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特殊关系》 第1页 [bl同人] 《(盗墓笔记同人)特殊关系》作者:吾字有声【完结+番外】 文案 续三叔《十年之约》。 有盲冢等各番外人物登场。 本文算是三叔盗笔其他后续和番外的另一种走向(就是讲吴邪和小哥慢慢在一起的故事)。 没有黑花。铁三角还是铁三角。 本人坚持原着向,会努力抓住人物性格,吴邪是十年和重启里的吴邪,小哥也一样。 我一直觉得吴邪和小哥之间的感情很复杂,像是被一层纸蒙住的爱情,或者说是比爱情更深的情感。 这篇同人就是破开那张纸,最后让他们走到一起的故事。第一次写文,只为圆一场初心。 希望每个想让瓶邪在一起的稻米能够喜欢。 三叔的原文很棒,支持三叔,支持盗笔。 内容标籤: 强强 三教九流 情有独钟 原着向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闷油瓶 ┃ 配角:王胖子,黎簇,黑瞎子,坎肩,解语花,苏万等 ┃ 其它:盗墓笔记,瓶邪 ================== ☆、第 1 章 「天真,你心里是不是有人?」 胖子以前跟我闲扯的时候,问过我怎么不找个人过日子。 我说经历了这些哪还敢招惹别人家姑娘。胖子就不服了,说那盗墓的岂不都断子绝孙了。 我没想到我刚挂完电话,胖子又跟我来了这么一句。我刚想反驳回去,我他妈这十年喝风吃土的哪有那个闲心思。结果胖子又来了一句: 「是小哥吧?」 听到这话,我第一秒想的居然是去看闷油瓶在哪儿。胖子一会儿万一给捏死了我怎么也得拦一拦。 闷油瓶正在厕所外面等我们,倒是没有在望天,抱着刀认认真真在看车。 应该是没听到,我松了一口气。我还没那个把握能拦住闷油瓶,没被连坐一块儿捏死就很好了。 我笑了笑,说可不是吗?我对你和小哥可是真爱。 胖子嘿一声也乐了,「天真你学坏了,扯皮推诿,跟我这儿打哈哈。非正面的回答在胖爷我这儿一概等于承认。」 我嘆了口气,突然有些笑不出来,「走吧,再来两小时赶得上在天黑前到。」 胖子也不说话了,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的一惊,「死胖子你洗手了没有?」 胖子怒了,「老子用的是左手!」 我这才送了一口气,挽起袖子洗了个手走出去。 闷油瓶与我而言是病,治不好,去不掉,说不出。 有些事情十年前我不明白,十年后也该想清楚了,但清楚明白也不能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很短,没关系,下章会长的。 ☆、第2章 雨村那边我早就打扫的差不多了。我们一帮大老爷们跨进菜市场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目光。在这个点来买菜的人不多,胖子还比较接地气,t-恤大裤衩的,往人群里一钻不靠体型真不好辨认。我和闷油瓶就比较格格不入,我这一身黑色衬衫加上闷油瓶那种冷的跟高岭白雪的面瘫气质,不像是来买菜的,更像是来抓人的。 胖子在和卖羊肉的老闆讲价。熟食摊就在旁边,我带着闷油瓶过去,问他想吃什么。其实也就是那么一问,我估计他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以前在墓里,他吃什么都是一样的神色。但是我们吃胖子在蛇沼里做的那一餐时,我知道他是心情不坏的,这也就给了我一点希望,他是有感觉的。 他摇了摇头,「随你。」 暖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让我几乎有一种温和的错觉。 我失笑着收回目光,让老闆给我切了一斤牛肉,手机扫码付了钱。老闆把装着牛肉的塑胶袋递过来,闷油瓶伸手把袋子接了过来。我愣了愣,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来。 等我们提着几大袋菜回去的时候,才想起来忘记买调料和刀了。厨房里锅碗不缺,就差适合剁肉剔骨头的刀。胖子果断指使我去买刀,我突然想到闷油瓶的那把黑金古刀,如果拿来剁肉……算了,我怕可能剁的是我的肉。而且砍过粽子、砍过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之后再拿来剁要吃的肉…既然我都把大白狗腿放起来说要从良了,我还是买刀去吧。 胖子交代了我要买什么样的刀,调料要什么桂皮、香叶、八角,我听的一脸懵。胖子一看我这副丈二和尚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得一挥手,「得,你还是跟小哥搁这儿给我洗菜吧。洗菜总会吧?」 我点点头,虽然很不爽被胖子鄙视了,但是论做饭,我是真不如胖子。 胖子交代了一通就出门了,临了朝我挤了挤眼睛。我给他挤得一愣,他又去瞟闷油瓶。 我这下是明白了,一阵尴尬,连推带踹得给他关了出去。 胖子一走,屋子里就只剩闷油瓶洗菜的声音,安静得让人手足无措。 我走过去发现他洗的还挺干净,原来生活九级残障也不是特别残障。 我把袖子往上挽,挽到一半看见自己那几道疤,还是把袖子拉下去盖住了比较狰狞的部分。 择了两样菜,我手机就响了,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低头洗菜。 我在盆子里洗了洗手,抽两张纸巾擦了一手的水这才掏出电话来,还以为是胖子,结果一看没有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来喂了一声,听到对方开口:「吴邪。」 第2页 我心里一沉,是黎簇。 闷油瓶端着盆子换水,见我神色不对,走过来看了一眼,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说什么。对于黎簇,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我把他拉到沙海的局里作为这个局最关键的旗子,他没有让我失望。但是不得不说,我是欠了他债的,都是孽债。 「喂,黎簇。」 「你还没死啊吴邪。」 「什么事?」脾气还是一样。这死小孩,我懒得和他计较。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恭喜你接到张起灵。怎么样,他没缺胳膊断腿吧?」 「他好的很。」我知道自己语气冷起来了。 「吴邪,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那边话锋一转。 「关于你爸,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很抱歉,我当时没有那个勇气跟进去。 「……好,很好。再见吴老闆。」那边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揣回兜里,见闷油瓶依旧看着我,嘆了口气,「没事小哥,放心,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闷油瓶点了一下头,换了水又继续洗菜。 我看着他手被水泡的有些泛白,就让他坐着歇一会,我来洗。闷油瓶摇了摇头继续洗着,我只好帮着他一块儿。两双手在这盆子里,距离就近了。 其实我比黎簇要幸运得多。我有闷油瓶、有胖子、小花、瞎子……至少以后不会是一个人了,我所求所想都在身边了,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 ☆、第3章 我怀疑胖子可能不是去买刀,他是去买了铁和钢然后造去了。再等下去,今天这接风宴就是半夜才能开始吃了。我一个电话call了过去。 「胖子你造刀去了,还是摘八角桂皮去了?我跟小哥把菜都洗完了。村里的小卖部离咱这儿也就八百多米,你爬也能爬□□个来回了吧?去哪儿浪了你?」 「天真,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怕回来的太早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尴尬嘛。你说万一我一推门儿,看见你跟小哥…咳咳…」 「滚你大爷。你有这心你有本事就别回来。」我也是服了胖子,这种事情的可能性大概跟我爹告诉我我其实是个女的,闷油瓶是我亲生哥哥,胖子是我三叔假扮的一样。 「十分钟,你把水给我烧着,胖爷回来给你们做大餐。」 我烧起水,闷油瓶看着我用电磁炉。我忽然想到他对这个世界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索性给他解说起来,按这个是做什么,按那个是做什么。顺道掏出手机给他讲现在手机的功能。他没说话,但我直到他在认真的听。 我有几年没有讲过这么多话了。 好像又回到了03年,我不停的讲话想和他交个朋友的时候。 胖子很快就回来了,叮叮咚咚,厨房就有了人气。胖子把剁肉的任务交给了闷油瓶,让我把碗给洗了。说实话我有点担心闷油瓶一刀下去会把砧板砍坏,不过我看他有控制力道,总算松了口气,低头洗碗。 胖子忙活的满头大汗,我生怕他甩到菜里,忙给他搭了条毛巾在肩上。 「嘿!你这是把胖爷当店小二了啊?」胖子一看这是一条白毛巾马上就不满了。 「行,你要什么色,七彩的是吧?我去给你扯一条?」然而家里并没有七彩的,颜色最丰富的就是一条印了小黄鸡的,我果断给胖子扯了过去,胖子这下满意了。 他把鱼一下锅,大块云雾似的气团就朝我扑面而来。 「胖爷这手艺,倍儿香吧!」胖子抖了几下锅,免得鱼粘锅。 「香。」我笑了一下,其实我什么都闻不到。医生说我的鼻子已经完全坏了,现在「闻」到的气味只是我的感觉。 折腾了两个小时,菜才全部上齐了。 胖子一向很会活跃气氛,一杯白酒下肚胖子就忍不住开始回忆我们当年那些事。我偶尔开口吐槽胖子又胡吹他有多英勇了。闷油瓶只是看着我和胖子,胖子要和他干杯他就喝,还是老样子不怎么说话。 等一桌菜下肚了一半,胖子就开始讲我这十年。我也没拦他。说我没有私心也是不可能的,这十年里做的事,我多多少少希望他听到一些。我觉得自己可以跟他证明我已经成长了许多了、不再是那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吴邪,有些事情我可以帮他分担一点了。 但是听别人讲自己的故事真的让人感觉格外别扭。我看着闷油瓶,想问他这十年他是怎么过来的。不过又觉得没有问得必要。自从接出闷油瓶那刻起,我就有一种绷了很久的弦彻底一松的感觉。去他妈的青铜门,老子以后就是退休人员。什么终极,什么最终谜底,太累了,我追不动了。 不过胖子也不是很清楚我这十年到底干了什么。我说你别讲我了,讲你自己的事去。正好给了胖子一个台阶下。等胖子扯完巴乃的风土人情,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又是新的一天。 我喝的有点多,有点头晕,不过还算清醒。闷油瓶跟没事人一样,端正的坐着。胖子喝高了,趴在桌子上早就不省人事了。 我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一看胖子已经倒在地上打起雷似的鼾声。 闷油瓶不见了。 我心里猛得一紧,三分的醉意吓得一分也没了。 我靠,闷油瓶人呢,又他妈失踪!? 我冲进屋子里,差点没给扫帚柄绊倒,幸好一只手扶住了我。我一看那熟悉的手的主人另一只手正端着一杯茶,一股无名火刚涌了上来还没爆发,闷油瓶把那杯茶递给我,淡淡的说,「醒酒。」 第3页 我接过茶,一口气不上不下,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不会不辞而别的。」他似乎有些无可奈何。 「小哥,我不想再耗下一个十年了。你要是再离开,我……」我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要是想走,十个我都不一定能拦他半小时,还得他手下留情不捏晕我。我真的累了,想休息了。可是他如果再次消失,我还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跟着的,大不了就追一辈子。我也是欠。 「我也只好再跟你十年。」我嘆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恍惚间看到闷油瓶好像笑了笑。他也只是勾了勾嘴角,一下子就消失,又恢复成面瘫脸。要不是我眼尖,根本看不出他刚才笑了。 我喝了口茶,不烫,看来放在那儿凉过一会儿了。十年了,我没有死在哪个犄角旮沓,还能有今天,真是万幸。 我靠着门就地坐了下来,闷油瓶就坐在我旁边,今晚是半圆的弦月。 可能是就酒劲上来了,我本来是和闷油瓶讲这十年这个世界的变化的,讲着讲着就成了我这十年。能三言两语过去的我也不会说的太可怜。闷油瓶替我守了十年的青铜门,等他回来时发现吴邪不再是当年的吴邪了会怎么样? 十年了,我不可能也不能不改变。胖子还在叫我天真,我知道我其实已经不配这个词了。我也想做一辈子的天真无邪,但是这样的吴邪无法让身边的人都好好的。他们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怎么好意思再心安理得的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三爷。沙海一局于其他无辜的人,我是有愧的。 诉苦多矫情啊,我说不出口。 闷油瓶始终安安静静的听着,等我听下来,他看着我说,「已经结束了。」 好与不好,是善是恶,功过都在那里,已经结束了。 我突然想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我告诉自己明天就给闷油瓶买个手机,然后就沉沉睡去。 ☆、第4章 我是给热醒的。福建的八月热的要吃人,虽然雨村常年下雨,但也没凉快到哪儿去。 我醒过来就发现自己靠着闷油瓶的肩膀,我一动,闷油瓶就睁开了眼睛。 闷油瓶比以前还要瘦一点,一身的肌肉密度高的跟石头似的,靠的我头疼。 我从地上爬起来,闷油瓶也站了起来。胖子酒还没醒,依旧睡着,还哼哼。 我和闷油瓶也没叫他,洗漱之后就开始收拾,我看了看时间,准备一会带闷油瓶买手机,顺便买点别的什么回来。 雨村太潮湿,连绵的雨天也不知道种什么能活。 我跟闷油瓶刚出门没多长时间,就接到了胖子的电话。 「我操,天真,你和小哥人呢?私奔去了?小哥一走,老子都快给蚊子吸干了!」 「吸干了正好减减你那肥膘,一大把年纪了小心三高。我带小哥出来买东西,你把蚊香点上,凑合一下吧。」我骑着辆摩托车,不方便拿电话,让坐在后面的闷油瓶给我举着。我随便说了几句,让胖子把饭煮着就挂了电话。 刚开了一段路,闷油瓶突然说,「停。」 我条件反射的马上踩下剎车,「怎么了?」 难道闷油瓶发现了什么异常?是有人跟踪还是? 闷油瓶脸色似乎不太好,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超市,迳自走了过去。我忙把摩托车熄火,跟了上去。 闷油瓶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有糖吗?」 如果我不是亲自把闷油瓶从青铜门里接了出来,我肯定要怀疑眼前这个人是戴了□□的某个假扮闷油瓶的水货。他说的每个字我都听的懂,连在一起我就懵了。闷油瓶难道要用糖打死那些暗处的人?今天出门应该不要让他把刀取下来的。 我摇了摇头。闷油瓶就继续往小超市的方向走。 雨村小超市的售货台里坐了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不像是身怀绝技的人。不过表象总是很容易迷惑人的,我在这点上也吃过苦头。说不定这店里藏着几个高手呢。我暗暗绷紧了全身的肌肉,看了看这个小超市的环境。转头却看见闷油瓶拿了一把糖放在柜檯上和老头大眼瞪小眼。 那老头颤颤巍巍的说:「支付宝微信还是现金?」 我心说这是什么,暗号吗? 闷油瓶定定的看着我不说话,我拿出手机扫码支付。 闷油瓶一手提着袋子,跟着我往停摩托车的地方走。 我不知道原来闷油瓶喜欢吃糖,以前也没见他吃过,难道是在青铜门里养成的新爱好? 我正想问他,闷油瓶就突然叫了我一声:「吴邪。」 我停下来看着他,闷油瓶却不说话了,只是直直的看着我,脸色愈加不好。不是十年前在长白山时像在看我,又像在透过我看别的什么的眼神。 「小哥?」我不明所以,心里莫名其妙有种不安的揣测,猛地抓住他的手臂,「你是不是又要失忆了?」 如果他接下来问我是谁,我可能要疯。 「我不会的。」闷油瓶看着我说。 他眼神很清明,没有迷茫。 我松了一口气,骑上摩托车,「那你这是低血糖了吗?」 「不是。」闷油瓶后面还低声说了几个字我没听清,好像是「我什么记什么的」,摩托车打火太响,再问他他也不说了。 给闷油瓶买手机其实很容易,他不挑。我顺道还去买了二十来只小鸡仔。 第4页 等回到家门口了,那二十几只几崽就开始不听的叫唤,叽叽的声音又尖又细。 我把小鸡放在地上就开始捯饬闷油瓶的手机,翻到通讯录添加了我的手机号码,想一想备註了一个「a吴邪」。又把胖子、小花、瞎子他们的手机号添加进去。 胖子听见动静了,端着海碗吸熘吸熘的正吃着面从里屋走出来,也不知道看见什么了,嘿了一声,乐了。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有几只鸡仔已经从笼子里挤了出来,正在地上东啄啄西啄啄找吃的。闷油瓶低头看着一只正在啄他鞋的鸡仔。 「这只小鸡同志有勇气,不仅能从笼子里出来,还敢啄小哥,有勇有谋。好,从此以后你就是鸡王了!」胖子吃得满嘴是油。 我已经感觉到饿了,不知道闷油瓶饿了没。我锤了胖子一下,叫他赶紧给我和小哥捞面去。胖子说没面,饭还在煮,他也是饿了才先下了点面垫肚子。我只好看他把最后一口汤喝完,心说你下这么大一碗面叫「点」? 那只鸡王还在锲而不捨地啄闷油瓶的鞋,我见他看的好像还挺认真,索性去舀了小半碗米交给闷油瓶让他餵鸡。 他低下头给小鸡仔撒了一把米。那只「鸡王」果断放弃了他的鞋。另几只鸡也很快找到了投餵对象。我干脆把其余十几只笼子里的也放了出来,免得它们急着出来卡死在笼子里了。 一团团黄绒鸡围着米啄,闷油瓶抓米餵鸡,胖子做饭,这就是我们盗墓铁三角从良之后的生活了吧。 我看着塑胶袋里的糖,突然想到那些在向黑瞎子拜师前被他逼着吃了大量巧克力薯片和膨化食品、每天不停锻鍊生怕重了一克的每一个小时。 很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小哥说了什么 吃糖果是为了什么看过三叔的盗笔番外{此时彼方}的同学一定知道,说出你们的答案: 接下来不会只是退休生活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甜味纪晓岚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章 日子就吃吃喝喝的过去了,转眼间都已经把闷油瓶接出来半年了。