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千年》 第1页 [bl同人] 《(盗墓笔记同人)瓶邪千年(又名：我与小天真的盗墓情缘)》作者：明忘忧【完结+番外】 文案： 千年前遇见了你，再一次次轮回中， 再见你……我和小天真的盗墓情缘，盗墓笔记同人…… 内容标籤：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起灵 吴邪 ┃ 配角：胖子、粽子等 ┃ 其它：盗墓 前言 初见时林间花落纷飞处 夜凉如水忽倾城 酒香消散东风相与醉 黑暗中 明媚的双眼含泪 记不起一光年的沧桑 唤不醒几世纪的沉睡 求不得千百年的回忆 心中的风霜 太苦太凄凉 遗忘 为了谁封存枯萎落泪 为了谁心碎憔悴孤寂想念 为了谁前世今生几番梦回坠 等待你在那里 千山万水只想找到你 等待你在那里 天涯海角只想再见你 缠绵在冰雪中幻灭 仅剩的亲吻 古战场上厮杀的身影 城楼上银色的盔甲 瀰漫的血腥让离别成殇 离弦的箭 停留在沙场 为了谁封存枯萎落泪 为了谁心碎憔悴孤寂想念 为了谁前世今生几番梦回坠 等待你在那里 千山万水只想找到你 等待你在那里 天涯海角只想再见你 缠绵在冰雪中幻灭 仅剩的亲吻 迟到了多久 只有你画出的魇 迟到了多久 只有黄昏后相拥的蔓延 迟到了多久 终究 只有你 用我一生换你十年天真无邪 以吾永世求汝千载自由自在 ——等待千年 作者有话要说：自己写的歌…… 楔子 从斗里出来，我在小旅店里休整了两天，便登上了南下的火车，接到联繫人的电话，这次的委託人在杭州。 在火车上摇晃了十几个小时，到达了我的目的地。 下了车，竟然还有人在车站接我。 那个男人手里举着个牌子，上面竟写着“哑巴张”。 我沉默了片刻，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他左右摇了摇脑袋，才看见了我。 “小哥?” “……”我点点头，看着他手中的牌子没动。 “嘿嘿。”他傻笑着，“道上都不知道……那个，您老幸苦了吧?”一边讪笑着一边殷勤的引路。 出了车站，他招呼了一辆计程车。 “您老做了那么长时间的车，不如先去宾馆休息一下?” 我没说话，他见状就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那个孙爷嘱咐了，明天我带您去看看刀，老吴家的东西很不错，” “……嗯。” 是为了赔那把在墓里面坏掉的兵器?其实那把剑倒也不是特别好，不然也不会被那个粽子弄断了，本来也想来杭州看看，既然有人愿意赔偿，那何乐而不为? 滴嗒……滴嗒…… 我睁开眼，外面在下雨? 拉开窗帘，街道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细密的雨丝在墙壁上凝成一股股打在玻璃上。 才五点多? 我一下子倒在床上，昨晚又做了那个梦。它预示着什么?还是……那就是我遗忘的过去? 呵，那是二十年前?还是……千百年的沉淀?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叩叩……” “小哥，您老起来了?” 外面是那个自称是王麻子的伙计。 我打开门，他满脸堆笑得站在外面。 “小哥，您好不容易来杭州一趟，不如去试试我们这里最有名的小吃?”我跟在他后面也没有什么好反对的。 “龙嵴背下午才能到，吃过早餐，我带您在杭州城转转，时间到了就带您过去。” “可以。” 看着眼前精緻的小吃，我却食之无味，对于我来说，这些东西和那些压缩饼干没什么区别，可以填饱肚子就行，吃什么都一样。 扭头望向灰濛濛的天，雨还在下。 “这个是南方地区的特点，一到这个时候雨就下个不停，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这种毛毛雨。”王麻子机灵的说道，“您在北方的时间长，可能有点不适应。” 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去看天。 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傍晚时分，王麻子便将我领到了一处古董铺子。 “老吴，怎么样?龙嵴背到了没?” “啊，是老王啊。”店里出来一个50多岁的男子，和王麻子寒暄了几句，王麻子就指着我说明了来意。 “那把龙嵴背就是孙爷想要送给这小哥的。” “哦。”那个叫做老吴的店主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点了点头，“他就是道上所说的那个人?”这句话他是小声对着王麻子说的，我也装作没有听见，只是这么多年的倒斗让我的耳力提升了很多。 第2页 “没错，那老吴把那龙嵴背拿出来看看吧。” “不要这么急啊，先进来喝杯茶。” 老吴也不急着说货的事，只招呼我们喝茶，很显然他是在为了什么拖延时间。 我喝着手中的龙井，在他的店里随意走着，这个店主看起来有些眼熟，以前应该没有见过才对。我有些困惑的站在阳台上发呆，其实这样的雨天我倒觉得很适合我，就和我的记忆一样混沌不明。 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时候，我嘆了口气，回到了店里，他们两个还在里面谈天，我对那个店主说：“卖还是不卖?” 我没什么耐心再等，而且晚上和那个主顾约好了要见面，也没有时间，至于兵器之类的总能找到不是?今天已经等了很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甘愿等下去，可是现在我还有事去做，不然在这里等上一天也无所谓。 那个店主被我这么一问楞了一下，再看看时间。 “卖!” 然后去后面拿东西，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死小子，怎么还不来的话。大概他是想把这个留给什么人。 拿到刀，我仔细的看了看，当我触碰它的时候，心里似乎和它产生了共鸣，这把刀在向我述说着什么，在我的心里它的魂灵在颤抖。 轻轻抚摸过刀背，锋刃轻微的颤抖，龙吟声在小小的古董铺里回荡。 刀身在灯光下似乎泛着喜悦的光。 我握紧刀柄，暖流在身上游走，我和它是这般的熟悉。 “小哥，怎么样?满不满意?” 王麻子在一旁搓着手，乐颠颠的说道。 “不错。”我点点头，激赏的看着手中的刀，弹了弹它宽厚的背嵴，再次聆听那来自古战场的声音。 等待它安静下来，将它从新插回刀鞘。 王麻子和店主商量好了价钱，店主收了支票，给了我一大块布。 “包着比较方便。” 我接过布，开始给这黑金古刀裹上，看看时间，向王麻子招呼了一声便走，也不管他们再说些什么。 出了店门，雨丝已然微弱了很多，天色也黯淡了很多。 我深吸一口气，嚮往走去。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一个青年，二十几岁，猫儿眼里满是恼怒，嘴里念念叨叨往店里沖。 “三叔!” “你小子他娘的，叫你快点，你磨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那个青年听了，立刻跳了起来 “不是吧，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得太快了。要是那交警总是拦我……” 他恨恨的骂了一声，回头看着我……背上的东西，表情十分奇怪的哼了一声，扭头进了店里。 我站在雨幕中，看着他的背影。 微凉的风卷着雨丝在我眼前模糊了视线，直到看不见。 莫名，一阵心痛袭来，我嘆了口气，捂住左胸，转身踏进黑暗。 只是…… 你……是谁…… 第一章 “唔……” 脑袋好像针刺一样的开始疼痛，眼皮沉重地无论如何都无法睁开，很难受，嗓子好干。 “医生，病人有反应了。” 好像有什么人在耳边说话，嗡嗡的听不清楚，还有些奇怪的声音，像是金属在碰撞。 黑暗，环顾四周，黑色的浓雾在瀰漫，只是在远处有一丝微弱的光。 你看见了什么? 终极，万物点的终极。 终极? 很熟悉的声音，是谁在说话? 猛地睁开眼。 “啊!”青年吓了一跳，往后一缩。“小哥?” 吴邪? 我揉了揉太阳穴，起床洗漱。 “呃，小哥，三叔让我们去楼下集合。” 吴邪在我身后说道。 “嗯。”我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吴邪也不再说话，站在门口等待着。 那天从店里出来之后，我就去了那个指定的地方，等了片刻，没想到等到了那位店主。 他和另外一个人一起出现，他也显得有些诧异。 另一个人这时候开口为我们介绍，我才知道是这个叫做吴三省的店主委託他找人跟着一起下斗。 吴三省得知前因后果之后，反而变得笑嘻嘻的，“小哥，没想到我们真是有缘，那乌金古刀可是个宝物。” 我喝下面前的茶水。 “时间，地点。” “啊?”他不是很明白的看着我。 “集合。” “哦。”他这才反应过来，“这次的地点，可能和原先说的有些不同，而且，我要带我侄子去，不过他小子从没下去过。” 我的眼睛离开地图，“那么这张图没有用了?” “呵呵，可以这么说。怎么样?小哥，这次新定的地方里面可是有了不得的东西。”他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等了一会见我没有回话，“小哥?” “好。” 这个也无所谓，下斗对我来说才是正在的生活所在，在这地上的城市里，我反而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么三天后，就在那家古董铺集合。东西全部由我提供。如何?” 第3页 “可以。” 站起来，向他点点头，离开。 “小哥?!” 突然一声大叫让我从发呆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小哥，你弄好没?” 吴邪等不及的匆促到，我拉开背包的拉链，拿出一件t恤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听见身后轻微的响动，回头一看，吴邪有些不自在的站在门口，脸上的神色有些……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看看四周，有什么问题吗?皱起眉，我有些莫名其妙。 吴邪嘿嘿笑了几声，“小哥，身材不错。”说完，逃也似得不见了身影。 身材好?低头看看自己，好吗? 穿上衣服，将刀系在了背上，出门。 跨出门口的时候，我眯起了眼，刚才算是被调戏了吗? “小哥，来看看这张图。”吴三省对我招招手，把地图举了起来。“今天我们赶到这个村子，休整一晚就进山。” “可是三叔，这个地方我们要转好几次车，到了估计都是傍晚了。”吴邪研究了地图半天，突然说到。“没事，你三叔都安排好了。”吴三省拍拍他的脑袋，“你自己多注意点就行，第一次下斗别出了什么事。”“哦。”“放心吧，三爷，我会看着小三爷的。”其中一个伙计一掌将吴邪打趴到桌子上。“大奎，轻点。”吴邪拂开他的手掌，捶着肩。 我看着那张地图，上面标记的地方应该是在祁蒙山开发过后更深的地方，地图上的狐狸脸我看着觉得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小哥。”吴三省转头的对我说道，“你有什么看法?” 我?我看看地图，现在没有到那里，也没有可行的建议，我摇摇头，继续研究那个拓本地图。 “既然小哥也没有意见，我们准备一下，一会就出发。” 坐上汽车，我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抱着刀闭上了眼。 “小哥?”有人喊了我一声，然后坐在了我身边的位置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片刻，那人转开了视线。 汽车开始颠簸，风从缝隙中漏了进来，不协调的轰鸣声从油箱的方位传来。 “什么破车子?连小爷的小金杯都不如。” 身边的人啐了一口，嘟嘟囔囔的抱怨自己的骨头要散架了。 “小三爷，你就忍着吧，到了里面，听说只有牛车坐。” 似乎是坐在前面的人回头对他说了一句，他才停了下来，只是哼了一声。 之后身边又沉默下来，忽然觉得刚刚低声的埋怨也很动听，比耳边只有空气的叫嚣声要令人平静。 “终于到了。” 大家从土摩托上下来的时候，在眼前的就只剩下一辆牛车。 在山路上兜兜转转，满目都是高高低低的丘陵，老牛在路上踏出一行脚印，当日头开始西斜的时候，牛车停了下来。 “到地方了?”吴邪四处张望着，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这时候前面跑来一只狗，吴三省和那个赶牛的老头开起了玩笑，那老头大笑之后领着一行人往一处斜坡走去，穿过大片的灌木，来到了一处山谷，面前出现了一条碧色的山溪，我站在水边，溪水安静的流淌着，阳光零星的照射在水面，好像有些不对劲，我紧紧盯着这潭水，这水面下似乎没有一丝生气。 这时候，其他的人也走近了水边，口中说着有关尸洞的事。 尸洞?我皱眉，“从山道上绕过去要多长时间?” “啊?这位小兄弟，要是走山路可没有车，只能自己的走，你们这么多东西……”那老头看了一眼行李，“走水路方便一点咧，再说那山道最近几年不太平。”他在地上敲敲旱菸管，“驴蛋蛋，去把你家那船领过来，这小兄弟等不及喽。” 其他几个人看看山势，也没有提出反对的话，只是眼中的戒备加重了，我拿出自己的背包，看见吴三省对着他的两个伙计使眼色，他们也分别拿了几个背包带在了身上。 很快，那狗就游了回来，一只平板船跟在后面。 上了船，在水面上曲折了半天，再打过一个大弯，绕过一处船头崖，前面出现了一个窟窿，这个时候我的头突然无可抑制疼了起来，我抬手压在了太阳穴上。 “小哥?”坐在我旁边的吴邪小声问道，“怎么了?”我摇了摇头，没有答话，吴邪从包里掏了半天，递给我一瓶水，“不会晕船了吧?”他小声说了一句。 晕船? “……” 接过水，我忽然觉得头疼感消失了。 第二章 第二章 光线逐渐暗了下来，再转过一个弯，整个黑了下来，打来矿灯，泛着绿色光芒的洞壁显得异常光滑，我扫了一眼，盗洞? 这时候，吴三省的一个伙计叫了起来：“三爷，这洞不简单啊，这好像是……盗洞啊。” 吴三省伸手摸了摸洞壁，“操他奶奶，还真是盗洞，古圆近方，有不少年头了。” 那撑船的中年人也开始搭话，说着这洞里的事情。 紧紧盯着黑暗的深处，我竖起了耳朵，在他们声音的遮掩下我仍然听见了一些不属于这里的东西，而且那东西似乎离这里越来越近，我向聊得起劲的几个人摆摆手，“嘘，听!有人说话。” 第4页 静下来之后，深处传来了清晰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声音因为洞壁的关系无限扩大了，空灵的黑色，我这么想，这个声音很熟悉，以前我曾经来过这里? 突然，有人捣了捣我的胳膊。 扭头，吴邪指着船头，那里的船工不见了身影，再向回头，那个老头也不见了。 刚才只顾着聆听那声音，竟没有发现那两人什么时候消失的。我有些恼怒，此时，船体突然抖动了一下，潘子急忙拿灯往水里一照，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几个人的脸都白了，退到船中间，紧张的看着水面，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冒了出来。我半蹲在船舷上，直勾勾的看着水中。 不一会儿，我看见了那群东西，猛地伸出右手，□水中再收回来，一只黑色的虫子被夹了出来，向船上一扔，“不用慌，刚才是这东西。” “这是龙虱?”吴邪不确定的看着那只虫子，“刚才那一团是一大群水虱子游过去?” “是。”我在衣摆上擦了擦水。 大奎骂了一声，一脚将虫子踩扁，我此时倒觉得有些疑惑，这个真的是龙虱?在灯光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对。 吴三省捡起一只断脚，仔细的看了看，然后闻了闻，“这不是龙虱，这是尸蹩!” 尸蹩?!我猛地扭头看向山洞深处，积尸地! “这虫子是吃腐肉的，有死物的地方就特别多，吃得好就长的大，这上游恐怕有块地方是积尸地。而且面积不小。”吴三省有些不安。 “那个这东西咬活人吗?” “一般大小肯定是不会咬人的，但是这个个头，我也说不好。不过这个东西一般都不会游来游去，这么一大群一起迁徙……”吴三省有些纳闷。“也许和我们刚才听见的声音有关系，你们听清楚是什么吗?” “我怎么听都听不明白。”大奎摇了摇头，“感觉有人在说话，但是仔细一听，又听不懂——” “感觉好像有人在后面窃窃私语的感觉……难道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看着我们?”吴邪在一旁接到，“要不我们现在回头?” 吴三省看了我一眼，“小哥，你怎么看?” “现在想出去，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那两个人既然能放我们进来，就肯定有十分的把握我们出不去。”我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然后开始闭目养神。 几个人被我一堵，吵嚷了一会，突然没有了声音，接着那些诡异的响声又出现了，我睁开眼，另外4个人已经有些神情恍惚，那怪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我立刻抬脚将他们踹进了河里，自己也跟着跳了下去。 冷水一浸，我有些混沌的思维清醒了不少，其他的人也回过神来，准备招呼他们上船的时候，一群的尸蹩围了上来，我的身边也有好几只，它们不要命的向我扑来，有些烦躁，想也没想就将所有的虫子解了体。浮出水面，就看见吴邪的脸上趴着一只，他的面容已经扭曲了，下意识的沖了过去，两根手指一下子□了那虫子的嵴背，将它的中枢神经拉了出来，将虫子甩上了船，拉着吴邪的胳膊，“上去。”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不过刚才……我的心跳停止了吗?我紧皱着眉，“你自己不知道小心一点?” “我……咳……”吴邪吐出一口水，不满的瞪了我一眼。“好了，快上去。”我看着正在向上爬的吴邪，忍不住伸手託了他一下。 “呃……”吴邪是爬上去了，回头时，再一次瞪了我，脸上却好像浮起了红晕。 嗯?怎么了? 啊……突然想起来刚才的手感，莫不是……托得是那里? 我一个翻身上了船，将虫子的尸体踢到了船头，“现在还不能杀他，我们还得靠这个出尸洞。” 吴三省上前翻看那只虫子，潘子和大奎在包扎伤口，吴邪在一旁为自己脸上的伤疤消毒，不时用眼睛瞪着我，忍住嘴角的抽搐感，我就地坐了下来，想想，正要对他说话时，吴三省却招呼了他一声，吴邪立刻屁颠屁颠的过去了，看着他的动作，我冷下了脸，将目光转向了那只虫子。不过虫子尾巴里的东西倒也引起了我的兴趣，六角铜制密封的风铃看起来很有年头，吴三省还没来得及检查，就被潘子不小心踩碎了，里面的铃铛露了出来，还有一只青色的蜈蚣，我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向洞壁。 坏掉的风铃已经无法吸引大家的目光，他们开始研究起这里的盗洞。 我也再也感觉不到吴邪瞪我的视线。 行进了一段时间，空气中开始瀰漫着一种腐败的气味，黑暗的深处闪烁着绿色的磷光，一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话了。 “积尸地到了。” 吴三省在进入那段水域之前，对我们做了一个“战前动员”，反而起到了点反效果，几个人都往我这边挤了一点，吴邪端着双管猎枪站在了我的身边。 “……小哥。” “嗯?” “……没什么。” 吴邪沉默的站立着。 我微微偏头看了他一眼。 有我在。 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对他说。 第5页 放心，有我在。 在缓慢的水流中，我们见到了洞中的积尸地。 第三章 第三章 狭窄的水道变宽成了河水，巨大的天然岩洞中布满了绿幽幽的光，我迅速的扫了四周一眼，水道两旁的浅滩上全部都是腐尸，靠近河道的腐尸排列的比较凌乱，而里面的则较为整齐，应该是人为摆放的。尸蹩在那些尸体上爬来爬去。 “这些尸体大部分是从上游漂下来，搁浅在这里，大家小心四周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吴三省这么一说，大奎首先发现了一点东西，指着洞壁，“你们看!” 镶嵌在垂直的洞壁的半空，有一只绿幽幽的水晶棺材，似乎有具尸体，我没有办法看得十分仔细。 “那边也有!”潘子指向另一边，那里果然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不过那里面却没有了尸体。 “粽子?!”大奎倒吸一口凉气，“可是这里不可能有粽子啊!” “这种事也不是……总之你们都注意点，要是看到动的东西先放一枪再说。”吴三省不确定的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个时候，我们的船转过了一个河湾，大奎大叫一声，倒在了船上。被遮住的东西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一个穿着白色羽衣的女人，背对着我们站在河道上。 “咕。” 身边的吴邪咽了口吐沫，紧紧握住手中的双管猎枪。 “尸体在这里——” 吴三省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大奎，把包里的黑驴蹄子拿来!”说了两遍，回头时，大奎已经口吐白沫昏迷了。吴邪嗤笑了一声之后急忙抿紧了唇，身体却在轻微的颤抖着。 我看了那尸体一眼，上前拉住了吴三省。 “黑驴蹄子是对付殭尸的，这傢伙恐怕不是殭尸，让我来。” 拔出乌金古刀，在自己的手背上划了一道，对付傀这样应该可以了。 我站在船头，让血滴入水中，将沾满了血的手指向了那个傀，它转过身来，仍只能看见长长的黑发。 手指在空中划出几道痕迹，我等待着。 “快走，千万不要回头!” 等它跪下来之后，我立刻对吴三省说道，催促他赶紧划船。 他们拼了命的划船，很快船只再次驶进了盗洞。 呼出一口气，没事了。 鬼使神差的，我忍不住瞟了一眼吴邪，竟发现他想要回头! 不是告诉他千万不要回头吗?!这个东西就指望着有人这时候回头带它出去，要是伏在了谁的身上离开了禁锢它的地方，那个人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立刻将满是鲜血的手伸了过去，捏住了傀的脉门。另一只手反握住乌金古刀，轻轻敲在了吴邪的后脑上。 “唔。” 吴邪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划船的两人听见声音也忍不住想要回头。 “别回头，赶紧出去!” 我低声喝道，然后一使力将傀从吴邪的背上拉了下来，傀拼命的挣扎，长长的指甲不小心将我手上的口子拉得更大，刺痛感沿着伤口游走在手臂上。 傀怪叫一声，化成了一股白烟。 有光。 前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点。 我也加入到划船的行列。 出洞。 吴三省和潘子放松下来，大奎也醒了过来，就剩下吴邪一个人昏睡在船中间。大奎心有余悸的向我问东问西，我勉强解释了几句，头就开始犯晕，接着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毒? 意识里闪过一个念头之后，我彻底的昏迷了。 “是他吗?” “看他的手指……” “真的假的?那样可行吗?” “您去过那里?” “是什么?” “你怎么不小心一点?” “……” “谁?!” 跳了起来，大喝一声，这才发现，我刚刚躺在一张床上，而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轻微的紧绷感从手上传来，抬起手，上面缠绕了几圈绷带，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乌金古刀就放在枕边。另一张床上扔了几件衣服，地上放着的背包……是吴邪的?我不是很确定，其实我们几个的背包大体上看起来都差不多。 人呢? 我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个脸，向屋外找去。 在大厅里，我看见了他们几个，他们招呼我过去吃饭，坐下来之后，吴邪就递给我一杯茶，“小哥，吃猪肝不?补补血。”他眨巴着一双猫儿眼看着我，我摸了摸绷带，其实没什么，习惯了，这么多年。 但是，我还是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 “嗯。” 我看着炒猪肝被端上来，就尝了几口，忽然觉得味道不错。也没有在意他们在和那个服务员在谈论什么，反而对眼前这盘猪肝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提筷吃了不少。 “那地方挖出了100多个人头!” 这句话成功阻止了我将下一口猪肝放进嘴里。 100多个人头? 是为了献祭? 我看向窗外，深色的帷幕里远处的山只能看出一点轮廓。 放下筷子，我走出了招待所。 第6页 倚在一棵树上，翻转着手中的刀。 “那个……小哥?” “嗯?” 身旁突然传来了吴邪的声音，扭头，他递给我一杯水。 “今天……谢谢。”见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吴邪解释到：“那个尸蹩，差点就……总之，谢谢你，小哥。” “不用。”看着手中的茶杯，似乎不是清茶。 “是红糖水。”吴邪不好意思的、笑笑，“也是……补血的。” 红糖水?也亏他能想得到。 有些失笑，但是心里却传来一股暖意。 接连喝了几口，太甜腻了。 “晚了，回去休息吧。” 一口气将茶杯里的……在我感觉和毒药一样的东西喝完，向招待所走去。 “啊?” 吴邪捧着我塞给他的茶杯，愣了一下之后就跟了上来。 “嗯。” 第四章 第四章 第二天一早，我们便向着山里进发。 我走在最后观望着整个山谷，乃至全部的山脉，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我感觉的到，捂住左胸，那种气闷的感觉又出现了。 下到峡谷底部的时候，潘子捉住了那个为我们带路的老头，在危险之下，他倒是说了些令我很感兴趣的东西。 树妖? 我记得有本古籍上曾经记载过，也许只里面有九头蛇柏，那么这个墓就不会只是鲁殇王的墓那么简单。 在草丛和树林里走了几个小时，下午4点左右到达了目的地，那里已经有十几只军用帐篷，却没有人的尸体。 我在营地里转了转，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我捡起埋在土中的一个打火机，上面的图案有些眼熟，似乎是哪家公司的标记，放进口袋，也许结束这件事之后我可以去查查看。 吃晚饭的时候，吴三省再次拿出地图给我。 我指着上面一个画了狐狸怪脸的地方：“我们肯定是在这里。这里应该是祭祀的地方，下面就是祭祀台，陪葬的祭祀可能就在下面。” 吴三省在地上抓了一撮土，闻了闻，然后换了个地方，摸了一把，“太深了，得下几铲看看。” 然后接过探铲，□土里。 很快有了结果，将铲子一节一节向上拔，带上来一铲土，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那土竟然正在滴着如鲜血一样的液体。 这下面…… 此时，他们已经打好了一个盗洞，清理出一大面砖墙。 我下到盗洞的时候，大奎正准备去敲那面墙。 “什么都别碰!”真是找死! “这里面有防盗的夹层，搬得时候，所有的砖头都要往外拿，不能往里推，更不能砸。” 说完，我的手指触上了一块砖头，一发力，将那块砖头拔了出来，指着里面的墙，“这里面……要是打破，浇在我们身上，马上烧的连皮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吴邪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等放完墙中的矾酸，才开始砸墙。 进了墓室，我看了看地上的所刻的古文字，竟没有办法确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纵观整个墓室之后，我紧紧盯住那句石棺，却没有注意到有人爬进了鼎里。 灵识里似乎有人在怒吼。 我的脸色突然变了，它在挣扎，浓浓的怨气侵袭着我。 发出“咯咯”的声音，它竟然有了回应，它在怨愤着，被这棺材压制。本想从它那里得到一些有关它怨愤着“我”的原因，没想它听到我的名字的时候却安静了下来。 片刻，石棺剧烈的震动起来，阴森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墓室。 皱起眉，所谓的“欺骗”和“背叛”是什么? 它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 什么?! 我跪下在地上，朝那棺材磕了一个头，不管是否是真的，总之，为了今晚。 眼神扫到其他的人跪了下来，也无所谓。 对着那石棺念了一连串的符咒，才在起身来。 “我们天亮之前离开。” 吴三省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小哥，敢情您刚才那是在和这个粽子爷爷讨价还价呢?” 我摆摆手，“轻轻过去，其他的……不要问。” 几个人愣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刚才是吓得够呛，他们颤巍巍的走在前面，紧紧贴着墙壁。 我走在最后，前面便是吴邪，我见他还有些脚软，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托着他前进。走了一会，他的气息稳定下来，“小爷第一次见到……” “……没什么。” 他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没想到我回了话，朝我笑笑，“……谢谢……” 他的手碰到了我的手。 “小哥……你的手……好冰。” 会吗?我疑惑的感觉到了手背上从来了温暖，可是……我的温度一向如此。 他见我没有说话，讪讪的耸了耸肩，继续向前走去。 路上倒是看见了一个盗洞，我看那个盗洞的样子似乎是为了逃命而挖的，吴三省却心急起来，急忙往前赶， 第7页 又走了十几分钟，我们到了一处回廊，那回廊的底部是一扇巨大的玉门。 走近一些，上面的雕像就看的非常清楚了。 看着那雕像，心里有种淡淡的熟悉的感觉，只是我的记忆里大部分都是灰色的阴影，根本没有办法从中找到一丝线索。 进了墓室，地上摆着几具棺材。 七星疑棺? 我站在墓中间，盯着头顶的壁画。 “咔。” 扭头，他们已经打开了一具棺材，潘子准备伸手进去。 “别动，正主在他下面!”我立刻过去捏住了他的肩。 “小哥，轻点。”潘子疼得直吸气。 放开他，我正想抽出乌金古刀的时候，就听见吴邪大叫一声：“有鬼!” 我的手不由一抖，立刻将矿灯照向了他指的方向，发现是虚惊一场。 不知名的人顶这个大瓦罐站在墙角。 潘子一枪过去，那人叫了一声，飞快的跑进一个甬道。 我暗叫不好，“不能让他到我们盗洞那边去，他要是碰到那个棺材就麻烦了!”一把抽出乌金古刀追了上去。 那具血尸一出棺，必定只能杀了它，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墓没有这么简单，所以现在…… 一个跨步，我冲进了黑暗。 在我淹没在黑暗中的时候，似乎听到了有谁在呼唤我。 “起……灵……” 放心，很快回来。 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口，只是……除了我，无人听见。 第五章 第五章 追过去，那人却不见了身影，只见棺材旁碎了一地的玉。 至于那棺材…… “咯咯……” 一扭头，巨大的怪脸就在自己的身侧，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嘴角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立刻向后退去，反手一刀噼向它的利爪，它感觉到危险猛地缩回了手，只有长长的指甲掉在地上。靠在鼎边，我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它，它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向我所在的地方走了过来。 握紧了刀，一时之间，我有些晃神，本不欲和它相斗，甚至对于它变成血尸躺在这棺木中，心底有股歉疚，不过，现在血尸出棺只有除了它。 见它走近了，一脚蹬在铜鼎上，借着冲力举刀向血尸噼去。 跳到半空时正是气力不接，招式易老的时候，对着血尸硕大的头颅，我砍了下去，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刺痛感在背上愈加明显，一个转身，挥刀。 绿色的枝干跌落在地。 下方血尸不停的发出“咕噜”和“咯咯”声，后空翻之后，我落在地下，发现从墓室的细小缝隙中钻出不少扭动着的枝干。 九头蛇柏! 现在我才能肯定那树妖就是这种不知死活的树! 眼见那些枝条向我袭来，也不后退，乌金古刀在我手中化成一道黑线，片刻，地上满是碎枝。 站在甬道口，横刀望向血尸。 那血尸却没有向这边来，反而在墙上敲打着，然后，它的身后竟出现了一条通道，它闪身进去。 我想也没想，直接追了上去。 在曲折的迷宫里，前方“咯咯”的声音一直不断，看地势似乎是向上，它想去找什么? 不行!绝对不能让它找到! 强烈的思绪冲击着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还是听从了那个声音，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在黑暗的甬道中，我和它打了起来，不便转身的甬道对我来说更加有力，只是我却忘记了一件事。 “啪。” 像是鞭子在空中甩动的声音。 不好! 我在墓道的墙壁丄借力跳到了前方，凭着几可在黑暗中视物的眼睛，看清了墓道里的情形。 血尸身边全部都是绿色的藤蔓，张牙舞爪地扭动。 这下子，情形却是对我不利，忽然见墙上突兀的石雕在缓慢的移动着，再看脚下，果然，刚才落脚的时候一脚被劲风扫到，似乎踏错了，转念一想，直接上去噼开了石雕，后方一点出现了一个大洞，里面又隐隐说话声。 我跳了下去。 看见了吴邪他们。 从尸蹩那里救了他们，立刻拉着他们在石道中飞奔，有他们在，更不方便。 转了七八个弯，我停了下来，刚才看见潘子肚子里进去了一只，现在帮他弄出来再分开行动。 我让他们按住潘子，一刀挑起他肚子上的伤口，将手指□去一勾，夹出了一只死去的尸蹩，“这只窒息死在他肚子里，伤口已经太深，如果不消毒，可能会感染，非常麻烦。”说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拿出一个光荣弹跃跃欲试。 “那小哥你没事吧?”吴邪突然小声的问我，指着我身上的伤口，“特别是背上，那个口子要不要消毒?” 我?这时候才觉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增添很多。 “没事。”想了想，在他的手背上涂了些我的血。 “小哥?”吴邪偏着头不解的看着我，突然很想伸手揉揉他的头发。 “小哥!”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真的伸手过去揉着他的头发，很柔软。 第8页 我面无表情的收回手。 吴邪挠挠头，表情奇怪的扭头去看潘子去了。 握成拳，手心柔软温热的感觉还在。 突然，我闻到一股腥臭味。 糟糕，在这里停留太久了。 看着身边三个不同程度的伤员，还是暂时不要正面对决。示意他们屏住呼吸，我关掉了矿灯。 在黑暗中等待了近十分钟，那“咯咯”声终于开始远去。 就在此时，“噗”，有人放了个屁。 我的嘴角开始抽搐，一脚踢开矿灯，将血尸引来。 “跑!” 对着他们大吼一声，将潘子丢给那个胖子，握着刀，挡住血尸，扫一眼墓道，两旁没有缝隙，好机会。 血尸被我逼得节节败退，转身想逃，提刀准备阻它的时候。 “啊……” 身后不远处的传来了他们的大叫声。 一愣，血尸趁机隐进了黑暗。 我回头看了一眼，应该是掉进了某间石室，不过吴邪身上有我的血，尸蹩已经没关系了，再看一眼前方的甬道。 我向那具血尸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左肩上传来熟悉的灼热感，大概是那个麒麟纹身要出现了，自我有记忆的时候那个纹身就在，可我却一直想不起什么时候去纹的。 在石板上奔跑着，寂静的墓道里诚实的将轻微的声音无限扩大化了。 沿着墓道一直向地势较高处前进，在绕了无数个弯之后，我失去了血尸的踪迹。 大量的失血使得我开始头昏眼花，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怎么会有这样的墓道? 我从口袋中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火摺子，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见自己的面前似乎有道石门。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他们两个，有的地方我是做了小小的变动了……有关是谁打晕天真的，我觉得写小哥，比较和当时的情景了……瓶邪大爱…… 第六章 第六章 看清石门的一剎那，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句由古代文字组成的话——“思无邪”。 “思无邪?” “在看什么?” “随便翻翻呗，你又不陪我。” “这几天事情比较多，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四处去走走。” “真的?” “自然。” “嘿嘿，这次一定要带够盘缠。” “嗯。”随手拿过怀中人的竹简。“《诗》?” “你书房里的。笑什么?”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笑吟吟的低声说道。 “呃……又欺负我!” “哈哈。” 我扶着墙，摇了摇昏沉沉的头，挥之不去的笑声在耳边回荡。 左肩上的麒麟纹身全部显现出来，右手不自觉的松开了握住的刀，在空气中划着名。 鲜血触碰在沉重的石门上，勾勒出古朴的条纹。 “咔嗒” 机关开启。 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悠悠的香气从里面传来，我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点燃了长明灯之后，整个石室展现在我的眼前。 这里…… 从墙壁上的雕刻，石室正中紫檀木的床上还没有腐烂的织物，铜制的器皿…… 这不是西周时期的，走上前，摩挲着床上破碎的帛衣。 战国。 头疼，抱住头，汹涌而至的疼痛感让我想起了当年失忆后想要拼命想起自己名字的时候那样的疼痛。 倒在木质的大床上，残留的似花非花的香气奇蹟般的平和我的刺痛感，呼吸慢慢平稳。 这时候我看见床头枕头下似乎压着什么。 伸过手，拿出那捲东西。 一卷书册。 展开帛书，我仔细分辨着上面战国时期的文字。 越往后看我的呼吸越急促，双手不停的颤抖着，脑海里有什么想要冲破灰色的禁制。 青色的麒麟开始灼烧皮肤，心脏鼓譟的几欲发狂，按住心脏所在的胸膛，手指在紫檀的床沿上留下了印迹。 脑中的残像铺天盖地，无数的声音交织成网，混乱中，有个白衣男子翩然而来，对着我好像在说什么，在我想要看清他的时候，白影涣散开来飘渺远去。 “……麒……麟……” “呼……” 过了几分钟，所有的幻象消失了，我一边喘息着一边站了起来，我现在肯定了。 我曾经来过这里。 那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先前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不是真的和二十年前的事有关? “砰——” 一声枪响。 是从与这里平行的地方传来的! 我提着刀，沖了出去。 在石道上曲折了几个弯，看见了一处略大的洞，里面传来一股奇怪的味道，敲了敲墙，后面大部分竟是空的，提刀去凿。 “咯咯” 身后突然响起了刚才消失的声音，回头，血尸那只有眼白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 不能让它伤害他! 第9页 平淡无波的眼睛里杀气开始聚集…… 提着血尸的头颅，我钻进了墙上的通道。 第七章 第七章 出了洞口，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洞，月光从顶上的缝隙里照进来。 借着月光，我看清了那几个人站在树边不知道在看什么。 往前走，听见了胖子的笑声，在他伸出手的时候，我从他们中间的缝隙看见了里面的东西——玉俑。 胖子似乎是想要将那玉俑脱下来。 眼中精光一闪，手中的刀就飞了出去。 他怎么敢碰“他”?! 吴三省反应到快，一脚将胖子踢了出去，他们都让了开来。 我看清了那具玉俑。 怎么回事?! 怎么不是“他”?! 只一眼，我便知道了，那里面的不是那个帛书上所记载的，我在石室里见到的幻影。 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压抑的愤怒，同时担忧的心情浮现。 那现在“他”在哪里? 我想要找到“他”! 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步履有些蹒跚，巨大的悔恨在我的灵台里盘桓，是我害死了“他”? 我看着那只棺材，对其他的人摆摆手，“让开。 “你他娘的刚才干什么?”胖子在一旁大骂到。 干什么?! 心里恶意的念头忍不住一个接一个的向上冒，脑子里嗡嗡作响。 “杀你。” 瞪了他一眼，希望他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 扭头看着那具尸体。 “这具血尸就是这玉俑的上一个主人。”我示意他们看看我手中的头颅，“只有在蜕皮的时候才可以将玉俑脱下，你这么一拉，里面的马上就要起尸，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我这话说的半真半假，心里还是想要将玉俑留下，也许可以找到“他”，也许现在可以救得了“他”，也许…… 走到尸体旁边，盯着它的脸，厌恶的感情涌动，握紧了拳，听见了骨头“咔咔”的声音。 扫视完棺椁上的青铜铭文，再次冷冷的看着它，它似乎在抖动。 是在害怕吗? 单音节的冷哼声被我吐了出来，猛的伸出手，扼住了它的脖子，将它提出了棺材。 那尸体发出了一声尖叫，大幅度的抖动起来。 “你活得够久了，可以死了。” 似乎不是我在说话，像是千年前回荡的声音，从我口中溢出。 手上一用力，一声骨头的爆裂。 将那尸体往地上一扔，看着那玉俑，一股莫名悲伤的气息笼罩上了我。 我记不得我是谁，记不起从前的一切，只凭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影子，我真的可以找到那个“他”? 我该做什么? 这时，吴邪突然上来拉住了，在他的手碰上的我胳膊的时候，一股暖流传了过来，僵硬的内里开始工作。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和这鲁殇王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看着他。 鲁殇王? 里面的那个人本来就不会是鲁殇王。 我确信，虽然没有任何证据。 他睁大眼睛，瞪着我，清澈的几可见底。 呼吸一滞，我曾经见过这个眼神! 在很久之前的医院，当我拼命回忆的时候，记忆里总有一双清澈的眼睛，仅仅剩下一双眼睛。 他看着我，用眼神催促着。 良久，“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吴邪一愣，“我……” 胖子不服气的叫道：“这是什么道理，我们辛辛苦苦下到这个墓里来，好不容易开了这个棺材，你二话不说就把尸体掐死，你他妈的至少也应该给我们交代一声。” 我看了一眼尸体，再看看那血尸头颅，指着一只紫玉匣子。 “你们要知道的一切，都在那匣子里。” 那里面应该没有任何东西，因为……我坐在玉床上，想起了那间多出来的石室。 他们过去拿出那盒子，然后打了开来。 里面有一卷镶金黄丝帛。 咦? 我看着吴邪和吴三省将帛书拿出来坐在我的身边。 吴邪看见古文字，一头钻了进去，而吴三省……眼睛里似乎有算计的光。 等吴邪说完那两个故事，我倒觉得这东西可能真的是吴三省放进去的。 “那个铁面先生最后到底是什么结局，这里好像并没有提到，难道他也殉葬死了?”吴邪提出了一个疑问。 吴三省摇头，“这种人非常聪明，应该早就料到鲁殇王会杀人灭口，应该不会愚忠的为他陪葬。” 听到这句话，厌恶的感觉有浮现在心头，愚忠? “他当然不会，因为到最后，躺进玉俑的，早就不是那个人，而是他自己。” 第八章 第八章 “这个人处心积虑，只不过是想借鲁殇王的势力，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目的而已。” 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全部看向我。 “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亲身经历过一样。” 亲身经历? 我如何知道那是我的亲身经历?可能吗?难道我还是个活了几千年的不老不死的人? 第10页 “我前几年下一个宋墓里，找到一套完整的战国帛书，那是一本自称铁面先生的人的自传，上面提到了一点。” 我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假。 果然他们几个并不相信我，我也没多说算什么，只是站起来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差不多该出去了。” 那胖子却不愿意想要找那个传说中的鬼玺，我看了他一眼，十分后悔刚才那一刀没有杀了他。 他见到我的表情，倒也没有再找不自在，扫了一眼地上的玉俑，又开始提议将玉俑带走。 或许我该夺下着玉俑?或者……充满杀意的看了那几个围在玉俑身边的人，我把玩着手中的刀。 这时候，吴邪突然从我身后的玉床的方向向我这边跳了过来，把我从血红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怎么了?“ 其余的人还没有发现异样，我扶住差点跌倒的吴邪，问道，他指着玉床上血尸的头颅，表情有些难以置信。 我朝那边看过去，那东西竟然还在玉床上滚动。 ”砰。“ 它掉在了地下，几个在研究玉俑的转过头来看着这边，胖子看见掉在地上的头颅，想要过去看看，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拉住了他，”别动，先看看。“ 我也有些不能确定里面是不是真的有问题，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小小的红色尸蹩从血尸头皮钻了出来。 蹩王?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血尸的体内出现? 吴邪看见那尸蹩也有些不信他三叔所说的蹩王的说法，我却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解释了，一拍他的肩膀。 “我们快点离开，蹩王在这里，我克制不住这些尸蹩。” “小哥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是快退出。”吴三省听到我的话立刻焦急起来。 没有时间了，我看着那只蹩王，如果它真正的醒过来，那就真的麻烦了，这么想着，那只蹩王真的展开翅膀向我们这边飞来。 “有毒!碰一下就死，快让开!” 迟了，我有些烦躁，对着里尸蹩比较近的人喊道。 吴三省反应极快的翻到我们这边，而跟在他后面的大奎却浑浑噩噩的伸手去捉那只虫子。 我想提刀去砍下他的手，一用力，心肺处传来一阵刺痛，然后那胖子就撞了过来，握刀的手被撞倒了玉床上，黑刀从我手中飞了出去，他凌空一接，身子就沉了下去，根本就提不起来，而大奎已经基本变成了血红色的。 吴邪想要冲上去帮助大奎，我忍着疼痛拉住他，“不能碰他，碰到就死!” 身体的某处越来越疼。 眨眼功夫，胖子竟将蹩王打死，一时间我能听见的声音全部不见了，下意识的，我抓了一把石尘洒在了吴邪身上。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 拖着瘫在地上的他，向树上爬去。 胖子还在疑惑为什么要走，话音刚落，岩洞壁上大大小小的洞里爬出了无数青色的尸蹩。见到那些青色的尸蹩，他们才想起来向树上爬去。 我向上攀爬着，看着树根处无数青色的虫子，如果使用炸药，效果倒是会不错，但是想起那个奇特的石室，我有些犹豫，虽然不一定会祸及到石墓，可是…… “啊呀。” 吴邪小小的叫了一声，低头的时候，见到他在不停踢着那些爬上来的尸蹩。 其他的人也在不停的驱赶着那些恼人的虫子。 吴三省在这个时候叫了起来：“炸药，玉床上边上那包里还有炸药!” 吴邪立刻向那边开枪，想要将那个背包边上的虫子打退，不过显然效果不是很明显，我摇了摇头，忽然想起口袋里似乎还有几个火摺子，点燃了，往玉床上扔去。 “唰”一声，那些虫子让开了一大圈。 胖子一边打掉身上的虫子，一边催促着吴邪赶快点火，而已经爬到上面的潘子却不同意，怕火药的威力太大。 吴邪想了一下，大叫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死就死了!” 嗯? 我手一滑，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咽回了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为什么听见他说到死的时候，会那么的……难受? 剧烈的气浪沖了上来，我也没有逃得过去，狠狠的撞在崖壁上，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昏沉中，我顺着崖壁爬了出去，提着刀，我向着原先的盗洞冲去。 顺着记忆，在黑暗中奔跑着，绕过了无数的弯道，我停在了一处，伸出手…… 石室并没有受到刚才爆炸的影响，我倒在紫檀木的床上，根本没有想要思考为什么这里没哟受到一点影响，在不知名的香气里，我似乎又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他似乎在说。 “你回来了。” 为什么越来越觉得那么像吴邪的声音? 是，我对着虚空说道，我回来了。 渐渐，我陷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摸了摸身上的白色帛衣，带着它，向外走去。 墓室中，弥散着硫磺的气味。 我在墓道里缓慢的走着。 我会找到你。 即使，我没有了记忆。 第九章 第11页 第九章 “国际性海洋资源开发公司。” 出来之后，我在小村子里歇了了两天，询问了一下村子里老人口中的传说。 回到自己暂住的房子，我看着满室的灰尘嘆气，上次离开之后，到今天才回来。 草草收拾了一下，我发现柜子里的吃的也没有了，只好匆匆出门扛了几箱方便面和压缩饼干。 填饱了肚子，我倒在床上，看着手中的打火机。 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上面有几条信息是请我去下斗，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理会那些东西，直接打了个电话询问了那所公司的近况。 裘考德? 这个公司是他办的?那个老狐狸。 我挂了电话，考虑了一下，决定去西沙海底墓看一看，如果我真的是在那里失忆，那么这次也许能想起来什么。 看着眼前昏迷了的秃顶男人，我将他和手中的照片再次对比，然后走进了他的书房。 桌上果然放着有关西沙海底墓的地图和历史资料，随手翻了翻，这个教授还有点脑子。 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了，我并没有去接，只是仔细聆听着电话里男人的声音，在心里模仿。 “张教授，您准备好了没有?明天我们去出发。听到留言，请给我回话。” 明天就出发?那么我必须赶快了，从包里拿出一些准备工具，对着倒在沙发的男人开始工作。 第二天一早，我打开门迎接昨天和我联繫的人。 “张教授，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坐飞机去海南。” “可以，我都准备好了，资料也带齐了。现在就可以出发了。” 我顶着“张灏”的面目热情的和那个人说道。 临出门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间屋子，真正的张教授还在屋里躺着，准备他几天的“渡假”。 待在后舱里，我在想还有谁要来，“这边。” 我看向舱门，吴邪走了进来。 他怎么会来?难不成吴三省这次的失踪是他设计好的? 我站起来和他握手，“幸会，幸会，鄙姓张。” 几天没见，他似乎变胖了点，脸颊有些圆圆的感觉。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眼中带着不屑，还一边说着：“久仰。” 忽然忍不住想逗逗他，我拉住他的手，热情的大声说着，“吴先生是做什么的?恕我直言，似乎吴先生研究的学科比较冷门，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还从来没在考古杂志上见到过吴先生的大号。” 吴邪撇了撇嘴，胡乱说了几句，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我有些奇怪，当时去七星鲁王墓的路上，他不是在我耳边一直说着吗?现在想想似乎还真的没有人这么做过，感觉也不坏。看着眼前快要炸毛的吴邪，我大笑着放开了他。 起锚之后，我从后舱里走到甲板上，带着湿意的风吹在脸上，有点咸味。就这样站了几分钟，海风的方向突然开始变化，天上的云也开始捲动。 抬眼望去，远处的海平面上出现了一条黑线，风暴? 我向着指挥舱走去，吴邪这时候跑上了甲板，一脸焦急的样子。他也知道了风暴的事?很担心他的三叔? 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 “现在还是去帮忙固定物资，等风暴过了再说。” 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和我一起去找指挥的船员，开始帮忙。 风渐渐大了起来，海浪打在船上，散落的海水敲在脸上，生疼。船颠簸的越来越厉害，大家奋力固定着甲板上的物资，在风浪中。 几个小时后，风暴来临，一些还没来得及固定的物资被冲进了海里。船老大却不让我们去打捞，靠在甲板上，向船舱里退去。我看着跟在后面的吴邪，他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那个叫做阿宁的女人，没由来的身体开始发抖。 “怎么了?”吴邪在后面低声问道，“张教授你不舒服?” “啊，没什么，风浪太大了。” 我摆摆手。 翻过十几个浪，前方出现了一艘船的轮廓。正准备靠过去的时候，就听见船上的人员发出了惊恐的大叫，“鬼船!那是艘鬼船!” “是鬼船，千万别看。” 我看了风浪中模糊的轮廓，将身子背了过去，顺便把身边好奇的向外张望的吴邪拉了过来。 “跟我们学，别向外面看。” “啊?” “还有等下了无论什么东西碰你，都不要回头。” 那个阿宁也在一旁嘱咐着。 随着风浪，那艘船撞了上来。 “啊……” 那个阿宁突然尖叫一声，我扭头看去，她被一双枯手样的事物拉上了那艘船。 吴邪伸出手想去拉她，船老大在一旁拉住吴邪不让他过去，吴邪不知和他争执了什么，忽的大叫，身子向后倾去，眼看就要掉进海里。 在这种天气要不掉进海里，那几乎就是九死一生，我立刻拉出铁锚，将它抛上了那船，生生扯住了两艘船，吴邪见状，伸手拉住缰绳，稳住了身形。船老大想要抽刀砍断缰绳，而吴邪正在缰绳上爬着，我从怀中掏出一把枪对准了船员。 “不要动，我……们去救人，你们只要在船上好好的待着。” 第12页 此时，吴邪已经爬到了那艘船上，那个船老大从怀中不知道拿出了什么开始占卜，我静静站在他面前，等待着他的结果，渔民一向比较相信上天在这个时候给他们的指示，毕竟大海……谁都说不清楚。 片刻，船老大安静下来，向我点点头，我拿着手枪，跳上了那艘船。 第十章 第十章 在风声中，微弱的光线从甲板的破裂处射了进来，我慢慢向前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股腥臭味，猛的回头一拳打了上去，那个东西向后退了几步。 鳞片? 拳面上的触觉是鳞片样的东西，一愣，突然想起一种生物——海猴子。 那个东西的拳头打了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我无心恋战，直接放了一枪，声音掩在了海涛声中。那海猴子惨叫一声，想跳下船舷，我见它想逃，冲过去，将两个手指□了它的心脏所在的位置，用劲一捏，那东西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就断了气，抽出手指，随手在衣服上擦去了血迹，接着向前走去。 直到船尾附近，我再次闻到那股腥臭味，跳进后舱，见吴邪紧紧贴在舱壁上，为了引起海猴子的注意，我故意大叫一声：“我的妈呀!”接着开了一枪。 海猴子果然被我吸引了注意，发出一声凄凉的大叫，或许是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向我沖了过来，我毫不迟疑的举枪，崩了它的肩膀，它连蹦带跳想要逃走，开了几枪，被它躲了过去，然后撞破船壁想逃入海中，我一脚踢开铁门，追了上去对着它的后心放了几枪，直到它沉入水里。 回舱是，吴邪在那里摇着那个女人，全然不顾自己的伤，对他的担心全部变成了愤怒和…… 背起那女人，让他做垫脚，一脚踩在他背上，翻了上去，也没有控制力度，低头看他的时候，他正在揉着背，我嘆了口气，将他拉了上来，发现他手心里都是冷汗，真是个笨蛋。 “先离开这里再说。”扛着阿宁，然后拉着吴邪往我们的船上跳，前脚落地后脚就听见那鬼船上传来一阵断裂声。 将阿宁放在甲板上，船老大见她昏迷不醒，拨开了她的头发，看见了上面的人面臁，嘀嘀咕咕不知道念了些什么，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牛毛撒了上去。我喘了口气，就在一旁盯着那个人面臁看的吴邪拉到了队医那里。 “你身上的伤口赶快处理一下。” “啊，谢谢。” 吴邪这才反应过来我拉着他干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我摇摇头，向后舱走去。 换了一套衣服，我靠在床铺上发呆。 吴邪找到的那本日记，我刚刚翻了翻，这么说我的确是到这里来过，作为一个考古人员，那么我究竟遇见了什么?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也许，我真的是个死人也说不定…… 我自嘲的笑笑。 不过……原来，我也会担心别人。 想到今天看到吴邪差点掉进海里，心脏鼓譟的不像话的感觉，我也有些不敢相信，原来……这就是担心? 但是，为什么会……好像自从上次分开，我好像经常会不自觉的想到他……和他的红糖水。 “呼……” 在船只轻微的摇晃着，我睡着了，脑海里满是他。 “张教授，开饭了!” 外面传来的吼声惊醒了我，我按着眉心，吐了口浊气。 “知道了。” 从舱底出来，空气中飘满了香气。 远远就听见吴邪和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向前走了几步，却看见了那个胖子。 他们挥手招呼我过去，一摸脑门，现在我还是“张教授”。 凑上去，“西沙就是好，随便烧个鱼我们那里一辈子都吃不到。” “拍马屁归拍马屁，你他娘的别口水喷进去，噁心不噁心?”胖子绿着脸。 我坐在他和吴邪中间，“哎，生面孔啊，怎么称呼啊?”我一掌打在胖子的背上。 胖子也没客气，直接吼道：“这秃子是谁?” 阿宁在一边解释道：“这位是张教授，是我们的顾问之一，专门研究明代地宫的专家。” 我对他冷嘲热讽了几句，所谓的地下工作者? 胖子听我说完“失敬失敬”之后，脸色成了猪肝色，吴邪在一边笑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他抿着唇偷偷的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头上翘起来的几根头发也跟着颤抖，。我夹了一块鱼，塞进了嘴里。 吴邪笑了一会，就去抢鱼，每块鱼入口，他都会闭眼回味一下，舔舔唇继续，我吃了几块鱼，也没有觉得多么美味，只是看着他，心尖一颤一颤，忽然想起那次触碰到的柔软的头发，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喉咙里有一股灼热的气息，蛊惑着我去触碰身边吃的正欢的吴邪。 “各位，吃饱了，也该谈谈正经事情了。” 胖子一个饱嗝打破了刚才怪异的气氛。 我轻轻甩了甩头，摒除其他杂念。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天一亮，我就开始在检查装备，基本上准备的很齐全，没什么好挑剔的。 我坐在甲板上，看着淡蓝色的天，太阳在海平线缓缓升起，淡金色的光芒洒在海面上，清爽的风带着微凉的感触，完全看不出来昨天的风暴的残象。 第13页 其他的人断断续续的起来，到甲板上来商量事宜，我听着他们说的话并没有开口，冷眼看着他们画的那张地图，不时看向船舱。 直到下午，吴邪才从那里出来，坐在胖子边上，随便用海水洗了洗脸，我对着他笑笑，“小吴，起来了?” “张教授起来的很早啊。”吴邪拿起一块面包，一边啃一边对我打了招呼。 这时候，几个蛙人从水里浮了出来，对阿宁说下面是有个盗洞，应该是那个地方。 阿宁点点头，又问了那个蛙人几个问题，然后对我们说：“我们准备一下就下去。” 穿好潜水衣，将装备带好后，我们潜入水中，入水没有多长时间，便看见一个大坑，吴邪先找到了几块石头锚碇，向我们招了招手，带着我看了看留下的地宫痕迹，我看了一眼，应该是土夫子的手法，看吴邪的样子是吴三省的作为? 搜索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在洞口核对了一下装备后，就进了洞里。在下潜的时候，我发现洞壁不是很光滑，似乎是动物打出来的，向前游了二十多米的时候，盗洞的方向转了，我在最后游进去，看着墓壁上的浮雕，眼前忽然一暗，脑子里又闪过一大推残像，越往下潜心里的厌恶感就越强，游过浮雕的时候，体内翻滚着无法言喻的黑暗气息。 跟着前面的人不自觉的向前游，突然我差点撞上了前面的吴邪，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指指前面，胖子停了下来，敲击着一块石板。 我看的并不是很清楚，只是见胖子在前面捣弄了半天，突然猛地后窜，朝我们挥拳头，这时我才看见石板缝间开始有头发钻出来，我们几个纷纷向后逃去，到了一个拐弯处，回头一看，墓道里全是头发。 这个……看着满墓道的头发，我想到了一个海民口中经常在海里出现的东西——禁婆，只是我也没有见过，所以不是很确定。 这时，胖子对着黑发中央射了一枪，那头发猛的往后一缩，不停翻滚着，最后猛的一放，吐出了一个死人，从衣服上面可以看出是刚才先下来的几个人里的一个，其他三个人一见到那个死人就开始拼命后退，那胖子逃的速度更是夸张，我在最后看着那团黑发，根本不放心把吴邪这次下斗的安全交给他，完全不可信。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墓道，机关就应该在这个墓道上，一路看着倒真的发现了点东西，刚才胖子踩着墓道墙壁跑的时候，有块石头凹陷进去了，我立刻拉住吴邪的背带，示意他提示前面的胖子和阿宁，然后带着他们游到那块石头前。 我伸手敲了敲那面墙，也算是提醒他们，扭头看墓道那头黑色的头发若隐若现，我怕按下去一下卷进急流就比较危险了，想让他们注意一点，这时候我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带着怀疑的目光。 要找个时机甩开这个女人，她不简单。 眼中的寒气转瞬被我藏了起来，一掌按了下去。 水流成螺旋式的把我们带着向上，我紧绷着身子，不让自己的装扮在水里露馅，这样的压力下，使用缩骨的身体里都是骨折时的疼痛感，强忍着巨大的痛觉，我跟着旋转的水流向上浮去。 到了再也感觉不到疼痛的时候，头顶上面闪过灯光，是最先上去的吴邪。 上了岸，我看了看吴邪，似乎没什么大碍，再看看四周，没有什么特别东西，不过这个耳室的墙壁上的图案看的已不是很清楚，地上放着不少瓷器类的陪葬品，几个青花云龙大瓷缸放在角落里，我看着几个瓷缸，觉得有些不对。 这时候，他们将灯光打在地上的时候，发现了一串脚印，一些应该是湿的脚踩在灰尘上造成的，是吴三省?我暗自思量，其中倒是有个脚印让我很好奇，很小的脚印，至多三岁大小的孩子会有的，而那上面覆盖着的或许是尸蜡?我没有凑近看，反而看着吴邪和胖子两个人，他们两个也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吴邪用小刀颳了一下，确定了那个黄色的蜡状物质的确是尸蜡。 那小小的脚印一直延伸到一个青花云龙大瓷缸后面，我向他们靠近，正好听见胖子说那东西还在后面，神色很是紧张，怕那粽子要是马上出现，他肯定是跑的最快的一个，我移过去，不动声色的站在了吴邪前面。 “什么东西?” “粽子!”胖子一下子怒了，害怕的情绪全变成怒气，对着“张教授”发了出来。 本来我也不想多说，可是听到他说道粽子的时候，有个名字突然冒了出来。 “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 谁对我说个这个? 一愣神，没有注意吴邪又从我身后冒了出来，站在了危险区域。我往边上挪了挪，然后跟着胖子成包夹之势向那个瓷缸走去。 一步一步向前，越靠近那个瓷缸越觉得有什么东西躲在这里面，这次没有办法带着乌金，普通的武器对付一只小粽子可能有些费事。我掂量了一下包里匕首的分量，有些担心。