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世界:从击杀穿越者开始》 第1章 我的心腹在哪里 “他现在还不能死,救不下来,太医院可以换一批人。” 富有磁性与威严的女子声音传入还在发胀,里面又空空的我的脑袋里。 “娘娘,陛下是被下了太多合欢剂,纵欲过度阳气、阳精已绝导致的失忆、抽搐和昏迷。 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只能靠他自己,我等实属无罪。” 一道苍老的男性老人声音对此做出解释,边说还边响起“砰砰砰”的响声。 “我等实属无罪。”好几个苍老的声音从“低处”传来。 “伺候陛下的是谁?”那被称作娘娘询问着。 “回娘娘,是小安子和梅花。”娘娘声源点附近传出一名女子的回答。 “赏他们杖刑,先皇刚仙逝,见点红也好。” “是,娘娘。” 我睁开了双眼,首先出现的是一块绣着五爪金龙的黄布,侧过脑袋望向声音传来的源头。 最新眼帘的是一个高贵妇人,盘着的头发插满了各种金饰,眼角有着若隐若现的皱纹,面容绝美,身穿着暗金色长裙,胸脯饱满,再往下看,那就被宽大的长裙遮挡。 想来这应该就是那位“娘娘”了,她旁边偏后是穿着简单但面容也算上等的女子,再往后是五六名太监低头跪着,穿黑色太监服。 视野往近回收发现我在一张大床上,床下也跪着七八名头发发白的老者,具体是几人我懒得数,想来应该就是太医。 目光回望到那位“娘娘”身上时,我的胯下赫然耸立。 ??? 我承认她确实很美,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苍天可鉴!从刚才的言语,我可以知道我应该是皇帝,可我也知道我的生死绝对在这位娘娘手里握着。 我还在郁闷的时候,那位娘娘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异样,目光投了过来,并立刻移动到我胯下为位置。 “哼” 她轻哼了一声,我连忙把视野移到那几个老头身上,不敢再看那里一眼。 从睁眼到现在其实才三四个呼吸,我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时候,我知道我完了,这被子奇薄无比,都没有指甲盖长度那么厚,就相当于多穿两件衣服而已。 我明白那“哼”声的原因,我只能假装自己不知道。 这时最近的一个太医抬头与我对视,他眼里的泪水就像决堤一样般迅速流下滴落在地上。 他慌忙起身,连跪太久变得褶皱的衣服不整理就来到我眼前,他食指与拇指扒开我的眼睛,脑袋左摇右晃。 他似乎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反应,转头对着几个跪着的太医说: “陛下有救。张老头你们快起来看看。” “啊” “真的?” “黎太医,你最好别是得了癔症。” 七八个人上来就是对我上下其手,除了那里没碰,哪里都碰了一个遍,不,是好几遍,看到我活着,就像看见他们老爹或者自己活了一样。 几人相互对视,轻轻点头。 最后由黎太医先转身朝着娘娘跪拜说到: “陛下无碍,臣等有把握治好陛下,只是……” 说到后面他却打起哑谜,娘娘轻微皱眉,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便冷声:“只是什么?” 黎太医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只是陛下被药物所害,精气亏损严重,至少半年内不得近女色。” “嗯,你们只管医治便可。” 说完就转头要离开,又对着旁边的侍女说: “把刚才那两个太监和宫女打半死再医好,隔七天打一次,朕什么时候让他们死,他们才能死。” 从我极其稀少的常识里,我发现,“朕”并不是属于皇帝的特有自称,真以为是话本上说的那样? “朕”,从来都是权力集大成者的自称,代表中枢权力最高者。 权势滔天的太监可以这么自称; 主宰朝堂朝议和国家走向的权势女人同样可以; 相互勾结党派强大到不畏惧皇权的高官依旧可以; 甚至可以是一个乞丐的自称,一个连皇帝都动不了,即便举全国之力拿他也没办法的乞丐。 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没人能管他们,因为试图管他们或者让他们改自称的人,坟头的草早就不知道经历多少个春秋。 “朕”从来不是地位的自称,它是享有至高权利者的自称。 我虽然察觉到我就是皇帝,可我不会自称“朕”,我怕犯她的忌讳。 等我有那个权利,自然会有人“指正”我。 “是,”旁边的侍女回答得非常平静。 那位娘娘走了,也带走了一批人,让这房间显得空旷,一群老头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在一张纸写了东西,交给一旁的太监,那太监就匆匆离开,估计是药方。 果然,没过一炷香的时间,一碗黑不见地的药汤就摆在我面前。一咬牙,心一横,药就喝光了。 不得不说,这些太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药起效非常快,其他方面我不好说,至少不一会我不再坚挺屹立。 哦~ 我之所以那样,是因为被下了药的后遗症,我就说我压根就没有那种繁殖的欲望,怎么可能会对那位娘娘有反应,更不用说我还一直面对着这一群老头也没有消掉,害得我差点怀疑自己。 我现在有太多的疑问,可我又不知道怎么问,问谁。 看见那个姓黎的太医过来给我把脉,我便开口: “能和我说说关于我的事吗?你应该知道,我失忆了。” “陛下的事,岂是臣等可以议论。” 得,看样子没戏。 “刚才那位娘娘是谁?” “那就是娘娘。” 所以,我刚才问了什么? “她。” 我话还没说完,那黎太医就跑得远远的,其余的人也一样。 看向旁边的宫女和太监的时候,他们把头压得更低。 “拿铜镜给我。”虽然知道自己是皇帝,应该用“朕”,可刚才那位娘娘也用“朕”来代替她自己,我的脑里有些印象,这不是皇帝的自称,就是权势滔天女子的自称,所以我一时半会也不敢乱说。 宫女拿着铜过来,我坐了起来,现在感觉自己的两条腿都还是发虚的,一直使不上劲,感觉后背肋骨下的两个地方空空的。 接过宫女双手递来的铜镜,我看见了自己,没有胡子,长相还是青秀,两颊有些凹陷,眼球有些黑丝。 嗯,可以获得的信息是,我绝对不是那娘娘的丈夫,她估计三十好几了。 看刚才那样,应该也不是母子。 周围的人应该也都是她的人,我难道就没有什么心腹?我好歹曾经是个皇子,现在是个皇帝。 三天过去了。 我不断尝试侧面问周围的人,居然没什么收获,一个字都不想和我说,即便我私下口头给他们许诺高官厚禄,甚至愿望,都没用。 他们反而用一种看傻子的样子看我,同时有一丝丝的怜悯。 我实在忍不了,就对一名宫女说:“你去告诉那位娘娘,她总会有用到我的时候,她不告诉我,我是谁,我怎么配合她?” 从她之前的话“他现在还不能死”,就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需要我这个傀儡皇帝,或许在宫里可以完全掌控,可在外面绝对不行。 那宫女愣了一下便离去,我相信那位娘娘应该多多少少告诉我一些事,即便不是全部对我来说都是有利的。 第2章 我根本就没有心腹 不多时。 回来了两名宫女,一前一后,走在前面的是之前在娘娘旁边回答的宫女,后面小心走着碎步的是去替我传话的宫女。 娘娘的宫女走进门的时候,向后扫一眼后面的宫女,那宫女不断走到房间各处,小声对着服侍我的宫女与太监说着听不见的话,随后一群人静悄悄的走出房间,他们还贴心的把门关上。 我还以为那位娘娘会亲自来说,没想到她会派宫女过来,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那名宫女穿着粉色衣裙,脸上皮肤滑嫩,五官精致,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坐在床边不远的圆桌旁边的圆凳上,直接了当说: “你想从哪里开始?” 她说话的语气与之前完全不同,之前在娘娘身边是平静带着低微的,现在则是高冷不想多看我一眼。 “我是谁?” “皇帝。” “哪个国的?” “伊国” …… 在后续的一系列交谈里,我知道了一个大概。 我,姓布,名诸,字明志,十八岁,是伊国天宇王的唯一儿子,天宇王是先皇的弟弟布天宇。 我从小就很笨,本来是取名布猪,可奈何我老爹后面几年愣是生不出一个子女,族中长辈觉得将这不雅的名字写入族谱有辱先祖,且会被别人耻笑皇族,便改成布诸。 我的字是前些时候那位娘娘取的,明志,其实就是明彘。 那位娘娘,是先皇的妻子,既曾经的皇后,现在的太后,她不喜欢别人叫她太后娘娘,所以一般都称呼她娘娘。 两年前还是有太子,他品学兼优,能文能武,待人和善,可惜在万盛三十四年,被贴身侍女斩下头颅丢于粪坑之中,朝野震怒,要诛那侍女九族,可惜她居然来历成谜,找不到任何族人,不过在审讯中她说是三皇子派来的。 我之所以不是正统皇子却可以登上皇帝的宝座,不是因为我那便宜皇帝大伯膝下无子,相反还有这个三皇子。 用宫女她的话来说,一个三皇子可以顶一千个我,三皇子背后要军权有军权,要钱有钱,本身品行上佳,朝中有四分之一的官员都投靠他,能文能武,武学修行还达到六变。 对了,她说武学的等级由低到高是一到九变,再上便是无极境,可即便是无极境,对上一万个士兵也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他不跑的话,当然如果士兵也是骑马的话也得死。 至于为什么三皇子这么有实力却当不了皇帝,不仅是因为太子的死亡,还是因为有太后的存在,太后自身家族也不弱,之前便宜皇帝病重的那两三年,都是她垂帘听政。 她也扶持起一大片的官员和族中子弟,在各方面的足以压制三皇子,夺权对太后来说名义是不太好听,可三皇子夺权也同样不好听。 因为皇帝最后一次上朝时,亲口说出一句话:“族中子弟皆可继承皇位,独三儿不行。” 若他有足够的实力,强取豪夺皇位便可,可惜他没有,尤其是原太子党认为是他害死太子,一直怀恨在心,简直就是多方树敌。 先帝驾崩后,一直是太后主持朝议——反正她也熟悉,可官员们不干了,一群大老爷们沙场武夫、文人墨客,听一个妇人指挥,想想就气,每次回去都睡不着觉,第二顶着黑眼圈继续上朝,越上就越气,越气就越睡不着,那一阵子,好些官员都瘦了。 在众官员的“友好协商”下,太后决定从族中选一名皇族子弟当皇帝——除了三皇子。 可选谁又是一个问题,有人提议选天顺王布天顺,他是先皇最小最信任的弟弟,统领着三万飞羽军。 开什么玩笑?让他当皇帝,太后、三皇子一党都得别玩了,直接伸脖子过去给别人砍吧。 不行, 再议。 也有提议让不满二十的皇族子弟,可那些子弟哪一个背后的母族不强大,给自己找一个会变强的对手? 不干,不干, 再议,再议。 最后就选了我,虽然是皇族子弟,老娘生下我后没几年就死了,母族没有任何势力——母亲是个平民,老爹前几年薨了,本身智商还欠佳,要不是被拉来当皇帝,我早晚被王府内的下人玩死。 我简直算是完美的工具人,有我在,他们就可以私下继续培养势力,继续争斗,等到合适的时机一举拿下皇位。 淦,合着我根本就没有心腹? 伊国旁边还有:南封国、北陵国、淮国、赤昭国。 关我啥事,我都不一定出得了这皇宫呢,想想我就郁闷。 唉~ 之前我濒死,并不是有什么势力要我死,现在各势力都希望我活着。纯粹是那个叫小安子和梅花对食的时候觉得无聊,对我狂下三包合欢剂,让我夜御三女给他们助助兴。 ??? 我早晚也要给他们一人三包,不六包,不,一天六包。 我请求宫女向太后转达不要杀死那两个很会玩的人,她说她会转达的,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了她。 我有问她为什么说得这么清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她说:娘娘说了,把真实的告诉你,让你感受到绝望,要不然你会以为自己可以翻了天了。 额,我承认我有被打击到,好狠。 她说:如果不信我,你可以随便问宫里的任何人,你要知道所有人统一口径很难,可让他们阐述一个真实的故事很简单,娘娘已经下令只要你问关于你的问题,他们都必须回答。 她说的我会听进去,可我才不会完全相信她的鬼话,我可以慢慢去验证。 最后她给我带来一个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消息,明天我得去上早朝,全臣一致认为我已经遭遇太后的毒手,毕竟已经五天没上早朝。 虽然我只是坐在龙椅静听,然后依旧由太后处理事务,好像这样全臣才会有:这不是在听一个女人的指令的错觉。 听这宫女,额,我为什么一直用宫女来代替人呢?那是这家伙不告诉我她的名字,好像名字金贵的像块宝,入不了我耳,出不了我嘴。 听她说,最近每每早朝,一些官员黑眼圈越来越重,太后娘娘好心给他们送些补品,把他们开心得都“哇哇”吐血,有些已经到称病需要静养的地步。 听她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嘴角根本就不掩饰,都快笑出声了都。 我只能在心里替这些大臣默哀几个呼吸的时间,默哀完后,为我自己默哀很久…… 第3章 三个宫女 新的一天——明明天都还没亮 我顶着黑眼圈起床,昨天那宫女走后,我苦思许久,我发现我真的没什么办法。 三名老态龙钟的宫女给我换上衣服,我是强烈要求换几个漂亮点的宫女服侍,可惜没有任何效果,得到的回复是:这样就不怕我偷偷行房事,有利于我的恢复。 骗鬼呢?太后管不了我,她还管不住宫女吗?她这是在恶心我,在报复我。 在穿衣服的过程,我简单了解了这三位宫女,她们都六十多岁,先皇驾崩时也才享年五十,可以说她们进宫的时候先皇的还没出生。 若是在民间她们是可以当祖母或太祖母,我感觉她们照顾自己都困难,还来照顾我? 她们的名字分别是小蝶,小露,小惠,是的就是这个名字,她们让我这样叫她们。 小蝶是三个里最高的,身高大概有六尺,满头白发,面色潮红,腰有些佝偻,身材干瘦。说话很少,看得出来另外两个非常听她的话,眼睛里尽是空洞,只有看向另外两人才会有些波动。 小露是三个里最矮的,身高才五尺,她说她年轻那会有六尺,她的嘴是最多的,我怀疑她一个人自己能说半天,她站得最笔直,她的头发是乌黑油亮,这是她骄傲的资本,面颊有些乌黑。 她的右腿是瘸的,听她说是被某个娘娘打断的——我大概猜到是谁,真不是我有意去揭小露的短,让她回忆不好的过往,是她自己大大咧咧说出来的。 小惠是看起来比较文静的,她是三个里面唯一读过书人,她面色较白——相对于前面两位,头发是大半的发白,眼睛里总是湿润,有永远蓄不完的泪水,这导致她经常喝水,她虽然也不佝偻,可她站不直,歪歪扭扭,像一棵没有根的小树,随风摇摆。 穿衣服的过程本来就繁琐,还是三个动作迟缓的老太太来穿就更慢了,我悄悄记下这些衣服的穿法,方便下次自己穿,不仅是为了节约时间,也是为了让几个老太太早上多睡些——不用早早起来准备。 终于,在她们的努力下我穿好衣服,没有丝毫的歪斜,哪怕我之前明明看着不歪的地方,她们也整理好久。 我走出了我的房间,回头上瞧看见门上的牌匾写着“圣居殿”,小蝶她们没有跟来,她们只是负责我的生活。 我突然想起来,宫女是不得坐房间里的任何东西,毕竟那里是皇帝的居所,能来坐的那个不是达官贵族权力滔天的人,坐在太监或宫女坐过的地方算什么? 一想到三个老太太只能倚着墙壁或梁柱或坐在地上时,我就不太舒服,真不是我圣母,我告诉自己,我这是为了收买人心,肯定是如此。 我要回去告诉她们,让她们可以随意坐,甚至躺着——房间里有一把大长木坐,平时可以两两对坐畅饮聊天。 我回到房间里,看见小蝶是站靠柱子,小惠直接拿一块布坐在地面上,小露则是平躺在木坐上呼呼大睡。 “陛下” 小蝶大喊一声,把小露吓了一个激灵,小惠站起收起布块,三人纷纷向我行礼。 小蝶最先开口: “陛下恕罪,是我看小露太困才让她去那里小睡一下。” “不是,那是我自己想睡了,我怀念那里,想找找以前的感觉。”小露反驳道。 “小露,别说话。”小惠在一旁轻声说,可我能听见,毕竟太轻小露可就听不见了。 “没什么,我回来就是告诉你们,不要站着或坐在地上,对腰不好。”我大感汗颜,没想到把这三位吓得不轻。 “我想太后应该说过让你们听我的话之类的吧。” “额,没有。”小露的话很直白,我只能在心里暗骂那太后几遍。 “那我应该有权利让你们做事吧”我有些尴尬。 “嗯~准确来说没有。”小露回答的很快,好像回答快就会有奖励一样。 “你别说话。”我无语对小露说。 “陛下只能吩咐最简单的事,比如吃饭睡觉。”小蝶适时回答。 “欺人太甚!我要找娘娘好好理论。”我气不过,但我还保留一丝理智,没有直接说出“太后”这个词,怕犯忌讳惹恼了她。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我被领来到太后的行宫门口,准确来说是阶梯下,结果被两个守门太监拦下说: “没有娘娘旨意,任何人不得进入。” 我一个皇帝还要通禀?真想给他们一人一脚。 “那就去问啊,还愣着干什么,耽误我上朝,你们担待得起吗?” 爽,虽然我不能拿他们怎么样,可我能正大光明骂他们,而他们只能在背后骂我。 那太监快速走上阶梯,然后又慢悠悠回来对我说:“陛下请进。” 我跨步走上台阶,然后进入宫殿,我懒得看宫殿叫什么名字,那任何没有意义。 宫殿里有一股奇异的香味,还没让我找到气味的源头,就看见左边有个屏风,那里隐隐闪着阴影,估计她还在穿衣服,我就说小蝶她们起的太早。 “什么事。”太后的声音有些慵懒和不耐。 “让那三个宫女可以随意坐我那里的位置,并且不能让她们因为各种缘由死去。” “你是在收买人心?”她几个呼吸后才回答我。 “是的,你不会是怕了?”我只能激一下她。 “很幼稚,朕可以答应你。” “你派人去给她们下令,她们不听我的。” “知雅你去一趟。” “是” 一名宫女走出来,赫然是之前那位,呵,我还以为你的名字有多好听呢?就这? 我离开了,跟着前面领路的太监一路兜兜绕绕才来到龙椅上,路上我有问为什么不坐轿子? 那死太监说:“娘娘说不能让陛下太闲,同时也可以锻炼锻炼。” 我真是谢谢她咧。 龙椅坐着屁股倒是挺软的,应该垫了许多东西,可靠背不行,真的不行,凹凸不平非常咯人,所以我自己尽量不往后靠。 我的位置确实是最高的,从最底下到我这位置中间还有一个小平台,那里右侧边有着一张比我这还大的座位,想想就知道是谁的。 两段都有七八层的阶梯,这样好,防止被某个大臣刺杀。 底下的大臣越来越多,都一一排列好,总共为六列,前面为首的是四个人,右边看着是武官,左边是文官,对应应该是两位大将军和两位丞相。 “娘娘驾到。”尖锐的太监嗓音吓我一跳,随着太后走来,还有宫女在后面拿着玉扇扇动。 她穿的是一袭青裙,头发插的发簪倒是少了许多,她轻微提起衣裙坐上去。 我看向我的后面,嗯?只有一个太监,好,好,大早上最好把你扇着凉。 下面的臣子齐声跪拜喊到: “参见娘娘” “参见陛下” 得,连名字也在我前面。 第4章 两份不同的奏书 “禀陛下,臣兵部侍郎郭权有本要奏。” 一名靠前的大臣向前一步低头说道。 我是无所谓了,坐着看戏就行,太后她应该会自己操作。 果然,我旁边的这个太监,提着尖锐的声音喊: “准奏” “前些日子悯州守将秦景见死不救,没有及时给予奎州忠泽林支援,以至奎州大败,被南封国占领七座城池,更使得奎州三万大军损失过半,数十万百姓颠沛流离。 其罪不诛其满门,不足以泄愤。请陛下明查,给奎州百姓一个交代。” 见他没有再多说,一旁的礼部官员也向前一步: “简直一派胡言,秦将军明明已经立即赶往,方面是忠泽泽不及时供应粮草,才导致我军大败。 秦将军不仅无过,反而有功,反倒是忠泽林未战先退,才是最该要严惩的人。望陛下明鉴。”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件事非常的大,是反差非常大,一个处理不好功臣变尸体,真正的罪臣却逍遥法外,甚至得到嘉奖。 他们就是明摆了,我和太后未曾亲眼看见在这里胡搅蛮缠,说到底,后面拼的是在朝廷里的关系,谁的关系硬谁就有理。 这时候微服私访就显得很重要,一直待在宫里,我能看见、听见的都是别人想让我看见和听见。 “左丞相,你这么看。” 太后娘娘都发问了,最前面的一名老者,弯着腰说: “可以派遣一名陛下信任的人前往考察,代天子巡视。” 你在开玩笑吧?我信任的人?抱歉真没有。 然后他们就在那里争论,相互举荐人——自己人,各个争的面红耳赤,就像准备要大捞一笔的贪财样。 我闲来无事,就把面前的奏折看了起来,首先是悯州秦将军的奏折,他的意思大概就是: 接到急信就立即带领一万精兵飞羽军轻装前往支援,不想忠泽林直接弃城而逃,还一连弃五座城池,导致敌人长驱直入。 秦将军只能放弃前面一座小城,收到急信的第七天就重兵驻扎襄城与敌人死战九天,而城池内的官仓却是空无一物,寻求忠泽林的粮草支援未果,才不得已弃城退兵。 而忠泽林的奏折描述的是另外一种情况,他说: 他在第一座城池——建明城,与五倍于他的敌人苦战半月,秦将军一直囤积襄城,未见秦将军一兵一卒支援,最后只能败退。在此期间他多次书写信件给秦将军让其驻守建明城后面一座城池,可秦将军拒不配合,以至于被南封国逐个击破。 至于秦将军说的襄城官仓无粮,实属冤枉他,那是秦将军早已自己打开官仓,将粮食变卖给当地的富户。 难,真的很难看出谁在撒谎,好在不是我该苦恼的,我也插不上手。 最后太后决定由新科状元前往,这状元郎叫宸铭,是左丞相的孙子,太后的外甥。 显然太后是想在军中安插自己人,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容易。 “陛下,数十万百姓还等着朝廷的安置,需要的钱与粮都不是小数,臣希望户部能快速拨出银两,百姓还在水火之中,不能再拖了。” 一名官员见去证实谁有罪的人选已经有着落,就直接开口。 户部尚书,嗯,应该是吧,他直接回怼: “娘娘,非我户部从中作梗,整个朝廷哪里不要钱?刚刚结束的科举,东面海盗猖獗,时不时登陆,那里的士兵要兵要粮要响,南方刚刚遭遇百年难得一遇的洪涝,更不用说先皇陵寝的事,我们实在无力乏天。” “彼之娘也!”那位官员大吼一声。 吓我一跳,这家伙不要命了? “科举能用多少?东面众将士都是吃上顿没下顿,你还好意思说,南方年年修河道,年年的发洪涝,钱都进你们户部自己的衣兜里。 我记得你去年,前年,大前年,都说是什么百年一遇,我遇你老母。” 那位官员直接是跳起来指着户部尚书的鼻子骂,我是觉得这家伙有趣,可惜不知道他叫什么,担任什么官职。 同时,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看出一点门道,说“陛下、娘娘”的是与太后敌对势力; 说“陛下”没说“娘娘”的是少有的中立势力; 说“娘娘”没说“陛下”的属于太后的党派。 那户部尚书被骂得面红耳赤,拔开指着他的手说: “你,你,粗鄙!枉为读书人,你这是在污了娘娘的玉耳,请娘娘治他大不敬之罪。” 说完他还跪下来磕头,好一个祸水东引偷换概念,要说真的,那家伙还真的犯了“大不敬”。 “哼,你自己的罪证都数不完,你还敢来数扣我大不敬?若是能严惩户部尚书,我愿担此罪。” “你们把这里当做什么了,街头骂街的吗?一切听娘娘的安排。”左丞相站了出来维持早朝该有的庄严。 我发现下面的太后,因为位置的原因,只能看见她的侧脸,好像在看戏——跟我一样,见到左丞相出来制止她眼中有些许遗憾。 “户部拨三十万两白银给奎州安抚百姓。” “娘娘” “娘娘” 两声娘娘分别来自户部尚书和那位官员,语气都有些焦急。 户部尚书最新说道: “臣等实在无法变出这么多白银。” 那官员也说:“三十万两恐怕到悯州就不足五万两。” “那就由户部拨二十五万两白银,礼部侍郎宁博全程监督,并在奎州替百官安抚百姓。” “是” “是” 礼部侍郎?我突然感觉不太对劲,谁跳出来骂都合理,这关你礼部什么事?难道全臣都敢说话,要靠一个礼部侍郎来为民请命? 这会不会是一个双簧管,他们自导自演,然后瓜分那二十五万两白银,如果真是的话,应该是三簧管——太后也是一样。 可也有可能那个宁侍郎真是为民的好官,那我感觉他应该活不了太久,或许他也知道。 啧啧啧 我头都快炸了,看谁都像贪官,看谁都是奸臣。 这就是失忆的后果,我连得到的消息都不知道是真是假,看到的人、事、物都有怀疑。 我该怎么办?现在是连一个突破口都没有? 就好像太监告诉我早上吃的鸡蛋是准一年母鸡下的,一颗一百两白银,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可我真不知道一个鸡蛋多少钱。 不知道他们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那些老头叽叽歪歪说了两个时辰,早朝终于结束。 之前走好长一段距离,所有现在肚子非常饥饿,好消息与坏消息往往都是一起来的。 好消息是可以吃饭了。 坏消息是要走回去,还没人带路。 第5章 六十多岁宫女的美人计? 我已经在心里骂太后几百遍。 这路太难找了,我严重怀疑之前领路的太监故意带我弯弯绕绕,导致我现在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有问路边站岗巡逻的士兵、路过的宫女和太监,他们都闭口不谈。 嘶~ 她是怎么做到一天内或者仅仅几个时辰内,把“不要告诉皇帝回宫殿的路”告诉给每一个人? 或者她早有预谋,在我还没登上皇位时就已经打算整我?她是不是太闲了? 我走,一直走,穿过一个又一个巷子,这里大部分的建筑都一样,找不到任何建筑地标,我只能时不时踢墙壁、木门。 直到最后,我只能扶着墙走,为什么? 因为天已经快黑了,肚子是又饿,双腿直接打颤,我找到一个门槛坐了下来。 其实想想也有好处,至少可以了解这个皇宫,在这三四个时辰里,我去到净事房,我选择没进去,哪个男人会对那里感兴趣? 有去到净衣房,那里简直就是参差不齐,小的洗衣宫女才十几岁,大的跟小蝶她们一样,只能提半桶水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她们能休息两三次。 那里都充斥着一种“气”,“死气”,感觉她们的灵魂已经死亡,即便是年幼的小宫女也一样。 或许是面对我这个无能的皇帝,她们感到没有什么盼头。 或许从她们从进这个门时,只空留下躯体便已经死亡。 据我休息半个小时观察的结果,她们一天到晚的在洗衣服,尤其在洗太后的衣服,衣服布料众多,价格极其昂贵,往往都是七八个小心翼翼洗着,消耗的时间也非常长。 我有想过要不要偷偷拉拢几个这样洗衣服的宫女,我想她们应该对太后有些怨言,还是有成功的可能。 最后我还是打消这有可能的念头,不仅仅是她们只是洗衣服的宫女,无法给我实质性帮助,更重要的是以后怎么联络? 要知道,即便是朋友,不,即便是亲兄弟,长时间不联络不见面,关系会变淡严重的还会反目,总不可能经常来净衣房,这不是告诉别人:我在净衣房有人。 有去过几位先皇妃子的宫殿,还没靠近就已经哭声就已经传出来,不止一妃子,也掺杂着一些宫女的哭声。 看来这位先皇很得民心,应该是一个不错的皇帝。 等等 我刚刚脑袋里有个东西一闪而过。 我好像悟到了一些东西,她们估计不是为先皇哭泣,她们是为自己哭? 伊国现在建国已经204年,历经六代帝王,每一代帝王死亡都会把整个皇宫的宫女、妃子——没有子嗣的都要陪葬。 用礼部的理念来说,整个皇宫的女人都属于皇帝,皇帝用过的女人或者名义上他的女人,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不许她们对已经逝去皇帝有任何不忠。 包括前几个月进宫的稚嫩女孩,有小蝶她们这样的老宫女。 不过小露说过她们之前见到过我那皇帝爷爷,那她们是怎么活到现在? 算了,这一时半会没有答案。 只能说礼部那帮家伙真是迂腐,这些宫女不说上万,几千还是有的。 算了,我又能做什么呢?我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傀儡罢了。 “该死” 我都不知道骂过太后几遍,我估计我得爬着回去,我不怕被人杀掉,现在干掉我对谁都不利。 我只能在那一直坐着,现在是七月,白天还是有些炎热,可到了晚上就有点冷,蚊虫还贼多,我的脚踝、手掌、脖子已经好几个包,臭蚊子把我的龙血还给我。 忽然 我眼前那悠长悠长,稀稀松松有几个士兵站岗的巷子出现一个提着灯的灰团,似乎是个人? 那个人走的很慢,如果这是鬼,那我可就不怕了,我能甩它十条街。 “咦” 好像是小露? 确实 她的腿一瘸一瘸,非常明显。 我走了过去,不想让她这么费力,同时心中也有疑惑。 让我独自一个人回宫殿,让我迷路,最后让小露找到我,并带我回去? 我不太相信小露会违背太后的命令特意来找我,我也不太相信她能靠自己找到我,毕竟这皇宫非常大,我已经用双脚验证了。 这是太后的目的?她捏死我应该是动动脚指头的事,大可不必这样费劲,即便有什么要我配合的,只要威胁一下我,我也就挣扎几下就会同意。 对我使“美人计”?哪有这样的美人计,六十多岁的美人?瞧不起谁呢? “小露,你怎么来了?”我明知故问。 “陛下,接你回去。”她轻轻靠在涂着红泥的墙边,喘着气回答。 她的回答我丝毫不意外,我接过她手里的灯。 她说:“我给你指路,下次你就不会迷路了。” 我说:“好的,麻烦了” 我轻扶着她,为什么我不背着她?那是我要看看她到底藏着什么猫腻。 我扶着她艰难的走了五百米的路程——主要是她艰难,我是很轻松。一路上她一直说着要从哪个路口拐到那个路口,如果从早朝下来后要么走才是最近,哪里的风景最美,等等,嘴巴那时巴拉巴拉没完。 最后瘸的那条腿支撑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我蹲下来查看她的脚是发现她的脚底已经全是水泡和血液。 我惊到了,我连忙说: “要不我背你吧。” “好。” 她没有犹豫,似乎她一直在等我这句话,她没有什么贵贱观念,就算有也不会太强,这是我给她的评价。 她在我的背上非常轻,恐怕都没有五十斤,她说她以前年轻的时候也很漂亮,她不后悔进到皇宫,在这里她一样开开心心,她不明白小蝶和小惠为什么老是哭泣,明明她们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我只能在适宜的时机随声附和。 她的呼吸好像平缓了下来,悄悄在我耳边说: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背我的男人,真的很有安全感,我也算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 说完就把下巴搭在我右肩上,并且发出“噗噗”的放屁声,我苦笑一声: “小露克制一点。” 她没有回答我,我有感觉后背一凉,我猜应该是她尿了,我轻轻放下她,转身希望能得到她一个解释。 可她由坐着直接倒了下去,我还以为是我太突然,让她不适应,连忙用手扶住她的上半身,这时我发现了异常。 她,小露,好像,死了。 第6章 解救数千宫女行动 我愣住了。 我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她的鼻前,感受不到任何气息,我拿起她干枯的左手把脉,没有一丝跳动。 ??? 我不明白, 我不理解。 我不否认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可对小露,我动摇了。 以身入局?我又有什么可图的?我自认没有。我现在觉得如果之前就背着她,不做所谓的试探与观望,不让她走这五百米,是不是就不会死? 应该会,我是说应该会活着,我的内心是愧疚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但我知道根本就弥补不了。 一旁的士兵看见这一幕,立马跑过来,将长枪放在地上,嘴里边喊边检查: “小露姐,小露姐?” 这士兵的年纪就比我大几岁,喊她“姐”? 周围士兵也纷纷跑过来,他们根本不顾我这个皇帝,把我挤出来。 我看着他们的表情,真的,他们绝对不是演的。 他们有站着低头叹息,有蹲着深吸气,用不断眨眼来阻挡眼泪,有瘫坐在青砖拳头锤地放声大哭,有咬牙表情愤怒者。 “小露姐。” “小露姐。” “小……” …… 尤其是那位愤怒的士兵,对着周围几位士兵大吼: “我就说了,不要告诉她位置,是你们的善心杀了她。” 说完也狠狠瞪我,认为我是元凶——也确实是,如果我不是皇帝,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们会把我撕了。 这些士兵都认识小露?想来应该有可能,毕竟五十多年在皇宫里生活,她对生活是抱有极大善意,对每一个人都像相识好久的人,她的嘴根本就止不住——不管我愿意不愿意。 这是我短短不到半天就通过观察了解到的她,我不认为她是装的,至少我是有绝对把握。 一名士兵叫来的几位宫女匆匆赶到,那些宫女看见小露,之前眼里的空洞竟有了些许情绪。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来,我也没注意他们怎么安置小露的尸体。 我回过神时已经坐在我的房间座椅上,看见小惠在一旁抹眼泪低声哭泣,小蝶则是在叹息,她们应该是从送我回来的人那听到消息。 “她早就该死了,陛下不必有什么愧疚。” 小蝶的话让我一个激灵,我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歪头看向她,这是一种无声的提问。 “她十三岁就进宫,她的性格,她那不顾尊卑的做法,比如以前也睡过这里的木坐,这让她吃了不少亏,可她死活不改。 后来因为救了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娘娘导致被打断一条腿。不过她也因此获得娘娘的庇护。 当然,她可不是为了娘娘的庇护才去救娘娘,娘娘能庇护她的时候她的腿已经被打断十一年,并且一直在干最脏最累的活。 可她依旧没心没肺开心着,她也时常对太后的一些做法表示不满。 我也听他们说了,是小露让他们告诉你的位置,你应该不知道,宫里绝大多人都拒绝不了她的请求。 她是这冰冷皇宫里少有能给人温暖的人,能带给人不应该有开心这种情绪的人。 她明明已经很老了,可却要那些年轻人叫她姐,也不允许我们有一个老点的像样点的称呼。 抱歉,说的有点多,请原谅,我是想说,死亡对她其实是最好的归宿。” “嗯”我只能平淡回答。 我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因为我现在还是认为这是一个局,一个计。我知道这样不对,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桌子上摆上许多山珍海味,之前我还以为能吃下几大碗、十几盘菜。 可现在我却没有一点胃口,我大口咀嚼,把那些食物都塞进嘴里,这些食物没有任何味道。 “我爷爷当皇帝需要陪葬时,你们以前是怎么活下来。” 我问出之前就存在的问题。 “跟随皇后或有子嗣的妃子。” 我知道我应该要做什么,至少,至少让这群可怜的宫女活下来。 “你们,你们什么时候陪葬?” 我无情的问出这句话。 “算上时间,应该就是三天后。” 小蝶麻木回答。 房间恢复平静,不久后我洗完澡,躺在床上。 夜,非常的安静。 让我可以更好的思考,我先不管怎么夺回皇权,不管太后有什么阴谋,那些对我而言太遥远,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轻易成功。 我现在就想着怎么把这群宫女和妃子的命保住,或许是我太闲,或许是为了不让自己那么愧疚,也可能是不忍心她们。 首先,我没有任何下属,无法操纵整个朝廷的决定,其次我需要找盟友,在宫里的大部分妃子都是各官员千金。 这些千金不乏十几到五十岁的,老实说,她们只是一些交易对象,年轻的女子出去后又可以成为笼络各官员的筹码;年老的估计就不会有太多人在意,当然,如果她们之前与弟弟妹妹姐姐等关系很好,感情、亲情值得冒险,她们的家属还是有可能拉拢。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即便把能联合的人联合起来,他们也不敢救下自己的亲人,因为看不见希望,所以只要找到一点希望,或者给他们一些希望,他们也会尝试尝试。 之前的五代帝王都陪葬,导致没有人会对这行为再有想法和异议。 等等 我或许可以从诸位先皇身上找线索,礼部以历代皇帝都这么干,将陪葬这仪式美化,将其绑上“忠贞”的字眼。 可要知道,每一个开国的皇帝都不会把自己表现得像暴君,往往都是亲民、爱民;对妻子、子女、兄弟都是友好和睦,甚至捏造一些美化他们自己的故事,希望后世将之化为典故。 开国皇帝真实是怎么样的不重要,只要不是二世而亡,没有改朝换代,他就是“最好”的皇帝。 并且到我已经第七代皇帝,在这过程已经经过多人不断美化,将糟粕差不多全部剔除,恐怕已经达到十全十美的地步。 而这样被不断修改人设的开国皇帝,他会让宫女陪葬吗? 很明显,不会。 这不仅体现不出他爱民惜民的高尚品德,还将他的自私、残暴表现得淋漓尽致。 即便他以前是自愿或者亲自要求宫女妃子陪葬,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真实的他,难道他还能出来反驳,我想即便他真能出来,估计也会矢口否认。 很好,反正也是睡不着,现在就去查查资料,特别是记载开国皇帝的书籍。 第7章 太祖是大好人 我轻轻起床,披上一件大衣,小蝶和小惠是打着地铺睡觉,没办法她们现在充当的是贴身宫女。 我不想半夜麻烦她们,脚步放的很轻,开门关门一气呵成,门口守门的两个太监只是看我一眼。 有人就好,有人就有人给我带路,我对着左边的太监说: “带我去臧书房。” 我没说“朕”,一是不敢,二是不习惯,等有能力了,自然会有人提醒我用“朕”自称。 “陛下,这么晚,没有娘娘的旨意,我等无能为力。” 他边笑边行礼回答我。 “那可以,你告诉我太祖的所有事,说过的所有话。” “奴婢不识字,也少有听闻啊” “娘娘下过令吧,只要我询问关于我的事,你们都必须回答,我现在问太祖,想要了解先辈不可以吗? 那这样你去把所有的太监叫起来,我要一个一个问,最后汇总结果。” “这……” 我看的出他有些为难,这不是废话吗?大晚上把所有太监叫起来,他应该会被打死吧?肯定会。 “请陛下稍等,我去禀明娘娘。”说完就小跑离开。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大晚上去打扰太后,是嫌死的不够快,还是死的不够惨? “这么晚去打扰娘娘,不会有事吧。” 我问一旁眼睛稀松,是不是打着哈欠的太监。 “娘娘自是不会理会,不过小事知雅是可以处理。” 嗯,原来如此。 尼玛,一炷香,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我怎么知道具体时间?旁边守门太监就在我眼前插香呢,他自己带着一个巴掌大的青铜小炉,从腰间拿出香和火折子点燃后插上,不仅起到驱蚊的效果,还能大致知道他什么时候换岗。 那个太监慢慢悠悠走回来,好,好,我算是看明白了。去太后那里时是急急忙忙,到我这里回复时能多慢就多慢。 我冲上去就是“断子绝孙”腿——虽然没啥用,剧烈疼痛让他有些歪斜,我右拳直接招呼他左脸上,人都飞出去半米远。 “太后那边怎么说?” “娘娘说可以。” “那就带路。” 我转头告诉那个烧香的太监: “如果小蝶和小惠起了,叫她们别急,把我去臧书房的事告诉他们,同样,把这句话传给下一个值班的。” “遵命,陛下。” 他还没从刚才的场景回过神,本能的回答。 倒在地上的太监连忙整理好他自己衣服,擦拭着被我打出来的鼻血,提着灯在我前面带路。 “你要是敢带我绕路,就不会是一脚一拳那么简单。” 我怕他带我绕路,知道路线以后自己走不爽吗?所以给了他警告,我不排除他情绪失控有找人扁我一顿。 但那又怎么样?给他脸了还,更不用说他绝大可能不会这么做。 以小博大我都不带慌; 以大博小我还不敢吗? “是,陛下。” 他前面走着,走路方式非常熟悉,那是小露一瘸一瘸的走法,使得我的情绪由愤怒转为伤感。 来到一处宫殿,居然比我的宫殿还要大两三倍。 “管理这里的是贾公公,奴婢这就去把他叫起来,有他在要找的书会非常方便。” 那太监对我摆出讨好的笑容,在等待我的吩咐。 “去吧。” “是。” 门口还是锁着,看来要等一阵,我已经打算好,如是再慢慢悠悠我不介意再来一下,毕竟再这样耗下去恐怕天都快亮了。 不一会,他就轻跑过来: “贾公公就住在附近,他需要穿衣免得污了陛下的龙眼。不过奴婢从他那拿来钥匙,我们可以先进去避风。” 我略微点头,不表现任何情绪,不被别人看穿,就是对别人最大的震慑。 门开了,那太监先进去点燃蜡烛,能大致看见里面部署,我才走进去。 里面的书柜很高很大,灯笼和蜡烛的摆放非常讲究,都远离书柜,支撑光源的都是铁架,地面选择青砖铺垫,这些都起到一定程度的防火功能, 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这书太多太乱,这时那名贾公公来了,他的脸颊消瘦身材也干瘦,衣服有些松散帽子是歪的。 “陛下有什么吩咐?” 跪下好的那一刻,他便开口询问。 “给我找有关太祖的全部书籍,有多少就给我拿多少,先给我拿《太祖新传》。” “遵命。”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贾公公跑到一处书柜最下角拿出厚厚黄皮书交给带路的太监,贾公公则继续找书。 