期间我们又养了十几只鸭,在院子里种了三棵树。 一天下午,我哥胖子合计要不要来个小饭馆,光坐吃山空虽然不是吃不起,但每天这么无所事事久了总想找点事情做,正说着就看见闷油瓶拿着个相机走了过来。 我心说闷油瓶哪来的相机?山里捡的? 这半年里闷油瓶还是会突然失踪一段时间进山。一般他进山都是好几天,谁也不知道他在山里干什么,我问了几次他也不说,胖子就更没办法了。好在他还知道要回家。 胖子先我一步,问小哥这相机是不是他在路上抢的,赶紧给人还回去,要相机咱给他买。 闷油瓶没理胖子的玩笑话,把相机交给我示意我打开。 我有点不明白,但这点不明白在打开相机看到一张照片时就明白了。 「有人在偷拍我们?」我脑子里面过了一遍这些面可能结的仇家。 「不是。」闷油瓶一句话就打断了我的全部思路。 「哎呀天真,这是个变态在偷拍你。」胖子一直在看照片,我听他这一说,心里就更疑惑了,凑头过去一看,每张照片都是以我为中心拍摄的,有我带闷油瓶出门的,我给闷油瓶挑衣服的,全是我。 我估计了一下,从最早的一张到最后一张,大概是最近几天的事。这几天,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观察我,跟踪我,我却一点也没察觉。 「小哥,这变态在哪儿呢,我去替天真揍死他这个臭流氓。」胖子说着就撸起袖子。 「跑了。」闷油瓶说。这个偷拍的人很善于隐蔽和逃跑,闷油瓶也是今天才抓到机会,等他追到那个人藏身的地方就只剩下了相机。 我听完没说话。汪家人没有除尽我是知道的,但按理说它们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 还会有谁?好像其他的人都有可能,但直觉又告诉我他们不太可能。 雨村不能再待了。想到这个我就一阵心痛,天知道我耗费了多少精力才把这里搞得像个家。如果真的是汪家,我们三个在一块儿倒是不怕它找上门来。只是如果要彻底剷除它,我还需要些其他人手。不管是不是汪家,我现在手里必须得有人有东西。这半年当是休假了。 我跟胖子讨论了一下,决定明天就收拾东西回杭州。闷油瓶的身份证王盟还没弄好,坐不了飞机,只能自驾开过去。 闷油瓶全程没有说话,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我和胖子轮流开车,他白天,我晚上。一日两餐,吃多了要跑厕所。闷油瓶就坐在副驾驶上,白天大多时候都在睡觉,晚上醒着的时间更多。 胖子生怕我晚上开车出什么意外,白天我睡觉时他也没敢太吵,我睡了足足十个小时,七点钟换班时精神头很好,叫胖子放心睡。 我们刚到吴山居,就看见我二叔的人守在门口。估计我们还在路上的时候二叔的人就打电话通知二叔了。我知道二叔一直在注意着我的动向,防止我再下墓。今时不同往日了,一但被雷子抓到,这辈子都得烂在牢里。我老爹老妈年纪大了,不想我出事,托二叔看着我点也正常。只是二叔这次来让我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5页 我和闷油瓶、胖子刚进店门,我二叔的人就说,「二爷请张小哥到里屋一叙。」 我和胖子正要跟着,却被这人拦住了,说是我二叔只说要与闷油瓶谈,让我们在这等着。我摸不清二叔的意图,二叔想做的事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我是很难知道的。闷油瓶没理那人,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他才去了。不管二叔要和闷油瓶说什么,等闷油瓶回来我都能知道。这样一想我就拉着胖子坐下,二叔的人还给我们端来两杯茶。 看来是长谈了。 王盟这小子也太给我丢人了,这吴山居怎么说也是我的铺子,他是我手底下的伙计,在二叔的几个伙计旁边,畏畏缩缩,呆呆愣愣,没眼看。 胖子刚开了六个小时的车,为了给我撑场面,抽了几只烟提神。我说你想睡就睡,我二叔不会把我们两个打晕了卖了的。胖子说那可不一定,万一他是假的呢,又没见到人。 胖子这么说,我一想还挺有道理,一下子也不敢松懈,发简讯找坎肩确认一下二叔是不是真的来了吴山居。 先假设这个二叔是真的。那么他会有什么事情是只能和闷油瓶讲而不能跟我说的?闷油瓶刚从青铜门里出来,又跟我和胖子闲了半年,二叔总不可能是和他讨论时事政治,想必是和倒斗有关了。可什么斗只能闷油瓶去,我和胖子被排除在外呢?我不相信二叔没听说过我们铁三角下斗同进同出的规矩。事情是一团散乱的毛线,我只抓到了一个线头,也不知道这一端连着哪一段。 ☆、第6章 坎肩回了消息,说二叔的确来了吴山居。不过要等到见到这个二叔,我才能真的确认真假。 半个小时后闷油瓶才出来,他看了我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什么情况?我皱起了眉,见我二叔吴二白慢悠悠的走出里屋。这种拿腔拿调的,是我二叔的风格。你永远看不见他方寸大乱的样子,好像万事都在他掌控中的镇定。 「吴邪你过来。」二叔说。 我跟着他进里屋,「二叔,你怎么来了?」 「你回杭州准备干什么?」二叔避开了我的问题。 「不干什么。回来看看我爸妈。」我已经相信眼前的人真的是我二叔了,除非闷油瓶看出来是假的了另有打算,或者解家还有个解连蓉。不过即便是真的二叔,这事我也打算自己解决。沙海里养成的习惯,能自己做事,不要牵扯到家里。不过骗二叔是很难的,这话也不完全是假话。 二叔看了我一会儿,竟没再追问,「记住你说的。不许下墓。」 我点点头。二叔又说,「我要带张起灵去找个东西,你不要跟那个姓王的胖子乱跑,给我好好在家陪你爸你妈。」 「找什么东西?为什么我和胖子不能去?」我虽然知道二叔不会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但含糊其辞中也会有一定可信的信息,不然二叔知道我一定不会听他的话。 bloom: 「我找的这个东西很重要,有张起灵下斗会容易的很多。你这几年把自己的身体搞得太差了,别想着偷偷跟来,」二叔喝了一口茶之后接着说道,「我已经打电话告诉你爸妈你回杭州了。」 二叔真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论狡猾,三叔远不如二叔。借闷油瓶也不是不可以,「小哥同意不带我和胖子去了吗?」 「他已经答应了,不用你操心。下午给我回家吃饭去。」二叔起身往外走,「明天我派人来接张起灵。」 我心里不禁有些戚戚然,三个人约好了一起从良,闷油瓶居然重操旧业,还不带我和胖子?二叔不需要我和胖子我可以理解。但是闷油瓶为什么会同意去我不明白。难道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必须一个人去背负?还是闷油瓶觉得在雨村待烦了,觉得还是下斗刺激?这也不是不可能。 到后来我才发觉这一切的再正常不过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不过当时的我并没有再想太多。 我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回家吃了顿饭。二叔一走,胖子就问闷油瓶我二叔找他什么事。闷油瓶只是说找东西。在哪找,找什么,一个字都不说。 有胖子和闷油瓶在,我妈看到我也只是红了眼眶,愣是没哭。我爸跟我妈差不多,一个劲儿数落我这些年在外不知道回家看看。 过去十年,我回家的次数不超过十次。太多事情要去谋划操作,偶尔几次回家大多也都是被二叔抓回来的,在家待了没几天我又会离开。 别人的父母到我爸妈这个年纪都过上逗孙子享天伦之乐的日子了,我却让他们终日生活在我要走上三叔老路的恐惧中。我答应了我老爹,这一次好好待在家里陪我妈一段时间,胖子也不好意思待在这儿妨碍我跟我爸妈相处,说要去找个酒楼偷师,顺便查查是哪个变态偷拍我。我说你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繫吗?你在杭州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到几个景点逛逛,当是旅游了。有什么事我让坎肩先差着。胖子叫我别小看他。我笑了笑,随他去了。 闷油瓶被二叔接走之后,胖子也不知道去了哪个酒楼,就剩下我一个人。 我在家里洗了个澡,发现家里的衣服全都是十年前我常穿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我随便拿了一套换上。镜子里的我还是三十岁不到的样子,但是眼睛和十年前已经完全不一祥了。 我通过王盟让坎肩去查那部相机的来源,嘱咐坎肩小心点,不要让我二叔的人发现,又让王盟把嘴巴给我闭紧,不然扣他工资。 第6页 之后我就陷入了漫长的等待。 现在这种情况我什么都不能做,二叔虽然走了,但他的耳目还在。相机的事,估计只有等闷油瓶回来了才好正式推进。做完这些,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再做些什么。换在一两年前,我能找到几十种方法去快速完成这件事情,而不是在这里等待和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仔细想了想是什么让我到了这个半废的境地。看着手机里那张闷油瓶餵鸡的照片,我知道了答案。 以前没有人能挡在我前面了,我也只好成长起来去应对那些原本我不能应对的局面,现在我不再是一个人了,就一点点又做回了一只缩头乌龟。要珍惜能做缩头乌龟的时间。 没想到第二天,我妈突然说我有个远房亲戚的儿子后天结婚,要我去喝喜酒,还非得让我陪她逛街。我都要40岁的人了让我穿的跟个20来岁的傻小子似的陪她逛街,我还是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不过也没别的选择。这一点,我随了我老爸,面对我妈,能答应的事就不拒绝。小事听她的,大事自己做主。 如果我知道这次上街会碰到黎簇,我肯定选择陪我爸在家下棋。 作者有话要说:  门前冷落鞍马稀,没事我能穷开心。 鸭梨要出场啦!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兮颜 3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黎簇很古怪。我看着他转身离去,没有追。我妈还在这里,如果我要追,就又一次丢下了她和我爸。该来的必然会来。黎簇的出现,让我心中对相机的来源有了一个猜想。我感觉沙海里的吴邪正在甦醒,因为碎片一样的谜团越来越多。在集齐所有碎片前,我先不对事情做过多推测以免导致思维混乱。 现在的信息是:有人在雨村偷拍我、我和闷油瓶因此来到杭州,闷油瓶被二叔借去下斗、我在杭州重逢黎簇。 三块碎片。我不着急,但必须做点什么。 我给坎肩发了消息让他去查黎簇近两年里情况。坎肩说相机的事查不到来源。我说那就不查了,让他给我查黎簇。胖子那边我也给他打了个电话,把我的猜测和碰见黎簇的事跟他说了。 胖子那边啧了一声,「也就是说黎簇那小子不仅找人偷拍你还跟来了杭州?天真你的春天来了啊!」 我皱着眉,料想胖子是看不到,骂了他一句,让他思想别那么猥琐。 胖子就笑了,「我说天真,这些年你是长进了不少,但在感情的事上你还是太天真了。你可得防着点他,在攻下小哥这座塔前,你不要被敌人的糖衣炮弹迷惑了。」 我懒得理胖子胡扯,叫他在外面玩也小心点,别到时候城内起火了。 胖子叫我放心,城内起火了他肯定是防火墙。 我挂了电话,从包里拿出烟盒,站在窗前抽菸。 不知道闷油瓶他们到地方了没有,已经下到斗里了吗?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躺在地上,像是躺在血泊里,身上血块混杂着破裂的身体组织。闷油瓶站在我旁边,俯视着我,眼神依旧淡漠。我动弹不得,只感到左胸口疼得要命。 这个梦让我生出一种不安和恐惧,醒来的时胸口好像还有一阵余痛。 我知道这其实是我内心的恐惧。我怕有一天我死了,对于闷油瓶来说只是死了一个人,而不是吴邪死了。我怕他终有一日会忘记我们曾经那些日子,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死去。 他的走,是我拼命跑去追也追不上的。 我一起床就问坎肩二叔他们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坎肩说他中午给我回复,顺便把黎簇的资料一块儿发过来。 我还没参加过谁的婚礼,但是参加过这一场后我决定除非是小花、黑瞎子或者胖子他们的,以后谁结婚我都不去。仪式无聊尴尬就也算了,还格外的吵,整个宴席我都在想昨天晚上的梦。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我找了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看着坎肩发来的消息。 看到二叔那边还在路上没有什么异常我这颗心才放下。黎簇的近况却让我看得不仅皱起了眉。他18岁前的事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沙海之后他的事,我知道的就不多了。 没想到他现在是在一个叫「小沧浪」的老中医手下做事。我心说都老中医了还叫「小沧浪」臊不臊啊。小沧浪当然不是表面上的中医那么简单,他在黑白两道都有点门道,总之也是个倒斗的。黎簇在小沧浪手下做了一年的事就成了他的心腹,可见手段不一般。 他才20岁,我教会了他走捷径的方法,但没教会他原谅这个世界。他的朋友苏万比他幸运,苏万的师傅是黑瞎子,但他的师傅是我。 一回到家,我妈又开始数落我在宴席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李家那姑娘看了我一个小时了也没见我有点表示,说我爸那几个同学孙子都上小学二年级了,她连儿媳妇的影子都看不到,这么多年也没听说我谈过什么女朋友。 我什么都没说。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他不也是一个人吗?闷油瓶经历了那么多始终都只有一个人,我余生区区几十年陪着他走一程,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我能为他做的事里最容易的一件罢了。 我忍了两天我妈喋喋不休的催婚攻势,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住了,躲到铺子里看王盟守店完扫雷。刚开始王盟给我的到来吓得不敢玩,但铺子里实在没什么生意,他撞了几次头在玻璃柜上,还是决定玩扫雷提神。 第7页 我就坐在角落沙发上一边喝茶一边玩消灭星星。 坐了一个上午,腰酸背痛。胖子突然给我发了个消息,叫我去沧海楼一趟。 我心说难道胖子发现了什么消息不能在电话里说要我亲自去看?要没什么事胖子肯定不会把我从家里叫出来。事出反常,我倒要看看闹得是何方妖孽。 沧海楼这个名字我有点陌生,不知道具体位置,导航地图上居然搜不到。只好在家门口打了辆车叫司机去沧海楼这个地方。 我做进车后座,关上车门,「去沧海楼。」 刚说完,车子就开动了。对于我的话,司机只是点了点头,我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还从没有哪个计程车司机能这么「安静」的。我自认为刚才那四个字说的够清晰,但不论你是否清晰的告诉了司机你要去的地方,一般的司机都会重复一遍向乘客确认,而不是一语不发。要么这个司机奇葩一点,要么……我可能上了辆贼车。 我从后座只能看见司机的后脑勺,后视镜里看着他戴着一副墨镜。 不可能是黑瞎子。我摸向腰上的大白狗腿,幸好离开雨村的时候我就把刀重新带在身上了。我握紧了刀把,迅速出刀抵向了司机的脖子。我突然发现这个司机是个年轻人,他脖子上的皮肤是中年人不能有的那种年轻的状态,「谁派你来的?停车。」 司机笑了笑,左手摘下墨镜,「有本事你就下刀啊,吴邪。」 作者有话要说:  吴老闆的孽债来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迹部忆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章 阿西吧,又是这逼孩子。 我简直想一脚把这个死小孩踹飞。 我收了刀回到座位上,揉了揉眉心,「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吴老闆神通广大,肯定已经猜到了,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你吴邪?」黎簇笑了笑。 我懒得接话,拿出手机给胖子发消息。 黎簇看见了我的动作,换挡加速开着,「不用着急通消息,一会儿你就能见到王胖子。」 我一面心说胖子哪儿会那么容易被你们抓住,多半是他故意深入敌营呢,一面暗自揣测黎簇的意图。 小沧浪的老窝在北京,黎簇这次出现在杭州想必是专程来找我的。他的脾气和我当年真是一模一样,他的执念我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现在费尽心思寻找他的父亲、想要解开古潼京的谜底和我之前拼命想了解九门、想知道青铜门的秘密一样。 他的身体里有我种下的妖魔。 何必呢。 这三个字我没有说出口。 所谓执念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放下的。 一路上沉默无言。很快这种沉默就因为到达目的地而停止了。 沧海楼。 黎簇还真把我带到了这儿。那么真的会是胖子给我发的简讯吗?我看了一眼手机。我的手机是不可能被掉包的,胖子的…… 「请吧,吴老闆。」黎簇抱臂站在路中间看我。 我丝毫不憷,既然都到了,那就进去看看吧。跟黎簇虽然几年没接触,但我觉得他还是沙海里的那个毛头小子,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总不至于到要杀我的那一步。有些事情我虽然还不起,嘴里说着不还了,心里那一关却是过不去。 沧海楼外观看上去是汉代的风格,内里装潢不算太差,但整个建筑的气势太小,远不如新月饭店边角,勉强可以唬一唬普通老百姓。 黎簇走在我前面,这给了我一个仔细打量他的机会。这小子长高了一点,和苏万应该差不多高,大概有一米八了,现在的小孩都是吃激素长大的吧。他比以前稍微壮了一点,但还是这个年纪里偏瘦的那种体型,看得出他依旧不爱锻鍊。 还没走上楼梯就听到二楼一阵喧譁。 「嘿呀,我王胖子今天到这儿是给黎簇那小子一个面子。你个臭娘们别逼胖爷我打女人!胖爷我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胖子,不知道他又被谁踩着尾巴了,几步跨上楼梯,回头看了一眼被甩在后面的黎簇,「真闹起来了麻烦,走吧。」 