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角落里，我拿手电照着，胖子用气枪捅了捅，我向前走了两步，里面是一具小棺材。 胖子和吴邪见我没什么反应也走了过来，吴邪看了看那个棺材，想了一下，让我们四处找找看，毕竟要是这里消失的尸体在耳室里乱跑…… 第14页 我站在一个瓷罐旁边，刚才是不是这个东西动了一下?我盯着它，目不转睛。 胖子也在一边拉着吴邪说他听见了声音，吴邪当他是惦记着尸体上的宝贝没有太在意，却让我肯定了，东西就在这个瓷罐里。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慢慢接近它，不露声色的从包里抽出匕首，就在此时，那个大瓷罐突然翻倒在地，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向我们这里滚过来，接着转了方向向甬道滚去，停在了门边。我也有点诧异，它是让我们跟着它? 站在甬道这头，看着黑暗的深处，有种不太好的感触，里面隐藏着什么? 只不过，我看看其他三个人，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要不跟着走要不退出去，我看着吴邪，如果他选择退出去，那我大可以独自再来，不必让他冒这个险。 吴邪想了半天，有些犹豫不决，胖子想到下面的头发，不愿意回去，“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那我们就继续走。”吴邪想想也是，看着光秃秃的石板子路，他抢先走了进去，让我们沿着渠边走。 像他这样没有经验的，这样子走的确比较安全，现在他们都走了进去，我也不方便上前，只得跟在最后，前面就是阿宁，我盯着那女人的步伐，如果她想使诈，应该可以来得及阻止。这个地方是个下手的好地方，倒也是个好方法和她分散开来，只不过现在吴邪走在最前方，如果是箭矢之类的暗器，他受的伤害必然最大，这个风险我不能冒。 嗯? 我微微有些吃惊，混乱的记忆里，似乎我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一个只见了三次的陌生人。 就着一走神，竟让阿宁有了可趁之机，一脚故意踏错了，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来不及阻止了。电光火石之间，十几道白光射来，胖子立刻冲到前面用背包党盾牌，我也顾不得隐瞒身份就要向前沖，突然，吴邪一个转身，我看见了他胸口上有几支箭，眼前一黑，踉跄着撞到了墓壁上。 “……灵……” 有什么人在呼唤自己? 满手鲜血。 “啊——” “……灵……不要……” “……灵……你们……快阻止……他……” “公子。” 一口一口往外吐着鲜血。 是谁? 是谁在我怀里……死去…… “啊——” 一声大叫将我从幻境里拉了出来，我大口喘着粗气，捂着刺疼的心脏，看见了更令我疼痛的画面，吴邪倒在地上，那个女人已经不见。 血腥味在喉头涌动，竟然……竟然…… 我急忙冲上前去，将吴邪扶了起来。 还好，还好，只是莲花箭，还好…… 我伸手拨出一支箭，“放心，没事的。”将箭头给他们看，见他们有些呆愣的看着我，想起刚刚沙哑的声音是自己原本的声音，不过现在也没有什么关系了，就算那个女人还在这里，为了吴邪后面的安全我也不会在隐瞒身份。 忽略刚才撞在墙上可能伤到了骨头的痛觉，我一挺身子一甩手，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最后一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看他们还是呆呆的，直接开始帮吴邪拔箭，这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胖子大叫：“小哥，你这是啥意识啊?你这不存心消遣我们吗?” 而吴邪则是拼命的瞪着我，眼珠都要掉下来了。 我拍拍他的脸，“怎么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气愤，有些抱怨的感觉，似乎在责问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来，我轻声对他说道：“刚才那一脚，是那个女人故意踩得，我……”顿了一下，没什么解释刚才为什么没有出来，“我不太信任她，刚才让她有机会踩那一脚，的确是我疏忽了。” 吴邪脸上的表情有点奇怪，“没想到小哥也会有疏忽的时候。”他小声的嘟哝了一句，我也听见了，不由一愣，是人总有疏忽的时候，只不过隔了二十几年。 胖子这个时候凑了过来，拿着一把箭簇，“这箭头都是莲花头，幸好是这样，要不胖爷一世英名可就不保了。” “为什么这里的箭头都是用这种的?这根本就射不死人!”吴邪也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刚才看你们中箭的时候就发现这是莲花箭，我想不去什么别的理由，也许墓主人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我摇摇头，这里处处透着怪异。 “所以你才没有出来?”吴邪低声说了句。“嗯?”这次，我没太听清楚。“没什么。”吴邪没有多说，“我们要不要去追那女人?” “刚才那只罐子要我们先进左边的墓室，肯定是有原因，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要乱跑。”我不太贊成去追那女人，她心狠手辣，要是真的追上了，也是一场恶斗，不如就让她在这里面自生自灭。 吴邪却不同意，他现在还在气头上。 胖子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建议我们把潜水用具全部藏起来，我和吴邪都同意了，三个人便折了回去。 当回到耳室的事情，看着眼前空空的地方，我们全部呆住了。 第15页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我们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了不对，这间房间应该不是我们进来的时候待过的地方。 我在墙壁上敲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机关，一时也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抬头，顶上的浮雕从阴阳星图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这个浮雕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盯着那两条巨蛇，我一时陷入了沉思。 “小哥，小哥!” “嗯?” 吴邪有些无奈，“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没有。”我只能肯定这是机关，但是是什么，我暂时也没有头绪。 吴邪嘆了口气，让我们坐下来，“我三叔在来海南之前曾经和我说过一些事情，我想也许对着有一些帮助。”然后就开始向我们叙述吴三省和他说过的事。 我听得入神，这就是我二十年前下海斗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吴邪讲到吴三省昏迷的时候说的话，难道? “三叔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一把抓住吴邪的肩膀，我看着他问道。 “他，他说的是‘电梯’。” 电梯?电梯!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看着他被我弄得有些结巴，脸色也开始发红，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放开了他。站起来，走到石门处，“这个机关其实很简单，二十年前没有发现，现在肯定能看的出来，只不过我们的思考陷入了僵局，所以……” 我敲了敲门框，举了个列子。 吴邪一听就明白了，面色却有些发窘，胖子却不是很理解，吴邪便向他更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来回看了看，感觉有些不对，按照吴三省的说法他一直睡在这间耳室，没有走过甬道，那么无论房间怎么改变位置，他也不应该发现什么变化。这是不是说明吴三省在说谎? “吴邪。” “嗯?” 和胖子争论着的吴邪扭过头来看着我，“你三叔当年是不是躺在这里睡觉?” “按照三叔的话来说，的确是的。”吴邪也有些疑惑，“我觉得三叔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说，如果他没有出去怎么会和我们遇到一样的情况?” “没错，而且，古墓中的耳室，从来是左右对称的，不可能只能一间。按道理，我们的对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才对。” 我拿着手电在甬道里照了照，对面是一面白玉砖墙。走过去，我仔细的看了看墙面，并没有什么不对。 吴邪跟在我后面走了过来，“小哥，这个墓是不是造的很高?” 什么意思?我看了他一眼。 “我们或许可以在墓顶打个洞出去，如果这个墓包含了这个电梯样的机关，那么按建筑原理来说，我们有机会在顶上打出一个洞。”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现在离退潮还有很长时间，这里的空气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我顿了顿，“一切还要看天意。” 吴邪点点头，“现在我们应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是吗?” “当然。”我往回走去，“我们需要整理一下东西。”他跟着我，站在我身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这诡异的墓道，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发生什么变化。退回甬道，和胖子说了一声，我们便重新回到甬道，我的担心成真了。 我确认没有问题砖墙不见了，出现了一道石门。 巨大的金丝楠木棺放在了墓室正中。 吴邪和胖子又在一边争论起来，胖子被吴邪小小的坏心眼挑的心眼难耐，我看着吴邪偷笑的样子，也觉得好笑，吴邪背着胖子对我眨眨眼，我无奈的皱了皱眉。 这时候，我好像听见了些轻微的响动，像是小孩子的低语。对他们摆摆手，“别说话。” 将军刀握在手中，“这个应该是养尸棺。” 他们听我这么一说，表情也变的严肃起来，拔出武器跟着我走进了墓室。 四处看了看，我向着棺材走去，轻轻用手指在上面敲了敲，抽出军刀，□了棺材缝里。 吴邪和胖子不知在后面碰到了什么，胖子骂骂咧咧的，我微微偏头，在晦暗的光线里，吴邪的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手上一震，我回头去看棺材，找到了锁，后面就好办了。 “咔嚓”，棺材盖子往上一弹，一股黑水冒了出来。 胖子一把推开棺材。 “□的，这么多粽子?”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黑水里隐隐约约的肢体交错，让我有种错觉，这尸体看起来是一具而不是几个或是更多的死人。 吴邪从房间的角落走过来，凑上来看了几眼，又将脸偏了过去。 我想他怕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心里一定不是很舒服，看他脸色苍白的有些反胃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感觉如何?” “呃……”吴邪有些惊讶，眼中惊讶的样子显示他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开口……关心他? 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 “还好，只是有点……”指着那棺材，吴邪考虑了一下，“不太适应。没想到这合葬棺这么噁心!” 第16页 “不是合葬。” “啊?” “小同志，你傻了吧?你看到谁的合葬葬的像麻花一样?这是养气藏尸!”胖子讽刺的说道。 吴邪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追着胖子问道什么是养气藏尸。 我见吴邪不再对那具诡异的尸体感到噁心，也没再说什么，由他和胖子瞎扯去。 扭头盯着那棺材里的尸体，越看越觉得不对，上面像头一样的肉瘤和那些手臂的数目有些不对，而且那些肉瘤也仅仅是看起来和人头一样，当我想到这里面可能是一个人的时候，脑海里竟然真的闪过了一些画面，有关活着的畸形的人。 头又开始疼，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其他两个人立刻进入警戒状态，拔枪环顾四周。 沉默了良久，我说道：“这里面，其实只有一人。” “社么?!” 吴邪睁大眼，猛的看向我，差点扭到了脖子，不可置信的看向我。 猫儿眼明亮极了。 “你仔细看他们的头，有什么区别?” 我偏开眼睛，指着那几个肉瘤。 吴邪先只是扫了几眼，就摇了摇头。 “再仔细一点。” 他眯着眼睛小步靠前。 “没关系，再靠前一点。” 吴邪朝我点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安心的意味。他看了好一会儿，脸色变成有些苍白。 “看出来了?” 他点点头，“这个，是什么东西?” “我的姥姥，这东西是人吗?简直就是一只虫子!”胖子在一旁咋舌。 “我们隔水看不清楚，可是这样子的畸形，怎么可能会被养的这么大?”吴邪又看了几眼，似乎是习惯了。 他的接受能力……很强。 “凡事无绝对。” 想起刚刚闪过脑海的画面，我淡淡的说道。 “我们需要将里面的黑水弄出来，看清楚。” 胖子跟着点点头，“去隔壁拿几个盆来把水舀了，不就行了，我看这尸体下面还有一块石头板，上面说不定有什么记载。” 我点点头，“我在这里，你们……” “放心，这事交个我胖爷了。” 胖子一拍胸口，拉着吴邪就往隔壁的耳室走去。 我待在棺材旁边，看着黑水中怪异的尸体。 “看看我的女儿。” “怎么样?我们……一族，可是以这个……为荣……” 几个七手八脚的人里，自己孤零零的显得诡异。 “你当然不一样，你是……” 我是什么? “小哥，小哥?” 胖子一张大脸离我极近，举着几个盆在我面前晃，见我看向他，塞了一个盆给我，就开始准备开工。 我回头看了后面一眼。 “吴邪呢?”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啊?” 胖子兴致勃勃的看着棺材里的尸体，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吴邪呢?” 我冷冷的说道，看着胖子，满脸不悦。 “那小子?!不是在那……” 他显然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扭头一指，发现那道石门不见了。 “那个……小哥……呵呵，我以为，不如，我们先来把水舀了吧，说不定一会门又出现了，嘿嘿。” 胖子干笑几声，立即开始埋头苦干，企图将自己从我的视线里隐藏起来。 我看了一眼墙壁，没想到那机关动起来一点徵兆也没有，我有些后悔，怎么让吴邪和这个胖子一起过去了，这个人太没遮拦了，竟然把吴邪的安全交给他，就算他在甬道为吴邪挡了几箭……希望很快这门就会出现，吴邪也好好的待在那个地方没有离开! 我看着手中的盆子，摇摇头，也加入了舀水的行列。 很快，尸体浮出了水面，证实了我的想法，里面是一个人。 看着尸体扭曲的肢体，我想起了刚刚在脑海中闪过的那个婴儿，十二只手。 又南三百里，有山孚魋。其上多青岩，其下多乌木。其有草，食之怡，曰樢。其间人，常十二手，类虫。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也不知在哪本书上见过，或许我应该回去再翻一翻古籍。 “小哥，我们要不把它弄出去?” 胖子示意下面的石板，我点点头，却发现这尸体蜡化的太厉害，根本钩不上来，用手? 看了一眼满是油腻的手套，我放弃了这个想法。 胖子在一边用枪捣弄着。 “把衣服脱下来。” “什么?” 胖子抬起头来看着我，显然不能理解我的意图。 要是吴邪在…… “做个扁担。” 我说了一句，将上衣脱了下来，包住了尸体的头部，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脱下了自己的衣服，将尸体的脚包了起来，用气枪做了扁担，将尸体抬了出来。 在探照灯的光线下，尸体迅速的干化变黑。 这时，我看见了尸体两侧碗口大的伤疤，应该是被割掉其他几个□之后留下的，我看着这具尸体，它仅仅只是为了养气藏尸?什么样的人家才会将这样的畸形养大，然后用来做这种用途? 第17页 胖子突然叫了我一声，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他正在敲着那块石板。 空的? 我仔细一看，四周竟然浇上了松脂，这块压棺石怎么会被浇上松脂? 点燃火摺子凑了上去。 松脂化的速度很快，搬开石板之后，下面露出了一个大洞。 盗洞! 一眼扫过去，这个是明显的盗墓的手段，不过，这黑漆漆的一段通道却和刚才的电梯机关有些相驳，还是说下面另有干坤? 我扭头看向那尸体，腹部的阴影有些凹凸。 走过去，我伸手敲了敲，里面并有想像中木器或是金属的感觉，只是打在肉上不太大的声响。 右手伸进背包里准备抽出军刀。 不知道吴邪身边有没有带武器，好像是带着一把气枪，不知道安不安全。 不对! 放在腹部上的左手刚察觉到不对，收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手腕上满是白毛的小手，嘴里有些发苦，太大意了。 旱魃，这个墓室里的空气本就不多，就算如吴邪所说的那样，等到退潮还有很长时间，杀了并不划算，不过……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没有办法脱身，若是等它出来，那必然要除了它，这期间手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必须马上离开。 “胖子。” 就快要把身子塞进棺材的胖子抬起身子转过来看向我。 “发现了什么?” 一句话说完，他就看见了那只小手，这回他的反应极快，一梭镖射进了女尸的肚子，旱魃一惊送了手，我立刻抽回手，向棺材跨去。 拉住还想再开枪的胖子，“射不死的，快走!” 挣脱的一剎那，在女尸的肚皮上已经可以看见一张脸的形状，再晚些，怕就是要出来了。 我钻进盗洞，爬了几步，胖子也跟了进来。 跳进来的一瞬间，我有些庆幸吴邪不再这里，既然这边有这个东西，那么另一边至少比较安全。 再向前，盗洞就开始向下倾斜，不远处竟然开始有水。 我注视着前面平静的水面，突然水里有光线扫过。 会不会是吴邪? 我潜进了水里，向上浮去。 “哗啦……” 钻出水面，池边有个人满脸紧张的用气枪对着我，然后他呼出了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我也呼了一口气，上岸。 还好你没事。 吴邪。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上了岸，仔仔细细不着痕迹的上上下下看了吴邪一遍，确定他没有事之后，我坐了下来。 “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 果然。难道是那只罐子鬼就是那只白毛旱魃?那么它为什么要提示我们到左边来，不想我们打扰它的宿主? “你的手还好吧?” 吴邪指着我手腕上黑色的印记。 “是什么东西抓的?粽子?” 我摇摇头，看着手上的印记，刚才要不是自己大意了，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旱魃。” “旱魃?”吴邪有些吃惊，“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小同志，你是不知道啊，幸好你没有看见。”胖子这时候也爬出了水面，坐在边上喘气。“没想到那个六体连环的尸体肚子里还有这种东西。” 吴邪催着胖子快讲，我坐在一旁看着最为活跃的吴邪，靠着墙壁上闭上了眼。 幸好还是那个活蹦乱跳的吴邪。 胖子在那边东拉西扯了半天才把事情说完，吴邪忍不住戳戳我。 “小哥，那个旱魃真的那么厉害?” 显然是刚才胖子说我看见了那只手就逃了。 “旱魃砍掉它的头就能杀死它，不过它一死大量的尸毒蒸发出来，墓里的空气本就不多，并不合算。” “哦。”吴邪点点头，对我眨巴着眼。“那小哥当时怎么没躲开?” “……” 我能说当时我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你，担心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而我不在你身边，怕你会受伤甚至死去吗? 当我习惯性的沉默下来的时候，他也习惯性的翻个白眼，不再说话。 “你们说旱魃会不会游泳?” 胖子突然开口，我和吴邪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指着池中间。 那里不停冒着水泡。 我站起来，示意他们拿好武器，然后拿着军刀挡在了吴邪前方。 大约五六分钟过后，池底传来一声闷响，水池的水位开始下降，水面上逐渐出现了漩涡。 这个场面…… 我竭力保持平常的呼吸。 随着水位的下降，内壁上出现了一道石阶，浮雕时隐时现，大量的画面冲击着我的思维。 当池底在雾气缭绕中出现的时候，我屏住了呼吸。 胖子看了看，就沿着石阶开始往下走。 “□的，这里竟然有洋文!” 胖子走了几步，指着一处墙壁叫道。 我一愣，洋文? 吴邪不太相信的喊道：“你他娘的胡说什么?你别是吧花纹看成了洋文!” 胖子就在下面开骂了，“你胖爷虽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总知道!不信你自己下来看!” 第18页 吴邪一听，看着水雾瀰漫的池底，有些踟蹰。 “下去看看吧。”我对他说道，“我跟着你。” 吴邪听我这么一说，一咬牙学着胖子那样跳了下去，我环顾四周，也紧跟跳了下去。 “嗯。” “我说吴邪同志，你过来看看这个。”胖子一见我们下来了，就指着一处喊道。 我和吴邪走了过去。 吴邪凑上前仔细看着。 而我，仅仅扫到了几个字母之后，寒意从心底冒起。 这个地方……我来过! 我不再理睬他们，大步的走了下去。 站在一块巨大的石头前面不在移动。 他们两个人追了过来。 “小哥，你没事吧?” 吴邪问了我几句，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我从那光滑的石头上看见了我的脸。 灰白的脸色，绝望的眼神。 二十年前，是他吗? 现在，还是他吗? 摇摇晃晃的走到角落里，我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瀰漫的水雾。 “小哥?小哥?小哥!” 吴邪一路小跑过来，摇晃着我的肩膀。 从他焦急的眼神中我依旧可以看见我死灰的眼。 是他吗? “小哥，你怎么了?” “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二十年的记忆找回来，我该何去何从?是否我就是那资料中不老不死的怪物?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吴邪惊讶的表情。 不老不死啊…… 吴邪的瞳孔中有我的样子，这面目似乎一直一直没有变过，不会老，不会笑，不会…… 大脑里大片的灰色，是我还遗忘了什么?我所拥有所抛弃的是我所选择的还是不经意间忘记了最重要的? 我还是我吗? “小哥?你刚才说什么?”吴邪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我沙哑着嗓子，“我想起来了。” 吴邪握住我的手，温热的感觉让我舒服了很多，“你想起来了?” “嗯。”我点点头，闭上眼靠在池壁上，吴邪待在我身边，“小哥在担心什么?” “担心……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是一时有些……” “小哥也会迷茫?”吴邪的口吻有些戏嚯，“我一直以为小哥就是小哥。” “嗯?”什么意思?我睁开眼，看着吴邪。 “冰山。”他小声快速的吐出了两个字，然后嘿嘿笑了两声。 有些无奈的嘆了口气，看着吴邪微微鼓起的脸颊，我伸出了手。 “啊。”吴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捂住了自己的脸，“小哥!”跳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一样瞪大了眼，这眼睛…… “你们俩在那里干什么呢?”胖子在玉石前面转了几圈，对着我们叫到。“这石头真他娘的能让人升天?” “升天?你能不能用个好点的词?听着小爷慎得慌。”吴邪骂骂咧咧的走了过去，顺带拉着我。 站在石碑前，我抚摸着这块光滑的玉石。 “此碑于有缘人，即现天宫们，入之，可得仙境也。” 我轻声念道，“二十年前，当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倒是出了变故，而那个变数就是你的三叔，吴三省。”我对着吴邪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同时不相信和好奇的表情。 “那小哥你能给我们说说不?”胖子在一旁问道，“你们那时候没有遇到那个鬼东西?”他比划着名，应该是在说那具尸体。 “没有，我们直接从左边耳室到这里，其间不过遇见了几个机关而已。” 吴邪一脸好奇的神情和热情在我诉述的过程消散了。“果然不能指望小哥讲的多么惊心动魄。” “不过是进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不太能理解他所说的惊心动魄是怎么得来的，一般不都是那么样吗? “算了，小哥，你还是说说你们到这里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吴邪一脸被我打败的神情。 “那个时候，我在瓷器上发现了一些图案，应该就是所谓的天宫，所以我就跟着我的直觉走了过来，队里的人本来不同意然后看我走进了甬道也全部跟了进来。在池底，就是这个地方，我们发现这个石碑，不过我却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的地方，迷雾里就在石碑前面蹲着个人，而且当时我向队伍里看的时候，有个人也没有出现，本来我以为他会立刻跟上来，我就以为在石碑前面蹲着的是他，站在石猴上想……吓一吓他。” “什么?!” 果然。 吴邪不可置信的叫了出来，胖子则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真的是小哥?” “有什么不对?”我不可以和朋友开开玩笑吗? “那个是小哥你的朋友?”吴邪捏捏他自己的脸，问道。 “嗯。”现在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吗?我看他沮丧的神情，拍了拍他，“怎么了?” “没事，小哥，你继续说。” “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不是他，而是吴三省。” 第19页 吴邪这次竟没有叫出来，只是用我很想继续听的眼神巴巴的望着我。 “他蹲在石碑前面在梳头发。我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寒而慄，不知道他是不是中邪了，我观察了几分钟，想下去抓住他的时候，陈文锦跳了上来，似乎想攻击我，我制住她，指着吴三省对她说：‘我是小张!自己看下面!’，她这个时候才看见石碑前面的人是吴三省，我看着吴三省一边梳头一边笑，心里越来越奇怪，他这样似乎是在找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队里有个人跑过来拍了拍他，把他惊了，我立刻跳下石猴追了上去，而那个人被吴三省推倒在地，我跑过去的时候，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过来要抱我，这时候我才发现是那个霍玲霍大小姐!这下子，就让吴三省给跑了。” “小哥这你还不明白?让你胖爷来说说。”胖子一拍胸口，显得很兴奋。 “你看出什么玄机了?”吴邪扭头看着胖子，“你他娘的一定在瞎扯。” “嘿嘿，这种事我胖子看的清楚。” “什么?” 我也有些奇怪，他就在我的叙述中能看出什么来? “那个叫霍玲的一定喜欢你。” “……” “……” 我和吴邪愣在了当场，这个似乎不是重点。 “该死的胖子，你他妈别瞎搅和!”吴邪提脚踹了过去。 “哎呦，就算你胖爷戳了你的痛脚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毒手啊。”胖子揉着腰，躲避着吴邪的攻击。“什么叫我的痛脚?小哥，你说这胖子是不是来捣乱的?”吴邪一把拉过胖子推倒在我面前。 “或许……胖子说的对。” “什么?!小哥!”吴邪再一次炸毛。 “如果不是喜欢我，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陷阱。” “陷阱?”吴邪见我拉回了原来的话题，也平静下来，只是脸红的有些异常。“你不舒服?”我指指他的脸，他摸了摸，傻笑着摇摇头，“小哥，你继续，这次我们绝对不打扰，呵呵……” 很奇怪。我看了吴邪一眼，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就算了，看他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不对。 “当时只顾着追吴三省，然后发现这池壁是旋转的，到没有注意更多的，现在想想，或许当年的事是个陷阱也说不定，而且你的三叔，可能你会说我是胡说，但是在我的观察来看他很有可能不是……原来的吴三省。”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小哥，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吴邪从唇里溢出一句话，像是被人掐着脖子一样。 “这件事情我只能说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我也无法解释。”我看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有再说下去，“这个池壁根据奇门遁甲而建，要是他在可能会有一些好的建议，毕竟我对这个研究的不是很多，不过……我在池壁上摸到了八个门之后就和队里的人说了，他们也是一筹莫展。陈文锦倒是想到了一点，刚才吴三省那样的表现是不是因为要找到些什么标志，然后再找到生门?她也学着吴三省那样跪在玉石前面梳头，很快就有了发现，我也顺着那样的方法找到了生门。之后，我们进了一个房间，那里有着云顶天宫的模型!那个时候还没有想到什么危险，当时他们发现了一个通道，似乎是看见了进去了，我也没有多想，走进去没一会，我发现了不对，可惜已经迟了。” “出什么事了?和你的失忆有关?” 吴邪忍不住再次插嘴。 我点点头，“我闻到一种香味，之后，就因为这种香味，我晕倒在甬道里，最后的记忆里是吴三省冷冷看着我们的样子。”我深吸了一口气，“醒过来的时候，我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后。后来……最近，我在买刀的时候遇见了你三叔，觉得他很眼熟，正好跟着他去了趟鲁王宫，就在那里，我的确发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我看着吴邪，“你的三叔很有问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三叔有什么问题?” “金丝帛书。”我说道，“那块是假的，被吴三省调了包，这大概就是大奎为什么要死的原因。” 吴邪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想说什么，最后他嘆了口气，“等出去了，我们……再说，好吗?” “……”点点头，现在在这里面争论这些事情也没有多大的用处。 吴邪见我点头，送了口气，转过头去，“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什么鸡丨巴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胖子咳了一下，用一种很诡异的女声说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头~~梳个头又要不了你的命，你啰嗦什么?” “梳头?你难道也想进去看看?”吴邪走过去，一掌拍了上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说说我们现在的深度，想要出去，估计要在那个地方的顶上做文章。”胖子嘿嘿笑了两声，“无邪小同志，你说胖爷说的对不?” 吴邪想了想，有些不太情愿的点了点头，然后也走过去，蹲下来，开始梳头。 第20页 “你是不是在笑我矮?” “怎么会?” “昨天我还见几个人过来比划着名，什么天宫大门，就知道骗我。” “呵呵，小傢伙。” “不许说我小，以后还会长的!你不就是小时候吃的比我好!哼!” “……以后会长高的，现在去休息吧。” “不要，我还想练一会剑。” “早点睡觉有助于长高哦，小东西。” “喂，你要干嘛?!放我下来，唔……混蛋……” 是谁…… “小哥?!” 吴邪的手搭在我的肩上，拼命的摇晃着我，刚刚一个晃神，我似乎看见了一些残像，现在仔细想来，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哥，你没事吧?!” “没什么，你们……” 看着前面的两位，面露笑容，“找到了，不过……”吴邪想了想，“等出去再说。” “那么走吧。” 按着这次的指示，我们走进了生门。 狭窄的通道里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回响着，我走在最后，看着眼前的吴邪慢慢融入黑色，向前几步，他又出现在眼前，紧跟着，这样的距离不近不远，正适合……望着他的背影。 走了一段路，胖子突然在前面叫了起来，大叫卡住了，我伸手摸了摸，“我们退出去再做打算!”这墙壁在合拢，如果不是胖子，等我和吴邪觉得卡的时候，怕就迟了。 我急忙冲到门口，去摆弄那个门轴，却发现门轴被卡死了。 “有人在外面把门轴卡死了!我们往上面走!” 向上走了几分钟就差不多到了顶部，吴邪和胖子有些焦急，甚至开始想着自己怎么死的，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胡闹! “先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有时间，你们还记不记得棺材下面的盗洞?” 我向他们解释了我为什么向上爬的原因，“这盗洞口必然就在这附近。” 在向前爬了不知多久，我发现顶上似乎有字，解连环?我有些诧异，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留下这种奇怪的血书? 吴邪和胖子挤过来，当吴邪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是懵了，我也没说什么，直接推着他往前走，“没时间了。” 或许这就是吴三省不对劲的原因? 当我们进入盗洞的时候，我呼出了一口气，这次难道是进了死门?那么如果记号没有变化的话，是时间的问题吗? “小哥。” 吴邪低声的喊我。 “嗯?” 怎么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吴邪气喘吁吁的倒在一边，揉着小腿，“小哥，刚刚……你怎么看?” “我?”我哼了一声，现在告诉你你的三叔很有可能是假的，你会相信吗?看着忧虑的吴邪，我在心里嘆了口气，将猜测的一小部分说了出来，但并没有说吴三省可能是解连环假扮的这个猜测，我不确定吴邪听到这个消息是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吴邪还是有些不相信我说的话，他肯定不能接受吴三省是个处心积虑的坏人，他被保护的太好，天真……无邪。 我呼出一口气，听胖子对吴邪鬼扯，不过他这么说，吴邪的脸色也好了很多，却还有些疑虑。 算了，这种事他不明白也罢。 “我看的确可能。”顺口附和了胖子一句，吴邪闻言打量了我一会。 “那下次遇见三叔，我用开光的佛印试试。”他一边说一边点头，语气里有些狡黠的意味。 或许，他明白，只是…… 我看他眼中闪过的光华，心中一痛，我就这样撕开他二十年的保护膜是对是错? “小吴，你有没有觉得进了古墓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痒的厉害?” 胖子突然问道，不停的在墙上蹭。 他的表现有些不对劲，我和吴邪爬过去，让他转过身子，发现箭伤的地方全部长出了白毛，他不停的想挠这些东西，我伸手按了一下，脓包里全是黑血。 “麻烦了，刚才那莲花箭里有蹊跷。” 我低声对吴邪说道，让他看看自己的伤口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吴邪摇摇头表示他没觉得痒，然后掀起潜水衣，露出胸口几处伤痕。我摸了摸，只是普通的箭伤，连脓包都没有，在我手指触碰他的时候吴邪抖了一下，“怎么了?”我小声问道，“有些冷。”吴邪咧开嘴，笑了一下，白皙的皮肤上有细小的鸡皮疙瘩冒了起来，我收回手，让他把衣服穿好，吴邪把衣服拉好，小小打了喷嚏，我摩挲了一下指尖，微凉的柔滑感。 胖子见我们许久没有说话也有些紧张的问道：“到底怎么了?你们他娘的到说句话啊!可痒死我了!” 吴邪偏头看了我一眼，我轻轻摇了摇头，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他歪了歪头。 “你这说不定是啥皮肤病，我可没什么好方法，不过还好我带了点爽肤水，我给你涂点，可能有点疼，你忍着。” “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爽肤水!”胖子骂骂咧咧的点头。 第21页 我扫了吴邪一眼，他身上那个地方能放下爽肤水这种东西? 只见他呸呸吐了两口吐沫在手套上就往胖子背上涂去，伤口一被刺激，胖子就疼的窜了出去，在远处手舞足蹈了好一会，缓了过来。 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吴邪把手套扔在了地上，觉着他现在的表情很是可爱，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吴邪颇为诧异，盯了我好一会儿，“小哥，原来你也会笑啊。” …… 好像是很多年没有笑过了。我揉了揉因为一个小小笑容就变得有些僵硬的脸颊，也许笑容不太适合我。沉下脸，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以沉默以对。 吴邪跟在我后面嘟囔着对我的抱怨。 也许我该练习一下怎么微笑，然后……去哄哄他? 我停了下来。 为什么我要想着怎么去哄他?他不高兴……和我没有……多大关系，不是吗? “小哥?” “分岔口。” 我指指前方的两条路。手电的光从后面射过来，左边的路似乎是被封了起来，我指指右边，领先爬了进去。 吴邪和胖子跟在后面哼哧哼哧的爬着，前行了十几分钟，我听见我们的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走动，听不清楚是不是脚步声，我示意他们停下来。三个人坐在地方平缓了一下呼吸，在静谧的环境里我肯定了我们快到头了，而且前方还有一个不知名的生物在等待着。 我关掉手电，向他们两个做了个手势，然后我们陷入了黑暗当中。 稍稍休息一下，然后继续。我想，没有光线，上面的生物或许不会被吸引过来。 安静了几分钟，忽然一股凉气从后背传来，跟在我后面的是吴邪，这种不寒而慄的感觉……他出什么事了? 我打开手电，他怀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他似乎想要低下头去吻它。 他想死吗?! 愤怒裹着杀气从身体里涌了出来，在甬道里狂舞。 那东西“哗”缩回去了，吴邪怪叫一声，向我这边沖了过来，倒在我怀里大叫着：“鬼!有水鬼!”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冰凉的唇在手心颤抖，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腰，贴在他耳边：“别叫!水鬼在哪里?” 别怕，我在。 他停止了颤抖，扭着身子，向后指去。 “就在后面，就……”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什么也没有。 除了胖子一张错愕的脸。 胖子一脸怒容，和吴邪争了几句，为了证明他的话，他转过了身子。 吴邪在我怀里一下子僵直了身子，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拼命想要往后退去，却动弹不了身子，我拉着他的胳膊，他的小腿上已经爬满了黑发，使劲一扯，那些黑发松动了，可是胖子已经全部被黑发包围了进去。 吴邪在我大力的拉扯下才回过神来，“怎、怎么办?小哥?小哥!” “有没有火?它怕火!” 我在自己的包里找着，吴邪从他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啪”一声点燃了，缠在他腿上的黑发开始后退，我递过几个火摺子，在打火机上蹭了几下，火一下子大了，吴邪见头发中间露出一张脸，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拳就打了上去，那东西往后一缩，我将火摺子送到了前面，它发出一声尖叫往后逃去，我一路跟着它用火摺子逼着它退回甬道深处，看着头发全部不见了，我才放心的向回爬去。 胖子被吴邪捶的咳嗽起来，吐出不少头发，“我的姥姥，那到底是啥玩意啊?” “应该是禁婆。”我灭了火，以防它在追上来是没有东西可用。“我只知道它怕火，至于它是怎么出现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东西似乎还有思想，我想它还跟在我们后面，一定要小心。”我看着身后黑色的甬道，“上去再说。”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又向上爬了几分钟，眼前出现了几块青岗岩，我伸手推了推，回头对吴邪招了招手，他爬过来，“没路了，我们把这个弄开。”我轻声对他说，他点点头，我们一起伸手将石板推开了一条缝，有光从缝里露了下来，正在继续时，手上一松，我一抬头，迅速反应过来，“快下去。”我对吴邪说道，海猴子身躯庞大进不来这狭窄的甬道，只要退到下面就没什么问题了，剩下的我来解决。 吴邪从海猴子血肉模糊的肩膀上移开了视线，很显然他也注意到了，这只海猴子对他仇恨的视线，他向下爬了几步，有些手忙脚乱的，还不小心撞到了墙壁上，他趁机向下滑去，半米不到，胖子就在下面叫了起来，“上去上去，那鸡婆又爬上来!” 麻烦! 我将火摺子扔给胖子，准备先解决了海猴子再说，这时候海猴子的头伸了进来，我可以试试在这里扭断它的脖子，但是因为胖子在下面的原因，吴邪根本没有下去，反而和我卡在了一起，行动有些不便，他在这里也不安全，胖子又在下面叫了起来，一低头，在转弯处已经可以看见黑色的头发，就这一低头，竟然让海猴子有了可趁之机，将吴邪叼了出去。该死!我立刻将胖子拉了上来，那头发已经向他的脚上袭去。出了洞口，吴邪已经离开了海猴子，跪坐在地上，拿着气枪，胖子也拿了样武器从海猴子的背后攻击它，再看一眼盗洞，咬牙先盖石板。 第22页 盖了一半，背后响起一阵劲风，我一低头躲了过去，海猴子的爪子不死心的抓来，一个下腰再接着侧身闪过，往后退了几步，看见海猴子在我面前龇牙裂嘴，向我扑来，我虚晃一招，引它向一根楠木柱移动，到了边上，借着冲力向上一跃，一脚蹬在了柱子上，在空中一个转身，双腿架在它的肩上，膝盖向下一压，感觉到它摇摇晃晃的身子，双腿一合夹住它的脑袋反身一扭腰，听见“咔啦”一声才放开它，向后空翻落地冲过去继续搬那块石板，这个时候，那只海猴子才倒了下来，狰狞的面孔向着上方。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向我这边跑过来，点燃打火机，将已经爬上来的头发逼了回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盖好的石板上。 我深吸一口气，向吴邪走过，这次又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受了伤，是我太过自信了，以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保护好他。 “手。” 我蹲在吴邪面前，吴邪不太明白的看着我。 “右手。” 我拉过他脱臼的右手，他这才反应过来。 “嘶。” 他的面容有些扭曲，眉毛开始上挑。我在他的肩膀上摸了摸，抬起他的手，一拉一托。 “咔啦。” 小小的清脆的声音响起。 “好了。”我放开他的手，“还有哪里不舒服?” “就是胸口有些疼。”吴邪揉着胸口，摇摇头。 “是我的失误，让你受伤了。”我伸手帮他揉了揉胸膛，“怕是有淤血。” “咦?” “怎么?”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吴邪眯着眼笑了一下，像一只小猫一样转了转滴熘熘的眼珠，“小哥，你说的那个通道是不是那个?”他岔开了话题。 我见他有些闪躲的眼神，也没有再问下去，扶他起来之后，我便走到了那个原本隐藏在镜子后面的洞口前，我是不是应该再进去一次?上次的记忆似乎就是在这个地方缺失了，那么原因是否还藏在里面?回头看看另外两个人，吴邪正在观察那几幅影画，胖子还坐在石板上。 一个人进去吗?带着他们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吴邪走了过来。 “小哥，你不会还想再进去一次吧?”他微微摇晃着身子，眼神不停瞄向黑暗的通道。 我点点头，“这里面发生的事是我的心结，如果不进去，那么我这次到这来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 “不行。”吴邪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呃……如果你再失忆了，那不是也没有任何意义吗?里面也许很危险，你一个人进去，我……们不太放心。”他搔了搔脸蛋，关切的阻止了我。 我愣了，好像还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会担心我，嗯，也许他说过，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我必须进去! 这么想着，我转身向里面走去，吴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小哥，这里面空气不多，时间也不多了，下次再来不好吗?反正它也不会消失，我们先想办法出去，以后还有机会，不是吗?”他眼中满是焦急和……恳求。 犹豫了一下。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下次再说。”等出去之后，确认他安全了，我再一个人下来。私自为吴邪安排了出去之后的事情，我反手拉着他出去，他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跟在我后面向外走。站在洞口，我扭头看了一眼深处，秘密不会掩埋太久。 “看什么呢?”吴邪跟着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感觉到了手上的力量，他拉住了我。 嗯? 在我回头探究之前，他放开了我的手，向里面沖了进去。我刚才回头的那一眼是个错误的举动。立刻将手上的手电扔了过去，似乎砸中了吴邪的膝盖，我跑过去，吴邪躺在地上，左膝盖不自然的弯曲着，架着他的胳膊想把他拉出去，胖子跟在后面进来，也过来帮忙。 “前面有人!” 怀里的吴邪突然大叫，指着刚才胖子手中手电扫过的地方。胖子一惊，立即将光线扫了回去，只看到一个背影正在向洞里跑。 “快追!” 吴邪放开我的脖子，靠着墙站在，我和胖子沖了进去，那个人反应很快，和他拆了几招才将他制住，胖子从后面扑过来，压住了那个人，吴邪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拿手电照了照地上的人。 “是阿宁!”胖子最先叫了出来，指着阿宁的鼻子开始大骂。我放开被我扭到背后的手，这个女人表现的不太正常，她的表情有些呆滞，我向吴邪招招手，“把手电给我。”我的手电丢在了洞道的地上。吴邪把手电筒递给我，“怎么回事?”他指指阿宁呆板的脸，“她是不是装出来的?”我用手电照了照她的瞳孔，“反应很慢，瞳孔有些扩散，我想不太可能是装的。”我将手电还给他，“不过我也只是懂一点皮毛，具体还是要到医院去。” 我再次观察了一下，如果是假的，那么只能说她的演技比我还要好，不过……她到底看见了什么? 胖子对着阿宁骂了一会，也觉得无趣，用手电向里面乱晃着，“哎，两位，你们看这最里面是不是有棵树?” 第23页 树?一棵挂满了铃铛的珊瑚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幅景象，刚刚吴邪冲进来是不是受了它的蛊惑?阿宁比“吓傻了”还要严重的症状是不是被它攫取了精神? 我对两个正在争吵的人挥了次手，“全部跟着我，别掉队。”既然进来了，就一起过去看看，比让他们两个人和那个女人一起回去要安全，若她真的是假装的，那更危险。看着胖子背上的“傻子”，寒光从我眼中迸射，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黑暗。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眼前是一棵巨大的白色珊瑚，枝桠上挂着无数金色的小铃铛，六角铜制镏金。 没有香味。 我忽然察觉了那个地方不对，这里没有二十年前瀰漫的香味，浓郁幽寂的香味。 没有风。 铜丝连着的铃铛全部安静的停在空中，没有发出几个星期前刚刚听见的空灵声响。 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呼吸不过来，胸口的钝痛感愈加强烈? “小哥，算算没有什么时间了，我们要不要退出去?” 吴邪和胖子看着我，等我做个决定，我皱了皱眉，“好。”这里给我的感觉太压抑，是不是二十年前我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这里面发生的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一面想外退去一面盯着那棵诡异的珊瑚树，直到看不见。 在墓室里凿了几个小时的金丝楠木，过度的疲惫让我没有机会去考虑别的事，眼前，如吴邪所说，出去是最重要的。抿紧了唇，体内叫嚣着水分和休息，我挥着铜镜的腿狠狠的砸上柱子，忽略一切的不适，从刚才的矮洞里出来，脑袋里的东西全部模糊交织成雾，针扎的感觉在骨头里蔓延，手腕上黑色的爪印和手心的皮肤火烧一样，我发出几声细微的咳嗽为自己竟然可以感觉到那么细小的疼痛而感到愉悦，还以为永远都只有对着伤口麻木，没想到我在找回二十年的记忆的时候还找回了疼痛感，那么愉悦感也可以回来，不是吗?刚刚我好像就提到了愉悦，对，和他在一起，和以前一样愉悦的感觉。 墨玉的眼睛，清澈的眼睛，调皮的眼睛，或者现在应该加上一个疲惫的眼睛。 吴邪在我的旁边喘气，显然很不平我们之间的体力差距。“出去之后，一定要去健身!”他一边下定决心一边咬牙切齿的举起手中的工具向柱子砸去。 其实也没有好多少。我在阴影里勾起了嘴角，只不过……我感觉不到，痛、苦、累、悲伤、欢笑，我有的只是灰色的时间。 将潜水的衣服脱了下来，做成绳子，我们三个三个方向，绑着绳子，一点一点向上爬去。 吴邪待在我的右手边，□的身上满是细小的伤痕，砂石和木屑落在他身上，画出或明或暗的条纹。 总是我一个人，二十年。 曾经有人站在了我身边，却只是曾经，也不曾为我停留，这次，我可以多些期待……吗? 吴邪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满是灰尘的脸转向我，然后，漾出一个甜美。猫儿眼弯成了月牙，有些干裂的唇勾出一个弧度。 “小哥，也觉得累了?” 他轻声问道，不是嘲讽，不是戏嚯，不是蔑视，只是关心。 “……嗯。” 不受控制的，我竟然点头了，带着……盼望的心向他点了点头。 “还以为小哥是不会累的。”他吐了吐舌，窃笑。 我没有接腔，只是看着他，奋力向上爬去。 又过了将近半小时，我们到了最上面，胖子气喘吁吁的抱着柱子，吴邪喘了一会，拿东西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开始敲击宝顶，我将手指按到顶上，感觉着里面细小的震动。 “实心的。” 过了一会，我放下手指，对他们说道，胖子听了，深吸一口气，抡起傢伙开始凿白膏土。 几下子，表层就剥脱了一大块，露出了里面青色的砖，我在这边看不真切，吴邪伸手过去摸了摸，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面都浇了铁浆!” 吴邪面带懊恼，是在为他的纸上谈兵做总结? 这种墙只能用炸药，不过现在我们上哪里去找炸药?我记得下斗之前检查装备的时候，里面似乎有炸药，再看一眼吴邪，大概……我嘆了口气，移开了目光。 胖子试着砸了两下也没辙，念叨着要是有炸药就好，现在只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似乎来不及了。突然我看见石台上的尸体，八宝转子引发的机关。 “等等!”我阻止了两人想走回头路的谈话，“我想到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炸药。” 话也不多说，直接放开绳子滑了下去，小跑几步，一个飞身跃上了石盘上，时隔二十年再次摸了摸眼前这具干尸的腹部，确定里面是否真的如我的猜想一般是炸药匣子。我小心翼翼的抬着尸体来到柱子下面的时候，吴邪已经滑下来准备帮忙，我将尸体绑在他的背上。 “千万别撞到，如果里面的机关还管用，一触即发。” 吴邪点点头，拉了拉绳子，“这尸体怎么看着那么……”“妖异?”我接口道，“不过它已经干化了，无法尸变。”我拍拍他，“没事的，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在下面看着，没事。”“嗯。”吴邪应了一声，向上爬去。 第24页 我在下面看着他一点一点爬到最高处，然后将尸体交给胖子，两个人把尸体绑在了柱子的最上端，我握住手中的镜腿准备等他们下来之后就引爆。他们滑下来之后，我招呼他们到角落去，用镜子做了盾牌等待时机。 吴邪在一边掐着表，胖子把阿宁也弄到了角落里，我站在镜子前，掂量着手中的“武器”。 “时间快到了。” 吴邪对我说道，提醒我做好准备，我点点头，这个时候，胖子叫了起来：“吓?那干尸呢?” 我急忙抬头看去，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它不见了，那样的东西也可以尸变?我看见它趴在柱子后的宝顶上，对两个冲出来的人吼道：“快回去。”正准备将手中的东西掷过去，耳边响起一阵劲风，眼角瞄到一道青光，接着就是一声巨响。 阿宁! 没想到她真是个高人，连我都被骗过去了。吴邪和胖子肯定还没来得及躲到镜子后面去，我急忙穿过烟幕去找他们。 “有没有事情?” 吴邪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胖子直接开骂。我摊开手，“刚才不是我。” 话音落下，他们也想到了，急忙冲到角落里，我在烟雾中寻找着，突然眼角扫到一个黑影，手中的镜腿掷了出去，地面震动的轰响和海水冲击的潮声掩盖了她的尖叫，但我可以肯定她的小腿骨暂时不能用了，或许永远都用不到了，阴冷的杀意布满了我的脑海，刚刚看见吴邪肩上的鲜血，我就忍不住立刻解决了那个女人!不过吴邪怕是不会同意，那么海底墓葬，算是便宜她了。 海水冲进了墓室，我们在水中漂浮，向着炸开的口子游去。 让吴邪最先浮了出去，然后是胖子，他游到一半差点卡在了洞口，我踹了他一脚，帮他游出了墓室，我向下看了一眼，柱子后面的黑影努力的沉浮。 时间掐的很准，几秒钟，我们全部浮出了水面。 夕阳西照，昏黄的光线铺在浅蓝深蓝上，闪着零星的光，柔和的红色裹绕着世界，带着水汽的风吹过，东面的天空藏着一轮月。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我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礁石上停着一艘船，应该是我们来时的船，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过去。吴邪和胖子顺着我的目光看见了那艘船，正准备游过去的时候，胖子突然又潜了下去，吴邪不知道怎么回事，茫然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也跟着下去了，我浮在水面上，冷冷的盯着他下去的地方，烦闷和焦躁在体内游走。片刻，他们两个浮了上来，拉着一个人，应该是阿宁，没想到被禁婆缠住了还有力气游到洞口来。 我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带着他们向船边游去。 上了船，吴邪就开始大叫：“船老大!有人呛水了!快出来救人!” 我站在船舷上看着渐变的海水，这船上怎么好像没有人气，我见吴邪叫了两声却没人出来便向船舱走去，所有的东西全在只有船上的人不见了，船舱里的几杯茶还是温热的，是什么人来带走了他们却把船留在这里，是认为我们在海斗里不会再出来毁灭证据?那这船也不会留在这里，如果装成海盗劫船，物资也不会全部留在这里。我来回转了几圈，再没找到什么线索，这海上的事变幻莫测，我也说不准，说不定真的是鬼船带走了所有的人，我有些自嘲的想到，大千世界，我不过是沧海一粟。 绕了一圈回到甲板，吴邪已经在那里，帮阿宁除去身上的黑发，动作颇有些怜香惜玉的味道。我扭头看着海上，浪渐渐加大了拍打，乌云低低的压在一起，偶尔一两只海鸥疾驰而过。 “小哥。” 吴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灰暗的脸。 “有事?” “小哥，能接个手吗?”他指指阿宁，“胖子让我到前面帮忙，那个……” “……”我转身向船头走去。 “哎，小哥，她的脚踝好像脱臼了，我不是太擅长……那个，我去起锚了。”说完，吴邪就向前面冲去，我揉了揉眉心，走到阿宁面前，刚刚吴邪在帮她揉手，我握住她的手腕，非常不小心的稍稍大力一点的“揉了揉”。看她的手腕不自然的低垂着，我站起身，帮她治好了脚踝处的脱臼。拍拍手，向船舱走去，我该换身衣服，起风了，看看天，顺便提醒他们做好准备。 这时，吴邪从前面走过来。 “小哥，怎么样了?”“死不了。”我挥挥手，不想再说。“呃，小哥，我只是关心你一下。”他在我的目光下低下了声音。“我很好。”刚刚是在问我?我不自觉的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吴邪的眼睛亮了起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偷偷笑了下，“小哥，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去换身衣服，然后去休息。这是你该做的事。”看他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哦。”吴邪满脸笑容的点了点头，“我先把她弄到船舱里去。”他指着阿宁说道。 “随你。”看见他笑容之后的好心情再次被破坏，我丢下一句话也不再管他。 再到甲板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在了，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去了，稀疏的星在夜空闪着光，我躺在甲板上，看着月上中天。 第25页 “小哥。” 吴邪?他现在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莫不是我幻听了? “小哥，怎么不说话?” 有人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微微偏过头，吴邪闭着眼睛躺在一旁，伸了个懒腰。 “小哥。” “嗯。” “感觉怎么样?想起二十年前的事。” “……有些茫然。” “嗯?” “从我慢慢记得有关的事情之后，我就不停的寻找，不过……突然发现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二十年，物是人非。”望着黯淡的星空，细斟北斗，不知今夕何夕。 “今夕何夕。小哥在想这个吗?”吴邪睁开眼，闪着光。 “今夕……何夕……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扯了扯嘴角，命运的掌纹早就断掉。 “小哥。”他低低唤了我一声，“有没有去过杭州?” “就那一次。” 回眸擦肩，细雨霏霏。 “那一次?”吴邪喃喃，“要不是我被交警拦了下来，说不定我们还能一起喝杯茶。”他戳戳我，“想不想去杭州逛逛?” “你陪我?”我抛开脑海里的灰色，“你陪我就去。” “当然，那小哥你可以住到我的店里去。”吴邪显得很兴奋，“不如小哥下次弄到什么好东西，就放到我店里去卖，五五分帐。” “那我岂不是很吃亏?” “呃……可是倒卖文物也很危险啊。”吴邪故作惊恐的说道。 “呵呵。” “……小哥?” “嗯?”怎么了?声音抖成这样? “小哥，你没事吧?” “怎么?” “你竟然笑了?还笑出声?!” 呃……思维停顿了一秒。 “嗯。” 真的笑了?还笑出了声? 吴邪惊讶之后慢慢平静下来，跟着我坐了起来。 “小哥，你该多笑笑。”“嗯。”“要是你真的记不得也没有关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嗯。”“小哥……”“嗯。”……“小哥，你……还有我……”“嗯。嗯?”他刚刚说什么?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可是却没有办法确认。 吴邪靠在我的肩上睡着了。 飘零的发丝扫在我的脸上，痒到心里。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夜渐渐深了，我抱起吴邪向驾驶室走去，然后给他裹上了一床毛毯，可能是有些冷，一路上他总是往我怀里钻。 胖子站在操作台前面直打瞌睡，我过去接了手，要是他一个疏忽撞上暗礁就麻烦了。胖子见我准备接手，立刻让出位子，随便在角落里窝成一团睡觉去了，呼噜很快响了起来。我扭头看了一眼吴邪，他还在椅子上睡的好好的，丝毫没有被吵醒，青色的眼圈在灯光中被阴影无限扩大了，一只手从毛毯里滑了出来，走过去帮他掖好被角，调整一下他的位置，在睡梦中皱着的眉舒张开来，嘴角挂上了一个笑容。 我站在他面前，背着光。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巨大的声响，胖子闭着眼打了个喷嚏，惊得我回了神。 重新站在操作台前，乌云闭月，星光熹微，凌晨的海上只剩海浪拍打声。 光线从玻璃中透了过来，太阳偶尔在乌云的间隙中出现，我看着天际一点点明亮，海浪一波波加大，一两只海鸟从空中掠过。 “呃……小哥?” 吴邪站在我身后抓着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抱着毛毯微微张着嘴，眼神困顿。 “嗯。” 他指指角落里的胖子，“要不要换个班?你去休息下?” 他这个样子，我上上下下再次大量了他一圈，“不用了，你再次睡会。” 吴邪眨眨眼，捂住刚刚我贴近的那只耳朵，嗯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向舱外走去。 粉红色的耳垂也很可爱。 我在心里自己揍了自己一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太过逾越。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胖子醒了过来，他朝我讪笑几声，“小哥，要不我去弄点吃的?” 这倒提醒了我，我们几个似乎到现在什么都没吃，我点点头，胖子开始摩拳擦掌做准备去了。飢饿，我按照导航仪调整了方向，嘆了口气。 不一会，吴邪就在外面叫着好香，把头伸进驾驶室，“小哥，你要不要先吃点?”然后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胖子煮了那条石斑，手艺不错。”我看着碗里鱼汤，没有说话。 “我帮你看一会，先喝点汤垫垫。”吴邪将碗塞进我手里，站在了我的位置上。 靠在一边，我喝完了碗里温热的鱼汤，看着一脸好奇着研究那些按键的吴邪放柔了面孔。 几个小时后，抵达永兴岛。 胖子将阿宁送到岛上的医务所去了，我和吴邪先去招待所找了几个房间。 