太监把书放在我桌上,我没有急着看,反倒观察起贾公公找书的规律,他找了七八本后我就找到规律,那不是没有规律,这家伙就是乱放,他只是记忆力好而已。 我打开《太祖新传》不断翻阅,果然如我所料,这里面绝大都是赞美之词,极少数不方便记载的事、说过的话都以侧面或隐晦记载。 其中有两则故事非常有趣: 一是,太祖刚建立伊国时,遭遇南封国、北陵国,淮国的前朝卫国三国攻打,太祖决定将三郡五十七县割让给最强的北陵国,赠送无数金银珠宝还嫁女儿给北陵国四十多的皇帝,并将全部百姓迁出。 太祖说:“发动太多战争,只会让我宝贵的士兵牺牲,让太多的人失去孩子与丈夫,每一个百姓都是珍贵的,无价的。” 这话被大肆传颂,士气得到鼓舞,一举打败卫国和南封国,斩杀数员大将,占领两国七郡之地。 二是在那大战的十年后,北陵国皇帝驾崩,要将太祖的女儿一起陪葬;太祖以:“伊国公主,伊国子民怎能如此任人宰割。”此为理由北上出兵,打下两郡最后迎接公主回朝。 不用看了,太祖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些话他怕只是出于收买人心,发动战争的借口。 可现在,这些就是那些宫女的护身符,这些书可都是“正史”,礼部那些繁文缛节可以去见鬼了。 “好了,不用找了。” 我的桌面已经二三十本厚厚书籍,贾公公在书桌对面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汗水。 “把这些书都收回去吧,尤其是这本《太祖新传》给我好好保管,” 我是不怕书丢,外面很多大臣、书生、书局都有——弘扬太祖威名,增加朝廷凝聚力,这一点都不奇怪,至于看不看那就两说,反正必须要有。 我看见贾公公微微张开嘴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似乎说:大晚上,你是特意来耍我? 我懒得管他,我困了,要回去睡觉。 “麻烦了,贾公公,改日定有重赏。”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谁会乐意自己的敌人多一个?一句客套话加画大饼再容易不过。 第8章 侍寝记录 又是天没亮的早上。 小蝶和小惠把我叫起,感觉她们都有些心不在焉,估计是三个伙伴突然少了一个的缘故。 我没让她们帮忙,自己动手穿好,比她们两个的速度不知快几倍。 我让她们两个继续睡觉,她们开始还不愿意,我让她们先躺下,不久她们就睡着,真是嘴硬的老太太。 门口的太监又换成不一样的人,是完全没见过的太监,嘶~好像我每天见到的太监都不一样,是为了防我? 大早上,我发现昨晚的的计划缺少最重要的东西,我要怎么联系这些有家族实力的妃子? 再次也要有一个人提起:“不要陪葬后宫”的话,我再引用太祖的话和故事。要不然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那我开口就太勉强了。 总不可能一个门一个门敲过去?所以我需要找个合作者,太后?不行,说不定她是最希望除了她之外的女子全部处死。 若是寻求合作不成,反被她“囚禁”阻止我下一步的行动,那就真的废了。 天还黑,至少还有一个时辰才早朝。 我问了太监所有妃子的名单在哪里可以弄到,得到的答案是: 太后娘娘或记寝房 “记寝房?” “那是记录所有妃子以及宫女侍寝时间地点的地方。” 哦~ “带我去。” 那名太监领着我行走,不是?我真的没有轿子?一个皇帝天天走路说出去谁信?不过身体感觉确实增强一点点。 来到记寝房,出乎意料,里面的人好像都很忙,这里走的,那里跑的。 我让他们主管出来回话,把我要看所有妃子的资料说给他听,那老太监居然说: “需要娘娘的恩准。” “娘娘说让我选几位妃子侍寝,反正不用白不用。” “额……” 瞧,把他吓的都不会说话了,直接颠覆他的认知。 “你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背后有太后这个“靠山”,这太监也不会直接把我原话转述给太后。 妃子名单拿到手后,那太监还是一脸痴呆,我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翻阅着不太厚的册子,第一页就是太后的信息: 姓名:宸雨欣 年龄:三十三 品级:皇后 入宫时间:万昌6年 父亲:左丞相宸笙 等等 现在是万昌36年,她入宫的时候才三岁?那时候先皇好像是20岁,这个禽兽。 看到下面的侍寝记录居然是:零 毕竟这几年先皇病重,而这册子是每年一换。 我直接翻过去,慢慢看着手里的册子。 名字:林舒婷 年龄:四十九 品级:贵妃 入宫时间:万盛一年 父亲:威国公(前任大将军)林幕虎 子嗣:三皇子 侍寝记录: 万盛一年 十月二十五日亥时一刻, 万盛一年 十月二十六日末时三刻, 万盛一年 …… 我往前翻回太后的记录,真没有任何记录,这……有点东西。 我快速翻阅,有子嗣的不考虑,有侍寝记录的不考虑,年纪太大的不考虑, 家族背景地位到没法参加早朝的不考虑,主要选这三四年新入宫的妃子。 最后我选中五位妃子,悄悄把她们的居住地方记下,出到外面时才发现那些太监之所以忙碌,哪些妃子和宫女在先皇墓中什么位置陪葬。 一群无可救药的家伙,要是让他们去陪葬,他们还有没有这样的激情? 我来到龙椅上,下面还没有一个臣子,今天的龙椅格外舒服,让我的眼皮渐渐垂下。 “我就眯一会。” “娘娘驾到。” 太监的这声让我回过神来,底下的群臣早已排列好。 “参见娘娘。” “参见陛下。” “娘娘,南封国使臣昨天到达京城,特为平息战乱而来,现在已在门口等候。” 最前面的右丞相最先开口,太后纤纤玉手轻轻一挥,她后面的太监用他那难听的声音说: “喧,南封国使臣。” 一个穿着头戴玉冠,身着红色披风,里面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来,最终停在丞相与大将军的中间只是腰部微弯见里: “参见娘娘,参见陛下。” “大胆,见到陛下和娘娘居然不下跪?” 一旁的大将军吴勇信最新表达不满,然后群臣纷纷有所表示: “请陛下陛下诛杀此人。” “请娘娘严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必须严惩。” “对对对。” 我想大多数是随机附和,不跪我和太后往大的说,那是藐视朝廷威严,有辱强国尊严;往小了说,那就是屁事没有。 跪不跪没什么,但态度必须要摆正,他们是有强烈不满,要求严惩这使臣,可上位者不同意,他们也很无奈,以后在正史里会写得好听些。 “外臣是为议和而来,腿脚多有不便,还请娘娘、陛下见谅。” 他这会最敷衍的礼节都不做,眼睛瞟了一眼就直勾勾看着太后。 “此乃狡辩,请娘娘严惩。” “请以酷刑伺候。” 这帮大臣就知道说,你们倒是上去打他一拳啊?罪不罚众不懂吗? “陛下何意?” 嗯??? 这太后问我?这毒妇专权的太后问我? “远道而来,自然是赐座。” “谢陛下。” 那使臣嘴里说着谢,可眼里看我就像看一头蠢猪一样。 “陛下不可。” “万万不可。” “此先例若开,我伊国颜面何在?国将不国啊,陛下。” 我见太后没什么动静,便开口询问: “娘娘,这件事我说了算吗?” “自然,来人赐座。” 太后边上的太监从角落里拿出木椅,在使臣后面一放,使臣往后一坐,那些群臣脸都绿了,纷纷跪下磕头大呼: “陛下三思,娘娘三思。” 我可以看出有些是确实激愤,有些在演戏,有些在绝望,有些是在看笑话——估计在看我和太后作死,好让他们扶持的人上位。 其中只有两种人能为我所用,就是激愤和绝望的人。 “把他的位置往前挪挪,听不清使臣说话,也不见使臣面目表情。” “谢陛下。” 那使臣都不用人帮忙,自己就提着椅子快速坐在太台阶下,毕竟他是伊国建国204年唯一可以坐着的使臣,在个人传记是辉煌的一笔。 看见使臣肆无忌惮,太后虽然面色不悦,可也没说什么,估计是真的想看我表现。 “不过坐这椅子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我对着一脸色样的使臣说。 那使臣以为我是讨好他,让他一会开价少些,乐呵呵看着太后回答: “陛下放心,我会为贵国谋取最大利益。” 我轻轻点头:“那就好,把他腿给我打折了。” 第9章 使臣的腿断了 “啊?” 使臣明显不得其解。 “陛下三思啊!” “陛下不可。” “陛下,古往今来从未有如此对待使臣的,恐国将不国啊!” 尼玛,叫我严惩他的是你们,替他求饶的也是你们,墙头的草都没你们倒的快。 也有几个说“好”的,可惜被掩埋在众人求饶的口中。 “娘娘不可让陛下如此胡闹。” 两名宰相同时出言,他们后面的大臣也噤声,以防止太后听不见。 两名大将军也进言: “此时得罪南封国,将会有无数将士死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本来使臣还很慌乱,额头微微冒汗,听完这些大臣后,底气更足坐的更随意。 太后边思索边用右食指敲打凰座,然后说: “说的对。” 大部分臣子刚刚松一口气,随即又听见太后说: “陛下说的对。” 刚刚呼出的气又猛吸一口凉气。 “来人,打断他。” 见周围近卫向这边过来,那使臣惊恐,右丞相立即发言: “对使臣作出如此事的人,将是伊国的罪人,本族的下场恐怕……” 右丞相听说是三皇子的人,也不知道南封国给他什么好处。 那些近卫停止脚步,没有在向前一步。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动手。” 太后站起来,语气十足且好听。 没有一丝动静,右丞相的威胁起到作用。 我手指指向下面各位大臣,认真说: “那就由你们这些伊国忠臣动手,刚才你们叫得可是最凶的。” 还真有几名大臣要出来,可都被旁边的同僚拉住,拉住一名大臣的人说: “臣等只是文臣,听说使臣有学武艺,上去恐有性命之忧。” 这家伙有点东西,他的话让我更好操作: “那,诸位将领,动手吧。” 前面一员大将军说: “臣等只杀沙场敌人,在这里以多欺少,恃强凌弱,实属有辱我等这身武艺。” “那就你来。”我的手指指向队列最后,站岗守门的士兵。我之前说要打断使臣腿时,他的眼神从无神瞬间转化为狂热,我想他应该有些兴趣。 我得好好感谢太阳还没完全出来,要不然我可能看不清,同时我觉得自己或许有成为神箭手的资质,改天去试试。 那士兵将用脚踩断长枪枪头,提着长棍过来,悠闲坐着的使臣也站起来,未见到他惊慌,或许他真的有武功傍身,所以不惧。 两人相距不足一米时,使臣首先挥出右腿,被那士兵单手抓住,直接就提起将使臣甩在地面,不怎么动弹了。 士兵右脚踩住使臣腰间,手中长棍悬在空中随之挥下。 “我乃南封国丞相之子。” 嘭~ 右小腿骨头断了,看就可以看出来——都畸形了。 “我乃南封国驸马。” 嘭~ 左小腿也一样的形状,真好看。 那士兵转头就要走,我可没那么容易满足: “大腿。” 他迟疑一下,又对着大腿来七八下“嘭嘭”的声音,大腿骨头较大,打断确实不容易。 “啊!” “啊!” 使臣的哀嚎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我又说:“第三条腿也断了吧。” “不要,不要啊,我求你了,我可以给你荣华富贵,啊——” 嘭~啪啦 好像是那个碎了,我可不是无聊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讨好太后,估计她早先这么干,只是不好意思说。 “叫什么名字?” “臣良兴州。”那士兵跪地叩拜。 “娘娘是否给些赏赐?” 我连第三条腿都找人帮你爆了,不给你说不过去吧。 “良兴州,护住朝廷颜面,赐宁州都卫即刻上任。” “是,谢陛下,谢娘娘。” 该死,这太后,我看上的人放到外面去,都卫可以领兵五百到一千,上级就是都护,领兵两千到五千。 一般是到州府拿任命书任命,由刺史派遣到各郡县驻兵训练。 那个叫良兴州的离开了,我对着太后的太监说:“公公,扶他去坐好。” 他看娘娘一眼,见其点头,才下去扶起下肢扭曲的使臣。 “使臣,关于停战诸多事宜,快速速说来。” “啊——啊——” 他的眼泪鼻涕口水到处飞撒,之前披着的红色斗篷已经外翻,我真不想看见这张脸,我下朝后会吃不下饭的。 “把他转过去,莫要污了娘娘的眼。” 太监转过去了,娘娘似乎有些遗憾,嗯?她好这口? “直接说吧,不要打什么哑谜了,我知道你们最喜欢这一套,早点说完也好早点下朝治疗。” 锦上添花不让伤口撒盐,他断断续续说“我……你们……死……杀。” 他从袖口甩出一张卷曲的纸条,中间用金丝材质的线捆绑。 右丞相将其捡起,看完后便说: “陛下,娘娘这纸张似乎是停战的条件。” 太后出口:“念” 接下来真没我什么事了,继续当傀儡,我还有点困,眯一下。 “一共是三点:一、只需赔偿南封国军队开拔之资三十万两白银;二,所占七城概不退还;三、想要迎娶我朝公主。” 这我还眯什么眯,觉得刚才良兴州下手还是太轻了 众臣叽叽喳喳,相互反驳对方的意见。 然后,之前没钱的户部又可以拿出三十万两;失去的城池也可以接受,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韬光养晦,早晚打回去。 目光短浅,妇人之态的太后居然同意了。 到第三点时显得非常困难,因为我都还没娶妻,哪来的公主,先皇十五个公主也早就有驸马或嫁人。 有人提议让十五公主——安福公主嫁过去,安福公主虽然已经嫁人可丈夫早亡,说她还是处子之身,可担此大任。 最后被否决了,理由只是安福公主是已嫁之人,名声不好,怕南封国皇帝以此再发动一次战争。 一些王府的郡主也被他们拿出来说,可那些郡主的父王也都是有些势力,他们愣是找不到像我这样的人。 最后把主意打到太子年幼的女儿——幸彩公主,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公主才九岁。 太子登基皇位本来是十拿九稳,他出生时先皇才十四岁,当了三十四年的太子,生下女儿后先皇非常开心,直接取幸彩公主的称号。 结果前两年被自己的贴身侍女割下头颅扔进粪坑,这死法史无前例,所以太子一党一直仇视三皇子。 总而言之,这帮禽兽把目标放在了一个九岁小女孩的身上。 第10章 外援 最后多数人表示可以接受,那不接受的人是对前太子死忠,或太子妃的直系亲属。 我还以为太后会因为自己的经历而反对,事实证明我高看她了,只是说了改日再议。 也是,要是一个早朝就得到结论,这不是显得伊国在摇尾乞求? 只要还没有完全确定,我就不打算掺和,同时,这好像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 我可以拉拢前太子一党,我不奢求他们能完全听我的,只要他们表面站在我的背后。 后面的早朝内容我没注意听,一直在思考要怎么行动,同时,距离陪葬只有两天,我的时间不多了。 太后有意拖长早朝的时间,直到太阳拉到最高点才结束,我只能说:可怜的使臣,娘娘干得漂亮。 下了早朝,随意吃几口饭,我就马不停蹄来到玉妃的观心阁,在外面就听见“呜呜呜”的哭声。 两个泪眼汪汪的宫女行礼后就拦着我: “陛下。” “去和玉妃说我可以救她,包括你们。” “啊?” “还不快去。” “是” 一个伤心带着疑惑的宫女走进观心阁,然后回来禀告:“玉妃娘娘请陛下进去。” 我不觉得她们会去向太后高密,玉妃娘娘都管不了自己的人,那她早就化成灰好几次。 说是“阁”,其实是个小别院,还有五六座小房,进中间最大的房间。 真真看见玉妃,我才知道为什么叫玉妃,她在册子上写的是十九岁,她的皮肤无比洁白,吹弹可破,透出一种纯净的美,让人心生怜爱,宛如最珍贵的玉器,除了嘴里涂的胭脂与哭红的眉眼是红的。 “把你想做的事说吧,说完我还要接着哭呢。” 这是不信任我啊,我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并且告明我需要强有力的帮手。 听完我的讲述后她眼中一亮,因为我一直盯着她,不仅可以看她的真实反应,还可以欣赏她美丽的脸庞。看美女总能让人心情愉悦,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不断点头表示这个方法可行,之前她们不是没有想办法,估计只是没有找对路。 我不排除她们会把我踢掉自己干,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只不过由我来拿太祖当挡箭牌是最好的,如果他们硬要退而求其次,我也没办法。 如果在早朝时,她们的帮手只要求有势力的妃子不陪葬,那我也可以趁机将范围扩大到所有宫女; 如果她们是私下联络勾结,暗中救下妃子,大不了我自己奋战。这也是最差的一种选择,不仅是对我,也是对那些逃出生天的妃子,那就意味着她们要换个身份活下去。 所以只要他们脑袋不被门夹,我想他们知道怎么选择。 “玉妃娘娘身边有没有可以借助的力量?你可以多走动走动。”我的意思是让她也去找一些妃子,她肯定比我更了解宫里情况。 我一个人找五个妃子,五个妃子就能找二十五个,单单这两轮就会有三十名妃子,这些妃子背后就是她们的爷、父、兄、弟、侄甚至一些曾经求而不得的仰慕对象。 “我会的,而且人很多。” “你最好今天就把消息传出去,明天就开始,你找的那些妃子也一样。” 陪葬是后天,可我不可能真要后天才行动,万一早朝回来就已经全部陪葬,那就白忙活了。 “那样的话人就不太多,有些的路程都要一两日。” “她们在京城应该有些亲戚官员,也不要那些官员做什么危险的事,只要那时附和几声,等得救后再给他们谢礼,还欠了他们一个人情,我想没有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还有,绝对要保密,先发制人很重要。” “嗯” 她轻轻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我知道我该走了,没有太多时间。 后面的三位妃子都如同玉妃一样,轻松搞定,她们看我都是满眼感激惹人怜爱。 第五个妃子时有些不一样,她叫熙妃,我来的时候她还在嘻嘻哈哈独自踢着毽子,嘴里还说着: “后天我要死了,嘻嘻嘻。” 我严重怀疑她已经疯了,好在宫女都还正常,眼里都带着泪花。 她看见我时,毽子都不要了,拉着我的手说: “男人?你是男人?快,快跟我进房,让我体验女人的快乐,还有两天时间足够了。” 我没有反抗,任由她拉我进房,别误会,我是看见她眼神根本不像癫狂之人,我怀疑她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话要对我说。 果然她把房门关紧,窗户也紧紧关着,把我推倒在床上,她吻着我脖子,一只手解开我的衣服,我知道事情似乎很严重,我轻轻在她耳边说: “熙妃娘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给我” 她含义不明的话让我邪火顿起,我单手抓住她的细细两只手腕,对她说: “熙妃娘娘,你是有什么危险或想说什么事吗?” “我说了,我要男人,我要快活。” 她的眼神,她的姿态,活脱脱就是一个欲女。 啊? 这真是个疯子?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了? 我把她放开,如同见到恶鬼一样逃了出来。 我发誓我再也不进这个院子,感觉有什么脏东西。 我出来的时候,一名宫女拿着笔在一本小册子什么东西,前面写得飞速,后面的停下,似乎有什么疑惑,只听见她对旁边宫女说: “我该写多少时间呢?一刻?不行,太多了。” 旁边的宫女眼中含泪无奈说道: “就写万盛三十六年,七月初八,戌时一刻,不宿,十息,不,二十息。” 这是我的行房记录?我该说你们是负责还是不负责?我刚想过去指正她们的错误,就看见熙妃也冲出来,嘴里还嚷嚷:“男人,我要。” 我也不想多做停留,闪人要紧,留的清白之身日后必有大用。 其实熙妃身材样貌都不错,尤其是那堪堪一握的小腰,让人不自主想把手搭上去。 可总感觉有些诡异,非常不对劲,再说都疯了就不要欺负她了,虽然是她自愿,也或许是她欺负我。 但,还是不要,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第11章 会飞的扫地宫女 回到我的宫殿,已经是戌时三刻,这路太远,我选的这五位妃子住所东一个西一个,她们要是住在一条巷,我就不用这么麻烦。 尤其是熙妃,简直就是浪费我时间,那个女人太恐怖了。 小蝶和小惠已经在准备热水给我洗浴,好在是门口的太监负责提水,我把一定要服侍我洗澡的两位老太太推出门口,将门栓拉好。 这热水简直就是敷衍,连花瓣都没有?加上走了一天腰酸腿软,出汗多就意味着污垢也多,洗完后整个人轻了不少。 两刻钟后 穿好衣服的我把房门打开,让太监和小蝶她们处理洗浴的东西。进来后两太监两老宫女都用奇异的眼光看我,小蝶还用鼻子闻了略微潮湿的空气。 “你们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在这里我不会把自己的疑问藏着掖着。 小惠的脸上居然隐隐泛红,小蝶倒是没什么忌讳的说: “我们是怕陛下在里面自渎,要是陛下有什么意外,我们就得提前几天死了。” “我没那么无聊。” 说完就准备去床上躺着,这是听见小惠轻声的说:“可惜,之前特意找来的花没什么用了,陛下,我和小蝶能用吗?” 花?什么花? 哦,沐浴用的花,我能不能再洗一遍。 “你们用吧。” 或许是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小惠这次倒是显得格外大胆。 又是天没亮的新一天。 我是谁?我在哪里? 这些老太太都起的这么早吗? 来几个贪睡的宫女吧,求求了。 天还未亮,离早朝还有一个半时辰,我便早早地起床开始洗漱。洗漱完毕后,我坐在桌前,享受着清晨的第一餐——两颗鸡蛋和一碗翡翠粥。 这碗所谓的“翡翠粥”,说白了其实就是一碗普通的白粥加上一些切碎的青菜,但味道却十分鲜美可口。 我让她俩回去继续睡,她们没有拒绝,躺下盖上被子就睡,睡没睡着我就不能确定了,我相信她们迟早会睡着。 我今天的腿又酸又胀又痛,我本来是打算早早去太后那里请安——让她睡不着觉,顺便讨要一辆轿子,我真的不想走路。 想想还是不要这样,要是她因为我的打扰,在今天的事上保持反对态度,不敢说赢不了,只能说会赢得非常困难。 我并不奢望她能给予我帮助,但至少希望她能够置身事外,不偏袒任何一方,不与我为敌。 所以,再困难我也要忍过今天,事情有了定论后再要求有属于自己的轿子。 要不我找个太监背我过去?不不不,有辱皇家威严,可走路上朝的皇帝……好像也没有太多威严吧? 不知道每天负责打扫的人,会不会把我那没有价值的“威严”扫走。 我只能先前往议政殿——早朝的地方,早早去龙椅上睡觉,至少能睡上半个时辰。 在半路上,陪同我的太监说肚子有些痛要去方便,我就只能先自己走,总不可能让我一个皇帝等一个太监吧? 开什么玩笑? 等等 这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现在对我动手是不是太早了,我才当了没半个月的皇帝,我决定不自己吓自己。 刚过一处转弯,就看见一个小宫女在路的一段“扛”着大大的扫把在扫落叶,原来我这一路这么干净都是这小丫头的功劳? 唉~ “小小的身板都在为活着而努力,我更应该如此。” 我还在感慨,就看见那小宫女飞了起来,她轻盈地站到另一面墙面上,仿佛一只清风吹起没有重量的羽毛,大大的扫把与她形成强烈反差。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飞? 她会飞? 她真的在打扫还是埋伏我?我还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绕路绕路,惹不起真惹不起,不外乎多走几条路。 走过两个路口,右边较大宫殿门口阶梯上小小的小女孩。 “又是宫女?” 自从接触熙妃后,我就感觉不太对劲,忍不了,就算是鬼,就算是刺客,我也要上去“问候问候”。 她穿着全身松垮白色寝衣,五官由于距离和夜晚的原因看不太清。 这里的宫殿也透露着不一样,周围都没有人,最常见的太监宫女都没有,更不用说巡逻或站岗的士兵。 “在想什么?” 我来到她旁边坐在阶梯询问,我没有看清她的脸,她顶着披散头发的低着头。 坐下来我就大致知道她的身高,才达到我的腰间。 “再想怎么把皇帝杀掉。” 稚嫩好听的声音却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我连忙往旁边挪了几步。 我没再说什么,主要不知道这么沟通,她已经成功把天聊死。 吱~ 我的背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感觉到有人在走过来,我回望过去,只见一名女子。 她身材修长,轻盈如燕,穿着简单的衣服也难以掩饰其优雅高贵气质。 她的曲线起伏如同大自然雕琢的杰作,丰满与苗条相结合,让人不由得赞叹其美丽,尤其胸前随时呼之欲出。 同时我也看见宫殿的牌匾,写着“太子殿”,所以她们是前太子妃和辛彩公主。 她先对着我恭敬地行礼,然后说道:“见过陛下。” 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或者说难听,我也站起朝她点头:“嗯。” 前太子妃将辛彩公主的手拉起,把公主朝宫殿门口推去: “快回去睡觉。” 公主回去并把房门关好,太子妃随意坐在台阶上说道: “是我杀死了太子。” 这句话如同天外的飞星,把我炸的骨头渣都不留下,我的心中引起轩然大波。我想我的脸上应该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我内心告诫自己: “冷静,冷静,这不一定是真的,想骗我?没门。” 我内心无法冷静,这样的坦白足以震惊任何人——即便是谎话,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的心脏刚才有慢半拍。她为什么要突然跟我说这个,她不要命了,还是我要没命了? 她看着寂静昏暗的前方说: “想要听听事情的全部经过吗?” 第12章 宫里都是疯子 “不,我不想知道。” 我才不要,直觉告诉我,不知道真相才是最安全,更何况她只是一面之词。 她没有理会我,继续开口: “太子自幼便品学兼优,待人和善,惜民爱才,得到很多人的拥护。 可那都是假的,万盛十七年,我亲眼看见他溺死自己的弟弟——也就是二皇子。 伪装成失足落水而亡,不幸的是,我被他发现并威胁,后来我被先皇下旨嫁给他。 他若仅仅是如此,我绝对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在他人面前,他表现得多么出色、多么完美,一旦回到房间,躺在那张床上,他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和令人作呕。 这种反差让人无法接受,仿佛白天和黑夜、太子与乞丐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人心生厌恶。正是因为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尤其是对我不断折磨,才让我最终忍无可忍,选择在他熟睡后将他的头颅砍下。 那名所谓的太子贴身侍女,自然是我的人,我最忠诚的一个侍女。 那是我最开心的一个晚上,这辈子从来没有那么开心。” 疯了吧?这个后宫里都是疯子的集聚地? “你觉得我疯了?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 她对我说完就脱掉寝衣,只穿着肚兜与亵裤,我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脱的太快。 我可以看见她那本应该光滑水嫩的皮肤遍布着疤痕,从脚踝以上,胸部以下全是疤痕。 这……是一个有很多故事的女人。 我迅速捡起衣服丢在她身上,并四处张望,好在没有人——应该是太子妃早就清场。 “你是想让我帮忙破坏辛彩公主的联姻?” 这是我的猜测,这是我唯一的作用。 “对,我可以让热衷于太子一党的官员听你命令,前提是你的命令以我为媒介传下去。 你不能拒绝,只能同意,我能杀死众人拥护的太子,就能杀死一个人的你。 即便你真的拯救那些妃子、宫女,她们背后的势力不会就此听你,最多就是有些好感罢了。” 她知道我的计划,太后不简单,这太子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继续说道: “你有我的把柄,而我有杀死你的能力,在我没有绝对杀死你的情况下,我们是值得相互信任,或者说相互威胁。” “好,我同意。” “你们是一直在这里等我?” 那个带路太监是她的人,然后用一个会武功的宫女吓我另择他路,那她是怎么笃定我会选这条路? “是,也不是,我是打算等到太监的消息后亲自把你带到这里,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 所以那个会飞的宫女不是太子妃安排的?她应该没有理由骗我。 天彻底亮了。 可我已经坐在龙椅半个小时,可我睡不着,太子妃的话让我小息的计划成功落空。 这后宫太不简单了,那群女人太疯狂了。 一如既往太后最后才来,这回是一名武将最先最先出列启禀: “娘娘、陛下,据臣听说,那使臣昨天回去时在街头说要重兵来攻打我国,为安全起见最好先做准备。” “诸位怎么说?” 太后把问题抛给底下大臣们。 “这个……这个……嘶~” 一群人在那里支支吾吾,右丞相先前一步说: “陛下,娘娘,我们不能继续打下去,现在陛下刚刚登基,陛下下葬在即,无法再支持一次战争。” 诸位大臣的沉默不语,太后头都不回的说: “你怎么看,陛下。” 我不敢说对太后已经了解十之八九,但也是知其一二,她说这句话看似在问我,实则是要我把事情搞大,然后她负责看戏。 呵,看我的表现吧,死太后。 “如果付出足够的白银,让出少量的土地,送出一个小小女孩,就可以让伊国恢复安宁,实在是太值得。” “我想只要快速开采银矿,不断割让土地,我快速生下几个乃至十几或几百个公主,伊国可以永存万世。 而那时候伊国的城池可能有一座,或许只有一亩,或许只有我们现在早朝的这块地大小。 这是我们想要的吗?你们这些文臣有什么用?用来贪污腐败,相互勾结相互谄媚,整天对坐饮酒,吟诗作对? 要你们这些武官有什么用?用来吃军饷,对敌人一味求饶,一直打败仗最后推出一个小女孩来换取战败的后果? 如果你们觉得这合理,那我建议以后所有官员全部换上女装,也包括我,毕竟我们的苟活是靠着女人。” 之前拉着同伴不让去打南封国使臣的文臣说道: “陛下,这太荒唐,怎可如此。” “你也知道荒唐。” 这文官简直就是我的知音,这台阶给的太好了。 “老臣愿意与南封国一决死战。” 说话的是最前面的镇守大将军,也是最老的将军,他的父亲也曾担任大将军一职,现在已经七十一的高龄,一生战绩平平无奇,靠着资历才做到大将军的职位。 “臣也愿意挂帅,并反攻打下南封国几座城池。” 这说话的是征讨大将军,年纪才三十左右,从前缀的可以知道与前面那位将军不同,他是从平民晋升到现在的位置。几乎百战百胜,少有败绩。 “唯有一战。” 后面一批武官也齐齐愤慨呐喊。 呵,不打就畏畏缩缩,一打就冒出两个?该选谁很难说,我对这两个人也不是很了解,不能轻易下决定,我就以需要慎重考虑的理由,把谁挂帅的问题往后拖。 当一个国家的臣子有主战和主和两个派系,那只能说明这个国是弱国,因为强国都是主战,战胜国获得的财富是非常诱人。 我在思考希望以后我的臣子只有主战的时候,一名年轻面容棱角分明男子向前一步。 嗯我大概知道他,他应该是玉妃娘娘的哥哥,担任京城巡防营的将领。 巡防营是负责巡查整个京城,可以直接调动处理较大事务,权利还是很大,不过不能靠近皇宫范围,因为皇宫有自己的禁军。 只听见他说: “陛下、娘娘,臣认为不可再行陪葬之事。” 第13章 太祖爱民 “不可,万万不可。” “有违祖制,有违礼节。” 立刻出来反对的是礼部尚书,对他的评价,我只能说他是一个狠人。 因为他才十五岁的孙女就在后宫里当妃子,之前也有把他孙女拉进圈子的想法,我是想拜访完五位名单上的妃子后就去看看。 毕竟敌方的首领是我方的卧底,真要这样的话,我要怎么输?闭着眼睛都能把这件事搞定。 事实证明,不,三位妃子成功让我知道,那只是我的痴心妄想,那老头真是最大的阻碍,他的迂腐无人能及。 我从后面的三个妃子嘴里知道,这个孙女一直接受他爷爷那套“守贞”“烈女”的思想,她和她爷爷都认为这是女子最高尚的礼节。 她之前还有个姐姐,就只是出门购买东西时,接过商贩递来的发簪,就被活活饿死,那只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少女,还是前两年的事。 如果她自己都不想活,那告诉她计划绝对是弊大于利,所以我没有选择接触她。 “你这是大逆不道,你就是为了你那妹妹,你让她不忠不孝、不仁不贞。” “那你怎么不下去侍奉先皇。”玉妃的哥哥也不甘示弱。 礼部尚书一副“我也很遗憾,很无奈”的表情说: “若不是想留着有用之身,以死报效伊国,我早就随先皇而去。” 见到礼部尚书那厚颜无耻,玉妃的哥哥不再搭理对着我叩拜:“陛下,娘娘,这礼制实在不智,请三思。” 我知道,该我出场表演: “唉,我自幼便读《太祖新传》,至今一直以太祖为目标,可惜达不到太祖的百分之一,我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 我将那两则故事一一道来,我看见有少些大臣眼中充满迷茫,随后也随着大伙一起点头,看来这些是没怎么看过这本书,说不定都没翻开过。 最后我说: “太祖一直以爱民、惜民打下的江山,一生致力于让百姓幸福生活,一直是为民而战,陪葬是否是他的意思?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这绝对不是太祖的意思。” 礼部尚书哽咽无法言语嘴里颤颤说: “这……这……” 我没给那老头机会,继续说: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礼部一直曲解太祖旨意,你真的适合担任礼部尚书吗?还有,礼部的官员都没人察觉不对吗?” 我要把他从礼部尚书的位置拉下……嗯……应该说是踩下去,我相信他敌对的实力绝对乐于见到,乃至他自己所属的实力也会有人窥视这个位置。 把他拉下去,就得治他的罪,而我现在安排给他的罪名是最佳的时机,无形之中把大多数人拉进我这短暂的队伍。 “陛下,臣也认为礼部有错。” “陛下,礼部侍郎罪当诛其九族。” “陛下,确实该废除陪葬。” “陛下……” 这时,五位妃子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一些臣子随声附和。 最后,在娘娘的决定下废除陪葬,并罢免礼部尚书、两位礼部侍郎,至于罪名是什么?有的是时间慢慢处理。 不出意外的,太后直接在早朝时,下令她自己的人担任礼部尚书,至于两位礼部侍郎,分别被三皇子、天顺王(先皇最小的弟弟)势力获得。 我最后说: “后宫的妃子与宫女太多,需要的开支也不少,岂能让战士百姓受苦而我独自享福? 我认为所有还是处子之身的人,可以还其自由之身另嫁他人。 非处子之身的也可以出宫去,但不允许嫁人,更不用说招赘婿,只要发生阴阳交合,就处以斩立决,连同奸夫三族。 所有的宫女只要想离开皇宫,就可以离开,由朝廷给予一些钱财安身,无论年纪多少。 另外,所有自己不愿意离开的妃子、宫女都可以留下,直到他们自己愿意离开。” 最后那句是我怕一些妃子或宫女在皇宫外已经没有亲人,如果年纪太大,恐怕她自己没有住所,无法独自生活。 户部尚书最新跳出来: “不可,娘娘、陛下。这样将会支出一大笔钱财,户部没有那么多。” “可你之前不是说可以凑出赔偿南封国的三十万两白银吗,就把一部分拿出来。” 我可没有忘记这件事,他哑口无言了。 没有人再说什么,事情得到解决。 下面的大臣纷纷跪拜喊道: “娘娘英明,陛下神恩。” 嗯?? 关太后什么事?都是我努力的结果啊! 后面的早朝我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理会了,我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小露最后的话语和她那带着渴望快乐的语气。 我知道,我已经无法挽回小露的一切,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说: “但愿你下辈子能找到一个好男人。” 下了朝,我就在议政殿后门找到太后,向她诉说我想要一辆轿子的想法,大有不可否决的决心。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她同意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简单?我有注意到她有藏不住的开心,一副小女人姿态。 呵! 不就是扶持一个礼部尚书吗?心情连藏得不行藏,早晚要玩完,或许最后的胜者不是我,但我可以肯定,绝对不会是她。 我回到了圣居殿,小蝶和小惠似乎早就知道废除陪葬的事,她们露出我从来没有见到的笑容,小蝶的手里捧着一个小罐子,应该是小露的骨灰,愿她安息,愿她一直快乐。 “谢谢陛下。” 两个人同时跪下向我行礼叩谢,小露也一直在小蝶的手里。 吃饭的时候,小蝶告诉我,她们明天就要离开皇宫,她们早就想回去看一眼她们的后辈。 我由衷祝福她们,负责她们的离开获得补偿的是记寝房,这帮太监把之前的安排撕碎,对每一个妃子、宫女需要补偿的金额进行评估。 速度非常快,听说是太后嫌之前的速度慢,已经杀了七八个太监——小蝶说的。 按照一年一两,她们会得到五十多两白银,加上她们每个月领到的五钱银子,她们也有不少的积蓄。 天渐渐暗了下来,上空的星河今天格外美丽。 第14章 小蝶和小惠的信 天亮了。 真是难得,没有被两个老太太提前一个半时辰叫醒,简直太舒服了。 起床穿衣后走出屏风,看见小蝶与小惠已经收拾好东西,一个人都是两个包,也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睡觉。 小蝶给了小惠一个眼神,小惠小心翼翼的把一封信双手递给我,小蝶说: “等我们离开后,请陛下再打开这封信,这里面有我们给陛下准备的礼物,或许有用,也或许没用。” “我会的,你们要什么时候出城。” 这个城自然是皇城。 “等所有大臣早朝离开就可以。” 我将信件放在胸口,看到门口的一辆轿子,才四个抬的轿子,却让我有些想泪流。 我准备迈进轿子时,小蝶拉着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我说: “莫让别人看见,要立即销毁。” 我感觉到这封信应该很重要,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她回去提着布包和小惠反复走动,似乎希望时间快点到来。 今天的早朝其实没什么大事发生,依旧还没决定由谁挂帅出征,该死,我把这件事给忘了,我本来打算去找四位联系过的妃子和太后了解这两位大将军。 是昨天的喜悦让我迷失方向,难得太后把这任命交给我,我只能再次拖上一天。 结束了结束了。 早朝结束了。 我让抬轿子的人把我抬到皇宫门口城头,大臣们纷纷离开,即便走的慢老臣的也已经到城门口。 然后就是宫女们,足足有几百人,都以老太太为主,我没有看见小蝶和小惠。 不需要担心这些宫女和老太太出去后被打劫,有朝廷派遣的车马送她们回去,也会让当地官员给予保护。 这个主意是太后出的,算她良心未泯。 出皇城的宫女越来越少,从之前大门都显得拥挤到现在的稀稀松松,时不时才出一两个宫女。 我看见小蝶与小惠了,她们在最后面,她们一直慢慢悠悠走过去,身子越来越远,我隐隐约约看见她们的旁边还有一个人,她一瘸一瘸,酷似某人。 唉,该死的幻觉。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忘记她,不会一辈子都记得吧?那该死的五百米,我在内心狠抽自己两下。 回到我的圣居殿,有人抬是真的舒服,我把所有人都赶出去,锁好房门,等我看完小蝶她们的信后,再去找四位妃子和太后了解两位大将军。 封皮上没有写什么东西,我打开里面的纸张,一共两张,第一张写着: 陛下,在皇宫里有一条直通皇宫外的底下通道, 什么?看到这里我都愣着?连忙往下看。 你应该被吓一跳吧,抱歉,请允许我用“你”称呼你,因为我们都把你当做有野心的后辈,原谅我们的不敬。 人老了就容易偏离主题,你或许有疑问,我们为什么不选择那条密道出来,那是因为我们想堂堂正正出皇宫,如果不能,我们宁愿陪葬。 密道的入口在太后的床底,在床尾的底部有个四四方方的木块,那是小露打扫无聊时发现。里面具体的路线我们已经用图纸画给你。 最后,感谢你。 字到这里就完了,后面的纸张就是还算精细的路线图。 我把图看好几遍牢牢记下,把两张纸放在蜡烛上点燃,亲眼看着化成灰烬。 我来到玉妃娘娘的门口,得到宫女的通传后在她对面坐下询问: “娘娘对两位大将军有什么看法?” 玉妃嘴唇轻开: “镇守将军妾身不好说,了解的真的不多,不敢妄议。只是以前在家中偶有听到父兄谈及征讨将军,说他虽然出身寒门,却甘愿做右丞相爪牙,抛妻弃子只为成为别人的赘婿,其中战绩有半数不实,不过确实有武有谋。 每到一处战场,他就会借机安插眼线,妾身所说皆是听闻,望陛下慎重考虑。” “嗯,多谢娘娘告知。” 