黎簇稍愣了一下,迅速赶到我前面带路。 他们也够闹腾的。 在门外看门的手下为我和黎簇打开门,我一眼就看到胖子和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厮打在一起,胖子占着上风。那红衣服女人显然气极了,从绾着的头发里抓出三支刀片似的发簪向胖子刺去。胖子分神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只躲开了了两支,我忙上前,大白狗腿一挡把第三支击落到地上。 「都是误会。动刀见了血就不好了。」我说着客套的话倒没有半点客套的样子,把刀收回到腰上。 「吴老闆?」红衣女人看向黎簇,黎簇点了点头,她才转向我稍低了低头,「请坐。」 说完还不忘瞪一眼胖子。 我心说胖子又怎么了,他该不会对人家做了什么吧?这种可能性很快被我否决了。以我对胖子的了解,他虽说嘴上戒不了说几句贱话,但一般不会对女人动手。我看这红衣女人是个泼辣偏激的性格,估计多半是这女人先动的手。话说这女人从头发里拔簪子的手法,不禁让我想到了秀秀,不会是霍家的女人吧? 第8页 「手下人,没有吴老闆您的手下懂事。」黎簇在我对面的座位坐下。我看了胖子一眼,用眼神告诉他这中二孩子没救了。 胖子在我旁边小声道,「孽缘吶,天真,胖爷我可是看着你的面子才来的,要不然凭这娘们,胖爷我两根手指头都能捏死她。」 「你们都下去吧。我单独和吴老闆聊一聊,门口那两个人叫他们到楼下等着。」黎簇说着让屋子里的红衣女人和其他人出去,看了胖子一眼,就盯着我。 胖子嘿呀就不爽了,「你什么意思?我跟天真可是过命的兄弟。有什么事你不能讲?怕胖爷给你抖出去?你胖爷我嘴紧着呢!」 「私事儿。」黎簇还是看着我。 我心说你不就是想去古潼京吗,难道还有什么别的? 「直说了吧,胖子下去和你手下又不得安宁。」我喝了口茶,有点烫口。 黎簇沉默了两秒,扯了个笑容,向椅子后面一倒,「行。相信你已经猜到我请你来是为什么了。」 我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我一定要知道我爸他到底是死是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黎簇情绪有点激动。 我抽出烟给自己点上,把烟盒倾了倾示意黎簇要抽自己拿。 黎簇看了一眼,「我不抽菸。」 说着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你少抽点菸,抽菸早死。在你解决我的问题之前你还得给我活着。」 我把烟盒收回兜里,「我不下斗了。」胖子二郎腿翘得老高,接话道,「唉,对,咱仨从良大半年了。你懂啥叫从良不?」 「从良?张起灵呢?他前几天不是跟吴二爷倒斗去了吗?他可以破例,你为什么不可以?」黎簇定定的看着我,「吴邪,我到今天这一步,全部都是因为你。你在雨村多开心啊,你有朋友,有父母,有你吴家小三爷的名号,每天养里养鸭,一觉能睡到大天亮,你想要做的都实现了,你想要的都在身边了!可是从你把我拉到局里的那一刻,我什么都没了!吴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良心了?」 胖子咚的一声放下翘起的腿,刚想替我回话,被我一把摁住了。我拍了拍胖子的腿,看向黎簇,「你在追下去,只会像我当年一样陷入到无穷的谜团里。」 「我不是你。」黎簇马上否定了我的说辞,「这是你欠我的,吴邪。」 我默默抽了好几根烟,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们大邪又要下斗了。 ☆、第9章 「什么时候出发?」我问。 「七天后。东西我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一会儿我让飞鱼,就是刚才和王胖子打架的人给你发一份清单,你看看还需要什么。」黎簇这时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吴老闆,慢走不送。」 胖子嘿呀了一声,「你小子求人办事还吊的不行!」 「这不叫求,」黎簇笑了笑,「这叫交易,我要真相,他要安心。」 我没说什么,寻思着到了古潼京找个恰当的时机揍他一顿。但他说的不错。 「一周后我去吴山居接你。」黎簇最后说。 我走出门没回头,挥了挥手。 「胖子,古潼京不是什么好去的地方,你就在雨村等着,别跟来了。」我坐在计程车上劝胖子。 说实话,去古潼京有风险,我不想拖胖子下水。 胖子直接拍了我胳膊一下,拍得我整个胳膊都麻了,「天真,你和小哥约好了是吧。你们一个二个的下去玩了,让我一个人回家养老?!没门。胖爷我还没见过古潼京这种款式的斗,说什么也要去看看。这十年胖爷不在,你一个人玩了那么久也不容易,现在我、小哥都在,虽说小哥帮你二叔去了,但胖爷的背够硬、够厚,先替他把他那份也给扛了。咱俩要真玩不过,还可以找小哥救驾。有什么事,咱仨一起,还不信了模拟不过它个古潼京。」 我没说话,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在撑着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遇到困难,往后退一步就有人在为你撑着,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半眯了一会,仔细琢磨着胖子刚才的话,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肚子上,「不对啊,胖子,你丫是早就想下地摸东西了吧!」 「没有没有,」胖子一缩肚子,满脸的笑意,「还债第一,咱此行是为了拿回你的心。」 我瞟了胖子一眼,干脆闭上了眼睛。 这天晚上我上床很早,黎簇手下飞鱼发来的清单我看了,没什么大问题,缺的小东西我也告诉了飞鱼让她补上。之后,我看了看时间:九点二十一。 闷油瓶走了有四天了。 我打开手机,找到联繫人「a小哥」,按了拨号。 嘟嘟嘟的声音简直是要了我的命。我放慢呼吸,等待某一个嘟之后会传来电话接通的声音。我的手不自觉的轻微发抖,一种莫名的紧张让我觉得自己是要打电话给喜欢的姑娘表白。然而小哥不是姑娘,我也不是为了表白。 第四天,可能已经到了地方了正在勘察环境或者是已经下到墓里了。我想像了一下一队人正小心翼翼地下墓,闷油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还放的是首英文歌,其他人会是什么表情。 他手机铃声是我设置的,就是去年八月十七号给他接出来那天胖子放的《see you again》。不过这种可能性很小,闷油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下到斗里他肯定会调静音的。虽然即便这些人看到道上的哑巴张接电话也会同样吃惊。 第9页 我设想了这么多他接电话后那边的反应,事实就很有可能是他根本接不了或懒得接我的电话。如果是后者,我这颗心还是要痛一下的。 「吴邪。」 听到这两个字我差点没把手机抓稳,简直要热泪盈眶了。闷油瓶居然接、电、话、了! 「小、小哥,」我感觉自己的声音特别像人被吓了一跳之后那种发着都的状态,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们那边进展顺利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在路上。」闷油瓶答道,「顺利的话二十天。」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讲我这边的事,说也不好说,也不会又太大作用,小心的话不用我关照他。我想听听他的声音或者只要让我感觉他在,就能让我安心得多,但是这二者都不太现实,「……我等你回家。」 闷油瓶那边寂静了许久,我以为我耳朵把电话碰挂了,刚要看一眼手机,就听到闷油瓶得声音从手机里穿出来。 「嗯。」他说。 挂了电话以后,我非常想一个电话call给黎簇,什么古潼京,老子不去了。二十天后闷油瓶刘回来了,那个时候老子肯定还在古潼京里,我操,什么良心安心爱心的,老子不要了,放你那儿好了。要是闷油瓶回来看不到我,我岂不是放了他鸽子?有些人的约是不能负的。 我点开通讯录,打给了黎簇。嘟嘟声才只响了一下,电话就接通了,吓了我一跳,这小子是在玩手机吧,接这么快。 「喂,黎簇?」 「吴老闆什么事?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我揉了揉脸,「不是,我想提早一下出发时间。」 「你想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我点起一根烟,「这次去古潼京我只找人,小沧浪要的东西我不负责。」 「当然,除了装备,其他酬金之类的我也不会给。」 呵,这tm挺坑啊。反正老子也不差他那点钱。我看事情该说的说了,便挂了电话。 十八天,十八天后不管找没找到,我必须回来。 我打开手机刷了一会儿微信,王盟发了两张他跟劳改犯一样的自拍照,秀秀飞去利马。没什么意思。我草草给秀秀点了个贊,通知胖子两天后出发,就放下手机正准备睡了,结果胖子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我心说胖子抽什么风,接起电话就听见胖子叫。 「天真,你赶紧带几个人过来,胖爷我碰到仇家了,人还有点多,不好跑。二十分钟,曹家口那足浴城二楼。快点来支援你胖爷!」 我麻利从床上翻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你找地方先躲一下,我马上来。」 我挂电话又打给了坎肩,让他带上几个能发的练家子,我们去救二师兄。 坎肩问了地方,我前脚到曹家口足浴成,坎肩待的七八个人后脚就到了。我瞬间有一种自己是黑帮老大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定要坚持看下去啊!看在我日更的份上 ☆、第10章 我找到胖子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挂彩了。十几个大汉打胖子一个,阵仗还挺大。 杭州是大城市,又不比十几年前,胖子哪能随身带□□,就是带了也不敢炸,这斗殴事小,死人事就大了。 那边见我们来了人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把胖子扶起来,挥挥手让坎肩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坎肩点点头,拉了两下弹弓,领头的年轻人身边一个大汉就跪下了。 我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事把雷子召来了不好脱身,搞不好底子都被翻出来。胖子不甘心叫嚷着再来,我一把摁住他,刚想让坎肩他们给胖子出口气,警笛声就响了起来。我把胖子推进车里,看了一眼领头的年轻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但现在的情况下我来不及多想,回头再让坎肩去查一查。 「雷子来了,先撤。」我对坎肩说完,坐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坎肩马上让其他人各自上车。 我开车送胖子去了一个小诊所包扎。胖子伤的吓人,好在皮糙肉厚,骨头没事。 「你那仇家是谁?」我吸了口烟,问胖子,「你干什么事儿了让人家追到杭州也要打你一顿?」 「都是陈年旧帐。胖爷最近点背,那刘老三刚巧挪窝到杭州。」胖子呸了一声,「此仇不报,胖爷我『王』字倒着写!」 「哪个是刘老三?」我问。 「他没来,那个姓杨的小子报了他的名。」胖子说,「怎么了?你跟这小子有仇?」 姓杨?我想起来了,「那个姓杨的是不是叫杨好?」 「好像是叫这名儿吧。哎哟,说起来,杨好这名儿我怎么在哪儿听过。」胖子正想着。我掐灭了烟,打断他,「别想了,这人我见过,黎簇以前的哥们儿。」 「呵,」胖子一听乐了,「又是你那沙漠孽缘?」 我白了胖子一眼,「这事没那么简单。黎簇和杨好怎么都来杭州了?是巧合还是说他们被谁引到杭州来?」我突然有个想法,掏出电话打给了苏万。 「喂,师兄。」苏万半天才接了电话,听起来像刚被吵醒,脾气不太好。 「你现在在哪里?」我问道。 「啊?我?我在家啊。」 不对,我皱起眉头,「北京?」 「啊。」苏万回道,「师兄你还有事儿吗?没事我睡了。」 第10页 「没了,你睡吧。」我挂了电话,想再点一根烟。 这背后有人在布局。 我带胖子在楼外楼吃着夜宵,「胖子,去沙漠你还能行吗?」 胖子把他的筷子往东坡肘子上一戳,夹起一块拳头大小的肉,「你放心,这点小伤,胖爷这恢复能力,多吃点肉补补,一周后保管生龙活虎!」 「服务员,再给我上一份红烧肉和筒子骨汤。」我叫来服务员。 胖子给我听听的一愣,「哎哟,这一桌还没吃完,端上来一会儿凉了。」 说完胖子沖服务员笑了笑,「过一个小时,再过一个小时你再端过来。」 那服务员小姑娘给胖子满脸横肉带着伤口的一笑差点吓哭,忙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让她听胖子的。 「后天就出发。」我揉了揉眉心,「你多吃点快点好。我总觉得又要遇到点什么。」 「后天?黎簇那小子急着上天啊?」胖子埋头吃肉,闷声道。 我也懒得跟胖子解释,提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就吃不下了,一根一根抽着烟,顺便发了个微信让坎肩把杨好资料给我发过来。等胖子吃完,我刚好抽完半包烟。我结完帐站起来准备走了,胸口忽然猛地疼了起来。 「哎哟!」胖子赶紧过来扶我,「都说叫你吃点肉吃点肉,怎么的你这是,要变身了?」 「没事。」我摸了摸胸口,也就刚才疼了一会儿,说话的功夫已经一点事也没有了。等这次古潼京回来得去检查一下,要40的人了,得注意身体,我还得活到百岁呢。 能多陪他一年,就多陪他一年。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嫌我太老。 我把胖子带回家给他拿了床被子让他睡书房去。等回到自己屋里一看时间,凌晨一点多了。草草洗漱了一下,很快就睡着了。 我睡到第二天中午,被我妈叫起来吃饭,发现胖子已经在饭桌上了。我妈说她今天早上听到书房有呼噜声,还以为是我,开门一看是胖子,知道是我朋友,就把他也叫起来吃饭了。 胖子吃完饭又想出门,我让他给我消停点,别那么背又碰上杨好他们。 胖子打了包票说不会有事就出去了。我也没拦,昨天杨好看到了我,应该不会再对胖子动手,在杭州这前地方,我还是有能力让他吃点苦头的。胖子是坐不住的命,叫他在这装好学生陪我宝爸妈还不如让他在外面吃喝自在。 我打开手机就看到坎肩发来的资料,花了十分钟把它看完。 杨好走上的路不比黎簇好多少。现在还在霍道夫手下做事,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接单报个仇。 但过去的经历告诉我这一切没那么简单。我只看到隐约间有一个局,可布局者是谁,布的是什么局,我还不知道。这让我非常不安,我已经有好几年没像现在这样毫无头绪,放在一年前,我可能已经摸出这个局的大概了,真是在雨村待久了,以为自己把闷油瓶接出来、搞残了汪家,自己就很强了、可以退休了。但偏偏最近发生的事告诉我一切还没结束。汪家早成了一盘散沙,我不信他们中还有能设局的高人。杭州,二叔来吴山居借走闷油瓶和重逢黎簇、杨好,似乎是毫不相干的事。我决定再让坎肩去做几件事,让他用尽方法给我查。 我有了一个设想,但在它得到验证前,我不去思考太多。 二叔的人比想像中难搞一点,直到出发那天,坎肩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我交代了王盟让他看店,王盟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老闆,你又要下斗?!」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带小朋友去沙海还债。」 王盟这臭小子居然跟我说他要去相亲。不过仔细一想,他也老大不小了,该讨个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了。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干脆让他把店关一段日子,反正也就十来天。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下斗,请你们原谅我关于盗墓贫乏的脑洞(???_??) ☆、第11章 bloom: 黎簇带的人不多,就七个人,除了之前见过的飞鱼还有两个女的,长的一模一样,大概也就二十出头,一个长发一个短发。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笑了,「呵,丫肾挺好啊。」 黎簇脸色不太好,飞鱼瞪了胖子一眼。我拍拍胖子让他上车。 女人多了麻烦,尤其是队伍里还有三个女人,够演一台戏了。我不是歧视女性,相反在很多地方我觉得女人比男人强得多。只是这次是去沙漠,女孩子不比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忍受得了不洗澡难说。 我擦了擦墨镜,「体力忍耐力怎么样?沙漠不比杭州。」 「我挺好的。」黎簇答道。 「没问你,我说她们。」我戴上墨镜。 「吴老闆不用担心。」飞鱼抢先一步答道,没化妆的脸上透出十分的自信。 我看了看黎簇,点了下头,拉开车门上车,「那就随你们吧。」 黎簇毕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既然他要真相,想必也不会给自己这一行添太大的麻烦。 胖子觉得无聊,打开了车载电台,调到了一个音乐台。我嫌吵,刚要给他关了,胖子拦着我,「天真,怎么说这也是咱们重出江湖,不配点音乐哪行啊?」 「行行行。」我开着车,没和胖子再闹。电台主持人介绍一首歌放一首歌,一首首听下来没有一首是我听过的,风格也和零几年全然不同。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时代真的过去了。 第11页 「天真,你和小哥一辈子就这么你不说他不说下去?」胖子扯皮扯着扯着突然问。 前面红灯,我剎车停下,给自己摸出一根烟点上,没说话。 「岁月不饶人啊,」胖子看着我,「咱还能有几个十年?天真,要不这次回来你就跟小哥表个白?」 跳绿灯了。