! “别紧张嘛,你看她们几个,难道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越来越光芒四射了么? 其实这一成灵魂,对她们而言并没有太大影响,这点我可以保证,其实事实胜于雄辩对吧? 同样,对你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至于我能提供给你什么,自然也是你很需要…… 欸?等等……” 自说自话的模糊身影自己突然打断了自己的话语,这让鬼瞳更加摸不着头脑,却从未放下一丝一毫的戒备之心。 “原来你的灵魂不全啊!那这交易没法进行了……” “灵魂不全?”这倒是第一次听说,鬼瞳很想表示自己并不相信,可她又鬼使神差地觉得这“人”不像是特地来故弄玄虚的,毕竟”她“突然出现,为的还是交易吧?又怎会自说自话地放弃呢? “灵魂不全是什么意思?你确定我是这样的状态?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自然,就像我刚刚说的,和我交易之后,唐霁凰她们三个其实也是你这个状态,所以并不会影响到你们自己的生活。 但是,我们还没开始交易,不是么? 可你偏偏就已经这样了,所以这交易就多出来了额外的风险,我可不想因为不谨慎而对你造成不可逆的坏影响,这点你信不信都行,总之,我们的交易只能保留下去了,等到哪天你把自己的灵魂补全之后再说吧。” “还能补全?难道唐霁凰她们有方法这么做?” “不,你和她们情况不同,我的交易是强制性的,所以她们失去的并不是灵魂的一部分,而是灵魂整体缩小了一定程度,多出来的被我拿走而已,所以她们的灵魂虽然也算是‘不全‘,却是’完整‘的。 可你不同,你是自己的生活或者某些事情造成的,你的灵魂有缺口啊,这个我没法给你建议,只能你自己想办法了,如果你真的对交易有所期待的话…… 好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希望下一次见面时,你已经’完整‘了,再见! 对了,古月这家伙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自信和强大,他也有自己的脆弱,如果不介意的话,多为他费点心吧,你应该知道,他不会让你吃亏的。” 留下这句话后,模糊身影又突兀地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一般,让鬼瞳愣在当场。 “什么跟什么嘛~!” 口里虽然这么说着,鬼瞳觉得这“人”太过于莫名其妙。 可她又不得不反复回想刚刚的一切,尤其是“灵魂不全”,该怎么去补充呢? 而这件事,虽然诡异而且匪夷所思,可鬼瞳还是自觉遵守了约定,没有对古月提及任何一个字,因为她确实无法判断,到底对古月提还是不提更好。 只是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她的所思所想里,对古月的考虑已经越来越多了…… 留在原地的古月无奈地摇摇头,竟然莫名地笑出来,因为他终于听到有人骂自己一句了,这句谩骂有些久违,因为自己活该对吧? 可如此想法又让他有些莫名寒意,难道自己觉醒了某种奇怪的属性?! 今夜又一次注定无眠。 次日来临,天阶武道大会八强赛正式开打。 让古月意外的是慕容荻竟然没有主动坐到主席台上而是和唐霁凰她们待在一起,原本还在担心她会不会做出更加亲昵的举动似乎也成了多余。 虚公公和唐问天也就位之后,古月宣布了八强赛正式开始。 第一场楚国大皇子对阵郑国宇文都,由于这两人之前的亮相过于惊艳,很多人其实早早将他们的对决视为决赛席位的争夺战,更有甚至直接说谁赢了谁就是冠军。 而且,宇文都的称号是“天下第二”,那“天下第一”是谁都有公论,但他不在参赛选手之列,所以这“第二”不拿冠军似乎都说不过去了,对此郑国人信心十足,叫嚣得无比厉害。 但楚国大皇子是最年轻的天阶大圆满,又是最特殊的暗系体质,相较之下宇文都的雷系都不够稀有了,所以除了楚国人以外,也有很多其他国家的人觉得楚国大皇子未必就真会输给宇文都,自然,相当多的人对此场比试投注了十二分期待。 就在这开场前的片刻时间里,古月特地将两人的特殊和被观众看好的情况简明介绍,造势的意味十足,实际上他也有着另一种打算,那就是对于大皇子的态度。 如果宇文都能赢,这样的对决大皇子势必受伤,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所造成的创伤何止非同小可,那样大皇子对于古月自身的威胁便会少上几分。 反之,如果大皇子赢了,以宇文都的性子多半不会轻易言败,那样恐怕也难免恶战连绵,大皇子受伤的机会只多不少,对于古月自身的威胁同样降低了几分。 出于这个打算,古月才特地提了宇文都的称号并且加上一句“第一不在”,接下来就看这嚣张跋扈的宇文都是不是真的能回应古月的期待了…… 正在所有人满怀期待中,大皇子飞上山崖前突然举手示意要说句话。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古月顿感不安,看向一旁的虚公公之时,后者十分平静似乎毫不意外。 “我昨日旧伤发作,正在请古大人帮忙治疗,眼下虽有好转但仍然严峻,思虑再三,此时还是静养为宜,在此我宣布退出此次大会的角逐。” 一言既出,全场哗然,尤其是古月张大的嘴巴久久忘了关上…… “呵呵,来日方长嘛,不必争一时之快,古大人可以宣判了。” 虚公公的提醒把宕机的古月重新启动,但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就是事实,一国皇子可以如此不顾国家颜面想投降就投降,想退赛就退赛?! 更何况古月自身被拉去当了虎皮,大皇子的状况他能不清楚么? “这是要不给我留活路啊,想要死磕到底?就为了保持对我的威胁可以如此不顾国家利益,如此公私不分,我还真是不得不说一个佩服!” 心下了然的古月当然明白大皇子此举正是直接破开古月刚刚那番推波助澜的最佳方式,不去打自然就不可能受伤。 “第一场楚国大皇子因伤退赛,我宣布郑国宇文都获胜!请接下来的两名选手做好准备。” 草草宣布完比赛进程后,古月赶忙去求助系统看看有没有破解之法,至少有个防范于未然的措施。 “小小姐姐救命啊,这家伙看来是要死磕到底了!我们能不能做点什么防治或者反制一下?” “小可爱你就是当局者迷,这人都把背后露给你了,而且允许切开那防御力强悍的皮肤,搞点小动作还不手到擒来?” “这个……您是说?” “直接用上前夜的成果,把各种元素都包裹好塞进他的体内不就是了。” “这也行?!” 古月很诧异,他确实从未想过自己那突发奇想的思路还能如此操作,但这真的可行么?他很怀疑,但又对系统的专业判断有着迷信。 “如果他不让你割开皮肤,那自然不太可能实现,但眼下他属于完全不设防,又是在你治疗的过程中,纵然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也不太可能轻易感知你治疗时做的小动作,而你只需要循循渐进,一次一点,就像给他拔除紊乱的真气一样即可,待到治疗结束,他体内也就塞满了你安下的不定时炸弹,一时半会想要解除可不是那么容易,尤其是楚国并没有高阶的炼药师可以帮他,而他自己如果想要去触碰,可就必须承担引爆的危险了。” 古月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又恢复了常态,“你不仁我不义,相互牵制才是合作的基石,单方面的碾压只会带来反抗。” 这段插曲宣告结束,古月投入到下一场比赛中去,只不过这一场是赵木对阵楚国小天阶,没有任何看点和期待,选手如此,观众亦是如此,尤其是刚刚备受期待的一场竟是那种结果,观众们其实很想看到楚国小天阶立刻投降,好歹节约点时间早些继续进行后面两场。 可楚国小天阶的选择让所有人意外了,但并没有让古月诧异,毕竟武道一途实则逆天改命,不敢迎难而上自然会对自己的心境有所阻碍,而这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之所以能如此年轻便站在这里,很显然是没有阻碍的结果。 不过硬实力的差距明显,赵木的强悍有目共睹,短短几个来回之后,小天阶已经疲惫不堪必败无疑。 不过赵木似乎得到过某种指示,又或者是不太想在这里把楚国人打得重伤,于是最终很“温柔”地一拳将小天阶打飞出界外,结束了这场战斗。 古月宣布了结果之后便立刻进入了第三场,因为赵木真的很讲究分寸,小天阶受的伤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接下来是田光对阵顺国剩余的那位天阶,和上一场如出一辙,不对等的战斗都结束的很快,尤其是田光一改被人追杀的窘态,一阵疾风迅雷般的瞬移便让对手完全找不到北,轻而易举便用一阵风将对手送出了场外。 观众们很无奈,这明明是八强赛却不仅没有比十六强更精彩,而且让率先出局的那些人和支持者十分不爽,都觉得如果他们在场上自然会更有作为,可就是那该死的赛制让他们过早出局…… 不过这样的计较也只能在心里想想,明目张胆地破口大骂可是会被人记住的,尤其是那个悬浮在所有人头顶的唐问天,他接连三场都没做任何动作,只是在那飘着,无形中却给了所有人莫名的压力。 好在最后还剩一场,名副其实的天阶大圆满之间的战斗,所有人都期待着不能又来个退赛就好! 于是,回应了观众们的期待,秦烈和潘吉出现在了赛场上。 没有多言,比赛正式开打。 这一次秦烈一改原地防守的战术,竟然大步踏出将盾牌挡在身前朝潘吉撞去,这一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尤其是那速度实在不像是一个在之前每场比赛里都没动过哪怕一步的人该有的。 可潘吉本就擅长诡秘的身法,纵然秦烈此举出其不意也确实快如闪电,但潘吉就是能生生用最小的幅度轻易躲开,手中古琴开始了曼妙的旋律。 对于秦烈的一击不中,古月特地请教了一旁的虚公公,看看他对于秦烈的变招如何感想。 “高手对决瞬息万变,没有定式,秦烈之前不动是因为有人会冲上来,而面对潘吉,他知道这人不会来便自己去。” 虚公公的解说依旧简明扼要恰如其分,古月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毕竟潘吉是远程,这就好比一个法师在打坦克,不能给机会他自如风筝。 可就在古月和虚公公做出探讨之时,本该因为一击不中选择刹车的秦烈全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只见他的面前陡然出现一道水墙,而他就这么直接撞了上去并且深陷其中。 这诡异的一幕让观众惊诧无比,毕竟谁都知道了秦烈是有水系的,而潘吉是无属性,这道水墙不太可能是潘吉创造,但若是秦烈本人,他又为何给自己自找麻烦呢?难道他的身体不受控制了? 回答这一疑惑的是保持着姿势不变继续冲锋的秦烈就那么直接从水墙中又钻了出来,甚至比刚刚更快而且目标继续锁定在潘吉身上。 “这难道是借助水墙来让自己快速减速转向,然后利用反弹的力道再次加速重新冲出?” 古月很难相信自己这说的就是事实,但也一时半会找不到更贴切的解释。 “古大人果然洞若观火。” 好吧,有了虚公公的捧哏,这秦烈果然就是如同古月述说的那般操作的,这还真是别出心裁又立竿见影。 可惜潘吉毕竟是潘吉,这突如其来的变招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只不过是轻轻点地继续闪转腾挪而已。 于是秦烈有一次扑空,但水墙有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场上的秦烈如同被戏耍的斗牛一般不断尝试却不断失败,潘吉依旧闲庭信步毫无波澜,只是他手里的曲调开始渐渐加急,看来他是想加快战斗的进程了。 “古大人请看好了,这会是一个小高潮。” 虚公公的突然预判让古月有些莫名,难道潘吉的暗劲已经蓄势以待准备爆发了? 可下一刻他恍然大悟,原来要爆发的是秦烈。 只见那些水墙依旧存在场中并未消散,而随着秦烈冲撞的次数增加,水墙也已经渐渐有了规模,甚至慢慢地相互连接起来。 “这是?!”古月下意识想到了田光的风阵,只不过秦烈所布置的似乎并不是杀招而是一种牢笼。 互相串联的水墙突然爆发出滔天巨浪,整一个半球状的水幕瞬间形成,将秦烈罩在其中,当然,潘吉也没有例外。 这个变故很显然是秦烈真正的蓄谋,因为他从古月那清楚地了解到了潘吉的身法轨迹,虽然此时自己依旧看不清楚但有迹可循,只要潘吉依旧有意无意地回到自己刚刚的位子附近,这一点就恰恰可以被用来定位,范围型的功法就很容易找到目标了。 与此同时,秦烈的冲撞依旧没有停歇的意思,在这水球之中,他的冲撞直接发生了质变,那就是无法判断他会从哪里窜出…… 观众们被这眼花缭乱的操作给震撼了,尤其是看到秦烈继续如同一颗回弹的球一般在水球罩中横冲直撞,渐渐地即使是潘吉也有了捉襟见肘的窘态,因为水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着半径。 突然,潘吉的曲调变了。 不再悠扬也不再悦耳,只是单纯的音爆不住回荡在山谷之中,让观众们忍不住捂住耳朵,可偏偏毫无改观。 就在这时,水球的表面开始不住震颤,近乎崩溃。 “共振?!乖乖,这些人都是无师自通么?!”古月忍住了心里的吐槽,因为他看清楚了秦烈的后招那就是水幕外泛起了灿烂的金光。 第107章 潘吉落败天意使然?尔虞我诈远瞩高瞻 眼看金光即将覆盖正片水幕,留给潘吉的退路越来越窄,而秦烈的追击却越来越迅捷。 难道潘吉就这样败了么? 古月很疑惑,若是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竟会轻易黔驴技穷,那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又为何会被人追捧?只因为他们技穷前可以让对手先躺下么? 虚公公刚刚提到这会是一个小高潮,以他的专业角度而言,措辞定然相当准确,那就说明这不是决胜关键点。 “古大人请看好了,潘吉要出来了。” 似乎看透了古月的疑惑,虚公公特地又做了预言,这一点恐怕绝大多数高手都不可能办到,但他是虚公公,他可以当众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打脸?那是不存在的。 果然下一刻潘吉那嘈杂的音波又变了,这一次越来越小,越来越细,观众们渐渐听不到了,但他依旧在不停地拨弄那琴弦,这声音去哪了呢? 原来他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居然可以把音波都集中到了秦烈身上,那如有实质的音爆追着高速移动的秦烈拖出长长一条,宛若喷气式飞机的轨迹。 或许正是因为这次变招,秦烈原本想要合围的金色光幕停止了脚步,可见他将部分重心移到了防御上,而那并未完全围上的金色光幕所剩下的小小缺口,却成了潘吉一跃而出的通路。 就在水幕完全溃散之际,潘吉跳出了秦烈的包围圈,手中的古琴重新开始悦耳悠扬,脚下的步伐依旧轻盈迅捷。 而秦烈终于停下了自己的那似乎不知疲惫的冲撞,略一挥手,光幕和水幕立时消散,只有那些元素汇聚到了他的单刀之上。 观众们爆发出了剧烈的掌声,这短短的时间里双方的交锋次数完全不能计算,而那扣人心弦的紧张感直接让人忘记了呼吸。 古月适时地对虚公公的预判做了番吹捧,不过也确实如此,这人不去当导演真可惜了。 但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里,秦烈呆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有那环绕着单刀的元素蜿蜒盘旋,若非如此,观众们都差点以为他是不是中了潘吉某种攻击,导致自身麻痹动弹不得。 反观潘吉却依旧飘逸,那不绝于耳的琴声找回了自己的主场一般,一刻不停,所有人都知道这其实是潘吉的攻击方式,这绵长的琴声中夹杂的暗劲恐怕已经到了秦烈体内,但秦烈为何无动于衷呢?难道他不怕自己越拖越久越容易输掉比赛么? 古月对此也有不解,但他认为秦烈不是那种轻易后继无力的高手,尤其是那次楚都遇袭秦烈可是打完了几个天阶高手之后又奔到古月身边继续严阵以待,甚至第一时间和田光对峙了一番,这样的强者纵然一时没有让自己计划成功,也断不会轻言放弃。 于是“真理眼”开启,古月想要看看秦烈身体内是否已经有暗劲附着。 可看过之后古月越发诧异,因为秦烈的体内不仅毫无暗劲的踪迹,而且脉络清晰条理分明,一点也没有刚刚那般奋力奔袭的后遗症,这就很难以想象了,难道秦烈的真气储备可以和潘吉一教高下? 但他此时又在等待什么呢? 作为一个专业的主持,看不懂的时候千万别乱说,不然打脸很快也很疼,所以古月第一时间还是继续求教虚公公,就好比这位嘉宾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一般,但事实上也确实一直在论证这个公认的观点。 “秦护卫长的持久力相对潘吉而言不遑多让,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所以他此时此刻并不是在休息调整,更没有被潘吉的暗劲侵体而无法动弹,但是他此刻也没有在蓄势,单刀上那流转的金元素和水元素更像是不想浪费掉才将他们汇集,可这个举动真的别无深意么?咱家以为不尽然,拭目以待吧。” “好的,感谢虚公公精彩的解说,不过之前那一幕在下还有一点疑惑,为何潘吉可以在最后将声音汇聚在秦护卫长一人身上呢?这里难道是某种秘法?” “也未必,其实可以想象一下生活中的道理,水面响起的声音会荡起无尽的波纹,但金属表面却不会如此,如同喇叭一般,开口越大越可以把声音传到更远,但若是没有开口呢?” 古月再一次被古人的智慧给刷新了三观,学好数理化在古代都未见的可以走遍天下了,但是没点常识估计真的寸步难行。 就在古月和虚公公讨论之时,秦烈又动了,准确来说,这一次他没用移动脚步而是只动了手。 只见秦烈用那缠绕元素的单刀反复击打自己的巨大盾牌,金石之声尖锐刺耳,和潘吉的悦耳琴音形成鲜明的对比,但是虚公公对此却不住颔首,“秦护卫长的对敌经验果然非同凡响。” 这一次古月也不需要虚公公去解释便已经明白了秦烈的目的,遥想当年碧海潮声曲可不就是一个不通音律的家伙抵抗更久么?潘吉的琴音虽然是伪装,但也是暗劲输送到目的地的载体,音频是可以引起共振的,因为声波能够传到很远,用这样的方式去送出暗劲确实巧夺天工,但如果同时有另一个声音对这琴音进行了冲击呢? 秦烈此举,很直观地便是在从根本上干扰潘吉的发挥,虽然他作为古代人是不知道何为频率,但他应该是通过单刀上的元素波动来确认了潘吉的音频,因此他的敲击才能有章法有目的而不是乱来一通。 潘吉脸上的平淡不在了,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被极大地冲击着,似乎将要认真起来,而这张认真的脸可是在和窦德全盘比赛中从未出现过,秦烈对他造成的麻烦可想而知。 琴声戛然而止,潘吉却没有停下多变的脚步,下一个瞬间赛场上生生多出了四个潘吉,并且举手投足一静一动之间毫无联系,若不是长得一样,很可能会有人认为赛场上真的多出了四个人来。 但这五个潘吉闪转腾挪之间不断将琴弦拉到最后如同弹弓般弹射着一道道无形的音刃,铺天盖地般将秦烈团团围住不留缝隙无处可藏。 这等杀招无论声势还是效果都让人耳目一新。 观众席里的窦德一脸凝重,或许是在用自己和秦烈比较,又或者是在考虑若是自己面对如此招数能否全身而退,但其实他清楚地知道了自己的临战差距。 反观秦烈,潘吉的琴声停止之时他便不再继续敲击盾牌,而这漫天音刃袭来之际他选择了硬抗,一道道水幕凭空出现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盾牌上更是金光大作宛若巨蛋一般形成了最后防线。 金石交击之声不绝于耳,水幕上波纹连连一道接一道溃不成军但又一道道重新出现,而那金光却只是频频闪烁却从未断裂。 潘吉的狂轰乱炸越来越快越来越密,可秦烈就是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岿然不动的他宛若一方高塔,尤其是那金光为他衬出了伟岸和庄严。 渐渐地,完全被音刃覆盖的秦烈因腾起的水雾而开始模糊,观众们都被这过分宏大的声势而惊到无语,甚至有人还在担心是不是秦烈已经受伤或者重伤,可唐问天依旧在天上飘着,让这些人又有些犹疑,毕竟唐问天不太可能比他们还没眼力见。 “潘吉要败了。” 虚公公又一次预言了结局让古月摸不着头脑,这么夸张的攻势虽然并没有收到足够效果,但至少是让秦烈毫无反击的可能,为何就败了呢? 看清潘吉的现状之后,古月才明白了关键所在,原来他体内的真气正在飞泻而出,或许是维持如此宏大的攻势着实费劲又或者是他无属性的功法缘故,纵然号称真气不息的潘吉也难以为继,与此同时,岿然不动的秦烈却依旧宛如磐石,纵然有音刃曾破开金光罩伤及他的身体,却也被那千锤百炼的伟岸身躯硬生生给扛下了,只留下微不足道的血痕作为证明。 渐渐地,潘吉的攻势越来越稀越来越弱,水汽不再弥漫便将秦烈的身躯显现在了众人眼前,一声声惊叹此起彼伏,观众们都在感慨秦烈到底是不愧“铜墙铁壁”之名,这般无解的防御力恐怕直逼唐问天了。 就在这时,秦烈动了,很突然又很不合理,因为场中还有足足五个潘吉,他如果又是一次冲撞该如何辨认目标? 可事实却是那其余四个潘吉渐渐消失,唯一剩下的那个正被秦烈的长剑穿胸而过,带着水与金的元素之力将潘吉毫不留情地洞穿,鲜血喷洒了一地。 古月很意外,因为他能够分辨哪个是真的是靠着“真理眼”的特殊技能,秦烈又是如何分辨的呢?他为何如此自信…… 但此时此刻,他不必多想其他,因为机会来了,草草宣判之后他便急切地移动着轮椅。 什么机会?当然是卖好市恩的机会,让潘吉心不甘情不愿却不得不认命的机会。 不得不感慨老天真的很够意思,这个机会来的如此之快,因为原本在古月的认知里秦烈纵然能赢也不会是如此结果。 可事实胜于雄辩,在唐问天把潘吉扔到周国众人面前时,古月已经在那等待了,这倒是省了唐问天多说一句“抢救”的功夫,在周国人眼里古月实在是最可爱的人,这份恩情必须厚报,却没人发现这位好心医生的嘴角正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很邪恶的那种。 潘吉的伤看上去很重,但他并未陷入昏迷,似乎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 古月二话没说直接下手治疗让周国人感到莫名放心,当然需要的四品丹药也是他们自己提供。 “潘先生的皮肉伤用止血丹确实就可以了,但他此时真气几乎耗尽,内伤严重,若没有回气丹加以辅助恐怕很难取得良好的效果。” 古月如此说法,自然是说给潘吉自己听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对他的状况了如指掌,至于治疗,自然也手到擒来。 周国人没有丝毫迟疑,虽然他们也不清楚一向以真气绵绵不息见长的潘吉为何会有真气不济的时候,尤其是他的对手秦烈几乎完好如初,至少古月没有丝毫去关心的意思,就说明不需要他去关心。 于是两枚丹药被潘吉直接吞下,但此时的他确实很难再运功疗伤,于是古月的计划终于得逞。 一番看上去煞有介事的操作之后,周国人原本以为这就应该万无一失了,毕竟古月的姿势和动作已经出现过两次,而那两人的伤看上去应该更重一点。 但古月的话语却让他们心弦紧绷。 “不好意思啊各位,在下连日来消耗过大尤其是敝国大皇子的旧疾复发,眼下实在力有不逮,不过潘先生的底子好,这外伤很快就能痊愈了,至于这内伤嘛,我回去抓紧时间调息休整一番,晚间时分再去你们那尝试一下,但是,这贯通伤隐患还是蛮大的,尤其是体内残留的真气和元素如果不能及时去除恐怕会留下后患,所以在下定当竭尽所能尽快恢复状态,好尽早为潘先生拔除这一隐患。” 一番话说的很在理,也很慷慨,毕竟古月算是楚国人,他们的大皇子正受着煎熬,连比赛都直接退出了,自然情势严峻,作为楚国最高阶的炼药师,又是有独门手法去治疗的医者,古月责无旁贷,而这时候他依然可以为了周国的潘吉而付出,这实在是很让周国人感动,尤其是他们的使团长差点都要老泪纵横了。 可这种感动并没有感染到潘吉自己,他回想起了之前古月为窦德治伤时的情形,那时古月肯定已经了解到事实,却特地隐瞒了真相,所以这人说的和做的肯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潘吉一时半会并不能了解到古月的目的何在,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多半是没大碍了,因为古月肯定会进行后续治疗,只要自己满足他的某个要求…… 他忽然想到楚国那些人和自己做的交易,前后反复但目的都是那草药,而草药自然是去换丹方的,这丹方交给楚国人不就是相当于给到了古月手中么?那么古月此时的惺惺作态便有迹可循了,恐怕他并不知道交易仍在继续,他想要自己来完成这个交易?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潘吉更加放松起来,因为他知道古月对于丹方的迫切需求,那么自己便不太可能被他随意祸害,毕竟,是他有求于自己,于是潘吉不再强撑,立时陷入了昏迷。 这个转折让周国人又是一惊,但古月告诉他们潘吉是在放松,没有继续强撑,对于恢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才让周国人不断忐忑的内心又找到一个平衡。 至此,天阶武道大会八强赛正式结束,古月宣布休息一日后继续四强之间的角逐,于是意犹未尽的观众们各自回去了自己营地。 回到楚国驻地时,唐霁凰等人已经在古月的营帐外等他了,比较特别的是秦烈也出现在此地。 “秦叔刚刚可真是技惊四座,不过我看到潘吉的音刃曾划伤你不少地方,是否需要我来调理下?” “贤侄不必在意,我这身子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潘吉的那招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并没有太大杀伤力,而且我估计他的这招并没有真的完成,否则不太可能消耗得如此之快,但也算他足够配合,我才能侥幸完成铃兰郡主交代的任务。” “哦?任务?” 看着上官铃兰那一脸微笑并且等待表扬的神情,古月忍不住把她拉到身边摸了摸头,“怪不得,我说怎么老天爷如此厚道将潘吉这么快便送到了我的案前,原来是你和秦叔事先有过交代了,不错啊,这个配合到位!不然霁凰想要弄到他的功法还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没办法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不小心就被某人给带坏了!” “倒也是,不过这世道不太平嘛,你们几个都坏一点,我也能放心些。” “什么歪理!” 看着古月等人的嬉闹,秦烈知道自己的戏份已经结束,接下来便不太应该在这里碍事了,于是随口说句有所感悟去尝试一番便离开了。 “不得不说这秦护卫长对铃兰是真没话说啊,比我老爹靠谱多了!” 唐霁凰的感慨让孙逸月不住伤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你们一个个不是有老爹罩着就是有从小陪到大的忠心护卫,我这个小可怜谁都指望不上该向谁哭诉呢?” “哦?小逸月不是立志成为独当一面的女家主么?什么时候还需要有人照顾了?难道是和某人一起待久了别的没学会,撒娇倒是熟练了?” 慕容荻的打趣立时让孙逸月脸色绯红,不过她也不明所以,为何自己会有如此感慨?难道是因为无形中自己在拿背景相互比较么?只有自己没法为他起到更多作用对吧?原来是这样…… “好啦好啦,想什么呢?有这家伙在还能让逸月你吃亏么?先不说这个了,霁凰的事接下来我们还能起到什么作用么?” “嗯,应该没太大问题了,就看潘吉这人是不是会很死脑经,不过咱们也不奢求更多,只要有个入门基础,不太需要那些他自创的玩意,万事开头难嘛,遇到了这么一个可以拿来参考的对象别错过就行。” 唐霁凰俯身在古月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算是对他如此上心的奖励,但这个举动被认为是偷跑,一时间嬉闹又重新开始,看着如此“和谐”的一幕,古月不禁感慨若是一直如此那该多好,可他也明白,很多事情只能是奢求而已,人心是最难琢磨的,珍惜眼前吧…… 和唐霁凰他们分开后古月很自觉地首先去了大皇子营帐,毕竟这人已经在和自己死磕了,至少得有一个服软的态度,而且他刚刚当众说了自己力有不逮的原因主要是大皇子,这番说辞自然还得好好圆满。 至于为何古月这么快就能恢复到去给大皇子治伤的程度,但凭有心人自己去脑补即可。 “项兄今日可有不适?” “贤弟勿忧,愚兄只是觉得正在让贤弟治疗,万一比赛中又添新伤岂不是给贤弟造成更多的麻烦?索性便退赛算了,毕竟那什么奖励和名头对我而言并无益处。” 大皇子依旧洒脱的样子让古月肚子里憋气,这人果然也是腹黑的主,和他那个爹,或者说叔叔一个样!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小弟还在担心是不是治疗过程中有什么纰漏让项兄出了状况,那今日咱们接着进行可好?” “有贤弟治伤怎会出状况?不过贤弟刚刚不是说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状态么?不需要多休整一下么?” 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大皇子依旧在试探着古月,因为他也知道古月始终在试探着自己。 “没有,其实刚刚那只是推托之词,确认了潘吉性命无忧便好,主要是心里记着项兄是否有状况所以得让自己保持一个良好的状态才行。” “原来是这样,哈哈,愚兄多谢贤弟记挂了,那咱们开始吧。” 一番尔虞我诈到底有几分真估计这两人都不太在意,面子上过得去也就行了。 于是古月再一次割开了大皇子的后背,开始为他缓缓调理。 这一次,古月做的更加精密,因为系统正在提示什么时候埋下暗雷才是最佳时机。 时间缓缓流淌,古月长吁一口气面带疲态,“今日也算完成了,项兄可以自行感知一下效果如何,如果没什么问题咱们明日再继续。” “贤弟出手自然药到病除,愚兄就有劳贤弟继续救治了,晚些还得去找潘吉对吧?那愚兄这里便不久留贤弟。” “好的,小弟告辞。” 古月离开后,大皇子的副官又和他探讨起来,“您觉得这小子治疗的如何?” “确实舒服了很多,看得出来他治疗这种内伤是真的独到,不过他应该也知道我今日退赛的原因,恐怕想要更加积极地为我治疗来换得生存的机会。” “我觉得他刻意拖住潘吉的伤势是有目的的,但又无法看明白到底为什么,而且他刚刚的说辞也无懈可击。” “没错,这人最高明的就是这里,他可以把原本不相干的事情都牵扯到一起,既可以顺水推舟又可以鱼目混珠,不过他去找潘吉的目的我倒是能够猜出来,你也知道那个关于草药的交易,是他需要的却也是他亲手阻止了,而现在潘吉有求于他,你觉得他会放过这个机会么?” “聪明人”之间的共识就是这么巧合,大皇子果然也和潘吉一样把古月给“误会”。 “原来如此……那咱们需不需要将这件事传开?” “没必要,他想要的毕竟还是丹方而已,就算他成功四品了,对我们也并没有真的威胁对吧?只要他还是坐在轮椅之上,只要他还是和唐问天不对付,那咱们就有继续控制他的把柄,至于他自身的发展,可控范围内都是不必介意的,当然,如果他成为了最年轻的五品炼药师,那咱们就得受约束了,毕竟一个五品炼药师是可能找到天阶大圆满高手做护卫的,尤其是那些隐士,保不准谁会突然跑出来有求于他,所以咱们需要扼杀的是他成为五品炼药师的机会而不是现在。” “殿下高明,末将明白了。” 如果古月知道大皇子的这番心思,一定会感慨不已,因为这个当“儿子”的比他“老子”的帝王心术更加鬼蜮! 第108章 误会解除口头协定,潘吉自负斗琴为凭 周国驻地,潘吉的营帐中原本有不少随行医者和使团的侍者在伺候着,见到古月在周国使团长陪同下进来后,潘吉直接示意所有人离开包括使团长本身以及他身旁的赵木。 这个要求让使团长有些莫名,毕竟自己才是领头人,放在明面上的官职自然也是自己高点,而且眼下看到潘吉重伤,自己可以亲历亲为指挥调度甚至远远看到古月来的时候都出营地迎接了,怎么接到人之后自己还得避嫌?! 不过随行的赵木二话没说直接离开,倒是让这个使团长没有了发飙的立场,也只好对古月一番嘱托后自己走掉。 看着使团长欲言又止并且离去时对潘吉眼神中的不悦,古月心下好笑,不过他知道潘吉是明白自己的来意所以特地做出这个样子。 “古大人,咱们开门见山吧,你是想要那草药才肯出手救我对吧?” “草药?” 这下倒是让古月自己有些没跟上,可潘吉无比笃定,反倒认为是古月在装腔作势。 “古大人,何必虚言敷衍?我此时的状态自己还是清楚的,贵国那位秦烈确实了得,抓住那稍纵即逝的机会居然不仅将我重创还把蓄积许久的元素之力直接封在了我的体内,尤其是这些元素里还包裹着我自己的无属性暗劲,此时此刻纵然是状态完好的我也没办法自行祛除,所以算我认栽,但我自觉让所有人离开已经摆足了诚意,只要古大人愿意出手救治,那草药我便定会去采集,您难道还有什么不满?” 潘吉的不悦溢于言表,虽然他重伤之中但天阶大圆满的威势在那,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一个残废对他而言本就是一种屈辱,更何况这残废还在装腔作势。 “不不不,潘先生误会了,真的误会了……”古月终于回过神,原来潘吉自顾自地把此行目的和草药联系了起来,但实际上古月本就打算自己去找大老虎试试,压根就没想过潘吉这条路了,“潘先生的询问太突然,我没跟上节奏哈,不过真不是虚言敷衍,我没打算让您帮忙找那草药,真的,没这个打算。” “哦?那你如此费心不是为了趁火打劫难道是想市恩于我以图后报?” “潘先生你这么理解就又有点偏驳了,之前救的那两人我可分文未取啊,干嘛特地针对你呢?” “确实……所以我以为你是想要那草药,如果不是的话,还请古大人直接说明吧,既然话都说开了,想必是在下有什么东西被古大人看上眼了?” 略微沉思,潘吉觉得古月并不像是特地来故弄玄虚,但是对自己有所求这事毋庸置疑,于是索性继续开门见山才更符合他的性子。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再啰嗦,其实在下就是对潘先生以无属性的体质练就一身本领而且达到了天阶大圆满的境地十分好奇。” “没记错的话古大人您可是五行俱全的天才啊?怎么还惦记着我这样在鄙夷和嘲讽中摸爬滚打的无属性废物?” 说到此处,潘吉会想起了自己的不容易,对于古月这种得天独厚的家伙又产生了天然的排斥。 “潘先生一路走来自然不容易,在下侥幸有些天赋自然很难在这方面体悟潘先生的心路历程,但我有一朋友,明明生在武学世家却天生没法研习家族精要,但她的音律造诣不是我吹牛,那可是和潘先生可以一争长短的存在。” “您说的是唐家二小姐?” 古月一直表现得坦诚让潘吉渐渐放下了戒心,对于唐霁凰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毕竟是唐问天的女儿,而同为唐问天的子女,她的哥哥和两个妹妹可都快一股脑全部成为天阶高手了,唯独她没有任何修炼的底子,不过要说琴艺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潘吉认为这是古月刻意的诱导,又或者自卖自夸,毕竟古月和唐霁凰的关系尽人皆知。 “没错,潘先生知道她便更好,实不相瞒,看到潘先生第一次惊艳全场的时候,在下就特地看了一眼她的状态,那种期盼却又羡慕的眼神让我很难忘记,于是就把这事记在了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尽一切可能为她来求潘先生一次,谁曾想潘先生竟然受了重伤,于是在下就起了不好的心思,一番推辞也被潘先生看清楚了本相,不过我的目的真的就是看看您能不能不吝赐教,教她一点入门基础便可,圆她一个习武的梦而已,毕竟在楚国境内如果能够再找到一个像潘先生这样的高手,他们家肯定早就找到了吧。” 潘吉没有立刻答复,而是陷入沉思,不过古月的态度是让他满意的,毕竟他觉得自己已经看清楚古月这个人一番作为是有目的性的,绝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谦谦君子,所以他才结合这几天的事情把古月的目的往草药上面靠过去,但眼下古月并未做作,直接提出了真实要求,反倒让潘吉省心不必去揣度了。 可传道授业这事可大可小,但是对于自己这样一路荆棘不被上天眷顾的人而言,他其实很理解唐霁凰求而不得的心思,而自己若非机缘巧合在一处山洞秘境里得到了无属性功法,肯定也自会成为没有天赋的芸芸众生而已。 多少个夜晚不休不眠,多少次倔强我命由我不由天,潘吉始终认为自己能得到秘境传承也是自己足够努力才最终把握住的机会,所以他一直很自负,很傲气,尤其是一路将周国的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打趴在地的时候,他渐渐有些自命不凡,觉得自己的“无属性”其实也是万里无一的特别,只有自己才是“无属性之王”! 但是,秦烈看上去很轻易地把他打倒在地,尤其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武技竟然对秦烈无法造成任何伤害,这一点潘吉很不甘,但体内那刺骨的元素之力无法自行消除,让他看清了事实,自己并非足够特殊,只是足够努力而已,但并不是什么事都可以用努力来办到,并不是什么差距都可以用努力来弥补。 想及此处,潘吉又不太愿意让唐霁凰不劳而获,虽说这是古月的请求,实际上更是交易,而且古月这人他早有耳闻,牵扯到他那些女人之时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所以只要自己答应了,这伤自然无虞,但自己还是不甘心,为何自己努力的回报要拱手让给一个不曾努力的世家小姐? 看到潘吉久久没有答复,似乎在思考,古月便故意做出了恳切的姿态,“潘先生是否还有疑虑?您大可放心,她毕竟二十年不曾习武,自然也没有什么底子,当然就更算不上有师门传承了,所以您如果愿意,可以当她是弟子,她自然也应该有弟子的孝道,如果您不乐意师徒名分,她自然不会在人前提及,另外,如果您还想在下出一份力也不无不可,而且只要您答应这事,我立刻便将您治好,保证不留下任何隐患。” 师徒?传承?潘吉并没思考这些,毕竟自己都没见过名义上的师父,山洞里的玉像算么?或许吧,但也从未有过一日尽弟子孝道,所以他并不觉得弟子孝道会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至于让古月再替自己做点什么?这个不妥,毕竟自己首先需要的是古月亲自出手救治,如果再让他有其他难办的事,无法保证他不会刻意在治疗过程中动点手脚,这事就可大可小了,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赌他的人品。 潘吉其实已经看出古月十分认真了,也知道自己如果不有所表示,这伤是没法治了,虽然回国后自然还会有人为自己治疗,但这种内伤如果烙下病根可就会很麻烦,尤其是自己的体质……但自负如他确实不愿意满口答应又从中作梗,虚与委蛇和他的理念不合。 忽然,潘吉又有了想法,而且自己觉得可行,“看得出来,古大人十分诚恳,可见您和唐二小姐感情深厚,这功法嘛,也不是不能传授给她,但我并不需要您再替我做其他的事,我说一个条件您能答应这事便就定了,不答应这伤我也不治了,如何?” “您说,就算眼下力有不逮,只要您信得过在下,未来某日也一定会去办到。” 这话听着有戏啊!古月在心里偷着乐,不过表面上的恭敬依旧做足。 “不,我刚才说了,不是让您去做其他任何事,我的要求是让唐二小姐来斗琴,刚才您也说了她的琴艺不在我之下,如果这次斗琴让我满意,我这一身本事倾囊相授自无不可,但是如果并非如此,那我就不会教她任何东西,如何?不过在斗琴之前,古大人得先给我治好,也就是说,您给我治伤,我提供一次机会,若是不愿意,此事不提也罢。” 古月微微一笑,他明白这是自负的潘吉为了说服自己的方式,很显然他并不乐意去教人,因为他没这个义务,但为了治伤,他不得不买账,可他又不太想承认自己是被人要挟才去教人。 “潘先生这个要求很合理,在下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其实说真的,如果潘先生欣然答应,霁凰肯定会在欣喜若狂的同时,存着一些对我的歉意,毕竟都清楚那草药的关键在潘先生您这里,对我而言相当于是放弃了自身的机会去成全她对吧?她当然明白我乐意,而且这个目标不会改变……不过现在潘先生有了一个考核,这样她就得全心投入去自己争取,真的算起来我也并没有直接为她达成心愿,所以这个歉疚之情是不是会少点呢?” 古月笑着接受让潘吉一时愣神,毕竟他并不认为古月这样精明的人算不清这里面的门道,但古月的这番话让潘吉有些明白,为何这个残废可以美女环绕,他是真的走心而且相互间有着绝对的信任,很显然,古月就压根没有考虑过唐霁凰会失败的结果。 从潘吉处回到自己营帐后,古月安排鬼瞳去告知唐霁凰事情发展,而他自己则开始张罗起来,这口头比赛他也准备弄成人尽皆知的项目。 次日清晨,主席台上就有楚国军士往返忙碌,遵照古月的指示他们要临时在这里增加座位并且在台下正面放好两处琴案。 随着时间推移,陆陆续续有各国人员聚集来此,而最开心的当属那些使团领队。 此次以武会友他们虽然都是官员是带队的头,但其实戏份很轻,谁都不会真的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毕竟来此都是看高手比武而已,可这次不同,古月突然邀请他们做一个见证,在这没有比赛的日子里,周国潘吉将要和楚国唐霁凰斗琴。 琴棋书画这可是风雅之事,这些文官对于附庸风雅自然乐意,而且可以很轻易卖古月一个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们能爬到眼前的位子,这琴艺自然不可能不去涉猎,就算不会弹也不能不会听,否者各种宴会上就得失去大把的被人记住的机会,所以听到潘吉要参与这次斗琴他们都很乐意洗耳恭听,至于唐霁凰,琴艺如何其实都无所谓了,那绝代风华怎么说也能赏心悦目一番,岂不快哉? 潘吉没想到古月会弄出如此大的阵仗,但这样的做法很显然是他对唐霁凰的琴艺无比信心。 但这些潘吉并不在乎,甚至如果古月刻意安排评委他也没意见,因为答应的条件里必须是他自己满意而不是其他人。 看到潘吉气定神闲地坐在琴案前抚弄自己的古琴,观众们无不又一次惊叹古月的神乎其技,不过周国使团长很矛盾,他虽然不满潘吉将自己轰出营帐的那般不客气,但也确实为这样一个周国高手恢复如初而感到高兴,可眼下他清楚地知道那唐霁凰和古月的关系,站在周国人的立场上他自然得力挺潘吉,可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对古月表示感谢,那么这唐霁凰的演出便是最方便做出态度的时候,于是这样的矛盾让他有些举棋不定,一番思索后决定看机会给个平局或许会更好点…… 就在这时,唐霁凰在她一众姐妹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还是当日从天而降时的那身幻彩轻纱,不过其余衣物都换成了红色打底镶嵌金边,仿佛一团火焰无比抓眼,而她特地佩戴齐全的饰品,完全按照楚国宫廷礼仪来配置,虽然古月不曾见过,但也不难猜测这一套是她当年选妃时的战袍,唯一很意外的是为何她随时可以穿上? 璀璨夺目倾国倾城,只是缓缓地走过便惊艳了世人,但很快便有人察觉到陪同唐霁凰出场的这些女人其实个个容貌不凡可她们并未争奇斗艳而是清一色选择了素净,似乎在用这样的柔美更衬唐霁凰的艳丽,不用说,热血男儿都忍不住一眼万年就这么沦陷了。 好在观众们大多是武道高手,有自己的意志力去压制冲动,否则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有人闹出笑话。 紧接着一身劲装的唐沐霖亲自为他妹妹送上古琴,那束在身后的长发随风摇摆,配合那俊朗的外形活脱脱演绎着什么叫玉树临风,让古月看了都不由有些羡慕嫉妒恨,上一世他可是很忌讳和帅哥走太近的…… 好在会场里多半是男的,也就不会听到少女的尖叫。 “唐二小姐果然倾国倾城,就是不知道这琴艺是不是和古大人所推崇的那般相符。”潘吉的卖相自然不差,可自负如他也觉得自己势单力薄,被对面的团体秒成了渣,但出于“礼貌”这番交流还是必要的。 “能得到潘先生指点,小女子三生有幸。” 观众们都认为唐霁凰是在客气,但潘吉听出了别样的意味,那就是唐霁凰口中的指点可不仅仅是琴艺,如此的自信倒是让他莫名欣赏起来,而当他瞥见唐霁凰面前的古琴之时,视线瞬间被抓牢了。 “你这琴……看上去绝不简单,可又不是天下闻名的排名前几,不知可否告知此琴的来源?” “潘先生果然了得,一眼便看出这琴的不凡,不过小女子只知道这琴是古大人相赠,具体如何得来就不曾问过了。” “原来是古大人的珍宝,怪不得……” 潘吉忍不住暗自腹诽,“这古月也太不会来事!他有这样的琴直接送我不就得了?什么条件还不能答应么?!” 这个小插曲让潘吉的心态发生了变化,原本打算给点面子放放水不让唐霁凰输的太惨已经被直接抛诸脑后,眼下他决定无懈可击地赢下来随即用这琴做条件再交易一次…… “诸位,请安静,今日咱们汇集于此,借着大会休整的日子有幸能欣赏到潘先生出神入化的琴艺实在机会难得,不过咱们唐二小姐的琴艺在下看来其实不遑多让,因此,诸位有耳福了,不用谢我哈。” 或真心或敷衍,古月的打趣带起了一波笑声,他接着说,“其实在下对音律一窍不通,不过什么悦耳什么动情还是能体会到的,但是无妨,今日特地邀请各位使团长大人们共同见证这场斗琴,在下听不懂的各位大人定能解惑,当然,在场所有人也都是见证者,所以你们都有着关键的一票,赛后请站到自己支持的那人身后,咱们便可以统计一下观众投票结果,而台上的诸位大人一人算十票,支持谁就给到谁,最后总票数更多的人就是优胜,我这个好事者自然不能免费欣赏到这些天籁,不过眼下确实很难有拿得出手的奖励,所以只能提供一个承若了,力所能及什么都行。” 在场诸人又是一番对古月的追捧之后,自觉安静等待后面的话。 “接下来,在下先说说今日这斗琴是怎么个比法,难得的机会对吧?一曲就散那太可惜,所以首先由两位先后各自演绎一曲,这样互相之间也有了一个准确观感,之后二位再合奏一曲,给大家一个圆满的收场,但是有一点哈,唐二小姐不曾习武,潘先生请麻烦注意一下您的琴声中别带上真气,不知二位意下如何?诸位大人觉得呢?” 各国人其实都习惯了古月喜欢自己定比赛规则这事,所以没有谁觉得意外,不过这斗琴的流程言简意赅,听着没什么猫腻,也就没任何人提出异议了,包括潘吉自己。 “既然都没异议,那就请二位自行商量一下谁先开始,不过在下还有一个提议,咱们这次毕竟是武道大会,所以这斗琴嘛,也应该有点金戈铁马的意境在里面,所以要求两位所选用的曲目必须是恢弘壮丽的杀伐战歌,那么两位请吧。” 潘吉很意外,按理说古月肯定会偏着唐霁凰,而一个女人所弹奏的琴曲自然更多是靡靡之音,可古月却要求是杀伐之声,这里面难道有猫腻?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唐霁凰出生唐家所以平日里更喜欢军营生活?似乎很有道理,反倒让他提起了兴致,于是他想让唐霁凰先弹一曲试试,“不如请唐二小姐先来如何?” “潘先生是前辈,还是珠玉在前也让众人提前享受才是。” “行吧。” 既然唐霁凰如此说,潘吉便不再谦让,其实他暗自觉得有些失望,因为自己这杀伐之音定能让所有人热血沸腾甚至身心俱疲,之后唐霁凰的琴曲可不就没了感召力?唐霁凰居然没看明白这个道理,还是差了点意思。 弹指惊雷山中回荡,刚一开始众人的心绪便被拉扯到了亲临站场。 疾风迅雷惊涛骇浪,一声高过一声,仿佛所有人都被潘吉置于十指之内,众人的心跳因琴弦的每一次拨动而奔腾,众人的呼吸因声浪的每一波起伏而剧烈。 古月很感慨,因为他知道这琴声里是没有精神攻击的,只是单纯的琴艺,只是单纯的神乎其技。 渐渐地,众人忘了时间的流逝,忘了心跳和呼吸,因为他们正面对百万强敌,奋勇向前才是唯一出路,精忠报国才是此时真心。 一曲终了,震荡山谷的余音却久久没能散去,而回过神的听众们慕然发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甚至有些修为很低的人已经瘫坐在地。 古月第一个鼓起掌,于是立时掌声雷动,潘吉并未多言,只是带着那无比自信的微笑看来一眼面前的唐霁凰,他想看到那震惊和挫败,他想看到那绝望和失态,可惜,他都没看到。 唐霁凰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一副泰然自若,甚至也附和着鼓了掌,可那锐利的眼神中,潘吉看到了自己,和自己同样的不可一世,无比自信…… 在古月按下众人的掌声后,唐霁凰的表演正式开始。 第109章 唐家战歌地裂天崩,鬼瞳疑虑霁凰逐梦 唐霁凰的琴声并没有始于狂风骤雨,倒像是其徐如林不动如山,不过系统立刻跳出来示警,“小可爱,这琴声依旧不是你能随意享受的喔,想要怎么办?” “把负面影响降低一下吧,不过如果能让我感受到那个意境就最好了,完全屏蔽我估计什么都听不出来……对了,她们几个那里放一下屏障帮忙挡挡,避免铃兰一个人负担过重。” “好嘞,她们那姐姐我帮你看着,就让你体验一场多维电影吧,准备好喔,开始了!” 多维电影?古月还没来得及询问便直接掉入了某处幻境中,随着那不断变换的曲调,眼前的一幕幕开始放映。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处营寨,占地广阔守备森严,巡逻的士兵们步伐整齐,了望台上的岗哨目光如炬,营帐中竖着的旗号是一个字,唐。 忽然间营地外风沙卷起杀生震天,唐家军的号角立时响起,迎敌的准备不需要命令。 人潮如洪流般撞在一起,肉眼可见敌人的数量远比唐家军多得多,但这些铁血硬汉毫无惧色,不畏生死一次次整齐划一地冲击。 或许就是这军魂让对面感受到了恐惧,原本人数上的优势硬生生被直接抹平。 不过这样的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对面的阵营中凭空升起一人,就那么闲庭信步地飘在半空,似乎震天的喊杀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 下一刻,那男子仰天同时举起了双手,空中的温度陡然降低,无数冰锥渐渐展露了锋芒。 古月看到这里忽然想起了唐羽星脸上的伤疤,原来就是这场战斗…… 漫天冰霜如牛毛般降下,他选择的目标自然是唐家军的后方和营地。 一时间金石之声不绝于耳,随之而来的是声声惨叫与惊呼,尤其是多了不少女眷的哭喊,原来留在这营地里更多的都是军属家眷,这里其实是唐家军家属营。 天空中的男人对此毫不在意,亦或者这才是他的目的? 无数冰锥降下又有无数冰锥凝聚,这就是天阶高手的真正恐怖,绝不是一场比斗赛中可以看到的。 唐家军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是怒火,可他们却依旧一往无前地冲锋,并没有丝毫退缩的想法,弓手们通过一轮齐射发现对天空中那人毫无办法之后便直接不做理会,继续眼前的厮杀,而那些女眷们也纷纷用自己的胸膛将孩子挡在了身后,在大帐附近的那对姐妹,明明是那么娇小,明明是那么无力,可她们的眼中不带着一丝怯弱,直直地盯着半空中那宛如死神般的男人,似乎想要用喷出的怒火将他炙烤。 或许就是这眼神引起了男人的注意,又或者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冰锥开始出现了密集区域,矛头自然直指大帐附近,就是锁定着那两个小女孩。 看着漫天冰锥飞至,附近的女眷们疯了一般向着这对小女孩跑来,甚至都没有再多看自己孩子哪怕一眼…… 而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了,就倒在这对小女孩的面前。 可她们的身体依旧叠成了最后的屏障! 虽然知道结果,也清楚这是段历史,但古月心绪激荡怒火中烧,却无能为力……原来当年是这样的惨烈……“唐问天你个混蛋去哪了?!”古月的嘶吼注定无力。 最后一个能跑来的女眷也失去了生气,可冰锥依旧无情依旧没有停止,其中一个女孩一把将另一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为她作为了真正最后的屏障。 周围堆积的尸体渐渐被震开,一枚冰锥穿透层层阻碍最终在小女孩的脸上留下了无法消弭的痕迹。 血泊中另一个女孩紧紧抱着满脸血痕的这一个,不断呼喊着,却并没有哭泣,或许她已经认命但依旧不曾怯弱。 就在这时,杀到小女孩身前的冰锥莫名消失了! 并非半空中那男人心生怜悯,而是唐问天终于登场。 不见他有多余动作,继续飞来的冰锥似乎害怕一般居然绕开了他的所在,而那两个小女孩自然被挡在其间。 唐问天放下了手中抱着的一名女子,似乎不会动弹,也看不出血色,难道是唐家兄妹母亲的尸体? 随后唐问天又将一个襁褓送到了那名被完好保护的女孩手中,并且凌空在另一个小女孩身上虚点了几次。 再之后,唐问天转过身来,依旧是那一脸的睥睨,但是带着无尽的怒火,而古月也是第一次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情绪,“杀!” 一声咆哮震撼天地,也鼓舞了唐家军所有将士的心,他们知道自己的坚持终于等到了主帅的归来,“杀!” 此起彼伏却整齐划一,唐问天的命令被传达到了每一个将士心间。 而半空中那个男人明显有些始料未及,尤其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攻击甚至都不能让对方重视,这深深地刺痛了他自己的骄傲,于是冰锥不再降下而是蓄积在了一起。 仅仅两个呼吸,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超过两层楼房大小的冰山,随即呼啸而去,誓要取了唐问天的命…… 此时唐问天轻轻点地,却像是炮弹一般转瞬间便撞上了那座冰山,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拳轰出,冰山又成了漫天冰锥,而冰锥渐渐成了冰雾…… 可唐问天的拳势不减,朝着半空中那男人冲去。 猝不及防间半空中的男人只能凝出一面冰盾抵挡,可这冰盾没有拖慢唐问天哪怕一秒,半空中爆发出了毁天灭地般的巨响,而那一直飘在所有人头顶不可一世的男人已经倒飞出去,甚至撞塌了一处山崖…… “杀!” 唐问天的咆哮又一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唐家军的同时呼应。 如此突然的转折让敌人肝胆俱裂,尤其是山崖上帅旗下的指挥者们集体出现了恐慌,因为那个咆哮起来比死神更恐怖的男人直接出现在了自己头顶…… 被轰飞的那个男人似乎对此地不再有丝毫眷恋,直接放任唐问天收割了自己这方的指挥将领,而他自己却是头也不回地直接消失在了天际…… 溃不成军后只剩下被屠宰的结果,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然而胜利者中并没有出现应有的欢呼,这些流着血泪的男儿们跪倒在营地门前,因为营地里几乎不再有生灵,除了那几个小女孩…… 一番清理之后,所有女眷和孩子的尸体都被放到了一起,其中也有唐夫人的,简单的跪拜和祭酒之后,唐问天直接破开地面,让这营地成了他们所有人的长眠之所。 小女孩们终于哭了,随后是那些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最后,唐问天那没有表情的脸上居然透出了悲凉与沧桑…… 画面又转,古月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而且不知不觉间泪水沾湿了衣襟。 纵观现场所有人,似乎都无法逃离悲恸,只是在尽力不去嚎啕大哭罢了。 就在这时,古月忽然发现自己头顶有双脚! 可下一刻这双脚自己离开了,不留下丝毫痕迹。 古月自然知道那双脚属于谁,又是谁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漂浮在自己头顶,但是他没有去计较,因为一个父亲忽然听到自己女儿弹奏出了属于自己的悲壮战歌,凑过来听一听才符合人之常情…… 一曲终了,唐霁凰悠悠地叹了口气,倔强如她并没有让泪水真的流下,而她的两个妹妹第一时间跑过来和她抱在了一起,和姐姐一般倔强的唐羽星也没有让泪水流下,可唐晓焱并没有忍住的打算,她哭的很大声,昏天黑地。 人群中上官铃兰始终牵着孙逸月和慕容荻,没有拭去自己的眼泪,孙逸月虽然得到了上官铃兰的庇护却也被琴声所伤不轻,久久不能自已,甚至那自恃能够控制情绪的慕容荻也双眼通红如同受伤的小兔子。 但要说场中所有人里有谁哭的最伤心最惊天动地,那当属唐沐霖了。 或许他也看到了那一幕幕画面吧,古月很理解他的感触,毕竟是自己家人最危险的时刻,他却不在身边,或许就是那时起,他留下了靠不住的标签,而他自己也深感认同…… 唐沐霖的撕心裂肺久久不停,却没人想去阻止他,反而更多的是共情,甚至那些杀伐果断见惯了生死的天阶高手们,也不例外。 忽然,掌声响起,原来是潘吉。 “你很不错!” “谢谢!” 简单的对话道出了潘吉的心声,他终于明白为何古月如此信誓旦旦,因为唐霁凰确实配得上这份信赖,平心而论自己刚刚的演奏中并没有如她这般带入自己的情绪,只是用技艺来征服所有人而已。 “好啦,大家烦请收一收,今日的斗琴还在继续,接下来就请潘先生和唐二小姐共同为大伙奉上天籁吧,不过在下有些后悔了,刚刚的悲壮确实让人难以自拔深陷其中,所以接下来这一曲还是来点欢快的吧,好吗?也让大伙能够稍微缓缓,毕竟日子还在继续……” 在唐霁凰和潘吉的合奏下,听众们终于从刚刚的血与泪中缓过神来,沉浸在悠扬与宁静之中,渐渐地感到身心被洗涤,灵魂得到了净化。 曲终人未散,接下来就轮到各个使团长们装一波高雅的时间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抢先说出这句的人明显赚到了,因为不用再去想……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好吧,还有这一句…… “战歌惊谷声声颤,一曲悠扬日日盼。” 不错,终于有了点创意。 最终,在古月暗中的宏观调控下,两人得票出现了平局,又一次让使团长们惊叹不已,“确实难分伯仲,星月争辉……” 但这些对唐霁凰而言其实都不重要了,因为潘吉留下了一句“你通过了”便扬长而去。 看着唐霁凰眼神里难掩的兴奋,古月觉得这番操作已经值了,于是斗琴这一插曲正式结束,人群各自散去。 亲自给几位使团长送行并且再三感谢之后,古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让他有所意外的是鬼瞳看上去欲言又止。 “怎么了?什么都可以说,没关系的。” “刚刚听唐二小姐弹琴时,我竟然看到了当年唐家军的战场!你一定也看到了对吧?!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么?” 倒是难得的激动,鬼瞳的情绪很直接地表现在了言语之中,古月觉得这丫头似乎不仅仅是被感触了。 “你也看到了?这就有点意思啊……其实我不太确定到底是不是都能看见,不过如果只有你我的话,估计是因为你体内我的血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你觉得那一幕幕是真实的么?” “当然是真的,那两个小女孩就是唐霁凰和唐羽星,唐羽星就是为了保护唐霁凰才重伤的,脸上到现在还留着一道伤疤,这也是他一直带着面具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那么唐问天放下的那个女人,也就是他妻子了对吧?所以她当时确实死掉了?” 鬼瞳的关注点是这里?古月不太明白个中缘由,只是很坦诚地继续说着事实。 “具体唐夫人如何我还真没听唐家兄妹提到过,不过看那个情形我想着应该是有预谋的,譬如事先派人暗杀了唐夫人并且抱走了尚在襁褓的唐晓焱,引唐问天独自去追寻之后又大军压境突袭唐家军家属营,顺便将唐问天的另两个女儿一并杀了……的确有慈不掌兵的说法,但这计谋也太过歹毒了,若不是所有唐家军的女眷拼命去保护,那两姐妹应该早就不在了……哎……” 鬼瞳越发迟疑了,面色很凝重。 “你到底怎么了?难道是那画面太过震撼感触颇深?” “不,不是的,我在想,当年是谁去暗杀的唐夫人呢?” “嗯?!你是说……你师父?!” 古月终于明白了鬼瞳到底为何如此了,不得不说还真有可能。 “我不知道,也不能清楚判断,毕竟那时我还没被师父捡到,只是,只是刚刚看到那个画面时忍不住便有了这个想法,恐怕又是我那莫名的直觉吧,但这个想法一开始出现便挥之不去了,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果,如果说真的是师父杀了唐夫人,那么唐问天杀了师父报仇也算天经地义的,是吗?” 鬼瞳的声音有些激动,更有些颤抖,古月明白了她在挣扎。 “想放下吗?” “我……我不知道,我应该放下吗?” 鬼瞳看向古月的眼神很激动很急切,似乎她在期待古月给她一条路,因为她自己很可能已经无路可走。 “这样吧,有机会我们查一查如何?看看当年到底是不是如你所想,不过那日据说唐问天难得很高兴,这么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吧,我估计。” “你说杀手这个职业是不是真的太残忍了?” “这个倒不一定,毕竟唐晓焱还好好地活着,你也是。” 鬼瞳愣了愣神,随即微微点头,“是啊,我不就还活着么……” 之后她便立刻离开了营帐,回到了她习惯蹲守的地方。 因为唐霁凰来了。 “哟?看到我来就出去了么?你的贴身护卫如此听话啊?” “可不是嘛?难得你来了当然得给咱们留下独处空间不是?” “少来!花言巧语惯了,没个正形!不过嘛,今日你这事办得漂亮,姐姐我就原谅你了。” “谢主隆恩,女王大人海量汪涵!” 二人间的这种戏码似乎成了习惯,不对上几句都不知道怎么开场了。 “嘿嘿,你这家伙平日里的假正经装的是有多累啊?算了,不说了,你帮我看看潘吉的秘籍吧。” “哦?他直接给你了秘籍?”这个潘吉倒是真的爽快,不过也是真的率性而为。 “是啊,据说这是他奇遇所得,便没有师承的说法,而他自己更不会收徒弟,就直接把秘籍给我了。” “还真是他的作风……来吧,让咱们看看这稀罕宝贝到底长啥样。” 接过唐霁凰递来的木盒,里面是一副画卷,看上去内容不少而且用料很考究,可刚一拉开,唐霁凰便尖叫一声给抢了过去。 “额……”古月有些错愕…… “这潘吉是要干嘛?戏弄人也不至于这样吧?!” 很明显,唐霁凰生气了,因为画卷上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正在摆出练功的姿势,不过她没穿衣服…… “或许他并不是有意戏弄,这就是那秘籍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你想看是不是?!” “不不不,不管这是不是秘籍,这都是你的,你想给我帮你看看,我就老实看看是不是秘籍,你不让我看呢,我想都不会去想!” “哼!如果,如果我跟你一起看这个……她们几个知道了指不准会说我什么呢!尤其是那个慕容荻!” 古月很无奈,因为他不好有所表示,但这画卷很可能真的是一部秘籍,尤其是联想到某个磕了一千个头到处叫“神仙姐姐”的呆子之后…… 唐霁凰更加无奈,因为她很不甘心,辛苦一番最后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玩意,真想一把火烧了干净,可又担心万一真的是秘籍岂不可惜…… “这样吧,你自己慢慢看看,我给你把门,你看着觉得有点门道或者不太理解的话,可以尝试做几个动作让我给你参考参考,如果这真是秘籍,恐怕潘吉崛起的根本就在于此,所以你也肯定能修习,但如果这只是坑人的玩意,看过就烧了吧,眼不见为净。” 其实唐霁凰心里明白,古月这人骨子里真的是个正人君子的作风,尤其是私下里从不敢真的放肆,或许真就扔本春宫图给他,他也不会去翻看的吧……但这上面的动作会不会很羞涩?一定要脱衣服么?! 一番纠结之后,唐霁凰还是没忍住梦想的诱惑,于是让古月去门口好好呆着,她自己躲到了角落,特地用古月的被子把自己罩着。 这个样子让古月忍俊不禁,“还真有点传说中偷看不健康的玩意时那种状态,虽然我自己是没体验过的……” 良久,唐霁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古月也不曾动用任何感知去探查,毕竟这秘籍本就是为唐霁凰弄来的,古月自己真没有太大欲望,虽然此情此景真有点怪异。 “好……好了……”唐霁凰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露出头来,脸上的潮红久久不散。 “你没事吧?捂在里面不热么?小心中暑啊。” “少废话!我确定了一下,这画册应该真的是秘籍了,不过我从小也没真的习武,基本看不懂,尤其是关于穴位和经脉的,不过这画册不能给你看,这个没商量!那你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让我能看懂?” 古月微微一笑,“这丫头害羞的样子还真有爱”,不过要说他自己有没有好的方法,倒是真没有,只能求教系统了。 “这个不难啊,姐姐我给你一副穴位图,你画给她自学呗。” “多谢小小姐姐隆恩!” “不过嘛,这个也不能白给,你说是吧?” “您但有吩咐小的无有不从!” “真乖,那今晚你准备好,会有任务给你的。” “好嘞!” 为了唐霁凰的事,古月还真没有半分迟疑,于是一副穴位图便交到了唐霁凰手里。 “这个就是穴位图,上面也标注了经脉,一般习武之人都会把真气汇聚于丹田,不知道你这上面是怎么写的,总之可以先尝试着练练,不过一旦有任何不适你都记得赶紧告诉我哈!对了,你开头这几日练武时就在我这吧,也方便看看有没有纰漏更可以避免隐患。” “好……好吧……不过你不准偷看!” “当然,还是那句话,你给我看呢,我就看看,你不给呢,我就不看了。” “不是这册子……我是说,我是说我自己!你不准偷看我!” “哈?!”古月没理解这里面的意思,因为他让唐霁凰在自己面前练功就是为了好好看着别出意外,可不去看她又如何确定有没有隐患呢? “就这么说定了!不准反驳!你去把那个屏风拉过来挡在我面前,快去!” “哦哦,好的!” 古月一时半会没理解唐霁凰到底要干嘛,但他还是照做了,随后便回到了自己守门的岗位那闭目凝神。 屏风后的唐霁凰探出脑袋确认了古月的方位和状态后才放下心来正式开始练功,原来,这第一步居然是褪去外衣…… “虚有影,无如常……由内而外一无所有方可吸纳天地之气……” 第110章 当年过往晓焱心结,鬼瞳毒发人性泯灭? 时间缓缓推移,古月耐心地当着门卫而唐霁凰似乎进展不错,至少几个时辰过去也没任发出任何一声异样的呼喊。 远远察觉到唐羽星和唐晓焱正走来,古月稍微移到门外算是迎接了。 “月哥哥!二姐她来找你了对吧?” “没错,她正在里面练功呢,你们最好别去打扰。” “哦?月哥哥这是在为二姐护法啊?有你在晓焱就放心了。” 还没等古月回应唐晓焱的乖巧,唐羽星便二话没说径直往帐内走。 “欸~!等等等等!” “看看都不行吗?难道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这什么思维!我明明在门口好吧……”古月很无语,虽然他知道唐羽星这是关心唐霁凰的举动,但此时此刻对唐霁凰而言十分关键,尤其是她特地要求要用屏风遮挡,虽然不理解到底为何,但至少有心不见人就最好别去见她,否者一个心绪不宁都很可能走火入魔,当然,这都是古月搜罗自己武侠小说的内容得出的经验,具体是否真会如此还有待验证…… “你让二姐一个人在里面,不怕出什么危险么?” “这你大可放心,你看她特地让我把屏风挪到了她面前,可见是必须有所遮掩的,具体为何我就不清楚了,只是照办而已,至于她此时此刻的状态嘛,相信我的感知,进展应该很顺利才是。” 其实古月一直让系统帮忙盯着,毕竟这是唐霁凰的第一次练功,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忙,对古月自己这个从未有过经验的人而言还真不好办,更可能关心则乱,就像唐羽星这样一般无二。 “好吧,你考虑的也是……”确认了屏风的存在,唐羽星自己也感知了一番唐霁凰的状况,虽然她没有什么特殊的眼力技能,但作为一个强悍的弓手,其实在来的路上她便确认了唐霁凰那熟悉的呼吸和心跳,确实很平稳,应该无碍。 不过唐羽星更关心的是把自己二姐和古月扔在一起,尤其是已经独处了好几个时辰! 所以她虽然不再打算进入,但也不愿意立刻离开,可似乎反倒有些进退两难,因为好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和古月说话了,莫名有些尴尬…… 而古月很意外唐羽星如此听话,不过转念一想毕竟是关乎到她姐姐的安危,因而难得的克制也是正常。 于是古月不再担心唐羽星的举动,很随意地和唐晓焱聊起来。 可是这两人的聊天让唐羽星越发尴尬,因为她虽然并不想插话,但事实却是她根本插不进去……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这些日子里神医之名传遍各国了!” “淡定淡定,随手为之而已。” ……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那些神探名捕都该来跟你好好学学!” “低调低调,个人兴趣而已。” …… “月哥哥你好厉害啊!……” 唐羽星听在耳里十分不悦,自己这妹妹到底是咋了?为何对这个坏家伙崇拜到如此地步?难道她不记得这人嘴里说着和二姐山盟海誓,一转身又勾搭了另外三个美女么?! 越想越生气,可唐羽星知道此时此刻不易动怒,因为动静大了会影响到唐霁凰,可这就让她憋着更难受了! “月哥哥……那会听二姐弹琴的时候,晓焱好难过好难过,你知道吗?晓焱想妈妈了……可是晓焱对妈妈没有任何印象……可是不知怎么的,听着二姐的琴声,晓焱就是觉得自己有些回到了那个时候,或许就是二姐的情绪影响吧,但晓焱依旧想不起和妈妈有关的一切……呜呜……” 说着说着,唐晓焱又开始了抽泣,其实她最先找人说的,就是这番话,可惜不能和哥哥姐姐说,因为他们势必更难过。 摸着唐晓焱的头,古月安慰道,“知道吗?晓焱的妈妈直到最后一刻也将你保护得好好的,所以你要坚强,要好好活着,要努力将她的那一份一起活出精彩!” “嗯?月哥哥你怎么知道的?是二姐跟你提到的么?” 古月的说法不仅让唐晓焱有了疑惑,也勾起了唐羽星的思绪。 “其实吧,今日听霁凰弹琴的时候,当年那个画面直接展现在了我眼前,真的可歌可泣无比悲壮,作为旁观者,我明知道结果如何却还是冷汗直冒,可惜手中有力却无法用出来,只有无尽的恨……不过不得不说,如果什么时候有机会了,一定得去坟上谢谢那些女眷,是她们用生命救下了你两个姐姐,不然还真不敢想到底会如何……” “你真的看到了?!” 古月说的如此具体,让唐羽星都不能不信,可这事实在有些玄乎,但毕竟牵扯眼前的男人,似乎凡事和他沾边都不会正常了。 “不仅看到了,我还有了一些想法,不妨听听?” 没等唐羽星点头,唐晓焱便急不可耐地摇着古月的手臂让他赶紧说说当年到底如何,因为哥哥姐姐和老爹都不曾对她完整讲述过。 于是古月从头到尾将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完整复述出来。 听到当年居然是这样的时候,唐晓焱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而唐羽星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似乎那道伤痕又开始冰冷刺骨了。 “从我看到的角度而言,如果是真的,那么当年的事恐怕就是针对唐将军的一次毒计,首先安排人趁着唐夫人刚刚分娩之际,将她暗杀了,并且带走了尸体和襁褓中的晓焱,目的自然是引诱唐将军去独自追寻,毕竟只身一人他是最快的。 紧接着便是大军压境突袭了唐家军的营盘,既然霁凰和三小姐你都在那,还有妇孺和小孩,想必是放在后方准备迁移的军属了,所以那些人的目的就是跑去杀掉你们两,实在歹毒非常!” 听到古月的分析,唐羽星忽然很用力地将古月的肩膀抓住,让他吃痛不已。 “你能看清当年那些人是谁么?” “抱歉,这个真没有,画面里他们是没有旗号的,而且最后唐将军率军绞杀一个不留,不过那个逃走的天阶高手应该是知道具体是谁派他来的,听说唐将军找了那人很多年,最后终于追杀到了隐姓埋名的那人,按理说那个怕死到逃跑甚至躲起来的人应该会为了活命而将幕后全盘交代,所以唐将军应该是知道了幕后黑手才对。” “是这样么……可是,可是父亲多年来都不曾提起,我们也怕他伤心所以没有问过……” 这样的陪着小心,倒是一点也不符合唐羽星的性子,不过连她都如此,唐家兄妹心里的苦楚到底压抑了多久,也就可想而知了。 “或许唐将军有自己的打算吧,不过你们放心,以他的性子,凶手可以跑更可以躲但最终还是一个死字……” “是啊……如果父亲知道真相,一定会如此吧……” 唐羽星似乎真的走心了,都忘记了和古月唱反调。 “对了,我还有一个疑惑,就是那晚我在学院里遇袭,来刺杀我的天阶刺客被唐将军一击必杀,据说当晚唐将军难得有些喜出望外?” “是的,虽然父亲没说,但我们几个都看出他和平时的状态不同,似乎是真的开心但却很复杂,也很怅然……” 唐羽星的确认让古月的推断基本坐实,看来鬼瞳的想法并非无中生有。 “如果是这样的情绪,可能就是真的了,那天阶刺客应该就是当年杀害唐夫人的凶手,但他却是一个谨小慎微到极致的杀手之王,所以即使是唐将军,多年来应该也没有查到他的任何蛛丝马迹,可就在那晚,机会出现了……” “真的?!”唐羽星不敢相信,难道真的是天道好轮回?! “原来老爹已经为妈妈报仇了?!太好了,那个混蛋该死,死的好!这次回去后晓焱一定要将他的尸首找出来挫骨扬灰!” 唐晓焱的情绪越发激动,而这番话很显然刺痛了营帐顶上的鬼瞳。 “咳咳,晓焱啊,你知道什么是杀手么?” “杀手?一群冷血无情的卑鄙小人?” “其实吧,那人如果真的是杀害唐夫人的凶手,你恨他入骨也是应当,但对于杀手这个职业而言,其实也和军人一样,只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晓焱你应该明白才是,那就是你还好好活着……” “月哥哥你是说……”唐晓焱很不理解为何古月会为一个杀手说话,可挺到最后一句时,自己也有些理解了。 “如果那人真的冷血无情又或者卑鄙无耻,那我们的晓焱现在还能健康成长么?我并不是让你不要去恨他,这个是你的权力,只不过很多事情咱们得有自己的思考,不能因愤怒和仇恨而蒙蔽了自己得双眼,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晓焱……晓焱明白了……呜呜呜……” 唐晓焱是真的听懂了,明白古月话里的意思,如果那名刺客当年真的足够卑鄙无耻,那他完全可以用唐晓焱逼唐问天就范,又或者对唐晓焱进行一番折磨,可事实并非如此,唐问天拿到了唐夫人的尸首也找回了健康的唐晓焱。 这就让唐晓焱很矛盾,因为那人是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却放过了毫无抵抗力的她自己…… 于是越想越伤心,直接趴在古月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晓焱啊,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喔,以后得有自己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且遇事不能冲动,一定要冷静,这样才不会让哥哥姐姐们担心,能答应月哥哥吗?” “嗯,晓焱听月哥哥的!” 看着抹干了眼泪的唐晓焱和古月一起伸出小指拉钩,唐羽星十分无语,可面具下她的嘴角却有着一个向上的弧度。 一直等到晚膳时分,唐霁凰才从入定中回过神来。 听到她的动静时,唐羽星和唐晓焱第一时间准备冲过去看看,可回应她们的却是一句“别过来!!!我……我马上就好了,就出来了……” 这一声更接近于尖叫的呼喊让唐羽星两人立时愣住了,动也不是不动更感觉不对劲。 “别激动,别激动,她们俩没动了,我更不会动,你慢慢来,不用急哈。” 从刚刚的声音里古月很明显地听到了娇羞,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开始了浮想联翩,好在及时暗地里给了自己一下…… 没过多久,唐霁凰终于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那一脸的潮红还没退下,倒是让唐羽星一阵担忧,连声追问她是不是练功操之过急有些气血上涌。 而唐霁凰只是说并没有任何不适,反倒真的很舒服,可能是过于激动心花怒放才会脸红吧,不过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看向古月的方向,反复确认了这家伙并未任何异常后才在心里放松下来。 不过唐霁凰还是决定这几日都来古月这里练功,万一有什么问题也好让古月第一时间救治。 如此冠冕堂皇实在让唐羽星无法反驳,可她坚持每天陪着一起,至于她的目的不言而喻,那就是监视古月来的…… 于是唐晓焱直接定下明日她也要来此练功,也好让古月帮忙看看。 古月很无语,因为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能看出什么来,要知道唐晓焱练的功法还是什么楚国护国宗门里的,那自然就是名列前茅的高校,自己这个门外汉给科班人员指手画脚成何体统? 可这事大家心照不宣,尤其是唐羽星十分乐意自己必须待在古月身边时,还有一个人在那不至于过分尴尬。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决定了古月的日程,却没人问过他哪怕一句,甚至唐晓焱直接推着他去吃饭时也没有丝毫犹疑。 但此时此刻的古月十分不自然,却始终得在唐霁凰面前装作自然的样子,好累,好辛苦……因为他不自觉地想到了刚刚的真相,原来唐霁凰整个半天都在和自己赤诚相见,虽然隔着屏风,但若是自己想,隔着珠峰又如何? “我还真有当君子的潜质啊……” 晚膳过后,古月还有正事要忙,那就是去给大皇子“治病”,依依不舍的唐晓焱在唐羽星的拖拽下终于放他自由。 一番劳作之后,古月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稍事放松,可有意无意间看到摆在那没有移动的屏风,又不经意地浮想联翩。 “小可爱终于长大了啊!姐姐我好感慨!” 系统突然地发声让古月仿佛一个被抓到干坏事的孩子,心虚不已,可他还是知道自己没法逃开系统的监控,索性也不做辩解了。 “这就对了嘛,要遵从自己本心,那不是早晚的事么?不过今晚你也注定不会寂寞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嗯?!” 刚有点忍不住想那“早晚的事”,古月又被系统这没头没脑的一句给吓到了,毕竟,系统从来所言不虚,说不会寂寞,那就不会寂寞了。 “难道今晚又有人来偷袭?!” 似乎是要验证古月的说法,鬼瞳在这个时候进到了营帐内。 “有情况?” 鬼瞳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缓缓地向古月靠近着。 “鬼瞳?!” 这个状况让古月莫名紧张起来,尤其是“真理眼”的观察下鬼瞳的状况很不稳定,不仅仅是心跳和脉搏均已异常,就连那些本该维持不变的身体数值竟然也不断浮动起来。 “这什么情况?!小小姐姐你赶紧给她看看吧!” “淡定,小场面,一切尽在掌握。” “哦?哦哦,是了,你给她好好检查过一次,那么现在这状况是由于我的毒血影响对吧?该如何治疗呢?” “很简单啊,刚才说了,遵从本心就好。” “哈?!” 古月深陷雨雾缭绕找不着方向,很难理解刚刚系统说的话和现在这个状况又有什么关联,可下一刻,他不再有机会从容思考。 “我好难受!” 一边如此说着,鬼瞳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直接扑在了古月身上,甚至让他下意识去指挥轮椅躲闪都已经来不及。 “你怎么了?现在是哪里不舒服?” “我好难受!!” 鬼瞳的声音由微弱转为呢喃,可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反增。 “冷静点鬼瞳!你快把我放开,不然我也没法给你诊治了!” “我好难受!!!” 鬼瞳高高跃起,如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古月拽在手里随后重重砸在床铺上。 “唔~!”巨大的冲击让古月感觉内脏都在翻腾,可鬼瞳没给他呻吟的机会。 当鬼瞳扔掉面具之时,因情绪激动而充血的面颊满是绯色,映衬着那双眸子里闪耀的诡异红光。 “这到底是咋了?!”古月在脑海里咆哮着,希望系统赶紧出来给他一个解释,顺便搭把手让自己逃离眼下的困局。 可眼下真的是困局么? “要我!” 鬼瞳留下这两个字后便不再呢喃,很直接地撕开了古月的衣裳,随即处理掉自己的。 但那对过分饱满的双峰失去捆绑的束缚之时,古月脑袋里宛如炸雷,一时间不再具备思考的能力。 野兽般的战斗里不存在风花雪月更没有相敬如宾,有的,只是低吼与咆哮,反抗和镇压,征服以及妥协而已…… 就这样不断重复之时,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终于恢复了思考能力的古月,觉得自己整个人差点要散架了,似乎不能动弹的的不再是双腿而是全身,甚至眼皮都不听使唤很难维持睁开。 为何要睁开呢?因为已经早上了?当然不是。 之所以睁开只是因为眼珠想要跟随某人而已,可眼皮很碍事罢了。 帐内的一角,一身雪白空无一物的鬼瞳正在翻找着箱子中的衣物,好半天总与给自己穿戴整齐,这时才如同没事人一般又回到了古月的视线里。 “不起来么?” “额……好像起不来了……” “真没用!” 难得一次看到鬼瞳笑颜如花的时候,居然是说自己“真没用”古月觉得好微妙…… “额……那个……你好了么?” “嗯,生龙活虎,仿佛新生一般,尤其是感觉到体内失控的力量得到平复之后居然增长不少,你功不可没。” “呵呵,那就好……那个,可以帮我找件衣服来穿么?” “当然,你衣服已经破了。” 古月腹诽不已,“难道你不记得它们为什么破了么?” 可古月也很纳闷,似乎鬼瞳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尤其是刚刚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掩之时都没想要去稍微挡一挡那不自觉的目光。 但越是如此,古月自己反倒越加尴尬,于是赶忙搜罗一下脑袋里不足的运行空间,想要找点话来化解一番。 “那个,你有没有头绪为何如此啊?” “虽然不理解,但肯定是和你有关了,毕竟你让我恢复了,所以多半是你的血液问题吧,这些你难道不应该比我更了解么?不是说一定会负责到底为我排除任何隐患?” “是,是的,负责,一定负责,负责到底……” “嗯?哦?哈哈!你想什么呢?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还真是不好意思,就是第一次啊!你不是么?” “我当然……也是啊……喂!哪有这样问的?” “呵呵……”古月很无语,也不知道是谁先问出来的。 “不过我还真觉得奇怪了,你都已经有几个了?对,四个了!你居然还没尝试过么?” “真没有啊,我这残废根本不能自理好吧,有色心也没色胆,更没作案的办法……” 古月越说越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莫名有些好可悲的领悟。 “怪不得!好吧,那就算便宜我了,谁叫我是第一个主动的呢?你真的打算负责到底么?” “不是打算,是必然会这么做的,你放心!” 这话古月说的斩钉截铁,看着那一脸严肃,鬼瞳倒是忽然觉得有些暖意。 “那么亲爱的古大人,不知道你一个自己穿衣服都很困难的人又如何负责到底呢?” 一边把一套衣服扔给古月,鬼瞳一边刻意调笑着,因为她知道这里是古月最痛的地方。 “老实说还真不清楚……不过事在人为嘛,你给机会见证到最后的话,我绝对不会半途而废!” “好吧好吧,那你现在需要我帮你穿衣服么?” “额……麻烦了……” 看着古月那一脸心虚的表情,鬼瞳心情大好,但她自己也没发现不知不觉间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再有丝毫的伪装了。 好好整理完毕之后,鬼瞳特地推着古月去约唐霁凰她们一起用早膳。 看到没带面具而且身形出现了剧烈变化的鬼瞳就那么笑盈盈地站在古月身后,一众女孩都有些过分惊讶而说不出话。 可鬼瞳似乎觉得冲击力还不够,于是略微歪了歪脑袋甜甜一笑,“姐姐们好,从今日开始妹妹就是老五了!” 第112章 四强开赛风起云涌,宇文嚣张田光不怂 若非武道大会四强赛在即,古月都觉得自己很难逃离刚刚的修罗场,不得不说鬼瞳平时将自己遮掩在面具之下看不清表情也没任何肢体语言,这果断起来是真的令人咂舌,尤其是那处变不惊的职业素养和始终挂在脸上的无害微笑,说是绵里藏针那都不足以形容,更确切的应该是练就了不少神功护体,譬如太极心法,譬如乾坤挪移,譬如金刚不坏…… 不过秉持坦白从宽的古月,挑重点将鬼瞳的状况和自己这突然的变故讲述了一番,总体而言能让其他人知道的都讲了,唯一隐瞒的也只有那始作俑者系统而已。 当然,鬼瞳的具体身份并没有挑明,毕竟她和唐家的牵扯过于复杂还远不到水落石出的时候。 至于这些解释到底是苍白无力还是博得同情,古月也无暇去估计,毕竟正事要紧。 “今日天阶武道大会已经来到了半决赛,话不多说,让咱们一起期待四强选手们为大伙奉上一场场经典对决,首先出场的是郑国宇文都选手,人送外号‘天下第二’,他的对手是陈国田光选手,江湖人称‘万里无风’,这场对决到底会如何精彩纷呈,让咱们拭目以待!” 将情绪调入工作状态的古月,其实心里发虚,因为这几天里总有人认输,而这个田光很显然也是有智慧的家伙,一般聪明人都会选择明哲保身游刃有余,可这已经是半决赛了,若是让宇文都就那么轻巧地到了决赛,这个大会肯定会被人骂做有内幕,而千夫所指自然是古月本人。 虽然谁输谁赢对他而言并无大碍,但这趟差事里闹出了那么多事,如果再来个后续波及自己名声,可就吃力不讨好了。 好在让古月欣慰的是田光并没有任何退缩的举动,至于宇文都那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嚣张。 比赛正式开打。 就田光而言,他的优势一直是速度,毕竟是风系,而本身的轻功也很有章法,但一阵风要是和雷电比速度,那就是自讨没趣,当然,这个时代的人对电的速度是否有概念还不得而知。 再加上宇文都上一次那诡异的双头四臂,估计还有更多更恐怖的威能,所以田光的赢面不大,作为有点交际的熟人,古月只期望他重伤就好,嗯,没错,是重伤,赶紧重伤,越重越好,那样自己就能有机会出手相救,虽不是为了卖人情,但好歹能让慕容荻心里舒坦一丢丢。 可场面上并未按照古月的剧本走,因为田光又恢复了自己风筝打法,开始了无尽的游走。 但宇文都毕竟不是泛泛之辈,他并未追着田光去跑的打算,而是停在原地不动,手中双刃戟直指天空,不一会便阴暗下来,一朵雷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形成着,眼见就要覆盖整个赛场范围。 不得不赞叹宇文都的对敌技巧,有限空间内与其去追鼠窜的敌人还不如直接将打击面覆盖到所有能呆的范围,正所谓你可以跑,但是躲不了。 正在观众们惊呼宇文都神技之时,忽然场中挂起了一阵大风,毫无征兆却笔直地吹向了那朵雷云。 没多久那正在形成的雷云便飘离了赛场范围,来到了观众们的头顶上方。 古月差点破口大骂,这田光肯定是故意的! 因为他算准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是唐问天的举动。 只见飘在半空的唐问天很迅速地出现在了雷云附近,也不见他多么惊天动地的招数,似乎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那雷云居然自己消散了。 惊魂未定的观众们又一次惊为天人,这就是“天下第一”的实力么?看来那“天下第二”还是差距很大啊! 这样的声音由于人数不少,也造成了喧哗的事态,自然而然便传到了宇文都的耳朵里。 古月不禁对田光又一次心生佩服,这种战斗智慧确实不凡,尤其是连裁判都被他计算在内。 反观宇文都,似乎有些浮躁了,毕竟自己那声势浩大的一招,虽然没有真的给对手造成任何伤害,但就说那气势肯定是能够慑敌三分,所以他根本没想过自己去解决偏离了既定范围的雷云,毕竟只要继续蓄积,总归会重新覆盖赛场的,至于会不会波及到观众?与他何干? 怎知自己的这番算计还没开始便已经落空,尤其是唐问天的那份不屑如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眼中,更让他难以接受的自然是那些杂鱼的嘈杂,什么叫“天下第二”和“真的第一”之间还是差距很大! 按理说,正如田光所料,宇文都的心境已经乱了,他此时应该会有所动作?可场面上田光依旧在那不知疲惫地上蹿下跳,只不过宇文都不再气定神闲而是开始了穷追猛打。 “这田光还真沉得住气,了不起!” 虚公公的赞叹一直掷地有声,毕竟他不需要喇叭便可以让所有观众都听得清楚。 而这一句,更是让那些田光得拥护者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虚公公都认证了,自然有戏! 可接下来的场面,虽然和之前不是完全一样,却也大同小异。 相像的自然是田光在跑,他那鬼影迷踪般的步伐何止轻盈,就好像整个人并不需要触地,只是不断飘着便行,而不同的是这一次追逐者是宇文都,他的速度虽然比不上田光,但属性上的独到之处明显,尤其是随时随地射向田光身后的雷电,就好比附骨之蛆如影随形,田光到哪雷电就到哪,更有甚者是田光还没到达的地方,雷电也能率先抵达。 不得不说这种攻击预判是真的恐怖,很显然也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实战狂魔,可田光偏偏就是背后长眼,无论是笔直射来还是提前预判,他都能应接自如,这大同小异的追逐戏也能让看官热血沸腾。 “虚公公,您说这田光又是在布阵么?” “有可能,但他已经用过一次,作为突袭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而宇文都体质特殊,就算真的飓风形成恐怕也对他伤害有限,所以咱家估计这一次田光应该会有新的变化。” “原来如此,那这个宇文都在您看他会继续这么不见寸功地追逐多久呢?” “这次古大人你就看走眼了,可别小瞧了宇文都的雷啊。” “哦?” 