我客气回她一句,她却起身拿起一个小盒子说: “应该是臣妾谢陛下救命之恩,这里是我珍藏的物件,改日臣妾便出宫,这些或许对陛下收买人心有些用处。” 我接过没有打开,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告知一声:“感谢,保重”后我便离开。 后面的三娘娘有一位是长居闺房,对此一无所知,其余两位的回答与玉妃相差不大。 我随即坐上轿子赶往太后那里,没成想半路被熙妃拦住,并威胁抬轿子的人离开。 抬轿子的太监一溜烟就没影,这帮没种的家伙。 我是真怕这家伙,估计没有人不怕疯子。 “你,额,陛下让臣妾外公挂帅吧。” 她怎么知道我在问谁挂帅的事?几位妃子身边有她的人? 她见我不回答变继续说: “臣妾外公他绝对有那个实力,他是怀才不遇,要不然伊国也不会如此。” “嗯,我会考虑。” 我敷衍回答,我都不想知道她外公是谁,只想着快速离开,我连忙走过她身旁。 没想到她一下子就来到我眼前,抬腿就是一脚,她的鞋底已经触及到我的鼻子,着实让我清醒不少。 我内心暗道:“这熙妃有武功?” 那我上次一只手就制服她? “上次臣妾只是喝了些酒,导致全身软麻,否则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她收回脚对我的疑惑做出回答,我脸上的疑惑表情很明显吗? “额,那我们再好好商量商量?” “哼,早该如此。” 说完,她拉着我来到树下,提着我的肩膀“嗖”就飞到大腿大小的树杈上。 我想学,我要学,这疯丫头武功这么强的吗? “自己抓稳。” 我抓住坐着的树干,好在这疯丫头给我选的座位还不错,后面有树枝分叉可以轻靠 。 “臣妾外公是名门之后,武艺高深,读过的兵书,研究过的兵法数不胜数。 就因为陛下那皇帝爷爷要抢他的女人,也就是我外婆,我外公外婆是相互爱慕,都是皇帝要强行征召她入宫。 结果就是他们立即完婚,陛下那皇帝爷爷就一直不给予他重用,同时也因为我外婆娘家势力也很强,陛下的皇帝爷爷和皇帝大伯不敢让他掌兵。 我敢说,在这整个伊国没有比我外公家族还要忠诚的,你帮他一把,他绝对被你拉拢。” 我沉思着。 第15章 学武的念头 “所以,你说的是谁?” 她有些惊诧,恼火的说: “就是镇守将军,陛下不知道?” 啊? 记寝房的册子只写了她的直系亲属,她和镇守将军还有这样的关系,我是没有想到。 “他七十三了,在伊国绝对算是长寿,估计没几年活的,他毕生的愿望就是为伊国开疆拓土,若不是他继承先辈报效伊国的志向,他到哪个国家都会有所作为。 外公不会那些人的弯弯绕绕,所以没什么实权,她的女儿,我的母亲把我送到宫里,希望我能帮助他,要不然我才不会来服侍一个重病的皇帝。 其实死亡对我也是不错,我的母亲之前还想把我嫁给我那两百斤,整天围着女人转的表哥,如果我出宫,我肯定生不如死。 与之相比,我愿意为一直照顾我,教我武功的外公去死。 从知道我要陪葬,我都用喝酒庆祝,没想到你居然搞砸这件事。” 这算不算是在吹耳边风?不算,她是先皇的女人,不过我得承认,我已经偏向镇守将军。 “那你能教我武功吗?” 我不否认,我非常向往武功。 “没问题,我不敢保证你能达到五变,但三变绝对轻轻松松。” 她拍了拍自己还算有料的胸脯,对着我保证。 她把我提下来,脚底踏地产生的安全感充斥全身,她踩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我回到下轿子的地方。 四个太监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轿子旁边,他们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对我的尊敬和畏惧。他们在怕我责备,我也知道他们的困难,不再多说 我缓缓地走到轿子前,轻轻地揭开轿帘,然后踏入其中后说道: “去娘娘那里。” “是。” 我终于坐到娘娘房间里的座椅,之前来都是站在屏风前面。 “娘娘,您是否了解镇守和征讨将军?他们谁适合前往奎州收复失地?” 她嘴角露出讥笑,慵懒躺在木坐上: “朕怎么知道,从来不想了解这些,在朕看来全是一群饭桶。” 额~ 那我还怎么说? “我应该可以决定是谁挂帅吧?” 这是确认她的想法,要不然,我费尽心机结果却是被她反对,那我还费什么心,有这时间,回去睡觉不爽吗? “当然,不过你要赶紧,趁我这两天心情还不错。” 我离开了,这一趟有收获,但不多。 我没看见太后的床,无法去证实小蝶她们的话。 我坐在房间里,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收获。 太后对我有所放松,我的一些举动会被她采纳,但有极其强大的不确定性,全看她心情。 我与玉妃四位妃子的家族取得一定联系,获得些许好感,在一些小事或许会帮我,大事我是不奢求。 然后就是熙妃,不说镇守将军能不能打退南封国,就算可以,他是否愿意为我所用也是不确定,不能值得指望。 最后,就是太子妃提供的前太子势力,这是可以使用,可以发挥的力量也不少,不得不承认的是,所谓嘴上的相互信任,绝对没有相互威胁来的好,前提是我别被她杀死。 没有办法啊,在这后宫之中,我所能接触到的大多都是女子,我又何尝不想去接触其他的人呢?只是无奈于这条件并不允许罢了。 第二天 在早朝上的我决定由镇守将军挂帅,征讨将军满脸不可置信,相反,镇守将军表面却没有什么波动。 连最简单的表情都控制不住,怎么去掌管千万兵马? 这让我更加确认自己的决定是对的,希望这老将军别是只会死读书的将军。 决定三天后出发,指挥奎州的五万兵马,和悯州天顺王支援的秦将军率领的一万飞羽军。 仅靠这六万士兵,甚至无法阻挡南封国的入侵,不管是悯州的秦景还是奎州的忠泽林,对敌军的数量描述都差不多,至少是十万。 所以,在前往奎州的路上,还要收拢宁州、雨州共计七万士卒前往。 这样就是十三万对十万,优势在我。 至于大军的后勤由奎州、悯州负责七成,宁州、雨州负责三成。 具体怎么操作,那是镇守将军谷生铭该考虑的。 前线的大部分权力都由他掌控,只是象征性地给他安排了一个军督官的职位。 早朝快结束,无非就是那个官员失职,需要大臣举荐,好的官职他们能吵半个时辰,不好的、偏僻的、油水少的他们只需要几息时间就定下。 无非就是哪位大臣为守孝辞官,年老的官员乞骸骨。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皇帝短命,这谁受得了,不过所幸,现在是因为先皇刚刚驾崩,政局不稳需要连续上朝解决事情。 等过了这阵子,就只需要十天上一次早朝,或有重大事件需要商讨才会安排早朝,其余时间都是批奏折。 三天过去了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三天前先皇下葬,一天前,派去确认秦景和忠泽林谁说谎的宸铭飞鸽传回消息,说是悯州秦景说谎,已经将其羁押,需要一些时日边押回京城,一同押送的还有他一家老小。 今天早上,谷老将军也坐着马车出发,坐马车的话需要大概七天。 骑马一天能跑三到四百里地, 马车一天估计就一百五十里左右。 而这些都是在路况无异常,一天到晚不顾马的死活,也不顾人死活才跑出的成绩。 而京城离战场足有七百里之遥,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前方将士们能再坚持得更久一些了,也希望谷将军路上不要散架,也别染上什么风寒。 唯一的好消息是终于恢复了十天一早朝的安排,这意味着我有更多时间休息和处理自己的事务。 这样一来,我能够更好地调整自己的状态,空闲可以找熙妃练练武,同时也能更好地准备拉拢官员。 这样恢复正常的模式,让我感到非常喜悦,希望这种情况能够持续下去。 我来到熙妃的门口,她穿着黄裙没什么顾忌的踢着毽子,她周围的宫女也不再有眼睛红肿、湿润。 第16章 众生教 熙妃看见我就把人遣散,对着我说: “陛下,你一定不会后悔你的决定。” “我是来学武的,快快快,快教我。” 我可是特意换上宽松的衣服,若是没有什么收获,我岂能回去。 “我早就准备好了,这本《托天功》就是我外公传给我。” 她从腰间拔出一本书丢给我,我打开看了一下,最后那几页的墨迹还没干。 写着:引气丹田,强气练肌,以气强骨,内生真气,环周身经络…… 没有多么的华丽词藻堆砌,但我怎么感觉这是一本养身的功法? 由她仔细的教我,我说: “完全没什么感觉,你不会是唬我吧,熙妃娘娘。” 她不似是假的疑惑对我说,“也许你的经络阻滞,这种也是有的,不过这种人的上限就是三变,我来帮你通一通。” 我盘腿而坐,双手掌心向前,她也一样,我们两个掌心相对。 那么一刻,我真的感受到有一股气穿入我的掌心,随即就消失不见。 大概一刻钟后,她起身对我摇头,长叹一口气后对我说: “唉!陛下,你还是别练武了,你不是那块料。” 我顿时就不服气,“我命由我不……” “你不吹牛会死啊。”她直接打断我的话。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她,然后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能不能详细说一下吗?” 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质疑,敷衍我也不带这么敷衍的。 “你的经络和丹田全是空洞,我的意思是说本应该封闭的它们全是洞,你无法进行真气的储存和运行。” “那有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可以弥补?” 我提出疑问。 “陛下,少看一些话本和小说,根本就没有这一类,怎么?你还想成仙啊?” “那有没有独属于我这个情况的功法?” 我不太甘心,继续询问。 她信誓旦旦的说: “绝对没有,你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达到一变的实力,我敢拿我的人头担保,我甚至可以敢拿我的九族的人头来担保。” 说的这么绝?你这九族的人头我是真想收下啊,看她笃定的样子,我知道,基本是真的。 “以前有没有我这类情况的人出现?” “至少武林史上没有。” 她的回答一如既往让我失望,但我还是保留一丝希望,说不定是她年纪太小,眼界不够呢。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她继续说: “宫里的藏书房肯定有几百上千部功法,不敢说搜罗全武林的功法,但十之一二还是有的,你可以去试试我说的话。”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 哦~ 是知雅那个宫女说过类似的话,也可以说是太后说过的话。 “把真实告诉你,让你感受到绝望,要不然你会以为你能翻了天了”,意思都是差不多。 我匆匆告别了她,急忙忙朝着藏书房过去。 一炷香后, 我在门口就看见贾公公,我让他先给我拿十本功法,他看我的眼神居然有几分欣慰。 十本书一下子我来到我桌上。 书本侧面都写着: 《太行功》 《无垢功》 《裂地宫》 …… 我边看边按书上的练,啥事没有——除了感觉有点累和困。 十本书一个时辰就扫完,都无一作用。 我对着一旁的贾公公说: “贾公公,再拿十本,优先按最好的拿,这十本可以放回去了。” “遵命。” 嘭,又是十本在书桌上。 《龙威造化功》 《剑诀》 《暝天功》 …… “贾公公,再……” 嘭~又是十本。 我心中充满了不甘和疑惑,为什么我了这么多书修炼没有任何反应?一本接一本,已经接近两百本了,但我的身体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这让我不禁开始绝望,一旁的贾公公开口说: “陛下是要找合适自己的功法?” 我左手撑着脸说:“你有什么推荐?” 他立马带着笑容,转身去拿了一本书,放在我桌面说: “陛下,这是江湖乃至民间传的最多的功法,即便是不识字的庄稼汉子,听别人读一遍也会有所感应,而且这是五国乃至整个武林号称最强的十大功法之一,也是众生教的镇教功法。” 这么牛?那我得好好看看,书面写着: 《众生相》 它先对与其它书显得薄了一些,里面的内容通俗易懂,一下子就看完,看完后我没有直接练,反而有疑问: “贾公公,你莫不是在欺君?就这书是十大功法之一?我虽然没学武,可我也是看了几百本功法,孰强孰弱我还是看得出来。” 贾公公也不畏惧,弯腰对我说: “陛下误会了,这《众生相》只是上半部,最多能修炼到三变而已,还有中、下部,对应修炼到的是六变和九变,最后到达无极境的功法只有众生教的教主和极少高层知晓。” 哦~ 通过把功法拆分,将教众等级区分,也可以作为奖励,倒是一种手段,我顿时对这个众生教感兴趣: “这个众生教有多少人,很强吗?” “陛下,这个我很难说,要说的话是强,但也不强。” “什么意思?别再给我打哑谜。” “是这样的陛下,他们中高层不算太强,数量还稀少,只有个别较强,底层的教众很多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老百姓。” “老百姓也收?” 我不太理解这个众生教的意图,贾公公继续说:“这就是我要说的一点,陛下,你猜他们众生教大概有多少人?” “几千?不过有百姓的话或许可以上万,确实算一个大教派。” 以我这些天的了解,一个门派可以由几个到几百上千人组成,一是修炼资源有限,二是任何国家都不会允许上万人数的帮派存在,这是江湖和王朝不明说的规则。 “太少了,陛下可以再往上猜猜。” 贾公公一副我永远猜不着的模样让我再猜。 我可不会跟他客气,直接往最大的猜: “十万?” “不对。” “二十万?” “还不够。” ??? “五十万,不可能吧。” “嘿嘿,超过百万。” 我沉默,我不知道是真是假,要知道伊国最多也就五百万人口,这一下就拿走我五分之一的人口?其余四国我不知道具体,但应该也在这个范围之内。 这是一个帮派?这分明就是一个小一点的国家。 第17章 武学奇柴 “怎么会?这众生教在哪个国,他们怎么都不管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难道是伊国?我顿时立感喘不上气。 “他们分布在五国,不知道总教的位置在哪里,只知道每国都有一个管理者。” “就没什么办法吗?一直让他们这样扩张早晚会出事。” 贾公公说:“众生教最会蛊惑百姓,他们宣称众生平等,打倒门阀,不管是传教还是布道都极为隐秘,所以很难找到他们。” 我看向贾公公,我感觉他一直有意围绕众生教说,似乎不仅仅是想聊聊那么简单,或许有让我早一点注意到这个帮派,拯救万民,拯救伊国。 我是不是太瞧得起自己了?也太瞧得起贾公公? “你是什么意思?” 贾公公把我之前看完的书一本一本收集起来,叠成小山的时候说道: “我也曾习武,可惜没什么天赋,这么多年才八变,就在这皇宫,一个月前的夜里我与一名蒙面女子交手,她使出来的就是《众生相》,并且已经修炼到八变实力。” “其年龄不超过三十,身高应该达到陛下下巴,我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怕引来侍卫,我恐怕会死于她手。 所以,希望陛下小心此人,尤其是符合奴婢说的身高的女人。” “我会的。” 我郑重说住这句话,我发现我或许想的太理所当然,不可否认,现在不管是太后、三皇子、天顺王等一系列想要这皇位的人,现在不想让我死。 可也会有像众生教、敌国暗探、刺客来谋害我,我的死会让朝廷各方势力迅速进入夺位混战。 等伊国互相消耗得差不多,也就是他们谋图伊国的时刻,那时的伊国就像是一块摆在案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 我按照《众生相》修炼,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武学废物、武学奇柴。 我现在连自保都没有,或许我可以一打三——三个太监或宫女,可要再多几个,或者来一个会武的人,我估计会死的很惨。 熙妃的武功造诣应该很高,这一点从她矫健的身手就能看出来。而且她的身高就比我矮一点,所以她应该不是众生教的人,不过,我不可能一直和她在一起。 一个皇帝和一个先皇妃子整天黏在一起,想象都刺……不对,想想都不对劲。 勉强算是属于我势力的前太子一党,可前太子妃为人实在是……令我毛发竖立心有余悸。 她给我安排的人会不会半夜把我头颅砍下,然后也丢进粪坑里,不行不行,我的安全不能交给她。 思前想后,看来如今能救我的只有太后一人了。她现在还需要我,并且不会在短时间内想要杀我。 毕竟我对她来说还是有一定价值的,如果她真的打算让我死,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今天。 所以,只要我能继续保持自己的价值,或许就能保住这条小命。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和假设,未来会怎样发展,谁又知道呢? 也许明天我就会被人暗杀,或者被太后下令处死。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力争取生存的机会,因为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见我依旧没有反应,贾公公也有些无奈,看在他提醒我的份上,我决定不再折腾他。 半炷香后 我得到允许来到太后的宫殿,开口就是: “娘娘救我。” 看着她慵懒的神态,我把贾公公说的事复述一遍,经过我的不断添加和扩大危险。 娘娘思考片刻后说道: “那就把知雅给你做贴身宫女,你最近不是跟熙妃走的很近吗?把她也搬到你附近。” “知雅是几变?” “五变,你要知道学武的宫女本来就不多,能达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再配合熙妃、站岗士兵应该可以应对。” 如果有可能,我真的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面对知雅那张冷冰冰的脸。她就像一个冰山美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她总是一副冷漠的表情,让人感到无从下手。 然而,现实就是总是残酷,我不仅要面对她,还要依靠她来保护我的安全。 大量的宫女离去后,使得路上遇到的宫女也变得稀少起来。 小蝶和她的同伴们离开了,换来的是两个姿色不错的宫女,这两位新宫女的到来让我感到一丝惊喜。 不因为其他,至少能赏心悦目。 值得一提的是,她们的身高竟然都达到了我的眉间!这个发现令我心安不少。 熙妃也迅速搬到我旁边的淑德殿,她看我的眼神全是“你果然是好色之徒”。 我只能再把事情经过解释给她听,熙妃的表情严肃起来,对我说: “那应该是众生教的圣女。” “圣女?” “嗯,她们一般是执掌一国的全部众生教徒,她们应该事务繁忙,说不定早就离开皇宫。” 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随着大批宫女的离开也一起离开。 理论上来说找贾公公保护我是不错的决定,可就是他给我的这个信息,或许让我找他,本身就是他的目的。 这时,我不由想起之前早上遇到的扫地宫女,她可是会飞的。 不过堂堂圣女来皇宫扫地?这不比让皇帝出去乞讨容易,应该不太可能。 那我能不能把她拉拢过来?我询问熙妃要修炼到什么时候才可以飞起来,她说: “至少也是四变。” 就算把她拉拢过来,我的身边也就是一个四变两个五变——熙妃和知雅,对上一个八变的高手,最多只能挣扎两下。 这时候我不得不怀疑贾公公是骗我的,他就是单纯想把我“吓”死。 算了,得过且过,好好享受它吧。 我前往太子妃那里,希望能凭借她宫里的势力帮我找出七月初九扫地的宫女,她只说: “希望陛下好好保重龙体,刚刚痊愈还是要努力克制。” 我知道她肯定想歪了,这宫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我找一个宫女就认为是我色急? 我不想辩解,这或许也是不错的明面理由。 知道时间,知道地点,我想前太子妃应该很容易找出来,但愿她没有离开皇宫。 第18章 离谱的捷报 七月二十日。 又是早朝的一天,距离谷老将军离开京城已经有七天,想来他已经到前线,不知道情况如何,同时悯州偏将秦景一家已经押到京城,一会准备当庭审理。 在经过一系列琐事后,秦景被押上议政殿。 他头发散乱,身穿白色囚衣,手脚都被扣上镣铐,白色衣服是无数鞭子抽打渗出的条痕血迹。 说是当庭审理,其实只是走个过程,他现在能跪在这大殿,就是多方势力争斗后的结果。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做主,或许将前太子一党的官员拿出来与各势力争斗,也只能获得一线生机。 而且,也不知道前太子党是否愿意,反正我是不愿意让自己这部分的实力暴露出来,所以,不管秦景是否冤枉,他都难逃一死,他的家人也不会好过。 所以,秦景从刚开始的大喊“冤枉”,到最后的沉默,估计他也看出猫腻。 他被定下“贻误军机”和“私贩官粮”,被下令三天后处斩。 至于他的家人,右丞相给的建议是: “男的充军,女的打入一品楼。” 不用太多的描述,我知道这一品楼绝对就是我想的那样——青楼。 在这点上,我是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认为将一位将军家属女眷供大臣和平民玩弄,倒不如说这是为了满足我们内心的龌龊找的借口。 右丞相,或许下一位就是你,你觉得能接受吗?” “能,陛下,我若有错请陛下和娘娘不必为此苦恼。” 这老匹夫,脸皮好厚,人也很无耻至极。 “丞相,不必祸及家人。” “陛下,斩草除根是使伊国没有后顾之忧。” “胡说,伊国的根本就是黎民百姓,而不是这个荒诞的惩罚。” “陛下尚年轻,未明白人心难测。” 我与右丞相在那里争论,那老头是一步不让,尽管我说的在理也有些吃不消,太后后面拿着扇子的宫女将头低下,似乎在倾听太后说什么。 片刻后那宫女来到我旁边,在我的耳朵旁边轻说: “娘娘说可以帮你的这个忙,不过以后要听她的一个要求。” 太后愿意帮我?这不应该啊,直接捉拿秦景的就是她侄子宸铭,她不阻挠我,我就烧高香了。 有些不对,太后这个人,真的无法看穿,她的行为无法理解无法预测。 “可以。” 宫女回去就没什么动作,似乎笃定我一定会答应便开口: “秦家男子流放,女子可留一命,自谋生路,家产充公。” “是,娘娘。” 左丞相等一众大臣一同俯首。 看着规模至少有一半的官员,这太后势力如此恐怖,不过我好像看出一些端倪,其他党派会尽力压制想反驳太后,这不仅仅只是太后势大,更多像一种有意的“放纵”。 欲令其亡,必先令其狂? 就这样,在太后的命令下,秦景将军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不过,在他被押下去时,看我的眼光有些复杂,我无法解读出来。 一名太监急匆匆跑进来,这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要是没什么大事,且合乎情理这太监就得人头落地。 “娘娘,陛下,镇守将军传来大捷,在七月十二,他们在武幽关与南封国将军仇离心一战,杀敌一万,俘虏降兵两万五千人,已经于七月十七收回奎州五城。” 啥? 我没听错吧,从这里到奎州边境怎么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更不用说还要拉上宁、雨两州的七万人马,众多粮草和役夫。 而且,光是从奎州到这里就算八百里加急,也得要两天;更何况,谷将军是七月十三才出发,你跟我说七月十二就有捷报? “这老头连演都不想演?不应该这么蠢啊!”我内心有这样的疑惑。 那份奏折经过太后身边的太监传给了太后,太后看完面部有些阴霾,又经过太监的手来到我手上。 我早想看看其中始末,再想接下来要派谁去收拾这个烂摊子。 我一看,好家伙,这老头自早朝后就直接骑马赶赴宁、雨两州,于二天——七月十一午时已经整合七万大军完毕,放弃粮草和重武器,选择轻装奔袭。 七月十二亥时到达武幽关,不做任何休息,直接进行攻打,城池立破,谷将军还特意写是良兴州是“先登”——第一个攻上城头并稳住身子。 攻进城主府的时候,南封国的将军们还在看歌姬跳舞,一众将领全部被生擒。 杀敌一万,俘虏两万五千,有数千南封国士卒趁乱逃跑,己方也有五千战死,近万士兵受伤。 随后命令一万的飞羽军和三万奎州士兵攻打五座城池,直到七月十七将其全部攻下,剩下的两座城池一是离大后方太远,二是后方粮草不太足,所以暂时停止反扑。 “这老头不要命了?” 他敢这么搞,估计没几个人会猜到,一个老头骑马一天一夜狂奔五百里地,还敢不带粮草就带着刚收拢的士兵出发。 底下的群臣已经闹得开锅了,大呼着 “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陛下快派人去收回他的兵权。” …… 我微微抬手示意,身旁的太监立即心领神会,他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捷报展开,然后用太监独有的声音开始诵读起来。 我估计那老头是觉得会有人通风报信——没错说的就是你:右丞相。 为了不让南封国早有准备,所以早早出发,还不忘记留下一个代替他做轿子离开上任的替身。 底下众人听完捷报,纷纷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尤其以右丞相和征讨将军最为滑稽。 太后看见这一幕,乌云笼罩的面容也绽放出似有似无的笑容。 在这里我有了一些感受,或许太后并不是贪权,她只是想看底下这群臣子们难看的表情,她享受这份快感,她的内心可能已经畸形。 或许就是打着毁灭这个国家的目的,我现在觉得完全有可能,她是真敢干。 唉~ 后宫的女人我是一个也猜不透,一个比一个离谱,每一个都很可怕。 第19章 紫袖 早朝草草结束。 因为朝廷的封赏,没有那么容易,而且还是这么一份夸张的捷报,自然需要朝廷派人核实。 午时的时候我已经回到房间睡觉,熙妃已经兴冲冲跑进房间把我拍醒。 “我就说我外公很强吧,是陛下你赚到了。” 我无奈坐在床边,眼里是世界都是朦胧。 “你就为了这事来打扰我睡觉!” “当然。” 我就纳闷,这些妃子们的消息渠道这么多这么快?如果不是我上早朝,我肯定宫里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还有,我堂堂一个皇帝,你这妃子都不用人通报就进来,怎么跟我去找你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知雅是怎么干的事,我真想把她痛打一顿——想想就爽。 我边穿衣服边听熙妃夸她外公,我本来想敷衍回答,可想到她的武功,还是觉得得一番思考后回复她。 我是真的怕她,这几天的相处,我已经实实在在挨她好几次拳头,胸口和腰间都淤青几天,现在还没好。 应该是她聊的太起兴,没有注意我时不时的敷衍,居然没有对我拳脚相加,我居然还享受起来。 唉,没有灾难的时候,她估计就是我最大的灾难。 对于她不想回家里,想一辈子待在皇宫的想法,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知雅走进屋来,微微行礼对我说: “前太子妃派人来寻陛下。” 太子妃那边有消息了?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其他原因。 “哦~” 熙妃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你小子玩的挺花”的意思。 我懒得解释,后宫你女人多如牛毛,要解释,给我几大缸的口水都不够使。 现在可以用这正当理由先摆脱熙妃,等从前太子妃那出来,可以到处逛逛。 不对,不对。 前太子妃肯定有事,要不然她完全可以让宫女告诉我,那扫地的宫女是谁。 坐轿子来到宫殿门口,果然,附近空无一人。 看见前太子妃,我直接询问,开门见山比藏着掖着好:“太子妃是有什么事?” “我们准备搬出去住,有什么事就告诉知了。” “刚才过来叫我的宫女?” “是的。” “娘娘那边……” “不必担心。” 那就好,就怕太子妃刚安插人在我身边,前脚刚走后脚就被清理。 “如果你能付出一定的代价,我甚至可以帮你拿下太后。” 我被吓的连忙看向四周,好在抬轿子的人早已离开。 这太子妃的胆子是不是有太大了,额,砍下太子首级其实不能小觑。 咦 她刚才说的拿下,是指哪个拿下? 我没敢问,她继续说: “你要知道,只有女人才是最了解女人,整个皇宫,甚至五国内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 “你说的代价是指什么?” “就那最简单的来说,那就是灭掉宸氏满门。” 我的乖乖,我要是能有这实力,我还怕一个太后? “我有这实力,自是不怕她。” 太子妃的嘴角轻轻翘起说: “我说的是她的身心,而不是怕不怕,或者一个躯壳。” 我刚才没听错吧?我抠自己的耳朵,确认确实没什么问题。 想起太后那曼妙的身姿,精致的五官,雪白的肌肤,咔,不能再想了。 “不了,我对此没有兴趣,那个扫地的宫女呢?” “她叫紫袖,是前两年进宫的一个杂活宫女,今年十六,负责洗衣、扫地和倒夜香,她一直住在很多人一起住的秀昭庭。” “好的,谢谢啦。” 道了一声谢我就离开,还得来到远处一处拐角把聊天的四个太监叫起来,他们快速过去把轿子抬过来。 我坐在轿子里时问他们: “你们为什么都不敢在里面停留?” 没人说话,我从窗帘那指着一名太监说: “你说。” 他眼睛四处乱看,好像在确认周围的人,来到一处没有士兵站岗时小心说: “是太子妃不让进,她总是拿各种理由打我们一顿,有些的直接被打死。” 我真的是四处逛逛,我没有对他们说出“秀昭庭”,只是让他们随意抬我去任何地方,每人给了五两银子,他们抬轿子都起劲了。 最先来的是“御膳房”,好家伙,直接带我出后宫,这也不错。 我原本以为他们是单纯想吃东西,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进去,将轿子摆在路边青石板坐着。 其中一名太监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件御厨的衣服,并告诉我: “陛下你可以去看看里面的情况,绝对具有颠覆性。” 我穿了,衣服始终只是一件挂在外面的皮,至于里面有危险,我是不这么认为。 我看得出他们四个似乎只是单纯的要报复御膳房,进到里面果然是一片新天地。 没有浓重的烟火,都是使用比较封闭的炉灶,女的基本没有,只有一群年纪二十到六十的男子。 有一个瘦弱白胡子老头,看见我就对我说:“新来的?去和陈师傅练练。” 一大帮御厨非常“友好”的给我指路,这个友好是一种怪异的友好。 “老陈,这位新来的说要和你学习厨艺,你看着办吧。” ? 不是白胡子瘦老头说让我跟他学习吗?怎么就变成是我要求来他这学习。 “你好陈师傅。” 我倒是要看看有什么猫腻,有句话说的好,人都是死于好奇,我现在就差不多。 我可以清晰的从这些人的举止眼神知道,这御膳房大多数的人都知道我是皇帝,若真要有人对我不利,他们也会出手帮我,毕竟我若死了,他们的三族可就没了。 隐约还可以感受到他们紧张激动的情绪,甚至都可以看出来,有好几位御厨手拿着刀切东西的时候都是颤抖,大部分的腿都显得有些软,只能找东西依靠。 这位叫陈师傅的是负责炖盅,跟在他后面,我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些山珍,如不知名的野鸡、熊掌都是把一半私藏,一半做蛊汤。 “陈师傅,咱们这样不太好吧。” 我想这就是那四个太监和一大帮御厨想让我看见的东西,我先按着他们的剧本来。 “毛头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敢教我,呸呸呸。” 这陈师傅骂完我,还对着十几碗盅汤吐口水。 我那个暴脾气,我压下自己的怒火,看似小心的问: “这些蛊汤是给哪些人的?” “怎么,你想要去告状,我怕你连宫门都进不去,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些都是各位娘娘和陛下的。” 我日你仙人。 我这几天一直有喝,还觉得不错。 呕~呕~ 有些反胃。 第20章 可口的盅汤 他说完还抄起一旁的菜刀,那名白胡子瘦御厨连忙把我拉开。 “陈御厨见谅,刚来不懂事。” 把我拉到一处无人的房间时,他跪下行礼:“陛下恕罪。” “这就是你们想给我看的?” “陛下,那陈御厨是骞总管的外甥,这种情况,我们早就向上禀报。可骞公公在宫里权势滔天,所有管事的太监都是他的人,最后都不了了之。 这一切都是草民的错,草民是怕以后真被发现,估计我们这些御厨都没命。 听说小石子为陛下抬轿,这才希望他们能带陛下绕路来到此处,我也好拦轿申冤。没想到到,他们居然……求陛下放过小石子和所有御厨。” “我会严惩那个总管的。” 其实是我会去找太后严惩他,一个总管太监,我是真没有权利对他做什么,可不能直接这样说,会显得我很无能。 我坐在轿子上,朝着四个抬轿子的太监问:“谁是小石子?” “是奴婢,陛下。” 一名皮肤有些黝黑,面色有些蜡黄的小太监立马回答。 我还以为他们会支支吾吾,或者不敢立刻回答。 “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会死吧。” “陛下有喝过尿吗?尤其是太监的尿。” 嗯? 剩下的三位太监已经匍匐跪倒在地,身上一直在打颤。 见我没说话,他自顾自说: “我喝过,而且时不时喝骞公公的尿,我是个孤儿,我不怕被诛连,相比于死亡,我更恐惧尿骚味。能把他们拉下水是非常值得的,而且还会有极小的概率获得陛下的信任。” 这家伙是真的有死意,什么话都敢说。 没有再言语,我就来到太后这,我把事情告诉她。她的脸都被气得通红,红唇都没有遮挡住她紧紧咬合的牙齿。 “胆大包天,岂有此理,罪该万死,千刀万剐的奴才。” “知画,知画。” 她大声朝门口喊,一名宫女急忙跑跑进来,用警惕的眼神看我,估计以为是我对太后做了什么。 “立刻叫度统领把御膳房的所有人拿下听候发落,把骞总管一并拿下。 对那个姓陈的御厨做的事好好审问,这件事就交给你。” “是,娘娘。” 叫知画的宫女离开了,看来这太后不会相信我的一面之词,也可能是抱有着这件事是假的幻想。 我在太后的宫殿待了半个时辰,不是我太闲没事干,只是想知道太后怎么处理。 知画回来了,带回一个不算太好的好消息,就是陈御厨才刚刚来一个月。 他虽然刚刚开始极力否认私藏食物和往盅汤里吐口水,可在一众御厨的指认下,在严刑拷打下,最后也承认了。 至于骞公公和他下面的几位管事,确实知道这件事,不仅隐瞒下来,还阻碍御膳房的人上报此事。 “所有管事全部处死,骞公公和陈御厨诛三族,他们两个凌迟。” 呕~呕~ 太后在一旁干呕,知画见状连忙说: “娘娘不必如此,陈御厨做的盅汤都被一个叫赖御厨偷偷掉包,这件事奴婢已经证实。” “真的?” 太后不太相信,可能认为是知画为了安慰她说的谎。 “娘娘,我从不说谎,你是知道的。” 知画的话让太后有些激动,连忙说: “对,对,下令赏赐这个赖御厨百两白银。” “是,娘娘。” 知画告退了,我也该告退了。 就这一顿忙活下来,天也渐渐变黑。 今天的事有些多,我困了,也乏了。 又是天没亮的新一天 我是真不想起这么早,没早朝,也没什么大事,起得太早实在是不值得。 叫醒我的“好心人”是知雅那个家伙,躺在床上的我还想继续睡,没想到,她单手抓着我脖子悬空拎起。 这女人就是单纯有病,让我坐着,又不让我小息打盹。 她来到我这里已经好几天,她那冰冷的表情就没有其他情绪出现过。 感谢太后,在这么炎热的季节,派这么一块“人形冰块”来给我降温。 现在给我抬轿子的太监可能还在呼呼睡觉,坐轿子到处逛逛的想法被我抛到脑后,更何况,现在大部分的宫殿都紧闭房门,有些过道也是关闭。 我的其他宫女都被她暂时不知道打发的哪里,我只能借着这个机会向她询问朝廷的情况,包括伊国和其余四国的信息。 从交谈之间,我了解到一些有用的事。 比如:南封国的皇姓是沐兮,北陵国为赵,淮国为洁, 赤昭国为火。 北陵国最强的帮派是归一门,那里常年积雪,门派弟子达到上千人,可谓是威震北陵国内所有武林的势力,在山上有一处泉水,号称是活死人肉白骨,也不知几分真假,我猜应该是假的,要不然北陵国皇帝是傻子吗? 南封国境内最强的武林实力属于阴阳派,说是阴阳,其实大部分是阴,因为功法的缘故,女子修炼要比男子快上几倍。 至于淮国,则是有着天峰山和凌霄两大势力,都以正派自居,两者相互讨伐,这应该是淮国皇室的暗中操纵的结果。 众生教就不必多说,他们分布在五国,比较神秘,教众数量。 赤昭国的头牌势力属于无上神教,那是被各大势力定义为“魔教”,极其擅长洗脑。 还有一个最奇葩的势力,叫真理派,他们极少有超过三变境的武林人。 他们自己设有五个堂口,分别是济生堂:主要培养优秀医者,伊国内的几个御医都出自那里。 农兴堂:一群主要是钻研怎么提高农作物产量的地方。 炼金堂: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某些东西相互加在一起会发生奇异的现象,平时也负责炼炼丹药。 唯理堂:主要是一群老头研究算数,研究一些自然规律,反正是最没用的一个堂。 兴物堂:主要是制造工具,比如现在农田随处可见的直辕犁,一些江湖门派的暗器,贵族或皇帝陵寝的机关布置等等。 这样一看,这个门派虽然非常杂乱,但都在各朝廷有着一定的声望,有些还担任高官,这应该是其长盛不衰的关键。 第21章 秦景的求见 知了来到我面前行礼后说: “陛下,监牢里传来消息,秦景将军想见陛下一面。” 秦景想见我一面?他是想让我救他?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抱歉 因为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 来到轿子边,看见抬轿子的人不一样,主要是找不着小石子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死里。 这次不同以往,还有知雅陪我去以防万一。 在路上我问一名太监: “小石子呢?” “许多太监被处理,他去担任首领太监了。” 还活着?他能被太后指定给我抬轿子,应该也是有一定的信任,在御膳房一事上也算得上有功。 一刻钟后, 我来到监牢门口,看见地面有些湿漉的泥土,再回看知雅摇摆的绿裙, “你留在这里等我。” 她只是轻轻点头表示知道。 “连一句话都不说?真是不识好歹。” 有一名狱卒过来领路,我跟在他的后面,这监牢不像想象的那么黑暗,还有些光可以照射进来。 太多牢房没有人关押,能在这里的囚犯无一不是别人希望早点死去,很少有人能在这牢房长住。 因为我的穿着特别,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我是皇帝,两侧传来囚犯们的“冤枉”声音。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救我。” “陛下,臣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四月小儿。” 本来我是不想搭理这些叫冤的人,或许他们真是冤枉,可我没时间给他们洗刷冤屈,而且他们也没有足够的价值。 可听到这句话,我就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这位上有老下有小的囚犯。 “陛下,臣冤枉,臣只是……” 前面的狱卒回头准备呵斥。 我抬手制止他的话,狱卒看见我的举动还以为我是在示意他不要说话。 那囚犯虽然穿着脏兮兮,脸庞和头发有些油腻,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多岁。 “你想让你的家人下去陪你吗?这点要求我还是可以满足你。” 我的话落下,让他大惊失措,也让狱卒忍不住发出笑声。 “不,陛下,臣没有那个意思,陛下,陛下……” 我没有再顾身后的声音,经过这件事,囚犯们没有再说“冤枉”的话,我刚这样想,耳边就响起一个声音。 “陛下,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看见一名消瘦的趴在有甘草铺的地面上,身上的血痕惨不忍睹。 他是谁?我应该没有犯错就下令将其关到这里严刑拷打,这都是死刑犯啊。 “这是?” 我问前面的狱卒,那狱卒连忙转身回答: “陛下,这是之前服侍陛下的小安子。” 小安子? 就是那个把春药当饭给我吃,让我给他们助兴的太监? 好好好,就该这样,以泄我心头之恨。 来到最后的牢房,我见到关押秦景的地方,与前面的牢房相比,这牢房简直就是奢侈。 有小床在角落,还有裹成一团的被子,隐隐约约还有枕头,床下是一个夜壶,靠墙还有一个桶。 牢房中间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弄着鸡鸭鱼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素菜和一罐子酒。 我来的时候他还在吃得津津有味,好不快活。 领路的狱卒走了,只留下我与他。 秦景看见我就跪下行礼:“参见陛下,请陛下见谅。” “无碍。如果你要见我只是诉说冤情就不必说了。” 