我一踩油门,把胖子往椅背上一甩,「你想我死直说,我加速往前面黎簇的车上一撞,车毁人亡。」 「胖爷我怕你啊!我不信你捨得小哥。」胖子毫不在意,「天真,有些事你不去试,这辈子都跟没活过似的。」 有些事你试了这辈子就没得活了。我心说。 我们在三天后的晚上到了巴丹吉林。在当地补充了装备后又继续上路。 进了沙漠就要让我指路了,那块石头虽然不难找,但沙漠始终不是什么好地方。 胖子给晒得脸又黑又红,跟我说他以后绝对不下沙里的斗。 我笑了一下,刚动了下嘴,就感觉嘴上干的裂口一撕,有血流了出来。我掏出水壶喝了口水,从腰上拔出大白狗腿,摁亮头上的探照灯,对胖子道,「走,进去看看。」 我和胖子进了门就看见有台阶约莫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下去,周围全是石壁,没有其他的路。我丢了个矿泉水瓶,滚动的咕噜声响了许久才听不见了。台阶很长,而且似乎没什么转折和机关。但我小心谨慎惯了,回头叫后面的人跟上来,慢慢走,不要碰到石壁。 黎簇就在我后面,我看黎簇状态有点不对,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集中注意力。」 其实我能明白他现在这种状态的缘由,有时候当你离真相越来越近的时候就会这样。我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也许下一秒他父亲的尸体就会出现在他眼前,也许面目狰狞,也许枯骨一具。黎工的死活就像薛丁格的猫,你不打开盒子,又怎么能知道。 「别想太多。」我对他说道。 黎簇看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转过身继续探路,走了十分钟左右,突然有个女人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回头看见叫的似乎是那个长发女人。 黎簇冷声问,「怎么了?」 不错,颇有领导风范。我心想。 「我们好像一直在下台阶对吧?」那个女人面色苍白。 「有话直说。」黎簇不耐烦的打断了女人的设问。 「我画的这个标记,我看见它两次了。」女人指着她身旁的石壁。 我走过去看了看,胖子也凑了过来。 我看着石壁上绿色的萤光「+」,问「是这个?」 「对。」女人很肯定的答道。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胖子开始在包里掏生犀牛角,我把刀先别在腰上,掏出一根烟放嘴里点上。胖子一边烧着生犀牛角在几个人中间绕,一边笑着说,「见过鬼没?今天让你们见见。」 胖子走到我身边用手肘戳戳我,「天真,这个斗不容易,这才刚进来就碰见鬼挡道,先前进来的那一批人该不会都死在这道上了吧?」 「你看这条道就这么宽,如果人是被这鬼给弄死的,怎么没看见像之前我们下到西沙墓里的尸体?他们想必是已经过了这一关了。不过看来这里的鬼不少,上一批干掉了一只,还有一只在搞我们。」我环顾了四周,把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握在大白狗腿的刀把上,「注意看看身边有没有出现什么东西,手脚快点直接打死,我们好继续下去。」 突然那个长发女人又叫了一声,接着就是几声枪响,在狭小的墓道里差点没给我震聋。 「死胖子,打中没?」我捂着耳朵问。 「中了,还蹦哒呢,看胖爷我再补两枪!」胖子说着就要再扣扳机。 我看出他拿着枪下墓,新开张了兴奋,忙摁下他的枪,「我过去补两刀就成,你省点子弹,下面还不知道有什么。」 胖子一想也是。我把烟丢在地上踩灭,过去就看一滩绿水,一只大头小鬼半个头已经给胖子崩裂了。我一刀剁下它的头,踢到一边,刚回头跟他们说,「走吧。」 就看见黎簇脸色煞白的看着我,我心说怎么着,这孩子吓傻了?转眼见胖子举枪正对着我,我忽而一激灵,往侧边一滚,胖子砰砰几声枪响,溅了我一脸绿水,我好像闻见了一股恶臭。 我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脸,只见是一只成人身形的鬼被胖子打爆了头。 「走。」我跨过尸体继续往下走。 「这世上真的有鬼?」队伍中有人颤声问。 「这世上说不清的东西多了,再下去只会有更恐怖的。怕了的趁现在马上出去还来得及。」我没回头,胖子在我旁边走着,黎簇紧跟在我身后。 「要滚就滚,装备留下。」黎簇转头对其余人说。 我没在意走了几个留了几个,能活着总是好的。我也想走,我也惜命,但我必须给黎簇一个交代。 「吴邪,你就不怕鬼吗?」黎簇问道。 「鬼有什么好怕的。来一个,胖爷我杀一个,来两个,胖爷我杀一双。」胖子抢答道。 我笑了笑,「等你以后见到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之后,就不会再怕鬼了。」 「别,那我还是继续怕着吧。」黎簇小声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的一天 第12页 下面就是我大型胡诌现场 ☆、第12章 又走了十分钟,就在胖子以为我们又被困在原地要操那些拦路鬼全家时,我们看见了一个入口,普通木门大小,胖子端着枪打头阵,我跟在他后面。 进门之后视野就开阔了许多,室内看上去非常豪华,地上刻有鸟兽花纹,四周的墙壁上满是壁画。引起我休息的注意的是地上的蛇形花纹似乎都在指向墓室中心的黑水池。我将视线转向墙上的壁画。 「哇,这墓可真阔气,我还没见过哪个人的墓能比的上这位。」 「我有种预感,咱们这次肯定能摸到好东西。」后面进来的人议论道。 我看了看剩下的人,现在加上我和胖子,总共是八个人,走了两个。 「天真,看出什么了吗?」胖子看了一眼壁画,问我道。 「只知道个大概,也没什么用。我觉得这里不安全,还是先撤。」我发现这个墓室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入口之外还有六个类似的洞口,全都一片漆黑,看不见有什么。 「走哪个?」黎簇也皱着眉,问。 我正要开口,突然听到咔嚓一声。心里是一万句脏话,有白痴他妈的踩机关了。 一股浓郁的黄色气体蔓延开来,我赶忙捂住口鼻。 「我操!他妈的哪个傻逼!」胖子大骂了一句也捂住了鼻子。 眼下不是吵架的时候,这气体不知道有没有毒,六个口瞎选了,先离开这了先。正沖向离我最近的那个我认为是生门的洞口,忽然听见蛇吐信子的嘶嘶声就仿佛就在耳边。 我抬头一看,见顶上落下不少黑毛蛇,一天天都落到黑水池里,再爬出来的动作明显加快了不少。 「我操,这黑乎乎的什么妖怪?」胖子突突几枪,打死了几条靠近的蛇。 我也挥刀斩断了几天,「黑毛蛇精,别老用枪,这只是虾兵蟹将,拿刀砍!」 我看了一眼黎簇带来的那一波人,吼道:「走!」 说着要冲进我选择的洞口中,却看见黎簇呆愣着,肩上已经落了好几天黑毛蛇,我只好上去,把蛇甩开,抓着他把他往洞口拉,「傻了吗,你!」 黎簇指着他面前另一个洞口,两眼之盯着一个水壶,嘴唇发白,「那是我爸的水壶。」 我把扑上来的蛇砍死,一面转头让胖子带人先走,一面抓起黎簇往生门扯,「水壶在那个洞口说明不了什么,也可能是他在躲避这些蛇的时候不小心落下的,这边这个洞口最有可能是生门。懂点奇门遁甲的人要看出来不难。你爸跟的那批人不会看不出来。跟我走!快点!」 妈卖批,说服这死小孩特别不容易,我怎么劝他也不听。 黎簇拿起水壶就往那个洞口钻,我只好赶紧追了过去。 刚追上他,正要开口骂,就脚下一空,连带着黎簇一齐往下掉。 我立即左手抽出大白狗腿,往周围壁上一插,停止了坠落。 黎簇这小子看着瘦,份量原来也不轻,幸亏我的臂力比以前大有提高,但我左手力量没有右手大承载不了我们两个人二百来斤的体重。我环顾四周,看见有一根登山绳索,看来进这个洞口的人下来的方式比我和黎簇更有准备一点。 「黎簇,抓住那根登山绳!」我左手已经开始打颤了。 黎簇终于回神了,他试着够了一下,侧身在墙壁上借力。我把他往右甩,让他荡过去抓住了绳索。绳索很稳,黎簇拉定后向我伸出手,「吴邪。」 我缓缓抬腿抵在壁上,猛地一蹬,拔出大白狗腿,抓住了黎簇的手,也稳稳握住了登山绳。 「往上往下?」黎簇问。 「往下。」这里有登山绳,说不定黎工他们走的真的是这条路,既然答应是来找黎工的,倒不如下去看看情况。 我慢慢往下滑,小心查看周围的环境。 这不是盗洞,那就是这个墓本身的一部分了。我们一路下滑,空间越来越大,滑了大概六七十米,就看见底了。底下有几具尸体,都化成了白骨,看起来像是意外从上面掉下来摔死的。 我踩到地上看了看这几具长着斑点的尸骨,心说这怎么看的出来谁是谁。 我想了一下,决定先不着急和胖子汇合,俯身去看这些尸体还没有化完的衣物。 黎簇明白我在做什么之后,脸色又白了几分,但也俯身去翻他们的衣服和装备。我们翻遍了所有尸体,好消息是没有他父亲的尸体,只有他父亲的同事,是个戴眼镜的,姓徐。我印象里不是这个队伍的什么重要角色。 我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其实就是没有尸骨的空地)坐下,拍了拍手上的灰,打开装备拿了点吃的让黎簇也过来坐,补充点能量再往下走。 黎簇没说话,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掏出压缩饼干啃了两口。 我看他两眼无神,像是在发呆,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别想了,胡乱揣测只会干扰人的判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我们是继续往下我也还是去找王胖子他们?」黎簇看着那些尸骨问。 「边走边找。」我回道。 当年沙漠里惊慌无错的少年现在已经成熟了太多。 我不禁笑了笑,从包里取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没再说话。 「你少抽点菸。」黎簇皱着眉看了我一眼。 第13页 我刚想说话,胸口一阵刺痛,我忍不住开始咳嗽,足足咳了十来分钟。黎簇也给我吓到了,在旁边说了什么我咳嗽没听清。我咳出两口血来才感觉肺部的疼痛缓和了一些,嘴里满是血腥的味道。 我喝了口水,咽下去的时候整个肺都在疼。我挤出一丝微笑,心说黎簇,你是乌鸦成精了吧?摆摆手对黎簇道,「我最近上火,咳了点血,喉咙出血而已。」 黎簇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站起来背起装备说:「继续走吧。」 黎簇跟着站起来,背起包追上来抓住我的手臂,看着我说,「吴邪,你可别死。」 我把他的手扯开,脸别向一边,「你这死小孩别天天咒我,我肯定能活到一百岁。」 我将心里隐隐的不安暂压下去,跟上天发誓,这次出去了一定去医院体检,戒菸戒酒不熬夜。 没来由的想再见一眼闷油瓶。 我突然明白了是什么让我从沙海里的不惧生死变得贪生怕死。 是闷油瓶。 作者有话要说:  瓶邪王道 ☆、第13章 我轻轻嘆了一口气,紧了紧装备。四周一片漆黑,我打开探照灯,发现三四十步远处有一个洞口,洞口前有不少陶罐子,我走近去看了看,都是密封着的,通向洞口的罐子基本上都碎了,像是被很多人踩破的,这个队伍里显然没有人有小花那样的身手,一根竿子就能落到洞门口。不过幸而有这一批人在前趟雷,我们在后面的碰见的麻烦就减少了许多。我把陶片用脚勾开,往洞口走,黎簇依样跟着。 刚进洞口就看见了两具尸体,一具死了至少两年多了,一具就是我们队伍里的那个短发女人,已经手脚被咬得现出白骨,血肉模糊。得亏脸还算完整,才辨认出了身份。 「她是小沧浪的女徒弟梧桐。」黎簇忍住想呕吐的欲望,「她不是应该和王胖子他们一起吗?」 「胖子和你的手下飞鱼合不来,多半是分开了。」我看着这个不幸的女人,她的伤口似乎是被一种我极为熟悉的东西咬的。 我直起身体跳了几下,又原地快跑了几十步。黎簇以为我中邪了,一脸惊异的看着我,「你干嘛?」 我感觉身体发热了,不由得庆幸了一下这次穿得不少。我觉得差不多了,抽出大白狗腿,在左手上划了一下,鲜血就一下子涌了出来。 「吴邪!你干嘛!你有病吧!」黎簇说着就要给我止血。 我蹲下来把血抹到黎簇脚踝上,身上也拍了几个血掌印,「我的血防虫。」 「这里有尸鳖。这个叫什么童的就是被尸鳖咬死的。」我说着也给自己身上抹了几下,「不过我的血时灵时不灵,只有体温上升了才有用,所以你也不要作死的以为自己无敌了。而且我的血对尸鳖王不起效果,看见红色小型尸鳖马上跑,听清楚了吗?」 「哦。」黎簇应道,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可是我没见过尸鳖长什么样子。」 「喏。」我抬了抬下巴,往女尸那边指。 黎簇顺着我的指向看过去,脸上满是「你tm在逗我」的神情。 我走过去,把左手放在女尸十厘米,握紧拳头挤出一滴血落在女尸脸上,「急急如律令!妖怪现形!」 我的这些旧相识果真一只只如潮水般从女尸各处伤口里钻了出来,往几个方向逃窜,真给面子。 黎簇惊了,「你还会法术?!」 「没有,随口说说,逗你玩。」我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黎簇。 「草!」黎簇骂了一句。 我笑了,「我第一次看见尸鳖是在一个有几千具尸体的尸洞里。」 我直走继续说,「当时我的血还没有这种能力,我又是只菜鸟,头一回看见几万只尸鳖,差一点没给尸鳖咬死。当时我就再心里发誓回去之后一定做个本分的小古董商人。」 「可是你还是干了盗墓这一行。」黎簇毫不客气道。 「一开始是我天生犯贱,抑制不住好奇心想追求刺激吧。」我看了黎簇一眼,「你不也一样?否则帮我完成沙海一局的就不是你了。」 黎簇不说话了。我在这片刻寂静中突然听到了蛇吐信的声音,转头就看见一双浑浊暗黄的蛇眼,足足有两个灯笼那么大。 夭寿了。 我一把扯住黎簇就跑,心想血蛇体型不小,在洞里应该不好攻击。不料这蛇远不像我想的那么笨重,一口咬住了我的腿。这条蛇想把我拖到它的巢穴里外吃掉,我猛地把黎簇往外一推,从腰间抽出我的大白狗腿,「跑!!」 我反身一刀噼向它的脸,卧槽,这玩意鳞片跟铠甲似的。我这一刀只划下了一条浅痕,根本没伤到它皮肉。索性将刀瞄准它的眼睛狠狠甩出去一扎。 它显然吃痛,张开了嘴,我趁机脱身滚到了一边。 黎簇把我扶了起来往洞口跑。说是跑,但我的左腿被咬了,使不上力,行动速度大大减慢,我们刚迈出洞口,那条黄眼大蛇就钻了除开,右眼插着我的大白狗腿。 「分头跑!」我让黎簇往右跑,自己去引开血条大头独眼蛇的注意。 我从包里掏出□□,引燃了两根□□,挑衅这条黄眼蛇,「大头!过来!你吴爷请你吃跳跳糖!」 黄眼蛇被我激怒了,张开嘴向我扑了过来,我把□□往它嘴里一丢,紧接着就是震裂耳膜的爆炸声,黄眼蛇就在我眼前炸成一朵喇叭花了。 第14页 整个世界在我眼前突然都像笼上了一层黑白滤镜,我看着黎簇,他向我沖了过来,好像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看向自己的左腿,被蛇咬出的窟窿汨汨地往外冒黑血。眼皮突然变得很沉很沉。我闭上眼,隐约间看见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他缓缓转过身,对我笑了笑,轻声叫我的名字,「吴邪。」 我知道是幻觉,却不自觉想去靠近。但我实在太累了。紧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少,没事,今天也双更。 ☆、第14章 我没想到最先恢复的是听觉,我听见周围好像有人在说话。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我眼睛好像敷了什么东西,我伸手要去摸,一动就被人摁住了,他这一摁我才发现手臂特别疼,忍不住嘶了一声。 「知道疼了?疼死你算了。」 这声音是? 「天真!你醒了!你可吓死胖爷了!」我听见胖子的声音。 「解雨臣?」我感觉嗓子像被火烧过似的,「你怎么来了?」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给我塞了个温热的杯子,根据体型,我估计这人是胖子。 「我不来你就死在这儿了。」小花好像在生气,「单枪匹马你也敢来?要不是你二叔的人给我发消息,你不是自己把自己炸死了,就是中蛇毒死了!」 胖子在一旁悄悄告诉我,我二叔的人发现我离开杭州下墓之后就跟踪我们,发消息给了二叔,二叔就拜託小花来看着我。 我低头认错,问,「这是在哪儿?黎簇呢?」 「医院。」胖子马上回道,「黎簇那小子去隔壁睡去了。他连着守了两天,我看他这样不行,跟他说轮流守,他守白天,我守晚上。」 我松了一口气,小花说我既然没事了他就走了。我看他还在气头上,没敢留,等他气消了我再去给他赔个罪。 我问胖子咱们怎么出来的,胖子就把后面的事跟我讲了一遍:他和飞鱼两个人不对付,队伍分成了两派,他自己一个人一派,他返回找我,其他人都跟着飞鱼继续探墓。他走了好几个洞都没找到我们,还碰到条黄眼蛇,差点把自己交代了,幸好遇到了小花他们。后来他听到□□响,才找到了昏迷的我和正在给我包扎伤口的黎簇。 「黎簇他爸找到了吗?」我问。 「找到了。」胖子说原来的路因为□□爆炸给埋了,他们只能重新找路。这期间倒没遇到什么特别难搞的东西,小花手底下的人那可真不错啊。 我说这我知道,催促他讲重点。 胖子喝了口水,说他们在后来找到的一条墓道里发现了黎簇父亲的尸体,是被困死的。 胖子说完还不忘感慨,「黎簇这小子一声没吭,把他爸的尸体收了起来,放到背包里,现在还在他包里放着呢,你说他想干嘛?」 「估计是带回北京落叶归根吧。」我回道。 「我昏迷了多久?」我问。 「三天。你□□玩脱了,胸上肋骨断了两根,幸好不是太严重。蛇毒还没排干净,不过天真你放心,明后天你就能看得见了。」胖子给我塞了个水果,「洗过的,你吃吧。」 「不要。」我把水果推送给胖子「胖子,你有事瞒我。我肺怎么样了,你说,我不信什么事都没有。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哎呀,天真,你真是……」胖子嘆了口气,「没事儿,这儿内蒙古的医生信口胡说,等你身体恢复一点了,咱带你去北京看。到时候带上小哥,胖爷我请你们在北京城好好玩一玩。」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道。胖子越这样,我越觉得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哎,就是肺出了点小毛病,有三分之一不能用了,那医生说的我也听不太懂。反正你信我,听医生的,以后别老抽菸喝酒,别熬夜去人多的地方,好好按时吃药,指定能好就对了。」胖子说道。 我知道现在什么也做不了,胖子也不会再说更多了,索性躺下去睡觉。粗略估算一下,距离我离开杭州已经过去十天了。 我一觉睡醒,肚子已经饿得生疼了,「胖子,有吃的没?」 「我是黎簇。」黎簇说着给我倒了杯水,「倒让人去买了,你先喝水,医生说你要多喝水。」 