第二天，颱风登陆，我们待在屋子里根本没有办法出去，吴邪一直拉着我询问海底墓葬的事，不时夹杂着对我身份的试探，每当这个时候，难以言喻的烦闷的心情促使着我极力忽视他的问话，如果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没有奇异身世的人，那我们…… 第26页 风暴大约持续了七天左右的时间，大部分时候我都会躺在床上睡觉，或是看着吴邪窝在他自己的床上上网，时不时回应着他五花八门的有关倒斗的问题，有时候还能看见他在网上查找着有关我的信息，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同名同姓的人。这是我唯一的想法，然后嗤笑出声，吴邪就会不满的翻了白眼给我。 胖子住在另一间房，因为他的呼噜声，吴邪怎么也不愿意和他住在一个房间里，他有时候会过来问问海底宝贝的事，然后趁着风小的时候出去找吃的，基本上他很少会来打扰“我们”。 时间一晃，风暴就过去了，七天时间不过是眨了眨眼。很快，就有船只从文昌那边开过来，一切都该结束了，剩下的或许只有我。 海口机场。 “我回杭州了，然后再去找找我三叔。”吴邪和我们打完招呼，向检票口走去，胖子也拉着几个包裹向另一处检票口，我站在大厅里，周围的人来来回回，我却觉得寂静的骇人，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温暖的气息。 “小哥。” 嗯? 睁开眼，吴邪有些气喘。 “一定要到杭州来，这是我的电话和地址。”他将一张小纸条放进我的手里，“一定要来!我……等你。” 喧闹声似乎突然被人从盒子中释放了出来，我有些不确定我听见的话，不过，至少这张纸条，证明那不是我的幻觉。 吴邪在检票口对我挥挥手，笑着消失在安全通道里。 或许，我会去。 杭州西湖西泠印社旁无名山居。 大概……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没有离开海口，只是为了接下来一个人的下斗做准备，海水和风暴大概已经毁了不少东西，但是有的还会留在那里，比如说那块石头。 换了装扮，和一群游客一起登上去永兴岛的游轮。 这几天天气很好，下海潜水的人也多了不少，我租了一条船向那日脱逃的海域开去。入夜的时候，我到达了预定地点，夕阳的余温在海面渐渐散去，银白的月光慢慢铺满了眼前。取出黑金古刀，将一些装备塞进防水的包里，穿好一身的潜水衣，我跃入了海中。 浅层的海水被光线射穿，在波动中折射着光彩。再往深处，光线逐渐黯淡，略微有些泛着萤光的鱼类成群从我身边游过，下潜了没多长时间，水中便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些残垣断壁的影子，在流动的水幕中扭曲。 大部分的穹顶已经被水沖塌了，留下的也是岌岌可危摇摇欲坠。连接着那块巨石所在池底的甬道也损坏了，我绕着这块废墟游了几圈，继续下潜，如果那个地方没有被这些碎石掩盖住，我应该很快就可以看见了。 向下游了几分钟，前方有什么在闪着光，一闪而逝的光芒将我引了过去。 是那块巨石。 我站在它的前方，这里还残留着池底的砖面，再往下面去，东西应该保存的更多，如果还有墓室的话。伸手，我按住了镜面上我心脏的位置，似乎在我手心跳动，海水在身边缓慢流动，海底深处隐约传来了清脆的金玉相碰声。 荒凉的气息涌动，我四处观望着，却找不出那飘渺的音乐来自哪里。 柔和的光打在了巨石上，我有些诧异，抬头望向海面，月光不可能照射进来，在这种水深处。 按在巨石上的手心有些灼热，跳动感更加强烈，我将目光放在巨石上，光滑的石面竟有了波纹，隔着一层透明的帘，内芯开始翻滚，金色光线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漏了出来，金色的影像在水中晃动，漂浮着将我和那块石头包绕。 我屏住呼吸。 这些虚影很像我在鲁王宫的那个石门前看见的，面目模糊不清。 光线越来越强烈，散落的光柱凝集在一起，汇成了一个依靠在巨石上虚无的人影。 飘动的发丝和衣袂就在我的身上穿过，温柔从心底浮起，很像那晚吴邪倚在我的身上，安心的入睡。 他在石面上画着什么，微扬的脸庞，是在想谁? 我想要靠近一些，看清他的面目，整个人却僵硬如石像。眼角的余光瞄见了虚空中古老的文字，是战国时期的? 手心的跳动感减弱了，倚在巨石上的幻象开始消散，汇聚的光点退回了巨石。从海水中穿梭的奇异光线也偏离了方向。 所有的，全部消失了。 恋君永世? 几分钟的时间，这是我唯一看清的东西，“他”在石面上留下的字迹。 他就是我在鲁王宫里看见的那个白衣人? 刚刚那么接近的距离，就和吴邪在我身边一样，一样的温暖。 我在等待着，直到氧气瓶上的指示灯开始闪烁，我不得不返回海上。 躺在小艇中，高挂在半空的月亮没有一丝异样之处，只是天空中划过几道光亮的火红，是流星? 闭上眼，海底看见的一切浮现，金色的光芒中有他飞扬的笑声。 “……邪……” 我失去了感触。 第二天，我被太过明亮的光线刺痛了眼，昨天什么时候睡着了?我坐起来，根本想不起最后出现在脑海里的到底是谁。 连着几天我潜入了海中，却再也没有看见那晚的异象。 第27页 也许那真的是我的幻觉? 离开时，黑金古刀在鞘中发出悲鸣，它也再怀想谁? “16日夜22时，xx彗星与木星发生剧烈碰撞……最早这类记录可见《春秋》，秋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本次相撞释放能量相当于……本台记者报导。” 废弃的过期报纸上，一组火红色的光点在闪烁。 番外之但为君故(1) 如果那天没有遇到那个老头，如果那天没有收到三叔的简讯，如果那天没有被交警拦下来，如果那天没有……好吧，那里有那么多如果? 我站在厨房里熬着汤，他说他比较喜欢排骨汤，这个熬得时间长味道比较浓郁。 我尝了尝味道，有点淡了。 哎——想我堂堂一个古董店老闆，虽然是个小店，但是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做这种事呢? 都是他! 该死的闷油瓶子!该死的张起灵!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一 我，吴邪，一个古董店的小老闆。 某一天，因为自家三叔的一个简讯，积极的开着小金杯向他的店里驶去，但是路上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亲爱的交警同志拦下了，对我进行了一番深刻的深沉的教育……于是，我迟到了，错过了那把龙嵴背的交易。 在店门口，我看见了那个买走了我可爱的龙嵴背的人。 有些冰冷的清隽的男子。 我从他身边走过，和他擦肩，他似乎回头看了看我，我能感觉到微凉的视线从我的背后掠过。 我跨进三叔的店，那视线消失了。 几天之后，我再次看见了他。 我们一起去寻找那个传说中拥有鬼玺的鲁殇王的墓，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有关鲁殇王的一些留下来的故事。 三叔只说了他姓张，我坐在他身边，有些兴奋的滔滔不绝，但是他却不发一言，我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是我打扰了他的休息时间一样，但是又有些不高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理我我心里就开始有疙瘩，有些报复性的给他取了外号，当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穿越积尸地的时候，他竟然对我显示了极大的关心，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又兴奋异常。 他真的很厉害，我在昏迷之前唯一的想法。 当我知道是他在我的后脑勺留下一个包时，我很是郁闷的看着昏睡的他，好奇心害死猫，我应该吸取教训。 晚上在招待所，鬼使神差的在看见他没吃什么东西的时候给他准备了一杯红糖水，好吧，我有些恶趣味，不过看着他喝下那杯糖水时一瞬间的面部有了表情的时候，我很高兴我这么做了。 在墓室里，他救了我们，他扶着我手臂时他的手心留在我肌肤的触觉，我还记得。 冰冷而又灼热。 我看见他在玉俑前的表现，悲哀的情愫袭击了我，他为了什么为了谁?这样的激动，我在嫉妒，没错，为了这个只不过相处了几天的沉默的男子。 引爆炸药的一霎那，我似乎看见了些幻象，我不确定，我或许看见了或许没有。 之后，他不见了。 我和三叔待在济南，等待着潘子伤势好转。 三叔为了金丝帛书的事情到处找人鑑定，正好，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他的侄子——呃，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和他同性别的刚认识几天的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男子? 过了一段有些纸醉金迷的日子，在一个不经意的调查里，我似乎得到了一个我很想知道的信息。 他的名字……张起灵。 如果他真的二十年都没有变老。 不会吧?怎么可能? 那个秃子是他假扮的?他是奥斯卡影帝吗?! 从身上把箭□，就算是没有什么伤害力的，他怎么能那么漠不关心!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从他眼中看见了深沉的伤痛。我愣住了，他怎么了?没事吧?他看着我，然后低声安慰了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脸，向我道歉。咦?咦?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一个人留在耳室的时候，我想起刚刚他在我耳边说的话，黑暗也变得没有那么可怕，未知的恐惧在心里。 当我在池底看见他坐在角落里的时候，我静默着坐在了他的身边，他想起来了?他想起二十年前的事? 那如果我和他在一起……算不算他老牛吃嫩草……呃，我好像想偏了。 在盗洞里，我被那东西吓到了，竟然想都没想就躲进了他的怀里。他环绕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 安心。 我贴近了一点，他在我耳边低语。 温热的气息吐在我的耳缘，我红了脸。 终于出来了。 我躺在船上大笑。 然后看见了那个女人，可惜我下不去手，不然就看着她死……似乎也没什么。刚刚那一次爆炸，差点害死了他! 夜晚，我在甲板上找到了他，睡在他身边，呼吸着他的气息。 忽然很想邀请他去杭州，好像约会，不是吗? 然后，没想到我说出口了，而他也没有反对，温柔的回答着我的话。跟着他坐起来，我借着睡意靠在了他的肩上。 或许，我该想想怎么向家里的两位太座解释一下——他们的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当然在我不会被大卸八块的前提下。 第28页 我勾起了嘴角，向着温暖的源头凑了凑。 醒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他深色的眼圈，想要帮帮他，谁知道他竟含住了我的耳垂，柔声让我去休息。 捂着火热的耳朵，我将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在岛上的几天，我非常想要了解他的身世，想要知道他的过去，可是他却突然对我防备起来，什么都不愿意对我说，但我却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身上有些，希望我没有自作多情，爱怜的目光。 在机场的时候，我走到检票口，回头时，看见他一个人孤寂的站在人潮涌动的大厅里，我却觉得他孤立了，他自己将自己孤立在无人处。忍不住跑回去，将早就准备好可不敢送给他的纸条塞进了他的手里。 “一定要去杭州!一定!我……等你。” 然后，我看见他勾起了嘴角，只是小小的，非常非常小的一个笑容，但是我知道，他会去。 因为，我在等他，不是吗? 我笑着走向检票口。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坐上飞机的时候，我将手上那张杭州的票塞进了口袋，现在还不是时候。 有关他们这支考古队的情况他隐约有些记忆，说不定那些组织考古工作的老教授会知道些东西，我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定下了第一站。 扯了扯西装的领子，有些不习惯领带带给我的拘束感，我站在一家考古研究所门口，等待着那个和我约好的教授。 很快，门卫核实了我提供的信息，门里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看清我的面目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领着向他的办公室走去。 “我还以为……”老人嘆了口气，却没有再说什么。 我沉默的跟在他后面，他以前认识我? 路上遇见了几个人，他都没怎么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但是现在，我看着他和那个年轻人虚与委蛇，危险的盯住了那个年轻人，他很不简单。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向我露出了一个挑衅的冷笑。 “那石老师您忙吧，等您有空的时候我再向您叨扰。” “呵呵，年轻人好学是好事。不过，今天老朋友的儿子来看望我这个世伯，我这个老头子怎么也不能怠慢了侄子。” “那是自然，那我先走一步。” 那个年轻人满脸堆笑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对我嘲讽的哼了哼。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幼稚吗? “请不要在意，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弟子，有些傲气。”老教授说的不尽不实，我也不是很在意，现在我的主要目的是了解二十年的那支考古队。 走进办公室，石教授示意我坐坐，询问我是否喝茶。 看着我端着碧螺春的样子，他再次嘆了口气。 “小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石教授在一排柜子中寻找着些什么。 “没关系。”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这间办公室，墙上挂着不少照片。 “二十年前，我们痛心海洋考古的空白，所以几个人上书中央，希望他们能够重视，不过很可惜，那个时候国家刚刚经历文革，百废俱兴。人手方面也是良莠不齐，于是有人提议找一些民间高手，也就是当年的土夫子。”老人一边翻看着一些资料，一边低声叙述着。“当时，我们组织了一批考古队员，其中……”他递给我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我想你会来这样找我，应该是想起来了。” 我看着照片上和我一摸一样的脸，点点头。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点轻微的响动声，我皱起了眉，石教授显然也注意到了。 “这个是你父亲当年留下来，今天看见你的时候，我老头子还吓了一跳，真的和你父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老教授爽朗的大笑，我黑着脸，“嗯。”称自己为自己父亲的感觉…… “呵呵，这一点也你父亲一样，不爱说话，当年他也就和你齐伯伯关系融洽一点。” 齐伯伯?!我能感觉到我的嘴角开始抽搐，不禁扶额，这个老头!我站起身，向紧闭的门扉走去。 “石教授，不介意我开门通通风吧?这个天气有些闷。” “啊，当然。” 拉开门，只来得及看见一个匆忙离去的背影。哼，傲气的考古研究生?原来还有偷听这种爱好。 “这些资料是我这里仅剩的。”教授递给我一沓文件，“这个地方并不安全。其实，你何必再回来?”老人的语气中透露着说不出的沉重。 “有的事情……我只是想要知道我的过去。” “遗忘有时候也不是坏事情。如果当你记起来的时候，发现了最不愿意的背叛……” “遗忘本身就是一种背叛，不管是对于我自己……还是……”我摩挲着手中的照片。“齐羽他的真实身份您知道吗?”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我希望他过的开心就好。” “对于这些事情，您怎么想?如果你们没有组织这支考古队。” “一步错步步错，我老了，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后悔。但是，你，如今的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些东西是你不必要背负的。”老人拍拍我的肩，“那一年，我去委託你时就知道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别的办法。我不希望看着那些国宝流落在外。” 第29页 “我能理解。”我不是同情这个老人，只是我明白他的信仰。“我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可以找回我久远的记忆。”我看着窗外，露出一个苦笑。 “当年，就只有你了。”老人眼中开始浮现泪水，“其他几个人几乎都死在墓里，不是这个就是那个，还有……我想你应该知道禁婆的传说。” 他是说有人变成了禁婆，是骨香，是从海底墓出来之后? “那么您知道我是怎么……”我试图找出一个可以形容我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流落在外的?” “是齐羽。”石教授指着照片中的一个人，“可惜他也没有躲过去。” “他……怎么了?”我听见我喑哑的声音。 老人扯出一个惨澹的笑容，“……疯了。”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却如雷响敲在我心里。 “疯了?怎么可能?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是疯了，我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现在，他可能和他的家人在一起，也有可能……死了。”老教授摇了摇头，“可惜了。” 我惨白着脸，有些踉跄的走出了大门。 老人透过窗户看着高瘦的青年，“或许，你还能找到他。”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我在混沌中回到暂居的旅店，倒在床上的时候心里一阵阵泛着凉意，他怎么可能会死?就算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我也不希望他死去。 关心则乱。 我冲进浴室淋了一通冷水，那个教授后面的话似乎还在隐藏着什么不为我知的东西。我仔细回想着我们的对话。 “我也是在那之后才知道他的身份。” “现在，我希望它过的开心就好。” 我们所说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偏差?我翻看着手中的资料，齐羽的推荐入队信影印本也在其中，照片上的男孩子露出两个小虎牙，一双眼睛晶亮的闪着光，我记得自从那次倒斗之后他就喜欢跟着我，我唯一可以说的上话的人也有他。 我看着其中我的资料，有些不解当年的我为什么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是因为我失去记忆不能确定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方，那么那个时候，是不是和我意识里残剩的灰色有关系? 齐羽是个南派的土夫子，参与西沙考古队应该是为了其中的某样东西，那我是为了什么才过去的? 二十年，记忆里还是有大段的丘壑，很多细节我都想不起来。 勉强记得的只有我们关系很好，还有……指尖描摹过黑色的复印件……这双眼睛。 注视着这双眼睛，心情慢慢放松下来。很像，真的很像。 闭上眼，朦胧中，几双眼睛合在了一起，吴邪，齐羽，白衣人。 我从梦中醒来，望着黑色的天花板，直到天明。 我站在西湖旁吹着风，忽然觉得我的决定有些莫名其妙。 那天失眠了一夜，最先定下来去广西卧佛岭，那里出土了一条蛇眉铜须鱼，照片上面那鱼和海底墓道上的雕纹几乎是一样，我想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站在机场的时候，看见大屏幕上的航班，我买了一张到杭州的票。 吴邪给我的地址还乖乖的躺在我的口袋里，我深呼吸几次，奇怪的紧张感。 几个老人在湖边练剑，我走向一个正在休息的老人，他坐在石凳上乐呵呵的看着我。 “小伙子是去见未来的媳妇吧?呵呵，我当年也是这么紧张，见丈母娘的时候。”老人为我指了路，用浓重的杭州话和我聊天，我不太听得懂，出于礼貌点点头道了谢。老人的笑容更大，“好好努力吧。”他拍拍我，加入了练剑的行列。刚才那句话我倒是听明白了，不过我要努力什么?只是去看看朋友而已。满头雾水的朝着老人所指的方向走去，我忽然想到看见他我该说些什么? ……想见见你…… 我似乎真的是为了这个理由而来，可是……很怪异，不是吗? 一间小小的古董店，门口有个青年忙进忙出，不是吴邪，他在店里吗?每走近一步，胃部的焦灼感就重一分。 走进店里，刚才我看见的那个人迎了上来，“欢迎光临，您想买点什么?本店……”还没等我开口，他已经把店里的东西都介绍了一遍。 吴邪是在哪里找到一个这么能说会道的伙计? “你老闆在吗?” “呃。”他关上话匣子，“你是老闆的朋友?我是这个店的伙计，我叫王盟。”他走进店里，在桌子上翻找着什么。“老闆临走前留下的东西呢?” “他不在?” 紧张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满的感觉，他去哪里了? “啊，老闆前几天和朋友出去旅行去了，好像是去秦岭了，听说他们好几年没见了。”王盟从报纸底下翻出一张信封。“小哥，你叫什么?” “……张起灵。” “果然是给你的，和老闆形容的太像了。闷油瓶……啊，那个，小哥，这个是老闆留给您的。”王盟将信封递给了我。 第30页 闷油瓶? 怎么会连这个绰号都会一样? 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瘦金体，他们……是不是……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小哥，真的是你吗?那个是我失约了，我那个朋友有急事，我不得不跟着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在我的店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我回来。 吴邪。” 手中这张只能算是留言的简讯还残留着墨香味。 “你知道他去秦岭做什么了?” 那个满脸八卦的伙计听见我问话，立刻打开了话匣子。“听说是去找什么神树了。老闆那个朋友好像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兄弟，不过几年前因为盗墓被判了刑，关了几年，这次一出来就找了老闆。本来老闆就是去和他出去撮几顿，不知道他们商量了什么就要去探险。我倒是听老闆说了些有关什么铜铃之类的话……”机关枪似得语速让我有些怀想第一次和吴邪坐在同一排车座上他滔滔不绝的讲话。 “看样子最近可能不会回来。”我打断了他的话，“既然这样，我也不便打扰了，若是他回来……算了，谢谢你的传话。”我挥挥手中的信，“再见。” “啊，那您慢走。”王盟哦了一声，送我出门，“等老闆回来我会和他说的。” 我在门口顿了顿，“131496246(hi)45。” “等下，我找张纸记一下。”王盟回到店里砰砰找东西去了，我下意识的握住了口袋里的手机，然后离开。 秦岭?那里也是很危险的，他怎么会想起来跑到那个地方去?若是我早来几天说不定可以陪他一起去。 以后我和你一起去，真是不让人省心，受了这么重的伤。 嘿嘿，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受伤。 …… 你说的，以后一起吧。 嗯。 上午的阳光并不猛烈，我却在路上昏了头。 他们是一个人吗?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我为什么隐瞒了我的容貌。 你好，我叫吴邪。 隐瞒容貌?隐瞒?我的脚步有些飘忽，白色的光在我眼前闪过，易容?好像有几次他和我在一起是没有隐瞒面目。 一路晃荡着，在一家店门口被人撞了一下。 “大哥哥，对不起。”小女孩脆生生的嗓音有些刺耳。我摇摇头，“没关系。” “真真老老五芳斋。” 这是什么店? 走进去，店员笑脸迎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想买几个粽子。” 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 “好，您想要什么馅的?” “红豆。” “好，请稍等。” 我也想要五六个孩子。 …… 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这么想要离开我?从我身边逃离? “先生，您的粽子。一共xx元。” “谢谢。” 付帐，接过粽子。 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 小哥，你什么时候来杭州玩? 一定要来，我等你。 齐羽，吴邪。 …… 小哥……起灵…… 为什么他偏偏这个时候出去? 他不在家，去参加一个考古队到西沙去了。 你为什么要过来?这次我特意瞒着你，这里面的东西不是我们可以涉及的。 我也担心你啊。 如果这次安然无恙的出来，我们都不要再做这个了，开家小店一起度过余下的日子，好不好? 想不想去杭州逛逛? 当然，那小哥你可以住到我的店里去。不如小哥下次弄到什么好东西，就放到我店里去卖，五五分帐。 天旋地转。 “有人昏倒了!快叫救护车!”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满眼白色。 “病人醒了，快叫医生。” 唔。脑袋越发沉重，我抬起手挡住了刺目的光线。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在我眼前晃动。这里是医院? “出什么事了?” “你被一辆车撞到了，不过还好那辆车子只是刚起步，车主是个新手，而且据说你那个时候走路也有些不稳。”医生翻看着病例，“我们为你做了x光，你的骨头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的颅内似乎有淤血，影响到了海马组织，可能会造成一些记忆方面的问题，考虑为你做个手术，当然这也要你自己同意。”他看了看我的瞳孔又听了听心音，“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医药费那个车主也付过了，好好休息。至于手术的问题我们过几天再讨论，如何?” 我点点头，只希望他赶快出去，让我安静一会。 “咔嗒。”“啪啪。” 关门声，脚步声。 终于清静了。 颅内淤血，海马组织受伤?这就是我失忆的原因?那怕是很多年的伤口。我倒在病床上，现在我头疼的不再是齐羽和吴邪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而是我好像不止失忆过一次!我记得在我少年到青年时期的事情，可是再早之前的所有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全部是一片灰色。 第31页 难道说那个时候我受了什么重伤忘记了我的童年时代?那么我的亲人呢?在那场事故里全部消失了?我最早的记忆是在南方的一个小镇，然后不知道跟着谁一起下斗，再往后就是我一个人接下委託，直到某天遇见齐羽，那段时间记忆也有些紊乱，后来为了什么平静下来?最后就是西沙海底，说不定我看见的那个人还是齐羽。 此时我才真正的明白他的秘密，他所背负的东西。那么他的疯癫会是因为我吗?是我执意和他一起下海的后果?所以，再遇见吴邪，我的记忆又开始反叛限制了? 他对于我来说……他现在的生活比从前作为齐羽的时候要幸福的多，不是吗?而且有个完整的记忆，不像我，在断断续续的生命中煎熬。 只要他觉得幸福，没什么不好。 在病床上躺了一天，忽然想起还有别的事，直接换好衣服，从二楼的窗户跳了出去，直奔车站。 转了几次车，到达目的地。 留下。西穆坞。 这里风景很不错，离西湖很近，房子又便宜。 嗯。 这里有我一个秘密住宅，钥匙哪天我给你一把。 啊。 以后我就在这里养老，你……愿不愿意陪我? 嗯。 真的? 真的。 起灵…… 怎么了? 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不在了，希望你还能记得来这里看看我。 齐羽，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小的哪敢吶?我都说是如果了，人总会死的。 假如可以长生不老，你想不想? 你什么时候也会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好吧，嗯，如果你陪我，我就愿意。不然一个人多无聊? 啊。 现在钥匙自然是找不到了，不过眼前这个房子真的二十年都没有人来过? 面前窗明几净的屋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荒芜的无人屋。是吴家的人为他打扫的?他们也知道欠了他什么? 我在屋外转了几圈并没有进去，而是向山上走去。 这个季节已经没有採茶人，满山的茶树郁郁葱葱，清澈的溪水在小路旁缓缓流过。 寺院在竹林后香菸裊裊，梵唱不断。 我是不是该去秦岭看看?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去秦岭?怕是也找不到他。 一点点线索也没有留下，想在九州之险中找出一个人…… 山门紧闭。 过了上香的时间，寺院的僧人缓缓关上了大门。 “我能否见见主持?” 敲响朱红的沉重木门，唯有这里还留着古时的气息。 “请跟我来。” 小沙弥领着我走进这间不大的寺庙，向着僧舍走去。 老态龙钟的主持微笑着看着我。 “廿二年，有缘人。” 他挥挥手，让那个小和尚退出去，“奉香茶。” “请稍等。” 小沙弥退了出去，主持示意我坐在他身边的蒲团上，“施主，何苦。” “主持，人生在世云胡不苦?” “如我是闻。”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 “人从爱生忧，从忧生怖。 若离于爱，何忧何怖? ” “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慾起。少欲无为，心身自在。” “人有二十难，何求。” “睹境不动。” “然?” “幻象心生，心惹尘埃，莫不知真真假假。” “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 ” “此言……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佛曰，不可说。” “叩叩。” “师傅，茶。” “进来。” 茶杯放在我的左手边。 “施主，请。” 主持递给我一串佛珠，“当年，你和那位小友来这里存放了些东西，言明两人日后自会同取，不知道小友何在?” “未寻得。” “哦?” “您了解多少?比如我是谁，当年到底出了些什么事?” “邯郸一梦幻无边，身醒还记梦中事。花影迟迟侵砌上，早买归舟返里中。此间事，谁知?” “其实……这次是来杭州寻他，却错过了，不过花非花。” “一切在心，花非花亦花。” 佛珠在手中一粒粒数过，是不是从前的他又有什么分别?我对他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事。 “多谢。” 我起身一拜。 “不急，先随我念段经。” 主持笑着摆摆手，敲响了木鱼，晚课开始。 “ …… 度众生者，应先明以何而得度，了解度义，方名成佛。度者破众生知见，开佛智慧是也。众生执于有相，抟取色身，遂为□所蔽，首当破之。故如来者，法身实相也。即如今日应化示相，亦属幻躯，尚不可取，况世间一切诸相也耶!诸相都属幻化非实，了达此义，实相始证，此惟以慧见了知，即名得度。惟法身虽无相，仍不能离于言说。……此分无着判为加行位。 第32页 须菩提，于意云何，可以身相见如来不?不也，世尊，不可以身相得见如来。何以故?如来所说身相，即非身相。佛告须菩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 相由心生，如斯想念，不过……恒爱之。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从山上下来之后，我接到了一条简讯，改变了我预备去吴邪的店里再问问线索的主意。 “收网，速来。” 我赶回北京，找到了那个联繫我的人，“找到了?” “对，虽然几年间路线变化有些繁复，不过既然您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心尽力。那条信息是在吉林发出来的，而那三条鱼儿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条从吉林冒出来的，对吗?” “没错，还有两条我已经知道它们在哪里。那么这一条……” “其实说出来您一定知道，长沙老九门，霍家。” “老九门。” “你说一个人失忆会有几种可能?” “这个……您总不会说您的失忆是装出来的吧?” “可能。” 和那位主持谈过之后，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有些事情我也有些明了，二十年前最大的疑团不在别人，而在我自己。 就算我只能想起零星一点，对于查出我的身份而言也是莫大的帮助，比如说那天看见的异象，并非只有那个白衣人一个，还有一人，似是戎装打扮，身形……与我有八九分想像。这世上是否有所谓的前世今生? “把地址给我，我想我需要去看看。” 琉璃厂，金万堂。 眼前的老头咧着嘴和其他的客人说着话，一颗金牙反着光，我冷眼站在一旁看着他将一件赝品说的天花乱坠，那人恐怕也是个刚入行的，几句一说就掏钱买了下来。 老头笑眯眯的送走了冤大头，转身对我说：“您想买点什么?” “那东西是假的。” 我抚摸着一款景泰蓝的鼻烟壶，样式不错，就是仿得有些粗糙了。 “呃。”他咽了一口吐沫，“原来您老是个行家，老头有眼不识泰山了，若是您老真的想淘点好的，可以到里面看看。”他指着内堂，那里面东西才是真宝贝。 “哦?这么说我倒是有件想要的紧的事物。”我放下手中的玉如意。 老头一听来了兴致，摩拳擦掌的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宝贝让您老惦记着?” 带着些戏嚯的恶意眯起了眼睛，回头冷冷的看着他。 “战国帛书。” 只听到他倒吸一口凉气，说出的话令我更感兴趣。 “是你?!不对，不可能!” 坐在檀木椅上，轻轻敲击着椅臂，“你认识他?” 老头看清了我的两根手指，双腿开始不停的颤抖，看样子像是要跪下来一般，一句话说的磕磕碰碰，间或还有牙齿相撞的声音。 “你是……他……的后人?” “今天来，主要是想听听那年的事情，那里面怕是有不少猫腻啊，看你的样子。”我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年……我也不知道是哪年。 金万堂瘫在地上，“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真的，当时他们发现我偷了东西就将我赶回来了，我在四川那个地方待了三年也没有和他们有太多接触，那时候，您老肯定也了解，60年代风声紧，我也不敢再怎么造次。” “是吗?”语气中带着不信任的威胁，“那你一眼就认出我来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 “嗯?” “那个时候，就是他逼供，人老了，对于那种痛记得更清楚，要不是霍仙姑为我求情，我大概就死在他的手下了。”他战战兢兢的说完，很是惧怕我也对他做些逼供的事，我看着他的眼睛，向他走去，“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什么人?有没有向谁透露过?” “我猜……是张大佛爷……我哪里敢和别人说这种事……哦，对了，对了，几年前，霍家有个小丫头找上门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猛的抱住头，生怕我的手指按上他头上的穴位。 我拍了拍衣襟上的褶皱，本来只是想来问问当时他卖给吴邪的那份东西是从哪里来的，没想到后面还扯出这么多东西。 店门口有些人开始探头探脑。 “下次，哼，这种赝品也敢拿出来在我面前鱼目混珠?” 随手捏碎一件鼻烟壶，我走出了店里。 霍家。公主坟。 夜半无月。 四合院的房子在黑暗中静悄悄的，房屋和树木的影子在地上连成张牙舞爪的怪异形状。 在主卧的顶上停留了一番，想去书房找找。 这时，脚下的房间里响起了朦朦胧胧的模糊声响，似乎是谁的说话声，掀开一片灰砖瓦，飘忽的声音稍稍清晰了一些，我凑近了一点，一个苍老的女声在里面呢喃着什么。 四周渐渐安静，虫鸣鸟叫不再，连风声也几乎消失了。 “没有时间了。” 有人说道。 第33页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没有时间了!他就快死了，你们让我怎么办?! 为什么你不能再等等我，等此间的事情结束? 您这个小傻瓜，怎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除了你，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你倒好，一次将我的心全部剜去了。 放心，我会把你救回来，然后，你这个小东西可不能再给我惹祸了! 等你醒了，我要跟着你寸步不离。 小坏蛋。 我爱你……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不是说让你等着我吗? 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剩这一次的机会! 你的身体…… 能不能最后再相信我一回? 让我陪着你，可以吗? 可是……我不希望你卷进来，太危险了。 我更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你怎么这么固执!你肯定知道这个背后是什么，我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奉献和牺牲是我的责任! 我不管你为了什么，我会陪着你，寸步不离! 为什么?! 你知道的不是吗? ……就是因为那样，我更不希望…… 你啊，一定要我说出来吗? 混蛋! 我爱你…… 一脚踩空，一块小石子沿着斜行的瓦片滚下了屋檐。咕噜咕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提醒了我现在的位置，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那个石子的跌落，我纵身跳上院墙的时候，主屋里就传来了一声怒喝。 “谁在外面?!” 院子里住着的几个人也惊醒了，一盏盏电灯亮了起来，我跃下了墙头，向着马路跑去。 坐上一辆计程车，我让他开到机场去。 那个司机有些奇怪的看着我，眼神中有些防备。 “我爱人在外地出事了!” 很不理智的怒吼脱口而出，掌心的掐痕还有些血迹。我烦躁的抓着头发，我要去见吴邪! 司机见我这个样子才放下心来，踩着油门往机场奔，“小兄弟，你爱人出什么事了?”司机一口京片子，在静谧中开口了。 路上的夜风一吹，我也从那些窒息的幻境中脱离出来，刚才的话语是下意识吼出来的，原来我也有这么不冷静的时候，“他在外地旅行，出点了事。”我不知道吴邪现在怎么样，只是那一霎那，我的心颤抖得厉害，去杭州看看他，确定他平安之后再做其他的事。 “小伙子放宽心，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司机好心的安慰到。 “是啊，一定没事。”我点点头，说不定现在吴邪已经回到杭州正在他的小古董店里睡觉，不知道做着什么好梦。 到杭州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多钟，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他的店里，却还是只看见了上次的那个伙计。 “吴邪在不在?” “啊，是小哥你啊，老闆还没回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王盟见我沖了进来有些疑惑的开口，“小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怎么看起来这么狼狈?” 得知吴邪还没有回来，我沉在底下的心空荡荡的飘了起来，再听王盟这么一问，低头看着自己，风尘僕僕。 我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吴邪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繫?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到秦岭什么地方去了?” “这个啊，老闆前几天还给我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没有消息了，不过也有可能是到山里面去没有信号，那时候听老闆的口气，应该是到什么地方找棵树。” “树?” 不是说和他的那个什么朋友去盗墓吗?我皱起了眉头，“他有没有说遇到什么麻烦?” “没有。”王盟摇摇头，“对了，小哥你吃过中饭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用了。”我摆摆手，“给我杯茶。” “哦，好。” 看着杯中青翠的茶叶，我想起昨天夜里纷乱的记忆，后面的对话应该是我和齐羽——二十年前的吴邪在下海斗之前说的，那前面那两个模糊不清的身影和那一个听不真切的男声又是谁的? 朦胧的光线中的流动的鲜红是血?干涸的深褐是血? 我呆坐在小小的藤椅中一个下午。 “什么?老闆，你有没有搞错?!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王盟对着电话大吼。 吴邪怎么了?受了重伤? 我猛的站了起来，夺过了话筒。 “喂，王盟，你快点给我送点医药费来!” 那头的人很有气势的大叫着。 “吴邪。” “……小哥?” 第三十二章 看着他嬉皮笑脸对着那个医生的时候，我一下子放心了，靠在墙上看着王盟给他忙里忙外。昨天挂了电话之后我就和王盟连夜赶到西安来，生怕他又出什么情况。 过了一会，王盟跟着医生去补交医药费，顺便帮吴邪买些东西，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 我慢慢的走到吴邪的床边，静静的看着他，吴邪眨巴眨巴眼立刻从欺负王盟的老闆脸换成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哭脸。 “小哥。”他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委屈的猫儿眼有些畏缩的看着我，“疼。” 第34页 我扫了扫他身上的石膏和绷带，“装可怜也没有用。” 吴邪嘟着的嘴立刻扁了下来，“我哪里知道会出这种事，而且小哥你又不来找我，我不就是和朋友出来散散心嘛。” “散散心?”挑眉，“把自己散到医院来了?” “嘿嘿，那个、这个……意外，绝对是意外。其实如果小哥能早点来找我……” “嗯?” “那个，我也是想……”吴邪将脸皱成包子状，“老痒他带着一个和那些六角铜铃一样的耳钉，那里面已经被塞上松香了。他就是在秦岭弄到的!所以……” “所以你就不顾自己的菜鸟身份跟着他来秦岭探险?” “什么叫菜鸟?!”吴邪一脸义愤填膺，“小哥，至少我的血还有用!” “怎么说?”我很想知道他在这些深山里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他的那位朋友又出了什么事，怎么没有和他一起被救。 吴邪一听我这么问，立刻来了兴致。 “这几天小爷我都憋死了，又不能和别人说。这次我见到了多精彩的事，你是不知道啊……”他抬头扯出一个兴奋的笑，我冷哼一声，他才反应过来坐在他面前听他“说书”的是谁。“小哥，其实我……”“继续。”“啊?哦。” 吴邪说着说着又一个人陷入了狂热情绪中，吐沫横飞的说着他的经历，完全看不出他刚才所说的“心有余悸”“悔不当初”“不敢再犯”的半点意思。 我看着他神采飞扬的脸，也没了怒气，下次看紧他一点才好。 “老闆，我回来了，你看着手机行不?” 王盟冲进了病房，我才忽然想起，我似乎下意识的就把吴邪归为了我的人，完全没有想到我和他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直视着吴邪带着点琥珀色的眼，我猛地转身大步离开病房，顾不上回应吴邪疑惑的呼唤。 我在西安古城里游荡了几个小时，在纷乱的人群和寂静的小道上走过。 一切在心，花非花亦花。 吴邪，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我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手上拎着些特色小吃，也不知道吴邪喜不喜欢吃。 我敲了敲门，走进了病房，吴邪正百无聊赖的盯着天花板发呆，他听见声音转头看向我这边，脸上露出了气愤的神色。 “小哥?你下午怎么莫名其妙跑了?”吴邪像一只龇牙裂嘴的小猫一样亮着爪子，“我在后面拼命叫你，你也不理我!” 我走过去，将灌汤包什么的拿了出来。 “尝尝看。” “你不要转移话题!”吴邪吸着鼻子，一脸想吃的样子，“就算是用美食……唔。” 我直接夹了一个小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嘟嘟囔囔的吃完了，一边享受的咀嚼一边用我还和你没完的眼神看着我。 “味道不错。” 最后他给了中肯的意见，摇晃着身子还想要。 “今天检查结果如何?”我一边给他塞包子一边问道。 “没什么，就是在医院多住些日子。”吴邪吃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道。 “以后……要小心。” “嗯。” 护士给吴邪打完针之后，嘱咐我和王盟两个好好看着，有什么事情立刻叫他们。 我让王盟守着前半夜，自己随便找了个椅子眯上一会。到这里看到他没有事情，紧张的神经放松了，疲惫感也涌了上来，昏昏沉沉的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王盟已经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我出去想找个地方洗个脸清醒一下。 夜深，长长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我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 回到病房，吴邪的脸在射过玻璃的月光下有些不真实。我凑上前去，吴邪睡的正香，睫毛轻轻颤动着，脸颊随着鼻息微微鼓动，水色的唇翕合间并未紧闭，再凑近些，吴邪身上不知明的甜香钻进了鼻腔。 心跳如擂鼓。 我缓缓向后退去。 “嗯……” 吴邪张开唇，在睡梦中呓语。 “小哥……疼……” 如果不是贴的这么近，我怕是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可是这听清了——被蛊惑了。 贴上他的唇，含住，吮吸，舔舐。 热气在我们紧贴的脸上来回，轻微的水渍声在夜里成了最好的迷情剂。 顺着吴邪轻启的唇缝，我的舌滑进了他的嘴中，勾绕着他的软舌，希冀他有一丝回应。 “……唔……” 小小的呻吟从吴邪的唇中漏了出来，我抱住他的肩，舔过他的黏膜和牙床。 “砰。”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动了我，放开吴邪。 “什么人?” “怎么了?小哥?” 第三十三章 “照顾好吴邪。”我朝着被惊醒的睡眼朦胧的王盟丢下一句话，追了出去。冲到走廊只看见一个人影消失在转角处，我拔腿向那里跑去。刚刚那是撬开门锁的声音，这个人绝非善类，如果只单是小偷之类的小角色那只是小麻烦，就怕是和吴邪本身有关，我不能让吴邪身处危险之地。过了转角处，那个人正从尽头的窗户往下面跳，我几步跨了过去，跟着跳了下去，那人见躲不过，施展拳脚向我袭来，我略微侧身躲过他的拳头，五指成爪扣住了他的手腕，向前一拉，右手隔住了他的正踢，右脚向他的左踝刺去。 第35页 “啊哟!”那人发出一身短促的惨叫，一个踉跄跪倒在地。我扼住他的咽喉，反手将他的双臂扣在了他的背后。 “你是什么人?说!”“大哥，咳咳，饶命，我不过是混口饭吃，我真的什么都不晓得。”他一口当地的土话，惊恐的回答到。 “那你在这里想做什么?”我微微加大了扼颈的手劲，那人涨红着一张脸，不停挣扎着咳嗽。“不想死的话就说实话。”略带威胁的冷哼。 “大哥，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收了别人的钱去那个病人的房间找点东西。”“为什么是你?”“小的是这方圆百里技术最好的，咳咳，偷儿。没想到，小的真的是有眼不识泰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人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小心的讪笑。 “让你去找的东西你总该知道吧?隐瞒可对你没什么好处。”“是，是一本册子，那些人给了我钱让我去找一本书。”“书?”我松了左手，他低着头拼命地喘气咳嗽，“那些人，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好像，呃，是一家什么公司，那个，他们哪会和我这种小人物说太多，您说是不是?大哥，你就放小的一马吧，小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也是迫于无奈……”“闭嘴。”我放开他的胳膊，“还不快滚?”“啊，好，这就滚，这就滚。”那人一脸呆滞的连滚带爬的向医院外面跑去。我在黑暗中看着他狼狈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真的不是我的手艺问题，今天运气不好遇到了一个高手。”不知名的小巷里，一间平房里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老子差点就进局子了，你们怎么说也要留点钱给老子当精神损失费也好!”“哈，你自己办事不利还怨到我们头上，事前就说好了，没有东西就一分钱也没有!”“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勾当的，今天老子帮你们瞒了一次，就是为了点钱，撕破了脸对谁都不好看。”“你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敢和我叫板，哼，挺有勇气。”“话不多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要么给钱要么……老子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为了那破东西差点丢了一条命。”“好了，都别说了，再加一倍的钱，把东西弄出来。”“三倍价。”“什么?你不要在这里狮子大开口!”“老菜，今晚你遇到谁了?那个病人可没什么挑战性。”“不认识，但是你看看我的样子，要不是老子真的缺钱，怎么说也不会再接!那双眼睛……满是血腥的杀气。”“哦?难道……你遇见的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瘦的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右手有两个手指格外长?”“那小子是什么人?!”“竟然真的是他，看来我们失算了……算了，你拿着这些钱走吧，这生意不做了。”“头!”“他，我们惹不起，回去我会向老闆解释的。老菜，这事就这么了了，我不希望……”“放心，道上的规矩我明白。”我贴在屋顶上，听着一屋子杂乱的声音，其中那个拍板的人声音有些耳熟，我稍稍探出头，趁着他们出门话别的时候看了一眼。是他?原来是裘考德的手下。上次假扮成那位张教授的时候，还在公司里和这个人一起吃过几餐饭。我倒不知道吴邪那里有什么吸引裘考德的东西，难道是他这么还带了什么东西出来?不对，就算是带了什么东西出来，他们也不会这么得到消息查清是什么古物。说到小册子——我忽然想起吴邪说的那几个广州人，《河木集》?正好有些事想去“关照关照”他们。我冷冷的挑了挑眉，跃上了另一个房顶，向医院走去。 “小哥，你回来了。”吴邪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我。 “嗯。怎么醒了?”我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了一个苹果。 “王盟那小子从椅子上掉下来扭到手了，那个惨叫声真的，啧啧，我想睡也睡不着了。他跑去拍片子了。”吴邪有些幸灾乐祸的笑着，“小哥……”“嗯?”“可不可以削个苹果给我。”他看着我手中抛上抛下的苹果，弯起了眼。我握着小小的水果刀开始动手，“你最近小心一点。”“出什么事了?小哥，你刚刚干什么去了?”“我明天有事去办，等王盟回来了，我就走。”“啊?小哥，能不能不去?有什么事……”我看着吴邪有些红红的脸，将削好皮的苹果切成小块。他在我的目光下垂下了眉毛，“那等到天亮陪我吃了早饭再走?”看看时间，也不差多少，如果赶不上追踪那些人，就直接去总部也没什么关系。“……好。”“那小哥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干嘛?”吴邪满脸都是我很关心我很好奇我很想知道的表情。“那个要不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是不是又去哪里下斗?”“好好养伤，就够了。”“可是……”“听话。”“……哦。”捏着小块的苹果送到吴邪的嘴里。 “不要让我担心。”吴邪咬住苹果，“小哥……”带着苹果的清香的气息离我越来越近，吴邪泛着薄红的脸上灵动的猫儿眼轻轻合上，我不由自主的前倾了身子，温热的柔软触觉……“老闆，我回来了!”距离零点零一毫米的时候，我因为门外响起的声音定格，吴邪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满是不愉。 第36页 “王盟!” 第三十四章 我嘆了口气，揉揉吴邪的头发，轻轻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我去帮你买早餐，想吃什么?” “嗯……昨天的汤包不错。”吴邪那只自由的手在自己的脸摸了摸，眼神有些羞涩的闪躲。 “好。” 我向门口走去，王盟正好开门进来。 “老闆你刚才那么恶狠狠的叫我有什么事吗?”王盟疑惑的向吴邪走去，“难道是起床气?” “没什么。”吴邪笑着说道，“不过是想告诉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工资也没了。” “什么?!老闆你不能这么对我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老闆!”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吴邪，等我回来处理。” 临走前，我回头对着吴邪淡然的勾了勾嘴角。 “嗯。” “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王盟假哭，“老闆，你一定要告诉我。” “知道得越多，死得越早。” 出了医院，我向着昨天那家店走去。 “乖乖养伤，等事情办完了，我去杭州找你。” “嗯。” “下次要小心一点。” “嗯。” “我走了。” “嗯，你也要当心。” “好。” 潜回那条巷子，那些人还没有撤离。 “今天医院里有消息说那个人走了，我们要不要再下手?” “什么?走了?” “怎么?头儿，这不是好机会吗?” “昨天那个老菜肯定和哑巴张说了他去偷什么东西，他要是走了，十有八九是带着册子走的。” “这个……说的也对，那我们怎么办?” “给上头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这边还有些地点我们还没探好。” 这边的墓的确很多，能让他们看上的，怕也是那《河木集》记载的东西。我贴着墙，藏身在两间房子的缝隙处的阴暗里，有些东西就听不真切。了解了大概之后，我也不再逗留，准备直接南下去会会裘考德。 裘考德其人也不过是个文物贩子，年纪大了遇的事多了，势力也扩展了不少，上次扮成张灏的时候也曾在他们公司待过几天，专业的盗墓者，藏龙卧虎。吴家的那张战国帛书就是被他收去的，估计他知道的东西很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让他说出来。 一直坐上飞机，我还在想着有关我的身世和吴邪当年，我记得石教授给我的几张资料里有一些关于格尔木的疗养院，吴邪曾经在那里住过，那么是为了什么事?是不是在下完海底墓葬之后他就出事了?记忆就是到了那里停止，后来出院之后，我隐约记得我曾经为了找什么东西去了边境一带，可惜那几年的记忆也不是十分清晰，好像也受到了什么巨大的影响。再然后跟着陈皮阿四回来，在他手下是不是待了几年?那我又为什么离开了? “嘶……” 飞机起飞的一瞬间离心感有些刺激了正在进行记忆拼图的大脑，许久未见的钝痛出现。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吴邪的笑脸。 找出真相，不然我在这世上永远只会是个没有过去未来的人。我无法想像如果当我消失之后，他没有发现也不再记得我的样子。 一切的谜团，等我解开了，再说与你听……吴邪。 第三十五章 “张先生。” “不必客气，在下这次来不过是想向你请教些东西。”我站在落地窗俯瞰远处的海面，“视线开阔。” “是吗?不过是为了满足我这个老人家的思乡之情，我的国家，在这对面。”老人放下手中的文件，笑着向我走来。“张小哥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当然如果小哥你愿意到我们公司来工作，我绝对欢迎，之前的邀请总是算数的。” “我自由自在惯了，不必劳心。”我将目光转回窗户，“我只是想要了解一些……有关老九门的事。” “呵呵，这事情我哪里有资格插嘴?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过是个外来者。” “不同的人不同的角度。你见过张大佛爷吗?” “张大佛爷?当然，我也只在远处观望过，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我这样的老头。那时候，我这种洋鬼子和他们的交易是不会涉及张大佛爷这种身份的人。” “除了在陈皮阿四那里见过我，你可曾见过这张脸?”我指着自己的脸，“一模一样。” “这怕不是疑问句吧。”裘考德扒拉着自己稀疏的头发，“这么多年我留在这里，创办了这个公司，就是为了我这个老头的好奇心。你，最大的谜团。二十年前的海底墓，消失的考古队，还有，你那个小朋友。” “吴邪吗?” “他是调查中唯一的异数，返老还童?”裘考德耸耸肩，“我从来都弄不清楚中国的成语该怎么用。” “应该恭喜你用对了吗?”我挑眉，“这件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第37页 “大概吴家的人，还有，某些人。” “多谢。”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这么些年，我也倦了，不过，商人的本性。” “我对那些没有兴趣。” “那本书……” “你怕是找错人了，或许……” 不管是老痒还是凉师爷，证明秦岭神树的物质化是否是真的，我可没有那么些时间浪费而延迟了再见他的日子。 某些人?这也是历史的必然? “张小哥，真的没有兴趣到我们公司来，你绝对是最佳顾问。”裘考德端着杯咖啡，从秘书那里晃荡了回来，“要不要来一杯?上好的巴西咖啡豆。” “不必了。” “哎哎，不考虑考虑，你也要养家，不是吗?”老头子奸诈的笑了几声，“那位小朋友。” “你不觉得你的手伸的太长了吗?”我有些不悦的看着他，现在，他只是吴邪，那个可爱的小古董店老闆。 “只是顺便而已。” “哦?” “除非你不和人交往，这几年间，你的资料我算是收集的很全。为了让你能来我这里工作。”裘考德示意柜子里一份文件，“很薄，对吧?与世隔绝。那怎么能讨得了丈母娘欢心呢?” 他真的是那个裘考德?我皱起眉，怎么感觉如此怪异? “怎么了?” “没什么，那么告辞了。” 裘考德在我身后笑了几声，“兴趣可是会变的。” 嗯? 我停下脚步。 “今天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什么都没说过。” “现在那势力还在?” “适可而止。” 点点头，我想我接下来要做的是——努力想起我的银行密码。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吴邪的时候面瘫可冰冷不下去了 第三十六章 到达格尔木的时候，接到了吴邪的电话，和我说他要出院了，可惜就算我现在立刻赶过去，也来不及接他出院了，只得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好好在杭州待着。 吴邪哼哼唧唧了一阵，有些不情不愿的答应我一定不会出去乱跑。我可以想像得到他现在的表情，怕是嘟着嘴在装委屈，我发出了低低的笑声，吴邪在电话那头惊了。 “竟然听见了小哥的笑声，不出门也值了。”“……” 我想起他的话，真想去揉揉他柔软的头发，捏捏他滑腻的脸颊。 在宾馆住了一晚，准备了些东西，就出门去寻找从前的格尔木疗养院。在老城区转了一段时间，询问了几个踩三轮的人才确定了准备的位置。 我看着眼前三层楼的废弃房子，确实许久未用的样子。虽然是上午，在这样的小巷子里，阳光照射到的面积很小。我推了推拱形的红木板门，听见门后吱嘎的声音，从门缝中看过去，原来是铁链。将手指从门缝中伸了进去，勾住了锈迹斑斑的铁链，向下用力一挣，铁链哗啦啦的散了，推开门，院子里早就荒芜了，我看着地上断掉的铁链，怎么会从里面锁起来?那锁门的那人又是怎么出去的?几步跨过庭院，走到小楼前，大门上面布满了蜘蛛丝，我看了看门上的封条，80年代。我伸手摸了摸，这个已经开始有些风化了，撕下来可能会毁了，不知道……我想了想，还是选择从窗子里跳了进去。 一楼大厅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用手电扫了一圈，决定到楼上去，二楼出人意料的被封了起来，墙体很粗糙，用水泥砌成。我敲了敲墙面，时间也很长了，可能是打上封条前不久才弄的，水泥这种东西在从前也不便宜。不过这堵墙是为了防止什么?还是说这后面有些什么?带着疑问，我继续向上走去，三楼的走廊黑洞洞的，空气中瀰漫着一股霉味。跨过那些蜘蛛网，我试着打开那些房间，门是锁着的?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我觉得用温和一点的手法就可以，我从包里掏出一根铁丝，捣进了锁眼转了几下，生了锈的门轴吱嘎作响，我推开门。 房间里只有些日常用品，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衣橱，普普通通的，只是床上的被子已经腐烂发霉了，我进去搜查了一遍，也没什么发现，带上门，走到另一间房前…… 306，这是倒数第二间了，如果剩下的两间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那会是我猜错了? 开门，走了进去。一摸一样的布置，我有些失望的一样拉开了崩坏的柜门，这是……我用手电向里面照去，只照出来一道往下的水泥阶梯。水泥阶梯，这是通向哪的?二楼?还是更深的地方?我略想了一下，就拿着手电下去了，里面的东西很可能和考古队有关，这里被封也有可能是为了那支考古队。顺着阶梯转了几道弯，看样子应该不是在二楼了，我这么想着，一直下到了地底。 手电的光芒在地窖的黑暗中散开光明，我看清了那个停在中间的东西是什么。 巨大的石棺横卧在那里，而边角处还有个小门，我绕过石棺，先走到了那个小门处向里望了望，和楼上一样的格式，我走进去，里面只有一个房间，布局有些像办公室，我在两张写字檯找到了不少废弃的文件，随意翻了翻，却得到了些不同寻常的讯息，档案记录的编号，狐狸脸的人物……我正想要检查抽屉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些细微的声响，我放下手中的文件，退回到了石棺旁，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没什么不对的，难道是石棺里有什么?不过这个地方的石棺只怕是为了什么密道而设，而且这下面恐怕还有些不得了的东西，我将手电放在石棺上，用力推动石棺的盖子，片刻棺盖偏移了一定的距离，我把灯光打进去，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除了棺底有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加大力度推开棺盖，我想要下到下面去看看。 第38页 一人宽的通道里青砖的楼梯有些坍塌，我在黑暗中行走着，这样的情况下灯光可能会引来些不受欢迎的东西，目光灼灼的盯着远处的深色，我屏息向下。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台阶渐渐平坦，夜视的视野也开阔起来，幽幽的黯淡光芒从转角处射来。