我明了对他说,毕竟我不想浪费时间。 “不,陛下,是我输了,我输的不冤,无话可说,我只是想请求陛下一件事。” “说。” “如果我猜的不错,我家里的那些男丁估计在路上或者到目的地就会死。” 我不否认,看朝堂诸位大臣斩草除根的态度确实会如此。 “臣希望陛下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帮助我那十一个女儿。” 多少? 十一个? 这么会享福,这么能干? “陛下,臣在奏折上所述的句句属实,奈何我信错人,被心腹下药迷晕,要不然,臣手里握着一万飞羽军,怎么也不会束手就擒。” “所以。” “陛下若能答应臣此事,臣愿为陛下斩下天顺王的头颅。” 嗯?你人都在牢里,你吹什么牛呢。 或许察觉到我的不信,他急忙说: “陛下,天顺王一直想要完全掌控飞羽军,此次便是他收买臣心腹臣才被抓,可,他能做的,臣也可以。” 这家伙在天顺王身边安插了人,还是那种可以取其人头的人。 我心动了,现在最有资格坐皇位的只有三皇子和天顺王,其他的小王爷次之,最后才是太后。 别看现在太后势大,那这是短暂的假象。 如果有机会除掉这一位强大的竞争对手,我睡觉都能笑醒。 “好,我答应你。那你什么时候除掉他。” “陛下,这除掉他的时间不是由臣决定,他需要特定的时间才能出手。” “什么意思?” “只要他带领飞羽军,立于军阵前面,只要陛下大喊三声:我与秦景有约。臣可以保证,他人头即可落地。” 这是在军中安插人手,而且官职还不会太低。 “若陛下三声喊完,没有任何动静,臣之女随意陛下处置。” 我沉思后问秦景: “你为什么选择我,应该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臣落到如今地步,都是拜太后和天顺王所赐,至于三皇子,他是一个极其虚伪的人,只会榨干别人的价值,臣的女儿会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我不是太相信他的话,可,试试又如何,反正我没有什么损失。 和秦景交谈时我就有注意到,这周围没有任何人,连牢里的犯人都隔着老远,想听见我们的交谈很难。 “你在这里有熟人?” “是的陛下,这刑部侍郎臣曾对他有救命之恩,是我拜托他去找陛下,同时也让他清理这周围,陛下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我虽然被抓,可武功还在,别说是人了,就是一只老鼠,一只苍蝇在墙后我也能听见。若是没有这点实力,在战场上估计我都立好几座新坟。” 在秦景的叩拜下我离开了, 第22章 当头一棒 七月二十七 距离秦景被砍头已经过好几天,这些天,我一直在让四位太监到处带我闲逛,这四个太监实在没有一点眼力劲,愣是一次都不去秀昭庭,我差点没忍住想直接说去秀昭庭。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叫紫袖的宫女,一定会在能让我彻底掌控伊国的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帝王直觉,真命天子的不同之处。 苍天有眼,肯定是我的诚心感动上苍,代替小石子的太监说去秀昭庭旁边的河池看莲花。 我没有任何情绪,一如既往随意同意这个决定,让别人猜出我的想法,那就是自取灭亡——对我来说。 今天陪我的是太子妃派来的知了,她的身高正好到达我的下颌,光光是这个身高就把我吓的不轻。 为此我还特意带着她去藏书房看书,并私下和贾公公确认,得到不是那个众生教的人的结论,我也是放心下来。 知了,她是一个身材相对较为瘦小的女子,总是给人一种安静而内向的感觉。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却一直保持着那份纯真和羞涩。 她不太善于言辞表达,也不喜欢过多地与人交流。然而,正是这种内敛的性格使得她显得与众不同。 有时候,我觉得熙妃常常来显摆倒也是不错,因为知了与知雅都不太说话,宫殿里总是沉闷无聊。 前两天熙妃告诉我,她要好好习武,改天去他外公手下当一名偏将,所以这两天隔壁院子总是传来噼啪声音。 “痴心妄想。” 这是我的原话,她在我身上留下两道淤青,甩着头发气呼呼走了。 来到一座叫惠莲亭下面坐着,这湖叫莲心湖,这不得不在内心吐槽,这么美的湖起的名字这么随意,是哪个土包子起的。 许多莲叶浮在水面,叶上的花有的饱满盛开,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只剩下一根光光的莲梗。 嗯? 花被人摘了?好大的狗胆,看我怎么收拾她。 “那花是何人摘去?” 四位站立的太监连连摇头,知了说: “应该是辛彩公主划船摘去,她很喜欢这里的莲花。” 那个威胁我,自己还不睡觉的小丫头?那没事了,我把我上面的话收回来。 赶来五位宫女把果盘摆上,她们的姿态都有意卖弄身姿,随后依依不舍离开。 我有仔细打量她们,发现没有那位紫袖的身影,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期间还打三盘围棋,被知了杀两次大龙,真是一败涂地。 在第三盘时,她还故意执白棋第二手下天元位,狗都不带这么侮辱的,我真是想把棋盘糊她脸上。 我陷入自我怀疑,我总是自诩聪明绝顶,可在围棋这比不过一个宫女? 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守住着皇位,我这样的人真的会赢? “陛下,您总是喜欢走捷径,喜欢赌博,热爱冒险,但您的大局观却有所欠缺。 您常常依赖于运气和个人的直觉,而不是深思熟虑和全面的战略规划。 这种行为方式可能会带来不必要的风险和不稳定因素,您应该更加注重稳健和长远的发展,避免过于依赖侥幸和冒险,同时也能避免失败。” 这是在敲打我?虽然话粗理不粗,说的很有道理,要不我跪下拜你为师? “走吧,风景也看够了。” 我有些丧气说道,周围的莲花顿时不好看,连地上的青砖也觉得讨厌。 已经到了午时,太阳非常毒辣,我坐回轿子,将东西留在石桌上——后面自然会有宫女清理。 四个太监刚刚起步,我的说: “停下,停下。” 我走出轿子,朝着五人说: “你们先走,我自己在这里看会风景,一会我自己走回去。” “是,陛下。” 我坐回座位,我觉得知了说的话直击我内心,我现在连长远的计划都没有,连一个心腹都没有。 太后、太子妃、玉妃、熙妃明面上是帮我,其实都是为了她们自己,我该怎么办,怎么破这个局。 有些关系的武将良兴州还是太后封赏,谷老将军这样的老狐狸会全心全意投靠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环境有所改善,权力得到一定的提升,其实细细一想,没啥改变。 我手里有两张底牌,一是小蝶留下的密道,二是秦景留下对天顺王的必杀一击。 可这两样真假很难辨认,而且还是需要有一定实力才可以使用,简而言之,就是废牌。 无解, 我无法相信别人,我无法相信别人已经相信我。 我就算费尽心思收买周边的人,可要怎么确保他们不是别人放出来的鱼饵。 知了说的没错,我确实喜欢赌。 我在赌太后不敢短时间内杀我; 我在赌太子妃没有必杀的机会时不会杀我; 我在赌谷将军是真的会帮我; 我在赌…… 不行,这样真的不行,只要有一个赌错,我就坠入地狱。 “陛下,要收拾吗?” 身后传来宫女甜美的声音,可惜现在的我对声音的源头没兴趣。 “收拾吧。” 身后响起稀稀拉拉的声音,显得格外小心——我猜的。 就算身后的人要来杀我,我也一点不意外。 这知了,给我留下这么大的一个难题,不给我解决方法,拍拍屁股走人,其实我也知道她应该也没有办法,就算有也不会告诉我。 “你觉得要怎么样才能当好一个皇帝。” 后面一直沉默,但收拾东西的声响还时不时发出,应该是不敢回答。 “爱民,亲民,让百姓过的好。” 我不禁暗自寻思着:这是不是有些假、大、空,我感到无比的沮丧和绝望,仿佛被现实重重地打了一巴掌打醒。 我竟然可怜到将自己的期望寄托于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她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难道我真的绝望到认为她可以给我带来可以扭转的奇迹? 想到这里,我不禁对自己感到可笑,同时也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我决定,我要出宫,我要去外面看看,至少让我看看我的子民。 至少比在这里强,或许可以把我的思路打开,也或许有不一样的收获。 我起身回头准备走回圣居殿,却看见那个宫女就是我一直找的紫袖,我看一眼走过她身边。 不是我矫情,不是我善变,如果她在知了教导我之前,我肯定会开心,并且不断思考怎么收买她——一个杂活宫女很难拿下吗? 可我现在对她没有兴趣,或者说她救不了我。 第23章 奇才苏毅 我出来了,太后本来是不愿意让我出来,我就让她在我死和我出来做选择,她屈服了,可我没有丝毫本应该有的快感。 我换成普通贵公子的衣服,一身灰色衣服看起来最能泯然于众人。 跟我一同前来的是知雅,负责护卫我的安全,宫里的侍卫其实也就和知雅差不多,这样还能出其不意。 四名太监也换上家仆粗布短衫,四肢的肌肉不少,可总是缺少阳刚之气。 出了皇宫已经没有什么行人,毕竟是皇宫重地。 街上的行人慢慢变多,我选择一家酒肆慢慢品酒,这里喝酒的人多,酒后吐真言总会有收获。 只有我和知雅进去酒肆,我们对立而坐——这是我要求的。 “可惜了,到现在我还在可惜。” “可惜啥?” “秦将军的那几个美小娘,本来是想忍痛去耍耍,没想到,居然被太后娘娘救下。” “那倒是,那秦大小娘简直绝了。” “唉。” “不知道那个蠢猪皇帝什么时候死,居然把这些事交给一个女人,为数不多的乐趣就这样没了。” “你不是还有小白姑娘吗?每次你从桂香楼出来腿都是打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了不少补药。” 听到这话,我首先怀疑是娘娘故意派人过来演戏给我看,不过,后面我排除了。 首先,我是随意在此停留,不可能有人提前安插人手在这。 然后,这两个人是我进来之前就已经坐着,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最后,这两个家伙居然直呼太后,言行举止都不像装。 “换地方。” 我坐在马车的时候,脑中突然灵光一闪,这些家伙是不是靠着马车决定我的行踪?也可能是收买了驾车的太监。 京城非常大,想要每一个地方都安插人,这是不太现实。 “按照我说的走。”我对着驾车的太监说。 我随意指挥他或左或右行驶,连我自己都无法预判我的下一个指令。 终于,最后选择在一处别院下马车,这里距离皇宫非常远,选择这里是因为有很多年轻人进去,有富家子弟,有国子监的书生,也有贫困书生,更有年轻小姐。 单说收集情报而言,这里是一个最佳的地方。 “这是什么情况?”我拦住一名国子监的人询问。 “你不知道?” “还请兄台告知。” “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在这里举办诗会,只要有才学的都可以来参加,还能看见很多才女。” 哟,这么闲,这帮家伙估计没救了,他们应该隔三差五就举办。 我要进去,却被门口小斯拦下。 “这位公子,能否即兴作诗一首。” “我,我不会。” 听完我的回答,小斯有些惊讶,好像敢相信我这一表人才人是一个草包。 “这次宸少爷说只要求有才学的人进去,不符合的不允许进入。” 诗我是真不会,我还在考虑要不要让知雅作一首诗,就听见后面传来男子的声音: “让他进去,就安排在丁字园。” “是,少爷。” 穿着白衣的俊俏男子看我一眼,随即踏步进去。 他是就是所谓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他为什么帮我? 看向站在身后的知雅,知雅之前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多少会与宸家人碰面。 所以,他是认出知雅,从而猜到我的身份,所以才会帮我? 还不错,特意派了一名小斯带路,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地方,这里的人倒是挺少。 石桌上摆放一些吃的,一共也才七个人,其中三人衣着还算得体,例外四人那衣服都是缝缝补补。 他们大口吃着食物,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眼光,只有其中一名书生打扮在一边不为所动。 “丁字院是这里最差最小的院子。” 听知雅这么说我就懂了,就是把最差的人安排在这里,以免唐突其他人。 我找个机会坐下来,看到知雅的一瞬间,七个人都眼前一亮,但都保持着应该有的克制。 “这诗会经常举办吗?” 其中一名嘴里还塞着东西的人回答: “是啊,有时候隔半个月,有时候隔三五天。也多亏如此我们才没有饿死。史进兄,快来吃呀,别矫情,别为难自己的肚子。” 说完朝着唯一没吃东西的书生招手。 “还未到时间。” 那书生只是如此回答,手里拿着笔写着东西。 我前去一看:黄鹤楼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这家伙是大才啊,我虽然不会作诗,可看诗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这绝对是一首好诗。 “兄台作的这首诗是一首好诗啊,令我钦佩。” 只见那书生面红耳赤,好像我在侮辱他。 之前回答我的男子古怪的看向我,然后才对着史进说: “估计他是不知道才会如此说,史进兄不要与他计较。” 说完就拍着我的肩膀继续说: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你衣着富贵,却要与我们为伍。” 啊?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这时史进也恢复正常,缓缓开口: “这诗是淮国一名惊世的奇才所作,我只是将其写下学习。” “奇才?” “我叫高子期,看你的年纪你可以叫我老高。” 最先与我说话的人先开口介绍。 “我叫诸百民。”我也自我介绍。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淮国的奇才姓苏,名毅。他作的诗首首绝美,很多都是可以流传后世的佳作。就比如《登高》、《将进酒》、《水调歌头》简直让所有文人侧目。 我朝学子自然是钦佩又想压他一头,所以才频频召开诗会。” “另外两首能否背予我听。” 随着史进的背诵,我可以确定,这名叫苏毅的确实是个诗才。 “如果你以为他只有诗才,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他还是个商才,他酿制一种烈酒供不应求,这将进酒也是那时候作的。” “这酒很多人喝?贵吗?”我不由疑惑。 “很多达官贵族都喝,就一小坛就要百两白银。”高子期感慨回答。 史进说:“这淮国,这几年必有大乱。” 第24章 刺杀 高子期连忙拉着史进的衣袖,然后抱歉对着我说: “这是胡言乱语,还请诸公子见谅,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我也能理解,这淮国的酒大批酿造,需要的粮食绝对不是小事。 正常而言,一斤粮食可以出三到四两酒水,若是提高烈度得到的会更少。 五国商贩皆有往来,唯独不会相互贩卖粮食和铁矿,凡是选择铤而走险的商贩下场都会很惨。 粮食都用来酿酒供给上层喝,底层劳动百姓会食不饱腹,若是遇上天灾,我若是众生教的领头,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那这淮国可就要覆灭。 我没有再说什么,看向其他五个只忙于吃东西的饿货,就没有再关注他们。 这时候来一名侍女对着我们八个人说: “以月为题作诗或词。” 除了我们三人,其余五个都是提笔抓耳挠腮。 我们三个交白卷,明珠在前真不敢献丑,而且我是真不会。 后面的题我和高子期是一字不动,史进倒着有提交过四五次,有三次据侍女说都被写进这次的诗集。 每次得到这样的回复,史进才将桌上的吃下。 这里有才学的估计也就史进一人,院子里已经空落落,那五位吃饱喝足就“不堪受辱”离开此地。 “高兄怎么不作诗?” “我没那个才能,我只是粗略学过兵法,对作诗一窍不通,诸兄以后是什么打算?” “我只是废物一个,本想着继承微薄家产,可惜窥视的人太多。” “这有什么难的,大不了白手起家,为什么一定要依赖那些东西。” “高兄有所不知,我若是争不到,只有死路一条。” “嗯?” 两人发出疑惑,似乎不明白简单的家产为什么会死人。 “因为爵位?也不应该啊。”史进对此作出疑问。 “史兄别烦恼了,这贵族之事岂是我等可以理解。” “诸兄是想要命,还是要财产?” “我两个都想要。” “想要财产的人多吗?” “很多。” “那你可以先保住命,等他们快要分出胜负,或者已经分出胜负,你就可以收拢战败的一方。” “可我好像连命都不在自己手上。” “啊!” 他们两个齐齐看着我身后的知雅,怀疑她是监视我的人——也确实没错。 一片寂静。 “哈哈哈,看来贵族子弟也不是这么好当的,你自求多福吧。” 高子期没良心的笑着,高进只是对头沉思。 我有想朝知雅问一些钱财救济这两位到处蹭吃蹭喝的人,可我又怕这两个人进入太后的视线内,若是重用他们还好。 就怕太后以为我要拉拢他们,对他们进行打压,他们能凭实力得到的反而得不到。 我身上只有五两银子,可怎么无声无息给他们又是一个问题。 “你们平时是怎么谋生?” 高子期到是没什么顾及说: “我会一些武艺,平时街头卖艺,史进主要靠街头帮人写信,为一些学子抄书。” “唉,我们没有苏毅那样的经商能力,要不然不会苦恼这些。” 时间慢慢溜过,侍女来说诗会已经结束,跟两位道了一声“告辞。” 来到一处巷角,刷的出现一个蒙面人,对着知雅腹部就是一脚,四名太监刚刚把马车稳住,那人就洒出一些粉末,顿时四人立即倒地不起,两人继续交了十几手,知雅已经被解决倒在地上。 “高兄,你是要干什么?” “干什么?救你。” 我对他的话有些感动,我朝着倒地的知雅胸口摸去,她一般把碎银放在小荷包,银票放在胸前夹层。 我拿出两张百两白银大钞交给他说: “你把一半的钱分给高进,然后立刻离开京城,先去奎州看看是否有机会,实在不行再去淮国碰运气。” “这……” 他有些迟疑,我连忙开玩笑: “你别说我给的少啊,要是真拿太多钱给你,绝对是坏事。”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的眼神已经有死意,我太熟悉那种眼神,所以想救你一命,不要那个家产不行吗?” “你快走吧,这一时半会是说不通的。” “你醒了?” 我已经把知雅抱进马车里,她的眼睛也慢慢睁开。 她立刻坐起来环顾四周,我连忙说: “已经没事了,他只是想劫财,我已经把钱给他了。” 她先是疑惑,然后连忙把手放到胸脯,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面颊泛红,轻咬嘴唇怒视着我。 “没事,他没占到你便宜,是我动手拿的。” 啪 我的脸庞火辣辣,四个太监也醒来,正在朝着路口走去,来到人声鼎沸的卖货街道。 嘭~ “是谁家的小孩,挡在路上。” 太监的叫吼声引起我的注意,看见一个黄毛丫头,估计就比辛彩公主大一两岁。 她的头上梳成两个发髻,脸蛋有些圆润,穿的裙子有些大,整个人倒在地上。 周围没有人认识这小丫头,她在那里放声大哭:“呜呜呜。” 这是不是来行刺我的?我看向知雅,她说:“这种小孩,完全可以不用担心。” 也是,要是让她在知雅面前行刺成功,那知雅可以去死了。 我们没让她进马车,只是让她坐在车帘前,她说她腿被撞伤,想让我们把她送到桥的对岸——她家在那里。 那距离不太远,在这边都能看见,那桥离这里不过三四十米。 桥下有四名少女在洗衣服,桥下的河有两艘小渔船船上各有一名已婚打扮的妇女——不过她们身材窈窕,不像是已经生育过的。 桥上有三个穿着贵族衣服的少女,她们一边聊天轻笑,一边撒着鱼食。 这桥上与桥下的人有着极大的反差,应该是男的都去当兵,只留下这些女人劳作。 我在路上还给她买了一串糖葫芦,这丫头立刻不哭,伸着小舌头朝上面舔。 “这糖葫芦真是良药。”我内心暗道。 马车逐渐来到桥上,那三位贵族小姐把头望过来,似乎在抱怨为什么要把这桥的空间挤小了。 从桥上看那江水别有一番风味,在岸边的时候可以看见波光粼粼,而当站在桥上时,却能看到河水清澈见底,仿佛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和两岸的景色。 第25章 再遇刺杀 我看向那乘着渔船的妇女,她本来手中握着的应该是船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船桨竟然变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一把剑? 而那三个洗衣服的少女则是一脸的平静,她们将手摸到装脏衣服的篮子下面,缓缓把出两把短刀。她们动作迅速,手法熟练,仿佛对这种事情早已练习多次。 那三名贵族小姐…… 啊—— 驾驶马车的太监一声尖叫,我连忙把目光收回,对着已经有所警备的知雅说: “有刺客。” 我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些刺客千万不要和太后有任何关系啊! 如果她们真是太后派来的,那知雅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在她那边,甚至成为第一个对我动手的人。 毕竟,她可是太后的心腹,这忠诚度毋庸置疑。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这个复杂的局面。 “待在这里不要出来。” 听到她的话,我知道应该不是太后要对我动手,至少她不希望别人认为是她动的手,这让我心稍微安了一些,我还有活着的希望。 难道是熙妃?不可能,她外公还在奎州战场,没必要这个时候节外生枝。 三皇子或天顺王?他们要真有拿下皇位的实力,还需要我做一个多月的傀儡皇帝?也不太可能。 那就是太子妃,肯定是这个恶毒的女人,用完我就抛下,我已经有八成可能认为是她要对我下手。 刚才被高子期打晕的她战力有所下降,我拉开车帘,看见她在与三位贵族小姐打斗,好在她手里是长剑,占据着上风。 啊—— 三声惨叫依次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马车下的三个太监。 我从车窗看去,刚才还勤劳洗衣服的女子已经衣裙摇摆,手里的短刀还沾着血朝着我过来。 之前撞倒的小丫头已经消失无踪,这不像是想故意吓我,这是真的要杀我。 两把短刀隔着轿子的木板刺向我的后背,好在短刀较短,只见半个刀身露出来,与我还差在一寸。 我感觉左右车窗都有一股冷风,看见左右闪着光的刀身,我本能往前倒下,惊险躲开这致命合击。 嘭~ 车顶一声清响,倒下的我转身看向上面。 “姑娘,你露光了。”我在这危急情况居然想要提醒她,不过腿确实修长圆润。 车顶的女人把刀当飞镖,对着我的咽喉扔出。 这一刀我想避,可,太快了,我的身体无法这么快作出动作。 在这一刻,我深刻感受到学武功的重要性, 嘭~ 知雅看见这幕,就在和三名贵族小姐战斗的闲暇将轿子踢歪,我侥幸逃过一劫。 同时我才发现,马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大腿根部露光的女子见取我性命不成,又将刀扔出,这回我可早有准备,立刻起身跳下轿。 我眼前出现一名虽然穿着普通的妇女站在桥的石栏上,这是刚才那位划船的渔妇。 她身上发出的气势不比知雅差,甚至还要强上些许,可她没有立即对我出手。 我敢肯定,她若出手,我必死无疑。 她就像掌控全局的老猫,好奇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老鼠,期待着它的下一步。 嗖~ 我都懒得看,肯定是另一位渔妇也飞上来,一共八名女子刺杀我,不不不,是九名——把我的冰糖葫芦还给我。 知雅也感觉无奈,身子居然落了一拍,眼看她就要殒命,我连忙推开她,她不仅是我的生命保障,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虽然她一直冷冰冰,经常给我起到降温的作用,可,没必要让她死亡。 “你自己冲出去。”我对她大叫一声。 我自己选择跳水,我或许在桥上对她们任何一个人我都没办法,可在水里她们肯定受到一定的限制,而且我有自信可以拉下一位陪葬。 等等 我会不会游泳啊? 就算失忆之前会,可失忆之后还会吗?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准备跳下河的动作迟缓半个呼吸。 该死,我之前应该在那莲心湖游上一游。 扑通 我落下水了,就算不会游泳,我现在也可以学。 我两手轻划,双脚慢蹬。 我喝好几口河水后将头探出,看见桥底下还有一个女子手持长剑。 这么绝? 水边有两艘小船,我全力游过去,之前那拿着长剑的女子飞起,剑朝着我的脖子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下潜,凭借着之前的方向感,和河水是太阳照映小船的地方游去。 我游到小船下面,探出头大口呼吸, “呼——呼——” 那名拿着长剑的女子,蜻蜓点水在岸边看着戏。 就在我准备要爬上去的时候,小船冒出一个人头,她站起来,手里居然拿着一杆长枪。 不是,别人都是刀啊剑啊,就你小丫头搞特殊? 这就是之前那个小丫头,我想另外一条船也有人吧,不管我游向哪边都得死。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能直接杀我却不动手的原因?她们指望一个不满十岁的小丫头能杀我?欺人太甚,有种让我跟她单挑啊。 等等 这样一算,一共十一个女人?这个数字怎么那么耳熟? 秦景?这些家伙就是秦景的女儿们? 我就说现在谁会闲着没事干来杀我呢,原来人家只是想给父亲报仇啊! 真是让我大跌眼镜,不过话说回来,这也算是一种纯粹的动机了吧。 毕竟,为了给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而采取行动,这种决心和勇气还是值得敬佩的。 只是,她们选择复仇的对象是不是搞错了?是我,是我这英明神武充满仁爱的皇帝,你们才不用去陪那些臭男人。 “为父报仇”和“恩将仇报”被你们演绎得淋漓尽致,也暗骂自己自作孽。 我还有机会,我把这个小丫头拿下方向威胁她们,不敢说她们会就此放过我,至少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等待救援。 虽然一个皇帝劫持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女孩很可耻,足以在正史里留下重重一笔;可被不到十岁小女孩杀死,在正史里也不会轻。 这丫头将长枪往后提高,她竟然也有这一些气势,这小丫头也是一个练武的,我能清晰感受到,但是很弱,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一变。 其余十个女的或在桥上看戏,或在岸边耻笑,或在船上惊讶。 小丫头稚嫩地说: “我就是你的阎王。” 第26章 暗河 她扬起高高的长枪,迅速插入我的胸膛,我本来还想借力下潜,可惜枪头太锋利。 我想把她拉下水,可她的力气好像比我还大。 我感觉体内有东西流出来——大概是血;我感觉体内有东西流进去——大概是河水。 我以枪杆为支点,双下肢迅速抬起,狠狠的踢她那小船, 我想解释,可我的嘴里总是不断涌进河水,我决定,我要把这小丫头一起拉下地狱。 也许她还小,可,她要杀我,这就是我要杀她的理由。 经过我不断的踢,她掉下河水,胸口的长枪也松动,我长枪丢一边,河岸的女子以为我要游出来,还在那里讥笑。 我反手抓住那个小丫头,她还在那游泳,她不断挣扎,或许她有些武功,可在这河里由不得她。 我们两个一起往下沉,眼前的光不断变暗,准备要看不见光的时候,我看见有四五个人在往下游,她们也知道急了? 我感觉自己背后有一股很强的吸力,视野快速变黑。 我从一处陌生的地方醒来,这里有少了灌木,我坐起来伤口被牵扯疼痛。 现在看样子应该是太阳准备升起或下沉的时间,但愿是早上。 我的衣服已经被刮烂,打开胸前的衣服看见有些糜烂的菱形伤口。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希望离京城不要太远,我看见不远处就有马路。 天渐渐变亮,真是大幸,走到一半,我又转头回到河边,看看有没有“小阎王”的身影。 衣服还是湿漉漉,可我不敢脱下晾晒,四处找了好一会,完全没找见那“小阎王”。 我决定不再管她,沿着路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我连忙去问: “老奶奶,这是哪里?” “啊?你要去哪里?” “我是问你,这是什么地方?” “你说你的心有点慌,小伙子,你不要紧吧!” “没事了,你走吧。” 这是浪费时间,我严重坐在路上,要不然走的方向完全是错的,那可就亏大发了。 不一会,来了一辆豪华马车,这马车的布料比我那辆好上不少,周围都插上鲜花,马车下面还有十几个士兵。 这种架势,我才不会去触霉头,我可以慢慢等,要是被一枪挑死,那就是冤大头了。 我特意把头歪到一边,直到马车走远,才转身继续等待。 终于,一个皮肤略黑,穿着兽皮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他手里还拿着个竹笼,里面有两只山鸡。 “大哥,这里是哪里?” “怎么?你被打劫了?” “没。” “这里析县,再往前走两里地的进城了。” 析县?京城附近好像没有这城池啊?再往外找找,我不断回忆伊国的地图,最后才恍然大悟。 “阳州析县?” “要不然呢?” 他走了,可我更加疑问,这阳州跟京城可是隔着一个元州,我难道是飞过来的? “今天几月几。” 我对着他的背影大喊。 “八月初一。” 我记得我是七月二十七出宫,我被江水一路顺江而下,飘了三四天来到析县? 不应该,我若是飘着沿河而下,不是被杀就是被救。 估计是被暗河吸入,又不知道从哪里喷出才来到这里。 现在的我头发散乱,衣服到处都是破洞,鞋子早已不见打着赤脚,活脱脱一个乞丐。 析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池,我入城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没有将我拦下,这似乎是非常平常的事。 估计是还早,里面的街道还是空落落,这间到两三家铺子开门,我走到有些累,坐在路上休息。 咯吱咯吱 有一名貌美妇人推着小车在我旁边,应该是我占了她固定的摆摊位置。 “臭乞丐,快让开,别耽误老娘做生意,什么时候乞丐也起的这么早了?” 我只能再往前走十几步,一来我其实需要长时间的休息,都饿了几天了,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些力气,现在已经所剩无几。 二来,我在思考怎么办,直接找到官府说“我是伊国皇帝?”不说会不会被乱棍打死,就算真的回到皇宫,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最多就是不愁吃穿。 我想当皇帝,没有谁可以当皇帝却选择做一个平民百姓,一直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我想起了史进的话,可以先保住命,等他们分出胜负,就算他们又扶持一个新皇帝,可我好歹有“先皇”的名头。 之前我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握,现在就不同,没有人知道我在这里,都以为我死或失踪了。 不过代价就是,要靠自己活下来,而我不仅没钱,身上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我好像没什么生存技能,难道真要靠乞讨? “柳家小娘,你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连乞丐都来看你。” 那位妇人在我思考的时候早已经摆上桌子与凳子,一名中年男子边吃东西边调笑。 “这些乞丐,连老娘的豆腐都吃不起,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妇人说完,我才发现她做的是豆腐生意,她的车子上是一个大木桶,里面好像装着热气腾腾的豆腐。 这个木桶很大,若是不嫌挤也是可以用来洗澡。 不会吧,不会吧。 看那客人边盯着老板娘,一遍喝着豆腐,还时不时舔嘴回味。 人也越来越多,我发现她的生意是真的好,豆腐简直就是供不应求,顾客基本上都是男人。 我不禁开始怀疑起来,她做那么多的豆腐,到底是因为她只能做这么多呢?还是因为她只能卖这么多?这个问题让我陷入了沉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周围的摊子也逐渐增多。有的摊位卖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和馒头;有的摊位则出售新鲜的豆汁和鲜奶; 还有一些水果商贩,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色彩斑斓、香气扑鼻; 此外,还有刚刚屠宰的猪肉和羊肉,散发着诱人购买的色泽; 最后,还有一些卖小物件的杂货店,里面摆满了各种有趣的玩意儿。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 一名家丁拿着三个馒头放在我手上,然后朝着一处马车走去,我看见车窗一名老太太慈善忧愁的脸庞。 大早上的,这个方向是要出城门啊。 这是真把我当成乞丐了?我咬了一口馒头。 真香。 第27章 众生教的密谋 我来到一处江面上,本来我是想寻求官府帮助,经过思考后我放弃这个选项。 而我之所以来江边,只是想要找到水源清洗伤口,伤口已经严重化脓,身体有些发烧——不知是着凉还是发炎。 江岸宽大,临水的岸边都种植着柳树,柳枝随着阵阵清风不断荡漾,这倒是给了我一个靠背的地方。 没办法,我连火都点不起来,也没有烧水的容器,只能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上衣脱到腰下,将江岸不知什么名字的叶子裹成小瓢,舀水不断清洗。 我得赶快找钱治病,衣服可以不穿,病必须治。 在江的中间有一艘大船,有无数的小船在向那边飘去,莫非是青船? 趁着还早人少,我把除了最贴身的衣服没脱,其余的衣服都挂在一棵柳树枝上。 太阳逐渐升高到天空正中央,将大地烘烤得炙热无比,不过我在柳树下的阴影休息,倒是没有出汗。 我从草地上爬起来,顺势伸了个懒腰,感觉全身都充满了阳光的温暖和力量。然后,我伸手去摸索挂在树枝上的衣服,发现它们已经完全干透了。 轻轻抚摸着干爽的衣物,感受着阳光留下的余温。 迅速穿好衣服,来到街头上,不断进入客栈、酒馆、书局,想寻求一份工作。 不出意外的全部被扫地出门,因为我是要求日结,我怕被不良店家拿我打白工,而且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去这次病情。 在一个好心水果大叔就指导下,我来到析县的一处码头。 这里船只来往,运输各种各样的货物,这里不缺时候搬运货物的脚夫。 很快生意就来了,是一家叫云帆商行的货,主要是一些布匹,距离也不远。 因为是布匹不太重,所有等待的劳工都想参加,结果被一个管家以二十匹布一文钱吓退很多人。 我自然是没有理由拒绝这工作,也成功入选。 一个时辰后, 我拿到人生中第一笔铜币,一共三十七枚铜板, 我把早上留下的两个馒头吃了一个,体力总算是恢复一些。 后面来的船运输的是一些太湖石,给出的价格非常高,虽然重但很多人的报名。 我也去了,可惜没被选上。 他们一趟就得一枚铜板,这可把我羡慕不已,最后,最差的也有二十枚铜板,最多的居然拿下七十多枚铜板。 后面陆陆续续来木头、青砖、棉花、铁矿石、瓷器等等,我都是被较轻的货物的管家选中,我也想选重的,可惜没人会要着这瘦弱的我。 直到日落西山,我清点今天的收获,一共七十一枚铜币。 我看见还有人准备在码头睡觉,不禁疑惑: “晚上也会有船只过来?” “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吧,晚上的钱是最多的,不过,需要你不怕附近的地痞流氓,或者说你把钱收好了,我才建议你晚上睡等货。” “多谢大哥的指点。” 我即刻来到早上路过的药店,买了两副创伤粉,这是最便宜的药,一共花了我二十八枚铜币。 在回我之前挂衣服地方的路上,把最后的馒头吃下,我肚子虽然没感觉的食物的存在,可我没有去买些吃的。 主要是太贵了,一个馒头就要我两个铜板,一个包子要三个铜板;柳老板的豆腐都是八文钱一碗,确实吃不起。 最便宜的食肆里,要一碗米饭和一份青菜就需要十五文。 我是没打算住客栈,太贵了,最差的也要二十文一晚——住柴房,好一点的要三十个铜文。 现在累死累活只剩下四十三文,按最低标准,一天最少要花六个铜板在吃的方面,创伤粉一天一副,也就是还有十四文在治疗上,一天至少要花二十枚铜板。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我要睡哪里?把辛苦赚到的钱放在哪里?我不怀疑随便一两个地痞流氓就可以把我打翻在地,或者来上三个乞丐我就得乖乖交出钱。 我这是才注意的没有鞋子穿,立刻到附近买了一双最简单的鞋子——居然敢要我十文,这天杀的老板。 不用脚底板触地的感觉太好了,我现在只想回去躺着,四肢以及腰部都非常酸胀乏力。 我只能将就在柳树附近的低矮江边躺着,这里离江水有一尺,旁边就是一面墙壁,只要不吹西北风就没什么大事。 半夜 总声音在我耳边响,让我从睡梦中清醒。 嗖嗖嗖 “小点声。” “何少爷,不用怕,咱们干这一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经验,放心吧。” “哼,她不总是趾高气昂,谁都看不起吗?我今天就要这伊国第一才女高傲不起来。” 合着是准备干坏事,不着一个好一点的地方讨论,在我的床头这样密谋真的好吗? 好在墙面有一处因年久失修透出的光,我看了一眼,里面都是八九个壮汉和一名书生。 看见他们手里都有刀,想来应该还没有得手,我是不打算管这些,多事只会让我死的更早,但听听墙角还是不错。 “唐小姐什么时候下船?” “戌时左右。”书生男子回答。 “这么笼统?” 里面的身影沉默很久,一个之前没说过话的高亮的声音响起: “你好歹是我们众生教看中的人,现在我严重怀疑你的能力。” “统领,实在是唐妙言无法预测。” 那高亮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些富家子弟都是在不断压迫我们,给他们一些教训也是不错,不过我之前说过了,必须是我先破了她的身,后面才轮到你。” “这是自然,这是统领应该的,也是唐妙言那婊子沾的光。” 那名书生十分回答,我都可以看见他眼里的色欲。 “老赵,最近有适合的人要拉进我教吗?” “有,有一个新的乞丐,我向码头那边的小林打听了,这家伙还是很能吃苦耐劳。” 这个老赵的声音非常耳熟,这,这,这是水果摊的老板。 这家伙想把我拉进众生教? 他们要带着我造我的反? 第28章 闷棍 不行。 这件事我得管,那什么第一才女我是不在乎,可这众生教的计划必须打破,不管他们的意图是什么,哪怕是去喝水我也不想让他们得逞。 我直接清醒,急忙离开这里,多留在这里就多一分危险,可惜了,这么好的露宿点。 我在街上问了几个穿有补丁的书生,问衣服华丽的才子估计没有人鸟我,一些商贩和普通百姓估计都不认识唐妙言吧。 好不容易得到的答案是,唐妙言还在船上进行诗会。 诗会? 这帮才子才女这么闲? 她们一般乘坐小船到大船,回来的时候也差不多,这条街有一整排的马车,一眼望不到头的那种。 这里的还站着许多俊男靓女,似乎想一睹心意点才子才女。 现在看时间已经快到戌时,我一直等,都快等到戌时三刻,这个何公子的情报实在不敢恭维。 我这时就羡慕他们都带有香包,虽然驱蚊的作用不是太明显,可总比我好,我衣服本来就破烂,根本防不住蚊子大军的吸血。 我还在和蚊子斗智斗勇,人群已经有些骚动,远远看见一艘挂着灯笼的小船划来。 呵,这帮家伙居然能识船辨人?看样子没少在岸边等待。 所有人只能远远看着,尽管她已经走上岸边,准备上马车。 男的眼睛瞪得老大,口水都快流了一地。 女人眼里有羡慕,也有毫不遮掩的嫉妒。 其实我看起来那位唐妙言也就那样,没必要那么夸张。 没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什么,机会都是靠胆子大,我可跟他们不一样。 “妙言,我可算见到你了。” ??? 我看见他们眼里的疑惑,不相信唐妙言会认识一个像乞丐的我。 唐妙言也是这种表情,我不想等她上马车后找个没人的角落,没人知道他们会在什么地方下手。 