我坐了起来,喝了两口睡,感觉胃好些了,问黎簇,「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给我爸买块墓地埋了。」黎簇回道,「反正我一个人,哪儿不能待啊。」 「来吴山居吧。」我笑了一下,「我这随你折腾,不用顶着别人的名字。」 黎簇沉默了一阵,「我考虑考虑。」 「你手下的人还剩几个?」我问到。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黎簇起身去开门,「有两个活着,其他基本上都死在古潼京了。」 我听见黎簇打开木桌把饭菜摆好的声音。他把我扶了起来,给了我一碗饭和一双筷子,问,「有西红柿炒蛋、炖羊排和炒青菜,你要吃哪个?」 「青菜。」我有一种老父亲被儿子孝顺的感觉,不过人家亲爹还在包里呢,我这样占别人便宜好像不太地道。 黎簇把一碗菜推过来,我夹了两筷子青菜往嘴里扒饭。突然戳到一块羊排,顿了顿。 「胖子说以形补形。」黎簇说着给我夹了一筷子东西,我戳了一下,羊排。 第15页 黎簇继续说,「我明天回北京。」 我咬了一口羊排,嗯了一声,又扒了几口饭,就着一口水咽了下去,「来杭州给我打电话。」 黎簇过了两秒才应了一声。 黎簇收拾了碗筷出去之后,我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想说话。 我爷爷曾在他的笔记上写过这样一句话:前面所做,后面所负。 我所做的所负的,事到如今总算是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我已经很满足了,接下来打算就是回杭州等闷油瓶回来,以后有机会跟胖子去北京看看小花和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古潼京副本到此结束啦!!!!!! 我改了个笔名,不知道会有什么影响。 ☆、第15章 三天后,我身体里的蛇毒就排的差不多了,自从能看见之后,上厕所也方便自在了许多,不用像盲人似的被领着去厕所,又被人领回来。我的左腿行走也没问题,只是还不能活动太剧烈,会把伤口崩开。胸口倒再没痛过,我撺掇胖子办了出院手续,开着我的吉普回杭州。 第十四天,我无比想见一眼闷油瓶。 胖子一个人开车。我腿倒是没问题,但胖子怕我左脚一抽抽,把油门当剎车踩了,愣是不让我替他。一路上开累了就找地方停下来睡几个小时,再开上高速。到第十七天夜里,我们总算到了杭州。 大半夜的我不好意思去叫我父母给我开门,就在外面找了个离家近的小旅馆开了两间房,胖子说你开两间房干嘛?咱俩一间双人房不就好了,还省钱。 我说你什么时候这么抠了,我花自己的钱就图晚上不用听你打雷,影响我睡眠质量。 胖子啧了几声,讽刺我是在为小哥开始守身如玉、洁身自好起来了。 得亏他跑得快,说完就熘,不然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我到房间一看,11点了,不敢造次,匆忙洗漱完了上床睡觉,有什么事明早再问坎肩吧。 早上八点我吃着早饭,打电话问坎肩二叔他们回来了没有。 坎肩说回来了,又支支吾吾的。 我问他怎么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说张爷没了。 「你说什么?」 坎肩吸了吸鼻涕,「东家,你快回来吧,张爷没了!」 「你放屁!」闷油瓶没了,我不相信,我死了他也不会死,「我二叔他人呢?」 「在、在堂口。」 我挂了电话就往门口沖,胖子被我弄得莫名其妙,追出来抓住我,「天真!你干嘛去?你家着火了,那么急?」 「坎肩跟我二叔一起放屁,臭道我了,我去把他们□□塞上。」我说着甩开胖子,拉开吉普车车门,坐进去,砰地关上车门,打起火,「他们说小哥没了。」 「什么?!」胖子马上追过来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放他娘的屁,走,咱们找你二叔去!」 我冲进堂口,院子里烧着一排香。这是二叔给死去的伙计点的。 我抓住一个伙计问:「我二叔呢?」 「二爷在屋里等您。」伙计带着我和胖子往二叔的书房去。我迈进门,就看见二叔坐在那喝茶。 胖子要跟进来,被伙计拦了,说二爷只和小三爷谈。 胖子一下子就怒了,我让胖子在外面等我,伙计顺手关上了门。 二叔给我递来一杯茶,我没接,冷冷的看着他,「小哥呢?」 「没了。」二叔抬抬下巴,「坐。」 我没理他,「怎么没的?在哪儿没的?发生了什么?你跟我借小哥,现在小哥人呢?!!」 「东海墓。他拿了东西就出不来了。」二叔喝了一口茶。 「他拿什么了?」闷油瓶会那墓里头的东西以至于自己被困在墓里?我信二叔的话才有鬼。可是二叔又没必要说一个我不会相信的谎来骗我。他大可以用更好的谎言。 二叔把给我的那杯茶盖子揭开,示意我自己来看。我看了才发现这里面不是我二叔自己喝的茶,是一种乌黑泛红的液体。 「什么意思?」闷油瓶去墓里拿了一袋液体?我冷冷看着二叔,「不是说他拿了东西回不来了吗?东西怎么回来的?」 「这是龙王血珠,我用特殊方法把它化了,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咳血了?把它喝了。」二叔把茶杯递过来,我没接。 「为什么东西出来了,人没出来?」我盯着二叔问。 「有东西守着珠子,他要把珠子送出来,就得引开那东西。」二叔神色不变,「他留在那里,珠子才能在这儿。」 「你们拿了珠子,怎么不去救他?你让他一个人留在海里?!」我突然觉得二叔是故意的。 「你知道什么!这一次为了拿这个珠子我死了多少伙计?你喝不喝?你自己想死我也不拦你!」二叔话语间已经带了怒意。 我已经不是赌气、用死来威胁别人的年纪了。我看了看那杯东西,端起来一口喝完,口腔尽是腥气混杂着苦味。 「好,那你别拦着。」我放下茶杯往门口走。 「站住!」二叔砰的把茶杯一摔,「你想干什么?你以为吃了颗血珠,你肺就好了,啊?这十年你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德行还不够?」 我没说话,二叔接着道,「你那点心思你妈都看出来了。张起灵既然给你去取血珠,就是想让你好好活着,结婚生子,让你爸妈安心。你去只是送死!」 第16页 我头也没回,推门出去,叫胖子跟我走。 送死也是我愿意为他做的事。 我把事情跟胖子说了。胖子开车,我打电话让坎肩放消息说吴家小三爷要夹喇嘛。 坎肩却告诉我说没用的,我二叔早就放话了,谁跟吴邪下斗,谁以后就不用在这条道上混了。 我刚开始不相信,要有钱,难道会没人下墓?虽说我跟胖子的不少资产都被小花拉去填新月饭店的债了,但是只要我开口求小花借个几百万的不是问题,有了钱还怕没有人? 直到两天后,我仍然一个人都没有僱到,我才突然明白,是我小看了二叔的手段和势力。 「天真,没事。咱俩人一样能把小哥就回来。」胖子从我手里抽走已经被我打欠费的手机,「你,吴山居小三爷;我,潘家园王胖子,咱俩再把瞎子拉上,还有你那伙计,咱四个,还不信救不了小哥了!」 「老闆,我有女朋友了。」王盟突然从门口冒出来说。 「没说带你,你算个屁,我说的是坎肩。」胖子给王盟吓了一跳,没好气道,「你进来干嘛?去去去,外面看店去!」 「外面来人了。」王盟颇为幽怨的看了我一眼,「老闆,你是不是又招伙计了。」 「谁啊?」胖子问道。 「我。」黎簇单肩背着个包,一手拿着一瓶饮料走进屋里,「吴老闆,我来给你当伙计。」 黎簇把他那瓶饮料剩下的几口喝完,把瓶子往垃圾桶一丢,找了个凳子坐下,「北京的事我都办好了,正好,我也想亲眼见见你们说的张起灵有多神。」 「好啊!」胖子乐了,一巴掌拍在黎簇肩上。 「滴滴——」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喇叭声。 我心里猜到了是谁,「王盟,给坎肩打个电话叫他过来,顺便让他买五六人份的菜。你煮饭去。」 「哦。」王盟前脚走,后脚黑瞎子就笑着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跟了个人,我一看,是苏万。 「徒弟,想我了吗?」黑匣子张开手臂朝我笑了笑。我笑了一下,胖子抱住瞎子,「来的挺快啊,是兄弟!」 「鸭梨……」苏万没料到会看见黎簇,愣了一下,笑着向黎簇打招呼。 「苏万。」黎簇也没有料到会碰到苏万也笑了一下,打了招呼。 「瞎子,怎么把小朋友也带来了?」胖子问道。 「他非要跟来,说要帮我。」黑瞎子摊开手靠在沙发上,左手玩着刀。 「坐。」我给苏万递了杯水,又在黑瞎子面前放了一杯水。 「好了,说事情之前,谢谢你们能来。」我看了看身边四个人,「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把从坎肩那里了解到的大概情况给大家讲了一遍。 「等人到齐,吃了午饭我们就去东海墓。」我已经耗了两天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但我怎么对自己无所谓,我不能强迫别人跟我一样。 坎肩拎着几大盒菜,喘着气出现在门口。 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过去,让苏万一起拿菜。 我知道他让我别急。 作者有话要说:  古潼京我觉得它属于三叔,我怎么编也不及原着好。之所以写古潼京就是想解决一下黎簇的心结,看了沙海之后又看盲冢,我真的还是挺心疼鸭梨的。 东海墓就是我自己的部分了,胡编乱造,大家主要看感情线好吧。闷油瓶我一定让他快一点出来。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兮颜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6章 我让坎肩开着我的金杯载苏万和黎簇,胖子开吉普车载黑瞎子和我。苏万有点尴尬,黎簇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知道他心里不太乐意。我看了眼瞎子,瞎子笑着把苏万推到金杯车里。我看着黎簇的手臂,「很多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可挽回,你们三个人只是过于早的经历了你们这个年纪不该经历的东西。这是我的过错,能有个好兄弟不容易。」 我说完黎簇转身走向金杯车。 我知道他其实不怪苏万,只是他们各自分开经历了太多事情,有些隔阂需要相处去消磨,幸而他们还年轻,有足够长的时间去积累友谊,忘却不愉快。 「用心良苦啊,徒弟。」黑瞎子叼着根牙籤坐在车上笑着看我。 我上车关上车门,对胖子道,「开车,捞小哥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一种回到去年八月去长白山接小哥的错觉。兜兜转转了一圈,好像什么都没有变,他因为我去守青铜门,因为我去东海墓,我始终只能重复着去寻找他,接他的过程,这十年里,我以为我成长了,可以为他承担一些事情瞭然而我依旧走上了十年前的老路。 我逃避自己的感情,说着把自己都欺骗过去的谎言,永远不逾越那条线却仍然走到了今天。十年所做皆成灰。 我不信闷油瓶会出事,姓张的,不会死的。我只是怕他在一种还不如死了的困境中,而我无能为力。 我摸了摸胸口,还是一样的疼。我跟胖子、瞎子合计了一番,决定从杭州租条船到舟山市的那个无名小岛,胖子和瞎子打头阵,下水去看看情况。我的肺还没好,先带着坎肩、苏万和黎簇在上面等他们消息。 第17页 等。 我真的是再也不想做一个只会等待的白痴了。然而胖子说的有道理,我现在这个肺憋不了多长时间的气,下水潜到二十米就是我的极限了,根本到不了底。我试着潜了一下,最多二十三米,我的肺已经开始充血。再上岸时又吐了一滩黑血,把黎簇苏万他们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黑血吐光了就好了。」黑瞎子笑着安慰道。 坎肩他已经被我派去租船了。我对潜水试验的结果非常不满意。 我抹掉嘴角的血,弓了一会儿背。 按照坎肩说的,这个东海墓在那个无名小岛往东水下80米处。 我现在离这个标准差太远了。 「师兄,该不会是得绝症了吧?这么严重。」苏万在黑瞎子身边问。 「没事,死不了,哑巴张还在水底下呢。」黑瞎子沖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天真,你这二叔给你吃的破珠子管不管用啊?怎么样?能吃饭吗?」胖子过来关切的问道,「我看那边有个烧烤摊,你把湿衣服在车上换了,咱先填饱肚子,准备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明早上船去那个针眼大的岛。」 我点点头,去吉普车上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时间16:12。 我们去了胖子说的那家烧烤摊,坎肩回来说租到船了,明早七点走。 我点点头,这家烧烤摊的烧烤味道不差,但我没胃口,也不敢吃多少,幸好这家店还卖炒饭。 我坐着看海面一片波光粼粼,海风颳在脸上是凉的。 胖子、瞎子、苏万和坎肩还在吃着,黎簇突然坐到我身边,「张起灵真有传说中那么牛逼肯定不会有事的。」 「废话,还用你说。」我心说这小孩儿没白照顾,这几年也成长了,以后吴家的盘□□给他也不错。 我们晚上找了个小旅馆,第二天一早到码头,就看见一个大约50来岁的船老大在等着我们了。 船老大一边叫胖子老闆,说他姓邵,一边和胖子握手。 坎肩说我才是他老闆,船老大又过来跟我握手,叫我老闆。 我挥手让他不用客套,直接搬东西上船出发。 船老大的船还算牢固干净,我让坎肩把买来的晕船药给黎簇和苏万他们分了吃,自己也吃了一片保险。 十年前,我坐船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吐死,那个时候胖子也没比我好多少,闷油瓶张影帝上身估计也是装的不舒服。 下午一两点,我们到了那个无名岛,把东西搬下船,扫码支付了船老大一半的船费,跟他约好一个星期后来接我们。 胖子和黑瞎子换好装备就下水了,剩我们四个人搭帐篷。 一个小时后,我们帐篷搭完了,胖子和瞎子还没回来。 我打开手机里面有我妈7个未接电话,我爸13个未接电话,我打开编辑简讯,想了想还是退出来,关掉了手机。 我真是个不孝子。 我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夕阳下的余晖散落在海上化成暖红的剪影。不一会儿,水面波动起来,一个头探出水面,紧接着另一个头也探了出来,是胖子和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没有事做,高考成绩快出来了,为了缓解焦虑,只好疯狂更文。 ☆、第17章 我们四个留守人员马上凑上去,胖子咳了几口水,黑瞎子取下氧气瓶,苏万递上水瞎子笑了笑,接过水喝了一口,「事情有点不太好办。」 「怎么说?」我问。 黑瞎子把他和胖子在水下面看到的情况讲了一遍。 「天真,你就在这儿呆两天,我跟瞎子先去找小哥,说不定我俩很快就把小哥带回来了。」胖子一面塞装备一面对我说。 我张口就想反驳胖子,瞎子说了一句,「你去不了。」 「我什么时候能去?」我沉下心神问。 「等你吐出来的血不再是黑色的时候。」瞎子笑着说。 卧槽,我心说,老子吐血这个东西不是我想让它吐它就能吐的。但下一秒,我想到了一个办法。 「行,你们把苏万带上,我跟黎簇、坎肩在这里等两天再下去。」我把装备递给瞎子道。 胖子和瞎子坐了半个钟头,恢复了一□□力,苏万换了潜水服,跟着他俩潜入到水中。 我等他们下水,15分钟后脱了衣服换潜水服。黎簇拦住我,惊道,「你干嘛?」 「想办法吐血。」我拍开他的手,潜到海里,没用氧气瓶,用的是水肺。下潜了30米,肺部有点难受,还好,并不是不能忍受。我再往下潜了十几米,才有一种咸腥液体涌上喉咙的感觉。我知道到极限了,便往上游,头探出水面,走到岸上吐出两口乌血。 我歇了一会儿,又往海边走。坎肩被黎簇叫醒了。两个人一起拦着我。 坎肩一脸悲意,「东家,你这样会把自己折腾死的!」 「放屁,」我骂道,「老子这是在加速痊癒。」 瞎子说这话,想必是能料到我会做什么的。他既然说了,就代表我可以试一试。 但是这俩货愣是不撒手,我突然后悔没向闷油瓶讨教一下,把人捏晕的方法。 现在一对二,我思考了一秒钟,左右同时出手把他俩打晕,捏我不会,手刀还是可以的。 我把他俩拖回帐篷,我又潜了两次,最后一次潜到了78米。因为潜水频率有点高,最后一次上岸,我连出了四五口黑血,最终吐了口鲜红的。 第18页 我知道事情成了。我换下潜水服,钻进睡袋里,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我闭上眼告诉自己明天早上六点要醒来,就睡了过去。 我睁开眼,正要爬起来,就发现手脚被绑住了。黎簇,我操你大爷! 我告诉自己冷静,大吼了一声,「坎肩!你给我滚过来!」 有人拉开帐篷,端着吃的探身进来,是黎簇。 「我现在很生气,你最好马上给我解开。」我没什么表情,看向黎簇。 「吴邪,你早上还没吃饭,先吃饭。」黎簇把自热饭递过来道。 卧槽,老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坎肩呢,你让他过来,我先削死他,再收拾你。」我侧身试探了一下,大白狗腿被他俩拿走了,我悄悄扫了黎簇全身一眼,他身上也没有刀。 妈卖批。 「他不敢过来。」黎簇嘆了口气,「吴邪,你不要自己作死。」 我懒得跟这傻逼小孩解释,「你出去,我不吃。」老子不信我解不开绳结。 「你不要想着割绳子,吴邪,这帐篷里所有尖锐物品我都拿走了,你就安心等王胖子他们回来吧。」黎簇把吃的放下,起身走了出去。 我靠,他留饭有个屁用,手都绑住了,我又吃不了。 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结,汪家标准手法,冷笑一下,很快找到了结头,用牙慢慢开始解绳子。 手比较费事,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解开,解开了手,脚上就容易多了。 我把绳子踢到一边,坐下来慢慢吃掉了这碗红烧牛肉味的自热饭。冷了,味道也就凑合。 我不能一个人下去找闷油瓶,风险过大,搞好不好得不偿失。 我冷静思考了对策,拉开帐篷走了出去,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困意潮水般涌来。 妈的,饭里有药,紧接着我失去了意识。 我醒来的时候在帐篷里面,阳光非常亮,这一次手脚没被绑住。我气到极点,变得格外冷静,走出去,却没看见黎簇和坎肩的人影。我皱着眉叫了他们几声,没有人应。 出事了。我心说。 我进了坎肩和黎簇的帐篷,抬眼见大白狗腿在坎肩的睡袋边,拿起来插回腰上。 现场没有剧烈的打斗痕迹,装备没了。我心说如果他俩私自下去了,以坎肩的没头脑和黎簇的瞎指挥,他俩要完。 但我又觉得黎簇不会蠢成这样,他对海墓没多少经验,不会贸然捨身下海找小哥。