我小心的走上前，墙壁上按着几颗海底墓葬里一样的鱼目珠，我皱起了眉，这里面似乎有种奇特的香味，想起二十年前的经历我没有贸然上前，可惜没有带什么专业的防毒道具来，只能带上了一个随手塞进包里的口罩，好在还是有些作用。 向里走了几步，我就停下了脚步，太鲁莽了，这里的阵法似乎也奇门遁甲里的一种，现在我站在这里不动倒是没什么，就怕这一动，引了全阵就麻烦了。我站在这里，扫视了这个洞穴一眼，有一处墙上好像有些暗格之类的东西，或许很有用，正考虑着怎么破解者个诡异的阵法的时候，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口罩的功效似乎变差了，再待下去就危险了。 谁? 一道劲风袭来，我闪过身子，发现是对方的虚晃一招，然后腿上就传来了拉扯感。低头，黑色的头发沿着小腿向上蜿蜒。 禁婆!这里怎么会有禁婆? 脑子里快速闪过几种做法，我微微向上跃起，就被禁婆的头发拉住两只脚脱离了洞里的阵法，而在半空中我却看清了地上的阵法格局，不过看样子今天是没什么机会破解了。 此时，黑发已经缠上了膝盖，我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划出一串火花，向黑发扔去。遇到火，长长的黑发立刻烧完，我在半空折了拱形，再弹起的时候，借沖势落在了地上。抬眼望去，刚刚的通道已经充满了黑发，火柴熄灭之后，那些头发又开始蠢蠢欲动。再划了几根向通道扔去，那些黑发猛的缩了回去，我又从包里拿出一把火摺子，点燃了，跟着撤退的头发向上面走去，快到洞口的时候，我扔了个火摺子出去，就听见“吱”一声，有东西跳开了，我趁这个机会从洞里跳了出来。 在靠近走廊的地方，我看见了那个禁婆，她显然被那几个火摺子吓得不轻，我点燃一盒火柴朝她扔去，她立刻缩回了那道铁门，我有些惋惜的看着那条走廊，本来是想把她逼到石棺里阻上一段时间正好再去里面看看，这样，就不得不下次再来。 踟蹰了一下，还是决定下次再过来看看，这石棺里的东西也很吸引我。这次就权当做探路。 我低低的嘆了一口气，退了回去。 再次站在这个荒芜的院门前，已经傍晚时分了，我将铁链锁在了里面，然后跳墙离开。落地的时候，我想起我在进去的时候想起的两个问题，也许早就有人进去过，出来的时候故作迷障的将铁链锁在了里面? 那么，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第三十七章 我在格尔木住了两天，准备带两个人下去取了阵里的东西，不过想找个精通奇门遁甲的不太容易，我联繫了几个人都没有满意的答覆，倒是长沙的一个土瓢子说了件让我很感兴趣的事，云顶天宫，现在竟然还有人想去找它?难道是吴三省?他也算是那边的地头蛇，联繫几个人下斗也不是不可能。要真是他，该不会又把吴邪带着的? 我考虑了半天，又打了个电话过去。 “现在有几个人愿意去?” “张小哥想去了?放心，都是好手，不过就是，我说出来也怕您见笑。还有一个菜鸟，是老闆的侄子，老闆一定要带着他。小哥您看，肯定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叫什么?” “啊?” “那个菜鸟的名字。” “哦，吴邪，他小子先前从没下过斗，也不知道三爷这次是怎么想的。那个，张小哥看在老交情的份上……” “我应了，什么时间。” “那个，小哥你一定要同意……呃，啊，小哥，您同意了?太好了，三天后长沙火车站出发，行不行?” “装备。” “我肯定给您备好了。” “那就这样。” “好，好。” 吴邪，真是不听话啊……怎么哪里危险你就往哪里去?这样怎么能让我放心呢?真的要好好管管了，我的小无邪。 我擦拭着黑金古刀的刀身，听着电话里的忙音。 不接电话，是吗? 我赶到长沙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已经到了，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开始有些头疼，怎么这傢伙也能称得上好手?除了破坏力够强。上次差点害死了吴邪!他看见我正想要冲上来，见我冰冷的眼神往后缩了缩，干笑两声，退了回去。光头将一些装备交给我让我检查检查，我仔细翻了翻，确实很齐全，我点点头，他笑着舒了口气。 “那二位先到火车上候着?我去接其他的人。” “可以。” 他招呼两个人将行李从车上搬下来，我跟着他们往火车走去，胖子在后面咋咋呼呼的嚷嚷着要吃东西，我恍如未闻的走到了车间，六人间，剩一张床放行李。 我挑了个上铺的位置躺了下来，有些睏倦感。 马上再见到吴邪，我该说些什么? 浅眠了一会，胖子从外面端了一碗方便面回来，淅沥呼噜的吃着，我翻了个身，想着海底墓葬的云顶天宫的模型，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再找到些线索。 第39页 又过了几分钟，车厢的门被拉开了，胖子吃面的声音停止了。我转回去，他来了。 胖子咬着塑料叉，“他娘的，又是你?” “呵呵，胖子也在。” 吴邪不在意的笑了起来，对着我眨眨眼，神情放松了许多。我稍稍点了点头，闭上眼，等着他们续完旧。 吴邪和胖子吵闹了一阵，陈皮阿四在开车的时候出去了，潘子和胖子开始小声的讨论，吴邪磨蹭着到我这边来了。 “小哥……” “……” “小哥，我的身体都好了，这次是为了三叔，没办法。再说，还有小哥你在，你一定会护着我的。” “你就认准了这一点?” “嘿嘿，好了，小哥，你还说我。你不是也没去杭州找我吗?要不是这次我来了，还不知道什么能再见你。” “有些事……” 吴邪皱着眉，嘟着嘴，鼓起了红彤彤的脸蛋。 “好，好，是我的错。”我半坐着，碰了碰他的脸，“身体真的好了?” “嗯。”吴邪多云转晴的笑了起来，“对了，小哥，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 吴邪低头在包里找了找，掏出一个香囊，从里面抽出一张护符样的东西。“这个。这是我特意从灵隐求的。” “吴邪……” “我帮你带着。” 我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吴邪伸着胳膊环过我的颈项，香甜的气息扑面，从他衣裳的领口处我看见了一截红绳。 “你呢?”我贴在吴邪的耳上吹气。吴邪捏了我的肩膀一下，“……也有。” “啊。”我微微勾起了嘴角。 第三十八章 我扫了那两个在一旁看戏的人，他们假笑着耸耸肩，把头了转过去，吃面的吃面，看风景的看风景。 吴邪帮我带好护符之后，就想要推开我，我勾住他的肩，亲了亲他的脸颊，“放心，他们有事做，不会打扰我们。” “嗯。” “要不要……”我想抱一抱他，可是话还没说完，我就听见外面有脚步朝我们这里靠近，我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那两个正在讨论的人。潘子立刻不再说话，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这时车厢的门被拉开了，陈皮阿四走了进来。他看了看我们几个，然后对我打了招呼，我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他也没再说什么，迳自躺在了一张下铺上。 吴邪见有其他人进来，有些尴尬的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我唤了他几声，他朝我摇了摇头，背着我开始打牌，一双红红的耳朵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我倒在床上，侧着身子看着他的背影，头顶的发旋很可爱，几根不听话的翘起来的头发很可爱，感觉到我的目光身体有些僵硬的样子也很可爱。我握住颈上的护身符，吴邪，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入夜的时候，几个人都困了，收拾便要上床休息，吴邪打了个哈欠，躺在了我的下铺，我从上铺上跳了下来，坐在了他的床沿。 “小哥。” “嗯。” “你不睡?” “我守着。”我伸手摸摸他困顿的脸，“睡吧。” “不用了吧，门锁着，再说那些装备他们也不好搬。” “谁说我是守那些装备?” “那是怕有人进来我们的身份暴露?” “哦?”我挑眉。 吴邪看着我凑近的脸，吐出来的气息开始灼热。 “……我?” “让我看着你。” “哗啦。” 胖子拉上了布帘。 “要不要?” “嗯。” 吴邪点点头，我伸手抱住他，拉上了布帘。 小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我猛烈鼓动的心跳。第一次，我才知道我的心在跳动。 “小哥……” “叫我的名字。” “……起、起灵……” “什么是起起灵?这是我的名字?”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将他的耳朵贴在了我的胸膛上。 “起灵。”他嘆息般叫着我的名字，环住我的背嵴。“你的心跳的好快。” “扑通、扑通、扑通……” 他稍稍脱离了我的怀抱，拉着我的手放在了他的心头。 “我也是。” 我抱紧他，“小邪。” “呵呵，这次我妈带我去拜佛的时候，我说漏嘴。都怪她要我去相亲。” “那……你母亲怎么说?” “下次你一定给我到杭州去，我带你去见见我爸妈，他们人很好。” “好。” 这样抱着他，很温暖。 “起灵，你的手好冰。” “啊，一直都是。” “我帮你捂捂，我在家里妈都叫我帮她捂被窝。” “的确。”贴在他的颈项处，将刚刚有些热气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真的很暖。” 第40页 “啊……起灵……” “不是说帮我捂手吗?这里面更暖。” “可是……我，那个……” 黑暗中明亮的眸子里闪着羞涩的光，偎在我怀里的身体轻轻颤抖着。咬住他的耳垂，“睡吧。” “嗯?” “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嗯。” 我拥着吴邪，亲吻着他的额头，他迷迷糊糊的哼了几声便睡着了，今天听潘子和胖子的谈话，我知道我的小东西他累了。 累了，就在我的怀里休息，好吗? 番外之但为君故(2) 二 回到杭州的店里待了几天，接到了老痒的电话，问老痒是谁?那可是小爷我小时候的铁桿的好兄弟，前几年那小子做了笔大案，还给他忽悠的只判了三年，这不这几天他出狱了，来找我。 请他搓了一顿，我就决定和他一起去秦岭，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他耳朵上的那枚耳环，分明就是那些六角铜铃的缩小版! 也不知道小哥什么时候能来，那个不如就和老痒一起去探个险?嗯，这个主意不错，怎么说我的经历还比老痒他来的惊险，也不是什么小菜鸟了。好，决定了，去秦岭。 我后悔了…… 我在那尸阵里绕了半天，完全找不到出路，就像鬼打墙，我累到在地，小爷怎么就遇到这些事。 先是差点在那河里给热水烫死，又是在瀑布处差点撞破了脑袋，睡觉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梦到了什么齐羽，还有小哥的声音，哼，怎么和他对我说得不一样?不行，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老痒看着那些尸体，很不聪明的说了一句“难不成这里的尸体还能自己跑路不成?”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我翻了个白眼，兄弟，在这里你可不能乱说话啊，这里面什么东西都有，比如血尸什么，当然看这些白骨，血尸是不太可能，如果要是有白骨精呢?呃，当我什么都没想过。 搞笑的是我们全部当一只耗子成了精怪，最后还是那个凉师爷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竟然遇到了火龙阵，只好跟着那些耗子逃命，然后在那个井里看见了我们这次的目标，青铜树。 没想到那棵树那么巨大，我们几个人在树底绕了几圈，就决定爬树上去，虽然体力有些不支，但是为了后面的路不得不向上去。 我真的后悔了…… 当遇到那群带着面具的猴子的时候，我才发觉我所认为的那些经验根本就没有个屁用，我就知道说说，什么都干不了!还出了个馊主意! 那个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我要是可以好好的出去，我一定要那个满口胡扯的老闆赔小爷精神损失费! 螭蛊!噁心的东西。当我帮凉师爷把他脸上的面具扯下来的时候，我几乎都要和他一样吐出来了，还好，小爷的忍耐力不错。 凉师爷缓过劲来的时候就问我是不是吃过什么麒麟竭，我哪能想的起来，不过这功效还真像小哥的血，刚才不知怎么地就很想他，要是他到杭州去了，却发现我没有在等他，他会不会失望?不过……有可能他不会去，对吧? 我有些难过，终于知道喜欢的感觉，却把心给了那么个冷漠的人，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 嘆气，我应该在杭州好好待着，也许他真的会去。 该死的凉师爷! 小爷我好心好意去救你，你竟然出卖我们! 我愤怒的在前面爬着，老痒在他们手里，我也没办法。那个王老闆也就是想要我去前面当个先锋，去就去，要死小爷也要拖着你们! 可惜事与愿违。 不是说别的，而是——原来只有我才是最傻的那个，被自己的朋友骗，还是用个匪夷所思的理由，我才不会信!让我想就想! 当初我就觉得这树是通到地狱里去的，下面肯定又不得了的东西，我这么想着，真的、真的出现了一个怪物! 不会吧? 那我刚才想小哥，怎么没出现一个跟他有关的东西? 为了逃命，我躲进了山洞，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外面那个老痒……也不是真的，真的解子扬已经躺在这里化成了白骨。我和那个“老痒”隔着石头争吵着，脑子克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完了，我想我为什么总是会招来这么多恐怖的怪物?又是一条蛇! 在它冲出去石洞的时候，我竟然没有死?! 看着两条巨蛇的争斗，我想尽办法想从那里离开，山洞破坏了很多，水系联繫在一起，整个地方全部漫了水，我臆想出来的那条蛇被螭蛊缠住了，而烛九阴向我藏身的地方游了过来，我在包里摸到一把信号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扣了扳机，烛九阴体内的油脂很多，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我顺着水流被水向外冲去，当我撞到一块石头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忆起小哥的脸就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医院了，养了两天，我就向医师借了电话，给王盟打电话让他送医药费来，但是没想到我竟然听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小哥?” 真的是小哥! 我呆呆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小哥，他竟然真的去了杭州竟然到这个地方来了! 第41页 真的是他吗?真的是张起灵? “小哥。”我看着他，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疼。” “装可怜也没有用。”他冷酷的说道，可是我分明看见了他眼中的疼惜。我傻笑，忘记了我在那里受过的苦，兴奋的和他说着这个那个，他本来听得好好的，在王盟进来之后，脸色突然变得很差，然后转身就走了。 他要去哪?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他不喜欢的事?他是不是讨厌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自怨自艾的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看不见的缝隙，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他进来了。 太好了，小哥没有走。 我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想到今天他的表现又很气愤，真是的，小爷可是病人!也不知道让着我一点! 他什么也没有，拿出那散发着香味的小包子就塞到我嘴里来了。 唔，真好吃……不对，分明是在转移我的视线!算了，看在包子的份上，小爷不跟你计教了。 回来就好。 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当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刚刚从外面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他走过来，帮我削了个苹果。 “我明天有事去办，等王盟回来了，我就走。” “啊?小哥，能不能不去?有什么事……那等到天亮陪我吃了早饭再走?” “……好。” “那小哥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去干嘛?那个要不等我好了，我们一起去，是不是又去哪里下斗?” “好好养伤，就够了。” “可是……” “听话。” “……哦。” 捏着小块的苹果送到我的嘴里。 “不要让我担心。” 我咬住苹果，“小哥……” 我慢慢凑了过去，我想吻他，他也没有躲，分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靠过来，含住了我的唇，我悄悄的张开唇。 “老闆，我回来了。” 王盟!你这辈子都别想领工资了! 小哥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哥…… 起灵…… 我红着脸，躲进了被子。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刚走进车站，一行人就被人流冲散了，我在人群中扫了几眼就发现了不对，除了门口几个查身份证的还有几个便衣在人群里，这时候吴邪竟然举起手向我这边挥舞，站在他身边的潘子立刻阻止了他，真是，这样子让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外面?就是这一举手，那几个便衣的目光就转了过去，他们被堵在了里面，我从口袋里掏出几枚硬币，向候车室的大灯掷去。 几盏日光灯全部灭了之后，我分开人群向吴邪靠过去，一路上顺便又灭了几盏灯。那些看热闹的人慌乱起来，警察只能大声的开始维持秩序，我靠近吴邪，拉着他的手跟着人流混了出去。 出了车站，胖子和潘子就开始有些争执，吴邪似乎想去调停一下，我摆了摆手，“现在别吵，跟着老头。”他们三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陈皮阿四身边多了几个人，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可是……”吴邪有些不太信任他，脸色不太好。“吴邪。”我低低唤了他一声，他扁扁嘴，“哦。”然后由我拉着慢慢踱了过去。 一行人跟着人群混出了总站，走了一段时间在一处公园停了下来。 陈皮阿四盯着几个小辈，冷笑一声，“就凭你们这几个货色，还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老糊涂了吗?” 吴邪蹲在草丛里掐了一下我的手，轻声抱怨，“他凭什么看不起我们?” “不用理会，就算是让让老人家。”我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他也只是有些不满，面子上还是给陈皮阿四服了个软。陈皮阿四见好就收，也没再多说。他到底精明，不过几次交谈便了解了吴邪对我来说十分重要，只要吴邪跟着去，我绝不会半路反悔。 坐在卡车上面，寒风自然是直往里钻，吴邪裹着个军大衣还有些发抖，我伸手搂过他。 “这里比杭州冷多了。”他打了个喷嚏，嘟囔道。“后悔了?”“才没，我想知道三叔到底在搞什么鬼。”我握住他的手，“很暖。”“不要转移话题，你一定知道九龙抬尸棺是什么。”“等你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好了，再睡一会。”我帮他理了理衣领，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吴邪哼了一声，在汽车的颠簸中进入了梦乡。 胖子和潘子两个人靠在一角睡着了，陈皮阿四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有遮不住的疲态。 “小哥。”他突然开口，“这次，你有多少把握。” “……”我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你，我还是了解一点，这次天宫之行，如果不是有你，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说也不会带着这几个小辈。”他的声音沙哑，“此途凶险。” “该来的总归躲不过去。”我拍了拍睡的有些不太安稳的吴邪，“十几年，老爷子也调查了不少吧。” 第42页 “突然出现你这么一个人物，道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想拉拢，你倒是躲得轻巧。”陈皮阿四在寒风中咳嗽了几声，脸上的疲态敛了很多，“我们这一道避讳的也多。” “像我这样的杀神，戾气太重。”我淡然的说道。 “哈，大傢伙都是这么个想法，我却知道，你是冷漠的很。”他摇摇头，“不过，现在我想倒是有个办法引出你的戾气。” “有些事还是不要尝试的比较好。” “老头子我多多少少会照顾他一点。”陈皮阿四看着我怀中的吴邪，“你知道云顶天宫有什么?” “猜测。” “如果这孩子知道你要去犯险，会有什么反应?” “只要他没有事。” “呵呵，年轻人就是有活力。”他眯起眼睛不知道在回想什么，“我会看着他。” “多谢。”我将目光转到胖子身上，“你也听到了，那希望你也能帮些忙。” 胖子紧闭着双眼，嘴角却在抽搐，感觉到我冰冷的目光才赶忙睁开眼睛，“一定一定。不过小吴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会不好受的。” “我不会出事，为了他。”我握紧手中有些轻微颤抖的手指，“我会回来。”——等我。相信我，我会平安归来。 指尖有些冰凉，吴邪浓密的睫毛不可察觉的抖了抖，窝在我的怀中，贴在颈项的鼻尖悄悄蹭了蹭我。 话题告一段落，胖子更加往角落缩去，老头子嘆了口气，闭目养神。 我低头看着怀中吴邪，耳垂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第二日中午，吴邪睁开眼就想从我怀中出来，因为其他的人也都醒了，我只是抱得更紧，另外三个权当没看见，目不斜视的研究者手中的地图。吴邪挣扎了几下，也就放弃了。我揉着掌心的指头，“吴邪。”“嗯?”“……”“我知道，我等你。”他贴着我的耳朵小声说道。“乖。”“……混蛋!”他看着我戏嚯的表情，做了鬼脸，不再理我，我抑不住喉咙里的笑声。 吴邪睁圆了眼睛，诱人的唇半张着。我顿时失了警觉，满心便是这粉嫩的唇瓣。 “咳。” 老人在边上咳嗽了一声，还硬要装作“我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胖子和潘子死命的低着头，用一种想要把手中的地图看穿的眼神撞在了一起，两个人捂着脑门，痛苦的绷着脸，吴邪红着一张脸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些尴尬的回覆了冷漠的表情。 “年轻人真是有活力啊。”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h……只能去露露看了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相拥着，我们两个躺着床上喘息，我抚摸着吴邪汗湿的身子，“我去弄些热水。”“嗯。”吴邪睏倦的挪了挪身体，我穿好衣服，帮他盖上被子，准备到村子里弄点热水给他清洗一下，掀开里间的布帘，在外间的门边发现了几瓶热水，估计是其他人准备晚上用的，我拎着水瓶，用盆接了些冷水，进了屋子。吴邪正在床上像虫子一样蠕动着。 “怎么了?”“难受。”吴邪哼哼唧唧指着自己的腰，“你就是一禽兽!”他这个时候已经缓过劲来，对着我龇牙裂嘴的，我不以为意的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颊，将热毛巾拧干，“我帮帮你洗一下。”单手伸进被子，拍了拍他的臀部，吴邪立刻红了脸，“不用了，我自己来。”“哪里是我没看过的?嗯?”我拉过他躲进被窝的身子，“擦一擦再睡。” 帮吴邪擦洗干净，连那里面的东西也弄干净了，我发现他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看着我依旧精神的下面，低嘆一声，用冷水沖了沖身体，拿着空了的热水瓶向村子走去。 在村口，我便看见了胖子在向我挥手，身边放着好几个热水瓶，我大步走过去，胖子咧着嘴在笑，“小哥，要不要再带床被子?” 我放下空水瓶，拎着满瓶的向回走去，“可以。” “哦，我马上去准备。”胖子十分狗腿的行了个军礼，我向着他身后的陈皮阿四点点头，离开。 回到木屋，吴邪却是醒着的，看见我回来了，扁着嘴，“刚才想翻个身，腰扭了。” “我帮你揉揉。”走过去，坐在床边，轻轻揉着他的腰，“还有哪里不舒服?” “屁股!”吴邪被捏的嗯嗯啊啊的叫着，“小哥，你跟我说实话。” “什么?”“技巧……”“嗯?”“你该死的技术怎么那么好?!是不是……”“啊。”我感受着手心软软的肉，“网上学的。” “哦……什么?网上?你也上网?!”“我为什么不能上网?”我有些奇怪，就算我是老古董也会利用这些消息渠道。“没什么，只不过……”“嗯?”“起灵，为什么?”吴邪扭过头来看着我，“为什么是我?” “……我爱你。”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他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我说过我是个没有过去没有未来的人，不过为了你我会拼命去寻找我的过去未来。”我俯下身，胸膛贴合着他的后背，“没有遇见你的时候，我常常会想如果我在这个世上消失了，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人注意?我留不下来任何的痕迹来证明我曾存在过……” 第43页 “我会发现。”吴邪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你消失了，我会发现。” “所以……我怎么放得开你?”我咬住他的耳朵，“你让我真的觉得我是活在这个世上，会呼吸有心跳，不是幻象。所以，你让我怎么放得开你?” “起灵。”“吴邪，你是我的。”“嗯。” 相互贴合着，吴邪在我的按摩下再次进入了梦乡。 天色渐晚的时候，其他六个人才陆陆续续回来了，潘子敲了敲墙，“小哥，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我将吴邪放到床上，掖好了被角，轻声走了出去。 潘子递给我一张饼和几块肉干。陈皮阿四拿了张地图一同研究，“今天我问过了，马匹可能要等个两三天才能准备好，至于嚮导……”他看向胖子。 胖子拍拍胸口，“这种小事交个胖爷，我已经打听好几个人，明天就去问问，至于价钱方面……” “那个好说，钱不是问题。”潘子说道，“主要是人不好找，菜参人也不会上到那个地方。” “我打听到有几个退伍的士兵，他们巡山肯定走过。”胖子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看着那张地图。 云顶天宫。 我所想知道的东西会不会就在这里? 吴邪在床上睡了一天，起来之后依然活蹦乱跳的，只不过每次对上我的目光，脸上总会绯红一片。我看着他的样子，心底溢满了柔软的爱怜。 三天后，万事俱备。 一行人跟在退役兵的后面向着雪山里的天宫进发。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在雪地里行进了一天，准备去前面废弃的边防哨所过一夜。半路上，我们发现了另一路人马，带队的倒是熟人。吴邪拿着望远镜确认了好几遍也没有看见吴三省的影子，有些担心的来回走动。“他们的装备都先进的很，要是遇上了可麻烦了。”指着那群人，他示意我用望远镜看看他们带的枪枝。我不在意的拉着他往山上赶，“过了雪线，你就知道了。”我指着陈皮阿四对他说道，“而且你三叔对他们有用，他们肯定不会灭口。” “哦。”吴邪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的装备，却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日早晨起来赶路的时候，开始下雪了，气温降了不少，吴邪动作十分僵硬，踏着雪地步履不稳的走着，我跟在他的身边，又给他围上了一层大衣，他却不肯披上，“你的嘴唇也开始发紫了，少了外衣怎么行?”我只是将衣扣帮他扣好，“没事，杭州那里天气好，你受不住，而我习惯了。”吴邪听我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将他自己随身带着的围巾解下来给了我。 “小邪?”“我会心疼。” 他帮我缠了上去，理好塞进了棉衣里，然后晃晃悠悠的往上爬。我紧了紧衣服，走在他身后。 以后，我会注意照顾自己。 到中午的时候，风突然大了起来，那个嚮导见我们还想上去，不得己改用马拉雪橇。现在的视线开阔了许多，我趁着他准备的时候四处眺望了一下，看着前面的一座雪山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胸口涌动着，那座山里面是不是就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怎么了?”吴邪在一旁问道，“那座雪山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只是我的感觉而已。 吴邪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风镜递给我，然后和胖子聊天去了。我扭头看着他的侧影，衣袂翻飞。 白衣飘飘，雪花漫天。 “唔。” 剧烈的钝痛感再次出现，我闷哼一声，眼前似乎有白障闪动。 “小哥。”一双手扶住了，冰凉的手指在太阳穴上揉动，暖意在体内流淌。“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猫儿眼关切的看着我。 “……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我闭上眼回忆，可惜无法拼出一幅完整的画面。吴邪却很高兴，“至少想起了一点，那来这里果然是对的喽?那我们赶紧赶路，说不定到了云顶天宫就全想起来了。”“嗯。”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沉闷感渐渐消散了。 坐在雪橇上，寒风更是刺骨，我握住吴邪的双手，他的手却异常温暖。 “不会发烧了吧?”我有些担心，那日本来就是我没有忍住，若是留下病根可就不好了。吴邪听我这么一问，摇了摇头，“大概是……”眼神看向我们十指相交的手掌，轻笑。 再往后来，风越来越大，整个人都僵硬了，本来准备带我们再找一处废弃哨岗的嚮导却在前面停了下来。他观察了半天，只说哨岗被雪埋了，现在这天气只能去附近的温泉躲一躲了。 一行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跟在他后面在雪地里行进，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嚮导突然倒了，我赶去把他扶了起来，几个人背着他拉长绳子，四处寻找着那个温泉，分散开来不久，我就听见胖子大叫了一声，回头一看。 “不好!快解绳子，有人塌进雪坑里去了!” 可惜喊迟了一步，我的话音刚落，我脚下的雪就塌了，吴邪紧接着我被拉了进来，我一把拉住他，躲过后面掉下来的人，一连串全部滚了下去。 第44页 一直到一处小山谷，我们才停了下来，先前掉下来的人叫了一声操傢伙，不知道看见了什么，我解开绳子，跳到了坑底，潘子跟着我跳了下来，我们两下猫着腰向那个东西走去，向前走了几步，我就放松下来，向潘子打了个手势，他也看清了那是什么，呼出一口气，招呼其他人下来。 我走上前，将石雕上的积雪扫干净，一条盘崖石龙露了出来。这条石龙雕成十分传神，如果不是近看还真的不好分辨，不过这龙，我在石头的摸了一遍，这是百足龙? 其他几个人也走了过来，陈皮阿四也在石雕上摸索了一遍，跟着他的华和尚说出了这龙的来历。 东夏。 似乎他们的王…… 脑海中冒出半句话，我皱着眉，却也怎么想不起后面是什么。 吴邪凑过来，说了他的看法，却被陈皮阿四说了一顿，不好意思的搔着脸蛋，我看他对我做了个鬼脸，摇了摇头，见华和尚拉不动铁链，也有些奇怪，陈皮阿四的说法应该没错，我弯下腰，开始摸索底下的石头。 另外几个人开始准备东西，在这个地方避风。正说到生火的时候，我竟闻到了一股硫磺味，看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感觉到了，这里恐怕是有温泉。我收回手指，再摸了摸龙头，轻轻压了压。 “龙头后面是空的。” 几个人一听，立刻准备搬石头，不过这十几吨的石头，我们几个人根本搬不动，这个时候，吴邪对我狡黠的笑了笑，“让我来试试。” 他拿出一把石工捶，对准下面一块石头用力一敲，那石头立刻裂开一条缝，紧接着一连串的石头摩擦声，盘龙封开始向下滑动，虽然只是一点点距离，后面的岩缝恰好勉强可以通人。他扭动对我眨了眨眼，我轻轻点了点头，小东西为了刚才的事觉得丢了面子，这下倒是赚了回来。 胖子往里看了看，“里面很暖和，而且石壁上好像有字。不过我看不懂。”他耸耸肩，就想钻进去，最后是脱了大衣才挤了进去。 我跟在后面钻进了缝隙，石壁的温度很高，越往下缝隙越狭窄，到了一处极小的缝隙，只剩下我和吴邪，还有胖子下去，我打头阵，爬了一阵，没有到头，温度倒是越来越高，吴邪在后面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眼前一花，景色竟然变了，我哼了一声，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石隙。 吴邪在后面叫了一声，我回头，他却只是摆了摆手，我顿了一下，招呼他们继续。 刚才吴邪看见了什么异象?是不是……我消失了? 第四十二章完 第四十三章 大约了过十几分钟，前方变成宽敞起来，我探出身子，站在一堆碎石上拿出几只萤光棒，吴邪和胖子随后钻了出来，我们在里面来回走了几趟，发现了几处小温泉，胖子测试了空气品质，没有什么大问题，我打起探照灯准备出去叫他们，这时我注意到刚才我们看见的壁画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一时没有动作。 胖子拉了拉筋骨，跐熘钻进了洞里。 偌大的地方只剩我和吴邪。 “小哥。”吴邪也走来看着壁画，“这有什么不对?” “总觉得有些不对。”我也不能断定，只是这些画给我的感觉很不正常。吴邪拿灯仔细照了照也没有发现什么，此时我的心思已经不在壁画上，我拉过吴邪紧紧抱住他。 “小哥?” “要小心。照顾好自己。” “嗯?” “别受伤了。”不想再看见幻象里你满身鲜血的样子，不想再慢慢消失在风中。 我轻抚着他的后颈，亲吻了他的脸庞，才放开他。 “刚刚在石隙……”我忽然想要确认一下，吴邪应该是看到了些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吴邪从我的怀抱里脱出，在壁画前来回走了几步，“可能是我眼花了。”他抓了抓头发，“我感觉那一瞬间……你不见了。” 我微微变了脸色，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帮着揉了揉他冻僵的手，“切记，小心。”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吴邪弯着嘴角，搂住了我的肩，嘴唇被轻轻触碰了，然后迅速的离开。我拍拍他的腰身，小东西…… 胖子带着大队人马进来了，先是将嚮导放在温泉旁，华和尚帮他用热水促进血液循环，见他死不了了，气氛也缓了不少，大家全部将外衣和鞋子脱下来，放在石头上等着蒸干。 我坐在吴邪身边啃着压缩饼干，他也吃了几口，忍不住去揉搓自己的脚趾，我看见他的指甲盖都开始泛紫，将饼干塞进他的手里，拉过他的脚放在胸口揉搓，圆润的脚趾头在大力的刺激下慢慢变回了粉红色，微微蜷缩着。 很饿。 下意识的想要去咬一口，吴邪竟然塞了一块饼干到我嘴里。“小哥，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啊。”他呵呵笑着，又餵了我一块。 胖子从我们身边越挪越远，紧紧盯着壁画，半天之后伸出手开始剥画，“这壁画有两层，”他指着小角落里不一样的颜色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几个人都开始动手。 当整个壁画剥脱出来的时候，沉闷压在了我的心头，这就是我觉得不对的地方?那么我曾经来过这里?外层壁画的年限也十分久远，那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 第45页 那厢，陈皮阿四和他们说了几句，胖子却不相信，而华和尚竟拿出了一条蛇眉铜须鱼，我扫了一眼吴邪，他也显得很吃惊，我知道他这次是带了那两条鱼，我向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他眨了眨眼，想先听听华和尚怎么说。 万奴王不是人? 也对，那些七手八脚的傢伙是很像怪物。 我在心里冷笑，然后愣住。 等等，我拉回自己的思绪，刚才我似乎想起了有关万奴王的片段，就像那次在海底墓里看见那具多手多脚的尸体我忆起的画面。 话题因为资料的不全而没有再继续，吴邪并没有将鱼拿出来，我也没有再说什么，他的东西就由着他好了。 在缝隙里躲了大约两三天的时候，雪停了，我们从洞里出来，继续赶路。 路上留下了不少新的马蹄印，看来阿宁的队伍已经赶到前面去了，我们沿着马蹄印赶了过去，在一处山坡上看见了马队，阿宁站在那里凝望着一个方向，吴邪取过望远镜朝着她看的方向看了过去。 远处的云雾缭绕，那后面会有一座大山，便是云顶天宫的所在。 我这么盯着远处的雪气，又觉得有些不对。 冲击边防的办法肯定不行，我看了看四周，有几座雪山引起了我的注意，陈皮阿四显然也想到了，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龙头想上去。我仔细看了看，在看向远处的雪山，然后点了点头。 第四十四章 一路无话，走了将近一天才到达小圣雪山脚下的山谷，在雪坡上打了雪洞休息。胖子想找温泉，吴邪想去看冰葬，顺子就带着几个人往前走，我远远跟在后面，看着冰层在灯火下反射的光芒。 冰川里有着几千年历史的尸体在我的眼里只是无数的小黑点，近处的也是几十年前的。 如果二十年前我便死去，覆在我身上的海沙会有多厚? 我看着消失在冰谷深处的冷光，如是想。 晚饭过后，安排了轮岗的人，我就进了帐篷里休息，吴邪一会也进来了，钻进我旁边的睡袋。我俯下身亲了亲他，吴邪露出一个微笑，“我先睡了，小哥你也早点休息。”他蹭了蹭我的手心。“嗯。”我点点头，等他闭上了眼 ，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我才拿开手，靠在旁边眯起了眼睛。 过了一个多小时，其他的人也进来了，他们几个躺下休息，不一会就发出了呼噜声，我皱起眉发现吴邪被他们吵醒了，吴邪从睡袋里爬了出来，对我做了个手势想出去转转，我也没有反对，这几个人在里面吴邪怕也睡不好，出去看看也没什么。 我见吴邪出了帐篷和顺子开始聊天，呼出一口气，再次闭上了眼睛。 旁边几个人的呼噜声如同打雷一般此起彼伏。 我在朦胧之中，又忆起了冷冷的冰层上的光芒，淡淡的雪气缥缈。寒风吹过，雪气散去，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雪山。 白顶黑岩，阳光打在雪山顶上，奇特的雾气笼罩了整个山体。 这是三圣雪山? 漂浮在空中，金色的符文从云雾中飘出，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射出一道道光柱落在山顶上的巨石上，光滑的石面波动如水纹，金色的影像浮动。 苍穹响起了悠远的乐声，衣袂飘飘的仙人从天而降。 “时辰至……麒麟降世……” 雪雾散开，巨大的兽类嘶吼，青色的鳞片闪着金光。 “吼……” 大地震动。 野兽高昂着头，对着太阳咧开了嘴。 “麒麟，九州四海……你要踏遍，除去那些魔物方可再入仙境。” “混沌初开，洪荒多灾，麒麟降世，天下方定。麒麟，你这一族只剩你一人，所以天下安危……” “吼……”巨兽吼了一声，口吐人言，“我明白。” “那一切交付给你了。” “放心。” 巨兽甩了甩头，踏着祥云而去。 “混沌初开，洪荒多灾，麒麟降世，天下方定……” “刺啦。” 拉链的声响把我从梦中惊醒，吴邪打着哈欠回到了他的睡袋里，我注视着他，忽然想起那块石头我在哪里见过。 “此碑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入之，可得仙境也。” 那日在海底，也曾见到巨石的表面如水纹波动，金色的幻象。难不成那块石头上所说的天宫并非我们所认为的云顶天宫?那麒麟圣兽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我的臆想?我犹疑不决，在这地方有如此梦境，总不会是……我的记忆?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接着赶路，过了山腰，入了一处两面都是巨型雪坡的冰封带，在里面走了一段路，终于看到了龙头宝穴的所在地，继续走了三个小时，方才登上了雪坡。 左侧便是三圣雪山。 睥睨天下。 我朝着那个方向跪了下来。 睥睨天下又如何?千载浮沉，不过是过眼云烟。顾了天下失了他。无他，何处是仙境? 我低下头，心中的悲切感淡淡的显在了面前。 “只能要救他，我愿意永留红尘。” “何苦来哉?” “情之一物，谁能说的清楚?” 第46页 “罢了罢了……” 再抬头，我愣在了原地，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刚刚又是和谁在说话? 我站起身望着雪山顶上，千万年的圣兽降世，哪里可会留下什么痕迹? 第四十五章 我退到一块岩石上依着，淡漠的闭上了眼，不想再去看那座山峰。其他人在一旁烧茶取暖，顺子则开始介绍那些山峰的由来，我虽然闭着眼，但是他说的那些景象我也能想出一二来，不过是因为与我的幻境里的景致相差无几。 面上忽然有热气拂过，我睁开眼，吴邪端着杯热茶在我眼前晃了晃，“来，暖暖身子。”我接过热茶，吴邪靠在了身边的石头上，静静的侧身看着我。 “小哥。” “嗯?” “……没什么，只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啊。”我将手中喝了一半的茶放到吴邪的手心，“为什么……这么想?” “刚才总觉得你快要羽化离开此地，有些担心。” “你在这里……我怎么会离开?” 休息了一阵，便要开始倒斗，几个人围在陈皮阿四旁边，等着他说个办法。 其实在着雪地，我左右踏了几步，里面可能都是冻土和冰川面，怕是要用到炸药，不过在雪地里放炮也是件极危险的事。 这个时候探铲已经下去了，大概五六米深的时候就敲不动了，拨出来一看，铲尖上果然有些冰晶。我拿过探铲在地里下了几铲子试了试，恐怕只能用炸药。陈皮阿四看起来十分委靡，却很把握，看来他带的人里有这方面的高手。 朗风立刻站出来准备拿下这个任务，胖子有些不太相信他，等着吴邪决定，吴邪看看潘子，潘子耸耸肩，莫衷一是，吴邪再看看我，我示意他可以相信，吴邪低头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朗风得到许可之后，拿出工具配了些炸药，埋在雷管里就开始准备，几分钟之后引爆。 大片的雪块倾泻下去，下面的冰川□了出来，正准备上坡的时候头顶上的雪坡裂开了一道缝隙。 胖子首先发现了地方走了过去，向我们招手，我让其他几人先慢慢越过去，然后示意吴邪跟在他们后面走过去，吴邪摇摇头，“我的平衡性太差，这冰面这么滑。”“能跳的过去吗?几步而已。”我看着他颤抖的腿，“我先过去接着你?”“嗯、嗯。” 吴邪颤巍巍的站在冰块下准备跳过来的时候，他脚下的冰突然碎了，整个人就摔了下去，登山绳的卡头似乎也出来问题，我和胖子拉着绳子往上扯，吴邪在下面显得有些惊慌，双脚也找不到着力点，我拼命的拉扯着绳子，生怕他就这样消失在我的面前。吴邪在下面挥舞了几下，扯出了登山镐敲进了冰崖。 不要! 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雪块从我的面前砸向了吴邪，我大力的拉着绳子，企图在这几秒的差距里将他救上来，其他人也一起奋力拉扯着绳子，胖子对着下面大喊：“抓住登山镐，贴着冰面!” 我紧紧攥着绳子，等待着，一瞬间，雪瀑的流动慢了些，我立刻招呼他们拉动绳子。这几分钟漫长得如同几千年的等待，当看见吴邪爬上了岩石的时候，我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吴邪瘫在地上，登山帽也不见了，两只小耳朵冻的通红，我想伸手去帮他揉揉，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部磨破了，不过这比看着吴邪在我眼前没了生气要好上千百倍。我随手拿过一块纱布缠了缠，过去抱住吴邪。吴邪贴在我怀里大口的喘息。 “还以为这次真的没命了。” “不会有事的，放心，没事了。” “咳咳，小爷还真是福大命大。”吴邪缓过气来，笑着说道。“小爷出去再多买几份保险去，受益人就写小哥你了。怎么样?” “不好。” “嗯?” “若是你不在了……”我抵住他的额头，对着他冻僵了的耳朵伸出了手，“我也不会在这世上。” “起灵，你……我……知道了。”吴邪安静的靠在我怀里休息。 雪坡倾泻之后，大块的冰川暴露出来，几只手电亮了起来，冰里却混混沌沌看不真切，胖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抢过一个手电换了个照射角度，在暗青色的半透明冰川里，蜷缩着一个巨大的黑影，似乎是个大头婴儿。 用了专业的装备吓到冰川表面，盯着冰盖里的影子看了半天，我倒觉得有些诧异，这里面的影子看起来就像是……崑崙胎? 不过这里面深深浅浅的影子和背上的长刺又是什么? 这个地方要是出现崑崙胎，那么三圣雪山上真的会有墓葬建在天上? 我伸手敲击着冰层，或许要把这砸开才能看得见下面。如果真的是做出来的冰穹，莫不是一个陷阱? 看着里面的影子，我…… 第四十六、四十七章 第四十六章 陈皮阿四这个时候恢复了意识，贴在冰面上看了半天，“这影子……难道是‘崑崙胎’?”他也有些诧异，不太相信自己的说法，而其他的人却都不知道何谓“崑崙胎”，华和尚解释了一番，质疑声也出现了。他们也想到了如果这陪葬陵在崑崙胎内，那么主陵的风水要好到什么程度?吴邪看着那影子提出了一个想法，也许这个是陵墓的入口，而那些刺状物可能是建筑一类的东西。 第47页 他这种说法我倒有些同意，毕竟山势莫测，不一定是汪藏海能改的，人工修出这样一个东西也并非不可能。 讨论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挖出来再说。不过几个人又为了怎么将冰层弄开而烦恼，胖子根据他以前的经验判定了这冰层应该是人工修成的，类似于冰做的封土堆。我敲了敲冰面，我对冰斗的研究不多，他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近千年的冰层恐怕没有这么厚，吴邪按着这个说法算了算冰层的厚度。 “十米?那也够呛了，这不凿个一个星期可能都不够。” “那炸药?” “刚才还没尝够滋味?一个爆炸，很可能整个冰穹都裂了。” 气氛沉闷起来，几个人面色又沉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古老的方法为什么不用?拿过无烟炉往冰上一放，冰面发出“啪啪”的声音，我抬起头看着吴邪，“这样行不行?” 吴邪一拍脑袋，搔了搔脸，“竟然把这个忘了。”他立刻招呼其他的人拿出无烟炉点了，开始工作。 即便如此，做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凿出了一个宽一米半，深七米的凹陷，胖子在冰井里解决底部的冰层，砸下了一块，接着冰穹上裂开了一条缝，风从缝隙中穿行，周身的空气突然凉了许多。 从洞口往里看去，无数的木樑竖在峭壁上，形成了胎影上的刺，山洞之中更是修建了一座横檐飞梁的巨大宫殿，大部分的宫殿被岩石遮挡了面目，只是到处结着冰凌。 队里的人都很兴奋，我也期待里面可以找到些什么，而忽略了有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快速的收拾妥当，集合在洞口，陈皮阿四阴测测的指挥着，我只当他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并没有多想，跟着其他的人下到了瓦顶。 落到正门外的门廊处，才看清了灵宫的部分面貌，殿门前立着一块石碑，后面是白玉石门，石门上是一些人面鸟，我靠近大门伸手摸了摸，仔细看了看浮雕，等他们将冰砸碎了，将殿门拉开了一道缝。 “你们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向他们嘱咐了一句，我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大殿里黑暗的有些异常，我用手电扫了一圈，更深处竟然没有光线的反射，只能隐约看见几米外的事物，我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身后几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竟然开始说话，静谧的空间从远处传来轻轻的回音，我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话了。话音停下，深处轻微的声响也消失了，我便不太在意的继续向前走去，大约过了五分钟，就到了大殿中间，玉台上立着一座很大的黑色雕像，看起来似乎是一条有些变异的百足龙缠在柱子上，我绕着玉台走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这时候潘子叫了一声，我看过去，他已经爬上了一座铜樽，在人面鸟的嘴中拿出了一个小铜猴。 我略微有些诧异，这种混合的神像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看见过，一时间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再往里走了走，依旧是黑暗一片，胖子此时吵闹着想要到那灯奴后面看看有什么，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取出一支萤光棒扔了过去，绿光一闪便消失了，那灯奴后面的黑暗就如一只巨兽将那些光线全部吞噬了，胖子咋了咋舌，还是嬉皮笑脸了几句。 我不耐烦的招呼其他人往前，他要疯着找死我也管不到，只要别连带着吴邪。 再往里走就到了大殿的尽头，那里的玉门应该是通往灵宫后殿。 敲开了门，我用手电照了一圈，走了进去，看着走廊上的壁画。这壁画上几乎都是百足龙，我一幅一幅的画看过去，越来越觉得不对，或许这百足龙和万奴王有着分不开的联繫，才会在这陪葬陵里出现了这么龙形壁画? 穿过走廊，到了后殿之内，我先是看了看壁画，然后就停在封墓石板那里，在青砖上扣了扣，听了听音，没有问题之后才让他们过来一起抬石板。推开石板之后，我有些吃惊，下面竟然什么都没有，我再次敲了敲石板下方的青砖，这里面的确有什么东西，不过……如果不是入口，那么我们就真的入了陷阱了。手指在青砖上划了两下，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我夹住一块青砖，用力一拔，将它拉了出来。 其他的人上去开始敲砖，我站在旁边一语不发，吴邪脸色凝重的靠了过来。“小哥，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等会，自己要小心。”“嗯?”“恐怕……”我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他也沉默了下来，指尖在我手心里微微颤动。 很快，挖出了一个八仙桌大小的、黑色的双头石雕龟。 果然…… 这么大的磁石，这全部都是陷阱，从我们踏上这座山开始。 陈皮阿四也看见了这只石龟，脸色全变了，将手中的指北针砸了出去。吴邪忙掏出了指北针，在我掌中的手指颤动的更加厉害。 被死了几百年的人摆了一道。我冷着脸，自己太急躁了，灵宫里那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看出来。 这时候，胖子竟和吴邪吵了起来，我看了吴邪一眼，整张脸都有些扭曲。 这里面还有什么东西? 胖子说了几句就要往走廊去，我拦到了他面前，现在一个人出去无疑是找死。他拉着一张脸，恶声恶气的说道：“干什么，他娘的别拦着胖爷我发财。” 第48页 “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到了这里，好像情绪都很急躁，连吴邪都发火了。”我揉着吴邪的指尖，希望他平静下来，我这么一说，众人的脸色一变，都有些尴尬，吴邪在我身后嘆了口气，也不太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好像刚才真有点邪门，突然就发火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里……汪藏海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怕是易进难出。”我顿了顿，指着那乌龟，“这恐怕不仅仅是磁石那么简单，想出去，这个就不能留。”说完，我看了一眼陈皮阿四，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大家拿出东西准备消除磁性，很快乌龟背烧的通红，指针也恢复了正常。 正准备外面走的时候，乌龟裂开了，一股奇怪的黑气从裂缝中飘了出来，不停的蠕动着。 四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烟里面有东西!” “这烟是虫香玉?乌龟里有虫香玉?!汪藏海想我们死。” “跑，不要回头!不管什么东西掉到你身上，也不要停，一直到出去，快!” 好你个汪藏海! 我攥紧了拳，看着其他几人向外跑去，我握着黑金古刀，跟在吴邪后面跑了出去。 $$$$$$$$$$$$$$$$$$$$$$$$$$$$$$$$$$$$$$$$$$$$$$$$$$$$ 第四十七章 我走在最后，四处窸窣的声音越来越响，扭曲的黑烟在身后扩散，我大步向前跑去，根本没有时间回头去看那些消失的空间，当我一步跨入大殿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了，这个似乎不是刚才的那个空旷的地方，里面多出来的不仅仅是那些被虫玉香吸引过来的无数的虫子，还有一些看不见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东西。 我扫了一眼周围，手中的电筒发出了“嗞啦”的声音，然后熄灭了，一瞬间的黑暗之后，深处亮起了一点点的绿色光芒。 前方的人失去了踪影，我屏息凝神，却听不到一点响动，没有脚步声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连我自己体内血液流动的声音，我都听不见了。我慢慢的向前移动，远处的绿点似乎在一点点向我靠近，握紧了手中的刀，我向着唯一一处没有亮光的地方移动脚步。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 我静默的走在漆黑之中，大概是在虫玉香的作用下进了另一个地方，不论是真实的暗道还是幻境，现在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也不知道吴邪现在如何。我的心里压不住的火气引得手中的刀不停震动，散发出森冷的杀意，被一个死人如此摆弄，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缜密的心思，从我们踏入这座雪山开始就被骗了，说不定……说不定是个从海底墓葬就开始的骗局。我不可置否的冷哼，挥刀，沉闷的声响想起，断成两节的虫子掉在了地上。 一步一步的靠近，黑暗的尽头是一处白玉的小门，竟没有冰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曾经进去过。看着身后满目的绿色星芒，我推开了门。 出乎意料的，里面什么也没有，幽幽的淡黄色光芒是由顶上的一颗珠子散发出来，拳头大小珠子在顶上流光溢彩。夜明珠?我弃了坏掉的手电，穿过不大的前庭，从屏风样的石雕旁往里面走去。依旧是顶上一颗夜明珠，两边的墙上雕了不少壁画，我一幅一幅看过去，似乎是云顶天宫里的地图，最令我感兴趣的是最后一幅画，一队人走进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但是其中只有一个人面目清晰，清晰到我都有些不敢相信。 那是我的脸。 这是预言?还是历史? 这青铜门后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没有画出来? 我伸手触碰了一下，冰冷的石头默默地讲述着百年的历史，当手指按上画上我手中的物体时，石墙响起了“咯啦”的声音，是机关声，我急忙收回手，闪身离开。一步刚刚踏出，箭簇便射中了我刚才站的地方。莲花箭。我扫了一眼，继续后退，墙壁上一道道箭影，挥舞着黑金古刀，我注意到那道石墙好像裂开了一道缝，我在挡箭的间隙深吸一口气，向那里跃了过去。这石室是封闭的，在这个地方出现了暗道不管里面有什么，也要去闯一闯。我侧身闪进石隙，那里面的光线暗了很多，远远的地方间或可以看见一两点淡黄色的光芒照射在台阶上。我沿着台阶往下走了几分钟，折了个弯，又进了一间石室。这里的结构布置让我觉得很眼熟，再掏出火摺子，点燃了门边的长明灯，黯淡的角落也亮了起来。 是明朝时期的房间风格。 我走进房间，中央放置着一张石床，床头放着一张帛书，打开来，果真是近代的明朝年间的字体样式。里面也没有记录什么，不过是写了一句话“妖孽倾覆，莫念长生。” 略微有些诧异的放下手中的帛书，这句话前言不搭后语，这么写是怕什么人看见还是隐秘的透露着什么信息? 这个地方估计从没有人来过，应该不可能是不放心会有人进来，我翻了翻帛书，放在火上用热气过了一遍，也没有什么隐藏的字现出来。我嘆了口气，将帛书放回了床上，一手按在了石枕上，这个是枕头的样式是唯独一个不属于明朝风格的而更像是战国时期的东西。敲了敲石枕，发出的声音也有些不对，我拿起刀，一刀噼了下去，刀意撞到石面上，裂缝出现。 整个石枕裂开之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我伸手抓了起来，这是鬼玺?我将手中的东西翻来覆去，确实是和所谓的鬼玺的传闻描述的很相似，麒麟踏鬼，我再翻转了一个角度，麒麟变幻成了龙鱼的样子，拿近了仔细看了看，麒麟竟也是由无数的长着鳞片的小鬼。 第49页 我一怔，再拿近了一些，从我这个角度看来，这个麒麟的形态和我的纹身几乎一模一样，我按住左肩，我也不知道这个纹身从何而来，只是每当我重伤或是情绪极度杀戮的时候会出现。换了个抓法，感觉手指的摆放舒适了很多，还没有来得及观察，睏倦感涌了上来。 “尔等在此作乱，生灵涂炭，吾今行天之道，灭之。” 腾云驾雾的麒麟俯瞰众生，血色漫天。 大步踏入青铜门内，阴兵跟随。 “麒麟历劫，可化形成人，十万亡灵尽归麾下。” “切莫逆天。” “情深处，吾甘之如饴。” “然其人亦为?” “若不然，其身死?” “……诺之。” 迷糊间似有人推了我一下，手中的鬼玺滚落，我也清醒过来。刚才在脑中闪过的画面很有可能是鬼玺中残留的有关麒麟的回忆，我捡起鬼玺，又觉得有些不对，也有可能是感觉太强烈，那些记忆就如同生长在我的脑中一样，挥之不去，而且愈加清晰。 将鬼玺塞进背包，我现在只想赶紧出去，陪在吴邪身边。 第四十八到五十章 第四十八章 我顺着石阶进了另一个通道，按照刚才壁画上的地图这里应该是可以通到皇陵，一路上猫着腰往上爬，手中的火摺子明明灭灭的已经快要燃尽，我将剩下的一点扔在了墙角，准备再换一支。 突然湮灭的火花照亮了那一小块墙面，我瞥见那里似乎刻着些什么，凑过去，竟然是在海底墓葬里看见的符号标记。 难不成这个地方我也来过?我仔细用火光照了照，这个标记应该是很早之前刻上去的，难道在我失忆之前我就到过这里?那为什么没有取走石室里的东西?还有哪个地方可以直接进入这里?那个冰穹不可能是近期打通之后重新浇筑而成，石龟也是完好无损的在地底待着。会不会是……二十年的前吴邪曾经来过?这个标记他也知道。我一路走上去，在一处岔路口我再次见到了标记，刚才那里并不是岔路口之类的地方，留下那样的标记……我沿着标记指示的路继续前行，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块封路的石头，我在墙边所有的地方全部找了一遍，并没有摸到什么类似机关的东西，灭了火摺子，我靠在石壁上略加思索，除非这块石头只能从外面开启，不然这附近肯定会有机关可以利用。 整个石道漆黑一片，我闭上眼想着可能会有的机关方法，嗯?似乎折了几次弯之后这里和我看见那个突兀标记的石道是平行的，我弯下腰沿着地脚线摸索着，在离石头一米多远的地方有块凸出来的小石头，敲了敲附近的地面，我用力将它压了下去。 没有反应? 是我猜错了?我放开手指，如果再回头，也不知道里面会有多少蚰蜓，这种生物的尸体散发的气味可以引来很多的同类，想要闯出去恐怕有些困难。手掌随意搭在了石壁上，正准备站起来重新想办法，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手指的压迫感增强了。 “咯嗒嗒……” 两侧的宽大约半米的石壁向里缩进，而前方的石壁则向外退去，封路的东西倒了进来，却是一块石板，我退了几步，刚踏上石板，就感觉到了石板正在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移动着。低头向下看去，似乎是一处深渊，拿出一支冷烟火扔了下去，却很快到底了，下面被冷光照亮，基本面貌显现出来，原来是护城河。我往对面走去，此处护城河并没有做好，两边的死树林也以极为怪异的样子生长着，像是人为留下的痕迹。我踏入皇陵之后，四处看了看，便知道了这个地方变成这样的原因。为了镇住某些东西，在一些风水特别好的宝穴里总会有一处用玉石或是人骨献祭。这个地方在修建的时候平常人是不会过来，谁都不想成为献祭品，汪藏海这么做也有些报复的色彩，如果说他是东夏的俘虏。 沿着护城河的河道向前，找到正殿大门的话应该就能找到吴邪了。 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见了一道汉白玉二十拱长桥，如果他们没有进去在这个地方等肯定不会错过。我四下观察了一下地形，下面依旧是空荡的护城河，里面的水恐怕早就因为冰雪的原因而消退了。 此时后面劲风突起，我往后退了两步拨出刀跟着风声的走向噼了过去，黑影怪叫一声，掉在了地上挣扎起来。我又是一刀过去，头顶盘旋的几只东西全部掉在了地上，血腥味瀰漫开来，空中的其他黑影也不来攻击，反而俯冲下去撕扯着受伤的同类。我退到暗处，拉出口袋里的帛书擦了下刀口，等待那些鸟类散去，在火光下，沾了血的地方开始显出字来。 玄武拒尸。青铜终极。 嗯?我将帛书浸在血中，也只有这八个字。我反反覆覆看着这帛书，有些疑惑，玄武拒尸，大凶之穴，可能会出现在这个皇陵里?就算外面的崑崙胎是伪造的，整个山势的风水也在那里，龙脉一支在这里也要结穴了。 除非…… 这就是埋骨处留下暗道的原因?破了禁制，山势风水不好改，这里面的阴阳之气却不是那么协和，我想那扇青铜门里必定有什么，才能让历代万奴王宁可毁了风水也在葬在这里。我沿着护城河向前跑，刚才来的那处是因，令玄武不垂，按明式的陵墓，果，必在这个方向。 第50页 过了一段时间，我却没有任何发现，我停下了脚步，在河栏上靠着往下看，漆黑的河道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尝试着扔了支冷烟火下去，然后立刻翻身从上面跳了下去，十几米的高度，落地时的冲击力还是很强，我向前沖了几步，停在了殉葬俑上。 看这些兵俑的面目应该是在水底放了很长时间，这些兵俑的姿势也很一般的殉葬俑不太一样，似乎是在行军。放在水底，还摆成行军的姿势?这些盔甲样式也不像是明代的风格，和东夏的传统盔甲也不甚相同。 我顺着兵俑的军队往前走，黑色的石像沉默，我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忽然我站住了，在扭头看了看周围。 这是…… 和我在那张壁画上看见的一样，我穿着这样的铠甲，走在他们中间，走进了青铜大门。这预示着什么? “阴兵借道，惯行于水。水聚气，气生水，循环无尽，阴兵不死。” 黑压压的茂密的死树林遮挡着，我抬起头，只能看见一片虚无。 $$$$$$$$$$$$$$$$$$$$$$$$$$$$$$ 第四十九章 我顺着河道一直向前，越到后面兵俑碎裂的程度和面积就越厉害，高低不平的渠底掩埋着不少断裂的四肢和头颅，继续往里走，河壁上的反光消失了，身边的人俑队伍也消失了，尽头是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似乎雕刻着什么，我扔了支冷烟火，朦胧的光圈打在石头上却没办法全部照亮石雕，拼凑出来一个野兽的轮廓，但还是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我在河壁的根底处发现了一个被掩埋起来的方洞，这个可能是修建皇陵的工匠留下的逃生出口，不过这反打的洞口又有些怪异，这是护城河的底部，按说，那个时候这里应该灌满了河水，想从这个地方出去似乎不大可能。我搬开石头，摸了摸两边的石墙，也有可能是从前的盗墓者留下的，我观察了周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吴邪他们现在怎么样，我看看甬道里黑色的深处，抽出登山镐在石壁上留下了个符号，以防以后再次进入这里，也算是给他们指路，如果他们也能找到这里。 收起登山镐才发现我留下的符号下意识的刻成了那个标记，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个符号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我曾经查过有关资料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标识，很有可能是……我和他当年一起制作的? 我整理好装备，猫着腰走进了洞里。洞里高度太低，我只能慢慢的向前走着，越往里面留下的痕迹越多，估计已经有人先进去了。我一路往里，觉得这洞道有些不简单，很可能不单单是为了逃生做准备。一直爬到尽头，却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尽处又是一处河渠，应该是用来引护城河的水。我扔了几个冷烟火，走到前方的方洞处，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甬道，我打着火摺子照了照，在左边的甬道口的地面上看见了一个标记。我略微有些奇怪，为什么刚才那个地方没有这样的标记?是毁了还是他们是从另一条通道过来的?我慢慢走进甬道，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如果是他留下的，在时间上也有些出入，或许是当年考古队里的其他人?此时，我已经走到了尽头，眼前是一块做成了门形的封石。上面已经被炸开来一个破洞，这就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上面没有残留一点温度，而在这里闻见硫磺的气味才是正常的，我仔细看了看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轻轻摇了摇头，从洞口爬了进去。 过了三道封石，我站在了墓道的十字路口，整条墓道呈现一片丹红色，应该是大量的壁画反射的光线，我在这里转了转，根本就没有办法看清整个壁画长卷，我只得放弃。再用手电扫了一圈想再找找看有没有那样的标记了。过了一会儿，我就发现了目标，凑近了看却发现了不同。这个符号和我记忆中的在循序上有些不一样，这个表达的意思……我站起身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还是想不起来这个符号的意思，不过我倒是记得在那间石室里看见的玄宫地图，我向着正中的那条路走去，顺手敲了个符号也不知它是否显眼，直接向前走去。越往前走我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动作，我的步伐渐渐加重，而我的灵识似乎从体内飘出，浮在半空中俯瞰地面。 前方是一处白玉石门，却不是冥殿的大门，我的手臂自动的抬起抽出了黑金古刀，然后在门前站定，挥刀。 “轰隆隆。” 石门从中间被噼开，我的灵识伏在了黑金古刀上，接着变化虚像消失在我的眼前。 凉气从门口吹来，我皱着眉头闭了开来，发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到了手中。 我踏进石室，依旧是丹红色的壁画，铺天盖地。石室不大，两座长明灯就照亮了全部。我绕着石室走了一圈，画面和石室里的壁画很相似，不过最后几张有些不同。没有阴兵也没有“我”在上面。不过是青铜门大开，黑色的背景下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慢慢的走出来。 凑近了看，在黑色背景里的似乎是一个什么动物，有很多只手臂的样子。或许……我突然想起有关东夏万奴王的一些传说，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伸手抚上了丹红的壁画，深色的线条如手指般粗细，划过整个长卷，我听见了机关运转的声音。 从洞口跳出来，便看见一处石廊，大概是更下面一点地宫，里面是个圆形的墓室，如果我没有记错，想要去青铜门就要从这个地方过。 第51页 我跳进墓室，穿过几口棺材，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了一丝呻吟声。 循声走过去，我看见了吴三省。他躺在地上，意识似乎有些不清，我走进几步，故意弄出了声响，他的双眼猛地一睁，看见是我竟松了口气。 “我大侄子呢?”他咧开嘴，眼睛里透着狡猾。“走散了。”我走过去，帮他检查了一下，“不过看你的样子，他们应该也会过来。” “凡事都要安排好……张起灵。”他的话有些阴沉。 “帮我交给吴邪。”我没有理睬他，从包里掏出一张字条，迅速写了几个字，“也是给你的警告，吴三省……或许，你还有别的什么名字，但吴邪认你这个三叔。”我再次整理了一下装备，刚才看见的，我一人承受便好。 “小哥说的轻巧，我这样子，却不让我下去，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吴三省慢慢爬起来，指着自己胸口的蚰蜓，“我可是拼了命到这里。” “这是你的事。”我顺手拿过他身边的手电，没有这个还真有些不方便，“我只要他平安。” “你是说……大侄子?”吴三省皱着眉头，“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不再说话，只是将黑金古刀握在了手中。 “最好赶紧装死，后面似乎有人来了。” 我跃上另一边的石廊，扭过头。 “记住我的话。”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墓道。 $$$$$$$$$$$$$$$$$$$$$$$$$$$$$$$$$$$$$$$$$$ 第五十章 穿行黑暗，脚步在远处回响，一两颗碎石从脚边滚落深处的尽头，适应了几乎没有光线的道路之后，我加紧了脚步，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识破影棺的诡计找到这里。 越往下墓道越陡，再往里，气温似乎升高了不少，我没有在意，只是不停的朝着地心的方向走去，青铜门后面的秘密是我现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不是和我不老的原因有关，是不是可以解释他如何变成了现在的吴邪……一切，我想可能都会有个答案。 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尽头，迎面就是一阵暖风吹来，点着手电四处扫了扫，廊台悬在崖上，中间立着一只黑鼎，我小心的走了过去，里面没有什么东西，扔了枚信号弹下去，火光照亮了下方裂谷里无数的青铜锁链，上面似乎挂着一些铃铛样的东西。 尸体? 我观察了一阵，火光湮灭之后也看不清楚了，我不是很确定那下面的是不是被画中人头鸟风干的尸体，估计下去之后才能看的清楚。我从包里拿出一根登山绳，试了试韧性，然后系在了廊台的石柱上，垂了下去。 拉紧绳子，我慢慢爬了下去，等可以站到青铜链上的时候，我放开绳子，将一头系在了第一个铜链上，也许等下还要从这里再上去。我衔着手电，从青铜锁链上面一段一段下去。几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到了裂谷的深处，也确定了铜链上挂着的的确是尸体。幽幽的绿色中可以看见他们的颈项上黑色的发丝样的东西。我从那些东西的旁边走过，手电的光圈将所有的远处事物染的朦朦胧胧，我四下看了看，手电已经照见了谷底，我吐了一口气，目的地到了。正准备继续往下，此时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鼓动的声音，抬头，黑暗中有什么东西飞过，是人面鸟?我现在的位置十分不利，能活动的地方太少。顺着铜链往裂谷的另一头移动，并且关了手电，我在黑暗中从那些悬挂着的尸体身边走过。翅膀鼓动的声音渐渐远离，现在我下到谷底必然会成为那些怪物的攻击对象，我站在锁链上思考着方法，忽然感觉脚下震动了一下，一股不属于腐尸的味道传来，我急忙向后退了些，拔出了刀向前方噼去。 刀入肉的声音有些钝重，噼到骨头的时候，面前的东西发出一声怪叫从锁链上掉了下去，我不知道同类的血腥味可以吸引多少这样的东西，只能继续往裂谷的另一端退去，越靠近那头我的后背越感觉到灼热，原以为是里面有熔岩或温泉的影响，现在却发觉了不对，全身上下，我只觉得后背的那一块很热，似乎是背包里的东西，我伸手，握住了包里高热的东西。 鬼玺。 手指刚刚触碰到它的表面，我的左肩也开始发热，皮肤有些轻微的刺痛感，是那个纹身。我不住的颤抖，全身如同着火一般散发着热气，手中的刀上也蒙上一层丹红的光。当我掏出鬼玺之后，右手的三个指头严丝合缝的捏着它的麒麟，整个人突然变得阴冷，刀上的火红色的雾气变成了幽蓝色的光，身上本就破烂不堪的上衣碎裂，露出了青色的麒麟纹身。整个空间都在震动。 脚下的锁链突然断裂，我直直的向下坠去。 “麒麟重临，亡灵再现。” 我猛的将刀锋□了石隙，缓住了自己下落的趋势，然后顺着石壁下到了谷底，两处全部都是黑色的无尽的虚空。我屏息凝神，刚刚似乎听见了什么声音。我来回走了两步，地面的确是在震动，一道道小小的石隙出现。手中的刀上幽蓝色的雾气已经不见，我来回翻转了两下，也没有其他变化，正准备确定方向时，地面的缝隙处冒出了一股淡蓝色的薄雾，慢慢缠上了我的刀。 身后传来了悠扬的号角声，重重黑影从我身边经过，幽灵穿着殷商时期的盔甲，槓着旗帜抬着号角。 第52页 走到中段的时候，队伍的速度慢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我? 幽蓝色的雾气在我的上身凝成了盔甲的形状，我迈开步伐。 队伍恢复了原来的速度，一路飘向前方。 我一个人走在中段，这个地方是给将军准备的，连我身上的盔甲凝成的花纹似乎也是统领级别的。我看着手中的鬼玺，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东西?将刀插回刀鞘，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向青铜大门。 离青铜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便注意到了门上爆裂的人皮和黑色的细小缝隙。 走进去，找出真相。 我这样想着，看着前面的队伍一点一点消失在青铜门里。 我抬脚，忽然心底一颤，扭头。 吴邪竟然在这里?他怎么会下来了?有没有受伤? 心念急转间，看见吴邪睁大的双眼和担心的表情，似乎是想冲上来，却被一旁的胖子拉住了。他见我注意到他，拼命的对我眨眼睛，大概是想让我停下来。 可是只差几步，我想要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怪物，不老不死……我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返老还童”……我想知道……我的过去，我们的未来…… 我看着他，勾起了唇角。 相信我。 等我。 吐出口的……却是…… “再见。” 我一步一步接近青铜门，最终走了进去。 身后，大门紧闭的声音……而眼前…… 第五十一到五十五章 第五十一章 一片虚无。 幽蓝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尤为明显，脚下的台阶不知道通向何处。 一同进来的阴兵隐入眼前无尽的黑色中，只剩下间或闪过的冷色的光。 踏上阶梯，我融进了眼前的迷雾。 沉重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袭来，走过的台阶一点一点消失，仿佛是走在云端。 墨色浓郁，我只能听见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啪嗒……啪嗒…… 滴答滴答…… 突然另一种声音响起，似乎是水滴从屋檐坠落，打在屋前的青石板上。 滴答……滴答…… 我静止在那里，脚下的平台稳稳噹噹，周围依旧是深沉的黒。 滴答…… 眼前忽然展开画面，青翠欲滴的树叶上滚落的露珠，一闪即逝的阳光划开一处幕布，再眨眼，只剩黑色。 或深或淡的墨色在整个模糊的空间占据着，屏住呼吸的压抑的心跳嘆息。 继续前行。 徒然升高的温度，猛烈刮过的狂风。 紫红色的业火包绕周身，张牙舞爪的狂舞。 混沌初开的天地，黄沙漫天。 飘雪的九州，梅花暗香。 濒临破碎的城池，满地的残骸断剑。 碧绿色的青草海洋，熟悉的笑声。 云雾缭绕的苍穹，衣袂飘摇的飞仙。 血红的土地，仅剩的继承。 猫儿眼，含笑的唇角。 …… 呼吸间，我阅遍了人世百态，沧海桑田。 滴答滴答…… 冰棱在枝头融化，聚成一弯春水。 滴答……滴答…… 扑通……扑通…… 停歇的心跳声突然响起，醒过神，我站在青铜门旁，一步未动。 原来……那便是我? 眼前是普通的石阶，与外面的并无差别。 身边的阴兵也没有消失，整整齐齐的列队，似乎等着什么人的检阅。 远处传来一声号角，阴兵漂浮着顺着台阶而下。 正准备跟着他们的时候，我发现上身的盔甲已然不见，左肩的纹身隐约透着金色的光芒。 抬手，手中的鬼玺里有晶莹的液体流转。 沿着台阶向下，出人意料的很快就走到了尽头，阴兵消失在地底的石缝，内里有热气蒸腾，地底熔浆在缝隙里奔腾而过。 跨过裂缝，眼前是一条甬道，刚才在门外看见的淡蓝色的光似乎就是从这里散出去的。 我低低嘆了口气，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甬道的尽头是一处石室，是一般墓室的大小，中央放着一副刻着诡异花纹的非玉非石的棺材样的物体。淡蓝色的光是依附在墙上的不知名的雾气产生的，我走到中间，那口棺材的棺盖并没有严丝合缝的盖上，却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我将鬼玺放在盖上，伸手去推，这触觉……这质材和玉俑一样。 推开棺盖，空荡荡的飘着一团紫红色的火球。 “……麒麟?” 沙哑的声音响起，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火焰暴涨，不稳的灵力将覆在墙上的蓝色雾气引了过来，汇在了一起。 “九幽之火?” 我不自知的低喃一句，来不及闪躲，火焰扑了上来。 紫红色的业火包绕周身，忽冷忽热的张牙舞爪。 左肩传来剧烈的疼痛，隐约的金光从身体里开始外泄。 我捂住心脏，嘶吼。 “麒麟历劫，可化人形，十万阴兵尽归麾下。” 这就是当年所历之劫? 第53页 我抱着这样的疑惑，在火焰中失去了知觉。 $$$$$$$$$$$$$$$$$$$$$$$$$$$$$$$$$$$$$$$ 第五十二章 醒过来的时候，我还躺在石室中，墙壁上淡蓝色的雾气已经不见，紫红色的火焰消失了，石室中间的棺材也不见了。 我试图站起来，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的身体似乎又出了什么问题。身体各个部位都有些不对劲，开始不听自己的指挥。我试图动一动胳膊，但沉重的抬不起来。我强撑着不停下坠的眼睑四处看了看。 怎么回事?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的手掌，或许……应该称为爪子? 手臂上布满了鳞片，手掌也变成了某种野兽的前掌，视线在向下，我确定了一件事。 现在的我大概已经称不上一个人。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以一只野兽的姿态。 深呼吸一次，出口便是一声低吼。 “你醒了?”甬道中飘来一个面目模糊的人，“恢复的不错。”那人离我越来越近，“在你历劫的时候让你去除去两只凶兽，怕真的有些逞强了。” 历劫?凶兽? “麒麟，就算你想为自己的族人报仇，回到天界也不必如此拼命。” 十二只手在空中舞动，半个身子隐在了甬道中。 “阿奴。”先进来的人有些不悦，“把手收回去。”然后转头继续看着我，“西王母刚刚给了我一些仙丹，对你的伤势有帮助。”他递过一个瓷瓶，倒出了几粒药丸在自己的手心，接着向我伸出了手。 很熟悉的味道，很熟悉的声音。 隔开距离，他沙哑的声音透着一股熟悉感。我睁大狮眼，看清了他的面目。 …… 吴邪?! “怎么?不愿意吃?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他又走进了一些，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头顶上的鹿角。 我甩了甩头，错开了他的手，感觉有些不对。 “仁君你别管他，他就这德性，脾气又冷又倔。”十二只手的人冒了出来，没好气的说，“时候不多了，仁君，是你上去的时辰了。” “嗯。”他微微笑了笑，又一次伸出手从我的背嵴上滑过，“快吃了，我就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遇见你。” 猫儿眼里满是落寞，在我面前的手指悄悄颤抖着。 尝试着伸出舌将药丸卷进了嘴里。 奇异的香气充满了口腔。 他笑着站起来，“我走了，再见。” 等等! 低吼出声，想伸出手抓住他，没曾想真的握住了什么—— “起灵……对不起，对不起……” 这里是? 我倚在墙上，身边歪歪倒倒的躺了几个人，无力的手掌攥紧了冰冷的手腕。 不要走。 “我不得不这么做，起灵，对不起，看来我说的话没有办法实现了。” 什么话? “本来想要……今天过后，也不知道以后我们能不能再见面……” 柔软的微凉的唇贴了上来。 齐羽……吴邪……你要干什么? 什么东西被推入了唇间，入口即化，眩晕感更加强烈。 “我送你出去，总之……今后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出来，我帮你，只是不要说离别，我想和你一起，无论何时何地。 “起灵……再见。” …… 不要走! 我向前扑去，“咚”撞在了石壁上。 眼前还是那座石室，石棺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身上也没有烧伤的痕迹。刚才的是幻境?是我当年的记忆?顺着墙壁滑坐在地，听到他用那样的口气和我说再见，真的很疼。心脏突突的跳着，我闭上了有些干涩的眼睛。 幻境啊…… 从踏入这扇门，似乎每走的一步都是不真实的，也或许是曾经的过去，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在这里不受限制的被剥了出来。 我呼出一口浊气，这些画面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情。 西王母。我记得就在某条龙脉尽头。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 那里会有我最想知道的东西吗? 我拭目以待。 $$$$$$$$$$$$$$$$$$$$$$$$$$$ 第五十三章 从石室中走出来，脚步声在空荡荡的石窟里回响。从地底冒出来的蓝雾散去，借着手电的光可以看见石窟出乎意料的狭小，石壁上缀着不知名的造型奇异的青铜饰物，我沿着阶梯走了上去，青铜门紧闭。我伸手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这里也没有看到别的出口，我在石窟里找了找，并没有发现机关之类的装置。贴着地脚，我一遍一遍敲击着墙面，应该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既然当年汪藏海进来过。不过墙面上面的石头没有问题，都是真正的岩石壁。 我观察了一下石壁，上面的饰品有些突兀，不过也没有那个是可以移动的，我跟着青铜器的走向寻找着，忽然发现两边的装饰并不对称，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打着手电仔仔细细的扫射着，我看见了墙壁上浅浅的凹陷处，正对着的墙壁上的这个地方多了几块，我按着凹陷的样子敲了一块青铜下来拼了上去，然后接着又发现了好几处，一处处还原之后，两条飞舞的龙出现了，这是南北两条龙脉的走向。我正准备研究的时候，脚下的石阶突然出现了变化，地面变的凹凸不平，将光柱移向下方，石阶上也出现了如石壁上一样的青铜饰物，造型蜿蜒。 第54页 不会是……中龙? 我循着刚才的方法重新将地上的青铜器摆放了一遍，当我放下最后一块东西的时候，我听见了甬道那头的轰鸣声。 天下龙脉皆源于西北崑崙，而石室的方向，就这石窟而言，位于西北。 我飞快的再次冲进了石室，石棺正对的另一面墙上出现了一条蜿蜒向上的石阶。 果然是在这里面吗? 我盯着漆黑的甬道，大步跨了进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石阶改了几个方向，却仍看不到尽头，只听见我踏在石面上沉重的脚步声。 长时间的剧烈运动，全身的肌肉开始酸疼，腹部的蠕动增加，包里只剩下几袋压缩饼干，无意识的咀嚼了几片，不停的往前走着。 直到全部的神经都叫嚣着疼痛和休息的时候，我看见了微弱的光线，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受了些刺激，我闭上眼，在缓缓睁开，光线越来越强烈，我的神经再次绷紧，是出口还是陷阱，马上见分晓。 巨大的封石挡不住全部的光亮，阳光从缝隙里射了进来，我按下了手掌下微微凸起的石块，这个机关未免太简单了。带着怀疑，我走出了洞口。 怪不得。 我站在雪山顶上，俯瞰着下方，几座雪山在我的眼前连成了一片，周身的雾气缭绕，如登仙境。 不过这个地方，三圣雪山的山顶，我该怎么回去? 看地界，我现在可能是在朝鲜境内，想回去恐怕还要花上一些时间。 寒风吹过，我□的上身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这倒是方便了，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我离开雪山，将鬼玺塞进了包里，背着刀，我在雪地里深深浅浅的走了下去。 在雪地行走就怕迷失了方向，我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确认一番，体内不知何时出现的金光保护着我抵御严寒，我看着身上的麒麟纹身慢慢消失，决定回去之后向裘考德借一队人马，最好还能阻止吴三省不停的设计吴邪进行这些危险的活动。 在山上走了几天，终于见到了人烟。 村里大部分都是守林人，我没有留宿，只是借了几件衣服便匆匆离开了，看得出来他们并不信任我的说法，更何况我还带着一柄刀，我不想多惹事端。 将黑金古刀用衣服包好裹进大衣之后，跟着一辆农用车到了山下的小镇上，至少可以打个电话。 我给道上的一个人打了个招呼，准备做船回去。 颠簸了两个星期，我才回到北京，家里已经落满了灰尘，许久未用的手机躺在床上已经耗尽了电池。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了一番，准备了些东西想下广州和裘考德谈谈，这时候充好电的手机突然连续的的响了起来。 取过手机，发现都是这两个星期里的简讯，而且几乎都是吴邪发来的。 “小哥，你怎么样?出来没有?” “小哥，出来给我回句话。” “小哥，你到哪里去了?” “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起灵……” “……我想你了……” “我很担心，起灵，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你出来了吗?给我回句话!” “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再不回话，小爷我和你绝交!” “起灵……” 我看着满满的信箱，愣了神。 许久，才想起来回了信息。 “我回来了，放心。” $$$$$$$$$$$$$$$$$$$$$$$$$$$$$$$$$$$$$$$ 第五十四章 “有没有什么人比较精通奇门遁甲?” 我坐在裘考德的对面，翻看着他给我的资料。 “张小哥终于准备跟我合作了?”裘考德笑着再递过来一叠资料，“这个人，和小哥你差不多。不过很看重效益。” “钱不是问题。” “呵呵，当然不会是让你来出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想找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了一眼他满脸的皱纹。 “长生不老药。” “什么?!” “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在找?”我淡然的收起了这个人的资料。“什么时候可以联繫上他?” “两三天。很急?” “正好可以让你的手下准备好，联络上了我们就出发。” “这次有张小哥在，我自然放心。” “还有……” “嗯?小哥想说什么?” “不要再打他的主意。” 两天后，和那个青年讨论了那个疗养所里的阵法，他倒是很有把握。 因为车队的安排耽搁了一段时间，月余，我们才正式出发。 抵达格尔木之后，车队和嚮导也基本就位，现在只差去那里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准备好了装备，我和那个青年潜进了疗养院。 直接从石棺中的甬道下去，我领着他到了我上次看见的地方，本来是想在这里看着，上面又响起了噪杂的声音。大概又是上次遇见的禁婆。 为了防止它打扰到这里的工作，我迅速的爬了回去，推开石棺盖，却发现外面似乎不止一个生物。 第55页 石棺旁边传来淡淡的血腥味和急促的呼吸声，我立刻跳出石棺准备制住这位不速之客。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拉开了架势，我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嘴巴，扼住他的身体，想要扼颈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他是谁。 熟悉的体香。 吴邪…… 该死的，怎么又被卷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 我抱住他，他还在不停的挣扎，贴着他的耳朵，我轻声的喝道，“别动!” 吴邪停止了挣扎，却又想不停扭头看向我。我紧紧拥住他，抵在他的耳边喘息，然后轻轻含住了他的耳垂。 “唔……” 他小小的喘息了一声，身体又开始了轻微的扭动。 “嘘。” 我低低的吐气，现在可不是交谈的好时机，也不是……发情的好时机。深呼吸一次，压住了心底火热的躁动，稍稍放松了一点力道。 过了几分钟的时候，石室里的禁婆回到了那个甬道里，我放开了对吴邪的禁锢，点燃了火摺子。 吴邪呆呆的看着我，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还以为是鬍渣。”他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呵呵笑了两声。 我捏了捏他的手，猫着腰走到那扇门前，小心的照了照，接着将门带上了，然后顺着天花板找了一圈，才放下心来。 吴邪一声不吭的跟着我，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怎么哪里危险你就往哪里跑?如果今天只有你一个人遇上了那禁婆要怎么办? 吴邪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眼神里分明就是上次的帐还没跟你算。我忍不住贴上了他嘟着的唇，吴邪红着脸往后退了几步，“干嘛?!”他恶声恶气的低吼。 我牵着他的手等在石棺旁，“出去再说。” 石棺的洞口处传来了轻微的响动，那个青年从里面跃了出来，“到手。” “我们走。” 刚踏上阶梯，就听见了门打开的声音，我骂了一句，拉着吴邪一路狂奔。 翻出院子，我的脚步稍稍慢了点，吴邪气喘的厉害。我回头看了一眼院子，几乎是抱着吴邪往前跑，出了老城区，接应的车子到了，将吴邪塞了进去，我跟着跳了上去。吴邪喘了几口气，睁开了眼睛，发现车子上的人都是上次裘考德的人，立刻看向了我。我握住他的手，“我会告诉你的。”他哼了一声，又将头扭了过去。我靠在他的身边，有些无奈。 忽然有些后悔把吴邪拉到车上来，我就知道他要是了解了情况，肯定要跟着去。 我看着他对我眨巴的猫儿眼，心下更是无力。 “我说你是自找麻烦吧。刚才不让他上车不就行了，你说现在怎么办?”那个青年干笑两声，开始抽菸。 “别听这个黑眼镜的。”吴邪巴到我的身边，瞪着青年。 “黑眼镜?”青年推推自己脸上的墨镜，“我说superwu，我可是好意，里面可比疗养院还危险。” “不用你管，我自己照顾自己。”吴邪咧着嘴，“还有，我有话要和小哥单独谈，你快出去。” “好吧好吧。”黑眼镜，吴邪起的代号很贴切，耸耸肩走了出去。 “小哥……” 我看着似乎是在撒娇的吴邪，嘆了口气。 $$$$$$$$$$$$$$$$$$$$$$$$$$$$$$$$$$$$$$$ 第五十五章 “你……回去吧。” “为什么?!”吴邪立刻抛弃了纯良的样子，怒气沖沖的叫道，“上一次也是，你一个人什么都不说就跑到那里面去了。你知道我的心情吗?这次又是这样!既然我在这里，我就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小邪……” 我从背后将他抱进我的怀里。 “我只是……里面很危险，我可能都顾不来自身，怎么照顾你?” “不用你照顾!小爷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怕什么。” 吴邪豪气的说道，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本笔记。 “而且，我有这个。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和阿宁她们说去，不过以后……不，现在你就放开我。” “这是……威胁吗?” 我揉着他的指腹，向他的耳朵吹气。 “起灵，我也想知道，我身上的谜团。我们一起，不好吗?” “……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吴邪一听我的口气松动了，立刻雀跃起来。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六点多钟，离中午还有不少时间，前面一段路都是坐车…… “你、想我吗?” 吴邪的身体僵住了，耳垂开始呈现迷人的酒红色。 “谁、谁想你?想你干什么?” “回答我。” 我摆了摆手中的笔记。 “一点点……”吴邪的眼神游离，企图矇混过关。 “我很想你。” 我轻啄他的脸颊，直言不讳。 “呃……” 吴邪绷紧了身体，双腿想要合拢。我将手滑的更深，沿着裤子的拉链来回摩挲。吴邪扭动着腰部，“小哥。”“嗯?”“外面……”“只要不发出声音。”“可是……”“乖。”我啃噬着吴邪的脖子，另一只手开始解开他的纽扣。 第56页 这帐子，我刚刚已经向主人借来了，现在他们都在营地外的车子上面研究地图，我怎么会随便让别人有机会听见你的声音? 我没有对吴邪说，只是因为他现在脸红的紧张样子太过可爱。 坐在毛毡上面，我一路沿着他的胸膛吻了下来。 “帐子里暖和吗?”我问他，他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我伸手剥离了他的裤子。“哎?”他伸手想要阻止，我微微扬起一抹笑容，他失神的看着，直到“小小邪”落在了我的手中他才进行又一次的挣扎。 “不舒服?”“为什么……”“嗯?”“又要我在下面?”“嗯?你现在……不是在上面吗?”“不是这个……啊呀……” 手指沾满酥油茶□了后面的□，一点一点抹开。 “怎么能用这个……嗯啊……”“我喝过的，放心。”我可捨不得你沾染上别人的气息。“我是说……呀……那里……不要……”这样的姿势他显得更加敏感，更容易顶到深处。手指在肠壁上滑过，发出咕啾咕啾的声音，吴邪伏在我的肩上，压抑着喘息声。“起灵……嗯……哈啊……我……要……呀……” “想我吗?”手指在里面画着圈。 “……嗯……” 抽出手指，早已忍不住的硬挺抵在了穴口。 “答应我……”“哈啊……嗯……”“别去。”“不……啊……我……要去。”“……小邪……”“嗯啊……起灵……灵……进来啊……”“别去!太危险了!” 我浅浅的插入又抽了出来，手指滑过他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 “答应我，别去。” 吴邪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然后自己扶着我的东西插了进去，温热柔软的包裹着我。他松口，淡淡的血气，他喘息，灼热的视线。 “我无法忍受……嗯……再为你担心……生同衾……死同穴……呀……慢……啊……” 我拥紧怀中的宝贝，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烙印。 “呼……小邪，小邪……” “啊呜……呜……起灵……慢一点……呀……哈啊……” 我亲吻着他的背嵴，将他压在毛毡上，与他交融。吴邪扭过头亲吻着我的鼻尖，“我想……嗯……看着你……” 翻过身，他的双腿缠上了我的腰部，我亲吻着他的小小的□，将他送上天堂。 吴邪迷濛着双眼，“混蛋，这样，我怎么去?” “本来……是想劝你回去。”我吻了吻他的额角，“我去准备热水。” “太丢脸了。”吴邪耷拉着耳朵，脸上红扑扑的。“怎么……会说那么丢脸的话……” “呵呵，答应我……” “嗯?” “生同衾……死同穴。” “嗯。” 第五十五到六十章 第五十六章 在帐篷里休息了一会，外面就在喊集合了，吴邪又开始挣扎。 “快起来，我一定要去。” “嗯。”我有些不情愿的放开怀中软软的温热躯体，“凡事小心。” “哦。”吴邪一边穿衣服一边心不在焉的点头，我看他的思绪已经飞到塔木陀里了。 扶着他的肩膀，偷了个香，然后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帐篷。 在车上的时候，吴邪有些昏昏欲睡，我搂过他的肩膀让他靠着我睡一会，他打了个哈欠，很快睡着了。车上的人在我的视线下集体失明，只有那个黑眼镜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速度真快”“嗯?”“昨夜见到他看你可是气呼呼的，现在……”他指指靠在我肩上睡的正香的吴邪，“痕迹都出来了。” 我低头，吴邪一侧的脖颈处露出了几个红色的印记，我理了理他的衣领将东西遮了起来。 “不过真是个可爱的人。”黑眼镜示意自己脸上的墨镜，“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外号。” “再可爱，也只能是我的。” 我捏住他伸过来想要触摸吴邪的手，在他的手腕处一用力。 “哎哎，我只是开个玩笑，再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敢打他主意的，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一出口车里就颳起了阴冷的风，其他人怔怔的看着我，而我体内的杀气汹涌欲出。 这时，吴邪哼了一声，缩了缩身体，我缓了神情，将他搂紧怀里。 黑眼镜清醒过来，干咳两声，“这是法制社会。” 我看了他一眼，再看向窗外的沙漠。 “呵呵，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他一摊手，稍微挪远了距离。 第57页 在戈壁上行驶了两天，已经深入到盆地腹地，几次扎营，吴邪已经和那些人混的很熟了，尤其是那个黑眼镜，总是出没在吴邪身边。我有些头疼看着吴邪和别人谈笑风生，真想找个地方把他收起来。 自从那天他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我怀里睡觉之后，就不太理睬我，一看见我靠近就红脸，嘴上还在逞强。我只好坐在外围，看见他和其他人有说有笑，不过要是有谁触碰到他，冰冷的视线就跟了过去，所以最多是聊聊天，至少晚上我可以抱着他睡。 很快，车队便到了当年的小村子，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小事故。 在这茫茫沙漠里，进行搜索几乎就是放弃了自己一半的生命，我沉默的看着远处荒凉的黄沙。 “小哥。”“嗯?” 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吃点东西。”他塞给我几块饼，“真渺小。” “嗯?” “我们。” 他坐在我的身边。“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可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能也不比你简单多少，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我听他这么说，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有时候隐瞒，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不经过当事人的判断怎么知道他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些事情?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别人的臆想。” “如果……是你的选择呢?” “啊?” “自己进行了判断，留下了另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我才不会这样，倒是你，是不是想把小爷吃干抹尽就不承认了?” “啊……怎么会?”我动了动眉毛，嘴角悄悄勾起。 “我这次一定要紧紧跟着你，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再偷跑。” “我什么时候偷跑过?” “总是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知道了。” “嗯?” “我也会凡事小心。” “嗯，快吃啊，等下这饼凉了就不好了。” “啊。” $$$$$$$$$$$$$$$$$$$$$$$$$$$$$$$$$$$$$$$$$$$$$$$$$$$ 第五十七章 我和吴邪一直躺在这块石头上看着天，从傍晚到入夜。 “在这里看星星，感觉就是不一样。” “嗯。” “杭州城现在也找不到很好的地方去看星星了。” “嗯。” “多说一个字又不会怎么样!” “嗯。” “餵!” “小邪……” “嗯?” “有人过来了。” “啊?” “两位，我奶奶要见你们。” 它，就在我们中间? 我一路沉默的往回走，吴邪也出乎意料的沉寂着。 “小哥。” “嗯?” “你当时混进那扇青铜门，看见了什么?” 我愣了愣，其实在那里面我似乎是看遍了世间百态，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看见。 一切皆虚幻。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和他两世相遇的幻境。 忽然…… “终极，我看见了一切的终极。” “嘎?” 吴邪严肃的表情被破坏了，“小哥，你应该多笑笑!不，你的笑只有我一个能看!” “好。” 我看见了我和他从前的结束，再过一场轮回，又是新的开始。 终极…… 我忽然想起我看见的幻象，从生到死再到生。死亡是下一次生命的前提?玉俑的传说也是如此，那所谓的长生不老…… “小哥，你在想什么?” “啊?” “不去休息?” “走吧。” 它又是谁?陈文锦难道没有出事，竟然还留下了口信。我躺在帐篷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想。从吴邪带出来的那本笔记中可以看出当年的一些事情还是在它的推动下，而考古队员后来又在躲避它的寻找。 吴邪当年在疗养院里也待过，似乎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在海底墓葬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失去记忆这件事，不过后来也是基本都消失了，现在陈文锦突然冒出来。 当年他们到底在找什么?裘考德对于当年的事情也是闭口不谈，战国帛书的译文又是谁告诉他的? “小哥?”“嗯?”“我在云顶天宫里见到了。”“什么?”我侧过身，看着吴邪有些晃神的眼睛。“原来下海的几个考古队员的尸体。”“……有几个人?”“6具尸体，其中有一个是顺子的父亲。好像还有两个人逃过一劫，估计其中就有文锦阿姨。” 我愣了一下，“我和他们也是一个辈分?”你也是…… “啊!呵呵……起灵……叔叔?”吴邪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对着我嬉皮笑脸。我默然，然后拉过他，抵着他的额头，“睡觉!” “嘿嘿。” 第58页 $$$$$$$$$$$$$$$$$$$$$$$$$$$$$$$$$$$$$$$$$$$$ 第五十八章 再次出发之后，沿着河道走了近两天的时候，起风了。 大团的黄沙卷在空中，车与车间的距离渐渐拉大，今天吴邪跑到前面和他们侃大山，我看着前面的车子慢慢裹进了黄沙，带上了风镜。 很快车子陷住了，我背上装备，招呼他们立刻弃车。 几个人在黄沙里慢慢踱到了前面，能见度的视线范围内又出现了几个人，黑眼镜带着人从前面赶过来。 有几辆车子几乎是陷在同一处，风沙太大，我也无法判断吴邪在哪辆车上，只得一对人分散开来通知他们。 十几分钟过去，吴邪应该是出来了，可是他们一起的几人都聚集了过来，而他却不见了踪迹。其中有一个人指着一个方向示意，我扭头，看见了巨大的黑影，吴邪不会是朝着那个跑过去了吧?他果然一点经验也没有。 我扔了装备直接就往那边跑，黑眼镜挥了挥手，也跟在了我后面。 路上踢到了一包装备，看来我的方向没有错，再往前跑了几分钟，我便看见了吴邪，他似乎快要倒在地上，摇摇欲坠。一个箭步冲过去搂住了他，他摇晃着头神智有些迷茫，我架着他起来准备往回跑，吴邪的体力好像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挪不动脚步，黑眼镜这时候沖了过来，我们一左一右拖着他跑。过了一段时间，他清醒过来，示意他可以自己跑，黑眼镜倒是立刻放手，然后射出了一颗信号弹，我握紧他急于挣脱的手，拉着他拼命的跑。吴邪拽了两下也就放弃了，跟着我不停的跑。 过了二十分钟我们冲到了河岸，吴邪脚下一绊往斜坡处滚去，我一个不留意也被拉了下去，到了沟底不少人都已经躲了进来，我把吴邪塞进凹陷，有人立刻递来了水，吴邪喝了几口水缓了过来，拉下风镜喘气。 我拍了拍他，示意他人数不够，我必须出去救人，他点点头，张了张嘴告诉我他没事了。我带着信号枪又出去了。 风颳了三个多小时才消停了一点，戈壁虽然比不上沙漠，但是想找几个迷失的人也不是那么容易，零零散散带了些人回去，到后来，体力也有些不支，我靠在壁上休息。吴邪这时候已经精神了不少，他靠在我边上用无烟炉烧水。 我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摇了摇头。 “小哥。”吴邪递过一杯水和几块饼干，“先吃一点。”我接过食物，动了动僵硬的双腿，长时间的在风沙里奔跑腿部的肌肉已经大幅度的绷紧了，歇下来之后酸胀感就浮上了表面。 “小邪。”“嗯?”“你看见的黑影可能是风沙里的另一种海市蜃楼。幸好你走的不是很远。”吴邪转着手中的茶杯，低着头。“下次要小心一点。”“嗯。”他小声哼了一下，“怎么了?”“……没什么，只是自己硬要跟来，反而还弄得这么麻烦。这地方真他娘的……”“既然来了，就只能一直走下去。”“我知道，不过……今天这风吹的我有些糊涂了，算了，快吃啊。”“啊。” 天慢慢黑了下来，外面的风声呜咽如厉鬼。 吴邪蜷缩在我怀里，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我用外套将他的头遮了起来，以防上面掉下泥土和沙子。 我扭头看着外面，扎西坐在外面似乎是在守夜，他感觉到我的目光回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 看来天气还是不容乐观，剩下的四个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按照吴邪的形容，他们可能也是看见了那个巨大的黑影，想要过去躲避而迷失了方向。或许等风停了，还可以找到他们的尸体。 幸好吴邪走的不是很远，看来下次一定要紧紧跟着他。 看着怀里的吴邪，我靠在洞壁上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醒过来的时候，衣服盖在了我的身上，吴邪已经到外面探头探脑的看着天。我坐了起来，吴邪听到动静又窜了回来，不过睡了一晚上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其他人去找车子了。我们也去吧。”“嗯。” 将外套穿好，带上风镜，跟着吴邪一起朝着河床的方向走去。 已经有几辆车基本报废了，还有几辆必须要修理，吴邪跟着几个人跑去修车。我继续和黑眼镜去寻找那几个人，直到起风也没有找到。 开到下一个避风处的时候，几个守夜的找到了失踪的一员，我当时正在帐篷里看地图，等出来的时候发现吴邪竟然去了魔鬼城里找人。我有些头疼嘆了口气，然后组织了另一队人立刻跟了上去。 一个不留神他又出状况了，雅丹地貌在夜晚很容易迷路，四个人就冲进去，几乎就是找死。 急急忙忙的带队过去，却被黑眼镜拦在了外面，他让其他的人先跟着乌老四进去。 “我们还要在等几个人。”“你……”我拨出刀，“是吴三省的人?”“嗯，可以这么说，耽搁的一个月里三爷是来找过我。” “我现在就要进去救小、三、爷!”“哎，小哥别家，他们跟着扎西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倒是三爷千叮咛万嘱咐我一定要留下你等他。” “你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我横刀噼了过去。 黑眼镜一边闪躲一边拨出枪，快速的连发。我躲了过去，借着沙丘避过了子弹。他的身手不错，我耽搁了一段时间才制住了他，正准备带上装备进去的时候，后面冒出了一群人。 第59页 “小哥，先听我说完。”吴三省从队伍里出来，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你看过这个就知道为什么我要拦着你。” 我接过那张皮质的东西，却没有看，只是冷冷的盯着他。 “小哥，那小子也是我的侄子，我大哥大嫂他们……”吴三省挂着狐狸的笑，“不过是等上一两分钟，以后……” 我低头研究那张地图。 “……西王母宫?” $$$$$$$$$$$$$$$$$$$$$$$$$$$$$$$$$$ 第五十九章 被吴三省耽误了十几分钟，我才真正踏入了眼前这座魔鬼城，我没有想到就是这十几分钟让我整整在里面找了吴邪三天三夜。 看着吴邪昏倒在我眼前，我飞的沖了上去，抱住了他。他的嘴唇泛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我急忙取出水袋，往他的嘴边送去。吴邪的唇无意识的微张着，水流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我握紧了水囊，灌了一口水，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冰凉的水在我的助力上被他咽了下去，眼珠在眼帘下开始转动，他的舌忽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从我的嘴中抢夺着水分，我放开他又灌了一口水凑上前去，重复了五六次，吴邪似乎是餍足似地放开了我的舌，抿了抿唇，睡了过去。 我放心的呼了一口气，抱起他，才发现其他的人全部都看着我这边。 “找到歇脚的地方了?” 我皱着眉，他们在发什么呆? “啊，找到了，那边有个山洞，在下雨前应该可以赶过去。” “那还不走?”我抱着吴邪，抬脚向那边走去。 “哎?这里还有一个……”胖子指着一旁灰头土脸的阿宁。 “你们……没手吗?” 我看着怀中苍白的脸蛋，加快了脚步，如果不是迟到的十几分钟，说不定能在他和那些人分散之前找到他，也不用他在迷城中不吃不喝的绕上这么些天。 到了山洞里，首先将他塞进了睡袋，然后开始准备生火，后面的几个人也赶了过来，将装备放好，也围了过来。 “小三爷没事吧?” “很快就能醒了，先准备些吃的。”我拿了些东西，准备做个简单的粥方便吴邪进食。 潘子和胖子还是紧紧盯着我，直到我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他们才干笑着收回了视线，“小哥下手还是这么利落。”胖子缩进一个睡袋，“我也先眯一会。” 潘子守着火，看着我在锅里加东西。 “小哥，小三爷他……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将他交给我，你有什么不放心?” “我也跟了三爷很久了，小三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其实还是个孩子。” “孩子?”我扭头看向睡袋中的吴邪，“孩子啊……” 没有再交谈，沉默的看着眼前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锅里的食物飘散出香味。 胖子凑了过来，“不如让我先吃一点。”我只是不停的搅拌着，胖子嘆了口气，“我去看看小吴同志醒了没。” 胖子走过去没多久就回过头来，“他醒了。”他转开身子，露出了吴邪的脸，迷濛的眼睛似乎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我盛了些粥端了过去。 吴邪靠在我身上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揉着他僵硬的肩膀，没有说话。胖子倒是主动跑上来解释。我听着他们的谈话不可置否，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空掉的碗放在一旁，将吴邪紧紧抱在怀中。 吴邪扯着笑脸，“你看我不是没事吗?就是……就是迷路了而已。” “是吗?”“呵呵。我还想吃点东西。” 在山洞里休息了两天，吴邪的身子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雨势未减，也只能冒雨出去和大部队汇合。 吴邪一路上跟在我后面不知道想做什么，不过我想大概是为了……对西王母宫的好奇心。孩子……我看着吴邪，握住了他的手。吴邪愣了神，然后薄红着脸，“我们都说好了，我要和你一起进去。”“那可千万不能再迷路了。”“餵!”“千万别再将自己往危险里送。”“……嗯。” 正式出发的时候，吴邪第一个坐进了车里，对着我咧开了嘴。 沿着古河道走了几天，只是在支流附近转圈。轮胎的磨损程度已经到达了最大，潘子显得有些烦躁的开着车，开上了一处斜坡后没多久一脚踩下了剎车。 “怎么了?!” 拉开车门，我立刻跳了下去，“快下来!” 车子挂在悬崖上，前方是一个巨大的盆地，深埋在戈壁中的绿洲! 那么这就是我们在寻找的塔木陀? “就是这里吗?” 我扭头，吴邪看着烟幕缭绕的绿洲呢喃。 $$$$$$$$$$$$$$$$$$$$$$$$$$$$$$$$$$$$$$ 第六十章 在峡谷口休息了几个小时，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好，仔细研究了大概的行进路线，才开始向密林里进发。峡谷中的树木太过茂密，我和胖子轮流开到的效果也不是很好，只能慢慢挪动脚步。还好顶上没有什么遮挡物，可以看见蔚蓝的天，一路走过去，峭壁上渐渐多了些石窟，密密麻麻长满了青苔。 第60页 剥除青苔，里面是一座人面鸟身的雕像，很像长白山里的那些怪鸟，在云顶天宫 里看见的石雕和这个的风格很像。我看看这些栩栩如生的雕像略微有些诧异，上面布满了青苔，竟然还没有一丝损坏，和这里的气候……我望着下面这一片绿洲。这里面真的有我想找的东西吗? 离开石窟继续往密林里走，雨林里的树木盘根交错，到处都是绿色的藤蔓，一路拿着刀在前面开路，胖子跟在旁边扒拉着零星的灌木和地上绞盘的树根。就这样 一直走到了天黑，胖子开始扯着嗓子吼，我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看其他的人，最后看了看天。 要下雨了。 我挥着手中的刀，行走在巨大的树冠之下。 雨落了下来。 闪电噼下了下来，照亮了整个峡谷。我望着雨幕，这就是这片绿洲存在的理由?“虫子!” 吴邪一声大叫惊醒了我，我扭头，树干上爬满了花白的小虫子，立刻招呼他们往树上爬，在树上找到了一处死角，见我将吴邪推了进去，然后拉着防雨布在外面堵着。这时候吴邪在里面又叫了一声，我立刻回头，阿宁竟然在拉扯着吴邪的裤子，我一把握住了阿宁的手，“你想做什么?” “小哥?”阿宁松开了拉着吴邪裤带的手，“这虫子是草蜱子，不清理一下估计以后……”“我来。”我接过她手中的刀子。“哎，那我怎么办?”胖子大叫一声。“让潘子帮你弄。”我拉过吴邪到一边，“来，让我看看。” 吴邪张了张嘴，将自己的裤子拉了下来。我看见他的屁股和大腿上都是那些小虫子，满是豆大的血包。 我烧了匕首，轻轻凑了过去……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将他身上的那些东西弄干净了。看着那些伤口，我低低嘆了口气。 “怎么了?”吴邪回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血包。“没什么，我帮你涂些消毒水。”我拍了拍他的屁股，他瞪了我一眼，偏过了头。 “好了。”我贴着他说了一句，吴邪穿好裤子立刻跑到了他们旁边，我无奈的看着他的背影，然后爬下树。这虫子可能就在这树上的某个地方有个聚集地。我下到一处树枝的时候发现了不对的地方，这顶盖上有些奇怪的味道，我将矿灯扔在枝桠上自己爬了上去，青苔覆盖在交缠的植物上方，异味从里面传来。我拔出刀 将青苔划开的时候，听见下面有人声，探出头，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仰头望着我这里。我招了招手，他立刻爬了上来，我在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涂在了他的衣服上，“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死在这里引来了不少虫子，活活被吸干了，这些虫子估计是在这里等待着下一个牺牲品。”我用刀划拉着那一团东西，然后伸出手指插了进去，草蜱子从里面疯狂的涌了出来，吴邪大叫了一声往我这边靠了过来。 我收回手，拉出了一个青绿色的物件，扔在了矿灯下，竟然是一个老旧的手电筒，我将手伸了出去沖洗，吴邪捡起那个东西开始拆，里面的电池已经不成样子了。我俯下身子，再次把手伸了进去，拉出了一截人骨。 “这个……”吴邪看着这节断骨不知道该说什么，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这是条大树蟒，吃了个人。”我将手骨扔在一旁，“而且，是个女人。”我指着一条手鍊样的东西说道。“上去叫他们过来帮忙，看看里面到底是谁。”吴邪点了点头 ，转身往外面爬去。 不一会，几个人全部过来了，拿着工具就开始挖。可是藤蔓交缠了十几年，在这样的大雨里根本就是一塌糊涂，几个人轮番上阵，都只是挖开了一些口子，吴邪被潘子换下来的时候靠在一旁就睡着了，我挖到一半的时候，听到阿宁在哪里喊，“醒醒，醒醒，你做什么梦呢?” 扭头一看，吴邪正扯着皮带，紧皱着眉，阿宁在那里摇着他，突然吴邪睁开了眼，撞了出去，阿宁退后几步，面色铁青，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吴邪喘了两口气才缓了过来，十分迷茫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低声问道，他摇了摇头，“古怪的梦。”再扭头看我们的进程。“怎么不挖了?” 我指指骸骨中央，潘子拿着矿灯照着，那里有三个绑在一起的手榴弹。吴邪倒吸了一口凉气，潘子说道：“要不是胖子眼尖，估计我们现在都可能炸上了天。”“这具尸体到底是什么人?” “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个老太婆和我们说过，那支队伍?”潘子说完，吴邪就开始点头，“女匪?”“也许是家眷。” 这个时候胖子也醒过来，凑在一起聊天。我搂着吴邪的肩，看着外面的雨幕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过了不知多久，我感觉到吴邪在往我的脸上吹气，睁开眼的时候，吴邪睁大了眼睛看着外面的树冠，我定睛看去，一条树蟒盘在树冠上，大部分的身体藏在树叶中，无法判断它的实际长度。我慢慢坐直了身子，将匕首反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握着黑金古刀的刀柄，我们尽量的往后退缩，突然吴邪推了推我的背，微微侧过头，眼角的视线注意到了后面，树冠上又挂下来一条稍小一点的蟒蛇。我紧紧握住刀，身上凌厉的杀气四散，潘子护着另外两个人。 第61页 对峙了十几分钟，蟒蛇渐渐缩回了树冠，似乎是准备离开，微微松了一口气，在这种天气与两条树蟒搏斗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依旧沉睡的胖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鼻音。 极度安静的环境里这一声宛如惊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拔出刀。 腥风袭来。 第六十一、六十二章 第六十一章 整棵树猛的一震，树蟒攻了过来。潘子举起枪就想射，可惜动作慢了一步，反而挡住了我的视线，蟒头咬过来的时候我只来得及将吴邪推了过去，自己的肩膀被咬住了，整个蛇尾扫了过来，其他人全部掉在了藤蔓上面。 我被缠住了身子，黑金古刀也被撞到了藤蔓上，手中的匕首还在，我猛地刺进了蟒身，树蟒剧痛之下将我缠的更紧，我深吸一口气，缩骨退了出来，蟒蛇缠的太紧一时没有反应，我跳在树枝上，对吴邪大喊：“把刀给我!” 吴邪反应过来急忙去拔刀，蟒蛇这时也反应过来，巨大的蛇头朝着吴邪而去，我随手捡了一块骨头扔了过去，蟒蛇凌空一躲。 “快跳下去。” 吴邪却懵了神，缩在藤蔓上不知所措，我拉着藤蔓飞起一脚，将他踢了下去，蟒蛇一口咬空了，扭过身子朝我袭来。我一脚踏着树干跳了下来，之前将手中的匕首扔到了蟒蛇身上。刚刚落地，身后一阵腥风。 蟒蛇卷着大团的树叶沖了过来。 我一低身子，将匕首拔了出来，划拉了一条口子，蟒蛇嘶嘶的将尾巴扫向我这边。我一扭身躲过攻击，这时候潘子开枪了，蟒蛇蜷缩着甩动尾部。潘子大叫着又开了一枪，另一只匿藏蟒蛇猛的窜了出来潘子一刀□了蟒蛇的眼睛。 我将匕首再次刺进了树蟒的下颚，然后它在看不到死角向林子里跑。 这两条蛇有些不对劲，伤成这样本来应该不能再动了，这两条蛇似乎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阻止我们进林。 莫不是……守护者? “趴下!” 我扭头，身后还跟着那条蛇，我对着吴邪和胖子喊道，然后一翻身也滚进了泥里。吴邪被胖子拉到泥水中，蟒蛇收势不及撞到前面的树上，晕了过去。我爬起身来，指着林子吼：“快跑，这两条蛇不对劲!” 一群人冲进了林子，根本就没有管那些灌木藤条，只是不停的往前面跑，身后那条蛇还在拼命的追逐着我们。前面就是瀑布，树蟒在水中又十分灵活，没有黑金古刀，我只拿着把军刀有些不趁手，不知道能不能将它噼开。 就在这个时候，阿宁指着一个缝隙大叫，胖子立刻往那边跑去。我走在最后，看着他们几个往里面挤。胖子拉过我，“你先进去。”他在最后往里面挤，这个时候那条蛇已经追了过去，却待在外面徘徊，根本不敢靠近。过了几分钟，树蟒竟然扭头就走了，正待松一口气的时候，缝隙伸出传来了一连串的鸡叫声。 这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我有些奇怪的看向缝隙深处，如果是一条蛇还有些可能，鸡?就算是野鸡也不可能生活在这个地方。 前面的人将矿灯打了过去，我看见了一抹火红色，然后吴邪的身子僵住了，露出了更多的视线。 竟然是……它? 怪不得外面的树蟒不敢靠近，可是现在我们的情形非常不利，一个不小心死了谁都有可能。 小心翼翼的退出来，这蛇不会轻易攻击，刚刚那只是个警告。不过也全靠这蛇，外面的蟒蛇已经退去了。 一队人待在河边休整，我看着我肩上的伤口不少都拉开了，吴邪取过一些河水帮我清洗着，“装备丢了不少，可能没办法包扎了。” “不碍事，很快就会好。”“黑金古刀丢了，要不要……”“回去之后，你帮我去弄一把就好。”“呃?”“你的小古董铺里没有?”“……”“我想……应该有地方给我住，对吗?”“嗯。” 吴邪手上一使劲，我低声吃痛。 “房租。”吴邪眯起了眼，凝重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雨停了，峡谷的边缘稀疏的树木中间露出了黎明的光芒。 “接下来怎么办?” “等天亮了，我们回去捡装备，然后找个地方休息。” “你他娘的说得容易，刚才我们全是乱跑，也不知道那根树在什么地方。” “那也得去，现在不去，等需要的时候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了。” 我看着胖子和阿宁，转身去整理装备。 “还要回去那里?”“那蛇应该不在那里，毕竟在这个地方遇见了它。”我捏了捏吴邪的脸，“现在……后悔吗?”“不。”吴邪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想站在你身边，而不是退回城堡让你保护我。”“啊。”我点点头，“收拾一下。” 吴邪点点头，转身去喊他们，“小心一点，离瀑布远点!”吴邪不知道对谁喊着，阿宁接了一句话，然后我听见了一连串悽厉而高亢的“咯咯”声。 回头，阿宁倒在了水中，其他几个人沖了过去，而那蛇发出更加悽厉的声音，向他们沖了过去。胖子挥了一刀没有击中，眼看几个人都要中招，我刚刚赶到，接着小跑的惯性，凌空捏住了蛇头，整个蛇身立刻缠上我的胳膊，我伸出另一只手卡住了它的脖子，两只手一拧，咔嚓一声，蛇尾甩了几下，没了生息。我将尸体扔到了水中，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吴邪急忙跑过去抱起了阿宁，我扫了一眼，转身背上装备。 第62页 死亡。 在这样的环境中，什么都是多余的。 所以我不想带着吴邪进来，他或许会在这死亡的阴影下变得脆弱，或许会变得漠然，但会改变他，却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现在的他，很好。 几分钟过后，吴邪模糊着双眼看着我。阿宁在他的怀中僵硬了，我不想和一个死去的人计较。 “带着她，会非常麻烦。”“可是……”吴邪扁着嘴，“就将她的尸体丢在这里，会不会……于心不忍?” 我嘆了口气，“随便你。” 吴邪背着尸体，胖子扶着潘子。 我背着装备，走在最前面。 沿着峡谷的边缘，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 第六十二章 走了近半个小时，我们看见了峡谷的出口。 一片黑沼，再往里就是水生雨林。 往里面走脚下的污泥越站不住，沼泽的浅处有几块石头，蹚水过去才发现是一块雕像，上面刻着繁杂的纹路。 向远处望去，沼泽的深处出现了许多隐隐约约的黑影，仔细看过去，似乎全部都是一座座残垣断壁。 “这座山谷之中应该有一座十分繁茂的古城，西王母国瓦解之后，古城荒废了，排水系统崩溃，地下水上涌，加上带着泥沙污泥的雨水几千年的倒灌，把整座城市淹在了水下。看来西王母城的规模很大，我们现在看到的只是凤毛麟角。” 我看着吴邪脸上诧异的表情，淡淡的解释道。 吴邪点了点头，看着泥沼之下的石头放缓了表情，然后将阿宁的尸体放在了石头上。一队人精疲力尽的坐下来休息，吴邪开始取水煮茶。 “这水是咸的。”他一边取消毒片一边说道。“盐沼?” “嗯。”我帮他挑着脚上类似于蚂蝗的吸血虫。 潘子开始分土烟，我取过一根放在嘴里咀嚼，然后又吐了出来，将菸叶涂在自己的伤口上。潘子的眼神变得有些不信任，吴邪倒是学着我将菸叶嚼了嚼涂在我的肩上。 吃了点东西，在阳光下精神也有点疲惫，吴邪靠在边上昏昏欲睡，说了几句话就倒在了石头上开始睡觉。我和其他两人商量了一下行程之后也躺了下来，直接将吴邪搂在了怀里开始睡觉。 醒过来的时候，怀里的吴邪正坐起身来在揉着眼睛四处张望，不知看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变了，然后从我怀中小心的爬了出去，叫醒了潘子。 嘀嘀咕咕半天，又跑过来叫我。 他神色紧张的跟着我说着有关阿宁尸体的异象。我皱着眉跟着他走了过去。我看着尸体旁边的泥印，飞快的照了照尸体四周，就拦住还想靠近了的两人。 “怎么了?” “只有一排脚印，那东西还没走。”我轻声道。 