我拿出一张纸,那是我在路上找一家书局写下我想告诉她的话:“我这里作了一首诗,希望能得到小姐的点评。” 她有些无奈,估计认为我是好事之人,也是想就此向她诉情。 “抱歉,我已经累了。” 我不死心:“我敢保证这绝对是惊世之作。” 我太知道他们现在需要什么,不就是能力压淮国苏毅的诗吗?看得出来所有人都想看这纸张上所谓的诗。 “小兰,你看看。” 随着她的吩咐,她后面的侍女接过我的纸张。 我给那侍女时提醒她:“先不要读出来。” 叫小兰的侍女把折叠的纸张打开,她的眼睛瞬间惊恐,手也不由自主松开纸张。 其他人也从小兰的举止神态知道不简单,其实只是写了: 今晚戌时左右,一个叫何公子的书生买通众生教准备绑架唐小姐,对她进行蹂躏,众生教就在城东江边大柳树下南方一处小房,记得给我十两银子。 那小兰急急慌慌,说话都不利索: “小姐,他们……他……何。” “咳咳。” 我在提醒小兰,要是把众生教逼急,直接在这里动手就不妙。 小兰也停止要说的话,把地上的纸张拿起双手递给唐小姐。 她接过纸张打开看了一眼,表情倒是不大,只是眼中有些许惊讶与愤怒。 当然,这是转瞬即逝发生,这个唐小姐隐藏的非常好。 她看了我一眼:“还不错,小兰给他。” 小兰把银两塞到我破烂的袖口里,我顺手把钱拿住,在那些羡慕的眼神中离开。 十两,整整十两,不敢说买下一间房子,但可以租下一处安全的房子。 我走路都是飘的,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或许是我太过害怕产生的幻觉,反正每次回头也不见异样。 之前的地方肯定不能再去,不仅不能去,还要去相反的地方,那就是城西。 街道上的人也变少,毕竟已经太晚,我决定去一家客栈住一宿。 来到一处无人还有些暗的地方时,我感觉后脑生风,一股阴气随之而来。 嘭—— 我知道,我感受到,我的后脑被人敲了闷棍,眼前立马变暗。 “让开,臭乞丐,真是阴魂不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啊!” 我呻吟一声,右手摸到后脑勺的一个大包:“该死的小贼,这是下死手啊。刚才的声音这么像卖豆腐的大婶。” “老娘就算是大婶也不是你能碰的,快让开,耽误老娘做生意。” 闻着声音看去,还真是那还卖豆腐的妇女,仔细一看,这还真是昨天她摆摊的位置。 淦,忙活一天,又回到这里了? 我连忙摸袖口的十两银子,空空如也,不仅它丢了,连我昨天努力一天的三十三文钱也不见了。 究竟是哪个畜生下的手,我又一次坐到昨天坐的地方,我需要一定的时间恢复,现在脑袋还是一片混沌。 这时我看见一名家丁走过来,嗯?还是昨天那位,把六个馒头交给我后鄙夷了我一眼: “明天老夫人不会再来,她叫你自力更生,不要再做乞讨之事。” 根本没等我回话就转身离开,我朝马车望过去,有一次看见她和善的脸,马车走了。 我真的是哑巴吃苦瓜,有苦不能言。 从“富家翁”到乞丐,只需要短短一晚,只需要一棍。 古人诚不欺我,早起的乞丐确实有饭吃,往好的想,至少命保住了。 “好人一生平安。” 我发自内心嘱咐那位老夫人,她就是我的投资人,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回报她。 我一口气吃了两个馒头,将其他馒头藏在身上,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豆腐摊两个顾客闲聊。 “昨天晚上,官府对众生教动手了。” “哦,结果怎么样?” “跑了,不过刚才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的尸体,惨不忍睹,不知道是谁干的。” “嘶,难道是哪位侠士路过此处?” “这就不知道了。” 他们的眼睛就没有离开柳大婶的身子,一副色鬼投胎的样子。 “唐小姐告知了官府,不知道何公子是死是活,但愿他是死的。” 我拍拍屁股,朝着码头的方向走去,来的早就是好,刚好有一艘船靠在码头,需要劳工,而现在过于太早,主诉在码头的劳工太少。 这次搬的是一些花花草草,每一样都很名贵,若是弄砸了,弄折了就必须原价赔偿,这个要求吓坏所有人。 他们都是有家小的汉子,有些赔偿足以搞垮他们都家庭,所以不敢冒险。 可我是谁,乞丐一个,毫无后顾之忧,除非他们选择杀我。 没人敢接这个工,那管家出的价格非常丰厚,一件一文钱。 我上去一步:“我可以试试。” 第29章 又发小财 好在这次的货物较少,差不多一百件,忙活半时辰收获一百文钱,风险与机遇同在。 那名管家抬着一盆草,在走路和放下的过程非常小心,似乎比金子还珍贵,然后又从船舱抬出一模一样的草,行为与前面如出一辙。 这两盆草我是想挣这两文钱,可惜管家不让。 那是两盆兰花,我认得出来,而且我好像发现一个小赚一笔的商机。 看见管家轻轻放下,我来到他耳边低语:“这兰花估计活不了两个月吧,我知道问题在哪里?” 我看见他的眼睛发光发亮,他看着我激动询问: “你有办法?” “给我十……二十两白银,我便告管家你。” 我觉得可能十两不太吉利,连忙换成二十两,对于他们这些管家而言,十两与一百两相差不大。 “给你,可你要知道,在整个阳州我都可以把你找出来。” 我接过沉甸甸的二十两,知道他是在威胁我,怕我给的建议是错的。 不过他背后的势力是不是太大了,整个阳州都在他们的掌控。 我指两盆兰花的土壤:“你们肯定经常翻土,可以不用那么频繁,甚至都不用翻土。” 他用毫不掩饰的质疑看着我。 “你确定。” 我只能两手一摊,指着两盆兰花:“这不是有两盆吗?你们可以试试。” 我把钱财收好,钱财动人心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没有离开码头,继续在那里做脚夫。 闲下来的时候我在想,究竟是谁拿了我的钱,小兰把银子给我的时候还算比较隐蔽,就算被人看见,那范围就是那群自诩才子才女里。 也有可能是码头的这些脚夫,为了我的七十多文钱动手,这完全有可能。 也有可能是我在买东西的时候被地痞流氓盯上,看我没有固定住宿的地方就对我下手。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完全随机选择目标,比如街边睡觉的乞丐。 他可能会随意挑选一个人下手,至于是否有钱只能听天由命。 这样一来,可以怀疑的人就太多了,反而让我失去了具体的怀疑对象。 这真是太糟糕了! 看了一下太阳的位置,现在应该是未时一刻,我立刻离开码头,析县的晚上太危险了,我要去吃顿饱饭,找个房牙看看房子,实在没有就先将就住一晚客栈。 在怎么样,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还是会有安全感,这是最先要做的事。 在去往城西的路上,我居然看见水果摊老赵,我着实吓的不轻。 这官府是不是太无能了?让这家伙在眼皮子底下做生意。 等等 他之前有说,他是靠一个叫小林的知道我在码头的情况。 “这家伙,他真想拉我入教?要求的品格居然是能吃苦耐劳?”我的内心是这样想着。 我暂时不想与他接触,如果有可能我还要报官。 我选择另外一条路,最先去路边的成衣铺,一件好的衣服能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好惹。 衣服布料粗糙,居然收我两百文钱。 我没有选择立即穿上,都好几天没洗澡了,我想等从房牙那里租到房后,在自己家里洗澡换衣。 看着几天都没有吃过饱饭饿扁的肚子,我来到一家富贵酒楼,点了一只烧鸡,一份酸辣土豆丝,一份清清白白——青菜豆腐。 这顿饭不便宜,差不多花了我一钱银子,我算是看出来了,在衣、食、住方面的生意简直就是暴利。 之前在码头收获一百三十二文钱,我分别把七八文钱塞进鞋子,用来以防万一,我也希望用不到。 我经过询问路人,找到析县最大的房牙正伏,他是一个大肚便便的秃顶老头。 刚开始他是有明显不相信我,认为我没有能力租住,当我亮出十两银子和数两碎银,他就对我低头哈腰,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无奈。 我把我希望租住的房子在城西的要求告诉他,他就乐呵呵对我说: “放心,不管是哪里的房子,我都能给你找到合适的。” 他带着我一路寻找,可惜,不是地段偏僻,就是房屋破败;不是太过拥挤,就是房价太贵。 最后他带我到西城和南城的交接地,这是一栋很小的房子,不同于之前,它有一个小院子,周围都有高墙,不惧怕一般的小偷。 进入正门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 最右边是一个厨房,里面有简单的炊具和餐具,可以满足日常烹饪需求。 接着,目光移向中间,那里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和三把配套的圆凳,看起来十分舒适。 最后,视线落在最左边,那是一个小卧室,虽然不大,但足以让人感到温馨。 然而,这个房子的特别之处还在于它的布局。在房子的后面,还有一间独立的茅房,这让生活更加方便。 最最重要的是,我的左边邻居竟然是有一名捕快居住!这意味着我不必太过担心安全问题。 不过,我不知道是否需要向他交纳所谓的“保护费”,毕竟,这个世界充满了各种规则和潜规则,谁知道呢? 或许,我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去拜访一下这位邻居,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 最后一步就是商讨价格的事,这个秃顶老头居然一个月要四两银子,这简直就是抢劫。 最后以租三个月九两的价格成交,我还得跟着他到衙门签字画押,因为有衙门的存在,使得我安心不少。 我随意编造自己是从奎州逃难过来,随意取了诸有幸的名字,衙门倒是没有查的太严,为此我长出一口气。 一手交钱,一手交租期票据后,我离开了衙门,也与房牙老头分开。 因为办理租住的手续繁琐,加上之前一直浪费许多时间看房子,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街道上也点起灯火,颇为美丽。 感受着人群的充满的喜悦,我也有所触动,这或许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不由的为还在后宫的太后惋惜,她自小就进入皇宫,现在还在那里争得你死我活。 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处理我被刺杀的事,怎么好像都没有关于我的事传出。 嘭—— 我还在思考,我后脑勺的又挨一闷棍,这木头的触感,这挥下的力度,跟昨晚的一模一样。 我眼前一黑,我是真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人群涌动的街道上动手,我已经尽量朝着有光,有人的街道走了。 “有种正面单挑啊!”这是我最后的想法。 第30章 卖功法 我慢慢醒来。 看见不应该是灯火通明的街道,变得灰亮,又是朦胧的早上。 不同的是,没有卖豆腐大婶的谩骂声,后脑起的包更大,坐在路上简单摸袖口,钱确实不见了,天杀的。 我前两天刚刚买的鞋子不翼而飞,这意味着我鞋里的十多文钱告别了我。 这巷子有些偏僻,我决定出去找主路——虽然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被别人惦记的东西。 我身上唯一还留下的还有租房的票据,好消息是至少还有住得地方,坏消息是我可能被他们盯上。 最可恶的是不仅把我的鞋子拿走,还连我昨天舍不得吃的四个馒头也拿去。 虽然没有杀鸡取卵,可你好歹也给鸡留些吃的吧? 踉踉跄跄走过三四个路口,来到我认识的街道上,这是昨天我被敲的地方。 我在一个石阶上坐着,后背靠在一家铺子的柱子,我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析县,这太不寻常,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如果再有下次,我不能保证自己是否还活着。 我留下,我一定要找出这个打我,还抢我全部家当的家伙,我要让他付出绝对惨重的代价。 街头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些商贩摆摊,有卖包子,卖馒头,有卖米面等等,我居然还看见柳大婶在卖豆腐。 这绝对不会是巧合,我从来不相信巧合,说不定就是她对我下的手,前两天还在城东摆摊,现在就跑到城西? 我没有立刻去询问她,主要是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上去不一定是那女人的对手。 两名男子来到她的摊子坐下,将衣袖一挥:“柳小娘,来两碗甜豆腐。” “马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她的语气比之前多了一些温柔,不像前两次那么洪亮,身子也比前一天瘦弱一点,仔细看,她的左眼角下有一颗痣。 不会吧,别告诉我她们两个是双胞胎?想到这里我才注意到,确实有些不同。 她的穿着相比城东更加保守,连装豆腐的木桶和小车都不同,而且豆腐的价格居然是四文钱——比城东良心多了。 “可能是我多虑了。”我如此这般想,就看见昨天给我馒头的家丁,他这回是空着手来。 他扯着我的衣领,粗鲁的把我带到一个马车边上,对着我的腘窝就是“哐哐”两脚,我只能跪倒在地。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 “你是有什么意图吗?” 我无奈摇头:“完全没有。” “那为何不去干一些活,只靠乞讨不是长久之计。” “我也想啊,我昨天还在码头赚了二十两一百三十二文,买了一件衣服,租了一个小院,结果从衙门回来的路上就被敲晕了,醒来时已经身无分文。” 刚诉完苦,我就灵光一闪,我或许没有能力揪出打我之人,可这位老夫人看起来就不简单,何不借她的手彻底解决我的后患。 “老夫人,我现在细细一想,这恐怕有一个很大的阴谋,前天我也在码头赚了七十三文钱,晚上在诗会的岸边还被唐小姐打赏十两。 可刚离开岸边不久的被人打了一棍,昨天就又遇见你,我想幕后之人恐怕是想利用老夫人的善心,再用我达到他们的一些目的。” “噗呲” 里面传来一声忍笑,这应该是一名年轻的女性,看来这马车里还有其他人,而且不会是侍女之类的。 啪—— 我听见里面传来拍打额头的声音,时间过去好一会,老夫人的声音才从里面传出: “你就是刘管家说得不让松土的脚夫?” 刘管家?应该就是昨天那个管家。 “是的。”我肯定的回答,就算不是,我也会说是。 “看一下他的后脑。” 听到老夫人指令的家丁,立刻弯下腰手摸我的后脑,然后对着马车行了一礼: “回老夫人,确实如此,若是下手重些,他可能就没命了。” 里面的老夫人又说:“派一个人回去找人调查这件事是谁干的。” “是。” 她突然话锋一转:“你要不要来我府上做个家丁。” 这时候我就在想,这幕后的人不会就是她吧,一个表达过两次善意,还有能力不怕幕后的人,我若是进去,肯定能减少很多麻烦,这可能是他们想要的。 “不了,老夫人,这或许就是他们的计划。” “嗯,也有道理,拿二十文钱给他。” 那马车走了,我手里拿着二十文,如果最后证实不是这位老夫人下的手,我一定要重重回报她。 我去吃了一碗豆腐,在此期间更加确认她绝不是城东的那位。 这豆腐没什么特别的,可以说是非常普通,虽然来的男人比城东少,可这个摊子来的妇人也很多。 该死的,忙活了一天,一切又归零了,我是不打算去码头挣钱,那里与我被敲肯定有关系。 “弟弟,快点,吸收天地之晨气,我们就可以早日成为大侠。” 两个七八岁的稚童飞速从我眼皮跑过,其身上的布料都不便宜,想来家里应该很殷实。 连这些小孩,包括那个“小阎王”都有资格习武练功,我若是也能习武,我还会被别人打?看我不打死他。 脑里空有数百功法秘籍,却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处,还不如拿来卖钱。 咦,好像这确实可以,而且这两个小孩是最好的买家。 咕噜咕噜。 我快速喝完,也朝着那两个孩童追过去。 发现他们并没有往前跑,只是来回在附近转悠,估计他们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我直接来到他们跟前: “你们想要至高无上的功法吗?” “你有?” 年纪稍大的男孩语气虽然在质疑,可眼睛确是藏不住的期待。 “哼,我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你们还在娘胎里。” “你就吹吧,看你最多也就二十多。” “你们两个小儿怎么会知道一些功法的奇妙,说了你们也不懂,看来我与你们无缘。” 我特意装成一副高人模样,并且使出以退为进的方式。 “那你现在怎么这副模样?” 年纪大点的像个好奇宝宝,似乎有数不完的疑问。 “我被几大高手暗中偷袭,如今真气全无,经脉尽断时日无多了。” “好,我们要,不过你要什么?帮你复仇吗?” “不可,这些人在武林的地位极高,实力极强。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光享受一下,给我一些银钱,让我不至于饿死就可以。” “好,我们买了。” 成功,钱这不就来了? 第31章 传功法 “那你们可有记书的能力?” “我们两个都不太容易记东西,要不你把功法写给我们。” “这……你们去准备笔墨纸砚。” “哎呀,太麻烦了,你直接去我家里写。” 冯府 在这两位少爷的带领下,我来到一间书房,一本名为《通神功》的功法被我默写出来。 这是皇宫抄录的中品功法,这门功法现在无门无派,所以不用担心因为学了独属于门派的功法被追杀。 不过该告诫的还是要告诫,以免他们以为他们天下无敌:“不要轻易使用这门功法,也不要轻易传给他人。” “放心吧,我们会的,阿福,把东西拿过来。” 较大的男孩拿着这本书看,听到他的吩咐后,一名小斯拿来一小盘东西,居然全是金子,看样子就有一百两黄金。 我拿了十两的黄金,钱谁会嫌多呢,可我怕又被别人抢了,而且十两黄金足够我使用。 看到我只拿十两黄金,这两个小鬼都露出钦佩的眼神。 “我就住在相道街十五号,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派人跟踪我,非必要不要来找我。” “好的,前辈。” 这两个小孩居然对我抱拳行礼,就像他们已经是武林人。 之所以告诉他们我的住址,那是即便我不告诉他们,他们也会找见我,有这么多钱的家庭,想找一个我太容易了。 呵,从有钱到乞丐,从乞丐到有钱都是很快。 我立刻去奴隶市场花十两白银买了一个女奴回来,长得还算不错,不仅可以干活,还可以养眼。 她看见是我要买她,她是极力哭泣和拒绝,想想也是,我现在还是穿着破烂的衣服,简直就是一个乞丐。 她或许以为我是要拿她来泄私欲,街头就出现了一幕奇怪的现象。 身为主人的我穿着破烂,头发散乱,面部也有些污泥; 作为奴隶的她穿着朴素但干净,相貌美丽动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是主人,谁是奴隶。 一刻钟后 我已经把她领到屋子里,她看见我居然有个小院子是有些惊诧,不过我将她带到屋子后,她是面露死灰,傻站在那里等待我的蹂躏。 我拉过她颤抖的手,给她塞进十两银子: “住的地方就在这里,你拿着这十两去给我和你自己买几件衣服,再去购买柴米油盐,最后去药店买五副治疗创伤的药。 再买些食材,午时之前我必须要吃上饭。” 听完我的话后,她回过了神,拿着银子朝着门口离开。 我是不怕她跑,卖身契还在我手里,没有恢复平民身份前,她是没有胆子离开。 我在床边找一个位置把五十两白银藏起来,然后从水井里打上五桶水倒在浴桶里。 洗完澡后,将之前陪房牙来看房时留下的衣服穿上,已经被彻底染黑的水被我倒在前院的水渠。 巳时两刻,那奴隶雇了一辆小车把东西都拉回来,看见洗完澡后的我她是惊讶不已。 她快速的做着饭,终于在午时将饭菜端上来。 嗝~ 我打了一个饱嗝,这奴隶的手艺还不错,比之前去的酒楼好了不知道几倍。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她名字:“你叫什么名字?” “竹湘洁。” “那我就叫你湘洁,一会记得把我之前的衣服洗好,洗完之后找一些会针线活的尽量缝好。” 那是我当皇帝的衣服,还是有一定意义的。 “是。” 有人干活是真的轻松不少,也不知道后来知雅有没有事,应该没事吧,秦家那些女的都在桥上看着我,她应该有机会。 现在的我不知道要干什么,反正皇位我肯定要去争,只是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经过思索后我决定,主要为两个方向,一是赚更多的钱,卖功法这存在危险,每多卖出一本,我就多一分危险。 所以我不会再卖功法,而是正正经经去经商。 其二便是想办法与那个卖水果的老赵接触,并尝试着看看是否有机会能够加入到所谓的“众生教”当中去,从而从其内部来破坏他们的阴谋诡计。 我这时候在想,要不要教湘洁功法,指导她练武。 万一教了,我会不会最先遭殃,可要是不教,再有人打我焖棍,难道要靠路人的见义勇为? 经过深思熟虑后,我最终决定教授她武艺。 原因很简单,就算我选择不传授她武功,那么她也完全有可能趁我熟睡时对我下手。 毕竟,夜晚时分人们通常处于最脆弱的状态,而一个心怀恶意的人可能会趁机发动袭击,我不可能一直防备着她,那会很累。 其次这样或许可以获得她的信任,说不定会成为我值得信赖的人。 “湘洁,你可识字?” 要是不识字,那我恐怕还要再去买一个奴隶,我可没时间慢慢教她识字。 “识得。” 她的回答让我放心了不少,也给我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湘洁,现在去买些笔墨纸砚。” “是。” 一刻钟后, 我已经把一本叫《玄玉经》的功法默写出来,并把这本书丢给湘洁。 这本《玄玉经》是一百多年前的玄玉门所特有,也是十大功法之一,可惜,皇宫收录的只有上篇,最多只能让人修炼到三变境界。 数代先皇也有意寻找功法的中下篇,可惜都没能找到,我现在还记得贾公公从最底下的书柜把它找出时,抖出的灰都快有半斤。 而且听说这玄玉门早已经灭亡,不必担心被他们追杀索要功法。 我丢给湘洁的时候说: “你把这功法练好,我承诺,只要你能修炼到三变境界,只要再保护我三个月,我就给你自由。” 她起初还面无表情,可翻开书后,她是震惊的,她快速翻看《玄玉经》,然后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唉~ 这湘洁,承诺给她自由她就这么感动?就是不知道她的资质如何,不会连三变的境界也到不了吧。 额,算了,在怎么样都比我强,我一个武学奇柴没资格说别人。 “这功法是要你闲下来才练,平时你该干的活不会变少,也不要想着偷懒。” “是,老爷,是我失态。” 虽然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她的手不断擦拭眼泪和鼻涕,我总感觉她的表现是不是太夸张了,是故意表现给我看的? 我内心恼火:“老爷?谁是老爷,老子今年才十八。” 我不动声色:“叫我少爷就可以。” “是,少爷。” 随着湘洁退下,也是该我考虑怎么挣钱的时候了。 第32章 赵小姐 想要赚钱,就要先了解外面的市场,这就得需要我到处去了解。 而这又产生一个问题,我会不会又被敲晕,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得去找一个短期护卫,要不然先去搞好邻里关系?找邻居的捕快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我立刻叫湘洁去买一些便宜的礼品,我准备要登门拜访。 敲响右边的邻居房门,走出一位高瘦男子,比我还高出半个头。 发现他后面还跟着一名妇人,我连忙把礼品送上去:“在下姓诸,是今天刚搬进来的,就在你们隔壁,以后就多有叨扰了。” “原来如此,你放心,在这条街有我李某在,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这个姓李的捕快说的话,我是不敢苟同。 我瞅准时机问:“李捕快,这城里可有可靠的习武之人,我刚来这析县,人生地不熟,准备在这里做些生意。” 我拿出一两银子给他,不能一下子喂他太饱,要不然下次找他帮忙可能就要这次的几倍。 他坦然接过这一两银子,略微一笑: “这件事你找老哥我就对了,不就找一个贴身护卫嘛,你要求是男是女。” “最好是女的。” “我听说城东摆水果摊的赵河侄女前两天刚刚过来逃难,听说她也有些武艺。” “那男的护卫呢?” “赵河的儿子就可以,他的实力与我不分上下。” 所有的巧合全都是蓄意而为,这是我不断告诉自己的道理。 我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这李捕快是众生教的人,我可以非常肯定。 也许那个房牙也是众生教的,难怪天没黑的时候一直带着我找不太理想的房子,合着是想拖到天黑敲我闷棍。 所以,敲晕我的其实是众生教,旁边另外一家邻居也有可能是众生教。 如果只是想把我拉进众生教,没必要这么麻烦,难道他们是看中我的赚钱能力?有可能。 好在他们不知道,我早已经知道老赵是众生教,我明敌暗变成了敌明我暗,我决定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那就麻烦李大哥,我就选女的,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不管怎么选,他肯定都会派众生教的人来,我就一脸好色的说着。 他拍着自己的胸脯:“放心,准给你办好。” 咯吱 房门关上了,我敲响左边邻居的房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位女子,还是与我有“三”面之缘的卖豆腐的柳姓女人。 并且我快速分辨出她是在城东摆摊的女子,她的眼角下没有痣,而且一举一动都带着泼辣。 我照常将礼品送出,稍微低下头: “我姓诸,是隔壁新来的邻居,希望以后可以相互帮忙。” 她粗鲁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大大咧咧的说:“知道了,知道了。” 砰 她已经把门关上,似乎不想与我过多交流,可我还是注意到,她在看见我的那一刻,似乎早就知道我是谁,对我的到来也不意外。 这家也是众生教的人,这附近不会是众生教的老巢吧? 我回到家中院子闲坐,这时有人敲响我的门,开门这种事当然是湘洁去做。 我明显看见湘洁见到女子的时候,整个人明显是呆滞的,具体是为什么,我无从知晓。 毕竟我不是神仙,不能看穿太多事和人,若是有那本事,我早就坐稳皇位了。 来的是一名穿红衣的女子,腰上别着一把剑,样貌跟宫里的妃子有的一比,还多出一分英姿飒爽的感觉,而且年纪不会比我大多少。 我看见的的整个人后,就知道她肯定不会是老赵的女儿,不仅仅是相貌的差距,更多的是她那种气质是老赵十辈子也养不出来。 我表现得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显得非常激动: “你就是赵小姐吧,不知道你的武艺如何,一个月想要多少报酬。” 她对着我抱拳:“我才三变境界,只需要一个月一两白银。” 她说话的时候是与我对立的,她嘴里呼出的气居然有些香,闻到这香气,我的双腿有些软,大脑变得有些迟钝。 不知道是她本身就是这种体质,还是她嘴里含着迷药,反正要保持距离。 “湘洁,去把房间收拾一下,带赵小姐去看看,记住不要怠慢了她。” “是,赵小姐,这边请。” 看见两人走进房间的身影消失,才过了三息就见到湘洁把那间房门关好。 嗯? 这赵小姐是什么意思?连开个门都不愿意,她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看见的东西吗? 一下问湘洁就知道了,她不可能这么快就收买湘洁。 一刻钟后,她们俩出来了。 她们的衣服没有太大的变化,主要是脸上有了些许不同。 湘洁面色有些潮红,眼睛和鼻子有些红肿,看向赵小姐的时候总有欲言又止的感觉。 赵小姐面部没有什么颜色变化,主要是她嘴上的胭脂变淡许多,神情有些神采奕奕,似乎得到什么稀世之宝,或者是某件坏事得逞的感觉。 而且,我能看着出她的胸变大了一点,这一点我是可以确认,因为她的穿着比较紧身。 我的眼睛不敢说看穿人心,可简单的找不同,我还是有绝对的信心不会看错。 这两者相结合,我怀疑是赵小姐对湘洁做了那件事。 难道这赵小姐是一个男扮女装的变态,也不应该,我刚才有看见她胸前沟壑。 额……这好像只能证明她的上半身是女人,下半身是男是女就不好说,毕竟江湖上总是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武功。 赵小姐将双手抱在胸前,对我那时毫不客气:“我有两点要求。” “赵小姐尽管说。” “第一、我每隔三天都要回去看我父亲,需要向他报个平安;第二个就是,这丫鬟要和我睡一屋。” 你这是直接不演啊,隔三天回去应该是去众生教汇报情况吧。 还有,这丫鬟我到现在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就这样便宜你了? 这点我可不能同意:“不行,她有她自己的房间,你如果太需要,最多隔一天派她去你那睡。” 我主要怕湘洁和她相处久了,就被她收买,而相隔时间,不仅可以让湘洁获得一些情报给我,还能让湘洁不轻易被蛊惑。 至于湘洁愿不愿意,我只能说:我也没办法。 第33章 逛街 赵小姐正在小院里舞剑,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和美感。 我看着她,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敬佩之情,更多的是羡慕。 这时,湘洁走过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我趁机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对她说: “不要听她的话,发现什么异常就跟我说。” 湘洁被我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我无法言明赵小姐就是众生教,是怕她走漏风声,更怕她自己跑过去投靠。 “放心,少爷。” “等我有钱了,我再去买一个丫鬟,你也就少干些活。” 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陪一个女人睡觉,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太过委屈。于是,我决定先给她一些希望和安慰,让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困难。 “也不要和旁边的两户邻居关系太好,他们一点也不简单。” “我知道,我都看出来了?” 嗯? 湘洁的回答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看出来是因为老赵,她凭什么看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一直把他的妻子放在他的视野里,眼神不想看自己妻子,就像,就像看一件属于他自己的物品,害怕她逃离。” 听完湘洁不断思考说出的话,我更加确信李捕快有问题。 湘洁说的这些都是我注意到的,我是否可以从他妻子那里找出破绽。 “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这是我对她最后的忠告,不是我对她有多好,而是她真出什么意外,我的内心也会好受点。 我走出房间,来到赵小姐舞剑的小院,看见她的剑法凌厉,身子婀娜柔软,周身有一股无形的气。 随着她的舞动,以她为中心散发出一股香气,就是我与她面对面说话时香气,我抬起手轻轻在鼻子前挥动,将让香气远离我。 然后我就看见赵小姐停下舞剑,朝我这边走来,对着我说: “诸公子也想学武?要不要我教你?” “我资质平庸,就不学了,我一会准备出去逛逛,你准备一下吧。” 我让她准备是要让她去换身衣服,她走过来的时候我周围的香气非常浓,我的脚都快站不稳。 闻多这种香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好,你稍等我一下。” 说完她就径直走进房间,我也顺势找个位置坐下,这女人太可怕了。 这所谓的一下,居然让我等到了申时,我都快饿了。 我穿着湘洁选的青衣,赵小姐已经换上一袭白衣,她绑着高高的马尾,有那么一刻我,我觉得她就是天上的仙子,不应该被这凡尘玷污。 我甩了甩头,我想着一定是她那香气的作用,想让我拜在她的石榴裙下没门。 这让我不得不想起两位故人,但愿我回到皇宫的时候小安子两人还活着。 街头是摆摊的人很多,热闹的店铺也不少,可依旧没有找到适合谋生的生意。 我只能来到一处酒楼获取情报,听听江湖儿女、书生、富商贵族的闲谈。 这时听见两名书生八卦。 “听说前天有个乞丐给唐小姐一封情诗,他们还互相交换了信物。” “你是住在哪个村,我昨天就已经知道,不过想想就刺激,号称伊国第一才女居然喜欢乞丐,你发现没,这两天析县的乞丐都变多了。” “我们这么有才华,她却看不上,我还以为只有淮国苏毅才女打动她,怎么都没想到。” “听说之前唐小姐去过淮国,也与苏毅文斗,听说还输了,别人都说她为此一直仰慕苏毅,我觉得这个小道消息比较靠谱。” 什么? 听到这,我就觉得离了大谱,我和唐小姐的八卦?看样子估计很多人都知道,往往越离谱的事传的越广。 这时候我看见一个书生也走到那桌,他还没坐下就说:“碧兄,坎兄,还有闲情在这里呢?” 噗 我仔细看他的脸,我刚刚喝进口的茶水直接吐在赵小姐圣洁的脸上。 我连忙道歉:“抱歉,赵小姐。” 她白了我一眼:“没事。” 我居然还觉得好看?我大概是吸她身上的香气太多。 真不能怪我,我居然看见何公子,唐小姐是干什么吃的? 唐小姐如果在我眼前,我一定能掐死她。 只听见何公子坐下后对着两人说:“唐小姐没事就从这条街路过,你们不去一睹芳容?” 同桌的一名书生喝了一杯酒后说: “骗谁呢你,最多看见马屁股。她都是坐着马车的,你要去你去,你不是最仰慕她吗?” 几人一直聊着有的没的,我发现何公子的嗓音有点尖锐,就先宫里的太监。 不会吧,这唐小姐找人把他给阉了?会不会也太狠了些。 我对着还在用手帕擦拭脸的赵小姐问: “你知道这唐小姐家是干什么的?” “她父亲是知府,你就别想了,人家不看财富,只看才学。” 意思是说我无才,虽然知道是实事,可心情依然不好。 一旁不远有两个江湖侠客交谈,看穿着衣服都是同一种款式,也不知道是哪门哪派。 “玉剑派那几个小娘子可惜了,被自己家长老下药,十几个都被活捉,那些娇滴滴的侠女估计不好受。” “谁说不是,本少侠之前也见过几个女弟子,若是能得到一两个,我就算退隐江湖也无怨无悔。” “师兄,你真不知道是哪个门派做的?” “我听到的小道消息说是众生教。” “那班家伙,自诩为国为民,其实干的都是鸡鸣狗盗之辈。” 玉剑派,完全没听过过,估计是什么九流门派,不过,在对抗众生教上和我是一致。 继续询问赵小姐: “众生教和玉剑派是什么?” 我要完全表现的像江湖小白,让赵小姐放松警惕。 她居然拿起一旁未曾饮过的酒喝上,喝了四五口才不慌不忙说: “玉剑派不过是刚刚建立的门派,最高的实力据说才五变。” 那确实挺糟糕的,才五变,跟知雅和熙飞一个境界。 “至于众生教,那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小人和无知百姓的家,贪财、好色、弑杀的人。” 这家伙好像不太对劲,居然连自己的教派都骂,难道她不是众生教? 这个疑惑一直在我心里。 第34章 塔上 “他们嘴里说着仁义,干的却是土匪的勾当,他们嘴里说着打倒门阀,却是要求教众上交部分财务。” 这赵小姐的面露的愤怒不像是装的,这让我有些疑惑。 这顿饭就这样结束,才花了我二两三钱七个铜板,一点都不贵,真的。 我在闲逛的时候,也有仔细观察周围做生意的摊子或店铺。 衣食住行是最谋利,可需要的成本多,少说也是要千两起步,而且竞争对手太多,他们的底蕴也更多。 普通的小商小贩基本只能养活一家,想要富裕就得用时间来积累。 总而言之,我发现我是个废物,我找不着经商的门道。 有赵小姐在,我不需要太担心自身安危,就这样一直走到晚上。在一处高塔下的时,赵小姐同人开口: “我想去塔上看看。” 大晚上是去上面受冻吗?我是肯定不会去,说什么也没有用。 “不去。”这是我的回答。 我看见她的剑稍微出鞘,空气突然骤冷,我想这或许就是她的回答——威胁。 “去,去,我早就想看看这美丽的夜景。” 这座塔一点也不冷清,都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有比较大胆的借着天暗在塔上接吻。 我跟着她来到最上一层——七层,发现里面正好有一对男女,女子衣裳华丽,头饰众多,多以黄金为饰品,尽管天比较黑,可靠着几盏灯也可以看见白嫩的皮肤。 而另外一名男子,看他的装扮居然是一名家丁,而且相貌都说不上平平无奇,简直可以说是有些丑陋,尽管他看起来比较年轻。 嚯 美女与野兽,小姐与家丁,这分明就是话本里的剧情。 那位小姐整个人都靠在家丁的身上,任由家丁将其托起,令我好不羡慕。 嘭 赵小姐上来就是给家丁一个手刀打在脖子处,家丁和小姐同时绵软倒下。 咦? 是赵小姐动作太快的原因吗?我怎么没见到她对那位小姐动手也倒下。 确定两人都没有意识后赵小姐说解答了我的疑惑: “这个小姐早就晕倒,估计就是这个家丁干的,刚我就感觉她的呼吸太平稳。” “这样啊!” 嗖 她手搂着我的腰瞬间就来到塔顶,我立刻抱住她的腰,我可没时间蹭她的油。 这塔顶是斜着,稍有不慎就会从这第“八”层掉下去,唯一可以抓的也就是恐怕就只有塔尖,可那距离我还有好几步。 塔顶的风太大,我不怀疑我会被风吹下去,我尽可能保持冷静说: “你,你想干什么,咱们就不能在下面好好聊聊?” 她把我的手掰开,带我来到塔尖,让我抱住才说: “我不姓赵,姓纪,也不是众生教的人,我是玉剑派的掌教。” 一个掌教被别人抓了,还被敌人送过来给我当护卫?我怎么都不信。 她继续说,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多的我不想说,我现在需要你的配合,在此期间,我会全力保护你。” “可你之前还被擒了?你自己都保护不了吧?” “那时我们被叛徒下药,而且在有一个月就能突破,阳州无敌做不到,可无敌小小的析县还是可以。 我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很看重你,想要在你身上做些事。” “我需要怎么做?” 我知道我没有选择,虽然知道她们需要我,我可以反过来威胁,可这也许会让我少一个盟友。 “在一些时候对好口供,不让他们知道我已经恢复实力,加入他们,救出我剩下的同伴。” 她转过身来,绑着的马尾,穿的白裙随风飘摇,这一刻,她就是天上的仙子,她身后的月亮把她照映得更加洁白无瑕。 “好我同意。” 她用一样的方法我下到七层,我看见地上还躺着两人,尤其是那小姐打扮的,她的脸有些红晕。 “那家丁估计给她吃了春药。” “啊!” 纪小姐的话让我无语,这剧情在话本见多了,完全没有新意。 “你可以就此拿下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小姐应该是富商冯家的小姐,拿下她你就会获得无尽的财富。” 我知道她在考验我,傻子才会被下半身控制,我对此冷笑: “无尽的财富?我曾经富可敌国,而且她姿色平平。” 因为我就是皇帝,这么说我确实没毛病,虽然那笔钱我是一分动不了,可那就是我名义上的财产。 “而且,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春药。” 她看到我咬牙切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这个女人最后没有说什么。 “她中的春药有没有那种不交合就死的作用。” “完全没有。” “也就是说,医治及时就可以救?” “是的。” 我扛着那个家丁,纪小姐扶着那位冯小姐,下到一楼时,我快喘不上气。 看见正好有一驾非常普通的马车路过,我上去将其拦下。 “我是冯府的人,这马车我现在要用,明天你们去找冯府要,该有的赏不会少了你们。 ” 那驾车的小斯不予理会,马车里的主人出来,看着像一名管家。 “我就是冯府的管家,我怎么不认识你。” 那就好,省我一下力气,我将手指指向被纪小姐扶着的冯小姐。 “那你应该认识她吧?” “啊,小姐,你们把小姐怎么了?” 他看见冯小姐有些惊愕,然后就直接指责我们。 我内心暗骂:“这老头有病吧?” 而且这会不会太巧了?下来就看见马车,还是冯府的马车。 我立即吩咐纪小姐:“把他们两打晕。” 啪啪 纪小姐直接把他们给踢晕了,我让纪小姐把冯小姐抬到马车里,另外三个都放在马车外——就是我坐的地方。 我用不太熟悉御马术驱使这马匹赶路,好在之前跟着两位少爷进去,知道怎么去冯府。 