我觉得他和坎肩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别的东西。 而这个发现,一定是关于这座岛的。 我把自己的装备背上,跟着地面上的脚印。因为我们一到岛上就开始下海,关于这座饭,我们也没怎么仔细察看,确认没有危险就没再注意。 地面上脚印很清晰,知通向林子里。 看起来像一个陷阱,但现在这两个傻子下落不明,我怎么也得进林子确认他们不在,才能下海。 进了林子,我才突然发现了不对劲,林子里没有一只鸟。走了十来分钟,我一只动物也没看见,周遭始终寂静地只能听见海风声。我仔细观察了岛上的这片林子,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他们下落的线索,脚印一直在绕圈,就像是找人一样。 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了。黎簇和坎肩背着装备准备下海,这时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们俩分开,其中一个遭遇了一些事情不见了,另一个人去林子里找了一遍没找到,也遭遇了突发事件,两个人都消失了。 我觉得去林子找人的是坎肩,黎簇是消失不见的那个。如果是坎肩先消失,出于谨慎,黎簇肯定会先把我弄醒再做打算。但是坎肩不会思考那么多。 真是懈怠了,这下两个人都生死未卜。我简直想骂娘,抬头扫了一眼周围,正准备出林子,突然觉得这些树木旁边的石头非常奇怪。 这些摆放在树木旁的石头排列的很像周易六十四卦。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下下章小哥就能出来了。 ☆、第18章 二叔只跟我说了,他们下东海墓,我一直以为下海墓肯定是通过海水下到墓里,但现在我觉得这个岛上或许有入口能进东海墓。 我坐下来借沙地推演一番,找了两个可能是入口的地方。 我来到一棵枯树前,用洛阳铲试了试,心说找对了。我用劲挖了起来。 没多久,一个直径大约一米多宽的盗洞就出现在我眼前。我戴上探照灯,握着大白狗腿,慢慢向内爬去。 洞里的泥沙非常潮湿,我往里面爬了二百多米。 到头了。 什么意思,我心说,难不成这个挖盗洞的人挖了两百米没挖到墓就回去把这个盗洞封起来了? 我不死心,用大白狗腿刨了几下就戳到硬傢伙了,索性掏出洛阳铲,把泥土全抛开。青绿色的砖墙就出现在我面前,我敲了敲,墙不厚。 保险起见,我检查了一下这墙里有没有灌硫酸。我挖了一条凹槽,放出硫酸,等流尽之后,猛敲了十来下,打通了墓室。 我刚抬头要查看环境,就撞上一只庞然大物。我头差点撞起一个大包,疼是有点疼,不过就那么一下,我揉了揉撞到的地方,绕开这傢伙的脑袋去看他它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石像似虎似狮,面朝我进来的那个盗洞,尾巴指向这间墓室唯一的出口。墓室里放着一副棺木正在石像肚子下面。棺材是青铜铸的棺椁,上面刻有跟石像类似的浮雕。我仔细看了看墓室内的壁画,它讲的是一个志怪故事:东海恭王刘疆,在他还是皇太子时曾梦到乘船入海,一只巨龙破水而出要吞食他。刘疆命令手下的士兵放箭捕杀巨龙,最终将巨龙擒获。此时巨龙却口吐人言,说他是神龙之子,预见到刘疆迟早要亡才想来吞食,如果放它一条生路,它就告诉刘疆保命之法并保佑他荣华富贵一生。 第19页 刘疆手下能人就联繫刘疆放巨龙一条生路。巨龙在被放生后告诉刘疆赶快禅让太子之位,并告诉刘疆三个藏有财宝的墓穴位置后就入水离开了。刘疆醒来后按照巨龙说的那几个地方去暗中派人挖掘,果然发现了许多金银财宝。 后来刘疆又梦见巨龙浑身是血的在他面前,说它大限将至,鬼死于东海,要刘疆给它在东海修墓。刘疆请了一批工匠就建了现在这座东海墓。 我心说难不成这墓还真埋了龙王? 这座石像雕的是传说中龙的第七子,狴犴。 我虽然想知道棺木里放着什么,但以我开馆必起尸的体质,万一开出来的东西我干不过,小命就要交代在这儿了,我该不想冒着无意义得风险。我管它躺的是谁,这次我只为了找人,除非它告诉我闷油瓶在这棺材里。 我径直向墓室出口走去,心说如果有很多关于这个墓的资料就好了。我现在在这墓里找人就像无头苍蝇似的。 没有地图,那就只有看运气了。我一向运气不好,选的路总会遇到别人半生都未必能遇到的危险。 但是越危险,我越有可能见到闷油瓶。 我向右继续行走,这一路很平静,地上有血迹,看起来像是出过什么意外,血还是新的,留在这里不超过十天,也许是二叔的人曾在这里遇到过点麻烦。没有大片血迹,没有尸体,这个档次的不是小喽啰就是大哥了。 我更加小心前进,不该碰的不碰,一路上倒也没踩着机关,还找到了另一个盗洞,顺利得让我不敢相信,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等着我。我看见盗洞边缘一滩已经干涸的血,一脚跨过去,钻进了盗洞。 管它的,闷油瓶在哪儿,我去哪儿。 爬了几下,我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个洞里的土非常干燥,硬的跟石块一样,我又往里面爬了几米,发现洞里的地面,甚至有要开裂的迹象,越往深处越干燥,到后面开裂的口子像一张蛛网一般。 而我是入网的小虫。 我加紧了往前爬的速度,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四脚蛇。爬了大概两个小时,洞里的土又变得湿润起来,但是气温开始下降,我手碰到的地面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我心说这他妈什么盗洞,一会儿该不会还有高温模式要把我做成铁板人肉吧? 幸好它只有干燥模式和冰冻模式。 我安全钻出盗洞,眼前是直径约莫有200米的凹型石台悬在空中。从我这边有一条通向悬空石台的锁链桥,我抓住锁链向石台靠近。 靠近之后,我看清了它的样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石台凹陷处是鎏金色的,而凸起的环形檯面上刻满了奇怪而不规则的青铜花纹,非常像一只眼睛。 我刚要踏上石台,檯面上的花纹突然扭曲了起来。 我匆忙后退两步,一只只绿色翅膀飞蛾似的虫子就朝我蜂拥而来。我被咬了两口,噼刀去砍这些绿飞蛾,试图突出他们的包围。但是这些飞蛾太多了,一只有拳头大小,我刚砍死一只立即会有三四只再扑上来。而且它们的腹部沾有金色粉末,粉末蔓延在空气中,我止不住开始咳嗽起来,眼睛里面也进了金粉,火辣辣的疼。离地面还有十几米,但我知道无法甩开这些绿飞蛾沖回去,它们不怕我的血。 总之不能留在这里,这是我翻身跳下锁链桥的最后一个念头。 我就是摔死,也不要被这些虫子咬成血人,变成什么怪东西。免得将来碰见闷油瓶让他为难,不知道是给我个痛快好,还是留我一条狗命好。 直到撞击地面的剧烈疼痛席捲了我全身每一个部。我心说,这次怕是真的要死了。 半生经历都在眼前飞速过了一遍,我想这或许就是人死前的走马灯。 我突然有点后悔,还没把一些话说出来,闷油瓶和这个世界最后的联繫也要断了,他往后的漫长岁月里会不会记得一个叫吴邪的人。还是失忆好了,如果记得让他觉得痛苦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理我,刘疆的事我全是胡说。我不会写盗墓,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很喜欢盗墓笔记,总觉得瓶邪间有张纸没捅破,我也不会动笔。emmm,你们关于盗墓的地方就随便看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写啥。 ☆、第19章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想睁开眼却睁不开,挣扎着要起来,周身的肌肉一阵疼,我倒抽一口凉气。 「别动。」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 我顾不上疼,在地上摸索往声音传来的方向靠,惊喜道,「小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哑,爬了没几步,一只冰凉的手就抓住了我的后脖子,我浑身一个激灵,忙道,「别、别捏!小哥,你在哪?你让我过去我马上不动。」 闷油瓶沉默了一会儿,抓住了我的手臂,我在黑暗中跟着他的牵引,坐到他身边。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我包里有很多药,还有纱布和消毒水。」我说着要摸后背的包,这才发现包不在背上。 「我已经处理过了。」闷油瓶把我按住,声音有点虚弱。 我只好靠着背后的石壁,忍住心里的千百个问题,让他先好好休息。 四周格外的安静,我却几乎听不到闷油瓶的呼吸声,眼睛看不见的限制随着时间一点点放大我的担忧,将它变成一种无名的恐惧。 第20页 「小哥?」我轻声叫他。 接着我就感觉脖子后面被人轻轻一捏。 还好,活着。这是嫌我烦了。我愤愤中有点幽怨,但终是放心的失去了意识。 我再清醒的时候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闷油瓶闭着眼睛在我旁边睡着。我身上有一些血,但有些血好像不是我的。我身上严重的伤口都被包扎了起来,不严重的也都一一清洗过了。我想到坠桥前那几秒,突然觉得有些话必须要说了。 我动了动,感觉身上好像没那么疼了,慢慢站起来去拿装备。 包就在闷油瓶左手边,里面还有十几包压缩饼干和几条能量棒,三四瓶水。在被就地弄死之前,我得给肚子填点东西,免得成了饿死鬼,顺便也叫闷油瓶吃掉东西,别一会儿弄死我的时候发挥失常,把我弄得半死不活。 「小哥,醒醒,吃点东西。」我递给他几条能量棒,一包压缩饼干,干脆就在他左边坐下。 闷油瓶睁开眼,摇了摇头,「我吃过了。」 「放屁,你吃了,包装袋呢?」我把能量棒包装撕开,塞到他手里,「你别担心,我们肯定能出去。胖子和瞎子都在外面找我们呢。」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他们进来需要很长时间。」 我看向他的伤口,「没事,咱们省着点吃,大不了就饿几天。你伤口难癒合,必须得吃点东西。」 他看着我,还是没动。我嘆了口气,「小哥,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接你回家,你不活着跟我回去,我也只好陪你死在这儿了。」 我没有跟他开玩笑,闷油瓶这才妥协了,咬了一口能量棒,慢慢吃起来。 瞎子说张家人不是人,不会痛,没有感情。我不觉得。 闷油瓶不是这样的。 「小哥,我有件事情跟你商量一下。」我等他快要吃完了,下定决心说道。 要四十岁的人了,表起白来还像个二十来岁的愣头青。我感觉脸上有些热,暗暗让自己冷静。 闷油瓶看向我,等我说话。 「小哥,你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不仅仅是朋友,是兄弟,你……」我这辈子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文化水平可能和王盟、坎肩差不多。 「你能不能嫁入吴家,当我爸妈的儿媳妇?」 我真的要死了。我几乎可以想像胖子和瞎子找到这儿来看到我被闷油瓶拧断脖子的尸体是的表情了。 我没敢看他,等了五六秒,闷油瓶回道,「不能。」 不难过是不可能的,虽然是意料中的情况之一。我想笑一下跟他说我开个玩笑,怎么也笑不出来。 「你嫁,」闷油瓶突然说,「我娶。」 我脑子里轰了一声就懵了,心里忽然涌出不敢确信的怀疑,「小哥,你认真的吗?」 如果闷油瓶以为我在开玩笑然后也跟我开了一个玩笑,我怕是要吐三升的血。 我看向闷油瓶,他跟我对视了几秒,点了点头。 我一只手捂住脸,仔细思考了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那些金粉会不会有致幻效果。伸手在伤口上狠狠摁了一下。如果是梦,我一定要醒过来,闷油瓶还没找到呢。 闷油瓶拦住我:「你没有产生幻觉。」 他似乎有一丝无奈。 我看着他,有种终于到了大雷音寺的感觉。幸好我现在坐着,不然我可能直接给吓跪了。 「小哥,我们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试一下?总不能干等胖子和瞎子进来。」我冷静了几分钟,现在的我已经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虽然我感觉自己的表情可能并没有很冷静。 十年跋山涉水,一朝美梦成真。 我简直想带闷油瓶马上回家。 「没有。」闷油瓶说道。 我吃了一惊,我以为闷油瓶会提出一两种虽然困难但还是可以实施的方案,但是他居然说没有。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问。 闷油瓶说这是一座龙形墓,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龙眼。龙王血珠就放在这里镇住整个墓的阵势。但是因为血珠被拿走了,整个墓的机关都发生了变化,所有墓里的东西都在向这里靠拢。但有上面这些绿飞蛾,它们进不来,而绿飞蛾怕他的血,不会下来。他左腿受了伤,我的情况也不乐观,光凭两个人出不去。现在这个墓是活的。我们只有等到正确的时机,才能出去。目前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问他左腿怎么了,刚才只看到他身上有几处明显包扎过的地方,没发现他左腿也受了伤。我撩起他的裤脚,发现他脚踝处绑着纱布,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变成了青黑色,心里一紧。 他摇了摇头,把裤脚拉下去,「不会死,没有感觉,暂时使不上力。」 我这才放下心来,在他旁边坐定,抬头是连接着九条锁链的悬空石台和绿飞蛾,外面还有一堆牛鬼蛇神,我却觉得很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我对于这一章情节有很多改动的,但是我正在苦于高考志愿,非常烦,所以我就不想改动了。emmmm,本来想让他们两个斗一斗龙王的,现在emmm头疼,不斗了,算了,消停点吧。 ☆、第20章 「小哥,以后不要瞒着我一个人身处险境。」我说道。 闷油瓶没说话。 我心说革命友谊都升华了,难道你以后还要独来独往?我抓住闷油瓶的手,「我们什么关系,你还不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第21页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开口应道,「好。」 我打开装备清点了药品和食物,看了一眼电子表上的时间和日期,我已经下到斗里两天多了,胖子和瞎子应该也在墓里面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我们。 闷油瓶的伤我不希望拖得太久,他在墓里待的时间太长了。 我本来以为要等上好几天胖子他们才能到,没想到两天后,我们上面就传来了锁链响,闷油瓶最先醒来,他拍了拍我,背起装备。我听见上面一阵嘈杂,站起来大喊,「胖子!我跟小哥都在下面!」 紧接着,一条绳索就从上面垂了下来,我把闷油瓶背了起来,抓住绳子往上爬。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比之前又轻了许多,出去以后带他到楼外楼好好吃一顿。 「咳,天真,小哥,你俩没事吧?」胖子已经给绿飞蛾咬的不成样子了,冲过来把我和闷油瓶拉上来。 我摇了摇头,把闷油瓶放下,背上包,把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我扶住他的腰,「小哥腿受了伤,我包里有几条沾了小哥血的纱布,你拿出来繫上,这些飞蛾怕小哥的血。」 胖子一听马上就来掏我背上的包,「早说呀!看把胖爷我给咬的!」 「谁让你看起来营养最丰富。」我笑了笑,发现不仅胖子、瞎子和苏万在,黎簇和坎肩也在这里。 我和闷油瓶一上来,周围的飞蛾都四散退开。 胖子把带血的纱布分给其他人,让他们繫上,原本还在咬他们的飞蛾,像逃荒似的飞走了。 我庆幸还好没有把纱布丢掉,要不然闷油瓶又得划自己几刀。 黑瞎子看了看我,看了一眼闷油瓶,笑着拍了我手臂一下,「可以啊。」 我转头问胖子他们怎么进来的,找到出口了吗? 胖子说这事说来话长,先出去,咱们边走边说。 瞎子走进其中一个锁链指向的洞口,苏万拖着受伤的手跟进去,紧接着我、闷油瓶和胖子都进了洞,黎簇和坎肩跟在后面。 看到黎簇我就来气,死小子长本事了,皮痒欠抽。要不是我现在扶着闷油瓶,早一脚踹他屁股上了。 胖子这时开始跟我讲他们的经历。 他和瞎子、苏万潜到海底,瞎子找到了墓室入口,他们三个刚下来就碰到两只禁婆,摆脱禁婆又碰到了食人蟹。苏万的手就是在那里受的伤。最后他们到了一间放着一尊负碑龟(我估计是龙第六子霸下)石像的墓室里,刚好碰见正被几十条手臂粗的海蛇困住的坎肩和黎簇,就把他俩救了出来。 坎肩拿出一张图说,这是石碑上的画,黎簇跟他就是为了把那画印下来才被海蛇困住的。 胖子看不懂的画上啥意思,就把画拿给瞎子。瞎子说这讲了个神话故事,胖子说神话故事有个屁用,刚要扔就被瞎子拦住了。 瞎子说有用,这是张地图。之后瞎子花了几个小时,借这张图,画出了这个墓的大概。 瞎子认为放龙王血珠的位置应该就在龙眼处,他们按着瞎子画的路线走,其间又碰到了一条凶猛的情形,其间又碰到了一条凶猛的青鱼。 说起这条鱼胖子就直犯噁心。 胖子说那条鱼也就一人大小,但是长着一双脚,还能离水呼吸,要不是有一堆食人蟹出现,脑残起来主动攻击那条鱼,吸引了青鱼的注意力,他们恐怕很难这么快到这里。 我心说,长脚的鱼还能在地面呼吸,这是两栖动物吧。保不齐是什么变异物种。 胖子说那鱼实在有点猛,一口半只人头大食人蟹没了,那蟹黄流了一地。 我说你是在墓里饿的变态了,这玩意儿吃什么长大的,你都敢动心思。 胖子就骂,「放屁,老子这是给你具体描绘一下场景的惨烈。」 黑瞎子突然停了下来,我刚要问怎么了,闷油瓶突然捂住我的嘴,我看他表情不是很好,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差点没骂出来。 操,洞口外面全是鱼。 密密麻麻,几乎都是成人大小,最小的也有五六岁的小孩那么大,周身都是青绿色的鳞片,每个长着一张鲶鱼的脸,尖利的牙齿裸露在外面,眼睛翻白没有瞳孔。鲤鱼似的身子下面长着两只鸡爪似的腿,每只都侧躺在地上,像是在睡觉。 是真的很噁心,而且有点搞笑。 我心说现在是打是跑,我们七对三百,胜算两成。 