我看着尸体上的印记，让吴邪去把胖子弄醒，吴邪过去拍了胖子几巴掌就退回来低声叫唤着，我们扭头看着他。 “这里也有!” 他指着胖子的身边，我仔细看了看，对潘子打了个手势，他点了点头，然后我将矿灯递给了吴邪，拿过他手上的匕首猫着腰走了过去，我走到胖子身旁向吴邪打了个手势，他立刻将灯光移向胖子，就在那一霎那几条蛇飞快的冲进了黑暗中，我踏了一步便放弃了追踪，让吴邪将灯光打到水里。 水中泛起了涟漪。 “是什么东西?水老鼠?” “是蛇!是那种鸡冠蛇!” 我阴沉着脸，看着消失的水痕。 吴邪见胖子还没醒，又走过去叫他，胖子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脸色苍白。吴邪和他说了情况，胖子有些将信将疑的把衣服脱了，身上却没有任何异常，我再次检查了一下阿宁的尸体，除了那些暗紫的尸斑样的痕迹并没有其他的异样。我想了想，让他们将矿灯打开照了照四周的水面，也许还有没走的毒蛇。 这个时候胖子叫了一声，扭头看过去，前方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定睛看去，当下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那是什么东西?” “是陈文锦!” 我对着吴邪说道，他也露出惊讶的神色，我见她往回退去，对吴邪点了点头，就追了上去。 我飞快的游过去，踩着下面的的站了起来，跃上了石头。如果真的是她，那么我想知道的东西就可以有一个全面的解释。 当年在海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出来之后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躺在医院失去了记忆，在云顶天宫他们又遇见了什么，是什么人让他们去那些地方……还有，吴邪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他的身体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尸化…… 我几乎可以碰到她的肩，她突然叫了一声转身缩进了水里，向沼泽深处逃去。我猛的向前冲去，却还是慢了一拍，一个纵身，我跃进了水中，顺着水面上还没有平复的波纹想前追过去。 “小哥!” 我回头，吴邪的脸在矿灯的影响下晦暗不明。 我摆了摆手，做了个安心的手势，匆忙向前追去。 既然看见了她，二十年前的事情就在眼前，我不得不追上去。如果速度够快，我还来得及回来跟上他们的步伐，而且看陈文锦的样子，她对这里一定非常熟悉，有一个好的嚮导事情也好办的多。 第63页 …… 至于……吴邪…… 放心，我很快回来。 照顾好你自己就好。 第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我沿着快要消失的水波追踪着陈文锦。她的速度极快，对这里的地形也十分熟悉，看来她当年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反而在这里进行着勘察。那么那个藏族老太传给我们的口信，说不定根本不是当年留下来的，而是我们这队人到达前不久。 一路游过泥水，渐渐深入雨林。 水面上的水波时隐时现，黑暗的密林中渐渐升起了迷雾。 深深浅浅的沼泽非常不好走，前方的陈文锦的动作却十分迅速，完全不受沼泽泥地和藤蔓灌木的影响。 果然是藏匿在这片沼泽里，为了寻找有关西王母的秘密。不过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特意留一个口信给我们又是为了什么? 雾气渐渐浓重，陈文锦的身影消失了，我往前追了几步停下了脚。 抬头看看天，已经渐渐开始发亮。 跑了有好几个小时了，体力流失的厉害，浓雾带着瘴气熏得我有些头疼。四周的路径模糊不清，我随便找了个地方缩在里面眯了一会。 五六个小时，以我的速度，离他们应该不是很远，速度快的话天亮之后就能回去。我剥着身上的泥浆，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天那几条鸡冠蛇似乎并没有发现陈文锦的存在，而且一路游来一条蛇影也没有见到，会不会和全身的泥浆有关系?不然，按照阿宁死之前的动作来推断，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她们一般都不会弄得全身泥浆到处奔走。我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在沼泽里掏了些泥浆抹在了身上，试上一试也没有什么。如果猜测正确，等回去之后，我们一队人再行进也就方便了。 在树洞里窝了一会，趁天亮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了密林上空的飘起信号烟。 出事了? 我一愣，难道又是那些蛇? 我立刻起身往信号烟标识的方向赶去，没过多少时间，另一方向也升起一股狼烟，恐怕是吴三省他们从另一条路进去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略微愣了愣，还是决定先回去，就算他们看见了吴三省的狼烟走过去，从他们走过的路，应该很快就能追上。按照烟的距离我判断出方向，以最快的速度向他们那里赶去。 回到昨天那个地方，石头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似乎是纸条之类的东西。估计他们是跟着林子里的烟进了里面。 我看了一眼飘在密林上方的烟，立刻返身追了过去。在林子里的确遇见了不少鸡冠蛇，似乎是涂在身上的泥浆起了作用，它们根本感觉不到我，大概是泥浆隔绝了我身上的外散的热度。 这么多蛇，吴邪他们是怎么走过去的?会不会出事?这样想着，我加快了脚步。但是不知是路线选择的问题，还是一直慢了一步，一直到天黑，我都没有赶上他们，只是离狼烟显示的地方近了很多。 看来只能先过去那里，可能他们已经到了那个地方，如果遇到危险的话，不可能没有信号烟也没有枪声。 “砰……” …… 我愣了一下，立刻判断出枪声的位置，拔腿跑了过去。 千万不要出事，吴邪。 可是一直跑到又一个天亮，我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不过倒是看见了废墟的一角，这里大概就是吴三省燃烟的地方，我走了进去。 跨过几处残垣断壁，我看见了营地，和一本放在石头上的笔记。 那个莫非是……陈文锦的笔记? 这么说，吴邪就在这里? 我跑过了，翻了两页，扔下来，就往帐篷里钻，他肯定在哪个帐篷里，连找了几个都没有发现他，随手掀开一个帘子，发现了受伤的潘子。 的确是在这里。 我松了口气，走过去看了看潘子，似乎是被蛇咬的，昨天的枪声…… “啊……” 一声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猛地回头，吴邪捏着一块石头正准备扑过来，看见是我却愣住了。 我扑了过去，搂住了吴邪。 “小哥%”吴邪手中的石头掉在了地上，“我以为你……那个……”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项，深呼吸了几次，才完全放松下来，闻着他身上古怪的混合气味，突然感觉到了胃部剧烈的蠕动。 “有没有吃的?” 吴邪呆了一下，然后拉着我出去塞给我几块干粮。我就着茶水开始吞咽，吴邪拿过一块布帮我擦脸。 “怎么弄的?”“啊。”我咽下干粮，“我自己涂得，因为那些蛇……” “蛇?”“陈文锦……” 吴邪停了手，想了想，然后露出了笑脸，“嗯，这样子就方便多了，不过，小哥还是先把泥擦一擦，这个样子……” 我点点头，出去打水。 “你想看着我洗?还是帮我洗?” 回来的时候，吴邪拿着一块毛巾递给我，看着我脱衣服，我忍不住搂住他轻声说道。 吴邪的脸霎时变得粉红。 “……那个……也行……”“嗯?”“帮你洗……” 第64页 “……小邪……”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拥着吴邪回到帐子里，我听着他说着他们的遭遇，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听到了胖子的叫声惊醒了。 吴邪仍然被我抱在了怀里，对着胖子挤眉弄眼，我拍了拍他的脑袋，坐了起来。 胖子吐了几口血痰，倒是显得很兴奋。 我拿过干粮就着冷水啃了几口，吴邪一边拨弄着手中的烟，一边和胖子说着我的事。 胖子嘟哝了几句，对如何驱蛇很感兴趣，和吴邪开起了玩笑。 我捏了捏吴邪的脸，“你要不要睡一会?” 昨天我竟然睡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看着，他现在一定也很睏倦了。 吴邪打了个哈欠，躺下很快就睡着了。我为他盖了件衣服就出了帐子。昨天听他说了这里的一样还没有时间去看看。 胖子跟在我后面出来。 “小哥，我估摸着他们是不是找到地方了?”他看着我在帐篷里翻找着，说了一句话。我停下手，看了他一眼。他咳嗽了一声， “不。”我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指了指这一片废墟，然后走了出去，“他们或许是进去了，但是这个营区有太多不正常的地方。” “哗。”一阵轻微的水声响起，我猛的回头，水面上留下一圈波纹，又是那些蛇? “你在这里看着，我过去看看。” 我对正在收拾文件的胖子说道，他拿起一把枪，点了点头。 裹了一身的泥冲进了水里，附近的水域里并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刚刚的水纹大概是野鸡脖子蛇离开的痕迹。我嘆了口气，重新游了回去。 胖子一看见我就叫了起来，我略有些诧异的走了过去。 “我刚刚整理文件的时候看见的。” 他指着石板上的一行字说到。 “我们已找到王母宫入口，入之绝无返途，自此永别，心愿将了，无憾无勿念。 且此地危险，你们速走勿留。” “小哥，你看，这要是小吴看见了，那可就麻烦了。”胖子指着这些字，“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我看着那行潦草的字迹，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这样的行事作风似乎和平时的吴三省有些不同，他不可能当着那些人的面写下这种话，而且这营地的情形绝不像这话上说的这么简单。 胖子捣弄着晚饭，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这事绝对不能让吴邪知道，否则他非疯了不可……”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 吴邪从后面冒了出来，面色不愉，恶狠狠的看着胖子，胖子在一边装糊涂，吴邪转向我，我嘆了口气，指了指石台，胖子见我松口了，讪笑着跑去捡文件，我见吴邪软着身子慢慢的移过去，立刻上去扶住了他。 “怎么了?” 他瞪了我一眼，“还不是你?!”拉着我的衣服，“快过去看看。” 吴邪过去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往回走。 “你想进去?” 我扶着她坐在篝火边上，胖子递来一碗吃的，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小吴同志，我们有小哥在，你要是真想进去，小哥能不帮你?” “或许……”我看着吴邪有些黑瘦的脸，“这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 “你不想进去?”吴邪睁大眼看着我，“还是这里……情况有些不对?” “这里不像是单纯的撤走，入口也并非找不到，但是……”我指着那些帐篷，“情况不明，那么多装备被留下来…… “也许是有人留下来，没有进去，这个地方这么危险。” “那么就没必要留言，这种留言，只有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才会留下。” 我摇了摇头，吴邪刚才的说法并不成立，这里发生的事只意味着…… 有很多人——死了。 “今天晚上我守全夜。” 我看着沉入虚无的雨林，所谓的突变仅仅只是指那些蛇? “可是你一个人……” “你们的警觉性太低，我守全夜，你们好好休息，一切等明天再说。” “这么大的地方，小哥你一个人也守不过来，我陪你半宿，熬过去再说，咱们明天换个地方再使劲休息。”胖子想了想握紧了手中的文件，“等到明天再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小哥你刚才说能找到入口是怎么回事?” “这个办法很难成功，不提也罢。” 如果能熬过今天晚上，我就带着吴邪回去，飘渺虚无的终点和在我面前生龙活虎的吴邪，我……不想再冒险，冒着失去他的危险。 胖子却是不依不饶的追问。 吴邪也跟在后面点头，我沉默了片刻。 “去抓文锦。” “哎?” “啊?你还不如说去抓他三叔，而且，说不定文锦还不知道入口在哪。” 我扔了几根柴，“她一定知道。”她引我们到这个地方，必然有她的原因。 第65页 “就算知道我们也不可能抓到她，她看到我们就会跑。”胖子有些沮丧。 “要不我们做个陷阱诱她过来?” “你准备怎么诱?□?我们一边跳脱衣舞一边在林子里晃荡?”胖子听了吴邪的话没好气的说，“这么大的地方，就是有gps都不好找啊。” “哎……”吴邪嘆了口气，“你们说，她留口信给我们，为什么在峡谷口的时候看到我们要跑呢?她出现在那里应该是在等我们才对?是不是她有些神志失常了?” “不。”我摇头，“她会逃跑是根据形式判断之后的结果。” “这么说她逃跑还有理了?我们又不会害她，她跑什么啊?” “等等……”吴邪猛的站了起来，“难道……文锦逃走就是因为看到了笔记中的那个‘它’在我们中间?” “恐怕就是这样。”我点头，“不过，应该不是我们四个，胖子和潘子我都检查过了。” “那小吴呢?” “放心，绝对原装。”吴邪扯扯自己的脸。 “应该不是这方面的问题。”我捏了捏吴邪的肩，“笔记上还有什么描述?” “只知道‘它’是在追踪他们，估计是一个人。” 胖子摆了摆手，“说不定是什么东西呢?” “会不会是我们身上的东西?比如说我们的内裤或者鼻屎?” 胖子大笑。“你胖爷可不是说的这个，要不我们把身上的东西掏出来看看?” “说到物体……其实我们少算了一样东西。” 我喝了口水，摆弄着手中的柴火。 “什么?” “阿宁。” “你是说，尸体?” 作者有话要说：六十四章的h看不到，可以去百度瓶邪吧去看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起雾了。” 我没有回答吴邪的话，只是看着林间泛着淡蓝色的雾气。 “啊。” 吴邪扭头看向密林，也沉默下来。 胖子咳嗽了几声，“现在还是想想怎么过今晚，来，刷淤泥去。” 吴邪看了胖子一眼，嘆了口气，跟着去弄帐篷。我绕着营地点燃了篝火 雾气越来越浓，也不像是南方林子里的瘴气，却没想到里面是否有毒，这一疏忽差点就出事了。 安排吴邪和潘子一起待在帐篷里，我和胖子守在篝火边，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愈加浓郁的雾气。 红色的篝火在雾气中渐渐模糊，背嵴上泛起了一层冷汗。 “什么声音?” 背后的黑暗中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站起身来，扭头看过去，一阵眩晕传来，我扶住额头，视线越加模糊。 “他娘的，怎么看东西这么模糊?”胖子跟在后面瑶瑶晃晃的走着，“不会真的给吴邪说中了，这雾气有毒吧?” “是我大意了。”我咳嗽了几声，“去找找有没有防毒面具，快。” 林中的声响越来越近，而我的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楚。 “我记得有个帐子里有，我过去找找。” “先用淤泥抵一抵。” 我塞过去一条毛巾，然后猫腰进了一间帐篷。 “这里有。” “嗯?” 我凑了过去，迷濛中胖子拉着几个包裹。 “里面好像还有。我这里有一个。”他举着一样东西往脸上套。 我摸索着走过去，果然在里面的包里摸到了几个。 “马上把这个给吴邪拿过去。” 一边说着，我一边伸手探进了包里。 “嘶。” 轻微的刺痛感。 我下意识的捏住了手上的东西，只听见咔嚓一声，手中软腻的触觉失去了生气。 麻痹从手腕传到指尖。 “啪。” 蛇身掉在了地上，激起了一层沙土。 “怎么了?” 胖子在前面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打亮了矿灯。 “被咬了。” 我掏出匕首在手腕上划了个十字，往外挤血。 “他娘的。”胖子骂了一声，放下灯从一堆包裹里找了几根绷带出来，给我扎住了血管。“我去给你找找药。” “小哥……胖子……” 吴邪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将手中的防毒面具塞到胖子手里，“快过去给他，让他小心一点。” “可是，那个小哥你……” “我没关系，伤口不深，我马上就跟过去。”“那我去看看小吴同志去。” 胖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我靠在几个包裹上喘着气。 吴邪没事吧?他的眼睛……今天我疏忽了，没有想到这淡蓝的雾气含着剧毒，恐怕这和那些鸡冠蛇脱不开关系。 “唔……” 手腕上的麻痹感越来越强烈，肘部关节的活动越来越迟缓。本来开始有些清晰的眼睛又变得模糊不清，渐渐陷入了黑暗之中。 第66页 “小哥小哥……”胖子摇晃着我，“小吴的眼睛也受伤了，估计我们几个他娘的恐怕就搁在这里了。”胖子咒骂着将我拉了起来，“外面的石缝里都是那些个野鸡脖子。” “去吴邪那里。” “现在出去?估计现在外面地上都是那些野鸡脖子。” “过去。” 我蹒跚着站了起来，捂着手腕往外面走。 小邪的眼睛…… “哎哎，小哥，我扛你过去。小心点。” 我一个踉跄差点跌掉在地，胖子一把拉着我半托半拽往着那边拉去。 “什么声音?” 古怪的蠕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的越加清晰。 “娘的!”胖子停顿了一下，骂出了声。“小哥，我们还是快些走，那些蛇都成蛇潮了。” “恐怕是为了我们。” “啊?” “别说了，快到那帐子里去。” 空气中瀰漫着浓烈的腥气，我握紧了手腕，低声说道。胖子加快脚步冲进了帐篷，几乎是摔在了地上。 “关灯!快关灯!” 胖子往另一个方向扑过去。 “哎?” 小邪的声音……我勉力爬了起来走了两步，一把握住了吴邪的手腕。 “小哥?” “嘘。” 抱住吴邪，我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他安静下来，贴在我的怀中轻轻喘息。 “砰。” 外面几下巨响之后，紧接着是帐篷垮塌的声音。 劫难。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刚才朦朦胧胧中看见的赤红色的蛇浪，一顶一顶的毁去了帐篷。它们应该是想找到我们，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帐篷上涂满了淤泥，蛇群没有办法发现我们，所以採取了这样的方法?那么吴三省他们当天的突变，是不是也与这些蛇有关系? 外面的巨响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紧接着是长时间的寂静。 吴邪在我怀中动了动身子。 “现在外面……” 我缓缓坐了起来，凝神倾听。 外面安静没有一丝声响，古怪的悉悉索索声已经消失了。 吴邪和胖子也跟在坐了起来。 我捂着手腕，扭头看向吴邪，他睁着迷濛的双眼靠了过来，也握住了我的手腕。 轻微的压痛感从麻木的受伤处传来。 胖子慢慢钻出了帐篷，亮光从帘子的缝隙露了进来。 我眨了眨眼睛，眩晕的脑袋稍稍清晰了一点，我示意吴邪放开我的手腕，让他跟在我后面出去。 雾气基本上都已经退去了，那些蛇残留下来的是大片的残垣断横。 我迈开了几步，喉头一甜眼前再次漆黑一片。 很温暖的触觉。 太阳穴被谁轻柔的按压。 喘不过气的窒息感消失了，我努力翕合着鼻翼，想要睁开眼。 眼皮沉重的如压了千斤大石一般。 是谁握住了我的手腕，轻轻捏着? “起灵，起灵……” 是谁? “麒麟，试试我新学的这招!” “好。” “你耍赖!” “小东西，我耍赖?!” “干什么?啊……哈哈哈……放开我……哎呀……该死的!” “现在可认输了?” “哈哈……啊呀……我认输……” “这才乖。” “混蛋!” “小无邪，你……” “餵!啊……哈哈哈……麒麟!” 是谁? “起灵……” “嗯?”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吴邪? 沉重的眼皮掀了开来，吴邪花猫一样的脸蛋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了抬手腕，依旧没什么力气，神智倒是清楚了不少。 “刚才我帮你打了血清，现在手上的青色也退了不少，不过带着你们两个和我们找的那些东西……”他指了指身后一堆食物，“刚刚在废墟里找到的。” “到里面去，离水源远一点。”我指了指深处的神庙。“这石头下面都是缝隙。” “说的对，小吴同志，我们赶紧行动。”胖子首先背起了潘子就往神庙走去，吴邪扶起我也向着神庙走去，我的两条腿也已有了知觉，半倚着吴邪慢慢向着里面走去，吴邪脸上花花绿绿的痕迹在我这个角度看的尤为清楚，忍不住缓缓抬起手帮他摸了摸脸。 “小哥，你的手能动了?”吴邪最先注意的是我抬起了那只受伤的手。“已经好了很多了。”我捏了捏他的脸，“瘦了。”“哎?小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吧?”“呵……” “你们两个不要在大路上搂搂抱抱!” 胖子从神庙里钻了出来开始运装备，吴邪哼了一声将我拖进了庙里。 “我们去烧饭，小哥你眼力劲好，你在这里看着。” 我点了点头，胖子和吴邪出去开始煮罐头。我四下看了看，靠在了石壁上，手指无意识的划过了石壁。 第67页 嗯? 我捡起一块炭黑往墙上抹去。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明暗变化中石壁上浮现出几乎被磨平的雕像，仔细看过去似乎是一些蛇形的东西。 吴邪这个时候凑了过来，贴在了墙壁上。 “怎么了?”“我刚刚发现的。” 吴邪看了我手中的炭黑一眼，扭头对着墙壁吹了一大口气，多余的碳粉浮在了空中，他换了几个位置，“这些是什么东西?”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继续涂抹，吴邪在一边扶着我继续变换着视线的位置。 “这讲的应该是那些蛇的事情。”我拍了拍手，看着全部涂上了炭黑的浮雕说道。 “你给我说说，我看不太清楚。”吴邪偏着头对这些浮雕很感兴趣问道。 由他扶着我一幅一幅画的看过去，我半是猜测的说道：“这是，战争……”“嗯?”“看这些地方……”我指着几副厮杀的浮雕，这应该是当年西王母宫和某个较为强大的文明相争，不过敌方的人物倒是看不出来衣饰的款式，吴邪认为是楼兰或者是北匈奴，我不可置否的伸手摸了摸战车上的统帅，这个人看起来十分眼熟，还有这战车…… “我认识这个人……”“啊?”“你看着八匹马……这个人是周穆王。”“周穆王?不是说?”吴邪有些惊诧的说道，“那《穆天子传》?”“传说也就只是传说。”我拍拍吴邪的脸颊，“继续看后面。”“嗯。”吴邪拉着我走到下一幅前面，“这个……” 人首蛇身? 这就是这里的防御工程? 吴邪放开我的手贴到了墙上，我的视线随着画面的变化渐渐转移着，停在了石壁最中心的部分。 画面上雕刻着一条巨大的蛇被许多小型的鸡冠蛇围住，巨蛇缠绕在不知名的东西上。我走上前摸了摸石刻。 “这是那两种蛇在打斗?原来在那个时候就有这个双鳞大蟒和鸡冠蛇了。” “不对，这是□。” “什么?”吴邪扭头看向我，“它们混种□?这两种不同的蛇，体型相差这么大，怎么□?” “你知道什么是老鸨吗?” “老鸨?老鸨不就是开妓院的吗?”吴邪瞥了我一眼，“问这个干嘛?” “小吴邪。”我倚在墙上一把搂住吴邪，“还真是……” “怎么?”他从我怀中脱出，不解的摩挲着石壁。“老鸨的雄鸟和雌鸟个体差异太大，雄鸟比雌鸟大了好几倍，所以被认为是两种不同的鸟。”“这么说，这两种人其实就是一种蛇?那哪一种是雄蛇?”“按照数量，小的应该是雌蛇，大的是雄蛇，不过……”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这个地方……”拉着他的手指搭在了双鳞巨蟒绕着的东西上。“有什么不对吗?”吴邪的手指蹭来蹭去，却也不明所以，我取过一块碳开始涂画。 很快，整个浮雕呈现出来。双鳞巨蛇盘绕的东西露出了它的真面目，一条庞大的盘成了圆形的蛇。 “这……这是什么东西?龙吗?”吴邪指着巨蛇，咋舌道。 我也有些诧异，用手一条一条的摸过去。 不知是不是体内的蛇毒未清，眼前的景像又开始模糊。 “怎么了，小哥?”吴邪见我撑着墙摇头，靠了过来，“坐下休息一会，体内肯定还残留着蛇毒。” 吴邪轻轻按住了我的太阳穴，慢慢的揉着，“感觉怎么样?” “只是有些头晕，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没事了。”我枕在吴邪的腿上，闭上了眼睛。吴邪戳了戳我，“那么不小心被蛇咬了，如果你反应不够快……”“又让你担心了。”我握住吴邪的指尖，放在手心摩挲，“昨夜确实急躁了些，眼睛也……准备拿个给你去。”“要是……不用管我，是我硬要跟来的。”“说什么傻话呢?”睁开眼，有些不悦的看着吴邪，然后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啊，疼疼……”吴邪拍开我的手，咧着嘴叫唤，我再次贴了上去，在他委屈的目光下慢慢的揉着他的脸颊。“乖。”“餵!张起灵!你不要……唔唔……” 吴邪瞪着圆圆的猫儿眼一把握住了我受伤的手腕，我倒吸了口凉气，仍然没有放开吴邪的唇。 “呼……你想憋死我啊?”吴邪一掌拍过来，我淡然的接住，然后在他的掌心留下一个浅吻。 “你……小哥，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嗯?” “好像……肉麻了好多……” 吴邪抖了抖身子，做了个鬼脸。 “是吗?我倒是觉得小邪你……变得害羞。”我摸了摸他试图藏起来的薄红的耳朵。 “别说这个了，说说看这个浮雕。”他咳嗽了一声，敲了敲石壁。 “这个?”我抱紧了试图从我怀里脱出的吴邪，“这些小蛇并没有盘绕在锦蟒上，它们只是拥簇着锦蟒，不让它滑下去，真正□的，是这条锦蟒和这条巨蛇……” 第68页 “啊?”吴邪立刻拉着我贴了过去。“我的天，没想到胖子说对了!” “嗯?” “社会性蛇群，就和蚂蚁一样。” “这种说法……很有意思。”我点点头，看向接下来的浮雕，“以蛇为祭祀对象的古民族不在少数。” “这些蛇的行为会不会和西王母国的历史有关?”吴邪又走了回去一幅一幅的看着。 “说不定。” 我跟在他后面踱过去。 吴邪偏头看着一幅图，似乎看到了什么，慢慢向后退去。 “小心!” 我一低头看见吴邪就要踏上一块石头，刚刚出声提醒，吴邪就已经踩了上去。 “啊……” 吴邪重重的压在了我的身上。 “小哥，你……” “别动。”我苦笑，怎么手正好压在那个地方?“今天我可没有力气……” “嗯?”吴邪先是有些困惑，然后笑了起来，“那不如我来……” “小邪!” “怎么了?我也是男人，嘿嘿……” 吴邪开始摩拳擦掌。 “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干什么呢?有完没完?老子叫了几遍了，你们还要不要吃饭?” “胖子!” 胖子…… 第六十九章到七十二章 第六十九章 吴邪鼓着脸，慢悠悠的扶着我爬下石台。我搂着吴邪的腰，轻轻捏了捏。 “不要毛手毛脚的，不要以为我……”吴邪将我甩在灶边，对着胖子冷哼。 “我说小吴同志，你是对胖爷的手艺有什么不满吗?你还真当我是厨师啊?我在这里累死累活，你们在那里卿卿我我!胖爷我的手艺可不是随随便便尝到的。” “煮这东西要什么手艺，不就是放水煮吗?”吴邪舀了一大罐塞给我，“快吃，正好试试吃了会不会出事。” “啧啧，你这话，胖爷我就不爱听了，所以说你比你们家三爷档次低多了，只能一辈子当个小贩。” “我乐意。”吴邪也捧了一罐，“再说，有小哥在，我的小古董店还怕赚不到钱?” “原来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我告诉你，现在你吃一口一个明器，胖爷我可不是瞎说。” 吴邪横了胖子一眼，搅动了起来，香味飘了出来，胖子也不再说话，风捲残云的吃了起来。我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开始吃东西。 “你们刚才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啊……”吴邪一边吃着一边说道，“社会性蛇群……”吴邪一通说道，胖子也显得很惊讶，不过甚为得意，“伟大的头脑总是可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吴邪不以为意的对我眨了眨眼睛，“那雾气还是有古怪，不然怎么在林子就没事，一到这个地方就瞎了?” “我觉得可能是这里的水的问题，林子里的水是活水，这里的积水可能是死的。” “这么说也有道理，对了，你们复明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黑影?” “嗯?” 我抬起头看向吴邪，那个黑影恐怕就是——陈文锦了，估计她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可能是食物耗尽了。 吴邪见我皱起了眉头，还以为我在考虑浮雕的事，“别想了，我们等下再去看看，现在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看到了一个黑影在翻黑豹?” “嗯，不过很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肯定不是你们两个。” “那是陈文锦。” “啊?什么?” 我一把拉过吴邪，“跟我来!” 跑到原来帐篷的地方，拉出一只防水袋和几个杯子，“带上矿灯。” “哦。” 吴邪紧紧跟在我身后，一起跳进了丛林交接处的沼泽里。 “干什么?” 我没有说话，直接挖了淤泥拍在我们两个人的脸上，很快，将两个人抹成了泥人。 “抓文锦。”“抓文锦?”“她在找食物，她的食物耗尽了，今天晚上必定还会来，我们要设个埋伏。” “晚上?埋伏?”吴邪立刻摇头，“你的身体肯定吃不住。” 我看着吴邪，用满是泥泞的手拍了拍他脸上没有抹好的地方，“放心，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你吗?” “可是……”吴邪撇了撇嘴，“我又不是……” “好了，我们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 “那、那好吧，不过你……” “我们一起。” 我说了一句，拉着他往回走。吴邪咳嗽了几声。 “别拉着，热死了。” 呵。 在淤泥下，我弯了弯唇角。 胖子听了我们的说法，犹豫了一下也同意了，我让他再做个半锅汤，弄成没吃完的样子，然后提着淤泥来到潘子边上，给他抹了一身的泥。 我将汤锅放在昨天的篝火处，和他们两个躲在了隐蔽处。等了几个小时，终于有了动静。 我对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行动开始。 第69页 陈文锦反应也是极为迅速，立刻爬上了巨石，我追了上去，她跳进了水里。 “这里的水池都是通的。” 我刚刚说完，背后就有一个水池传来人出水的声音和剧烈的喘息声，我们立刻追了上去。 我跟着前面的身影追了上去，狂追了十几分钟，体内残余的蛇毒又开始作用，我忍着眩晕感沖了上去。 “好了。” 前方的陈文锦停了下来，转过了身子。 “你这里将我们引来，吴邪他如果出事了。” “我也不希望他出事。”陈文锦走了过来，“当时，是你提议你一个人进去，我想他很快就能遇见吴三省了。” “吴三省?你现在还相信他是吴三省?”我扶着身边的树，深呼吸，手腕的麻痹感消除了不少。“我当时的话，应该是能将他留在神庙里。” “那里也不是很安全，不管如何跟着‘吴三省’还是有一定的保障。”陈文锦侧耳听了听声音，“下面的东西你一定要去看?” “自然。” 我站起来，向密林深处走去。 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陈文锦，了解了里面的情况，所以不希望吴邪跟来，所以才会在入口处和她碰面希望她能将吴邪引回去。 今晚的抓捕行动希望吴邪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不要怨我又丢下他，只是这下面的东西……真的太凶险。 现在，等在我面前的……又是什么…… 第七十章 “这里的管道系统十分发达，在这种雨季沿着水流就可以走到地底的湖泊，西王母宫的秘密……就在那里。” 陈文锦跟在我身后说道，“我相信你就算不沿着水流应该也能找到那里。” “嗯?” 我停下脚步，有些担心的看着升起迷雾的森林。 “你曾经来过这里，果然你不记得了吗?”陈文锦敲着树干，“还有云顶天宫。当时在西沙的时候，你和齐羽，现在应该称为吴邪，一起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你的表现很不对劲。” “哦?” “老九门，你应该知道吧?我是其中一个家族的后人，而你……据我们的估测就是张大佛爷身边的人。那时候为了所谓的长生不老而派出了我们这一辈的精英。” “长生不老……这世上哪里有什么长生不老?当年……”我冷哼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在长沙，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在街上游荡着，然后遇到了小邪……” “真不像你的风格，冷面冷心，倒是记忆中的你。” “我只有一个念头，认识他接触他保护他，我也很奇怪，就像是本能，我希望他平安，就比什么都好。” “你现在记得多少从前的事?” “只到下西沙的时候，之前的……你说我曾经来过这里，我倒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二十多年前，是你带着我们走了进来，虽说死了不少人，也总有人活着出去了。而云顶天宫，那个时候也是你带着我们找到了那青铜巨门。” “你们进去了没有?” “算是吧。”陈文锦突然噤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前面的树林。 沙沙的爬行声从低矮的灌木丛中传来。 …… “……没有时间了……” 古怪的机械的低哑的不辨男女的声音。 我慢慢向着后面退出，在这里，与它们正面敌对未免太不明智了。 “……没有时间了……” 没有时间了吗? 没想到这些蛇竟然可以模拟人声，在这样的丛林中似乎很容易被迷惑，特别是一些毫无经验的人…… 吴邪! 我怎么忘记他是否知道这个? “别动!”陈文锦轻声喝道，“找死啊?” “吴邪!” “嗯?现在你还是顾一顾你身边。”陈文锦用眼神示意我们四周。 我微微扫了一眼，四周已经爬满了鸡冠蛇，虽然我们身上涂满了淤泥，不过在这种情况下…… “不行，我必须回去看看!” “你!” “你先下去，我会去找你的。”说完，我爬上树，看准了一个间隙便要冲出去。 就在这时，一条巨大的锦蟒从隔壁的树上游了下来，四周的鸡冠蛇拥簇着锦蟒向着一个方向游去。我屏息停在树上看着一群蛇快速的蠕动着。 陈文锦贴在一边的树上，却显得很兴奋。我有些不解的望向她，她比划着名要跟上去。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她嘆了口气，自己先跟了上去。 我看了蛇群一眼，向着刚刚追过来的方向跑了过去，几步之后，我停下了脚步，如果现在过去找到了他，他势必要跟着我下去，而刚刚那样的情形，莫不是……□期到了?那么危险性就更大了。我稍稍犹豫了一下，林中的迷雾一下子浓郁了起来。我嘆了口气，在雾气中追着蛇踪而去。 随着蛇群游过的痕迹，我追下了井道。 第70页 “怎么了?” “雾太大，而且……这些蛇是下来做什么的?” “似乎是一条锦蟒要蜕皮，□期到了。” 陈文锦指着其中一条巨蛇说道，“这里倒是有证据证明你来过这里。” “嗯?”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井道上刻着一些熟悉的符号。 “这是我留下的?” “没错。当时你在海底墓里留下一样的符号，我还以为你根本没有失忆。” “记忆有时候也是会骗人的。” “什么?” “没什么，我们兵分两路，我要下去看看，你就在这里等着，很快他的队伍就会过来。” “可是……” “就这样决定，我从井道里走。” “如何联繫你?” “鸡冠蛇。” “啊?” 我学着那蛇叫了几声，然后就顺着井道爬了下去。 “对了，记得帮我照顾好吴邪。” “起灵!” 陈文锦在后面似乎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钻进了满是泥沙的通道。 $$$$$$$$$$$$$$$$$$$$$$$$$$$$$$$$$$$$$$$$$$$$$$$$$$$$$$$$$$$$$$$$$$$$$$$$$$$$$$$$$$$$ 第七十一章 错综复杂的井道壁上有不少裂缝，踏过泥沙时也见到了不少骨骸，大部分都是人类的。 我沿着蛇移动过的痕迹在黑暗中慢慢潜行着，隐隐约约的悉悉索索声和咯咯声随着略微的腥风从前面传来。 很快，我便遇到了岔路口，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转向了左边。 按照方向推断左边应该是向着地底而去，这样完整的排水蓄水系统，在这种雨季里，地下湖泊的规模估计还扩大了不少。至于地下湖泊的用处，恐怕是用来蓄养那条蛇母的。根据蛇类的一般生长规律，那样体型的蛇现在应该不会存活着，但是……这里，如果有玉俑那样功效的玉在，也不是不可能。 一步一步向着越加黑沉的深处走去。 “生同寝死同穴……” 静寂中，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我加快了脚步。 此生足矣。 如若我死去，忘了我，当我从未出现过。 这般想到，我对着自己冷笑，捨得吗?当我死去，他会怎样?难过?遗忘?亦或是又一场倾心的爱恋? 吴邪，吴邪…… 我不再无牵无挂，所以，我不会出事。所以，乖乖的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回你的小古董店。 突然井道里游来了许多鸡冠蛇，朝着我来的放心游过去。 看来我的方向并没有错，不过这么多蛇又游了回去是怎么回事?我缩在墙角边看着成群结队的碗口粗细的鸡冠蛇迅速的往一个方向移动，那里出了什么事? 虽然我身上涂满淤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蛇太多，如果一个不小心踏进了蛇群，凶险难测。 等候了大约半个多小时，蛇群的数量开始减少，我缓缓移动脚步，避开了残余的鸡冠蛇，逆着它们而去。 就在此时，遥远的来处传来几声闷响。 是枪声! 难道是另一队人到了?那么吴邪…… 我来回踏了两步，嘆了口气，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始奔跑。 越来越犹疑不决，越来越捨不得我这条命。 吴邪…… 小心翼翼的避过游动的鸡冠蛇，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岔路口，其中一个方向传来了浓烈的血腥味和古怪的腥膻味。我正要冲出去的时候，听到了之前我定下的联繫方式和隐约的人声，我挤过缝隙，井道里坐着两个泥人。 其中一个扭头看见我就要扑上来，我跨前一步，接住了他。 “张起灵!好，你好样的!” …… “小邪……你怎么还是跟进来了?你三叔没有让你等在营地?” “小爷等在营地做什么?等着人来救?那你呢?”他扼住我的脖子不停的摇着。“还有……还有，你和文、锦、阿、姨怎么会……难道你们是一伙的?” 陈文锦清了清嗓子，“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和他可清白着。”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拉着吴邪往我刚才过来的缝隙走了几步，“我有话对你说。” “啊?” 吴邪被我拉进怀里之后，开始不停蠕动。 “别动!”“泥都干了，难受。”“这种地方……”我稍稍放松了我的双臂的力度。“扎西这几天或许就能进来了，如果你不进来，或者……”“停，停，先别说这个。”吴邪掐了我一下，“给我说清楚，这……”他指指我，再指了指陈文锦。 “……”“怎么不说话了?嗯?”“我不想让你下来，所以和她设了这个抓人的计策。”“你是什么时候和她联繫上的。”“在村子里我就认出来了，不过还是等到谷口的时候和陈文锦碰面的。”“好啊，你瞒了我这么久!”吴邪抓着我的手腕，几乎就要咬我一口。 “是我不对。”我低下头，看着吴邪抹满了泥的身体。“看什么看?你不会在这个地方发情吧?”“血渍。”我点点他的腹部。“这个不是我的。你还说，你知道我之前遇到了些什么吗?安全?安全个屁!”吴邪显得很激动，比划着名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第71页 “嘘。”我按住他的唇，有些无奈的对他摇了摇头。吴邪这才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压低了声音，“下次你要是敢丢下我，看我怎么对付你!”“是，我再也不这么做了，好不好?”“这还差不多……” 吴邪得意的笑了笑，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声惨叫和几声枪声。 我皱起了眉，“他们这么开枪，会把所有的蛇都引过来。” “那我们……” 这时候陈文锦也走了过来，“现在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有些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而且看你们的样子，估计根本就没空想那些东西!” 吴邪抓了抓头，哈哈笑了几声，我拉着他站了起来，“我们朝下走，原来我是跟着那些蛇下来的。” “没错，而且我们的速度要快一点，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地面上的蛇全部归巢，可不止这么一些了，我们要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点点头，看向吴邪，吴邪眯起了眼睛，然后伸手握住了我的手，“就算要跑你也要拉着我。” 我的……珍宝…… “嗯。” 第七十二章 到了早上六七点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径，陈文锦朝我们点点头，指着一处通道，“我们在这里躲一躲。” 我看了一眼吴邪，拉着他走了进去，陈文锦一边在通道两头堆上碎石一边示意我将衣服脱下来全部抹上泥。 吴邪点了一堆很小的篝火，靠在边上搓着手。我握住他的脚轻轻揉搓着，吴邪先是挣扎了两下想要收回自己的脚，我捏了捏他的脚趾，继续帮他揉着淤血的地方。 “小哥……”“那样的走路我还不看不出来?” 吴邪这才放松了下来，动了动脚趾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咳咳。” 陈文锦在一旁坐了下来，递给吴邪一些干粮。“没什么想问的?” “哎?”吴邪立刻来了精神，“当然!” “你可以慢慢问。反正有时间。” “嗯……”吴邪看了我一眼，“我想知道西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这个问题太大了，西沙发生了很多事情，你想知道哪件?”陈文锦也跟着看了我一眼，表情有些惊讶。 我就知道吴邪会问这个问题。在心底嘆了口气，最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就是在这个地方发生的。 “还有……疗养院的一段录像，有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人，那个人……是谁?”吴邪指着陈文锦手中的笔记说道，“我在那里看见过你的笔记，所以我想你应该知道。” “那个……”陈文锦愣了一下，“那你想知道哪个?” “西沙。” 那个人……就是你啊。 我看着吴邪凑过去摆弄那张照片，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那些事……何必知道? 不想你想起那些被人当做棋子的往事，不想你再次变成悲哀的“齐羽”，只是吴邪，只做我的吴邪，就好。 吴邪坐在陈文锦的身边，和她一起讨论着照片的故事，就如同当年在西沙时他们一同讨论着海底墓穴，而我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只因为他和我说的一句话。 “我的事，从现在开始，与你无关。” 你我不是说好要一起避世而居，淡看闲云?这下面到底有什么?让你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的身世，你不说，我就当做不知道，可是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也不想放过。 你在海底墓里的失踪是你的自我牺牲还是最后一搏? 我失去了记忆，忘记了你。 而如今，你，做回了你自己，何苦…… 是我，将你再次拉了进来，却又不后悔，不管……时光流转，世事变迁，我只想抱住你，听听你的笑声。 “小哥，你在找什么?” 当我茫然的站在长沙街头上的时候，是你的笑声唤起了我的心跳。 “我的龙嵴背——” 当我寂然的立在杭州雨幕中的时候，是你的眼神勾住了我的呼吸。 熟悉又陌生的猫儿眼，睁得圆熘熘的看着我…… “小哥!” “啊?” 我从回忆中脱出，吴邪贴在我的眼前，将一双猫儿眼恼怒的睁大。 “啊什么?刚才和你说话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吴邪挥着手中的笔记本，愤愤然将我扑倒。 “只是……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景象。”我摸了摸吴邪的发丝，柔软的触觉上沾满了泥土。 “哎?”吴邪露出惋惜的神情，“可惜小黑也丢了。” “小黑?”我习惯性的抬手转到背后拔刀，才想起来刀丢在了雨林当中。不过，被叫做小黑——是不是…… “对了，小哥，我刚才的问题……”“什么?”“你那时候去了哪里?”“嗯?”“就是他们住进疗养院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是跟着陈皮阿四从越南出来，据说我是被当做，捕尸的工具……”“捕尸?他娘的也太残忍了!”吴邪脸色大变，我温柔的看着他，“之后，我就离开了，不过还是做着这一行。”“那之前……”“我也不清楚，根本就想不起来，当时我的思维开始清晰的时候是出了云贵那一片地域，我想可能是和那里的什么东西有关系。”“哦。” 第72页 他点了点头，然后就黏在我身边吸着鼻子。 “怎么了?”“你身上怎么没有那种味道?”“味道?”“就是那个……”吴邪的神色稍稍有些尴尬，“骨香。” “你是说禁婆的气味?” 他嗯了一声，指着陈文锦说：“她身上就有。” 第七十三到七十八章 第七十三章 “是‘它’?” 我看向陈文锦，轻声问道。 “你怎么?” “自从我想起西沙的事情之后，我便开始调查，似乎……” 就在此时有人轻轻敲了敲石头，“里面是不是有人?” 我靠了过去，吴邪拉了拉我，“小心，可能是蛇，这里的蛇会说人话。” 外面那人再次接口。 “是不是太天真?” 我拍拍吴邪的手背，“放心，这里的蛇至少不会和人对话。”他耸了耸肩，和我一起撤了屏障。 “胖子?!” 吴邪看见一张满是淤泥的脸，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果然你在这儿。咦，小哥也在，哎，逮住了?”胖子招呼着后面的人钻进来，对着我们三个啧啧几声，“对了，你三叔被咬了，不过第一时间打了血清，就在我们后面。” 吴邪的脸僵住了，虽然刚刚知道了吴三省是解连环假扮的，不过他还是很担心这位“三叔”。 “去看看?”闻言，他回头看了一眼陈文锦，她点点头。 我看着他们两个走到后面，黑眼镜凑了过来。 “如何?” “嗯?” 他指了指地下，“知道这下面有什么吗?” “你想知道?” “自然。不然我跟来做什么?” “长生不老，这种话你也相信?”我冷哼。 “为何不信?” “你也是老九门里的人?” “……是与不是……小哥，你放心，我不过是下去看看，也了了心愿。” “如果……算了，你去准备一下。”我嘆了口气，向着吴邪走去。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想如果你留在了这里，他也不会离开的。不过，我会尽力带他到安全的地方，若是我能拉得走他。” 我停住了脚步。 “谢谢。” 吴邪突然叫了起来，我快步走过去，解连环的脖子和胳膊上都有血孔，现在似乎是昏了过去。 “怎么回事?”“我就叫了一声三叔，然后……”吴邪也有些不知所措。“应该不会有事的，放心。”“嗯。” “这里有道石门。” 背后有个人叫了起来，我们过去看，蓄水池的底部有一个石板。 抬起石板之后，露出了下面的洞，我用手电照了照，决定下去探一探路。 黑眼镜也拿了几样东西跟在我后面下去了。 “其实我觉得你不来找那些记忆，他也不会……” “不。” 我打起了矿灯。 “有的事情不弄清楚，对我，对他，都是一种背叛。而且……只有弄清楚了，才能逃出‘它’的掌心。” “谁?” “你听说过张大佛爷没有?” “我们老九门的头。” 长舒一口气。 “后来听说过他的消息吗?” “那倒没有，留下来的资料也只是记载到那次进山，之后张大佛爷就再也没有出现。” “他长什么样?” “啊?这个我还不清楚，不过我估计怎么说也是个七十好几的老头子，说不定是出来之后就死了，而且当时出面的一致是个年轻人，我猜肯定是他的传人之类。” “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你这些?” “难道……”黑眼镜从四周的石门上收回了目光，“你是那个年轻人?” 我望着深处的溶洞。 “是也不是。” “哈，小哥真会说笑，好了，上去拿了装备再说。” 我见他的神情，定是有了计较，我这时候对他说这些话，不过是希望带给那些还不死心的人一些忠告，至于我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张大佛爷，我也不清楚。 爬上去的时候，吴邪等在洞边。 “在这里等着做什么?” “第一个出来便看见你我，不好吗?” “……” “我知道，你肯定又在想什么东西，我也知道等下要是还会遇到这种情况，我不进去拖累你，我就在外面等着，你进去一日我便等一日，你进去一星期我便等一星期，如果……你留在这里不肯走了，那我也不走了，权当是在这里安家落户了。” 吴邪挑着眉，整张脸散发着温暖的光。 “我……捨不得你等的太久。所以……” “起灵!” “……”我闭上了眼睛，“所以我会小心，不会让你久等。” 第73页 “嗯。” 第七十四章 收拾好装备，留下几个不愿意再下去的人照看着解连环，我们下到了环形墓室之中。 我最后一个从上面下来，看见吴邪表情有些僵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有几个不相干的人也跟过来了，我走过去，吴邪对我撇了撇嘴，“走吧。” 我微微颔首领着他们穿过甬道。 很快，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胖子拿出照明弹对着面前的溶洞打了出去。 强光过后，我沿着洞壁四周转了转，并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向下的路径，用矿灯照向石壁上的雕像，仔细看去，也不禁怔了神。 怎么会有这么多玉俑? 我想起七星鲁王宫里的那具尸体，强烈的厌恶感让我皱起了眉头。 这时，吴邪和胖子发出了惊呼，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些玉俑，胖子立刻想爬上去看看，吴邪拉住了他，示意他最底层还有这些东西。 我快步走下去，看见了不少巨型的青铜器。 他们两个人也跟着下来了，一具一具的看过去，里面全部都是干化了的干尸。胖子伸出手就想摸摸看，我一把抓住他的手，一具倒是没什么，如果有什么机关，这么一大片，可就不容易对付了。 陈文锦刚刚走到青铜器边上就叫道：“天，这里是西王母的炼丹室，没想到这种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扭头看过过去，她正盯着最中心巨大的石磐，等靠过去的时候便看见了那是一个星盘，而上面的繁星则是那些丹药。 “这是什么?长生不老药吗?” 这时候那几个伙计也跟了过来，吴邪冷着脸阻止了他们，胖子却又叫了一声，“看上面!” 抬头看去，借着余光我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球状器皿被不少铁链缠绕着。 悬空炉! 所以才会在这地底挖了这样的洞穴? 胖子换了一发高空信号弹射了出去，整个炼丹炉被照亮了。 我看着那巨大的雕花青铜丹炉，如果这里是炼制所谓的长生不老药的地方，那么玉俑上面的奇特的玉质是否在这里也能找的到? 这么多年不老的秘密是不是就在这丹炉里? “别动!” 身边的吴邪突然叫了一声，然后嘆了口气，我收回视线，看见了他没有阻止的事情。 “完了。” 心里泛起了杀气，刚刚就应该将这些乌合之众清理干净! “咔。” 石盘失去了平衡倒向了一边。 我握住吴邪的手腕。“怎么了?”吴邪轻声问道，我摇了摇头，“等会我说什么你一定要听。”“嗯?”“记住了。”“哦。” 安静了片刻，我站在了吴邪前面，只希望我的猜想是错误的。 “哗哗。” 我握紧了拳，看向四周的玉俑。吴邪此时也明白过来，“快退出去。” 太迟了。 刚才丹药被取出的时候就有一道闸门被封住了。 我往前踏出一步。 “小哥!”“嗯?”吴邪贴了上来，“我爷爷说过，血尸不会爬树!”我停住了脚步，“我有办法上去，不过只能是我们两个人。”“但是……” “他娘的小吴同志你不早说!”胖子一连开了几枪，“我看这边上的青铜就差不多了。” 他离我们极近，估计是听见了我们的对话，我看了一眼边上的青铜器，“小邪，你先上去看看》” “嗯。” 吴邪很快就爬了上去，然后对我挥了挥手。 “上去!” 我几步跨了上去，其他几个人也跟着往上爬。 “不行，太矮了。”我一看四周摇了摇头，吴邪站在我身边打起了矿灯，“那怎么办?” 几个有武器的拼命的射击，胖子深吸一口气，“伙计们，要拼命了!”然后掏出了几根雷管。 “这玩意你从哪里弄来的!” “老子的私藏!老子拼了!” 吴邪看了我一眼，我也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现在四周全部都是血尸，我也没有办法将他安全带到那个炼丹炉上，而且他肯定也不愿意将其他的人留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要不要……”我用眼神示意那几个人，吴邪摇了摇头，“我……那个……”“好了，跟紧胖子。”“嗯。” 第一根雷管下去，我们沖了出去，我跟在吴邪的身边。 三根雷管，几乎就要跑到石门了，胖子大吼：“最后一根，沖啊!”然后扔向了石门。 片刻，爆炸声并未如期而至。 “不好意思，判断失误!臭弹!” “用枪打那根雷管!” “被挡住了，看不见。” 我扫了一眼周围，跳了起来，一脚踩在胖子的肩膀上凌空一跃，卡住了一具血尸的脑袋，然后反身一拧将它的脑袋拧了下来，一脚将它踢了进去堆里，再一个转身将它的脑袋踢进了后面的尸群。 血尸翻倒在尸群里，露出了后面的雷管，我落地的时候，胖子一甩手就是一枪。 吴邪挣扎着站了起来看向大门，然后又倒了下去，我一把扶住他，扭头看去，那门里竟是注了青铜。 第74页 四周的血尸靠了过来，我一个站了起来，想着怎么引开它们。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震动了整个洞穴。 悬空炉掉了下来。 第七十五章 “退回去!我来引开它们!” 我望见洞穴底部的大洞，里面似乎还有空间可以躲避，我对着刚刚站起来的吴邪叫道。 “什么?我不要!”“忘记你刚才答应我什么了?退回去，快点!” 我踏着碎石翻在空中。 “刀!” 下面立刻甩上来一把匕首，我接住之后马上划开了自己的手心，鲜血涌了出来，血尸全部转向我这边，我沿着洞壁向上，血尸全部跟了过来。 “小哥!” 吴邪在下面大叫，我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继续前行，很快血尸将我围了起来。 再多一秒，只要他到了就好。 “起灵，我们到了!” 眨眼，吴邪的吼叫声传来，我一脚踢翻一具血尸，踏着后面血尸的肩膀跃下岩壁，借力瞪了一脚，纵身跳出了包围，凌空扫了一眼地面，落在了血尸稀疏的地方，尽量贴近地面的跳跃过去，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了血尸。 “起灵!” 吴邪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没事。”我摊开手掌，“小伤口。这些血尸还没有见血，关节还硬，不像鲁王宫那只浸在血里。别发呆，快看看这下面能不能走。” 爬下去之后发现下面只一个很小的石隙，不过暂时可以避一避。 将地下的碎石全部捡起来塞住了我们下来时的缝隙，我们才坐下来喘着气，吴邪倒在我身边，眼睛完全找不到焦距，还拉着我的手要给我包扎。 陈文锦撕下衣服的一角递了过来，我自己随意包了包，怎么说也是吴邪的衣服。 过了一会，吴邪缓过气了，不过却没有对我摆个好脸色，就要过去胖子那边。 我一把拉住他，“真的没事。”他还是不肯说话，不过却肯安安静静的待在我的怀里。 旁边有人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缩了回去，脸色青白。 胖子打了两声哈哈，用手电筒四周扫着。 “咦?” 吴邪突然探出头，“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胖子将手电的光打了回去，一边的岩石上刻着点东西，他凑上前一看。 “小哥，这好像是你的字。” 我皱起了眉，猫腰过去看了一眼。 原来我真的来过这里。 我伸出手指沿着纹路摸了摸，拿起一块石头砸了过去，石壁裂开一道缝隙，我撞过去，出现了一个勉强可以通过的洞穴。 “这里怎么会有盗洞?” “这不是盗洞，是用来设计机关的管道，我们上面的机关就是在这里面动。” 我拉过吴邪，“跟着我。”“嗯。” 我带头钻了进去，匍匐不到十米，管道转向垂直向下。 不停的向下爬着，不久我便听见了水声，加快了速度向下，很快就到了尽头，将挡住去路的石头撞出去，我跳进了水里，然后转身接住了跟在我后面的吴邪。 其他的人下来之后，我拉着吴邪走在了最后。 “小哥，你想说什么吗?” “我曾经来过这里。” “嗯。” “也就是说，我不止失忆过一次。” “小哥，我……” “听我说完。” “……” “我不知道当初我失忆的原因，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变成海底禁婆一样的生物，所以我想找到我曾经的终点。” “曾经?” “……这一次，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收手。” “真的?太好了，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就好。”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嗯。” “然后我想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亲了亲他微红的脸蛋。 “所以……” “所以?” “所以……我爱你。” “起……起、起灵?!” “我的名字是这个?嗯?” “起灵……我、我也……小爷我也爱你!” “嗯。” 我看着吴邪强作镇静的背影，勾起了一抹笑容。 刚才的字迹…… 或许，这里只能是我永远的终点，当初……我不后悔和你一起，只是后悔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希望你能原谅我——对不起。 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同你这么说，所以……所以，我只能选择在这个地方告诉你——我爱你。 或许，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多或许? 我淌着水跟了上去。 ￥￥￥￥￥￥￥￥￥￥￥￥￥￥￥￥￥￥￥￥￥￥￥￥￥￥￥￥￥￥￥￥￥ 第七十六章 下游的水道中央有一座人面鸟的雕像，穿过那几个人围成的小圈看清了雕像。 这个标记着这深不见底的湖水里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不过，我们已经站在了这个地方。 第75页 我知道我一定来过，可惜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未知的灾难也许就在前方等待着。 我没有办法退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鼓动着我前行。 前方真的有我要寻找的东西吗? 我绕过雕像，向下游继续走去。 “这里有一个。” 黑眼镜指着一根石柱，上面标着清晰的记号。 “这里的水流基本上平了，没有继续向下的迹象，我看这里是最低的位置了，我们要找的地方肯定就在前方，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能想起来什么吗?” 陈文锦看着我，表情严肃。 我摇了摇头。 再往前走上几步，应该就可以看见最后的标记。 我知道，这是最后之前的选择。 向前或是折返。 扭头看向吴邪，他也正看着我，见我的目光转向他，吴邪向我这里跨了过来。 “小哥。”“如果……我要继续走下去……”“我也去。”“啊。” 吴邪盯着我看了几分钟，然后对着陈文锦说道：“接下来，我们是休息一下，还是先派人去探路?” 陈文锦道：“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理由退却，这是我命中注定要走的路，但是这后面的情况不明，没有必要所有的人都过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如果两个小时内我没有回来，你们就找地方退出去。” “我们也去。” 吴邪拉着我的手挥了挥，我随着他摆动着我的胳膊，看向湖水的深处。 淌着水走到了蓄水湖的深处，第二个刻有标记的石柱出现。 “这是最后一个，我们就要到了。” 我看了看那个记号。 终点到了。 我绕过石柱往前，后面的人跟了上来。 “等等。” 吴邪突然说话，让胖子将灯光打在水面上。吴邪抬起脚，低头看去。 我退了两步，将他抱了起来，他的脚后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水面下露出了不少碎石，陶片和断骨。 胖子拿着石头往下挖了挖，其他的人全部凑过去研究那些陶片。 我鞠了一捧水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痛吗?”吴邪哼了两声，“没事，小伤口。”“小邪。”“真的没事，去看看那些东西去。” 胖子拨弄着陶片和骨头，“不知道这些骨头有没有毒，小吴你还是快点洗洗消个毒，小心你的伤口感染，等下要截肢就惨了。” “谢谢你的关心!消毒?这个地方到哪里搞东西消毒去?”吴邪没好气的说道。 “谁说没有，口水!口水，你不知道是很好的消毒药水吗?随身携带，随想随用，要不要你胖爷我提供一点?” “小爷我无福消受!”吴邪瞪了胖子一眼，胖子也不在意的笑嘻嘻的和其他的人开玩笑去。 我扶住吴邪，“要不要我给你提供一些?” “小哥!”吴邪嗔怒的看着我，“你也不老实!” “为自己的夫人做事，为夫十分乐意的。” 我再次抱起吴邪，往前走去。 “哎，你放我下来。” “乖。”我捏捏他的屁股，毫不在意的继续。吴邪噤了声，无聊的四处打着矿灯。 突然他咦了一声，将矿灯调成了强光档，射出一道亮白的光柱向上。 “起灵!” 我的目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上。 天石?! 头顶是一块巨大的球形物体，表面全部都是柏油桶大小的洞，而正前方则是一块石瀑布，应该是这块陨石和洞顶的交接处。 我抱着吴邪快步走了上去，吴邪惊奇的看着四处，然后对我笑了一下，“我看电视上用公主抱的时候都是那个人快要死了，没想到小爷我今天有这个待遇。”拉了拉我的脸，“小哥，你说我们……”我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别瞎说。” 然后将他放在阶梯上，我站在了祭台前面。 “这是……”吴邪显然也看清了石台上面的东西，端坐在王座上的女尸。 后面的人跟了上来。 我摸了摸圆盘的边缘，再抬手摸了摸陨石。 “这是陨玉?” 我略微有些诧异，吴邪听到我的话，也慢慢站起来摸了摸头顶的巨石，“真的是陨玉?” “陨玉?胖爷这下发达了!” “看来，血尸的形成和这块陨石有很大的关系。” “你们说，汉代开始流行的金缕玉衣……会不会是某些古籍上面所说的?” “难道是战国帛书?!” 我听着他们的谈论，抬头看着黑暗的孔洞，看不见尽头的洞径如同终点前的陷阱，如果我真的走了进去，我是否能知道我所遗忘的一切? “我要进去看看。” 陈文锦抽出绳子，对着我们说到，我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在心底嘆了一口气，既然都走到这里了。 我看着矿灯渐渐消失，开始帮着吴邪用烧酒抹身。 “小哥。”“嗯。”“小哥。”“嗯。”“小哥。”