被虚公公如此指点,古月自然不会怠慢,“真理眼”之下赛场中果然渐渐有了不一样的变化。 原来宇文都的攻击并非那么杂乱无章,事实上他不仅仅是限制了田光的移动还在沿途留下了絮乱的雷元素,就好比一颗不稳定的炸弹,恐怕一点点电火花便可轻易将这些引爆。 “这还真是……忽然感觉这宇文都是在用田光的得意技能报复他了。” “古大人如此迅速地心领神会,咱家佩服。” “虚公公过誉了。” 这番商业互吹让观众们云里雾里,可他们始终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虚公公的话从来不虚,古月自己也绝不信口开河。 于是他们便有了新的期待,因为很可能下一个瞬间这场上局面便会万变。 就这样,在田光又奔跑了两圈之后,暗雷开始引爆了。 虽然田光依旧可以躲开来自后方的雷电,更能够预判到自己的路线被人预判,可让他始料不及的便是那些射向自己前路的雷电并没有单纯地直接消散,而是触发了某种特殊的效果,居然直接在自己面前炸开。 接连几次险象环生地避过之后,田光万不得已只能飞向空中。 这一连串的爆炸让场上灰尘四起,甚至有观众认为田光莫不是直接被炸死在里面,可最终飞出的田光虽然让他的支持者虚惊一场,却也是不得不进入宇文都的节奏中去。 毕竟离开了山体的起伏,空中便不再有遮掩与虚实,更重要的是田光应该就没法使出他那个风阵了,并且在空中会离雷云更近…… 宇文都露出了狰狞的笑意,他觉得跳梁小丑早该如此,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实力! 只见天空中又开始不断聚集雷云,但这次并没有蓄积在一处,而是分散开来似乎想要组织成一种雷网将田光牢牢锁住。 而且,这一次田光不再能轻易吹走那些正在蓄积的雷云,因为过程中很可能因为将它们靠近而提前产生放电现象,甚至合二为一。 宇文都开始了狂笑,因为他的雷云已经遮住了天空,那噼啪作响的声势浩大即将宛如天罚一般降临山体! “轰!”经过了几轮的摧残依旧坚挺的山体,这一次终于在宇文都的狂轰乱炸之下摇摇欲坠,尤其是山崖边已经开始了落石。 但这惊人的声势将所有观众的目光牵引,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安危。 不知持续了多久,漫天紫雷终于开始消散,当阳光穿透乌云之时,观众们的惊呼连声响起,因为赛场上哪还有田光的身影……难道早已化为齑粉?! “田光!”慕容荻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更不能接受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哥哥就这样消失了! “公主殿下不必惊慌,田先生无虞。” 虚公公的掷地有声似乎给慕容荻以及田光的拥簇们一针强心剂,可他为何如此笃定?因为唐问天没有动,他依旧怡然自得地飘在那看戏…… 乌云终于散去,田光也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原来,他刚刚直接飞到了乌云之上。 虽然天阶高手多半会飞,更有如唐问天这样可以随心所欲蔑视地心引力的存在,但要说谁最会飞,风系的田光一定名列前茅。 其实刚刚他在避无可避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以及那能够把握瞬息万变的战场直觉,虽然宇文都的雷云更多更密无法驱散,但正是这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雷云指出了宇文都可控范围,站在山崖上的他能调动的雷元素自然有一个极限距离,而这个距离便被田光轻松察觉。 既然避无可避,那索性就去到这些雷够不着的地方便好。 场地范围这一点原本就很模糊,古月只是派人事先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至于天空中的范围,没法去丈量更没法标注,因为裁判就一个,也没有边裁去规范。 不过裁判是唐问天,所以一定程度上,他觉得你出界了,都不用说,自然会直接上手把你扔回自己国家的人群里,而他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自然就是无所谓了。 有了这个判定,田光索性也就那么飘着,因为他想试一试宇文都到底能不能够得着。 结果很快便揭晓了,因为宇文都看了看无动于衷的唐问天之后,自己也飞了起来,很显然他是真的没法那么从容。 于是,战场第一次从山崖上的半空中来到了目力难及的高空。 好在观众们多半有着自己的实力,所以要看清楚并不算困难,不过像唐霁凰和慕容荻这样并没锻炼过目力的人,就有些郁闷了,因为天空中那两人已经成了小圆点。 “古哥哥!人家看不到了!你快让他们下来吧?” 或许是出于对田光的担心,慕容荻都忘了要继续对古月生气。 “公主殿下这就难为在下了,我只是个主持人而已,裁判可是大将军,如果他觉得在那上面无所谓,选手们便会继续待在那里了。” “可那么高,人家都看不出人形了!你看得见么?” “我当然看得见啊……” 说出这句话后,古月有些后悔了,因为他说的太随意,而且说的是“看”。 观众们出于对于古月的佩服已经开始犯嘀咕,“什么时候炼药师也开始锻炼目力了?” 没错,有心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古月刚刚是没注意场合,当成了和慕容荻私下的对话,所以他说的一字一句自然不是虚言,但所有人都知道古月不曾习武,那他的目力为何可以惊人?难道炼药师能通过精神力去强化感官? 这一点可闻所未闻,虽然都听说古月的感知强悍,但那确实是精神力范畴,却不是用眼睛看。 “古大人竟然对目力也有修炼,实在天纵奇才啊,咱家佩服。” “您过誉了,哪是什么奇才啊,我嘛,就是被追杀暗杀啥的搞怕了,所以强迫自己什么能用上的都练练,这腿是动不了的,所以没法习武,但五感还是正常的,所以有事没事我就自己在那捣鼓,配合上高度集中的精神,倒也比常人看的更远看得更清楚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别出心裁,不过这里面肯定还需要大毅力的,古大人年纪轻轻有如此造诣,难得,难得。” “您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关键时刻还是虚公公第一个站出来打配合,虽然他也有所疑惑,但对于古月而言,什么奇怪的事情恐怕都不算特别了,更何况古月自身越特殊,对楚国而言依旧是多一张手牌,何必现在就揭开给其他国家的人看清楚了? 有了这番解释,多数人算是接受了,毕竟发生在古月身上,也不算头一次惊世骇俗。 但真正有心人,却不打算就此停止思考,譬如楚国大皇子。 对他而言,古月的一举一动都是值得探究的,尤其是古月自身的能力,能掌握更多细节和真相自然更安全。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疑惑,那就是自己的皮肤经过淬炼竟然可以抵挡住古月的精神力,虽然这里面到底是能完全免疫还是他并不想强行破开还不好说,但古月既然提出了要先将皮肤划开,肯定不是无中生有,不然他没事闲得慌么?就为了觉得好玩在这皮肤上切一下? 这个就有问题了,因为众所周知古月可以感知到人体内的真气和元素流动,也正因为如此,大皇子才想要让他给自己看看,但如果古月的精神力无法穿透自己的皮肤,那他当时是靠什么感知到那些紊乱的真气的呢? 而现在,大皇子终于又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那就是古月的目力非凡,这里面很可能不仅仅只是看得清看得远那么简单,他恐怕真就可以用精神力去强化视力,达到一种看透人体的作用! 想到这里,大皇子不仅心生寒意,“这家伙是不是太可怕了一些?如果他真的掌握了这等方法,恐怕不仅仅只会应用在视力一块,搞不好他的五感都是异常的敏锐,甚至他可以将精神力当成元素一样附着在自己手上来增加力量?对了!他到底是怎么划开我皮肤的?!” 如果古月知道自己一句失言让大皇子联想到了这么多内容,恐怕感到恶寒的将会是他自己。 不过眼下他表现的很自然,就想借着虚公公的台阶揭过此事,而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观众们继续将关注集中在比赛本身。 “好啦,既然战斗即将在更广阔的天空中持续下去,咱们还是接着拭目以待吧,不过以我对田光选手的观察,总感觉他这一步步看似无奈却也有着自己的章法,尤其是不禁想起了当时那一边躲闪一边布置的风阵,莫非这天空中也有玄机?” “古大人所言极是,看上去田光选手是无奈之举,但这天空中首先便限制了宇文都选手埋下的暗雷,因为不再有方向的约束,基本就是自由自在了,至于会不会有风阵的布置,这个应该很难,毕竟空中要找到能利用的地方不易,可田光选手此举自有深意,不妨拭目以待。” “好的,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说实话,古月也很好奇,这个田光还能给自己怎样的惊喜?毕竟任何一种战斗思维和直觉都可以被借鉴和利用。 不过,此时的天空中,自从宇文都也飞上来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剑拔弩张的对峙却并没有真的动手。 或许宇文都也在思考田光的目的,仅仅只是要让自己的移动空间更灵活么?恐怕并非如此。 毕竟也是一点一滴打出的名声,宇文都的临敌经验绝对不缺,更何况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不再被唐问天的轻蔑所刺激,所以他选择了等待更好的时机又或者去思考自己更合理的办法。 可是,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一次田光主动冲向了宇文都! “找死!” 轻蔑一笑,宇文都虽然没想到这个一直深思熟虑的家伙居然也有血性的一面,可他并不惊讶更不会对此表示赞许,既然敌人露出了獠牙那就动手去拔掉便好。 于是宇文都直接用出了自己上一次展示过的杀招,双头四臂再次显现。 “不得不说虽然见过一次,但这匪夷所思却恐怖异常的招数实在让人叹为观止啊。” 古月不禁感慨着,这些天阶高手还真没让自己失望过。 “宇文都的这招确实了得,不仅仅只是别出心裁了,因为这个雷电化身是实体而非虚影,也和潘吉选手的高速移动区别很大,因为这个化身完全可以配合着主体进行夹击,就相当于是真正的二打一。” “按理说田光是见过这招的,可他为何选择了突进?难道是有什么把握可以破解?” “这个咱家眼下还看不出来,不过按照田光选手的步步为营,他并不是在莽撞,除非后继无力不得已而为之。” “原来如此……不知如果是您,会怎么去应对这招呢?” “呵呵,咱家年纪大了,哪还能舞刀弄枪啊。” “啧啧,这虚公公还真是滴水不漏啊!”古月腹诽不止,原本是想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有没有透露点特别的消息的可能。 而在天空中,正如虚公公所言,宇文都的雷电化身同自身本体配合何止默契,生生将二打一造出了三个甚至四个打一个的气势,若非田光身法见长而且又是灵动的风系,恐怕此时已经会应接不暇了,可即便是他再怎么灵活多变,在如此猛烈的强攻下也只能疲于防守,但没有不透风的墙,也就不存在真的无限闪避,所以若是持续这般战斗,田光的败局可想而知。 “那是什么?” 古月看到了天空中的变化,风元素开始聚集,而且不是一处,田光在不知不觉中让自身周围布满了气旋,而这些气旋愈演愈烈。 明白田光是要出招了,但古月吸取刚刚的教训,他不打算直接说出自己能看到的一切。 “田光出手了。” 于是在虚公公的专业捧哏下,观众们开始屏息凝神,因为谁都看明白了,下一刻很可能便会见分晓! 第113章 异象陡生郑国犯愁,杀气锁定问天密谋? 天空中的气旋纷纷成型却彼此分散,看上去杂乱无章,不得不说这田光还是个艺术家……毕竟他每次弄出来的招数都看上去很写意…… 宇文都自然察觉到了田光的动作,可他很困惑,因为这些气旋看起来毫无威力,而且也并不是像之前那个风阵一般突然爆发,就这种招数可能造成丁点伤害么?但田光这个人绝不是那种会没有计划全凭血性去战斗的家伙,这一点已经充分认识到了,那么他到底目的何在呢? 简单思考之后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但宇文都却知道一个方法可以去无视他的动作,那就是速战速决! “你确实不简单,可惜遇到了我!” 天空中传来的咆哮让观众们目瞪口呆,这人居然还有余力嘲讽? 不过接下来的一幕确实告诉众人,他还有余力,更多余力。 “我就知道!看过了两头四臂,三头六臂还远么?”古月腹诽不止,他越来越搞不懂这些所谓天阶高手的上限在哪了,因为看上去他们都基本无所不能! 似乎田光的计算中并没有这一个突发状况,而原本硬接两倍的攻势他已经捉襟见肘,这突然加大到了三倍的攻势很快便让他左支右绌应接不暇,不得已,田光又开始了转进,好吧,就是他又跑了…… “额……虚公公您看这场对决是不是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古大人没发觉这一次和一开始的追逐战有什么不同么?” “不同?” 古月心想,“这宇文都都成了个怪物了,当然不同!”不过他也知道虚公公绝不会故弄玄虚地说这么浅显的事情,那么一定是在说田光这方面了。 但要说田光的不同,似乎真找不到,他逃跑的姿势还是那么飘逸,但依旧是在逃跑! “不对!那些气旋怎么在动?” “风不止,自然会动。” “我还树欲静呢!”古月很奇怪为何自己忍不住一个劲吐槽起来,按理说他应该心态很平和才对,难道是这个田光又又又跑了让人很无语?还真可能,毕竟他比起那个毫无交集的宇文都而言,算是熟人。 对古月自己而言,打不过可以投降,绝对没包袱,如果投降这个选项被强行否定了,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奋起反抗直至最后一秒,毕竟多活一口气都是希望,至于什么找人断后自己逃命这个真做不出来,而如果没人断后,他真的逃不掉。 所以感情上这个过分理智甚至比全藏还没下限的田光,实在有些不愿意与之为伍,却偏偏被牵扯到一起了,就很诡异,或者莫名不悦。 可是,虚公公的断言绝不会虚,所以田光这真的是在战略转移,他要拖时间,等待某个契机,而这个契机必定是那些气旋,至于这些气旋到底能起到什么作用,截至目前,古月还很难看出来。 纵然它们会动,但依旧只是那么看上去微弱的一团团,真的可以给张牙舞爪的宇文都造成哪怕一丝丝伤害么?观众们恐怕没有一个会这么想,但偏偏虚公公觉得可能,那就基本不会无的放矢了。 不得不说,这几日在虚公公那高深莫测的解说之下,古月了解到了更多关于这些天阶高手的事情,譬如他们能干什么,譬如他们不能干什么,譬如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不能干但偏偏他们就是能干的是什么…… 而眼下的田光,恐怕就是最有代表性的一个。 宇文都的追击依旧凌厉,田光的逃跑仍然飘逸,纵然如此高强度的对决,观众们也不禁有些审美疲劳了,纷纷在心底希望宇文都赶紧把田光打下去,方便进行下一场。 可就是这样一个场面下,异象陡生。 原本宛如狂涛的宇文都,莫名停止了前进的姿态,不仅手上的攻势停止了,那雷电化身也一并消失不见。 “他这是后继无力了么?真气匮乏?” “准确来说,应该是田光的计策得逞了。” “嗯?” 就像是为了印证虚公公的断言,宇文都就那么笔直地从高空中开始坠落,引起了观众们一阵惊呼! 不过唐问天动了,宇文都的拥簇们也就习惯地知道他不会出事。 “大将军没赶上么?” 这个状况反而匪夷所思,因为宇文都就那么重重地砸在了上崖之上爆发出剧烈的动荡,为何唐问天会没有赶上?只是下坠的速度而已,还能快过那些被打飞的么? 更奇怪的是,唐问天虽然飘到了宇文都附近却悬停在那并没有任何动作,这又是为何? 郑国人的方阵中开始了骚乱,他们不理解为何那个守护过无数选手的最称职裁判此时到底在干嘛,难道不应该是照惯例直接拎着带到自己这边么? “古大人!不知贵国大将军这是怎么了?为何还没宣判?”郑国使团长高声呼喊起来,因为他觉得很显然胜负已分,那就得越早治疗越好,毕竟是从那么夸张的高度坠落,至于唐问天为何没有接住,他已经无暇去计较了。 “额……如果在下没看错的话,宇文都选手好像还在界内……” “界内?”郑国使团长很错愕,古月这是突然说了什么?“界内!” 这下所有人似乎明白了,唐问天之所以没有提前出手,应该是断定宇文都并没有出界,所以比赛并未终止,至于为何宇文都会突然坠落,恐怕除了田光以外,也就唐问天最清楚了,当然,还可能有虚公公这一个,所以唐问天应该是判定到田光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宇文都并非没有爬起来的可能,那么他就必须等待? 古月觉得有哪里很奇怪,难道还有个读秒机制?却也并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唐问天的判断,可郑国使团长不淡定了,“古大人!不用等了,我们认输!” “大将军!郑国代表决定认输!麻烦先将人救回来吧!” 古月喊这一嗓子可是卯足了劲,毕竟自己也应该表现得急切一些,避免万一有什么奇怪的事,郑国人将自己也牵扯其中。 唐问天虽然没有回应,但他确实将宇文都拎了起来,和惯例一样快速飞去了郑国人的方阵里,随手扔给他们后留下一句“抢救”便又飘走了。 窦德早已准备好,亲自将人稳稳接住,毕竟没人奢望唐问天会对谁温柔一些,若是又摔出个好歹可就不妙了。 “好了,这场陈国田光选手获胜,率先挺进决赛!” 古月正式宣判后陈国人爆发出了无比热烈的欢呼,尤其是慕容荻的呐喊声最为突出,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高兴,也为田光高兴。 “古大人!”还没等古月继续介绍下一轮的对战选手,郑国使团长又开始了惊呼,这一次显得更加焦急。 “郑国使团长大人这是怎么了?有事需要在下效劳?” “不敢不敢,不过还是请古大人来看看吧,宇文都伤的很重,我们的医师认为最好是让您看看先。” “哦?好吧,那我……” “杀气!小可爱注意谨言慎行,因为这杀气是来自唐问天的!” 系统突然的提醒差点让古月尖叫起来,“唐问天?!我……他这是要闹哪样?!” 虽然这“杀气”一闪而逝,但古月不可能不当回事,很显然,这是唐问天的一个信号,一个提醒,或者一个很直接的警告和威胁。 “咳咳,是这样的哈,看看没问题,不过真没法直接救治哈,是这样的,昨晚我做了一件消耗巨大的重要事情,所以眼下已经不只是力有不逮了,根本就精力不济随时随地都可能晕倒……” 古月一边快速地下了主席台,又一边如是说着,让郑国使团长一颗刚回暖的心又开始拔凉。 不过这个说法,倒是很快让楚国人会意,而他们一个个一脸“我懂了”的表情,更是让各国人都懂了…… 这里面自然也包括郑国人,他们很无奈,只能在心里腹诽,“这家伙什么时候干事不行,偏偏是昨晚啊?!为啥之前那些国家的人都有保障,偏偏轮到我们了就没了?!” 也没去介意众人的想法,毕竟也是事实,古月渐渐靠近了宇文都,而那“杀气”并未再次出现,似乎在证明他赌对了,所以得接着赌下去…… 一番诊视之后,古月确认了宇文都的状况。 毕竟是从那么夸张的高度直接坠落,没有任何阻挡更没有任何缓冲,就算铁打的身子也肯定要摔成泥,至于比铁更夸张的宇文都,也绝不会好过。 “小小姐姐,他这个状况有点奇怪啊,本来还准备偷点风元素出来研究,可惜根本没有啊,那他是怎么掉下来的?而且他体力还有真气的样子,并没有枯竭啊。” “具体为什么很难说,不过直观原因是缺氧。” “缺氧?天阶高手会缺氧?!额,好吧,他们会不会需要吃饭我说不准,但应该还是要呼吸吧,可缺氧这事……等等,等等!高原反应?!没错,是这个原理!虽然那位子没有几千米,当肯定也会稀薄一点,然后这家伙不断地大量消耗,还有田光做的手脚……气旋?涡轮?!我的天哪!” 再一次被这些实践中的天才刷新三观之后,古月继续认真审视宇文都的身体,他的面色渐渐凝重了,并非刻意表演。 “小小姐姐,这些缠绕在各处经经脉的是真气么?怎么从未见过这样子的,也不是潘吉那无属性更不是大皇子那暗属性,难道还有其他种类的元素存在?” “条件太少,基本无法解析,不过最好别抽出来慢慢分析,因为这些必然是唐问天留下的,万一剂量不对让他察觉了,可能得不偿失。”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新玩意之后系统没有兴奋反而愈发谨慎,之前看到暗元素和雷元素的时候可是比古月自己都来的亢奋,这就更说明了一个问题,唐问天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在既得利益和持续威胁中权衡利弊,系统选择了保守而非激进。 “难道唐问天准备杀了宇文都?感觉这些相当于我布置的暗雷那种作用吧?” “应该类似,但很可能不具备引爆功能,只是到了一定时候便一起炸开而已,不过看这个布局倒并不像是致命,很可能唐问天的目的是废了宇文都。” “经脉寸断么?这是什么仇什么怨?!没道理啊,唐问天这样的性子应该懒得搞这些偷鸡摸狗才对,他要搞事肯定也是明着来,如此大费周章,还真让人意外啊!不过更说明这里面有很深的猫腻。” “还是先不要纠结这个为好,想个理由把自己撇开,既能不出手,也要不牵扯其中。” “了解!” 古月和系统对话的时间里一直眉头紧皱,让周围的郑国人看着忐忑不已,尤其是这位使团长,一颗心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古月能看出问题自然是好事,但他看得越严重就越麻烦,因为他已经说了爱莫能助,那岂不是在宣判宇文都的死刑?虽然刀剑无眼,谁也没想过在这样一个天阶武道大会上全身而退,但比到现在,总共只剩下两场比赛了,还没有一个重伤员不被救治,尤其是那两个被直接捅穿的家伙现在一样生龙活虎,这里面自然是古月的作用,为何轮到自己头上时,古月这家伙就袖手旁观了呢? 万一宇文都真的伤重不治,这里发生的一切传回去后,自己的官运也就到头了,毕竟肯定有人会说他古月谁都救了唯独不救郑国选手,这里面如果不是郑国使团长怠慢了,他还真难找出其他缘由!不得不说,这位使团长自己都在想到底是哪里没做好了…… “诸位啊,这个宇文都选手的状况很不妙啊!” 终于,古月没有再折磨郑国人的神经,既然迟早是有一刀的,早些落下也更好。 “古大人是看出了什么么?”围在一旁打转半天的郑国医师赶忙询问。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如果我诊断的没错,眼下宇文都选手这伤分为两种,首先是从高空落下摔了个实实在在,铁打的身体也很难完全抗住,所以他多出骨折和出血,但好在性命无忧,毕竟是过硬的身体素质,不过这内伤就有些难办了……” “古大人真是神医啊!”这位打转的医师还不忘赶紧拍个马屁,“老夫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此时宇文大人体内滞涩似乎全身上下都没有通路,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位老先生过奖了,也就是有点经历而已,不过这内伤确实如您所说,造成了全身滞涩,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体内真气过于霸道所致,这雷系本就是狂暴的化身,而宇文先生所修行的功法更是和这属性一个路子,或许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这般惊天动地的威能,可刚刚他从天空中摔落之前,突然散功了,各处真气还没来得及爆发出去就都被堵在了体内,眼下实在是紊乱不堪,若是不能及时疏导,恐怕会有爆体的危险……” 这“爆体”二字可是让郑国人吓得不轻,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此次宇文都恐怕凶多吉少,但要是“爆体”,一个没弄好还会牵连到周边,毕竟是天阶大圆满高手,还真没见过这个级别的人是如何爆体的,正因为如此,越是未知越是可怕…… “古大人啊!您一定有办法救救他对吧!” 郑国使团长差点就跪下去了,只是考虑到国威才守住了最后的矜持。 “实在抱歉,这等狂暴的真气,已经远超在下可以干涉的极限,毕竟在下还只是一个三品炼药师而已,或许精神力超过四品乃至五品的存在才有可能真正起作用,所以纵然在下是状态完好也不太可能起到一丝半点的作用了……不过有窦先生在,关键时刻应该是能保住宇文先生性命的。” “您是说用真气替他疏导?” “不不不,绝不可再将真气导入,除非还有一个比他还厉害的雷系不然只会加重他体内的负担,我是说万一真的出现最坏的情况,窦先生可以用强悍的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应该能保住性命才是。” 不知不觉间,郑国人已经将古月的判定当成了宇文都的死亡告知书,一次次从希望和失望中徘徊实在让人身心俱疲,不过最后结论是死不了?好吧,死不了就行…… “那么接下来的关键时刻就请窦先生有劳了。” “在下责无旁贷。” 这些人相互间的称呼倒是让古月觉察到了一些不同,但眼下没时间去考虑,既然已经算是忽悠了一半,那就赶紧抽身为好,毕竟多和这些人待在一起哪怕一分一秒,都很可能惹得唐问天不高兴,古月是怕了么?当然就是怕了。 于是在古月回位之后,等待已久的第二场半决赛即将开始。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接下来让咱们一起欣赏由周国赵木和楚国秦烈带来的第二场半决赛,相信一定也会是一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盛宴。” 说到这一场,看点其实比刚刚那场更多,因为很多人都觉得以宇文都的实力本该是轻松取胜,所以期待值反而并没有太高,而这一场却不同,秦烈一路稳扎稳打,连那个不可一世的潘吉都被他一剑洞穿,他的实力自然已经得到了公认,可每一次看上去他都赢得并不轻松,而且更多是以防守着称,所以这一次秦烈即使依旧稳定也不太可能一蹴而就,至少面对攻势刚猛的赵木,应该有一番苦战才是,而这种僵持下的你来我往才是观众们的最爱,毕竟能学到更多经验与细节。 言语间,山崖上的两人已经拉开了架势,秦烈标志性的巨盾已经挡在身前,他是准备再来一次冲锋还是选择伺机待发还未可知,但赵木依旧秉持着自己一往无前的气势,那土黄色真气覆盖的拳头直直向着秦烈而去,似乎那些前车之鉴对他而言都不是事,如果说秦烈是铜墙铁壁,那他赵木就是要将碰壁演变成碰穿…… “轰~”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赵木的拳头重重砸在了秦烈的巨盾上,竟是撞出了不少火花。 事实上秦烈早已布下了一层层的无色水幕和金色光幕,这些交相呼应曾经挡下了巨锤的防御体系却在赵木的一拳之下土崩瓦解,仿佛从未有过一般,可这仅仅是开始! 暴风骤雨般的拳头宛如打铁一般接连砸在了秦烈的巨盾之上,赵木的这一举动让所有人惊呼却又实在看不懂,有谁会特地去敲打对手的盾牌呢?但面对秦烈,又有几个人可以拳拳都打得到那盾牌呢? 一连串砰砰作响的撞击声没有片刻停止的趋势,而那从未被撼动的秦烈竟然被生生击退!虽然只是一点点的滑动,但这也是史无前例的可怕事实,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难道这铜墙铁壁就快被打穿了么? 可撞击声仍在持续,一直在持续…… 不知过了多久,秦烈和边界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难道这就是赵木的意图?生生将秦烈推出界外么?这也太无脑太儿戏了吧? 古月实在很难对这个场面表示欣赏,但让他始终不理解的是为何秦烈依旧无动于衷?难道这一浪高过一浪的震撼让他吓傻了?怎么可能…… “虚公公,您说这赵木到底作何打算?难道他不清楚秦护卫长有一招防守反击么?” “具体而言那一招是靠外放的真气去完成的,而眼下赵木的拳头结结实实都打在秦护卫长的盾牌上,那些真气早已支离破碎,自然也不存在利用起来进行反击的可能了。” “原来是这样……”古月一直以为秦烈的防反是挨打就能叠加伤害,原来还必须有这么一个先决条件,不过这么看来才更合理点,可如今他难道真的被打蒙了?就因为自己的招数轻易被破?不见得……“那您说秦护卫长是不是正在想某种制敌的办法?毕竟他就这么被动挨打已经好一会了。” “呵呵,古大人是关心则乱啊,难道你没发现那盾牌上一点凹陷都没有么?” “盾牌?凹陷?” 在虚公公的提示下古月定睛一看还真是如此,随即“真理眼”一经发动立刻让他目瞪口呆,“绝品盾牌无法撼动之物?!这绝品是超极品的存在对吧,原来我已经可以看清楚了?没记错的话之前送出去的玩意都是仙品,那又是什么概念?” 第114章 偷鸡不成宝物进化,羽星应承问天计划 为了得到更多场外信息,古月很诚心地求教虚公公这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盾牌为何如此坚不可摧。 当然关于品质方面的事绝不会提。 而虚公公也很乐意解惑,毕竟他一直如此。 原来这盾牌是真的有来头,名曰不可撼动之物但却并非上官家的传承神器,毕竟没有谁会特地只做一面盾牌当传家宝,又不是皇族象征可以画上族徽当装饰。 事实上秦烈成名前也并不是拿着这盾牌吃饭,靠的是憾不畏死和层层防御技能,可上官家现任家主掌舵之后,对秦烈礼遇有加,基本就算一家人,不仅直接把上官家的传承铭文交由他使用,还特地去顺国花重金购买了这面盾牌赠与秦烈。 原本这些超越极品的存在是不会用金钱去交易的,但毕竟是一面大到吓人的盾牌,除了天阶高手以外还真没什么人可以如臂使指,不过天阶高手都更注重进攻,谁又会特地去拿这么一面巨盾呢?难道是拍人很有气势么? 于是,应该算是命中注定,这盾恰恰很适合秦烈,而顺国原主家族手里本是一套,除了这盾以外还有长剑,但那宝剑自然有用,可这盾却只能落灰,传到这届家主之后,他开玩笑般许了一个天价整日把这盾牌挂在交易所当炫耀的玩物,毕竟他们家没人用得上,当礼物送人都没人要,没想到上官家主二话没说直接用现钱结算了这面巨盾,当时看戏的人无数,都说上官家人傻钱多居然会当这种冤大头,可顺国人自己却不乐意了,毕竟再没用也是一件至宝,给哪个国人当棺材盖都比送到楚国强,可交易所是讲诚信的地方,一经买定就不能不离手,为此,那个原主特地将卖价的一半用各种理由送了出去,有宫里的有重臣的,为的就是平息怒火避免责难。 从那以后,这面盾从未离开过秦烈身边,而他也成了上官家真正的最后一道防线。 不过多年来,就算秦烈出手,也未曾有人真正破开他的防御,这盾在世人眼里更多的只是一种威慑又或者拿来拍人真的很疼,却让所有人都忽略了这盾本身的价值。 听到这番讲解之后,不只是古月本人,所有观众都有了一个概念“上官家是真的有钱啊!” 但事实摆在眼前,以赵木的威能,如此疾风骤雨般势大力沉的攻势持续许久,甚至都没在这盾牌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可见这盾牌是货真价实地超极品,的的确确不可撼动。 可即使如此,赵木会不清楚这段典故么?他又为何一定要如此一拳又一拳地招呼在这盾牌之上?难道他的目的本就不是秦烈自身,而恰恰是这盾牌?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除非是顺国人想找机会让这盾牌永远消失,所以暗地里联系了赵木让他徒手拆机,否者这赵木是真的脑子轴还是闲得慌? 但纵然赵木可以如此执着,秦烈又为何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给他捶着玩?就想听个响么? 对此,即便是虚公公也没有任何确信的想法,因为是真的第一次见到如此状况。 不过虚公公都没能给出预料,反而让所有人愈发期待起来,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下,场上的攻防又继续持续了不短时间。 终于,秦烈已经和边线近在咫尺了,纵然不去应对,也好歹会挪动一下避免真的出界吧?人群中比比皆是如此议论,因为没人觉得秦烈会如此可笑地落败。 就在这时,场面上终于出现了变化。 秦烈自己的动作没有变,赵木的拳击也没有变,变的是那巨盾本身,因为它出现了裂痕! “裂了?!”在古月喊出这句时观众们都惊掉了下巴,刚刚才感慨不可撼动怎么就这么裂了呢? 尤其是这简直是对虚公公赤果果地打脸,他老人家还真没错过啊,这次为何如此离谱? “不对!并不是裂了那么简单!” 古月继续叫喊着,他已经全情投入,似乎这盾牌的异样比胜负更为重要。 只见那一丝丝裂痕瞬间布满了整面巨盾,可这龟裂之下却透出了耀眼金光,一时间让所有观众都睁不开眼。 下一刻,巨盾之上原本漆黑的厚重被焕然一新的金闪闪完全替代。 “进化了?!”古月差点叫出声来,这段来自“真理眼”的提示让人无法理解,一件宝物还能进化,这何止匪夷所思? 可事实胜于雄辩,新生的盾牌脱胎换骨一般不再那么巨大那么厚重那么古朴,看上去小了一圈也薄了不少,重点是那耀眼的金色实在太闪亮已经和原本的朴实无华沾不上边。 “这是什么情况?那盾里还有一面盾?” “咱家也是闻所未闻,恐怕这世上也只有秦烈一人参透了这宝物的隐秘,如果一定要解释一番,那就是需要达成某个条件后才会展示这盾牌真正的面目,也就是眼下这般,而这个条件很可能是如刚刚赵木那般不间断地轰击……” 这些天里还是第一次虚公公解释起来都费劲,也的确出乎了他的理解范围,可他说的也在理,如果有人从一开始便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那必然只有秦烈自身了。 场上的赵木应该是所有人里最震惊的一个才是,毕竟他如此辛劳了老半天,得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已经不仅仅是始料未及的范畴,被算计的意味相当严重。 而抓住了赵木这个愣神之后,秦烈开始了自己的反击。 一道光幕泛出,缩小的盾牌又重新形成了厚重的原版,却华丽无匹,秦烈举着盾开始了冲锋,而这时略微迟疑的赵木重新调整了架势,又一次拳和盾碰撞到了一起。 可这一次,原本应该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发出,甚至根本没有一丝声响,只是那光幕上出现了荡漾的波纹四散而去。 没有声响就证明赵木的力道完全被卸掉了,这才是秦烈最可怕的地方,他终于露出了獠牙。 但赵木并不甘心,疾风骤雨般的拳头一次又一次重重击打在那光幕之上,可就是那么匪夷所思地毫无声响,但肉眼可见的是这一次被推到后退的却是赵木。 场面上依旧是最原始的角力,但这一次,赵木败了,一点点累计的劣势让他的心态上发生了变化,不仅仅是被人戏耍的愤怒,还有这分一往无前的自信被生生阻挡的迷茫,在他眼中秦烈越来越高大,正如那盾牌一样一望无垠,可自己却是不住在缩小,宛如巨人面前的孩童一般无助。 “秦护卫长这是在攻心啊?” “古大人真知灼见。” 主席台上的这两人又一次一唱一和之后,观众们知道了赛场上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也明白了为了赵木的拳头开始滞涩,他的心态渐渐有点崩了。 秦烈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用盾牌向前挤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让赵木自己认识到他那自信毫无根据,如果想要他后退,就必须后退! 但是赵木并没有就此放弃,一声暴喝之后,那土黄色的真气已经覆盖到了他全身,仿佛一件铠甲。 这一次,响声又出现了,而且绝对不轻,甚至每一次撞击下光幕上都不再是荡漾出波纹而是肉眼可见地飞沙走石。 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倔强彰显无遗,没有谁会真的认输。 而秦烈把右手的长剑收入储物袋中,双手一起将巨盾顶在身前,光幕之上开始出现了水波,水波之上又泛起另一层光亮,如此反复足足出现了五次,也就是在巨盾之上覆盖了十层。 可这一次,赵木的拳头并没有让对手的防御土崩瓦解,虽然每一拳都可以带走超过三层的防御,但下一拳轰至之时又有了新的光幕和水幕重新生成,秦烈开始和赵木拼消耗了。 谁也不曾想到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对决会是如此笨拙,没有一点灵动的步伐,但也没人想到两个天阶大圆满高手之间的对决会是如此野性,充满寸土必争的豪情万丈。 就这样,不再有其他任何多余的动作,两人始终相持着,相持着,没有人去计较时间的流逝,因为观众们都在默默为这两位最有血性的武人无声赞叹。 终于,场上出现了碎裂的声音,但却不是秦烈的盾牌,而是赵木的土黄色盔甲。 随即在秦烈的冲撞下赵木到飞出去,笔直地砸向了山体,好在他出界的那一瞬间,唐问天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这必然是一场载入史册的战斗,让我们恭喜楚国秦烈获胜挺进决赛!明日继续休整,让咱们好好期待一下决赛的两位到底会如何惊艳!” 人群中爆发出无比热烈的掌声,但有一处却例外,因为当事人一脸懊恼,似乎从未想过是这般情况,而这个表现被特地留心的古月看个正着,也就论证了自己的猜想,这场比赛之所以如此走向,的的确确和顺国人是脱不了关系的。 今日赛后,古月特地派人去给大皇子那说了一声自己实在无法完成治疗,不过并不会因为断了一天而出岔子。 这番说辞其实是为了将戏演足,毕竟这一次不去给宇文都治疗是出于自保而非交易。 离开赛场前古月特地去找了秦烈,既是恭喜也是询问,毕竟对这会“进化”的装备十分好奇。 可秦烈坦言自己也不太懂,只是被赵木打中第一下的时候,他清楚地感觉到盾牌有了一种亢奋的情绪,这个听起来很玄乎也很奇怪,但却是事实,他估计这是一种共鸣,就好比传说中的神器都有器灵,而这盾牌或许还不够那个层次但也有了自己的“情绪”,而这情绪自然只有多年来形影不离的秦烈自己才能察觉,于是才把握住这个契机最终成功。 这番说辞也确实能够解释通,毕竟事实胜于雄辩,再匪夷所思也已经发生了,不过古月告诉他赵木之所以会那么费力不讨好地配合,应该是受到了顺国人的指示,估计存在暗中交易。 对此秦烈只是笑笑,其实这些天里他也早就感受到了来自顺国某些人中的敌意,联想起来,还真有可能不忿这神器被送到了其他国家的人手中,只是没想到机缘巧合竟然还成就了这盾牌,这世道还真不会单调。 古月不禁感慨,蝇营狗苟很可能到最后为他人做嫁衣,自己不要也有这个经历就好,不过最近发生的事越来越让他疲于应付,真就指不准哪天精力不济了…… 秦烈拍了拍古月的肩膀,最近的事他也早有耳闻,安慰的话并不多说,但有一句提醒他觉得更重要,“和大皇子相处时还是多留一个心眼,他绝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豁达!” 能够如此肺腑之言,古月真心感受到了温暖,这个叔叔对自己如此虽然也是出于个人目的,但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上官铃兰更好而已。 回到营帐后,古月等待着唐霁凰来练功,不过他也不确定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唐霁凰是否还会来,毕竟有些事真的会是一根扎在心头的刺。 让他意外的是鬼瞳竟然主动跑去请唐霁凰,这确实有点难以想象,更奇怪的是唐霁凰真的就这么来了。 在古月一头雾水的迷离中,唐霁凰自顾自地走到了准备好的屏风后面,这时古月忽然想到要说一句,“床铺是刚换新的。” 有点心里有鬼不打自招?事实也确实如此,但古月最不想看到的是唐霁凰因为心绪不宁而练功时走岔了路,试想她一直想着昨晚的事,而床铺上很可能留下了鬼瞳的气味…… 鬼瞳听到这句后笑得很放肆却没有多说什么,自个跃上帐顶待在自己的岗位去了。 而一起待在门外的唐羽星一脸愤恨,她似乎打定主意不再搭理古月但一定得盯死这家伙,避免自己姐姐也难逃魔爪。 至于唐晓焱,毕竟还是很懵懂的年纪,她其实并不清楚昨晚古月和鬼瞳到底做过什么,但今日的鬼瞳确实不太一样了,不仅仅是身型上的变化太过突兀实在匪夷所思,而且那面具之下原来是如此清丽的一张脸,原本唐晓焱还认为鬼瞳也和自己三姐一样是可怜人,脸上留下过很难去除的疤痕才带上面具的。 于是她缠着古月问了老半天这个话题,让唐羽星越发尴尬。 “这个……怎么说呢……晓焱听说过那些女将军为了穿戴铠甲时更方便会特地用布条之类的东西一圈圈缠绕自己的身体么?” “这个是听过的,很久以前女性并不像现在这样可以随意习武更别说上战场了,有一位巾帼英雄为了年迈多病的父亲不得已替父从军,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始终都是男子打扮,这身体上的差异也确实需要紧紧地用布条去缠绕,不过仔细想想应该很难受才对,为何鬼瞳姐姐需要这么做呢?” 古月还真很好奇“木兰从军”在这边到底是怎么演绎的,不过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 “职业需要嘛,你知道她是我的贴身护卫,所以总会有些隐藏自身的需要,譬如树林中这样的地方,很多枝繁叶茂的树上总会磕磕绊绊吧?如果不束缚一些恐怕会影响到自己的行动力,不过肯定是不舒服的,眼下我还蛮安全对吧?也不太需要时刻警惕,所以她估计就适当放松了一些……” 古月搜肠刮肚说了半天三虚七实的理由,既不能太过辜负唐晓焱的信任,也没法真的实事求是说那么明白,至于那个巾帼英雄是不是姓花他也没空在意了…… “原来是这样,那晓焱以后是不是也得如此?” 看着唐晓焱扑闪的天真大眼,古月很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视线不自觉地在唐晓焱和唐羽星之间徘徊,“不得不说这小妮子发育的太好了吧?比她两个姐姐超出太多太多……难道这事靠的不是血缘也是天赋异禀?!” 有时候求知的古月就是太过认真了,所以他思考起来都没注意到自己正在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好在唐羽星今日打定主意不搭理古月,不然以她现在的愤怒程度,应该离火山爆发不远了。 不过,不搭理并不代表可以任其肆无忌惮,只见唐羽星从箭袋中抽出了一只羽箭随即“啪”的一声单手折成两段,紧接着又成了四段,八段。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古月意识到了自己处境相当危险,很识时务地不再纠结于遗传学。 “晓焱你不是说要来练功的么?估计你姐今日也会练到很晚,你也进帐篷里去,就在门口这练吧。” “好吧,晓焱听月哥哥的,三姐你别欺负月哥哥喔,他最怕你了。” 虽说童言无忌,但唐晓焱这么直白地判词让场面直接陷入死寂。 可古月和唐羽星两人却都不约而同地在想,“好像还真是的,为何我(他)会怕她(我)呢?仅仅是因为霁凰(二姐)?” 但短短一触的目光立时分开,你看着天边我看着云彩…… 实在觉得待得难受,唐羽星索性准备跳上去和鬼瞳大眼瞪小眼都比眼下强不少。 就在这时,古月莫名说了一句,“其实我今日并没有精力不济。” “这是什么鬼话?!不对,干嘛跟我说这个?找不自在么?!”差点被呛着的唐羽星恶狠狠地想,脚下动作却稍微迟缓了一些。 “我是说没去救治宇文都那事,并不是我没精力去救,而是不敢,我被人威胁了……” “哈?!”唐羽星回过头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古月,他脸上的神情无比认真,事实上这家伙对自己还真没怎么开过玩笑,毕竟是很怕……于是她莫名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打算,“待在虚公公身边还有人可以威胁你?不会是他老人家本身吧?” “你爹。” “我……怎么可能?!不是……父亲为何威胁你?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不觉间,唐羽星都没注意到自己竟然直接就信了。 “就在我正要下台去看宇文都状况的时候,如有实质的杀气,来自己你爹的杀气,估计当时我只要一步踏错,很可能就被他毙于掌下了吧,虽然很苦恼,但还是不明白为何这么突然,再怎么讨厌我也没必要真的动杀心吧,所以我立刻明白是和宇文都有关,于是接下来的选择里,让我逃过一劫……” “杀气?难道只有你能感觉到?” “你老爹啊,只有他想让我一个人感觉到才能是我一个人感觉到,对吧?” 古月说的很坦然,表情也十分自如,可这话里的细节,一点也不寻常。 “可是为什么呢?父亲和宇文都这个小辈之间能有什么过节?” “对啊,我不太理解,正常情况下如果你老爹想让谁死,应该直接过去一巴掌拍死才对,尤其是当我看到宇文都体内存在他布下的暗劲,我才明白他并不是想要宇文都的命而只是要废了他,这就更让人好奇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了。” “为什么特地单独对我说?”这个话题进行到了这里,唐羽星也知道古月是刻意为之了,不然刚刚就会直接说出来,这让她有些意外。 “她们两没有你冷静。” “好吧……”唐羽星叹了口气,接受了这个事实,“想让我去确认一下到底为何?” “其实我有了猜想,得麻烦你去确认一下,这样我也好和特定的人离远一点,保命要紧啊!” “你要是真的怕得要死,还敢在二姐身边转悠么?”难得唐羽星也有心情讥讽两句,不过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些冷嘲热讽基本都是招呼在古月身上。 “小命真的很重要,因为一旦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但有些事可以不惜命的。” 古月这无赖的样子,唐羽星倒是莫名习惯了,尤其是他对自己二姐的认真…… 唐羽星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很轻易便相信了古月此言非虚,但她并不再纠结,“你的猜想是?” “很可能就和当年你母亲遇害的幕后指使有关,多半是那个被杀掉的冰系天阶死前透露的,但这么多年你老爹没有直接去杀人满门应该也是有某种原因,要么是不确定目标,要么是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一次他大费周章地准备废了宇文都又不让我去救,多半就是目的明确了,试想当年那黑手的目的是什么? 让你老爹尝尝痛失挚爱骨肉相离的结果,不过并未完全得逞,但眼下如果要还击呢? 最好的办法是不是让对方的儿子生不如死?” 第115章 卸下伪装羽星私密,暗劲爆发宇文告急 唐羽星知道古月习惯性从最恶毒的角度去分析每一个人,所以如此这般编排自己父亲她也见惯不怪了,毕竟这两人一直不对付,但要说父亲真的会亲手杀掉古月,她是不认同的,不然古月肯定出不了唐府,事实上这个惜字如金的父亲别人不清楚,当儿女的还能真正误解么? 不过古月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尤其是他说出了那些暗劲的布局旨在废掉宇文都,若说父亲是为了楚国排除隐患,这个反倒不太可能了,这一点当儿女的亦是心知肚明。 “你说母亲的仇是不是快报了?” “我不会说那些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报仇是个人意愿的问题,没人可以替你们去原谅那些伤害你们的人,所以说废话的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如果那名刺客真的是那个凶手,而宇文都的幕后之人真的是黑手,我还是觉得你们应该放手让你们老爹去处理,毕竟你们老妈也不太可能希望你们都活在仇恨之中,这个情绪并不健康。” “那鬼瞳呢?” “嗯?!” 古月很庆幸自己刚刚布下了屏障才和唐羽星聊天,毕竟是真的不想让帐篷里的两人听到这段对话,她们确实不够冷静。 而眼下,歪打正着让帐篷顶上的人也没听到了。 “你早就知道我也是‘黎明’里的一员对吧?” “我还等着唐兄亲自和你谈的呢,怎么就突然告诉我了?”古月故作镇定,看来唐羽星也是清楚自己的习惯。 “你总是自作聪明,一定也猜到我为何加入了吧?” “之前认为是为了‘复颜丹’,现在觉着是不是和你老妈的遇害有关?” “没错,就这么两个目的,不过在鬼眼死之前我还是没能弄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出手,直到你之前特地对晓焱说的那番话我才明白八九不离十了。” 唐羽星的目光如电,狠狠地剐了古月一遍,只是并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哎……我也难做啊,鬼瞳要杀你们老爹报仇,但她怎么可能有这个机会的? 不过你们老妈的死跟她肯定扯不上关系,毕竟那时候她不仅小而且还和鬼眼没扯上关系。” “你也不用特地跟我说这些,你都说了我足够冷静,所以只要鬼瞳不太出格我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你也没说什么。” “其实她并不确定是你。”古月微笑着,难得和唐羽星的谈话会如此轻松,这是因为不再有伪装和掩饰么? “有你在就能知道是我,不然大哥也不会那么纠结,但这事不能让父亲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什么事啊?不是太懂欸……”如果无赖可以写在脸上,古月现在一定表里如一,不过他这一套倒是真的很管用,看似没底线,却也能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哼!油嘴滑舌这事还真是你的强项,就是这么骗到那些女孩的么?竟然还老五老六,你也不怕撑?!” “讲道理!老五都是个意外!老六更没影的事了!” 唐羽星果然对这事耿耿于怀,可此时的训斥似乎没有平日里那份尖酸刻薄?至少情绪上稳定了许多。 “唉……二姐也不知道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你别打晓焱的主意!” “天地良心,她才多大啊?” “多大都不行!” 古月忍俊不禁,这两个当姐姐的为何都是这般言语呢?难道自己有那么禽兽不如么?不过看着她们那重合的声情并茂,确实是一家人啊。 “这事已经答应霁凰了,不会有的,真的。” “好吧……你真的会帮鬼瞳对付父亲么?” “你觉得鬼瞳真的会相信我会这么做么?” “是啊……她也是一个傻姑娘而已……你总归是个负心汉了。” “讲道理,这个我不认!虽然这颗心确实分了好多块,但目前为止还没负过谁……吧……” 想到这里,古月自己都底气不足,他真的好奇,当年某个人大喊“这才是正义,为了让大家都幸福”的时候,到底亏心不亏心? 其实他还有一点点羡慕,因为他很确定自己没这个“勇气”喊出来…… “你看看你看看,自己都迟疑了,良心不会痛么?算了,我也懒得管你这些,二姐的命里如此也是她认命吧,她无怨无悔我还能有什么资格说事呢?不过你辜负她的时候就是我的箭穿过你喉咙的时候!” “真有那时候,这头颅任君取之。”收敛了玩笑,此时的古月一脸认真。 “这场大会最后的时间里不会平静了吧?” “今晚宇文都就会爆体,但肯定死不掉,有了这档子事,不可能再平静无波了。” “你说父亲下一步会做什么?” 毕竟事关自己父亲,唐羽星平日里算是三姐妹里对唐问天最“正经”的一个了,毕竟她背着自己父亲做了太多事情,总有点内心愧疚的感觉。 “老实说他会如此大费周章也已经出乎我的意料了,但既然他已经做出了不合常理的事情,不妨从这个角度顺着去猜,等宇文都的消息传回郑国之后,涉事之人多半能够自己猜到蛛丝马迹,毕竟我的行为虽然合理却也反常,至于你父亲,那是真不会演戏……那么这些人如果真的是当年的幕后黑手,肯定也就心知肚明到底为何了,不管是出于自保还是泄愤,都会有所动作,这样你父亲也就可以论证一番真假,届时才会采取进一步的举措才是。” “原来如此……你什么时候去陈国提亲呢?” “哈?!”古月差点没跟上唐羽星的跳跃性,“刚刚不是还在谈论你老爹么?怎么就直接变成我提亲了?我到底提什么亲?哦,慕容荻,可这事不得先去跟楚皇打招呼么?” “别墨迹,你知道我在说谁,到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 “这个……且不论我到底去不去哈,你干嘛要去?” 古月是真的不懂唐羽星到底要干嘛了,这次难得的对话,倒是说的很多,却又似乎说的太多了? “每年都有一次被指定的任务,目标在陈国,不去不行。” “你想让我掩护你去杀人?话说我一去陈国那里就死人,他们不会觉得我是瘟神么?” 原来是这个原因?果然当杀手也不是那么轻松的,古月忽然想到自己也算是加入了这个“黎明”组织,会不会也来被指定? “你一个坐轮椅的都要去迎娶他们国民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公主殿下了,别说是瘟神了,根本就是地下的恶鬼。” “这倒也是……好吧,如果真要去,答应你就是了,万一有什么状况也好替你担着。” “嗯,那你可要担好了。” 古月不会去问目标是谁,唐羽星也莫名地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问,这种说不出道理的默契很难想象会产生在两个一见面就掐的人之间,但事实便是如此。 两人间难得的交心简短而迅速,唐羽星一跃而起跑去和鬼瞳凑对,被孤单地留在原地的古月撤下精神屏障后有些无所事事,索性开始闭目养神。 一晃又到了晚膳时间,或许是确实很契合,唐霁凰的修炼过程十分顺畅,似乎并未遇到任何窒碍,让她不禁喜形于色。 而唐晓焱很乖巧地没有去打扰她姐,独自在角落里安心运功,整个人似乎也很轻松自在,一下午时间的收获比平日里要迅速的多。 至于帐篷顶那两人之后到底谈论了什么又或者只是大眼瞪小眼,古月并未去探究,虽然他有不少方法,但并没有变态的控制欲。 不过这顿饭没法让古月好好吃了,因为郑国传话的人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古大人,古大人!救命啊,救命啊!” 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原本就已经预判了,所以古月也没有继续装傻充愣,直接跟着来者去了郑国营地。 刚进到大帐之中时,郑国使团长直接让一排排守在边上的小弟都给古月跪下了,他很无奈必须矜持。 看到宇文都已经如同血人一般,周身全是猩红,窦德在他身后很卖力地输着真气护住心脉,正如古月所言,确实没有死掉,但也没人保证可以活转过来…… “你们的止血丹有四品的么?几颗?” “古大人啊,我们那炼药技术也不是太好,这次只带来了一颗。” “那就把四品的给他服下,再用十颗三品的研磨成粉,将血迹擦拭一遍之后赶紧敷上并且用绷带绑紧。” “这个……三品的只剩五颗了……”使团长很想给自己两巴掌,因为他一直在给郑国丢人,可事实便是如此,没时间去斟酌言辞,万一错过了救治时间让宇文都真就这么流血而亡,他肯定哭都来不及。 “没事,三品的我多。”随手把装有三品止血丹的药瓶扔给郑国使团长之后,古月让人立刻给宇文都服下四品那颗,并且要窦德不能停,自己再开始疏导药力。 小心接过丹药后郑国使团长毫不含糊立刻安排了研磨,看到古月亲自上手一颗悬着的心才有了缓和的趋势。 这时,古月还不忘给了窦德一瓶回气丹,因为看到他的状态已经消耗不少了,可见这人是真的很重视仁义,答应了要护住心脉就没有丝毫马虎甚至不惜自己的消耗。 古月的这番操作让郑国人实在有些惭愧,因为不少人刚刚都在议论是不是古月有心坑害他们,毕竟放在任何国家都没有发生哪怕一次,偏偏轮到了自己,虽然郑国使团长心中也是这个嘀咕,但明面上还是得制止他们乱说,万一隔墙有耳就得不偿失了,而眼下,他很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有了古月这番配合,他的对于古月表面上的信赖也就让人心服口服了,回国之后就算宇文都真有什么事,这番临危不乱的指挥若定,肯定能给自己加分,至少也不会多受牵连! 至于古月,他是真没想到会是如此状况,之前说的爆体也只是个形容,可眼下这还真就印证了,按理说废掉四肢经脉并不至于如此才对,为何宇文都的状况就是如此危险呢? 于是他赶忙请教了系统,看看有没有好的解释。 “唐问天特地加重了他的昏迷程度,目的应该就是让他在暗劲爆发时没有意识去抵抗,但眼下这人的意识确实还没恢复,却像是体内真气自己冲突后的结果,或许是无意识中的护体本能吧,又或者雷系真气本就霸道容不下其他真气停在体内,但唐问天的真气却更加霸道,两相冲突下直接让他真的爆体了。” “这也太吓人了吧?有没有残留的可以搜刮一下?” “或许是真气的冲突导致暗劲并未完全爆发,还真有意外之喜,嘿嘿……” 一番缓慢而持续的劳作之后,古月“终于”将宇文都的状况稳定下来,看着那血流不止的场面不再,郑国人的心中总算有了一丝庆幸。 “呼~”表演结束需要一个落幕,“好了,应该没有大碍了,窦先生也可以休息休息了。” “古大人真的是神乎其技,窦某佩服!这回气丹在下只用了一颗,余下的还在瓶里。” “不必了,你留着吧,这个我并不缺。” 随意出手便是整整两瓶丹药,郑国人是真的见识到古月为何可以声名大噪了,毕竟谁都愿意把一个有钱又慷慨的富豪多传扬一番,万一哪天被听到了,这人一高兴搞不好还是自己的一个机遇…… “古大人您的大恩郑国使团上下永记在心!”郑国使团长很自然地进入了他的节奏。 “不必客气,毕竟来者是客,要是让宇文先生在楚国出事,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古月随意的打趣让众人放松不少,当然是表面上看着像。 “这两瓶丹药您看是照市价偿还给您呢还是如何办更好?” “使团长大人您太客气了,刚说了,在下并不缺这些,真的,只要有草药,这一瓶对我而言也就几日时间罢了。” 这又是一种低调地炫耀么?郑国人不禁咂舌之际也确实信了,毕竟真要是十分难得他也不至于随手扔出来,但这也确实说明了古月的炼药技术实在是匪夷所思。 “古大人您太客气了,那这样吧,确实用金钱去衡量宇文大人的性命太过俗气,这事在下就先记在心里,等回禀吾皇之后再定夺,一定得让古大人满意才是。” “您这才是太客气了,算了,我也不矫情,您觉得如何顺心就如何办吧,不着急。” 又是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古月特地露出难掩的疲惫,郑国使团长便觉得自己耽搁古月休息了,眼下一定很需要恢复才是,于是要亲自送他出门,不过被古月婉谢了,因为是真的很懒得再继续虚与委蛇,累…… 古月离开后,郑国的众人让医者仔细查看宇文都确保没有性命之忧后,聚集在了使团长的大帐里。 “诸位依然觉得这一次的事件古大人是刻意的么?” “这个……” 郑国使团长很庆幸自己一开始就留下了摸棱两可的说法,毕竟做到他这个位子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窦先生您看呢?” “大人,刚刚古大人救治时在下离得最近,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精神波动,虽然不理解内涵但这应该就是他医治时的方式,尤其是他提过疏导药力,想必是让昏迷的重伤员自己没法消化药力之时用他的精神力去渗透到伤员身体内,并且还要找准丹药所在,之后才能疏导去四肢百骸。 之前听说过炼药师可以用精神力为服用突破类丹药的人护法,但如此利用确实也是很难的一见,想必消耗也绝非一般,至于他说自己精力不济,这个倒是容易打听清楚,毕竟现在楚国人都在津津乐道昨晚他到底和哪位姑娘翻云覆雨了……” 窦德果然是个实在人,回答的话也一板一眼,只是一个实在人自然也不会对古月的流言置若罔闻。 “咳咳……嗯,所以,咱们自然得承情,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去后本官会禀明陛下,毕竟咱们那的炼药水平虽然并不像楚国这样磕碜但也确实拿不出手了,不然也不至于需要古大人又来救人还得自掏腰包对吧? 万一能够有良好关系,很可能日后还有合作的可能,当然,这些都需要陛下定夺了,咱们不必再去深究,眼下还得请诸位商量另一件事,就是宇文大人这伤有没有蹊跷?” “回大人,下官觉得很有问题,最直观的就是那唐问……天将军,明明一直都很称职地充当着裁判的角色,为何轮到咱们宇文大人时他却袖手旁观?” 一名使团成员很显然对唐问天讳莫如深,不过腰板还算直,并没有闭口不提。 “没错!虽然古大人提到是因为没有出界,但那时宇文大人应该也已经昏迷不醒了吧?既然已经失去战斗力了为何还需要纠结是否在界内呢?” “没错!” 一众使团官员都在举例分析,不得不说他们看着还蛮准的。 “窦先生,还是需要您来做一个专业解释,您觉得唐将军做的是否有失公允?” “确实,依在下而言,唐将军的实力毋庸置疑,绝对在我等之上,所以这些比赛中他才会很准确地出现在了那些千钧一发的地方,而那些重伤员也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了各国使团里,可今日这场比赛里很显然最后宇文大人坠落之时已经昏迷了,不然也不至于无端坠落,虽然没看出来那田光到底用的什么招数,但效果确实如此,既然在下可以看出来,唐将军自然也不在话下,可他为何偏偏没有去接住坠落的宇文大人反而任他重重砸在山顶?仅仅是因为没有出界么?虽然在这次大赛中并无先例可循,毕竟是第一次看到两人飞到高空中对决,但既然唐将军已经发现了宇文大人昏迷不醒,按理说就应该去接住才是,更何况不管不顾之后还没有第一时间给咱们送回来,这里面若说没有问题就不太可能了。” 窦德的分析就更专业了,因为他可以用自己来参照,而他对唐问天的评价也会更加客观。 “原来如此……确实啊,依窦先生之见这唐将军他有故意的嫌疑了?” “没错,不过这里面就很让人费解,难道仅仅是因为宇文大人号称‘天下第二’是离他最近的人?” 有人竟然如此想,只能说,还真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按理说倒是不至于,毕竟唐将军的情报各国都有,他的性格并不是太在乎这些才对……” “也是,那在下就不清楚内情了,但确实很可能有内情才合理。” 你一言我一语,郑国使团成员们倒是集思广益,不过他们有点没注意自己这是在什么地方,如果有心人想要关注,他们一个都逃不掉了。 “好的!那这事咱们也不要声张,毕竟眼下还在楚国境内,万一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咱们的人头是小,没让陛下知道这其中存在缘由就是大事了,诸位听明白了吗?” “我等明白!” 郑国使团长毕竟阅历更丰富,知道眼下这么讨论很难有结果,只能暂且作罢,不过他还有其他疑虑。 “好,有了这个结论之后,本官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需要和诸位讨论,那就是古大人是不是和唐将军的做法有所牵连?” 虽然这位郑国使团长很想巴结一下古月,毕竟宇文都的事木已成舟,自己的责罚很可能免不了,但若是有了古月这条线,搞不好还能功过相抵甚至略有盈余! 但这个前提一定是古月没有参与到可能是对宇文都的迫害中才行,不然那就是对郑国不利的因素,而自己若是没发现这个端倪就是在背叛自己的祖国! “这一点在下还是有看法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古大人提醒在下一定要全力护住宇文大人的心脉,恐怕现在早已无力回天了……” “这倒也是……” 窦德的说法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他们也就顺着去想了一个可能,如果唐问天有心要害死宇文都,那么古月不立刻救人也就说得通,但他为何又会做出正确的提示?如果没有那句提醒,恐怕也就没有下文了,这样他难道不是在坏唐问天的事么?如果他是同谋又为何去坏事呢? “嗯,看来大伙又有了公论,既然如此,那咱们结合一开始的设想,这次很可能就是唐问……天将军故意为之,而很不巧的是一直对大赛选手进行保障的古大人却因为私事力有不逮……而他们两应该是没有关联才对,否者宇文大人眼下也不可能转危为安……好了,今日的讨论还请诸位不要提及哪怕一个字,如果真的和那个人有关,咱们的小命还得留着去告诉陛下真相才是!” “是,大人!” 第116章 儿时幻想心心念念,全藏委托组合呈现 郑国人在他们使团长存在私心的情况下,最终得到了让古月很乐意接受的结论,如果古月知道这事应该会偷笑吧,不过离开郑国营地后他立刻回到了自己帐中,黑暗中的鬼瞳也如影随形,倒是很意外古月为何有些急切,只是习惯性没去问罢了。 至于古月急切的原因,是系统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要去尝试,对此,古月一直是很支持很乐意甚至巴不得天天有新花样。 当然,系统时不时挖个坑让古月去跳这事也常有发生,但司空见惯之后古月索性甘之如饴,毕竟不跳这一个就会有另一个更大的等待自己。 这一次,系统想要探究的是这个世界里的“真气”。 古月听到这个词之后便一直跃跃欲试,毕竟从小被武侠小说熏陶的他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都想一巴掌拍条龙出来威武霸气一番,可惜一直未果甚是遗憾。 不过系统认为这个世界的“真气”和古月理解中的并不太相同。 “小小姐姐,你说的这个不同到底是指什么呢?难道这些人的真气还能是假的?” “从你的认知里提取的关于真气的概念,无非是一种内家修炼法门,内练一口气,功力到时摘花飞叶皆可伤人,至于真气的形态倒是千差万别,有的炽如烈焰,有的冷若冰霜,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些真气都是根据功法而定,尤其是有个人硬生生创造出了寒冰真气,可这里的人却是根据自身五行属性再去选择功法,这两者之间自然区别就大了。” “如此说来倒也是事实,可惜手头没有资料可查,要是能找一本秘籍看看就好了!” “何须秘籍?这两天唐霁凰不是就近在咫尺地练功么?姐姐我可是一丝一毫的动静都没有放过喔!” “这……我就知道你一定分析出什么了对吧!一定是,对吧!” 古月满心期待系统给他来个照猫画虎直接将那些眼花缭乱的真气都模拟出来,这样一直以来的夙愿也就有机会达成第一步了…… 可惜,系统给出的结论却让他始料未及。 “这几日一直在解析‘暗元素’,结论却是现阶段无法完成,眼下这唐问天的真气似乎更特殊,又或者至少也和暗元素同等品级,暂时也无法解析,至于模拟真气嘛,通过这两日对唐霁凰的观察,她其实是在吸收一种超脱五行的天地之气,或许这就是无属性真气的本源之力,用你能理解的说法就是,这空气中除了氮和氧以外的气体算是各种元素之力,而这无属性的本源之力至少算是氧气含量的级别。” “没记错的话氧是超过百分之二十一吧?氮是超过百分之七十八,那这五行真气和无属性真气之间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了嘛!” “可以这么说,这应该也是为何那潘吉可以号称真气不息。” “岂不是‘无’比‘有’反而更厉害?” “倒也不能这么说,两相比较,‘无’胜在量,而‘有’胜在质,而且,以潘吉的真气储量之多却依旧消耗殆尽,首先是他那自创的招式没有得到千锤百炼的优胜劣汰,其次便是这无属性真气的效力实在不高,毕竟最后那秦烈基本毫发无伤。” “嗯,这么说也对,那你能够模拟这无属性真气么?” “并不能。” “好吧……” 分析了许久,得到的结论却是毫无用处,不得不让古月略微失望,一巴掌拍条龙出来的期待还得继续后延了。 “不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丝毫进步空间。” “哦?!你快说说看。” “事实上运用真气之前首先得有相应的修炼过程,这个过程便是将外界的元素用真气的形式贮存于自己丹田里方便增加自身能力和关键时刻再外放出来去沟通外界的元素形成招势,而你眼下虽然可以用精神力去沟通各种元素却没法将他们引入体内,不然很可能自己把自己给炸了,但要说运用起来,你还有个技能‘魔质调动’不是么?” “当然记得,虽然好久没用到了,毕竟还不太敢利用于三品丹药的炼制,而上一次打架时用出来还是刚到陈国国都的时候。” “有这个技能其实就让你有了先决条件,那就是你可以如同使用真气一般去使用魔质,只不过两者性质相反而已。” “使用魔质?您是说我可以用魔质做一条龙出来再一巴掌拍出去?!” “你除了这个具象的想法以外就不能有点别的么?” “额……没辙,太纠结了,应该算是情怀和心结……” “好吧……”系统很无语古月的执着,但它并没有责备的思维,毕竟古月的目的还是积极的,“拍条龙是办不到的,当你眼下的能力应该可以挂一阵风。” “刮风?这个也很有趣啊!这魔质本身就曾经让那些人没法正常运用元素的力量,就像是灭火的原理一般,那如果是一阵风的话,是不是还能让人直接缺氧?” “这个就得具体验证了,不过可以估算若是你的风力够强覆盖够久,缺氧都是轻的了。” “这个不错!总算是又有点新玩意了,好像赶紧去试试啊!” “不建议小可爱你现在就去尝试这些,因为每一次大范围运用魔质的时候,都会让你处于雪虎化的状态中,这附近高手太多,很可能被人感知到,那样就会有各种不可控的风险。” “还真是……哎,有新玩具却只能看看不能摸,这感觉好糟糕……” 古月不自觉地如同一个被约束的孩子那样撒娇,倒是没有受到来自系统的吐槽,因为这份心情系统也是一样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古月和系统又先后讨论了很多关于这次天阶武道大会里得到的新信息。 譬如那些天阶高手之间的对决总会有很多奇思妙想,让古月不禁怀疑这些物理和化学知识是不是很早就被发现了,只是当年的动乱让它们消散而已…… 而各国之间的关系很显然比设想中更为紧张,毕竟楚国需要雪耻,而以楚皇那气魄绝不会假手子孙。 至于唐问天和大皇子的各行其是就是对古月的人身财产安全直接的威胁了,可惜没有一劳永逸的方式去解决,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殚精竭虑。 这些林林总总似乎都和多年前的动荡不无关系,古月很需要一个人来解惑,可惜身边可以信赖的人多半年轻,当年的事纵然亲身经历也限于年岁而知之甚少,只有一人或许能更全面地讲解一下,那就是唐沐霖,可唐霁凰的回忆幻象里并未出现唐沐霖的身影,他当时在哪呢?难道已经上战场了? 由于这些疑点的存在,古月又不太能够直接去问唐沐霖,尤其是他对楚国的忠诚明显比他老爹高得多! 万一交谈中的蛛丝马迹让他联想到了一些细节,即使不去告诉楚皇他自己也会百般纠葛,古月也是在不太想让这一个悲催的男子再多一些负担。 于是,眼下能做的事便很有限了,那就是努力活下去并且继续等待某些事情的发酵…… 有了这个打算之后,古月没再和系统继续讨论,招来鬼瞳让自己安稳地躺在床上进入梦乡。 可惜,有人就像算好时间一样,不准备允许古月去和周公下棋。 “老师?您这么晚来是有什么事么?” “事倒是有,不过也不算大事,就是来看看这小家伙,听说他精力不济?” 全藏看看鬼瞳又看看古月,最后还是将目光停在了那张清丽的容颜上,“你长这么漂亮干嘛带面具呢?暴殄天物啊!” 这突然的戏言确实是全藏的风格,让鬼瞳忍俊不禁,不过当面被人称赞自然也是开心的,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的便宜师父。 “有劳全先生记挂了,在下并没有什么大碍,今晚好好睡一觉也就补回来了。” “哪有记挂你的意思,我记挂的是你答应我的铭文啊!” “额……”如此直白的无赖,倒也是全藏的风格,“全先生放心,在下是重承诺的,更何况您还是鬼瞳的老师。” “这就对了嘛,现在你算是我徒弟的男人了对吧?乖徒弟啊,别说师父不仗义,这小子若是敢对你不起,我保证有办法让他没法站着!额,没法坐着!” “哈哈!有师父您做主,弟子也算不怕被欺负咯!” “那是自然,什么陈国皇室楚国皇室,你师父我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如果那些小丫头敢和你作对,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他们家鸡犬不宁!” “这是一个师父该对自己弟子说的话么?”古月已经吐槽无力,见过无赖,见过如此无赖,却从未想过这个无赖的下限可以低到深不见底,“她们的家何止卧虎藏龙?皇室内且不说,就拿唐问天而言,你全藏敢动他的地盘?” “没事的师父,几个姐姐们对我都很好喔,真的啦!” 难得见到鬼瞳撒娇,竟然也是如此自然,全藏似乎自己都有点不适应,赶忙又换了话风,“嗯嗯,家和万事兴嘛,这小子命好,有你们相伴,你们几个若是能和和睦睦的话,自然也都舒心一点,对这小子的发展也更好一些,不过若是你觉得不应该还有其他人了,记得跟师父说一声,我保证让这小子没法再霍霍其他姑娘!” 虽然全藏的言语实在粗鄙,但鬼瞳听着却觉得莫名暖意,自从鬼眼离世之后似乎只有再古月的身边才有丝毫安心的时刻,不知不觉眼前这个便宜师父似乎也能充当一个不错的避风港了。 “全先生您放心吧,在下身无长物,不过重情重义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希望你记得今日的话,不然别怪我不看在铭文的面子上对你不客气!可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铭文啊?” 说了老半天还是道出了最终目的,古月和鬼瞳都哭笑不得,不过也只有全藏才会如此真实不造作,这也算是一种厉害的人生境界了。 古月想了想,已经到大会决赛了,明天算是最后一个休息日,如果不给这全藏一些适当的甜头,很可能自己会被他一路追到楚都去烦死…… 于是决定明天一早就开始为他设计三品铭文,只是毕竟还没真正尝试,话也不能说的太满。 可全藏最无赖的地方就在于他过程都不是太在意,只要最终能得到好的结果,失败几次也是能接受的,毕竟材料之类的玩意又不是他掏钱! 就这样,鬼瞳独自去送了送自己的便宜老师,古月总算又得到清净进入梦乡。 “希望明天一切顺利吧!” 一大早,古月梳洗完毕后便开始了调息打坐,就差没有沐浴更衣了。 如此煞有介事当然是出于他个人的恶趣味而已,毕竟这生活好久都没有点仪式感了。 鬼瞳独自忙碌着,为古月张罗来了各种工具和材料放在案上,这里还有一对全藏留下的护腕,不得不说作为一个天阶高手他是真的穷,虽然特地选一个上品装备留下来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极品装备被安排去做小白鼠,但他毕竟得有上品的才能如此办不是么? 对此,且不用去和其他天阶大圆满高手相提并论,只说那还没迈入天阶的唐沐霖都很可能比他富裕。 所以啊,很多时候努力可以让你强大自身,但再强大的自身也未必能享受到与能力相匹配的生活,为什么说投胎是一门学问呢? 不过全藏的人生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那份洒脱不羁之中饱含人生哲理,或许也只有他这样才能真的无拘无束自在逍遥吧! 可这样的浪子,居然为了一个神交的对手特地跑出来给自己按上了弱点,倒也不得不让人倾佩,古月正是想到这点才觉得却是应该对他更客气一些才是。 万事俱备,古月拿出了自己的铭刻刀,开始闭目凝神。 目标是三品的敏捷加成,仔细研究之下,这对护腕的承载力并不大,分别只能装下一个三品铭文而已,但古月却并不想太过普通,这样很难体现自己的特殊,自然也就很难体现自己对鬼瞳的帮助。 一阵眩晕之后,古月进入了铭文的世界里,对第一只护腕开始铭刻,和预期一样,以他现阶段的属性而言,三品铭文的难度并不大,没多久第二只护腕上的三品敏捷也已经铭刻成功。 或许是习惯了自己属性上限都被砍去一节的状态,尤其是精神力,但意志力还没有被随意挥霍,古月倒是觉得太奢侈了,若是能抵押贷款应该收益更大一些,就这么放着不用好浪费…… 可惜这个刚萌芽的想法被系统无情拒绝了,“小可爱你太天真了,眼下用不掉意志力无非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摸索到真正去使用的方法而已,看把你得瑟的,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额……小小姐姐你就不能鼓励为主么?我这幼小的心灵最近很苦了啊!” “少来!姐姐我这是恨铁不成钢啊,小可爱你最近安逸太久了,连个暗杀的都没来问候一声,太无趣了!” 古月很无语,没被暗杀还是自己的错了不是? 但眼下还得求着系统,所以各种小情绪都得受着,虽然他依旧不太理解一个系统干嘛需要有情绪……谁叫自己摊上了一个祖宗呢?只好认命…… “那个,小小姐姐啊,咱们现在来做点不那么无聊的事情吧,好吗?我就想把这两护腕上再弄一条组合铭文出来,设想上双手靠在一起譬如同时握刀或者交叉格挡的时候就能触发新的效果,这样既不会让这两个护腕上的承载力不够,又更充分地利用了。” “想法不错,很中规中矩,你准备弄一条什么呢?” “如果是这种触发方式,再来一条属性加成就很鸡肋了,毕竟只有双手靠在一起时才有的加成其实很限制自身行动,最好是能弄一个不需要常备更不是常用的效果,但是配合这个双手动作却能起到一定程度质变的。” “你要求还真不少,一个三品铭文你指望有了它就能毁天灭地么?” “额……如果真有这样的,我肯定想给自己做一打!” “算了……那铭文大全里有一个叫‘双手持’的三品铭文,效果是双手同时使用一把武器时可以略微增加稳定性,更不容易脱手,倒是适合那些用单刀长剑的,全藏好像还没展示过他的兵器,具体适不适合就不确定了。” “没事,就这么一个吧,也不能惯着他,谁叫他自己提前投降的!” 于是,古月在系统的指导下开始了关于这条组合铭文的布局。 这个过程就精细很多了,因为首先要把握好一只护腕上的承载力上限,虽然这一点用“真理眼”很容易得知,但是还得去好好计算铭刻上符号之后的承载力增加量,正所谓一字千金不外如是,要如何在有限的承载力之下将一条完整的铭文分成两段分别铭刻在两个不同的物件上,同时还得保证他们凑在一起时真的能够有效触发,这其中需要很繁复的计算,譬如分开的铭文在凑成什么状态时才会可能生效,这样就对布局影响很大,因为是两只护腕,手部动作是有局限性的,不可能真的无缝连接。 好在有系统的辅助下,这些计算工作并不真的需要古月自己去完成,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法完成…… “没错,你用‘真理眼’当刻度尺,一丝一毫的马虎都可能让这个组合效果打折扣甚至根本没效果……好的,这一半铭刻完成了,再进行下一半的工作……不错嘛小可爱,你的手越发稳定了,意志力的效果果然还是能体现出来的……” 在系统的监工下,古月不知道花了多久时间,一步一个脚印小心翼翼地推着硕大的铭刻标识往前,如果这灵魂体也会出汗的话,此时的他恐怕已经湿了一地。 时间继续流淌着,古月第一次将自己的意志力消耗过半,这是个很微妙的体验,譬如精神不济的时候人会觉得很困很疲惫想睡觉,力竭的时候会如同咸鱼一样翻不了身,而此时此刻,他一点点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无法保持专注了,渐渐心猿意马,而这铭刻标识竟然越来越重,消耗的意志力逐步增加,看来是一种专属于铭文的疲惫状态,过于急躁很可能就会适得其反。 “小小姐姐啊!这意志力还真有可能不够用了啊……” “叫你刚刚得瑟!不过这个世界上好像不存在恢复意志力的丹药,而且不能用睡觉去恢复,这就是为什么意志力有它独到的重要性。” “那这玩意如何恢复啊?” “转换心情呗,既然心猿意马了就应该放下手中的事情好好去休整,自然而然也就得到了恢复。” “还真人性化……” 报怨之余,古月的紧张情绪似乎得到了些许放松,手中的活仍在继续。 “成了?!” 终于,终点还是来到了脚下。 “嗯,第一次弄成这样也算不错了,整体完成度超过八成,效果降低了三成左右。” “额……为啥明明完成了八成却只有七成的效果……” “你去买辆车,车头有个洞,你会按照这个洞的大小和整个车体的比例来还价么?” “好吧……你的比喻还是这么通俗易懂!” 不再和系统你来我往,长叹一声之后,古月睁开眼睛放下了铭刻刀。 “成了?”鬼瞳的声音里略微有些激动,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古月如此认真的状态,尤其是那明明闭着眼却下笔自如了然于胸,实在让人不得不佩服。 “算是尝试成功了,两个护腕分别有一个三品敏捷,这两个其实还蛮容易,重点是这个组合效果,我特地尝试了一下两只护腕靠在一起之后可以触发一个三品的双手持,如果两只手同时握住一把武器的时候可以增加一定量的稳定性,这个效果和这对护腕算是还蛮契合的,只不过铭刻这个组合时有些操之过急了,最终效果并没有完整,比预期少了三成左右,但是作为一个尝试,也还算是满成功的了。” “原来是这样……”鬼瞳越发有些匪夷所思了,原本他以为古月刚刚只是将两个护腕上分别铭刻了一条铭文而已,谁曾想他之所以耗时如此之久是因为在创造这种组合铭文,而且竟然成了! 帐外的全藏终于没有继续忍着,一边大叫一边窜进了大帐里。 “成了?!真的成了?!两条敏捷之外居然还有一条什么‘双手持’?!你小子可以啊!” 没有丝毫迟疑,全藏直接将护腕带了上去并且凝神感知。 随即大笑起来,“哇嘎嘎嘎!老子也是有适合自己的三品铭文了!”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让古月和鬼瞳目瞪口呆,刚刚实在没有心思去顾及外面有没有人,突然蹿出来一个差点还让他有了一语成谶的危机感,好在是大白天很容易看清楚…… “咳咳……”似乎察觉到帐里两人的异样,全藏也稍微收了收,“这个‘双手持’好像和我不是很适合啊,你不知道我平时都不用武器的么?” “你确实没有拿出过武器,但你自己投降了啊,谁知道你是不屑用武器对付那些小朋友还是真没?” “额……这倒也是……”以全藏的脸皮自然对投降一事毫无芥蒂,可他没想到这事还能影响到自己得到的铭文是否有用,莫名又有了一些忧伤…… 第117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流言四起福祸相依 天阶武道大会决赛前一天,会场所在的山谷里出现了一个和比赛无关的话题,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各国代表都不约而同地知道了某件事情…… 事情的起因当然是心花怒放的全藏第一时间跑去找田光得瑟,“看看看看,本大爷不用去舔皇室也能弄到三品铭文了!还是一对!而且本大爷有一个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高级玩意,猜猜看,猜到了我请客喝酒!” “你每次都说请客,付钱的都是我!” 田光一脸鄙夷似乎已经是习惯中的自然,不过他清楚,全藏根本不会在意。 “额……这次高兴嘛,如果你真猜到了我就付钱!” “那猜不到呢?” “做兄弟的你当然应该为我高兴,所以你付钱但是这客算我请!” 田光并没有觉得很无语,因为他早已习惯眼前这个没下限的家伙到底能有多么没脸没皮,所以他索性不猜了,直接拉上全藏去公共区域喝酒,不得不说这个古月特地安排一处供应各国酒食的地方,名字很特别叫‘六六六’,或许是代表六国的意思,但确实有头脑,呆在这里的时间里只要没比赛这地方就是爆满的,不过古月那小子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哪怕一次,就好像他对这里的火爆毫不在意,但知情人都清楚,负责供应这些酒食的人是楚国上官家的,因为各国的商队不能直接跑到这里来…… “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那小子鬼的很!在国都的那段时间他就知道我一直跟着,居然跑到茶楼里特地给我摆了一杯!那时我就晓得了这家伙不简单,而且当时他给我展示了一个东西,你猜是什么?” “上官铃兰的匕首。” “啊?你咋知道的?” “那是国都好吧!暗探跟不上你还能跟不上一个坐轮椅的?”如果靠眼神可以把人鄙夷到死,田光一定毫不吝惜,只是,他猜想六国里如果有谁最有可能免疫这种攻击,全藏一定名列前茅。 “哦,也是……不过本大爷是真的独具慧眼,别人都说他炼药天才,我却看出来他在铭文上天赋奇佳!于是有心示好,这不终于是蹭到手了,哈哈!” “也就是你收了个好徒弟呗,而且从贴身护卫变成了贴身人……” 田光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毫无波澜地说着,就像是这一切都在他眼底下发生一般。 “没劲,太没劲了!你小子咋什么都知道呢?额,不对!谁说我是靠徒弟的?我收这个徒弟的动机是单纯的好吧!” “是是,你就是单纯看上这个徒弟早晚会和那小子不清不楚……” 田光真没有开玩笑,但是他这样一针见血似乎完全没想过给全藏留一点点面子,毕竟这里是公共区域,四周其他食客可都是竖着耳朵在听! “没错,要不怎么说本大爷……欸?你说的什么话!我那徒弟怎么了?要身段有身段,那面具一摘比你家公主殿下都不遑多让吧!看上古月那小子是他的福气,怎么就不清不楚了?不是……这话怎么就被你带偏了呢?我是想说我这徒弟天资上佳路子也和我契合,重点是心性不坏,真看不出来她是怎么被一个杀手之王给养大的。” “杀手也有自己的柔软呗,话说你到底教过她什么没?一口一个徒弟,好处倒是拿到了。” “当然教了!本大爷可从来不做违心的事!这丫头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以后还指着她送终呢!” 全藏也有被刺到的时候?倒是难得,不过他这样说似乎真有道理,那就是他从来不会“违心”,也就是不违背自己的意愿,或许这就是他的“道心基础”。 “呵呵,你考虑的倒是长久……快说吧,古月还给你了个啥?” “这个嘛,直接跟你说了应该也理解不了,我还是现场展示一下好了!” 于是,全藏特地跑到邻桌去借一把长剑,毕竟他很出名所以别人也很爽快地答应了。 “看好了啊,我就这么双手握住!” 摆出了一个很有卖相的双手握剑,全藏虽然没有真的用过,但好歹是见过无数人怎么用,单就这气质一块是那捏住了。 不过田光很疑惑,他看了半天也没瞧出个特别,尤其是全藏在那一动不动看上去气势十足却没有丝毫威严,毕竟是个没下限的对吧? “你到底要展示啥?” “你就不能感知一下我的变化么?” “看出来了啊,两条三品敏捷,确实对你很合适,还有啥?” “这个啊,就是这个姿势!你看看,仔细看看!” 不止是田光,四周的酒客们也纷纷被吸引过来,毕竟是两个有名的天阶大圆满在探讨问题,而且听上去和古月有关,那这事就肯定不简单了。 可惜,一群人凝神静思地盯着全藏许久,愣是毫无收获,甚至有的人都猜想这个家伙是不是在耍宝?毕竟他没下限…… “真是笨啊!你咋就看不出来呢?没发现我双手同时握住这把剑的时候很稳定么?” “额……你一个天阶大圆满还是用双手,去握一把剑还能不稳定?” 虽然早已习惯,但田光还是被又一次刷新了三观,这家伙的下限何止深似海,根本就是无底洞。 “肤浅,迂腐!要知道,真正用双手握剑的人,是要去拼杀的,这样你来我往的时候,难免会脱手对吧?而我这对护腕上就有这么一个组合效果,叫做三品铭文双手持!没听过对吧?我就知道你没听过,效果是让这样握住兵器更稳定,更不容易脱手,是不是很特别?很虎有没有?” “额……你用兵器么?你难道要用双手去握住你的飞刀飞针什么的?” 弄了半天还是把田光搞郁闷了,这货得瑟来得瑟去原来是个和自己完全没沾边的效果?真有必要如此开心么? “哎,你就是这么没眼力见!我要说的是这个效果么?完全抓不住重点嘛!来来来,这位朋友你说说看,我刚刚要说的重点是什么?” 突然被叫道,在一旁刚刚借出长剑的酒客略微愣神,不过他还是很给面子地顺着全藏的意思去说了,“如果您不是想展示这个效果本身,那就是这个姿势?” “没错!接近了,接近了!你比这小子靠谱,有前途啊,看好你喔!” 可惜,此言一出让更多人无语了,这个姿势比那个效果更不值钱好吧?! “等等,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组合效果?!” 田光终于被惊到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没下限的家伙虽然经常吹牛但也绝不可能说出这么专业的术语。 “你小子总算是抓到重点了,就是这个,听清楚了,两手这么一靠拢,嘿,就触发了新的组合效果,要不怎么体现那小子是个天才呢?你想想你想想,这可是三品铭文啊!据说是因为我这护腕……咳咳,因为他想要挑战困难!所以就这么成功了,你说是不是真的不简单!” 这一次,所有酒客们都听懂了,也明白了到底为何全藏能够如此得瑟,明明他并没有太多收益不是么? 可有一就有二,刚刚田光可是说了,全藏为了铭文不惜用自己徒弟去色诱古月,还成功了!这一来二去,日后吹点枕边风,全藏身上的铭文还需要愁么?到那时这什么组合效果,就肯定不会是如此和他不相干的了,那还了得?! “那个,全大师啊,您刚才说的是真的么?不是,不是怀疑您在说谎哈,我是郑国人,我们那铭文技术相对更发达一些,这组合效果也是听说过的,只不过那都是大师级别的作品才可能出现的范畴了,甚至四品里都少见,而楚国的传承铭文很多,毕竟高门大户更集中,但要说铭文技术,世人皆知他们最喜欢在日常生活里去运用,毕竟都是曾经流传下来的奢侈,但要说足够高级的技术,他们应该也不具备人才的,那这古大人又如何能够在三品铭文上开发出组合呢?难道他是自学成才的?!”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毕竟要论铭文技术,郑国人还是最有发言权,可古月那小子确实就这么捣鼓出来了,而且并没有花上太久时间,毕竟他一口气弄出了三条! 但全藏自己也不明白古月是不是真的有所师承,他自己也曾经说的是看书自学的,楚国人给了他一本铭文大全,不过真有人可以就看看铭文大全便可以自己弄出这东西来了?那铭文师也太好当了吧?陈国还需要绞尽脑汁么? “嗯嗯,这位朋友说的在理,不过这事嘛,是我亲眼所见,他在那铭刻我就在帐篷外看着,里面也只有他和我那乖徒弟而已,不过说真的,那小子确实没提到过曾经有铭文的师承,要说炼药的话还算能和我们那学院长老院长扯上关系,但楚国人给了他一本铭文大全,他自己是这么说的,看书自学……” 全藏的态度很客气,虽然受到了质疑却没有自恃身份而动怒,单就这个态度确实和一般的天阶高手很不同,但全藏的说法就很让人费解了,真有人可以看书自学成才?