黑瞎子摆了摆手让我们后退,闷油瓶松开我,我们小心翼翼往后退。 突然有一只动了一下,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站了起来,紧接着一只接一只都动了起来。 我们转身要跑,结果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了许多只这样的鱼。 胖子啐了一口。 「师傅,怎么办?」苏万问黑瞎子。 「杀鱼。」黑瞎子笑着看了看闷油瓶,往鱼群沖,叫了一声,「哑巴!」 闷油瓶抽出他的黑金古刀,旋身跳入鱼群。 我是大写的服气。闷油瓶用黑金古刀弥补了他左腿的限制,刀既是他的腿又是他的武器。 「我操,小哥厉害呀!」胖子正感慨,后面那些鱼就扑了过来,我们跟着冲出洞,杀入鱼群。 我一刀捅在鸡爪鱼的身上,划开它的肚子,里面绿色的内脏就流到地上。我一脚把死鱼踢开,旁边又有几只朝我扑过来,我闪身躲避。 第22页 闷油瓶按住黑瞎子的肩膀,借力飞身跳到我旁边,一刀砍开了三条鸡爪鱼的鱼头。 「怎么走?」我扶了一下闷油瓶,问。鱼太多了,杀起来总有体力消耗完的时候。 闷油瓶指了一个方向,我点点头和闷油瓶往那边退,沖胖子他们喊道,「胖子、瞎子!这边!」 等人据过来了,胖子点燃了几根□□,往鱼群里一丢,「日!今天干爆鱼头!」 「快走,」我拉着胖子,跟闷油瓶三个人在后面把冲上来的鸡爪鱼砍死。□□砰的一声爆开鸡爪鱼被炸成一块一块。胖子又丢了几根,我们三个这才去跟黑瞎子他们汇合。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觉得我写他们在墓室里面的这些经历是非常空洞的,所以大家就不要很在意我怎么写他们在墓室里面的一些事情,主要就是看小哥跟吴邪之间这个感情方面的吧。因为盗墓的这些方面的三叔的高度我很难很难达到,我能够做到的只是瓶邪他们写在一起。 ☆、第21章 「这墓进水了,」坎肩有点慌张,「接下来怎么办?」 闷油瓶没说话,应该在思考。 我想了一下道,「有一间放了狴犴石像的墓室,它里面有盗洞通到岛上,我们去那间墓室。」 黑瞎子看了我一眼,点了下头,「那离这儿不远,往这边走。」 我们跟着瞎子到了那间墓室,我和闷油瓶打头阵进了盗洞,苏万、黎簇他们跟在后面。 爬了几十米,水已经可以淹没我的手肘,我加紧了往前的速度,爬了一百多米,第一个钻出盗洞。闷油瓶紧接着出来,我扶了他一把,又跟他一起把胖子他们一一拉上来。 我喘了两口气,看见不远处有船向我们驶过来。 「今天第几天了?」我问坎肩。 「东家,第七天。」坎肩回道。 这船老大还挺讲信用。 我们把岛上的东西收拾了,等船开过来上船好好洗个澡吃顿饭。 对于东海墓,我不能说自己没有一点好奇,但我知道自己一旦进去,就难以出去了。在这个离它一步之遥的地方,我还是选择了放弃自己的好奇,避免多余的节外生枝。 闷油瓶没有换洗的衣物,我也只有一套,我让闷油瓶先洗,自己出去给他借。我一个个问过去,还好苏万这小子带了两套,等我拿了苏万的衣服回去,闷油瓶已经洗好换上了我的衣服,一身休闲装,气质摆在那里,干净的不像尘世里的人。 我只好去洗澡,换上了苏万的衣服。等我出来,闷油瓶还坐在座位上跟个盆栽似的,就没动过位子。 「等我?」我问他。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向我伸出手。 我把手递给闷油瓶,他在我手上放了一个东西,我一看,是一块拓片。 我拿起拓片端详了片刻,心说闷油瓶为什么突然给我一块东汉时期的拓片。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刚要开口问他,外面就传来了胖子的大嗓门,「天真、小哥,你俩别在里面洗秃噜皮了,开饭了开饭了!」 我把拓片收起来,跟闷油瓶一块儿走出去吃饭。 苏万、坎肩他们已经围着桌子一圈吃起来了。我这才觉得饿了,让胖子给我递两双筷子,一双塞给闷油瓶。 船老大特意端了一碗青鱼炖豆腐上来说是加餐,我们一看这东西,表情就十分扭曲,摆手让船老大自己一个人加去。 一顿饭的功夫,船就到了岸。我拿起装备把拓片放到里面,扶着闷油瓶下船,胖子掏出手机戳戳点点,最近胖子迷上了自拍,刚从海里出来,他就给自己拍了一张,还非拉着大家一起拍照。 我越看胖子那手机越觉得忘了什么。 「小哥,你是不是把手机弄丢了?」我问道。 闷油瓶默默点了点头。 我哭笑不得,「所以你给我一块拓片?没事,丢了再买。」闷油瓶这个败家的,居然还学会顾家了。 我让坎肩叫车把我们载去找了个医院给闷油瓶治腿,顺便处理一下各自的伤口以免感染。 等一切事毕,我跟瞎子、苏万说了声谢谢,狠狠抽了黎簇和坎肩这俩二货一下,叫坎肩给黎簇、瞎子,还有苏万他们找个地方睡觉,让他们在杭州好好玩一玩。 等他们走了,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对胖子说,「我跟小哥成了。」 胖子愣了两秒,看了看我又看看闷油瓶,「哎呦,好事儿,你俩折腾这么多年,也该消停了。」 胖子拍了拍我说他就不给我俩当电灯泡了,他得赶紧找个婆娘,不然以后晚上孤枕难眠还要天天吃我跟小哥的狗粮。 我也拍了拍他,说你放心吧,找不到我跟小哥给你养老。 胖子听不得「老」字,连呸几声,说论辈分,咱俩加起来也没小哥大。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闷油瓶具体岁数,估计他自己也忘了,也就100来岁吧,我不介意。 胖子走了,我看他背影有些凄凉。心里想着胖子是该找个人陪着了,兄弟始终比不了爱人。 「回家吧。」我对闷油瓶说。 我把闷油瓶带回到了杭州我自己住的房子里,我已经有□□年没在这里住过了,灰尘落满了房间。 我咳了两声,对闷油瓶道,「好几年没住人了得打扫一下,你是伤员,我给你倒腾个干净的地方坐着,你等一等。」 第23页 闷油瓶没说话,从我手里拿走抹布去擦窗户。 我愣了愣,随即笑了,去屋里换了床单,换了客厅的沙发套,从犄角旮旯里拿出拖把,洗了拖地。我这房子虽然就100平方,也足足打扫了两个多小时。 看着清理一新的屋子,我莫名有种家庭妇男的成就感。 我往沙发上一躺,舒坦的不想起来了,闷油瓶坐在我边上,我想了想,道,「小哥,明天去见见我爸妈吧。」 闷油瓶看着我,我继续道,「我爸妈可能早就猜到我们的事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他们一声。」 「好。」闷油瓶应道,抬手捏了捏我的肩膀,我肩上的酸疼立刻就缓和了不少。 「哎哎,还有这边。」我坐起来侧对闷油瓶让他给我捏捏右边的肩膀。 闷油瓶淡淡笑了一下,给我捏右肩。 我点了外卖,跟闷油瓶吃了晚饭后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闷油瓶看的还挺认真,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在看这些屏幕里的人演戏还是在发呆神游。 到了晚上洗漱过后,闷油瓶抱着床被子往屋外走。 我说你这是干嘛,床又不是睡不下。 闷油瓶看着我道,「未婚。」 怎么的,还不和礼数了吗,我笑了,说咱俩又不干什么,都是大老爷们儿,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闷油瓶还是执意要睡沙发,我拗不过他,只得给他拿了枕头。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房门,闷油瓶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旁边还站了个人,我看到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心里骂了句操。 张海客?他怎么在这儿? 他看见我忙说,「别误会,我是来给族长送东西的。」 我走过去正要问闷油瓶是什么东西,闷油瓶就把一个金丝楠木盒子交给我说,「聘礼。」 我懵了,张海客惊了。 「族长,我没听错吧?」张海客满脸的不敢相信。 闷油瓶特别高冷的看了张海客一眼,意思是他可以滚了。 张海客看着我,就差脱口而出问我怎么勾引了他们家族长了,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个墓我本来想描述的更多,但是因为我觉得三叔折腾瓶邪他们已经够多了,我还是就安安静静的写他们的恋爱就行了。 从吴邪的心理来说的话,他是为了闷油瓶来的,所以为了小哥,他可以压抑内心的好奇,放弃去探索这个墓的秘密。 嗯,我争取在七月份完结这篇文章,然后开自己的原创新坑。 ☆、第22章 我把金丝楠木盒子小心收了起来,洗脸刷牙换了衣服带闷油瓶去见我爸妈。 我妈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开心得不行,我说我带了个人来,她那边就安静了许多,最后才说让我路上小心开车。 我妈给我开门的时候,我看见她眼圈有点红,我爸在后面沉声让我们进来。 我暗暗握了握闷油瓶的手。 我爸突然站起来抬手给了我一巴掌,但是我被人往后一拉,脸上没落下那一掌。 闷油瓶挡在我前面,替我挨了这一下。 我爸愣住了,我妈冲上来拉住我爸,「你干什么?!不是说了有话好好说吗?!」 闷油瓶的身手完全可以在既不让我挨那一下,又不用自己挨那一下。但他没有躲开这一巴掌。我心有点疼。 「爸妈,你们要说什么我都知道。但是没有用,这十年即便见不到也没能忘掉的人不止我一个。除了他,这一辈子我也不会有别人了。我带他来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们俩的事不会有任何变化。」我咚地一声跪下来,给我爸妈磕了个头,「我是个不孝子,对不起你们俩的养育之恩。妈,等你们什么时候接受他了,我再回来。」 说着我牵着闷油瓶往门口走,闷油瓶没动,朝着我爸妈深深地鞠了个躬。 我妈在后面好像哭了,我眼睛突然有点酸,却没有回头。 我牵着的这个人,是我半生遇见的最好的珍宝,我一松手,就会弄丢了。 闷油瓶握紧了我的手,我眼泪没忍住就涌了出来,我伸手去擦,「没事,小哥,他们以后会慢慢接受的。」 闷油瓶没说话,停下来慢慢用左手给我擦眼泪。 我感觉自己哭得实在丢人,这么多年了再苦再难我到后面都没再掉过眼泪,现在是活回去了。 我也没哭太久,心情平复下来就好多了。想到早上出门还没吃早饭,不知道闷油瓶饿不饿,带他到楼外楼点了早饭。 我吃了几个练习之后就看着闷油瓶吃。他看了我一眼,我摇了摇头,「我吃饱了。」 他闻言就放下筷子,看着我。 我心说不得了,闷油瓶威胁我。我不吃,他就不吃。 我是怕了他了,只好拿起筷子,又吃了几个饺子,他这才也重新拿起筷子。 「小哥,我们选个日子请胖子、瞎子还有解雨臣他们来喝个喜酒吧。我们两个大男人也不好办什么婚礼,通知他们来吃顿饭也就好了。」我想了一会儿,说。 「听你的。」闷油瓶回道。 我打开手机翻了翻日历,「下周二,离现在还有八天,日子挺好的。」 闷油瓶看看我,表示他并没有什么意见。 我给小花、胖子、瞎子一一打了电话。小花说他下周二一定来。大忙人都抽了空,其他人自然没什么事。 第24页 胖子嚷着说要当证婚人,我想了想,闷油瓶没意见,那就随他当了。 我跟闷油瓶去买了锅碗之类的东西。我那个房子虽然有个小厨房,但是几乎没怎么用过,东西都不够。虽说是低调办喜事,我还是给自己和闷油瓶买了身新衣服,买了新的床单、被套什么的。屋里的东西大都换成了新的。 周二一早,我刚把菜洗好就响起了敲门声,我在厨房走不开,让闷油瓶去开门。 「小哥!」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胖子,「天真呢,天真!」 我一看,胖子今天穿了套西装,胸口西装口袋里插了朵风骚的红玫瑰。我刚要吐槽他,胖子就把他胸前的玫瑰花抽出来往我头上插,「来来来,天真,新娘子出嫁头上别朵大红花喜庆!」 我赶紧躲开,拿锅铲防御,「胖子你抽哪门子的疯?别在我这儿捣乱。」 「哎呀。」胖子从我手里拿走锅铲,把花往我手里一塞,「天真你真够无趣的,拿着!大喜的日子哪有新娘子下厨的道理。胖爷我呢,算你的娘家人,这饭就包在我身上了,你跟小哥外头腻歪去,别沾得一身油烟气,到时候小哥抱着你想着醋熘丸子、油炸虾,都硬不起来了。」 「去你大爷的。」我骂道,「你这身皮呢?不脱了,一会儿沾上油直接报销。」 「脱脱脱,你给我拿个大点儿的围裙。」胖子把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摘了领带,往锅里倒油。 我把他衣服放到沙发上,抬眼见闷油瓶穿着新买的藏青色风衣站在门口,身姿笔挺,我恍然觉得那么不真实。 我有无数次想过,这一切是不是一场梦。从我26岁遇到闷油瓶到如今39岁,这十三年其实都是我在吴山居铺子里打盹梦见的。 醒来我仍是少年,醒来我还是古董店的小老闆,醒来三叔、潘子他们都还在。 但我不愿意闷油瓶只是一场梦。 第二个来的是小花。小花穿了件粉衬衫,外面也套了西装。跟他和胖子比起来,我和闷油瓶单穿的随便了。 小花抱着臂,感慨地啧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百年好合!份子钱我就不出了,刚把新月饭店的帐给你们填上。有水没有?」 我马上给解大财主倒了杯水。从此农民翻身做主的感觉真好。 瞎子最后到,没带苏万这个小尾巴。 我一问,瞎子笑说被爸妈抓回去上学去了。 胖子一盘盘往桌子上端菜,摆的桌上都放不下碗筷了,干脆每个人都端着碗。 还没下筷子,胖子腾的一声站起来咳了两下,「天真,小哥,胖子我今天给你俩证婚,祝你俩长长久久!咱仨永远是铁三角!好兄弟!」 说着胖子就跟我和闷油瓶碰杯,一口干了整杯白酒。 小花也喝了半杯白酒,跟我说恭喜。瞎子举起酒杯,沖我和闷油瓶笑了笑。 恭喜的话说完了,我让大家都坐下吃饭。五个人说说笑笑,胖子讲段子,瞎子讲冷笑话,我不时应和一下,闷油瓶就听着,小花偶尔低头玩一下手机,等一桌子菜下肚,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小花打电话叫车把瞎子和胖子拉了回去,让我和闷油瓶不用送了,好好过日子。 我看着一大堆碗和盘子,决定拖到明天早上再起来洗,然后第二天,我没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车了吗?不,我没有。 期待在中国,同性之间也可以办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的一天。 ☆、第23章 我非常困惑,为什么闷油瓶居然知道这些事?这也是张家祖传的无师自通? 我知道关于盗墓,闷油瓶就很少失去把握,即使是面对未知的局面,他丰富的经验也能让他对于某种状态的局面有提前的欲判,即使他没有经历过,他也大概能感觉出事情会往什么情况发展。难道在这种事上闷油瓶也有这个技能? 我躺在床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实在忍不住问了闷油瓶。反正洞房都洞了,我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主要是我现在腰酸背痛,没办法不去想这个事啊。 闷油瓶看着我,默默给我揉腰,「黑瞎子给了我一本书。」 「……」我说闷油瓶怎么这几天天天拿着本书在看,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我看那封面没字,以为是什么古籍,给屋里换家具又忙,也就没多想。 「瞎子什么时候给你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是一千头羊驼在奔跑。 「买沙发那天,他寄的。」闷油瓶答道。 我让闷油瓶把手机给我递过来,我打开手机一看,黑瞎子给我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徒弟,结婚礼物怎么样?不用感谢为师。] 我:…… 对待黑瞎子,永远不能怂。我果断发了一个: [挺好。你可以对苏万试试。] 我感觉腰已经好多了,让闷油瓶不用揉了。闷油瓶给我倒了杯热水,去厨房洗碗。 我慢腾腾坐起来穿上外套,看闷油瓶收拾碗筷。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张家族长伺候揉腰捏肩洗碗擦窗户的。 我拿起手机,订了两张机票,「小哥,过两天我们去一个地方待几天好不好?」 闷油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好。」 闷油瓶不问我去哪儿,我就不告诉他。我交代了瞎子让他教黎簇点东西,收不收徒随便,教黎簇长点脑子就行。 第25页 我还打了个电话让坎肩有空送点东西给我爸妈,顺便照顾一下铺子,我要出去两周。 我装了一箱子的东西,在第三天带着闷油瓶去了机场。闷油瓶的身份证是在一周前刚拿到的,王盟办事永喜欢问东问西的,办个身份证他都要问七八个问题,最后还跟我抱怨说不给他涨工资。看在他办这件事还不错的份上,我勉强给他涨了100块。 我跟闷油瓶去取了登机牌,闷油瓶看着登机牌上写的目的地,我笑了一下,拉着他去安检,「小哥,我们去看看咱妈。」 西藏自治区林芝市有一个叫墨脱的地方,「墨脱」是藏语,翻成汉文是「花朵」的意思,那里长眠着闷油瓶的妈妈。我也是在那里知道了闷油瓶的一些身世。 从过安检到上飞机,闷油瓶一直看着我,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小哥,睡一会儿吧,要飞13个小时呢。」我伸手去盖他的眼睛。 他却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静静地看着我。 到墨脱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我牵着闷油瓶向喇嘛庙的上师请求借宿一晚。 上师看到我后微微一笑,再看到闷油瓶,稍稍诧异了一秒,等他看到我和闷油瓶牵着手…… 我也不想吓着上师,只是闷油瓶执意要牵着,除了上厕所怎么也不肯撒手,这我也没办法。 幸好上师心胸宽广,缓过劲来就让一个小喇嘛领我们去歇息。 我趁着闷油瓶在喇嘛庙后院看那座石像,偷偷塞了十几张百元大钞让小喇嘛明天早上给我们送两件合身的赘规*,再准备点早饭。 小喇嘛第一次见这么多钱,差点吓坏了,哆嗦着说好。 我这才到后院找闷油瓶。 后院里的石像是闷油瓶和世界脱离联繫的见证,我当年找到了。 他曾经独自来这里寻找到了母亲,我曾经独自来这里寻找他的过去。 现在我们一起在这里,把旧日的凄凉都一一翻过去。 「小哥,我在。」我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闷油瓶转身抱住我,突然就亲住了我,轻轻的,像他总是无言的温柔。 佛门禁地……还好是晚上,我假装夜色能遮住神佛的眼睛。 