来到冯府时他们已经关门,我上去敲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敲的很大声,敲的很响。 门后传出声音: “来了来了,哎呀,我都说来了,急什么?” 一名老头打开门,对着我大叫: “你是谁,要干什么,没有合理的解释,我,我要拉你去见官。” 可能是赶的太急,他有些喘不上气。 我对着马车喊:“赵小姐,把她抬出来。” 至于其他三人,我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顺脚把他们踢下来,因为冯府的台阶有些高,所以开门的老头没有看见。 他看清纪小姐抱着的人脸后,脸一下子就白了,连忙朝门内大喊: “快来人啊,快来人——” 我不敢相信这老头能喊得这么大声,估计再大的宅子也会听见。 踏踏踏 一下子涌出十几好强壮的士兵,是的,就是士兵。 第35章 加入众生教 冯府。 我简单跟冯老爷讲一遍事情的经过,他立刻就派人找了最好的郎中,他也有特意派一个婆子看冯小姐是否破身。 喝过郎中开的方子,冯小姐面色也没有之前那么夸张的潮红。 至于另外三个下人,已经被拉到其他地方分开审问,相信等到出结果需要的时间不会太久。 后来冯老爷将我们请到客厅,给我们上了些珍贵茶叶泡制的茶水,那茶香能侵犯人心肺。 我只希望不要出现话本上的一些狗血剧情,比如,有“确凿证据”指认我为凶手,然后我要经过一段时间自证清白……我才没那么闲呢。 不过冯老爷是一个久经商场的老人,该有的智慧只会比我多,想要骗这种人,不敢说绝不会有,但难度绝对不小。 才不到一刻钟,冯老爷就让陪着笑过来:“抱歉,两位,事情已经清楚明了,这些谢礼希望不要推脱,还有,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两盘金灿灿的黄金就在眼前,我没有理由拒绝。 我们两个收下东西后就回到我的小院,与冯府相比,我这房子都比不上别人的一间茅房,这两包一共两百黄金是纪小姐提回来,对我来说还是太重了。 这么多的钱,一时间不知道藏到哪里,早知道这么麻烦,之前就应该让冯老爷换成银票,只能明天再去钱庄换。 纪小姐让我今晚都呆在屋子里,其余的事她来解决,她准备要杀掉李捕快,因为他的妻子其实是玉剑派的叛逃人员。 一整个晚上,没有响起任何打斗声,我按照计划登门道谢,见没有人开门,就自己开门,看见李捕快的小院里躺着两个人,我“连忙”去报案。 经过一早上的搜查与排查,最终得到的结论是李捕快居然是众生教的人,他可能是被一些仇视众生教的人处理了。 而众生教得罪的门派太多,一时间没有任何头绪,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我自然抽出时间,让纪小姐陪我去钱庄把金锭换成银票,总共换得一千九百两的银票和六十两的白银。 一百两已经足够普通一家农户一辈子的开销,我也想躺平享受,可我还要去抢皇帝的宝座,这些钱还是不够。 有了这些钱,我决定开一家酒楼,一家价格便宜的酒楼。 从新建一栋酒楼,肯定不如现买的别人想要脱手的酒楼,最终我用七百两买下一栋两层的酒楼。 基本上人员不变,菜品不变,价格低了一半不止,利润变少了,可客人变多了。 就这样,半个月过去了,这酒楼居然盈利七十多两白银。 而也就在这一天,众生教通过纪小姐传达要我加入众生教的意图,我自然是同意——刀都已经架在我脖子。 我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他们抓到纪小姐这么美的人却不对她下手,包括那个老赵也不动手。 我从纪小姐的话语之中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众生教内部将男女教众分开管理,男性教众组成了圣部,而女性教众则构成了澜部。 这两个部门之间保持着情报共享,但具体行动却是各自独立进行。 更让我惊讶的是,这次抓住玉剑门的正是女性的澜部。 所以不会有男人会染指她们,澜部的管理还好,可圣部就十分松散,甚至有作奸犯科者。 而我虽然是澜部发展的下属,可因为是男性,要被划去圣部管辖,当然我的酒楼也就是属于圣部。 而今晚将是我正式成为他们一员的时刻,可以见到一些众生教高层,而汇聚的地点让我大为吃惊,居然就是我之前发现何公子密谋的地方。 这群无能的官兵,别人都已经骑在脖子上了。 酉时三刻。 天已经逐渐暗下,但又不完全暗。 我在纪小姐的带领下“第一次”来到一间房间,里面墙壁有些破烂,最上面有一张椅子,下面是左右各六张椅子。 为首的是一名将头发披散下来,看起来有些邋遢,而且下巴上还有着一些胡渣的中年男子。 而在他下方则摆放着十二把椅子,每一把椅子上面都坐着一个人,这十一人长相各不相同,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面人物,老赵此刻正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我故意惊讶的对他说:“你不是那个水果摊的老板吗?你还叫我去码头,要不然我就饿死了,你也加入了众生教?” 他挠头表现出尴尬的表情,对着我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就是了,还是我向统领提议把你拉进教,希望兄弟莫怪。” 我摆摆手:“怎么会怪,感激还来不及,我从小就想在江湖留下传说,我叫诸有幸,不知道大哥叫什么,希望大哥以后多多关照小弟。” “诸老弟尽管叫我老赵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听着习惯。” “好的,老赵。” 这时人都陆陆续续赶来,看样子的是一些高层的人,要进行的会议也正式开始。 上首有胡渣男子最先开口:“老李死了,这个仇我们肯定是要报的,他空出来的位置有些久,需要有人来接替,大家都有什么推荐。” “城南的马六不错,他已经达到三变的实力,可以担任。” “我举贤不避亲,我那亲侄子虽然才二变,可他是读书人啊。” “我觉得老莱不错,一直在众生教里兢兢业业,不仅有功劳,也有苦劳。” …… 这一群坐着的高层争先举荐,好不热闹,我还希望能一直看戏下去,可惜不能坐下看戏。 “老赵,你怎么说。”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大家都推荐了,只有老赵一个人还没推荐,所以统领才会开口询问他。 老赵作出沉思的模样,环顾四周后才开口:“统领,你觉得我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会武艺的草莽?会之乎者也的书生?或者号称有良谋的军师?都不是,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总而言之,谁会赚钱,谁就可以坐这个位置。 我在这里要推荐刚刚入教的诸有幸,他的赚钱能力绝对是一流。” 第36章 担任管事 “什么?” “那个毛头小子?” “荒唐。” “不可,这不符合规矩啊,统领。” “老赵,你这推荐莫不是要笑死我?” 这十几人还在起哄,我已经将他们都掌相记下,然后有机会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至于老赵推荐我,我是有些意外,不过我仔细一想,估计是这家伙故意这样,变相的收买我,让我心里对他留下好印象,至于统领是否采纳不重要。 “那就诸有幸坐这把椅子。” 统领的话深沉而坚决,不再用询问的语气,而是直接下令,这是大部分都没猜到。 我一直观察着老赵的神情,发现他早有预料,似乎笃定我一定会坐到那把椅子。 这统领和老赵早已经通气,他们两个人有意把我推上这椅子,可我跟他们两个根本不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时一名络腮胡的男子对着我威胁: “小子,你觉得你刚刚入教,你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吗?” “对,你觉得你可以吗?” 有几个人同时随声附和,我可不惯着他们,统领都说让我当,有他做靠山,我还怕谁。 “我可以。” 我得话让众人哑口无言,屋子里终于恢复了久违的安静。 跟他们这群无赖作对,就要比他们更加无赖,不必要在乎什么脸皮,这才能压得过他们。 那位统领对此一笑:“哈哈,那就先这样决定,若是坐的不好,再换人坐也是可以的。” 似乎想到自己话中的漏洞,他连忙补一句:“但若是因为这个位置,有人从中作梗,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我看得见,所有人的脑袋都猛的缩回去,看来这位统领有着绝对的威望。 我在老赵的示意下,坐到那张空着的椅子,他对我说:“关于你负责的区域和事物,等一下会议结束后我在细细与你说。” 我只能表示感激:“那就麻烦了。” 这会议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各高层把自己负责的地方汇报一遍,主要是一些地方的盈利,还有就是把难处提出来,让统领作出解决方法。 就这十五个人,就花了一个小时,这就是变相的“晚朝”。 除了我和老赵,其余人的已经离开,老赵告诉了我关于我要负责的事。 析县虽然比不上京城那种大城,可城里的人口也有十几万,外加周边村寨也不多二十万人。 将城中划为十六个区,比如我在的城西分为四个区,我负责的就是西一区,无外乎就是又将城西以东南西北分别命名为一二三四区。 而我所在的西一区就有着近千名教徒,老赵给了我三样东西,第一件是一枚刻字的黑牌,基本所有管辖内的教徒看到都会听命。 第二是一本记载教徒名单和地址的小册子,最后就是一本《众生相》的上篇功法交给我,还让我抓紧修炼。 而我需要做的就是事也就两件事,赚钱和发展教徒,教徒要求不高,只要是个人,只要能创造财富都可以拉入。 即便是作奸犯科也可以接受,不能接受的是好吃懒做的人,乞丐可以发展,但不能吃白食。 在我的旁敲侧击下知道了这些高层的大概实力,统领至少是五变,甚至六变,没人知道具体境界,其余人,也包括老赵的是三变以上的境界。 城西 我的房间内,沐浴完后的我打开那本小册子,只见上面写着: 城西王树,五十八,铁匠。 城西贵三,一十七,店小二。 …… 城西陈七狗,二十五,流氓。 林家村林前,三十六,猎户。 …… 合司寨维缪,四十一,书生。 …… 这些人后面都有详细的地址,他们都是普通百姓,这绝对不只是百姓好骗,而是说明朝廷的不作为。 想想也是,早几年先皇病重,所有官员的目光都汇集皇位的宝座,党同伐异相互消耗,更是有奸臣贪官。 东面因为地势的原因,海盗经常登陆,年年都有战事,北陵国,淮国,南封国像是约好一样,每年都是轮流入侵。 需要消耗的东西太多,普通百姓饿死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如果是我,我也反。 “唉。” 我现在除了叹气别无他法,我现在所在的圈子,所认识的人都没有能接触到京城局势。 若我还在慢慢悠悠发展,说不定哪天就有新皇登基,我都不知道要找谁哭诉。 看来得赶紧跟一些官员接触接触,实在不行也要和他们的子女接触。 我把析县城内众生教的高层实力与纪小姐说,她身上的那股香气依旧不变,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那是用来控制她们的药,每三天服一次,药的功效就是把人的实力压制在三变以下。 她之所以有香气,是在依靠真气将其逼出体外,所以我闻到才会有腿软的症状。 老赵,别看他慈眉善目憨厚老实,在东三区每个月的收入不菲,可以在十六个区里排前三,其实干的都是人口买卖的活,上到六十岁老太,下到刚出生的婴儿。 这些不仅是纪小姐与我说,还是我自己打听到的情报。这个情报其实一点也不隐秘,毕竟,太隐秘别人怎么找他做买卖。 很多人都知道,大部分的官员也知道,只是他们有些是迫于无奈才不动手,有些是相互勾结所以没必要动手,有些就是买家不想对他动手。 现在,我已经成功加入众生教,他这样的人自然没必要留着,我和纪小姐都决定今晚对他动手。 动手的自然是纪小姐,我只负责在床上躺着,事后有人问起来做假口供就行。 我有请求纪小姐把老赵的财物打包回来,我太缺钱了,每月赚大概一百多两的酒楼可不能满足我。 子时的时候,纪小姐回来了, 我绕着她看了一圈,不由得感慨老赵无能,连一点血迹都没留在她身上。 她抛出一大布包在地面上,响起金属特有的“叮当”声。 我将地上的布包抬到桌子上,感觉都到不是很重,若是白银应该也就百两左右,我打开布包的时候问纪小姐: “他藏的太深了?” 我可不会认为老赵只会有这么点,也不会认为他好心的把大部分金银上交给统领。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倒茶喝茶。 布包完全打开的时候,我完全傻眼,我感觉自己的口水都流到地上。 第37章 破天富贵 里面有八十二两黄金,和十一两白银,许多零散的银票,仔细数居然有三张一千两的银票,八张一百两的银票。 这可是价值将近五千两白银,惊喜过后我也是感到悲哀,羊毛出自阳身。 不知道这老赵卖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坏事才搞来这么多的钱。 我的目光停留在最后的一本书上,打开一看才知道这是老赵给和官府官员送的财或物或人的记录。 里面不管是县令还是县丞、主簿、县尉即便是教谕也有其记录,这帮家伙真是无法无天。 “唐小姐的父亲不是知府吗?连这个都管不了?难道他背地里也……” 纪小姐听我这话后说: “应该不会,唐知府一直在武威城处理事务,很少回老家析县。” “老家?” “嗯,唐知府一家本来是搬在武威城,听说是担心老太太才让家人过来陪老人。” 我决定先把这件事放下,有着时间担忧,不如考虑这么挣钱。 我在睡梦中感觉自己的脖子有些凉,特意把被子往上拉,可没过多久就又感觉一片冰凉,跟一块贴片似的。 就这样来回五六次,我真的有些不耐烦,决定睁眼看看情况,这一看不得了,我床头居然坐着一个人,他把一把刀贴在我脖子上。 我想叫纪小姐过来,可我怕我来不及,他只需要一个念头就可以让我人头落地。 “大侠,有话好好说,要钱我给钱。” “你今晚上都干了什么?” 他都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听这声音,这众生教统领的声音,我可没打算隐瞒我知道他都事实。 “统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将刀收回刀鞘,才对我说: “老赵死了,就在刚回到他家不久。” “所以你怀疑是我干的?” “为什么这么说?” “李哥和老赵都是与我有接触后出事,这是事实,最后就是统领你已经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一股真气流入我体内,然后快速消散,他无奈也放心的说: “看来不是你?” “嗯?” “你没有能力杀死老赵,还有别学功法了,纯粹是浪费时间。” 我明知故问:“为什么?” “你就不是一块练武的材料。” 他沉思后恍然大悟的说:“难道是她?” “谁?” “保护你的赵小姐。” “她为什么要杀她爹?而且她一直在这里。” “其实,她不是老赵的女儿,她是玉剑派的,你能确定她一直在这里?” “啊?这样啊!我能确定。” “她身上有没有一些奇怪的香气?” “她身上倒是不怎么明显,但是有时候她嘴里吐出的气会有香气,而且那种香气会让我双脚无力。” “唉,看来也不是她,我跟你讲一些事。” 统领告诉我的事其实都是我知道的,他还把一个小药瓶留给我,因为老赵死了,以后就是我来给纪小姐喂药,而他会在每次开完会议后给我这种药。 他走了,带着疑惑走了。 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一直到天亮被湘洁叫醒,简单洗漱后趁着湘洁去准备早食,我找到纪小姐,跟她说了昨晚的事。 我有提议假装喂她那药,这样她就能很快突破,她否决这个提议,她说她这些药已经对她不起太大的作用,继续服食可以误导他们,让他们放下戒心。 这样其实也不错,我没有强求,也强求不了。 老赵的这笔钱, 我肯定不能直接全部使用,之前的钱财来的合法合规,就算众生教去查也没有什么意义。 若是我现在将这五千两挥洒出去,众生教调查发现我这笔钱是无缘无故冒出来,而恰巧是在老赵死后不久。 那不管我是不是杀害老赵的元凶之一,我都会百口莫辩,更何况我还真是,他们并没有冤枉人。 所以只能少量明面上使用,剩下的一些可以用来贿赂官员。 我的头有些大,我决定出去走走,去看看我的“下属”们。 我虽然住在城西,可我很少在这附近走动,所以我不认识人,人家也不认识我。 在最先来的是王铁匠的铺前,看见年过半百的他肌肉轮廓还很明显。 他的铺子周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刀剑,这些刀剑有的锋利无比,有的造型奇特,让人不禁想起侠客们手持宝剑行走江湖的情景。 然而,除了这些刀剑之外,还有更多的农具摆在那里,比如锄头、镰刀等等。 这些农具虽然看起来并不起眼,但它们却是农民们日常劳作的必备工具,对于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和他这一排的铺子都是面朝南方,他却时不时看着东方发呆,似乎在追忆什么,或者缅怀什么。 看他没有客,也不打造铁器,我便开口: “老板,给我打一把小剑,那种能藏在袖口的剑。” “好嘞这位少侠,你若是觉得无聊,你可以先付部分定金,然后去逛逛。” “那倒不用,我可以慢慢等,多少钱?” “嗯……一两银子。” 我丢了十两给他,我要就要好的耐砍的剑,可不要用一次就崩坏的剑。 “按最好的打,不要吝惜材料,只要货真价实,如果我给的还不够,我会再补。” “好。” 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仇恨,是的,就是仇恨。 我内心暗道:“难道这家伙仇富?那也不应该和钱过不去啊?” 他一边准备我一边和他交谈,而纪小姐已经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师傅,怎么不找几个学徒帮忙呢?” “没有那个钱,之前都是我两儿子帮忙,其他人我也用着不惯。” “怎么没见到他们?” “已经死了,都死在了临海州。” 我的脑里立刻出现这个州的记载,临海州,东面临海,地势平坦,这几十年来一直被海盗入侵劫掠,由于海岸线过多,导致即便把三十万士兵排列起来,依旧守不住每一处海岸。 而那些海盗登陆的地点都是随机,等官府赶过来时他们已经坐船离开,若是官兵不去堵截,他们就会继续劫掠,伊国的东面,尤其是临海州的士兵被折腾的非常疲惫。 而北陵国和南封国虽然都有海岸,可极少有适合大型船只靠岸登陆的地方,即便有几处他们也就派一两千人驻守就可以抵御。 我心中暗下决心:“总有一天,我会亲自领兵出海,将这些可恶的海盗们打得屁滚尿流!让那海盗两国——英利国和普斯国知道伊国的厉害,让他们感受到痛苦和恐惧! 让伊国和我的名字深深烙印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让他们一辈子不敢再踏入伊国境内。” 第38章 钟掌柜 我看着他有些悲痛,连忙改话题: “不知道师傅为什么有些仇视我。” 王铁匠只是停顿一瞬,随后若无其事辩解:“我没有,少侠不要多虑。” “你讨厌富家子弟?” “不是。” “那就是讨厌官府。” “没错。” 他大胆的承认,眼中已经有赴死的想法,他继续愤怒说: “我的两个儿子在临海州浴血奋战,你们这些贵族却在这里胡吃海喝,花天酒地,他们不仅在临海州吃不饱穿不暖,而且为伊国战死,也没有抚恤金,那些钱都被那些官员贪腐。 而那些官员把这些钱拿去睡女人、喝最贵酒、购买最豪华的庄园,把这些钱交给那些无良富商。” 没有抚恤金?将士吃不饱穿不暖?说实在话的,我一点也不意外,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在这个朝廷最高层都是一群腐败分子,上行下效,贪婪这就是人性。 我有些无奈,我做皇帝时感受到位高者被架空的无奈,做平头百姓时感受到官员的压榨与剥削。 一个想获得底层百姓支持的皇帝,一个想获得上位者爱戴的百姓,明明是双向奔赴,中间却有官员从中作梗。 我没有再说什么,直到王铁匠把一把锋利的小剑摆在我眼前,我看了一下,确实轻巧便于携带。 “需要加钱吗?” “不用。” 这是我和他最后的对话,我有去城西的一些地方逛逛,知道这些加入众生教的百姓,是贫苦感到绝望才加入,至于那些地痞流氓都是希望封侯拜相,傲世整个武林。 在回家的路上看见一个乞丐,我顺手给他买了两个包子,没想到他吃完包子后对着我叩拜:“少爷,我有一制造琉璃的秘法,可以让你不愁钱财。” 乞丐在教我经商?有趣,我自然是不信,我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他在后面大喊:“我真有,我这里有图纸,不信你可以看看。” 我是真想让纪小姐把他敲晕,让我耳根清净些。 “这是淮国苏毅亲手绘制,是真的。” 苏毅?那个才子?那个经商天才? 我转身伸手就说:“给我看看。” “公子给我一百两我就将那图纸双手奉上。” 呦,在我的地盘,有什么东西不是我的?虽然我不在乎这一百两,可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人,他饿着的时候看纪小姐的眼神就像要扒下纪小姐的衣服。 都做乞丐了还不忘女色,现在纪小姐就是我的贴身护卫,纪小姐的厌恶眼神溢于言表。 我们旁边就有一家丰收杂货铺,我记得这是众生教的一个据点,老板姓钟,是有着二变境界的人。 我在老板面前亮出墨黑的令牌,上面刻着四个字——诸西一区,对着有些肥胖的掌柜说:“找人把那边那个乞丐抓起来,在找一个隐秘的房间对他严刑拷打。” 那掌柜看见这令牌,先是错愕后来就恍然大悟。 说完我指向外面的乞丐,防止掌柜认错人。 “是。” 我还以为他要到晚上才会带人动手,没想到他立刻跑到后院叫两名年轻人,两个人直接提着那个乞丐进后院。 ??? 不是,咱们众生教这么牛的吗? “这不会有什么事吧?”看着他们一副老手样,我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就是想知道原因。 这掌柜知道我是新来的,带着我到后院解释: “这些乞丐官府是不会管,他们还巴不得乞丐都死光,我们管杀管埋,若是等到他们自己饿死,估计已经臭,那些府衙都不想处理。” “不知道大人想问他什么?” “图纸在哪?为什么在他手里?别把人整死。” “大人放心,这个我们在行,而且我看他那怂的样子,最多半个时辰什么都会说。” 掌柜居然给我一种“靠谱”的感觉,我在他的店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掌柜的拿出五六页纸,上面还有些血迹。 他恭敬把六张纸逐一排列在桌上,试探着问我:“大人是要亲自去那个地方拿图纸,还是派人过去?” “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 “是,大人。” 我看着那个人的“口供”,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这家伙之前是一个烧陶瓷的人,后来被苏毅拉过去烧沙子,他听苏毅说可以把沙子烧成透明的琉璃,不过烧了整整三个月,愣是没有一丝进展。 苏毅把图纸给各位师傅看了,依旧不知道是哪里出问题,偏偏就他看出来,他还真烧出来,他居然拿着琉璃威胁苏毅的妻子陪她睡一晚。 苏毅的妻子立刻就将这件事告诉苏毅,他被与苏毅交好的江湖侠士追杀,被官府通缉。 历经种种才来到这里,远离苏毅的势力范围,结果没钱快被饿死。 看完后我只能感慨:“真是色鬼投胎。” “钟掌柜,你觉得将沙子烧成琉璃这可能吗?” “听他说的烧制方法,是有可能的。” “你对这烧制好像很有经验?” 因为这里面写着的烧制方法非常详细,烧制数量、时间、温度、湿度应有尽有,有些那个乞丐都答不上来。 “属下之前是经营陶瓷,烧制的陶瓷不敢说闻名五国,但在伊国绝对是屈指可数。” 这家伙是故意写这么多,想让我在这事上用他?按他说的,他曾经也是腰缠万贯,现在却沦落为杂货铺掌柜,众生教的普通教徒,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那就你来负责这件事,尽快烧制,在没烧出来之前,先不要让那个乞丐死。” “多谢大人,请大人放心。” “你觉得这个需要多少银子?” “人工、材料,构建烧制琉璃的特有炉子以及一些容错试错,恐怕需要五百两。” 我从怀里掏出老赵的一千两银票,这钟掌柜拿着银票惊诧看着,然后又怪异的看着我。 “大人可否与小人私聊。” “不行。” “请大人私聊,属下真有要事禀告。” 看他说的这么坚决,我若是在拒绝恐怕会被看出猫腻。 “赵小姐,先去外面等着。” 随着纪小姐的离开,钟掌柜笑呵呵对着我笑:“哈哈,这一千两是老赵的吧,是你杀了老赵。” 我急忙从袖口拔出匕首,准备喊纪小姐时,看见钟掌柜已经跪下,这举动让我停止叫喊,只听见他继续说: “这整个析县,众生教大部分的钱财都会经过我的手,那银票上的褶皱我是不会认错。我是想追随大人,所以才出此下策。” 听到这我倒是有些安心,可我才不相信自己有真龙之资能让别人一见面就伏地叩拜,还要求我收他做手下。 “为什么要追随我?” “大人和众生教的高层不一样,他们的是一群鲁莽无知的人,大人身上有一种贵气,可以看的出大人之前家境肯定是殷实之家,最重要的是大人眼中有着无尽的野望。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想造反自己当皇帝。” 第39章 苏小姐的请求 这家伙居然能看到这一步? “你看错了。” “作为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合格的商人,不仅有审时度势的眼界,最重要的看人的本事。” “那你觉得我成功的可能有多少。”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现在正好借他人口找找答案。 “很难,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 “那你还向我投效?” “你还有一线希望,其他人是直接没有希望。” 不会说话就别说,这钟掌柜他一直有种可以信任的感觉,就是这种感觉促使我与他说了这么多话。 这明显与平时的我不同,我有仔细闻周围的空气,怕他偷偷放一些增加信任的香气,却没有闻到什么异常。 莫非是刚才在他这里喝的茶有问题?我不想纠结,朝着他摆手,一直面对着他,选择倒着走路。 “看你表现吧。” “我会的大人。” 杂货铺门口,我与纪小姐一起离开,期间我有询问江湖是否有可以让人产生可以信任的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看来是我想多了。 回到属于我的小院,虽然纪小姐值得信任,可我还是不许湘洁在小院子练武。 主要还是左边的邻居,两个姓柳的双胞胎依旧没有从我的怀疑名单划去,她们两个虽然表现得很正常,可眼神总有审视我的意图。 她们两个在城东摆摊的叫柳诗诗,在城西摆摊眼角下有痣的叫柳白白,她们一般早上去卖豆腐,卖完后就去买食材,一直无法深入与她们交谈。 让湘洁继续隐藏会武的事,在一定程度上会给是我的保命底牌之一,至于最后的底牌自然是我袖口的匕首。 湘洁好像,似乎,大概可能是个天才,居然半个月就达到一变境界,这是在不断摧残这想学武的我。 纪小姐说按照这样下去,估计一个月后就能达到二变境界,不过我总看见她们俩眉来眼去。 咦。 她们两个总是隔着一天睡在一起,真是委屈湘洁,也许,她是自愿并快乐着? 就这样悠闲晒着太阳,在小院的石凳上坐着,改天让湘洁去买适合平躺的木椅回来,这石凳实在坐的屁股痛。 只能偶尔在院子里舒缓肌肉,权当是锻炼身体了 在小院继续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我好奇地走出去一看,竟然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院子门口。 我不禁有些惊讶,心想这是谁啊?怎么会突然来拜访我这个小地方呢?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马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正是我曾经见过一面的冯小姐。她身穿一袭淡紫色的长裙,容貌秀美,气质高雅。 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则是我之前卖功法给他们的冯家少爷。 因为还是小屁孩,他们两人才到冯小姐的柳腰,但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看着他们三人一同前来,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之情。难道他们是来找我的吗?还是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 不过,既然人家都来了,我自然不能失礼。于是,我笑着迎上前去,向他们问好:“冯小姐、冯公子,你们好啊!你们有何贵干。” 冯小姐微笑着说道:“特意来给公子道谢,之前因为一些事,所以才迟了半个月才来道谢,望公子勿怪。” “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两个小少爷从冯小姐的身后冒出,其中一名看着我:“前辈,你的那个功法确实有效,我现在能打之前的十个我。” 呵,这小少爷就是喜欢用夸张的话,不过,不管怎样,先请他们进屋再说吧。 我是没想到会有人来做客,整个小院才三个石凳,就算加上屋子里的椅子能坐的也才六处地方,我叫了一声湘洁: “湘洁,去拿两把椅子。” 如果进到屋子里,那就只有三把椅子——毕竟石凳无法搬动,我感受到一种窘迫,好在我习惯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 冯小姐倒是不太在意,顺势坐在石凳是:“我倒是要感谢诸公子教我的两个弟弟功法,多亏如此我才没有被他们经常叨扰。” “各求所需罢了。” 毕竟之前的我还是一个乞丐,急需钱财。 “小姐是否能把事情原委说与我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对她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我是怀疑这件事是众生教干的,他们非常缺钱,选择铤而走险在正常不过。 之前我也有问纪小姐,是不是众生教特意指示她带我去塔顶,她说没有这回事,她只是单纯想找个隐秘的地方与我达成合作。 冯小姐有些心有余悸的说:“是众生教,你应该知道这个教派吧?” “嗯,有了解过。” “他们想要贪图我冯家的家产,那名家丁就是他们的一员,当然马车的管家和家丁也一样。 他们在我睡觉的时候将我绑走,因为有内部奴仆的帮助,所以没有任何人知道。 他们还打算事情结束后,找个时间谋害我的两个弟弟,最后就是我的父亲。 所以诸公子是对我冯家有大恩,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就不需要见外。” “这是自然。” “通鸣,通智你们去远点玩。” 冯小姐突然对着两个在我眼前打闹的冯家少爷说话。 那个号称能打十个自己的少爷推着弟弟离开,直接走出这小院子。 冯小姐说出了我意想不到的话:“你能不能娶我。” ??? “冯小姐莫要开玩笑,这若被人听去,恐怕会影响小姐的清白。” 我被吓的跳了起来,所谓的控制表情完全的能力没有什么用。 她有些害羞又坚决的说: “我说真的,我的父亲要把我许配给三河郡太守的傻儿子。” 这是多么老套的剧情,是这么的狗血,难道嫁给我就可以避免这件事吗? “抱歉,冯小姐,不说我就算答应你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人微言轻不想招惹麻烦,而且我也不会答应的。” “是因为我姿色平平?” “姑娘天生丽质。” “那天你们在塔上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众生教的人。” 第40章 完婚 啊? 我今天被钟掌柜吓到的不轻,没想到现在也被吓一跳,在一旁的纪小姐手里的剑握紧了一些。 好在湘洁去准备晚饭,没有听见冯小姐说的话。 “我听钟世伯说了,你现在在众生教有一定的地位,可以依靠众生教对抗三河郡太守。” 她短短的一句话,却给我许多信息。 她是被一个姓钟的长辈推到我这边,姓钟,还是冯小姐的世伯,那就是曾经的富商,现在的杂货铺钟掌柜。 这老头…… 然后就是他们想依靠我背后的众生教对抗一位太守?是不是太天真了,众生教有这么大的能耐? “你先跟我过来。” 我一把将她拉进了房间里面,并且关上了门,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这里隔墙有耳。 如果让别人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特别是冯小姐,如果她将我和纪小姐在塔顶上说过的那些话传扬出去,恐怕我将会面临被众生教清理掉的命运。 我把她的手放下,看着她有些害羞导致的脸红:“冯小姐,其实你嫁给一个傻子肯定比我好百倍不止,你应该没必要这样吧。” “他们只是想要我们家的财富,之前的成世伯就是这样落魄的,他那女儿被他们随便找一个借口杀死,还被抄了满门。 后来钟世伯也遭遇一样的情况,他拒不同意,最后他一家都被一群穿着官府衣服的土匪屠杀,还特意留下钟世伯一命。 那些官员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自古民不与官斗,商就更不能与其交恶。” “可你们怎么知道众生教可以对抗他们?他们在朝廷有更高级的官员?” “我们不知道,但我们知道众生教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们实在没办法就只有杀了三河郡郡守,对付恶人就要找比他们更恶的恶人。” 这点我是同意的,那些官员就是欺软怕硬,那群众生教就是不择手段的人。 “这事是你父亲说的?” “是钟世伯和父亲商讨出来的方案,我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我们会全力帮你坐上众生教更高的位置,比如析县的统领,甚至在阳州的众生教管事人。 而且世伯说服了父亲,只要你需要,冯府的财产你可以全权使用,世伯说这是投资。” 这理由的是有些合理,不过总感觉钟掌柜有些不对劲,就好像,对我能成就一方事业有着一定的把握,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那也不一定要和我结婚,你们可以直接投靠众生教,或者我们以合作者的关系相互帮忙。” “不,众生教的交易虽然很好,可他们一点也不比官府好,有你作为中间桥梁,他们会收敛一点。” “我想和你的父亲确认一下。” “那就走吧。” 冯府 冯老爷坐在上方的主位,我品尝了冯府里昂贵的茶水。 “冯老爷,你真的要这样做?” “那是自然,如果公子你看见很多前车之鉴,我想你也会走上这条路。” “那应该有很多比我合适的人选。” 造反,这不是简单的事,一些将军,一些官员,甚至是一些众生教主事,都要比我好,舍近求远可不是一个商人会选择。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我相信老钟的眼光,我也相信我女儿的眼光,这些理由就已经足够。” 冯老爷比起上一次的精神状态有些萎靡,整个人也变得苍老很多。 看来这半个月不像冯小姐说的那么轻松,我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像被人推着走。 我明显感觉到后背有一个人想要把我推上众生教的高位,这点可以从统领和老赵的表现看得出。 可我无法确定这个人是谁,这让我的脑袋上总是悬着一把剑,现在冯老爷简直就是白给我,来的太简单总是让我怀疑。 不过已经送上门来,不用那就亏大了,可以相信但要保持一定的戒心。 “那能不能把形势换一下,你认我为义子。” “你要知道,义子肯定没有女婿亲,少了我女儿我们之间的信任也会少许多,许多事就不好操作。” “好,那就这样吧。” “那就三天后举办婚礼。” “这么急?” “不急不行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唉,反正吃亏的不是我,得到冯府的家产和一个美娇娘,我赚大发了。 我回到钟掌柜的杂货铺里,看见一群人在铺子后院忙活,应该是在准备尝试烧制琉璃。 我向他询问联系统领的方式,他没有隐瞒,他是有渠道联系到统领,可也是通过一个酒楼的掌柜传递情报。 钟掌柜曾经偷偷派人监视那酒楼的人,依旧没有任何收获,不知道统领的明面上是谁,这个统领非常神秘。 我让钟掌柜使用酒楼的那条线给统领传递信息,信息的内容就是之前救了冯小姐。 冯小姐因此对我倾心,执意要下嫁给我,在冯小姐的威逼下,冯老爷也被迫接受,并且时间就定在三天后。 在这三天里,所有析县的人都很震惊,没有人会想到冯小姐会嫁给我。 一些小姐都是露出“大快人心”的表情,也有极少数对此气氛不解。 许多的书生和贵族富商子弟愤焖不已,看我的眼光也各有不同,有愤慨、有羡慕、有不解、有惋惜…… 冯老爷,不,岳父是真的豪横,直接在城西的一套庄园给我,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冯老爷给冯小姐的嫁妆太多了。 如果我还住在那间小院,根本就装不下这么多的东西,他给我的庄园原本是有些仆人,但他把这些仆人全部收回去,让我自己去购买和雇佣仆人,我知道他是在避嫌,怕我认为他在我身边安插耳目。 不过与冯小姐陪嫁的丫鬟足有二十人,姿色也都还不错。 我推开了冯小姐的门,她穿着大红婚服——我也是,她静静坐在那里,红盖头在她的头上。 我们之前已经拜堂,因为冯员外的原因,来的客人很多,我为了应付他们花了很多时间。 我准备将她的红盖头揭开,这时候听见她说:“等等。” 我疑惑,我不是怕她悔婚,要悔她早悔了,不必等到这无法改变的一刻。 “怎么了?”我温柔的问她。 “有一件事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我不想瞒着你。” “你说。” “我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因为你的身份是皇帝。” 我的像被一道惊雷从头劈到脚底,被劈得外焦里也焦。 第41章 两个老狐狸 “什么?你在说什么?” 她继续说:“钟世伯三个月前曾经去京城想要告御状,他有幸遇到还是王爷的你,可惜他被士兵拦下来。 三天前,你第一次去杂货铺时他便认出你,他虽然落魄了,可在京城的人脉还在,他有听朝廷公告说的皇帝遇刺,受了重伤不能遇风,早朝都是隔着帘子听政。 但在那座桥旁边的一处酒楼,有以前他一起经商的人看到全过程,朝廷并没有打捞出尸体。 所以他知道你的身份,向你效忠后立刻找到我父亲,钟世伯看出你需要钱,而我们家正遇到与他之前一样的困境。 没想到的是,你居然和我们家有过几面之缘,还是有大恩的人,所以他们选择了你。 我的父亲不仅想要保全性命,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搏,希望能与皇亲国戚沾上关系,而钟世伯是想借助你的力量为他报仇。” 这……这…… 我特么被安排了?这两个老狐狸,打的一手好算盘,如果冯小姐不说,我大概到死都不会知道真相。 等等,冯小姐现在说的话是不是在博取我的信任?哎呀,我的脑袋好乱。 不过他们确实有魄力,就我自己都看不到希望,他们就敢在我身上下注?这哪里是精明的奸商,分明就是两个赌徒。 “我之前不说,那是因为父亲计划,现在说是因为我已经是你的人。” 听她说完,我也感慨这女人不容易,我将她的头盖掀开,看着她湿润水灵的说: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几天喜欢上我,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也不知道什么是爱, 在我看来不讨厌就是喜欢。” “我短时间内不会和你行房,并不是不喜欢你,美人又有谁不爱,可,这爱的可能只是你得肉体。 我的对手很多,想让我死的更多,留着你得完璧之身或许会遇到一个良人。” “如果我后面真的喜欢你,爱你,即便你的身材臃肿,我都会爱你,我会不择手段得到你。” 同时我也把之前在皇宫里被太监下药,导致短时间不能行房。 “噗。” “你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被下药。” 