那就不能称为天才了吧?那肯定是妖孽! 但要说古月,酒客们又有些迟疑,毕竟这人身上太多事都匪夷所思,多一件也只是多一件而已…… “不知全大师是否知道那铭文大全上最高到了什么品阶?” “这个嘛,我就没问过了,毕竟我们那都不懂铭文,不然我也不至于需要求人对吧?” 郑国的这人已经开始了盘算,因为他觉得事情十有八九了,而这铭文大全就是关键,若是上面还能记载超过三品以上的铭文,那岂不是古月以后可以直接抢了郑国的生计?! 只可惜全藏说他不清楚,这也应该是事实,毕竟陈国的铭文技术确实捉急。 但这是,必须好好给使团的人汇报一下才行。 在全藏的得瑟下,“六六六”小酒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酒客们纷纷要请全藏喝一杯就为了多说几句,全藏自然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从“六六六”小酒馆开始辐射,全藏和铭文的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弄到了古月为他量身定做的铭文!” “何止听说了,全藏为此都将自己的徒弟双手奉上了!而且他不只是量身定做的铭文,还有一个极特殊的组合效果!” ……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为了让古月给他铭文特地奉上了自己的徒弟!不过古月确实慷慨,一出手就是一整套铭文组合!” …… “听说了吗?陈国那个全藏求古月给他铭文被拒,竟然直接奉上了自己的女徒弟!他那个徒弟倒是真的婀娜多姿我见犹怜,咳咳,重点是古月觉得不够!全藏还要再给他送几个凑成组合!” …… 很多时候,流言真的是一个最可怕的玩意,因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而往往,有心散播第一条流言的人,都没法预料最后又传到他自己耳朵里之时,到底会听到说明内容。 天阶武道大会所在的这处山谷,其实并不是特别大,而此次容纳的人员也不过数百,其中大部分还是楚国军士和各种侍者,但毕竟各国人员都有,鱼龙混杂,“六六六”小酒馆发生的事情不胫而走之后,各国官员收到的版本却很不相同。 消息最准确还原事实的是郑国而非陈国,原因是那位郑国酒客很有心地特地跑去跟自己的使团长汇报了所见所闻,尤其是重点提出了古月或许已经具备铭刻三品组合铭文的能力,这一点不得不引起重视。 为此郑国使团长心中即惊惧又窃喜,惊惧自然是因为他亲眼见识过古月的神乎其技,听到这个消息后很直接地就把“或许”二字给拿掉了,这样一个妖孽怎能让他不心生敬畏,至于窃喜,那是因为他和古月打得交道很可能比陈国之外的几国要多得多,尤其是自己还算是欠债没还,作为一个债主,古月能忘记自己么?这就是先天的优势…… 原本应该最快知道消息的是陈国,毕竟当事人就是全藏,他第一时间告诉的人是田光,只可惜全藏完全不乐意给一众官员面子,平日里根本没有多少交际,至于田光,他只对公主殿下负责而已,使团长?呵呵…… 所以消息传到陈国使团长面前时,竟然是“古月贪心不足,身边一堆美女围着转还嫌不够,竟然用铭文当诱饵让全藏为他去抓妙龄少女,说是要搞个什么组合……” 听到这消息时陈国使团长差点要吐血,因为古月这人一向低调喜欢扮猪吃老虎让人看不清虚实,更何况古月身边到底有几个漂亮女孩他都是见过的,真需要其他的么?他吃得消?他根本就不敢好吧……但这个传言又有一点可信的地方,那就是全藏,这个没下限的家伙,为达目的拐卖少女还真可能是他做得出来的事!最气人的还是这人绝不会对自己汇报,所以明明是陈国人发生的事,他这个使团长却很睁眼瞎,想到这里就气血翻腾…… 周国人很重视任何一条关于古月的消息,尤其是潘吉做了那次斗琴之后将自己的秘籍送给了楚国的唐霁凰,这事让周国人上下都很憋屈,虽然潘吉平日里我行我素不可一世,但他依旧是周国人,他依旧会代表周国去挣得荣誉,可这次古月通过有偿的诊疗最终换得了极度稀有的无属性功法秘籍,这秘籍潘吉可从未对任何周国人传授过,这下可好,直接去了楚国!古月这人很显然不是个拘泥门户之见喜欢固步自封的主,而且这秘籍到了唐霁凰手里不就和到了他手里没区别么?那岂不是和到了楚国所有可能修炼的人手里一般无二?!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事,要知道无属性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尤其是一般平民之中常有,若是他们人人习武参军,那楚国的军力可不就盛况空前了么? 但这些周国使团成员们没法和潘吉去计较,因为这人不可能听他们的建议和意见,若是得罪狠了,搞不好会惹来杀身之祸又或者直接让他自己跑了,这事他还真做得出来! 于是自那以后,周国人时刻关注着古月的点点滴滴,虽然他们没法真的派人监视,毕竟这是楚国地盘,而且传闻古月自己可以监视方圆十里,虽然听着很夸张,但万一是真的呢? 好在古月的一举一动总会成为焦点,这一次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得到的消息有点复杂。 “陈国的那个全藏为了让古月给他铭文,特地奉上了自己的女徒弟?并且成功取得古月的欢心,获得了超越三品的铭文?”周国使团长召开临时会议,特地将消息念了出来。 “这里还有第二条,陈国全藏有个貌美如花婀娜多姿的女徒弟,被色中饿鬼古月看中后流连忘返整日耳鬓厮磨,全藏不忿跑去理论结果中了古月的奸计,被楚国一众高手当场擒住,不得已签下了契约将徒弟许给了古月当贴身丫鬟……”这一条看上去很具体却实在有点脑洞大开的意味,至少这位周国使团长是不想相信的,毕竟那是一个从自己国人手中骗走了秘籍的险恶家伙,不应该是会为了一己私利搞这种事的肤浅家伙! “最后还有一条,楚国古月最近为了某种特殊的研究,需要不少妙龄少女搞个什么组合,为此特地用三品铭文为饵,诱使陈国全藏去为他搜罗了不少,其中还包括全藏的女徒弟……” 三条消息里除了两个人名以外,内容根本完全不一样啊!周国使团长很无语,更无语的是一众官员们,他们很意外自己刚刚明明提交的是一条消息,怎么又变成了三条? “诸位,让你们来此是为了一起商量下看看这些消息到底哪条真哪条假,毕竟对于古月的消息,我们还是需要更准确一些为好,可这三条看上去都有点可能,却又都很无稽,重点还是因为这两个涉事的人,在古月身上确实什么都可能发生,而那个全藏确实什么都可能去做!” 这番言论,让周国官员们深以为然,也并不意外使团长为何煞有介事地一起讨论,毕竟这个古月是坑过周国人的,他们得防范于未然不能再有第二次。 “大人,下官认为第二条过于荒诞,且不说古月是不是色中饿鬼,毕竟他身边从来不缺美女,更有什么大将军的女儿,什么公主郡主的,单就这一条,如果楚国那些高手愿意为了他去对付一个天阶大圆满,能出手的自然也是和这些美女有关联,譬如那个秦烈就是上官家的护卫,至于楚国大皇子又或者虚公公甚至唐问天本人,会为了古月去搞这么没身份的事么?下官不以为然。” 这话一出,诸位官员也深表同意,只不过那个赶着来汇报了这条消息的人直接选择失忆。 “此言在理,毕竟那些和古月不清不楚的美女都是很有背景的,如果古月真的搞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唐问天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才是,那诸位对于另两条有何看法?” “大人,下官认为第三条比较可信。” “哦?为何?” “众所周知,古月这人绝不仅仅只会炼药或者再加一个铭文,他很可能精通许多行当,譬如经商,就说那‘六六六’小酒馆每日的火爆程度,绝对堪比各大国都顶级酒楼的盈利,既然他有了这个设计,若是再给酒馆中添加一些美女表演歌舞音律,岂不是更会让人流连忘返?” “原来是这样!” 这下很多人深表同意,在他们看来古月所谓用美女搞组合就好比排练歌舞一般,可不就有领舞和伴舞么?若是古月还精通此道,也不会没人相信,那样日进斗金岂不手到擒来? 不过有人又在思考,这天阶武道大会即将决赛,也就离闭幕不远,古月此时弄出歌舞表演也没多少时间去赚钱了不是?难道他还有后手? 一时间他们又开始考虑古月是不是会弄点新花样出来,譬如这一次趁着六国人都在就亮次相,算是做出了一种很好的宣传,也方便他日后带队各国巡演?这么一考虑他们忽然发现就很像是真的了,搞不好就是真的。 不得不说周国人确实很认真事无巨细,只可惜,他们的脑洞让自己偏离了那个最接近事实的答案,而且越飘越远。 至于汉国和顺国,其实并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因为在这里的日子只不过是等待大赛结束而已,顺便看几场好戏,至于古月会弄出什么花边新闻,也不错,是个很好的谈资,但也仅此而已。 第118章 霁凰心意古月认错,沐霖焦急无心之过? 楚国人自己的态度就很不相同了,首先得到消息的是虚公公,因为实际掌握巡防士兵的是他而不是唐问天,对此他只是笑笑不置可否,“到底是年轻啊,真好。” 而当唐问天的亲信将各种版本一股脑都向他汇报后,他也只说了句,“知道了。” 对此最在意的,其实是大皇子,当他收到了一两条消息时便立刻派人仔细去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确切消息,此时此刻,他正和那副官一起对着超过五种版本凝神静思。 “那家伙要搞美女组合?他身边的那么多美女怎么可能答应?” 大皇子一头黑线,其实这话里少不了羡慕嫉妒恨的成分。 “没错,还有这条,他让高手围攻全藏,咱们楚国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事,哪来的高手?” 副官也是很想把这些乱传的人掐死,因为他们耽搁了自己获取准确情报的时间。 “这个什么‘一个美女不够还要更多’,也大同小异,就他那样子肯定吃不消的。” 这说法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的地步了,足见大皇子的耐心已经消弭,或者说,他心里的怨怼更加深刻了。 “那殿下以为,最像是真的就是关于铭文了?” 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这些,副官自己虽然依旧抱持怀疑态度,可他也觉得自己不得不思虑再三。 “如果说他真的可以弄出超过三品的铭文,你觉得可能么?” “听说过有些人一通百通,尤其是武道一途殊途同归,就像虚公公那样完全可以指点各种属性的人,但要说这些职业行当,恐怕未必那么联系紧密,至少炼药用的是精神力,而铭文是靠意志,并没有消息指出古月的意志力也惊人。” 副官很认真地在思考,他想尽一切办法为大皇子排忧解难,可他依旧十分吃不准。 “这事其实不用消息,直观判断他的意志力不会差,不然也没可能从大森林脱险了,不是么?” “这倒也是,所以您觉得他真的可以弄出三品以上的铭文?” “想必这个消息最可能是真的,而陛下也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个古月一时半会还不能轻易动啊,尤其是不能在这个时候……” 微微一叹,大皇子倒是难得地没了那些意气风发。 “末将不懂,您觉得这事为何会影响到咱们?” 大皇子突然改变了想法,这让副官疑惑,他很好奇现在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会真的影响到了大皇子的决断。 “你知道陛下之所以坑古月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陛下提供不了更高阶的药方了,所以对于古月自身的发展而言,陛下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但是他想让古月明白自己虽然没法让他更舒服,却可以更不舒服。” 一个臣子这么说自己的陛下真的好么?很显然,副官的眼里只有大皇子,并没有在乎过谁是坐在宫里那个宝座上的男人。 “没错,就这么个道理,咱们的陛下深谙此道,一直如此,不过眼下又不一样了,因为宫里可是还放着一本曾经的铭文大师手稿……” 听到这里,副官的眼里也全是呆滞,很显然,一向工于心计的楚皇,又有了变换花样的资本。 正在关于古月的传闻漫天飞舞之时,他本人丝毫没有去留意,因为唐霁凰今日照旧来到他的营帐练功,可唐羽星没来。 对此,古月不无担心,因为是他让唐羽星去探查一下他们老爹的事情,唐问天会不会恼羞成了把自己女儿给咔嚓了?好像也不至于,但如果是禁足或者直接关起来,也够难受的。 而且唐晓焱和唐霁凰都没见到唐羽星,据说是今日一大早便没影了,只是觉着没什么需要担心的所以没太在意而已。 古月并不能和她两深究这事,毕竟之前选择了不去和她们说唐问天的动向,于是只能干着急毫无头绪。 事实上还有一种可能是唐羽星正在进行着某些调查而已,古月有些关心则乱了。 焦虑的时候总是难熬的,不过这个阶段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今日唐霁凰莫名地叫他进去帮忙。 本能地直接应声之后,古月下意识往屏风后面驶去,可半路上忽然想起了屏风后面到底会事何等风景!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纠结,难道这是一种暗示?应该也不对吧,这还是大白天不是?何况唐晓焱还在一旁…… 可古月忍不住有些小期待,很小的期待…… 就在这个复杂的情绪下,古月半推半就地被系统带到了屏风后面。 下意识的偏头和不敢直视让唐霁凰立时明白了这家伙到底在干嘛,于是脸上刷地一下红透了! “你,你你,你都知道了?你偷看了?!” “天地良心,没有偷看,真没有偷看!” 一时激动,为了表示自己的坦陈,古月很自然地直视了对方的眼睛,“咦?穿戴整齐的?” 忽然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古月很想抽自己一巴掌,实在想太多了,唐霁凰怎么可能如此? “那你怎么知道的?快说!” “额……就是那个,感知?我感知很敏锐你知道的,担心你练功走岔路所以一直有所关注,不小心就听到了那个……的声音。”为了不让那几个字被唐晓焱听到,古月特地比划了一个动作,他竟然忘了自己有一百种方法不让其他人听到,都好过这样。 “哼!你,坏死了!我明天不来了!” 双颊绯红的唐霁凰有些“恼羞成怒”,可最后也只是“明天不来”了而已。 “别,别啊!我真的只是担心,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虽然说的时候很心虚,但古月很克制地让自己表现得很正气凛然。 “你还想做什么?!” 这下可把唐霁凰气笑了,古月这家伙是不是皮痒了?“三日不打上房揭瓦”? “不想……额,不是……总之,不能耽误你的事,但是不能不顾你的安危,这个,先不研究了好吗?你让我过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谈论一下么?” “嗯,哎……好吧,就是参照你给的这个经脉大全上记载的位子,这几日我练的还蛮顺利,很明显感觉到不一样的境界了,可今日刚开始就觉得有些气胀的感觉,好不舒服,本以为是正在突破瓶颈,但秘籍上并没有写出来,练了一会之后愈发觉得难忍,就停下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话说,你不是一直‘感知’着我这么?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这出问题了?!” 这个话题好像绕不开了,古月很无奈,不过他刚刚也确实在考虑唐羽星的事,压根就没看一眼唐霁凰这到底情况如何…… “是是是,是我的问题,主要是我自己也没练过什么功夫,嗯,看上去你体内的真气有些充满的意味,不过我也不清楚这是好事还是坏事,要不把那秘籍给我看看?” “不行!你要是不清楚就去帮我找个清楚的人问问!” 古月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今日莫名地踩了好多雷,那秘籍是可以直接看的么?眼睛不想要了? “要不问问晓焱吧?她应该很有心得才是,毕竟精进很快。”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不过你得想个方法让她不用看这秘籍就帮到我……” “好吧,我试试看,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去和晓焱研究下,她现在也在打坐中,估计没有在意你的状况。” 唐霁凰此时的心情很复杂,正因为她知道古月这家伙一直守之以礼,甚至四下无人而且贴的那么近的时候他也可以克制自己的本能,难道他对自己没欲望么?! 曾经唐霁凰也为此有些烦恼过,难道自己的魅力不是显而易见的么?但相处久了之后,越来越笃信古月这家伙只是太古板,太死板,克己复礼到了变态的程度。 知道是如此之后,唐霁凰也有些安心了,毕竟自己和他之间还有很大一条沟需要跨过去,而他身边的美女络绎不绝,如果一个把持不住被人抢先了,自己是不是得冤死?好在古月真的让她放心了,虽然剪不断但理不乱。 也正是因此,她放心大胆地在古月的床上褪去了衣裳练功,事实上这个屏风真的能够挡住古月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唐霁凰相信这家伙做不出太出格的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在那个夜晚,古月和鬼瞳一起待在了这个床铺上! 刚听到这个结果时,唐霁凰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自己还是被人抢先了,这事很难接受,甚至都打算好好给古月一点颜色看,只不过听到具体解释之后,她感觉自己能够理解,古月还是那个古月,如果不是鬼瞳而换成上官铃兰她们,根本不会出事,可惜,偏偏就是这个鬼瞳…… 而现在,唐霁凰又有了新的想法,因为她刚刚知道古月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状态! 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从第一次开始?还是第二次?那如果是第一次,岂不是说自己间接促成了当晚的事?!毕竟古月这家伙确实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想着想着,唐霁凰有些感慨,有些别扭,又有些别样的庆幸…… “哎……果然当面很难真的和他生气啊,注定被这家伙欺负了么?” 古月此时并没有再纠结唐霁凰的感想,因为刚刚用“真理眼”看到唐霁凰体内的真气有些郁结了,这可能是练功太冒进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境的缘故,但不管如何,自己是没法去给她正常引导的,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是在她真的遇到危险时直接替她梳理。 “小小姐姐,她这是要突破了对吧?” “没错,她已经摸到了人阶初期的门槛,只不过没人指引所以她并不清楚那所谓的‘气胀’其实就是厚积薄发的前兆,只有囤积了足够量才能一举冲破桎梏。”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不太敢直接说,毕竟没把握,有你在就好多了,不过我还是先做做样子请教下唐晓焱吧。” “你考虑周到点自然是好,不过姐姐我还得提醒一句,突破太快并不一定是好事,要知道欲速不达。” “也是,虽然不清楚人阶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但我那些护卫都是这个范畴,他们肯定不止当了一两年兵了,但依旧没有突破地阶,所以唐霁凰这两三天就升一级的速度,确实不得不让人担心啊。” “那你就想好了怎么说吧,不过嘛,小媳妇不会给你弄出事的,姐姐我看着呢!淡定,淡定。” “额……有你这话我就放了一万个心了!” 轻声呼喊唐晓焱之后,古月耐心等她收功,随即将唐霁凰的情况详细说明了一下,着重提到了“似乎太快了”需要“是否需要缓一缓”,而唐晓焱毕竟是大宗们的嫡传,那就是妥妥的科班生,武道一途虽然还没登峰造极,但那些从根基开始的理论知识早就烂熟于心。 唐晓焱很欣喜她二姐的成长迅速,不过确实应该自己压制住精进的周期,一味图快很可能让根基不牢,此时最好不要直接突破,若是觉得“气胀”实际上是因为丹田已经存满,这时应该自己尝试外放真气来融会贯通,一步一个脚印才是正途。 看着这小人家一本正经一板一眼,却是难得的风景,不愧名门之后。 有了这个共识,古月让唐晓焱继续自己的修行,然后用自己的语言组织了一番不那么刻板却没有拉下一句重点的忠告,如此深入浅出的教学,再加上唐霁凰本身其实早已耳濡目染,个中道理也就轻易明白了。 “有没有很意外?一谈到武道一途,晓焱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吧?” “还真是,不愧将门虎女。” 这倒不是恭维,古月是真的觉得唐晓焱小小年纪却也有如此见识,足见她是有多么投入其中。 “尽拣好话说,那我呢?”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这就不能不是恭维了,毕竟唐霁凰还真没有“羽扇纶巾,樯橹灰飞烟灭”的经历,不过她的琴音别说千里百里,传出去十几里几十里应该问题不大,这也算决胜多少里之外了吧?毕竟,运筹帷幄是真的。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能让自己男人跟一大堆姐姐妹妹分享么?” “额……”果然有些事不是不在意,只是不去提而已,古月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 “你啊,认错比谁都快,就是从来不改,不然怎么会冒出老三老四甚至老五?” “是啊,我何德何能啊……” 古月莫名的伤感,对于这种状况其实他从心底是有过期待,但那都是游戏心态,只会在游戏里去实现,可现在是现实,虽然比较虚幻,但还是现实,骨子里的教育让他一直很愧疚,可是不知不觉中愧疚的人越来越多,甚至不能自己去掌控。 “是啊,你何德何能呢?但是,你要好好的,不然伤心的人很多,搞不好会越来越多!” 正准备把自己当成活靶子让唐霁凰好好练练手的古月,还没正式上岗如此神圣而光荣的职业之时,唐沐霖火急火燎地跑来了,看上去一脸严肃,心情激荡,这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倒是少有如此激愤的时候,上一次见到还是怀疑他妹妹是杀手…… 不过他毕竟是谦谦君子,看到自己二妹和古月正在忙,虽然不清楚准备要干什么,但还是憋住了没有立时发作。 “大哥你是找他有事么?”再不靠谱也是自己亲大哥,那副难得一见的样子,唐霁凰不忍心让他继续憋着难受了。 “是的,你们在忙的话我可以等等。” “没事,刚刚练功有些进展,准备拿这家伙当靶子练练手,你有正事就先让你们聊吧,我去找鬼瞳那丫头。” 让鬼瞳当靶子这事听起来有些微妙,古月不禁有些浮想,不过鬼瞳会老实站着给唐霁凰打么?所以也不必太在意。 “唐兄这是有事?” 虽然是废话,但也是必要的流程,以唐沐霖的涵养,直接闯进帐子没有事先喊一声就很反常了,没有急事反倒奇怪。 “是的,古兄,你和那个陈国的全藏,到底是什么回事?” 质问,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切入主题,原来他是为此而来,应该是听到了那些传闻,当具体是哪个版本还不得而知。 “我和他?没啥太大关系啊,不过最近鬼瞳认他做了师父,好像教的也还不错就是了。” “最近才认的?” “是啊,就前几日,他在比赛里投降的前一日吧,好像。” “那……”鬼瞳这人唐沐霖是早就见识了的,虽然提醒过古语要有所防范,当这些日子以来也还相安无事,原本他听到鬼瞳是全藏的徒弟就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可古月此时却说刚拜师不久,和传言有些过于区别,一时间唐沐霖又有点拿不准了,“古兄你是不是为了感谢全藏收下这个徒弟,特地为他做了几个三品铭文?还有三品以上的?” 其实唐沐霖也听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但他对古月算是比较了解的,自然不信那些什么“欲求不满”需要“更多美女搞组合”的桥段,可铭文一事他深信不疑,此时更笃定古月这人重情重义,为了鬼瞳的面子去帮全藏也就更合理了。 “算是也不尽然,其实和全藏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当时在陈国遇袭之后就是他整日整夜地盯着我,顺便维护我的安危,然后你也应该知道,他这人没架子的,所以交往起来也不算太拘谨。 前几日,他突然跑过来说和鬼瞳的先师有旧,所以特地来找鬼瞳讲述了一些过往,觉得还蛮投机便有了传衣钵的心思,既然他这么慷慨了,我也不能吝啬吧,尤其是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就因为不太喜欢去给皇室或者各大家族面子,所以一身上下都没几个拿得出手的宝贝,尤其是铭文一块,不仅低阶而且于他没什么大用,我就正好练练手,没想到还真成功突破了三品,帮他做了两个敏捷和一个组合效果。” “原来是这样……”唐沐霖对古月的说法倒是没有怀疑,也算是终于知道了真相,稍微缓和了一些情绪,可急切的心情并没有变化,“那个组合效果就是超越三品的铭文了对吧?” “要说那玩意超越三品嘛,也不是太准确,其实主要是全藏给我的那对护腕承载力太低,所以一只上面打上一个三品敏捷后便没法再弄上其他的了,于是我想了这么个办法,倒是真成了,只不过效果对他没什么用,就是两只手同时握住兵器时更不容易被人打飞这样子。” “全藏用的是暗器对吧!”听到这里,唐沐霖突然更加急切的样子,都有点抢着说话的意思了,很难想象一向涵养的唐沐霖会有如此态度。 “哦?你知道他用的是什么吗?我还真没问过,不过这玩意对他而言确实没什么用,因为还真没见过他佩戴或者使用任何一件兵器,若是他平时惯用暗器就更没用了,总不至于两只手一起抓一根飞针吧……” 得到这个消息后,唐沐霖激荡的心总算缓和了一些,“还好,还好,原来并不是很有用的铭文……” “哦?唐兄为何如此在意那个全藏?和他有什么关联么?” 古月倒是很奇怪唐沐霖今日来此到底为何,主要是他自己完全没听到那些传闻,也没想过已经又一次风口浪尖。 “我和他并不认识,不过……古兄,虽然我知道你平日里待人唯心,也从没有什么拘泥的规矩,但毕竟全藏他是陈国人,而你现在可是楚国的炼药师学院院长啊!” “啊?” 古月一时莫名,不过也终于了解到唐沐霖的想法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古兄,虽然全藏那人并不是一个恶徒,和楚国也没什么仇怨,而且听闻他确实和陈国皇室或者大家族没太大关联,更喜欢闲云野鹤无拘无束,但没人可以保证万一两国发生冲突的时候,他不会立刻拿起武器对咱们的国人屠刀相向! 而如果他的目标是你身边的人或者你本身呢?又会如何? 更何况你也应该知道的,一直以来咱们连二品以上的丹药都很基本弄不到,就是因为各国都对楚国实施着封锁,目的是为了不让咱们无后顾之忧,可你怎么就如此慷慨一出手就是两条三品铭文,还有一个组合效果!” 唐沐霖的话语尽可能地放慢了速度,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焦急,当抑扬顿挫间的责备溢出言表,虽然他比谁都清楚,古月并不是楚国人,但他不仅支持者古月的发展更是默许了他和自己妹妹的关系,所以古月以后一定是楚国人,也必须是楚国人! 第119章 沐霖心思古月无奈,品酒会友别出心裁 有了这个想法的驱使,唐沐霖便会对古月的言行有一定的评判,虽然这人平日里没个正形,但所作所为的的确确让楚国长足发展,可这一次,古月错了,太轻易地送给了可能的敌人武装自身的手段,未来某日若是真的到了战场,甚至全藏暗杀了某个古月的亲朋,古月会不会为了今日之事而悔不当初? 所以,唐沐霖听到那些传闻后很急切,心情激荡,他是真的把这个未来妹婿当成兄弟一般,他不想看到古月会因为此事而后悔! “这个……唐兄见责的是,小弟确实考虑欠妥了。” 既然已经知晓了唐沐霖的来意,古月便明白自己应该如何应对,这人就是太认真了,但对于国家间的认知也确实是符合他自身成长,毕竟他对楚国的忠心比他爹更多,而且多得多! 更何况,他是真的把古月也考虑进去了,若是全藏把古月身边的人杀了,古月不会后悔么? 可唐沐霖不理解的是古月自身的想法,他不仅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为了楚国可以无私奉献的人,更是一有机会就会阻止一下楚皇的野心,若是唐沐霖知道了这点,又会作何感想? “哎……我的意思你应该很快就能懂,或者你本就明白,只是不习惯这么去思考而已,我知道你也有自己的打算,你能发展的这么快自然有自己一套办法,但作为兄弟,我不想看到你做出任何一件可能会后悔的事来,希望古兄你能理解。” “这是自然,有唐兄帮忙照看着,小弟也很难走偏的。” 古月意外地没有露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笑容,抱拳作揖十分认真。 “算了,你明白就好,说不过你,一会去喝两杯如何?” “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去给大皇子殿下治疗,不然他多半会怪罪的。” “差点忘了这么重要的事,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大皇子殿下平日里就没有架子,和你倒是很像,日子久了你也自然就不拘谨了。” “希望如此吧。” 不得不说唐沐霖这人确实太坦荡,所以多半分不清那些魑魅魍魉,但或许也正是如此,很多人也不会真的去算计他,正所谓仁者无敌,古月只希望这家伙能够顺顺利利,不要自己后悔就好,只不过,被他说到自己和大皇子很像,嗯,应该说这家伙独具慧眼还是洞若观火呢? 既然约好了晚膳时喝酒,古月便提前去了大皇子的营帐,毕竟唐霁凰那也不需要他看着了。 大皇子倒像是无所事事就等着他上门一般也省去了他的等待。 期间并无任何特别,不得不说大皇子有自己足够的城府,明明听到了那些传闻并且和心腹商讨许久,却偏偏对古月只字未提。 古月乐得如此轻松,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治疗与挖坑的过程之后,驶向了“六六六”小酒馆,这地方其实并非突发奇想,毕竟垄断这种事情不干白不干,但这些日子里实在太忙,一点闲暇都不曾得到,虽然他并不喜欢喝酒,但也不代表不愿意融入那种放松的氛围,尤其是听说这里正如他的设想一样火爆。 可今日这第一次来,让他很意外,因为和传言一点也不像,当他慢慢靠近酒馆时都没听到欢歌笑语,根本不是一个酒馆应有的气氛,尤其是在他进入大门之时,明显感觉到了压抑,酒客们都很压抑。 酒馆掌柜已经在门口迎接,看来是早就知道古月要来,应该是唐沐霖他们已经到了。 不过为何知道古月要来之后,这酒馆会变得死气沉沉?古月对此很费解,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魔王一般得存在了? 毕竟是一个营帐,只是较大而已,所以并没有什么二楼更没有雅间,只不过稍微有点身份的人想要和大厅有所区别,就可以在特搭建的木台上围成一圈。 事实上会来这里的,都是找一个放松惬意,自然不可能那么讲究,多半都是直接所有人聚在一起,喝个痛快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达官显贵大老爷们,可不屑于此。 唐沐霖确实已经到了,在那向古月打招呼,不过古月特地放慢了行驶速度,想要问问掌柜实情。 “掌柜啊,听说这里很火爆,怎么今日如此压抑?” “这个……”掌柜很无奈,他能直接和古月说是因为你来了么?至于为何古月的到来会让这些酒客如临大敌呢?主要还是那个流言惹的祸,一众人是不清楚古月到目前为止都不曾听到关于自己那些天花乱坠,可古月突然到访,难道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么?毕竟这里是发源地…… “很为难?算了,没事的,我也就随便问问,因为平日里真没怎么来过酒馆,有些期待热闹点的氛围而已。” 作为一个掌柜,能够来执掌这一特殊的酒馆,自然是上官家精挑细选的老人,不可能不是叱咤风云的人精,可他依旧没听懂古月的话语,没理解其中的含义,这让他更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随意的交谈,自然传到了一众酒客的耳朵里,他们也在犯嘀咕,古月这是在刻意找茬么?自己是不是应该配合一下不让他借题发挥? 作为当事人,古月若是知道这些人会有这般想法,一定会觉得莫名其妙,毕竟很多时候,庸人自扰太多太多了。 一张小桌上唐家兄妹已经就坐,还有因为被唐霁凰缠着而没跟在古月身后的鬼瞳,不过唐羽星依旧没出现,应该是没有特地去叫吧。 “让诸位久等了,大皇子那刚弄完。” “古兄不必介怀,我们也是刚坐下,在你那看了许久二妹的情况,还得再次感谢古兄圆了二妹的一个念想。” “自己人,这么客气就见外了。” 唐霁凰没有大理这两人的场面话,因为她现在有些气闷,刚刚鬼瞳在她的强硬之下不得已答应了当陪练,可她却没有碰到鬼瞳的衣角哪怕一次,更可气的是那家伙明明站在原地没动自己却似乎手脚都变短了一般就是够不着! 虽然唐霁凰知道自己在武道一途和这些高手之间的差距肯定是云泥之别,可她从小到大的好胜心和一路凯歌让她不允许自己服输,于是心中暗自定下了目标,一定要在鬼瞳到达天阶之前自己能够进入地阶,而且不能是那种一味图快不修根基。 看着唐霁凰那无意中投来的尖锐眼神,鬼瞳暗自发笑,不过她也很理解,至少唐霁凰并没有真的敌意,只是竞争心强而已,这个仇人的女儿却又是自己男人的第一个红颜知己,关系能够很微妙却和平相处,已经难能可贵了吧? “既然要喝酒嘛,咱们就定个规矩如何?” 喝酒不搞事,对古月而言就是 “还是玩那个什么‘真心话’么?” 一说到这里,唐晓焱就一定会最积极。 “不不不,这次来点别的,掌柜的,麻烦把各国的各种酒水每一样拿一坛过来。” “好嘞古大人,马上就来。” 其实古月根本不知道这“各国酒水”到底有多少种,只是他知道唐沐霖那军营里的海量是不会计较数量,而自己似乎真的没感觉,或许是系统给的某种天赋直接把酒精内燃了吧…… 其他酒客们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边的动静,甚至忘记了自己的酒杯,而古月刚一来就如此大手笔,也是真的阔气,看着那不一会儿便码好了超过四五十坛酒,很多人有些发怵。 “古大人,已经按您吩咐每种酒都在这了,市面上流通的无一缺漏。” “谢了,还真不少啊,您去忙吧。” “好嘞,您有事直接吩咐小的便好,您尽兴。” 被古月称了一声“您”让掌柜的不由又将腰间下弯了一分,虽然听闻古月没架子,但如此客气还真不太适应。 “这酒还真不少啊,你们也不怕撑么?”从自己的情绪中总算跳出的唐霁凰,好好看了看这堆了一大圈的酒坛子,十分不适应,毕竟她可从未像两个妹妹一般在军营里和一众大老爷们斗酒。 “没事,唐兄海量,晓焱也是不遑多让。” 这方面,唐沐霖和唐晓焱甚至都没有谦虚一句,让唐霁凰不禁感慨,“自己练功之后是不是也得像他们这般率性洒脱?还是算了,一点也没有女孩子该有的意思啊!” “唐兄,今日咱们这么玩,不知楚国的各种酒水,你都尝遍了么?” “这是自然,不止这些,宫里的赏赐也多半是我们几个带着弟兄们消受的,父亲一般不饮酒。” 堂堂大将军居然不爱喝酒,倒是个奇怪的新闻。 “那好,麻烦你先把楚国的酒都给挑出来放在一旁。” 不知道古月到底准备干嘛,但唐沐霖还是照办了。 “晓焱你平时喝过其他国家的酒么?” “不多,不过上次从陈国回来特地带了一些。” “好的,那你把陈国的酒也分一分吧。” 一旁看着的唐霁凰觉得很奇怪,如果古月真的想要把酒分开,直接对掌柜吩咐不就可以了么?而有这个疑惑的人自然不少,也包括掌柜自身。 “鬼瞳你平时喝酒么?” “特地练过不能醉,但并不太喜欢酒的味道,各国的也都尝过一些。” “很好,你来分一分自己知道的。” 于是,在三人的劳作下,四五十坛酒被分成了四堆。 “那这些应该就是都没喝过的对吧?咱们先拿这个来玩。” 古月正要伸手去随意拿起一坛没有被分开的酒之时,一声叫喊从身后传来,“停!喝酒也不叫我们,太不像话了!” 原来是慕容荻和孙逸月突然出现了,就如一阵风在推动她们,闪现到了营帐里。 这个登场方式好特别,不过田光慢慢走进酒馆后才说明了那阵风是哪来的。 “额,唐兄找我喝一场很随意的酒,并没有太大的含义,所以并没有想过要叫谁……” “不管,就是你的不对!你先自罚三杯,不,三坛!” 和慕容荻的闹腾相比孙逸月倒像是很无奈地被拖着来的一般,眼神中刻意回避了唐沐霖的存在,似乎有些尴尬。 “行行,来就来吧,那麻烦你俩也把自己喝过的酒先分出去,陈国的已经在那一堆里面了。” “你要干嘛?为何把陈国的分出去?”这个莫名的方式让慕容荻很介意,有种自己国家的酒水被人嫌弃的感觉,很想发飙。 “别急啊,楚国的也分出去了,我是想让大家尝尝自己没试过的酒到底怎么样。” “哦,这样啊……” 不太情愿地看了看剩下的酒坛子,里面也没有自己喝多的种类了,慕容荻便直接在古月右边坐下,而她右边就是唐沐霖了。 孙逸月突然坐在了慕容荻的左边,让她有些哑然,以为孙逸月这个举动是为了靠近古月,可脑海里的心意相通让她立刻会意,自己这个闺蜜还真是脸皮薄啊! “好吧,咱们继续,我这不知道是哪国的什么酒,大家一起尝一尝,然后说说感想,随后从自己喝过的酒里分别选一种,咱们一同来见证一下各位选的到底谁更接近,这最接近的自然是胜者,可以指定最末一名做点什么,而中间的名次按照各自排名数就直接罚酒,第二名两碗,第三名三碗这样子,听清楚了么?” 这个方式确实特别,从未见过,但他们都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古月自己呢? “我最近身子不太利索,可以陪你们喝,但是不能唱主角,各位尽兴就好。” 看到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古月也只好找了这么个姑且过得去的理由,毕竟他自己而言,真喝不出什么区别…… “那就来吧,试试看,一会让你们见识下陈国酒水的妙处!” 看上去慕容荻对自己国家的酒业很有自信,或许陈国因为炼药发达所以酿酒业也跟着触类旁通?搞不好还有特定的药用。 “陈国的酒确实有很多种类是其他国家不具备的,尤其是药酒据说很补,不过要论酒的特别,还得说说汉国,那里的气候多变更孕育出了独特的风味。” 作为唯一一个各国的酒都有所涉猎之人,鬼瞳如同品酒师一般将自己的格调忽然拔高了。 而这些,也正是古月需要的,他如此这般作为,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酒和音乐一样,其实是无国界的…… 第一杯酒清香扑鼻入口甘甜毫不酷烈,或许是用什么山泉酿造,也可能原料有花有果。 “这酒喝着倒是像饮料。”古月砸吧砸吧之后不禁感慨。 “什么是饮料?”自然有捧哏会问这个问题。 “就像是果汁吧,各种加工过的饮品,有不同口味不同色泽不同香气。” “确实,这杯应该是果酒而且选用的水很可能十分考究。”慕容荻第一个展示了自己的渊博,毕竟是皇室宴会上的常客,总有这些礼仪需要去装一装。 “说到果酒,我推荐周国的这坛,他们那山势绵延奇珍异果无数,这一坛所用的是两年才结一次果的幻香蜜桃,其果肉殷实鲜嫩多汁,尤其是那十里飘香让人流连忘返,周国人恰到好处地将这般美味酿造入酒,得到的这坛幻香酿可谓是果酒里的上上佳品。” 作为最广博的背包客,鬼瞳的可选范围就比其他人大得多了,不过她的描述仅限于酒水自身,因为没有自己国家的归属感。 “周国确实山多,但那边气候异常风云突变,还是咱们大楚的果农更有智慧,特地找到了四季如春的中部盆地,光照雨水皆宜,培育出的瓜果堪称人间珍品,譬如这水晶酿所用水晶葡萄,不仅个大而且真就如同水晶一般剔透。” 唐沐霖一边拿起一坛楚国的酒一边如此这般介绍着,自我陶醉的氛围倒是很重。 “我们大陈虽然瓜果种的不多,但草药无数,故而药酒盛行,强身健体不在话下,而这一坛更是了得,我爷爷当年偶然发现的一味飘香四溢的奇珍,入药能活血化瘀,入酒能清热解毒,最难得的是毫无药味反倒自带甘甜,这才是不酷烈的酒里上上之选!” 慕容荻提到她爷爷时那股子得意溢于言表,这院长大人居然还搞过“尝百草”么?倒是很难得。 于是第一轮分别要拿出的酒已经定下,只不过唐沐霖那极力推荐的楚国酒被唐晓焱直接一把抢了过去,随后又在唐霁凰的眼神示意下,双手奉上…… “看来没有更多推荐了,那咱们这些没有推荐的人就是天然的评判,快来一起尝尝这些佳酿到底谁更接近一些。” 在古月的号召下众人细细品尝了三杯酒,无论是深谙此道还是装模做样,至少看上去都十分认真,回味良久。 “可惜啊,喝在口里真没有酒味,分明就是桃子汁,葡萄汁和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汁……”古月很遗憾,有些被动真的是双刃剑,譬如不会被负面效果侵蚀的同时便尝不到酒醉的朦胧。 “怎么样?诸位有答案了么?” 孙逸月有些迟疑,虽然作为家主的接班人,她必须要出入各种应酬,可从小便立志上进的她十分自律,不仅做事严谨认真而且对自己很苛刻,别说酒,果汁都不是经常喝,因为高糖对身体无益…… 故而这三杯胜似饮料的果酒对她而言似乎已经开始催醉了,让古月不禁想起了那晚酒后吐真言,一时感慨,但又怕她再来一次,所以特地让她浅尝即可不要勉强。 至于票选,孙逸月当然是站在慕容荻身后了,毕竟那也是她的祖国。 而唐沐霖和唐晓焱,自然就是选的楚国,博学的背包客鬼瞳因为周国无人支持而垫底,古月自己是绝不会轻易让天平有所倾斜的。 “这个不合理啊!他们仨一起的,怎么可能有公平投票的机会?”慕容荻立时站出来抗议。 “说的也是,刚刚你们两没来的时候我想的是就他们四人一人一票也就不会偏驳了,不过你两占掉了陈国的酒,所以晓焱没得选……那要不这样,咱们换下方式,这里三种酒,除了自己所选,你认可哪一种更接近刚刚那坛便投一票如何?” “这样么?好吧,至少不会他们一家子直接赢了。” “但是有一点哈,一定要平心而论,并且说出个子丑寅卯才行。” 于是重新投票的结果是周国那坛和楚国那坛平票,而陈国的药酒无人支持。 “为什么?你们三个怎么都投了那一坛?”慕容荻很无语,就像是唐家兄妹刻意和她作对一般。 “额,具体而言那坛酒清香扑鼻但是更为淡雅,而陈国的药香十分浓郁的确是难得的佳品却和淡雅相距甚远。”唐沐霖很老实地客观评价了一番,算是给足了慕容荻面子。 “周国那坛名字更好听。”这是唐霁凰的答案。 “晓焱讨厌喝药!”这是唐晓焱的控诉。 一个比一个让慕容荻无语的答案,却带来了不少欢笑,一时间也感染了四周观望的酒客们,确实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样吧,这酒水反正很多,在场的朋友都可以来参与一下,最好是先给我讲讲这一坛酒的故事。” 一听到古月请客喝酒,不少人有些跃跃欲试,但心底还在嘀咕,难道这不是一种欲擒故纵? 不过,一小会之后一个酒客硬着头皮从位子上站起来说了句,“古大人,您拿的那坛应该是我们大汉的鸳鸯酿,真可谓难得的佳品,据说是选用了两种花两种果勾兑,清香扑鼻但并不刺激,不会抹去那入海口三江汇聚之水的独特韵味。” “原来是这样,刚刚我还以为是甘泉或者山泉,这位朋友不妨来尝一尝这三杯如何?也好给咱们做一个评判。” “这个……” “没事,就是图一个乐呵,不必太过在意,今日有缘碰到,你们那的酒钱都算在下的便好。” 第120章 地理枢纽奇货可居,天阶决赛盛名无虚 这一次,古月不仅是要请几杯酒,更是直接给众人免了单,虽说这地方他算是幕后老板,但这萍水相逢,在场的酒客也没机会事先和他产生任何交集,真就如此慷慨么? 难道不是更危险的预兆? 可就在众人继续迟疑的时候,那位已经站起来的酒客并没机会直接坐回去,步步惊心地靠近了古月身边,没想到古月真就一杯杯为他斟好还递给了他。 一时间这名酒客反倒有些受宠若惊,心中的忐忑略微平复,一一接过三杯酒都并不是一饮而尽,确实很认真地在回味与评比,最后他得出了和唐沐霖一样的答案,他们的鸳鸯酿重点在花果却也更在水源,而周国那幻香酿所用定是山泉,可那清香和蜜桃相得益彰并未互相干涉,的确和自己那的更相近一些。 感谢过这位酒客之后,古月做出了最终宣判,慕容荻虽然依旧气鼓鼓却也只好认了,毕竟这酒原产地的人更有发言权。 而出于规则,此时鬼瞳可以安排慕容荻和孙逸月做一件事情,倒是让慕容荻一扫阴霾,因为那两场“真心话”还是让她很放松的。 “做什么都可以么?”鬼瞳自然是不清楚这些人曾经怎么玩,而对她自己而言,如果做什么都可以,那就很微妙了,因为自己是个刺客,很可能无所不用其极的,玩游戏自然也不例外…… “那个,你还是斟酌下比较好,别太夸张……”古月确实很怕鬼瞳听出一些非人类的要求来,赶忙让她的思考刹车。 “不用,你随意,要玩就得愿赌服输!”慕容荻的性子上来了,虽然古月为自己说话让她有些高兴但不能没有原则。 “好,有胆量!那就罚你们俩一起喝掉十坛这鸳鸯酿吧。” “哈?!”古月差点惊掉下巴,“一开始就玩这么大么?” 虽然只是喝酒,也没有很出格,但这两人真的喝的掉么? 可是鬼瞳一脸认真,似乎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 反观孙逸月已经有些欲哭无泪了,只能一脸委屈地向慕容荻求助,后者自然知道她的酒量,可自己真的不会醉么?还真没有如此牛饮……但也必须上了,不能输人输阵! “要不你们求助现场,让我帮你们喝几坛?” 古月还是担心孙逸月会“酒后失言”,所以也不管一碗水是不是端平了。 “不行!你就老实待着当裁判吧,小逸月你可以的!” 说罢慕容荻接过掌柜适时送来的一坛坛鸳鸯酿,分一坛给了孙逸月之后便直接倒头灌下了满满一坛,这份英姿飒爽倒是难得一见,和军旅中的唐羽星她们有一拼了,让一旁默不作声的田光眼角抽搐不已…… “好!”酒客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居然开始了叫好。 孙逸月一见躲不掉了,但直接倒头牛饮实在学不来,甚至急切地喝了几口之后直接呛到泪流,让古月等人哭笑不得,可这也牵动了她的倔强,二话没说直接倒头灌了进去,随后直接站不稳了倒在了古月的怀里。 “额……你没事吧?” “没事!我哪有事~!我还能喝,能喝!” 这是真醉了啊,古月很无奈,怕什么来什么,自己的正事都还没上场呢,看来今日的计划很难实现了,不过能够如此放松地痛饮一番,也不失为难得的体验。 努力靠着古月撑起自身的孙逸月索性直接用手绕过他的脖子坐在了他的怀里,嘴里继续喊着要喝,让鬼瞳都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过火。 但心里最苦的当属慕容荻,因为等着她的还有足足八坛…… 一轮轮品酒结束,一个个七荤八素,甚至凑热闹的酒客们都围在一旁喝的天昏地暗东倒西歪。 场上唯一还能坐直的,也只有唐沐霖和唐晓焱兄妹而已,当然,古月早就装作力有不逮了,真的很撑。 原本还在叫嚣要继续喝到天明的孙逸月早已倒在古月怀里熟睡如同一只温顺的小白兔。 至于那号称练过不能醉的鬼瞳,此时正扶着轮椅的一边靠在古月肩膀上闭目养神,她是真的没有任何感觉,自己也意识到了或许是古月的毒血缘故,但为了不太突兀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选择了这个主动败下阵的方式。 唐霁凰和慕容荻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较上劲,你灌我一杯我灌你一杯,最后抱在一起哇哇大哭了好一阵丝毫没有顾及个人形象,若是唐羽星在场一定又会将此归咎于古月的罪责,好在她们哭累了便一起进入梦乡。 “古兄啊,今晚可还尽兴?” “自然,小弟已经不能再喝了。” “知道你是为了保持清醒,不过你的酒量也确实了得,第一次和你喝酒时就知道了,这酒嘛,不必再继续了,说说看,你今晚的安排所为何意?” 既然唐沐霖主动提出来了,古月也不会一笑而过,只是又对这位大帅哥高看了几分,虽然他平日里总是一脸和煦,不喜欢太过计较个人得失,可这也是他的精明之处,大智若愚吧。 “唐兄啊,你觉得喝了这么多种类的酒,有何感想?” “各有千秋?” “确实如此,但还有一点那就是有异却更有同。” “你的意思是?” 很明显古月意有所指,唐沐霖便很认真地跟着思考起来。 “虽然经过了多年各自发展,各地由于没有互通有无而各自屏蔽,可这祖传的工艺却并没有真的产生隔阂,在咱们楚国可以喝自己的鲜果酿造,难道陈国的药酒就上不了台面么?难道汉国的江水就不再独特么?其实不然,我可以这么说,在楚国肯定有大量百姓是很像尝试一下各国的酒水,甚至会很喜欢,会爱上。” “这个也确实有可能,毕竟根据各地的环境不同,各种原料的独特口感都是亮点。” 认真思考之后,唐沐霖很直接地给出了自己的观感,这一点其实并不难以发现,只是有没有人会愿意去“发现”而已。 “没错!而咱们那坐拥地理优势,和各国都有接壤,妥妥的流通中枢,如果西北边的郑国想要弄到陈国的药酒,是不是得经过咱们那更方便?如果北边的周国想要去喝几口南边顺国的酒,要是能在咱们那弄到是不是更省事?” “你这是要弄酒业的运输?” 习惯了古月的天马行空,唐沐霖清楚自己就算是想要跟上他的思考方式,都已经捉襟见肘,所以总是有意无意地锻炼着,就怕有朝一日自己怎么都听不明白,让古月没法找人倾诉,那就是自己的错了…… “算是吧,准确来说应该是在交通最中心的地方设立一个中转站,负责集中各地采集的酒水,然后根据各国的分站所提供的需求汇报,将目标酒水纷纷运出去,这样就可以把屯在酒窖的佳酿都盘活,都动起来,同时满足各国人民的需求,岂不美哉?” “怪不得……”唐沐霖恍然大悟,“这就是你在此弄出这么一个酒馆的目的吧?” “准确来说,这个酒馆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尝试,效果确实不错,也起到了宣传作用,日后在咱们楚国边境就会首先有这么一个四通八达的酒馆,即负责统筹各国的酒水去分发出去,也能招待各国来宾畅饮一番。” 这番言语一时间惊醒了不少酒醉之人,不止是唐沐霖,周边各国酒客都有些愣神,因为古月说的斩钉截铁,不用质疑,至少没人会怀疑他如果想做就能够做,但如此真的可以赚钱并且维持么? “古兄怎么突然对做生意有了兴趣?” “不瞒唐兄,小弟一直都不管财务的,具体手上有什么又能干什么还真不清楚,不过最近确实有些缺钱,至于这事嘛,首先得依托上官家的雄厚资产以及多方渠道,为此小弟也做过一番工作,目前各国最忌讳的是交易军需品和管制品,包括丹药装备甚至高端材料,但酒水这样更民生的物资是没人去禁止的,而且重点是酒水不怕风吹日晒不会变质,只要运输过程中小心谨慎,甚至都不会有损失。” “这倒也是,不过兄弟我虽然不清楚商道,但也知道长途运输不可能保质保量,尤其是出入各国境内,难道不会供不应求么?” 唐沐霖虽然没有经商的经验,可他负责了唐家军上下的物资采办和囤积,毕竟他爹是懒得管的。 久而久之,唐沐霖也算逼着自己不得不去多了解一些,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奸商中的奸商! “物以稀为贵,越是紧缺也就越能勾起馋虫,不保证每日有,但是保证公平对待每一个酒客,只需要遵守排队原则便好,不会去走官员路线甚至特地送往皇室。” 客观而言,唐沐霖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不过他也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毕竟唐家军被上官商会压榨也不是一两天了,为何会默许这个事实,因为只被允许去他们那买!而如果只有古月的酒馆可以买到各国的酒水,那多贵都会有人买不是么? “古兄确实什么都懂,不过这事你直接公开的话,难道各国商人不会效仿么?毕竟谁都会想要分一杯羹吧?” “这个也可以操作的,不可能真的杜绝其他商家去自己流通,但若是经过楚国咱们可以加税,专门针对各国运输酒水征收新的税目,而如果委托上官家去运输便不会有这个额外开销。” 一旁越听越带劲的酒馆掌柜心中直痒痒,作为一个上官家老人,有幸被安排来此已经是家主对他的无比信任,毕竟这里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出点什么事都可能是国际问题,但他这些日子里管理得当,是不是算是加分了?日后那中枢酒馆真的建成难道不会也落在自己头上么? 可掌柜心里也在犯嘀咕,难道古大人真的醉了?怎么如此商业机密就这么随口说出来?四周可是有着各国人群啊,而且直接说是要加税,是不是有些僭越?毕竟他是炼药师学院的院长,也是皇家炼药师供奉,可征税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他说了算吧? 万一此时这么说了,日后却没法实现,各国便自己个运作起来,想要一家独大的酒馆岂不就亏了么? 可这是古大人啊,那个一路创造奇迹的少年,要说他曾经食言,还真没有过!难不成他真就有如此自信可以找到关键的大人去弄出这么一个法令?甚至去求陛下? 没错,应该是这样了,古大人在陛下眼里可是一等一的红人大宝贝!加一个不影响自己国民的税有何不可? 于是思虑再三,这个掌柜很有心地准备把古月的一字一句统统记下来,或许对于自己未来也是迈出了一大步! 至于其他酒客,尤其是有心人听了也不禁嘀咕,古月如此有恃无恐,自然是早就有所准备,这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此时自己国家某个商会想要分一杯羹,还来得及么?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毕竟他们能够来到天阶武道大会都不是庸手,观摩学习的名额不止有限更是必须地阶以上,而这些高手能够得到名额,哪少得了各自家族的幕后推动?听到这个消息后赶紧汇报便是应有之义了。 “古兄你越说越玄乎了,在下真听不懂了,算了,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有任何需要招呼一声便是。” 唐沐霖是真的觉得自己脑袋发胀,不是醉了却比醉了更难受,索性也不能强迫自己继续跟着古月讨论,但是,作为兄弟,该表的态他不会马虎。 “有唐兄做后援,小弟自然无往不利。” 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位兄长你一句我一句的唐晓焱,只当是天书懒得去记住,但态度要有所表示,“月哥哥的事就是晓焱的一样!” 就这样,古月这桌人不再留恋,开始安排各回各家了,好在田光始终安静地在那当美男子,这时一招手慕容荻和孙逸月又随着他的风而去了。 而唐霁凰自然有唐晓焱去扛着,至于鬼瞳,选择了适时地缓缓醒来。 一时间畅饮的酒客们也纷纷向古月告辞,他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刻回去禀报一番了,虽然很难立时联系到各自家族,但自己这伙人的头总归是有办法的。 这个注定不眠的夜晚,各国又收到了新的消息。 “古月要在楚国边境建一个像‘六六六’一样的酒馆?负责供应各国酒水更负责分配运输?这家伙果然有后手,那他训练那些美女搞个组合就是为了这事了?!来人!赶紧给家里发信!他要搞这事最需要的自然是各国长期供应的酒,咱们那如果第一个表示合作肯定会有优待!” 就在各种信件随风而去的时候,天阶武道大会迎来了尾声。 “诸位,今日咱们终于可以见证这历史性的时刻,咱们六国间的第一次国际交流武道大会即将产生冠亚季军,不过很遗憾的是郑国宇文都选手因伤重无法再继续比赛,所以这第三名便直接落在了周国赵木选手的头上,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为他的惊艳表现喝彩!” 包括郑国人在内,各国观众都还是很给面子地为赵木祝贺,这位人狠话不多的老兄也举手示意了一下,随后回到了自己座位。 事实上宇文都早已在回国的路上,为了让他更好地恢复,确认了外伤无碍,舟车劳顿不会影响之后,郑国人赶忙分兵护送他离开并得到了楚国军队的支持,留下的使团也只是为了继续凑数而已。 在郑国使团长的心中宇文都的离开带着阴霾,但他又抱持着更多的侥幸,最近古月搞出了太多事情,有好有坏,若是有好事而且自己能被古月记住岂不快哉?毕竟古月是他自己的债主! 在更多的传闻汇总之后,他们已经清楚了古月当日不能及时救治宇文都的原因,都怪全藏那个没下限的家伙卖徒弟! 可古月之后的做法也算无可厚非,至少这宇文都的性命是靠他才保住的,对于一个救你一命的医生,你能继续怨恨他锯了手脚么? 或许宇文都会恨,但这个恨不该是郑国使团长应有的,而且,由于他们得到了第一手真实消息,这位使团长大人早已集智写下了一条条关于古月的可行性探索和应对方案,对此颇有些志得意满,一但真的促成了古月和郑国的合作,甚至是多方位合作,自己的官运或许便不会止步反而能更上一层楼! “好啦,最终的大决战即将打响,让咱们一起有请陈国田光选手登场!”古月特地用了一点更尊重的方式来介绍决赛双方,毕竟以前看央视五套转播里那些台词轻松能学到,“万里无风田光选手,不仅年轻有为更是气宇轩昂,一手风系绝学早已登入化境,这次大赛中田光选手一路披荆斩棘遇强则强,最终来到了决赛的场地,让咱们用最热烈的掌声为他致以崇高的敬意!” 可这几句台词在观众听来却也新鲜,至少古月这些天里从未如此郑重其事,更像是敷衍。 “田光加油!打赢了请你吃大餐!”慕容荻的声援惹来一阵哗然,这位公主殿下时时出人意表倒也属于常态,但她和这田光之间似乎过分亲密,不分主从,好事者甚至都脑补了一些有的没的剧情,甚至把古月夹杂其中。 “那你最好找古月多要点钱,反正他最近赚了不少。”田光居然回应了,而且还是如此玩笑的一句话,陈国人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国家的公主请客居然还得找一个外臣要钱,虽然听说过他们的关系,但也不至于如此吧?田光这到底何意? “这就难办了,那家伙出门都是不带钱的!” 古月很郁闷,这两人是来干嘛的?怎么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对上了?偏偏还扯上了自己,招谁惹谁了?虽然说的都是事实…… “没事,他面子大。” “咳咳……陈国慕容公主殿下对待下属确实好得没话说,不过眼下就定好了饭局尚且过早,田光选手到底能不能夺冠,可还得问过楚国秦烈!让咱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楚国铜墙铁壁秦烈选手!” 若是再不出言制止,这两人指不上还能说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于是古月赶紧推进了流程让话题来到秦烈身上,观众们也适时地配合起来,因为一直看陈国的相声很没意义。 “秦烈选手一直以刚毅果敢冷静沉着着称,曾经的赫赫战绩在此不必多提,只看这次大赛里他的一个个对手便知道什么是真的铜墙铁壁!当然啦,秦烈选手也算是在下元素方面的启蒙老师,所以为了避嫌也不必更多言语,还是让咱们拭目以待这惊天对决吧!” 虽然都清楚秦烈是上官家的门户,而古月和上官家的关系也是人尽皆知,可他公开表示秦烈是他“元素方面的启蒙老师”这就有些深意了吧?虽然没人明白为何与生俱来的元素还需要去启蒙,这方面又能启蒙什么东西,但古月说的自然不会空穴来风,而且秦烈那一手操控的确炉火纯青,要说古月能学到点什么还真有可能。 事实上,古月只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叫秦烈叔叔,秦烈也确实待上官铃兰如子侄,但田光却又是他的媒人……这两人的对决,能够一言不发安心观看才是最重要的,不然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身后的人,自己就有的受了…… 山崖上两人开始了对峙。 “没想到最后是和你对决。”秦烈很难得地居然也打算说两句。 “算是再续那晚的缘分吧,请!” “请!” 再续那晚的缘分?嗯,楚国遇袭那晚,田光送药突然出现被秦烈挡下。 可这种微妙的说法,说者无心听者未必无意了…… 第121章 自然之力开天辟地,神鬼莫测武道之极 不过开场之后并无下文,留下无尽遐想之后这两人直接开始动手。 秦烈的金盾再次开始耀眼,长剑握在手中开始环绕水汽和光波。 而田光似乎准备故技重施,他直接高高跃起飘在了半空中。 只可惜,秦烈不是宇文都,场面便有些尴尬了,因为秦烈依旧站在原地严阵以待,而田光飘在天上百无聊赖。 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着,决赛场上的两人却没有碰撞过哪怕一次,观众们十分无奈却也十分克制,至少并没有人叫出声来。 古月如同事不关己一般冷眼看着,虚公公依旧是那高深莫测的笑意,至少在他看来这样的局面不可能维持一整天,毕竟田光总归会累的。 “你就不敢上来和我决战么?”明明是他自己没脸没皮,田光却还要出言讥讽,正所谓近墨者黑,全藏的手段他应该都会。 “盾太重了,飞起来累。” 什么叫铜墙铁壁?观众们是真的见识了! 于是,僵持继续着,没人曾想过好好一场决赛,居然是从耐心开始对决。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了,观众们已经开始烦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主席台,可虚公公和古月直接闭目养神让他们更气了! 议论声开始此起彼伏,“这秦烈没有冲上去的意思,为和田光不直接祭出他的龙卷风?很显然秦烈应该是赶不上去阻止他的才对。” “这你就不懂了,那龙卷风是说来就来的么?之前为了布置风阵可是花上了好些时间,可此时他在半空中,哪有地方去布置?而一旦他的动作有所不妙,秦烈又不会真的继续站在原地看着……” “可他为何一定要在半空中打呢?” “应该是有自己的判断,毕竟秦烈的防御力无人能及,上次赵木那样拳打脚踢不仅没造成任何威胁还让人的宝物直接进化了,谁能说得准再吹点风会不会又进化一次?” “可这没完没了的对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什么时候田光飞累了,估计就会下去吧,至少秦烈应该没什么需要急躁的。” 不得不说,经过一场场观摩,这些观众的水准真的见长,分析的也确实头头是道,可果真如此么?田光就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意图过于明显不会有任何好结果?一定要撞到把头撞破或者把墙撞破才行么? 如果真是这样,天阶大圆满也太容易当了吧? 至少秦烈看上去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他握紧盾牌和长剑的手一刻也没有懈怠,似乎田光的攻势随时都可能发动一般。 时间继续推移,不觉间耀眼的阳光似乎消失不见,天空中渐渐出现阴霾。 “要变天了。”虚公公终于睁开眼说了这么一句,似乎预示着某种变化即将到来? 在虚公公的提示下,不少人将视线移向更高的天空,一片片乌云渐渐有了雏形,看这架势,一场大雨不远了。 “这还是第一次在大会期间有天气变换,算是给咱们这个结尾带来点不一样的变数吧,不过选手们所处的位子太过高远,所以若是给观众们提供避雨的器具恐怕就很难看清赛场了,一会真下起来的时候,还请诸位各显神通,不要被雨水浸湿了衣裳,不然感冒发烧就不太好了。” 古月没有认真去管两位选手的动态,却好好说了一番免责声明,有点像机长广播的味道啊,“乘客们,前方即将经过雷雨云,请系好安全带,否则……” 事实上,他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如果真有雷暴即将来临,那赛场上可就不仅仅是一点环境恶劣那么简单,这两人一个呼风一个唤雨,岂不直接便让战斗的可能性升级了么? “难道田光的计划就是在等待这场大雨来临?他难道会夜观天象?!” 古月莫名对田光的动向有所期待,如果真的可以利用到现场环境而产生更特别的攻势,这又是一个可以学习借鉴的地方,毕竟还真没见谁如此这般操作过。 但他又有一些迟疑,毕竟秦烈精通水系,若是真的下雨了,胜利的天平到底会倒向哪还真不好说,田光的计划若是如此不成熟,那也很差强人意。 就在这份纠葛中,天色果真暗了下来,一点一滴开始了连绵,随即电闪划破长空,雷鸣开始肆虐,一场暴雨正式来袭。 忽然意识到某个问题,古月赶忙喊出声来,“田光!在那么高的位置会被雷劈的!” 这种常识古代人有么?他们经常飞来飞去,真就没在半路被雷公送走?古月很疑惑,但确实不想看到这家伙如此出意外,不过转念一想,被宇文都的雷电贯穿自己都能救过来,这些高手扛一发千万伏特是不是也会没事? 而古月的突然提醒倒是让所有观众都产生了疑惑,“被雷劈和高低有关么?” 他们的确不知道答案,但古月煞有介事也不像是开玩笑,难道真有其事? “古大人对天地万象也有所研究?” “天地万象?哦哦,您说的是这天气?预测天气变化的方式倒是涉猎过,可惜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这雷电的习性还是记得的,尤其是雷雨天气里不要躲在树下,不要在空旷地带独自直立行走,这些都是有记载的,因为天雷滚滚,劈下来的时候最先选择的目标是这块位子的最高点,而田光现在何止是空旷地带的最高点,他根本就已经离雷云不远了……话说,这自然界的雷云和宇文都选手那招的威力孰强孰弱?” “天地间的力量最为玄妙,自然不是我等凡人可以比拟,宇文都选手的雷云虽然看上去威势不小,但真要比较起来或许只是这自然界中雷云的十里甚至百里其一。” “那这就更不能硬扛了吧?”古月越发急切,至少真如虚公公的说法,那劈焦的家伙自己就未必有把握治好了,“田光!你要是有计划就赶紧实施,别真被雷劈了我可不保证救得活你啊!” 古月的反常已经让观众们开始了窃窃私语,“到底是关系户对吧?换做秦烈应该也会如此,但要是在那飘着的是宇文都?古月估计都不会去搭理的!” 而古月的焦急也让慕容荻受到了影响,对于田光的安危她是十分在意的,当然心中有过一丝窃喜,“那家伙还是知道照顾下我的人!”但立刻被同样的焦急所代替,“田光!古大人一般不会随便开玩笑,尤其是不可能毫无理由地干涉比赛进程,你赶紧下来!” 天空中的田光嘴角不住抽动,自己等了老半天等来的风云突变岂是儿戏?可古月这小子说的万一是真的,自己能躲得过去么?他并不敢尝试,至少宇文都的雷他都没有硬扛的打算,更何况这煌煌天威? 可机会还没有真的出现,自己就这么放弃了么?好不甘心! 就在古月的带动下,所有人都关注着天空中田光的身影之时,另一个身影却被忽略了,至少古月真没打算提醒他哪怕一句,这让唐霁凰一肚子气愤,可该说的话毕竟都是直接喊出来,自己的老爹也不可能听不见,“父亲!这家伙说的很多事都确实有所道理,不如您也先降下来暂避如何?” 有了唐霁凰的提醒,观众们才意识到天空中可不止田光一人,虽然秦烈没有跟上去,但唐问天可一直在那! 而现在,有了唐霁凰的提醒,众人本以为唐问天会从善如流,不管信不信至少让自己女儿放心,可事实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这家伙不降反升,直接飘到了田光的头顶! “这……”古月很无语,事实上他明着提醒田光,自然也有顺带提醒唐问天的意图,毕竟是唐霁凰的老爹,还真想看他被雷劈么?但这家伙和自己不对付,若是直截了当地提醒他,自然会被无视才对,可没想到自己这番作为得到的结果却是如此! “难道这个秒天秒地的家伙准备和雷干一架?!”这是古月最真实的想法,那些修真小说里总有历雷劫的过程,可这些人还没达到那个夸张的高度吧?虽然他们也会飞,但至少不是几百年长生不老的妖怪…… 就在一片哗然中,唐问天动了,只见他对着头顶的天空连续轰出数拳,每一拳都带着绝对的威势,最直观的场面要数那些雨水直接被分开了!更恐怖的是那拳劲似乎无法阻挡,直接飞去了他头顶那片乌云,而这乌云一簇即溃……唐问天在自己头顶上方开辟了一条净空,一条不会被雨水侵入的领地,直达蔚蓝天际! “还可以这样?!”古月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虽然他已经习惯不把唐问天当作人看待了,可这也的确过分,就凭这一巴掌把云给消灭了的气势,别说空气了,估计地心引力他都能秒! 露出震惊表情的这次便不只是观众和古月,还有虚公公,似乎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观,又或者他自己在掂量,若是身处那里,自己又能不能一招灭云呢? 要说最为震撼的,自然是田光本人,他算是在贵宾席看了一场惊天地的大戏,可他并没有过分愣神,因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等待许久的呼啸狂风已经达到顶峰,而此时此刻,他仅仅只需要去做一个引导,这天然的龙卷便会替自己摧枯拉朽! 于是,在田光不断变化位置之后,一个肉眼可见的飓风开始贯通天地,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这就是他等待的自然之力。 “我……”古月见识过上次田光用风阵摆下的龙卷,已经不可小视,但此时此刻,这飓风的雏形早已彰显毁天灭地的霸气,明显比上次大上无数倍,而且形成的十分迅即,留给秦烈的准备时间稍纵即逝。 而且,观众群中已经有一个个天阶高手自发地飞到最前面,他们很有默契地准备一起接下这可能的摧枯拉朽,至少庇护身后的国民。 “他这招不会把山顶给掀了么?”古月已经毫不在意自己是否淡定,虚公公的预测算是他能抓住的最后稻草。 “很有可能,但还得看秦烈如何应对。” “秦烈?对啊,秦烈!他在干嘛?难道吓到呆立?!不,不可能,这不是秦烈的作风!”古月在心中打鼓,这自然界的力量过分惊人,自己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至少异地而处绝无丝毫办法。 就在这时,山顶上出现了另一种异象,“是水!雨水!”眼尖的人已经开始叫喊,这是秦烈的回应。 一条水龙突兀出现便立即开始蜿蜒盘旋,随即越卷越大,缓缓上升。 迎着那直插而下的飓风眼,水龙卷毫无畏惧! 古月已经没法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惊讶,这场对决刚刚展示自己的狰狞居然就是如此爆烈,自然之力在两大高手的运作下何止毁天灭地! 下一个瞬息,撞上了,飓风与水龙迎头相撞,互不相让。 空中传来一阵刺耳的音爆,发散开来,直射远方。 但飓风和水龙并非后继无力,它们竟然在半空中开始了角力,似乎寸土必争。 可当山有些吃力了。 不断的回响让山体不住震荡,从碎石到巨石开始纷纷落下,好在那些严阵以待的高手自有办法应对,可若是整块山崖一齐掉落呢? 古月有些不敢想象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移动到了楚国方阵的最前面,因为唐霁凰他们就在身后。 而虚公公没有言语,只是一闪而至出现在了高手们的最前端,这位老者似乎终于要出手了…… 半空中的狂风依旧呼啸,四周风力源源不断的补充让这巨大龙卷近乎无穷无尽。 山崖上的水龙不断盘旋,似乎整片山体的雨水都被汇集绵延不息。 一次次撼天动地的冲撞让山体成了浮萍不住摇曳,虽然滑落的巨石也被守在山谷旁的高手们一一毁去,但明眼人都看到了那道裂痕,那道贯穿整个山崖的裂痕。 这巨大的山体即将整个塌陷,观众们的心里也不由紧张,虽然自己本就是武道高手,可真的开山裂土还很遥远很遥远,但身前这些天阶大圆满高手们应该能做到,也必须要做到。 更何况在他们最前面,还有一个双手背在佝偻身形之后的老者,一头银发被风雨杂乱吹打,可他的官服却未被沾湿一星半点。 古月有些情不自禁地兴奋,今日不仅看到了天阶高手们利用自然之力毁天灭地,还能得见虚公公亲自出手,这应该又是一番新天地! 而比古月更兴奋的,当属系统了,这情绪一点也没保留地传达给了古月本身。 “小可爱,把‘真理眼’开到最大一刻别停!” “了解!” 丝毫没有迟疑,古月知道系统煞有介事绝对空穴来风事出有因。 就在这时,山崖的龟裂终于布满了,随着渐渐放大的滑落声,被水龙压在身下不堪重负的大半个山崖开始降下,目标直指山谷营地。 观众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各自放开真气护体,一众官员们也自然躲在了兵士与高手们的护卫之后,古月却没有动作,虽然他待在楚国方阵最前的位子,但系统提醒片刻不要分心,一定要用“真理眼”记录下完整的一切。 虚公公动了,没人看到他迈步,也没人瞥见他的飞翔,只是他已经出现在了断裂的山崖之下,缓缓伸出了右手。 一股漆黑如墨的雾气开始弥漫,不一会儿便覆盖了整个山崖,而他丝毫没有后退的迹象,难道山崖会在他面前止步? 包括蓄势待发的天阶大圆满高手在内,所有人心中都有着无尽的疑惑,这黑色的雾气便可以直接将山体举托么?如若不然,为何山体还没有降下来! 几个呼吸之后,雾气自己消散了,此时的虚公公重新背负着双手,直接回到了主席台那个属于他的位子上坐下。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震惊,不是感慨虚公公那诡异的身法,而是都在疑惑,那本该降下的山体,随着黑雾离散而整个消失不见了! 原本站在山崖之上的秦烈不得已让自己和水龙浮在了半空,不过至始至终,他都未曾偏离自己的视野哪怕一瞬,似乎对于滑落的山崖毫不关心,又或者根本不需要他去关心。 可半空中的田光无法如此淡定,因为山谷中有他在意的人,虽然他知道慕容荻会受到最重点的保护,可关心不减分毫,也正因为如此,他受到的震撼最为夸张,从天空中往下看那山体有多大十分直观,可就是那不可名状的黑雾覆盖之后,山体没了! 四周可是狂风大作,那黑雾却看上去丝毫不受影响,那到底是什么? 田光不能理解,但也心生畏惧,这就是楚国最高战力的表演对吧?一个可以开天,一个可以裂地! 但此时的激战岂容他分毫乱心? 秦烈毫不意外地抓住了这一丝契机,原本单独一条水龙突然伸出了另外三个脑袋,向着飓风的腰际咆哮而去。 与此同时,秦烈的巨盾上金光大作,不可逼视,甚至让观众们一时失明,而下一个瞬息,他动了,如同炮弹般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水龙里,最终直直撞在了飓风最尖端。 田光不由有些慌乱,秦烈的应对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明所以。 那新生的龙头虽然咬住了飓风的腰际,可并未嵌入分毫,这自然之力的狂暴绝非等闲,但秦烈自己的举动又是在干嘛?这让田光很难理解。 可下一刻,他不需要理解了,因为秦烈那耀眼的金光直接从水龙口中冲出,又一头扎进了飓风眼里,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阻碍! 这般突变的局势是田光始料未及,但他的慌乱并未真的持续,手中的动作将天空中各处呼啸的风依旧不断地汇聚,龙卷的庞大体型丝毫没有改变。 作为风系大师,田光自然知道眼前这龙卷的威能,可为何秦烈选择了突入其中,难道是对自己的防御力无比自信? 就在这时,四头水龙同时爆发出惊人的咆哮,不知为何,那庞大的龙卷好似被固定了身形,虽然依旧旋转锐不可当但那原本该有的震荡了然无踪,就这样被水龙咬住定在那里。 田光从未见过如此景象,自己的龙卷不再狂暴,倒像是就这么被驯服一般。 而在龙卷之中,那耀眼的金光开始溢出,秦烈的攻势迎来了收尾。 龙卷之内渐渐被金光布满,不到片刻便来到了最上方,田光就在这里,而他,躲闪了。 因为秦烈笔直地从龙卷中冲出,目标直指田光的位置。 若非田光足够灵敏,此时的他恐怕已经被重重砸到飞向远方,但这次的躲闪也让原本气势磅礴的龙卷失去了助力,渐渐开始了崩坏,随即被水龙撕碎殆尽。 无比的风力没有因为龙卷的破灭而直接消散,这天地间的狂暴直接开启了乱流,搅动着风雨和雷云,渐渐地,一同消失在半空中,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瞬息万变的战场让观众们应接不暇,谁也没料到事态会如此发展,今日的决战让太多人震撼不已,让太多人匪夷所思。 天空中田光有些气喘,刚刚似乎消耗过大,而且突然收招应该是被反噬了。 反观秦烈依旧稳健,明明在天空漂浮的他却如履平地,尤其是稳稳挡在身前的巨盾持续闪耀,誓要与太阳争辉。 随着龙卷的溃散,一直钳制住风力的水龙也不堪重负纷纷消失,就好像它们从未出现过一般,难道这预示着比赛又将回到原点? 可那不知何去的山崖却彰显着这段奇特的经历定当深入人心。 渐渐从震撼中回过神的所有人,已经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因为刚刚一连串的画面过分冲击他们的神经。 真正的高手或许还能凭借各自目力优势和过往经验一窥端倪,而更多的观众其实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们只能期待着古月的解说,只是,他们也很怀疑,古月自己到底看清楚了么? 第122章 慕容加油田光倔强,大会落幕公公颁奖 古月再次回到了主席台上,他也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恢复。 不是因为天空中的对决,而是虚公公的黑雾。 “小小姐姐,刚刚我看到了黑雾中的虚影,很像是凶残的野兽直接将山体吞噬殆尽。” “没错,刚刚确实如此,那黑雾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这虚公公的招数本就是那野兽虚影。” “这是某种招式么?还是什么特殊技能?” “目前还不得而知,但可以推测和你的魔兽化之类的天赋有关,很可能这人也得到过魔兽的传承,甚至完整传承,又或者他自身和魔兽很有渊源。” “虚公公是个半兽人?!” “具体不得而知,情况太少见已知项也不多,而且这份能力很可能和唐问天的真气一般目前无法解析,小可爱你还需要努力啊,姐姐我有一种莫名的预想,我想要再一次‘升级’很可能就要靠这些眼下无法解析的能量方式了。” 怪不得系统会显示出无比的兴奋,原来是对虚公公的招数有所期待,毕竟关系到它最在意的“系统更新”,可见的确非同小可。 而虚公公的招式竟然和魔兽有关,这里面是不是可以去问问白虎?古月暗自记下之后,没有轻易表露分毫。 “虚公公,您看他这是要继续对峙么?” “哦?古大人并不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么?” “嗯,其实在下对龙卷之类的风系天灾有所了解,这龙卷风的风眼看似危险却也有着自己的平静,若是艺高人胆大,就如同秦烈选手一般一头扎进去,同时能找准那最平静的一块位子之时,就能顺着上升的气流直冲出去。” 虽然生长在内陆中心的古月,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狂暴飓风,但当年《明日之后》的景象还是历历在目,对于风眼也就有了一些特别的兴趣。 “原来是这样,古大人果真博学,咱家佩服。” “虚公公过誉了,在下只不过对很多事情都感兴趣罢了,不过真要是如同秦烈一般一头扎进去,又没法用水龙这样的方式将龙卷固定,恐怕只会让自己被狂暴摧残致死,不得不说秦烈选手不仅胆大心细,更是对于对手的招式了然于胸。” “没错,要论咱们大楚谁的实战应变能力更强,秦烈选手肯定要在前五之列。” “前五么?”古月有些意外,因为在他心目中头两名自然已经定好,这秦烈有资格第三对吧?可虚公公一向有的放矢,所以他说前五,就是还真有另两人和秦烈不分伯仲,会是谁呢? “那您觉得接下来又会如何?今日实在有太多惊喜,在下的脑袋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呵呵,古大人是在考虑咱家刚刚的那招对吧?” “不瞒您说,还真是,有些见猎心喜。”被一语洞穿心中所想,古月却也能够毫不变色,直接坦然才是最合理的应对,毕竟自己一贯都是如此好奇心泛滥的人设,没有直接问出来只是一种尊重而已。 “其实那黑雾只是个障眼法,咱家年纪大了,有些私心不想外传,便如此作态了,古大人也不必太过较真。” 虚公公自己能亲口这么说出来,倒也难得,虽然这就是古月看得很清楚的事实,可其他人未必。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那黑雾把山体给直接抹去了呢!既然您不想说在下就不问了,咱们还是回到赛场上吧。” “好的,咱家也很期待田光还能带来什么惊喜。” 由于山崖的消失,秦烈已经无处落脚,不得不飘在空中的他很显然又进入了田光的主场,到底会不会如同宇文都一般最终被翻盘,观众们都有着这个疑问。 可刚刚的震撼余波未消,所有人都被秦烈的稳如泰山所折服,他的一举一动都出自十足把握,守便是绝对防御,攻定然一击命中。 面对如此攻防一体并且对自己的招数了如指掌的秦烈,田光是否真能够展现出自己的布局都是未知之数,更何况刚刚的那次交锋很显然田光没有占到丝毫便宜,甚至因反噬而受到了内伤。 胜利的天平或许已经开始了倾斜,在所有人眼中田光的败局虽然没有注定但也渐渐清晰,只是这一刻,仍然有一个声音在为他高喊,“田光加油!你是最厉害的!” 很显然,对于田光而言这一句鼓舞胜过千言万语,刚刚缓过气的他露出了微笑,他将用自己的行动去做出回应。 于是,田光动了。 这一次,是否又有算计? 这一次,是否又会逃离? 没有人知道答案,秦烈也不知道,可是田光的神情和动作大异从前,只见他双手虚握似乎抓着什么东西,看上去却是空无一物。 近身肉搏开始了,而秦烈终于用自己敏锐的感知发现田光手里到底是什么。 那是风刃,或许是由高速气旋组成,长约三尺有余,宽不过三寸,但是即便凑在眼前,也依然是丝毫都看不清轮廓,这是一把危险的武器,而这样的武器田光手中握着两把。 那闪电般的攻势让观众们应接不暇,可即使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也没能真的确定田光到底挥舞着什么。 主席台上的古月自然是察觉了,也对田光的杀手锏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此人的确将一手风系开发到了极致,可以远攻可以近战,可以摧枯拉朽可以细致入微。 但是古月不能直接说出来这番感慨,因为他应该是“看不见”才对。 “虚公公,您能看清田光选手手中拿的到底是什么吗?” “咱家也看不清楚,但是从他的动作上可以估计出来,那是两把用风凝成的刀剑,长约三尺,宽约三寸。” 如果说秦烈是在生死较量的瞬间把握住田光的杀招,那虚公公隔着十万八千里还能从动作上瞧出端倪,这份见识绝对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具备的。 听到虚公公的讲解后各方高手也有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份对于虚公公的敬畏又多了一层,因为对于这样一个眼尖的老者而言,任何奇招恐怕都不具备应有的效益。 而更多的人却在为秦烈捏一把汗,因为如此武器,是没法用长剑去招架的,那两把风刃完全可以伸缩自如。 但是,秦烈并未出现丝毫慌张,这看上去很无解的攻势,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又一次证明了什么叫铜墙铁壁。 因为风虽然无色,但水却有形,那迅疾的一刀快过一刀,始终得在水幕上留下划过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一道道水波最终揭示了田光这一杀招的全貌。 终于看清了秦烈的以不变应万变之后,观众们心中的佩服更为剧烈,似乎真的很难有谁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玩出花来,因为他就像一座大山那么伟岸,无论冰霜雪雨,无论风火雷电,他都可以岿然不动,因为他有着傲然屹立的本钱。 天空中的快攻继续着,田光似乎豁出去了,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虽然一百刀无法碰到秦烈分毫,那一千刀呢? 无尽的攻势依旧持续,观众们沉静在这份坚持之中,会场没有半点声响。 可古月清晰地看出,如此高速而又细致的操作,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他这是在拼命啊!” 不禁感慨的古月对于这两个个性鲜明的陈国选手都抱有好感的,和全藏的写意相对,田光的眼中只有慕容荻,而现在,慕容荻希望他赢,他就是拼尽一切,也一定要赢。 可现实往往是残忍的,对于这个坚不可摧的秦烈,田光却是很难找到任何一处破绽,而他苦思冥想的巨大杀招也在对方的沉着应对下溃散,此时的他仅仅只是在靠着最后的倔强去挥洒自己的信念,不能让慕容荻失望。 “古大人觉得他正在酝酿上次的那招么?” “应该没有,至少此时并未看见任何端倪。” 虚公公有问,古月自然不会应付,他知道自己需要偶尔打马虎眼,却也清楚什么时候更认真才能学到新东西。 “是啊,或许这就是田光选手的极限了,在如此高压的操作下,他自己本身已经无法顾及其他。” “可惜他的对手是秦烈,这个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丝毫破绽的男人。” “没错,如果继续如此,这场比赛的悬念也就不存在了。” 虚公公的断言一声声撞击在慕容荻的心里,无比残忍,无比现实,虽然自己看不清天空中那人的动作,但她知道,那人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句鼓舞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甚至是看不到希望的努力,而自己,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了! 慕容荻心里十分伤感,这个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哥哥,一次又一次为自己排忧解难,甚至为了自己的幸福,不断奔走,最后跑去和古月那家伙密谈,而自己呢?能为他做些什么? 似乎从未有过啊,只是习惯了背后有他支持的日子,因为心安。 而现在,那个倔强的大男孩,正为了自己的一句鼓舞拼尽一切,自己真的可以视若无睹么?不行! “田光!加油!” 一声声撕心裂肺,让陈国人纷纷受到了感染,整天般的加油声从山谷向上传递着,直达田光的耳畔。 天空中的田光露出了笑意,他清楚地知道这些呐喊中属于慕容荻的那些在哪,这就足够了。 就在此刻,田光停下了无尽的攻势,向后闪出了不少距离,静静地停在那,居然开始和秦烈聊天。 “我看到了。” “嗯?” 这一句莫名其妙,秦烈一时半会有些跟不上。 “我看到了你的极限,你水幕的极限。” “哦?” 这样说就清楚多了,不过秦烈很好奇,这到底是虚言恫吓,还是确有其事? “九层,你现在的极限是九层,而且并不能套成整个球状护住全身。” “确实如此,所以你准备如何?” 心中佩服,言语间便不会有虚妄,秦烈有些感慨,因为从未有人这么对自己说过,而这个对手,值得尊敬。 “我知道水幕之下还有你的金光,而金光之后才是那神器一般的盾牌。” 一旁的唐问天已经有些厌倦这两人的持久战了,更何况是突然展开的对话,心里多半在想“赶紧的,别墨迹!” 但田光和秦烈并未急切地继续,而是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了讨论。 “你觉得你可以破开我所有防御么?” “或许不能,但总归得试试才知道!” “那就来吧。” 二人的对话至此结束,田光陡然间变成了三个,并且将秦烈围在中间,只见三田光都是一般的动作,将右手平举向前,食指对着秦烈无比坚定。 他这是要干吗?观众们不禁开始猜想田光是否会再次带来惊喜。 而清楚地看到那些食指上聚集的风元素之后,古月明白这才是田光最后的倔强,他正在将风力压缩到极致,最后达到食指般大小再激射而出,而他选择了三个方向同时进行便是因为已经有了成熟判断,秦烈势必会将自己的水幕分布开来,一个方向上只剩三层。 “全藏!” “嗯?” 被古月突然叫道的全藏十分意外,自己难道不能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么? “一会接住他……” “这还需要你提醒?” 原来古月的意图是这样的,这似乎预示着田光即将坠落?可他明明正在蓄势…… 慕容荻很气愤,古月这是在给田光的失败做宣判么?不过身旁的唐沐霖适时解释了一句,“他消耗太大,古兄应该是看准了这一击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应该没法继续维持飞翔了。” 更多的观众们终于明白了这段对话的意思,尤其是郑国的人群中心里开始犯嘀咕,“为啥当时你不喊一句‘窦德’?是他不配被你喊么?” 不过他们的使团长立刻做出了自己的解释,“正因为上一次唐将军的做法,所以古大人知道这一次很可能也是同样的处理,不然上一次肯定也就不会那样了,毕竟唐将军那么认真地对待是否出线还真的让人始料未及。” 这番解释是否苍白已经无人去在意了,因为天空中或许是最后的对决已经爆发。 三个田光的右手食指上激射出如有实质的黑色线条,这是压缩到极致的风力让光都无法穿透。 这些线条直射秦烈,三个方向上的水波一触即溃,随后金光大盛,宛若耀眼的铠甲将秦烈包裹其中,可纵然如此夺目却依旧清晰可见地出现了龟裂,只是一个呼吸间便布满铠甲周身。 随着一声爆裂,金甲化为点点星光,而那黑色的线条依旧连贯,眼看便要触碰到秦烈的身体。 就在这时,秦烈横过巨盾稍微转身,让金色盾牌直接挡下了两条黑线,可身后那条已经迫在眉睫。 “长剑?” 古月不由又一次被震撼,如此不利的局面秦烈依旧能够找到最终的应对方法,不得不写一个大大的佩服。 “可惜,这把剑应该还不够资格。” 就像是印证虚公公的判断一般,秦烈的长剑在抵挡了黑色线条两个呼吸之后,直接被贯穿出一个空洞,而在空洞之下只剩秦烈的身躯。 “噗~”一口猩红从秦烈嘴里喷涌,这还是第一次亲见他受伤吐血,但明眼人依旧明白,田光离胜利依旧遥远,因为那黑线并未真的贯穿秦烈的身体! 原来秦烈最后的保护是他自身,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最后依仗,这钢铁般的身躯比护体水幕与金光更让他放心,而那口猩红其实是内脏受到剧烈冲撞的结果。 接下来,就是意志与后劲的较量,到底是田光最终贯穿了秦烈的胸膛,还是秦烈凭借自身的顽强让田光铩羽? 所有人都期待着这一答案的揭晓…… 天空中进入尾声的激战定格在秦烈身上,忽明忽暗的金光被三道黑线始终压制着,无法动弹也不可避免。 这样的画面一直持续着,持续着,观众们都为秦烈捏一把汗,因为如此强悍的一击如果真的贯体,恐怕重伤都是轻的。 但不知过了多久,可怕的画面却依旧没有出现,因为秦烈的背肌仍然坚挺。 忽然,三条黑线变成了两条,又变成了一条! 尤其是那射向秦烈背部的黑线已经无影无踪,包括那一个田光的虚影。 天空中剩下的唯一田光一脸疲惫,似乎已经到了力竭的边缘,“是你赢了。”这是田光在赛场上留下的最后一句台词,随后他的身影笔直坠下。 秦烈背部的盔甲早就被搅得支离破碎,而他那裸露的背肌已经呈现出焦灼的黑色,可他依旧屹立在那丝毫未动。 “我们认输!” 一边大喊着,一边冲到了田光下方将其接住,全藏又一次在这大赛中喊出了认输的话语,但这一次观众们都在鼓掌,声如洪钟不知疲惫。 在唐羽星的帮助下慕容荻第一时间来到了田光的身边,看着这拼尽全力却依旧满脸遗憾的大哥哥,她流下了眼泪,心疼的眼泪。 可这并没影响她的判断力,因为下一刻在她的指派下田光已经被全藏送到了古月面前。 “真气耗尽而且身体负荷过大已经力竭了,我建议不要立刻用丹药恢复,现在最重要的是修养和调理,避免重要器官的损伤,不过可以放心,以他的身体素质估计今晚就能醒来,多躺两日也就能自行恢复了。” 公开这个判断之后,古月特地对全藏暗中交代,“这两日对他其实很关键,你要多上心,避免被人惦记。” 虽然全藏一向不屑偷鸡摸狗,但古月如此重视也绝非无中生有,他自然能理会的。 “好啦,这最终决战已经拉下帷幕,让咱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送给冠军,来自楚国的铜墙铁壁,秦烈选手!” 这时秦烈已经跟着唐问天来到了主席台上,随手接过古月扔来的药品也没迟疑便往嘴里塞了两颗,来自背部的灼痛依旧,而且钻心挖骨。 “至此,咱们这届天阶武道大会即将圆满谢幕,接下来请虚公公会亲自为冠亚季军颁奖,这些奖品据说都是六国分别精挑细选的重宝,说实话在下也未曾得见,和诸位一样万分期待,那它们究竟是什么呢?让我们有请虚公公为咱们一一揭晓!掌声欢迎!” 在万众瞩目下,虚公公微笑着拿出了奖品单,“呵呵,这毕竟是第一次各国间的盛会,对于优胜者的奖品的确都很用心,而且,各国准备的奖品都是三份,分别奖给冠亚季军,也就是说他们三人分别可以得到六种不一样的奖品,这样的殊荣实在羡煞旁人,咱家都有些嫉妒了!” 按照虚公公的说法,还真是重奖了,别说他会嫉妒,那些选手们的目光都有些发直。 “原来每人可以得到六分无比贵重的奖品!也确实符合天阶高手的身份与应得的尊重,那首先有请周国赵木选手登台。” 在周国人的欢呼声中,这位一脸严肃的老哥站在了虚公公面前,倒是难得地微微欠身表示尊敬。 “此次大会的季军赵木选手将要获得以下奖励,由周国提供的精金原矿一枚,由汉国提供的西海夜明珠一颗,由陈国提供的四品培元丹一颗,由郑国国提供的一条四品铭文选择机会,由顺国提供的一次极品武具选择机会,以及由楚国提供的黄金一千两。” 被一个个有价无市的宝贝或者得到宝贝的机会所震撼的众人,突然被最后的结尾雷到了,楚国这奖励实在一言难尽! 古月自己也经过一些了解知道了这个时代的物价其实并不贵,一千两黄金已经很不少了,自己在楚国都城最大的酒楼吃一晚也就几十两银子,这已经是一般人不可能去享受的高消费了,但是和其他奖品放在一起,根本就是玩笑,一条四品铭文自己都还不会,花一千两黄金就能买到么?那些四品铭文师会差钱么? 而且,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可想而知后面楚国的奖品依旧是现钱!不得不说这楚皇好算计,他用不缺的钱直接换来了稀缺的资源。 第123章 父女交心直抒胸臆,古月了然熟虑深思 对于赵木而言,周国人矿多但是精金矿是国家级稀有资源,再多也不会有他的份,虽然用这一块办不了什么大事,但如果拿去交换,很可能得到心仪的东西,譬如去黑市,而四品铭文就更实际了,自己身上都没打满正好用上,至于四品培元丹,自己虽然用不上但对于地阶高手而言可是最迫切的需求,也能拿去交换。 唯独夜明珠和金子,对他而言真的很没意思,因为他不好女色,平日也有皇室的供奉,用这两项去黑市交换到心仪的东西又基本不可能,鸡肋,太鸡肋了! 可他不能直接表露出来,毕竟是各国的面子问题,所以他只能欣然接受。 但各方使团已经开始了窃窃私语,因为事先并未相互交底到底会送什么东西,但一般都会拿出自己的特产才是,譬如矿石武具譬如丹药铭文,可汉国拿个破珠子出来,楚国更是直接掏钱!总感觉自己上当了,而且被坑的很深! 没有出乎众人的意外,由全藏替田光领到的亚军奖励就是在季军上分别多了一份,不过这个没下限的家伙直接开口得瑟了,“两千两黄金啊!够喝遍六国了!一定得抱紧这家伙蹭到爽!不过这两颗珠子嘛,他好像没什么相好,我直接帮他料理了不知道会不会介意,嘿嘿!” 好吧,看来这些奖励对于这家伙而言反而能投其所好!不过慕容荻一直在扶额,似乎很后悔让这家伙去代领了。 最后轮到秦烈的时候,就淡定很多了,毕竟他不差钱,不差珠宝,不差铭文,丹药不需要他操心,装备也是现成的!哦,算起来他的长剑倒是刚碎掉了,这个武具选择能弥补一下,就是不清楚他是否能找到合适的。 可总体而言,古月都为他感到不值,这冠军得了个寂寞! 但这个伟岸的男人依旧不为所动,波澜不惊,倒像是早就料想到了这个结果一般,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好了,这届天阶武道大会已经圆满落幕,在最后让咱们用最热烈的掌声向这些赛出果敢赛出激情的选手们为所有人奉上的盛宴表达最衷心的感谢!” 古月终于可以卸任这个不停嘴炮的职业,是真的很累。 不过事情并没有真的结束。 “在最后,为了欢庆这次大赛的圆满结束,经过六国间的商议,明日会进行一次难得的六国交流大会,期间可以相互交换个人物品,可以是实物也可以是某种机会,譬如约定一次铭文或者炼药,但总体而言,我们是希望用这样更公开的交流形式,加大互补与流通,在下也知道暗地里是有黑市一直存在的,的确也不失为一个覆盖面很广的交易办法,但要是更多人可以来到明面上互通有无,想必对于有迫切需求的朋友而言,是一个真的好事,那咱们就一起拭目以待吧! 另外在最后的最后,也就是明晚,会有一场所有人参与的晚宴,在下向你们保证按照各国习俗已经准备好了不同风味的食品和酒水,不管你来自何方,如果因为吃不习惯你就可以来找在下抗议!” 事实上这个交流大会原本是没有的,但古月一直在游说各国使团,让他们及时和家里沟通,难得的机会,能够互通有无岂不快哉?虽然各国都对楚国十分忌惮,不过主要在于丹药这块,而现在有了古月的存在,似乎他们的忌惮本就没意义了,能够为自己的迫切需求提供一次机会,何乐而不为? 至于晚宴,这就是为了推广古月的“六六六”酒馆计划打的第一枪。 “对了,在下先给这交流大会助助兴哈,三位优胜者的奖品里都有汉国提供的西海夜明珠对吧?如果这个对你们而言并不是太需要,不妨转让给我,一应条件都可以商量,当然,只在明日的大会上才会生效!那么今日就先散了吧,大伙还请好好休整以备明日的欢愉!” 这最后的话语,让赵木这个一向淡定的大哥都有些动容,刚刚还在想着这破珠子能干嘛,突然就被古月给看上了? 古月是一直在惦记么?应该不是,听闻各国奖品直到最后才汇总给了虚公公一人,虽然古月最近一直很被尊重,但也没有到那个层面,汉国也不至于特地跟他说自己送的是珠子,可他为何要这珠子呢?而且是找三位优胜者一起换,也就是一次性拿到六颗?额,差点忘了,他身边的美女太多! 想通了这点之后,赵木已经开始盘算自己想要在古月身上得到什么了,这事必须尽早有个明确的想法,因为自己只有一颗,并不能保证古月真的需要六颗,而且一但自己提的要求有些过分,他大可放弃,毕竟秦烈那三颗已经算是他的了吧?至于田光手里的,谁都知道古月和慕容荻不清不楚,田光敢不上交么? “不行,得立刻好好规划下,最好是让潘吉去探探口风,毕竟那家伙和古月有过交易!”有了这个打算,赵木便立刻执行了。 天阶武道大会刚刚落幕,作为唯一裁判一直忙碌的唐问天总算是可以清闲下来,可他刚刚回到自己营帐准备倒头就睡,身后便出现了自己家老三的身影。 “查了我几日没什么收获准备直接当面问了?” 没有旁敲侧击,这位楚国大将军对自己儿女说话时也是一如既往的直白,不过至少没有那么惜字如金。 “父亲,女儿只是很关心您……” 唐羽星有些紧张,因为自己父亲那无形的威势总让她不自觉地害怕,这也可能是她自己隐瞒的小秘密所造成的后遗症。 “听古月那小子说的吧?” “是的,他知道了您的安排也适时配合了,结果是宇文都基本废掉已经在回国的路上。” 直接点名古月,唐问天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去在意,而唐羽星也清楚自己父亲其实比谁都能看清局势。 “那小子不是适时地配合,是怕我对他动手而已,如果他当时真敢造次,我自然会让他连坐着的机会都没有。” “他……其实一直很怕您,所以处处陪着小心,或许正是如此才能逃过一劫吧……” 唐羽星知道父亲不会虚与委蛇,既然这么说了,就会真的这么做,她倒是不由觉得,古月对自己父亲的了解真的很深入,也正因此让他捡了一条小命? “他怕我?真是如此他还敢和你二姐纠缠不清?真是如此他还敢收一个被老刺客养大的小刺客在身边?真是如此他还敢让你来查我?” 唐问天什么都不说,却不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唐羽星很清楚,父亲或许只是不屑于计较?又或者只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二姐和他……毕竟两情相悦,而且他确实始终不敢越雷池半步……您已经知道鬼瞳就是那个被您击杀的刺客所养大的了?至于女儿来此,真的只是很想为您分担,仅此而已……” “你一直是兄妹几个里最冷静的,可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你出的状况反而更多,到底为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么?” 唐问天的语气一如往常,不带任何情绪,可他一针见血,彰显着自己的洞若观火。 “女儿……女儿会注意的……”唐羽星被自己父亲的一个个问句弄得有些招架不住,可她却没有姐姐和妹妹那种叛逆,所以首先选择的还是承认。 “见到那家伙第一眼的时候,为父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感觉自己女儿真的就栽在他手上了,可一个残废凭什么? 但鬼使神差为父给了他机会,如果他当时有一丝一毫地忤逆我或许就会让他出不了唐家大门,可他的确不是简单的货色,不卑不亢一丝反驳和抵触都没有,甚至都没想过和你们打声招呼再走,从那时起为父就确定那莫名的感觉或许就是真的了,而之后的事也印证了这家伙的腾飞,短短数月时间里一个身无长物的残废竟然混的风生水起,不得不说楚国的疲敝造就了他,而他也再次点燃了楚皇的野心! 可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再跑去跟人当什么小六!你听明白了吗?” “女儿!女儿不会的,绝对不会的!”唐羽星显得有些慌乱,心里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自己怎么可能有这个意思?但自己真没这个意思么?很矛盾,从未想过却又并不觉得无中生有,可自己的父亲如此直白,并不能忤逆。 “还要看紧你那个傻妹妹,小屁孩学什么情窦初开!” “额……是……”唐羽星并没有觉得无语,她丝毫没觉得父亲让自己去看紧小妹有任何意外,毕竟自己也真的不想小妹也跟着泥足深陷,甚至跳进火坑,可那小家伙一刻也不曾消停。 “不管你当将军也好,当杀手也罢,总归记住一点,关键时刻报为父的名号,天涯海角也没几个人敢动你。” “父亲!”唐羽星越来越有些站不住了,许久没和自己父亲交心,可她的秘密似乎对于父亲而言没有一个是秘密! “做什么是你自己的事,为父不会干涉,更不会责备,因为为父欠你们的够多了,但只有一点,为父是希望你们健康快乐的,这和天底下的父亲一般无二,所以那家伙的小命我会一直留着,或许你要的丹药还真会落在他头上,但想要强求任何事就得有去强求的资格!你自己还需努力才是。” “是,父亲……” 短短几句话,让唐羽星有些心力交瘁,自己这个看上去“不善言辞”的父亲其实什么都清楚,其实比任何一个父亲对自己儿女的关心都只多不少! “好了,我要说的要问的就这么多,该你了。” “啊?哦……”话风转的太快,让唐羽星没来得及从自己情绪中跳出来,可她毕竟有无比强大的意志,这点事并不在话下,“那个被您所杀的刺客,就是鬼瞳的师父鬼眼,他真的是当年残害母亲的凶手么?” “其实真正出手的并不是他,可的确是他当时出手偷走了晓焱,你们那刚刚生产十分虚弱的母亲强忍着一切去追赶才被人暗害,但如果真是那家伙出手,晓焱并不会有机会活下来,事实上当年就是他亲自将我引到了晓焱和你母亲的尸体所在的地方,或许是这家伙有自己的底线吧,但他还是该死,如果不是他你们母亲便不可能出事! 所以当日我知道这人会来暗杀古月那小子的时候,心底暗自高兴,一度希望这家伙真就把古月给杀了一了百了! 可最后不得不说古月那小子命真大,那个叫鬼眼的家伙竟然因为忌惮传闻中古月的精神力而怎么都不肯近身搏杀,偏偏那些小兵们都不要命地挡在古月身前,实在是楚皇的威望太高,他手下的兵的确不简单,所以最后为了不让鬼眼得手遁逃,为父还是抓住了机会一击必杀了。 当时真的有种难以掩饰的喜悦,或许正是如此才让你们起了疑心对吧?” “是的父亲,其实古月听说当晚您有些高兴之后便想到了您和鬼眼之间或许有所渊源,而直到他那日听二姐的琴声时,眼前出现了当年我们被围攻时的幻象,他才最终想到了这些前因后果。” “哦?他还有这个本事?真的看到了当年的情形么?有没有看到对面的旗号?!” 这一次,唐问天的语气里也难得出现了情绪波动,似乎,他心底沉睡的“野兽”被叫醒了。 “这个并没有,据他自己理解,因为看到的是二姐的回忆所以二姐没印象的事情他也看不到了。” “原来如此……这小子还是一无是处。” 或许是略微期待之后更加失望,唐问天差点就破口大骂了,不过他真不习惯骂人,因为真没人值得他骂。 “额……父亲,那这次您设计宇文都的事情,也和母亲的仇有关么?” “当然,那个逃走的冰系天阶死前供认他知道指派他当时参与的人里有宇文都的爹宇文及那个老贼!” “所以您的目的是针对宇文及的?”唐羽星恍然大悟,这事果然和古月说的十分接近。 “他让我爱妻离世,爱女受伤,我就还他一个亲生儿子生不如死!” “原来是这样……古月的猜想也算八九不离十了,不过他觉得您还有后续计划,所以想让我来探探口风,这样他就能……离您的目标远点,也能多保留几天小命……” “哼!果真是个无赖!不过也确实个识时务的无赖,你可以告诉他,只要他保持聪明和清醒,他那条小命我不会亲自收的。” “是,父亲。” 看到自己父亲并不太想继续透露还没成为事实的计划,唐羽星也就适时地选择不再追问了。 “还有别的想问么?” “有的,二姐在古月的帮助下得到了潘吉的秘籍,虽然古月这些日子里都很上心地看护着,但他毕竟不是练武之人,不知您能不能看看二姐的状况如何?” “这点你可以放心,如果古月那小子敢让你二姐受伤,他知道我会怎么做的,所以你二姐练功这块不会出问题。” “额……好吧……”唐羽星越发无语,自己这父亲口口声声都对古月喊打喊杀,可听着却像是对他最有信心的那一个,只是因为那家伙能够在父亲的威逼下活到现在么? 这种关系还真是微妙啊…… “没有其他事了吧?” “还有,就是,大哥最近一直在找机会想和我谈谈,因为他也在怀疑我的身份……” “那小子虽然迂腐木讷但始终是你们最可靠的大哥,兄妹间有什么事直接说开便好,你怕的无非是为父知道而已,又不是怕他?” “这倒也是……”唐羽星越来越觉得自己有些逻辑混乱了,在父亲面前无所遁形也不是个很好的体验啊! “还有么?” “没了,那您好好休息,女儿告退。” “嗯,你去吧。” 离开唐问天的大帐后,唐羽星有些心力交瘁又忽然觉得压在心头的大石莫名消失了。 “这就是那个被人奉若神明的父亲,可他却像天底下所有父亲一样明明什么都看的通透却也容得下子女的小心思……或许最了解他的反倒是古月那家伙?就好比父亲其实比我们都更了解古月一样?” 不自觉又想到了这个名字,唐羽星心乱如麻,真就如同父亲所说的一般,自己赶着想去给人当小六么?怎么可能!自己可是唐家军的骄傲,大楚最年轻的女将军,将来更是最年轻的天阶将军唐羽星! 而且,自己和那个家伙一直不对付,从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了,那家伙不是声嘶力竭地让自己走开么?不过当时他好像没穿衣服…… 而且,自己一直在利用他而已,只不过越利用反倒是自己亏了,甚至把二姐给搭进去?!可他似乎从未怪过自己……这不是废话么?他赚大发了好吧? 而且,自己当时向父亲说了婚约的事情,才导致他被直接赶出唐府并且无比屈辱对吧?所以他应该很恨自己才对?可他却说丝毫没有介意,有什么要紧的私密也依旧愿意对自己说…… 而且,那家伙明明已经有二姐了,偏偏还在招蜂引蝶!他就是个混蛋!没错,混蛋中的混蛋!自己会想到他是要为了二姐看紧这家伙,让他不至于真的跑去找个小六小七小八!没错,就是这样…… 有些事,即使自己骗自己,也很难真的说服自己。 而一旦自己觉得能够说服自己,多半已经是真的被自己骗了。 没多久,在唐羽星的直言不讳之下,古月对唐问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庆幸自己一直以来的小心谨慎,没有自以为是地背着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 当然,关于唐羽星自己和唐晓焱的事情,她是不会说的。 而古月已经在思考唐问天之后会干嘛了。 既然当年那个冰系天阶高手死前供认了宇文及是他知道的一个幕后,便很可能代表更多的幕后是他不清楚的,如此想来,唐问天故意打草惊蛇的目的还包含着对另外那些人的震慑,毕竟宇文及已经暴露,而他们是否暴露,他们自己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唐问天其实并不知道。 但是,宇文及已经收获了一个生不如死的儿子,他会善罢甘休么?他会孤军奋战么?所以唐问天的筹谋应该已经成功了一半,接下来只需要观望宇文及的表演即可。 事实上古月很清楚当年那些人为何要突袭唐家军,为何要连妇女孩子都不放过,因为唐问天的横空出世让他们太过忌惮,没有最终扼杀在摇篮里是他们一生的遗憾。 那么有这样想法的人可能只有宇文及自己么?可能只有郑国一家么?唐问天理所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多年来的不动声色,一定在各国都准备了不少筹码,毕竟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名号就是最大的招牌。 这次天阶武道大会或许是他期待已久的机会,更是一个开端,之后的惊天巨变已经被安排得妥妥了,只不过需要另一个契机而已。 宇文都其实只是个悲剧,他如果真的参与过当年的事情或者知晓其中秘辛,在那个冰系天阶高手死的人尽皆知以后,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唐问天面前,他是脑袋没长齐全么? 不过宇文及为何就敢让自己儿子如此招摇过市?他凭什么有恃无恐?只因为多年来相安无事让他麻痹大意了?很难想象一个当年就有狠劲和魄力的阴谋家会犯下如此错误。 可事实便是如此,可见郑国自身是有各种水面下的暗流的,另外值得关注一点便是郑国官员称呼宇文都为大人,窦德可没有这个殊荣,也就是说宇文都本身就被封妻荫子了,故而来此宣扬国威是他应尽义务?又或者这是郑国皇帝送给唐问天的一份大礼?为了不被牵连? 第124章 苦苦挣扎绞尽脑汁,循循善诱章显诚意 很多事情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就会千头万绪,可古月偏偏越来越乐此不疲,因为他的目的可不是楚国长治久安,更多的牵绊才会让他自己的发展得到更多的契机,不过当晚那场袭击下楚国百姓的惨状让他触动很深,虽然作为一个外来者他本应该和这些人毫无干系,可多少年受到的教育让他很难狠下心去不管不顾充耳不闻,虽然不可能在这个人如草芥的时代推行民主,但他至少期待一个相互制衡谁都不敢动弹的和平,那样至少不会浮尸百万流血漂橹。 生命诚可贵,或许这些人不清楚这个道理,但古月自己一直记得,尤其是魂穿之后更为珍惜。 所以他打定主意,在唐问天搅动风雨的时候去蹭一蹭,以便积蓄自己的力量,最终能让那个野心勃勃的楚皇淡定下来。 可惜,这些设想无法对谁提及,上官铃兰和唐霁凰足够聪明和远见,但他们对楚国的热爱对楚皇的忠心不能允许她们去考虑更多,慕容荻或许很乐意给古月解压这份过于沉重的负担,可她多半会从中找到对陈国有利的方式,此消彼长可不是古月乐意见的,至于孙逸月已经不堪重负,家里很可能又出了新问题,还是不要再让她劳累的好。 还能说上话的无非唐家兄妹和鬼瞳了,对于唐沐霖和唐羽星而言,忠诚自然高于一切,而唐晓焱这么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还是不要过多加注成年人的牵绊为好。 鬼瞳是一个难得没有国家概念的人,毕竟她从小便家破人亡被一个亡命徒养大,可她内心的纠葛却是所有人里最重的一个,因为杀父仇人是唐问天,这样一个不可企及的目标如同压在她心头的巨石,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一二,而且她始终明白,古月是不可能真的帮她报仇,毕竟唐问天是唐霁凰的父亲,而她自己已经和古月千丝万缕,分割不开了。 想及此处,古月忽然有些落寞,因为无法和人倾述自己心底的秘密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人最害怕的还是孤独啊。 可古月并不后悔,作为一个有着先天优势的外来者,他受到各种小说中的穿越者熏陶,本能地有着优越感和使命感,甭管天可不可逆他都没有顺天意的道理,只不过本身的个性让他能够始终保持低调的态度罢了,至少目前他可没有任何逆天的资本。 扮猪吃老虎才能活得更久,这是他玩游戏时一向的作风,而这次人生的游戏没有读档再来的机会,他只会更加慎重。 唐羽星想到过自己的话会让这个心思重的家伙更加殚精竭虑,故而没有继续打扰他的打算,自己妹妹在那安心练功,是真的很难得,或许也只有这家伙能让晓焱如此听话收心了,而自己二姐正缠着鬼瞳进行那没有结果的追逐,看到她的进步倒是让人饶有兴致,于是唐羽星倚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只不过没有提到只言片语,毕竟父亲说过,不需要担心,古月会为了自己小命安排好一切…… 晚膳前古月继续去为大皇子治伤并且埋雷,虽然明显感觉到伤势好转,但大皇子依旧没动声色,一如既往地看似豁达,其实他也在纠结,古月这人太过跳脱,无法掌握,更不可能真和他当自己人,但眼下似乎越来越不适合去出手铲除了,因为不仅仅是楚皇的期许,各国之间也有了他的存在意义。 可是,想的越多大皇子越不甘心,虽然眼下这家伙不可能对自己使绊子,但没人可以保证未来某日不会出现被这家伙坑害的情况,多年来的修身养性还是没有真的让自己摒弃天性的自大,以至于对于古月这么一个残废过分托大了。 大皇子的心腹副将十分理解自家主子的心思,所以他看向古月的眼神虽然依旧空洞却不再毫无含义,不止一次他都在考虑是不是铤而走险为大皇子除去这个隐患,可天阶武道大会已经临近尾声,机会却从未出现,只不过如此放过他实在让人好不甘心。 对于古月而言,去往大皇子营帐只是一种日常工作而已,他相信系统的判断,埋下的暗雷足以为自己保命,所以随着治疗过程趋于尾声,他反倒越发轻松了,因为大皇子这般有抱负的人是不太可能和自己这个小角色一命换一命的。 当然,一旦真的用上了暗雷,也就到了真正撕破脸的时刻,而这个布局并不是为了杀掉大皇子,所以那之后才是真正困难的时期,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大皇子受制于各方压力不要铤而走险便好,相安无事才是发展之道。 和鬼瞳一起回到自己营帐就餐时,已经有人在此等候,潘吉。 对于这样一个客人,古月也并非没有料想过他可能会来,毕竟赵木手上有自己需要的夜明珠,而潘吉是他唯一可以托来探口风的人选。 “不知潘先生要来,刚刚去给大皇子诊治了,让您久等实在罪过。” “古大人一直很忙,也不必虚礼,来此是为了赵木那颗珠子,你准备怎么换?” 这潘吉倒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过古月自己也真没想过到底要用什么换,讨价还价毕竟是个精细的过程。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不啰嗦,其实不只是那颗夜明珠,对于那颗四品培元丹我也很感兴趣,如果赵先生可以割爱,其他的奖品我也不介意照单全收,就看赵先生需求什么了,我目前可以稳定提供的是丹药和铭文,虽然只有三品,但可以保质保量,而且未来可期,另外,我准备弄出来的酒水行当也是可以观望的产业,意义一定大于这行当本身,潘先生和赵先生如果有兴趣可以一同参与下,至于其他的交换物,老实说目前我没法给与保证,但总归是有办法的,毕竟门路在那。” 对于古月的坦然潘吉也有所认知,而他所说的门路在那,自然不是无的放矢,可古月不仅想要夜明珠,还需求那颗丹药,这就需要斟酌了,毕竟四品丹药明着给了古月也不太好让赵木对周国交代,可若是古月的条件足够诱人,暗地里给谁不是给呢? 更何况古月话里有话,他的酒水行意义一定大于本身,这肯定不是虚言,至少潘吉自己都可以理解最肤浅的一条,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恩怨,各国人来来去去自然带来了各国的是非恩怨,那可就成了消息的集散地了,更有甚者,古月完全可以用酒水行做幌子,来一个明面上的黑市,谁还真会在楚国境内去干涉他呢? 以他的人脉做成这事真心不太困难,但各国的渠道还需要打点,这就是他所说可以用来交换的筹码了,毕竟以赵木或者潘吉在周国的地位,都可以办成很多事的。 “古大人依旧如此自信,不过在下只是一个传话的,并不能真的替赵木做决定,但古大人的诚意我会如实带到,想必赵木也可能心动。” “潘先生自己其实也可以有所交换,不是么?” “哦?你对我最大的惦记无非是那秘籍,我可没藏私,你还需要什么?” “自然是潘先生你的人脉和地位了,要想我的酒水行在周国畅通无阻,这可是需要很多打点的,但在下天生不喜欢这些鸡零狗碎,若是有潘先生和赵先生的支持,自然省事很多。” 古月既然已经将目的摆在了明面,潘吉也懒得虚与委蛇,毕竟他所说的不喜欢鸡零狗碎,潘吉自己也深感同意! “这事我还得去和赵木商量下,毕竟眼下你还给不了我太多。” “您觉得唐二小姐那把琴如何?” “嗯?!” 作为音律大家,潘吉自然对唐霁凰当日所用的古琴记忆犹新,但他有着自己的骄傲,不会去惦记别人的东西,可古月突然的提及绝非不经意,这里面肯定有他的戏份,于是潘吉毫不掩饰自己的兴趣,很想看看古月到底准备如何。 “不瞒潘先生,其实在下对于音律一窍不通,但眼光还行,作为一个门外汉也能看出那琴的不凡,所以当时和霁凰一同落难大森林机缘巧合得到了这琴并且送给了她,毕竟一把琴对于魔兽而言可有可无。” 古月这话三虚七实,目的自然是让潘吉以为这琴来自魔兽那边,毕竟自己的本钱不足为外人道。 “就是那头和你做交易的雪虎?” 古月和魔兽那些事人尽皆知,潘吉自然也早有耳闻,可他从未听说过古月还曾在魔兽那得到了古琴,或许正是因为这琴一直都在唐霁凰手里,而古月自身是不曾涉猎音律的,所以人们想当然地以为唐霁凰的琴本就是她们家的而已。 但事实上没有任何一条消息曾经指出,唐家有这么一把好到离谱的古琴,而且他家世代习武,甚至唐家兄妹的老妈也是女将军,弯弓搭箭跨马出征对她而言是常事,可如果她曾经精通音律便绝不会丝毫没有留下记载,毕竟任何一个人的爱好都可以成为攻陷他的弱点。 “说来,在下一开始并不识得那巨大老虎的种类,还是事后有人告知的,不过它能口吐人言甚至扬言也就大将军还在它眼里,不得不说当时在下那叫一个慌神啊,为求自保并且守护霁凰,身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全抖出来了,若不是腿脚不便我估计都会直接把衣服给扒了……哎,确实不甚光彩,但也正因为如此,那巨大老虎见到了我所炼制的特殊丹药,也才有了后续机会,我这小命算是保住了。” 古月如此“坦然”地述说着当时的过往,潘吉基本信了,毕竟谁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丑事?尤其是一个有权有势更有名望有追求的家伙,可他并不清楚古月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更不清楚越是这种看上去能常人所不能,对古月而言那都不叫事…… “古大人的事迹人尽皆知,能够和魔兽达成交易可谓前无古人,不过那琴是一种筹码么?” “其实那琴是用来交易的方式,毕竟他们是魔兽我们是人类,每次交易很难定下具体时间,而我们这方去了大森林边沿,总不至于大喊大叫吧?于是这琴声就是告诉巨大老虎丹药送达。” “原来如此……” 那把琴的品级潘吉是看不清的,所以绝非凡品是板上钉钉,要说对魔兽而言一把古琴确实无用,可就这么白送给人类,并不像是一个叱咤一方的魔兽领主会愿意干的事,但要说拿来作为交易的保障,确实合情合理。 故而潘吉最后一丝疑惑也解开了。 “那头巨大老虎能有如此口气,自然也是有着相应的实力,至少它手下十二头臂展数丈的巨雕就能对身经百战的唐家军起到十足威慑,而它的宝库有着不知道什么时代的前人遗留,也自然包括很多搜刮抢占,而其中,就像是那把古琴,对它们自身作用不大的便是可以交易的范畴。” “对魔兽而言,最缺的是什么?” 知道古月这事在特地“诱惑”自己了,潘吉也不装样子,索性直入正题。 “大森林物产丰富,它们最不缺的是天材地宝,而日常消耗总归会遗留一些副产物,譬如咱们人类比较需求的兽皮,对它们而言其实很累赘,但兽骨和魔晶,咱们需要它们更需要,所以上次找它要的魔晶可是花了我大价钱,这个暂且不提,要说它们最需要的自然还是魔兽可用的丹药,不过在下一直在考虑另一种可能,既然丹药分为人类和魔兽使用的两种,那么其他行当呢?譬如铭文?” 事实上关于这一点,古月一直在考虑,可惜并没有时间去尝试,而且铭文的过程并不像炼药那么直观,可以正炼也可以逆炼,如果真有魔兽可以使用的铭文,那一定是某种特殊的体系,譬如魔兽的文字。 关于这一点系统也给不出答案,因为毫无资料记载,可古月始终有这么一个期待,若是真有其事,自己在魔兽中的地位又会有所上升,或许雪虎以外的统领也会不吝赐教了。 一家独大总归是率性而为,若是能有一个竞争,那才是需要殚精竭虑地谋求利益最大化,古月作为供方才有了斡旋的余地。 “莫非古大人如此大费周章让各国互通有无,是为了探求其他行当的可能性?” 这话可把潘吉惊呆了,不过他也不由佩服古月的胆识和魄力,毕竟是第一个与魔兽做交易的男人,这份眼光的确不凡! “潘先生快人快语,在下也就不藏着掖着,事实上各国间的利益纠葛人尽皆知,譬如楚国被限制了炼药,陈国又何尝没有被限制铭文? 同理郑国除了铭文其他行当都拿不出手对吧? 顺国也只有锻造技术可以吹嘘,汉国那渔业发达水产丰富民生想必会更富足点,可金钱真能换来需求么? 就好比这次大赛的奖励,恐怕最让三甲不屑的,就是那几千两黄金了对吧? 那么周国呢?每年产量有限的精金真的可以让人民幸福么?” 潘吉虽然并不擅长考虑这些,平日里也懒得去想,但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无属性”,从小到大的经历还是能让他懂得一个道理,周国的日子并不算好,不能让所有百姓富足才会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而“无属性”自然是最低等的那一拨了,虽然周国有着傲视六国的精金产量,可这些能够直接置换成需求么?并不能。 因为矿产毕竟只是原料,想要锻造出超极品装备,怎能不去顺国?想要用来铭刻高阶铭文,怎能不找郑国? 而且,作为最大的原料供应商,周国其实并没有相应的地位与尊重,因为顺国人或者郑国人,都知道一点,那就是周国不能自给自足,把矿石屯在自己手里,就只会是一堆堆矿石,精金和废铁无异,而反过来顺国和郑国可以去找楚国或者陈国进货,虽然他们产量少,管控严格,但只要能互惠互利,没人会真的拒绝。 说到底,掌握技术才是关键,原料并不能主导市场。 潘吉忽然有了一个让自己不禁恶寒的想法,那就是古月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有着他的目的,他其实看准了周国的现状,才会一步步让赵木以及潘吉自己落入他的瓮中,偏偏无法真的逃离。 “古大人是想让各国通商?” “这个计划太长远了,而且由于各国皇帝陛下的私心,基本不太可能实现,但我很厌恶眼下的局面,就拿我自己而言吧,我对炼药和铭文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可楚国拿不出丹方给我研究,怎么办?我为了一个三品单方还得特地跑到陈国去参加什么鬼炼药师大赛!甚至差点把自己交代在了那里,而且那些人还对我身边人出手!” 古月的愤慨溢于言表,如果说针对他自己的那次袭击很可能是为了轮椅,毕竟自己没有损失,但离开陈国时的那次就是赤果果的截杀了,目的在于不让他离境,并且真的伤到了上官铃兰! 归根结底,这些事之所以会发生,是自己太无力,也是眼下这六国领导人弄出的制度所累,如果不需要去陈国,哪还会有什么一张轮椅引发的血案? 所以从那时起,古月就暗自决定,一定要改变这个现状,至少自己不需要再去哪个国家走一趟才能弄到四品丹方! 潘吉被这份真实的愤怒所震撼,作为一个天阶大圆满,他并不知道为何眼前轮椅上的少年可以让自己忌惮,是因为关于他的传闻?还是因为他的背景和人脉?又或者,只是他自身就有不少办法让自己不舒服? “古大人的想法在下有所了解了,或许赵木也会被触动,可是,如果我们俩真的愿意和古大人做交易,需要交出什么把柄么?” “我这人一直觉得诚信很可贵,既然是要做交易,要当生意伙伴,谈什么把柄? 你们愿意那就可以加盟我的‘六六六’小酒馆计划,当然,这里面并没有任何义务,每一次交易都得是你情我愿的交换,只要你们有需求,我就去找到那需求,只需要你们拿出相应的报酬而已,而我的这个计划,因为一开始便说了不会走上层路线,不会特地对皇室或者重臣开后门,所以势必是会受到他们的打压,这也是为何我需要二位的原因,毕竟我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和那些官老爷尔虞我诈,经过‘九天陨铁’一事之后,潘先生应该懂我才是。” 弄清楚那次关于“九天陨铁”的交易来龙去脉之后,潘吉确实对古月的态度有了天然的信任,说到底,楚皇用自己的操作让眼前这个最大的受益者亲自把自己的利益拱手让人,若是他还对楚皇感恩戴德,那他就是脑袋没长齐全! 可古月是么?这六国里恐怕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于如此去设想眼前的轮椅少年,不然最终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既然古月的出发点不是为了楚皇,更不是为了楚国,那他才会真的想尽办法,毕竟这一步步都是他自己的基石。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潘吉必须承认,自己的确动心了,而且,他明知道古月就是在一步步地“诱惑”自己,却偏偏没法拒绝! 为何?因为古月找对了人! 潘吉很清楚自己的状况,他也知道古月对自己有所猜想,那就是一个”无属性“从小被人歧视,又弹劾”家国情怀“? 也正因为如此,古月才敢张口闭口“各国陛下”了吧?至少他能判断,潘吉并不会因为自己家的陛下被人说,而真的动怒。 而且,古月的态度和方式很坦然,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不需要任何保障,主打一个“你情我愿”,这就有了太多可以转圜的余地,难道他就不怕被人背叛么? 这个问题,潘吉略微思考便有了结果,因为自己会出现在这里,只是碰巧赶上,而除了自己之外,古月还认识了赵木。 除了赵木之外呢? 说白了,没人是必须的! 第125章 促膝而谈和盘托出,鬼瞳愕然古月自误? 送走潘吉,这位最特别的天阶大圆满高手到底有几分心动几分意动又或者会有几分行动古月都不再计较,因为本就只是一个可遇不可求的契机,虽然早在喊出要兑换夜明珠之时已经有了期待,但成事在天,眼下不是自己越期待就越有戏。 鬼瞳第一时间回到了帐内,因为她对于古月的计划饶有兴致,可惜听着云山雾绕,一定要有个解说才肯罢休。 “其实吧,这个计划一开始并没有急于开展,我需要的消息太多而手头资源太少,所以这次大会就是第一个契机,拿‘六六六’小酒馆当试点再好不过。” “试点?就是一种尝试的地点么?” 似乎习惯了古月嘴里突然蹦出一个“新鲜词”,鬼瞳竟然可以直接跟上了。 “聪明,可以这么理解,而这次尝试收效可观,主要还是得益于各国人之间其实并没有太深远的文化隔离。” “文化隔离?你说这两词我都认识,怎么放一起就不懂了?” “哈?!”古月有些愣神,没想到这个经典的吐槽居然古已有之,“咳咳,意思就是虽然分成了六国,但互相之间的语言是通的对吧?文字是通的对吧?衣食住行虽然有方式上的高低,但都能理解对吧?而对于酒水,这就是很关键的一点,虽然各地风俗习惯不一,但酒和歌曲一样,是不分国界的。” “哦哦,这个我听懂了,就像是不同国家之间也能感受到歌曲的情绪和力量,酒水虽然有原料以及口感的差异,但都是可以下肚的。” 这个解释就很通俗了,古月听后微微一笑,鬼瞳能主动多思考一下,他也能少一点为了逐字解释而费神。 “没错,而且这些很重要,就好比你们组织,之所以可以到各国行事便利很大程度就依赖于这些共同点。” “是咱们组织,你也是其中一员!” 突然提高了声线,鬼瞳在这一点上似乎异常坚持?古月也只好立刻改口。 “好吧好吧,咱们组织,就这个意思,所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酒水是可以通商的硬货,而且基于上官家庞大的销售和运输渠道,的确可以实行这种集中分配的供需体系,让北边的喝到南边的酒,让西边的买到东边的酒。” “这个卖酒,其实是你计划的第一步对吧?” 双眼睁得越来越大,透出的光芒彰显着鬼瞳的兴致越发高涨。 “没错,这只是个开始,你能猜到为什么我特地说出不走上层路线,不去供应宫廷,不去侍奉权贵么?” 对于古月刻意卖的关子,鬼瞳很给面子地配合了,摇着手臂撒娇卖萌,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难道“杀手”也有培训班? 只是,古月必须承认自己受用无比。 “咳咳,其实吧这就是一个态度,试想,到底是谁害的我处处受制?” “自然是各国皇室的命令,毕竟这些都是他们的国策,任何一家的做大都不是维持这六国平衡的好趋势。” “不得不说鬼瞳你的眼光真开阔!”古月很欣赏这位国际人士的着眼点,正因为她自身的想法没有被限定,她才能理清问题的关键。 “说好听的又没有奖励!赶紧的别卖关子了。” 嘴上虽然“不饶人”,可那嘴角的弧度还是暴露了鬼瞳真实的心情。 “好吧好吧,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民众的需求,事实上各国的法令百姓们习惯去遵守,忠心之士更奉若真理,譬如上官家一直想要从各国购得二品以上的丹药甚至丹方,可惜没有一个商会愿意出手,这里面首先是惧怕被自己国家的官府判罪,其次便是大商家往往都有家族支持,他们骨子里是沆瀣一气的,但是普通百姓们不至于都是如此,他们更多的只是不敢怒更不敢言而已,而我就要给他们一个发泄的机会。” “这也是你特地用上酒水的目的么?酒后吐真言?” 鬼瞳的思维当真足够跳跃,却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跟上古月的天马行空吧? “有这个考虑,不过更主要的是我依稀记得曾经的地方有酒桌文化,很多事情其实可以在觥筹交错间谈妥的,虽然我个人不太喜欢,但毕竟是实践检验过的公认方式。” “所以你卖酒的同时,还会贩卖其他东西么?” 努力思考着,鬼瞳认为这一点应该也是很关键的地方,因为古月不是个头一热就直接干的主,他应该有更长远的深思熟虑才对。 “其实不太可能,明面上我没机会进行任何操作,不然不用等他国的人找我茬,楚皇都会直接批斗我。” 感慨鬼瞳的“给面子”,既然已经能够说到这里了,古月就准备顺势将真正的计划和盘托出。 “可你志不在此,那该如何去办呢?” “不是有你在么?咱们可是有组织的人。” “你?!” 鬼瞳虽然有心理准备,古月一向出人意料,可她从未想到过这家伙竟然可以把突发奇想与杀手组织联系在一起,难道他当时迫切希望加入就早有打算?那也太高瞻远瞩了吧?是不是有点过分吓人…… “其实听说了黑市的存在后,我便有了另一个想法,为何这玩意可以成为默许的存在?” “自然是和各国官府勾结了,好处什么的自然不会少。” 对“官府勾结”这事都可以想都不想直言不讳,或许正是“国际人士”才有的专属技能吧? “那么问题来了,咱们组织为何从未被哪一个国家通缉呢?难道是名气太小影响不够么?” “自然也是和官府勾结了,在各国都有专门干这些事的人,包括处理善后工作甚至提供庇护。” 说到这里,鬼瞳已经越发不能淡定了。 “所以啊,其实咱们组织的影响力相当庞大,但毕竟还是杀手组织,对于杀手而言,最重要的准备是什么?” “准备的话,神兵利器都是不嫌多的,详细周密的计划更有用,而要说准备的重点,首先自然是收集准确无误的情报……这才是你的目的?!” 鬼瞳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为何古月可以信誓旦旦,为何“黎明”杀手组织会有可能参与到这个计划中来,并不是靠古月的影响力以及未来可期,而是单纯由于情报的集散才是关键所在。 人非草木,在普通人里无论是谁只要不聋不哑都很难憋着不说话,更何况在酒馆中无论是购买还是三两好友把酒言欢,说漏嘴的绝非少数,有心人一旦记录并且汇总,将是一个庞大的情报网,更何况组织里可是有专业人士去搜集情报的,那么这些人难道不可以隐藏在古月的一个个酒馆中么? “事实上情报本身就是一种商品,并不仅限于给杀手提供便利本身,试想周国的赵某需要一种三品草药,可惜没有门路,而陈国的钱某手中囤积却苦于销路,咱们同时知道了这两者的需求后,是不是就可以提供点对点的服务,给他们牵线搭桥?又或者周国不止一个赵某需求三品草药,那么这些草药是不是就可能在周国有价无市?而这个消息对于陈国的不止一个钱某是不是就很有分量了?” 鬼瞳在心中很感慨,想不通这家伙的脑袋到底怎么长得,为何能有那么多奇思妙想,可她并不知道古月只不过是“拿来主义”而已。 对于一个穿越党而言,烧酒琉璃和肥皂这标配三件套古月其实顶多知道怎么蒸发,系统也并不提供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具体方法,好好的优势便荡然无存了么?其实不然,总归还是受到过各种熏陶,虽然造不出飞机大炮,种不出杂交水稻,但古月曾经为了给自己“看病”而涉猎的心理学让他饶有兴致,之后更是读了各种各样的闲书,不曾想这些日积月累还能成为如今的资本。 “听着虽然依旧云里雾里,但有一点我明白了,你需要我去跟组织交涉对吧?” 鬼瞳心中即感慨又有一丝丝窃喜,因为自己可以最早听到古月的心声,是因为自己足够“有用”,可是,总归是“自己”对吧?如果换一个人,未必就没用,却也肯定没这个机会的。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一点就透啊!” 便宜话可不能嫌多,古月已经算是个中高手了。 “哼!总是嘴甜没个实际的,你教我的东西还没我那便宜师父全藏多呢!” “这倒是啊,不过明日就有实际了呗,那夜明珠可不就是为你准备的?” “是我们好吧,不领你的情!不过倒是便宜你了,居然有足足六颗,让你不用费劲去分配了哈?可多一颗准备给谁呢?” 两人之间的“斗嘴”倒是比一般的唇枪舌剑更迅捷,因为鬼瞳从来不在乎“面子”,而古月更是脸皮厚如城墙。 “这个嘛,还真没想过……晓焱的话我是准备给她培元丹的,毕竟就她更适用,而你其实已经不需要那玩意了,但前提是能够换得到,如果给了晓焱丹药这多的一颗就可以给唐羽星了,也不必在意她领不领情,就当友谊的礼物呗。” “哦?是嘛?到底是友谊呢还是有意呢?” 一脸玩味的笑意,鬼瞳这眼神看着古月不住发毛。 “嗯?!”而这突然的发问也弄得古月有点懵圈,自己“有意”么?真没有啊!“当然是友谊了,我和她可没太多复杂关系!” “有些话不能说太满对吧?唐羽星到底怎么想的你真的揣度过么?” “这个……还真没有……” 感觉鬼瞳话里有话,古月也不会“色厉内荏”,既然提到了就必须好好思考一下。 “这就是了,依稀记得唐霁凰说过不让你打她妹妹的主意,而唐羽星只是说不让你打唐晓焱的主意,对吧?” “真的不可能和晓焱有关啊!我做人还是有底线的,那根本就是犯罪好不好?!” 提到唐晓焱就又有不同了,古月觉得自己还算是个人,因为人是有底线的! 古月有些欲哭无泪,忽然想起了和唐羽星的对话,“‘她才多大啊?’‘多大都不行!’” 倒像是自己真的理亏一般,可天地可鉴他真的对未成年人从未有过心思,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可不是闹着玩的…… “犯罪?什么乱七八糟的?楚国的律法这么严苛么?女子不是一般到了十四五岁就可以出嫁了?难道你特地去查过这边的明文规定?!” 鬼瞳瞪大的眼睛彰显着她的不可思议与无比确信,不然哪里会提到“犯罪”一说?古月又怎会知道什么年龄段属于“犯罪”呢?这么看来,他是真有想法啊?! “打住,停停停!不是你想的那样!”古月很想给自己一巴掌,或者把刚刚那句话吞回来,谁曾想过一个俗语在古代会弄出如此多的歧义?!“咳咳,我是说,她就是一个小妹妹,真没那个心思,我又不是那种色中饿鬼,更不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对吧?那什么‘犯罪’就是一句感慨,表示不愿意去触犯,心里很抵触的意思,并不是说我真的去查过到底有没有明文规定!” “呵呵……” 看着鬼瞳那一脸的鄙夷,古月明白这次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更何况这里还真没有姓黄的河…… 忙碌的一夜过去,被古月拖着多留一日的各国代表,有人欢喜有人愁,虽然这个流程已经事先向家里报备,可手头上并没有带着任何宝物的人比比皆是,看着别人盆满钵满是一种很好的体验么? 但各国使团长还是很积极配合了,也对自己国人下达了要求,毕竟以他们的眼光和嗅觉都能发现这次交易现场很可能有着机会。 正如古月的分析一般,各国其实都有着自己的短板,也就必然有着需求,但碍于国策和相互制衡的初衷,谁也不能坐视他国发展而不去碍事,这也是黑市大行其道的根本,可这次公开交易又大不相同,因为古月的存在。 这样一个家伙很特别,因为他的存在直接解决了楚国对丹药的需求问题,那么实际上楚国最大的短板相当于不复存在,对于楚国的制衡也就无从谈起,在这样一个局面下,如果坐视楚国继续壮大而不在自身上下功夫去努力一番,很可能出现全线崩盘的局面,这是其他五国都不能接受的,而最大的回天之力就是从自身短板下手。 虽然各国间并未有着明确的协议,但主要是古月的崛起太过突然,而且他的势头过分不可阻挡,尤其是在鬼眼的刺杀依旧失败之后。 也正因为那一次事件,各国看出了一种苗头,一种关于古月的苗头,那就是这家伙似乎不太愿意看到楚皇穷兵黩武,至于为何,有心人罗列了不少可行性分析,最让人接受的还是那拼命为楚都百姓炼药的情形。 无论古月看上去再成熟再淡定,也不能磨灭他只有二十左右的事实,这样一个半大小子真的见过血雨腥风哀鸿遍野么?虽然他不止一次被明杀暗杀,但归根结底并没有出现过真正的惨烈,直到那次楚都的夜袭,各国人都发现了古月的又一个软肋,那就是天生的善良…… 尤其是在楚皇准备发难的前夕,古月突然站出来申明了夜袭皆是因他而起,这个举动很让各国领导人感到意外,更让楚皇本身意外,更何况背后有慕容荻的身影,一时间各国朝堂都纷纷将打探方向对准了陈国,试图得到更准确的消息,可惜慕容荻从未有过将自己的经历事无巨细向家里交代的习惯,而且陈国大环境下慕容荻的状况其实并不算好,她这次出行更多的是为了逃离。 可是,陈国方面的消息未果并不能磨灭各国探究真相的决心,于是在古月周边的关注力度达到了空前,也正因为如此,那次“九天陨铁”事件才被摆在了五国朝堂之上。 古月和唐问天不和是有目共睹,古月和楚皇貌合神离也以板上钉钉,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虽然古月算不上楚皇和唐问天的敌人,但也绝不是朋友,于是各国对于古月的态度由摧毁转向了拉拢,这一点转变其实是古月自己也不清楚的,因为他当时沉浸在被楚皇卖了还沾沾自喜替他数钱的悔恨中,难得的借酒消愁却始终难有一醉更是让他愁更愁。 而后,古月的一系列手段浮出水面,他似乎在谋划一盘大棋,而这棋局为的绝不仅仅是楚国。 各国不乏智囊,怎会看不出这酒水交易之下的暗流涌动? 可他们没有理由去直接禁止楚国上官商会将各国酒水流通起来,至于模仿甚至如同古月所说给酒水征收物流税,这个举措其实得不偿失,因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楚国的地理优势,毕竟只有这一个国家是和其他五国全部接壤的。 一旦各国都开始征收各种新税,楚国完全可以效仿,那时所有商会的流通成本绝对是剧增,尤其对于不能自给自足的原料国而言是毁灭性的。 但是,如果不去阻止而是附和,古月的态度决定了他真不在乎能不能赚钱,他要的是流通,真正的流通,这一点明眼人也能看出来了,毕竟他最大的需求还是更高阶的丹方或者铭文图谱,而这些楚国很可能无法提供,至于陈国和郑国,也不可能轻易示人。 利益必然伴随风险,这是公认的真理,各国领导者都能达成共识,坐视古月的发展很可能会让未来某一日出现一个谁都无法撼动的怪物,可谁才是最忌惮这个怪物的成长之人呢?楚皇! 相较于担心隔壁住着的怪物什么时候会破墙而入的自己,更应该担心的难道不是隔壁屋子的主人么?难道他会去赌这个怪物的忠心? 那么问题来了,古月对楚皇或者楚国忠心么? 其实这个问题并不需要答案,因为各国领导者都对楚皇有着最深刻的认识,他从不相信忠心! 渐渐的,在有心人推动之下,各国对于古月弄出的这盘棋,不约而同采取了观望的态度,而首先便是要看到这场开篇的效果,这家伙到底有没有能耐弄出更多的事情,还得看看他今日这场交易会的结果。 不过各国也必然有着自己的盘算,那就是如果遇到了迫切需要的东西,自己怎能错过? 虽然各国使团长看上去一直都是个参与的摆设,但如此风云际会的盛宴,怎会真派一个摆设来参加?不怕有损国威么? 所以,无论是眼光还是才智,他们都必然是最优选的那票人里找出来的,虽然各怀心思,但并不会真的忘本。 这其中最特殊的还得是郑国使团长,他最近可没少花力气将古月的棋局粉饰到位,因为这关乎到他的未来,可并不是说他在以权谋私,事实上他才是那个最积极去弄明白来龙去脉的人,因为这关系到他自己的官运甚至生命安全! 而他得到的结论是,真的有利可图!因为古月若是真的有魄力去办这个事,那么郑国的需求恐怕就有可能得到满足,毕竟作为一个铭文大国,他们最差的也是丹药,只是比楚国稍好那么一丢丢! 至于古月会不会吝啬他的丹药?楚皇会不会勒令不让古月对外流通?这个反倒不需要去在意,因为当晚那随手扔出的几瓶药绝对是楚皇多年来都没见过的数量! 想到那几瓶药,郑国使团长心中又有了一丝窃喜,因为正是这次欠债,让古月成了他的债主,哪个债主不会惦记欠自己钱的人呢? 只可惜,古月还真没在意这事,如果郑国使团长知道这一茬不知有何感想? 说到底,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盘算,这就让今日的交易会注定不简单。 只是,谁会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在所有人心里倒是都有些忍不住去猜想。 第126章 拍卖开始状况频出,下限全藏吞云吐雾 第一件商品展示之后,各国使团长都参与了和古月的竞价,这一点不仅仅是让古月意外,更是让所有观众匪夷所思,尤其是赵木,作为供货人,他可从没想过这一颗啥用也没有的夜明珠居然可以被哄抢…… 但是流程上并没有留下时间让他们去思索,第二件便也被捧了出来,而这一次作为礼仪小姐出场的是上官铃兰。 作为上官家和古月之间的桥梁,更是古月事实上的未婚妻,她的故事早就被广为流传,一个可以为了自己心爱之人舍身挡箭的奇女子,自然是所有男性津津乐道的谈资,更何况她不仅国色天香更是婀娜多姿,对古月的艳羡之余大男子主义们其实也是在倡导这才是女子应该有的样子…… 当然,作为当事人的这两位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的事迹还被拿来做了如此的宣教,若是古月知晓,恐怕会把始作俑者揪出来鞭笞,不然那个被鞭笞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出于各种敬佩之情,观众们对于上官铃兰的态度就和孙逸月大不相同,而且那一脸的和煦落落大方,充分展示了一个商会掌舵人的传承是何等风范。 后台的孙逸月愈发尴尬了,看着一旁坏笑的慕容荻,是真心想要咬她一口! “诸位,这第二件展品同样也是西海夜明珠,由本次大会亚军田光先生所提供,一共两颗,质地却同样完美,那么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喊出来了,在下依旧是第一个。” 在古月的话音之后,各国使团长又一次齐刷刷地站了出来,这一次倒是让观众们有了准备,既然他们出现了一次,自然也会有第二次,虽然依旧没看懂到底是为什么,不过看上去很像是他们故意给古月找茬一般,只是并没人真的会如此作想,毕竟,他们自己国家的使团长对于古月的态度还是都见识过的。 紧接着第三件展品出炉,观众们的眼前再次放光,因为登台的是唐霁凰。 那幻彩纱衣据说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到不同的颜色,只有如此梦幻的外罩才能配得上那超逸绝伦倾国倾城了吧?观众们不禁回想着那个登场以及那场演奏,更有甚者早已把自己当作唐霁凰的粉丝,若不是碍于古月的面子,恐怕已经叫出声来。 不远处独自坐在帐中的唐问天嘴角不住抽动,他的心情显而易见…… “诸位,第三件展品就不再是夜明珠了,很直观,这是一对护腕,据说达到了上品品质,由陈国全藏先生所提供,是他心爱之物贴身多年艰难割爱……不过这对护腕其实在下比较熟悉,没错,这就是在下亲自铭刻了两条三品敏捷上去的那对护腕,同时,但这对护腕同时被佩戴之时,使用人双手同时握住同一兵器的时候会增加一定的稳定性,让兵器更难脱手,这个效果算是在下突发奇想地组合设计……” 古月越介绍越不爽,这个没下限的家伙竟然把这对护腕拿出来拍卖!不过也确实是这没下限的家伙能做出来的事情! 原本看着那并不出彩的护腕,观众们都有些嗤之以鼻,可一听到古月的解说,心情顿时复杂了起来,“这就是那传闻中的护腕了?!全藏居然把这对护腕拿出来拍卖?!” 而更多人,是恍然大悟,“原来那个所谓的组合,是这个效果?并不是什么一排排美女?!” 其实,若非这护腕是全藏拿出来的,还真没人做得出这种事来,毕竟这可是古月花心思去整出来的第一件高端作品,纪念意义更大于实际,可谁叫他是全藏呢?他的没下限又不是第一次广而告之了。 只不过古月介绍完之后,所有人都在犹豫,这对护腕基本没什么价值,全藏自己用过的又不能加分?他又不是美女!而古月的铭文自然才是重点,只可惜那个最为诱人的“组合效果”实际意义稀薄,难道特地花超出原本两条铭文的大价钱买来当藏品么? 为什么一定会需要大价钱?因为卖家是全藏! “古大人的作品,我们郑国的大师们一定很想见识见识,如果诸位兴致不浓,那在下就承让了。”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郑国使团长又站了出来,“居然还真有人要?!”不过一听到他的解释,观众们也了然于胸了,没错,古月的“组合效果”实际意义并不大,但若是可以从中学习到古月的铭文思路,对于郑国的那些铭文大师而言,是不是一个宝贵的经验财富? 一时间其他四国使团长也纷纷跳了出来,十分默契,因为他们都看懂了一点,那就是不能平白让郑国的铭文技术更上一层楼!虽然自己多半是用不上的…… 其中最气愤的莫过于陈国使团长了,在他心里将全藏这个没下限的家伙骂了一通又一通,“难得有机会通过卖徒弟换来了古月亲自铭文,你小子不珍惜就算了,可以送给国家啊!居然还拿来公开拍卖,要是落到了郑国手里,你就是陈国的罪人!老子也跟着成了罪人!” 于是,这第三件拍品依旧是各国使团长站出来竞拍,只不过古月没那个兴致继续和他们玩,而一旁沾沾自喜的全藏十分满意自己的英明……至于慕容荻的横眉冷对直接被他无视了。 “好了,这第一轮的三件展品已经悉数亮相,接下来的一刻钟里已经参与竞拍的朋友们可以去找供货方洽谈了,具体方式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咱们这只是提供一个场地而已,至于其他朋友,也可以稍事休息先用一些美食美酒,请!” 赵木已经在靠近主席台的地方等待古月宣布了,随后立时站到了古月身边,毕竟这家伙坐着轮椅,需要被照顾不是么? 于是关于赵木的夜明珠归属,便直接在主席台上进行着商议。 “诸位大人,在下还真没想到这夜明珠竟会如此抢手,不过这海口已经夸出,也不瞒诸位,红颜知己有点多哈……” 古月故意的打趣自然有着其余人的配合,最积极的莫过于郑国使团长了,“古大人是真名士自风流,在下岂会不知?这次参与其实并不是想要和大人您竞争的,主要是好奇心作祟,很想听听大人您到底给赵木先生提供了什么优厚的交换条件而已,所以您不必估计在下的存在,自便便好,自便便好。” 这郑国使团长的“坦白”让古月一时愣神,可接下来各国使团长也纷纷做出了同样的表态,合着他们都不是来竞标而是捧场的?! 不过,正因为如此,古月反而对这些笑容可掬的家伙们有了更确切的认识,“到底是一国使团长啊,绝非等闲之辈。” 之所以古月会如此作想,是因为这些人立刻就抓住了古月所制定的这个规则漏洞,那就是参与竞标的人未必就一定需要出价,而他们却可以适时地听到买卖双方到底如何谈妥,这种一手信息却是很可能更重要的,尤其是古月的出价,只不过这参与者需要冒着被人打的风险,当然,赵木还不至于闹出国际问题,换做全藏或者潘吉就不好说了…… 而这时,赵木就有些尴尬了,原本是打算照顾古月,以显示自己的尊重,让他不必走开就在主席台便好,可这下直接成了公开表态,让身边多了几个旁听,那么无论古月最后给与了什么,自己的收获都会被广而告之了,这样的形式又怎么将那颗敏感的培元丹奉上呢? 可惜,事已至此并不能再将这些好事者排除在外,毕竟还有自己周国的使团长,而他赵木并不像潘吉那么我行我素,虽然彪悍却也愿意跟皇室以及朝廷有关联的。 “原来是这样,诸位还真是兴致不错啊,也算给小弟面子了,那就先谢过诸位抬爱!”看出了赵木的尴尬,古月立时不再纠结,一道只攘括他和赵木两人的屏障应声而起,“赵先生,如果为难,咱们可以明面上和暗地里并不一致。” 如此之近,作为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赵木自然感受到了那似有似无的精神力波动,于是他对于古月的应对十分叹服,这份操作上的自信就更加不得不说一个赞,于是赵木和古月很有默契地用“给一对护腕铭刻三品力量并且附加一个组合效果”达成了交易。 除了那“力量”二字,这交易内容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各国使团长有些诧异却并不能真的声张,只是相互间同样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眼神,纷纷看出了对方的疑惑,只有郑国使团长给了他们一个淡定的态度。 因为他很轻易便理解了古月的初衷,这次交易必须完成,而他手上现在最能打动赵木的是什么呢?丹药?这个确实可以用一瓶又一瓶三品丹药去确保完成交易,但如此是否太过?毕竟只是为了红颜一笑,若是传回去让楚皇知道了,古月自身不会被问责么? 可这铭文便不同了,对于赵木而言,他自己可并不缺适合的铭文,所以实际意义微乎其微,而古月的诚意却是十足的,故而能够顺利交易亦是板上钉钉,而一旦楚皇问起,古月完全可以说是为了练习精进。 看到郑国使团长的态度,其余诸位便一时收起了疑虑,准备之后再去和他求教,毕竟这次行为是所有人共同的默契所致,不至于吝啬才对…… 有了赵木的前车之鉴,田光并没有给一众使团长机会,毕竟他手上的珠子总归还是要送给慕容荻的,他本就没有拒绝这一选项,只不过古月很慷慨没有直接让慕容荻去找他索要,这就给了他一个赚到的机会,而他会放过么? 最后他要到了古月的一个承诺,那就是力所能及之时给他弄一个四品组合铭文,效果还得对他有用,不得不说这个分量就不是全藏那种鸡肋可以相提并论了,不过古月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毕竟是力所能及之时…… 各国使团长虽然在田光那吃了瘪,但他们的心情并没有到达最沮丧的地步,因为接下来他们将要面对一个最没下限的家伙,还是自己赶着上趟的那种。 “诸位大人居然对全某心爱的护腕如此中意,着实有眼光啊,不知各位是打算一起商议竞价呢,还是轮流来?” 除了郑国使团长以外,所有人自然都选择一起商议,毕竟他们的目的只是不想让郑国人如愿以偿而已,可他们都直接忽略了刚刚还准备让这家伙吐露一些关于古月的那档子事,可想而知郑国使团长是有多么不爽。 “既然更多人准备一起商量,那咱们就一起吧。” 全藏可不傻,他虽然没下限,但这反过来说也算是精明的表现,让所有人一起商议有什么好处呢?因为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不想让郑国人称心如意,那么不管郑国人出什么价他们都自然会加对吧?反过来如果单独轮流来,这就不好判断了,毕竟他们也没法预估准确郑国人的出价。 于是,各国使团长纷纷等待着郑国使团长的出价,倒像是把全藏这个供货商给忽略了。 “全先生,我们郑国对于您手上这对护腕是真的很感兴趣,但是客观而言,放在您手上的价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不然您也不至于需要拿出来交换对吧?您也知道,咱们那说是各国里铭文第二,那绝对没人敢自认第一的,所以综合考量,这两条三品敏捷加上一个并没有什么用的组合效果,咱们直接给您换成两条四品敏捷并且奉送相应的一对上品护腕,您看如何?” 奉送上品护腕自然是必须的,毕竟铭文这玩意不可能单独存在,而上品武具对于各国而言就并不是不是太稀罕的东西了,可郑国直接提出两条四品敏捷,放在各国而言,还真没人弄得出来,毕竟楚国并没参与这事。 “全先生,郑国的条件确实优厚,这个咱们也是信服的,毕竟能够随随便便拿出两条四品铭文,咱们各国都没这个本事,不过嘛,在下有一言相劝,这四品铭文看上去确实比您现在的要好,而且您手上那个组合效果并没有用也是事实,可您自然清楚现有的铭文到底如何得来,那位大人未来某日难道做不出四品铭文么?难道他不能弄出一两个四品铭文组合效果,并且和您很契合的?” 说出这话的人是汉国使团长,话锋被引到了古月身上,这是什么意思呢?其他各国使团长都在思考,全藏也在思考,难道是提醒全藏需要考虑古月的心情?似乎有点道理,毕竟这是古月的心血,这全藏就随随便便拿出来牟利,也太不给古月面子了吧?那日后古月就真弄不出更高级的铭文么?谁都不可能下此断言,所以全藏也必须要去考虑一下古月的心情对吧? 可接下来汉国使团长的话才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商人思维。 “全先生,这次交易大会是古大人提出的另一个创举,咱们自然得捧场对吧?可是您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那就是古大人似乎对咱们汉国得西海夜明珠情有独钟!” 此话一出,各国使团长大跌眼镜,这确实是个事实,但真的是古月需要么?谁还不清楚他是要拿去送人!他身边那么多美女环绕,一人一颗才不至于眼红对吧? “这位大人,这事嘛,全某自然比各位更清楚,毕竟他身边的美女我都认识啊,也说的上话,更何况我还是其中一个的师父呢!不过这次一共六颗西海夜明珠,自然是他全盘收下,到目前为止他是够了的,不然他也不可能提出这么件事,以他的精明,不可能找骂对吧?所以他应该也并不需要更多的夜明珠了啊。” 全藏很好奇这个汉国使团长到底是为什么特地提及夜明珠的事情,毕竟,目前基本上已经确定冠亚季军手里的六颗都会被古月收入囊中,看上去他是很需要,可他也没有真的需要更多了。 “非也,非也!全先生自然看的清楚明白,而且对古大人的红颜知己都比我等更加熟悉,可您想过没有?古大人的那些红颜知己有一个说一个,身份都很普通么?” “身份?额……这倒是,每一个都背景深厚啊,那小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干嘛的……咳咳,大人您这话的意思是?” 一提到身份,全藏就不由咂舌了,什么公主郡主将门虎女的,古月真的不怕她们背后的人先掐起来? “全先生您试想,古大人自然会将夜明珠分给每一个红颜知己,而她们自己也都有着自己的交际圈子,譬如贵国慕容公主,端的是倾国倾城,有了夜明珠的相衬自然更加璀璨夺目,一旦回到陈国之后,王公贵族看到了公主殿下的夜明珠之后,那些贵妇人们难道会没有想法么?贵国宫里的娘娘们难道不会也想要上一颗么?这样一来,咱们的西海夜明珠是不是就成了即将风靡各国的上上精品!” 全藏终于听明白了,合着古月这个举动竟然给汉国的夜明珠打了广告,而且影响深远不说,覆盖面肯定还很广! 慕容荻和孙逸月这两个小美人可并不是家里蹲着不出门的类型,她们回国后自然会让夜明珠的消息不胫而走,那时陈国上下搞不好还真会出现夜明珠的抢购高潮! 而全藏手里要是有现成的,是不是就能坐地起价?虽然未必能换到两条四品铭文,但陈国最不缺的是丹药,若是陈国皇帝急需了呢?直接砸来几颗高阶丹药,很显然会比两条四品铭文的价值更高! 汉国使团长的意思同样也被其他各国使团长领会了,心中暗自捏紧,因为确实竞争力不小,尤其是陈国使团长自己就很清楚,自家陛下年岁不小了,可招架不住那些莺莺燕燕!虽然这话明面上是不能说的…… 所以他最能理解慕容荻回国后这即将掀起的夜明珠狂热会是怎样的情景,心中不由再次将眼前的混蛋骂了一遍! “咳咳,那个,全藏大师啊,这两位大人说的都在理,条件也确实丰厚,不过嘛,咱们自己国家的事情,怎么可能亏待了大师您呢?在下可以把话放在这里,今日任各国提出的条件多么优厚,咱们大陈都会在此之上为您提供更优厚的条件!” 这话一出,自然是动之以情趋之以利,毕竟全藏这人对陈国真有很多感情么?估计谁都不会这么看…… 但陈国使团长的话不太严谨,因为怎么定义其他各国的条件呢?譬如郑国给了两条四品铭文,陈国能拿出来?拿不出来,若是换成两颗四品丹药,似乎也不对等,难道用上五品?似乎又不太可能。 至于汉国的条件,汉国使团长还没有具体说出来到底准备奉上几颗夜明珠,毕竟他也不至于多到随身携带,可一旦他说要弄出两三颗呢?万一回国后真的掀起了狂热,五品丹药搞不好都比不上一颗夜明珠!那这陈国使团长的话岂不是等同于戏言么? 难道他是想木已成舟,让全藏吃哑巴亏,毕竟到那时已经回国了?正所谓君子可欺之以方,但全藏是君子么?他比小人更无耻好吧!那么届时他会吃哑巴亏?一个搞不好他直接撂挑子走人都或未可知! 毕竟是个天阶大圆满高手,如果这陈国使团长如此得罪于他,自己的官运且不去说,小命能不能保住,还真是个问题了! 可眼下容不得他过多思考利弊,过多权衡其他,在他眼里,如果这次交易真的拱手让人,那他就是大陈的罪人。 郑国使团长此时也十分恼火,更加憋屈,明明这玩意就自己国家有用,怎么这些家伙都跳出来横插一杠,而且很显然他们都达成了共识,不能让自己最终得到!可已经提出了两条四品铭文去交易了,难道自己还能立刻加价到三条?不说别的,自己真没那个权限啊!而且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过这个无耻之徒竟然没下限到这个地步,那可是古月亲手为他做的设计,居然就这么拿出来卖了!所以根本没机会向家里汇报,此事只能自己定夺,十分难办。 第127章 拨开迷雾揭示雏形,酒馆计划合作共赢 顺国和周国使团长听到了其他三国的开价,都有些心里没底,毕竟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真就没法好过他们,相对而言,顺国会更舒服一点点,毕竟全藏一身上下,差的可不只是铭文而已,为何他拿出的护腕是一对上品?因为他没有极品啊! 可是顺国使团长知道自己的交涉条件很难真的去打动全藏,毕竟就算掏出一对极品,他还得去找人铭刻对吧?再去求古月?古月难道不会计较他把自己的作品直接卖了?古月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么? 所以他很纠结,自己确实无法做出更高的承诺,即没权限也不保证家里会不乐意,毕竟真被他们拿回去也只是观赏价值而已,无非就是断绝了郑国的企图,可这样的目的真的物有所值么? 于是顺国和周国使团长也尽可能地出了个高价,却也知道这样很难真的打动全藏。 说到底,他们都清楚一点,那就是汉国使团长的价码更适合眼下也更可观。 “好了,诸位大人的意思在下已经有所了解了,不过嘛,我这脑袋不好使,这事听着很靠谱,我还需要去找精明的人商量一下哈,在下一轮的交流时间里,在下定会给诸位一个准确的答复,尤其是汉国使团长大人,您好好考虑下是准备拿几颗夜明珠来换哈,我这就去找专家问问这个所谓的风靡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步!” 看着全藏那合不拢的嘴,各国使团长都在心底咆哮,“无耻!” 可惜,他们都很无奈,尤其是汉国使团长,他其实就打算奉上一颗,毕竟刚刚赵木就是用一颗换到了古月亲自允诺的同等铭文!而全藏竟然直接开口要几颗!他想要几颗?! 随着全藏的纠结,第一轮交流时间结束,古月招呼众人继续关注第二轮的三件展品。 首先被孙逸月带出来的并非实物,而是顺国一位地阶高手的承诺,其实他不仅有武道功底,同时也是一名出色的锻造师,而他拿出来交易的是制作两件极品装备的预约。 有了这个开端,古月暗自满意微笑,因为这才是打开各方纠葛的契机,只要能够圆满达成交易,势必会有更多的机会出现,譬如铭文,譬如炼药,又或者制皮织锦之类他目前尚未了解的行当,也只有如此才是古月的初衷。 不过这件商品并没有立刻得到轰动的效果,反而让众人陷入沉默,因为他们在思考,思考一个固化的问题,真的可以如此么? 顺国使团长的脸上并没有悦色,毕竟这是自己国人弄出来的幺蛾子,两件极品武具在他们那不算什么,但放到很多国家就未必了,不然全藏这样天阶大圆满高手,又何至于拿出一对上品护腕? 可事已至此,他没法直接去堵截,毕竟这还是在楚国境内,明面上主事的是古月,而他身后还有唐问天和虚公公,任谁也不愿意在楚国地界得罪这几个人吧? “古大人,在下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这时,一名观众起身提问了。 “这位朋友但说无妨,今日这会场都可以畅所欲言,没有什么讲究。” “那好,在下就说了,这位顺国的朋友提供了两次锻造极品装备的机会,不知到底会如何操作? 是需要跑去顺国找他还是在什么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另外材料方面是否需要自行提供?能不能都由这位朋友负责打点,整体算价钱? 您也别怪我多事,主要是这种交易还真没尝试过,以往需求武具都是找自己国家商会去寻觅,至少有个保证,毕竟知道和尚庙在哪,可这位朋友万一收了钱不办事,咱们如何去找他呢?真就跑去顺国么?如咱们这个境界的高手而言,出入他国境内其实并没有那么方便啊……” 一时间不少人纷纷赞同,这位观众也的确说出了他们的心声,而这,恰恰是古月想要听到的,因为他需要一个引子。 “很好,这位朋友提出的问题很好,想必也是更多朋友的疑虑,心里没底,这也无可厚非,毕竟无论是夜明珠还是护腕铭文,这些都是实物,可以看得到摸得着,咱们有需要的自可面议不会出现太多担心,但这承诺,万一不兑现又该如何是好? 虽然可以事先不提供交换物,等看到实物后再完成交易,可若是需要自行提供原料呢?那这原料岂不是存在打水漂的可能?大伙是不是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是的,是的!古大人既然已经看清问题关键,想必已经有了应对办法对吧?” 听着古月这么快就做出回应,所有人的兴致终于被调动起来,因为如何解决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才是这样的交易到底能不能进行的保证,而他们不由有些期待,如果说有谁真的可能打破某些桎梏,这人还真说不准就是古月! “这是自然,在下虽然人微言轻,但打开门做生意嘛,信誉还是必要的,今日在场所有达成共识的交易,都会跟在下有关联,既然这次为大家提供了场地上的方便,之后也定然需要提供相应保障,这里就提前给大家说一说在下的设想。 未来某日,我那‘六六六’酒馆是准备在各国都开上分店的,当然了,这还需要各国朝堂的认可才行,所以急不来,但是,我首先会在楚国边境,那块和各国都方便连通的地方,先设立‘六六六’小酒馆的总店,这也是为了酒水的运输供给问题,让各国的分店得到按需分配。 而首先呢,这地方的优势在于去各国真的都很方便,同样,各国的朋友来此也确实简单,那么这位子便会成为此次交易大会的最佳兑现地,但凡不是实物交易,或者做出某些承诺,在下都会替供需双方做一个担保,当然,这其中也需要各国的诸位大人提供帮助。 譬如眼下这位顺国朋友提出的交易内容是两件武具的锻造契约,那这个契约的中间人便算是在下了,如果和这位顺国朋友达成交易的朋友最终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么地点便可以在我那‘六六六’小酒馆总店。 如果并不是实物兑换,还需要提供原料,那么在下可以认购这些原料,也就是说提出交易的朋友只需要把原料所需费用或者等价兑换物品交到小酒馆总店,之后的运输以及和其他协商过程,都会由在下的工作人员去和这位顺国朋友交涉,若是出了差错,提出交易的朋友没拿到自己需求的武具,自可凭借一开始和‘六六六’小酒馆达成的契约去赎回自己投入的财务,就看诸位能不能信得过在下的薄面了。” 这并不是古月第一次当众提出他的计划雏形,但上次毕竟是在酒馆里喝酒,并非那么正式,而此次,已经算是他公开承诺即将进行的计划。 原来这次交易会也是他给自己做广告的一步,很多明眼人想及此处心中又多了几分感慨。 至于古月的这种交易模式,其实也是照搬他前世的网购而已,但也有所不同,毕竟他没法真的做一个平台,因为这世界上的人无处下单啊! 更准确来说,他其实是一个中间商的角色,只是稍微发展了一些,而过程中除开赚差价,就是利用好上官家的物流体系,更重要的一点是让自己的信誉度得到广而告之,这也是为何他愿意自认损失。 试想,若是古月的“六六六”小酒馆真的开遍各国,那么谁谁谁在交易中有猫腻,谁谁谁卑鄙无耻没下限,用不了两天就会传遍大江南北,这算是另一种形式的黑名单了吧?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种方式可以打消很多人的疑虑,毕竟自己的投入有保证,而古月敢公开,便自然敢认赔,自己那点蝇头小利,真的需要担心被他吞没么?谁都知道一件事,这家伙不差钱! 而各国使团长在此不仅仅是做了一个见证,更多的是话里有话,因为古月提出了需要他们的帮助,帮助什么呢? 首先自然是一个牵线搭桥的过程,毕竟跨国交易总得给地方打点清楚,另外便是找到对应的供需方,若是谁真敢收了钱不办事,那他就是占了古月的便宜,这事就可以好好说道说道了…… 观众们一开始还有些云雾环绕,毕竟古月说的虽然浅显易懂却也太过宏大,但有心人一番传播便纷纷解惑,一时间对于这种新颖的方式产生了交易以外的兴趣。 “那个,古大人,所有交易事无巨细,都可以由您做担保么?” “那是自然,只要是今日产生的交易关系,都算在在下头上,至于能否得到大伙的信赖,还得看看在下的言行是否一致了,不过嘛,在下总体而言还是蛮讲信誉的对吧?” 这话一出,自然有人配合着打趣,不过有心人又看出一点,难怪古月一直以来都爱惜羽毛,他到底从何时起就有了如此打算? 至此,有了古月的担保之后,想试试水的观众越来越多,不一会便有超过十名地阶高手参与到这位顺国锻造师提供的交易里,更值得一提的,是全藏也对这两件极品武具有兴趣……当然,这个举动并没有那么让人大跌眼镜。 这次交易会的初衷也算有了一个很好的展开,古月十分欣慰,稍稍有些志得意满,不过习惯性给自己追加淡定属性的他,并没有真的飘起来。 紧接着,第二轮第二件展品被上官铃兰捧出来了,这次竟然是一根金色发簪,看上去却有点平平无奇。 “诸位,这件展品依旧是由顺国的朋友提供,而且是袁志选手,据说他本想将这发簪送给心爱之人,可惜被对方婉谢了,于是睹物思人十分难熬,索性拿出来拍卖也让自己断了念想……” 说着这么狗血的剧情让古月自己都有点难熬……而他特地看过这簪子,做工还是精细的,尤其是原料考究,质地坚硬,拿来扎人或者扔出去当暗器其实还蛮不错…… 只不过嘛,毕竟是天阶大圆满高手的故事和事物,总归还是有小迷弟小迷妹去凑上去任宰,只是不那么多而已。 到了第三件展品,唐霁凰自己都显得有些爱不释手,因为这是一本琴谱,看上去都很有年岁。 “这第三件展品嘛,是一本琴谱,年代不详,但看上去十分考究,我这个不通音律之人也能从这纸张的质地看出来价值不菲,是由周国潘吉先生所提供,作为音律大家,他希望能让琴谱流传开来,有缘人得之,也算是为了琴道的传播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在下被如此正能量的情怀触动,就第一个参与竞价了,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一起。” 虽然没人听得懂什么叫“正能量”,但很多人也习惯了古月偶尔冒出几句需要解释的话,不过眼下这个情景,应该是指潘吉此举有利于琴道传播,这事很值得赞许? 但事实真的如此么?若非唐霁凰爱琴,古月会这么好心去参与竞价?若非看出来古月肯定不会放过,也没胆去无视,潘吉会如此煞有介事地拿出来拍卖? 于是,在所有人一脸“我懂的”表情下,并没人站出来和古月争,甚至那几个很好奇的使团长大人们,也没有在这里跳出来横插一杠,毕竟成人之美才是君子风范…… 在临时后台里,就在上官铃兰展示完第二轮第二件商品的时候,全藏抓准机会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上官小姐,上官郡主,未来古夫人……” “行啦全大师,您也别这样,是找我有事么?”看着眼前的天阶大圆满高手毫无一点宗师风范,尤其是什么“未来古夫人”都喊出来了,谁还能保证他不会说出其他什么呢?虽然比较受用就是了…… “好的好的,这个你是鬼瞳的姐姐,我是她师父,那就喊一声贤侄女了,不为过吧?” “当然,您随意就好。” 如此攀交情,肯定是真的有求于人了,上官铃兰心下了然。 “还是上官贤侄女善解人意啊,那我也不矫情了,其实找你真有事,刚刚我不是拿出了一对护腕拍卖么,各国的使团长都跑来竞价,一时间有些左右为难不好取舍了,想来想去,除开前面那个一直要忙的家伙,也就贤侄女你应该最擅长商贾之道,帮我参谋参谋?” “以您的精明也难以取舍么?看来各国使团长大人们都是拿出了十足十的诚意啊!” 上官铃兰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自己跑来攀亲戚的家伙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其实两人一点不熟!不过他既然需要参谋,那就势必会将自己得到的价码和盘托出,也算是一种信赖了吧?实在不好判断这家伙到底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还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听着真像是诚意十足,不过嘛,其他的也还好,就是汉国那位提出用夜明珠来换,就是古月准备送你们一人一颗的那玩意,据他所言,古月的意向已经很明显,我们那位公主殿下还有孙家小姐自然也会人手一颗对吧?等她们两回国之后,势必会在夫人小姐的圈子里掀起一种风靡热潮,听着似乎很有道理,但这个风靡热潮到底能达到什么地步呢?比方说现在他的一颗夜明珠价值一千两金子的话,到那时是不是会价值两千两?” 听到这个消息,上官铃兰对汉国那位使团长高看了许多,不愧来自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只是简单一想便能体现足够的商业头脑。 事实上关于这个可能会有的风靡,上官铃兰自己是没有考虑到的,因为她自己平日里可从来不去什么夫人小姐的圈子晃荡,唐霁凰更是足不出户,至于鬼瞳,她除了跟在古月身边还能去哪呢? 所以其实这个关于夜明珠的风靡不太可能出现在楚国,这也是上官铃兰自己忽略掉的原因。 但是,慕容荻可是堂堂公主殿下,不仅一举一动能被广而告之,更是一言一行牵动无数崇拜者的心,至于孙逸月也是大家族定好的未来接班人,怎么可能不去混迹什么夫人小姐的圈子? 一旦她们回国之后,得到古月所赠的西海夜明珠这消息势必不胫而走,更何况自己也是亲眼见识到了实物到底如何水润如何璀璨,那些有心攀比的夫人小姐怎会无视?再者,若是陈国宫里听到了风声见到了实物,那些娘娘们会和陈皇善罢甘休么? 一番思索下,上官铃兰的商人血液莫名有些沸腾,不自觉地去想是不是要分一杯羹…… 当然,全藏是不知道上官铃兰此时的想法,他全当是自己找对了人,这人正在用最专业的知识为自己排忧解难。 “全大师,您想过一个问题没有?那就是为何这些人一定要换到您手里这对护腕?甚至不惜如此开价,毕竟那风靡很可能真的即将发生,到那时一颗夜明珠的价值便不能一概而定了,必须从贵国皇室的态度上才能分析清楚,但是,绝对会有大幅增长确实是可以预见的,毕竟她们两位不像我这样不喜欢热闹。” 全藏是否知道各国使团长的意图?他确实思考过,不然也不可能将古月刚给他弄好的护腕直接在古月眼皮子下面拿出来拍卖,这样不会让古月不爽么?事实上,他是想当着古月的面拿出来古月弄的东西拍卖,碍于古月的面子也定会加分对吧? 可他确实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给古月面子!此时被上官铃兰一提,自己也有些犹豫了。 “结合之前的说法,郑国最迫切应该是为了得到古月的铭文,好好看清这组合的方式,以便自己那能够学习提高?靠谱!我不愧是个天才,无师自通!”全藏在自己脑海里也不忘了粉饰自己…… “那其他各国呢?他们也想学?似乎又不太对,尤其是陈国这样的铭文困难户,学人家三品组合?你二品都没弄清楚好吧!” 反复斟酌,全藏也并未断定其他各国使团长的态度到底为何,但他最可取的一点就是毫无架子,立刻求教上官铃兰了。 “事实上郑国人是想要去学习古月的铭文技术,取长补短,更上一层楼,所以他们最为迫切,您拿出这护腕不至于冷场也是由于这个关键所在,但是其他各国呢,您或许很难想象,但实际上他们的举动已经说明一切,没记错的话,他们几位是在郑国使团长之后才表态的对吧?” “没错!是这个情况,他们很像是那种,自己其实得不得到都可以两说,但是一定不能让郑国人得到!是啊,很是啊,就是这种使坏的心思!” 全藏恍然大悟,这想法自己可不就经常遇到么?市井无赖嘛! “全大师果然聪慧,并不需要我特地言明。” “没有没有,我这人几斤几两都清楚,确实很多事情上算是天才,尤其是武道修炼,但这弯弯绕的事不在行,我更喜欢直来直去,还是请贤侄女好好教教我!” 这诚恳的态度也是没谁了,一个天阶大圆满高手竟然如此,估计会被其他同等级的高手鄙视吧?但不得不说,这态度才是求人的态度,也正因为如此,上官铃兰才有了更多的想法。 “把握住对手的想法,就是最关键的一点,这样才能让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比如眼下,除开郑国使团长以外,其他四国使团长的目的其实并不是自己一定要拿下,而是一定要让郑国人拿不下,可他们自己能够提供的交涉条件是不是很有限?毕竟古月这次的交易会虽然事先特地和他们商议过,但您要拿出护腕的事,我们都没听说呢!” “没错,没错,我这也算突然袭击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不可能有时间向自己国家报备,能够空口白话的定然有限,嗯,这点我想通了,那么贤侄女的意思是,如果我特地向郑国人示好,其他国家的人估计会孤注一掷地继续加价?!” 第128章 商场战场何为天平?姐妹齐心其利断金 和无赖谈话对于上官铃兰而言,实在很轻松,毕竟趋之以利可是她们家祖传的本事。 “确实很可能如此,但您也知道他们的行事范围很有限,如果您开出的价格他们承受不起,作为一个使者,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己国家,自然不可能真的信口开河去说一些无法达到的事情,那样只会让自己国家的威严损失,甚至失信于天下。” “也是啊,我可以逼他们一下,却又不能逼太狠了!正所谓一棒一枣,嗯,贤侄果然女高明! 可这个度我没经验啊,该如何把控呢?” 全藏已经有点心花怒放的意味了,他觉得自己果然慧眼识珠,这不就是找到了最对的人了么? “确实,贸然前进或者退让都很难使利益最大化,这其中还是需要一些经验的,可如何才能让全大师您得到最多好处呢?嗯……”上官铃兰故作沉思了一番,试探性给了个答案,“要不,让小女子作为您的代表去洽谈如何?和您一起去,就说是鬼瞳想要帮帮您这位授业恩师,想来想去小女子应该是比较适合的人选了。” 全藏根本已经喜出望外,他的初衷只是让上官铃兰帮自己分析分析那个“风靡”到底能够达到什么效果,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些倾向于汉国的交易条件了,毕竟他一直认为汉国人不止会给自己一颗夜明珠! 可现在,上官铃兰不仅仅帮全藏细致谨慎地全面分析了一整遍,甚至提出愿意帮自己去交涉,这可是很内行的门道了,自己去说和她去说绝对不是一个结果! 但是为什么呢?全藏也有些疑惑,毕竟自己和眼前的大美人其实一点也不熟,唯一的联系也就是鬼瞳了,自己这个好徒弟被古月收入房中,而眼前之人才是古月明面上的第一个未婚妻…… “难道是为了古月的内宅和睦?!是了,很是啊!” 全藏绞尽脑汁,给了自己一个最可能的答案,那就是以眼前的美人的智慧和气量,她自然清楚什么闺怨啊什么嫉妒啊已经不顶事,鬼瞳和古月已经实实在在地纠缠不清了对吧?而且以古月的为人态度,他不可能抛下鬼瞳的! 所以这上官铃兰是在以“正宫娘娘”自居?准备绕着弯对鬼瞳示好,以便古月的后院不会着火?! 想及此处,全藏对于上官铃兰的智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随即更是认为自己这事交给她,靠谱! 于是上官铃兰微微一笑,跟着全藏去参加接下来的交流时间,而她的跃跃欲试都有一些溢于言表难以掩饰了…… 第二轮交流时间里,人群聚散在各自的交易中,古月也在和潘吉进行着明面暗面的交涉,而当上官铃兰跟在全藏后面出现在各国使团长面前时,这些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诸位大人,我这贤侄女家里世代经商,我那乖徒弟知道我有些拿不定主意后,便求她来帮我参考参考,诸位大人不会介意吧?”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嘛!” 口里说的一个比一个坦然,可心里一个比一个别扭。 关于上官铃兰这人本身的消息,各国情报不一,但共同点都是少有过往,毕竟她开始浮出水面还得从古月的横空出世算起。 当然,最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次挡箭,故而各位使团长对她也是敬佩的,而其中最为诚心的,自然要数陈国使团长了,毕竟那件事发生在陈国境内,而且护卫团提前离岗,设计之意不要太明显,若非上官铃兰舍命相护,古月自己真的很可能交代在了那里,届时楚皇怎会善罢甘休? 可是,谁都知道上官铃兰的父亲是谁,那位叱咤数十载的大商人可绝非看上去那么和蔼可亲,不然秦烈的各种战绩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而这样一位顶尖商人的女儿,真会是那种久居深闺不见世面的养尊处优?如果真是那样,上官会长可能选择她去接近古月么? 关于这一点,在各国间都有着共识,故而这几位使团长大人对于眼前的美人丝毫不敢怠慢,甚至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毕竟她很可能是专业的!而且,她虽然不会如同全藏那样无耻,但她背后有一个更加无法揣度的人,古月…… 上官铃兰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刻意?是否和古月有所关联?难道全藏会将自己的护腕拿出来拍卖,本就是古月的授意?目的在于让各国使团长掉入瓮中?! 这个想法一旦发芽便立即疯长,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人为何会自己吓自己?因为自信…… “铃兰见过诸位大人,古大人能遇到各位大人是他的幸事,不然此次大会也很难如此顺利圆满。” 面对上官铃兰那无可挑剔的礼仪,各国使团长自然得好生回礼,“上官郡主客气了,能和古大人相识并且精诚团结,也是咱们几个的福分,此间盛会定然会是一段佳话。” “是啊是啊,定是如此。” 