“嗯。” 第76页 吴邪接连叫了我好几声，眼神里露着不舍和哀愁。 我拉着他站在了石瀑布后面，吻上了他有些干涸的唇。 轻微的水渍声伴着猛烈的心跳声在我们之间环绕，我拥着他温软的身体，那么契合。 “小哥。”“嗯。” 第七十七章 “不好，大姐头没有回应了!” 胖子突然叫了起来，我和吴邪立刻跑了回去。 胖子正在拉扯着绳子，上面却没有了回应，“绳子很轻，好像那头没有人。” “不好!”我心中咯噔一声，莫不是我的猜测……“把她拉出来!” 胖子立刻拉动绳子，他一动手我就发现了不对，这力道根本就不像那头拉着一个人。 很快绳子被拉了出来，摔出来都只有一团绳结掉在了吴邪身上。 “她自己解开的绳子!” 吴邪拉着绳子的末端一看，叫了起来。 我扫了一眼，按住了胖子的肩，一脚踩在他的背上跃进了洞里，吴邪跟着叫道：“绳子!” “在那里等着!”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叫道，然后艰难的往洞里面前进。 渐渐下面的灯光消失了。 萦绕在我耳边吴邪的声音也渐渐消散。 我没入了黑暗中。 闭目塞听。 我蜷缩着手脚，一点一点向上，触手冰凉的玉石温度。 走完这一路我就回去，吴邪还在下面等着。 我这样想着，朝着上面继续行进。 走了多久? 我已没有时间观念，只是不停的向上爬着，先前进来的陈文锦也没了踪迹，是否真的是被这黑暗的陷阱所吞噬? 什么东西? 我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再睁开的时候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亮，而我似乎漂浮在一个悬空的球中。 “历劫三万载，如此降世，会否不舍。” “吾之所愿已成，入世出世无别。” “然，可去也。” 这是什么人在说话?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我茫然四顾，周围仍是一片昏暗的空白。 天地俱静。 “叮噹叮噹。” 环佩之声。 我手掌上的包裹散开，凝固的血液缓缓流动，血珠散在空中，灰白色被染成了血红。 “啊——为什么——” “救救他，我知道你有办法。” 怀中抱着什么人，一步一步走过阶梯。 “我看电视上用公主抱的时候都是那个人快要死了，没想到小爷今天……”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 怀中的人迅速的衰老下去，化成枯骨，鲜血沾满了我的双手。 “你们两个人绝不能在一起，终有一日，你们会害死对方的!” 是谁留下永世的诅咒?为何怀中的吴邪如此的瘦弱? “以我死去的妻女兄弟万千的恶灵为言，我诅咒你永无安宁，世世横死!与所爱之人代代不可相依!” “乖，不要在意他的话。” “为什么?我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却要互相厮杀?” “没关系，没关系。” “起灵……” 他是谁?为什么……胸口如此疼痛?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爆裂。 为何如此轻易的离开我?我不允! 跋山涉水。 “我可以救他，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 “掘了周穆王的墓穴，那里有件玉俑，可以救他。” “你和他……” “他现在的情况可以一刻不能耽搁。” “我答应你。” 你有救了，千百年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我可以等你再一次成长，等你再一次爱上我。 如今这样的世道，你说不定会喜欢，或者在等上几年? 我立在危崖。 “找到了，战国帛书!” 看看他留给我们的评价如何，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他害的你，可惜那个时候他已经死了，不然我一定给你报仇。 一张一张的翻过。 我迎风露出一个微笑，原来这千百年的等待，原来这无数的孤寂，都只是，都只是……一场空! 危崖，大风，我在云雾中穿梭。 最后坠入深渊。 我能感觉到，我的记忆在流失，我放开手脚向下滑去。 不行，我还没有再见到吴邪。 我不愿失去他的笑容。 我拼命的下坠，却总是到不了尽头。 体力消耗的越来越快，脑海中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我闭上了眼。 没有时间了…… $$$$$$$$$$$$$$$$$$$$$$$$$$$$$$$$$$$$$$$$$$$ 第七十八章 睁开眼，满目白色。 略微动了动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我偏过头，有个人睡在我的床边，我的手在他的手心里。 皱起眉，我想将手抽出来，没想到只是这轻微的动作到把他惊醒了。 他睁着迷濛的双眼抬头看了看，又要趴下去睡的时候，突然抬起了头。 “小哥，你醒了?!” 第77页 他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摇晃。我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我。 “等等，我去找医生。” 说完，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 我困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是谁?我又在哪里? 目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我便下了床，走了出去。 站在医院门口，看着眼前车辆呼啸的大街，我抿紧了唇，抬脚。 “小哥!” 手臂被他拉住。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找了你半天，快点，我带你去做检查。” 检查?我哪里不对吗?为什么要做检查? 还有，你是什么人? 我被他拉着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 胸口泛起莫名的疼痛。 “砰。” 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一个胖子沖了进来。 “他娘的，小哥真的醒了?胖爷推荐的医院不错吧。” “可是……”他的脸上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到现在都没有说话，我不知道……” “我说天真同志你放宽心，我看小哥肯定没事，倒是你也要注意一点，不然小哥的身体还没有好，你却倒了，那可如何是好?”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然后似乎塞给了他什么东西。 “这个老中医对那方面……”他指了指我，“听说，有不少不错的研究，要不哪天带小哥去看看?”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手中吹凉的粥餵给了我。 谁在哭? 我在睡梦中听见了哭声，小小的哽咽声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手上有冰凉的触觉。 我悄悄睁开眼，他伏在我的手上流着泪。 为什么要对着我哭?为什么看见他哭我会心痛? 难道是因为他和他有七八分相似?但是终究不是他。 我嘆了口气。 “别哭了。” 沙哑的声音。 很久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语言的震动让我有些不适。 他睁大了红肿的猫儿眼傻傻的看着我。 真的很像。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你叫什么?” 我看着他从惊喜到哀伤的表情，不解的挑起了眉。 他小小的打了一个哭嗝，“我叫吴邪。”一边抹着泪一边微笑。 什么?! “你说你叫什么?!” “吴邪啊。” “啪。” 他捂着脸，脸色发白，双唇不停的颤抖。 “好，好，是小爷脑袋被驴踢了，在这里当牛做马的照顾你，好，好得很!” 他拂下床头的事物，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看着地上的残渣。 “这是我熬了一上午的粥，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我倒在床上捂住了眼。 “靠，这里怎么了?小吴同志呢?” 又是那个胖子，我冷冷的看着他，他讪讪的抓了抓头，“那个什么，我去找找他啊，小哥你别生气，可能是因为你身体的原因，他最近心情不太好。” “他叫什么?” “啊?” “他叫什么?” “小吴同志还没跟你说，张起灵同志你也是，连自己老婆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怪不得小吴同志发这么大的火。” “别废话。” “哎哎，吴邪，他叫吴邪。” “我叫吴邪。” “咔。” “小哥，你小心一点!” 我看着手中折成两半的筷子，寒着脸。 “现在是什么时候?” “十一点三十五。” 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年代。” “啊?哦，现在是xx年x月x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那么说他返生的时间也要到了? 我扯开手上的绷带，拉开了窗子。 “小哥，你要去哪?” “七星鲁王。” 我对着站在门口的他说道，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我的掌印，然后一跃而下。 “起灵!” 他站在窗口，声嘶力竭。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无邪。 他还好好的躺在那里等着我去找他，我会等着他慢慢长大，等着他再一次爱上我。 所以，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我等待了几千年想要拥入怀的那个无邪。 不可能的! 我在路上狂奔。 面无表情。 最后几章 第七十九章 站在一片废墟之前。 有谁进去了?是谁毁了这里? 我目呲欲裂。 他没事吧? 如果，如果，我绝对不会放过这世上的每一个人，我要他们为你陪葬! 我麒麟给了他们一个清明的世界，也可以让他们再坠混沌! “什么人?出来!” “起灵。” 他从树后走了出来，满目疮痍。 “你跟来做什么?” 我还记得那日他一瞬间死亡的目光。 “我只是……” “就算你与我往日有何……我已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我的爱人还在这里等着我。” 第78页 他也是为情所苦，我低低嘆了口气，踏入墓穴。 “里面的根本就不是你的爱人，当日你到这里来的时候将那具尸体掐死了!” 我猛的回头，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说什么?!” “我说，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你的爱人，我才是，我才是啊!起灵，是你让我等着你，可是为什么等了这么久，你却忘了我!” “胡说!无邪他一定好好的在里面，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松开手，仰天长啸。 他惊诧的看着我，我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 “你到底是谁?” 我睁开眼正对上他悲哀的目光。 “你是那个鲁殇王?”他指着手中一卷帛书。“我在门口祭台的位置上找到的。” 我接过帛书，匆匆扫了一眼。 “你怎么了?小心!” 他捂住了我赤红的双眼，我渐渐冷静下来。 记忆的缺口填上。 “主子，你看，我们找到了战国帛书!” 我接过帛书。 什么?!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你如何敢，如何敢害死我的无邪! 啊—— 天崩地裂。 我立在危崖。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何必我几千年孤寂的等待? 我大笑。 坠入深渊。 那么我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这一定是我的身体，那么他就是我失忆这么多年来喜欢的人? 我看着他焦急的眼。 “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火光中，他静静的听完了我几千年的爱恨。 “麒麟。” “嗯?” “我也有个故事要说给你听。” 他缓缓的讲述了那个叫做张起灵的人和他的故事。 我长嘆。 “我恢复了记忆，只是……你爱的那个张起灵……被我遗忘了。” “也许……你说，我会不会只是一个替身?你的本能里就是无邪，而我只是……只是……” “不要妄自菲薄。”我伸手抹去他的泪，“我承认你有很多地方和他很像，但是，我想那个时候绝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喜欢上你。” “这也算是个很好的安慰。”他笑着吸着鼻子。“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无邪转世了，你会不会去找他。” “也许。我怕看见他和别人站在一起，” “但是转世之后，不就不是原来的他了吗?” “灵魂是一样的。” 我抬头看着星空，不管是怎样的轮回，他的灵魂不会改变。 “是吗?” 他也学着我躺在了地上。 “你和他是同一个灵魂，只是就算你记起了那一段记忆，也不会再和我一起了吧。” 我无言以对，千年的等待和数月的缠绵，我知道我会选择哪个，他也知晓。 “那么，我也该走了，再留在这里，不过是徒增伤心。” 他扯出了一个笑容，站了起来。 我偏过头，不愿去看他离去的背影。 “砰。” 我扭头，他的身体砸在了地上。 “吴邪!” ￥￥￥￥￥￥￥￥￥￥￥￥￥￥￥￥￥￥￥￥￥￥￥￥￥￥￥￥￥￥￥￥￥￥ 第八十章 我搂着他冰凉的身体，趁着夜色在空中飞速前行。 指尖划过他的胸膛，肋骨在我手掌中悲鸣。 怎么会瘦成这样? 我有些惊愕的停在街头，看他消瘦的脸庞上挂着泪痕。 抱着他走进一家医院，我徘徊在急诊室的门前。 “小吴同志。” “小三爷!” 病房里闯进了两个不明生物，其中一个看起来似乎很像北京那个胖子，只是这满身的泥浆，是什么? “他娘的，小哥，胖爷我敬你是个人物，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什么事? 我有些不解。 另一个人直接沖了上来，给了我一拳，我偏过头，躲过他的拳风。 “做什么!” “做什么?”他冷哼一声，“你看看你把我们小三爷弄成什么样子!还一脸不知道怎么回事!老子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干了这样的好事!” “潘子。” 病床上的他醒了过来，声音里透着疲惫。 我回头看着他，他对我扯开一抹笑容。 “真是……不过少吃了些东西。麒麟，麻烦你了，现在我朋友来了，你要是……” “等你出院。”我说道，“我去帮你买些吃的。” 站起身，不去管他迷惑的眼神。 “还有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叫我们出来，有什么事?” “有关吴邪。” “嗯?” “他今年多大?” “呃……天真同志今天多大?”胖子看向另一个人。 第79页 “小三爷今年好像是二十五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们应该去见见他的主治医师。” “啊?” 我向着街上走去，想找一两家粥铺为他买些粥。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的骨头根本就不止二十多年的光景，更像是从一个二十几岁的人变成了小孩再继续成长的骨质。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而返老还童?他身上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发出的香味又是什么? 回到病房，那两个人竟然一脸颓废的站在门口，看见我的到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却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小哥，我们有事情要拜託你。” “嗯?” 我看着他们两个激动的神情，心下更是疑虑。 “小哥，小三爷他、他……你就假装你想起来了，怎么样?” “对啊对啊，小哥，你的演技可真的是影帝级别的，我相信一定没问题的!” “为什么?” 有这个必要吗?就算为了他早日康复也不必让我假扮成另一个“我”。 “你不知道吗?不是你让我们去见他的主治医师吗?他说吴邪同志是肺癌晚期!” “什么?”不是营养不良加上轻微的厌食症吗?怎么变成肺癌晚期? “小三爷他、他……最多可以活上一个月，我们发现的太迟了。”他哭得淅沥哗啦的还紧紧扣住了我的手腕。 无法呼吸。 我几近窒息的站在门口，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 “我要去见他的主治医师。” “你这是不相信我们的话?” 两个人推着我进了病房，吴邪正看着窗外的月光，听见我们进来的声音转头对我们眨了眨眼。 “你怎么起来了?” 我放下粥，向着站在窗台边的吴邪走去。 “总觉得我是个累赘，没想到……那个时候就不要那么多好奇心，简简单单的做个古董店的小老闆多好。” “吴邪?” “我要是不在，你也不必要犯难了，反正……我爱着他……已经不在了。” 他的笑容越来越大。 “突然很想试试你从危崖上跃下的那种飞翔的感觉。” 月色成了背光，银色的轮廓画出一幅绝唱。 他向后倒去。 我箭步上前，握住他的手腕。 十指相交。 我连带着被拉了下去，在空中抱住他的身体，翻转。 还好，五楼而已。 我的背嵴重重的撞击在了地上，他咳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还好，他没什么事。 缓缓闭上眼帘。 最该离去的人……是我。 第八十一章 “你们想的什么馊主意!” “那个不是我们关心你吗?我们绝对绝对没有想到，再说，要不你跳什么楼也不会……” “还说，md，晓得小爷我最近心情不好，听到你们那么说小爷还活个屁!” “放心，小三爷，小哥肯定没事，医生不都说了这是个奇蹟。” “对对，奇蹟，小吴同志，知道什么事奇蹟吗?说不定小哥醒过来的时候又想起来了呢?”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好吵。 我的头疼的要命，全身骨头也是，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一样。 睁开眼。 他放大的脸庞。 怎么…… “麒麟，你醒了。” “小邪，你怎么瘦成这样?” 他的动作停止了，准备按铃的手在空中颤抖。 “小、小哥?” “小邪，怎么了?咳咳。” “小爷不要你的怜悯，不用装了，他们说我得了肺癌是骗你的!” “什么肺癌?” “你演技够好，真的很好，不过我不需要。”他怒极反笑，“你好好养伤，我不奉陪了。” “小邪!” “哎哎，小哥，都被拆穿了就别那个了。” “是我们不对，我们骗了你，还不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对小三爷太差了。” “听到了吧?小爷我好得很，不用你的怜悯!” 他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我。 “小邪，让你担心了，让你等了那么久。” “小邪，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小邪，生同衾死同穴。” “小邪，我爱你。” “你、你怎么知道?” 他转身扑到了我身上。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起灵起灵起灵!” 吴邪趴在我的身上大哭，我挪动没有被石膏绑住的左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怎么这么憔悴?”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混蛋!” 他在我的身边睡着了，我看着他薄红的脸庞嘆了口气。 我记起了我作为张起灵那段时间的一切，但是我也没有忘记我千年的记忆。 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焦急的双眼，我实在不忍。 第80页 我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 “世上最苦不过情之一物。” “是你?” “封印解除，忆起千百年的事情也是常事。” “为何?” “天之一事，如何说的清?今日吾来不过愿为汝解惑。” “不必。”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看着他会心疼?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几日，你却眷念着他的温柔?” “不若相似尔。” “仅是相似?不要忘记你的本能，麒麟一族对伴侣的选择。” “你是说——” 我猛的睁开眼，看着夜幕中飘摇的浮云。 “一切，不过镜花水月。” “不知阎君再见我，将何如?” “当年嗜杀之神……不过，他怕是以为你要那十万阴灵。” 话语中带了笑意。 “还有一件事。” “嗯?” “香味。” “这不是……” “世人以禁婆骨香为尸化预兆。” “原来，不过这……” “以麒麟之血为引，入雪莲子，冰魄可解。我需要一枚千年冰魄。” “这个好办，明日我既可取来。” “多谢。” “那么……” “一同去看看那镜子，也好与那天帝说项?”我对那云烟点了点头，“老友，有心了。” “既当一声老友，吾自当尽力。” 我将吴邪轻放在床上，为他盖好被。 “等我回来。” 他的睫毛快速的颤动着。 小东西果真敏锐，我亲了亲他的眉心，吴邪放开了拉住我衣角的手。 “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也会来了。” 踏着浮云飞过三千世界。 “这便是那镜花水月的镜。” 我滴上一滴血，镜面涌动。 “我知道你定会来此。”阎君从廊柱后走出，“你就是喜欢认死理，有花堪折直须折，若是那小孩真的是得了重病，你又该如何?” “那个时候，他看到的也不是我。” “哎……两个人认死理的人倒进了一家门。” “如你这般花心，我确实学不来。” “圣兽，你现在借用的可是我们冥界的至宝。” “他是我的至宝。” 我瞪着阎君，他哈哈笑了两声，“你现在可是有人情味多了。” “当年……”他指着镜，“他刚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去投胎，还在冥界胡乱躲着，没事就喜欢去偷看你，然后看见你对着那个你假象的人说着情话的时候就跟着你哭，直到有一天……他跑回来说让我去找你的魂魄，然后就去投胎，一定要把你们两个弄到一起，当时我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你怎么可能因为掉下山崖就死了?不过他待在我们这里的时间也太长了，所以……” “所以?” “呵呵，我就小小的那个什么……本来准备等你从那个山谷里醒过来就同你说，然后就去守着那个小鬼就行了，谁知道……” “嗯?” “哈哈，你竟然失忆了，当然有可能是你自己封印了你的记忆，总之那个时候我没有办法和你对话，然后，你就在这世间晃啊晃，遇见了他的转世——齐羽，当然我想你已经知道齐羽的真实身份了，之后，你们去海底墓的时候被西王母留下的药摆了一道，齐羽缩水了。我看你那个样子以为你要想起来了，谁知道，你又失忆了!兄弟我知道你一直想抱一抱无邪小时候小小软软的身子，但是，我没办法了，只能看着他慢慢长大，等着他老死了，再转世的时候再等着你是不是能想起来了。” “的确。”我看着镜中无邪牙牙学语的样子微笑。 “没想到的是，你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那你肯定不会同意他死掉了，你说的那个药方，可不止解毒这一个功能吧?” “既然知道，那么雪莲子……” “你要我这里的?” “镜花水月……花的莲子自然是世间最好的。” “哎哎，算兄弟我怕了你了。不过，看你这么有人情味的样子真的很不习惯，想当初混沌初开的时候，啧啧，杀神。” “好了，快去拿来，我还赶着回去。” “是是，老大你赶着回去见大嫂，做小弟的哪敢耽误你?” 阎君熠熠然的飘走。 我看着镜中宝贝一点一点长大，我缺席了那么久，以后再也不会离开。 天快亮了。 我看着天边一缕晨光，跃进了窗户。 他还在安睡。 我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回来了。 这次我可没有食言，等你醒来，就可以看见…… 我回来了。 end 番外之但为君故(3、4、5) 三 起灵，不要走! 第81页 …… 小心! …… 不要! 我大汗淋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刚才在梦里看见了他满身鲜血，陷入黑暗的样子。 伸手按开床头灯，我冲进洗手间里用冷水抹了把脸。再回到床上，我已经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才梦境中恐怕的画面。 他走进了那扇青铜门，和那些阴兵一起，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明明看到了我阻止的话语，还笑着对我说再见。 所谓再见，难道是再也不见?! 那怎么行?他怎么能吃干抹尽就不负责了? 不行，绝对不行，他要是敢抛弃小爷，哼。 我揉捏着手中的被，咬牙切齿的想起那天趁我不注意在那种地方……就对我下手了! 张起灵，你要是敢不完好无损的回来，小爷的床以后都别想上! 我咧开嘴倒在床上，泪珠从眼角滑落。 哭个屁。 我吴邪还怕没人要? 我摸黑下了楼，抱着一块麒麟玉器缩在了老闆椅上发呆。 “啊……小偷!” “吵什么吵?哪里有小偷?” “呃，老闆?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真不像老闆你的作风。” “快去开门，想不想领工资了?” “老闆~~~我马上就去。” 王盟干笑两声，抓着头，跑去准备开门。 我揉了揉脸，跑去照了照镜子，果然眼圈都肿了。我拿过冰袋，飘回了房间。 拿着手机拼命的给他发短息，打电话，可是只能听见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丫的，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怎么还不出来?! 杭州的天气还是很凉，我窝在被子里，手里攥着那天小哥给我换上的他的衬衫。感觉他微凉的唇在我的身上吻过。 起灵，我相信你，一定会平安回来，我等你。 一定要好好的，我还没有把你介绍给我爸妈，要是他们生气我这个不孝子喜欢上一个男人要揍我，我还要你帮我扛着。 我还有话没和你说。对了，你也没说，就直接把我吃了，这怎么行? 我还等你带我到处下下斗，探探险。 “小哥，你怎么样?出来没有?” “小哥，出来给我回句话。” “小哥，你到哪里去了?” “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起灵……” “……我想你了……” “我很担心，起灵，你为什么一定要进去?” “你出来了吗?给我回句话!” “你怎么还没有出现?” “再不回话，小爷我和你绝交!” “起灵……” 几个星期过去，我天天等待着哪怕一点有关他的消息，整天在手机前守着，坐在店里期盼着说不定他会出现。 “老闆，你要放宽心，那个小哥一定没事。” “嗯。” “老闆，你不要老是盯着门口，客人都被你吓走了。” “我等他。” “呃……老闆，手机响了。” “哦。” “我回来了，放心。” 终于回来了吗? 太好了。 我笑着蹦上了楼，我可爱的床，我终于可以安心的睡一觉了。 再也不用担心，每次入梦时，他离去的身影。 三 这录像带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一定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小哥寄来的? 是什么意思?他要告诉我什么? 我看着模糊的影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握着录像盒子，我手上爆出了青筋。 听三叔的话，我拆开了录像带，发现了一把钥匙和一张便签。 青海省格尔木市崑崙路德儿参巷349-5号。 我要去哪里吗? 起灵，你又在哪里? 就是这里? 眼前破旧的拴着铁链的大门，荒草丛生的庭院，黑暗蔓延的楼厦。 我走了进去。 好眼熟的地方，我四周看了看，就是录像带上面，那个“我”爬行的地方。 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我慢慢走了上去。 二楼被封了起来，我继续向着三楼走去。 什么声音? 我靠了过去。 呜呜…… 放开我!什么人!放开我! “嘘……” 这声音这气息这体温这味道…… 起灵!是你!原来是你!幸好是你…… 什么东西顶着我? 啊……你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 过了一会，他点燃了火摺子，然后对着我就亲了上来。“干嘛?!”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出来也不去见我! 他拉住了我的手，“我们出去再说。” 跟着他跑了出去，竟发现他和那些人在一起，我冷哼一声，他竟然贴了上来满是宠溺的说会告诉我的。 好吧，相信他。 什么?!我要跟着去!不行不行，小哥，你不能丢下我! 第82页 有没有搞错!竟然用这种方法引诱我! 不可以不可以，我要忍住，我要忍住，我要忍住! 啊啊啊啊……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生是死! “我无法忍受……嗯……再为你担心……生同衾……死同穴……呀……慢……啊……” 竟然说了这么丢脸的话…… 我躲在他怀里不敢露出脸来，他的胸膛微微颤动着，我听着他鼓动的心跳，慢慢进入了梦乡。 车队到了当年的小村子，不过还是出了一点小事故。 他坐在村子外的巨岩上看着远处的沙漠。 “小哥。”“嗯?” 我拿了几块饼过来，“吃点东西。” 他接过饼，嘆了口气，“真渺小。” “嗯?” “我们。” 我坐了下来，靠在他身边，“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可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可能也不比你简单多少，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 他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比较好。有时候隐瞒，也是为了你的幸福。” “不经过当事人的判断怎么知道他到底想不想知道那些事情?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别人的臆想。” “如果……是你的选择呢?” “啊?” “自己进行了判断，留下了另一个人孤独的活在世上。” “我才不会这样，倒是你，是不是想把小爷吃干抹尽就不承认了?” “啊……怎么会?”我动了动眉毛，嘴角悄悄勾起。 “我这次一定要紧紧跟着你，绝对不能让你一个人再偷跑。” “我什么时候偷跑过?” “总是一个人去做那么危险的事。” “……，我知道了。” “嗯?” “我也会凡事小心。” “嗯，快吃啊，等下这饼凉了就不好了。” “啊。” 我看着他的侧脸，勾起了嘴角。 大漠上的星空，我和他躺在巨石上十指相交。 四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上去了很长时间，到现在还没有下来。 都怪我这张乌鸦嘴。 这矿洞怎么能是活的?! 你一定没事一定没事! 起灵，我在这里等你! 雨林里那么凶险的地方我们都走过了，他连被那蛇咬了都没事，怎么会在这个矿洞失利?他一定是找文锦，对，没错。 我呆呆的坐在下面。 那几个伙计要走了，黑眼镜也要走了。 他临走前对我说了一番话，说你要他把我拖走，我才没那么好拖，看他这身板，肯定拉不动我，再说，我这里有胖爷支持着我。 我才不走，要是你又闹失踪怎么办? 我才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着，你一出来我就把你打包带到杭州，然后让我爸妈给你再教育。 我才不走，小爷我还要在这里找找有没有好东西! 当你进去的那一刻，我听见你对我说，让我等在这里。 我很听话的，我就坐在这洞下面等着。 可是这么长时间了，我的脖子仰的好疼，你怎么还不下来?要不我躺在这个地方等着? 嗯，是个好主意。 我盯着黑漆漆的洞口，你要是带我一起上去，说不定我们还能在上面聊聊天。 好了，现在你一个人在上面不无聊吗? 反正我是很无聊，小爷我懒得和胖爷吵，胖爷也说他没什么精神说话，不过还算仗义，肯在这里陪我。话说，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什么好处，比如下次带他下个肥斗? 好吧，这么说是有点对不起胖爷，不过，你怎么还不下来? 你看小爷我从蛇群里都把胖子救出来了，你的身手那么好，不可能连这个小石头都搞不定。 嗯，这石头不错，要真的是特殊的陨玉的话，我准备带一点回去，那肯定很值钱。 说不定就够我们吃一辈子的了，那就不用在做着么危险的工作了，反正小爷下来体验的也够多的了，都可以回去出书了。 嗯，嗯，好想法。 我嘆了口气，翻了个身，伸了过懒腰，然后坐了起来，斜靠着盯着那个洞口。 起灵，你怎么还不回来? 第六天。 第七天。 …… 第几天了? 你怎么还不回来? 起灵…… 起灵…… 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还在等你? 我呆呆的看着那个洞口。 脸上划过冰冷的痕迹。 五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失忆? 他娘的老是格盘! 他不记得我了，那我要怎么办? “你叫什么?” 他想要了解我吗? “我叫吴邪。” “什么?” “我叫吴邪啊。” “啪。” 打我?凭什么打我?一句忘了就可以说明一切? 我不信! 第83页 张起灵，你这个混蛋!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麒麟? 他娘的你骗鬼呢? 他不再是他，那我要怎么办? “我恢复了记忆，却把爱着你的张起灵忘记了。”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 我不需要。 原来……我只是一个替身，只是一个在他忘记了一切用来消遣的又将我遗忘的玩物。 “那么我该走了，留在这里也只是徒增伤心。” “吴邪!” 干嘛这么叫我? 不是不相信我叫做吴邪吗? 为什么天在转? 是我饿的太久了吗?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肺癌? 他娘的小爷的身体好得很! 他如果真的同意了，那我要怎么办? 我不要他的怜悯，不要他的同情。 我不在了，他也不会为难了。 反正……张起灵，不在了。 在的只是……千年前的麒麟和无邪。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拉住我? 为什么要跳下来?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没有他，我在这世上，在这世上…… “小邪?” md，谁要你这么叫我了?你演技好又怎么样?小爷才不会上当! “小邪，让你担心了，让你等了那么久。” “小邪，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小邪，生同衾死同穴。” “小邪，我爱你。” “你、你怎么知道?” 我扑过去，他怎么知道我对起灵说了什么。 难道真的真的是起灵? 真的想起来了? 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 转世? 他娘的世上原来真的有神仙! 他若是发现我不是，那我要怎么办? 不对不对，就算是，难道我还是替身? 不对不对，现在的是起灵，是我的起灵。 哼，就算是，我现在也不是原来的无邪了，难道我还不过一个死人? 不对不对，我干什么要跟自己吃醋? 不对不对，都还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 啊啊，我要疯了。 张起灵，你这个大混蛋! 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睡得着? 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 一个张起灵，两个张起灵，三个张起灵……一千三百二十一个张起灵…… 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 一只麒麟，两只麒麟，三只麒麟……九百九十七只麒麟…… 呜呜，天都要亮了，张起灵你怎么还不回来? 你这个挨千刀的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 …… …… 我怎么睡着了? 我睁开眼，他含笑看着我。 “我回来了。” …… 欢迎回来…… 我的张起灵……麒麟……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结，会有番外 番外《有关xx二三事》 有关银行卡 “施主，你是否要取回二十年前放在老衲这里的东西?” “不是要我和他两个人一起来?” “你单独放了些东西。” “是吗?那可以拿来给我看看吗?” “当然。” 叮咚哐咚…… 老和尚到底是我的东西放在哪里了? 我喝完茶，小和尚就过来续杯，再喝完，再续杯……直到我灌下五杯凉茶的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老头出现了。 方丈擦拭着自己的脸面，递给我一个油纸包。 我研究了一下这东西的大小和厚度，里面应该是一个记事本类的东西。我沿着粘合缝撕开了油纸包。 这是…… “施主，金钱如浮云，你要看开一点。” 不是，只是…… “施主，有什么贫僧可以帮忙的?” “没什么。”我再次喝完一杯茶，指着那一叠各国银行20年前的存摺，“只是，我不记得密码了。” 有关密码 如果想不起密码，吴邪的聘礼我该怎么置办?难道再去下几次斗?现在再去卖? 密码、密码、密码…… 我翻遍所有的记忆也没有想起一个有关数字的片段。 “小哥。” 竟然接到了吴邪的电话，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没，只是我要出院了。” “要出院了?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马上我就回杭州了。对了，小哥最近在忙什么?” “呃，想密码。” “密码?” “对，银行密码。” “银行密码?!小哥，你不记得了?” “……” “哈哈，小哥，我帮你想个?” “好。”以前的密码好像也是你想的。 第84页 “啊?我开玩笑哎。” “没关系。” “02200059。” “有那么多位?外国银行密码是四位。” “呃，那就是有的是0220，有的是0059?我瞎说的哈。” “我去试试。” “啊，小哥，我真的是开玩笑的。” “回杭州好好休息，到时候去找你。” “小哥~~~~” 拿着一叠银行卡，在香港的那些分行尝试着，然后发现，果然……一部分是0220，一部分是0059，这个……也是历史的必然? 有关杭州之行 “吴邪。” “小哥，你真的来了?” “嗯，来看看你，还有……” “还有?” “伯父伯母也在杭州，我想正好去拜访一下。”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喂，不要得了便宜卖乖!” “呵呵。不知道未来岳父岳母喜欢什么?” “……我陪你去买。” “好。” “伯父伯母好。” “啊呀，你就是小哥吧?小邪自从上次回来就一直念叨你。” “是吗?” “呵呵，真的不怎么爱说话，来来，坐下来吃饭吧，都是些家常便饭。” “您太客气了。很好吃。” “一般一般，这些是小邪做的，来尝尝看。” “小邪做的?” 伸筷子。 “嗯，果然很好吃。” “小哥!” “小邪怎么脸红了?” “哪、哪有?” 把腿上的咸猪手打掉。 “我们家这个小子没什么本事，还喜欢瞎起闹，以后还请小哥你多多关照。” “没问题。” “那就把他交给你了。” “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小哥~~” “小邪，怎么脸更红了?” “没事。” 该死的咸猪手。 我瞪我瞪我瞪瞪瞪。 “小子，怎么老是盯着别人看?” “伯父没什么，小邪害羞了。” “他还会害羞?皮厚的。” “呵呵。” “小哥，来，喝一杯，以后我家小子还请你照顾了。” “多谢伯父伯母的信任。” 多谢未来岳父岳母的信任。 “好，好，来吃菜吃菜。” “喝酒喝酒。” …… “就这样把我卖了。” “卖给我不好吗?” “……” “呵呵，回家去吧。” “嗯。” 有关护身符 “妈，让我再睡会。” “起来，我们去灵隐烧早香，你看看你，让你不要跟着你三叔胡来你偏去，搞得一身伤。” “那睡着多休息休息。”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哪里搞成这样，晦气，给我去吸吸灵气。” “妈~~~~哎呀，啊，妈，放开我的耳朵。” “去不去?” “去，去，我马上就去准备。” “可怜的老闆……不过，老闆的娘，更不能惹。” “臭小子，要心诚一点。” “哦。” “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来，我关心你!你们不都是老是遇到那些奇怪的东西吗?多一份保护也好。” “妈。” “好了，快磕头。” “妈!” “真有这么灵?” “当然了，你求两个做什么?” “呃，帮个朋友。” “哦?” “妈，心诚心诚。” “要是谈朋友了，就带回来看看，说实在的，我都当心没人要你。” “妈!”(你儿子早就被人定了。)小声嘟囔。 “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是男是女?” “啊?” “你那个朋友。” “男的，男的。” “男的?算了，我也是很开明的。” “咦?” “看什么看，快去请大师快光。” “啊?哦，哦。” 有关潘子和胖子 “我们瓦数大了吗?” “不会吧?你别回头，小哥的眼神很恐怖。” “我什么都没听到。” “我什么都没看到。” “你说小哥会不会灭口?” “应该不会。” “那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不放心啊，这让我怎么和三爷交代?” “交代个屁，他敢跟小哥去理论?” “说的也是。” “你胖爷我是什么人?” 第85页 “糟糕，声音太大了，小哥，看过来了。” “我说我们还是出去避避?” “好主意。” “小哥(小三爷)，我要去厕所。”——和声 “有必要一起去吗?” “有个伴，不好吗?来，再让我亲亲。” “小哥!” 有关布帘 说实在的，我在这里工作也不是一两年了，什么事情没见过?不过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啊，这么多人，拉上我，就开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一点都不顾及我老人家的想法，哎，世风日下啊。我老人家还不想被人说成偷窥啊。 你那有什么?我被那该死的胖子拉得好痛啊，人家是才参加工作的嘛，一点都不怜香惜玉。还在里面嘀嘀咕咕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我看他一双贼眼就知道他肯定不在什么好东西。还好那个冷漠的年轻人比较厉害。什么世风日下，你都是老古董了，知道不知道，那是帝王攻和人丨妻受啊，那个小受好可爱啊。(口水。) 我说你有点职业素质好不好?昨天晚上就我没有被使用，气死我了，那个老头子的密封性哪有我好?人老了好喜欢唠叨。 呵呵，你们要淡定，我就很淡定，昨天那个老头也很淡定。原来老人家也可以谁的那么死，明明……(哗——)，要淡定啊。 哇啊啊，你们这群没人性的，我被人蹂躏成这样你们都不关心一下!那个猪头一直揪着我，还说着什么祈祷词，丫的，老子诅咒他买方便面只有调料包没有面! 大家都好有活力，为什么我就要去看那一堆东西?呜呜呜~~~~~ 有关丈母娘和泰斗 “今天怎么搞的，有什么事?” “他爹，你说，哎……” “怎么了?是不是小邪又出什么事了?” “哎……你说说这孩子，是不是我们教育的不好啊?” “臭小子又干了什么?!” “他说，他、他喜欢男的。” “什、什么?他娘，我没听错吧?” “千真万确。” “哎——难道真的老吴家要绝后?” “应该不会吧，老二家里不是还有几个，要不要我给他们介绍介绍。” “好主意。” “我现在就打电话去。” “嗯，哎，那菜别吃了，我重做，咸死了。” “我说嘛，一口下去满口都是盐，还以为食盐大减价。” “哎，哎，他爹你说我当初想的复杂了。” “就是，不就是喜欢男的嘛，等等，喜欢男的?男的?!” “他爹快把擀面杖放下来!” 有关h “呃……那个、那个……起灵，这个婚前性行为要谨慎!” “婚前性行为?”我发出了低沉的笑声，“放心，我会对你负责。”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不想嫁给我喽?小邪，你不要我了?” “才没有!就是、那个……凭什么是我嫁?不是你嫁?” “……你认为呢?” “呃……还是我嫁吧……” “小哥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年轻人。我们再回去走走。” “为什么?” “想死的，可以留下。” “等等我们。” “四阿公，您还没说为什么呢?” “人家小两口……你进去了，小哥还能让你活着出来?” “……” 不能——剩下的人。 有关终极 话说为什么大家进去之后，出来都只说看见了终极? 咳咳，其实……不如来看一下回放。 小哥跟着阴兵走进青铜门。 小哥：什么都没有 阴兵甲：你等等 转身，挥旗 阴兵乙：灯光就位 阴兵丙：音响就位 阴兵丁：摄像就位 阴兵戊：演员就位 阴兵甲：action 所有的阴兵扔下手中的东西，刷的一声飘到了半空，然后音乐响了起来。 “看我七十二变!” 兄弟们组成了两个大字—— 终极! 小哥：…… 小哥：那么，出口在哪? 阴兵甲：变阵! 兄弟们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箭头，配乐——安全出口。 n久之后 天真：小哥，你在青铜门里看见了什么? 小哥：……终极…… 天真：小哥你的表情……非常之耐人寻味，发人深省 小哥：……乖，做饭去 天真：哦 总之……感觉很奇妙…… 有关草蜱子 1、 a：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又有人来了啊。 b：没错没错，哎?那个人的屁股看起来不错，味道应该很好。 c：嗯嗯，还有那个。 d：这次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吼吼，我咬——啊—— 第86页 a/b/c：老四怎么挂了?啊——它咬的那个人血有毒!太卑鄙了!竟然下此毒手!老四，你死得好惨啊—— e：四哥也算是给我们做了贡献，至少我们知道千万不能咬那个带刀的。 众：没错! f：看，凶手过来了! a：风紧，扯呼! “小哥的血果然厉害!” “……” 2、 “那个……这个……又被草蜱子咬了屁股……” “让我看看。” 几个草蜱子咬在吴邪白白嫩嫩的屁股上，不是动动触鬚。 a：味道不错 b：确实 c：好饱啊…… “找死!” 众：谁在说话?! “连我的人都敢碰!” d(魂魄)：杀气啊!兄弟们快逃啊—— 竟然族灭! 众虫魂：太恐怖了——妈妈呀—— 有关野鸡脖子 蛇母：今天过节，大家都别出去了，雄黄酒的气味太重了。不如举办个什么活动。 金鳞蛇：不如来个模仿大赛? 蛇母：好主意，大家都准备准备。 众：是! 1号：小三爷，小三爷~~~~(阿宁) 2号：大侄子!(三叔) 3号：三爷，你在哪呢?(潘子) 4号：他娘的，你胖爷我……(胖子) 5号：小无邪~~~(黑眼镜) 6号，7号：…… 蛇母：你们怎么一起上? 6、7号：我们表演的是对话。 蛇母：那开始吧。 6号：…… 7号：嗯……啊…… 6号：呼……乖。 7号：慢一点……啊啊……太快了…… 6号：宝贝，你好紧…… 7号：不要……停下……哈啊……嗯…… 6号：不要停下?好。 7号：啊~~~~~张起灵!小爷的腰要断了!呀啊……哈…… 6号：哦……宝贝……小邪……再忍一忍……就快好了……唔…… 7号：……不……起灵……你这话……啊~~~哈……都说了……嗯……好~~~多遍~~~~了啊啊啊…… 蛇母：快，快，哀家不行了，纸巾纸巾，快擦鼻血! 静默 蛇母：都死到哪里去了?! (回头一看。) 大家全部失血倒在地上，剩下几个激动的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腐蛇1：天吶!是不是我们那天看见的帝王攻和人妻受?!啊啊?!是不是?! 腐蛇2：卖糕的!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看现场版的! 腐蛇2：兄弟们，太感谢了!为了我们的幸福，你们没有惧怕死亡的威胁! 6号、7号：食物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耽美故，两者皆可抛! 一番商量。 蛇母：我宣布，今天的冠军是——6号和7号，作为奖励——带我们去看那对夫夫! (掌声雷鸣。) “小哥，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么多蛇?” “……” 蛇母：真的是红果果的帝王攻和人妻受啊——哀家不行了，快，快扶着哀家。 金鳞蛇：您先擦擦口水吧。 “它们是不是想吃我们?” “应该不是，不过……” “可是它们的视线……” “放心，我在。” 众蛇：天吶!我们在这里当电灯泡真是太不合适了!我们马上就走!不过……走之前要是能看到他们接吻就好了……哎……蛇这一辈子，最大的憾事就是这个帝王攻太强大了，我们扛不住啊…… 有关粽子 既然是端午，当然不得不说粽子，所谓粽子，当然不是坟里面的那种。 某粽子：老子的名字被用来用去，老子容易吗?一到这个时候就要吃粽子!老子听了就难受。 好了，採访时间结束。(一脚踢飞某粽子。) 下面就来包粽子了，哈哈。 “你在干什么?” “小哥，你回来了?”吴邪回头，举着手里的粽叶和糯米。 “包粽子。” “粽子?” “嗯，粽子!” “……” “哎，端午节不吃粽子怎么行，小哥，你要不要过来帮忙?” “……好。” “小哥，你会不会啊?要不要我教你?” “手把手?” “当然。” “好。” “小哥，专心一点，你看哪里呢?” “没什么。不过这个红豆……” “红豆怎么了?” “……小邪，其实……” “嗯?” “我更乐意吃另一种粽子。” “哎?” “想知道。” “嗯嗯。” 第87页 “呵呵。” “啊……放我下来，张起灵，你要干什么?” “吃……我独一无二的天真无邪牌‘粽子’。” 好了，夫夫二人组去吃粽子了，我也去了。 全文完 ☆、番外之包租公与包租婆 一 话说，盘古开天闢地之后，女娲造人，九州蛮荒，世间混沌。 天不忍世人苦难，于是——麒麟降世。 我麒麟一族如今只余你我二人，或许等到明日，这世间你便是我们一族唯一的血脉。 长老。 无需多言，我已身受重伤，今日灵珠一成，我命将已。倒是你……要背负的东西太多。 世人以麒麟为祥，殊不知麒麟嗜杀。 天帝降旨，嘱吾等下界，这也算是你成年之前的历劫。 那么灵珠…… 吾将藏之于弱水之间，等候时机。 长老。 何事? 麒麟一族的血债，不出十年我必报之，今日辱我族人者，必将十倍还之! 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族第四代族长，赐名——麒麟。 遵。 “怎么又在发呆?”吴邪戳了戳眼前的男子，“这个珠子有什么好看的?” “啊。”张起灵抬起眼，淡漠肃杀的气息敛去，温柔的将吴邪拉住怀，“这个从哪里来?” “哦，这个啊，是今天收来的，怎么难道是假的?不会吧?我看这可是个老东西，而且是是块好玉。” “想要个宠物吗?” “嗯?” 张起灵勾起了一个笑容，将两个人的手指划破。 “小哥，你干嘛?!” “等等你就知道。” 他将两人的鲜血混合之后涂在了手掌上碧绿的珠子上，屏息而待。 鲜血慢慢渗入了灵珠，勾勒出一条条血丝。 光华大盛。 白光过后，吴邪看着张起灵手中的东西，大笑。 “这么小的东西，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养上两天便好。” 张起灵示意吴邪伸出手指抚摸他掌中小小的东西。 “好软，这什么啊?” “麒麟。” “啊?” “这个是我们一族刚刚出生时的摸样，根据它出世时的形态命名，如果被选为族长，方可名为麒麟。不过世人不知，以命为种族。” “这样啊，那这个是什么?” 吴邪拿过一个放大镜，对着掌心小小的肉色东西照着。 “好像猫咪。” “似乎是只老虎。” “老虎?你说的是老虎?这明明就是……” “你当做猫来养也没关系。” “哎?” “这个时代，你要是养一只老虎才真是骇人听闻。” “呵呵。” 吴邪搔弄着小小老虎的肚皮。 “给他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啊，小哥?” “随你。” 张起灵摸着吴邪软软的头发，又要再养一只猫，呵呵。 “呃……就叫虎头好了，正好提醒我。不过它这么小……” “过两天就好了，我去弄着些东西给它，你和它玩玩。” 张起灵将手中的小肉团放在了吴邪的手中。 推开窗。 “啊呀，本君的脑袋。”黑影揉着脑门。“我说圣君，我特意将你们一族的灵珠从弱水那里带来，你就这样迎接我?” “果然是你。” “没错，就是我。”来人底气不足的挺起了胸膛。 “时机未到，若不是我找到了我永世的伴侣，我族最后的希望……” “那个，我不是知道……嘿嘿，嘿嘿。” “起灵——” “那个嫂夫人唤您……” “这次就算了，小邪也很喜欢，下次……” “我再也不敢了。” 张起灵冷冷扫了一眼逃窜的黑影一眼，拿着手中的牛奶向房间走去。 “怎么了?” “没什么，我出去买了些牛奶。” 点了点放在掌心，虎头蠕动着小小的身子舔了干净。 很快，一瓶牛奶喝完了，虎头躺在刚刚建成的小窝里打嗝。 “好能吃。” 吴邪睁大了眼睛，看着指甲盖大小的小东西在篮子里打滚，“不过，干嘛做个这么大的。” “你这个小窝……”晃了晃手中的小盒子，“明天早上就知道是多么小了。” “是吗?” “好了，睡觉去，明早再来看它。” “哦。” 吴邪挠了挠虎头的肚皮，笑呵呵的跟着张起灵走进卧室。 “好像我们的小孩哦……喂，干嘛，放我下来。” 张起灵吻住吴邪的唇，将他放在了床上。 “好。” 开始动手清除障碍。 眨眼间，吴邪被剥的和刚出生的小虎头一样，光熘熘的，软软的张起灵的掌中抖动。 第88页 “小邪……” “嗯……啊啊……起灵……唔唔……起灵……” “我的小邪……” 关灯。 “不会吧?长的这么快?那我怎么养的起?!” 吴邪看着在篮子里打呼的和一般猫咪差不多大小的虎头，惊呼。 “也就头几天长的快，百年一个阶段。” “啊?” “大概会长到一只成年猫的大小，在这段时期里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当然，如果它的天资奇特的话，可能会长的更大一些。” “呼，那还好。” 吴邪伸了个懒腰。 “王盟，快开店!” “是，是，老闆!” 王盟咬着手绢，黑着眼眶，爬去开门。 老闆，姑爷，就算这里隔音好，你们也不用那么激烈，我还是能听到一点的啊啊—— 二 “老闆，你看!” “这什么?” 吴邪抱着迅速长大的虎头在店里晃荡，王盟不知道抱着什么东西在他面前摇动。 “我婶送来的狗仔。” “哎?什么品种的?” 吴邪戳了戳小狗的尾巴。 “嗯，好像就是家里养的狼犬。” “又养狗又养猫的，这店里的场地不够啊。”吴邪搔了搔头，看着拥挤的两层楼，“这边房价这么贵。” “怎么?想买房子?” 张起灵从楼上下来，揉着有点凌乱的头发。 “我觉得地方有些小了，不过……” “哦，今天我们去看房子。” “啊?” “早餐呢?你吃过了?” “还没，那个……” “想吃什么?” 张起灵翻找着冰箱里的东西，随口问道。 “小哥，你要做吗?” 吴邪立刻兴奋的靠了过去。 王盟看着眼前互相追逐的猫狗。 “现在的猫咪和狗这么快就能打成一片?” 虎头鄙视：“我是老虎!” 新来的狗仔：“没眼力劲的傢伙，老大，别理他。” 虎头：“小弟，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新来的狗仔：“是。” “这里是?” “喜欢吗?” 张起灵将吴邪带到西穆坞的那一处小别墅。吴邪在里面转了几圈。 “不错，不过这房子……嗯，我想可以租出去。” “嗯?” “你看，我们住在三楼就可以了，一楼和二楼的房间可以租出去，这样一个月还可以赚不少钱。这个房子应该不便宜吧?” “怎么?怕我破产?” 张起灵从后面环住吴邪，含住了他的耳垂。 “哪有!不过正好给虎头和旺财买吃的。” “啊，不薄的饲养费。” “哎哎，你的手在摸哪里啊?” “试试看这里的隔音如何，我才好考虑要不要採纳你的意见啊。” “那也不必……嗯~~~~” “我可不想将你的声音让别人听去了，宝贝儿。” “啊……别这么叫我!” “嗯?上次你不是说……” “混蛋!就记住这些东西!呀~~~~啊啊……” “虎头，听到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回族长，你用的隔音材料已经是最好了的，就算是我也没有听见什么，不过……” “不过?” “回老大的头儿，我闻到了一点气味。” 旺财很狗腿的说道。 “这个……倒没什么，其他人不会注意到。” 张起灵看着楼下的几间房子，“可以贴出gg了。” “老闆，房子怎么样?满意不?什么时候买?” “去，贴张gg。” “咦?” “小邪要把楼下的房子租出去。” “楼下?租出去?不是今天才去看房子决定买不买吗?难道已经买下来了?那个……不用装修吗?” 王盟疑惑的追问。 “话这么多。”吴邪一掌拍到他头上，“快去弄一张出来。” “哦。” “喂喂，天真无邪同志啊，小哥在不?” “胖子?你找他干什么?不是说过他不会再下斗了吗?” “当然不是了，胖爷当然知道你说过什么了。不过我听说小哥拿了张鑑定师的执照，是不是?道上很多人可都去过你那里鑑定过东西。” “呃，这么说也没错。那你……” “胖爷我这里有样东西，那可是不得了得东西。而且啊，我这里有份工作想推荐给小哥啊。” “不是说过……” “绝对正当的工作。考古学讲师。” “哈?” “相信胖爷没错的。好了，就这样，我大概明天下午到。拜。” 第89页 “餵?餵!挂了。” 吴邪看着手机嘆了口气，这个胖子。 “怎么了?” “没事，明天胖子要来，还说有份大学讲师的工作要推荐给你。” “没兴趣。” “嗯?考古学的哦。” “人多嘴杂。” “哈哈，你是嫌那些大学生太吵了啊。” 吴邪笑着趴在了张起灵的背上，拨弄着他手中的玉佩。 “这是那个老头送过来的吧?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死人身上取下来的东西。”张起灵随手将玉扔在桌子上，“成色倒是不错。” “对了，今天倒是忘记问你了，那个房子……” 张起灵握住吴邪的手指，亲吻着。 “以前买的，很久……之前。” “是……” “我饿了。” “哎?”吴邪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都这个时候了，我去做饭。” “乖。” “哼。”吴邪瞪了张起灵一眼，招呼虎头和旺财跟去了厨房。 张起灵看着吴邪的背影，轻敲着桌面。 “大学讲师?哪有待在你身边有趣?” 三 “哈喽，几位——” 穿着夏威夷短裤的胖子从店门口沖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带着一大堆东西。 “胖子你这是?” “哈哈，胖爷刚刚从夏威夷回来，那里的风景真好，尤其是那些夏威夷女郎。”胖子挥着手中的包裹，“特产。” “那是什么东西?”吴邪捏着两片叶子。 “哎?没看出来吗?这是椰子的树叶啊，椰子不好带，再说现在都能买的到，当然要带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回来给小天真同志你喽。” 吴邪抽搐着嘴角，拍了拍手上的叶子，“真的要感谢你。” “哈哈。”胖子喝了一口茶，“对了，小哥呢?” “啊，在楼上。”吴邪将叶子扔给虎头，“你带的东西呢?” 胖子拍拍胸口，“在胖爷我这里收的好好地。”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对着吴邪说道：“还有我上次说的有关大学讲师的事情……” “那个啊，好像小哥没什么兴趣。”吴邪呵呵笑了两声，“他嫌那些学生太……嗯，说不定是太活泼了。” “老教授就是这样。”胖子随口附和到。 “老教授?” “是啊，我没和你说吗?以小哥的演技……啊?小哥?是你啊?” 胖子这才发现刚才接口的那个人并不是吴邪而是张起灵，他龇着牙，装傻。 “这里改成工作室了?那你们住哪里去?” 胖子环顾新建的鑑定室，点头称赞。 “哦，小哥买了房子。” “现在买房子……啧啧，真有钱。”胖子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石，“这个可是我从我那个老朋友那里搞到的，他也是个祖传手艺，不过也和小吴同志一样，结婚之后就收手了，啊呀，你打我做什么!” 胖子揉着后脑勺瞪着吴邪。 “说正题。” “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这块玉他们想看看能卖多少钱，想捐出去。” “嗯?” 张起灵看着玉哼了一声。 “怎么了?” “没什么，这块玉应该是汉代的，至于价值，我想你也应该猜到了。” 胖子吹了声口哨，“就我胖爷最穷，哎——穷人啊——” “你刚才说的老教授……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想要逃走的胖子，张起灵淡淡的问道。 “那个啊……是这样的……”胖子口若悬河的说了半个多小时他和一位志同道合之人在夏威夷海岸相遇一同看美女看古董的事情。“我就想，以小哥的易容和演技扮一个七十多岁从美国回来的考古学老专家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七十多岁的老教授?哈哈。”吴邪笑趴在小哥的背上，“嗯，真 想看看小哥满头白发长者老学究的白鬍子的样子。” “你想看吗?” “嗯嗯，要不要……去试试看那个职位?张起灵老爷爷?”吴邪带着鼻音的哼声对着张起灵撒娇。 “如果……你想的话。”张起灵捏着吴邪的下巴，亲吻着他的脸颊。 胖子上下晃了两眼，“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啊哈哈。” 虎头：“真是厚脸皮。” 旺财：“就是，太没有眼力劲了，不过老大的头儿为社么那么喜欢舔看起来和老大一样软软的主人呢?难道……” 虎头：“旺财!你干什么?是不是饿了?真是的，比我还能吃。” 虎头躲开旺财的舌头，敏捷的往厨房跑去。旺财收回舌头，软软的还有奶香味，老大!再让我舔一口!旺财跟着跑进了厨房。老大~~~~~ “那两个……” 第90页 “哦，是老闆养的，一只猫和一只狗。” “关系这么好——叫什么?” “虎头和旺财。” “他娘的真是——”胖子摇了摇头，对着阳光看着店里的玉如意，“潘子最近有没有来过?” “潘爷啊——前天还来了一次，怎么?你找他有事?” 王盟抢下玉如意，抹了抹灰，“我这里有他的号码。” “就是想约他出来撮一顿。”胖子拍了拍王盟的肩膀，“看来今晚我要和你挤一晚了。” “啊?” “胖爷我忘记定酒店了，哈哈哈。” “……” 四 “……现有单间出租，面积xx，500元/月，详细事宜面议……联繫人：吴先生，电话：xxxxxxxxxxx。” “老闆，就这样子?” “就这样吧，贴出去。那什么胖子呢?” “出门去找人了吧。老闆找他有啥事?” “我突然想起来杭州这边好像没哪个大学有考古系啊，难道是新开设的?” “这个……好像是有历史系和什么考古博物馆系之类的。”王盟想了想说，“我也没听说过。” “怎么了?”张起灵拿着玉佩从楼上下来，“胖子呢?这块玉佩找到买主了。” “这么快?还真是一块好玉。”吴邪翻转着张起灵手中的玉佩，“对了，小哥，你有听胖子说是让你去那个大学吗?” “没问。” “哎?” “你是真的想让我去吗?” “呵呵，自然不是了，那样子还是很危险，那个——它——” “鑑定这个工作待遇也不低啊。” “嗯嗯。”才不让你给那些不认识的男生女生讲课，假如遇见比我好的…… “这世上没有谁比你更好。” “啊啊?你怎么知道?” “小笨蛋，你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哼哼。” “好了好了，今天岳父岳母让我们回去吃饭。” “哦。”吴邪挠着慢慢发红的脸蛋，被张起灵拉出了店里。 “哎，又只有我一个了。” “汪。” “哼。” “啊啊，还有你们两个，被遗弃的三人组。”王盟蹲在地上摸着两个小傢伙的头，“不过为什么你竟然还会冷哼?” 虎头、旺财：“鄙视你!” “爸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吴邪从门缝里钻进了厨房，对着厨房里二老扯开嘴笑。 