她的小脸憋得通红,宛如一只熟透了的苹果,晶莹剔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那圆溜溜的大眼睛因为笑意而弯成月牙儿状,眼神中闪烁着抑制不住的好奇光芒。 她微微抿起小嘴,嘴角却还是不自觉地上扬,透露出内心的好奇。 可以看出,她正在拼命地忍耐着,试图将笑声压回喉咙深处,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卿婉,不必憋着,我这个皇帝其实没有任何权力,即便是宫里的太监都指挥不了,完全是傀儡。” 冯卿婉,这是冯小姐的名字,是这几天知道的,名字很好听。 她还是忍住笑,还装作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们两个还在皇宫吗?我要亲自去打他们。” “之前还是在的,现在就不好说了,我也希望他们会活着。” “好了,上床睡觉吧。” “嗯。” 她轻轻酥软的“嗯”快把我全身的骨头软化,让我下腹部的邪火冒出,可我刚刚才说不能行房,若对她做那事,恐怕会被她小觑,甚至被嘲笑一辈子。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作茧自缚,我决定过几天找最好的郎中看看,看看我最早什么时候能行房。 男人,都不是只靠一个大脑控制身体,有美女的时候下半身是占据主动。 我给她脱下一辈子才穿一次的红装,因为是洞房所以房间里的蜡烛会一直烧着,我看见她脖子下的一片白滑肌肤,下面被红色肚兜包裹住。 她的身上散发着香气,这是一种花香,应该是她从小沐浴在花海里逐渐留下的香气。 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这比死亡还可怕,没有人可以阻挡卿婉的魅力,我之所以死撑着完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要不然,即便知道行房会死,我有可能也觉得值得。 咔! 屋顶响起瓦片碰撞的声音,不过没事,不需要担心有刺客,有纪小姐在我一点也不惊慌。 卿婉居然趁着这个机会往我的怀里钻,真是要了我的老命。 纪小姐? 纪小姐在楼顶,那她有听到我和卿婉的话吗?她之前有说她已经突破到六变,可以听的更清。 想来她应该全部听见,今晚对我来说绝对是一个煎熬。 新婚第一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卯时三刻。 我很久没有“起”这么早——自从不当皇帝和乞丐后,一晚没睡,罪魁祸首就是卿婉,就算是一头猪,也想拱两下。 卿婉也叫丫鬟进来梳妆打扮,把她的头发盘起,别有一番风味。 时间来到中午,当我困意袭来,钟掌柜的一名伙计——众生教徒,急匆匆把一件小玩意摆在我桌上,那是一个小杯子,却是晶莹透亮,看来是钟掌柜已经烧制出琉璃。 我坐着马车来到钟掌柜铺子的后院,钟掌柜看见我来立马放下手里的账本:“大人,恭喜,大人昨天新婚,今天也成功烧制出琉璃,可谓是双喜临门。” “少跟我扯这么没用的,能不能快速烧制?” “自然可以,不过烧制多了,也就不值钱了,我建议把这琉璃伪装成极难烧制,一个月出售十多件。” “嗯,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不过,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说。” “只会经营还是不行,我们需要官府的力量。” 就直接说去贿赂官方不就得了吗,说的这么委婉,我把怀里老赵剩下的两张一千两银票扔给钟掌柜。 “这件事交给你去做,顺便帮我打听一下京城那边的争斗怎么样。” “大人,放心。” 这家伙还一副不知道我是皇帝的样子,我昨晚与卿婉闲聊时跟她说,不要把我知道他们知道我是皇帝的事让他们知道。 看见钟掌柜准备拿着钱去官府拜访,我想起那个乞丐便说:“那个乞丐做掉了没?” “已经做掉了,就在刚刚,下属才派人将其埋葬。” 我轻轻点头,这钟掌柜确实靠谱,让我省下不少事。 第42章 统领深藏唐府 不得不说,淮国的苏毅确实是个人才,我前几天到书店买一本《苏毅诗集》,里面的诗和词首首绝佳,很多都是可以流传后世,有些不敢说后无来者,但前无古人那是一定。 让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他作的,他的诗词派别太多,有边塞、田园、闲逸、豪放和婉约等等,有些以描写女人哀怨的诗也不少,为此俘获一大批已婚才女。 淮国的国子监祭酒居然‘大言不惭说:天下才有一石;苏子建独占九斗;天下共分一斗。 简直就是狂妄至极,我也能理解伊国的读书人经常举办诗会的初衷。 不过在经商上我得好好谢谢他,他大力酿造烈酒,让众生教在淮国蠢蠢欲动,没有太多时间在伊国搞事;他的烧制琉璃之法,将在不久后给我带来大量财富。 三天前给统领传信后,他将原本老赵的东三区暂由我管理,那片地方简直就是污秽之地,治安非常不好,而我又不好直接对那些作奸犯科的人动手。 只能先暂时忍下,等待合适的时机一起清理。 为此我还让纪小姐晚上多去外面杀些众生教的败类,这个杀人我要求她随机,不能只在我的两个区内发生。 掌管两个区后,我就让下属找到那个敲了我两棍的人,结果找不到一丝线索。 因为搬出我之前的小院,现在住的地方非常宽大,所以不用太担心隔墙有耳。 之前怀疑的柳家大婶有一直派人盯着,她们除了早上卖早食,出去购买材料,其他时间都在家里。 今天晚上恰好是众生教高层会议时间,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我找到了举办会议的的时间规律,那就是完全没有规律。 或者说统领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开会议。 “诸位有什么要说的?” 会议以统领的这句话正式开启。 “统领,这诸有幸管理两个区实在不符合规矩。” “对啊,不管怎么样,要么重用老人,要么提拔新人。” “附议。” “附议” …… 这群家伙显然已经将这个会议当作了一个朝堂,每个人都摆出了一副官员的架子,仿佛他们真的是朝廷中的大臣一样。 然而,这些所谓的“大臣”却行着鸡鸣狗盗之事,让人不禁感到可笑和讽刺。 这种行为不仅暴露了他们的虚伪和无耻,也让人们对这个组织的真正目的产生了怀疑。 “诸有幸,你怎么说?” 统领将话转到我身上,我自然不会客气: “统领,之所以有众生教,就是因为我们看不惯官府的做法,如果我们还是遵循他们那套理论,那些管理经验,那我们又何必成立众生教?” “我们何时说要按照官府的做法做,我们只是为了平等,为了更多的教徒。” 一名中年男子试图狡辩。 “为了平等?为了教徒。别笑掉我的大牙了,你们自己辖区乱成什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个毛头小子知道什么?” “众生教若都是以年纪说话,那还需要我们干什么,排资论辈就可以了。” “你不过仗着成为冯家女婿,才敢如此行事。” “你老若是有那本事我也没拦着你啊。” “统领,诸有幸无法无天,若不加以管教,日后必定坏了我教大事。” 我没有再说,跟他们讲理?是我疯了吗?我等着统领的最后答复。 “诸有幸一个人管理两个区确实不妥,丘费我记得你的东二区一直是垫底,你就别干了,把你的区也交给诸有幸管理。” “啊?统领你说什么?” 刚才与我顶嘴的中年男人吃了一惊,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看到上位的统领没有再说话,他就气愤的说:“你做事不公,我要找大统领告状,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统领如同从天而降的闪电,瞬间从上位飞到下面的位置。他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 他腰间的刀已经完全出鞘,闪烁着寒光,犹如一条毒蛇一般,朝着丘费的脖子狠狠地砍去。 这一刀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力量,直接要将丘费的头颅斩落。 没有人会料想到统领会直接出手,这就在一瞬之间,丘费的脑袋已经飞出三五米的距离,血柱碰了一地。 “在这析县,什么时候轮到你丘费说话的份。诸位若还有什么异议就尽管提出来,我不擅长解决问题,可解决提出问题的人还是轻而易举。” “我等没有异议,丘费这个人一直是说的多,做的少,他就是我们众生教里的老鼠屎,统领大人真是明察秋毫,令我等佩服。” “是啊是啊。” “早该如此了。” 风向一下子变得和睦友好,这班人的嘴脸简直就是七月的天——说变就变。 “这诸老弟是我们析县的聚宝盆,多担两三区负责人也是理所当然。” “对对,诸老弟一表人才,虽然武艺不行,可咱们不仅仅只靠武艺。” 这次的会议结束了,我不仅没出什么事,反而还收获丘费的东二区。 刚才统领下到下面时,方便我更好的观察他,他虽然是为了我好,看似处处为我着想,其实在眼睛的深处有着无比的嫉恨。 他的隐藏并不高明,或许是他崇尚武力解决问题,所以他不会太在意。 我由此可以推断,这统领的背后还有人,这个人在背后利诱或者威胁统领给我“升官”。 一个可以威胁可能是六变境界的统领,他本身的实力和地位可想而知,令我更疑惑的是他为什么要把我往上推? 走出那间破屋,我的身旁已经没有纪小姐的身影,有几个区管事问我为什么没有带护卫,我说:“我让她隐藏在暗处,我倒是想看看会有谁对我出手。” 他们也看出来我这是在钓鱼,几人灰溜溜离开。 其实纪小姐确实不在我身边,所谓隐藏在暗处都是骗人的,纪小姐其实是去跟踪统领,她说她因为功法的特殊,有把握不被众生教统领发现。 关于这个身份神秘的统领,我也感到好奇,这析县里的众生教各区管事多多少少会在公共场所露面,而他就没有人见到——除了在会议上。 回到庄园时,纪小姐已经先回来,她对着我说:“查到了,他在唐府里,因为里面守卫森严,所以我没敢冒然进去。” 我细细思考这个唐府,然后惊愕道: “就是唐才女的家?” 第43章 去临海州 唐小姐的父亲是知府,会不会他已经投靠众生教,而那个统领就是他留下来的棋子? 想的再多终究是猜想,我想纪小姐应该会比我急,这件事就交给她了。 “那你有什么怀疑的对象吗?” 都去了一趟,纪小姐的怀疑对象应该会有。 “应该是唐府的护卫,唐府的几个少爷我已经打听清楚,跟那个统领不符。” 护卫?原来如此,所以每次举行的会议都是不规则时间,因为身为护卫无法自由进出唐府。 因为是护卫,所以很少露面,以至于对大多数的众生教高层根本不知道一点底细。 而且武功也很高强,恐怕连现在的纪小姐都拿他没办法。 我越想越觉得合理,既然已经知道这一点,之后也就好办。 该死,我好像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了,忘记把三河郡知府想对冯家出手,本来是想在会议上提出来,然后寻求众生教的帮助。 我只能写信让钟掌柜转交给统领,我在信里刻意强调卿婉已经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将来有望获得冯家全部家产。 做完这些,我就和纪小姐都是乔装改扮来到析县最厉害的郎中这里,昨天的婚礼可谓不热闹,全城的百姓几乎都认识我,要是让别人知道昨天新郎官没有洞房,这可是把我和卿婉的名声按在地上摩擦。 我对他诉说我的问题: “大夫,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行房。” 这是一位女大夫,从众生教搜集的情报看,她是真理派前济生堂堂主的女儿,也是现任济生堂的妹妹。 虽然医术高超,可惜因为是个女人,所以名声不显露,之前卿婉中春药就是请她来治好。 她还和卿婉是好友,在婚礼的时候我有看见她。 她将右手食、中、无名指按到我左手的寸关尺处——也就是为我把脉。 “之前纵欲过度,脉象细沉,不介意短时间内行房。” 她将手抬起,拿起笔写下药方,然后递给我。 “这是药方,一天一副,只需要半个月就可以。” 我接过药方,看到里面的写的一些药名,人参,灵芝,菟丝子这都是大补阳气的药物。 这其实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春药,那到晚上我的身体还归自己的大脑控制吗?我没有把握,真没有。 在纪小姐嘴角微翘下,我们回到宅子。 时间过去又半个月 这半月里,随着钟掌柜出售“稀缺”琉璃,以每一件一千到一万不等的价格出售,我收获了十四万白银。 当然,明面上的账目是七万,有钟掌柜这个老手在,在账目上做些手脚太简单了。 我就从账上的七万支出一些钱给需要打理的官员,一顿操作下来,也就只剩下六万多一点。 统领居然让我把钱全部上交众生教,给我自己留下零头,真是有够贪心的。 不过好在他们拿了钱办事,一直虎视眈眈的三河郡太守没有在威逼冯家。 从钟掌柜在京城的渠道了解到,自从我被刺杀一个月多,他们就争的你死我活,尤其是太后一党,已经明显有些势弱。 至于谷将军在奎州的战事,他居然打下南封国两个郡,可惜,最后在北陵国和淮国的威逼下将占领的土地全部退还给南封国,最后班师回朝。 三皇子收拢大批官员,在京城的势力非常庞大,但他在军中的威望远远比不上天顺王。 两者虽然都有兵权,相较而言,天顺王的优势很大。 他在京城的旁边的悯州掌管着对他没有异心的三万飞羽军,如果选择轻装奔袭,不出三日便可兵围京城。 三皇子在京城和周围各州加起来也不到一万兵马,他舅舅的两万大军在北上防备北陵国的入侵。 等他舅舅带兵赶到京城,恐怕天顺王已经登基,或者被别人用重兵埋伏等候。 我希望是天顺王能赢,这样我在关键时刻就能取他性命——但愿秦景将军没有骗我。 我胸口的菱形伤口早已经结痂,倒是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次服药了,这意味着我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 然而,在过去的半个月里,每晚与卿婉同床共枕却是一种折磨,如不是我意志力惊人,我早就崩溃了。 爱情? 什么狗屁的爱情,老子先得到她的肉体再说,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日久生情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我从未有如此渴望夜晚的到来,夜幕到来的时间,比我在码头做脚夫的时候还慢。 以至于钟掌柜说明天统领有要事要我去办,我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是什么事我也不想乱猜乱担忧。 时间总是会过去,太阳总要落山,夜晚已经来临。 在床上,我从没有这么渴望在这床上,我对这床的感情从之前的讨厌,转变成现在的相见恨晚。 我让卿婉再次穿上拜堂穿的喜服,然后我就在床上脱掉她的衣服,重重吻上她的红唇,双手不断向下探去。 夜还很长…… 第二天早上,我感觉自己的腰已经散架,昨天晚上确实有些疯狂。 卿婉将自己的落红布收好就在我怀里躺着,我对她说:“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听钟伯说是要去临海州,放心我会让赵小姐留下来保护你们的。” “哼,我才不关心那个,你之前不是大义凛然的说不会行房吗?不是说我姿色平平吗?怎么还折腾了一宿?” “我错了,你的魅力是无人可及的。” “哼,还有,就是,去了临海州你要自己注意些。” “放心,快睡吧。” 我找到钟掌柜:“昨天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我想在听一遍,以防止有纰漏。” 钟掌柜再讲了一遍,我总算是搞明白事情的原委。 是要将收集起来的银两运到临海州,本来应该是由统领亲自负责运输,可惜统领实在抽不开身,而临海州又急需这笔钱。 虽然我入教的时间很短,可赚钱的能力强不说,还是冯家的女婿,在运输金钱方面有着别人没有的信任。 第44章 出发 一眨眼,我已经到了码头,这次选择走水路,因为这次要运的白银太多,比以前多出七八万两,继续走陆路目标太大,纵使是众生教也会被绿林强抢。 因为是属于圣部任务,纪小姐的澜部不方便掺和,所以留下纪小姐。 统领还给我搭配五十三名众生教教徒,其中四变境界的有五人,三变的二十人,其余人都在三变以下,主要负责搬运。 其中一人给我的感觉非常熟悉,不是有见过一面之缘的熟悉,而是他散发出的气质熟悉,那是和统领一样的气质,一个护卫的气质。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难道这家伙是统领特意安排在这里的眼线吗?恐怕还不只是他一个人吧,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得更深的耳目呢!” 想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心中涌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毕竟,被人暗中监视和掌控可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 我们乘着大船离开码头,这艘船全是众生教的人,即便遇到水贼也有一战之力。 我们选择了走水路前往临海州,这意味着要在船上度过整整三天的时光。 作为他们名义上的领头人,我被安排住在了一艘大船的上层房间里。 这个房间比我想象中的要宽敞得多,而且布置得十分舒适和豪华。 床铺柔软而温暖,让我可以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窗户外面则是一片开阔的江面,可以欣赏到美丽的江景。 虽然知道这次旅程并不轻松,但能够有这样一个舒适的环境来休息,还是让我感到十分惬意。 这五个人都有各自鲜明的特点,其中,那名疑似统领眼线的叫伟建安,而其他四个人则分别是诺重山、牛石、常劲松和武番。 诺重山身材高大,穿着一身白衣,腰间佩着一柄长剑,显得风度翩翩。他剑眉星目,长得十分俊俏,身上散发着一种江湖侠客的气息,但又透露出一丝文人的气质。 相比之下,牛石则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庄稼汉,身材矮小精悍,皮肤黝黑,脸上带着憨厚朴实的笑容。 他的名字与他的外貌形成了鲜明对比,因为他实在是太瘦了,简直像一根干瘦的木杆。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他背后却背着一把巨大的铁剑,几乎比他自己还要高出许多,让人不禁担心他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把大剑的重量。 常劲松则是一个年迈的白发老头,他身穿灰色长袍,手持一根拐杖,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十分慈祥。 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他的步伐轻盈矫健,仿佛一阵轻风拂过地面,速度极快,让人难以想象他的真实年龄。 最后,武番是一个断臂之人,他的右臂齐肩而断,面色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深深的落寞和孤独。 他的性格十分孤僻,总是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发呆,很少与人交流,甚至连一句话也不说。 整个队伍中,只有他一个人沉默不语,让人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抑。 这艘船还是比较大,我闲下来的时候就在船边遥望河水,有些教徒居然在钓鱼,钓上来的鱼就是下一顿菜。 因为现在天气炎热,想要吃肉就很难,主要是肉食太难保存,基本上一两天会有腐烂气味。 所以吃鱼才是最佳补充肉类的选择,而我自然与他们有些区别,船舱的厨房里很关着两只活鸡,这两只鸡独属于我一个人。 一路上都还算平静,偶尔会有官府的船只上来以检查为由讨要好处。也有不开眼的海贼,想试图劫船杀人,最后也被众生教成员一举拿下。 出了码头的第二天,我依旧飘在水面上,这天我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我是从船上的气氛有些沉重,似乎都在担忧什么? 我对一直握着剑表情凝重的诺重山说: “是这附近有什么危险吗?” “是的,这里有一伙贼寇,他们的首领实力强大,手下有着数百人,船只也有数十艘。 官府一直围剿也没有用,一些侠士也曾想去剿灭,或者击杀他们的寨主,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 “之前应该有经常走水路吧。” “有,但他们都是随机挑选船只打劫,若是愿意交出一半物资,他们就不会对船只众人屠杀。” “一半?也是就是咱们说遇到就只有死战?” 交出一半银两,这一半就得有七八万两,要是少了这么多,就算去到临海州,我们也只有一死。 “是的。” 诺重山回答,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他们的寨主是什么实力?” “传闻是五或六变境界。” “真的就没有其他保险?” 开什么玩笑,五个四变打一个五变还有可能,若真是六变。 这统领是蠢猪吗?他要是想借刀杀人代价是不是太大了,整整十五万两白银啊? 如果我是他,我会和那位寨主合作,让他屠船后把银两都带走。 我再去假装与他交涉,或者是动手,然后就收回十四万两白银,这不仅将功补过,甚至还会得到奖赏。 我没有再与诺重山交谈,来到船尾看见坐着的武番:“你知道这艘船有谁得罪统领吗?” 找最孤僻的人问话,要么不会得到回答,要么直接就会命中要害。 他看了我一眼说: “你和我。” “为什么呢?” 我其实不太理解,我身份就摆在那里,再怎么样也罪不至死。 “你在众生教应该有很厉害的后台吧,我太了解他了,他是不会甘心听别人的安排,尤其是你居然给唐小姐一纸情书。” “他爱慕唐小姐?” “可以说是爱慕到癫狂,而且他应该也准备对唐小姐下手。” “那你又怎么得罪他?” “我的这条手臂就是他趁我睡着的时候砍的,是我太信任他了。这条手臂让我在无缘上战场,我和他只会活一个。” “那你对接下来的事有什么准备吗?” “完全没有。” 什么?没有?没有准备也敢来,是在赌遇不到那寨主?不如果是统领要下的手,那就一定会遇上。 第45章 寨主田蒙 武番看我笑了笑说: “你在暗地里跟踪过他?” 好在船尾没有人,这些话可以随便说说,而且都快死了,我还会在意被别人知道被别人向统领告密? “何以见得。” 他分析着说:“我之前说她对唐小姐有不轨,可你并没有意外他怎么和唐小姐怎么会有关联,我想你肯定暗地里跟踪他,还知道他就在唐府。” “那你为什么不去告诉唐小姐,如此一来或许你就有报仇的可能。” “我不想告诉她,因为她的父亲就是大统领,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当她的父亲知道自己的手下玷污了自己的女儿,她父亲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女儿又是什么表情。” 这家伙,不说话就一个字都不说,一说就说这么长的话,而且还那么劲爆。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唐太守因为此事更加器重统领,或者唐小姐被统领折服,甘愿成为他的妻子。那你真的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 他将剩下的一只手抵住额头,苦笑一声:“确实有可能,唐小姐肯定是不会跟陆压在一起,不过唐太守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有水贼,有水贼。” “所有人都出来,立即进行防御。” 我放眼望去,只见前方先前的江道较为狭窄之处停泊着许多小船,这些船只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一眼望不到尽头。当我低头看向江面时,只觉得江里的天空都被遮蔽了,仿佛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就在这时,一艘与我们差不多大小的船只朝着我们缓缓驶来。 这艘船上竖起了一杆旗帜,上面清晰地写着一个\"田\"字,而在它的周围,还有三十多艘小船紧密跟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船队。 这发生的很快,当我们准备好时,对面水贼已经在我们两艘船铺起木板,准备以此上船。 断臂的武番最先出手,准备将想上船的一些小喽喽砍倒,才砍两三个人,就见一个高大威猛的一名壮汉已经靠着轻功来到我们船上。 武番在空中旋转,刀就对着那壮汉的眉心砍去。 那壮汉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击,随即对武番挥起一拳,打在他的后腰上。 嘭~ 武番被狠狠打进木墙里,这让我不由的傻眼,在心里大骂:“就这?你就敢出去硬刚人家。” 其余四人对此好像已经免疫,将其围住。 这时听见那壮汉寨主在狂笑: “哈哈哈,武番,你果然不行了,想当年你我还能战成平手,我田蒙可没有趁人之危啊,是你自己长不出手臂,哈哈哈。” “一起上,别跟他废话,其余人去拦截要上船的水贼。” 牛石突然跳起来,在空中挥舞着大剑,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田蒙的脑袋狠狠地劈了下来。 与此同时,诺重山从正面施展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剑招密集如雨,使得田蒙无法分心去应对其他人的攻击。 伟建安也手持长剑,气势如虹地冲了出来,加入了战斗。 而长劲松则如同鬼魅一般,瞬间出现在田蒙的身后,无声无息,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此时,田蒙却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差距!”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他的体内突然间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 即使是身为武学奇才的我,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流动起来,仿佛被那股强大的气势所影响。 田蒙竟然直接用双手稳稳地接住了诺重山和伟建安的剑,然后用力一提,将两人强行提上了空中,恰好挡住了牛石的重击。 然而,常劲松却趁机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手中的拐杖竟然神奇地化作了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田蒙的背心。 这几人的配合即便对边真是六变境界,也有可能击杀 就在剑要刺进田蒙的身体里时,伟建安居然用另外一只手打出一只飞镖,这飞镖却是朝着常劲松的脑门。 “这家伙果然是和统领一伙。”我内心大骂。 常劲松居然侧身一跳躲过伟建安的致命一击,其余几人立刻摆脱困境,诺重山对着伟建安冷声道: “你在干什么,是你勾结的水贼?” “不要太看得起我,我可请不起田蒙这样的江湖好汉。” “那就是统领要这么做?” “告诉你也无妨,是的,不过你们是没命活着回去。” “把这些普通的教徒放走,他们是无辜的。” “那有什么无辜,在这里的都得死,除了我。” 在一旁的田蒙已经按耐不住,大大咧咧的说:“说够了没有,我可以动手了吗?” “田寨主,不必客气,尽管动手,之后的报酬肯定少不了你。” 田蒙大喊一声:“诸位儿郎听我号令,全部撤退。”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是一愣,不明所以。但见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水贼们纷纷转身,向着来路退去。他们行动迅速,转眼间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惊愕。 船上所有的众生教教徒的疑惑,然后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之前一直强撑着的普通教徒已经跪倒在地,有些甚至跪地朝着田蒙叩头。 之前被武番砍刀的几人已经爬起来,从木板走回自己那边的贼船。 有些教徒还在喊着:“谢田寨主不杀之恩,寨主若是不嫌弃,我愿意加入贵寨,愿为寨主效命。” 最难以置信的就是伟建安,他朝着田蒙的背影大叫:“田教主,这可是你答应陆统领的,你若是这么走了,后果可是你付不起。” “哼,有本事就让他来剿灭我,我在寨子里等着他,不来他是我孙子。” 伟建安见田蒙真的要走,他们已经把木板撤下,他又说:“田寨主,我不管你和陆统领发生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也能把我一起带走。” 他应该是感受到所有众生教的愤怒,要让他生不如死,他本身实力就不太强,众生教的四变境界都比他强,而且还有三个人,这应该让他苦不堪言。 说完他就朝着田蒙的船跳去,结果被田蒙一拳打回。 田蒙说:“为了钱让我杀自己的兄弟,你们在想什么呢?” “谁说不是呢?” 我身后传来武番的声音。 第46章 返回析县 我内心暗叹:“果然如此。” 从被武番砍倒在地的水贼居然能爬起来,一点屁事没有,我就猜到这肯定是武番和田蒙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让统领失去威望。 至于牛石、诺重山和常劲松有没有知道事情原委,从他们并不惊讶,还带着嘲讽的表情就可以知道,这三个家伙肯定知道。 “伟建安,你真以为我很弱,就被田蒙一拳大飞,这可能吗?” 武番对被田蒙一拳打到在地面色苍白的伟建安说话,他还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木屑与尘土。 这时田蒙大大嗓音传来: “老武,不吹牛你会死啊,刚才那一拳是我特意收敛真气,要不然你早挂了。” 武番没所谓的对已经远去的船大喊: “改天我去找你比试,你肯定会收回刚才的话。” “别来了,老子这里没有酒了。” 田蒙的船队彻底远去,化为点点黑墨。 其余三人已经将伟建安完全控制住,武番在夹板上大喊:“陆统领为一己私欲,为人心胸狭隘,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卖命,我建议现在回去宰了陆统领,你们干不干?” “干” “干” 虽然都这么吼,但很多的教徒都底气不足,估计武番也看出,他又说:“诸位不用怕,这陆压我没有十足把握是不会动手。” “那就干,那家伙就知道收钱,我辛苦赚得的钱被他强行拿走。” “我也一样。” …… 我还在一旁看着这好戏,希望他们能打得两败俱伤,就看见武番看我的眼神不对。 “这家伙不会是想在这里杀了我吧?” 我脑海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也站起来大喊:“我也一样,干掉陆统领。” 我看见武番把手伸到空中,手指由手握成拳示意大家安静:“析县内的各位区管事都是败类,除了诸有幸兄弟,所以我建议,让诸兄弟当统领。” 什么?这家伙想把我往前推?想把我变成傀儡?还是他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不,我不行,感谢武大哥的好意,我觉得武大哥才是最好的人选。” 我刚刚说完,就看见牛石三人向前迈一步,只听见他们说: “我同意让诸兄弟做统领,我了解他不多,但我知道他对下属的很好。” “我认为让诸兄弟来当其实是不错的提议,他会经商赚钱,至少不会让兄弟们饿着,也不会朝着我们碗里拿钱。” “俺也一样。” 看见四位武力最高的人都同意,他们也只能同意。 船只已经在往回开,估计明天凌晨就会到达码头。 我房间里,一共五个,我看着武番无奈的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们可没有说谎,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那些区管事是什么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曾经都是有着远大志向,可现在却因为拒绝同流合污就被无视。” 他说着还握着我得手腕,开口大笑:“现在我们就更放心让你来做统领,因为你没有也注定没有真气。这样,你若是做错了什么,我们也能杀掉你,以解心头之恨。”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找一个傀儡?” “因为你或许能让析县的众生教变好,这是我的感觉。” 我不想再聊这个话题,因为我改变不了什么。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今天劫船?” “在你烧制琉璃获得巨大利益的时候,之前陆压一直走陆路,我和田蒙没有机会出手,这一次你赚了太多钱,陆路肯定不是最佳选择。 本来打算这一次有田蒙做内应,十拿九稳杀掉他,没想到,他居然为了得到唐小姐就不去了,是他色心让他多活两天。” “那你们三个是与陆压有什么仇?” 牛石说:“压榨百姓。” 诺重山说:“为民除害。” 常劲松说:“武番给的太多了。” 析县,码头 这才离开三天啊,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船只靠岸后,牛石和十几位教徒留了下来,负责看守白银。 而我呢,因为不会武艺,所以只能被武番紧紧地拉在身边,以确保我的安全。 根据武番所说,陆压应该就在一处仙庙里,据说那里就是他打算对唐小姐施暴的地方。 听到这个消息,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和担忧,好歹唐小姐之前给过我十两银子——虽然没用就被抢了。 终于,我们一行人抵达了仙庙,然而,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却不禁愣住了。整个仙庙竟然被布置成了新婚的样子,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色绸缎,仿佛是在庆祝一场盛大的婚礼。 甚至连爱神的雕像也被披上了红色的布缎,显得格外喜庆。 爱神可是天上重要神仙之一,传说她负责牵红线,促成人间的姻缘。 此外,还有母神,她是能够让人怀孕生子的神仙。当然,除了这些,还有许多其他的神仙,每个都有自己独立的仙庙供奉着。 看着眼前这一切,我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为什么会有人将仙庙布置成这样?我真的理解武番说的陆压爱得癫狂。 这陆压既强迫唐小姐,又要有结婚的仪式,不知道该说他可悲还是可怜。 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人影,我看这爱神的雕像,有怀疑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密道,摸索一遍看见下面的石桌有一个小凸起。 “武大哥,你来看看这是不是密道。” “你们先往后退,我来看看。” 武番双手紧紧地按住地面,全身发力,果然发现了底下有一个洞口。他连忙把盖住洞口的石板移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通道。 石板非常厚实,大约有三寸的厚度,这种厚度使得无论是敲击还是踩踏都无法察觉到异常。这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和建造的,目的就是让人难以察觉。 我们小心翼翼地钻进密道,有几个教徒点燃火把照亮前方的道路,密道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 我们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脚下的地面有些崎岖不平,但并没有遇到任何机关或陷阱。 一路上,可以说是无惊无险,只是心中始终保持着警惕,不敢掉以轻心。 我们出现在一处有少许树林的地方,所有人都听见一道大喊: “妙言,你在哪里?” 这是陆压的声音,他就在这附近。 第47章 找到唐小姐 武番闭上双眼,脑袋左右旋转着,仿佛在仔细聆听和辨别声音的来源。 \"那边!大家都要小心些,千万别落单!\" 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一个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一群人也纷纷跟随着他,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恶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普通人!\"我忍不住抱怨道。 一开始,我还努力朝着有光线的方向奔跑,但很快就失去了光芒的指引。 最后,我只能凭借月光艰难地前行,最终彻底迷失了方向。 \"这些家伙,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让我当统领呢!现在可好,竟然把我弄丢了!\"我气愤地自语。 我低头看着地面,试图寻找一些脚印线索,但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都会飞檐走壁,能够借助树枝在空中跳跃飞行,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足迹。 无奈之下,我只能找到一片宽阔的地方坐下休息,这样做不仅可以避免被猛兽袭击,而且一旦有猛兽靠近,我也能及时察觉到。 我还在想要是被陆压发现本应该在临海州的我,现在却出现在这深山老林,我该怎么跟他解释。 就说“我也不知道”? 我估计会死吧,会死的很惨。 这时我感觉远处有一个身影在走来,反正肯定不是陆压,如果是他,他肯定是飞奔过来。 “不会是她吧?” 果然,我虽然没有看清她的脸,但她女装太明显,她也发现了我,她扭头就跑。 “估计以为我是陆压或者他的同伙。” 我内心猜想着唐小姐的想法,我急忙跑过去轻声喊:“唐小姐,是我,我是诸有幸。” 她这才停下脚步,正好她那里的被云挡住形成的阴影逐渐褪去,看她的装扮,确实是富家女的服饰。 阴影全部消失,我看见了她的脸,她的眼下流着血泪,眼睛通红,嘴唇已经往两耳边裂开。 我去!这是鬼? 她居然朝着我跑来,她张开嘴显得嘴裂的更开。 “我来晚了?这个该死的陆压,貌美的糖小姐居然被他折腾成这样。” 我看见她跑过来,我也只能跑,鬼比猛禽更加恐怖,我对着她喊:“唐小姐,别过来了,陆压就在不远处,你要报仇就去找他。” 我看见她越来越近,这不合理啊?难道是因为她腿长? “唐小姐,你不要过来。武番,你个混蛋在哪里?陆压就在这边。” 我要寻求其他助力,武番就是我要找的人,至于陆压根本连影子都没有,不管是谁,只要赶紧过来对付唐小姐都可以。 我刚喊完,唐小姐变的更快,直接骑在我的腰上,她把我翻转过来,我是真不想看见她的鬼脸,她居然用两根手指头把我的眼皮扒开。 我看见了她的脸,咦? 原来她裂开的嘴角是胭脂,脸颊的两行血泪是眼皮上涂着的红色粉底,应该是她流泪是一起顺着流下。 眼睛通红有些血丝,估计是哭多了而已。 “唐小姐你真没死。” 她点了点头。 “你这么不说话。”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一直摇头。 不会吧,这陆压怕她说话就把她的舌头…… 不对,有可能是被点了哑穴,我连忙说:“你被点了哑穴。” 看见她点头我就放心了,看来陆压还算正常。 嗖嗖嗖 有人在赶过来,我和唐小姐爬到一处灌木里,还好这灌木比较高,足以遮住我们两个人。 我想好了,如果是武番那我就带唐小姐出去,如果是陆压,那我死都不会出去。 一名男子来到刚才我发现唐小姐的地方,这家伙披散这头发,还穿着新郎红装,他有两只手臂,无疑,就是陆压那个混蛋。 只听见他在喊:“妙言,你在哪?” 我感觉得出来,我的额头一直在冒冷汗。 “这武番,是丢了一条手臂又不是丢了一条腿,怎么来得怎么慢?” 嗖嗖嗖 果然,武番也来到这里,可也就只有他一人,希望他确实有些实力,至少拖到其他人来支援。 “陆压。” “武番?