看着众人的态度,全藏心底无比满意,请来上官铃兰一定是他最大的幸运!不觉间嘴角已经有些合不拢了。 而各国使团长瞥见全藏的表情,心中都有些无名火,都怪自己被这个没下限的家伙弄得太心浮气躁,不然也不至于骑虎难下了。 “诸位大人,刚刚全大师已经向小女子提到了各位的出价,对于大人们的诚意,全大师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唯一还有疑虑的便是汉国使团长大人,您是打算出几颗四海夜明珠呢?” “上官郡主,实不相瞒,全大师有些误会了,其实在下的权限里,真的只能出到一颗而没法更多了……”突然被提到,其实汉国使团长已经有了准备,毕竟上官铃兰不会像全藏那样想当然,自会思考自己的难处。 “嗯,的确,全大师的意向来的太突然,诸位大人没法去申请更高的权限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有些时候,有些交易,可遇而不可求啊……” 一听到“只有一颗”,全藏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这让汉国使团长忍不住在心底又把他骂了一遍,“这混蛋还真的指望有更多!能不能要点脸?!” 可上官铃兰那脸上的微笑依旧淡定从容,很显然,这个说法她一点也不意外。 各国使团长心中已经有些打鼓了,只是一个照面短短几句,上官铃兰的水准绝非全藏可以比拟,明着是知道众人的难处,却也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上官郡主,在下的诚意一定是千真万确的!而且您也看到了,在下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对全大师的护腕感兴趣,虽然两条四品铭文对于古大人未必真的稀罕,但就事论事,用来兑换两条三品铭文以及古大人的一对三品组合铭文,至少不算是我们赚了啊! 不过,在下一番思索,想来全大师一定对于四品铭文还有更多的需求,那么,在两条四品铭文的基础上,在下愿意自掏腰包,再加上第三条!” 郑国使团长怎会看不清局势,这桩交易本就是自己愿挨可偏偏很多人不准!但归根结底,看的还是全藏的需求,这个没下限的家伙是那种会考虑等价与否的人么?自然不是! 可上官铃兰来了,便不一样了,以她的精明估计不用多言便可轻易把握价值大小,所以赶着表态应该是一步好棋。 “不得不说,郑国使团长大人对于全大师的护腕是真的情有独钟啊。” 细节看门道,上官铃兰一口一个“全大师的护腕”,意味明显,因为她可能不清楚各国使团长的目的么?但偏偏闭口不提古月,难道是一种暗示?毕竟明面上受益人还是全藏自身,可古月到底是不是那个幕后主事依旧不得而知,但各国使团长应该都是这么想的才对。 于是这几位使团长大人又开始了新的盘算,那就是上官铃兰的态度是不是代表了古月的态度?既然表面上只字不提,那么是否需要暗地里的示好? “客观而言,这样的出价不仅对全大师是很难拒绝,小女子都有些意动了呢!” 这话一出口,就显得有些别扭,太不寻常。 诚然,这次交易的受益人是全藏,足足三条四品铭文他怎会不高兴地蹦起来?可上官铃兰是作为代理人来交涉的,意动是什么意思呢? 尤其是郑国使团长明明被示好,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轻松,因为他在反向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的目的是让郑国的大师们研究一下古月的铭文技术,可如果自家的铭文给到了全藏手中,那是不是等同于交到了古月手里?! 如果真是这样,古月是不是也能反过来学习一番郑国的铭文技术?! 毕竟,古月已经是三品铭文师了,那么他眼下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四品以上的铭文图谱,这些他手上到底有没有很难查验,毕竟楚国的高端铭文从未显山露水,那些传承铭文可都不是现在还活着的人能做出来的! 以古月的才智,研究一下四品铭文,能不能模仿出来?是不是就相当于拿到了图谱?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算不算变相帮古月突破了?!万一他真就突破了四品乃至还有后续,届时郑国的铭文优势可就只剩下最高端的五品以上了,自己算不算一个资敌的罪人?! 想着想着,郑国使团长陷入了无限的自责之中,有些悔恨自己太过轻敌,明明自己对于古月的神乎其技是亲见的,怎么还会犯下如此错误?是因为心中一直存着那份侥幸么?觉得古月理所当然地记得自己,日后的合作上也会有所突破? 可无论如何合作,自己国家的根本利益不可能被动摇!但是,就因为自己的好大喜功,埋下了这个隐患,自己确实是个罪人…… 包括全藏在内的所有人,此时都很是诧异,明明上官铃兰在刻意示好,为何郑国使团长不仅丝毫没表现出应有的略微放松,反倒是冷汗直冒?! 对此,其他各国使团长都开始了自己的盘算,而全藏心中忍不住又开始了新的偷笑,“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短短几句话竟然可以把一个堂堂使团长弄得冷汗直冒!本天才这次是真的找对人了!靠谱!”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上官铃兰自己也陷入了惊讶之中,“这人的反应不对啊!” 不过,在古月身边耳濡目染,她也学会了不拘一格的思考方式,正过来反过去,立时便想通了这家伙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 “这些人对古月的忌惮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么?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尔虞我诈的商场,最先慌神的多半就会最先露出马脚,一旦被人抓住尾巴,那么接下来的走势也就多半注定了,其实这也不怪郑国使团长底蕴不足,这些天里他的经历过分传奇,心情早就如同翻山越岭不断忐忑,随着宇文都的伤重而自觉前路断送,忽然又发现了古月这一棵稻草可以抓住,可自身对于国家的忠诚又会让他纠结不能冒进没底线,紧接着全藏又扔出了一棵新的稻草…… 一旁的其他各国使团长虽然心有疑虑,甚至觉得是不是上官铃兰对郑国使团长使用了精神攻击!但眼下绝没到妥协的时刻,虽然三条四品铭文已经算是赔本到夸张的地步,但这也反映了郑国使团长孤注一掷的决心,所以他们也需要继续奉陪到底了。 “上官郡主,全大师,既然郑国使团长大人毫不吝惜准备自掏腰包了,那咱们也必须表示尊重才行,这样,汉国可以提供两颗西海夜明珠,一颗算是在下对上官郡主和全大师的敬重!” 汉国使团长的这一次发言,算是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其余人有了跟风的准备,只不过陈国使团长忽然暗自消失在了这群商议的人群中,他去哪了呢? 上官铃兰其实早就看出了他的动向,只是没有作声而已,因为他的目的地很显然是后台,慕容荻应该就在那。 慕容荻的出现,没有让上官铃兰意外,同样也没让其他各国使团长意外,毕竟已经出现一位外援,再来一位也不嫌多,只是他们心里有些凄凉,为何自己找不到一个可以依赖的美女来镇场? 但是有一个人并不乐意,那就是全藏。 “铃兰姐姐好兴致啊,居然有心帮全大师争取利益。” “说到兴致嘛,确实很浓厚,毕竟日后还得帮古月去打理那酒馆生意,有机会练练手总归是不能放过的,不是么?” “这是当然,古哥哥的事自然就是姐姐你的事,同时也是妹妹我的事了。” 简单的开场,这交流时间的主题似乎已经跑偏,让全藏有些憋屈,虽然他不会给陈国皇室或者炼药师学院过多面子,但对于一个小丫头,他还是能够克制自己维持最低的尊重,至少面子上得过得去…… 而此时最为心情舒畅的,莫过于陈国使团长了,他在心底给自己盛赞了一番,去找慕容荻来此绝对是他这段时间最英明的决断了! 虽然这位公主殿下看上去娇蛮任性,可她骨子里对于陈国的热爱和忠诚,那是有目共睹的,更何况这次是全藏请来了上官铃兰在先,也就怪不得自己也找外援了,更何况这位公主殿下和古月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人尽皆知,那么她和上官铃兰之间,是不是应该保持一些明面上的和谐?至少面子上得挂得住不是么?不然古月那什么计划还能真的实施?后院都起火了好吧! 关于这一点,以上官铃兰的精明怎会不懂?所以这次“深入交流”,一定会得到令人满意的结果! “刚刚听说了诸位大人给全大师的价码,的确非常诱人呢!人家都不由心动,要是能得到三条四品铭文,就算是古哥哥亲手送的夜明珠,又有何不能拿来交换的呢?您说是吧,汉国使团长大人?” 这话一出,让汉国使团长有些不寒而栗,因为他自觉高明的眼光,有一个必要前提,那就是慕容荻和孙逸月的表现! 事实上他敢于当面提出来,就是事先知道了全藏和慕容荻其实关系不深,慕容荻并不会特地跑来为全藏助阵,而更主要的是,自己国家真的很难有什么更拿得出手的交易品了,何况那个即将风靡已经算是让他绞尽脑汁…… 可眼下慕容荻刚出场便点破了自己的意图,为何上官铃兰会没想到西海夜明珠可能出现风靡?因为她一向低调,唐霁凰更是足不出户,至于全藏的徒弟,可不就整日整夜待在古月身边么?所以这玩意真的不太会在楚国公之于众,但是陈国却恰恰相反,一个公主一个家族接班人怎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慕容荻若是真就刻意不去展示夜明珠,谁还能逼着她就范么?到那时,什么风靡都是泡影,汉国的筹码对于全藏而言岂止大打折扣,完全就成了无用之物,还谈什么交易? “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大陈对于丹药的出口可是管控相当严格的,尤其是四品以上丹药,也只有国家需要时才会特地拿出来使用,而且一层层都需要很准确的把关才是,若是有人竟能自掏腰包拿到哪怕一颗,似乎都会惹来非议吧,我没记错吧,方使团长大人?” 这位被提到姓氏的使团长自然是陈国的了,他立时做出了肯定的回应,而慕容荻的一番言论直指郑国使团长那自掏腰包的提议,这其中到底真真假假,谁还能真的去考究?但全藏听后会不会心生疑虑? 郑国使团长一时有些语塞,他很想直接说你们国家的事和我们国家的事,那能是一回事么?可他真的可以如此直白地喷慕容荻么?那样不会造成什么恶劣影响,甚至国际问题?但他好不容易咬牙跺脚喊出的价码,就这样被人质疑,难道不去反击么?会不会让人认为自己好欺负,又或者觉得郑国人没信誉? 这些问题让他更是头大不已,因为他一直还在纠结刚刚想到的那个为古月提供了方便的问题,简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时此刻他是真想歇一歇,歇一歇,中场休息…… 至于顺国和周国的使团长,此时反而有些轻松了,因为自己的价码虽然看上去不高,但是实在,很难挑出毛病,眼下这些对手被一个个针对打压之后,会不会轮到自己出头呢?呵呵,当然不会,这慕容荻又不傻……她说来说去,无非是给陈国助力而已,所以事实上没被提及并不是指不出毛病,而是本就不被放在眼里! “咳咳……那个,公主殿下啊,您说了这么多,在下有些没听明白,似乎是其他几位大人的出价都不太靠谱?那您既然来了,不妨说说看陈国到底什么价码?虽然在下也是陈国人,但这在商言商,对吧?” 实在有些忍不住的全藏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不过他也尽可能讲的把握分寸,可一个和自己祖国谈条件的家伙,在谁眼里会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呢? “全大师稍安勿躁嘛,慕容妹妹既然来此,自然就有一番见地,又怎会不说出自己的想法呢?” 上官铃兰适时地挡了一挡全藏,毕竟她也看出了这家伙对于慕容荻有着不少戒心却还是守着底线不打算驳面子,可若是任由这人被慕容荻带到沟里,自己跟着也会很没面子吧? “姐姐说的是,人家确实有点想法,汉国使团长大人啊,要说您那的西海夜明珠到底能不能风靡,才是这价码到底值不值钱的关键对吧?想来,人家对于如何让这些珠宝首饰什么的风靡起来,还蛮有心得的,您觉得是不是可以合作一番呢?” “妹妹自然会有很好的办法去操作了,毕竟陈国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们到底能不能被吸引可都还得看你得行事而定,不过嘛,楚国似乎也能成为一个不错的经营地点喔,虽然很少抛头露面,但有些时候出席一些正式场合也是必要的,更何况霁凰还能用演奏来助力,届时要让西海夜明珠在楚国风靡起来甚至发散开去,想必也并非难事了,就是不知汉国使团长大人意向如何?” 第129章 交易落幕各有忧喜,皇子入局古月布棋 还没等汉国使团长好好体会慕容荻的意思,上官铃兰便抢先给了他另一个需要揣摩的话语,一时间他有些错愕,这是怎么了?为何自己反倒成了主角一般?难道咱们这些人不是在竞争全藏的护腕么? 有这个疑惑的自然还包括其他各国使团长,尤其是郑国的那位,他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却还是被强行灌入了更多的信息,感觉随时都有自爆的可能…… 至于全藏,他已经搞不懂这两位大美女到底在聊些什么了,应该还是在谈自己的事吧?大概……可上官铃兰为何突然又提到了她自己和唐霁凰也可能弄出那个什么风靡?她还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么?怎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是又的的确确听不太懂…… 好在这位没下限的仁兄从不自持身份,一向奉行不懂就问,于是他直接开口了。 “那个,贤侄女,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哈,不过自从公主殿下来了之后,我是基本听不明白了,你们到底在谈论什么呢?听她的意思似乎是之前各位大人给的价码都有些不靠谱,但似乎又存在靠谱的可能?关键还在公主殿下自身?又或者贤侄女你?” “全大师,其实慕蓉妹妹是在为您争取更多的利益呢,小女子当然也是如此。” “哦?”全藏虽然一句也没听懂,但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还是有必要弄清楚的,虽然他是打心底也不相信慕容荻那丫头会对自己这么好! “试想,如果您和汉国使团长交易达成了,可夜明珠却未能风靡起来,那时您是赚了还是亏了呢?” “这个,自然是亏了吧?” “那如果咱们通过一定的方式去合作完成,最终让夜明珠在陈国和楚国甚至其他各国都风靡起来,您得手后的夜明珠自然也会价值暴涨,是不是就赚大发了呢?” “没错!这个我一开始也听懂了,汉国使团长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关键还不光是看这次交易本身啊,太复杂了,若不是你来了我还真搞不懂!” 这下,全藏明不明白已经没人去在意了,因为各国使团长们已经都明白了,他们明白了为何慕容荻会特地跑来站场,又为何会特地打压了郑国并且将自己和汉国的筹码绑在一起,他们更是明白了上官铃兰到底为何而来! 其实这丫头为全藏助力都是顺便,关键还是让她嗅到了商机!慕容荻可以让夜明珠在陈国风靡,她就没法子让夜明珠在楚国风靡么?没人会这么想,也没人敢这么看轻!更何况,她还提到了那个一手琴艺震惊六国的唐霁凰! 那么如何才能让慕容荻和上官铃兰都愿意投身到促成西海夜明珠风靡的商业运营中去呢?自然是和她们俩合作,让她们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 而一旦提到合作,各国使团长的视野一下子被打开了,他们差点就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自己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要那对护腕,而是阻止郑国人如此顺利地去得到,至于到底花落谁家,又有何妨? 甚至除开郑国的其他四国一起将筹码砸在全藏面前都不无不可!至于之后,这护腕到底怎么去操作呢?虽然他们都很可能没法体会到其中的奥秘,但郑国人就不会继续惦记了么?届时用护腕的分享去换来知识的分享,难道就不可能么? 而眼下,合作的目标又有了一个新的基点,那就是西海夜明珠! 刚和潘吉讨价还价之后,古月总算得空去关注一下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的战斗,不过他丝毫没打算去干涉,有兴致就去弄呗,还能把天给捅破了么? 至于结果到底如何,以后再说,谁又能真的欺负到她们头上呢? 想及此处,古月不禁感慨,曾几何时自己能梦到如此境遇?不过嘛,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吹皱了一江春水,那就是自己的事…… 之后的气氛更加热烈,有不少试水的先行者之后,更多的观众也参与到交换的大军之中,只不过各国使团长大人们的脸上,阴晴不一,最暗自偷笑的是陈国使团长,最苦大仇深的还是郑国使团长,唯一有些呆滞的,当属汉国使团长了,或许是过分惊讶?或许是过分紧张…… “至此,本次交易大会也算圆满结束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再次重申一下,在下一定会对今日达成的任何一笔交易做出担保,只要诸位信得过在下便可,接下来的时间里,有交易记录的朋友可以去找现场工作人员做好备案,这就算是在下对诸位做出的承诺保障了,至于其他朋友,让咱们一起放松下来,共同期待晚间的最后狂欢,谢谢!” 观众们用热情回应了古月的结束陈词,不得不说那晚间聚会也是颇受期待,而一众需要担保的交易者,都去做了详尽登记,哪国的谁和另一国的谁用什么东西换了另一件什么东西,用什么承诺交换到另一个什么承诺。 事实上有点商业意识的人都会轻易察觉,这其中似乎涉及到隐私的问题,就好像是交易双方都对古月公开了一般,如果古月从中作梗,似乎大有空间?当然,有这样想法的人却只是一笑而过,如果古月真的想要长久维持他的酒馆计划,这第一次的信誉就绝不能出任何问题,古月难道会是傻的么? 只不过,他们意识到了第一层,却并没看透更深入的道理,那就是掌握了各方交易信息的古月,其实并不需要从中作梗,甚至还很乐意推波助澜,因为这不仅仅是最好的广告,更是掌握了各地需求的可控分析,正所谓有一便会有二啊…… 对此结果很满意的古月,此时需要苦恼的问题是另一个,那就是如何把手上的东西送出去……不得不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他送给女生的东西比上辈子加起来还多上很多,可这次又不太一样,那就是关系已经被挑明,而且对象还是复数,更何况,五个目标却有六颗夜明珠,多的一颗真送给唐羽星么?会不会让她误会?又会不会惹来非议?那如果不送,自己留着当一个纪念?会不会被她们五个惦记?这都准备好第六个了?! 越想越心惊,古月有些无奈,可自己必须收集到这六个,毕竟和赵木的交易并不仅限于表面而已,但一切都顺遂之后,反倒有些更为复杂了,“哎……真难啊……” 而此时此刻,唐霁凰正捧着潘吉的曲谱爱不释手,身边围着上官铃兰、孙逸月和慕容荻,鬼瞳自然不会在大白天和她们凑在一起,毕竟维护古月的安全才是她的本职,可这四人的阵仗已经非同小可了,自有一台戏。 “霁凰姐姐如此爱不释手,古哥哥这次是真有心了啊!” 要说慕容荻的话语里有点酸味,似乎她平日也经常如此,可要说谁能真的听懂,唐霁凰自然数第一个。 “可遇不可求嘛,若是看到妹妹你喜欢的事物,那家伙肯定也会如此的。” “是么?我怎么听说昨晚那潘吉先生就去找过古哥哥了呢?姐姐你说会不会这一次又是古哥哥特地为你营造出了这份交易?其他的只是陪衬而已。” 潘吉去找古月这事,古月虽然能够预判,却也并非为了一本琴谱,而是更长远的“关系”,可摆在明面的交易,还是琴谱本身,慕容荻一定要这么说,也没人可以真的反驳。 “看来上次斗琴,让妹妹你惦记上了呢!” “是啊是啊,人家小家子气嘛,古哥哥一碗水不端平,你说是不是啊,铃兰姐姐?” 一旁忍俊不禁的上官铃兰突然被拉入战局,倒也没有意外,“这个嘛,你先说说看,你喜欢什么呢?” “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炼药技术啊,铭文技术啊,好的设想啊,靠谱的资源啊……” 这话让孙逸月听了都有些苦笑不已,自己这闺蜜还真的就是这样。 “所以咯,你喜欢的这些,那家伙又能送什么呢?” “哼!铃兰姐姐你就是太惯着他了,要知道重在心意嘛,什么都行,关键是一个态度,对吧小逸月?” “啊?哦,嗯……” 也只有孙逸月这个表里如一不争不抢的小丫头才能让众女用欢笑结束这段对话吧。 刚忙完的古月直接被大皇子的副将堵住,径直带到了大皇子的营帐。 毕竟内伤还需要一个收尾,古月也没法推辞,只是这煞有介事的“邀请”,绝非那么单纯了。 一番更“费时费力”的劳作之后,古月宣布大皇子体内紊乱的真气已经悉数处理干净,这些时日效果显着而且缩短了预期,虽然日后继续会随着大皇子自身真气调动而重新出现淤积,可那也是很久以后才会造成病患了。 对此,大皇子自身的感受十分真切,自然心情大好,表示一定得好好谢过古月的救命之恩,当然了,虽然嘴上说的很重,但真心到底如何,古月也是毫不在意的,毕竟自己已经给他埋下了不少暗雷,算是功过相抵吧。 “听闻了贤弟正要着手弄出的构想,实在叹为观止,想必一定会如愿以偿,就是不知道愚兄能不能在什么地方起到作用呢?” 并不是询问是否需要帮助,而是直接提出哪里能起到作用,这就是跳过了征求意见的过程,大皇子摆明了自己准备分一杯,就看古月给多少了。 “能得到项兄的支持,小弟定然无往不利,那小弟也不矫情,首先自然是需要向陛下那边汇报,具体多少上交之类的,我会拜托上官会长他们去交涉,但能不能得到陛下的首肯还是需要项兄去美言一番才是。” “嗯,这是自然,既然贤弟不把愚兄当外人,这事自然责无旁贷。” 古月的态度依旧看上去很坦诚,大皇子不由感到欣慰,果然和聪明人说话不会费劲。 “好!那另一件就是军队驻防的问题,毕竟我打算把总店放在和各国都相连的那块要冲地带,虽然楚国有大军戍边,但若是有心人指使土匪或者假扮土匪,那都很可能出现大问题,虽然小弟已经准备拜托唐家军出一份力,但若是得到项兄麾下精锐的轮换或者分担,那自然万无一失。” “嗯,大军调动也需要陛下旨意,不过这事愚兄同样责无旁贷,届时定然与唐少将军合作无间,保你的总店无虞!” 直接就说到了军队,大皇子忽然意识到,古月这家伙似乎不仅不是没考虑到自己想要分一杯羹,而是一开始就把自己计算在内了?这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感到可怕啊…… “项兄就是痛快,小弟那就先谢过了!日后具体事宜会有专人负责,而各种进账的分配,同样也是上官会长他们来和项兄交涉了,至于其他交易若有所需,开口便是。” “贤弟才是真的爽快,那愚兄就用此酒预祝贤弟马到功成!” “干!” 一番其乐融融之后,古月借故告辞了,留下大皇子和他的心腹又进行了一番思考。 “他倒是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副官的感慨五味杂陈,像古月这样的人,他真的是平生仅见。 “他是聪明人,我提出来了自然不允许拒绝,他可不就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而且你发现没有?他倒像是想好了我会如此,所以需要我去弄的事,一件也没含糊,而且都是必要的。” “这倒是……难道他事先就准备好有求殿下您了?” “说他早有准备嘛,也是自然,只是未必就在这个时刻而已,正好我提出了,他也省事,不过嘛,有一点还是得佩服他得,那就是他对于钱财是真的不看重,而非刻意做戏。” 大皇子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更加全面地分析一下这件事的利弊。 “哦?怎么说?若是不在乎,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刚没听到么?去向陛下汇报多少上交的是上官家,和我们谈分成的,也是上官家,这上官家说到底,是他古月的人么?”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因为古月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提过他自己到底要分多少这件事! “上官铃兰是他未婚妻,按理说他倒算是上官家的未来接班人?只不过眼下,上官会长应该还是陛下的人才对。” “这就是了!他难道看不透这些么?他自然知道,但他不介意,让一个陛下的人去和陛下谈上交多少,若是陛下狮子大开口他还不是得认了? 而且陛下可是刚刚敲打过他啊,他就不记仇么? 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要的不是这其中的各种明面上的利益,虽然很可能十分可观,但他就是不在乎! 而他想要什么,我也只能想到一个大概,毕竟这个计划的根本目的到底为何,还是很难揣度的,总归而言,这人确实不简单,咱们不妨先跟着他赚点钱吧,搞不好还能有些意外之喜。” “是,殿下英明。” 平安度过这些天和大皇子的尔虞我诈之后,古月忽然觉得轻松不少,毕竟每天都得去见一个随手就能捏死自己的家伙,这种体验一点也不好,就算系统给出的保障真的靠谱,也难免出意外不是么?万一大皇子十分有血性,拼着重伤也还是要捏死自己呢?那时找谁说理去? 不过,顺势将大皇子可以充当的角色给推了出来,也算了却一件大事,毕竟这也是计划的一环,而且十分重要,若是没有把这个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家伙绑在利益链条上,只依靠唐家军的护卫,会不会被那些没分到好处的有心人惦记甚至算计? 接下来,就剩一个晚会了,而之后还得好好给众人分配一下任务,这张大网总算是有个雏形了…… “各位朋友,今晚咱们有缘相聚于此,不必计较来自何方,也不必在意将去何处,唯有此时的美酒佳肴以及僻静山谷和天上明月不可辜负!在下提议,先举杯共敬各国皇帝陛下,是他们的英明和慷慨才有此情此景!” “敬陛下!” “这第二杯,应当敬父母,家人以及朋友!是他们的善良和勤劳才有咱们的今时今日!” “敬亲朋!” “这第三杯,须敬师长,敬各国使团里的大人!是他们的无私和奉献才有咱们的顺风顺水!” “敬大人!” 这种祝酒词古月听得还是蛮多的,譬如那个“敬典韦,敬曹昂,敬曹安民,敬关云长……” 与会众人也很快被带动心绪,尤其是地阶高手们,他们能出现在这里,自然需要感谢刚刚提到的所有人,也正因为这些人让他们来了此地,才能欣赏到绝无仅有的大战,对自己的武道一途实在是不曾奢求的经验。 “好了,不知虚公公和诸位使团长大人,是否有话要对咱们说的?” 唐问天自然不可能给面子跑来凑数,不过作为楚国皇室代表,虚公公对宴会还是很习惯的。 “这种场合咱家习惯参与参与,大伙尽兴就好。” “我等自然感谢虚公公,唐将军和古大人为咱们的盛会保驾护航,其他不必多言,大伙尽兴就好!” 各位使团长交换眼神之后也轻易得出了共识,这个毕竟是合理流程。 “既然如此,那好,就请大伙都尽兴吧!美酒佳肴,管够!” “好!” 随着开场白的结束,场中歌舞拉开了帷幕,由于之前的斗琴,唐霁凰的琴声自然少不了拥簇,她便作为特邀嘉宾登场,让人意外的是潘吉竟然很乐意再次和唐霁凰合作,也算难得。 至于舞曲等节目,“六六六”小酒馆的掌柜早已打点好一切,毕竟是上官家的老人,也很乐意体现他的价值。 不得不说上官商会的广告是做到位了…… 觥筹交错,酒意正酣,一个个载歌载舞好不快活,这时古月又宣布了助兴活动,“为了今晚的聚会,咱们特地准备了一些特别的余兴节目,这首当其冲自然是拼酒,虽然各位肯定海量汪涵,但可以比比速度,那就请各国分别派出一名天阶高手一名地阶高手一同分别参加两个层次的较量,为避免相互干扰所以必须轮番上阵,每人需要喝下五十碗各国名酒,这些配置自然也是相同的,最后只看谁最先喝完即可,会有够意思的奖励在等待,就请各位使团长大人安排选手吧。” 一说到拼酒,这个时代的大老爷们都当仁不让,就是巾帼英雄也同样不会含糊,而且,看到唐沐霖和秦烈站出场后,那些手下败将纷纷跃跃欲试了。 就连人狠话不多的赵木也无法豁免,他对秦烈的竞争心丝毫未减。 于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武道大会,再次展开。 唐沐霖据说从未醉过,在唐家军一直有酒神的称号,古月也是见识过这人的肚皮是真的填不满,而他的对手都是最开始败于他手下的那些地阶高手,这些人喝酒可就不是一碗一碗往嘴里倒了,方式方法也是取胜的关键! 譬如有人一拍桌子,十碗酒宛若被人凌空操控一般自己飞到了喝酒人的嘴里。 又有人一巴掌扇出去,未见太大威力,却有十只碗跳动起来,碗中酒水自然飞出,随后被真气一吸,直接下肚。 而唐沐霖完全是自动化操作,只见无数藤蔓如同流水线一般将酒水一碗碗灌进了他的嘴里,一刻不停,一滴不剩! 不得不说,这些高手平日里若是这样喝酒,那多少酒都不够喝……好在上官家准备的酒水确实充裕,一人五十碗没多久便纷纷扫光,观众们看的更是热血沸腾,好似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最终唐沐霖和一位汉国选手共同以微弱的优势并列第一,这位汉国选手直接将五十只碗全部震碎,可那酒水却没有飞溅出去,反倒是自个沿着桌子跑到了他的嘴里,让观众们大呼过瘾。 第130章 动员大会各司其职,曲终人散古月赋诗 地阶高手们斗罢,立时上场的天阶高手对决更是重头戏。 似乎刻意区别于地阶高手们的动作,这六位的方式就更特别了。 譬如赵木,双手一合,汇集的土元素直接成了一根根吸管,扎在五十只碗里,最后汇聚一起被赵木含在口中,不到几个呼吸,他便将五十只碗里的酒水喝的干干净净,这肺活量真不是盖的…… 陈国原本打算让田光出场,他也十分意动,不过全藏抢先跳了出来,并且直接坐在了比赛席位上,让慕容荻一头黑线。 可这家伙喝起酒来倒是真不含糊,肉眼可见的十个全藏围在那长桌周围,一人五碗没一会便消失的干干净净,让人确实看不出来到底是被全藏喝了还是给弄没了…… 见到出场的都是天阶大圆满,自然其他各国也不能落后,郑国只剩下窦德便由他出战,而这位老兄也毫不含糊,大刀直接横扫,恰到好处的道光堪堪盖过所有酒碗,可接下来人们立时发现酒水统统没了! 原来他直接将酒水给蒸发殆尽,丝毫不剩,紧接着用力一吸,酒气便全部进了他的肚子……当然,古月觉得这个太取巧,他怎么保证所有蒸汽都是被吸到了呢?毕竟并不是肉眼可见。 顺国的袁志似乎比安龙更适合出场一些,不然把酒桌都给冻住也没法立时喝掉对吧?总不至于弄出漫天冰渣一个个也吃进去? 不过相对而言,袁志的专长用来喝酒也并不太占优,毕竟他不能弄出漫天剑影将酒碗都给劈了,只是身法这块他也的确高明,众人倒也期待他能不能玩出花。 袁志也并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只见他的金剑出鞘,瞬时变化漫天剑影,稳稳劈在了五十只酒碗之上却一个都没打碎,但是酒水却全部都被挑出,随即无数虚影凌空将酒水喝完殆尽。 汉国人刚刚在地阶层次与唐沐霖并列第一,这样天阶高手们也自然多了一份期待,虽然他们在比武时成绩并不理想。 出场的是张定,这个铁锤大汉自然不会玩花,喝酒也一定霸气,只见他抡起巨锤就往地上砸,可一锤下去地却没事,酒桌反倒飞了起来,同时酒碗也纷纷飞了起来,却又和酒桌分开了,更奇特的是酒水亦是全部飞起,并且和酒碗分离,与此同时,张定如同炮弹一般将自己弹射而出,张开大嘴直接从酒水那层飞过,一滴没剩全部吞下去。 看到了各位天阶大圆满高手的表演,观众们直接沸腾了,同时又在期待,作为比武冠军的秦烈到底会如何展示。 但古月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想必秦烈的展示并不会太过粗暴。 果不其然,没有动桌子,更没有动酒碗,只是那足足五十碗酒水自个儿汇聚成一条酒水龙直扑秦烈的嘴巴里,就差没有咆哮一声了!只不过秦烈都不见丝毫吞咽动作,所有酒水顷刻便消失殆尽,让古月一阵腹诽,“这才叫灌酒对吧?” 由于选手们的操作精彩纷呈,却都似乎只用掉了一瞬息,古月是不可能自己跳出来评判的,这种任务还是得虚公公开口。 “虚公公啊,您看到底谁赢了?” “均是快到了极致,一般无二。” “果然如此么?既然您也这样评判那自然就是了!好了,这轮比试所有选手并列第一!” 虽然没能真的赢下秦烈,但各国选手也没有输家,对此还是刻意欣然接受,至于是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就不必深究了,相视一笑,一切尽在酒里。 至于奖品,其实都是酒……“没错,斗酒嘛,胜利者自然都是酒中豪杰,所赢下的自然也必须是最稀有的陈年老窖!” 虽然那位难得和唐沐霖打成平手的汉国地阶心有怨言,毕竟自己赢了,却赢了个寂寞,可他在各位天阶高手眼里,还是太轻了,更何况这些高手都没多说一个字,怎会轮到他出头? 而这些天阶高手们其实本就没对奖品有所期待,毕竟只是斗酒而已,古月还能送点奇珍异宝么?他又不是真的人傻钱多……能够和秦烈再比一把,才是这些高手心里最大的痛快。 继续酣畅,继续欢笑,古月自然也安排了共舞环节,只不过与会女生实在太少,所以目光都还是集中在了上官铃兰她们几个两两组合之上,值得一提的是慕容荻特地喊话,让观众们在她与孙逸月的组合以及上官铃兰与鬼瞳的组合中,选一个优胜,这就让观众们有些苦恼了,毕竟都不敢得罪,真的走心么?那更不敢…… 最后的最后,古月亲自下场,展示了一番用五种颜色的火焰同时在五只丹炉里炼药,这份匪夷所思的控制力,让观众们都忘记了杯中的酒水,只记得大气都不敢出…… 五炉齐开的盛况闪瞎了众人的眼球,四溢的丹香比酒水更浓,而古月特地将这五颗丹药分装好,分别送给了五位使团长。 “虽然都是最普通的三品止血丹,但是由于所用火焰不同也存在一些差异,但重点是我自己可以觉察到这些丹药的特殊灵魂印记,他日若有所需,拿来找我便是!” 这意外之喜让各国使团长险些合不拢嘴,这次的辛劳和纠葛总算又得来了一次回报,而且古月当面许下的承诺,怎会食言?当真未来可期! 曲终人散,这山谷中的聚会来到了分别的前夕,能够交心的对手互相道别,能够合作的朋友互道珍重,来日,所有人都将踏上归国的路途,但这次天阶武道大会,这处山谷,却始终在他们的记忆深处。 就在更多的人进入梦乡之时,古月的营帐里却依然点着灯光,他找来了所有朋友,正在进行一次重要的会议,也是正式分配日后任务的决定性会议…… 正如古月之前对大皇子提到的两件事,他必须在这集中的最后一晚提上议程了。 “叫各位来呢,首先自然是准备分开了,公主殿下和逸月离开陈国这么久了,总归还得回去对吧?咱们就一起表示一下,为了再次相聚。” “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啊?!” 气鼓鼓的表情已经淋漓尽致,就差没有梨花带雨了,古月真的很好奇,慕容荻到底是怎么办到随时随地可以让自己眼珠发红的? “我怎么着你也得走不是?不过嘛,这边事办完了,我也得过去一趟的,答应你的事迟早兑现。” “这还差不多……” 慕容荻略微发泄便收拾了小脾气,毕竟她也知道这个过程是必然的,而眼前的这家伙自然是会说到做到的,自己如此坚信。 “这些日子逸月肯定十分担心,回去看看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至于那草药,如果我弄到手了,下次过去时必然亲自登门送到邢老手里。” “嗯,好的……”自从听田光提到关于那草药的交易是自己邢爷爷提出的之后,孙逸月心里总归有些不安,但是田光也并没有更多确切的消息,只是知道这么一条而已,至于那草药到底准备怎么用,对谁用,毫无头绪,邢老毕竟是学院的长老,也不至于有人去特地审问他吧…… 不过,古月居然也一直放在心上,倒是让孙逸月感到不少暖意,稍微有些放松的情绪,毕竟这人一向能够披荆斩棘。 “与此同时呢,我跟铃兰还有鬼瞳之后自然也是回到学院去住,唐家兄妹你们肯定得回自己营寨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分别吧,在此也一并告别一下。” “说的这么伤感,就算你可以狠心不去找二姐,还能阻止她不去找你么?” 唐羽星一脸不屑古月的惆怅,说出了一个很客观的事实。 “这倒没有,其实我还得让霁凰跟我去办点事来着。” “哦?什么事啊?”直接绕开了唐羽星的吐槽,唐霁凰很开心地回应着。 “这已经到了当山,咱们自然得去拜会下雪虎呗,不然它会说咱们失了礼数。” “行吧,陪你走走。”唐霁凰听到这个行程不禁有些感慨,回忆中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 “月哥哥,晓焱也要去!” “人多不好找借口啊,最主要是你爹会担心的。” 古月一想到唐问天和唐羽星的话,心里就发怵,既然自己的解释他们不听,那就起码得做出自己听从他们安排的举动对吧?不然唐问天那刚发话,古月这就把唐晓焱拐跑了,会不会遭到追杀? “借口?为什么要借口?老爹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无奈的古月只好用眼神对唐羽星求援,后者看在他如此听话的份上还是出言相助了,“这边鱼龙混杂,谁能保证有没有憋着坏的?你个小丫头就别到处跑了,父亲特地嘱咐让我看住你,一结束就早早回家去。” “哈?!真是的!老爹干嘛就管着我,哼!”虽然嘴上气鼓鼓,但唐晓焱并没有违逆唐羽星的意思,看来这个三姐平日里没少管她。 “好了,接下来我还得说说之后的计划和打算,自然需要各位的大力支持了,我就不客气了哈!” “古兄的事,做兄弟的自然责无旁贷。”唐沐霖总结性表态了,毕竟在座众人会想要表态的也就他自己…… “嗯嗯,有唐兄的支持肯定事半功倍,这首先呢就是关于我那酒馆的安排,地点我已经选好了,也拜托铃兰去和上官叔求教,但是能不能得到应允,还是得看陛下是否恩准,这启奏的事,直接交给上官叔去安排,届时唐兄听到消息之后可得帮忙美言几句哈,另外之后真的落成,我那小酒馆总店的安危,还需要唐家军的维护才行,毕竟是那样四通八达的地方,若是没分到利益的人雇佣土匪或者假扮土匪,都会是一个不小的损失,当然了,去和大将军的请求,也一并拜托唐兄你了,你也知道,就算我去找他恳求,也多半见不到人对吧?” “这倒也是……好吧,这事愚兄应承下来了,不过到底父亲是什么意思,我也不好做保证啊……” 原来古月的计划已经设想到如此地步,甚至安排了各种细节,唐沐霖不由对古月的能耐更加叹为观止,只是他又有些心里没底,因为古月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实在一言难尽,而父亲那人,真的会在意利益分配么?他都不操心唐家军的补给! “这个你放心,唐家军该有的份额又或者各种费用,你们都可以直接去跟上官叔商量,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个,唐将军估计也不在乎,但总归是对唐家军有利益的事对吧?” “好!既然古兄如此说了,那我就努力一把试试!” 不管怎么说,古月这态度让唐沐霖没法拒绝,他暗自打定主意,就算父亲不乐意……也要多说两句试着让父亲勉强答应…… “谢了谢了!这话我还跟那个大皇子提过,毕竟若是真的安排军队轮番驻守,楚皇这边还是需要一个在军中有威望的人去说才可能通。” “嗯,如果有大皇子的助力,想必这事就更稳妥了。”唐沐霖对于楚国大皇子是打心底佩服的,就说武道一途,在楚国境内除了他自己父亲以及虚公公,这大皇子绝对是名列前茅,而且是天才中的天才,让他钦佩不已,更是引为激励自己的目标,毕竟自己父亲那个太遥远……至于军事上,那就更是心悦诚服了。 “那第二件就是拜托铃兰回去和上官叔好好交流,毕竟各种分成的事情都直接让你们家操办吧,那些需要分一杯的自然会找上门,然后能不能让陛下满意,也看上官叔的分寸了,皇甫大人那里需不需要打点,也看上官叔的意思。” “哦?你都不给点标准么?你自己的底线呢?” “我?底线?没有的,我哪有什么底线……” 这话听着很微妙,当然也是古月刻意打趣,虽然并没人接梗。 “咳咳,其实吧,我真的不在乎什么利益分成,我的目的你们也应该明白,就是要让各国流通起来而已,虽然上官叔和皇甫大人自然都是陛下的人,让陛下的人去和陛下谈分成的事,想必不明所以的外人听了一定会觉得我是不是太单纯了?不过嘛,这也是客观的,要想让陛下首肯,你换谁去谈都不好使的!” 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情,上官铃兰也是早有耳闻,皇甫仲孝在那次事件中到底属于什么角色,虽然古月没有对自己提到哪怕一个字,但作为未婚妻,若是什么都需要言明,那还叫爱么? 说到底,那人是自己姐夫啊……上官铃兰心里其实一直都有点复杂,觉得是因为自己的恳求,才让古月最终损失了许多许多,可古月却只字未提,这是为什么呢?还不是怕自己自责难过呗!这家伙一向如此! 所以到现在,古月提出的这个要求,势必又相当于是把自己的利益送出去给别人切割,他是真的傻么?如果他傻,这世上还能有聪明人?上官铃兰心里明白,他这是一个态度,一个对自己父亲的态度,这是在告诉自己父亲,怎样都行,其实他无所谓的,更不会去计较之前的事情,同样,更不会对上官铃兰自身去做任何计较! 想及此处,上官铃兰心里莫名感动,同样也有些感伤,自己又怎会不明白自己的角色到底被什么人拿来对古月做了什么?可古月从未提过,她也不会自己去问,毕竟古月不想让自己自责而已,她便不能让古月知道自己自责,罢了…… “另外啊,还得麻烦你跟上官叔说一声,这次那位掌柜先生能力还不错,之后总店的走马上任也可以考虑他,不过具体经营还得靠你们家支撑,我一概不懂,也不会过问,我需要的也只是情报和流通而已,其他各国的渠道,目前也是得依靠上官商会的人脉和渠道,不过那几个使团长是可以结交一下的,他们人都还行,不是庸才,毕竟被扔到这里代表一国形象。” “这是自然,就好比我们那的方大人,就是精明强干的外交官不二人选。”慕容荻对于自家的使团长还是很满意的,尤其是他知道什么时候去请自己出山,有这一点就足够精明。 “没错,不然他也想不到请你出面对吧?关于全藏那家伙的交易……” “哦?你都知道了啊?铃兰姐姐说的么?” “没啊,我可还没跟他提一个字呢,想着等做出点成绩再给他看看。” 上官铃兰也有些意外,不过也不是那么意外,毕竟古月的感知她最为清楚,天阶刺客都难逃追踪,何况近在咫尺的谈话呢?只不过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关注着,也算有点小得意。 “放轻松,你们想怎么弄都行,我没意见的,有需要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就是了。” 听到上官铃兰和慕容荻私底下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唐霁凰可是直接竖起了耳朵,可惜商业一途她确实一窍不通,也不可能在这里给古月分担任何压力,想着心里还有点别扭,不过古月特地要去见白虎,这就只能自己才行了,要说古月没有下文,只是去打声招呼,怎么可能呢?所以自己也一定有机会表现表现吧,一定…… “最后,周国的赵木和潘吉也算是可以发掘的第一批商业伙伴,尤其是潘吉,也算交情不止一次了,他对霁凰的琴艺赞不绝口,这次愿意拿出自己的琴谱也是故意为之,既能交换到我的东西,又能把他本想送给霁凰的琴谱送到霁凰手中,这人不得不说一个精明啊!” 唐霁凰听了不禁莞尔,音律是可以交心的,她自然可以从潘吉的琴声中听出那份孤傲,也有着各种各样的情愫,当他真的是特地绕着弯坑古月的东西么?古月又真的在乎么?其实都不是,这就有点愿打愿挨的意思,潘吉只是想用一个方式来将自己的利益和古月捆绑,而古月只是欣然接受罢了。 至此,古月明面上的计划雏形已经向众人阐明了,只看后续发展,当然,散会后,他特地让鬼瞳去找来了唐羽星,毕竟关于“黎明”的计划,也还需要她分担一下才行,和鬼瞳一起确保说服刺客组织的高层…… 一大早,各国使团长陆续跑来向古月辞行以示尊重,自然也换得了尊重,唐问天亲自带着唐家军开拔,唐家兄妹也在其中,楚国其他军士也在虚公公和大皇子的率领下向楚都开去。 原本人声鼎沸的山谷,一时间人去楼空,倒显得莫名凄凉,尤其是那被削平的山崖格外刺眼,但也只有它记录着这次六国间的第一次武道大会曾经撼天动地。 上官家的人将“六六六”小酒馆拆卸完毕之后也向古月辞行,剩余的酒水按要求会直接去到边境待命,上官铃兰自然也和他们一同进发。 古月并没去特地送一送慕容荻和孙逸月,因为他一直觉得自己泪腺过于丰富,不喜欢长亭外古道边的剧情,只不过身边仅剩唐霁凰和数十随行士兵之后,依然忍不住有些感伤。 这些日子的确有些过分操劳,发生的事情也莫名的多,心中原本一直紧绷却忽然放松,一时间有些不自如,更带着一点恍惚,他不清楚自己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他更不清楚自己的计划成功后又能如何……可弓已拉满,不放箭便会伤到自己,既然如此,何须多疑?与其什么都不做自怨自艾,倒不如头破血流再去伤春悲秋。 “一夜灯火聚楚都,六方英豪谁自如?免去干戈生灵故,当山脚下桀骜赋。少年何时有自主?轮椅奔波无常处。龙蛇皆去复平谷,心中沟壑终须述!” 一首感慨,古月领着众人向当山上缓缓前行。 唐霁凰听着有些感触,也没有多做言语,这家伙的心是有些累了,好在并未出现大问题。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着,走着,当山那处特别的悬崖已经近在眼前。 第131章 杀手来袭,请君入瓮?雪虎邀请,满座高朋 “上次来这里已经有一两个月了吧?每次看到都还是这么波澜壮阔。”看着面前那片一望无垠的大森里,古月不禁感慨。 “谁记得呢?就知道有个小可爱被人扔了下去,谁曾想到还能再被人驮上来。” “是啊……可不就是么……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就是不想怀中的少女香消玉殒,好在天可怜见啊……” “香消玉殒倒是没发生,只可惜心却被人偷了!” 相视一笑,古月缓缓拉着唐霁凰的手,任微风拂过,这份美好真让人心静。 守在一旁的唐家军们虽然纪律严明,但也险些憋不住姨母笑,毕竟自家二小姐一定是在古大人心中最特殊的一个,不然此时此刻也不至于故地重游了。 “来一首好听的?” “行吧,回头把出场费结一下。” “记账吧,千百年后一并还你。” 这话一出,有些军士忍不住想要拿出小本本记下来了,“要不怎么是古大人美女环绕呢?这话说的太有学问了!” 一曲悠扬应声而起,山间立时被仙乐环绕,仿佛梦境。 “小可爱,来了!” “嗯。” 系统的突然发声,并非是在大煞风景,事实上,煞风景的人已经悄悄接近。 “列阵!保护古大人和二小姐!” 刚刚还在陶醉的唐家军战士们,立时投入了临战姿态,因为身后突兀地出现了十个人,均是从头黑到脚,就差没把坏人两字写在脸上。 “咳咳,诸位弟兄,别太激动哈,这些人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保命要紧。” 古月的提醒里透露着泰然自若,可丝毫没让唐家军们缓解紧张,反倒是更加凝神戒备了。 因为他们知道,古月说出的他们无法应付,那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了。 “古大人果然好兴致,刚刚完成了一次壮举,就赶着带美人来游山玩水了,佩服佩服!” “诸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呢?古某的头现在这么值钱了么?竟然来了两名天阶八名地阶。” 虽然古月的语气依然轻松,可这说出的阵仗让唐家军心灰意冷,这何止是不能应付?根本就没法坚持一个照面啊! “古大人!您带二小姐跳下去吧!我等誓死断后!” 这话看着别扭,却也是绝对的忠心了。 “别激动,别激动,还没到那一步哈,诸位弟兄千万别轻举妄动,让在下跟这些朋友好好交流交流。” “不得不说古大人果真临危不乱,就这气度也让人佩服不已,可惜啊,可惜了,杀手之王都没法取下的头颅,自然很值钱。” 这位和古月对话的自然是一名天阶,也应该是这群人的头领,而他的言语间,透露着势在必得。 毕竟,此情此景,谁会觉得古月还能逃出生天?真的自己去跳崖么?就算他摔不死,这名天阶也会一路追下去! “这倒也是,古某还是大意了啊,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看来黑市的朋友们是真的很反感我弄出的小酒馆咯?” “古大人心知肚明,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拦了别人的路,自然要付出代价。” “黑市”二字就这么被提及,领头的这名天阶倒是略微有了一点点迟疑,可他依旧有恃无恐,毕竟他们的人数和实力都天壤之别,古月自己再能耐,他也只是个炼药师而已,更何况还是个残废。 至于古月为什么会猜到自己的来意,这事又有什么需要计较的?这人都快要死了…… “想来也是,不过在下初来乍到嘛,其实很期待和贵方合作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杀手。” “合作嘛,也不是不可能,就看古大人的诚意了。” 原来古月的镇定自若是想要“妥协”?领头的天阶倒是饶有兴致地继续多说两句。 “哦?诸位还允许在下保住小命么?还能谈谈条件?” “古大人何必虚言,我现在依然可以和你对话,你又怎会看不出我的目的?当然了,说到底还是你太托大,竟然就这样跑来游山玩水,同时也低估了黑市的实力,明明已经知道了交易无孔不入。” “是啊,有些错判了呢,那不妨请这位朋友说说看,如何才能饶了我等呢?” “古大人是聪明人,自然知道黑市说到底也是做生意,如果能够满足我们的条件,别说你的命和唐二小姐的命,就说这些个士兵,也没必要交代在这里。” “好说好说,那不妨开价吧?让我也掂量掂量?” “让你的酒馆直接成为黑市的附庸,你明我暗,一应情报交易都得由我们接收,所有收入对半。” 很显然,这样的说辞就不是这位头领突发奇想了,或许“黑市”幕后自有智囊,他们早就预判到了古月在面对此情此景之时会是怎样的态度? “听着倒是并不太霸道啊,只是这位朋友,你应该也知道我那小酒馆能不能真的开起来,还需要多方打点呢,尤其是楚国皇室,他们不拿去一半的收益怎会应允?所以这个对半分嘛,好像很困难啊……” 古月倒像是真的在思考,却也依旧云淡风轻,倒是让身边的军士越发着急了,因为他们始终觉得今日定然命丧于此,可古月和唐霁凰不能也交代在这里,既然他们跳下去一次没事,这第二次也能算轻车熟路了?可古月却无动于衷,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难道寄希望于对方真的答应交易? “古大人依旧不慌不忙,倒是让在下更为佩服了,可你真的弄清楚状况么?讨价还价可不是被允许的啊,至于你那如何开展,我主说了,能开是你的本事,开不了我们更乐得保持原样。” “原来如此,不知贵上怎么称呼?哪国人士?” “休要磨叽,就说答不答应吧!否则……” 一时间,十名高手的气势同时外放,纵然训练有素的军士们也身不由己地被向后推动,可他们也很意外,古月的脸上依旧云淡风轻,唐霁凰更是从未停下过动听的琴声,似乎完全没有慌乱,而他们两面对如此气势,竟然纹丝不动! 就因为这点,对于古月的实力,一众军士有了另一个判断,那就是他真有值得倚仗的本钱,这样他和二小姐能保命的可能就更大了! 这是个好消息,也让军士们在绝境中更加有了期待,自己一定不会白死! “咳咳,诸位朋友啊,你们这气势太夸张了,可别伤到我这几个弟兄,否则我不能保证你们的尸体是全乎的啊!” “哦?”一时间领头的天阶高手气极反笑,和左右对视一番后越发放肆起来,“哈哈哈哈~!古大人啊,危言恫吓可没什么作用的,要是唐问天和老太监不是在咱们的监视下离开的,此时搞不好还真被你唬住了!” “哎,为什么你们如此自信呢?不过你们什么时候听说过我会去求唐将军了的?真没有过啊,至于虚公公他老人家,哪能轻易和你们这些晚辈动手?不合适,不合适……” “闭嘴吧!你别再胡搅蛮缠了!最后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 很明显古月的这种讥讽刺痛了这名天阶的神经,他自然知道自己和唐问天还有虚公公之间尚有差距,可武无第二,哪个武人会没有一争长短的气魄和决心? “哎……机会是给你们了啊!不珍惜,真不怪我了,好人太难做了……” 古月的莫名态度让军士们越发摸不着头脑,难道古大人被吓傻了? “很好,你有种!”领头的天阶不再言语,而是举起了自己右手,正要做出一个向前的动作。 就在这时,山谷中传来了无比高亢的尖啸,此起彼伏久久不绝。 短短一个瞬息,古月等人所在的山崖之上忽然暗了下来,明明是晴朗的早晨! “那是什么?!”没等那领头的天阶做出判断,他手下人却有些惊慌失措了,因为那遮天蔽日的不是乌云,而是黑压压一片羽翼,来自十二头巨雕的羽翼! 紧接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咆哮直接让十名黑衣人不得不后被逼后退,艰难地稳定身形。 “人族,你们太聒噪了。” “雪虎?!口吐人言的雪虎!” 这简短的一句,让八名地阶高手险些肝胆俱来,他们可从未亲眼见到过会飞的老虎,更何况这老虎对你的咆哮你偏偏听得懂…… “这就是你的依仗?!”领头天阶终于明白古月的态度到底为何,可这老虎来的太及时,太巧合,莫不是事先安排好了?! “已经劝过你们了,看来是没法留下全尸了,我的这些朋友对于地阶高手的身体兴趣应该不大,天阶高手的就不同了,应该还是蛮滋补的才对。” 古月的微笑依旧挂在脸上,此时此刻却有些瘆人,宛若死神。 “先杀了古月再说!” 十名黑衣人准备孤注一掷了,因为那无形的威压已经让他们很难生起敌对的心思,眼下还能做的,恐怕只有全力一搏。 “放肆!” 雪虎统领那威严的声音似乎传递着被冒犯的愤怒,而随着这句断喝,就在山崖边的军士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身影,那是足足五头超过三人高的魔狼。 “怎么可能?!” 这是领头天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语,因为下一刻他便被巨雕刮起的风暴覆盖,随即成了魔狼爪下的残肢……至于他身后的同伙,已经分不清哪一段是谁的部件了…… 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唐家军也被眼前的场面所震惊,更让他们不解的是,自己竟然没事?! 而古月,此时正挡在唐霁凰身前,不让她看到那些血腥,只不过他的神情更像是在欣赏那一曲天籁…… 对于魔兽而言,打扫战场是一件轻松快捷的事情,而且能够确保滴水不漏,只不过它们的方式让训练有素的唐家军将士们也不住反胃,事实上若不是他们有着最高的军人涵养,此时恐怕就会跳出来用武器对着那些尚在工作的魔狼大吼大叫,即使明知道自己不敌…… 而让他们意外的是,一向和气的古月,此时依旧从容,可就是这份从容却显得格外冰冷。 对此,他们确信了那个传闻,就是古月从不吝啬对敌人的残忍,因为这才是他认为对朋友最好的保护。 “小家伙,你倒是有恃无恐啊,不怕我故意拖延么?” “在您雪虎统领的地盘上,莫名跑来两个天阶人族还带个八个地阶,就任凭他们随遇而安,您这统领不需要面子么?” “所以你是特地引诱他们来的?” “算是,也不是,毕竟我的目的原本就是来找您聊聊天的啊。” “呵呵,这附近各国的人族里,敢像你这样和我说话的,还真找不出来几个,好吧,那咱们去聊聊天。” 留下了命令,雪虎直接飘走了,而它的巨雕纷纷降下,有的托起魔狼,更多的是停在了古月等人面前。 一众军士面面相觑,这是一种邀请还是一种胁迫?他们无从判断,毕竟刚刚那些让自己无礼挣扎的敌人在这些魔兽面前只存活了一个照面…… “没事,弟兄们,这雪虎统领邀请咱们去它那聊聊,想要去看看的就爬上去,实在不想过去的,就留在这等等,我们也不会太晚回来。” 古月的态度依旧是那样随意,可这并没有让唐家军的将士们多一分胆识,但是,他们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他们的任务是保护古月和唐霁凰,怎能独自留下? 于是巨雕们带着所有人缓缓升起,随即进入了俯冲姿态。 “哇哦!”这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做飞机,古月莫名兴奋起来,都不去计较为何自己没有被甩出去。 唐霁凰本就是个跳脱的主,抓着古月的轮椅静静站在他身后,脸上挂着笑意,心情也是大好,不得不说这种风驰电掣还真让人上瘾。 飞行的距离到底有多长,古月无从判断,毕竟他是正的在享受推背感,可惜时间并没有太长,巨雕们稳稳落在了大森林里。 几个站立行走的大号兔子已经等在巨雕身旁,对古月做出了鞠躬的姿态,并且示意跟上它往里走。 或许除了雪虎统领,这些魔兽里能说人话的并不多,但就这一套动作,足见智力并不低下。 在兔子们的指引下,古月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却是一处精心布置的会场,虽然座椅都是石头而且做工简单,可一应花草树木还是有别样的风致。 雪虎统领匍匐在最上的主位,古月和唐霁凰被安排在了左手方最前端,似乎是为了契合人类礼节,各位军士也有自己的偏席,虽然他们想要站在古月身后,却被古月示意自己去尽兴就好,放松一些。 在古月对面,“坐”着各种各样的魔兽,比较奇特的是他们的大小似乎都经过了调整,竟然都能入座,尤其是最上手的那头魔狼,刚刚明明就是他带队去收割的,至于它身旁的巨雕已经完全和某位传说中的大侠身边那位差不离了…… 当然,这个画面还没有古月想象中那样复杂,毕竟这些魔兽依然大部分四脚着地,并没有化为人形端坐桌前,“还有点小期待能不能看到猴哥的子孙呢……” “小的们,这个人族,你们之中大部分也是见过了的,今日他再次造访,咱们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小家伙,我手下这几个头领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没错,这位魔狼大哥应该就是那一次得到了骨头的吧?旁边这位雕兄一定就是十二只巨雕的头领了?至于再旁边这位鹿兄……” 古月如有实质地感觉到了杀气,虽然是很克制,很隐蔽,却依然无法真正隐藏。 “那个……上次也是迫于生计哈,还请鹿兄海涵。” 被古月这么一提,唐霁凰也回想起了当日那只小鹿,可不就和这头老鹿如出一辙么?难道是亲子?这可不就是仇人见面了…… “过去的事没必要继续纠结,我们魔兽并没有人类那么多心机,说过的话就算数,不过你既然来了,就按照你们人族的规矩,敬一杯鹿头领吧,不过我们这没有酒水,摆在你们面前的是鲜榨果汁,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既然雪虎统领提出了要求,古月自然也得照办,看着面前用大半个类似西瓜皮的玩意盛满了暗红色的汁液,心里倒还是有些别扭,好在没有闻到血腥味,不然真不好说这到底是什么。 “好说好说,那在下先干为敬!” 唐霁凰面前自然也有这样“一杯果汁”,不过古月特地示意她先缓缓,毕竟得自己先试试到底是啥。 入口并没腥味,却也没有甘甜,倒像是白水,唯独有些浓稠。 “小可爱,有毒喔。” “还真有毒啊?什么毒来着?” “并不是十分剧烈的毒素,但是对魔质有所刺激,很像是魔兽会日常饮用的兴奋剂。” “兴奋剂?!那我喝了不会很亢奋么?” “自然不会,对你完全不够影响,而且这些果汁对你还有补助,毕竟你体内也是有魔质的。” “好吧,那霁凰最好还是别喝了吧?” “对她如何不好判断,毕竟你的被动技能直接屏蔽了负面表现,我无法分析记录。” “嗯,也是,那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和系统交流的同时,古月已经一饮而尽,特地对那头老鹿举了举空瓜皮。 “好了,既然这小家伙也表示了诚意,鹿头领你就别再计较。” 那头老鹿虽然还有怨愤,可毕竟雪虎统领已经发话,它也只能低头认可。 “小家伙,你喝的这碗果汁还是鹿头领带人亲自采摘的,对魔兽而言是很滋补的良品,就是不知道你喝了有什么感觉?” “那头鹿亲自采摘?!一头鹿用什么去采摘?!只能用嘴巴对吧?!那我不是喝了它的口水?!”古月心里一时激荡,肚中有些翻腾。 “咳咳,感谢鹿头领和雪虎统领您的厚爱,这等良品给我喝还是有点浪费啊,还是留给诸位慢慢享用才好。” 听到这番对话后,唐霁凰的脑海里也出现了一头鹿去采摘果子的情景,不由下意识将面前的瓜皮推开了一些,又推开了一些…… “好了,上菜!来点节目助兴。” 古月倒是很好奇这些魔兽的“菜”是怎样的,不过一想到它们茹毛饮血的画面,或许这“菜”多半也是生的了,就看有没有带血而已……至于节目助兴,或许会不错吧?小动物的表演应该还是有爱的才对。 答案很快便被揭晓了。 在古月的面前,摆放的是各式大鱼大肉,唯一的共同点,确实都是生的…… 好在唐霁凰面前拜访的都是谢瓜果蔬菜,可以当作沙拉就这么吃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一众军士们的表情看着有些微妙,因为摆在他们面前的,和古月别无二致,虽然他们是军人,困难时刻什么都是可以果腹的,可他们依然年轻,可还从未上过真正的战场,自然也没有为衣食有过担心,“吃生的,从未有过啊!真的能吃么?” “雪虎统领阁下,我倒是无所谓,不过这些弟兄们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吃法,不如就让在下在这里给大家露一手如何?” “哦?你准备对这些吃食进行一番加工?人族就是矫情,精血可是会浪费的,不过也罢,你们自便就好。” “多谢您的宽宏,那我就献丑了。” 军士们脸上虽然依旧克制,心底却感激涕零,古月终归是没有真让他们去茹毛饮血,就算只是用火烤一烤,他们也一定甘之如饴! 在古月的授意下,军士们将各种肉食按分类摆在了一起,随后古月直接点燃了五色丹火,却没有把肉食架在火上烤,而是直接用丹火去覆盖了。 这种方式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要知道古月的丹火可是很夸张的高温,就这么直接烧上去,难不成把食材当草药去炼了?! 军士们心里又在打鼓,“果然还是不能对古大人过分苛求么?毕竟他已经是天才炼药师了,还能是个国民大厨不成?!” 可让众人意外的是那些肉食非但没有被直接烧没,反而肉眼可见地很快便熟透了。 “嗯,不错,完工。” 第132章 深入交流扩大交易,紫幽为引雪虎入迷 撤下丹火之后,一大堆肉食里各自散发出了绝美的香气,这些自然是原本应有的样子,只是没有经过烹调被遮掩了而已。 “诸位,我们人族有一款美食叫‘叫花鸡’,做法简单粗暴,用荷叶包裹清理干净的整只鸡随后再用泥土裹严实了,放在火堆里直接去烤,最后能够保留住鸡肉原有的大部分滋味,还带有荷叶的清香,在下刚刚也算是借鉴了这个原理,用精神力包裹住各种肉食,随后用上各种属性的丹火,这样一来两相叠加,各种元素的味道便渗入了这些肥美的肉食里,或许还真会有一番别样的滋味,雪虎统领和诸位头领若是有兴趣,不妨也尝尝看。” 招呼军士们将各种肉食分出一部分之后,古月便和他们一起直接上手抓了吃,原汁原味再加上这些魔兽肉特别的质感,确实不错,若非军士们很克制,搞不好已经一扫而空。 “小家伙看来对自己的手法很自信,那咱们也尝尝吧。” 雪虎统领暗自吞了吞口水,作为一个口吐人言的魔兽,它的智力水平自然不是其他手下可以攀比的,故而对于生活的追求也有所不同,虽然平日里没什么讲究,但人族那套繁琐的方式,它的的确确想要尝试一下。 既然雪虎统领开口了,魔狼和巨雕也配合着品尝了一番。 那肉质的嫩滑和入口即化,那汁液的饱满和沁兽心脾,怎一个爽字了得? 雪虎统领将自己那份一扫而空后又瞟向了古月的面前,这个小动作怎会逃开古月的洞察? 在雪虎统领的带动下,一众食肉魔兽纷纷享用到了古月所加工的魔兽肉,对它们而言的确是一种别样的体验,而且对食物最敏感的它们清晰地感觉到这样的加工方式不仅好吃而且并没损耗多少魔兽肉的精华。 事实上雪虎统领也曾经派自己手下研究过,可惜无论蒸煮烧炖魔兽肉里最精华的养分都会大量流失,对于务实的它们而言这样实在浪费,便直接否决了,没想到古月竟然可以将这个问题也一并解决,倒是十分意外。 有时候机缘都是如此巧合,古月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到了那个刚见面就骗到了降龙掌的小丫头,谁曾想竟然可以对雪虎统领的路子,这事立时引起了他的思绪,手上也就片刻没停,毕竟对雪虎统领而言,最不缺的就是魔兽肉,虽然很难理解它们到底是怎样的长期延续模式,就好比某个叫辛巴的狮子,它爹是如何既能让那些口粮对自己下跪又保证粮食不缺?三丁抽一? 不觉间,说好的助兴表演都给搁置了,只剩下古月在场中不断忙碌,烧了这一锅还有下一锅。 也不知过了多久,雪虎统领或许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它自己请人来吃饭,结果客人一口饭没吃上直接蹲厨房忙活了一上午…… 不过古月丝毫没有介意,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进一步的雏形。 “好了,小家伙也回位子上享受美食吧,上歌舞!” 终于到了歌舞,唐霁凰是兴致最浓的,她是真想看看魔兽们的音乐到底如何,既然能跨国界,那么也未必就不能跨物种。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表演立时展现。 首先听到了一处鸟叫,随即四面八方百鸟齐鸣。 虽然听不出旋律,更不理解韵味,但就是这大自然最原始的声音,的确无比动听。 古月的兴致也上来了,莫名地开始期待一些动漫角色的出现,虽然看到一众魔兽之后把这个念想打消掉了一次,但也并没有真的抛弃。 只可惜,兽耳娘之类的存在并未出现,首先登场的是一群直立行走的兔子,看上去虽然也十分可爱,但和期待差距甚远,古月一时有些莫名的失落。 兔子们的舞步看不出门道,但排序还是有着自己的规矩,想必也是练过的,而就在它们之后,登场的竟然是一匹马,周身的雪白看上去十分夺目,头上更是有着一根璀璨的尖角,难道是独角兽?似乎又不太像,只是那跟尖角竟然可以将阳光折射成彩虹般斑斓,一时间场中气氛达到了高潮,各种嘶鸣吼叫不绝于耳,这个多半是魔兽们的喝彩了。 确实是一场特别的歌舞,古月不禁和唐霁凰象征性地碰了碰杯,随即相视一笑,毕竟手里其实没有杯。 一曲舞罢,演员们纷纷退场,齐鸣的鸟叫声也戛然而止,更让人意外的是那些刚刚还在吼叫的魔兽们,立时鸦雀无声。 这份严明的纪律很显然训练有素,或许也是雪虎统领想要向古月展示的一种力量。 “雪虎统领啊,这样的表演还真是绝无仅有,在下看了意犹未尽,还真没想过只是平日里便可听到的鸟叫声,一旦争鸣竟是如此悦耳,不过那个主角是什么种类的魔兽啊?看上去好华丽,像是骏马又不大相同。” “估计小家伙你也没少看过你们人类记录的那些魔兽志,但刚刚那位,你们楚国人多半是没见过的,就连我,也只是曾经听说过而已,就在前不久,我孤身前去闯一闯深处的险地,还是力有不逮,好在有你给的丹药确保安全,不过意外的救下了这么一种神奇的魔兽,有幸让它住进了咱们这里,据它自己说,它是流光雪影驹一族的,住在大森林靠中心的地带,可是自己贪玩和族人走散,险些葬身在了险地。” “也是,森林那么大,自然险象环生,雪虎统领您都应付不了的地方,恐怕是真的太危险了,这神驹能够侥幸存活也是幸事。” 这还是第一次听雪虎统领说到那些丹药到底是要怎么去使用,古月虽然没有追问,却也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别说这些好听的,我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清楚?对魔兽而言,危险都是挑战,只有不断地攀登才有进化的可能,倒是没你们人类那些顾虑,只不过明知道不敌也不会有谁傻到去送死,若是没有你提供的丹药,我也不至于这么快尝试,但是你也知道,我还需要更高级的丹药,你来此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对吧?” 雪虎统领丝毫没有避开一众魔兽的意思,倒是真的大气,古月自然不会特地妄做小人,“既然雪虎统领您提到了,咱们就直接谈谈更好,没错,此次来找您呢,就是为了日后更深入的合作,谋求一些意见。” “哦?又想到什么新花样了?单纯地给你草药和兽皮换来丹药已经满足不了你了么?又想要我的魔晶?这个可不是你想要就有的啊。” 不得不说雪虎统领的说话方式其实很人族十分接近,只是更为直接没太多弯弯绕。 “不不不,您别误会嘛,上次是特殊情况,眼下我还真用不到魔晶,哪天再突破一些自然会再来求您的,不过眼下我是有大生意准备去做,需要您来当一个合伙人。” “合伙人?意思是和我一起做更大的生意?可你们人来手上能被我看上的也就你的丹药而已,还能有什么呢?” 一提到“合伙”,雪虎统领略微思考后便明白了这里面到底指的是什么,即使是它也不得不有了更多好奇,因为眼前的小家伙的确给过它不止一次惊喜。 “的确,我也去好好查了查,目前真没找出其他可以为您提供方便的东西,不过就人族而言,毕竟传承千百年的文化底蕴在那嘛,自然也有更丰富的各种方式,譬如刚刚我做的那些烤肉,您觉得如何?” 提到刚刚的烤肉,雪虎统领倒是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兴趣,“的确,被你那么一加工,也算有了特殊的风味,而且很难得的是并没有破坏和损失掉该有的精华,人族都可以这么加工魔兽肉么?” “应该不能吧,我也是突发奇想,也就这么试试而已,毕竟我带来的这些弟兄其实吃不惯生的,所以就想着先弄熟,没想到还开发出了一点新玩意,这个尝试不错。” 古月的说法也算合情合理,雪虎统领却有着自己的警觉,“你是想用这种技术向我交换魔兽肉么?这个恐怕不行,对我们而言,魔兽肉不仅仅是口粮更是进化的基石,一点一滴的累计都很重要,并不会为了贪图好吃而缩减应该配备的储量。” “也没有,您都说了,这魔兽肉是对魔兽而言的关键,可人族吃了又能吸收多少呢?而且为了不破化该有的营养,我刚刚的烹饪方式其实很粗糙,达不到人族应有的标准,说白了只是弄熟而已,所以人族对于魔兽肉的需求,也不太可能真的出现。” “那你提这个的意思是?” 古月还算是没有“过分”,雪虎统领却越发好奇,古月到底还能拿出什么东西来让自己被吸引? “雪虎统领阁下,在下和您也是老熟人了对吧?所以并没有藏着掖着,只是有话就说而已,这个烤肉的方式,就是打个比方,为了告诉您,原本可能不发生的事情,莫名遇到了也就碰上了,机缘巧合就这么发生了,这里面就存在着对于双方的需求,譬如让您吃了感觉更舒服,是不是能让咱两的关系更融洽一点?也方便去谈一些更深入的合作对吧? 而我现在正在弄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准备在周边各国范围内,用明面上的酒水交易来达成一些可能存在的更深层次交易,各种各样的需求自然而然地就会涌现出来,到那时,能够达成的交易可就不仅仅是互换有无了。 试想,您手里可以给我的只有兽皮和草药对吧?而我需要的只是草药而已,那些兽皮我一点都没留,全交给其他合伙人了,对此我丝毫不去在意,因为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别人也会记得我的好,反过来,如果您想要其他的某些东西,又或者其他人想要用某些东西交换到您的兽皮或者草药,我也能做一个中间人牵线搭桥不是么?因为您可以信任在下,未必能信任更多其他人族。 事实上,您这虽然最需求的是丹药,但是当日那根骨头,难道不会在其他地方又出现么?更何况,您完全可以用和更多人交换到的各种各样的东西,和我直接交易啊,就相当于也是皮和草了,只是那时视野可以更开阔,我也会更卖力不是么?毕竟我对于皮没什么需求对吧?” 为了让雪虎统领可能听懂,古月也是绞尽脑汁,十分努力地构思了这番话语,可是眼下心中不免忐忑,万一这头大老虎听不懂,自己不是白瞎了么?!说到底,它再怎么巨大也还是一头老虎而已…… 场中重新回到了寂静,因为雪虎统领在思考,魔兽们本就自觉,军士们自然也不例外,倒是苦了唐霁凰,毕竟咬水果也会发出声啊…… 好一会之后,雪虎统领和身边的一只猩猩还是猴子的商量了一番,或许这是它的智囊? 随后,雪虎统领重新开口,“我听懂你的意思了,就是说你不仅可以继续提供丹药,也能为我们收集那些可能出现的兽骨之类的消息,并且转达给我这,毕竟只有你才能联系到我们,随后再通过兑换的方式让我用一定的兽皮或者草药去得到更多想要的东西?而且,即使是我我不需要的东西,若是提供的那人想要我这的兽皮或者草药,也不妨拿去换了,因为你会用我需要的东西去交换走?” 古月有些喜极而泣的感觉,若是那只猩猩或者猴子听懂的这番话,真该给它加鸡腿,虽然不确定它到底吃不吃,“没错,就是这么个道理,不知雪虎统领阁下您意下如何?” 对于古月的提议,雪虎统领确实十分意动,毕竟自己的底线基本没变,拿去交换的东西仍然是那些对自己基本没用的草药和兽皮,可如果真能再换到某种兽骨甚至更多对人类一无是处却让魔兽垂涎欲滴的东西,何乐而不为?更何况古月自己也在担保,但凡雪虎统领不要的,他都可以回收。 至于古月会不会有意欺瞒?雪虎统领对这一点其实还比较放心,因为它见过的人其实很多,上到唐问天那种睥睨天下,下至各路在大森林里碰运气的寻宝者,自然还有它自己飘出去“玩耍”时看到的各种贩夫走卒。 到了它这个地步的魔兽那都是岁月的证明。 见识多了,总归是增长了看人的眼光,虽然,还的的确确没遇到过古月这样特别的,因为它看出来一点,古月对魔兽的畏惧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其他人族遇到魔兽都是从心底生出的敌意,这就源自它们那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心可诛”,但古月的表现更像是很单纯对于生死的畏惧,毕竟他怕死,而且自身柔弱不堪,一头成年的魔猪都能将他轻易撕碎,可自从雪虎统领亲自出现并且和他进行了交流之后,这家伙莫名地开始不再有畏惧了,或许是因为小命得到了保障,毕竟他能提供魔兽需求的丹药。 雪虎统领也不止一次揣摩过古月这人,尤其是感知到自己的血液毒素不仅对他毫不起作用,更是让他领悟到了雪虎一族的血脉传承,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千百年来也鲜有听闻。雪虎统领甚至一度怀疑,这家伙莫不是本就带着魔兽的血统…… 但是古月对自己的态度一直很谦卑,因为他知道一点,他能够崛起靠的就是和魔兽的特殊交易,而这个态度,让雪虎统领很满意,因为这种务实和魔兽真的很像。 一番考量之后,雪虎统领决定先试试看,对于古月的提议有所保留却也不那么拒绝。 能够得到这样的答复,已经是能够让古月十分满意的结果,为此他特地给了雪虎统领一个示好,“既然这位雕兄可以缩小自己的身形,想必其余十一只也不会例外,这样就可以传递东西了,譬如雪虎统领您想要吃烤肉了,没问题,让雕兄派手下飞到我那就行,回头我也跟身边人打好招呼,不要过分畏惧,不过一开始尝试这项运输工作时还是得慎重哈,毕竟在楚国都城里当差的并不是听我命令的人。”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更让雪虎统领心动不已,毕竟自己是一方统领,总归该有点特殊的享受不是么?既然不会影响到魔兽肉的质量,何不更追求一些? 古月的这一招真的搔到了雪虎统领的痒处,而他也是经过了仔细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作为一个唯一可以口吐人言的魔兽,心底没有那种优越感么?虽然魔兽未必把人族太当回事,但人族的技术和知识,也绝非它们可以企及的存在,这点自然毋庸置疑,那么如此特殊的魔兽或许不会真的想去“师夷长技”但学个享受的方式难道也不动心么?更何况古月自己都很意外,那番操作下,魔兽肉的美妙质感的的确确不是一般肉食可以媲美,而这样的口感一定让魔兽们都觉得平日里茹毛饮血其实是在暴殄天物! “行吧,你派人将路线图留下,标注好你那的位子。” “没问题,不过我一般也会比较忙,若是某位雕兄到了我那没发现我人,可以盘桓一些时日哈,总归会好吃好喝招待的。” 有了一个让双方满意的开局,这次商谈也就算成功了一大半,古月也不想拖沓,直接提出了最重要的一个述求。 “紫幽草?你怎么会需要这东西?” “哦?雪虎统领您对这种草药了解么?事实上我自己根本不知道这玩意干嘛的,也一时半会用不上,只不过有一个朋友的家人在人族的黑市里挂出了交易需求,他想要这么一株草药,多方打听之后才知道是一种接近五品的高级稀有草药,所以就求您试试,看看有没有留意过或者库存着。” “原来是这样……那你一定还不知道这种草药的功效吧?” “嗯,告诉我这草药名字的人也不太了解,不瞒您说,我刚刚一直就在当山里面呆着对吧,开那个天阶武道大会,想必您也关注过,所以也没太多时间去做进一步的了解。” “那我告诉你吧,据我所知,这草药最大的功效是抵御兽毒。” “兽毒?!是不是就像您精血种的那种寒毒?” 这个作用倒是让古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毕竟它自己就被雪虎统领种下了寒毒,可孙家又为什么需要这种草药呢?难道他们那也有谁正在受到某种“兽毒”的摧残? “嗯,包括雪虎族的寒毒,同时也覆盖很广的范围,譬如各种蛇毒蝎毒都是你们人族常见的,在魔兽范围里就更加复杂了,譬如魔狼的血里有使人狂暴的成分,就连你刚刚看到的夜兔,一旦被它们咬破了哪怕只是一小块手臂,人族也会感染一种罕见的毒素,中毒之后到了月圆之夜便会双目赤红精神失常无法自己。” 雪虎统领不知为何起了兴致,如同讲故事一般说的很详细,倒是让古月之外的人族纷纷不适,尤其是唐霁凰,鸡皮疙瘩估计都起了不少。 “这还真是好特殊啊……难道说那个需求这种草药的人,是想去给谁治疗某种兽毒?” “对于你们人族的丹药技术,我知道的并不算多,毕竟楚国人其实这方面不太行,但是听说隔壁的陈国很厉害,遇到的少,不过不难想象,一般的兽毒,就算是魔狼或者夜兔的,也未必需要用到这种无限接近五品的草药去炼丹,可想而知,你说的这个需求者遇到的麻烦一定很大,很可能达到了雪虎一族寒毒的地步。” 古月有些恍惚,听了半天,最后结论是达到了雪虎一族寒毒的地步,“这也是个大事么?” 可他这个想法被系统立刻抨击了。 “小可爱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非你的技能效果足够强悍,还有体内那无名毒素十分霸道,这雪虎的寒毒也够你喝一壶了。” 听到这话,古月其实很想吐槽,“我那无名毒素哪来的你没点数么?!”可惜,任何无谓的挣扎只会让自己最终更不舒服而已,所以忍住了,习惯性地忍住了。 但是他了解具体情况后,也开始了思考,那个需求草药的是邢老,他真的是像慕容荻所说在钓鱼?为了古月自己?似乎也不太可能,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需要这玩意,如此说来,孙家恐怕出了什么大事,只可惜已知条件太少,无从分析。 第133章 雪虎回忆当年战场,副官尾随无法可想 “雪虎统领啊,您说这附近除了您的寒毒,还有什么魔兽的毒可以相提并论呢?” “魔兽的毒素虽然功效各异,但多半都是为了自己生的生存而进化得来,雪虎的寒毒对其他生物而言是恐怖的,可雪虎一族却甘之如饴,而能到达这个地步的毒素,恐怕也是统领级别的魔兽或者有王者天赋的魔兽族群。” “王者天赋?难道是天生的统领?” “这个天赋其实和你们人族的类似,就好比炼药不是谁都可以去弄明白的,魔兽的进化也有着自己的先天优劣,譬如很多小型魔兽,或者素食魔兽,都由于自身传承的限制而很少出现肉体特别强大的存在,故而更多的统领都是肉食魔兽担当,而在肉食魔兽里,天赋越强悍的也自然越容易达到其他魔兽无法企及的高度,譬如雪虎一族一出生便可以达到三阶甚至以上,而且可以口吐人言和漂浮空中,这些对我而言并不需要勤加练习,因为就是与生俱来,像这样一类不可多得的天赋,被统一划归为王者天赋,附近各个区域的统领无一不是具备这样天赋的族群担当。” “这还真是长见识了!”古月听了兴致勃勃,结合自己已经理解的知识而言,恐怕这些就是在那传承里面,这也是为何大老虎提到过一旦古月理解了更高阶的雪虎传承,便可以自己飞起来而不需要靠真气和身法。 那么这就引出了另一个问题,孙家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碰到统领级别的魔兽?更何况能拿草药去救治,那就说明人没死! “小家伙,你应该也很好奇为何我要对你说这么多对吧?” “这倒是,不过可以想象您是不是对到底是谁感染了如此恐怖的兽毒起了兴趣?” “没错!既然需要草药,那就说明这人没死透!一个从统领魔兽手下侥幸逃脱的人族,自然有自己的本事,而更重要的一点是,从他口里可以得知一些那统领魔兽的弱点信息,你懂我的意思了么?” “怪不得……”古月心下了然,“这大老虎如此兴致浓烈是因为很可能从这个逃走的伤者口里能发掘出一两条逃走的方式和办法,加以分析就能反过来利用,届时对付那头统领魔兽岂不是就有了依仗?!” “小可爱你是不是感觉有些意外?为何一个草药需求能引出这么一番联想?但这才是真正的丛林法则啊!” 系统的总结让古月心悦诚服,没错,这才是大森林里的真理。 “我明白,雪虎统领您需要那个伤员透露这些消息,而那个伤员需要紫幽草去续命,我就可以为您搭起第一座交易的桥梁,也算是展示诚意,您这确实有紫幽草对吧?” “当然。” “那好,我派人去联系一番,首先确认一下事情经过到底是不是如同我们刚刚考虑的那样,如果属实,那位伤员的所有经历,我一定让他悉数奉上毫无保留,毕竟这是救他命的唯一办法,而现在我能告诉您的是那人多半是陈国人。” “很好,就按你说的办,如果是陈国人,那就很可能是遇到了隔壁的老蜥蜴了,期待你的答复!”雪虎统领的言语中带着一种莫名的快意,溢于言表…… 雪虎统领的兴致起来了,也可能是憋坏了,明明没有喝酒却开始了滔滔不绝。 无论当山外的帝国如何更迭,大森林依旧是那个大森林,而它雪虎统领依旧是这个雪虎统领。 只不过,许多年前,之前那个王朝最兴盛的时候还真将自己的兵锋指向了大森林,毕竟周边并没有另外的国度让他们去入侵,除了翻山就是渡海。 那时人族的强者的确了得,毕竟一个个传承铭文都是完整的,也必须要足够强悍才能去真正驾驭,一时间当山脚下成了魔兽们的屠宰场,这让人族的欲望愈发膨胀,因为得到的草药兽皮乃至魔晶都是平日里可遇不可求的存在。 各自为战的几个魔兽统领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们自己无法单独面对人族的攻势,尤其是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它们的小弟都只是炮灰而已。 就在这时,这几位魔兽统领选择了联合起来,也的确不得不联合起来,因为大森林更内层的高阶魔兽派出了这些统领无法企及的存在到此,纵然一身血性的魔兽也不会傻到去反抗一个自己完全没法战胜的对手,于是,集中最高端战力的魔兽们对人族发起了总攻。 毕竟这里是它们的主场,毕竟这里的一切都烙印在了它们的脑海里,所以战场的风向立时变了,一个个人族中绝强的高手被一众统领突袭夹击最后只剩下陨灭这唯一的结果,因为他们过分托大,因为他们从未想过魔兽会联合的如此之快,而他们自己,绝不可能和他人分享自己的战利品…… 那场血战最后以人族的失败告终,留下的代价是惨痛的,尤其是天阶大圆满高手为之一空,若非周边没有虎视眈眈的其他势力,恐怕那个王朝覆灭的步伐会更快一些,但也正因为如此,之后的楚国崛起才有了最根本的条件。 而且,魔兽对于人族的地盘并无兴趣,这大森林才是资源最丰富最适合魔兽居住的地方,故而在人族败退的当场,内层来客直接回去了,而所有统领魔兽立时一拍而散各回各家,否者很可能留下魔兽入侵的历史。 在那次战争里,雪虎统领亲自面对的人族高手不计其数,而那些已经成为泡影的绝顶高手也没能留下自己的名字,可他们的装备却被有心的大老虎囤积了起来。 这段故事说到这里或许才是雪虎统领最想表达的意思,那就是它手上还真有对古月很有诱惑力的玩意,只不过之前的生意里并没有机会展示,毕竟还没达到那个层面。 而这一点,也的确提起了古月的兴致,可他识趣地没有作声,继续聆听雪虎统领的述说。 时间对于魔兽而言并不需要去斤斤计较,一晃多年过去,那个王朝已经成了史书上的文字,而楚国也经历了自己的荆棘,这时大森林再一次热闹起来,因为唐问天来了。 这个男人并没有一般人族的贪欲,因为倒在他手下的魔兽一个都没被扒皮抽筋,可他却有着更复杂的目的,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的强悍,而证明的方式是用一个个强悍的魔兽来堆砌。 作为森林法则的贯彻者,魔兽们其实并不反感这样一个特别的人族,因为他够强悍也够胆识。 在手下最高阶的魔狼也败下阵后,雪虎统领亲自出马,让唐问天见识到了真正的魔兽强者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那时的唐问天还远远没有达到今天的地步,可他的那份与生俱来的睥睨却让雪虎统领印象深刻。 虽然唐问天最终还是败了,可雪虎统领并没有杀掉他,而是给他机会回去继续努力,未来突破到人族巅峰之后,可以再来。 而唐问天也并没有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也正因为如此才造就了现今的楚国护国大将军。 古月忍不住在心底腹诽,“雪虎统领啊,您当年见猎心喜不打紧,我现在就很杯具了啊!动不动还得担心被他一个眼神给杀死了!我是不是该找你说理?!” 魔兽的进化需要天时地利,而这大森林最外层的资源并不能满足雪虎统领继续进阶的条件,于是他一直惦记着何时才能更进一步,可大自然的规律是残酷的,并不是每一个达到雪虎统领这个高度的魔兽都可以跨过险地去往自己新的征途,但是古月的出现为大老虎带来了新的期待,这次尝试证明了二品丹药还是不够,或许需要三品又或者四品以上,但总归是有了一个希望。 听到这里,古月也有些感慨,“投胎是一件技术活啊!” 在那更内层,肯定有各种各样远不如雪虎统领的存在,可他们就因为生在那长在那,所以假以时日自身的上限自然会比这些被限制在外层的统领还要更高,与此同时雪虎统领的坦诚也让古月心服,毕竟它毫不保留地说出了古月对它的重要性,若是古月待价而沽岂不是会让它吃亏么? 只不过,古月也有着自己的脾气,既然一只老虎都能对他如此坦诚,自己又何须欺人? 大老虎继续的述说中谈到了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隔壁老蜥蜴的地盘。 若是真的能够凭借古月带来的消息,最终征服了老蜥蜴的领地,那它自己会不会更有一层去险地的保障还或未可知,但至少可以满足天性里的血性,对于自身天赋也是一个滋养。 “说了这么多,小家伙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 “嗯,雪虎统领您的需求就是我的责任,只要咱们保持密切沟通,假以时日定能让您如愿以偿。” “好!那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三品丹药的交易了?” “自然没问题,回去后我就开始炼制,按老规矩交易即可。” “不得不说,这次见到小家伙你,又有了新的变化啊。” “哦?” 来自雪虎一族的“脑内通话”再一次响起,古月也认真起来,至少态度上不能太过随意,否者雪虎统领肯定不会高兴…… “是遇到了什么事么?” “瞒不过您啊……确实,被人给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虽然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但以你的才智能办到这事的人族可并不会太多啊。” 雪虎统领对古月的评价还是颇高的,毕竟它不至于虚与委蛇溜须拍马。 “您抬举我了,其实我还是那个小虾米……” “是楚国皇帝么?” “嗯,就是他了,一番设计之下,让我傻傻地将别人准备送我的东西给查封了……” 一语道破,古月也不得不感慨这些叱咤一方几十年的都不可能是庸才,无论是人还是魔兽都是如此。 “呵呵,听着倒是很有趣啊,难怪人族都喜欢耍滑头。” “也是……说白了自己太弱小了呗,即没实力也没势力还特别喜欢上蹿下跳。” “所以经此一事你才下定决心去弄这场大规模的交易?” “没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世道弱肉强食,你太弱小了变没有资格去为自己申辩,强者虽然未必有办法让你舒舒服服地心甘情愿为他们做事,但是总归有一百种方式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却还是不得不为他们卖命!” 如果楚皇听到古月的这番言论,一定会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这是自然!这才是生存的法则,大自然最原始的规律!就好比我这些手下,那几个头领可都堪比你们人类的天阶大圆满高手了,但他们依旧是我的手下,事实上我自己都未见的可以更进一步,自然也没办法让他们突破了,但是,我是统领一天,它们就不能有二心!” “嗯,听您这么直截了当地解释,我理解起来也更容易了,是啊,这就是现实,一切没有实力做保障的期待都是虚妄!所以我也得搞出自己的事情来,让那些人不再有机会对我或者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呵呵,小家伙你果然很特别,且不说少年老成,就是这份敢于去竞争的叛逆,一般人族也是没有的,可你偏偏明着逆来顺受实际坚韧不拔,未来可期啊!” 雪虎统领是真心觉得古月不错,因为不知为何这小子很符合魔兽的性子,隐忍却又始终不会放弃自己的野心。 “有雪虎统领您的认证,我搞不好还真能弄点事情出来,到那时怎么也得好好报答您才是。” “也不必捡好话说,我们的关系建立在共同的利益上,我需要你的丹药,而你需要我这个背景,只不过总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这块地界后,你应该提前考虑下自己。” 