清早,小喇嘛就送来了两件赘规*和藏式的早饭:酥油茶和糌粑。我抱着衣服回屋,小喇嘛端着早饭跟着我进去,闷油瓶已经穿好了衣服。我笑了笑,把衣服抱到他面前,「我们换上再去看她。」 我和闷油瓶跟着上师走了一段路才来到了雪山部落的花海前。闷油瓶的妈妈在这里,在这花海下冰雪中躺了很多年,等着和闷油瓶的三日相聚,即便等来的只是三日的寂静。 我和闷油瓶站在花海中。地上遍野是鲜血一样的藏海花,将金黄的艷霞也衬的泛红。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小哥,她会在天上为我们得德格叶*的。」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看着花海,仿佛透过数十迷深的冰川白雪看见了母亲。 我们在花海前穿着藏式的婚服拜了天地,祭奠了闷油瓶的妈妈。 在墨脱待的两个星期中,我和闷油瓶喝酸辣的的青稞酒配火烧蕨麻猪,吃香甜的酥酪糕和奶渣包子。我们骑马踏过碧绿的草地,在雪山中看灿烂的彩霞,听喇嘛虔诚的诵经。 我曾无数次梦到西藏的喇嘛庙,那梦中飘着的缎带,那梦见的所有的一切,我的归属,我的此生所属。 有些东西因为终究会消逝,我希望它不要太过美好。我怕自己以为获得了,抓住了,其实什么也没有。人本身并不能真正拥有什么,但是从某个角度说,其实我一直在拥有着。 这样也就够了。 不管我能拥有多久,至少此时此方,我想要的,都尽在我身旁。 作者有话要说:  赘规*即藏式婚礼男方(新郎)所穿的衣服 德格叶*,藏语的「祝福」 ☆、第24章 我们飞回杭州正好是个晴天。我跟闷油瓶刚刚到家没几分钟,坎肩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铺子里来了个怪人,说要见闷油瓶,有关于门的事情要跟他说。 我脑门上的血管一下子鼓了起来。 怎么的?难道这个人也知道青铜门的事?! 闷油瓶注意到我情绪上的变化,向我看过来。我和闷油瓶对视了几秒,最后决定会一会这个人,「坎肩,你跟他说明天中午让他来见我。」 坎肩那边有些嘈杂,似乎有打斗的声音,我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坎肩?」 「吴邪?」电话那头明显换了个声音。我觉得这声音我虽然不熟悉,但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你是谁?坎肩呢?你把他怎么了?」我沉声问,声音里没有一丝慌乱。 「你没有见过我,我姓张,别人都叫我小张哥。」 我一个激灵,小张哥?我在幻境里看到过这个人。 「我要见我们族长,你如果……」 「可以。」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明天十点我带他来铺子里。」 我说完就挂了电话,喝了口水,「小哥,你记不记得一个叫小张哥的人?」 闷油瓶坐在沙发上,好像在回忆的样子,半晌,他摇了摇头。 我笑了,「没事,反正明天下午我有个生意要谈,咱明天去铺子见见这人,看他到底要和你说什么。」 第26页 闷油瓶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十点,我带着闷油瓶去了铺子。进门就看到柜檯前前安静如鸡的王盟、头上顶了个包的坎肩和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见到我们,那个穿着洗的发浆的老衬衣、腰上盘着蛇的人刷的站了起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沖闷油瓶道,「族长!你还记得我吗?族长?」 我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的确就是我曾在幻境中见过的小张哥,虽然他的容貌没怎么改变,但我能看出他似乎老了十岁。 闷油瓶淡淡看了他一眼。 我让王盟和坎肩去给我们倒两杯茶来,把店门关了,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哪凉快哪呆着去。 另一个道士打扮的人一直看着闷油瓶,就像看见偶像的迷妹一样。 「张千军,发什么呆?这就是族长!」 小张哥拍了那个道士一下,那个道士腾的一声站起来,弯腰拱着手,「外族张千军万马,见过族长。」 外族,这名字谁起的,透着一股边区文盲的辛酸。 「族长,我是张海盐啊!你不记得我了?」小张哥见闷油瓶没有想起来的意思,满是落寞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我问。 小张哥看了我一眼,不屑的神情我不戴眼镜都能看的出来,他对闷油瓶说,「族长,我不能让他们那样对你!我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点个头,我们张家就能重新回到最辉煌的时候!」小张哥不听叨叨叨,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他要带走闷油瓶振兴张家,闷油瓶身为张起灵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放他娘的屁,我简直想弄死这个姓张的。 闷油瓶抓起小张哥往门外一甩,砰地关上门。 张千军愣住了,我刚想笑,就看到闷油瓶右手上有两个小孔,,虽然不深,但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黑紫。 草!我猛地打开门,「我操,解药呢?」 小张哥赶忙从兜里拿出两颗药丸,我递给闷油瓶让他就着茶水吃了。 「族长,张家需要你来振兴啊!」小张哥不死心。 「滚滚滚,他哪儿都不去。你们想搞就自己搞,谁爱当张起灵谁就当,实在不行你自己当。他不是张起灵,他是小哥。」我说着要把小张哥和张千军往门外赶。 小张哥一脸「你在放屁」的表情,转头去看闷油瓶。闷油瓶站起来把我往后拉,挡在我前面,「他身上有毒蛇,你别靠近。」 我点点头,接着闷油瓶对小张哥说,「你走。」 「族长……」小张哥仍不死心,继续劝说。 我突然觉得张海客真是乖巧懂事。 闷油瓶闭着眼睛背靠沙发睡觉,我在一边玩消消乐。 小张哥见说不通闷油瓶,突然朝我诡秘一笑,「我吃过人肉,味道很香,终生难忘 。」 我心中冷笑,谁还没啃过自己的手指头啊,早十年我可能还会被你吓到。 当然吐槽他也没什么用,又吓不倒他。对于向张海盐这样的张家儿女来说,身为一个普通人的我什么也不是,说什么话都是在搞笑。即便我为他们张家做了那么多也依旧不会改变他们的任何看法。 我果断笑了笑,「小哥,张海盐他吓唬我说他吃人!」 张千军一脸吃惊的看向小张哥。 闷油瓶睁开眼,看看我,看了小张哥一眼,从沙发上起来,「吴邪,刀。」 我马上站起来要去车里给他拿,小张哥脸色骤变,「别、别,族长我错了,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张海盐。」突然有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张海客沖闷油瓶谄媚笑笑。我恨不得把他那张脸剥下来,笑得实在太狗腿了,毁我形象! 「族长恕罪,张海客、张海盐告辞。」张海客跟小张哥耳语说了些什么,带着一脸失落小张哥就走了。 「张千军万马告辞。」张千军忙跟着他们。 等他们都走了,我问闷油瓶,「小哥,不回张家了?」 我还是怕闷油瓶为了所谓的使命而离开。得到的感觉太好,越好越让人害怕骤然失去。闷油瓶身上张家的秘密那么多,我拿不稳自己的份量够不够留下他。 「不回。」闷油瓶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他的眼睛,满满都是一个我。 下午谈了生意,晚上我们回到家。闷油瓶洗澡,我闲得无聊这才想到闷油瓶给我的金丝楠木盒子我还没开。 我把盒子拿出来放在腿上打量,心说这么大个盒子里装了啥,迷你版鬼玺? 我看了看这盒子的外形,找到机关,扭了一圈盖子,盒子里面传来机关打开的一声「嗒」。我摁住盒子底部四个角上的花纹,盒子终于缓缓张开,我看见里面是一条黑绳穿着一块暗红晶莹的玉。玉里面有裹着一滴像血一样的东西。 我把玉拿起来细看。闷油瓶正好从浴室里出来,他从我手里把玉坠拿过去,把它挂到我的脖子上。 我问,「这是什么玉?」我见过的玉不少,但从没见过哪一种能裹着一滴血的,又不是琥珀。 「麒麟血玉。」闷油瓶把手放在我肩上,「张家长生的秘密。」 我当场就惊了。闷油瓶告诉我,长生不代表永生。血玉放在我身上,他活一天,我活一天。 我不用再担心会先他离开。 我说不出话来,说什么都显得太单薄,不如他为我做的十分之一深厚。 第27页 然后我就肉偿了。 我们两个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不会说话,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在耳边,这也是我唯一能听到闷油瓶喘息声的时候。 不得不说,闷油瓶学习能力很强。第一次那会儿我是真怕他要我教,还把我吓得给自己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想着怎样组织语言,结果发现他居然会,而且还挺好的,我就…… 所以说,永远不要轻视闷油瓶,他很多事情都知道,只是表面上看不出来。 我看着他的麒麟纹身逐渐明显,忽然觉得此生已是极其的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张家长生的关键应该和纹身有关。张海盐身为外族甚至不具有张家的血脉,只是一个张海琪收养的孤儿就是因为张海琪给他纹了纹身才能活到现代。但是我不想让小哥给吴邪纹纹身,我觉得小哥的纹身一定承载了什么,而这纹身承载的东西我觉得小哥不会想让吴邪也去承载,所以我选择用在南部档案漫画里出现的麒麟血玉。虽然不知道它到底啥用(漫画还没更出来),就让我借用一下,随便yy吧。 正文完结,后面会写一些番外(我的沙雕脑洞??)。 ☆、番外.黎簇篇 [黎簇这一看才发现吴邪的眼睫毛很长,蒲扇似的。他突然被自己惊了一下,我靠,我他妈在干嘛?居然在这里坐半天看吴邪的眼睫毛?!] [「哟,吴邪,你还是个大学生啊?」] [黎簇没想到吴邪还有这样一段往事。他想像了下天真无邪的吴老闆,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掉完之 后,忽然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管是吴老闆还是王胖子口中的天真,都是吴邪。 吴邪变态是变态了一点,不过比他从前见过的那么多人好一些,勉强算是个好人。] [他意外地觉察到自己内心出奇的平静。恨他吗?吴邪做了这么大一个局,把他的人生彻底颠覆。没有吴邪,他就是个高考施利的中学生,将来也就差不多跟他爸似的,可是他遇到了吴邪。 这一生不一样了,他有了另一种活法。] [吴邪,他张起灵会失忆,我不会。]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他笑了笑,「张起灵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还欠他十年和一条命呢。」 「那我呢?你欠我的就不还了?」 吴邪吐出一口烟圈,黎簇在一团烟雾中看到吴邪似乎笑了一下,「我说黎小簇同志,你该不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了吧?那我可治不好。」] [「你还没死啊吴邪。」幸好你没死。 「吴邪你还欠我一个解释。」为什么偏偏选中了我,哦,忘了,你不是偏偏选中了我,我只是第十八个而已啊。 喝了这么多酒,怎么还没醉。 黎簇笑了笑,他和吴邪本来不是这样讲话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他被吴邪从汪家带走,在医院里睡了一天之后。来看他的人不多,只有吴邪那个叫坎肩的伙计来过一次,送了点东西,可是吴邪没有来。他当时肯定是在忙着准备去找张起灵吧。亏他还做了个有他的梦。 如今,他听过的话,看到的画面都在脑海中闪现出来,似乎觉得自己就要爱上吴邪了,他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变态。 别想了,现实和梦都是假象。睡吧,黎簇。] [吴邪看到黎簇安然无恙的躺在病床上,总算是把悬着的心放下了。他习惯性的摸出兜里的烟盒,看了一眼病床上面无血色还在昏睡的少年,把烟盒塞了回去。 吴邪走近黎簇给他塞了塞被角,黎簇好张被他弄醒了,迷濛中睁了下眼。吴邪拍了拍他的脸,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力道并不重,说,「睡吧,黎簇。」 这是个梦。黎簇心想,吴邪才不会这么正常的说话。 但他忽而就安心了,这不是在汪家,不是在墓里,梦里还有吴邪,很好。] [「吴邪。」黎簇计划当中和吴邪的再碰面应该要再玩一些。他看见吴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两手拎着购物袋站在一家服装店门外。 他语文不算好,只想到了一个词语:恍如隔世。 吴邪看到他似乎有点惊讶,很快就笑了一下,和在沙海里一样叫了他一声,「黎簇。」 黎簇朝吴邪挥了挥手,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吴老闆,四天后见。]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点短,没关系,写给黎簇吧,这个可怜催的小鸭梨。 《浪费》这首歌送给黎簇。(?˙ー˙?) ☆、番外. 我和闷油瓶没再下墓,道上关于我们铁三角的故事却始终口口相传。黎簇现在也是个倒斗的了,他下墓得来的明器交给我,我再替他找人出手。不过他当盗墓贼没多久就被苏万拉进了考古队,洗白成了考古顾问。 瞎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朋友圈动态也不发。小花依旧忙着他公司的大小事务。 胖子好像看上了一个洗头店的老闆娘,天天去照顾人家生意,把自己越洗越秃。我也懒得管,秃了我给他买顶假发,让他天天把假发拿去给人家洗好了。 杨好我没有再见过他,希望他最后也能有个好一点的出路。 很多时候人并不是真的没有选择,而是害怕失去更多罢了。 现在闷油瓶每天跟我去收古董明器,进的帐多了,我们就出去旅游,有机会也在当地收一些古董再拿回杭州卖。我们不在的时候就让王盟看店,他结婚那天刚好我和闷油瓶在西安,就没去成,微信给他转了个1000块的红包。 第28页 张家人逢年过节还是会提着礼品来看望他们的族长,顺便再提两句张家的复兴大业。听起来让我总觉得他们的脚底板该不会都一只刺了「反汪」,一只刺了「复张」。 我的肺已经好了很多,跟小花、胖子他们一起聚会的时候,闷油瓶也不拦着我喝酒了,只是不许超过三杯,烟是完全不准我再碰。我都依着他,算是彻底戒了烟。 这年中秋节,坎肩给我送来了两盒月饼。 我先说你小子怎么学会给东家送礼了。坎肩忙摇头,说这是我爸妈做了让他给我送过来的。 我看着月饼没说话,闷油瓶把月饼接了过去。我听见他说,「今年回去过年吧。」 我点点头。两年了,我爸妈还是让步了。我的确很想和他们再在一张桌上吃饭,带着闷油瓶一起。 忘了说秀秀。秀秀去年嫁给了一个教授,好像还是哪个大学的青年才俊,今年八月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认了我和小花当干爹。 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我突然想到去年收到小张哥发给我的张家年会电子邀请函、去参加张家年会的事。 张海客和小张哥对他们的复兴大业很有信心,虽然他们什么都缺,但他们有的是时间。我去见识了他们老年人准备的充满古代妓院花酒感和路边胸口碎大石感觉的表演节目。张海客在发言的时候展示了他们和几个国外国家商谈合作的事情,张海客跟一帮外国人交流完全无障碍。 我问闷油瓶,「小哥,你也会很多国外语吗?」 闷油瓶点点头。 「你能不能说两句给我听?」 他看向我,就是同意了,我心想闷油瓶会德语、英语、梵语、粽子语、方言,还有什么? 「小哥,你说一句法语吧。」 闷油瓶想了一下,说了一串话,我反正没听懂。 「什么意思?」我问。 闷油瓶不说话,小张哥的位置离我们不远,面色复杂的看向我,我转头去看闷油瓶,发现他居然不见了! 我暗骂一句,正要去找,小张哥拍了我的肩膀,把我抓住,一脸捨身取义的样子,「没想到族长表面上寡淡,凡事都不管不顾,对你却与常不同。只是族长如此含蓄的表白,也不给人翻译一下,怕是要白费一番心意。既然我听到了,身为他的族人,总要尽些应尽的责任。族长刚才说『tu es le plus splendid passage da ma vie 』意思是『你是此生最美的风景』。」 我让他送手,跑出去找闷油瓶。闷油瓶手上抱了捧玫瑰花,看到我把花递了过来。 我接着,故意道,「小哥,你刚才说的那句法语是什么意思?你给我翻译一下。」 他看着我,无奈的笑了笑,我知道我那点小狡猾骗不过他,「意思是……」 「吴邪,我爱你。」 [end] ——————————————————————————————————————————————————————— 作者的话:我觉得,所谓挚爱应该是能让将军卸甲,书生执剑,戏子痴情,侠客归隐的。 它令生者赴死,死者还魂。 它让天真有邪,哑巴开口。 ——————————————————————————————————————————————————————— 本来想写一个小张哥的番外,毕竟小张哥也是有故事的人,他和张海侠真是让我曾经鞠了一把泪。后来想想没有那种感觉了,就算了,写个小段子吧。 接三叔番外,张家的年会(由吴邪举办的那次) [去游乐园回来的路上,小张哥一直沉默着,拿着那根画眉鸟状的糖人。 这种感觉很不习惯。比方说班里最吵的学生突然就不讲话了,刚开始你还觉得清静,久了就会猜测他为什么沉默。是挨老师或家长骂了?考不好了?生病了?还是失去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了? 张海盐作为张家人,前三个想来是不太可能,最后一个我又不好去问他。 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我要操心的事多了,还是别给自己找事做。] 作者有话要说:  画眉断翅 不知道这个梗的同学可以去看看三叔的南部档案,三叔已经更完,看完你会想给三叔寄刀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