张起灵提着两瓶酒走了进来。 “岳父岳母。” “呃……” “哈哈，小张，来，坐吧，今天老头子可是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给你这个‘女婿’。吴邪你又偷吃了!” “嘿嘿，妈，你把翅膀放在最上面不就是给我吃的吗?” 吴邪一边将鸡骨头吐出来一边往嘴里塞进另一只。 “还吃!”“痛。”吴邪看着吴妈妈收回去的手，“干嘛捏我。”“几天没见，好像又胖了。小张，你是不是都把好的留给这孩子了?看看你，还是这么瘦，来，多吃点。” 吴妈妈夹了不少菜塞进了张起灵的碗中。 吴爸爸咳嗽了两声，张起灵站了起来为他斟了一杯酒。 “岳父。” “小张……算了，就这么叫吧，要是叫我爸爸估计我更不习惯。” 吴爸爸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酒?” “从厂里直接托人拿出来的，味道如何?” 吴爸爸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对了，听说你们准备把那边的房子租出去?” 吴妈妈放好最后一道菜也坐了下来。 “是，小邪想要把一二两层租出去。我和他住在第三层就行了。” “不过那个地方外来务工的人多，你们的事……人多嘴杂的。” “放心，我知道如何处理。” “你这孩子做事我们放心，不然也不会将小邪交给你了。” 吴妈妈慈爱的看着正在和吴爸爸抢菜的吴邪。 吴邪注意到他母亲的目光，转头对母亲笑了笑，然后将抢来的鸡腿塞进了张起灵的碗里。 “小哥，多吃点。” “嗯。” “胖爷我回来了，今晚加餐——咦?那两个呢?” “老闆回娘家了，姑爷跟着去了。” “这两个傢伙!” “胖爷，什么东西好香啊。” “算了，我们两个吃!特意从楼外楼弄回来的。” “胖爷，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那个王盟同志你也太夸张了吧?哎哎，吃慢点，给我留点!” 五 “学校?哦哦，在南京。” “南京?”吴邪一把掐住胖子的脖子，“你开玩笑吶吧?跑到南京去!你知道从这里到南京要多少时间吗?开玩笑。” 第91页 “那个什么你们可以去南京住嘛。再说了，其实小哥要是去了，也是客座教授，一个星期就两次课，来回一下也不费多少时间。” 胖子从他的包里哗啦一声拉出了一大堆的介绍，“绝对值得一去。” “你答应了什么?” 张起灵拉过吴邪，淡淡的问道。 “那个、我是绝对不会出卖小哥你的对不对?只不过……” “嗯?” “是我胖爷的错，不过小哥真的不能帮个忙?就一个学期一个学期而已。” 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笑的很是谄媚。 “小邪，你的车是不是要换了?” 张起灵对吴邪眨了眨眼，吴邪对着胖子抖了抖肩。 “天真同志喜欢什么样的车?” “呃……最近好像新出了一款甲壳虫。” “……小吴好眼光，好眼光。不如现在就去看看?” “呼，新车果然比我那个破金杯要好。”吴邪坐在驾驶座上捣弄着，“不过，胖子，你确定你要送辆车给我?” “啊，就当作给你们的新婚礼物如何?记得请我喝杯喜酒就行。” “哎?” “怎么了?王盟和我说你们都买了新房了。” “……” “既然是礼物，我们收下了。” 张起灵嘴角含笑的贴着吴邪，“不如再去买些囍字?” “去死!”吴邪一个拐肘打在了张起灵的身子，张起灵也不觉得痛，反而握住吴邪的手，笑容更深，“小邪脸红的样子……” “滚，别在大街上发情!” “呵呵。” 两位……不要当我不存在啊!!!我也要找一个去!!! 胖子大恸。 “喂，您好，哪位?租房?对对，想看看房子?没问题，时间?今天下午有空，那行，好的好的。” 吴邪挂了电话，对王盟挥了挥手。 “老闆?” “今天下午你去，我来看店。” “不是吧，老闆?外面很热的说。” “放心，我会给你加奖金的。”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这个重要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小哥，试试这件衣服。” “嗯?” 张起灵看着吴邪手中那套中山装，有些不解。 “职业套装，七十多岁的老头，难道要穿长褂?” 张起灵扶额，将吴邪拉住怀中。 “普通的西装就行了。这衣服倒适合你这个小助手穿。” “什么小助手啊，我是看你年纪大了，才答应帮你开车的，得了便宜卖乖。” “是是，我的小助手心地善良，可怜我这个老头子。来，把这衣服换上。” “小哥。” “嗯?” “你变了?” “哦?” “你这个混蛋，现在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 “干嘛不说话?” “小邪。” “嗯?” “因为你……” “啊?” “因为你……” “起灵。” “为什么老大的头儿喜欢吃主人的嘴巴?” “小屁孩。” “老大~~~~” “你又要干嘛?咪呜，不要再舔我了!笨蛋!” “老大，你好香哦~~~~汪汪，老大，你别跑啊，老大，汪。” 张起灵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吴邪红肿的唇，吴邪眼神迷濛看着两个在店里互相追逐的宠物。 “它们两在干嘛?” “联络感情。” “是吗?” “叮铃铃。” 门口的铃铛响起，有人走了进来。 “请问，张起灵先生在吗?” 六 “你是?” “啊，我是南京xx大学的考古系主任的助教，这里有一份聘书，虽然我们主任说了，但是……” “自己还是要实际考察一下?” 吴邪扯了扯张起灵的衣袖，“小哥，上去叫一下张、爷、爷。” “啊。” 张起灵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起身上楼。 “这位助教女士，请坐。” 吴邪眯着眼睛，端上一杯茶，“不过，您还真是年轻啊。” “呵呵，我是一毕业就留校的。” “原来如此。嗯，对了，你怎么知道张起灵、爷、爷、住在这里?” “是一位王先生。” “该死的胖子!” “哈哈，那位王先生的体型，嗯，怎么说……果然很丰满。” “那是。对了，不知道女士……现在有男朋友了没有?”刚才你看小哥的眼神!真的很想将这个傢伙踢出去。 “还没有哦，难道这位先生想给我介绍一个?” “呵呵。”看什么看，竟然向楼梯那里看?还看! 第92页 “咳咳。” 楼上走下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拐杖砸在楼梯上咚咚的声音，沙哑的咳嗽声提醒了两个各怀心思的人。 “张爷爷~~~” 吴邪扑了上去，掐着张起灵的腰。 【怎么了?】【你这个招蜂引蝶的傢伙!】【嗯?】【那个女的眼光就像要吃了你一样。】【吃醋了?呵呵】【还笑!】【乖。】 “小邪啊。” 颤巍巍的抬起手摸了摸吴邪的头，停止了他们的眼神交流。 “爷爷，有位南京xx大学的助教找你。” “哦，我听小胖子说过了。”张起灵缓步走到那个女士前面。 “你好，老人家的动作有些慢，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张先生您好，我叫苏丽。” 伸出手，微笑着等着和张起灵握手。 “还是算了，老头子不习惯这样。” 张起灵摆了摆手，坐了下来，“小邪，我的茶呢?” “啊?哦，还是要碧螺春?” “嗯。” 张起灵从中山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单片眼镜戴上，拿起桌上的文件。 “这份工作，是否只是这一年?” “对，因为我们系一位教授要出国进修，所以需要一个客座教授，当然，如果您的教学令学校满意的话……” “可以了。” “呃?” “小胖子说是帮他朋友的忙，老头子也快到耄耋之年，出去工作……还不如在这里看看小辈们做事。” “呵呵，老爷子说的也是。对了，刚才那位……小哥呢?” “怎么?你看上我的孙女婿了?” “孙女婿?他结婚了?”苏丽一瞬间打翻了茶杯，“啊，对不起，失礼了。” 吴邪将张起灵的碧螺春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收拾桌子。 “苏小姐这么惊讶，不会真的看上我‘们’的小哥了吧?” 吴邪笑着眨眨眼，苏丽红着脸尴尬的笑了几声，“那么资料，我就留在这里，等您准备好了一切，再打电话联繫我。” “知道了。小邪，过来帮我收一下。” “没问题，张爷爷。” “那么，我告辞了。” “不送。” “叮铃。” 门被关上。 “终于走了啊。” 吴邪趴在张起灵肩上，拉着他的鬍子，“这个样子……呵呵，还真像圣诞老人。” “是吗?‘孙女’?” “混蛋，就在这上面占我便宜。” 一拳头上去，张起灵握住了吴邪手腕。 “那么换个方式如何?” “哎，把鬍子弄掉!痒死了!” “呵呵。” “老闆，我回来了——啊，这位老爷子是谁?怎么对老闆你动手动脚的?小哥呢?小哥那?不会被干掉了吧?啊啊——” “闭嘴!” “哎?小哥?” “小哥果然是影帝级别的。” 胖子从背后窜了出来，大笑三声。 “胖子你吃错药了?” “不是不是，不对，胖爷我又要发了!” “啊?” “噹噹当——” “这个是?” 吴邪看着眼前的请帖，有些不明所以。 “道上最大的拍卖会。” “原来……这个还在办?” “张起灵老爷爷也知道?” “老爷爷当然知道的比你这个小东西多。” “好玩不?” “自然。” “那我们去吧?好不好?” “嗯……如果……”张起灵在吴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混蛋!每次都用这个威胁我!” “嗯?威胁?” “啊哈哈……小哥，啊，放我下来……” “姑爷，千万小心楼梯。” “怎么?小邪又长胖了?” “该死的旺财给我起来，压死我了!咪呜——” “老大，你好软。汪汪~~~” 七 新月山庄。 “这里?” “行家待得地方。” 胖子拉了拉身上小一号的西服，抓了抓头发。“谁走最前面?” “小邪。” “我?” “放心，有我跟着。” 张起灵理了理领带，有些不适的扭了扭头。 “怎么了?”吴邪拍下张起灵的手，伸手帮他理好领带，“现在舒服了?” “嗯。” 这时候后面走来两个人，吴邪咦了一声，“这个人……啊，黑眼镜!” 前面穿着粉衬衫的人回头，然后抿唇一笑，“果然。” 黑眼镜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小三爷啊。”他走上前准备搭在吴邪的肩上，张起灵伸手一拉，吴邪往后退了一步，黑眼镜稳了稳身形，“小哥今天这身打扮，啧啧，也不知道多少女儿心要沦陷了。” 第93页 吴邪冷哼了一下，却是对着黑眼镜，然后拉着张起灵就要进去。 “小三爷?你是吴邪?” 背后那个粉衬衫探出一个头，“呦，还记得我不?” “你……你是……那个……不可能，你不是个女的吗?” “哈哈，小邪真是可爱。”粉衬衫伸手想要捏捏吴邪的脸蛋，张起灵抬手挡了下来。 “解语花?” “呃，这个小哥不用这么严肃吧?我和小邪怎么说也是青梅竹马啊。” “是吗?” “那个什么……小哥啊，你带着小三爷进去吧，我和小花说点事。” 黑眼镜拉住了粉衬衫，笑得很是诡秘。 “他们两个……真没想到小花竟然是个男的!以前我记得他总是穿着小花裙。” “怎么?如果他是个女的，你还想……” “当然不会了，真是的，难道你不相信我?” “你说呢?” “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 “你三位往里请，雅座还是大堂?” “雅座。” 张起灵直接带着吴邪上了二楼，走到了一个巨大的包厢前面。 “有人?”张起灵皱起了眉，“忘记了。” “怎么了?” “没什么，进去看看，打个招呼也好。反正你也算是老九门里的。” “呃……我?” “小三爷怎么不进去?” 黑眼镜从后面赶了过来，推开了门，“老九门的聚会，现在大部分也都是我们这些年轻人，进去吧。” 解语花也从楼梯上来了，“小邪进去吧，秀秀也在里面。” “秀秀?” 吴邪疑惑的皱起眉，那又是哪一个? “霍秀秀，你又不记得了?”粉衬衫同志很是无奈的说道，“以前就说你记性差，果然……哎哎……” 吴邪更是无奈的耸了耸肩，“和小哥比起来才不算什么。” “什么?” “没什么，那什么我们进去吧。”吴邪拉着张起灵就往里面沖。 “这三个小辈是什么人，一点规矩都没有?” 其中一个正在吃饭的中年人对着黑眼镜说到，黑眼镜笑了笑，“吴老狗的孙子。” 听到这话，几个人全部放下了筷子上下打量着吴邪。 吴邪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了一眼张起灵，张起灵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事，“你现在可是小三爷。” “哎?” “外面的是吴老狗的孙子?进来让我瞧瞧。” 屏风后面一个苍老的女声传来，黑眼镜对吴邪眨了眨眼示意他进去。 吴邪带着后面所谓的跟班走了进去。 眼前是一个白的跟玉似的老太太，旁边还站着两个女人，一个年约中旬，还有一个就比较年轻了。 吴邪看见那老婆子先是一惊，然后咳嗽了两声，“我是吴邪，您……” “你奶奶没和你说过?”老婆子喝了口茶，“哼，没想到那只臭老狗真的没绝后，你奶奶怎么可能没说过我这霍老婆子的事?” 吴邪呵呵傻笑。老太，那么久之前的醋您老还记得，这恩怨情仇哪个说的清楚啊。吴邪抹了抹汗，随意答了两句，便觉着有些累。 既然这里是老九门的聚会，我算一个，那做张椅子应该没什么吧? 吴邪看着霍老婆子也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小三爷的脾气还真的上来了，瞧着正中她面前的椅子不错，一屁股坐了上去。 老太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谁让你坐下来的?站起来!” “小爷我今儿就坐这里了。” 吴邪本来看着老婆子的脸色不对，也想着这椅子莫不是什么大人物的专座?倒是她倚老卖老的样子，吴邪看着很不舒服，本就不愿意起来。这个时候张起灵伸手搭在了吴邪的肩，压了压，吴邪明白了张起灵的意思，就更加不会起来了。 老婆子一挥手就想叫人拉他们出去。 黑眼镜和粉衬衫从屏风那边望了过来。胖子咋咋呼呼的回了两句，霍老太没说什么，跟在霍仙姑旁边的小姑娘倒沉不住气叫了起来。 “你们懂个屁，这个位置是你们想坐就坐的?坐了有什么后果，你担当的起吗?你——” “让他坐。”霍老太的面色平静下来，语气却是阴沉沉的，“吴家少爷，你好好坐着，若是坐到4点半你还坐得住，我老婆子也不为难你，你吴家也算是长脸了。” 吴邪悄悄扭头撇了一眼张起灵，一脸平静。吴邪嘆了口气，在椅子上发呆。 八 这时整个楼的窗帘一扇一扇被拉上了，一下四周全暗了，中央巨型吊灯一下打开，光影攒动。 刚刚响起的摇铃声也停歇了，不过楼下却是鼓譟起来。 刚才说话的小女孩惊喜的叫了出来，“开始了?” “开始了，你看着，今天我们有好戏看了。” 吴邪抬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张起灵，张起灵微微弯下了腰，贴在吴邪的耳边，“怎么了?” 第94页 “小哥，我觉得有些不对……这椅子……” “有我在。”张起灵捏了捏吴邪的肩，“这是张大佛爷曾经坐过的位置，你看看其他包厢。” 吴邪抬眼扫了一圈，发现他做的这个地方基本上都是有个位子，但是——没有人坐。 “敢坐在这里的人就会有个特别招待。” “什么?” “这是老九门的专属包厢，这个地方也几乎都是张大佛爷的坐镇，不过点天灯这事……”张起灵也没有说下去，传说中当初张大佛爷似乎是为了…… “点天灯?”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混蛋，你是什么时候说的?”就算我知道，也不是你说的。 吴邪想到那天被张起灵压着翻来覆去做了好几次的场景就想扁人，杀气倒是一下子爆发出来。 包厢里的几人也都很是诧异的看着吴邪。 张起灵站在阴影中不以为意的勾起了唇角。 胖子看的开，“小三爷，有小哥在，你怕什么?”半是调笑的叫着吴邪小三爷，脸上却是认真无比的样子。 吴邪扶额。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服务员端着一只托盘上来，托盘之中，放着一本硬皮的小册子。 他来到老太太面前，正准备将东西放下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吴邪，脸色一绿，整个人镇住了。 反应过来之后：他有些尴尬的问道：“太太，您这个朋友坐错位置了吧?” 老太婆看了看他：“怎么?好久没见过这种场面，你也不相信还有人敢坐这儿?也是，十几年，自从老昌盛坐过这儿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敢坐这个位置了，不过今儿拍的这些东西，也算是百年一遇，出现几个不要命的也算应景，你给这位吴家少爷再上一份花名册，伺候好了，让你长长眼。” “得了!”那服务员满是惊惧地看了我一眼，立即转身，不久同样一份花名册到了吴邪手里，同时送上来的还有一壶极品的碧螺春，和四盘非常精緻的小吃。 其他几个人都瞅着吴邪的反应，连那个服务员也没有下去。 吴邪囧着一张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茶可不比他们在店里喝的那种碧螺春，七千多一壶啊。 这时，张起灵理了理特意定做的白手套，伸手，为吴邪沏了一杯茶。 “小三爷，您就将就一下，虽比不上家里的，这茶还是别有一番风味。” 吴邪这回是看着其他的人囧囧有神的表情暗自发笑。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说完，接过茶抿了一口。 胖子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过花名册翻了翻，脸色倒有些不对，张起灵接过他手中的小册子，快速的翻了翻。 “没想到这个也在。” “嗯?” “当日嫌它累赘，也没在意，出来的时候倒是丢了，也不知是被谁捡了去，拿到这里来卖。” 吴邪看了一眼，却是对张起灵勾了勾手。 “我现在倒是想起来了。” “嗯?” “我爷爷说过点天灯的事，不过好像是说他们老九门的头为了追他老婆。你……” “那玉不在你身上?” “玉?你是说那天给我的芙蓉玉?” “不过今天只有这一件东西，热闹也看不了太久。” “那你让我坐在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 “我以为你比较喜欢这个位置。毕竟……这么多把椅子，你就挑了这一把。” 张起灵说的倒是有理有据。吴邪扭曲着眉毛，“我可不要倾家荡产!” “放心，不会的。” “哎?” “赝品，终究是赝品。” “赝品?!你刚刚不是说……” “嗯?” “啊——”吴邪突然明白过来，说的不错，等下就一口咬定是假的，趁大家混乱的时候立刻跑。 “你想到哪里去了?” “哎?” “本来还以为这次能看到什么好东西。这东西是我做出来的。” “噗——” 吴邪一口茶喷了出来，看见其他人古怪的眼神，不好意思的笑笑。 “有些烫了。” 【挨千刀的，你刚才说什么?!】【若没有个东西做引头，怎么会出来这么多地下的人物?】【那你也不能……算了，也就是说不管他们喊多少价，我们这是自产自销，白送个假的出去?】【也不算白送，这茶不错。】【混蛋!一个月别上小爷的床!我的飞机票!】【小邪……】【干嘛?!】【这饭店这次聚会也赚了不少。】【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的!】【你说呢?】 “噗——” 又一口茶喷出。 “不好意思，这茶凉了，味道有些苦了。” “哈哈，我说，小三爷，这茶到底是烫还是凉啊。” 九 吴邪看了一眼黑眼镜。“我说这茶烫了就是烫了，凉了就是凉了。” “哟，现在小三爷的口气是越来越大了，不过马上……小三爷，您老是真的准备点这天灯?” 第95页 黑眼镜颇有兴趣的问道。 “啊，我今儿来本来就是准备看看，倒遇见了这么一件宝贝。” 吴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看着下面台上的玻璃柜。 解语花脸色有些阴沉的拉着黑眼镜往外走，“我单定了一个包厢。” “怎么了?” “霍老太太在这里吗，我们做小辈的哪敢和她抢?” “说的不错。那么小三爷，回见。” 黑眼镜对着吴邪挥了挥手，解语花回头抿唇一笑，却有说不出的同情之意。 “不知道小邪今天怎么会和老太婆呛起来了，这东西弄不好可就是倾家荡产。” “我还以为你要拍下来。” “是啊。” “那……你……” “嗯?” “说不定哪天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朋友嘛，再说要是真的小邪破产了，我还可以去帮帮他嘛。” “我觉得你笑得不怀好意。” “嘿嘿，好了，要走货了。” “哎……你啊……” 吴邪看着刚才那两个人坐在不远处的包厢里打打闹闹的，撇了撇嘴，不过是说你像女孩子一样就算计小爷的钱，你这把戏小时候耍的多了，小爷还看不出来?反正是假的，送给你算了，就当是新婚礼物，嘿嘿嘿。 张起灵扫了一眼刚才离去的两人，再低头看看吴邪颤动的肩膀，小东西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了。 这时下面有人招呼了一声，一个伙计拿着竹竿出来开始走货。 胖子刚才没听到张起灵和吴邪的对话，很感兴趣的凑过去观察，吴邪看霍老太太的眼神，也奔过去。 东西拿过去之后，吴邪又坐了回来。 “果然是好东西。” 霍老太太闻言瞥了吴邪一眼，“还算有些眼力劲。小辈中像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也少见了，见了这东西还能稳稳坐在这个位子上，今儿果然是要为老吴家长一回脸?” “霍老太真是让您见笑了，不过我还就是喜欢这个位置，这椅子可真是舒服，是紫檀的吧?年代也挺远的了。”吴邪敲了敲椅臂，对着霍老太太笑的一脸天真。 “不识好歹的傢伙。”站在霍老太旁边的小姑娘不高兴了，冷哼一声，翻了一个白眼。 吴邪自从刚才听了张起灵的话之后，底气足了，也不介意，反而看着他们桌上的龙井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那小姑娘脸色一白似乎就要开骂，霍老太太咳嗽了一声，“阿雪。” “哼。” 说话间，走货结束，伙计一间包厢一间包厢的叉上来铃铛。 到他们这间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接了下来。 吴邪看一眼那个铃铛，然后回头盯着张起灵。 【等等。】【为什么做成这样?】 六角铜铃…… 吴邪嘴角有些抽搐，想到那些诡异的青铜铃铛，小哥当时怎么就用这个来做样子? 很快铃铛发完。 那伙计又叉了一样东西送了过来，小西瓜大小的蒙着青布的灯笼。 这就是天灯? 整栋楼里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吴邪这里，霍老太太在旁边冷笑，“今后在这江湖上您小三爷的名字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胖子本来还是疑惑的表情，听老太婆这么一说，立刻接下了东西。会场上寂静片刻，爆发出一阵掌声。 吴邪瞪着胖子，很是无语。 “这饭店很久很久没有人敢点这盏天灯了。”霍老太太还在一旁幽幽的说着，“不过威风一时，你老吴家的产业可就烧完了。” 胖子脸色一青，也明白过来这是什么东西，“我刚才也是一时手快。小吴，要不我们再把……”话没说话，胖子就止了声，悄悄瞄了张起灵一眼，刚才那一脚踩得也太重了吧。 “这胖子说的也不错，不过你这个小三爷的名号今后可不能拿出去混了。”那个叫做阿雪的女孩咯咯笑了起来。 “小三爷这名字也是朋友看在我三叔的面子上。”吴邪感受着张起灵手掌的温度，微微笑着，“老吴家的产业，您老倒是清楚?”这话是对着霍老太说的，眼神却是戏嚯。 霍老太目光一凛，“真真是伶牙俐齿，就是不知道到时候哭着出去，别说做长辈的没提醒过你。” “那真是老太太关心了。”勾起一抹笑，“我还真是得到长辈的授意。” 【你说是吧?张爷爷?】【淘气。】 十 “你们老吴家的那些，胆子倒真是大啊。”霍老太太以冷笑结尾，看着拍卖现场不再说话。 吴邪灌了一口茶，跟小爷我斗嘴皮子。 “现在拍卖开始，一次摇铃叫一次价，每次叫价最低是10万，最高是100万……” 胖子被张起灵一脚踩下去，胆子又打了起来，满脸激动的看着场上争斗的情况。吴邪端着茶，掩盖着脸上肉疼的表情。 张起灵俯□子，贴在吴邪的耳边。 “怎么了?”“要是我不点这灯，那这次岂不是能大赚一笔?”“小邪……”张起灵半是无奈的嘆气，“小财迷。”“哼。”吴邪嘟着嘴，眉眼斜挑。张起灵轻咬了一下吴邪的耳朵，“看看他们争来争去的场面也不错。” 第96页 吴邪做了个鬼脸，向场上看去，片刻，现场安静下来，休息一下继续下半场。 胖子抓了一杯茶牛饮，“tnnd，快一亿了，胖爷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心情平静下来，讪笑着看着吴邪，“小吴同志，我说这天灯……”“没事。”吴邪摆了摆手，扔给他一块毛巾。胖子接过擦了擦，转眼看向台中间的旗袍女，“这闺女耳朵真好使，刚开始所有铃铛都响，所有人都追价，场面乱的一塌糊涂，可这闺女没一次听错，就半秒不到，哪个铃铛响，哪个铃铛先响的，她立即知道。”吴邪点了点头，“你说我们在这里说她她听不听得到?”“呃……” “以胖子的声音，应该没什么问题。”张起灵站在黑暗中眯起了眼睛，“现在她的功力不够，若是再过一个五六年，小邪刚才的话音她也能听见。” “这么厉害?”胖子咋舌，“这要是用来听窗……啊哟，天真同志，你捣我做什么?” “那边。”吴邪眼神指向台下，胖子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那位旗袍女正以一种很恐怖的眼神看着这边，胖子往后一缩，用毛巾抹了抹汗。 霍老太太好整以暇的望着吴邪这边，“吴家侄孙，下半场可要开始了，时间也不会太长，老太婆估计还要先说一声谢谢。也算你孝敬了长辈。” “呵呵，老太太您这话说的，我那竹马对这东西可也是势在必得。不过只怕……” “哦?” “最后得利的也不知道是谁。您，我就当孝敬长辈，也不用上香了。若是他，也算是朋友的一点心意。” “你……小孩子说话还是留的口德的好，我当你童言童语，有的人可不这么想。” “哈哈，说实在的，我爷爷就算欠了你什么风流债，这么些年了，您老还忘不了?” “哼哼，果然是吴老狗下面，小子，你可不要说我老婆子欺负你们这些小辈。” “请教。”哼，死老太婆，拽什么拽，要不是我奶奶特意提醒过我，小爷才懒得甩你。 又是一阵锣鼓声，下半场开始。 “阿雪。” “是。” 那个小姑娘拿起铃铛递给了霍老太太，霍老太摇响了第一次铃。 “一次200万，啧啧。”胖子再次探出头。 这一次场面倒是安静了许多，吴邪一时间也有些疑惑，既然点天灯相当于包了场子，那些人还承让什么? “这里的规矩有些不同，就算是你给他们付帐，他们想要吃下那东西，家里没有一点底子也不行。喊价也不是漫天来的，不然这顶可封不起来。” 张起灵轻声说道。吴邪闻言点了点头，“那么现在还在喊得……”“记下这些人，这都是祖上开始，几百年历史的世家。”“哦。”吴邪点点头，“那你……”“嗯?”“你失忆那么长时间，你的那些产业……”“放心，我有的不过是几家这样的店子，至于那些管理人……也是代代相传的。”张起灵转动了一下手腕，“我想起来了，有些东西无论如何都会拿回来。”“你……不会是来砸场子的吧?”“呵呵，这些东西可都是古董。”“那……你想干什么?”“夫妻财产。”“哈?” 吴邪手一抖，茶泼了出去。 “小三爷。” 张起灵伸手接过杯子，重新沏茶。 “怎么?小三爷怎么突然这么激动?”霍老太太摇完一次铃，噙着冷笑看过来，“现在的价位也不过2亿，这就激动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这茶真的凉了，我想换上一杯。”2亿……真的拿把ak47来扫一扫……吴邪感觉脑袋上面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这么多钱啊…… “准备好了吗?” “好了，但是真的要把转给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市民啊。” “boss说的。” “那位这么多年都没出来了，现在怎么突然冒了这么个指示出来?” “这种事情是你我想的吗?你只要知道boss又回来了就行了。” “……好吧好吧，那现在就去?” “boss说要在这个时候，让其他人都知道。” “这小子是boss什么人啊?不会是私生子吧?” “夫人。” “哦……啊?!” “夫、人!understand?” “呵呵呵呵……夫人啊……那我们要这么叫他吗?” “哦，bosss说了。” “嗯?” “叫他——小三爷。” 十一 “老闆?” 站在门口的伙计看见几辆黑色的大奔停在了门口，虽说十分困惑还是迎了上去。一个领班样的人物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老闆，怎么今天来了?” “有些事情处理。” “里面正在……” “我知道。”男子摆了摆手，“带我去老九门的包厢。” 第97页 “这边。” 领班让开一个过道，弯下腰。 包厢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霍老太太冷冰冰的看着吴邪，屏风外的人也全部看了过来，吴邪毫不在意的笑着，看着张起灵慢慢沏着茶。 全场早已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似乎是在下面商量着。 突然有几个包厢喧闹起来。 霍老太太皱起了眉，吴邪满脸好奇的看着外面。 “是不是又有什么热闹可以看?” “马上。” “嗯。” “时间也差不多了。” 张起灵话音刚落，包厢门被推开了。 “打扰了。” 几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管理人?” 霍老太太也满脸诧异的站了起来。带头的西装男推了推眼镜，对霍老太太点了点头。 “今天是什么风，您也过来了?” “一些业务上面的事情。”说完，他转向吴邪，目光射进黑暗中。 “b……咳，不好意思。”西装男脸色一白，躲过boss的死亡视线，“您就是小三爷?” 吴邪刚才准备和他们一起站起来，被张起灵压住了肩膀，再听他这么一问，不太确定的点了点头，“对。” 西装男点点头，拍了拍手，后面上来两个人递过几份文件。 胖子也从窗边走了过来，“小吴，这是怎么回事?那东西拍卖不是还没有结束吗?这就签文件了?” “我也不知道。”吴邪看了张起灵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眼神中倒是有些淡淡的笑意。 “是我失礼了，小三爷，这是这间新月饭店的地契，这是转让书，这是……”西装男将文件一份一份放在了茶几上，吴邪看看那些文件再回头看看那些目光。 “这是什么意思?” “请看看这个。”西装男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吴邪，“boss特意吩咐的。” “boss?”霍老太太惊呼一声，“你是说老大家里有人出现了?” 这句话一出，全场譁然。 “可以这么说。”后面一个叼着烟的夹克男走了出来，“小三爷，我是鸦。” “欷。”西装男递过一张名片。 吴邪抓了抓头，“这个……” “已经公证过了，只要您签上您的名字就可以了。” 【搞什么?】【交给夫人管理，有什么不对?】【混蛋，那也不用这个时候……】【这才是让你点天灯的意义。】【嗯?】【你也是老九门的后人。】 吴邪微微点了点头，接过笔，拿过文件。 “小三爷这回是真的名动江湖了，今儿一过，这道上可就没有不认识你的人了。”解语花和黑眼镜出现在门口，“刚刚最后一次摇铃的是我，不知道老太你还要不要加价?” “哼哼，老吴家的人有本事，真有本事，老大现在还这么相信我这个侄孙，真是……老婆子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你们这些小辈啊……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婆子也不和你们争什么了。”霍老太太半是讽刺的说道，“欷先生，不知道老大的后人……”“boss的事不是我们能谈论的。”“如此……我们告辞了。” 霍老太太和包厢里其他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其他包厢里的人也放下了铃铛，跟着伙计走了出去。 吴邪看着剩下的人，“还有什么事?” “boss。” “做得很好，那些人记下来了吗?” 张起灵揉了揉吴邪的头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茶。 “记下了。” “去办吧。” “是。”欷点了点头，将文件收起来。 “boss，夫人。”鸦在后面探出头，“boss每次哄夫人都这么大手笔?” “夫人?你别乱叫。”吴邪红着脸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吼道。 “哈哈，boss你这么冷，夫人倒是活泼。” “鸦。”张起灵拉住吴邪，淡淡的说了一句。 “是小的不对，哈哈，欷，走了。” “告辞了，boss，夫人。” “餵!” “小邪?” 解语花偏着头，笑盈盈的看着吴邪，吴邪扯了扯嘴角，“那东西送给你了。” “突然这么大方，呵呵，那真的是鬼玺?” “嗯……看你怎么说。”吴邪眨了眨眼，“这上面可没有说哦。”挥了挥手中的册子。 “竟然被你算计了，失败失败。”解语花一边摇着头一边笑着走了出去，“还是张、夫、人、技高一筹啊。” 红晕爆炸。 “张起灵!” “有什么吩咐?夫人?” 十二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射进了屋子，床上的两人仍在沉睡，其中一个似乎感觉到了爬上他面庞的光线，皱着眉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另一个人的臂弯，这一轻微的动作却弄醒了睡梦中的人。 张起灵睁开眼，看着吴邪钻进自己的怀里为了躲避恼人的阳光，温柔了眉眼，伸手轻抚他柔软的黑发。吴邪像猫咪一样发出轻微的呼噜声舒缓了紧皱的眉头，张起灵闭上眼，轻挑了唇角。 第98页 “……只为他袖手天下……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吴邪长长哼了一声，闭着眼睛四处摸索着，张起灵好笑的看着吴邪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似乎是想找他自己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塞进了吴邪的手里。 “……餵……” “小兔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东西?” “二叔?”吴邪被狮子吼惊醒了，猛的坐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小子自己做的还不知道?我虽然不是道上的人，都听说了!” “那个……点天灯的事完全都是意外!”吴邪哈哈笑了两声，然后掐了一把在一边对着他□的背嵴吹气的张起灵，“再说不也没事吗?最后还是小花……对了，二叔，你知道吗?那个小花竟然是个男的!二叔……” “不要给我转移话题，谁说点天灯的事了?新月饭店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现在外面都传些什么东西吗?” “啊?” “说你是张大佛爷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哈?怎么可能?我吴邪可是堂堂正正的吴家人!” “哼哼，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有说你是张家后人的那个!tmd，说的我的侄子好像是干什么似的!” “什么?放屁!”吴邪张牙舞爪的对着张起灵，小声怒喝：“你看看你干的好事!”“我想把我的东西给你有错吗?”张起灵一脸“无辜”的说道。 “大侄子?” “啊，二叔啊，随他们说去，清者自清。” “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呃，有一次我在、呃、一个寒冷交加的夜里帮助了一个饥寒交迫的很老很老的老头，然后他说他要报答我，然后、呃、就那个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是看电视看多了?真的?” “当然，绝对比珍珠还真!” “算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就是怕你爸妈要是听到了这些传言可不好了。” “放心吧，二叔，爸妈他们几乎都不关心那上面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大侄子，你现在还在北京?” “明天就准备回来。” “带点正宗二锅头回来。” “哦。” 吴邪看着挂断的电话，您老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打来的吧? “怎么了?”“没什么。都是馋酒的。”吴邪倒在床上，从自己的腰上挪开了张起灵的手，“不行了，昨天晚上……我现在那里还有些疼。”“要不要我帮你涂些药。”张起灵的手指滑入吴邪的臀缝。“不用了，你帮我涂药?我怕越涂越严重。”“我有那么急色?”“啊……快拔出来!”吴邪的眼角泛起了水光。“是肿的有些厉害了，只怪小邪昨晚太诱人了。放心，我手上抹了药。” 吴邪瞪了张起灵一眼，感觉到下面丝丝的清凉感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张起灵那两根奇长的手指在吴邪体内轻柔的画着圈。 “不在北京多玩几天?”“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还不如回家好好歇着。也不知道虎头和旺财怎么样了。”“你还怕王盟饿了它们?”“呵呵，有些想了。还有那个地方应该装潢好了，估计大部分应该都租出去了。还有，二叔刚刚说的事情，就算爸妈不怎么那个，要是听见了这些……本来，对我们俩的事……”“就和岳丈他说是我……”吴邪捂住了张起灵的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也算是隐藏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知道怎么和他们说。”“嗯。”“回去之后，我们就好好过我们的清闲日子。”“啊。”张起灵亲吻着吴邪的脸颊，“小邪……” 从北京回来除了一箱二锅头什么都没带的吴邪，首先带着张起灵奔赴了父母家和二叔家，然后带着空箱子回到了古董店。 “喵~~~头儿和主人回来了。” “我也闻到了……汪汪——” 旺财背着虎头沖了出去，正好扑在吴邪身上。 “两个小傢伙还真热情。”吴邪倒在张起灵的怀中说道。张起灵淡淡的扫了它们一眼，旺财又带着虎头跑远了。 “笨蛋阿财。”“呜——老大，我不是故意的啦~~~汪~~~~”“哼。”“老大~~~~”旺财伸出舌头在虎头身上舔了起来。“哈哈——哼嗯……喵呜~~~~每次都用这一招，痒，哈哈，笨蛋!” “它们两个感情真好，不过旺财是不是长大太快了?”“狼犬就是这样，虎头大概还能再长一些。”张起灵看着两个打闹的小动物说道。“对哦，虎头是你们族的……”原本兴高采烈的吴邪神色突然暗淡下来。 “怎么了?”“我只是在想，狼犬的寿命……虎头会不会因为失去旺财而感到难过?” 张起灵环住吴邪，“小邪，还记得那晚的结誓吗?” “嗯，你说是你们一族特有的……结婚仪式……” 第99页 “吾与汝今以天地为证，得星之耀月之光风之灵雪之魂雨之魄，以鲜血结印于心，共享亿万岁月。”张起灵贴在吴邪的耳边柔声说道，“是不是?” “嗯。” “你以为这就是一个单纯的誓言?” “难道不是?” “用天地间所有的生灵见证，我们共享……生命。” “什么?!” “你生我活，你死……我亡。” “起灵，你、你，我……我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人类。” “就算是，也无所谓。何况……你也算不上普通二字。” “哎?” “总之，安心过你的清闲日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 十三 “老闆，你看看。”王盟将租房的几人的资料交给吴邪，“房租也全部打在你给的那张卡上了。” “好。王盟，我决定放你三天假。” “真的?” “当然。” “老闆，你也太小气了吧?现在国庆加中秋，你就放我三天?” “我是说多放你三天!” “那就是……十一天?哇哈哈，我立刻买票回家。” 吴邪看着王盟飞快消失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次放假不准备开门?” “我自己坐镇，反正放假人多，也不要我在门口吆喝。王盟这小子也很久没有回家了。” 张起灵接过那些资料看了看。 “如何，里面有没有什么妖怪?”“你啊……” 当天晚上，吴邪就开着小金杯，将一家子带到了新房。 “旺财和虎头就住在院子里?”吴邪将车停在了院子里，看着在院子里扑腾的“猫”狗。 “嗯。”张起灵指着角落里的小狗窝，“特意让工匠弄的。” “那我们上去吧。” 这时候，屋子有人走了出来，应该是房客。 “你们两个是?” “我是房东。”吴邪对着那个人笑了笑，“他是我朋友，也住这里。” “哦，你好，我是住在一楼的赵磊，我老婆正在做饭，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吃一点?”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 “那你们忙，我去倒垃圾。” “没事。” 看着那人走出院子，两个人才拿起东西上楼。 “一楼是两对夫妇，二楼是几个学生和两个服务员。”吴邪想着今天刚刚看的资料。“好像二楼的房子有两间都是两个人合租的。还有一个是一个男生，不过租的时间不长。” “我是过来写生的，住一段时间就走。” “什么人?”吴邪被突然冒出的声音一惊，大喝一声。 “你是房东吧?我是二楼的李旭。”一个男生站在二楼的走廊里，手里端着碗汤，正看着吴邪。 “啊，你好，我叫吴邪。”吴邪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你刚才说……” “我是一个艺术生，最近四处写生找灵感，杭州的风景很好，传说也多，那天过来画画的时候看到了招租启示，就过来租了两个月。” “哦，这样啊，那希望你能画出满意的画作。” “呵呵，多谢。”他举了举手中的汤，“你们吃过了?” “吃过了，你去吃饭吧，我们上去整理一下。” “那好，再见。” “再见。” “呼，终于弄好了。” 吴邪倒在软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看着张起灵在浴室里面调试着水温。 “小哥。”“嗯?”“这浴室是谁教你这么弄得?”“我看网上是这么说的。不好吗?”“……”“虽然我们几乎都是一起洗的，不过这样，我躺在床上就能看见你在里面的情况不好吗?”“你又去哪个情趣网站了?”吴邪在床上打了个滚，“全透明的玻璃，那些人也帮你装。”“和我老婆一起住，我是这么和他们这么说的。”“混蛋!”“小邪，可以来洗澡了。”“……” 两人泡在浴缸里。 “舒服吗?” “嗯~~~~再重一点，啊……小哥，你这按摩手法跟谁学的?” “那时候……想着你在那里躺了那么多年，等待的时候学一些东西可以去哄你。” “小哥。” “嗯?” “我帮你擦背。” “嗯。” “小哥。” “嗯?”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吴邪帮张起灵的背上抹上了沐浴乳，慢慢揉搓着。 “不知道。” “啊?” “大概是每一次看见你的笑容，我就会心跳加速。” “不会吧?我才不相信。” “呵呵，大概是我有看见你的时候，才会想要笑，才会想要独占你一个人。” 第100页 “小哥。” “自我出生以后，我从没有想要过什么，无欲无求。长老常常说我是没有心的，应了族中嗜杀守护之神。而族灭之后，我倒是有了仇恨之心。直到那个时候遇见了你，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我的心跳……” “那又不是我……” 吴邪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失落。 “那就是你。傻瓜，不管你如何转世，无邪就是吴邪。” “你就哄我吧。” “作为张起灵的时候，按理说，我什么都不记得，在这个世上也存在了很久，也没有什么人有过多少交集，但是遇见你之后……小邪，我爱你，我只爱你……” “起灵……麒麟……” “小邪，你不是要为我擦背吗?怎么不动了?” “哼。” 吴邪手下用力，张起灵扭曲了一下脸庞，小邪是想将他的背擦破吗?张起灵呼出一口气，然后是宠溺的笑。 十四 “这么快假期就结束了?”王盟在店门口做着体操，“老闆，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南京。” “小哥接受那个工作了?” “是啊，明天就有课，我们准备去那里逛逛，后天上完课再回来。” “住宾馆?” “有地方住，走了。”张起灵摇下车窗，对吴邪挥了挥手。 “来了。”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好好看店。” “世界上最牛的高速公路。” 吴邪贴在车窗上看着慢慢走过的打伞的女士，“难道走里面会安全一点?” “为什么不让我瞬移过去?” “下次，这次让你也见识一下现在的高速公路，再说你拿驾照干嘛?还特意买了一辆车。” “用来车震。” “噗……张起灵!” “怎么?”张起灵伸手捏了捏吴邪的脸，“眼珠要掉出来了。” “不要每次开玩笑都说得像真的一样。” “……也不算是玩笑。” “……” “在想什么?” “再也不让你上网!” “呵。” 张起灵摇了摇头，“如果你也能忍得住。” “哼。”吴邪直接开了音响，摆出一张懒得理你的脸闭上了眼。张起灵将音响调小了些，收回了放在吴邪肩上的手。“休息一下也好，昨晚你没睡好。” “还不是怪你!”吴邪嘟起了嘴。 张起灵颳了刮吴邪的鼻子，“好了，睡一会。” “哦。” 做了个鬼脸，吴邪渐渐进入睡梦，张起灵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捏了个法决。 “嗯——” 吴邪轻哼一声，准备翻身继续睡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他扭了扭身子，往温暖源靠近了些，又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好软…… 吴邪蹭了蹭头下枕的东西，然后突然惊醒过来，看着被他揉得不成形的枕头瞪大了眼。 “醒了?吃饭了。” 张起灵从门外探进头来。 “这是哪?”“南京。”“哈?这么快?” 吴邪爬起来去洗漱，“我睡了多久?怎么会……” “看你睡得和小猪一样，就抱你上来了。” “这是?”吴邪四下观察了一下，“你又买了房子?” “换装方便。” “浪费，租个酒店什么的不就行了?” “早就有了，以前藏匿的地方。”张起灵在桌上摆好了食物，“酒店并不安全。” “都做正经生意了，怕什么。”吴邪踱过来，伸手拈了一块肉，“味道不错。” “多谢夫人夸奖。” “哼。”坐下来，吴邪盛了两碗饭，“明天和你一道过去?” “你作为我的助手自然要过去。不过是两个小时，以你对文物的认识……不用担心。” “我是担心你!” “嗯。” “算我多事，好吧?一点反应都没……啊……吃饭的时候搞什么啊?饭粒都粘到我脸上来了。” “小邪……” “好了好了，吃饭吃饭。” “今天是不是有个新来的教授?” “好像是因为原来那个老头出国了，是个客座教授，也不知道水平怎么样。” “听说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傢伙。啧啧，要是有个帅哥就好了。” “做梦吧你?现在能说上名的考古家那个不是四五十岁?” “我看到有人走过来了，好像还蛮年轻的。” 推门进来。 “长得还不错。” “好可爱……我们的老师?不会吧?不是个老头子吗?” “看后面!” 吴邪打开门，让“张爷爷”走了进来。 第101页 “这头发白的……真是老古董。” “真的是老头子——” “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帅哥。”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 “希望他的讲课有趣一点。” “安静。”张爷爷站在讲台上，“我姓张。下面开始上课。” 一节课下来。 “张教授我们太崇拜你了。” “只教我们一个学期，太可惜了。” “张爷爷你的联繫方式是什么?我们有问题怎么请教你啊?” “大家安静一点，我是张教授的助教，我姓吴，这是我的联繫方式，如果有什么事要找张教授，联繫我就行了。” “嗯嗯，一定一定。” “张教授，再给我们讲讲战国的事。” “明天这个课我还要来。” “明不是有课吗?” “翘了，来听这个!” “幸好你扮成了老头子，要是年轻版的，估计我们就不能活着出来了。” “怕你吃醋。” “谁会吃你的醋，臭美!” “呵呵。” “不许笑!现在看你的笑容怎么那么奸诈!比冰山脸还可恶!” 十五 “这几天结婚的人可真多，一路上都是花车。” “日子好。王盟，你架子上的灰擦了没有?” “老闆，您坐在那里喝茶，要不来帮帮我?” “好啊。” “真的?” “扣工资。” “……我就说……” 叮铃。 “招呼客人去。” 吴邪摆了摆手，低头继续看报纸。 “欢迎光临，二位想买点什么?” “我是来找人的。” “啊?” “吴邪在吗?” 吴邪这才抬起头来，看着进来的一男一女。 “李婉，蔡同荣?” “你这小子!怎么几次同学聚会都没去?”男子过来大力拍在了吴邪的肩上，“小子够潇洒的啊，满世界的跑。” “哪有?不过正好赶上了，能怪我吗?今天你们两个怎么一块来了?” “给你送请帖的。” “你们两个的?啊?不会吧?你们还能搞到一起去?” “怎么说话的呢?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子，没大没小，能这么和姐姐我说话吗?”女人将请帖甩在桌子上，“是祝微澜。” “她?” “嘿嘿，谁让你自己不努力来着，我记得你小子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暗恋她的吧?啊哈哈。” “瞎说什么呢?我一纯洁小青年还不都是被你们带坏的。” 吴邪给了蔡同荣一拐子，蔡同荣捂着肚子直叫唤。 “咳咳。” “王盟，你眼睛怎么了?” “呵呵，老闆，楼梯。” “楼梯怎么了?” 三人回头，张起灵冷着一张脸站在楼梯口。 “小、小哥?” “哇哦，帅哥啊。吴邪，你们店里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帅哥，也不给姐姐我介绍介绍?” “大姐你就添乱了。” “啊?我也是单身贵族啊。” 李婉看着张起灵，拍了拍吴邪，“太不够意思了。” “可是……” “可是什么?” “我不是。”张起灵走了过来，将吴邪拉到自己怀里，“小邪，他们两个是什么人?” “哦，是我大学同学。”吴邪搔了搔脸，指着张起灵对那两个人说：“这是我男朋友。” “什么?!” “天真，你真的有人要啊?” “喂，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躲开张起灵阴寒的视线，两个人讪笑着向后退去。“记得到时候来参加婚礼，我们去送别的请帖了。” “一定一定，对了……” “可以带家属吗?”张起灵在吴邪脸上落下一个亲吻。 “当然当然。” “那就好。” “起灵，我真不想你去。” “嗯?” “你穿这个衣服……我怕被人抢了。” 吴邪抱着穿着白色三件套西装的张起灵撒娇。 “你这一身也很不错。” “只有你会这么说，小肚腩都有了。” “谁让你不好好锻鍊?不如现在我就帮你运动运动?” “停，真是的，越来越色了。” “会吗?”张起灵亲吻着吴邪颈项间蜜色的肌肤。“只是很想抱着你。” “别把衣服弄脏了，刚买的。” “嗯。” “混蛋!都说别把衣服弄脏了!现在只好穿这种普通的西装了，那可是我特意为你订的!” “只穿给你一个人看，不好吗?” 十六 “……呃……起灵……呃……我在、在……门口等你。” 第102页 “怎么喝得这么多?” “呵呵呵……快点来……我等你啊……” 吴邪靠在墙上打着酒嗝，其他的宾客从酒店里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几个同学走过来准备送他回去。 “别，呃……有人来接我……呃……不用麻烦你们，哈哈哈……放心，呃……” “有人来接你?谁啊?不会是你女朋友吧?怎么没一起带来?” “女朋友?不是!是我男朋友!” 吴邪举着手机大笑着说道。 “小吴你开玩笑哈?” “李婉说的是真的?听说可是个大帅哥啊?” “那是，呃……我男朋友能差吗?” 吴邪大步跨前，拍着胸膛，骄傲的挥着手。 “哎，小心!” 有人眼尖看见吴邪离台阶只有一步之遥，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还在笑着往后退。 “这么不小心!” 一双手扶住了吴邪，有些无奈的看着怀中醉醺醺的小猫。 “呃……起灵，你来了。” “真不应该放你一个过来，喝成这样。” “没什么，就当是……呃……同学聚会了，很久没有看见那些大学同学……也来了。” “嗯。” 张起灵拉过吴邪的胳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那个就是吴邪的男朋友?” “果然……” “……好冷。” 吴邪晕乎乎的坐在副驾上，拉着张起灵的手腕磨蹭。 “乖。”张起灵捏了捏吴邪的脸，“我在开车。” “哦……” “开始下雨了，先回去再说。” “嗯……” 吴邪随便哼了哼，闭上眼睛似乎睡着了。张起灵将空调的风打小了，在路上平稳的行驶着。 从灵溪路过的时候吴邪睁开了眼，也清醒了不少，“到哪儿了?” “一会过灵溪隧道。” “哎?那就停在这里行不行?” “有什么事吗?” 张起灵放慢了车速，偏过头看着吴邪，吴邪嘻嘻笑了几声，解了安全带侧身过去亲了张起灵一下。 “要不要试试车震?” “小邪?” “嘿嘿，听说这里是很出名的地方哦。” 张起灵将车停在路边，打开了里面的灯，吴邪一张笑脸红彤彤的，嘟着嘴就往张起灵的嘴唇亲去，张起灵愣了愣，然后勾起了一抹笑。 “醉酒的小邪真是主动。” 将座位调后，示意吴邪跨过来，吴邪立刻响应号召趴在了张起灵的身上。 张起灵解开吴邪的衣裳，伸手进去抚摸着吴邪软滑的腰，吴邪扭着腰抽出了张起灵的腰带，拉开拉链，伸手进去触碰着慢慢灼热起来的硬挺。 “起灵……” “嗯?” “起灵……” “嗯。” 吴邪皱了皱鼻子，在张起灵的颈间嗅着。 “坏蛋，一个人偷吃了水晶虾饺，明明我最喜欢你包的虾饺了。” “还留着你的夜宵。” “爱死你啦~~~~啵~~~~~” “真是小孩子一样，不过是一碗虾饺。” 一边说着，张起灵的手指渐渐沿着背嵴下移，感觉手掌下富有弹性的滑腻触觉，手指轻弹着往臀丘的凹陷处去。吴邪贴在张起灵的耳边发出细小的哼哼，热气喷洒在耳垂。张起灵扭头在吴邪飞满了红晕的脸上轻轻咬着，吴邪动了动身子，手掌已经无法包裹住蠢蠢欲动的欲望，只能动着手指来回揉搓。 “啊……起、灵……” “嗯。” 手指探进mixue，张起灵刮着火热的肠壁。 “真是热情……这么欢迎我吗?小邪。” 伸出舌在吴邪的脸上舔了一下，发出低沉的笑声。 “嗯~~~瞎、说，我才没有……呀……嗯~~~就算，热情欢迎了……嗯……又怎么样?你还不是……啊啊……” 吴邪的手下加力，张起灵舒爽的眯起眼，一下再插进了两根手指，三根手指慢慢搅着。 “听见水声了吗?” “废话，外面在下雨……当然……嗯啊……嗯~~~” “是吗?” 张起灵又探一指，加快了速度，咕啾咕啾的声音在两人之间越来越响。张起灵抬手将车内的灯关上，接着远处的街灯，他咬住了吴邪的耳朵，“想不想我进去?”挑高的尾音在吴邪的耳边回荡，吴邪磨蹭着挪了挪身体，直接瘫在了张起灵身上，“起灵……” “撒娇也不行哦，说，想不想?嗯?” “嗯……” 软糯的应答甜进张起灵的心里，他将吴邪往上拉了拉，扶着吴邪泛着热气的大腿挺了进去。 “我的小邪。” 第103页 “嗯~~~~啊~~~~~~小哥……小哥……” 张起灵拉开吴邪的衬衫，吻上了他胸膛上已然战慄的红豆。 “小哥……起灵……今天我和我同学……嗯……都说了，你是我男朋友……啊……慢、慢一点……” 听到吴邪这么说，张起灵才想起来那些人的目光，原来……小邪……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想要将自己深深的埋进爱人的体内，让心跳同步。 “车震……感觉的确不错，不过就是空间太小，呼……”张起灵拉下吴邪的脑袋亲吻着吴邪微张的唇，纠缠着狡猾的舌头，舔过牙床。 外面的雨势渐大，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车上。 车内的两人却毫无阻碍的倾听的着对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的呼吸，胶着的身体，张起灵拥着吴邪步入仙境。 “啊……疼疼!小哥，轻点。”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揉着吴邪的腰。 “果然车里的空间太小，竟然撞到腰了……” 送上一个eg…… 张教授，您夫人…… 我夫人? 就是我姑妈和您年纪差不多，我看你的资料上面……尊夫人是不是走了很久了? …… 那个我只是想给你们做个介绍，主要还是看缘分。我姑妈早年也是个大美女啊，可惜姑父福薄…… …… 张教授，要不今晚安排你们见个面? 见什么面? 吴助教?啊……张教授，你考虑一下，如果同意了就给我打电话。 我不过是出去买了个水果，离开不到半个小时，你就又惹了桃花?还是黄昏恋? 夫人，谁让你“走”的太久了呢? 喂，别以为这样就行了。放开我……唔唔…… 你不是去找张教授了吗? 我今天终于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知道“老牛吃嫩草”是从哪里来的吗? 十七 “结婚?怎么突然想起来这事情?” “你不想?” “我们可都是中国公民，就算去老外那里跑了一趟，拿回来的还不是废纸?再说了……” “嗯?” “那个，你不是说我们已经按照你们族的婚典拜过天地了?” “下个星期三。” “下个星期三?啊……你怎么知道的?!” “小笨蛋，你身份证上不是写着?” “……求婚就这么随随便便就算了?” 吴邪在床上翻了个身，小声的嘟囔道，张起灵将他搂进怀中，轻轻咬着他的耳垂，手指拂过被子包裹下裸露的肌肤。 “那小邪想要个什么样的?” “什么样的都不要!现在出国旅游可不便宜，还不如在家好好看店。” “可是……那是小邪真真正正和我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 “不如、那个、嗯……” “嗯?” “给我一次?” “呵，难道刚才我还没有满足你?”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 “我要在上面!” “那再来一次?” “靠，我不是说这个样子的……餵……啊……” “这个地方怎么样?” “风景不错啊，什么地方?老闆你要去旅游?” “小哥提供的地点，名字有点绕口，好像叫波拉波拉岛。” “这可是个奢侈的旅游地，听说不少国际明星都喜欢去那里度蜜月。” “度、蜜、月?!” “嘿嘿，原来老闆和姑爷是准备趁生意淡季去旅游啊，不过这个地方的价格可不便宜，老闆你什么时候这个大方了?” “好好看你的店。” 吴邪一掌拍在王盟的头上，笑嘻嘻拿着一叠旅游杂志上了楼。 “起灵!就去这里!” “法属玻里尼西亚波拉波拉岛?不错，是个好地方。” “那是，我的眼光能差吗?” “果然是度蜜月的好地方。” “谁和你去度蜜月?!” 吴邪趴到张起灵的背上，将他压在座位里，“这是什么?”翻着桌上的玉器。 “无聊的赝品。” “那么你还这么仔细研究什么?” “工艺不错，而且我在想……” “什么?” “海之屋是个不错的选择。” end ☆、一天时刻表 吴邪 早上6：00 起床 洗漱过后，出门买菜 6：30 回家做早饭 7：30 发车，去店里 开始一天在店里慢慢度过悠闲的时光，招呼一下似乎有心思下斗的“客人们”，决意成为一介“良民” 11：30 第104页 吃午饭，顺便去二楼tx一下小哥 然后，做一点“饭后运动” 下午2：30 午休结束 下楼在摇椅上继续休息，就着龙井 5：00 下班 发车回家，顺带拉回小哥今日接的鑑定古董 晚上6：30 做好晚饭，开始吃饭 8：00 靠上沙发，准备收看黄金时段节目 10：30 节目有时候还未结束，就被拉去“床上运动” 夜半 洗浴之后，安心躺在小哥怀里开始睡眠时间 张起灵 早上5：00 起床 绕山跑步40分钟 回家，洗澡 吻醒床上的熟睡的可爱小邪 6：00 打扫卫生 等待小邪的早饭 6：40 开始吃早饭 7：10 收拾碗筷 准备工具，预备出发 7：30 坐上小邪的车 出发 开始一天忙碌的鑑定工作，挡去各式各样的视线 11：30 开始吃午饭，顺便等待来自小邪的tx 然后开始“饭后运动” 2：30 午休结束 目送小邪下楼(主要是太害羞不愿意自己送他下去) 继续鑑定工作 4：40 开始准备下班 5：00 和小邪一同下班 晚上6：30 开始吃饭 7：00 收看新闻 7：30 看报纸 10：30 和小邪一起“床上运动”，虽然有时候小邪觉得也许电视会好看一点?毕竟不会让他腰酸背疼…… 夜半 共浴，抱着小邪入睡 作者有话要说：中秋节番外…… 戒指 她是谁? 我看着笑的正欢的小邪，皱起了眉，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突然很后悔出来看电影这个决定，本来是想着小邪很想看看这部新出的电影。 来的路上就飘起了雪花，小邪还用冻得红红的手掌去接。捂了半天才有些温热的手突然从自己的手心里抽出，就是因为看见这个女人的东西掉了。 那东西还给她了，还不走?小邪还一脸笑意的和她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几天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邪一直没有给个笑脸给我，问他在烦些什么，也不愿和我说。 想着不如趁今天是什么平安夜和小邪出来散散心，可是…… 看看时间，电影快开始了，再看看小邪，和那个女人笑得正欢，那个女人注意到我的视线，似乎还扔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我走上前，一把拉过小邪。 “走了。” 小邪似乎更加不高兴了。 我看着小邪的侧脸，一部喜剧，到现在他都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伸手过去握住小邪的手，小邪冰凉的手指却猛地缩了回去。 “小邪?” 他瞪了我一眼，没等电影散场就沖了出去。我追在他身后有些不明所以。 在电影院门口我拉住了小邪。 “把外套穿上。” 我不由分说的将他拉到我怀里，给他穿上外套。 “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自己和自己生气。”小邪哼了一声，却不再挣扎，安静的倚在我怀里。 “小邪?” “都说没什么了!”小邪薄怒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我自己瞎吃醋，行了吧?!” “吃醋?该是我这么想才对。” “胡说什么，我才没有在外面拈花惹草!” “拈花惹草?小邪，你又听到什么谣言了?” “哼。” “那刚才又是怎么回事?” “你还说?太失礼了!她是我高中时候的铁哥们，我刚想把你介绍给她认识。” “哦?那她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像我抢了她的心上人一样?” 我将小邪拉进转角处，揉着他微凉的耳垂，语气酸的我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肯定是你自己看错了。她早就有爱人了。”小邪嘟着嘴，“再说，我不就是和她多说了几句话，那你呢?那天和那个什么公司的谁谁还去吃饭了，一路上卿卿我我的!” “啊?”我愣住了，“小邪，那个是胖子的女朋友。而且，我什么时候和她卿卿我我了?” “胖子的女朋友?那傢伙能找到这么好的?”小邪明显吃了一惊，我捏了捏他的脸。“真的是胖子的女朋友，那天是胖子托她交给我一件古玩，让我鑑定一下。”我又好气又好笑的亲了亲小邪的脸颊。 “小笨蛋，你怎么不问问我?” “那……我哪里会想到……那你和她抱在一起是怎么回事?说!那是我亲眼看见的!” “抱在一起?”我想了想，“啊，那是前面有个小孩冲过来，正好把她撞过来，而且，我绝对没有抱她，只是扶了她一把。” “说的跟真的一样。” “当然是真的，我的小笨蛋，我会对其他人做这种事?” 第105页 我捏捏他的耳垂，吻了上去。 小邪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瞪着我，“每次都用这一招。” “味道如何?我听说这家的牛排特别好。” “是不错。”小邪点头，“不过，小哥……我总觉得，今天的安排不怎么像你……” “这几天有个小笨蛋天天闷闷不乐，我只好想想办法哄哄他了。” “哼。” “有个礼物给你。” “什么?” “不是说今天是平安夜，所以……” 我将口袋里的礼物递了过去。 “怎么会……选这个?” 小邪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要我帮你戴上吗?” “起灵!” “虽然以族里的礼节拜了天地，也去国外的礼堂走了一圈，可是我以前还没注意到这个，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会和我抢你了，不是吗?” 我拉过小邪的手指，将小小的指环套了上去。 “我才要说，以后看有没有人再敢肖想我的人!” “是，我一直都是你的。” “小哥……” “嗯。” “这么肉麻的话，真的是你说的?!” “吴邪!”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