这话已经说的很透彻了,也算是雪虎统领最大的“仁慈”,毕竟,它真的离开之后,又凭什么需要在乎古月在干嘛呢? “您还是慷慨的,不过您放心,不要因为我的问题而耽误了您自己的行程,进化的过程都是逆天改命,这一点谁都一样,容不得丝毫犹豫,而我自己,也绝不会固步自封,一步一个脚印都必然踩踏实了,纵然一时受挫也绝不气馁,生活本就应该如此!” “好!很好,小家伙你的事大胆去做吧,我现在给你下一阶段的雪虎传承,也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漂浮’。” “真的?!”险些激动地喊出声来,古月一时不知如何言语,这个意外的惊喜来的太突然,他此次都没有去考虑过大老虎会如此慷慨,毕竟还需要各种让他尝到甜头的铺垫才行,可事实已经如此,自己反倒有些蒙圈。 看到古月的脸色一改平日那般淡定,让唐霁凰十分担心,却不知所措,因为她知道这是雪虎统领在和古月当着众人的面私下交流,可她也不愿继续坐着什么也不去做! 于是,她冲到古月身边用力摇晃着古月的身体,终于让古月的眼睛看向了自己。 可下一刻就轮到她自己蒙圈了,因为古月忽然将她一把抱住,从未有过地放肆大笑,笑得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对于楚国大皇子的心腹副官而言,天阶武道大会期间他操的心比过往几个月甚至几年都要多得多,因为在这期间和一个人不期而遇了,而这个人很危险。 这个人自然是指的古月,但副官自身也不明白为何自己就是对古月保持着相当的警觉,或许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将重要的事情向他透露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对于这个家伙太过放心…… 事实上,过往的岁月里,副官始终充当着这样的角色,他的主子或者说兄长,有着惊人的天赋也有着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唯独稍微欠缺的,或许就是那过分的自信之后太过于放纵那些他以为能够看清的人。 当然,即使是这样,副官也没有丝毫的怨言甚至去告诫,因为那份气度是成大事者必须的,而自己,去查漏补缺便好。 可是,这一次,副官觉得无比棘手,因为古月这家伙,相对于之前那些下作角色而言,过分特殊。 古月这个人平日里没有任何架子,不光体现在对人态度总是和和气气,也不光只是对长辈或者上级恭恭敬敬,他可以真正做到和贩夫走卒毫无芥蒂,譬如路上的商贩或者店家他都能寒暄两句,看到长者他一概都会用敬称,而且状态很自然,就好像是骨子里的习惯,而非虚与委蛇。 可这个习惯,在副官看来,就很不对劲了,虽然听闻他最开始是流落街头的小乞丐,但如此学识怎么也应该是曾经有过家底才对,从小就是乞丐的怎么可能如此道貌岸然?那么他应该有贵族意识才对,可他偏偏毫不在意,对谁都尊敬反过来便是对上位者大不敬了,对吧? 另一个很让人费解的事情就是这家伙明明是个残废,却和不少大家闺秀不清不楚!甚至还有邻国的公主牵扯其中!这事情既然不是偶然,那就必有深意,细思极恐啊…… 最后一点尤为重要,那就是这家伙的天赋十分妖孽,似乎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纵然是推理判案,他都赛过名捕了,虽然结果是他被楚皇好好耍了一道,可事后听说他只是消沉了一个晚上便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如此心性,是一个普普通通二十左右的半大小子该有的么?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令人忌惮的家伙,和自己的主子扯上了关系,而且不仅一眼就看出了多年来萦绕自己和主子心中的困惑,更是能给主子诊病,虽然这些都可以说是好事,也跟说明了这人不简单,但副官始终认为,古月这家伙太过不简单,所以每次他给主子看病时,自己都提着十二分机警。 好在这样的日子总算结束了,主子的旧伤也真的基本无虞,算是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吧,但是主子对此也不无担心,因为始终没有下决心对付古月,而这家伙的表现越来越难以把控。 尤其是在所有人都打道回府之际,古月竟然选择了滞留,据说是要带着唐霁凰去故地重游…… 所谓故地,虽然除了唐将军的人以外,世人都只知道是在当山上的一处崖边,当时古月和唐霁凰便是从这里掉到了大森林边境,毕竟已经到了当山,去看一看那处山崖也不为过,但副官秉持着自身的怀疑,始终认为去好好看一看古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才能放心,大皇子也自然应允了。 一路小心地吊在很远的地方缓缓跟着,副官的心里始终难以平静,因为据说古月若是想,他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探知全楚都的情况,这若不是夸大其词,自己的尾随怎会不被发现? 好在古月还带着一些唐家军的士兵,而训练有素的唐家军都有着自己的规矩,那就是前哨和后哨绝不懈怠,这样好歹远远跟着特地留在最后的士兵也能离古月更远一点点,心里也能稍微放松那么一丢丢…… 可是,刚刚离开山谷不久,副官的心情再一次紧张起来,因为他发现了尾随者不止自己! 多年来为了刻意掩藏自己的真实实力,这种遮遮掩掩的功夫没少练习,而且对方很显然比自己更急切地想要跟紧,所以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可只是看脚力,那个上蹿下跳的家伙肯定就是天阶水平了。 这下事情就有些诡异,这人是古月的人?又或者是来找古月的人?会不会是武道大会上没有明着和古月接触,准备暗地里去交易的?有可能,那么这人的动机就有些不纯了!必须跟紧! 一番更如履薄冰地尾随之后,副官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为了避免惊叹,因为跟着的那人并非落单,而是前来和其他同伙回合,十个气势不凡的人里竟然还有一个自己都看不出深浅的家伙,这事情就绝不简单了! 没多久,古月那竟然开始弹琴,难道这家伙真的是跑来故地重游?可他知不知道有人一路尾随呢?若是他不知道,那么传言中的感知力就不尽不实了……而且这家伙很可能会出事…… 自己应该如何?回去求援?毕竟古月还是楚国的官员,更何况唐霁凰是唐问天的女儿,万一出了意外,唐问天发起疯来谁能拦得住? 可此时离开,真的来得及么? 第134章 楚皇奏对别开生面,皇甫家主顾后瞻前 副官百般纠结之时,那十位高手已经跑到了古月面前,看来是没机会去求援了,自己应不应该出手相救呢? 以自己的真实水平,对付那个一路跑来的天阶应该问题不大,很可能还能带上一两个地阶,但是还有另一个天阶高手,就算单对单副官自己也完全没有把握,古月可以对付么? 依旧是传闻,传闻古月可以单挑天阶大圆满的刺客之王,可副官清楚地知道最后是唐问天出手才杀掉那人,而古月自己虽然没有什么事,他手下却死得差不多了,这能算单挑? 所以眼下明火执仗,古月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双方的交涉似乎最终破裂,唯一的好事就是古月并没有叛国,嗯,并没有,因为很明显这些歹人不是楚国正规代表,可这也意味着古月即将经历生死一线?副官最终还是放弃了出手的打算,因为自己的背负的太多,这条命不能如此轻易地交代在这里,更不能是为了救古月这么一个怀疑对象…… 可下一刻,他被突兀的场景震撼到呆滞,因为遮天蔽日的巨大飞禽魔兽将山崖直接覆盖,随即一声咆哮让自己都一时失神…… 之后的场面让这个经历过生死,更是久经沙场的副官也有些胆寒,因为那过分血腥的场面绝不是人族间的战斗可能造成的惨剧! 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古月来此的意图,他是真的能知晓周边的一切,他就是在钓鱼!那么自己呢?自己这个观众是不是也被监视着?自己无动于衷没去救他,是不是也被看在眼里?! 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一股心底最深处冒出的寒意瞬时席卷全身,副官清晰地知道了自己到底为何如此,因为那个方向有十数个自己无法企及的存在已经锁定了自己的气机…… 古月一定也看清楚了吧?副官如是想着,也只能这般想着,因为身体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 自己还有使命,自己不能交代在这里!可他却丝毫动不了! 并非自己已经胆裂,而是那种来自魔兽强者的威压实在过于惊人,这份从未体验过的经历让他这样有经验的战士也生不起一丝抵抗的心思……这些魔兽怎能如此可怕?! 那么这个能招来魔兽的古月,又是何等存在?! 等待的死亡并没有降临到副官的头上,因为那些锁定自己的魔兽纷纷回到了森林里,带走了古月和唐霁凰还有那些唐家军。 不知过了多久,副官终于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头也不回地赶紧跑! 他并非逃离,而是一定要将这份所见所闻所感一字不落地告诉自己的主子,大皇子殿下! 一定要让大皇子清楚地知道古月这家伙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存在! 搞不好,搞不好他就根本就不是人族?! 心里不住颤栗,副官忘记了疲惫,忘记了时间,因为他只有一个目标,用最短的时间追上自家主子,哪怕多上一瞬间,或许也能让自己解脱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副官的身影出现在了楚国军队的视野里,这些训练有素的将士们十分意外,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自己主帅的这位副官如此狼狈,如此慌张。 平日里他可都是大皇子身边最值得敬佩的存在,因为一丝不苟,因为一往无前。 是什么让这样的副官阁下如此慌张?士兵们不知,但也不会去问,他们依旧进行着自己稳定的步伐,那些大人们的事,自有他们去操心。 “殿下!” 副官突兀的呼喊让大皇子十分意外,自己这位兄弟何时有过如此慌张的情况?可他的大型马车里还坐着虚公公,这样的呼喊就显得格外不礼貌。 副官没等答复便自己掀开了大皇子马车的帘子,可当他看到虚公公那和煦的笑容时,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失礼…… “该死!怎么会忘记了最需要的淡定!就算是为了快一步告诉殿下真相也不行!明明早就将这些不必要的情绪留在了那一天……” 同一时间,楚都,楚皇书房。 今日端坐在自己椅子上的楚皇似乎心情不错,这让他面前的皇甫伯忠也不禁被感染。 “陛下,当山那的队伍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各国使团也在监控下正常离境中。” “嗯,盯梢的人不必隐藏,就那么大摇大摆地跟着便好,毕竟都是些高手,若是真想搞出点什么事情也没几个人盯得住,不过边境那一定得严查,进来几个就得回去几个,若是有谁出了纰漏直接问罪!” “是。” 毕竟都是高手,而且不乏天阶高手甚至天阶大圆满高手,如果让他们随意在出国境内滞留,那可能就不是一点点简单的问题了。 “虚公公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 “虚公公和大殿下带着队伍一早出发,现在估摸还有大半日的行程,若是一路不停,到这里应该已经后半夜了,至于唐家军已经在大将军的带领下向驻地开拔。” “古月那家伙是跟着老大回来了还是去了唐问天那?按理说唐问天应该不会允许他同行才是吧?” 听着这汇报让楚皇很意外,按理说平日里古月那小子什么风吹草动皇甫伯忠都会第一时间汇报才是,怎么这次单单没有提到他? “这个……其实古大人并没有直接回来……” “嗯?!那小子干嘛去了?办完了差事竟然不立刻回来复命?谁给他的胆子?!”听到这里,楚皇很刻意地发怒了,不过他其实心里有所准备,这小子毕竟刚被自己坑了一次,若是很爽快地快马加鞭回来报道,反而不是他了! “陛下息怒,据说古大人是带着唐二小姐去故地重游了一番,毕竟已经在当山脚下了,他们结缘的那处山崖近在咫尺,所以他特地请虚公公和大殿下先行一步,他并不打算耽误明日早朝。” “哦,原来是这样……”在楚皇心里立刻给“故地重游”打上了双引号,那家伙绝对不是一个懂浪漫的人,去什么山崖是为了再跳一次么?显然有着其他目的,可到底是什么呢?“有人跟着么?” “这个并没有,毕竟古大人那感知能力,跟他很困难。” “笑话!他发现又如何?就当是各国的天阶高手一样,明目张胆地看着他就好,还怕什么被发现?!” “是,微臣谨记。” 皇甫伯忠很无奈,这样的命令,就算现在去执行,是不是也已经晚了? “刚刚收到老大的传信,古月那小子把他的内伤给料理得差不多了!倒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原来楚皇是为这件事在高兴,皇甫伯忠自然也是开心的,“恭喜陛下!” “你说那小子是怎么办到的呢?要知道虚公公也没有十足把握啊!” “或许古大人是利用自己的某种精神力秘法?这方面微臣实在很难过多想象,不过等大殿下和虚公公回来之后,您您一问便知。” 皇甫伯忠的忠心可是由内而外的,他懂的不会吝啬,不懂的绝不装蒜,因为任何藏私都对不起他的忠诚。 “要说精神力嘛,老大可是从小泡祖传药浴长大的,据说一般的精神力都无法侵体,虽然也没见识过但应该差不离,可见古月这小子一定是用了更特别的方式,譬如他那个五色丹火?” “您是说古大人用丹火给人治病?这可就闻所未闻了,毕竟炼药的火温可是相当高的……” 五色丹火的消息自然已经传回楚都,楚皇和皇甫伯忠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更何况,上官会长早就将秦烈指导古月在那研究丹火的事情对楚皇进行了会报,该惊讶的事情早就已经惊讶过了。 “只是猜嘛,谁有知道呢?不过要说这小子可以控制火温,我肯定也是相信的。” “这倒是,古大人一向能常人所不能。” “你还是这么高看他,就不怕他回来后对付你家么?” “谢陛下关心,但微臣并不认为古大人是那么我行我素之人……” 其实,皇甫伯忠心里也在打鼓,古月的确不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可他不我行我素就没法对皇甫家做点什么了吗?这事谁又能给一个准信? “哼!你是看的不够深啊!你老子看的也不够透彻,不过话说回来,他要是真敢做什么,寡人不会轻饶他的,毕竟你们一家是真的满门忠骨,不能让忠臣寒心。” “谢陛下隆恩,其实从家父以下,只是尽了臣子本分而已!” “好吧……还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是有的,古大人最近忽然想做生意了,动作很大,很迅速,现在已经让各国都知道了……” 这才是今天汇报的重点了,可是,消息来的太晚,或者说,古月直接公开的太早了! “哦?他要卖什么?丹药?他有这个胆子不经过寡人的允许就去卖丹药么?” “倒不是,古大人是要卖酒,而且基本是依靠了上官家的人脉和渠道,只不过他想要做的很广,覆盖各国,而且会在大楚西南角那块四通八达的地方设立总店,负责日后将各国的酒水输送到需求的地方。” “卖酒?还是各国的酒?他的目的绝非如此吧?” “这个确实,他已经借着天阶武道大会结束的时间召集各国人士一起开了个交易会,互通有无……” “什么?!谁给他的权利这么做?!” 楚皇一时间有些气急,这小子是要反了天么? “这个……陛下息怒,其实古大人并没有真的买卖东西,他自己只是把三位优胜者得到的夜明珠都收入囊中,而且确实没有用上丹药。” “夜明珠?哦,就是汉国拿出来的那个奖品?好像是六颗对吧?他要这么多干嘛?拿去转手?” “据说已经送给了几位姑娘……” “几位?这小子身边的女人又多了?!”楚皇的表情很古怪,很特别,好在皇甫伯忠习惯性不去看身上的龙颜,也就没人知道现在的楚皇到底有多惊讶。 “据说,已经和陈国的慕容公主私定终身……” “这……他是不打算向寡人汇报了对吧?还是打算先斩后奏?!” “这个也没有,古大人回来后应该会亲自向陛下一一说明,而且慕容公主已经在回国的路上,并没有待在古大人身边。” “虽然那小妮子不是正牌公主,当好歹也是明面上的一块牌子!这小子就这么私定终身了?陈国人能答应?不对……这事难道是陈国人故意顺水推舟?” 楚皇的表情越发微妙,他觉得自己意识到这件事情还是太晚了,很可能古月和陈国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交易! “应该有这个可能,他们那死掉的皇子多半和古大人以及慕容公主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法查出具体事宜。” “古月这家伙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去了一趟陈国,给寡人拐回来一公主不说,还弄死一皇子?”在楚皇眼里,这个可能已经是必然了,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其实对古月最看高的还是他自己。 “微臣认为这事肯定很蹊跷,毕竟古大人肯定不可能和一个没见过面的皇子扯上关系,但很多矛头已经将那两次刺杀和那位死掉的皇子纠缠在一起,要说古大人顺手报了仇,也或未可知……只不过这里面慕容公主的事情应该更占主导才是。” “你说古月那小子会不会在咱们这也搞这么一出?” “这个……陛下不必过分担忧,从过往事情来看,古大人是很讲情谊的,而他身边那些被他在意的人可都是大楚的国民!” “你啊!小心哪天被他卖了还在为他数钱!”这话一出,楚皇自己也感觉有些别扭,古月可不就是被自己这么炮制了一番么? 当然,皇甫伯忠可并不会往这个方向想,他的忠并不是说说而已,“是,谨记陛下教诲。” “你说他搞这么大的事,到底为什么呢?” “微臣无法猜想,不过陛下一定会第一时间知道具体事宜。” “哦?那小子会向寡人和盘托出?你信么?” “倒不是这个,其实上官郡主已经传书给了上官家主,他为了这件事已经在殿外候着等您召见了。” “嗯?那你不早说!宣!”楚皇差点骂出口,这可是重中之重,干嘛娓娓道来?! “是……宣上官家主觐见!” 其实皇甫伯忠是刻意让上官家主在外面多等一会么?当然是,因为这个商业上的事他不太了解,而这次来的过分突然,若是不提前给楚皇说明一番就让上官家主直接面圣,难免会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皇甫和上官两家是亲家更是盟友,怎能不担待一些? “草民上官兴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不必虚礼,快快请起。” “谢陛下!” “兴隆啊,听说你今日来是因为铃兰那有事需要向寡人汇报?” 从这称呼就可以看出,楚皇和上官家主真的是老熟人了。 “是的陛下,小女在信上言明,古大人准备弄一个在各国流通的酒馆,自然需要陛下的首肯,所以委托草民全权代理和陛下商议许可以及利润分成的事情。” “嗯?让你来跟寡人谈分成?他这生意还算了寡人的一份?” “这个自然,大楚的生意自然都是陛下的生意。” 楚皇十分意外,他还真没想过古月直接把这生意送到了他面前,这事让雁过拔毛呢还是狮子开口?更特别的是,面前之人明明是自己的人啊! “他准备怎么分?” “古大人没有任何意见,说是相信草民的经验,全权处理便好。” 这话已经不能再明显了,连皇甫伯忠都听懂了,这就是在给楚皇送钱!那他古月要干嘛呢?赚吆喝? “你是说,只要寡人应允这件生意,怎么分都随意了?” “草民是这么理解的,想必古大人也是这么打算的。” “那他图什么呢?” “虽然刚刚收到小女传来的消息,但草民一番思索,想必古大人是想让各国之间流通起来……” “嗯,你的专业角度一定错不了,那你觉得这事可为么?” “不瞒陛下,草民看到这个消息后十分意动,这也是草民多年来的夙愿!” 上官兴隆的情绪激动溢于言表,也难怪,作为一个有担当的爱国商人,多年来想要给自己祖国添几颗丹药都不行,突然看到这件明里暗里都有机会的事情,怎能错过? “好吧,既然你都如此意动,那这事寡人就应允了,不过你得小心地给寡人盯着,别让那家伙搞出太出格的事情来。” “是,陛下!” “那你说,寡人要多少适合?” “至少拿去四成吧?” 这对话让皇甫伯忠有些跟不上了,这是谈生意么?谈生意就是这么谈的?好特别,好深奥! “行吧,那就你做主便好,具体手续寡人等古月那家伙亲自开口后再应允一次,之后也是全由你接洽?” “应该是的,其实吧,陛下您有所不知,古大人真不怎么在乎金钱,他平日里上街都是小女代付的……” “……” “……” 要说今天这些奏对里,那句话最让楚皇无语,非这句莫属了…… 楚都,皇甫家。 这是一个空旷的大院子,之所以空旷是因为它的主人不喜欢太多摆设,除了几株该有的花草树木,这个院子也只剩下自己的大而已。 但是这里从不曾萧条,因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不管是谁,上至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他们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皇甫家主的书房。 至于为何谁都可以来,谁都可以去那个书房,已经无人知晓,毕竟数十年来都是如此,似乎从不曾变过,但看着皇甫家主那一头银发,似乎又一直在变。 这会并没有外人在场,难得的谢客时间,因为皇甫家正在商议重要的事情,书房内除了皇甫大人自己以外,站在他面前的还有两个儿子,不是伯忠也不是仲孝,那就只能是另外两位了。 “老爷,大公子回来了。”管家快步跑来传话,似乎是得到了许可所以他不曾缓慢讲理。 “让他直接过来吧。” 一路小跑,皇甫伯忠也站在了自己两个弟弟的身旁,“父亲。” “去见过陛下了?” “是的,刚从宫里回来。” 这似乎是明知故问,因为很显而易见的是屋子里的三人就是在等待皇甫伯忠的出现,可这却是皇甫家的规矩,什么时候都不要失了分寸,或许有些过于教条,却也是他们立家的根本。 “当山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到?” 没有去问陛下说过什么,陛下又听到了什么,这也是皇甫大人的一贯作风,即使对面是自己儿子,也不能让他失了君臣本分。 “按古大人的计划应该是日夜兼程,大部队半夜会到达都城,古大人自己有些事情在处理,不过也会在今晚赶回来,因为他不想错过明日早朝第一时间向陛下复命。” “嗯,这小家伙倒也是有自己分寸的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么?” “明面上是说带着唐家二小姐故地重游,毕竟他们结缘在当山的一出山崖之下,离那里应该不远。” “呵呵,所以他是去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雪虎统领了?” 这份眼力见,可不是谁都能具备的,偏偏皇甫大人不假思索就能一语道破。 “想必就是了。” 略微停顿,皇甫大人似乎在思考,可他的嘴角依旧挂着和煦的微笑。 “你二弟这几日过的如何?” “有弟妹在,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他自己确实有些担惊受怕,毕竟古大人的各种手段过于惊世骇俗……不过儿子也告诫过他,不必太过担心,古大人并非洪水猛兽那么不近人情。” “呵呵,你倒是对那小家伙印象不错啊,不过嘛,其实他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地方多了去了,只是为父也并不担心你二弟的安危,只要他不离开自己媳妇的身边纵然是古月也不会真的想看到自己未婚妻的姐姐受到惊吓的……不过等他回来后还是收敛点为好,这小子还需要很多历练。” “陛下已经下旨,等二弟回来后为他封官并且对弟妹进行赏赐……” 皇甫伯忠能不清楚陛下这心思到底为何么?可他丝毫没有介意,自己可以为陛下为大楚鞠躬尽瘁,自己的弟弟有何不可? “陛下还真是心急啊……也罢,就当让他去历练吧,你有机会就给他一个需要干实事的差使,别去享福就行。” “是,父亲。” 第135章 千呼万唤古月回城,学生恭迎师母出尘 又停顿了片刻,皇甫大人抿了一口茶,“今日找你们兄弟三人来,是为了另一件事情,想必你们各自也收到了风声,昨晚你们的上官叔叔特地跑来找为父商量了一下关于古月想要弄出一个覆盖各国的酒水生意一事,这个时候陛下也已经见过他的面了,而此事多半已经成为定局,你们怎么看的?” “这个……父亲,儿子并不曾涉猎经商,不过刚刚陛下和上官叔叔很快便谈妥了交易的分成,而且事上官叔叔直接提出陛下应该拿走至少四成,我听着很震惊也很意外,之后上官叔叔又提到古大人平日里对钱财其实并没有多么在意,日常花销都是直接由铃兰妹妹代付的……” 这话让他身旁的两位弟弟听了也是一阵眩晕,“这还没过门呢!日后他怎么过日子?!” “呵呵,倒是像他的风格啊……”皇甫大人却似乎并不意外,“正常的生意自然不该是这么谈的,但古月请出你们上官叔叔去找陛下,便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的目的本就不是做生意这么简单,你们俩也说说看,他到底想要干嘛呢?” 还在震惊的皇甫叔礼和皇甫季义赶忙收敛心神,好好回答自己父亲的问题。 “父亲,儿子以为古大人一向出人意表,但无论做什么都一定有着明确的目的性,经商这块儿子也不懂,但治学的领域,古大人就很是别出心裁,他的炼药师学院明明百废待兴,可他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让所有学徒生机勃勃,实属值得我辈学习的典范,而这里面也体现了他手段的高明和目的的明确,所以儿子猜想,毕竟万物同源,可能就是有些人能够一通百通,而古大人便是这样的人。” 一番话说的看上去很丰富,实际上没什么内涵,应该说不愧是搞教育的么?不过他对于古月的认知倒是并没有错,只是自己老爹问有什么目的,他就很赞同确实有目的,到底是什么其实什么也没说…… “父亲,儿子在军中也经常听到古大人的传闻,尤其是他为了自己的护卫甘冒奇险去炼制三品晋升丹,这等行为已经惊世骇俗了,虽然最后的结果似乎还没轮到那……咳咳,总之,古大人有很多值得我等学习的地方,但要说他这次的目的,儿子确实看不出来……” 皇甫季义倒是比他三哥实在,也有着军人的风范,只不过一番话差点把自己哥哥和父亲编排进去,难道是故意的?又或者这人只是够木讷而已。 “倒是难为你们了,也罢,不碰商贾之道毕竟是为父定下的规矩,你们自然都很认真地执行了,不过这次,看上去是做生意,其实不然,古月那小家伙想要的是各国之间的流通。” 流通一词,对于楚国人而言并不陌生,因为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夙愿,毕竟自己国家就是那个最被封锁的地方。 无论各行各业,楚国自身的实力其实都不太行,若非有着曾经的底蕴,铭文这块其实也不值一提,尤其是在当年那些宫廷铭文师都离世之后。 事实上当年之所以会有这么一个职位而没有宫廷炼药师或者其他,主要是因为上位者需要享受,他们想要在皇宫里各处弄上可以通风的铭文,可以取暖的铭文,可以照明的铭文,可以欣赏的铭文……总而言之,这些宫廷铭文师的责任就是让皇宫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这样的目的性,也导致了铭文师们不去刻苦钻研实用的各种能够增强战力的大作,而是纷纷去研究如何让吹出来的风更清爽,更方便调节大小,更有甚者能够带上清香……毕竟上位者的目的导致了这样的铭文更能捞到好处,又有几个寒窗苦读不是为了一步登天呢? 只可惜,这个捷径造就了楚国今日的困境。 故而流通,一直是楚国人的心病,因为他们其实没有东西能拿出手,却渴求其他各国的技术与成就。 “父亲,上官叔叔似乎认为这事十分可为,而且也是他多年来的夙愿。” “可不就是么?你们上官叔叔半辈子都在为了让楚国人用上真正的好东西而奔波,只可惜他的名头太响,谁也不会真的松口,或许这也是他很看重古月这个女婿的原因吧,因为那个小家伙从一开始便展露的,不仅仅是各种天赋,还有不拘一格的想法和魄力,试问让你们三个独自面对一头雪虎统领的时候,会去考虑如何达成交易协议么?” 这样的论断皇甫兄弟都是信服的,也只有自己的父亲可以看的如此透彻,毕竟他应该是是最了解上官叔叔的人了,而上官叔叔同样也了解父亲自己,所以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是来找父亲商量。 “说实在的,昨晚你们上官叔叔估计一夜没睡,毕竟看到他的时候,那一脸的春风得意毫不掩饰,谁叫他得到了这么一个值得夸耀的女婿呢?唯一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这个女婿对大楚不够忠心吧,但他也看的清楚,只要自己女儿还是楚国人,这个女婿便也就是了。” 皇甫伯忠虽然从未反驳过陛下对于自己父亲看法的怀疑,但他清楚地明白,两位大能只是角度不同而已,虽然两人都需要去关心全局,可本质区别在于,陛下不相信人性,而父亲却不同,这样的区别其实无所谓对错与优劣,只是所处的位子不同而已,但这并不妨碍这两人成为了楚国最坚实的壁垒。 “都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在接下来的这一场从不曾发生的巨变中到底能够充当一个什么角色,同时也要想清楚自己可以做到什么,又不能做到什么,自己想要去做点什么,又拒绝被牵连什么,也只有这样,咱们皇甫家才能真正和大楚一起长治久安,屹立不倒,同样的话也要告诉仲孝知道,因为他其实比你们几个更适合多做一些事情……” 单单这一句话,便道出了这位皇甫家的掌舵人惊世骇俗的眼光和魄力,或许这才是皇甫家地位超然的根本…… 离开大森林之后,古月一行人开始了快马驱车的急行,毕竟说好不耽搁早朝这事就不能马虎,不然就是对朝廷和楚皇的不敬,古月不禁感慨,上辈子还真没尝试过连夜赶车为了第二天正常上班的…… 马车中,古月枕在唐霁凰的腿上,不得不说这姿势还真的别具魅力,整个人都舒坦了。 “你说都城里的人们现在都在想你么?” “自然是要想的,而且得想很多很多,譬如我刚刚干嘛了,我现在正在干嘛,我之后又打算干嘛。” 忍不住把捏着古月耳朵的手加了些许力道,唐霁凰毫不迟疑地打击道,“瞧把你得瑟的!话说,之前那次袭击,你是早就预见到了对吧?竟然都不跟我说一声!”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其实什么问题都不会发生,何必让你提早担惊受怕呢?”明显感觉到耳朵传来的力道,却依旧得保持着享受般的舒服,这就是人生么? “也是,看到雪虎统领它们出场后那气势和那些刺客的反应,我这个刚刚涉猎武道的新人也感受到了那种生不起反抗心的绝望,所以事实上咱们的一举一动都被雪虎统领盯着在对吧?” “这个也是自然的,那可是它的地盘,一大票人族天阶高手聚集在了一起,它如果不派点侦察兵看个究竟,那这个统领岂不是失职了?” “你特地放走了一个,对吧?” 唐霁凰突然这么提及,倒是有些出乎古月的意料。 “哦?” 要说是不是刻意,古月其实做不了主,当时那些魔兽可不会听他的,但为何它们放走了那副官呢?或许有古月的态度在里面,又或者,其实雪虎统领早就看清了谁和谁是一波的,而那副官之所以会在那又是什么原因。 可唐霁凰竟然也可以发现那副官的踪迹,很意外,很不简单。 “很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对吧?” 一脸得意的色彩,从古月的角度往上看,唐霁凰的脸上似乎散发着光芒,很闪耀却又一点不刺眼。 “确实,要知道那人可是天阶高手,而且实力不俗,尤其是擅长隐藏自身,或许是工作需要平日里勤加练习的结果,所以即使是一般天阶高手也未必能看透他的实力,也同样很难发现他的踪迹。” “嘿嘿,看来姐姐我终于又能在小可爱你面前占点上风咯?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是不是很气?” “哪有,你多点感知能力也就多一份安稳,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倒是很久没听到唐霁凰这般自称和称呼自己了,古月一时都有些恍惚,险些以为是系统在说话…… “就会说好听的!不过嘛,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只是当时一心继续弹琴,不明所以地事先就发现了那些人的踪迹,也包括那名一直没跳出来的,但要确认到底是些什么人,也就没办法了,你一定是知道的对吧?” “嗯,那人是大皇子身边的副官。” “啊?!” 这个身份让唐霁凰一时有些错愕,“难道是大皇子殿下要对你……” “别担心,他们不是一伙的,事实上那名副官先生当时很纠结,他看到我们被围的时候内心一直在焦虑,不知是不是应该跳出来帮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立刻逃走或者求援。” “你连这个都能看到?太夸张了吧?!” 这些情绪是可以直接“看”出来的吗?就算有时候脸上的表情可以代表内心的纠葛,可当时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判断表情变化? “嘿嘿,是不是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再得瑟就捏掉你的耳朵!” 看着唐霁凰带着危险的微笑说出了赤裸裸的威胁,古月立时求饶毫不拖延。 事实上也不是他自己看到的,毕竟当时得全身心关注眼前那些高手,万一狗急跳墙可就因小失大了,但系统的观察绝对细致入微,只要在它的覆盖范围内,一只苍蝇是横着还是竖着飞又或者转了多少圈扑腾多少次翅膀,估计都不会逃脱被记录的命运。 “可是那副官为何要跟着我们呢?难道大皇子殿下对你不放心?” “自然是不放心的,不过更主要的,应该是这个副官自己对我更不放心,他一定很想看透我,避免让我对大皇子造成威胁,所以才特地一路尾随,只不过居然发现了另一波人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作为一个楚国的军人,看到自己国民在受到威胁,他当时的纠葛也是正常表现,只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或许是他有着自己更重要的使命吧,不应该随随便便为大皇子以外的人牺牲自己,更何况是我这样的家伙。” 古月对于这个副官的论断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听到过那些秘辛,既然大皇子不疑他,就很显然他也是当年的涉事人了,或许是大皇子从小的玩伴陪读,也可能是大皇子生父身边人的后代,更特别也更牢固的关系就是这位副官是当年为大皇子留下那把匕首之人的儿子。 总之,无论到底是谁,这副官一定把自己的命全权交给了大皇子,所以他纵然想要挺身而出也不会真的牺牲自己,毕竟当时那阵仗对他而言还是太夸张了一些。 至于事后,这副官撒开腿逃跑的画面,还是让古月不禁莞尔,不过也无可厚非,纵然身边这些最训练有素的唐将军将士也差点要吐了不是么?就连古月自己其实都不敢去看,因为实在太过暴力太过血腥…… 可那些是魔兽,他们的武器可不就是自己的利爪和尖牙?一定得要求魔兽不去撕裂啃咬而必须得用上刀枪棍棒才行么?人族凭什么有这个权利? 不过古月也有些后怕,自己当时在山崖底下面对的是这些夸张的存在?那不是九死一生?! 仔细想想,其实那次碰面,也是雪虎统领演给手下们的一场戏而已,更确切地说,是为了让那头老鹿心服。 若是真的打算直接要了古月二人的小命,哪需要费力?一声咆哮估计就直接游戏结束了…… 可当日却有那么多狗血的剧情发生,为何?一定是雪虎统领觉察到了古月的不一般,又或者发现了古月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那些丹药! 古月可没有真带上什么空间秘宝,那丹药可不就是直接放在了药瓶里么?那“极品狗骨头”不也安静地躺在储物袋里?至于药瓶也好,储物袋也罢,真的能够隔绝一个超越天阶大圆满高手的探知?古月可不认为自己身上的装备好到了那个地步。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啊!”不止一次如此感慨,可偏偏又不止一次重复感慨,古月倒是很开心这个世界绝不会无聊! “按理说那副官逃回去后一定会把看到的事情全部汇报给大皇子殿下了对吧?” “这个自然。” “那难道不会对你不利么?毕竟当时那场面……”唐霁凰虽然一眼都没有去看,但那惨叫和血腥气还是让她后怕不已。 “已经发生的事情,若是没人去宣传,谁又知道和我有关呢?” “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呢?” 古月依旧淡定,就说明他早就想清楚了这件事会如何发展,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这也让唐霁凰越发好奇。 “上位者都有自己的思考,也有自己的自负,他们喜欢玩弄他人,而我不喜欢被人玩弄,尤其不喜欢身边的人被牵连其中! 所以我在努力,努力营造自己的势力,但眼下还是一事无成,可雪虎统领的存在却是特殊的,而它偏偏是和我单线联系的只此一家,所以它就是我的背景,那么听说了这些魔兽有多么恐怖和残暴之后,那些有心人再想要算计我或者身边人的时候,是不是得稍微掂量下自己几斤几两,够不够给某只魔兽塞牙?” “原来是这样……”唐霁凰知道自己也是这个“身边人”之一,可她心里此时却并没有生起暖意,因为古月所说的“有心人”还包括自己尊敬的楚皇陛下! 虽然她是真的不清楚为何楚皇陛下一定要对古月做出那么过分的事情,可骨子里对大楚对陛下的忠心,也容不得她去质疑这个问题,但偏偏对象是古月,是那个将自己的心填满的家伙,夹在中间总归是有些莫名的苦楚,聪明如她却不会提一个字的,而她也相信古月并不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要自己还忠诚于大楚,忠诚于陛下,古月有多么不情愿,他也不会背叛大楚。 想到这里,唐霁凰也不禁感慨,“最难做的应该是铃兰了吧?” 虽然古月一直为了不让上官铃兰过分自责,所以从未当着她的面提那些是是非非,可这一次,替陛下完成任务的人偏偏是上官铃兰的姐夫,当时古月有多气愤谁会看不出来呢?很可能杀心都起了,但是为了不让上官铃兰伤心,所以古月忍住了,可上官铃兰就不会伤心了么? 自己心爱的人偏偏被自己的亲人给坑害了,而且坑的很惨那种,作为一个能为自己爱人义无反顾去死的好女孩,她内心有多纠葛谁又真的清楚?! 将心比心,若是自己大哥被楚皇陛下安排了这等事情,大哥会拒绝么?唐霁凰不敢去想,也不用去想…… 马车依旧在飞驰着,渐渐地楚都已经在了目所能及的地方。 无需通报,守城军士早就得到了古月也将赶回来的消息,所以远远看到疾驰的骏马和奔腾的马车便将城门大开以待。 只是古月从不喜欢搞什么特权,到了城门口特地让众人停下来好好接受检查,自己也撩起帘子甚至很抱歉自己腿脚不便不能下车,可以允许小队长上车查验。 这番绝无仅有的做派让这名守城小队长受宠若惊,赶忙连声说道,“不用,真不用,古大人您太客气了,谁还能不认识您呢?天色很晚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好嘞,那就谢谢队长大人了。” 于是,古月一行缓缓进城后,继续向着学院的方向前行。 而在学院门口,一排排站的整整齐齐的是全院上下所有学生,贵族学员和平民学徒一般无二,因为他们的老师终于回来了…… 古月的马车停在了“我有药”学院大门口,在将士们的帮助下他出现在了一众学生面前。 “院长!”整齐的呐喊还是足够震撼,不过这个画面让古月有些恍惚,莫名联想到了电视里常见的剧情。 “咳咳,大半夜了,周边百姓们不用睡觉啊?” 虽然看似在严厉地批评,但学生们并没感受到丝毫的责备之意,倒是被那份欣慰感染不禁笑开了。 可这时唐霁凰也从马车里走了下来,学生们立时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唐家二小姐谁能不知?可此时此刻从古月的马车里走下来的她,自己应该如何称呼? 学生们开始了纠结。 这突然的安静倒是让场面莫名微妙,古月也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师母!” 一时间平民学生们都跟着叫了出来,只是那些贵族子弟有些尴尬,因为他们知道这两人虽然应该是那个关系,可还处于没正式公开的阶段,自己这么直白地喊出来不会失礼么?唐家不会计较自己家族?那可不太好啊…… 一向落落大方的唐霁凰,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得莫名娇羞起来,绯色瞬间爬上了双颊。 “喂喂!乱叫什么啊!还没过门呢!” 话虽如此,可古月那偷偷竖起的大拇指让学生们瞬间放松起来,一众人放肆地大笑,也不在意隔壁左右到底睡没睡了…… 简约而不简单的欢迎结束之后,古月安排唐家军将士们去好好休息,明日一早便可和唐霁凰一起回营,当然,唐霁凰不是鬼瞳,不能打着贴身护卫的幌子直接安排在自己房里,所以今夜古月的房里就他自己,毕竟鬼瞳早就去办其他事了。 也没有真的安眠太久,因为早朝的时间真的早的很离谱,文武百官得去等楚皇对吧?难道让楚皇等他们? 第136章 楚皇钓鱼内敛,古月咬钩推行体检 宫门前,原本百官是按品级站位,可古月坐着他的轮椅,总感觉跑太前面不合适,而且他也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位次,好像从未听到过正式的品级,可落在末尾的他就让原本这块区域的大人们略感不适了。 古月比他们官大么?谁也没个准信,但古月比他们重要这个是客观的,更何况古月有着各种他们无法企及的本钱,而且是未来的郡主驸马,自己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他前面,真的合适么?他会计较么?万一计较了自己该怎么办呢? 一堆又一堆的问题接踵而至,让这些大人们就差抓耳挠腮了,可眼下唯一的应对方法,就是权当没这回事,毕竟古月不需要经常来,毕竟古月看上去还是很和和气气的,尤其是刚刚和自己打招呼的时候态度很尊敬…… 纠葛是难熬的也是短暂的,因为楚皇一向很守时,而且每次都比规定时间会早一些,但正因为如此,百官们就得起的更早了。 山呼之后,楚皇直切主题。 “众爱卿,这次当山那成功举办的第一届天阶武道大会不仅顺利落幕,而且咱们的勇士秦烈摘得了桂冠,这等扬我国威的盛事,寡人甚慰啊!” “陛下万福,大楚威武!” “虽然比赛已经给与了秦烈勇士应得的奖励,但寡人还想要表示一番大楚的慷慨,诸位不妨说说看,如何赏赐最为合适?” 这种场面对于古月而言倒也并不陌生,就好比奥运冠军回国后,可不就有各种奖励么?虽然他们是为了国家的荣誉,但正因为如此,国家也会对他们的付出给予鼓励不是? 不过嘛,这事在楚国好像没有先例,不然立刻便会有某位大人站出来说“照例”了。 略微冷场代表着百官的慎重,第一个站出来的居然是大皇子。 “父皇,儿臣有所想法。” “哦?倒是难得,不过这次你也亲自参赛,的确看的更准确一些,说说看吧。” 听楚皇的意思,这大皇子以往似乎不常在朝会上发言?至少,他不会特地第一个站出来? “是,父皇,这次大赛上秦烈先生力压众人夺冠的确是实力超群,只不过他有一把绝对顶尖的盾牌在手,却没有一把与之匹配的长剑可以如臂使指,尤其是在最后的赛事里他自带的那把长剑直接损坏了,若是父皇可以赏赐一把与之匹配的长剑,想必秦烈先生一定深感更实用也更加感激父皇的仁慈和爱才,而这番赏赐也定能让所有为了大楚奋斗的勇士们更加欢欣鼓舞。”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倒是合情合理,也更实用,不错,有理有据……诸位,对于大皇子这个看法,觉得如何?” “臣附议。” “臣也附议。” “臣等附议。” 自然没有哪位大人会特地在这种说好话的时候给大皇子难堪,尤其是他提出的奖励的确更合理,毕竟秦烈的剑是坏掉了,虽然没人会觉得他找不到一把新的,可楚皇若是赏赐,那必定会比之前那把高级很多,就算肯定达不到那把盾的级别,但也不至于过分吝啬才是,而一旦真的实施,第一个站出来提出要求的大皇子自然相当于卖了一份人情给秦烈,也给上官家。 “既然诸位爱卿都是这个意思,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让秦烈勇士自己到宝库里去挑一把趁手的。” “陛下仁慈!” 集体拍马屁就是需要这样的及时,因为一旦说慢了,反而会显得突兀,独自坐在最后的古月,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哪个词,所以他一直“跟不上”,也懒得“跟上”,便是最突兀的那一个。 只不过,没人在意他这样而已。 “这次大赛可以不出意外,大将军这位裁判功不可没,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臣只是略尽本分而已,不求封赏。” “大将军还是太谦虚了,那就还是诸位爱卿替寡人想一想,该如何赏赐大将军才好呢?” 唐问天可以不要,但楚皇不能不给,所以唐问天不能不收,这朝堂之上的简单对话总有一些弦外之音,弯弯绕可不能白听不思考,否者自己就有被绕进去的一天,对此,古月深以为然。 这次轮到太子站出来了,毕竟刚刚的风头被大皇子抢了去。 “父皇,儿臣也有点想法。” “说说看吧。” “是,父皇,其实大将军是大楚武道之极,任何武具之类的封赏都会略显苍白,但大将军平日里节俭朴素,若是赏赐古玩摆件也都不太合适。” “没错,太子对大将军还是了解的啊。” 这就是端水的艺术么?楚皇看来对自己这几个儿子都还算客气? “是的,父皇,刚刚大哥的建议准确务实,儿臣也自然得学到关键,所以苦思冥想之下,儿臣认为与其赏赐大将军一人,倒不如赏赐那些这次参与驻防的唐家军将士,想必这样也是对大将军最慷慨的赏赐。” “哦?这个倒也是个办法,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若是真的去执行,具体又该怎么实施呢?”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彰显了楚皇的态度,古月不禁体会到这位霸者的套路还真多。 一个封赏的事情,客观而言自然是好事,可这事对于被赏赐的人而言是好事,对于文武百官可就没太大关系,但楚皇明明可以自己就那么定了,却偏偏要一点一滴地问过百官的意思,是不是在给他们机会让他们也和这次赏赐沾上点边?且不论日后受赏的人到底会不会记得他们的好,至少也不至于记得他们的坏对吧? 更何况,对于这等本是小事而言,这位陛下都并没有独断专行,是不是可以让百官们更积极主动? 再者,大皇子得到了鼓励,太子也落下了夸奖,几句话便让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期待的,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看上去成功的皇帝所必须的。 而此时,古月也十分好奇,这位陛下到底想怎么去犒赏唐家军,这一个被他始终打压的唐家军。 想到这里,古月忽然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那就是关于上官商会的事宜。 他自己是知道的,唐家军始终被打压都来自上官商会的价格问题,可这事就是一种默许,谁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包括唐家兄妹在内,他们记恨的都是上官商会本身,而不是楚皇。 可他们难道不清楚谁才是幕后主使么?他们多半知道,却也理解,毕竟自己是军人,没那么多物质需求,守土安民才是准则,忠心更是刻在骨子里的天性,可陛下对自己是怀疑态度么?其实只是一种权术而已,一种让你吃饱但不能吃太好的限制,这样的限制他们可以接受但总归是有些小脾气的对吧? 于是上官家就成了这个小脾气的发泄点,对此上官会长自然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说破而已。 所以,关于这个不成文的规矩,是不是一条雷区?若是现在有人提到了上官家的种种不当,是不是就相当于当面打了楚皇的脸?对此他会忍么?当然会,但事后就不知道了…… 那么此时提到了有关唐家军的封赏,会不会是楚皇刻意引导,就想看看有谁不自觉跳出来踩雷呢? 想及此处,古月险些发笑,不得不说这些机关算尽有时候作为旁观者而言还真是一出不错的大戏,偶尔看看,提神又醒脑,不错,不坏。 “陛下,虽然唐家军的给养一向是由大将军自行安排,不过那块封地的税收总归有限,既然要封赏,何不从供需这块入手?不如就由朝廷采购一定数量的必需品送过去?” “还真有人跳出来啊?”古月的兴致越发浓郁了。 这位站出来的大人古月并没印象,应该是毫无交集,不过那一脸的正义凛然,妥妥的清官卖相,至于具体如何就不好深究了。 “范爱卿所言在理,这军需补给一块的确是对将士们最实在的,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楚皇依旧是不温不火,问题仍然是扔给其他人的,难道他想要继续钓鱼?看看还有没有抢着咬钩的? 站在文武官员最前面的自然就是太子和大皇子,而他们身后也分别站着一位较为年轻的存在,或许是那老三老四也可能十三十四,不过无论是刚刚还是现在,这些疑是皇子都没有作声哪怕一下,甚至附和自己兄长的时候也十分吝啬,就好像今日这朝堂跟他们无关一般。 可楚皇似乎不以为意,这里面的门道作为外行人的古月还真看不懂,也不能生搬硬套那些一票儿子抢椅子的剧情,不过唯一能看出一点,那就是这两人之所以敢于这个态度,和楚皇的默许是绝对有关的。 作为一个有沟壑有韬略有心术有套路的强势君主,是乐于见到自己一众儿子和和气气兄友弟恭呢,还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好?又或者,是希望他们看上去团结友爱实际上背后捅刀? 无论如何,他应该最不想看到的是那些表面上你龟我鳖实际上沆瀣一气的,因为那样才是最可能图谋不轨…… 古月依旧是看戏的态度,毫不觉得这事情和自己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期待中的第二位演员迟迟没有登场,楚皇乐意这朝堂之上出现冷场么?当然不会。 “古爱卿啊,难得你也参与议事,寡人倒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不知范爱卿的方法你觉得如何?” 突然被老板点名是一种什么体验?古月若非淡定惯了一定是“啊?!”地叫出声来。 “回陛下的话,微臣对于朝堂之事基本毫无涉猎啊,平日里也就会炼炼药刻刻铭文而已,这事嘛,不敢妄言……” 其实不止楚皇,文武百官也都很好奇这个突然崛起的古大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所以对他的一言一行十分在意,不过单单这份开场白,也说明了此人城府很深,绝不简单,如果他真的只是炼药铭文,会需要他坐在这里么? “呵呵,古爱卿看来是还不太清楚寡人这里的规矩有些放不开手脚啊,倒也难免,不过寡人这真的没那么多忌讳,既然是早朝,那就得放开了说,谁有什么意见都行,提出来的思路也需要众人来探讨,是执行还是否决,又或者如何补充完善,寡人最不喜欢的就是独断专行,这一点古爱卿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我才应该呵呵……”古月腹诽不已,但他的脸皮还是厚的。 “陛下的气度与胸襟微臣自然是深感不凡的,有道明君不外如是,不过微臣对于军中补给一事的确知之甚少,顶多算是知道个重要性,但要说购买必需品去当作赏赐嘛,这里面牵扯到买卖的事宜,微臣倒是能说上一二,毕竟铃兰郡主她们家是做这个的……” 楚皇的意思很明确了,既然点到你的名字,那你就得有屁快放,别想着一句不知道给打发了,所以他对于古月的态度还算满意,至于那顺风顺水的拍马屁,本来就是事实啊,又何须在意? 可这句话落到其他大人的耳朵里,又有了别样的意思,似乎古月在避重就轻,因为楚皇问的是补给,他却要谈商贾,但至少那毫不突兀的马屁,值得他们很仔细地学习…… “这倒是,铃兰那丫头的爹可不就是咱们大楚最大的商人么?古爱卿你整日如胶似漆也应该耳濡目染一些才是,不妨说说看,这里面有何门道?是否有什么不妥?” “是,陛下,那微臣就斗胆一试了,其实嘛,补给自然是军中重事,而唐家军作为大楚精锐中的精锐,所需要的必需品也自然是最高标准的,微臣对此的确很清楚,因为提供唐家军一应补给品的,就是上官商会,多年来别无二致,这里面自然就有了大将军和上官家的协议在那里,什么时候提供多少物资,什么时候交付余款,一定是约定俗成,所以多年来的合作才不会出一丝一毫的纰漏,那么这里面一定有关于双方的准备模式。 对于上官商会而言,什么时候唐家军会前来需求补给,他们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何时备齐,需要多少,都自然条条目目毫不遗漏,同样,对于唐家军而言,何时需要筹集军费去交付,需要交付多少,也是始终如一,这样对于封地的工作开展也是有指向性的。 既然对于双方而言,这补给的供需说到底还是生意,那就自然不能有违约一说,否者大将军会不会落一个不守信用的名声?上官商会有没有店大欺客?这些都是以诚信为基础的买卖行为,所以对于他们双方而言,最好的其实是没有变化,这样都能省心……” “店大欺客”四个字,古月倒是特地着重了一丢丢,至于有没人听得懂,他也懒得计较,自己爽了就行,但这番说辞,还是给楚皇面子的,因为意思很明显了。 “原来如此,古爱卿不愧是博学多才,这商贾的门道恐怕诸位爱卿也并没有过多涉猎对吧?” “是的,若非古大人一语道破,微臣还的确想不通这好事也存在弊端。” 能站在这里的不是千年狐狸也至少百八十年了,此时还听不懂古月这话里的门道就该自己扇自己耳光。 “没错,古大人说的在理,如果朝廷用补给的形式去赏赐了唐家军,那么这一期补给的交易就肯定是没必要了,对于唐家军和上官商会而言,肯定需要再去协商一番,毕竟很可能上官商会已经将物资筹备齐全,放在那难免会有损失,但若是朝廷直接去购买了上官商会的这批物资用作赏赐,那么唐家军所凑集的军费又该如何去开销?这一条条都是得详细记录得事宜,恐怕会给将士们添上不少麻烦……” 这些大人们真的不知道其中道理么?他们还能都是两袖清风不成?但谁愿意但这个出头鸟呢? 自从没人站出来附议,古月就看明白了,知道内情的人绝非少数,可直接站出来说不可能,那不是打了楚皇的脸么?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正在凑错语言,毕竟唐问天本人就站在那里,一个不爽自己搞不好走不到自己家了…… 好在古月给了他们一个台阶,打开了一个门路,那自然都可以滔滔不绝。 一时间附议的点头,拽文的背书,朝堂之上丝毫不见刚刚的死气沉沉。 那位范大人终于明白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其他人都知道唯独自己不清楚,可不就是最不可饶恕的事情么? “嗯,看来这事还真不能直接去赏赐补给,那诸位看看到底应该如何才最稳妥呢?古爱卿不妨还是由你先说说看吧?” 古月自然知道楚皇就没有放过自己的打算,所以他也有了腹稿,而且是一个绝对不会采纳的地方,因为史无前例。 “陛下,微臣也只是就事论事,说明一些生意上的利弊,倒没有评判刚刚范大人所言的资格,不过既然陛下也觉得不妥,那还是不要那样了,那么到底如何是好呢?微臣是炼药师,所以对于医道也比较看重,既然唐家军将士们是大楚精锐中的精锐,那他们的健康是不是代表着大楚的壁垒是否完好?所以微臣想,要不给这次去驻防的将士们搞一次体检当作奖励,不知可否?” “体检?指的是让医师诊视身体么?” 这个词倒是新鲜,可楚皇理解的还比较快,毕竟这事他的地盘,古月突然甩出一个词他都跟不上,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是也不全是,众所周知望闻问切是医道的基础,一个人有没有病自然是可以看出端倪的,早发现早治疗也是更负责的态度,而对于军士而言,他们自然需要更好的身体素质,所以各项体征一定会优于常人才是,而这里面也会随着习武的程度而有所不同,于是不妨区别对待。 比方说一个人阶初起和一个人阶大圆满他们之间的属性就有必然差异,但同样品阶的军士,差异就不会那么明显,譬如视力,听力,嗅觉以及耐力之类的和个人挂钩的属性,如果过分低于自己品阶的通常数值,很可能就是存在某种隐患的表征,就拿微臣而言,我这腿恐怕不是练武可以弄好的了,那么有隐藏腿疾的军士也自然会存在一些可以察觉的差距,这个体检就是要弄清楚各种各样的差距,让存在隐患的军士们早发现早治疗,也自然能更好地为了大楚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又陷入了鸦雀无声,虽然很多人都习惯了古月的语出惊人,更知道他绝不会无中生有,但“体检”这事,听着稀奇,越听越稀奇!但是不得不说,感觉很有道理…… 其实,古月也是很无奈,他知道楚皇钓鱼的套路,但是不知道还有哪放着鱼饵和鱼钩,若是轻易提出了其他的赏赐办法,万一又触雷了呢?谁会为自己开脱? 所以他索性弄出了一个划时代的产物,讲了一点似是而非的道理,目的就是让所有人听不太懂,又不至于完全不懂…… “古爱卿这个提议倒是新颖,以往都是有病去看病,这倒成了早发现早治疗,嗯,诸位爱卿觉得如何呢?” 虽然楚皇看上去兴致不错,但习惯了深谋远虑的大人们绝不愿意第一个冒头来评价这个他们从不曾想过的问题,否者,谁又能保证不被牵扯呢? “父皇,儿臣以为这个方式的确不错,对于士兵们而言也是很好的一种奖赏,同时也是为军队的战力提供了维护措施,既然这次参与驻防的唐家军将士们有此待遇,那不妨也给一并过去的禁军将士们提供同等的赏赐,也算是为全军的推行开一个先河。” 作为久经沙场的军旅之人,大皇子自然听懂了古月这个提议的利弊,虽然直接给全军上下建立如此制度费时费力,但若是小范围先展开一下,既可以当作试点,又能查漏补缺,对于楚国军队的发展的确是一件很值得期待的事情,而自己此时提出,很显然也有包揽的意味在里面,楚皇能听不出来么? 第137章 顺势而为将计就计,选拔名医意外之喜? “哦?大皇子所言似乎也很在理,既然同时驻防,那这次禁军将士们得到同等待遇的赏赐也合情合理,若说作为推行的一个先河,嗯,似乎对于日后的军队意义深远……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臣以为如此甚好,大殿下果然深谋远虑,古大人亦是国之栋梁。” “臣附议。” “臣等附议。” 这样的喜剧又上演了一遍,古月也很难想象为何这些人乐此不疲?但是大皇子的说法的确合情合理,也不得不说一声他很有眼光也能够举一反三,只不过这事又把两人给牵扯了起来,谁又能保证不出一些幺蛾子呢? “那好,就依众爱卿所言,这事既然是古爱卿提出来的,那自然就由古爱卿亲自去实施了,大皇子负责提供军中的便利,同时也要麻烦大将军配合一下唐家军那边的事宜。” “(儿)臣遵旨!” “那就继续探讨第三件事情,这次大会期间古爱卿亦是功不可没,不知你想要如何封赏呢?” “谢陛下隆恩,虽然也都是臣子本分,但微臣还真有点事想请陛下应允。” 原本等着古月推辞一番好让众人继续讨论的大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堵住了一肚子的话,一个个都憋得慌。 毕竟他们都有意和古月结交一下,总归是有各种需求的,而这朝堂之上的明面好处甚至只是美言几句都会有其必要的价值,可古月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们好难受。 其实古月自己也有些无奈,他特地说了点天马行空,本以为这些人会看不出利弊而没那么容易答应,不曾想楚皇就这么直接拍板了,而且是让古月自己牵头,这算不算给自己找事? 当然,做这件事本身,古月并不介意,因为他真的想去军营转转,好好看看那些“兵哥哥”们平时到底是怎样的。 更何况,唐家军是谁的地盘?古月能坦坦荡荡地进去然后平平安安地出来,这算不算给某些人“打预防针”? “古爱卿是痛快人啊,但说无妨。” 楚皇心里自然清楚古月的目的,这也应该是为何他会事先拜托上官家主去和自己商议的原因了,毕竟这事直接在大殿上讲出来,难免一波三折,很可能出现偏驳导致目的很难实现,而私下有一个预案就大不相同了。 “启禀陛下,微臣这次在当山公干之余,借用上官商会的名义开了一个可以提供六国酒水的小酒馆,生意还真不错,所以想着要是能在咱们大楚那块和各国都联通的边境处开上一个酒馆总店,再利用上上官商会的流通渠道,将各国酒水一一轮转起来,满足各国人民的需求,估计也是一个不错的买卖,虽然微臣对生活上并没有太奢侈的追求,但毕竟是一名炼药师,也是铭文师,各种材料只会越来越贵,哪里都差钱啊……若是陛下能够应允此事,如此封赏,微臣就很满足了。” 大皇子心下了然,昨日上官家主入宫面圣的事情自然人多口杂,他也很“顺其自然”地听到了,那么这个时间点上上官家主来干嘛呢?很显然,就是为了古月的事情,毕竟这也是上官家的事情。 既然陛下已经和上官家主达成了某个协议,古月便一定会在明面上郑重地详细提出来,这样一来既不会有任何纰漏,也能广而告之。 但他也没想到古月竟然会利用封赏的机会,不过如此作态的目的却是不言而喻的,既然是封赏,那自然就是陛下的馈赠,所以古月的生意便相当于陛下赏饭吃,如此一来,之后的一应手续还能不是水到渠成么?同时,陛下赏的,那自然也本就是陛下的,怎会没有陛下自己的参与呢?怎会没有相应的分成呢?所以这时提出来,就相当于把一切约定好的事情给坐实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悔改,更不容任何人质疑,否者便是在质疑楚皇陛下本身。 “古爱卿的难处寡人岂有不知?既然这事你觉得有利可图,那就放手去做吧,寡人准了。” “谢陛下隆恩。” 古月周围的大人们,除了几个一开始便收到风声,尤其是有自己家里人从当山那回来禀报的以外,都很诧异楚皇这次怎么如此爽快?好像没走流程啊?可都是人精的他们,立刻便会意了,因为站在前面位子的大人们并不意外…… 于是,朝堂之上一时间对楚皇的慷慨开始了歌功颂德,对古月的祝福和乐意帮助也有了附会。 “那么今日需要商议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退朝吧。”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在最末尾的好处这时体现出来,古月可以没有压力地立刻离开,当然了,过门槛的时候自然有门卫等在那帮他抬一下,下楼梯的时候也不例外,毕竟这地方可没有无障碍设施。 只不过士兵们的动作很迅速,古月谢过之后离开的更为迅速,因为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后面有不少人在追他…… 可这是皇宫大内,那些大人们可以大声呼喊么?古大人等一等?自然是不能的,而他们也发现了一个很尴尬的状况,那就是古月的轮椅怎么跑的那么快!就算不用人去推,也不至于和一般人奔跑的速度一样了啊! 就这样,古月一路“疾驰”,有心跑上去说几句话的大人们快步追逐着,可追着追着,自己就被落下了,渐渐地不再有人追逐,只剩下一个个扶着墙壁大喘气,虽然不敢真的跑,可竞走也不是谁都可以参赛的…… 这等场面对宫里的太监宫女或者侍卫而言都是难得一见,险些憋不住笑意,而更可笑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为了维护自己的高高在上,不得不喘上两口便立时直起身子,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前进,至于那一头的汗水以及胸口的剧痛,和面子比起来无足轻重。 心下好笑的古月坐上了自己的马车扬长而去,这难得的早朝体验也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正式安排后续事宜的时候了。 “我有药”学院里,学生们自主进行着应有的练习,鬼瞳还没有回来,但上官铃兰和她父亲已经坐在了古月的书房里等待。 “让上官叔久等了啊。” “不妨事,不妨事,贤侄交代了事情,老夫办完后自然要早些回报才是。” “那就多谢上官叔了,不知结果如何?” “陛下那倒是松口了,只不过他要的分成不少……”上官家主一脸为难,倒像是这分成数额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一样。 “没事,多少无所谓,只要这行当可以开展便行,只不过上官叔您这的分成恐怕就会减少一些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甩手掌柜要不要都一样。” 本就是把“鸡”交给“黄鼠狼”去看着,古月是不是在意这看上去巨大的“三瓜两枣”,所有人都看得懂,但是明面上没人会直言不讳的,该有的虚与委蛇还是得做到位。 “没事,没事,老夫多年来的夙愿能够得到实施比什么都更让老夫高兴,而贤侄你如此信赖,老夫自当竭尽全力支持。” “客气了,自家人没必要啊……刚刚早朝上我已经将大概的事宜公开了,也得到了陛下的应允,至于后续细节还需要上官叔多费心了,不过关于军队驻防的事情,大皇子殿下和唐少将军后续会和小侄好生研究一番。” “贤侄思虑一向周到,不必和老夫交代更多细节,老夫只用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好。” 上官会长早就跃跃欲试了,他也是真的不需要古月交代更多,毕竟,他手里现在要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劳神费力,可他始终觉得自己又年轻了不少,说一句生龙活虎一点也不为过。 “上官叔才是这商贾之道的大行家,日后哪少得了您掌舵?也罢,这前期准备工作也确实分工开来更合理,待到万事俱备再让上官叔知晓。” “好的,老夫就期待那一天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心,贤侄可否为老夫解惑?” “都说了自家人,上官叔还是太客气,但说无妨。” “贤侄啊,想必黑市的存在,你已经知晓了对吧?” “当然,最近总和他们牵扯着。” “那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会挡他们的路啊……” 作为明面上楚国最大的皇商,上官会长自然很清楚那些暗地里流窜的混蛋,不然,他也没必要秦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了,所以他必须告诉古月一句,毕竟以那些人的行事风格,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已经来人警告了,不过在我这损失两名天阶八名地阶之后,想必一时半会他们也该忍气吞声才是。 若是再有杀手前来,搞不好又是天阶大圆满之流,但那时,自然有虚公公和大皇子,甚至唐大将军去抵挡,毕竟这已经是陛下的事情了,咱这可是‘奉旨卖酒’,您说是这个理么?” 上官铃兰听到这番话时略微揪心,不过也很快释然,“原来他昨日带霁凰去做这件事了……” 可上官会长就没有这么快消化掉自己的震惊,“贤侄你……你已经能够对付天阶高手了?还不止一个?!” “哪能啊!都是靠朋友帮忙,毕竟小侄乐于交朋友。” 这话说的很隐晦,也自然必须如此,总不能直白地跟上官会长说“那里可是雪虎统领的地盘”吧?对此,上官会长的理解也并没有往魔兽上面靠,毕竟天阶武道大会里的一举一动,怎会没人一一向他汇报?更何况那酒馆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的人,所以这位替古月出手的很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天阶大圆满高手,譬如那个潘吉,也可能是全藏,当然,还可以是更多人一起…… 没等古月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宫里的旨意已经下到了“我有药”学院。 任命古月去总理体检事宜,太医院听凭调动全力协助也可自行在民间选拔名医随行,禁军那有大皇子配合,唐家军那让唐沐霖配合,这事就算是正式敲定,其实古月很乐意如此,因为这些当兵的很可能未来去往边境为他守住“六六六小酒馆”总店,提前有个卖好市恩的机会怎能放过? 更何况,唐家军大营的门朝哪开,他还真很好奇。 但首先的,还是选好队伍,既然可以自行从民间选拔名医,那就没必要全部都动用太医院的老大夫们,毕竟他们的责任重大,万一跑出去太多,宫里突发什么问题可就很麻烦了,搞不好追根溯源还要怪在古月头上…… 于是一纸告示被张贴在了城中街头巷闻,“炼药师学院古月院长,为了按陛下指令去为部分禁军和唐家军将士进行体检,特面向广大群众征召有资历的名医,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名额不限,择优录取,自颁布之日起,两日内有效,过时不候。” 古月亲自写的告示,自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这别具一格的风格也成了他的代名词,倒是在群众中广为流传,一时间楚都上下都知道了古月正在召集名医,也就在午膳过后,“我有药”学院门口已经开始大排长龙。 其实,这都城之类哪会有那么多名医排着队?但是古月提到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这想要推荐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呢?名医的亲戚朋友?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患者,他们才最有发言权。 更重要的一点是古月并没有提及报酬,这到底是有还是没呢?谁也不清楚,但单单只是去学院看看这位古大人,自有一票好事者很感兴趣,于是才有了这车水马龙。 至于古月自己,倒是不清楚会如此这般,这会儿他正独自在房里尝试一下三品丹药的逆炼,毕竟好久没有提升了,也无法保证一切顺遂。 倒是苦了全院学生,因为他们听到古月接旨要找名医,一个个都自告奋勇争先恐后想要帮忙,而古月乐得轻松,直接就把在门口签到乃至一应事宜都交给了这帮学生去打理,学生们自然开心如此被器重,谁曾想找个名医都可以来几百号人,一时间将学院大门口堵了个彻底。 好在上官铃兰及时出手,将一个接待席换成了一排,排队那里派人负责安排来的人去哪个空当并且发一张号码条,说白了就是叫号,这方式不言而喻,总归是古月某时某刻偶尔提及,而她却牢记于心。 不过,百姓们最关心的还是到底有没有报酬,毕竟看眼下的情形是见不到古月本人了。 “诸位的热情古大人一定感受到了,这次差事是陛下亲自指派的,也是为了大楚效犬马之劳,选出来的名医,自然不会亏待,与这位名医相关的推荐者,我们会按照刚刚诸位领到的号码从小到大选取十位奉上一份应有的心意,但若是更多的推荐者便没有任何报酬了,毕竟选出来的名医也是有限的。” 上官铃兰可是郡主头衔,又是古月明面上的未婚妻,她的话就直接被当作是古月的意思了,也算让热心群众们有了个期待,只不过几家欢喜几家愁,排在几百位很难看到头的人群自觉无望,也就自行散去,不过并没人会去抱怨,也自然没人敢去抱怨…… 在所有学生眼里,上官铃兰其实是学院里除了古月以外他们最尊重的一人,到不仅仅是因为身份,更被他们看重的是这位“准师娘”不仅倾国倾城更是平易近人,一点架子也没有,倒像是和古月如出一辙,应该说这也是“夫妻相”么?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如此这般的上官铃兰曾经可是家里蹲不出门好多年……或许上官铃兰自己也没意识到古月带给她的变化的确很大。 就在学院门口如火如荼之时,古月那也好不容易完成了第一次的尝试,结果尚可,只是消耗巨大,毕竟不敢直接吞噬魔质来补充,不然为数不多的精神力估计直接要见底,这也让古月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该突破一番了,否者只会越走越难。 或许这一道道桎梏也都是系统为了推动古月奋发的套路?但这一点他不敢想象,因为若是真的,一个即想马儿跑又不给吃草的系统是不是抠门地过分了?而一旦如此想,自己这个宿主可不就得自认为马么…… 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略微回复之后,古月打起了雪虎传承的注意,可他又无比慎重,因为他清楚这次只得到了一层,虽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漂浮能力,但一旦开口询问系统如何是否可以学习之后,接踵而来的一定是各种刁难,因为系统最懂他,他也愈发看透了系统,越是古月想要的,越伴随着巨大的坑! 可一番天人交战之后,欲望还是占了上风,比起自由翱翔而言,一切艰难困苦都是浮云! “哦?这么急着想学了啊?” “是啊,当然了,小小姐姐!那可是‘漂浮’啊,帅炸了有没有?” “小可爱如此上进,姐姐我十分欣慰啊!只不过嘛,还没解析完成,你若是一定要学,只能自己去体会了喔!” “额……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可以等,您慢慢来,不用着急……” “哈哈!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小可爱如此‘懂事’的时候,姐姐我会不由自主地高兴,按理说这个情绪是不必要的才对,可偏偏就这么存在着,生活还真是奇妙对吧?” “您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古月很受憋,即想吐槽两句又忍住不敢去想,毕竟他的思绪完全在系统的监视之下,根本毫无自由可言,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习惯总归会成为自然。 就在这时,有人传报唐沐霖来了。 原来唐家兄妹并没有跟着唐家军大部队一起回营,而是陪同唐问天来到了楚都,因为唐问天得复命,所以这个早朝赖不掉,而唐家兄妹其实乐得待在城里。 “古兄这还真热闹啊。” “唐兄是说外面找名医的事吧?没辙,小弟我突发奇想来了这么一出,便只好担着了,倒是没想到找个名医却来了这么多普通百姓……果然吃瓜群众在哪都多啊!” “吃瓜?古兄想吃什么瓜么?府上倒是有些,需要的话我派人去取。” 虽然好奇古月怎么突然谈到“吃瓜”了,可唐沐霖到底是实在人,既然古月想吃,甭管是哪种瓜,他那但凡有都不会吝啬。 “不是不是,口头语,别介意……”古月赶忙正经起来,“唐兄这是要商议关于唐家军将士们体检事宜对吧?” “是的,陛下已经下旨到了唐府,由在下全力配合古兄行事。” “这自然好了,我准备先等上两日,找找名医同时也跟太医院的老大夫们沟通沟通,之后先给禁军的人体检,再之后咱们就可以一起去唐家军大营了。” 古月的确还蛮期待唐家军大营到底长什么样,因为比起大将军府,那里才更像是唐霁凰的娘家,也有更多娘家人。 “嗯,古兄自行安排便好,不过也不用麻烦古兄亲自跑去,来之前我已经按照父亲的指令让那些参与当山驻防任务的将士们开拔到这都城外,古兄之后随时可以给他们体检。” “这样啊,不愧是大将军,想的周到……”古月不由腹诽,“你们老爹是有少秘密不能让我知道?想去参观一下都不可以么?” “古兄别客气,能和你一起办差事也能让我多学习学习,到目前为止这个体检的方式我也只听了个大概,古兄能否细说一番?” “当然,其实就是让大夫们给每位将士诊视一下,看看身体状况,毕竟很多人自己觉得没事,看上去也很健康,实际上病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埋下了隐患,而这些应该逃不过那些名医的眼睛,另外就是针对将士们的各项属性进行测试,比方说视力听力嗅觉之类的感官,还有耐力和力道之类的硬实力,通过和同级别的人去对比,也能看出差异,然后可以针对性地检查是否存在隐患,若是没有,对于日后训练也是有指向性帮助的。” 古月自己的确有过去军营参观的经历,那时他还很小,第一次军训就去了郊外的军营,有了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 不过,他虽然不知道当兵的到底该怎么体检,毕竟这里也不能量血压拍片子,但是,他记得有一个电视剧里的情节,那就是“把玉米棒子扔进几十米外的竹篓里”,这样的方式可以用来选拔“投掷”特产的士兵,负责专门去扔手雷。 这个世界里应该还没有手雷这玩意,可古月觉得这边能干的事也不少,相对一些容易被忽略的特长其实就更多了。 所以他并不介意帮忙发掘一下。 第138章 神仙神棍弦外之音,伯忠献策釜底抽薪 “原来是这样!的确是一个不简单的想法,若是能够推广到全军,想必大楚的战力又会上一个台阶!也难怪大殿下会如此推崇!” 说到大皇子,唐沐霖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十足是一个小迷弟,古月心下好笑,若是唐沐霖知道那家伙表里不一之后,又会如何呢?“算了,还是不要他知道为好,毕竟偶像崩塌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大人!” 这时屋外传来了方护卫长的声音,似乎无比激动,倒是很少见,毕竟古月这里正在会客,如此不太礼貌,虽然古月从未计较过,但一众护卫自己是很有分寸的才是。 “出什么事了么?”唐沐霖很适时地站在了一旁,一副让古月放心处理事情的意思,古月便直接让方护卫长进到了房里。 “大人!外面来了一位名医!” “啊?好事啊,这不就是在找名医么?很多人受过他的诊治口碑不错?” “不是,额,属下太激动了……” “没事没事,慢慢来,不着急。” “是,大人……那名医说他可以为您看看腿!” “看腿?看我的腿干嘛?嗯?!看腿?!” 古月此时的心情有些复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这双腿经脉寸断,需要复脉丹才能治愈,这也算有了处方? 可这医生之间总归有些参差不齐,谁能保证医生甲的断言就一定不能被医生乙推翻呢? 更何况,这个医生甲还是系统,“她”得靠着“维持”古月的病灶来继续将古月好好拿捏…… 可是,之前也尝试过给大夫诊治,得出的现实解释基本都是不抱希望,或许武道之极可以自愈。 所以一直以来古月也不曾动过用外力来治愈这双腿的心思,因为要立刻达到相应的品阶确实渺茫,倒不如去奢望能飞更快一点。 可现在不期而遇,招名医给士兵们体检,竟然来了个自称能看看古月双腿的人,真有可能么? 古月其实很想期待一番,毕竟世界之大! 可自觉希望渺茫,甚至只是个江湖骗子,再者,那人只是说“看看”,又没提到“包治”…… 就在古月愣神的当场,方护卫长不敢多言,因为他刚刚的确太过激动有些给古月丢人了,好在旁边的唐沐霖也算不上太外的人。 而唐沐霖很理解古月此时的心情,虽然这样愣神的古月也是难得一见。 “古兄,去看看也无妨,其实很多高手都在民间,当年为我们兄妹几个取名字的高人就是在当山上被父亲偶遇的,之后也再无踪迹,没准这位会是个民间神医呢?” “啊?哦,嗯嗯,是的,走着,去看看!” 被唐沐霖拽回了现实,古月收拾心神摒除忐忑,在方护卫长的指引下见到了被接在客厅的所谓名医,上官铃兰已经在那好生招呼着。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般心地善良悬壶济世的大能多半看上去很和善平易近人,更有甚者可以仙风道骨随时随地驾鹤西去,嗯?这个词似乎有点不对? 总之,名医也好神医也罢,看上去都应该是和蔼可亲的才是。 可眼前之人,不仅邋遢而且毫无礼数,没穿鞋满是泥泞的左脚直接踩在了靠椅上,时不时还用手去抠…… 浑身上下破烂不堪,要说他是乞丐更合适一点,而且绝对不像是济公。 就算这样卖相的人,上官铃兰也丝毫没有怠慢的意思,一应招呼都是亲历亲为,毕竟这人说可以看看古月的腿,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 看到这一幕的古月也心生暖意,缓缓将上官铃兰的手给握住,让她稍事休息。 “在下古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刚进来咱就看出来了,这轮椅倒是气派,一般的跛子瘸子可用不起。” 这等粗鲁言语让方护卫长十分愤慨,他还真没见过有谁敢如此对古月说话的,天阶大圆满高手都不行!可他是护卫长,代表着古月和学院的面子,更要约束手下,所以他不仅要忍耐,同时还得用眼神去遏制那些冲动边缘的其他人。 “前辈说的太对了,也算因祸得福吧,在下流离失所一路爬到了这楚都,没想到运气不错,就坐上了这一般人坐不了的轮椅。” 古月倒是不介意这人的说法,客观事实而已,只是不够文明罢了,再说,谁又能管别人到底文不文明呢?这个时代不道德也不用坐牢不是? “嘿!小家伙有点城府,一丝一毫的恼羞成怒都没有,咱没看走眼,你是能成大事的主。” “谢前辈吉言了,不过您还没告诉在下应该如何称呼您更合适。” “没必要在意那些虚头巴老,咱叫什么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了,你看咱现在这样子不就是个活脱脱的乞丐么?你就叫咱老叫化吧。” “哈?!”古月一时错愕,“这名字我熟啊!” 不过长时间历练的他也很自如地不显山露水,一副古井无波,“行,听方护卫长说老叫化前辈可以看看在下这双腿?” “嗯,已经看到了。” “额……”古月差点接不下去话,这无语的态度让所有人打心底愤怒,尤其是上官铃兰,若不是大家闺秀的涵养她肯定原地爆炸直接掏出那把明晃晃的匕首了…… “没错啊,你人都在这了,要是还看不见,你当咱是瞎的么?” “是,是,可不是么……”忍一时风虽然不一定平浪也未必静,但总归能让对话继续,“那不知老叫化前辈觉得在下这双腿,可能医治?” “没救了。” “哦……” 古月差点没一巴掌扇出去,因为系统已经憋不住笑意在古月的脑海里花枝乱颤。 而现场最先失控的不是方护卫长,也不是上官铃兰,而是唐沐霖,他的银枪已经架在了老叫化的脖子旁,作为一个忠义当头两肋插刀的男人,他怎能允许自己的兄弟被人如此开涮? “唐兄,唐兄!不至于,不至于。”古月的反应自然迅速,没等唐沐霖开口恫吓他就已经阻止了,“没事,多大点事啊?小弟我什么风浪没见过呢?太过一般见识你就输了对吧?” 在古月的劝阻下唐沐霖终于收了银枪,但那愤恨的眼神还真和他平日里的和煦不搭,可这态度让一众护卫心服。 “老叫化前辈,既然您也看出来没救了,那在下也就不抱什么希望了,不知您还有没有别的指教?” “大奸似忠,能常人所不能;大智若愚,忍常人所不忍!你这小家伙要是再大一点,那些老东西们都该洗洗睡咯!” “这到底是神医还是神棍啊?怎么还算起命了?!”只不过越是如此,古月越是没有了怨怼,这人神秘莫测却字字珠玑,不应该是简单人物。 “前辈这是在给在下判词么?好像还真蛮贴切的,谢前辈相赠了。” “啧啧,你这面皮怎么练的?佩服佩服!”一边如此说着,老叫化一边背着手自己走出了大门,在古月的示意下一众怒火中烧的人等并未真的有所动作。 这时,又有几句话传回了大厅,“如沐春风,如遇甘霖;光风霁月,凤凰于飞;射石隐羽,直落天星;晓日初升,焱起八方……” 这等毫无关联的词语串联倒是让所有人听了一愣一愣,唯独唐沐霖和古月相视一眼无比震惊。 “唐兄,这是你们兄妹名字的由来对吧?” “没错……和父亲所述一字不差……” 堂堂唐家军少将军,纵然直面千军万马又何曾有过如此慌张?足见唐沐霖此时此刻是真的有些凌乱了。 “那这位前辈莫非就是当年唐大将军遇到的高人?” “或许……就是了……可他……这位高人,实在有点……” 当年那个高人,唐家人都不曾见过,而唐问天自然不可能特地去描述一番当年的际遇,他能按照这个判词来给自己孩子取名字,都是唐夫人力主的。 “欸,唐兄不必介怀,高人嘛,不是高来高去就是自有脾性,既然他今日来此,多半是为了看看我了?” “应该是了,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就为了给古兄下个判词或者挖苦两句?” 即使是唐沐霖也很清楚,那“高人”最后留下这句话便走了,自然是为了给他自己的话增加“分量”,可他图什么呢?一不求财而不求名,甚至都没有提任何要求。 难道他特地骂古月几句就能多活几年? “一时半会我也不理解,但你们兄妹几个的名字,咱们可都见识过了,除开霁凰的不提,至少你和三小姐基本完全一样对吧?” “这个倒确实是,所以我们家人一直觉得高人所言都是在理的,这也是二妹始终介怀的原因,不过到最后并没有真的应验不是么?所以古兄你也不可尽信,这双腿不至于真的没有希望的!” 唐沐霖是个实在人,他自然清楚那些判词在自己兄妹身上应验的七七八八了,就算是唐霁凰,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不也应该早就进宫了么? 当然,他并不知道那件事其实是自己两个妹妹和合谋,可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一味说这“高人”算无遗策,也就相当于给古月这双腿“判了死刑”,做兄弟的,可不能这样,即使再不想来虚的,唐沐霖也不得不违背一下自己的原则。 “没事的,唐兄,小弟可不是那种三言两语就能左右的人,怎么说都行,自己的身体自己还能不明白么?我就始终不会放弃真正站起来的想法,毕竟对霁凰承诺过啊!” “好!是我钻牛角尖了,古兄自然不是普通人!那这人需不需要我跟上去看看?” “你觉得能跟上么?” “这个……其实并不清楚,父亲也并不常提及当年的事情……” 唐沐霖对于古月的佩服从来都是表里如一,而现在只会更加五体投地,因为古月就是那个从来不知道“放弃”二字怎么写的人,唐沐霖自己也是奉行“不成功就是努力还不够”,自然而然也把古月当作了他的榜样。 可是对于这个高人,他有些拿不准,因为古月有些太过于“释然”了,难道这种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不应该再努力一把,多问两个问题么? “咱们不妨想想,高人若真是高人,会知道你想要去跟么?那么他若是不想让你跟上那自然就有一百种方式让你跟不上了,反之,若他不是真的高人,纵然被你跟上了又有何意味?不如不跟……” “行,听你的!” 原来古月这么快就有了定论?唐沐霖不由真的想要趴在地上表示自己对他的佩服可以身体力行。 而古月和唐沐霖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话让众人听了一肚子问号,不过聪明如上官铃兰自然一经提醒便从刚刚那句话里听出了唐家兄妹每个人的名字,那么所谓当年的高人就是给唐将军算命并且为他子女赐名的了? 若真是如此,那古月的腿岂不是……“多想无益!古月是个信命的人么?所以命对他而言又有何意?”在心底给自己一个笃定,上官铃兰也很快释然了。 “好了,今日这事就当是个小插曲,没必要外传了哈,高人之所以是高人,就是因为这份神秘感不是么?咱们怎能肆意破坏呢?” 一句调笑,古月试图打消众人的各种情绪,尤其是上官铃兰的,这丫头总是太过分操心了,之后便准备回房继续蹲着搞研究,而唐沐霖也告辞后准备回府继续安排体检的事宜。 上官铃兰和方护卫长收拾心情后重新回到了招募名医的岗位上。 可刚刚进入自己房间的古月,便显示出了后怕和焦虑。 “那人到底是谁?” 他问的自然是系统,若是系统也看不透的存在,自己就该好好掂量一下了。 “你觉得他是谁呢?” “神棍?又或者真是神仙?!” “其实你信,他就是老神仙,不信,他就是老神棍而已。” “额……小小姐姐你还搞起唯心主义了?” “这是心理学的应用罢了,就好比唐家人,唐沐霖从小到大都被冠以春风甘霖的名头,他自己心里不会有一个下意识么?名字毕竟是父亲给的,不如此成长会不会给父亲丢人?再说唐羽星,更容易解释了不是么?” “这倒也是……听您一说好像的确能解释通,可似乎这人还真有点本事才对吧?毕竟他给我的判词,好像是那么回事……” “或许吧,但其实只要有点眼力见阅历够深,看破你的花花肠子很困难么?” “也就是在您面前无所遁形了,不过说我这大奸似忠嘛,不想认,也不承认,我可没打算对谁忠了,也自然谈不上看上去忠对吧?至于奸嘛……我这么与人为善,哪里奸了?” “哈哈!你自己骗自己的本事倒是屡屡见长,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 在系统的挖苦中,这段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了。 没过多久,楚皇书房里这位陛下正在思考早上古月提出的体检一事,作为一个可以一马当先杀出天下的君王而言,他自然很快就看明白这体检如果当成一项政策将会是一个多么可贵的强军之路,届时楚国的军事实力势必又会涨一大截,这里面存在着一个等待开启的宝库,里面藏着无限的可能。 这和单纯从品阶来评价武者大不相同,因为绝大部分士兵其实只是比普通人稍微强上那么一点点,可一旦从各项指标去量化管理,譬如平日里很难显山露水的多半是因为最直观的力量和敏捷并没有超常,但这样的人未必不具备其他才能,毕竟还有耐力甚至精神力方面的抗性,又或者五官很灵敏,这些都可以称之为“人才”。 往日里的军事训练不会区别对待各种人,所以最突出的也只有力量和敏捷值得期待的士兵,但若是通过体检这一政策将所有士兵分门别类,岂不是可以针对性训练以达到更突出自己才能的目的?到那时,很可能可以设立一些特别的军种去完成超乎常人想象的任务,虽然这些其实完全可以动用高阶武者去做,但高阶武者毕竟有限,大事小事都靠他们总归是一种无比的浪费,更何况还得照顾他们的脾气…… 就在楚皇深思熟虑的当口,皇甫伯忠又来了。 “陛下。” “有什么急事么?” “的确遇到点特别的事情,刚刚有人从炼药师学院传话来了。” “哦?那个小家伙又准备弄出什么幺蛾子?” 皇甫伯忠也是真的尽职尽责,楚皇交代他看好古月,这“我有药”学院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还真就会事无巨细地向楚皇汇报。 “倒并不是古大人自己的问题,他现在很尽职尽责地在准备体检事宜,已经张贴告示招募名医,可以自荐也可以推荐,学院大门外有很系统的接待流程,从这点小事的井井有条都能看出不止古大人不简单,他身边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辈。” “打住,你跑来是准备替他说好话的么?” 楚皇最不耐烦的,就是皇甫伯忠总喜欢说古月的“好话”,关键是,还不能直接不让他说,因为他自己总觉得都是事实,如实禀报才是皇甫伯忠心中的“忠言”,至于会不会“逆耳”,这个就得楚皇自己判定了。 更何况,在皇甫伯忠眼里,楚皇可是百年一遇的有道明君,哪会不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 “微臣知错,其实刚刚有一位自称‘名医’的人自荐,而且见到了古大人本人。” “哦?这人很不一般么?还是说那小家伙对每一个名医都是亲自审查?” “其实,之所以古大人会去见这位名医,是因为这位名医主动提出可以‘看看古大人的腿’……” “嗯?!这人可以治?” 楚皇有些惊讶,难道真的高手在民间么?要知道他可是特地找太医给古月会诊过,那腿是没指望了的,这也是他控制古月的一个可以利用的地方,因为无论如何古月都得坐在他那轮椅上才能自主移动,所以不存在单独潜逃的可能。 “据报,这人的原话是‘看过了,没救了’……” “哈?!”楚皇感到莫名其妙,他虽然知道古月一直低调没架子,但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主,尤其是他自有一套折磨囚犯的方式,十分骇人听闻,可这所谓“名医”竟然自己跑上门拿古月开涮,是疯子还是傻子?可若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浑人,皇甫伯忠会特地跑来汇报么? “陛下,其实重点在于这位自称‘名医’的人更像是一个江湖术士,他给古大人说了一句判词之后便离开了,可走的时候却留下了一段话,在场的唐少将军亲自确认这段话就是他们兄妹的名字由来!” 原来是这样,楚皇总算听到了事情的重点,“那么你想告诉寡人的,其实是那术士对古月的判词对吧?” “没错,原话如下‘大奸似忠,能常人所不能;大智若愚,忍常人所不忍!你这小家伙要是再大一点,那些老东西们都该洗洗睡咯!’。” “哦?大奸似忠……大智若愚……还蛮形象不是么?至于老东西都该洗洗睡了,是不是也包括寡人在内?” “陛下春秋鼎盛不必在意这个!”皇甫伯忠心里明白,自己这位陛下一定会把自己也算在里面,这才是他的性格,也更符合他的推断,因为他一直认为古月这人迟早会反,但皇甫伯忠并不希望看到陛下对于古月更深的猜忌,因为楚国的未来少不了古月的倾力支持,而君臣团结上下一心才是长治久安的根本,可最是忠心的他自然不会在汇报内容上对陛下有所隐瞒,这也是他十分纠葛的地方。 “呵呵,寡人的太子也已经二十有三了啊,不年轻咯!不过要说老家伙嘛,应该也的确算不上,那你说说看,这句判词到底是否可信?” “微臣以为空穴来风事出有因,这特别的‘术士’不会特地跑去无中生有,更何况他还是当年给唐家兄妹起名字的人,连大将军也深信不疑,可见此人确有不凡之处,而古大人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首当其冲被淘汰的可不就是前任炼药师会长那个老骗子么?” 第139章 独孤邀约虚与委蛇,古月治病不尽人意? 在皇甫伯忠眼里,有几个人是最为高深莫测的,一个自然是楚皇,当然还有他父亲,除了这两人之外,最让他看不透的当然就是唐问天和虚公公了,所以他越是看不透,也就越觉得这些人更加高明,自然而然也就推崇备至。 这也是为何他自己对古月越来越高看的原因之一,因为他同样看不透古月,更何况,古月还只有二十左右而已。 “嗯,这话倒也在理,不过这事人尽皆知,没人可以保证不被有心人利用上了,至于唐家人的名字一直就摆在那,若是有点墨水的有心人刻意为之,也未必就不能还原出似是而非的判词,毕竟当年那话是对唐问天说的,又不是唐沐霖本人。” “陛下睿智!” “可你特地跑来,一定不是单单想向寡人汇报一二对吧?” 这君臣之间的默契,已经无法用一般的言语来形容了,应该说各自都和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很熟? “是的,陛下,其实微臣有一个打算,不知道是否可行。” “说来听听。” “是……其实事情真伪无人可以断定,但有心人听了总归会有一些自己的想法,不妨将这件事扩散开来,让更多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更重要的是让其他各国的人知道清楚,毕竟有些国主们才是真的老东西!” “这是要釜底抽薪啊?准了,放手去做,寡人也想看看那小家伙的反应。” 高看是一方面,推崇备至也不能影响皇甫伯忠自己的判断力,在他看来,古月一定可以挑起楚国的未来,可陛下总会自觉地猜忌,为何呢?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这人刚出来没多久,就和其他国家的人,甚至是其他国家的皇室之间有了莫名其妙的千丝万缕。 算上时间,古月和楚皇自己相处的时间,都未见得有他和陈国炼药师学院那些人相处的时间长,这也怪不得楚皇会猜忌了。 所以,皇甫伯忠感觉这一次,可以好好阻断一下古月和其他国家的人之间出现更多的联系,毕竟,会猜忌的国君也不止楚皇一个…… “微臣猜想,其实古大人不会有任何反应才是。” “也对,这才像他,不然哪算的上大奸似忠?哈哈!” “额……那微臣先告退了。” “嗯,去忙吧。” 其实皇甫伯忠很难认可“大奸似忠”这几个字,因为古月本身就不是楚国人,他的“忠心”本就和自己不一样,又凭什么说他的不一样,是一种“奸佞”的表现呢? 更何况还有“大智若愚”这几个字,如果古月那是“看上去有些愚笨”,这天底下还有聪明人? 当然,皇甫伯忠一联想到古月某些时候的出人意表,他还是能给这几个字找到落脚点,比如古月出门不带钱,而且要用的时候都是上官铃兰去付账…… 可“大奸似忠”四个字却在楚皇脑海里萦绕良久,最后他甩甩头继续未完成的思考,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 此时此刻,不曾想过这个插曲又惊动了楚皇的古月,正在自己房里安心调息以便恢复之前炼药的消耗,他准备再接再厉多制备一些三品魔兽丹药去给雪虎统领展示一下自己的态度。 可今日他注定了忙碌,方护卫长的声音又来到了门外,“古大人,有贵客到访,是独孤大人。” “独孤大人?”这名字听着耳生,但既然方护卫长很郑重其事,古月也没有怠慢的理由。 来到大厅后才发现这人一大早还真见过,早朝时站位很靠前的那种。 “古大人!老夫突然登门实在有些唐突,还望不要见怪才是。” “独孤大人言重了,这里虽然是下官住的地方,但毕竟是大楚的炼药师学院,是陛下的地方,自然陛下的臣子都可以随时来的,独孤大人何必在意?” 这老大人的姿态实在是太低了,肯定有所求,古月也自然有更加“友好”的应对。 “古大人是真的豁达,倒是老夫刻板了,其实那兄弟三人回去后已经将古大人的诚意带到,老夫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歉意,想着一定得做点什么好好报答古大人才是,忽然听说古大人正在为了陛下的差事而招募名医,正巧老夫为了儿子那事多年来也是遍寻名医,倒是可以为古大人引荐一二了。” 原来这人就是那位独孤家的家主了,古月倒是没有立刻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毕竟当日那情绪不太对。 “这可就太好了,先谢过独孤大人能提携下官一二,您也看到了,大门口已经堵了老半天,结果只来了一个骗子,还真有点棘手。” “呵呵,老夫也是正好认识几位确实有真本事的名医而已,能够位古大人分忧一二也是老夫以及独孤家的福气,其实此时那几位名医都在府上做客,如果古大人此时方便不妨移驾过去看看?虽然有些失礼,但也是没辙,毕竟名医和很多高手一样都有着自己的古怪脾气,老夫也不好把关系弄僵了,只好亲自过来请古大人过府一叙略表歉意。” 虽然口里这么说着,可古月很清楚,为了看几个医生,这独孤家主亲自跑来邀请,有这个功夫,那些医生再有脾气,不也得跟着一起来? 有哪需要古月自己过去一趟呢? 所以这里面,让古月亲自过去,才是最关键的地方了。 “独孤大人这真是折煞下官了,既然有您的邀请怎能不去看看呢?不瞒您说,下官对于交朋友这事十分热衷的,毕竟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没错,古大人看的通透,值得交的朋友自然越多越好,那老夫便先回去准备一二,古大人也不必着急,晚宴前到场便好。” “哪能让独孤大人您这位做东请客的等太久?不过下官刚刚正在炼药确实需要稍事调息,倒也不是太打紧,很快便会准备妥当,届时就叨唠了。” “能请到古大人做客,那是令独孤家蓬荜生辉的大事,何来叨扰?那老夫就先行告退,晚些时候见。” “晚些时候见。” 不得不说这两人虚与委蛇的实力还真是棋逢对手,明明是初次见面却弄得像久别重逢一般,更何况一个大家之主又是朝廷重臣竟然可以如此放低身段亲自上门请客,不得不说这独孤家主对于自己儿子的事是真的不遗余力了。 但是也有一个可以预料到的地方,那就是他都亲自来了,古月能好意思拒绝么?这也算将上一军,所以目的还是在于让古月亲自登门,至于是看那些名医还是看他儿子,这就都是可以商量的事情了,不是么? 同为楚国四大家族之一,上官家是名副其实的商人,所以自家大楼都是有着商业用途,而独孤家的院子很明显没有那种古色古香,倒是处处透着严谨和务实,既不低调也不奢华,随处可见的岗哨都是带着明晃晃的兵器,或许这作风是武人的象征。 因为包括给古月引路之人,腰间都是配着刀的。 “这位管事先生,你们这岗哨可真是多啊,平日里一向如此么?” “是这样的,古大人,老爷驰骋疆场多年,仇敌无数,所以为免被宵小惊扰,平日里弟兄们都是这般谨慎,倒是让古大人不适应了,还请海涵。” “哪里哪里,客随主便嘛,就是看到这些护卫们精神抖擞有些有感而发,独孤大人也是深谋远虑啊,谨慎一点是更好。” “小的倒是有一件事很好奇,不知能否请教古大人一二?” 这管家倒是会顺竿爬,既然古月主动开口,他也不介意让古月多说两句。 “哦?您尽管说,在下如果知道便会如实相告。” 古月也很好奇,这管家竟然会突然发问,真的是自己好奇么?还是某人很好奇? “古大人的确平易近人啊,小的也就斗胆一问了,听闻府上遭逢巨变之后剩下的护卫都得到了古大人您的允诺,准备为他们炼制晋升丹保送地阶,果有其事?” 古月很纳闷,这事过去好久好久了啊,这家人的消息如此闭塞么? “说来惭愧,在下当时面对一地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弟兄们心中无比惆怅,思来想去到底能做点什么呢?于是就有了这个决定,倒也的确去努力了,可惜不曾想到炼制晋升丹过分困难,而且都还没给到我那些弟兄们用上已经被陛下以及某些大人给预定了,倒是有点说话不算数的意味,实在有些汗颜啊!” “古大人是实在人,想必那些护卫们听到这话就能满足了,具体经过他们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都会理解的……好的,多谢古大人解惑了,请吧,这边就是老爷的书房。” “多谢。” 陪同古月来到独孤家的只有上官铃兰一人,方护卫长在来的路上随行保护,可到了之后却很自觉又很放心地将古月交给了府上的人,自行去了规定地方休息。 或许这是独孤府上的规矩,古月也没有深究,此时书房里独孤大人正在和几名老者相谈甚欢。 “古大人和上官郡主来了啊,快请进,老夫为你们引见几位当世神医!” “下官(铃兰)见过独孤大人,见过诸位前辈。” 不说别的,眼前四个白胡子老头的卖相就比那个神棍更像名医得多,仙风道骨悬壶济世不外如是。 “神医什么的,着实当不起啊,是独孤大人抬爱了,我等只不过略尽治病救人的本职而已,可惜始终没有对大公子的伤势提供实质帮助,实在汗颜……” 这么快就直切主题,古月倒是很欣赏这些人的办事效率,又或者这些人之所以能得到独孤大人的看重,不仅仅是医术过关,还很可能和他的脾性相投才是。 “诸位神医言重了,医者父母心,无论医术医德诸位当之无愧,至于小儿,唉,那都是命数,老夫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要去配合,那就不是古月了,“独孤大人不必介怀,大公子自然吉人天相,总归是有康复那一日的。” “要说医术医德,古大人的事迹我等早有耳闻,那才是真的当之无愧,今日能够遇到正主实乃三生有幸,古大人都如此说了,独孤大人想必也无需过分悲伤才是,不过,既然古大人已经到了,不如一同去看看大公子的伤势如何?我等也好学一学真正的神乎其技可好?” 这套路也够直白的,古月却毫不介意往里钻,“既然诸位前辈如此说了,在下也不能推脱,那就一同去看看也好,总归还是得先把握清楚问题关键才是。” 独孤大人闻言大喜,他找人调查古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由于和皇甫家的不对付,一直以来也没有真的打算和古月交往过密,但自从听说这小子弄出了三品晋升丹之后,独孤大人便做下了不会悔改的决定,一定得抓住这颗稻草才行,也就有了那次“九天陨铁”事件。 而今见到古月本人,竟然如此好说话,他都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弄了出自己都觉得拙劣的戏码,若是直接登门拜访求古月去查看自己儿子,搞不好还能落个态度真诚…… 但总归眼下这开端不坏,就看古月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了得了。 独孤家老大的房间离家主书房相当的近,这也显示出了这位老大人的爱子之心毫不掺假。 作为一个在病床上躺了不知多少时日的人,早就没了那种烦躁和发泄,只是静静地躺着,毫无生气地活着,因为没有任何期待,甚至连绝望都已经离开了。 不过作为一个儿子,麻木如他,纵然眼神中都是空洞,可自己父亲来了还是会得到一声“父亲。” 可这样的儿子让老父亲愈发自责,位极人臣的他依旧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这是何等可悲? “大公子的确经脉寸断,眼下能活动的部位或许只剩下颈部以上了。” 没有铺垫,没有寒暄,古月直截了当地开始了诊视,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其实不需要更多的话语去安危或者委婉。 不过这一照面便看的通透,也的确显示了超凡的能力,让几位名医惊讶又叹服。 “不过最棘手的应该是中了几种兽毒,多年来没法完全拔除渐渐混合在了一起,虽然没有致命,却是让一般药物起效的最大阻碍,若是能够去除,也能扫清一些隐患,纵然没法达到使用复脉丹的效果,总归也会回复一些知觉,不至于感到这身体和自己毫无关联。” 古月的陈述与其说是在告知病情,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可他的每一个字都撞进了众人的心里,尤其是独孤家老大的眼中略微显现了些许光亮,“真……真的吗?” “在下古月,见过独孤大公子,不瞒您说,我这人平日里和毒的交道很深,所以也就认得这些。” 独孤大人正在用眼神向名医们求助,可这些名医自己都在震惊之中,一心只剩下记录古月的一言一行,不愿放过一丝一毫,故而压根就没有在意独孤大人的动作,甚至他的存在都被忽略了。 “那……那这毒……能解么?毕竟已经……已经很多年了……” “不能给病人不实际的期待,所以在下也不能告诉您一定能解,不过可以试试,但首先需要知道到底是哪些魔兽曾攻击过您,毕竟这毒已经混合充分,很难一一辨认。” “这……这样啊……可我,不记得了……过去好多年了……” 刚刚燃起的光亮顿时熄灭,只不过,这位大公子的眼角出现了些许湿润。 可古月这般毫不顾忌自己儿子的情绪,让独孤大人怒火骤起,只不过又被接下来的一句呼喊浇灭了。 “我们记得!” 来的人自然是那几位姓独孤的天阶高手兄弟,古月也自然知道他们一直在附近,毕竟见过。 “你们果真还记得?”独孤大人的话音也开始发颤,这对一个老将军而言十分不妥,却也是情绪激荡。 “是的老爷!我们兄弟几个从不曾忘记那一日的经历!” 不得不说这几人的确是铁骨铮铮的汉子,那份屈辱的回忆在他们心底萦绕多年,却从未想过要去忘记,因为他们的大公子还在床上躺着。 “很好,如此一来在下就可以斗胆一试了,那就请几位独孤兄将当时的情形复述清楚吧。” “是,古大人!” 这几位护卫兄弟是真的对独孤家一片忠心,并且对当日的事情无比自责,说出来的情形言之凿凿毫不磕绊,对于古月的诊治,其实并没有太大帮助……毕竟,古月就是虚与委蛇罢了,他也不能一开始就直言自己能治,药到病除…… “原来是这几种兽毒,混合之后竟然可以形成一种崭新的存在,倒是很奇特啊,小小姐姐您觉得这里面是不是有研究价值?” “可以啊,你直接抽出来让姐姐分析分析,或许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来古月盘算的是想要知道这混合毒素的准确由来,而并不是为了治病,这事当然不足为外人道了。 “很好,有诸位的描述,在下也就有个七八成把握把这毒素给拔除了,不过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让在下先尝试一番,根据实际效果才能预估到底需要多久才行。” 独孤大人的心一路翻山越岭都快停跳了,结果古月突然来一句现在就开始治,倒是让他一时没跟上节奏愣在当场。 好在一旁的独孤英到底是见过古月的出人意表,赶忙暗地提醒才不至于让场面真的尴尬。 “古大人您现在就开始诊治么?会不会太麻烦了一些?毕竟老夫是请你来做客的,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啊……” 虽然已经迫不及待了,可独孤家主还是要表示一下自己心中有愧,在官场这么多年,再直接的将军也不得不学一些表面功夫。 “不妨事的,下官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棘手的疑难杂症,您完全可以理解为见猎心喜,或许诸位前辈应该更明白在下的意思吧。”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几名神医也早就跃跃欲试了,这古月说的到底真假,一看不就知道了么?所以一定要赶紧看,仔细看! “既然古大人坚持,老夫就拜托你了,不知可需要什么工具?” “下官是个劳碌命,所以一应需求都习惯自带了,可以直接便开始。” “那好,上官郡主和诸位神医就先和老夫一同去饮茶吧。” “听凭独孤大人吩咐。” 上官铃兰答应的自然很爽快,可几位老大夫就很不爽了,“不能看啊?!额,虽然我平时也不喜欢自己给人看病时一边还有旁观的,但真的没个商量么?!” 独孤家大公子的身体高度不能自理,也就没法如同楚国大皇子那般配合,露一个背随便古月去玩,古月便只好在正面选一个部位去弄,毕竟以他自己的行动能力,给一个躺在床上的人翻身还不如把床直接拆了来的快。 于是一番思索之后,古月选择从一只脚开始,独孤家对这位大公子的伺候自然是到位的,不仅干净无异味,也没看到明显的肌肉萎缩。 “大公子,在下这就准备开始了,虽然眼下你多半是感觉不到什么的,但若是过程中突然有些微感觉了,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否者可能影响到治疗的效果。” “好的。” 这位心如死水的大公子如此活着已经很多年了,不曾想过自己竟然会被这么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家伙三言两语弄得心情起伏,这种感觉倒是久违了,只不过此时此刻,他也并没有真的抱有太大的希望,虽然这人说的天花乱坠,但他若是真有本事,自己还需要坐轮椅么? “被子被拉开了么?”没有感觉。 “他正在盯着我的脚看么?”没有感觉。 “他开始装模做样的治疗了吧……”没有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书房里的独孤大人已经将脚下的地跺出一道轨迹,可盯着大公子房间的人依旧没有前来汇报,甚至仔细聆听那块也根本没有一点声响,这怎能不让人无比焦急? 而上官铃兰很安静地在那品着杯中之茗,悠闲自在,怡然自得。 她不担心么?或许真的是。 她不在意么?或许也是。 可越是如此,越让独孤大人打心底感到焦急,因为他觉得这丫头本就没什么好担心好在意的,可自己却不是这样…… 第140章 伴君伴虎臣子分寸,鬼瞳羽星一路惊魂 煎熬,煎熬,还是煎熬,煎熬的时间或许短暂,又或者绵长,但这些都无所谓,因为煎熬本就是煎熬! 忽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了独孤府上下,而这声音的来源所有人都知道在哪。 “勇儿!” 伴随着一声咆哮,独孤大人直接踹开了大公子的房门,不必等他冲到床边便已经发现独孤勇已经昏死过去。 “古……大人!这是?!”十分费力地按下心中的怒火,独孤大人对古月质问着,可眼前这家伙看上去依旧无比泰然,更像是成竹在胸,这叫人不会更气愤么? “独孤大人稍安勿躁,平日里大公子如此惨叫过么?上一次这般惨叫又是何时呢?” “这……”一肚子的怒火被憋回去了,因为独孤大人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因为上一次听到自己儿子的惨叫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可这又如何?就因为没听到了所以得听一听?! “恭喜独孤大人,大公子这只脚有知觉了。” “恭喜?!”正要发飙的独孤大人忽然被一个词撞到了神经最深处,“‘知觉’?!古大人你是说,勇儿这只脚能感受到疼痛了?!” “没错,疼痛的刺激或许强烈了一点,眼下也就昏了过去,但若是放在从前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可能如此么?”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独孤大人笑了,很突兀的笑了,就好像他直接忘掉了刚刚的怒火中烧,权当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而眼下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件事,“勇儿有知觉了!” “经过刚刚的诊治,总归是找到了一丝希望,眼下大公子这只左脚有了知觉,下一次应该可以让右脚也恢复知觉,不过这事急不来,毕竟是多少年的旧疾了,比大皇子那个内伤跟棘手一些,需要的时日自然也就长点,还得看下官的恢复情况,不能太勉强否则反而会害了大公子。” “原来是这样……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古大人一定答应!” 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独孤家主微微欠身倒是摆出了极度诚恳的态度。 “既然下官开始了这事,总归是得有始有终得,独孤大人不必担心这个。” “不是,不是的,古大人的为人品行谁能不知?老夫是考虑到古大人来回折腾费时费力,不如就让勇儿住进炼药师学院里,也方便古大人自己的恢复,请你一定要答应老夫这个不情之请!” “额……”古月倒是没想到这老大人如此喜欢顺竿爬,刚刚那怒目喷张不是想杀人了么?这会又如此放心地将儿子直接送到学院,难道是精分? “古大人放心,一应照顾都会有人随同,不必古大人多费一丝一毫的操劳,只是单纯希望古大人不会折腾在路上,毕竟古大人是大忙人,老夫于心不忍啊!” “既然独孤大人如此说了,那好吧,不过等大公子醒来后您最好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尊重尊重他的意思,毕竟病人的心情也是对恢复很重要的一环。” 这老大人都直接面对面地开口了,古月自然没法拒绝,而且他那的确够大,多一两个人而已,也不需要交房租。 “这个自然,那老夫就再次谢谢了!” “小事,举手之劳而已。” “晚宴已经备齐,就等古大人入席了,不妨现在就去吧?” “客随主便,听凭独孤大人吩咐。” 刚刚的剑拔弩张一时间烟消云散,倒是让闻声赶来的一众家将愣在屋外不知所措,不过独孤大人权当他们不存在一般,亲自推着古月的轮椅前往宴会厅片刻也不停留。 这场面倒是让古月很尴尬,毕竟这老大人不年轻了,有点不尊老爱幼的嫌疑,关键是他本就不需要别人推…… 席间,独孤大人向古月一一介绍了一应陪同的家将,包括那独孤英雄豪杰四兄弟在内,还有另外四名被称为独孤云龙风虎,竟然也都是天阶高手! 不得不说这独孤家的底蕴不是一般的深厚,而且不单单只是武力值这一块,这些人在军中自然有其各自的地位,另外,独孤大人总共四个儿子直接是勇冠三军,虽然没到场但这名字不言而喻…… 这倒是让古月很纳闷,楚皇作为一个那么独断专行的强势君主,为何会允许自己手底下的将领在军中盘根错节,简直就是庞然大物,不怕出问题么?是信任还是力有不逮? 又或者只是为了制衡唐问天的另一个手段? 想多了头疼,古月却很难改正自己这个遇事不断联想的毛病,好在觥筹交错间也没给他更多的时间去发呆。 酒足饭饱之后,古月和上官铃兰坐上了回学院的马车。 “你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让独孤大公子痛不欲生弄出那么大动静的,对吧?” “哦?何以见得?” 对于上官铃兰突然的发问,古月顿时起劲,饶有兴致地开始了装腔作势。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想通过这般操作让独孤家的人长长记性,别太自以为是害人害己,对吧?” “亚历山大啊!未婚妻如此聪慧,以后可得小心应付着,否则岂不是被洞察得一览无余?甚至一丝不挂?” 顺手拉过上官铃兰将她搂在怀里,古月笑得怡然自得,却遭到了粉拳的攻击。 “没正形!不过你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啊,怎么今日选择如此对待独孤家的人呢?” “因人而异吧,这家人尤其是这位独孤老大人,太过分刚愎自用又极其护短,或许是军旅生涯养成的毛病,但我没理由陪着他玩对吧?当然,他也有自己的资本,放眼楚国上下,敢不给他面子的应该不超过一只手能数出的范围,但也不多我这一个不是么?” “不对,以你的城府不至于第一次正式见面就如此下马威,毕竟这家人并没有真的欺负到你头上,快说!到底为什么!” 上官铃兰的粉拳愈演愈烈,古月疲于招架转为抱头鼠窜不能,于是选择坦白从宽。 “哎,说白了,这家人太特殊,我必须得做出一个敬而远之的态度,否则陛下那里不好交代咯!” “陛下?你是说陛下会更加猜忌?可是……” 上官铃兰本想说原本古月已经和自己家以及皇甫家千丝万缕了,陛下似乎也没有真的表现出忌惮,为何轮到独孤家却有不同了呢? 但她总觉得自己这么议论家里和陛下不太妥当也就欲言又止。 “你们家,你老爹那可是我未来岳父老泰山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陛下的人,皇甫家和你们家是姻亲,关系匪浅,但更重要的是也都是陛下的人,而独孤家不同,以这位老大人的年纪来看,他在军中的威望绝对在大皇子之上,甚至他驰骋沙场的时候唐问天和陛下都还没有挥动军刀呢,更何况刚刚你也看到了,一屋子里全是天阶高手,这样的家底,陛下若是毫不忌惮,那他就不是这样的陛下了…… 再者,皇甫大人老谋深算谁也看不透他,而这位独孤大人很显然智谋城府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那刚愎自用更是习惯改不了了,纵然面对陛下搞不好这位老大人都可能倚老卖老,若是这府上没有几个各方眼线盯着,我是不信的……所以我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像是一种小家子气,但也是做给有心人看的。” 上官铃兰心里有些复杂,即感慨古月平日里操的心太多太多了,又同时觉得心里被暖意填满,因为这还是第一次古月将自己对各方的态度,尤其是对陛下的态度,向上官铃兰提及,难道不担心又会让上官铃兰夹在中间难过么? 其实这种担心一直存在,可眼下又和以往不同了,因为这是上官铃兰第一次主动提出疑问,古月自然绝不会隐瞒,至于会不会让上官铃兰的负担加重?聪明如上官铃兰自然在开口前便已经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独自待在房里的古月正在和系统商量一件大事,其根源来自今天从独孤家大公子身上抽出的混合毒素。 通过“英雄豪杰”四兄弟的复述再加上成分分析,这混合毒素分别来自魔狼,夜兔以及赤蛛和磷鹿,前两者听到过雪虎统领介绍其毒素的功效,但后两者并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独孤家的人也只是知道魔兽名字而已。 可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多年来这些毒素混合成一块之后,并没有给独孤大公子造成原本该有的毒害效果,譬如狂暴或者红眼,这一点得到了独孤家下人的证实,纵然是一个高位截瘫,该红眼的时候也自然会红眼对吧? 所以很可能这些毒素相互起到了制约的效力,又或者产生了某种更加不确定的效果。 可惜没有完整的关于魔兽毒素详情介绍书,不然便可以从另两种毒素是否生效中得到一个相对更稳妥的结论。 而这,也是古月和系统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原因。 “小小姐姐,您说这混合毒素可以重新分离么?” “很困难,因为没有一个参照标准,虽然知道了魔狼和夜兔的毒素表征,但也没有一份样品可以参考,更何况经过多年的演变,这些毒素相互间早已没有了间隙,甚至产生了新的变异,想要一点点分割开来多半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姐姐我只擅长分析,并不能随时随地做生化实验。” “好吧……”古月很好奇这是不是算系统的吐槽?不过眼下这混合毒素还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小小姐姐,我觉得咱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思考问题。” “怎么说?” “既然这毒素已经变异,不妨就当它是一种新毒素而并非之前那几种的混合体,如此考虑,咱们完全可以将手头的其他毒素混合进去做测试,毕竟其他毒素大部分已经解析完毕,譬如那雪虎的毒,若是混进去之后不再具有寒毒功效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混合毒素反倒可以拿来解毒?” “你是说以毒攻毒?似乎可行,那还不赶紧试试!” “额……不是您操作么?” “都说了姐姐我不做生化实验!你自己简简单单便可以弄了啊,左手滴一滴雪虎毒到碗里,右手滴一滴混合毒跟进去不就完事了!” “好吧……”做实验这么不严谨真的好么?这可是生化实验啊?!万一泄漏了,会不会在这个世界搞出疫情?就像上辈子大洋对面那些家伙一样…… 虽然一肚子纠结,但古月手上并没有含糊,只见他随手拿来一个茶杯便滴入了一滴自己的血液,通过对体内毒素的调动,这滴血里只剩下“雪虎寒毒”这一种,那近乎凝结空气的寒意瞬时弥漫开来。 没去在意这个过程,毕竟早就知道会是如此,古月立刻又滴入了一滴今天得到的混合毒素,倒是有点滴血认亲的样子,不过动静却立时剧烈起来。 这杯中仿佛变成了斗兽场,寒毒竟然收敛了自己外放的寒气,并且将目标集中在了混合毒素之上,或许这才是最原始的法则,也自然会被最微小的生物所熟知。 而混合毒素看似没有任何招架之力,险些直接被冻成一粒冰,可接下来的时间里,这滴却始终完好自如,硬生生将寒气抵抗住了。 这场来自微观层面的战斗,在“真理眼”的帮助下,古月近距离观察到了没有血腥的撕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护吞噬直到相互制衡。 “据雪虎统领所言,他的寒毒是统领级别的,所以这混合毒素变异后相当于进化了么?” “适者生存,在微生物的世界里只有淘汰和进化两条路,姐姐我倒是很期待这团新生的毒素之后会如何发展。” “眼下似乎正在焦灼,更像是静止不动了,或许还需要一个过程吧?” “应该是的,先收起来存在你体内,让它们自己发展,也方便后续观察。” “好的。” 用精神力直接将杯中的混合毒素收入体内,对古月而已也算轻车熟路了,虽然难免还是有点别扭。 “欸?!” “啊?!”系统突然发生让古月吓了一个机灵,“小小姐姐您别吓我啊,胆子小……” “少来!这也算久违了吧,你竟然触发了一个成就!” “哈?!又来……” “嘿嘿!宿主另辟蹊径开发新型毒素初见成果,全新天赋树‘毒术’开启成功,触发任务‘三日内研究清楚自创毒素一号的功能,否则……’,这话姐姐我好久没说过了啊,还真有点怀念,哈哈!” “额……”古月一个头两个大,这话可是催命符啊!“那个,小小姐姐啊,我三日内怎么弄明白这毒到底能干吗呢?” “淡定~!姐姐我先帮你分析着,两天后还没结果你就拿出来找小白鼠测试测试不就行了?不过你可太无趣了,刚刚得到了新的天赋树欸!没一点小激动么?” “还真……很激动啊!不知道这‘毒术’一门是不是顾名思义就是玩毒的?可以充当亡命毒师?又或者干脆练成‘老毒物’?” “这刚开启便附赠的第一条天赋技能还蛮实用的,‘宿主和毒物共存适应性大幅提高,制毒下毒准确度略微提高。” “共存适应性?好吧,我估计能真的朝着百毒不侵根据进一步。 这个制毒下毒准确度是什么呢?扔出去的精准度么?” “就和你炼药一样,精神力越高容错率越高,这制毒虽然用不上精神力,但也需要微观去把控量和度,同理,下毒的量和度也是十分关键的。” “原来如此!这算是又开启了一条保命措施的前奏啊!还真的值得高兴高兴。” “那可不?姐姐我什么时候坑过你?” 这句话古月接不下去了!即使是昧着良心也只能做到不吐槽而并不能去附和! 于是,这场关乎科学技术的探讨被顾左右而言他所终止。 同一时间,楚都数十里外一间破草房,月光没有照到的角落里蹲伏着三个人的身影,均是一身黑从头到脚,甚至都带着还带着黑色罩帽,只不过还有另一个特别的共同点,那就是银色面具。 其中一人长弓握在左手,右手始终保持着随时可以从箭袋抽出弓箭的姿势,而她贴着地面的耳朵正在感受那些由远及近的细小。 另一人双手握着短刀,双目却是紧闭着,面具上渗出的汗珠可以看出此刻她的状态并不好。 第三人并没有拿出兵器,也没有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只不过她所在的位子是三人中心,倒是有一点被拱卫的意思。 没错,这位拿弓的就是唐羽星,而拿双刀的便是鬼瞳了。 这两人受古月的委托前去和“黎明”组织更高层沟通,尝试共同经营未来的“六六六”小酒馆。 这两天里他们俩算是一刻没停,并且通过自己的上线找到了这第三名女子,她便是“黎明组织”派出来和古月谈判的代表。 可谁曾想到竟然走漏了风声,也不知是谁,更不明白为何,她们同这名女子会合后便立刻启程了,却偏偏被人尾随并且已经遭受了三次截杀。 好在两人都是身经百战的主,而且追杀的人里并没有看到天阶高手,所以她两利用身法的诡异和箭术的无双,生生挡下了三波超过二十名杀手,这若是一次暗杀委托,已经算很宏大的目的了,却偏偏只是针对三名女子! 是因为唐羽星和鬼瞳凶名在外?还是因为这第三位代表分量不轻? 她们依旧不得而知,也没能从任何一具尸体上得到答案,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组织内部有奸细,不然也没可能如此之快地掌握她们的动向。 眼下,夜已深,三人边逃边杀一整天了,总归会疲惫不堪,于是找到了这处没有人烟的废弃村庄,蹲在了这个破草屋里面。 可追击的人还是迫近了,并且一波更比一波厉害,不只是杀手的品阶在上升,人数也不断增长,这到底会是一个什么组织?竟然可以轻易动用如此强大的暗杀力量,若说和“黎明”不遑多让,这三位深有感触的女子一定很赞同。 但此时此刻不是感慨的时候,更不是安全的地方,因为杀手又来了! “这样很可能没完没了,你身法好,独自回去求援,我带她找地方躲起来固守。” 唐羽星提出了自己的方案,而且并没有商量的意思,更像是一道命令。 “不行!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没法和古月交代!” “我干嘛需要跟他交代?!”唐羽星倒是有点羞愤,心中感到莫名其妙,甚至一时忘掉了自己正被追杀。 “你两别吵了!又来了!噤声!” 这一次的追击者似乎并不多,但谁也无法保证他们没有后援,很可能只需要一声口哨或者一支令箭,四面八方的杀手便会蜂拥而至。 “三个,不在一起,应该是在搜索这片房子。”唐羽星的语气恢复了冷静,述说着听到的动静。 “应该是分开着搜寻,或许他们还没有准确掌握我们的动向,但这也可能是一个陷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这名代表显得更加冷静,应该说不愧是刀尖舔血之人的头目么? 与她两相反,鬼瞳的状态就糟糕许多,或许是硬实力上的差距,也可能是心态上的准备还不够,要知道曾经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任务鬼瞳都没有出现过哪怕一丝慌乱,因为她知道有一个人会在关键时刻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可那个人永远不会再出现了。 “更靠近了。”唐羽星依旧平稳地更新着敌人的动态。 “不管了!先杀了再说,一人一个,动手!” 代表的命令刚一出口,唐羽星便一个翻滚消失在了另一边的窗户旁,而代表自己轻点地面,顺着墙壁直接爬到了屋顶,随即从一出破洞小心翼翼地一闪而逝。 鬼瞳的动作虽然最慢,也最迟疑,但多年来的素养并没有忘记,而她的目标即将出现在破草屋旁,眼下她并不需要动作,更准确来说她需要没有任何动作。 不远处的另一边,唐羽星的箭矢已经在弦,这是一支通体漆黑的箭矢,包括尾羽在内近乎不会反射丝毫光亮,很显然是暗杀利器,而它的目标即将露头…… 第141章 鬼瞳告急古月出城,午夜激战超越潜能 破草屋的门口,一个黑影缓缓接近,他看上去无比谨慎,不断潜伏,依托着阴影前进,直到能够触碰破草屋的大门,他轻轻将门推开了。 没有动静,依旧什么也没看到,黑衣略有迟疑,这里已经是分配给他的搜索范围内最后一处房子,难道那些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鬼瞳抓住了敌人那稍纵即逝的迟疑,两道寒光笔直扎向了黑影的双目! 可是,黑影不闪不躲,倒像是做好了迎敌的准备,眼看就要拔刀一斩。 鬼瞳的神经受到极大的刺痛,那莫名的直觉立时显现,“这一刀比我快!” 没有任何犹豫,鬼瞳拼着气息不稳也立时调整身形,将前冲的态势止住的同时,一个折身后直接退到了草屋外,甚至都没有在乎撞破窗户的动静。 刀光一闪,刚刚鬼瞳停留的半空宛若被直接切开,紧接着是整个草屋被一分为二。 “天阶?!” “啧啧,倒是有点本事,难怪需要本大爷出手。” 鬼瞳又惊又惧,没想到这次的对手还真的派出了天阶高手,而且眼前这人很显然也是一个真正的刺客,他刻意暴露的品级根本就是最大的伪装! “没有胜算,只能逃了么?她们俩呢?” 鬼瞳在心里快速地盘算着,因为她无法预知下一次攻击何时会来,更算不准那保命的直觉还会不会触发。 这时,这个废弃的小村庄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你那两个同伙呢?”刀客虽然也蒙着脸,但那轻蔑的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自负,“若是爽快点说出来,本大爷可以让你痛快一些。” 鬼瞳没有应答,凝神戒备的她缓缓向后挪动着,虽然并没有拉开多少距离,但此刻她最需要的是确认另两人的情况,而眼下的安静太不正常,难道她们俩没有遇到敌人?又或者已经逃走?再就是被一刀斩杀…… 无论如何,这个等待结果的过程并不会太长,这是唯一可以肯定的了。 “和你一起来的也是天阶?”鬼瞳尝试通过交涉得到一些信息,同时也想要拖延一二。 “怎么可能!有本大爷坐镇,哪还需要其他天阶凑数?不过你们几个倒是真不简单啊,竟然同时发现了他们两的位子?是去一对一了么?啧啧,那你就有点悲催了啊,怎么轮到你来等待本大爷呢?还是你那两个同伙刻意安排的?嘿!壁虎断尾,死道友不死贫道,有想法!” 这个自负的家伙或许认为鬼瞳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自己的手心,所以他很乐意“交流”一二。 得到这些信息后,鬼瞳觉得这人应该不屑于在此时说谎,那么另两人很可能是一击必杀,无论胜败都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故而这里才会如此安静。 可问题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眼前之人,是一个看不透实力的存在,真的有机会么?若是古月在此,他又会如何呢?欸?怎么这时候会想到那个讨厌的家伙! “哎,或许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就在这时,这名天阶高手忽然动了,鬼瞳下意识做出了应对却发现他的目标不是自己! 那是很轻描淡写的一次斩击,可那刀光却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印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而着刀光所触及的,竟然是一支箭矢,一支被从头到尾劈成两半的纯黑箭矢。 “是唐羽星?!” 鬼瞳略微感到了希望重新燃起,至少眼下不是自己独自面对,而刚刚唐羽星的箭矢竟然连一丝声响都没有,若是自己被瞄准可能抵挡么? 但纵使恐怖如斯的箭矢,也依旧没有对这名天阶高手造成丝毫威胁,于是这一丝希望其实带来了更多的绝望。 “这箭竟然没声?不错,怪不得你们一路上可以弄死那么多人,这箭矢应该起到了大用,可惜啊,面对了本大爷,你俩都没机会咯!” 如是说着,又是一刀轻描淡写,可较远处一间草屋立时被切割,若非提前跳出,唐羽星恐怕也会被波及。 “小老鼠就会蹦跶,还有一个呢?老实出来吧,给大家都省点事不好么?” 这个战场倒像是成了这名天阶高手的主角戏,一边嘴炮一边肆意妄为,时而东一刀,时而西一刀,依旧轻描淡写,似乎毫不费力,可每次他的动作都会让唐羽星和鬼瞳两人不得不全力应付,别说还击了,单单只是防御都得消耗掉全部精力! “随便一个天阶就有这等实力?我还是太弱了啊……”唐羽星的脑海里如是想着,作为天之骄女的她一路走来都是被人追赶的那一个,甚至自己的大哥都已经被追上,虽然这里面有着唐沐霖自己的想法,但并驾齐驱的事实让唐羽星证明了自己的天赋不遑多让! 可此时此刻,面对真正的天阶高手之时,才知道那实力的沟壑深不可测…… “或许我应该逃走?但真的能逃掉么?再说了,放弃掉鬼瞳,我就可以苟且偷生么?那家伙会不会怪我?额……什么时候了,竟然会想到那家伙……” 唐羽星的脑子里很乱,可她的动作不能有片刻迟疑,作为弓箭手,她完全可以销声匿迹,再不济也能保持一个最稳妥的安全距离,可她知道,自己多远离一分,鬼瞳就多危险十分。 “喂喂!第三只小老鼠,你还不出来的话,本大爷的兴致就没了,这两只立刻便会死掉了,再给你五个数吧,四,三,二,一,好吧……” 自说自话的天阶高手一改轻蔑的态度,眼神中透出了无比的锐利,鬼瞳的神经又开始炸毛,明明相距超过十丈,为何会如此心惊? 但多年来被直觉拯救过无数次的鬼瞳依旧毫不迟疑,拼尽全力的后跳又跃出了三丈的距离。 可就在她刚刚跳起的瞬间,那个十丈外的身影一个闪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那一刀毫无征兆地斩向了自己原本站立的位子,如果再慢上哪怕一个瞬息,很可能自己已经饮恨当场,不过纵然逃离了最坏的结局,却没能真的逃开这一刀的攻击,声势浩大的刀光迎面而来,鬼瞳没法再做出身形上的调整,唯一剩下的应对方式,只有全藏教授的虚影了。 只见刀光将鬼瞳的身体直接切开,分为两半,如此骇人的场面却没有见血,可那天阶高手没有失望反倒更加兴奋起来,“不得不说你这小丫头的招式真的不错,可惜啊,可惜……” “唔~咳咳……”一口腥红喷涌而出,明明借助“虚实相间”的绝招硬生生在半空中再次调整了自己的位置,可谁曾想到那道刀光竟然可以自己旋转,本来是一刀竖劈,接触自己虚影的时候已经完全成了横斩,也就是这一让自己始料未及的变化,最终还是将自己笼罩其中。 虽然用双刀做出了格挡,并没有真的被切到身体,但那无匹的巨力震得鬼瞳口吐鲜血不说,身体更是不住起伏,呼吸早已紊乱了。 “怎么样?要不还是投降吧?都省事点不好么?” 随手又是一刀斩掉来自身后死角的箭矢,这名天阶高手回过头看向唐羽星的方向继续着嘴炮,“射箭的小丫头!你烦不烦啊?本大爷把这一个收拾了便轮到你,多等一会能怎么样啊?干嘛这么急着投胎呢?” 回应他的不是话语,而是同时飞来的三箭,不同角度,不同速度,甚至有一箭还可以在空中拐弯,直插天阶高手的后脑。 “你也确实有点东西,可惜啊,可惜……” 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的鬼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名天阶高手同时斩出了三刀,分别砍掉了三个方向飞来的箭矢,可他并没有用上什么特殊的功法,因为挥刀的动作定格在那,只是一个残影,一个因为速度太快而骗过了鬼瞳眼睛的残影…… “这人的速度……看来是真的没机会了啊……” 此时此刻,数十里外的楚都炼药师学院,古月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警报般的巨响,将他从本就不深的睡眠中直接惊醒。 “小可爱,鬼瞳出事了!” “什么?!” 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古月知道系统不会无聊到大半夜说“狼来了”,所以他没有片刻犹疑便直接卯足全力大喊,“所有人集合!” 一声响彻学院的呼喊让所有护卫虎躯一震,同时也把睡梦中的学生们惊醒,第一个赶到古月身边的是上官铃兰,这不是古月第一次半夜喊人了,不用多想就知道肯定有大事正在发生。 “古大人,院内除开正在门口和制高点警戒的护卫以外,其余一百五十人均已到齐。” 不得不说这些楚国士兵的素养是真的不简单,从古月突然的叫喊到全员到齐只用了不到十分钟,而方护卫长那一脸的严肃更像是整装待发,因为他经历过那次刺杀,他知道古大人可以未卜先知! “铃兰,你亲自去一趟唐府,跟唐沐霖说鬼瞳出事了,她三妹多半在一起,我一会在西城门外等他。” “好!”正要跃起的上官铃兰忽然停下动作,“要不要找秦叔帮忙?” “你们家牵扯太深被报复就更麻烦了,这事我必须亲手解决才行。”古月说的斩钉截铁,因为他已经有了一个怀疑对象,而没人可以保证这个无孔不入的组织在楚都没有渗透,万一秦烈的离开导致了上官会长的状况,古月没法给上官铃兰交代。 不再有丝毫迟疑,上官铃兰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因为她知道古月所谓的出事了,绝对不是简简单单能应付的事情,至于为何古月会知道,此时也不容她过多去猜想。 “方护卫长,带上五十个好手,其余人留下来把学院给看好了,另外,给我备好最快的马车,去西门外等唐家的人,届时能赶多快就多快!” “是!” 不用多做解释了,这次古月是要出门干仗的架势,护卫们难免有些小激动,他们虽然都知道这位古大人的地方不会安宁,可为了大楚的未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过惧意,而现在居然是直接开拔出城,对于任何一个军人而言怎能没有莫名的兴奋? 没多久一切准备妥当,古月随口给爬起来的学生们交代了几句,无论他什么时候回来,学院都得照常运行,之后,一干人等急行军到了西城门。 守城的小队长被吓了一个哆嗦,他已经好久没在大半夜见到如此阵仗要出门了,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太多人,可一个个装备都比自己精良不少,而且那精气神可不是自己手下能比的。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了,古月露出头来。 “古大人?您这是要去哪?” “这位队长大人,在下有一个朋友深陷险境,万分火急,还请通融一下,事后有任何程序上的问题都是我一人承担。” “这……”这名小队长十分为难,毕竟守好大门是他的职责,而大半夜进出都得有详细的盘查,虽然他不太认为古月在诓骗,毕竟这阵仗很显然是要去大战一场,可万一有一丁点纰漏他可担不起责任。 这时,上官铃兰和唐家兄妹带着另一队人马也赶到了,那整齐的马蹄声一听就知道是唐家军的精锐! “古兄!” “唐兄来的及时,西城外三十里左右的距离,是否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有没有谁清楚的?” “西城外三十里?有谁知道么!” 古月提到的地点自然是系统得到鬼瞳反馈的地方,但系统只是感应到了鬼瞳的异样,通过某种信号确认了方向和位子,可并没有实时卫星地图可以看…… “两位大人……小的倒是知道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去的那里……”纠结的小队长突然听到了这个地点,恍然间发现自己很熟。 “快请说!” “是,那里原本是小的故乡,多年前战争期间废弃了,现在应该还有一片荒废的破屋子,如果您的朋友在那出事,想必是休息的时候被人偷袭,倒是很有可能。” “一定是那了!万分感谢,还请详细道来准确方向。” “好的……”小队长放弃了最后的心里纠葛,毕竟那里是自己曾经的家,若是不主动提出来,万一耽误了古月的事情,事后手下人不小心说漏嘴了,古月会不会秋后算账?至于眼下到底开不开门,已经不需要在意了,唐家军是有自由出入权利的,更何况唐沐霖亲自带队! “唐兄,你和晓焱带上唐府精锐高手先行一步,我怕走慢了会出事……” “好的!你们几个统领跟着我一起,其他人跟着古大人前进!” 从上官铃兰出现在唐府开始,直到现在,唐沐霖都没有多问哪怕一个字,他对古月的信任不是简单的言语可以表达,更何况,古月已经清楚地提到了他自己二妹可能和鬼瞳在一起,为何? 不必问了,因为某个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是,少将军!” 唐沐霖点名的这些统领,平日里就待在唐府里面,他们主要是负责一些唐家军和朝廷之间更偏文职的工作,算是唐沐霖的专职下属,自然没有达到天阶的境界。 至于唐府需不需要天阶高手来镇场?大将军府那几个字比什么高手都要更有威慑力。 “我也跟他们一起,速度上不吃亏!我还带着必要的绷带!”上官铃兰的眼神很坚决,古月没法拒绝,也不知道如何拒绝。 “一切小心。” “嗯!”坚定的眼神相对,做着简短的别离。 “月哥哥放心,晓焱会保护好铃兰姐姐的,二姐不擅长骑马,就跟在你身边了。” “好,有你在我很放心。” 西大门打开的瞬间,十匹高头大马率先冲出,随即绝尘而去,看这架势,应该是地阶高手对于御马之术有着额外的加成,那速度远非一般士兵可以企及,上官铃兰坐在唐晓焱身后和其他高手并驾齐驱,而剩下的人也同时开启了急行军。 “你如此激动,应该是出大事了吧?”微微皱眉的唐霁凰在马车里对古月询问着。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能感应到鬼瞳多半是受伤了,而你三妹是我之前拜托她两一起去帮忙办一件事,想来应该是回来的路上出了状况。” “也别太担心,三妹从小就天赋过人,有她在一起,鬼瞳妹妹应该不会有大问题才是,就怕……” “是啊,就怕黑市那些人又出动了天阶高手,而且不敢来找我竟然去找她们!” 古月的怒气隐隐有些压制不住的迹象,唐霁凰适时地握住了他的手,将自己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给予一定的支持。 马车的速度已经到了极限,唐霁凰清楚古月此时最愤恨的应该是自己这双腿,关键时刻别说一步千里,就是跑去在意的人身边都没能办到! 可她必须让古月平静下来,因为若是真的面对天阶高手,自己大哥也未必靠得住! “唐将军不在府上么?” “是的,父亲昨日便回去了,他还是习惯待在军营里。” “哦……” 这应该是古月最想见到唐问天的时刻了吧?可惜,他不在…… 唐霁凰也听出了古月的万分失望,可她能说什么呢?古月完全可以为了鬼瞳去求自己父亲,更何况还关乎到三妹的安危,但前提是能找到人。 马车中只剩下了安静,方护卫长亲自驾车倒是无比娴熟,可这极致的速度依旧算不上飞驰,毕竟身后那些跑步的军士们跟着毫不费力。 可方护卫长也毫无办法可循,只剩下无比的自责,自己若是能有地阶实力,哪怕只是让着马车再快上一分,也能让古大人少一分焦急! 三十里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又不近,对于这群拼命赶路的人而言,只剩下无比的纠葛…… 此时此刻,那片破屋子里的战况依旧焦灼着。 那位黎明的代表依旧没有露面,可那天阶刀客带来的人也同样了无音讯,那么解释起来可能性便不多了,譬如那位代表如唐羽星一般轻松解决了另一名跟班,也就在那时天阶刀客不再隐藏实力,被这份气势所震慑的代表立时怂了! 又或者,她就是那个奸细? 唐羽星没有片刻闲暇可以去思考这个问题,要瞄准一名天阶高手,同时又得不断变化自己的位子避免被锁定,这可比当时戏耍自己老哥要困难太多太多! 更让人感到无力的是,无论自己从哪个角度射过去的箭矢,纵然一丁点声响都没有,那名天阶刀客硬是可以毫不费力地悉数打掉,自己唯一能做到的也仅仅是不断射箭,让鬼瞳的压力稍稍缓和那么一丁点! 这样的对敌状态让这位天之娇女倍受打击,可她仍然在坚持,绞尽脑汁,因为鬼瞳依旧坚持,纵然她看上去始终不太好……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鬼瞳不仅仅在面对天阶刀客的威胁,还得时刻留意自己的血液情况,自从刚刚被震伤之后,身体里的血液,这些来自古月的血液,莫名间便如同沸腾一般不断上涌,同时让自己险些失去理智,甚至萌生了要冲上去直接拼命的想法。 这个想法很危险,因为无论怎么想,一个地阶大圆满都没达到的自己怎么可能在硬碰硬的情况下生还于一名快到极致的天阶高手? 但并不是单单只有这一个负面的影响,鬼瞳也惊喜地发现自己随着血液的沸腾竟然得到了全方位的加持,不仅仅是速度和敏捷的增量,各种感官敏锐也得到了长足的提高,甚至那不知真相的直觉都仿佛不遗余力! 这也是鬼瞳能够继续和天阶高手僵持的底牌,否者,她多半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可是,这样的底牌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希望,只不过是一种挣扎而已! 鬼瞳想过要放弃么? 并没有,纵然知道是在挣扎,纵然不觉得这样的挣扎有何意义,但鬼瞳依旧不愿意放弃! 因为她才刚刚重新找到自己的家人和归宿,这样的日子还会很长!也必须很长! 纵然是奢望,也一定要为此拼尽全力! “不得不说你这丫头不简单啊!坚持到现在也的确难得,可是太无趣了!你明知道没有任何胜算,还一个劲挣扎干嘛?总不至于有人会来救你吧?另一个跑不见的同伙?笑话!既然她那么识时务直接放弃了你两,又怎么可能去而复返呢?乖乖待着别动!本大爷给你一个痛快!否者,老子就活剐了你!” 第142章 废村鏖战箭袋立功,沐霖登场抢出如龙 废弃村庄的战斗依然持续着,更确切地说,是天阶刀客对鬼瞳的追逐依然持续着。 还是那样翻飞的闪转腾挪,还是那般眼花缭乱的刀光,唯一的区别只是这天阶刀客的嘴炮声消失了,彰显着如此焦灼的战况让他愈发认真。 作为一个拥有特殊才能的天阶高手,纵然是面对和自己同级甚至更高级的对手都有无数种对敌方式,可他万万没想到,一个还没到地阶大圆满的小丫头竟然可以在自己手上挣扎如此之久,实在匪夷所思! 当然,到底为何会出现如此状况,这位天阶刀客还是心中有数。 其一便是这小丫头本就是走的敏捷路线,而且身法出奇的诡异,更有甚者是她似乎还具备某种秘法,自从受伤后各方面属性竟然得到了全面加成,搞不好是一个有血脉传承的大家族新秀,不过这种外因并不足以让这位天阶刀客放过眼前的猎物。 至于另一个原因,那就必须是来自另一个没露头的小丫头了。 那是一个弓箭手,而且是一名很不错的弓箭手,无论是战术素养还是个人实力,在她这个年龄段都是绝无仅有的顶尖,不止一次天阶刀客被骚扰到心里炸毛,想要回过头去砍了她再说,可那毫无规律的不断变换位子,似乎从不知疲倦,故而也就让天阶刀客压制了怒意,选择优先吃下嘴边的这块肉。 而且,弓箭手虽然有着远程优势,但弱点也是明显的。 无论是通过自己属性真气去凝聚箭矢,还是通过属性增强去附着自带的箭矢,总归是有一个能消耗的总量在那,一个地阶大圆满不可能有无穷的真气可以去挥霍,更别说自带箭矢定然有限。 这也是让天阶刀客没有想要回头去找唐羽星的原因。 可事情的发展让天阶刀客始料未及,从最开始那无声的偷袭,唐羽星的弓箭从未有过片刻的停歇,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无论精度还是力道,只增不减! “这小丫头难道背着十人份的弓箭么?!” 这个疑惑始终萦绕在天阶刀客的心头,也让他十分想知道这丫头到底玩的什么把戏,至少有自己在场,绝对不可能给她机会回收自己射出的箭矢,更何况每一箭自己都是从箭头劈到了箭尾,根本不存在回收利用的可能性! 就这样,天阶刀客持续着疑惑,战斗也自然持续着焦灼。 事实上唐羽星已经深感疲惫了,她的消耗量绝不比鬼瞳小多少,纵然目标没有回过头来追击自己的苗头,但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机会!作为一名弓箭手,保持距离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每一次瞄准,每一次腾挪,唐羽星都做到了极致,而且力求更上一层的极致。 “能行!一定能行!我有这个箭袋在手……” 原来唐羽星那用之不竭的箭矢,全部是这箭袋的功劳,而这箭袋自然是古月给予的礼物,更准确而言,是系统在宝库里找出了一个对唐羽星最具诱惑力的交易物品。 作为一名专业的弓箭手,拿到这份礼物之后着实有些爱不释手,虽然她刻意没有表现出来,之后的日子里,那可能已经失去的一成灵魂也没让她感受到任何一点点身体的差异,至少这交易算不上亏了。 这箭袋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材质无从鉴定,参考自己二姐的纱衣和古琴,唐羽星觉得这箭袋一定不简单,于是在军营里很系统地研究测试了一番。 最开始她将自己的箭矢放进箭袋后想看看是否会得到某种强化,结果是什么也没发生,而且这箭袋也并不能无限敌装入箭矢,目测大小和一般的箭袋并无二致。 然而这只是第一步,所以并不存在任何失望的情绪,唯一的解释便是自己没找到窍门,至于去问古月?想都不会想…… 第二项测试开始,唐羽星终于找到了关键点,这也源自她从不拘泥的态度,“既然放进去的箭矢没有任何变化,那么不放进去呢?能不能从中间直接掏出来?” 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没有根据,但唐羽星知道古月有一个“空间秘宝”,很快便联想到这箭袋会不会是一个“空间箭袋”,不然也不至于作为宝物被搜集起来。 心中有了猜想之后,唐羽星便立刻开始了测试,但是无论她是伸手进去掏还是将箭袋反过来倒,都没有任何变化。 下意识想到自己是不是被古月耍了?又或者那自称“器灵”的朦胧身影骗了自己?想要一支箭都得不到这还是件宝贝么? 可是,二姐拿到的古琴的确有惊人的业力,这是有目共睹毋庸置疑,为何偏偏轮到自己的时候一筹莫展呢? 谁曾想这个想法竟然让箭袋知晓了…… 原本看上去朴实无华的箭袋忽然一闪而逝,可这眼皮子下的亮光,让唐羽星莫名期待起来。 也就是这一次,她从箭袋里掏出了第一支箭。 “我要箭!”于是有了箭。 “我要两支箭!”于是有了两支箭。 “我要十支箭!”于是有了十支箭…… 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唐羽星玩的不亦乐乎,久久没有停歇。 也因此她知道了箭袋的上限是一次性掏出二十支,“毕竟箭袋只有这么大?”当然,这个解释她也不确定。 紧接着,唐羽星还要测试箭袋的工作原理,也就是这些箭来自哪里。 作为金属性的高手,她通过一次次尝试之后清晰地感知到了箭袋周围不断有金元素在补充,可见这箭袋产生箭矢是依靠外界,需要吸收外界的元素。 既然如此,只能是金属箭头么? 于是火箭,水箭,风箭甚至冰箭雷箭都应运而生,只不过上限相较于普通箭矢就少得多,唐羽星认为这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属性的缘故,毕竟自己是金属性,周身元素被牵引的缘故,金属性自然会密集一些。 再之后,唐羽星又走上了创意的道路,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最靠谱的还是金属箭头,那么能否按照自己的思考去改良呢?一支箭,无论多么隐蔽,那破空声总归是要暴露自己的,若是可以毫无声响,或许才是杀人无形的最得力助手。 通过结合自身的经验以及求教专业工匠,唐羽星得到了一个无声箭的雏形,正是她现在所用的那通体漆黑的箭矢。 这无疑是一种大杀器,纵然是天阶高手恐怕也未必都能防范住!唐羽星对此爱不释手,同时始终保持着不断使用不断更新,最终才到了现在最满意的完全体。 至于最后的测试,便是关于量的研究了。 而这项测试,简单粗暴。 唐羽星独自站在靶场上,支开了所有士兵之后便开始了个人表演。 十支,二十支,三十支……箭袋毫无变化,只是能感受到在周边的金元素开始稀薄了,但自然的补充没有停止。 一百支,两百支,三百支……箭袋依旧不停地工作着,亮光闪动接着闪动,似乎没有停歇的可能。 一千支……唐羽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虽然夜以继日的练习让她习以为常,可连续射击一千次靶心,怎能不累呢? 这次测试的结果只有一个,这箭袋似乎不存在上限!除非自己累了…… 但同时还得到了另一个结论,之所以空气中游离的金元素可以不断补充,是因为这些箭矢射出后是有存在时效的,而且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在自己射击一千次的时间里,反复消失的箭矢少说也有八九百。 至此,关于这箭袋的研究基本结束,唐羽星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宝物”到底为何被称之为“宝物”!对于自己二姐的艳羡之情也少了很多。 当然,她并没有因此对古月无限感激,“凭什么?!” 不得不说,世间种种因果都太过奇妙,至少眼下的局面,唐羽星是真的太庆幸自己有如此箭袋了! 不然后果谁也不愿去预料…… 废弃村庄的战斗依旧持续着,天阶刀客不断地追逐着鬼瞳的身影,不断砍断那一个个虚影,同时,他还需要不断回头将射来的箭矢悉数斩断。 这不断的循环已经让他麻木,甚至不清楚时间的流逝。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期待那个射箭的小丫头将箭矢射完已经是不现实了,虽然无法判断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事实胜于雄辩,眼下,自己能够依仗的也仅仅是品阶的压制,至少自己始终不败,而胜机,只需要等到这两个丫头之一疲惫的时候,便会出现了。 距离废弃村庄近十里外,唐沐霖的骑兵队已经奔驰到此,不得不说这速度堪比雪虎统领的十二巨雕,当然,如此速度也是有代价的,所谓地阶高手的御马之术只是通过自身真气的传导将坐骑的潜力激发到最大而已,而这如同兴奋剂一般的亢奋,对马匹的伤害是致命的,也是不可逆的。 或许这三十里奔袭结束之后,自己的爱马便迎来了瘫痪,可唐沐霖没有选择的余地,唐家军统领们亦然。 至于这些伴随他们久经沙场的战马,或许早就知道自己的宿命,没有一声喘息,没有一点嘶鸣…… “停!” 唐沐霖突然的下令却没有造成任何人仰马翻,足见这些人的训练何止有素! “什么人?赶紧出来!” 银枪直指路旁的林间,唐沐霖的暴喝让所有人开始了严阵以待。 而他之所以停下,是因为来人的气息过分危险,而且险些就没有察觉到。 “如此训练有素,是楚国唐家军么?”带着银色面具的一身漆黑,正是那位“黎明组织”的代表…… 废弃村庄的战斗看上去依旧焦灼,但鬼瞳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掏出回气丹一口吞下了。 “小丫头你把丹药当糖豆呢?有这么吃的么?!”这话听起来酸味十足,天阶刀客越想越气,这肯定是一个大家族的败家子了,但是好歹她有一个大家族可以去败! “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 “男人?!” 鬼瞳为了给自己鼓劲,用力喊出了这么一句,倒是差点让天阶刀客愣神,自己面对的不是个“黎明”的杀手么?为何杀手也有男人?哦,好像也不太对,可一个杀手会这么喊话么? “你男人是谁?”莫名的对话让天阶刀客的嘴炮兴致又一次燃起,竟然开始了八卦,不过他手下的力道可从未减轻。 “干嘛要告诉你?!”鬼瞳继续着自己的闪避,在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将这名刀客打上了话痨的标签,很显然这些对话也是他的手段,目的就是让自己分心,不然这一刀快过一刀哪像是等待答案的人会干的事? “本大爷就是好奇而已,你一个杀手对敌的时候竟然喊出自己男人,对得起杀手这份职业么?作为一个前辈,我得好好说你两句,不过首先你得告诉我你男人是谁才行啊,我倒想看看是什么豪门大户的公子哥竟然养个杀手当女人。” 其实,天阶刀客有些自己的盘算,之前觉得这小丫头天赋不俗,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嫡传,可目标就是目标,杀了就什么都不是,还能有人找自己麻烦不成? 但现在事情有了些微变化,这丫头提到了自己的男人而并不是家族,那么很可能刚刚的判断是不对的,又或者她正好是因为天赋出众所以才被这个不知名的男人所看重,收为己用,不然一个有组织的杀手哪有资格这般挥霍丹药? 最关键的问题倒并不是这个男人到底属于哪个豪门,以自己的本事,天阶刀客从不惧怕任何挑衅,而且一向仇富的他才不会在乎那些世家子弟的如何如何,可刚刚这丫头说的却是“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这句话很关键,而且她少说也吃下了至少三枚丹药了,恐怕都是恢复真气用的,虽然看不到品级,但就这么当糖豆吃很显然是真的不在乎,就算生死一刻本就不必在乎身外之物,可她总归得带在身上才能吃对吧? 所以略微考虑就能猜到一点,这丫头的男人多半是一名炼药师,而且是一个很有本事的炼药师,不然怎么可能把丹药当糖豆送? 可这里是楚国,出了名的没有炼药师!那他男人到底是谁? 一个名字在天阶刀客心头开始萦绕,自然就是古月了。 他一贯的自负,倒是并不会把随便一个炼药师太放在眼里,可古月似乎不太一样,作为杀手之王的鬼眼都倒在了他的脚下,这就足以让一般杀手止步,而且听闻那家伙的秘技层出不穷,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自己女人身上打上某种印记?一旦自己真的杀了眼前的小丫头,那印记就直接跑自己身上还难以消除……这种曾经只是当话本故事听听的事情,这一次未必就不是真的了! 虽然,天阶刀客不会承认自己对古月的忌惮和其他杀手一样,但凡事得弄个清楚明白才行,作为杀手绝对不能在情报上马虎,这次的委托人只是说了目标是“黎明”杀手组织的一个小头目,那么很显然就是跑掉的那个,而这两人的任务多半是护卫所以可以为了拖延而不畏生死。 原本天阶刀客对这个任务不感兴趣,因为目标三人都不是天阶,让自己出马是不是很丢分?可组织里的那些小虾米一个个葬送,虽然自己不心疼,但关乎到组织的面子,上面也就有人给他下了命令。 心不甘情不愿,但专业就是专业,他习惯性地扮猪吃老虎,也差点得手。 可事态的发展超乎想象,为了组织的面子去得罪一个国家的权贵而且多半会暴露,这事到底值不值就很需要考量,虽然自己组织和“黎明”本就敌对,也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杀手就是杀手,可杀手并不都是傻子! 越是思考,天阶刀客手底下不自觉地犹豫了,可鬼瞳深信这人就是诡诈无常,这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迟疑多半也是一个陷阱,所以她更加专注,无论是后撤还是分身都变换着轨迹和方式,就怕一个雷同会被发现规律,届时自己未必可以吃得消。 就这样,在一个迟疑一个反而更专注的时候,战场上的局面又出现了新的变化,因为很直观能看出天阶刀客和鬼瞳之间的距离有了些微加长,作为始终盯着这一幕的唐羽星自然很快便发现了。 “他这是累了?怎么可能!” 些微的差异也逃不掉唐羽星的眼睛,所以这人是刻意放慢了追击速度,也就拉开了一些和鬼瞳之间的距离,但是,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近了! 立时有了决断的唐羽星也开始调整迂回线路,继续和天阶刀客保持刚刚那种脆弱的平衡…… 至此,这本就焦灼的战场,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若是有观众在看,一定会气到退票。 可战场之所以是战场,最关键的还是那份瞬息万变。 而改变战场走向的未必只能是交战双方。 或许是因为搜索废弃村庄的三人太久没有反馈消息,也不见人去回报,跑去其他地段搜寻的杀手们碰头之后一经合计便悉数赶到了这处战场。 “哎,可惜啊……这就怪不到本大爷头上了。”天阶刀客露出了残忍的微笑,虽然被面具遮挡并没有人可以看见。 他唯一会担心的只是那可能出现的印记,这下基本不用自己动手了,又怎会需要担心这个? “鬼瞳!”唐羽星愈发焦急了,四面八方汇集的人将绝望边缘的她重重推了一把,或许真的不再有任何可能了。 “你赶紧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别天真了。”天阶刀客的攻势不再集中于鬼瞳一人身上,而是刻意后撤却将每一刀斩击都朝向了后方的唐羽星,他并不指望真的能够打中,但刀光又快又大,封锁住逃跑的路线还是轻而易举。 虽然唐羽星就没有逃跑的打算,但突然加剧的压力让她愈发疲惫了。 周遭的杀手们怪叫着靠近,将原本的战场团团围住,倒像是在欣赏一处擂台。 “嗯?!”天阶刀客本能地一刀斩向了一个没人的方向,这莫名的举动倒是让所有看客不明所以。 可下一刻,一声清脆的碰撞,刀光直接打在了一把卷动无数树叶的亮银长枪之上,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顿时炸响了全场。 “你们两个坚持住!古兄马上就到了!” 是唐沐霖的喊声,唐羽星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不靠谱的大哥的声音居然真的如此沁人心脾…… 而鬼瞳更在意的是内容,“他真的来了?!” 战场的变换愈演愈烈,在天阶刀客心中却有了一丝因为自己谨慎而得来的窃喜,“还真是古月那家伙?看来印记的事情十有八九了,不然这些家伙怎会突然冒出来?” 可这样的思绪并不会阻碍天阶刀客的动作,任务就是任务,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而突然中止,更不会因为一个还没到场的人而认怂! “杀了他们!” 周边原本打算看戏的杀手们其实都很意外,自己队伍中何时跑出了一位天阶高手?尤其是那领头的几人心里有点疙瘩,“你一个天阶高手跑来扮猪吃老虎也就算了,干嘛不打声招呼?万一我得罪了你岂不是被杀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杀手就是杀手,强者就是强者,而任务,也还是任务。 既然来的人是支援目标的,那就是应该清除的障碍,有没人指挥都必须要清除。 于是唐沐霖带来的一众统领们直接和那些杀手战在一起。 而唐沐霖自己,主动找到了那名天阶刀客。 “等等!你不会就是唐问天的大儿子吧?” 刚来的唐沐霖正要拼命,因为他知道对手是一个看不透实力的天阶高手,可这首先迎接的却是这么一个问题…… “是的。”如果直接不回答或者说谎,那就不是唐沐霖了。 第143章 狡诈刀客主动认怂,临战进阶气势如虹 “乖乖~!本大爷今晚是怎么了?碰上古月的女人就算了,还遇到了唐问天的儿子?!能不能就当没来过,我放你走可以么?” “哈?!” 冲势未减的唐沐霖险些闪到腰,这敌人也太奇葩了吧? “少将军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都是奸计!他就是个无耻之徒!” 在唐晓焱的护卫下,上官铃兰赶到了鬼瞳身边,立刻开始给她包扎伤口,同时拿出了一瓶瓶古月牌的丹药。 终于能缓口气的鬼瞳也不会闲着,她觉得自己必须提醒唐沐霖谨慎对待眼前的卑鄙之徒,否则以唐沐霖的品性,一定会吃亏的。 “什么玩意?!老子怎么就卑鄙无耻了?!”突然被人这么谩骂,天阶刀客一肚子无名火,就差没直接一刀劈过去,可他忍住了,因为这次是真的有些怂,来的人确定是唐沐霖无疑了,他老子那千里追凶一追就是好多年的事六国间哪个天阶高手听后心里不会有些慌? 刚刚对古月的忌惮让他不想亲自杀掉鬼瞳,但也并不会放弃任务,可这下唐沐霖直接来了,就不只是忌惮这么简单…… 唐沐霖虽然有些刻板,但并不是呆傻,眼前的天阶刀客就是那个伤害自己妹妹和鬼瞳的人,自己来此的目的也就是在他手下救人,所以任何言语都没有行动重要。 于是,不等天阶刀客讲清楚自己的盘算,唐沐霖已经抢攻而上,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那就更不能有丝毫犹疑! 被旋转的树叶包裹,银枪的攻势疾如风绵如雨,可这些并不能真的让天阶刀客措手不及,只不过想说的话没有说完,在左支右绌之时他还是不断地表述自己的看法,“你不是我的对手啊,这么打有意思么?敢不敢冷静点听我说?你以为本大爷怕你啊?!喂!” 打定主意不再做任何交流,唐沐霖全神贯注,眼里只有手中枪和面前的人,目的只有一个,捅穿他! 一时间借由心态和战意上的优势,唐沐霖倒是真的和天阶刀客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隐隐还有压制的趋势,至少让天阶刀客无暇他顾。 只不过唐沐霖和天阶刀客战在一起之后,身影交错你来我往,让唐羽星失去了瞄准的空间,于是她转身投入了清理其他杀手的队伍中。 不得不说唐家军就是唐家军,八名统领并没有各自为战,他们进退有度显得很有章法,即互相补充又攻防轮转,宛若一个整体在战场上碾压,所到之处三五成群的杀手几乎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溃不成军。 这里面多半是训练有素的功劳,更可能存在某种战阵,毕竟军队的优势在于整体而非个人,想要一加一大于二对他们而言应该并非难事。 可这样的阵型也有着直观的弊端,那就是推进速度并不能如同真的一个人那么自如,杀手们很快便发现了正面硬刚如同以卵击石,可他们并不只是死士,脑袋里不是只有一根筋,所以发现了敌人的优劣点之后,杀手们也开始了自己擅长的攻击方式。 一时间战场的风向又出现变幻,毒针毒箭毒钉毒镖毒烟毒虫,只要想得到,那就做得到,拼死搏斗之际可没有什么讲究,无所不用其极才是保命的关键,因为只有你死才能我活! 但这样的风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唐羽星加入了战斗。 为何楚国人都说唐羽星会是最年轻的天阶将军?因为她不止武力足够,而且是一名正儿八经的将军。 多年前经历过那次袭击之后,无论是心性还是意志上,唐羽星都有着超过所有同龄人的成熟,而且战场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工作场所而已,多年来无论是剿匪还是镇压,她早已跟着父亲和大哥闯荡过整个楚国的天下,更何况她本身还是一名杀手,对于杀手的招数怎会陌生? 于是,在唐羽星的指挥下,刚刚那略显笨拙的阵型变成了四人一组的两股力量,迂回包抄,扯动夹攻,甚至各自离散重新聚首,一套套战术如同演习般淋漓尽致,杀手们立时被杀的胆战心惊。 可他们的人数依旧占优,那几位头目交换眼神之后立刻也变换了迎敌方式,围而不攻,以退为进,他们找到了自己的正确策略,因为战场正中央才是重中之重,自己的任务未必是要去全歼眼前的敌人,给那名突然冒出来的天阶刀客争取足够时间才是最关键的所在,毕竟这战场上只有他一名天阶,一旦他腾出手来,再复杂的阵法在绝对实力面前也只是浮云! 就这样,唐家军和其余杀手的较量也陷入了拉锯战,纵然唐羽星也没法立刻破局,因为自己这边的人想要速战速决可对面却准备拖,但要说不顾一切地追上去,唐沐霖那很可能就麻烦了。 守在上官铃兰和鬼瞳身边的唐晓焱无比焦虑,自己的哥哥姐姐都在那殊死搏斗,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的确很难想象唐晓焱可能如此耐得住性子,但她始终坚持着,因为自己答应了古月一定会守护好上官铃兰,而眼下还得包括受伤的鬼瞳。 上官铃兰自然清楚唐晓焱的焦急,可她不能提出让唐晓焱自己去战个痛快的建议,因为鬼瞳受伤了,虽然并不算太严重,但身心的疲惫难以想象,而自己绝对没有能力保护住她,没有唐晓焱在身边还真不行,这种歉意无形中激发了上官铃兰的责任心,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系统地修炼武功,毕竟日后古月要面对的刀山火海自己也必须陪着他走过去! 这时,场中央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咆哮,那名天阶刀客怒了。 作为一个有特殊才能的天阶高手,他始终有着自己的霸气侧漏,开口闭口“本大爷”可不只是作为嘴炮在使用,在他的心里“老子天下第一”也是迟早的事。 可他毕竟是一名杀手,他深知杀手最需要的品质是胆大心细,一切毫无准备的搏命那都是莽夫行为,自己不耻,这也是他一路成长并且作为杀手没有翻船的保证。 这一点倒是和鬼眼很像,虽然并没有达到那么变态的极致。 但鬼眼这名杀手之王的确是天阶刀客的偶像,也是未来某一天会踩过去的目标。 谁曾想到这样一位杀手中被敬若神明的存在,竟然倒在了楚国都城的任务中,而且是倒在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面前,简直匪夷所思,却不得不去接受事实。 自那时起,古月的名字便被天阶刀客写进了自己的脑子里,既然自己的目标被人提前给踩在了脚下,那么自己的目标也该换一个了。 可他并不会盲目去拼命,正所谓贼不走空,杀手也不会为了自己想杀人而去杀人,那样只是个变态杀人犯而已。 在积蓄自己力量以达到足以和鬼眼平齐的程度之前,天阶刀客打心底不想去招惹古月,可惜,事与愿违,今夜他的目标之一竟然是古月的女人…… 可任务就是任务,并不会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肆意废弃已经接到手的目标,于是他尝试了顺其自然地拖延,因为自己的其他同伙总归是会到的,只要最后不是自己出手结果掉这女人的性命,纵然是古月又怎能查到自己的踪迹呢? 这个盘算也是他早已计划清楚并且付诸实施的,虽然过程里的确出现了他始料未及的情况,那就是鬼瞳太滑溜而唐羽星太诡谲,可这些都只是激怒自己而已,并不会真的改变结果,虽然憋屈是少不了的了。 听到古月的名号后,天阶刀客佩服自己的明智,可他万万没想到,新来的人竟然是唐问天的儿子! 既然有无人不知的唐问天,自然也就有了无人不知的唐家四兄妹,因为不把这些弄清楚,万一不小心弄伤甚至弄死了一两个,那肯定会遭受唐问天的无尽报复,这六国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啊,就算跑到大森林里去,无视那些魔兽的威胁,恐怕也未必躲得掉唐问天的追击…… 于是,保命至上的天阶刀客是真的怂了,他并不想和唐沐霖缠斗,因为一个错手真的将他打伤,那搭上的可能是自己的小命! 但唐沐霖不听劝,一味搏命,更有甚至,那个泥鳅般的小丫头竟然说自己“无耻”,气煞人也! 再谨慎也有天阶高手的脾气在那,更何况今晚受的憋已经够了! 随着这声咆哮,天阶刀客的怒火点燃了自己的长刀,那耀眼的白炽将村庄照亮。 “小兔崽子!老子现在就宰了你!唐问天也救不了你!” 这话也彻底点燃了唐沐霖的怒意,长这么大还真没听过谁敢不尊重自己父亲,那个值得所有人敬仰的父亲! 可天阶刀客展现真正实力之后,那份震撼让鬼瞳最为错愕,她是真看不懂刚刚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只见那光刀画出眼花缭乱的轨迹,明明知道是残影却看上去密不透风,宛若实质一般,将唐沐霖整个人笼罩其中退无可退,也进无可进。 这场二人间的战斗立刻成了一边倒的表演,唐沐霖已经不能用左支右绌来形容,根本就像是被人牵着鼻子走,长枪都没有任何机会伸出,因为一旦刺出,迎接自己的一定是致命一刀。 这名天阶刀客展现出的速度已经不仅仅是匪夷所思,正如他之前快到如同残影一般地斩掉了唐羽星的三连射,眼下他的速度已经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残影哪里又是本体,因为都在进攻,而且刀刀毙命! 唐沐霖的战甲被刀光砍出了无数火星,而他的身体也在不住地增加着伤口,鲜血的喷涌紧接着喷涌,几个呼吸间他就成了血人一般触目惊心! “去帮帮他,别管我们了!”上官铃兰对唐晓焱喊出了如此话语,而后者那痛心疾首终于得到了一丝发泄的契机,火焰立时布满了整把巨斧。 “不要过来!” 这一声咆哮却是来自唐沐霖的。 唐晓焱呆愣了,有生以来,自己这位对所有人都和和气气的大哥还真没吼过自己,更别说眼下是要去救他! 可咬牙坚持的唐沐霖露出的表情并不是决绝,而是一种兴奋?! “哈啊~!”一声爆喝之后,唐沐霖的气势瞬间暴涨,一时间竟然将天阶刀客的攻势逼退了。 “临战进阶?!应该说不愧是唐问天的儿子么……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即将被老子宰了的命运!” 唐沐霖的突然进阶似乎给战局带来了决定性的变化,可单就他自身而言,虽然暴涨的属性已经足以在无尽刀光之中闪转腾挪,但那实质性的差距并没有真正被缩短到极限。 不过,唐沐霖的脸上依旧挂着刚刚那难得一见的兴奋。 他的确兴奋,因为抓住了自己想要的那个契机,厚积薄发的契机。 多年来,一直压制自己等级不去进阶的他,其实早就摸到了天阶的门槛,只不过始终觉得自己还欠火候,太过操切容易适得其反,而不断的打磨中他让自己更加融会贯通,这也是那天阶武道大会上他能够力压群雄的根本。 就好比他爹在天阶大圆满里是冠绝群雄的那个,他自己在地阶大圆满里也自然如此。 这一次的突破,看上去是被逼无奈,同时也是力挽狂澜的决心,可事实上唐沐霖早就期待有如此际遇,能够将自己逼到退无可退的际遇,也只有如此,才能激发出全身所有潜力,去完成自己认为最完满的进阶! 虽然差距依然存在,但唐沐霖没有丝毫怯意,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身后有着一票人需要守护,更重要的一点,是源自自身血脉的呼唤让他愈战愈烈,唐家军没有孬种! 刀光翻腾银枪闪耀,天阶刀客那一声声怒吼就差没有直接用牙去咬上唐沐霖几口,可眼下的局面并没有那么遂他的意愿,虽然自己依旧可以将唐沐霖的战甲砍到火花四色,同样可以在那没有防护的身体上划出皮开肉绽,但结果却出现了不同,因为唐沐霖不再是一个血人了。 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各种藤曼将唐沐霖的伤口一一包裹,竟然直接将那些猩红吸食殆尽,原本绿绿葱葱都变成了一片赤红,看上去比血人更为触目惊心,可这个变化却是唐沐霖自己的操作,自然也对他自己更为有利。 那些吸食过鲜血的藤曼似乎变得无比坚硬,连战甲上都可以砍出火花的刀光硬生生无法在藤蔓上留下丝毫印记。 这诡异的一幕让天阶刀客意识到了唐沐霖的属性因为进阶而发生了某种变化,自己用速度进行压制很显然起不到开始那般良好的效果,于是他直接后撤了一步,刀势内敛,开始蓄势致命一击。 只见他将长刀横在身前,那白炽的光亮愈演愈烈,绚烂夺目。 反观唐沐霖,此时此刻并没有急于抢攻而上,既然对手即将祭出一个大招,自己又怎能不去做好应有的回应? 那一大片赤红的藤曼被水液覆盖,又一次得到了滋润一般竟然变幻出了一种铠甲状的造型,如果是古月看到此情此景一定不觉得眼生,因为某个游戏里就有这种树妖般的家伙,不仅皮厚而且坚韧灵活。 四周的所有人此时此刻都忘却了自己的动作,包括那些你退我进的统领和杀手在内,因为这场属于天阶之间的对决迎来了一个高潮。 而且下一招天阶刀客到底能够讨得多大便宜很可能便直接决定了战场的最终走势。 就在着万众瞩目的一刻,天空中突然爆裂出五团颜色各异的火光,径直飞向了战场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呆立,因为在这夜空中仿佛流星坠落般凄美又蕴含着恐怖的气息。 唐沐霖下意识喊出“小心”让所有人注意自身安全,可不知为何,那些巨大火光虽然越来越近,看上去却并不太会真的打到人。 事实也真是如此,五团巨大火球直接砸向了五间破败不堪的草屋,顷刻间爆发出天崩地裂般的巨响,可并没有任何一处火球真的炸开,只是那些草屋被吞噬殆尽。 “这是什么玩意?!天火?”不少呆立的杀手开始了怪叫,自己也算出生入死多年,可从为见过这般奇怪的火焰,颜色各异不说,竟然温度也似乎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只是那份危险…… “是他来了。”上官铃兰的嘴角流露出笑意,一颗心也终于放下,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为何如此轻信,又是如此坚信。 唐沐霖并没有直接收招,他也察觉到这些火焰无比熟悉,自然是古月已经赶到,可眼前的天阶刀客依旧蓄势着那雷霆一击,自己哪怕一个微小的分神恐怕就会迎来最恐怖的斩击。 “还真热闹啊,也让我们参与参与呗?” 于其中的调笑不言而喻,古月的轮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天阶刀客的神经猛然一抽,“这家伙来的太快了!而且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刚刚那个打招呼般的攻击很直观地展现了他的精确,不想打到人就可以一个人不伤,那要是想杀人呢?” 一番思索之后,天阶刀客挥散了脑海里的迟疑,手中蓄势一击顿时烟消云散。 “你就是古月对吧?你说你一个坐轮椅的跑这么远干嘛?不累么?” 刚赶到的众人还没听过这天阶刀客的嘴炮,陡然这么一句让方护卫长以下顿时炸毛,就算是天阶高手也不能这么侮辱自己的古大人,就算拼一个尸骨无存也要去咬掉他一块肉! 可古月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这位前辈说的还真对,在下明明是个残废干嘛跑出来呢?这不没辙嘛,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再残废也要做一个男人不是么?” 明明是说着示弱的话语,可听者没一个觉得这家伙不够强悍,这份责任和担当是个爷们干的事! 尤其是鬼瞳,银色面具之下的双颊立时绯红,“算你有良心!” “哟呵?不简单啊,小家伙有骨气!本大爷倒是可以放你女人一马,就那个蹦来蹦去滑不溜秋的对吧?的确有几分身段,那天赋和实力也是不俗,倒是配得上你古月的名头,还有另一边那个射箭的,既然唐沐霖这么急切地刚来,该不会是唐家老三吧?本大爷也可以既往不咎,毕竟目标主要还是你身边那个‘黎明’的小头目,你把她交给本大爷,所有人都可以自行离开!怎么样?这个交易你够本吧?本大爷难得慷慨,也是看你是个爷们,就当交个朋友了。” 古月也没想到这人自说自话的功夫竟然和自己不相上下,险些被逗乐了。 只是站在她身旁的那位“黎明代表”略微有一些发怵,古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三十里地也奔袭来了,可不就是为了救他的女人么?倒也是个情种,可天阶刀客那实力摆在那,想要兵不血刃地完成营救,拿自己当筹码岂不最为合适?更何况自己直到这次见面之前,根本就没同古月有任何交集,若是自己换位思考,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送出去!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都有些后悔重新跟着回来了,“黎明代表”的脚下渐渐开始了蓄力。 如此之近,这女人的举动怎能逃出古月的眼睛?他不禁又觉得好笑,这一看也是个脑补很厉害的主! “这位天阶前辈,你的提议倒是真的不错,对在下而言也的确很有吸引力……”说到这里,古月还特地饶有意味地看了看身边那位随时准备逃跑的“黎明代表”,面具之下那张韵味十足的魅惑容颜险些就要花容失色了,“咳咳,你也别激动,我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么?淡定哈! 那个天阶前辈啊,在下不才,不过也干不出随时随地卖队友的事来,这样吧,今晚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一把定输赢,一边出一个人单挑就好,省的见血太多还得找人来洗地,多煞风景啊!” 天阶刀客和“黎明代表”双双蒙圈,本以为古月的意思就是同意交易,谁曾想到会是如此? “你倒是对着唐家大公子很有信心啊,可惜,本大爷可不是一个刚刚进阶天阶的毛头小子可以招架的,单挑?他老子才够格!” 这人的狂傲让唐沐霖险些暴走,虽然自己真的没有胜算,但侮辱自己父亲,不行! 第144章 风起云涌奇招频发,天花乱坠一击必杀? “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前辈,您倒是误会了,我这唐兄为人和善,不够心狠手辣,对付您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专业杀手太容易吃亏了,我都说了不会卖队友,怎能让他涉险呢?” 直接道破了天阶刀客的品级,倒是让他为之一愣,“这小子怎么看出来的?!” 而唐沐霖原本做好了继续拼命的准备,忽然也被古月的话语弄到岔气,他有些不明所以,在场所有人里,除开自己还有谁可以和这位天阶刀客一战呢?“嗯?!” “古兄不可啊!”想到一个最不愿意去接受的答案,唐沐霖急切地喊出了这么一句。 周围和古月熟悉的人也开始会意,尤其是方护卫长与那六个过命的兄弟直接跪在了古月面前,“大人不可涉险啊!” “欸~,你们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并没有亲自去扶起一众弟兄的打算,古月缓缓让轮椅前进着,直到和唐沐霖并肩。 “你要自己和我打?!”天阶刀客突然感到有些错愕,自己一直忌惮古月,是因为这个层出不穷的家伙潜力太大,若是真的被他用灵魂印记之类的玩意给锁定,谁敢保证杀向自己的不会是某个天阶大圆满高手?譬如那个和他很要好的上官家护卫头子秦烈,听说这人还得到了天阶武道大会的冠军! 可眼下古月所表现的状态实在匪夷所思,一个炼药师竟然想要单挑天阶高手,莫不是失心疯?更何况他还是坐轮椅的残废! “唐兄你先下去吧,帮小弟护住其他人,别被波及了。”不容唐沐霖质疑,古月直接给了个指令,随即看向天阶刀客,“别废话了,听多了烦,老子今晚就要拿你祭旗,好让世人知道,碰我古月的女人之前,先他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 古月突如其来的粗口让那些习惯了他低调随和的人十分意外,不过也的确可以理解,再涵养也有自己的脾气,此时的古月就是想杀鸡儆猴,让所有人看清楚一个事实,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只不过,这只鸡有些太大了…… 纵然古月已经放了狠话,但唐沐霖的担心始终没有减少,尤其是天阶刀客已然炸毛。 “你再不下去老子就连你一起宰了!” 面对天阶刀客的愤怒唐沐霖丝毫不惧,可古月的强势要求让他百般无奈,不得已还是选择了先行后退。 在唐沐霖的心底,古月是他见过的最天才的天才,若不是受制于身体缺憾,恐怕古月还能在武道一途大展拳脚,可这样的遗憾并不能盖过古月已经具备的光芒,不知从何时起,唐沐霖已经对古月有了迷信,似乎就没有什么事是他办不了的。 所以,唐沐霖最终放弃的原因还是对于古月那毫无根据的信赖胜过了疑虑。 没有继续嘴炮,不等唐沐霖离开太久,怒火中烧的天阶刀客已经发起了攻势,因为他今晚被各种羞辱,若是还能忍住都对不起自己天阶的名号! 两道又长又宽的道光呈十字状斩向了古月的方向,比追击鬼瞳之时更急,比对战唐沐霖之时更快。 而古月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了右手,伸出食指对着那十字的交点瞄准,一发短小却迅疾的丹火喷涌而出,直接将刀光洞穿,原本的十字斩立时失去了准头分散开去。 可天阶刀客并不是一根筋的存在,这起手的十字斩只不过是一种试探,也是一次掩护,无论古月会如何对付他都不去在意,因为在刀光飞至古月身前之时,天阶刀客自己已经一个闪现和古月面对面,那蓄势的一刀即将斩出! 这电光火石的快攻鬼瞳是见识过的,只不过此时此刻的天阶刀客展现出了更匪夷所思的速度,若是鬼瞳自己来接下这招,纵然有着直觉的警醒,她也自认身体跟不上反应了,那古月又该如何是好?! 更为着急的是唐沐霖,他虽然听从了古月的指令退到一旁,却从未打算撒手不管,随时随地都可以冲上去将古月救下,可眼下这一刀,自己跟不上! 天阶刀客的眼中满是嗜血的意味,同时,他看到古月毫无反应更是理所当然地确认了这家伙就是失心疯。 这一刀斩出了,和古月近在咫尺,所有观众都来不及叫出声来,可古月呢? 他的眼中却是无比平静,直勾勾地盯着天阶刀客无动于衷。 一丝来自灵魂的惧意让天阶刀客陡然心寒,随即毫不犹豫地直接闪身后撤,那原本必杀的一刀也因此没有直接在古月身上留下痕迹,转而又成了一道长长的刀光。 就在这时,古月才开始动了,轮椅很自如地向后飘出数丈。 而刚刚他所在的那个位子,巨大刀光划过之时突然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炸裂声,直接将刀光吞没殆尽,而留下的爆裂如同绚烂的烟火般久久不散。 作为天阶高手的刀客,充分相信自己关于危险的预判,而眼下的场景很显然就是古月的招数,那一连串爆裂连他自己都在后撤,若是直接在天界刀客身上炸开就何止是危险而已? 观众们略微缓了口气,虽然对古月的信任始终坚持地认为这家伙不会打无把握的仗,可对手毕竟是一个速度快到极致的天阶刀客,而古月自己却坐着轮椅…… 拉开距离之后,古月没有继续装傻充愣,既然刚刚的陷阱没有起到作用,那就必须继续压制。 一场绚烂的烟火再次上演。 只见古月的双手平举胸前,忽而左手出去一团赤红,忽而右手飞离一片苍茫,接二连三的各色光亮不断喷涌,也不见古月有着多余的动作,可那些光球的轨迹却各不相同,但无论是哪一颗,无论是直线还是弧线,最终的目的地都在天阶刀客身上。 如同斩落唐羽星的箭矢一般,天阶刀客再次展现了自己那快到看不清虚实的速度,将一团团丹火系数切割。 可他很快地便发现了一个问题,一刀斩断只能止住这些丹火弹继续冲向自己的趋势,却不能直接让它们消散,尤其是落在地上那五颜六色的火焰看上去一点也不比飞来的丹火安全! 又是一次来自灵魂的震颤,天阶刀客再次闪现离去,足足后撤了数十丈。 而他之前所在的地方,那些落在地上的丹火诡异地两两相结合,随即突然喷涌出无匹的炽热,直接将那块地给焚化掉一大块,若非天阶刀客走得快,哪怕只是沾染一丝空气也可能被灼伤。 天阶刀客终于开始迟疑,古月的确不是一个失心疯,于是他不再抢攻,而是选择了一边砍掉一团团继续飞向自己的丹火,一边不断变换落脚地,因为他粗略思考便发现了两点规律,一个是古月的丹火还是不够快,根本没有追上自己的可能,而另一点就是古月这人奸诈狡猾,真正的无所不用其极…… 接连两次变招都没能对天阶刀客照成真正的杀伤,古月却似乎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甚至看不出丝毫失望,就好像刚刚那眼花缭乱的绚烂也只是一个个试探而已。 但紧接着,古月又有了新动作,抬起的左手微微下移,一圈翠绿的火环油然而生,悬停在了他的掌心之上,随即古月的右手微微握住,只留下食指伸出稳稳地停在火环之后。 这个姿势看上去很奇怪,有点弯弓搭箭的意思,这火环很可能就是一种准心,可古月刚刚的表现来看,他需要瞄准么? 只见一团不大的赤红从右手食指喷涌,直接在火环中心穿过,可这个过程中,原本的赤红突然不明所以地迸发出耀眼的光亮,倒是和天阶刀客蓄势时的刀光十分相近,也就是这团白炽的火焰略微停顿之后,以超过原本丹火三倍的速度激射而出,拖出长长的尾巴笔直冲向了天阶刀客。 单单只是这份速度,已经容不得丝毫眨眼,天阶刀客下意识想要继续去斩断,可他突然迟疑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一次的高速丹火一定也有着更危险的后招,贸然斩断很可能就是触发后招的隐患,于是天阶刀客选择了直接躲开,而即便这次丹火有着如此快到几近看不清的速度,也还是比天阶刀客慢上分毫。 可古月并没有吝惜自己的精神力,右手食指处喷出的丹火弹不断连射,就这样,前一个划出的尾巴其实已经连上了后一个的实体,在这漆黑的夜晚,古月的手指里仿佛发射着一条长长的光束,而这光束的尽头始终跟着天阶刀客的身影在奔跑…… 现场所有人中,除了唐晓焱和上官铃兰以外,也就只有方护卫长等护卫见过古月真正和人动手,可他们的印象里这眼花缭乱的射击根本不曾见过,或许这才是古月自信的源泉,一个能够战胜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法宝? 可这样的战斗方式,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任何一次战斗的史料中,都不曾出现炼药师还能“弯弓搭箭”的记录! 所有人都不由摒住了呼吸,甚至不敢有哪怕一次眨眼,因为这个战斗过程快到转瞬即逝。 可是,场面上虽然被古月弄得“天花乱坠”,他却一点也没有占优,因为那名天阶刀客实在是太快了,比古月更加匪夷所思…… 唐沐霖仔细比较了一番,如此速度的攻击以自己眼下的实力是绝无可能轻易逃离的,但这天阶刀客却依然闲庭信步,似乎只要他想,他就能够燕过无痕,这等速度已经比之前见识过的潘吉田光又或者全藏之流更加令人乍舌,因为他还不是天阶大圆满! 可他的速度却不是通过自身步法的诡谲来产生,很显然,只能是依仗属性优势了,结合刚刚那蓄势一刀的白炽,唐沐霖不仅有些心悸,“这人难道是光属性?!” 事实上古月早就看出了端倪,这位天阶刀客敢于直接叫板唐问天,至少也有着他的特殊。 通过“真理眼”的不断观察和系统的分析之后,得出了这家伙就是光属性的结论,而这结论让系统莫名兴奋,这也是古月突然自己站出来单挑的原因之一。 虽然不清楚系统收集全属性是不是想要召唤神龙,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掌握的属性越多,可以创造的威势也就越大。 自从秦烈给古月讲解五行生克的道理之后,无数的演练过程都在系统的辅助下一已完成,也才有了如此这般种种成果展示。 不得不说,这才是古月依仗的资本,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特地说一句“可以和天阶玩玩了。”虽然并没有多少人真的考虑过古月独自去单挑的画面。 但眼下,古月还是没能理论结合实际,这天阶刀客实在是太快了,毕竟人家相信光…… 不断的变招之后,古月实际上已经是黔驴技穷,唯一还能做的便是通过维持巨大的消耗来拼,至少对手那匪夷所思的速度并不是自己跑出来的,或多或少都还是存在消耗。 可以自己那被打上了好几层封印的精神力,真能够磨死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么? 答案显而易见,因为古月已经咬碎了第一颗放在嘴里的凝神丹,里面还有十来颗的样子…… 被天阶刀客躲开的一团团丹火撞在了四周各种物体上,没有爆裂也没有停留,所有痕迹都在消散前随着物体的焚毁归于虚无。 这些状况也让天阶刀客愈发神经紧绷,也更加憋屈,作为一名天阶高手,面对一个坐轮椅的残废竟然一直在躲一直在逃,这可不仅仅是丢人丢面那么简单。 可若是一个不慎,哪怕只是擦过衣角,不难想象自己就得光着身子在这黑夜中继续逃窜…… 不过天阶刀客清晰地把握着战场变化,很显然古月这一次变招更凶猛也更具有毁灭性,虽然每一团丹火看起来并不大,但这份气势无比炸裂,也就说明这一招绝对消耗惊人,不管这轮椅上的残废到底天才到什么地步,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耗上一整夜,到了古月后继无力又或者掏出丹药的那刹那,天阶刀客完全有把握利用好每一个瞬间,所以他此时的隐忍一点也没有气急。 谁曾想古月又一次做出了新的动作。 只见他托举火圈的左手似乎略微发力一抖,慕然又有两个崭新的火圈出现在了刚刚的绿圈左右。 唯一不变的是依旧翠绿。 而他的右手由伸出一指变为了三指,分别开始喷涌赤红的微小丹火弹,透过绿圈的加成之后,三道火线开始了齐射。 如果说刚刚的天阶刀客还可以应对从容,眼下,面对突然加剧的威胁,而且是直接多了两倍的攻击,他也不得不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变态吃什么长大的?!”一向自负的天阶刀客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轮椅上的残废实在是诡异无比,也的确超乎常人,“不对!他还真的在吃什么?!” 惊叹之余的不经意一瞥,天阶刀客看到了古月的嘴角微微用力,在如此生死一刻,谁可能会有心思去吃东西?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我男人最不差的就是丹药!”鬼瞳的话语依然历历在目…… 天阶刀客顿时觉得有些佩服这个小家伙,首先是不吝啬丹药的决心,再就是事先将丹药塞在嘴里的准备实在充分,可见他绝非突然兴起才想要单挑的。 不得不加大了自己的消耗,让身影更加虚幻之后才能堪堪躲开三道火线的追击,天阶刀客此时已经开始焦急,因为他不清楚古月到底在嘴里放了多少颗丹药,而眼下自己的消耗陡然剧增,再加上之前已经和其他人玩了老半天,若是再耗下去搞不好捉襟见肘的反倒是自己! 天阶刀客准备变招了,等待机会似乎已经行不通,那就只能去创造机会,而且他无法估计这些火线会不会继续增加,若是从三到五再到七,恐怕自己只剩下仓惶飞走这么一条路了…… 事实上古月虽然表现得依旧平静,而且没有过多言语,看上去和平日里有些出路,但他也是没辙,嘴巴里塞了太多丹药,说多了话可不就露馅了么?万一掉几颗出来也是浪费的……若非如此,他一定会一边不断输出一边让天阶刀客见识到什么是真的嘴炮。 不过,以他眼下的实力,祭出这一招三条火线齐发已经是能维持的最大功率,并不会如天阶刀客所忌惮的那样出现五条甚至七条,但是,古月没有停止的“真理眼”始终把控着天阶刀客的动向,从真气调动的目的和速度中不难看出他即将变招,或许是想要拼命一波,毕竟一直被压着打有些过分没面子。 可古月会给他这个机会么? 答案依旧是否定的。 于是古月手中的动作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一次虽然并没有再多出两圈绿色火环,但原本并排的三圈开始了滚动,开始了轮转。 随着这火环的滚动,原本的火线也由直射变成了不好预判的旋转轨迹,尤其是火环之间轮转时也不是一尘不变,那份间距开开合合,致使火线如同艺术品一般划出了优美的轨迹,只不过这份优美略微致命…… 之所以不断变化,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尽全力去压制对手,不给他拼命的勇气和侥幸,或许是因为古月承受不起哪怕一次拼命。 虽然轮椅的护罩还有剩下唯一一次,但这护罩的强度到底能否挡下天阶中期巅峰的一击,古月心里没底,也绝不敢去赌,因为一旦这轮椅解体了,他就回到了生活高度不能自理的状态中……那样的日子实在不想再尝试了。 可古月也很焦急,只是他不显山露水而已,毕竟对手是天阶中期巅峰,而且这超乎寻常的速度绝不是易与的,也的确有些过分托大了,但开弓没有回头见,这一战只能有一个生还! 古月的决心随着三条火线的炽热彰显无遗,也深深地刺痛了天阶刀客的神经,自负如他何曾想过自己会被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压制到毫无还手的余地? 这份屈辱越积越厚,冷静渐渐离他远去,爆发的边沿只剩一线之隔。 战场中眼花缭乱的攻势让所有观众屏息凝神,试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可这份绚烂实在难以想象,沉静其中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不知又过了多久,古月嘴里的丹药倒是消耗过半,他的舌头终于有空间开始施展。 “啧啧,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前辈,不得不说您这逃跑的功夫实在一流,这段时间里少说也跑够了十里地吧?佩服,佩服!” 突然找回了自己的嘴炮,这份从容倒是让熟悉古月的人心中更加安定,可对于天阶刀客而言,这无疑又是一次往心窝子里捅来的匕首。 可他不知为何还能继续保持理智,或许是周围早已化成焦土的这方空间,也可能是那份超常的耐心,倒是让古月不禁想起了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杀手之王…… “对了,你一定很意外为什么我突然变得话多了对吧?是不是在想我这是强弩之末?嗯,这么想倒是也有点道理,因为我嘴里含着的凝神丹确实消耗过半,不过也给了开口的余地,刚刚就算想多说两句其实也费时费力。” 早就见识过古月这一习惯的友人们,理所当然地猜到他肯定这么做了,但此时此刻古月突然表明了真相,倒是让所有人不明所以,这是在示弱么?此时此刻就算他想要示弱,也得天阶刀客答应吧?! 不过,这番话在天阶刀客耳里就变了味道,“这小王八蛋嘴里的丹药居然还剩了一半?!” 这消息无疑有点晴空霹雳,因为天阶刀客自己真的已经捉襟见肘,至于古月所说的真假,他都没机会去论证了,“拼了!” 又是一声咆哮,天阶刀客这一次不仅仅让耀眼的白炽附着在自己的长刀之上,他整个人此时已经完全被光亮所包裹,而这份耀眼如有实质,宛若铠甲一般将天阶刀客护住。 紧接着没有丝毫停滞,天阶刀客不再畏惧丹火弹的伤害,直直地用最短的距离冲向古月的方向,那把长刀拖在身后划出完美的弧线为夜空增添了又一份梦幻。 突如其来的巨变让所有人顿时愣神,甚至都没时间去提醒古月哪怕一句。 可古月依旧淡定,原本旋转的火线此时索性直接汇聚成一股,不偏不倚地直接打在了天阶刀客的胸前,只不过那散射开来的火花彰显着这样的攻势并没有真正穿透天阶刀客那光耀的铠甲。 天阶刀客的眼中满是嗜血,今晚受到的所有屈辱都将被这一刀抹去,虽然这个还在垂死挣扎的家伙用火线减慢了自己的冲势,却无法改变任何结果,因为他坐的是轮椅,更可笑的是那轮椅开始向后滑动,他竟然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跑掉么? 胜利就在眼前,不会有任何悬念,就算自己拼到重伤,这家伙也死定了! 就算这里还有他布下的陷阱,自己也无所畏惧,因为他死定了! 也的确如天阶刀客所想,纵然是那暗雷再一次爆裂出无比热浪,纵然是自己的光属性护身战甲被顷刻消耗殆尽,眼前这近在咫尺的残废也躲不开自己这一刀! “死……” 满脸狰狞的天阶刀客斩出的同时吼叫着,可这声吼叫戛然而止。 古月用左手接过那距离自己脖子只有不到半米的长刀,略微掂量感受着重量,随即伸出右手在天阶刀客的丹田处抽出了最后一丝光属性真气。 下一个瞬间,手起刀落,天阶刀客在无知无觉中人头落地,余下的身躯跪在了古月面前,那喷涌的血液将古月整个染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嘎哈哈哈哈哈~!” 古月的笑声响彻了整片星空之下,无比放肆,无比瘆人,就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爆发,又宛若最恐怖的恶魔面露狰狞……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人都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正在为古月揪心,为何战局的结果竟然是如此这般? 这时,三个人走到了古月身边,是上官铃兰,唐霁凰以及鬼瞳。 来自三人的环抱,遮住了古月那越发剧烈的颤抖身躯,轻轻抹开他头上和脸上的鲜血,将自己的额头靠上,才最终平息了这个少年的莫名发狂,让他找回了自己…… 第145章 打扫战场余兴节目?各方助拳皇甫转述 随着古月的笑声戛然而止,战场上突然陷入到无比的寂静,就像刚刚的一切都是虚幻,没留下一丝声响。 只不过那片被烧到什么也没剩下的地面,依旧散发着触目惊心。 围观的杀手们在天阶刀客的头颅飞出之时,瞬间忘记了思考,因为这突然的转折实在难以接受。 但唐羽星不会放过这一机会,就在这群杀手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的瞬间,在唐羽星的指挥下唐家军和古月的护卫们已经悄悄将所有杀手团团围住,只需要一声号令便可摧枯拉朽。 领头的几个杀手开始慌了,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让他们来不及做出任何判断,刚回过神却又陷入了绝境,眼下唯一可以做的,也只是突围各自求生了吧?但这一点,太难……作为杀手,谁会为谁垫后呢? “消停点,可以先不杀你们。” 古月的声音突兀响起,似乎很平静,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可那无尽的疲惫丝毫没有掩藏,因为无从掩藏,也没有掩藏的必要。 看着古月的轮椅缓缓靠近,几个领头的杀手相互对视着,似乎在交流,更像是想要在对方的眼里看到绝望以外的东西。 “古大人……这次是我们输了,您能单挑并且斩杀一名远超我等的天阶高手,实在让人生不起反抗的意思,不过我们本就是杀手,生死早就置之度外,若是您想要折磨我们或者从我们这得到您想要的消息,那我劝您还是……呃啊!” 或许他想要说的是“死了这条心”,却被钻心的疼痛强行换成了惨叫,因为古月的丹火连续命中了他周身关节,还没到一个呼吸间,他已经完全没法动弹,直直地趴在了地上。 “不是来跟你们废话的,也别说的像是你们有多大无畏,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杀手有自己的规矩,若是坏了规矩日后难以立足,会成为行业的败类甚至被追杀到天涯海角,但是我可以这么说,你们要是想活命,就别在意那些规则,日后不去当杀手甚至苟延残喘,也比这趴着的死狗不如要强得多! 我这人不喜欢杀人,真的,刚刚那算是亲手解决的第一个,但我这人有一个不太正常的癖好,就是用自己的方式去折磨囚犯,到目前为止,最厉害的那一个是扛到了右脚五根脚趾都没了,不过那家伙最后吓尿了还是很丢份,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坚持得住…… 哦,对了,如果嘴里喊着毒药或者有什么方式自杀的,烦请立刻吐出来或者扔掉,否者,嗯,就像这位仁兄一样。” 没给所有杀手略微反应的时间,古月一边指着其中一个杀手一边说道,“把他的牙卸了,后槽牙那藏着毒。” 而这个被指到的杀手此时已经毫无知觉地瘫倒,因为就在刚刚,他的灵魂受到了巨力冲击,脑袋里猛然炸裂…… 无论唐家军还是学院护卫,对于审讯这事情都不太擅长,虽然古月说的很明白毒药在后槽牙那,但如何将牙齿直接卸了呢?用敲的还是拔的? “让我来吧。”“黎明”的代表果断站了出来,即解掉了一众军士们的难堪,又方便展示一下自己的专业素养。 只见她掏出一把匕首,不到一个呼吸间便轻易将那昏倒杀手的一颗后槽牙拿在了手中,略微嗅嗅之后说道,“的确是见血封喉的毒,不过这方式很不稳定,打斗中的撞击都很可能将外面这层保护壳直接震碎。” 这个吐槽倒是让古月莫名想笑,因为想到了影视剧中某个时期的某个组织。 “多谢阁下出手相助,那么其他人若是自己不便动手的,也可以请这位女士出手,你们自己考虑下哈。” 对于古月的惊惧已经让所有杀手肝胆俱裂,尤其是自己同伴莫名地直接趴下生死未卜,哪还有半分求死的心思?但一切怒火都转嫁到了这个“黎明”组织的小头目身上,更何况这才是自己的目标。 可惜,没有任何一个杀手突然暴起拼命搏杀,因为他们刚刚见识过了那天阶刀客的速度,那般匪夷所思快到看不清的速度,在古月面前也难逃身首异处,自己这点小打小闹还是算了…… 于是一时间自己掏出毒药的,自己扔出毒针毒刺的比比皆是,杀手毕竟是杀手,和毒基本离不开的。 “好吧,看来诸位还是配合的,那就有请唐家军的兄弟们操劳一下,这些人交给你们看押了,唐兄觉得可行么?” “没问题,古兄大可放心。” “嗯,咳咳,准备一下,又来人了。” 古月的命令已经让学院护卫养成了条件反射,虽然他们清楚知道在这一大票人里,自己都是那最弱的一群,可古月的命令还是命令! 不过,就在方护卫长正要喊人列阵的时候,古月调笑道,“紧张什么!那个方向是楚都来着。” 还没等护卫们捋清楚,一声大喊已经传到了。 “古大人!在下皇甫季义,听闻古大人星夜出城驰援,家父特令在下带着家将前来助力!” 这一声宛若洪钟,倒是找不出皇甫大人的丝毫影子,看来这皇甫家老四在军营里待的时日可不短。 “古大人!在下独孤军,家父听闻古大人星夜出城为免仓促之下战力吃紧,特派人去营中寻到在下带兵驰援,时间上倒是耽搁了,还请海涵!” 这独孤家老四的谈吐可不像是他们家那些老大粗,或许这就是派他来的原因吧。 还没等这两家的队伍都出现在古月等人眼前,一个身影独自出现在了废弃村庄的废墟里,原来是上官家的那名小天阶。 “古大人,三小姐,老爷和秦护卫长听闻了这事,也猜到古大人没有找秦护卫长帮忙的原因,所以派在下赶来看看,不过这段路实在有点不熟,只能跟着他们两拨人慢慢赶来了,没出什么问题吧?” 小天阶看到古月那一身的血,心里已经焦急万分,十分愤恨自己是个路痴,更恨的是那些当兵的跑的太慢! “没事,不打紧,该打的架已经打完了,该杀的该抓的也搞定了,我倒是还好,虚惊一场,虚惊一场哈,不过还是多谢诸位前来助拳,这份情谊古月记下了!” 看了看古月的状态,揣摩了一下他的神色,随即好好观察了一下这废弃村庄的地方,正中间那一地焦土十分突兀。 原本倒在那的天阶刀客尸体已经被古月的人打包装好准备带回去,不过那一地的猩红仍未干,再结合下来的路上就听到了无数爆裂声,恐怕刚刚这里经历过无比惨烈的大战。 很显然,这帮助拳的来的很是时候,有点事后五分钟的意味,让古月莫名想起了老电影里的某些叔叔…… 不再多做停留,既然该干的事情已经干完,所有人便立即开始返程,只是不必再那么紧赶慢赶。 马车中上官铃兰继续给鬼瞳料理伤势,唐羽星也过分疲惫靠在唐晓焱的身旁闭目养神,至于古月,靠在唐霁凰腿上的他此时已经进入梦乡,嗑药后遗症发作了,精神恍惚无法自已。 一行人里倒是少有的安静。 只不过在马车中的女孩们都不禁回想着刚刚那一幕,这个轮椅上的少年肩负了太多太多,而这一次的发泄的确有些来的太迟,也太猛…… 楚都西大门的守军远远看到大部队回城,心中略微放松了一些,要是知道今晚从他们这出去了一波又一波,偏偏一个比一个背景硬……守城小队长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想当一个摆设,却不得不承担摆设的职责。 进城前后,几百人的队伍各自有序散去,走的很安静,毕竟这大半夜的扰民就不好了,更何况他们都知道古月仍然睡着。 与此同时,关于这一战的消息也已经摆在了同样未眠的有心人案前。 独孤家主很开心,觉得自己果然明智,自己儿子只是跑过去看了看结果,不费一兵一卒就赚了个助拳的名义,更何况,他担心古月万一受伤甚至身死,那自己的大儿子可就尴尬了,好在这些都没发生。 上官会长和秦烈得到了小天阶的回报,算是第一时间掌握了最准确的信息,毕竟关系不同,小天阶可以直接找上官铃兰或者周边熟悉的人问。 “那个死掉的家伙真的是天阶中期巅峰么?” “这个……我也没法确定,事实上当时包括唐少将军在内所有人都看不清虚实,只是古大人一语道破,而那天阶刀客也没有丝毫反驳。” “不简单啊!”秦烈不禁感慨,这个不久前还在向自己请教的小家伙成长的也太快了。 “好了,先下去休息吧,这事不必声张。” “是。” 上官家主和秦烈互相注视着,忍不住嘴角上扬,古月可以为了一个鬼瞳去找天阶中期巅峰拼命而且稳稳地赢了,那么上官铃兰的安危岂止无忧? 至于皇甫季义掌握的消息,其实还没有皇甫伯忠的准确,因为跟过去的护卫可是看了现场直播,于是皇甫伯忠向自己父亲交代几句之后便立时赶去了楚都皇宫,他这一夜多半是没时间休息了。 “这么晚赶过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的,陛下。”皇甫伯忠神情很复杂,即急切又略带欣喜可还藏着隐隐的担心。 而这一切被楚皇看在眼里不由犯嘀咕,自己这个心腹一向很果断,如此作态恐怕是遇到了始料未及甚至从未有过的事情。 “详细说来,寡人也不打算再去睡了。” “好的,陛下。 这事发生的很突然,微臣收到消息后立即着手调查,不曾想这会便有了结果,就在入夜后,古大人突然在学院里喊了声集合,没多久便调动护卫一同去了西大门,并且让上官郡主去找来了唐少将军和一众唐家军精锐,那阵仗很显然是要出城大战一场,守城将士原本想按流程走可唐家军毕竟有自由出入的权利,于是只问明了缘由,原来古大人那名贴身护卫被派出去办差事刚刚遇险了,他不知为何能得到消息所以立刻动身去营救。” “那小子出城了?还带上了唐家军?毫无征兆么?” 这事听着就匪夷所思,大半夜城外就算有人出了事,躺在家睡觉的古月凭什么知道? “是的,这事情无比突然,古大人就是毫无征兆地开始喊人,倒像是当日那次袭击一样,不过那时可以理解为古大人的确发现了刺客的踪迹,可这次据说遇险的地方是西城外三十里……而且古大人并不知道确切位置,还是询问过守城小队长才知道了那有一处废弃村庄。” “你是觉得古月和他的女人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方式?可以最快速地求援?” 楚皇略微沉吟,立刻切中关键要害,而这也是皇甫伯忠重点关注的第一个要点。 “没错,这个可能绝对存在,而且这种方式比飞鸽传书更快更准,至于三十里外,各种信号都是无法肉眼可见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某种特殊方式,看来古大人还藏着不少秘技……” “那家伙扮猪吃老虎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暂且不要声张,有机会就试探下便好,先说说结果如何?” 这事听着的确诡异,可一旦和古月扯上关系,楚皇倒是不会在意真假了,难道他才是对古月最“迷信”的那一个? 不过,毕竟是出城干仗,楚皇的心情还是很复杂,无论是出城多少里,这里可是他的都城! 自己的都城外突然爆发了战斗,他的人只能事后才来汇报,这件事本身就十分令楚皇难以接受。 更何况,他不得不担心古月那家伙的安危,因为他知道,古月会为了上官铃兰去拼命,就难保不会为了其他那些女人而涉险。 “是,这后面发生的事就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古大人离开后微臣家里得到了消息,父亲派四弟带着家将前去援救,同一时间独孤家主派人给城外军营驻扎的独孤军下了命令,他立时带兵驰援,另外,上官家得到消息反而是稍靠后一些,可见古大人并没有直接向上官家求援,更没有去找秦烈先生,于是上官家派出了他们那名最年轻的天阶高手赶了过去。” “有意思啊,这些老狐狸都不会闲着,平日里一定没少盯着古月那小子吧?” 楚皇讥笑了一句,不过他也没在乎自己口中某一只老狐狸的儿子就在自己面前,这是当君主的霸道?又或者,这是朋友间的有一说一? “嗯,微臣也是刚知道,家父其实早就在学院附近设下了暗哨……恐怕独孤家也做过类似举动,至于上官家倒是应该没有这种必要,毕竟他们和古大人基本算亲戚了。” 楚皇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你觉得古月那小子知道有人盯着他在么?” “这个……微臣始终认为古大人若是想知道,一定就能知道,就好比在他的护卫中有人会传递消息给微臣一样,不过他习惯性不挑明这些事而已。” 皇甫伯忠心里也是无奈,负责派人盯梢这事,他也干了无数次了,可这一次的对象,实在有点让他看不透,甚至是明明盯梢了,他也一点不觉得真的能看到什么太有用的东西。 “这就是那小子狡猾的地方,他太老练了,知道会有暗哨更会有报信的人,所以能够让人知道的信息他就会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看到的地方,这些盯梢的人也是看不到的……那后来呢?” “就在刚刚,所有人都已经回来了,古大人不仅救下了想要救的人,还俘虏了数十名杀手,现交由唐家军看押,其他人也各自回府了,不过带回来的消息中,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援救的过程……” 皇甫伯忠可不是卖关子,他也不敢对楚皇卖关子,只是有些事说到高潮都需要一个酝酿,毕竟,他这个述说的人,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寡人倒是很好奇,什么事能让你如此激动,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微臣知错,据说唐少将军带了唐家军的统领们提前赶到,因为对手是一名天阶高手,等大部队到达的时候,唐少将军正在独自迎战那名高手,其余统领在唐三小姐的指挥下和其余杀手展开了拉锯战。” “唐羽星那个小丫头的确是个打仗的好手,不得不说唐问天那老小子是真的会下崽!”楚皇不禁如此感慨,虽然他觉得自己也不差,但在其他人眼里可能就未必了。 “这里面有一个问题,事实上唐三小姐并不是跟着队伍一同赶去的,她多半事先就在那。” “哦?这倒是有趣……” 楚皇还是第一次听说唐羽星的一点秘辛,不过这事很显然还不是今晚的重中之重,所以他可以选择性搁置。 “之后古大人一语道破了那名天阶高手是‘天阶中期巅峰’并且下场要去单挑。” “单挑?天阶中期巅峰?!你别告诉我那小子就靠自己赢了啊?!” 楚皇终于知道自己这心腹为何如此不淡定了,这消息自己听了也不可能淡定,任谁听了都不会淡定! “是,是赢了……过程有些眼花缭乱,传信的护卫自己也看不太明白,只是古大人用了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招数,一直压着那天阶高手打,最后可能是天阶高手孤注一掷想要搏命,可到了古大人面前之后陡然失去了生机一般,手中的长刀被古大人轻易夺取随后一刀斩掉了头颅。” “确定是天阶中期巅峰?” 再次沉吟之后,楚皇首先要确定的就是这一条到底是不是事实。 “不确定,这话是古大人自己说的,可那高手并没否认,其他人也没有任何疑惑,事实上多半是他们都看不出深浅包括唐少将军在内,至于其他援军到达之时其实战斗早已结束,古大人故技重施吓坏了那些杀手,直接俘虏了。” 皇甫伯忠可不会在楚皇面前来虚的,可这件事的确无从查起了,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就连临战进阶的唐沐霖也没法看透的天阶高手,至少不会是一个刚踏入天阶没多久的存在。 “也难怪你会惊讶,寡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那小子才多大啊?就算是阿籍在他这个年龄也打不赢天阶中期对吧?妖孽,实在是妖孽!” “额……其实微臣觉得这也是大楚的幸事,毕竟古大人的安危更有保障了。” “那你眉宇间的担心是什么呢?” 朋友间可没法掩饰任何一点点小动作甚至小表情,因为一切都太熟悉,太过于心知肚明。 “这个……其实古大人单挑时只说了一句挑衅的话,‘别废话了,听多了烦,老子今晚就要拿你祭旗,好让世人知道,碰我古月的女人之前,先他妈好好掂量掂量自己!’,额,这个就是原话……” “哈哈哈~!有趣,有趣的紧啊!” 皇甫伯忠虽然觉得自己转述这句话直接说出来有些不妥,甚至有点大不敬,可为了表达古月当时的态度,非如此不可,当然,他也知道楚皇一定想听到原话。 “我有药”学院里,古月倒在自己的床上继续酣睡,一旁的鬼瞳静静调息,虽然自己也无比疲惫了,但她觉得此时此刻的古月应该是最虚弱的,自己的职责不能懈怠。 事实上古月的确身心俱疲,那样高强度的对决不仅仅消耗着精神力这么简单,无论是体力和意志都已透支,至于他到底怎么赢下的,恐怕当时在场所有观众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可又不得其解。 准确来说,古月有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作为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被人追着砍还能继续当缩头乌龟,那也不必苟活了。 可对手是一名天阶中期巅峰,而古月可从未和天阶高手真正对决过,只不过是从欺负地阶的经验中感觉自己可以和天阶玩玩了而已。 但系统觉得没问题,也必须上,因为那人是一个光属性,不管能不能解析,至少得夺到手! 于是就这么赶鸭子上架了。 第146章 大战之后古月躺平,门庭若市刻意装病 那场的战斗一触即发,古月还没来得及好好通过嘴炮去了解对手的性格和精神状态,那天阶中期巅峰的刀客便直接冲到了眼前。 但本已准备好的精神屏障完全没有被触碰,因为那名高手觉察到危险后立刻选择了收招后撤。 而这一举动,古月得出了三个结论。 很明显第一点是这名高手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若不是事先利用唐沐霖离开的时间准备好暗雷和精神屏障,恐怕自己真的会被一刀斩落。 第二点就是这人也很谨慎,有点鬼眼的架势,不然感受到毫无根据的危险后并不是任何一个天阶高手都会选择后撤的。 而他后撤了,同时也是第三点关键信息,他对于自己的防御力并没有足够自信。 于是,古月开始针对性地大范围覆盖打击,果真论证了自己的猜想,这高手最依仗的还是速度,无论是出于习惯还是谨慎,他都没有尝试硬接丹火发动反击。 这时在古月的心中就有了“消耗战”的盘算,毕竟他自己“不差丹药”。 果不其然,随着消耗的加剧,那名天阶刀客开始出现暴躁和恼羞成怒,事实证明他的谨慎并没有鬼眼那么刻板到变态,于是他冲动了,准备搏命。 其实这一刻,古月很慌,因为他怕死,无比怕死。 纵然淡定如他,过分紧张的时候也有点进退维谷。 不过系统关键时刻给了他充分的支持,通过各种计算,那名天阶刀客的光元素铠甲只能抗住三道火线的直射不超过三秒钟,而集火的推力可以让他慢下来,配合暗雷与后撤,三秒钟绰绰有余。 也无从去判断系统的方法好坏,因为那刀客多前进哪怕一米,三秒钟都会很悬。 但结果的确如系统所料,在第三秒那一刻,天阶刀客的铠甲消耗殆尽了,周身真气也由于剧烈消耗而一时间无法自行防御,于是古月的机会来了。 首先是“精神冲击”让天阶刀客出现了短暂眩晕,因为他现在已经在被愤怒迷失的边缘,并不能自如地抵抗精神力攻击。 紧接着“魔质调动”将天阶刀客包裹在无数魔质当中,本就所剩无几的真气直接失去了沟通外界光元素的可能,而且古月从田光的招数里学到了一点,那就是天阶高手也得呼吸,而这种瞬时的“真空”虽然未必能让天阶刀客窒息,却也能给下一手提供先决条件,因为他凭什么知道自己吸进去的不再是“空气”? 被古月塞进“魔质外壳”里的,就是他体内贮藏的所有毒素,分门别类一一送达,一股脑全部直接塞到了天阶刀客的嘴边。 随即,也是古月的最后必杀一击,那就是精神力丝线包裹着各种元素暗雷以及更多毒素一拥而上,直插天阶刀客的心脉,被破开“真气铠甲”之后,天阶刀客完全无法抵挡这一招,毕竟这人并没有从小泡药浴长大的经历。 真正意义上的摧枯拉朽一般捅了个透心凉,只是在外表上看不出而已。 最后那长刀停下的位置其实是精神屏障最大功率抵挡的结果,这一点自然是系统的计算结果,古月也只能跟着“赌一把”。 至于夺刀后的斩首,只是一个视觉效果罢了,那时的天阶刀客其实已经断了生机。 但是,古月由于“雪虎化”带来的负面效果顿时爆发,虽然依靠加成才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可险些暴走让他后怕不已,若非那三个女孩的温暖抚摸了古月寒冷的心,恐怕他会将天阶刀客的血喝得一滴不剩甚至再做出点更出格的举动……虽然结果不坏,但这个险招让古月身心俱疲也后怕不已…… 繁忙的夜晚过去,太阳很积极地上班,不过古月的后遗症并没缓解太多,眼下处于精神恍惚和体力不济双重减益之下,简单来说就是想赖床,赖上一天的那种。 可惜,时不他待,那位“黎明”组织的代表一大早就着急想赶紧和古月谈谈。 遵从一向的客道,古月只能很给面子地接待了,只不过他直接选择在自己卧室里谈,而且趴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打算。 “实在抱歉啊代表女士,在下昨晚的透支还没缓过神,尤其是丹药一次性吃太多会造成精神恍惚和身体麻痹,眼下实在爬不起来了,绝非有意怠慢,还请海涵。” “不妨事,古大人天纵奇才,能取得那样的战果也自然有自己的艰辛,小女子理解,理解,您不必介意,都是自己人。” 事实上古月有着刻意的成分,毕竟昨晚当着这个外人的面亲手杀掉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若是眼下还能生龙活虎跟没事人一般,恐怕凶名就会铺天盖地地传出去,更多的人会对古月心生忌惮,虽然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但凡事不能过于。 眼下这半真半假的赖床就是一种缓和,目的在于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拼了命才打赢的,而且肯定受伤不轻。 也只有这样才能不至于让更强大的对手对自己太过担心,不然一旦对敌恐怕会面对无比谨慎的稳扎稳打,自己更多的小伎俩也就无从施展了。 和“黎明”组织的洽谈是需要避人耳目的,所以鬼瞳亲自去守在了屋顶观察四周,古月的卧室周边数丈内一只苍蝇都没有,而且屋内也布下了屏障,正如皇甫伯忠所猜想的,古月想让他们知道的不会隐瞒,不愿透露的无人可以窥探。 “代表说得对,都是自己人,不知代表在组织里是负责哪块的?” “古大人也别一口一个代表了,听着生分,小女子姓王,单名一个音韵的韵字,古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直接称呼王韵或者小韵都可以,只是这面具毕竟是组织里的规矩,不便取下,还请见谅。” “那不如小弟就称一声韵姐了,直接叫我小古或者小月都随意,不过嘛,韵姐这身段如此婀娜,想必一定也是倾国倾城,不能亲眼见到实在遗憾啊。” “古大人的嘴是真甜,哦,应应该叫小古弟弟吧,姐姐我也并没有虚长几岁,但你若是坚持,这般称呼倒也无妨。” 其实古月不仅知道面具后的容颜,更清楚地看到了三十三岁的估计值,纵然保养再好,在“真理眼”面前也是无所遁形的,不得不说女人古往今来都不想被喊大啊。 “不知韵姐是何司职,此次派您来洽谈一定也是有关联的吧?” “没错,小古弟弟你提到了关于那酒馆的消息离散,组织上确实很感兴趣也觉得大有可为,正好我是专职楚国境内情报这块的几人中离楚都最近的,就被认命了这趟差事,谁曾想来此的路上竟然无比坎坷,险些就…… 哎,我自己事小,若是让鬼瞳妹妹真的有个好歹,实在是无言面对小古弟弟你了! 所以昨晚眼见那天阶刀客显露真本事之后,一番思索便选择立刻跑来楚都求援才有一线生机,没想到小古弟弟你已经在路上了,真是大开眼界!” 这一句话的抑扬顿挫九曲十八弯,各种长吁短叹无所不用其极,不得不说这女人的道行是真的不低,尤其是独自逃跑的行为被修饰成求援,也似乎站得住脚,因为她才是目标,留在那必死无疑不说,也没任何反败为胜的契机。 但她始终还是担心的,毕竟鬼瞳是古月的人早已板上钉钉,更何况还有一个唐羽星,那可是唐霁凰的亲妹妹,把她们扔那了自己逃出生天,也算是一步险棋,至于求援一说,肯定不在一开始的打算之中,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任务第一,但若是鬼瞳和唐羽星交代在那,这任务也不必提及了,但离楚都越近自然越安全,若是能够等到那两人生还,任务也还有机会,如果自己直接死在那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让她始料未及的是没跑出多远就遇上了唐沐霖的人马,作为情报专家的她怎会看不出那般娴熟的骑术以及唐沐霖本人这个活招牌?至于这些人的目的已经很明显,虽然无从猜想古月是如何办到的,但事实胜于雄辩,只能说这小子比情报里更可怕。 于是王韵改变了计划,直接暴露自己和唐沐霖接洽,指路之后又选择等到古月亲临,毕竟在她看来唐沐霖等人赶过去的时候,若是鬼瞳和唐羽星还活着,肯定也遇上了对方的增援,能不能一蹴而就还不好说,但若是古月自己来了,恰好可以近身观看一番这个传说中的人物到底几斤几两。 不过古月和天阶刀客的对话着实让她吓得不轻,而且作为她自己而言,很可能会选择将自己送出去换人,没想到古月不仅没有把自己卖了,还特地跑去单挑,不得不说自那之后王韵对古月得好感油然而生,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主意这人是个守信的,可以做生意,当然,也还得进一步勘定才行。 “说来也是小弟惹的祸,突发奇想的东西挡人别人的道,之前在当山上灭了‘黑市’派来的两名天阶八名地阶,本以为短时间内他们在楚国的实力应该大打折扣才是,没想到他们还有雇佣杀手这一招,其实小弟本以为咱们组织在这个行当里是最大的了。” 当山上的战果被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王韵强压住又一次心惊却也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就算拿下面具,也同样看不出任何破绽的那种,不得不说这人不愧是搞情报工作的。 “呵呵,这么说也不算错,不过总归是有竞争关系的存在,更何况咱们组织有自己的原则和规矩,势必也就和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水火不容了,如果没猜错的话,昨晚那些人是来自好几个杀手组织的,如果审讯有结果了应该可以知晓。” “原来是这样……那不知咱们组织的宗旨是什么呢?除了名字很特别以外,小弟还真没好好学习规矩,还请韵姐不吝赐教。” 古月真的算“黎明”组织的一员么?他自己其实无所谓,只需要对方不介意分享就行了,至于“黎明”内部,可没有让古月参与什么任务的打算,他们需要的是一种筹码,而古月越来越名动六国,这个筹码的分量自然更加可观。 “规矩也是活的,不同人有不同的要求,像小古弟弟这般人才自然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比拟,不过说到宗旨,元老们创立之时已经立下规矩‘以杀止杀’,禁止接一些偷鸡摸狗的活计,也绝不针对各国皇室造成大乱。” “‘以杀止杀’?这倒是真的很特别,那小弟就有一个疑惑不知该不该问了。” 古月心下好笑,这杀手组织是在标榜正义或者政治正确还是真的很特别呢?不由又产生几分追问的兴趣,而他要提出的问题直接被王韵回答了。 “小古弟弟快人快语,姐姐我自然不会欺瞒,当时针对你的这一单是组织高层商议后定下的,不然也不可能出动鬼眼前辈亲临,幕后之人不便透露,我其实真的不知道,但他们提出的述求倒是和咱们不谋而合,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找到咱们组织出手。 因为弟弟你的崛起势必让楚国的军力再上不止一个台阶,到那时,以楚皇的野心,这十几年的相对和平肯定一朝结束,届时刀兵四起,苦的还是天下百姓,所以组织高层被这个理由说服也的确明白这一隐患,这才有了为保万无一失的安排,谁曾想造化弄人啊……” 王韵的这番“推心置腹”也的确很有感染力,让古月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这个想法不禁让他会想起了某个战略游戏,回到过去弄死了一位姓爱的科学家,倒是真的扼杀了一种毁天灭地的武器出现,只不过蝴蝶效应之后一个岛国也逃离了被毁灭的命运…… 古月不禁觉得愈发好笑,自己竟然也有和爱老同等待遇的一天,不得不说世界之大啊! 但他的确并非不理解这些偏执狂的想法,杀一人活万人,生命的重量真的可以放在天平上去称么? 当然可以,只要死的那个不在自己户口本上,也不在老婆老公曾经的户口本上,为了救活更多的人,那一个就是该死…… 至于这个乱世,恐怕所谓黎明组织的那些创始人们的户口本上,早就没人活着了,而之后一步步壮大的过程中,像鬼瞳一样身世的人多半有很多,甚至绝大部分。 于是这个偏执的理念就得到了支持和伸张,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这才是正义…… “原来如此,那之后为何没有再提呢?甚至很爽快地接纳了我,难道组织不在乎失败么?” “任何一个成功都是无数人努力的结果,也必然伴随着代价,所以咱们的任何一次失败也注定如此,区别只在于结果好坏罢了,只要雇主没有追加任务或者要求重启任务,失败的就让它失败便好。 更何况,之后的事情发展中所有人都得出了一个很关键的结论,那就是小古弟弟你其实和咱们组织的理念十分契合,为了那些受难的百姓可以不吝惜自己的身体,完全可以说咱们是志同,而眼下以及日后,还可以是道合!” 一番尔虞我诈之后,古月和王韵达成了初步协议,主要是让“黎明”的情报人员直接参与到“六六六”小酒馆的日常工作中,这也是最好的伪装更是最方便最全面的搜集情报渠道,至于更多关于资源协调之类的合作意向,王韵以自己做不了主为由没有立时敲定,随后她便立刻离开了“我有药”学院并且出了楚都大门。 不得不说这王韵是一个实干家,昨晚刚刚死里逃生这就当没事人一般继续工作起来,不过经过昨晚一战,对面想要立刻再组织狙杀也的确很难了,更何况“黎明”的内鬼不再掌握王韵的动向,暗杀未必有门路。 本想直接回笼觉的古月被通传来客人了而且不止一家,略有小脾气的他索性就这么趴着,让所有人看看自己现在只能趴着…… 首先来的自然是独孤军,之所以独孤家派他来多半是因为昨晚混了个脸熟,而且他的谈吐也得体一些,目的之一便是送他大哥前来和古月一起趴着。 让方护卫长安排好独孤勇的住处之后,古月在自己房里接待了独孤军,同时在场的还有另一个昨晚混过脸熟的皇甫季义以及一个老熟人,大皇子的副官。 “诸位还请海涵,在下实在是下不了床了,见谅见谅。” 事实上此时的古月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的确是很难自己爬起来,更别说坐到轮椅上了,故而一脸坦然毫不违心,也很难让人看出破绽。 “古大人刚刚经历了生死决斗,自然会受到不小的冲击,万幸的是您看上去没有受到更多外伤,实在是大楚的福分,家父也是担心古大人的安危,再者我大哥也需要在您这叨唠了,于是命在下备上了一份心意,还请古大人不要拒绝,就当是诊金垫付如何?” 一旁的方护卫长适时地在古月耳旁小声介绍了独孤家的礼单,虽然大部分听不懂更不清楚价值,但古月觉得长度还行,应该是重礼了…… “独孤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在下脸皮这么厚的人都有点不好意思,不过长者赐不敢辞,在下就收着了,还请独孤四公子替在下好好谢过令尊。” “古大人不必在意,我大哥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希望,也是第一次露出了些许真情实感,在下……在下实在是打心底感激古大人您的厚恩,独孤家上下无不如此!” 说着说着这独孤军竟然哽咽了,而且看上去有点真情流露的意味,古月也很给面子地配合了两句。 轮到皇甫季义的时间,他倒是没有带什么礼物前来,或许这也是皇甫大人的习惯,两袖清风嘛……不过他提出了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由他来给学院的护卫操练操练,同时一应配套设施和用度皇甫家会提供支持,这也是他父亲的意思,一则总归会是亲戚,对古月的保护更周到也能更安心,而且这也是为了大楚的将来。 之所以皇甫季义有这个想法,原来是因为他在军中的官职类似于教习,并不长于带兵打仗,但是对训练一事很有心得,楚都的禁军每年都会轮着找他训练,对此,古月倒是很感兴趣,也恍然为何皇甫家会出个军人,搞了半天算是管理人才…… 对此,古月并不会拒绝,这也是皇甫家修好的态度,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就算过不去,也没辙对吧?皇甫大人看得真切,只要自己家老二没和上官铃兰的大姐离婚,古月就不会有什么动作,古月自己又何尝看不透呢? 最后是冷面副官的时间,虽然他依旧和第一次见面一般看上去扑克脸,但古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悸动,甚至都不需要动用“真理眼”,看来上次那场“人兽大战”的贵宾观影体验,让他心有余悸。 “古大人,殿下得知您出事之后也是很急切,可惜为了体检一事分身乏术,所以派了在下来探望您,看看有没有什么短缺的需要?” “多谢大皇子殿下和副官兄的记挂了,在下主要是丹药磕多了有点后遗症,不过当时那情况也没法计较这些,侥幸赢了已经是上天眷顾,冲动是魔鬼啊……” “古大人一向吉人天相,不过眼下这状况大概需要多久能够恢复?需要找太医看看么?” 古月很纳闷,这家伙会不会聊天啊?这是在催促么?为什么呢? “不瞒副官兄,其实在下也不是第一次如此了,按以往的经验而言,这个状态大概会持续一两日的时间,之后便会渐渐恢复,倒是没有后续影响,所以也不碍事,不必劳烦太医们了。” “如此就好,既然这样,不知体检事宜可否按计划进行了?” 果然还是在催促?古月真的很好奇,这大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 “这个没问题,独孤大人也介绍了几名神医协助,应该会事半功倍。” “甚好,有独孤大人的支持自然更方便行事,不过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是句废话!”古月在心里骂了一句,他其实一直很烦那些古人用这话来说事,说白了也就是个坑人前先告诉一声他准备推你一把了…… “没事,副官兄但说无妨,这里没有外人。” 这句话倒是让两外两人体会到的意义很不同,独孤军可没觉得自己和古月有多熟,所以这态度让他很受用,至于皇甫季义觉得这个的确是真的,都快成一家人了。 “是,其实是这样的,今早古大人手刃天阶中期巅峰高手的传闻已经人尽皆知,不止是百姓们兴高采烈地议论,军中也有所耳闻,有几个天阶的将领觉得不可思议,想要亲自见识一番,跟着起哄的也不在少数,殿下虽然弹压了,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习武之人就是有这个好勇斗狠的毛病,若是古大人几日内便可恢复如初,不知体检之时能不能在军中校场为大伙展示一二?当然了,若是不太方便,殿下会继续为大人您挡住的。” “喂喂!过分了啊!我这还趴着呢,怎么就想到要找我打架?!脑袋里都是肌肉么?”古月很无语,要说这事背后没有大皇子的推波助澜,他还真不信,不过这副官如此开口,直接拒绝也有点没面子,可自己真就这么去给人展示么?耍猴戏?有何不可?只要彩头够丰厚…… “这个其实可以有,咱们大楚尚武嘛,切磋交流是为了进步,这样,等在下恢复好之后,可以请至多三位天阶将军分别对战一番,若是赢了的我就奉上一瓶三品丹药当添头吧。” 这个“添头”也就古月觉得是“添头”了,屋里其他三人听到后心里都咯噔一响,唯独方护卫长习惯了…… “既然古大人觉得可行,那在下就去回禀殿下,届时自然也会有其他添头,先告辞了。” “嗯嗯,副官兄随意,恕在下不能相送。” 而其他两位也没别的事,客道几句让古月好好休息也就都离开了。 第147章 铃兰体测西有天赋,士农工商四大家族 事实上这个发展对古月而言也算瞌睡遇到了枕头,他那彪悍的喊话和更彪悍的对决,虽然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进行,但毕竟那些人多半都是古月身边的人,除了需要向各方通报的内容以外,护卫和唐家军的人也不太可能大肆宣传,这反倒让古月有些白搭了的意味,可军营里的这出戏,完全可以提前造势,届时只需要一锤定音便不会再有任何质疑。 只不过古月自己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能打赢那个天阶中期巅峰靠了不少运气成分,而一旦对阵同等级的将军,恐怕对方势必悍不畏死,直接拼命对于古月而言可没有丝毫操作空间,也就不存在任何胜算可言。 “唉~要是能飞起来就好咯!现实还是太残酷……” “小可爱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嗯?小小姐姐您指的是什么?” “奖励啊!一路打怪升级做任务,为的不就是奖励么?你怎么对奖励都不上心了?一点参与感都没有么?” “额……”古月很无语,他可从未想过自己跳出去单挑还能有奖励!“小小姐姐万岁!这次是积分还是什么呢?” “姐姐我既然进化了,自然也不能完全一样对吧?给你个选项吧,这次直接斩杀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而且亲力亲为,小可爱你的成长让姐姐我很感动喔!所以这积分嘛就给你500好了,另一个选项就是得到一份特殊的情报,不过嘛,老规矩还是得要的,倒计时30秒开始选吧,29,28,27……” 古月很想说“把我感动的眼泪还回来!”可惜时不他待,“这情报有提示么?” “没有,想知道就自己兑换,20,19,18……” “500分也是兑换一件随机物品是吧?” “当然,老规矩嘛,只是更新了一下方式而已,10,9,8……” “情报!我选情报!” “了解!铛铛铛铛!” 居然还有恶俗的音效,也是没谁了。 古月的灵魂空间中忽然多了一个卷轴,静静地躺在石台上,写满了“赶紧来看我”的意味。 操控自己的意识体去打开了卷轴之后,老套的金光并没有出现,卷轴依旧是平平无奇的卷轴,而上面的内容…… “我就知道!” “哈哈~!” 没错,系统之所以乐开了花是因为这卷轴上的字,古月压根就一个都不认识! 更气人的是,系统也说自己不认识,因为她的数据库多半是建立在古月自己的认知上的,至于那些玄而又玄的玩意,自然是古月认知以外的少数部分,有了这个前提,这卷轴为何会作为一个选项跑出来就不言而喻了,这让古月又想起刚刚那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同系统的反抗和镇压接近尾声,古月的房门却被再一次推开。 没有任何通报便能直接进的自然不是外人,可古月身边的人一般也都会遵从礼貌,而这一次,上官铃兰的喜形于色很恰当地解释了为何如此唐突。 “回来了啊,上官叔可好?” 原来昨晚一行人回到学院后,上官铃兰就开始纠结一件事情,那就是她也准备开始习武,为了陪着古月刀山火海,于是回到自己家中去找秦烈求教。 “嘿嘿,你猜猜看,我的检测结果如何?” “哦?”那一脸的高兴让古月觉得煞是可爱,不过一直以来倒是从没看出过上官铃兰的属性体质,即使是“真理眼”也只是透视出已经存在的细节而已,没有任何真气或者精神力的她自然显现不出任何属性,只不过古月始终看不懂为何这个丫头竟然有一条很特殊的天赋,迅疾。 顾名思义就是特别快,而这一点也不止一次展示过了,可为何单单出现在这丫头身上呢?实际上古月特地留心观察过,包括唐沐霖在内的地阶高手大部分都并不具备特殊天赋,甚至唐羽星也没挂上某种天才的专属,只是唐晓焱反倒有一个叫“火元素亲和”的玩意,意思上可以理解为和火元素特别匹配,或许这也是她被那个所谓护国宗门宗主看重的原因。 自从系统进化以后,古月才真正看明白自己那些天赋技能是如何生成又是如何发展的,虽然他特殊但并不是独有,至少在火元素天赋树里,古月的确看到了那个“火元素亲和”这么一条,于是他理解为自己的天赋只是可选而已,并没有跳出这个世界范围的构架,也就是说,并非系统自带的。 但是,让古月可以自选天赋这个能力,一定是系统提供的。 有了这些思考,古月其实花了点功夫去窥探那些天阶高手的情况,可惜“真理眼”似乎到了瓶颈,天阶以上的人各种信息都并没有显现,虽然战斗相关的因素确实能看到,譬如真气流动,但天赋这项就完全没影了,难道他们全部都没特殊天赋么?怎么可能……只能理解为和物品鉴定一般,天阶以上要看清还得更高级的技能才行。 “老实说我可一直看不透你是什么属性,不过嘛,你天赋异禀这事我很早就知道咯,这次测试一定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啊?!真的吗?你怎么没提到过!” 古月的话语倒是让上官铃兰一愣,“我‘天赋异禀’?还早就被发现了?!”本着对古月的无比信任,上官铃兰倒是没有一丝怀疑,只不过的确难以置信。 “我也是怕你有负担嘛,很多人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就必须得去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譬如适合练武的就觉得自己不达到天下第一的高度就很对不起上天的恩赐,事实上天赋这事因人而异,而且并没有那么特殊,十个人里或许找不出两个天赋异禀,但这楚国那么多人,总归是有的对吧?所以你不自己提出想要练武这些事情,我也没打算给你压力啊。” 上官铃兰心里又有些莫名的触动,眼前这家伙总是这样,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安静地守护着自己,“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恐怕他会一直隐瞒下去对吧?就像关于陛下的那些事一样……” 一切情绪化为一个简单的拥抱,一切尽在不言。 “现在我已经准备好去习武了,你可以说说我的天赋是什么了吧?” “当然,你这个天赋叫做‘迅疾’,顾名思义就是速度特别快,平日里你自己也应该有所察觉对吧?那些匪夷所思的速度绝非常人可以拥有,事实上据我观察,你的速度来自于超常的敏捷属性,这一点或许也是天赋所带来的,具体表现为你的敏捷属性虽然不会时不时增长,却有着很夸张的数值以及不符合现在等级的上限,另外,如果单纯论跑步速度,不依仗身法的鬼瞳都很可能也就和你旗鼓相当。” 事实上在家里做测试的时候,上官铃兰对自己那远超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所具备敏捷数值始终难以相信,都在怀疑是不是测试出了问题,直到现在,古月细心地讲解了各种可能,她也更容易理解一些了,莫名有些窃喜,“或许,我真的可以更快地跟上他的脚步对吧?”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轻轻松松可以跑很快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归是上天的恩赐吧,我也蛮喜欢这样的天赋,正如你所说,我那敏捷数值自己看了都觉得意外,秦叔也愣了好半天,只不过,哎,有些可惜的是我的属性……” “嗯?属性如何?也别太担心,无论你有没有属性或者有什么属性,如果你家没有相应的功法,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真的?!就像给霁凰弄到潘吉先生的那套一样么?”想到这里,上官铃兰不由狡黠一笑。 “咳咳……一碗水端平嘛,不然会洒了……放心,太次的东西我都看不上眼,怎么可能给你用?” “那你可要费一番功夫了喔,我是风雷双属性,嘿嘿!” “哈?!”古月被上官铃兰的话语惊到了,“看过的那些高手里似乎双属性的也不多,而且像秦烈和唐沐霖这般,虽然是双属性却都是五行之内的常规属性,风雷光暗以及其他还没遇到的玩意不都是稀缺货么?怎么到了铃兰这就买一赠一了?!” “你这个表情倒是比刚刚父亲还有秦叔收敛许多,可见你这人城府比他们还深啊,我可得当心了,不然哪天被你骗了又骗却依旧蒙在鼓里。” 难得高兴,上官铃兰很有兴致地和古月调笑起来,倒是让古月很苦恼,因为他是真的趴着动不了……莫名上火很难受的…… “风雷好啊!风雷就风雷了!估计上官叔那一本都找不到对吧?秦叔应该也没搜集功法的兴趣。” “是啊……所以一时半会我还是没法入门,莫名有些烦躁!” 有些焦急也有些小失落,可上官铃兰只是准备一笑带过,因为她对古月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纵然她自己那神通广大的爹都办不到的事情,她也觉得古月一定能手到擒来。 “稍安勿躁嘛,说到这风呢,直接找田光呗,这事交给我了,至于雷,目前就见过宇文都那家伙,找他倒是很难实现,不过可以另辟蹊径先把消息铺开,正好就当是我这个酒馆的甩手掌柜第一单生意,想必应该会有收获才是,不过你还得再等等就是了,别太急哈。” “其实感觉也很怪,原本没打算习武的时候呢,对于这些都不太感兴趣,这次下定决心了,却又因为属性太稀有而依旧寸步难行,莫名有些无力呢……” 上官铃兰的心情的确有些跌宕起伏,不过她更多的还是期待着自己能够尽可能快一步跟上古月的脚步,至少,不能让他把自己扔在一个安全的角落,以“保护”之名远去。 “没事的,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正所谓好事多磨嘛,未来的铃兰女侠一定惊世骇俗,大可以趁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的时候多过几天清闲日子呗,不过我答应你,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过些日子等体检那些事忙完了,我得去一趟陈国,到时候当面让你直接找田光拜师呗,他要是敢不答应我就……额,他应该会答应的……若是孙逸月还在这里就好咯,可以直接交流。” 看着眼前这个趴在床上的家伙那满脸认真,上官铃兰满心暖意,她的确相信自己的事对古月而言或许比他自己的会更上心,只不过提到去陈国,他要干嘛已经不言而喻了,虽然上一次是她自己表态后才让所有人维持了表面的和和气气,但要说完全不介意那都是骗人的对吧?“哎……” “大人,唐少将军来了。” 方护卫长一边敲门一边再次汇报着,让正在感受温存的古月有些想打人,今日他这卧房还真繁忙。 上官铃兰很淡定地站起身子整理好衣着,静静地在床边等待唐沐霖的到来,倒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古兄,铃兰郡主……古兄这是受了内伤么?”在大门口就听闻古月伤重起不来床,走到卧室的这一路唐沐霖心里十分忐忑,更有些自责,若是古月真有个三长两短他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事实上和他有一毛钱关系么?不得不说这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没什么大碍,就是嗑药磕多了后遗症发作,躺上一两日也就没事了,只不过刚刚来了几家人看望,索性直接就在卧室接待了,也懒得去计较礼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个,古兄你起不来床为何会有人知道?昨晚看你的样子虽然很疲惫却也不像是受伤了,所以我还在想应该休息会就没事了,怎么今日还有人来看你?” 唐沐霖很意外,自己都没听到古月伤重不起的消息,那些人为何知道?又是哪些人都知道呢? 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对于细作怎会陌生?无孔不入都是常态,而古月这很显然就是被渗透了,而且不止一方派人盯着,譬如昨晚那两家忽然援手,以他对古月的了解,自然不是主动去找人援手的了。 “淡定,总归是有人对我的日常感兴趣呗,想知道什么让他们知道就好,没事的。” 古月轻松自如的态度很显然并不是无所谓而是成竹在胸,唐沐霖清楚地知道古月越是如此就肯定早已一清二楚,甚至细作都有谁是哪一方派来的他肯定都一清二楚,毕竟都在传古月若是想,他就可以感知全楚都的每一个角落,或许这有点夸张,但感知这炼药师学院肯定手到擒来。 “古兄自己肯定有分寸,的确不需要我们操这个心,对了,赶过来是因为有人找到我想要提走昨晚俘虏的杀手。” “是那些办案子的人么?若是问出了一些有用的事之后感觉没继续审讯的必要了,交给他们也无妨,按程序走吧。” 已经和王韵交流过之后,那些杀手到底怎么处理,古月其实并不关心了,总归是拿钱办事,他们自己能接触到的,也都不可能是关键角色,就算把他们扒皮抽筋,也只是单纯发泄发泄罢了,并没必要在这种“司法流程”里给楚皇添堵。 “这一点其实很奇怪,来的人并非朝廷里那些司职审理案件的官员,而是来自长孙家。” “长孙家?干嘛的?好像没听过。” 古月一头雾水,这莫名冒出来的人若是真敢越俎代庖那就是心里有鬼了,可这些人为何如此明目张胆?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长孙家也是四大家族之一,而且太后和皇后都是长孙家的人。” “后族?外戚?我还以为另一个四大家族是你们唐家呢。” “古兄说笑了,祖上都是军人并不热衷经营家族产业,至于父亲,似乎更没有兴趣……” 其实古月这想当然的误会让唐沐霖心里苦,他的老爹那何止是没有兴趣,根本就甩手掌柜,唐家军的开销用度全部是唐沐霖一人操办的,而且各种后续添置的产业也都是从他这才开始运作,这也是为何唐沐霖当时那么激动,对古月的生意无比上心,因为整个唐家上下,也就他知道材米油盐是真的很贵…… “原来是这样……可这个长孙家的人为何突然来插手俘虏的事?你刚刚的意思似乎在说来的人并不是管这块的?” “没错,来的人里领头的是皇后的侄子也就是太子的表弟,长孙家现任家主的三公子,而且他带着陛下的手谕。” “哦?这就有趣了,陛下突然让他来,这背后有没有谁利用身份便宜行事呢?现在那些俘虏已经交给他了么?” “已经转交了,毕竟是陛下的意思……”对于这事,唐沐霖不无怀疑,可楚皇的手谕在那,忠心的唐沐霖在思考其他问题之前,自然是先照办。 “好的,我知道这事了,没什么,总归是得有人去办这个差事的,不过眼下小弟我下不了床,就劳烦唐兄代为关注了。” “这个自然,古兄不必客气,那你先休养,我就不打扰了。” “嗯,好的,不过还是得说一句迟来的祝贺,恭喜唐兄成为大楚新晋最年轻的天阶高手。” 唐沐霖腼腆一笑,缓缓告辞。 可古月的眉头却紧锁起来。 “是在考虑长孙家的事么?” “可不嘛,还是第一次听说,之前也没意识到楚都还有这个势力存在,倒是有些疏忽了,不过这次他们突然跳出来,恐怕不简单,你对他们家了解多么?随便什么都可以说说看。” 屋里又成了古月和上官铃兰独处,却是很严肃的讨论。 “据说在先帝还未登基以前,长孙家就和现在的皇室世代交好,陛下的母亲是当年长孙家主的妹妹,而现在的皇后娘娘是现任长孙家主的姐姐。” “古时候这些人的关系还真乱啊!”古月腹诽不已,“太后的哥哥的孩子不就是楚皇的表妹么。。。很显然没有出三代以内!” 不过这种事恐怕在哪都不会新鲜,不然一国之君怎会留下诟病?可见从骨子里都没人会在意这个,只要不是一个爹妈生的自然都没问题…… “那你听说过这些外戚一般干嘛的么?譬如什么官职?” “这个倒是很少有人讨论,楚都四大家族里其实有所分工,也算是约定俗成,互相之间很少有交集才不会有冲突,譬如皇甫伯伯就定下规矩,他家四位公子都不会涉猎商道,只有这样才能和我们上官家完全信任,同样的,父亲也禁止上官家的人出将入相,另外独孤家是军中最大的元老,可皇甫家和独孤家一直不和,矛盾激化的原因还在于刚刚出现的皇甫季义,至于长孙家一直以来都为大楚军士提供粮食供给,但是并不曾听闻他们家有人身居高位的。” 听过上官铃兰的介绍之后,古月对这个楚都四大家族有了崭新的认识,不得不说当年的开国皇帝的的确确是一个有想法有实力又有气魄和胸襟的天命之主,他当年的问鼎一定少不了这些家族的支持,而这些家族若是没有那位帝王的许诺恐怕也难有今日的地位。 这里面就充分展示了眼光和处事哲学,而且士农工商自己就分配得差不多了,也能说明当时的那些家主都很有想法,是这种互不冲突的关系才能紧密结合互补不足,最终造就了楚国的腾飞。 只可惜打江山和守江山的区别还是大的,当年的楚皇虽然有了各大家族的支持却缺少工业技术,无论炼药还是铭文,无论锻造还是裁缝,这么多年来肯定有不少有志之士前赴后继,可收效甚微,便轻易看出当年恐怕是更加困难的局面。 而经过多年的演变,人和人的关系时刻都在变化,皇甫家和上官家的联姻势必让另外两家不悦,皇甫家和独孤家的冲突可绝不仅仅是将手伸入了军中,而这个最没存在感的长孙家,多年来老老实实管后勤充当好外戚的本分,为何这次偏偏会跳出来呢? 古月想出了很多种可能…… 第148章 深思熟虑新的目标,风起云涌沐霖求教 “这一次长孙家突然跳出来横插一杠,我能想到的可能有三,一是他们和那些杀手有关联,又或者和雇佣杀手的人有关联,目前看来最恨我的应该就是‘黑市’那些人,那么这个长孙家就有可能和‘黑市’存在某种联系,又或者楚国境内的黑市之所以能够完好运营,都是和长孙家的配合脱不开关系。” 一听说长孙家是后族,古月便有了许多想法,最有可能的还是这三点。 上官铃兰此时也很严肃,脑袋里飞速地转动着,因为上一次古月像这样和自己讨论时局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虽然知道这家伙是为了保护自己,照顾自己的情绪,可上官铃兰最想要的是和古月共同进退,而分析问题的确也是她的专长之一。 “的确有这种可能,包括‘黑市’在内的各种见不得光的组织,应该都是和各国权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交易,这样才能确保自己的运行,也不会有人动念头去围剿或者查封,而在楚都可以办到这件事的,一只手应该能数完。 父亲本就是商人,若是暗地里还在给‘黑市’铺路,于理不合,独孤家上次闹出的事情很显然地说明了他们和‘黑市’并非合作关系,否者也不至于要绕那么多弯路,至于皇甫家,至少我知道皇甫伯伯禁止他四个儿子涉猎商贾之道这事绝非儿戏,就拿…… 额,我大姐夫来说吧,他就不止一次被人高价卖了些市面上并不少见的东西……” 提到皇甫仲孝之时上官铃兰还是有点犹豫,不过古月的表情上丝毫变化都没有,她也的确需要拿那个人来举例,便只好硬着头皮说完了,好在古月似乎真的不介意了?又或者是在自己面前不介意了…… “嗯,你说的很对,四大家族各有长短,虽然并没有实证说明长孙家和‘黑市’的牵连,但排除其他三家并不困难,于是长孙家的嫌疑也就最大了。 至于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孙家其实并没有任何暗地里的举动,他们今日跳出来,完全是陛下的意思。” “也是……若是陛下默许,‘黑市’也就不需要其他家族的支持了。” “最后一种可能,就是陛下的确和‘黑市’有所交易,但并不是默许,这中间的桥梁就是长孙家去充当,毕竟都是亲戚,也更容易信任一些。” 事实上古月的每一个分析,都绕不开楚皇的介入,毕竟手谕是他开的,在楚国还能有人假传圣旨?古月可不敢想象,上官铃兰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无论是由于皇后的枕边风还是楚皇自己的决定,这项差事也一定是他自己想要交给长孙家的才会如此,更何况以他的英明,会是那种随风摇摆的么? “其实你最认可的是第三种对吧?” “的确,以陛下的精明,不太像是看不清这里面利害关系的,所以最可能的其实还是他本就知情,而这一次用手谕提走那些杀手,也算是一种表态,给唐兄看,也给我看。” “哎……恐怕想要继续查下去已经不可能了,而且陛下的态度应该也是想要继续维持‘黑市’在楚国的存在,对吧?那你的生意岂不是更加坎坷?” 每次和古月一起谈论楚皇的时候,上官铃兰心里都有说不出的“负罪感”,因为古月太客观了,完全没有一个楚国人的视角,毕竟,他真的不是楚国人,可上官铃兰自己呢? “这个我倒不担心,你想啊,陛下放任‘黑市’的目的何在呢?” 上官铃兰心中早有答案,“为了利益,也为了让大楚得到需求的物品。” “没错,而眼下令尊已经将更大的利益和更安全的明面方式摆在了陛下面前,以他的英明会不知道怎么选么?” 看到古月紧锁的眉头渐渐舒缓,那自信的微笑再次浮现,上官铃兰也不禁从心底开始高兴,尤其是想到了关于自己父亲和陛下交易的事,虽然那个过程无从知晓,但在商言商,让陛下直接拿走四成,根本就是欺负人,更何况这个方案全靠古月才得以实施,到头来古月的利益却被瓜分殆尽,若非对象是自己父亲和陛下,上官铃兰一定会去据理力争一番…… “从那时起,他就猜到了陛下可能和‘黑市’有关系么?所以一切让利都是为了将‘黑市’真正赶出去?” 这个疑问上官铃兰并没有提出来,因为她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肯定的答案,同时,心中被由衷的倾佩和自豪所充满,脸上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是那样璀璨,倒是让古月不明所以地看痴了…… 忙忙碌碌的人们来了又走,古月的卧房里终于只剩下他自己,赖床不起的目标也算是达成了一大半,只可惜,躺着没睡着的时光里,太无聊了…… “电脑也没有,手机也没有,想看点影视动漫更是天方夜谭……古人的生活如此枯燥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无欲则刚,古人本就没有丰富的娱乐活动自然也就不会去渴望,没事的时候小憩一下发发呆就是不错的放松了。” “这倒也是,从无到有可以追求,从有到无难以接受,好在有你能陪我说说话,不然这种闲下来的时候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也不知道那些穿越党龙傲天凤傲娇们是怎么适应的……” “有一点可以借鉴,譬如那些什么天生废材啊,家暴致死啊,动不动要复仇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要把所有人踩在脚底的,都是日复一日勤练不辍最终逆袭成功,也没见他们觉得日子不好过啊,说白了,就是你没追求,不给自己压力,姐姐我好伤心。” “这倒也是啊……”古月虽然很想吐槽,但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个人设其实也很符合这种流派,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复仇对象而已,动不动要杀他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清楚是谁哪来的要干嘛……“不过啊,我总觉得差点意思,就算要复仇,都不知道找谁去,太没实感,另外就是包括楚皇在内的人坑了我,我也没想过一定要原数奉还,是不是太佛系了一点?就应该蝇营狗苟最终让他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么?说实在的,真没这个干劲……” 曾经的古月是什么样子呢?简单来说,和绝大多数人一样,咸鱼一枚。 突然遭逢巨变却又得到了重生的机会,可是莫名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不说,还被设定成了双腿残疾的乞丐,若是心不够大的人很可能开局就自挂东南枝了。 但是古月觉得很新鲜,机会难得,只要不致命的都可以体验体验,既来之则安之何乐而不为呢? 更突然的,却是摊上了一个带毒的系统,动不动坑自己一把并且以此为乐。 他不想顶天立地么?首先得站起来不是? 他不想龙翔九霄么?首先得站起来不是? 不过,古月其实也乐在其中,上辈子母胎单身三十多年很显然也是凭实力的,所以他对男女之事十分稚嫩,也很传统,可这一次就那么糊里糊涂地被终止了,甚至还有其他四个排着队…… 老实说,古月自己都很意外,这些丫头到底看上自己哪一点呢?想不明白,不过被人喜欢的感觉的确不坏……只是肩上的责任越来越重了。 出于极强的责任心,古月也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着,因为总有刁民想害他,更是会伤害他身边的人。 可努力的方向却始终没法找到一个单纯使劲就能得到回报的,毕竟他是轮椅少年,毕竟他身负奇毒。 所以他绞尽了脑汁,也的确不失为一种努力,但拳头不够大的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突如其来的战斗就印证了这一点。 按理说古月凭自己的实力亲手打赢了一个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应该很值得庆贺才是,可他心里明白,运气成分且不说,最后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他自己的反应速度其实已经跟不上了,那么多复杂的微操全是由系统代劳,而他不仅没有亲手取得胜利的喜悦感,更是直接迷失在了“雪虎化”得暴走之下,若非那三位女孩的温暖将他唤醒,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古月又有了一些隐隐的担忧,一旦自己这种负面状态继续发展,终有一天自己是不是就不再是原本的自己了? 就这样,他暗自决定将这种自己最特殊也最强悍的天赋加成封印不用,因为过分后怕,可这样一来,努力的方向又少了。 古月还剩下什么选择?精神力和无尽的嗑药。 偏偏精神力上限被品阶锁死不说,还由于各种因素导致了现有的那点精神力还被大打折扣,而且嗑药的后遗症不止一次向他展示什么叫“是药三分毒”。 这最后能想到的路,也不通了。 无奈啊,不是古月不想努力,而是根本就没有方向,他真的好迷茫,尤其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愈发空虚。 “真的无路可走么?还是你被一叶障目了?” “嗯?小小姐姐你指的是什么呢?” “你可是五行俱全,咱们还成功解析了风雷元素,为何你就没打算过去尝试下练武呢?” “我这不是轮椅少年嘛,站都没法站起来还谈何练武……” 古月不想习武么?他当然想! 难得有一次机会去真正体验武侠或者玄幻的生活,他打心底觉得就应该鲜衣怒马纵情江湖! 可两条完全没知觉的腿打消了他的奢望,并不是说身残志坚不好,但是别人都可以飞来飞去你拿什么去拼呢? “曾今有一个庙里蹲着三个老和尚,他们仨围着一个坑坐了几十年禅,那腿有跟没有区别大么?可他们打起架来人狠话不多,轻轻松松人挡杀人,为何他们可以你却不行?” “这故事我熟啊,那三个老和尚种最强的那一个还是独眼……不是,小小姐姐啊,这不就是一个故事么?故事里的事,怎能当真?” “那你现在呢?你确定眼前的都是事实而不是另一个故事么?” 古月从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系统教育,而且是思想教育却非体罚…… 故事只是故事,那眼前呢?这些真是存在么?至少在古月的脑海里那些点点滴滴可以找到的蛛丝马迹都证明,这个世界绝非古月认识的那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所以这里也只是个故事?那自己到底算是一个重要角色还是一个路人甲?又或者,只是一个在做梦的少年正努力维持着那个不想醒来的梦? “是啊……可不是么?!是什么都行,我为何不能去试试?怕吃苦?我可从来不怕这玩意,顶多有点恐高,那又是在怕什么呢?” “你怕这里其实就是一个梦而已,而残废的设定是一种暗示,你害怕一旦去尝试并得偿所愿,突然发现可以无视残疾带来的困难,心想事成,到那时你就会没理由再继续骗自己,这个梦终将醒来,不是么?” “是啊……”深深的无力感油然而起,古月如同一个被看透的孩子,心情复杂,“忽然觉得自己好傻,如果这只是梦,那我选择不去实现梦想这个梦就会继续一直持续么?什么时候我变得如此自以为是了?就算在梦里,我也从来没有说的算过啊,不都是被追着跑的那个……哈哈~!谢啦,小小姐姐!” “说谢谢还早呢,姐姐我也不知道为何就是觉得你不该如此,又或者冥冥之中有一个设定是必须要你一路秒天秒地么?谁知道呢?自从找到你的那天起,我自身就在不断更新,不仅仅是读取了你的记忆也找到了进化的方式,至少目前为止,我如果会有情绪,那一定是开心的,可若是你停滞不前,很可能咱们都将被这个世界吞没,这是你想要的么?” “嗯,我懂了,那还等什么?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要练武!咱们开始吧!” “开始啥?” “练武啊?” 在脑海里交流了那么多,为何突然冒出这个疑惑,古月反倒有些蒙圈了,系统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的?这也太拟人了…… “什么功法秘籍都没看到过,你准备自创么?从零开始一步登天?” “额……” 古月笑了,笑出声来,不知为何明明不觉得好笑,却可以笑得如此放肆。 于是,一个关于习武的方案在继续的讨论中渐渐成型。 说到底,练武和炼药不同,因为功法有优劣之分,影响的不仅仅是效率更可能是上限,而炼药的丹方或许存在高下之别,可结果却是异曲同工,丹药必须还得是那种丹药,否者这丹方就不能称之为丹方。 古月的炼药开端直接是从阉割版的《炼药入门》开始,虽然被有心人篡改了,但经过系统的辅助,自己成功走上了这条道路,这也必须归功于那本《炼药入门》里所记载的的的确确是一些炼药常识和基础,从上官家主那得到完整版的之后古月才能真正畅通无阻。 可要说练武这事也找上官家主去弄来入门秘籍?恐怕他那还真有,不过九成九是路边摊上的货色,十块钱买一摞的那种。 所以这事,还得找专业人士求助,正所谓名师高徒,为何当日毫不犹豫地给唐霁凰找到了潘吉?可不就是潘吉自己论证了他的方法可行么? 首当其冲想到的人自然是秦烈了,这位大叔不仅很耐心更有方式方法,上次教学五行生克让古月轻松理解完全吸收,若是能得到他的指点,武道一途也绝对不会差哪去,就是不知道是否如请教问题那般容易了…… 同一时间,楚都某个地下牢房里,两人正在小声交流。 “都处理干净了?” “是的,那些杀手假意投降实则在进入楚都后蓄意破坏,企图被发现后纷纷服毒自尽。” “也是,杀手任务失败了总归还是要服毒自尽的,哪会真的被人抓住逼供?” 原来这里就是刚刚从唐府带出来的杀手们被看管的地方,眼下他们似乎已经没有被看管的必要了。 这个询问的自然就是那位长孙家的三少爷,也就是楚国皇后的侄子,至于为何他敢于第一时间做掉了那群杀手,这里面恐怕有不少玄机。 毕竟他拿着楚皇的手谕,所以楚皇不可能不知情,那就分为默许和被隐瞒两种可能,也就如古月之前分析的那样。 可谁也不曾想到过这人会选择第一时间灭口,因为似乎不值当。 一群杀手,受人指使,事实上按照一般杀手接任务的流程而言,他们多半是不知道雇主是谁又长什么样的,顶多能够自报一下家门而已,可长孙家老三的行事如此鲁莽,难道不是不打自招么?又或者他有恃无恐? 至于那个借口,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在古月俘虏那些杀手时就已经处理干净了任何自杀的方式,于是这个合理的借口在他们想当然的前提下变成了笑话。 当然,关于这一点,长孙家的老三恐怕是不清楚的,否者他就是一个真的饭桶了。 为了让杀手们集体自杀这件事得到公开化,长孙家的人特地在押运途中表演了一次暴力抗法和迅速镇压,结果就是让那些伪装成杀手的人“死”在大街上,随后被人抬走处理,留下一地的血水。 而这个押运的路线,原本是要去真正的京兆尹府衙的,毕竟那里才是管理案件的地方。 基于这个公开的表演,这群杀手蓄意破坏终被镇压的消息立时传遍了楚都大街小巷,而这时唐沐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回到自己府上,一听到消息他便立刻赶去了那个满是血水的现场,只不过看不到哪怕一具尸体。 作为昨晚那一幕幕的见证人,再加上唐沐霖对于古月的充分信任,他很快便觉察到了这事的蹊跷,因为这些杀手根本不可能还保留任何自杀时所需要的毒药,因为古月对他们进行过不用动手的搜身,既然那名被拔掉牙齿的杀手的确将毒药藏在了后槽牙里,那么其他杀手分别如何藏毒,古月又怎会不清楚? 想到这里,唐沐霖有些犹豫,他在考虑是不是要立即去跟古月讲述这里的情况,可古月的状态他看在眼里,毕竟是独自对战了一名天阶中期巅峰的高手,而且他自身最能理解那名高手的速度有多么恐怖,所以古月赢的一定不如当时看到的那般轻松,不然以他的性子纵然真的状态不佳也不至于趴在床上不起来,甚至是直接在卧房里接待客人,如此不礼貌的举动可不是古月会选择去做的,故而他只是没得选。 可若是不去和古月商量,这事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唐沐霖的责任心可不是一般的强,古月把人交到了他手里,虽然被迫又转了出去,可就在路上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而且是光天化日的楚都大街上,他无法说服自己去当一个睁眼瞎。 于是思来想去,唐沐霖决定去找自己的两个妹妹商量,因为他始终觉得除了小妹天真烂漫以外,自己另两个妹妹的眼界和才智绝对甩开自己很多条街,这绝不是他谦虚而言。 不得不说一般的妹控只是觉得自己妹妹无比可爱而已,像他这样可以拿自己当垫脚石去推崇自己妹妹如何聪明如何能干的,还真不多。 就这样,唐沐霖来到了唐霁凰卧房的门前,让他很意外的是唐羽星待在门口似乎没有进去的意思,又的确不是路过。 “你也是来找二妹有事么?” “不是,二姐正在练功需要人护法。” “原来是这样……”作为一个天阶高手,唐沐霖的感知力绝对比唐羽星多出不少,而眼下,他略微感知便发现自己的二妹那状态似乎还不错,也没看到有多么紧要的感觉,所以不太理解为何唐羽星如此煞有介事,难道是关心则乱?“那个,我刚刚遇到了一些事情,需要麻烦你俩帮我分析分析,也的确有些急,不知道现在有空么?” “这个……”唐羽星犹豫了,她虽然总说自己大哥不靠谱,但这毕竟是自己大哥,那个一心守护自己三个妹妹的大哥,他遇到了事情自己怎能袖手旁观?可唐霁凰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方便啊…… “既然大哥你有事,小妹们责无旁贷,稍等片刻我就出来。” 屋里传来了唐霁凰的声音,她如是应允了。 “也不用出来,咱们就在屋里聊吧,也方便说话一些。”一边说着一边准备推门而入的唐沐霖被唐羽星下意识地从侧后锁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