你这么在这里?” “就你那点小伎俩,连十岁我都骗不到。” “是你把妙言劫走?” “我对她没兴趣,我只对你的命感兴趣。” “没有手臂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就算我没有双臂,也一样可以打败你。” 陆压极速飞驰,带来一阵飓风,他手中的剑在月光照射下变得更加冰冷。 嗖—— 陆压在半路的时候已经头和脖子分家,这一切我是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武番动的手,可我都没见他动一下。 这家伙真有一些实力?他没吹牛? 武番也吐了一口血,来到陆压的尸体旁,用脚把陆压的头踢到远处 “你把我的手臂砍了,我也把你的脖子砍掉,你我也算是两平了。” “诸兄弟,出来吧,就这么短的时间你能跑多远。” 我和唐小姐一起来带他面前,想起唐小姐被点了哑穴。 “能帮唐小姐解开哑穴吗?” “不行。” ??? “我刚才已经用完全部真气,只能等牛石他们来在解开。” 嗖嗖嗖 嗖嗖嗖 一大帮人来到这空地,看到陆压已经身首异处,无一不叫一声“好”,众生教的教徒看武番更加敬畏。 诺重山也顺手把唐小姐的哑穴解开,我们一行人也走回析县,在回家路上路上,我听完唐小姐的经历。 前天晚上,她的贴身侍女回家探病,本来唐府很大,也不差这一个人。 结果当晚唐府另一处找了火,大部分的人都出动,导致陆压轻而易举掳走唐小姐。 然后就是找到几个婆子给她化妆,本来是要换上红裙,可惜她死活不同意,后面就只能这样准备在仙庙拜堂。 因为她经常来那仙庙,她奶奶告诉她那里有一个密道,所以她借机支开陆压,因为是第一次进那密道,所以出来后见迷路了,直到看见了我。 天还没亮 刚才一大帮人已经就剩下我和唐小姐。 咚咚咚 我敲响了唐府的门,一个门房小斯打开大门,看见唐小姐的模样把他吓的不轻。 “小姐,你怎么在外面?” “什么叫在外面,你家小姐已经被人掳走一天两夜。” “啊,怎么会?小翠说你不舒服一直在屋里。” 听完小斯的回答,我总算知道唐小姐消失这么这么久,唐家居然没有派人找的原因。 第48章 再次出发 我本来是想回我自己的府邸陪陪卿婉,奈何唐小姐说一定要喝碗茶才能,顺便沐浴后才能走。 我想想如果这副模样回去,只会让卿婉担心,我也就同意了这个决定。 当我沐浴后,就在唐府的丫鬟服侍下穿好衣服,在打开房门后才知道一件事,唐府炸了。 堂堂大小姐,被人掳去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结果在唐老夫人的审问下,一切都无处遁形。 原来,本应该服侍唐小姐的丫鬟,居然躲在小姐屋子里,以小姐不舒服,心情不好为由搪塞想要见小姐的人 同时,她交代出与府内侍卫长陆压有私情,为此愿意做出这种事。 巡逻和守门的侍卫,居然直接看着侍卫长陆压提着一麻袋像是装着人离开唐府,有极个别已经知道是什么,却收受陆压的贿赂。 这些丫鬟和侍卫都接受了严厉的惩罚——无一生还。 当我来到客厅时,看见有一位老人坐在最上位置,想来就是唐老夫人了,不过她的脸我有些熟悉,这居然是之前给我馒头和钱的老夫人。 她眼里含着泪,走到我跟前握着我的手。 “这位公子,多谢了,妙言已经和我说了过程,要是没有你她就回不来。” 我其实在心里说:“其实没有我,她也能活着回来。” 那时武番一群人已经在那片山林里,换句话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干,她也有概率逃出生天。 我只能谦虚:“没什么,我还要感谢老夫人呢,之前我落魄在街头时,是您让我填饱肚子。” “填饱肚子?” 一旁的家丁,也就是给我馒头的家丁已经认出我,他对着老夫人说: “老夫人,这是您之前给他两次码头一次钱的人。” 那老夫人突然一个激灵:“哦,哦,是你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你,现在的你和之前完全不同。” “老夫人,是之前您种的因结了果。”那家丁又在一旁说话。 老夫人听到这话,激动的说:“说的对,说的对,有因必有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感谢因果上仙。” 唐小姐还在沐浴,女人嘛,沐浴一般都很长,就跟卿婉一样。 我没特意等她,把茶喝完就离开了唐府。 我来到诸府——我自己的府邸,那开门小斯看见我有些惊讶,然后乖乖让我进门,我回到屋子里时,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卿婉和她的同房丫鬟。 “夫君,你怎么回来了,我是在做梦吗?”卿婉睡眼朦胧看着我说。 我对着丫鬟说:“你快下来,我与夫人有点事要做。” “不要,夫君,大早上的,这样不好。”看来她也知道我要干什么。 “我可能就回来待几个时辰,娘子确定要我这样离开。” …… 就这样时间来到午时,我真不想离开那个温柔乡,可没办法,是钟掌柜来说武番要请我过去商讨重要的事。 我直接来到那处老房子,除了三张椅子是空的,底下的座位全部坐着新人。 看来这武番居然在一夜之间把全部人给清理了。 “统领” “统领” 在一声声的“统领”中,我坐到了之前陆压坐到位置。 武番站起来说:“统领,还差三个区主管等你的任命。” “让钟掌柜担任。” 我都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三个区。 “是。” 之前我一直担心众生教会不会打击报复,在来的路上钟掌柜已经跟我解释完了。这众生教内部是允许私斗,由所有人在选出可以信服的统领。 一句话就是,当一个统领管不了自己的属下,那他被属下代替是理所当然。 这次会议我无非就是制定一些新规,让众生教的素质提升,那些做作奸犯科的一律不要。 最后就是需要我再去临海州送十五万两白银,因为那边需要见我一面。 我让钟掌柜暂时代理统领一职,留下牛石保护钟掌柜。 之所以留下牛石是因为他比较朴素,认死理。 而且,诺重山那家伙居然说出去可以历练,说不定可以杀海盗,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武番则是一直要求要陪我去,说现在析县的众生教非常安定,我怎么就有些不信呢?可惜我不敢有意见,他杀死陆压的那一招我还是一头雾水。 最后就是常劲松,他之前的一句“他给的太多了”,让我不敢把他留下。 在离开之前我又一次去唐府,是希望我家里若是出什么事,希望他们能帮一把卿婉,得到老太太和唐小姐的承诺。 他们府里有着官兵,也不乏一些高手,这样我在外面也就能安心一些。 又一次登船,这次四变境界以下的有八十人,比之前多了一些。 这次回来可惜没见到纪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否拯救出她的同门,再次,她有没有找到同门的线索。 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我看着码头在缩小,我有一种感觉,这次去临海州非死即富。 第49章 叛变 三天转瞬即逝。 临海州,威海郡,天都城。 我们将船停靠在码头,就有一个光头刀疤脸过来,笑呵呵的说:“哪位是诸统领?” 说完就将一块墨色令牌,我一旁的武番立刻与他对了暗语,对方也都答上来。 看见一切正常,我上前一步:“是我。” “诸位舟车劳顿,我已经备下酒席,请诸位随我来。” 开什么玩笑?十五万两白银还在船上躺着,没有亲自交给大统领一级。 “我们要亲自押送过去。” “也行。” 经过了解,这名男子叫曹智勇,是天都城的统领。 看着他指挥一众人等,这种事自然轮不到我们一些高层来做,我们需要的只是监督。 我四处张望着,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没有危险,那就全当看风景。 看见码头一边有一个老乞丐,他的腿已经畸形,看样子是断了,我丢出五枚铜板给他,给他太多反而是害了他。 那老乞丐颤颤巍巍收起,看见我要走,他居然抱着我的腿,嘴里一直嗯嗯啊啊,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我细看他的嘴,居然被人割了舌头。 还在上面指挥的曹智勇立刻从高台上跳下来,直接将那老乞丐踢死。 “曹统领,没必要踢死他吧。” “抱歉,我这个人就是没轻没重,诸统领没事吧?” “没事。” 我看着那个老乞丐,为他的生命感到不值。 将银两装进车后,跟随着曹统领来到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在这里有着许多酒水。 这里的座位似乎早已等候多时,我们也没客气,毕竟都上交十五万两,吃一顿好的不行吗? 我看见了大统领,所谓的大统领其实就跟太守差不多,是总管一郡的所有事。 能坐在这里的无一不是统领以上职位,连武番他们都没有资格进来。 只听见上首的大统领说:“各位,教主准备在淮国起义,所以急需钱财购买物资,收买官员。” “这里可以畅所欲言,一会会有美女歌姬,大伙也可以尽情享受。” 这里坐着的人估计得有七八十人,估计也是从其他州过来送银两。 “这些众生教的生活,居然比我当皇帝时还要奢靡。”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说。 一群人说是畅所欲言,其实就是吹牛,说起义后怎么杀敌,要做将军做王爷,要家财万贯妻妾成群,说得好像他们真的实现了。 大统领居然给我派了两个美女给我洗澡,我把这两个美女赶出门,自己一个人沐浴。 我不习惯用别人用过的东西,在我把衣服脱了,准备脱鞋时发现里面居然有块破布,将其打开,那里赫然用血写着: “统帅已经叛变,临海州已无众生教,所有众生教都是魔教的人。” 这布是什么时候塞进我的鞋里?是那个乞丐。 我得赶紧找武番他们商议,我立刻穿好衣服,我对着门口的教徒:“我刚刚想起来,我有急事需要立刻与我的下属商议。” “统领大人,大统领正准备找你过去一趟。” “很急吗?” “是的。” 我被带到了大统领面前,他对着我说:“诸统领,我听说你能制出价值千金的琉璃?” “确有此事。” 我已经知道他要打什么鸟主意。 “现在是关键时间,希望诸老弟可以鼎力相助,然后我定在教主面前为诸老弟美言几句。” “属下不知道大人说什么。” “唉,说起来也惭愧,我是想让你也教我属下这制琉璃之法,不知诸老弟意下如何?” “不怎么样。” “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不怎么样,连我的直属上级都从未向我讨要制琉璃之法,不知道大统领是如何有脸讨要。” “这一切都是为了众生教,为了黎民百姓。” “那你刚刚在做什么?池酒肉林,贪图享乐。” “你目无上级,理应当罚。” “众生教的教义是什么,大统领不会是忘了吧。” “我怎会忘记,人人平等。” “属下还有急事要与属下商议,先告辞了。” 这个大统领实力更强,至少也是七变境界,是我目前遇到最强的人。 泰源客栈 我把武番三个人都叫起来,那武番还嬉皮笑脸说:“怎么,你不会是不举吧,我可听说了,在里面幸福着呢。” “你先看看这个。” 我把布丢给武番,他看完后面色大变。 “怎么了?” “什么情况?” 诺重山与常劲松第一次看见武番这面色,他们接过来一看,面色也看不见血的踪影。 “怎么办?” “不是怎么办,而是这消息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 看见几人突然无主,我说:“若是能回去,就回去向上级汇报,若是他们有意阻拦,不让我们回去,那就只能见机行事。” 武番手揉自己的脑袋:“你说了等于没说。如果真有那么容易出临海州,那早就被众生教高层知道。” 诺重山说:“那就先确定这血书是否是真。” 我说:“这也很难啊,统帅那可是管理一个州的人物,恐怕实力会在八九变,而且我们也找不着统帅啊!” 常劲松笑吟吟说:“瞧瞧你们三个,还是游历江湖太少,你们瞎操什么心,把解决不了的问题交给上面的人解决。 我同样诸统领的提议,最主要的不是去核实这消息,而是怎么传回消息,能传回消息就传,无法传消息,那就说明我们的消息非常重要。” 我说:“我刚才好像得罪了大统领,在这件事上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武番抬头望着天花板:“鬼知道。” 第二天,码头。 “哎呀,诸统领,昨晚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船只打破,不过问题不大,只需要几天就可以修好。” 曹统领一脸歉意的说道。 我想看看:“不知道有没有逆流而上的船只。” “没有,半个月之内都没有,不过我们这里也有船,可以暂借给你们。”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他们是打算在船上动手脚,或在江面上动手?用来减轻嫌疑。 第50章 江上遇袭 听见曹统领说的话我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这船里面构造不一样,所以我特意找些好手给你,诶,不用谢,这都是老哥我该做的事。” 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咬着牙强撑着笑脸说:“还是得谢谢曹统领。” “上船。” 在我一声令下,所有析县的众生教众人都陆陆续续登上船——除了常劲松。 常劲松在我与曹统领聊天的时候已经悄悄离开,别看常劲松老迈,轻功却是一流。 傻子得知道广撒网,这种关乎性命就更不能马虎,常劲松是我们最后的保障。 船开了,加上曹统领安排的人,加起来差不多一百人,其中十三人是曹统领安排,经过武番的观察,可以判断不是学武的人。 我心中一直忐忑,天空明明是早上,却已经暗淡下来,似乎预示着死神将至。 我让人在船上挂一条绳子到江里,这或许会有用。 才在江面上行驶半个时辰,就听见从船舱下传出一阵阵惨叫声。 “啊——” “不要——不要杀我。” 我们在甲板上的所有人准备下去看看情况时,已经有一个血人从里面走出。 他手里拿着双刀,穿着锦绣紫服,面部粗犷,是昨天晚上见到的大统领。 所以就只有他在船上?他早就藏在船上?想靠一个人将我们全灭。 我对着一脸绝望的武番说:“怎么样?能对付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从刚刚他杀的那几人看,他应该是八变境界,若是七变我们拼死或许还有希望,现在嘛,等死。” 武番无奈的摇头,估计他也想不到掌管一郡的大统领居然亲自出手。 这家伙是八变境界?难怪有恃无恐,确实可以横扫我们这一群乌合之众。 之前武番与陆压那一次交锋,武番应该在六变境界,最高也就七变。 我看着船上的三四十人,对着他们喊:“所有人,想要活命的散开跳江,两岸不算太远,有很大的机会活下去,活下去的人记得传一句话给析县大统领。 那就是,临海州统帅已经叛变,魔教已经鸠占鹊巢,临海州所有众生教的人都是魔教的人。” 听完我的话,除了武番和诺重山,其余人都吃惊,包括那位大统领。 “什么?” “真的假的?” “怎么会这样?” 一众教徒都发出疑问,可惜我没时间慢慢解答他们的疑惑。 大统领有些恍然的说:“你居然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曹智勇踢死的那个老乞丐?” 看来曹智勇回去后,果然向大统领汇报此时,我对着旁边的武番和诺重山低声: “一下趁乱,你们自己想办法用轻功离开,江岸可能会有人埋伏。” 我对着还在发愣的一众人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命是自己的,我先跳了。” 扑扑扑 我跳下了江水,跳水逃命我是有经验的。 我的耳朵被江水冲刷着,我游着把头抬出水面时,有听见旁边一连串的“扑通”声,看来他们也陆陆续续跳下江里。 “分散游开,这样能活下来的可能性更大。” 实力没达到三变的的人只能游过去,三变以上实力就可以凭借真气踩着水离开。 许多人都朝着两岸游去,我看见武番和诺重山分别朝着上下游踩着水离开,速度比其他人快上不少。 尤其是武番,我才去看别人两眼,他就已经踩着江面飞出一段距离。 他后面是大统领,速度比武番还要快上不少,好在我的眼睛看事物比较清楚。 我看见大统领朝着武番的脖子砍去,武番转身,或许是因为在江水上,我看见武番挥出极快的一剑。 大统领的头发被劈散,而武番借助他攻击的力量快速离开,武番的速度得到了暴涨。 就在这个时间,我已经沿着刚才吩咐人绑着的绳子爬上去,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对于其他人我内心只能说: “抱歉了,江里游泳和施展轻功的诸位,大统领选择在这里动手,他就可能会在这里埋伏这其他人。” 就算没有埋伏他也不会让我们活着,应该也会一个一个杀掉。 我弯着腰从船板上看见两边江岸还真没有伏兵,不过大统领的水上的移动速度太快。 众生教的人基本上是被他一刀一个,顽强一点的三变境界教徒,最多只能抵挡一两招。 我快速的跑进到船舱里,在一处梁柱上躲着。 外面一片哀嚎,随着短暂的时间逐渐变小,最终归于平静。 踏踏踏 一个时辰后,外面陆陆续续传来一阵脚步声,为首的人正是之前的曹智勇。 他拿着手指着几个手下:“去把船里的尸体清理掉,这艘船还有急用。” “是。” 那几个手下把一具具尸体搬出来,这些尸体身上都布满了鲜血,有的直接被扭断脖子,有的则是被刀削掉脑袋,死状惨烈无比。 我在船梁之上看得一清二楚,心中震惊不已,这些人都是被一刀毙命的,死得很干脆——应该没有什么痛苦。 而且,大统领甚至连之前曹智勇派来的人也一并杀了,这让我不禁感叹他的心狠手辣和残暴无情。 又过去了几个时辰,曹智勇的手下打扫得熟练,看样子就没有少干,这点时间就让人看不出任何血迹的痕迹。 他们将船行驶一段路程,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回到天都城的码头,然后就搬这几十箱的东西上船。 有几箱看着眼熟,看清上面封着的封条,那就是我之前运来的白银。 “这么着急?昨天才运过来的白银,现在就运到其他地方,看着这数十万两白银,我是真的心动。” 我的脑里已经有一个计划,那就是半夜趁他们睡觉,用匕首杀掉一人,将尸首直接抛进江里,再穿他的衣服混进他们的队伍里。 不过这个计划有两个缺点,一是我没有动手杀过人,即便是偷袭熟睡的人,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二是我就算穿上他们的衣服,面孔依旧是新的,若是他们已经互相熟悉,那我暴露的风险就很高。 就在我苦恼还有没有更好的计划时,听见下面的两个人说话。 “你也是第一次来吗?听说到了地方后报酬非常丰厚。” “这不是废话吗?能来这里的都是第一次,好险不是晚上站岗,要不然会困死。” “嘿嘿,我不是想着多来几次嘛。” “这运东西统领只用没运过的人,说是为了保险保密。” 得,天助我也,我真是天命之子。 第51章 混入 我在房梁上蹲伏许久,眼看着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而负责看守的几个人也刚好完成了换班。 此时,正是下手的绝佳机会! 我悄无声息地藏身于众多箱子的后方,恰好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 由于箱子的阻挡,其他看守人的视线完全无法触及到这里。 尽管我并不会什么高深莫测的武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的身体素质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我敏捷地捂住他的嘴巴,同时手中的匕首迅速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如喷泉般涌出,我急忙用自己的衣物紧紧缠住他的脖颈,以防止血液溅染到他的衣服上。 毕竟,如果他的衣服被血迹沾染,那么接下来换上他的衣服时将会非常麻烦。 他挣扎了一会儿便失去了气息。我动作迅速地剥去他身上的衣服,并小心地保留着他内在的衣物。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时间紧迫,实在来不及处理更多细节。 随后,我脱下自己的衣服,仔细擦拭掉他刚才喷出的血迹,特别是那些沾落在地面和箱子上的部分。 完成这一切后,我将沾满鲜血的衣物塞进他的衣服里,然后将他的尸体抛入江中。 扑通 “怎么回事?” 外面的人应该是听见这声巨大的声音,并且还朝着这边走来。 我已经穿好衣服,出去对着他说: “刚才是一条大鱼跳出水面。” 一名麻子脸的男人在我刚才杀人的地方看了几眼,他看见船板缝隙还有血迹,正在扭头疑惑看着我。 我连忙说:“估计是之前的人没打扫干净,还有那封条上还有血迹呢。” “这帮喜欢偷懒的家伙,他们也就只能干这些活。” 麻子脸说完又补充:“不要来这些没人看见的地方,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箱子里是什么,可若是少了东西,你我都负不起责任。” “嗯,是我鲁莽了,我只是想看这里有没有别人。” 我随着他到一边看守着,夜晚总算那么寂静,我却感觉到安心。 “终于,活下来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寂静总是让人想找话题聊天,刚才那麻子脸就与我说起话。 “这次去江口城就是去享福了,之前期待好久,这次总算轮到我们。” 我感到疑惑:“享福?这么说?” “我们去了就不用回来了,那边给到钱足够多。” 我心中一跳,连忙问到:“不用回来?不会是……” 我对着他做一个割脖子的动作,他见状就是一阵笑:“哈哈哈,你在想什么呢,现在到处缺人,教里不会这样。” 他看向四周,见到没人注意,在我耳边轻说:“而且我堂哥之前就干过这件事,现在经常寄钱回家,偶尔也会寄信回来。” “嗯,那应该可信。” “这不需要你担心,这一趟后会有丰厚的奖励,听闽统领说会有五十两。” “闽统领?” “就是之前和曹统领说话的人,好像是,是江口城的统领。” 我脑海里立马出现江口城的记载,天都城是临海州最大的城池,而江口城是直接临海的城池,以前主要以海上贸易和将海上的海货运到内陆售卖,但因为海盗的猖獗,已经开始没落。 可就算是已经没落,也比析县大上几倍,人口也在三四十万。 我还在回忆在宫里看见的记载,就听见麻子脸说:“听说这一次的春宴就在几天后举办,不知道那时候我能不能一亲芳泽。” “春宴?” 一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名字,在结合他的语气,估计是一个寻春的地方或宴会。 “嘿嘿嘿,看你年纪小,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那里是美女成群,各种各样的美女都有,甚至会有金发碧眼的英利国美女,或是红发普斯国美女。” 那就是人口贩卖和卖肉的地方呗,直接说不行吗? 他看我没什么反应,就有些无趣说:“唉,你估计没体会男女之事,跟你说了也你也不懂。” “没办法,家里穷,在女人这方面确实经验不足。” 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仿佛这样可以消耗时光。 等到卯时的时候,一名络腮胡胖脸男子走来吆喝:“卫不信,超虚,你们两下去休息,另外两个和需要一个时辰才换班。” 我有些疑问,什么情况?来的时候一起来,走的时候是分开走,不会是要分开灭口吧。 一名看护的高个子男人兴奋的走了出去,看见只有一人出去,那么络腮胡男子说:“剩下的一人死那去了,快给我出来。” 见到一直没人站出去,我内心暗道: “难道是被我杀掉的那人?也就是我现在的身份?” 我走了出去,那个络腮胡盯着我说:“干什么?这么慢?” 我表现得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刚才有些困得迷糊,没怎么听得清。” “那就下去好好休息,后面还有需要你们的事。” “是。” 我连忙走出去,快速追杀之前已经回去的高个子,轻拍他的肩膀:“兄弟,叫什么名字?刚才没怎么注意,相见即是缘。” “卫不信。” 所以我就叫超虚?这是人名? “我叫超虚。” 之后就没有在与他说话,反正目的已经达到,说得多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来到之前船员们住的地方,这里确实没有找到一丝血迹,不得不再次感叹曹智勇的手下打扫得真是干净。 这里是一群人的大通铺,人都是混着睡,这让我少了一个麻烦——不用去找属于自己的床。 床上都是一股子汗臭、狐臭、脚臭、口臭,还有打呼噜、磨牙、梦话。 小小的船舱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才,真是难得。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昨天就经历一天的惊心动魄,我的精气神都消耗得差不多。 我躺在充满异味的床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已经差不多一整天没睡觉,精神已经非常疲倦。 这一觉我可没敢睡得太死,虽然在睡觉,但一直处在还在睡觉,又可以感知到周围环境的声音。 第52章 被砍头了? “唉,困死我了。” 我听见麻子脸的声音,他和另外一人一起回来,同时也听见络腮胡的声音: “川小斌,林淼,尉必赤,田凯南,出去换班。” 声音非常的大,舱里的人都能听的见,就只是懒得起,只有那四位被叫到名字的人走出去。 大概到了巳时的时候,我被人叫醒去吃早食,由于已经饿了一整天,我当然不会为了睡觉而放弃吃饭。 早餐是两个馒头和一碗稀饭,虽然简单,但却能填饱我那咕咕直叫的肚子。 吃完后,我原本打算继续睡觉以恢复体力,然而船已经到达了江口城的码头,我不得不开始搬运物品。 这些箱子里装满了银子,因此非常沉重,通过观察,我发现我们这一船的人中,竟然只有那位络腮胡子会武功。 所以,尽管有几十个人帮忙扛箱子,但由于大家都是普通人,即使四个人一起抬一箱,也感到十分吃力。 “为什么不带一些练过武的人?”这让我难以理解。 我忙的满头大汗,才刚刚休息一会,络腮胡也就是闽统领——我是遇到麻子脸后确认的,其实不用他,我大致也能猜到,毕竟就只有他一个会武的人。 闽统领让我们走路离开码头,一路跟着乘载着银两的马车,这次到不是在江口城里,而是一路弯弯绕绕,把我转得方向感全然丢失,好不容易来到城外的一个寨子。 这寨子就像一个世外桃源,之前的路上都可以看见一些乞丐和路人,可走到这里的一段路程却空无一人。 可见这里的位置非常隐蔽,就算我走过一次,我也没有实力自己走出去,更没有实力再走进来。 我不禁好奇这个寨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神秘呢?难道里面藏着魔教的兵马?或者住着一群绝世高手?我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我看到寨子门口站着两个守卫时,我的好奇心又被压了下去。 他们看起来很凶,手持武器,让人望而生畏,实力绝对不弱,从气势上就已经超过诺重山。 五变境界的人,居然是拿来守门口的? 我想,如果没有内部人带领,选择贸然进去,肯定会被当成入侵者当场击杀了。 所以,我决定偷偷地仔细观察城墙的布置,我相信早晚会用到——不管是以后逃出去,还是下次杀回来。 毕竟,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如果我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门口的两个人对着我们一众人等进行搜身,其中一人摸到我的匕首时,只是看我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或许他认为我没有威胁,又或者他根本不在乎这些。 不过,从他们的态度可以看出,这里面应该是不禁止武器流通的。 但是,他们在找什么呢? 难道怕我们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藏在了起来? 这个问题让我感到十分好奇,但现在还不是探究的时候。 我们一路来到一处广阔的平地,这看起来有些像练兵场。 只见闽统领走上高台,用雄浑的声音对着我们:“诸位,欢迎加入无上神教。” “无上神教?” “我们不是众生教吗?” “怎么回事?” “魔教?” “我们不要加入魔教。” “闽统领,你刚才说什么?” 看来这些众生教都不知道临海州的高层已经叛变,一直以众生教自居。 难怪,想到之前天都城大统领居然没有在江岸埋伏人,他也是怕人多会走漏风声。 闽统领漠视着众人,不在乎他们的言语。 “我愿意加入无上神教。” 在一片片的质疑声突然冒出这个声音,这是我的声音。 我可不会表现得自己像一个忠诚于众生教的教徒,在这里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 出奇制胜应该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结果,现在表忠诚不敢说一定会得到信任,但一定不会死。 大声说完这句话,我已经跪下叩拜——活着才有资格谈尊严。 闽统领看我一眼,露出笑容:“你叫什么?” “大人,小的超虚。” “没有忠心可言,我教不会收这样的人,来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什么? 为什么? 不可能啊?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耳朵里一直嗡嗡作响,两名魔教教徒已经把抓着我的腋下,将我抬起来往后拖走。 因为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或者说闽统领说的话出乎我的意料,导致我现在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们将我拉到平地外,来到一处木桩处,将我的头按在木桩上,这木桩非常冰冷,还充斥着血腥味。 拿着大刀的一名教徒说:“有什么要说的。” “我在下面等着你们。” “恐怕你要失望了。” 我看见他将大刀挥起,一道冰冷的气体划过我的脖子,我的腰间居然有点麻,我的脖子一歪,眼前有些暗淡。 “我居然没有看见我的血,该死,我还是想不通。”这是我大脑最后的想法。 时间过去好久。 我好像还有意识,我感到有些奇怪,因为我似乎还有一些感觉。 我能感受到微风轻拂着我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我猛地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片陌生的景象——一个古老而陈旧的房檐。 我惊愕地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这让我心中涌起一阵恐慌。 我迅速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试图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房间的布置简单而古朴,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少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亮在我躺着的床上,给人一种宁静而神秘的氛围。 我努力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脑海中的记忆依旧一清二楚。 “我不是被砍头了吗?这是地府?我要去向闽统领索命。” 我下床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由得一喜:“我没死?” 我决定先离开这个房间,先到外面看看,我小心翼翼地推略显单薄的房门。 吱—— 我第一眼看见了闽统领,我有些惊愕,看见他居然调侃的对我说: “怎么,在地府等到我不开心?” 第53章 获得赞赏 “这是怎么回事?” “很明显,你已经成功加入我们无上神教。” “那之前砍我脑袋是为了什么?” 闽统领看着我摇头,眼角有些可惜:“你的悟性不错,能审时度势,无上神教要的可不是忠诚无比的教众,底下的人越忠诚,我们这些高层就越危险。 可惜你的筋络已经注定学不了武,要不然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你,重用你。” 我有些明白他的话,教徒忠诚没有什么用,更何况是从其他教派过来的表现很忠诚的人。 “所以你利用我,把你需要的人筛选出来?” “哈哈哈,你是没看见他们那副样子,一些还在犹豫的更加义愤填膺,那些义愤填膺的面色狂喜。 在我下令杀了你后,他们一群人没有一个选择加入,我自然对他们上了刑,很多人都撑不住选择加入。 有些或许以为一直坚持下去会受到重用,有些人或许真的是死忠,而后两者都已经死了。” 这家伙,真的是个令人难以想象的人。 “那大人现在要我做什么?” “知道我们为什么选择你们这一群没有武功的人吗?” 我把之前自己早有猜测的说出来:“因为好控制?” “不。” “因为修炼神教功法需要的需要。” “是为了让你们去参军。” “你们想控制军队?” 我不由得一惊,这群家伙已经掌控临海州的众生教,再控制临海州的军队,这不反了天了?这就是国中之国。 “京城的那帮蠢货,还在内斗,真想回去将他们大卸八块。”我实在是恼怒不已。 我只能疑惑的说:“参军应该更需要武功才好更快的上位吧?” “我说的参军,不是让你去当兵,我说的参军是官职。” 参军,这是一个神奇的职位,上可管辖千人,下可统领百人。 主要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主要辅助一些都卫和都护。 有这种好事?怎么听起来不太靠谱。 他又说:“现在你就是江口城一名代参军。” “你们,不,我们能城中有人?” “没,有的只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哼,等你走他的关系,并得到赏识,他就可以去死了。” 这是在卸磨杀驴,想安插一个自己的人,不过这样也好,我可以在外面看看能不能把消息传到众生教那边。 最重要的是我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掌管军队,这对我重回皇位很重要。 “属下一定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知道就好,不要妄想逃离或不听我的号令,在这整个临海州就没有我们做不到的事。” “那时自然以神教马首是瞻。”我对着闽统领再次鞠躬。 江口城,林府。 我在一名魔教的带领下来到这里,这就是他们给我安插的身份。 之前走出寨子的时候,他们是把我的眼睛蒙上,估计是怕我多走一次会认得路。 我现在的名字依旧叫超虚,是这里巡城监的远房亲戚,特意过来投靠。 我对着门口的守卫说:“我是来找林伯父的,这是家父的书信,麻烦将这书给林伯父看,看完后他自然知道我是谁。” 那门卫看我说着这么自信,他没有太多怀疑,对我的态度也没有太差。 “在外面等着。” 没过多久,那名护卫走了出来,将我领进了屋内,我看到一名身材消瘦、面容干枯的老人坐在桌后。 根据之前从魔教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个林巡监是个老太监,曾经侍奉过先皇,大约在十几年前,他被派遣到此处担任官员。 他没有子嗣,但却娶了一个名叫李秀婷的美丽妻子。 李秀婷原本来自江口城的一个大户人家,但不幸的是,她被林巡监和魔教算计,最终家破人亡。 闽统领特意提醒我,要以此为突破点,将李秀婷拉拢过来成为我们的盟友。 然而,他们自己却没有采取行动,原因是李秀婷性格较真,喜欢追根究底,至今仍在追查导致她家破人亡的真正凶手。 要让她知道林巡监是凶手,就必须知道他的帮手魔教的所作所为,这会引起她的怀疑。 所以我是魔教的人不能让她知道,果然,我在不远处看见一名女子,身材窈窕,至于样貌就是平平无奇。 真的,我真的感觉她的面容平平无奇,跟皇宫里的妃子好一点点,自然比不过太子妃、太后和熙妃她们。 也有可能是她的装束首饰太朴素的缘故,总而言之没多少亮点。 我也知道,这其实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之前一直在后宫那美女如云的地方,导致我的审美起点拉的太高。 “伯父。” “你就是超虚?” “是的。” “这信上说要我给你安排一个参军职位?你是怎么想的?” “伯父是否可以屏退左右,我有要事相商。” 李巡监抬起干枯的手挥了挥,这些下人都退下,连带着把门关了,除了李秀婷没动。 他倒是不在意,我却还是要提上一句:“伯父,那……” “不必操心,秀婷值得信任。” 我仿佛下定某种决心,犹豫很久才艰难开口:“我当什么官都无所谓,我只想告诉大人,魔教是让我来杀你的。” 叮当 李巡监立刻站立,手上的茶水已经掉落在地上,他走到我三尺之外,仔细的打量着我。 “你说的是真的?” “绝无虚言。” “我这么相信你?” “我就是从他们那里出来,而且,大人,你做过什么让他们不满的事应该不用我来说了吧?” 他还是不太相信,思索过后还是盯着我的眼睛:“怎么可能有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无非就是收的钱提高一……”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戛然而止,应该是想到了金钱的问题。 “大人,应该已经知道问题所在。” “你告诉我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为了活命。” “活命?” “实不相瞒,我前两天还是众生教普通教徒,可不知道怎么回事,统领告诉我们已经是魔教一员,我的许多同袍都已经被砍了头。” 我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可我不能明说,我猜林巡监应该会察觉到一些事,这样反而对我有利。 第54章 什么?做太监的义子? 我看见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故作镇定的安慰自己:“我会怕他们?他们敢来我就敢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小人自然知道巡监的威能,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这里的闽统领八变境界的实力,就算他直接杀进来也没什么意外。” “你说你想活命?” “是的。” “怎么一会活法。” “希望得到林巡监的信任,你保住我的命,而我将一些假情报交差糊弄他们,如果我死了,他们派来的人只会更加隐蔽。” 他瞥了我一眼,背着手朝着刚才喝茶的地方走去。 当他坐下的时候,一旁的站着的李秀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新的茶杯摆在桌上。 他久久不语,就连我吸入空气的有些冰冷,但是我还是有一定的自信。 他缓缓开口:“你可愿做我的义子?” 啊? 这是为了让我完全和他绑在一条线上?而且当义子就不会反目吗?史书上不乏义子义父相互杀伐的事件。 我若是普通老百姓,我会二话不说答应,可我还是一个皇帝,不仅曾经是,我希望以后也是。 这要是被人知道,我估计头都抬不起来吧,等等,我记得各国史记都记载有皇帝认太监为阿父阿母的事。 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足够保密,就没有人知道。 等等,还是不对。 我若是依靠以这个义子的身份,就算在临海州打下一些名气,那肯定会有很多部下知道我曾经是一个太监的义子。 若是要保密,就得全部杀掉,这反而会失去民心。 “抱歉,大人,若是只能如此,我也只有一死。” “唉。” 应该是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让他又一次进入沉思,考虑着下一步。 站在一旁的李秀婷轻敲桌面后看着我:“不知这位公子是否会武功。” 我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个是为什么,可也只能回答:“因为经络问题,我注定无法习武。” 林巡监听到这话,又快速跑上来,像之前的人一样,在我的身体上打入一道真气,那真气一如既往的快速消散。 “好,好,非常好。” 他拍着自己的大腿,高兴得快跳起来,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现在就没什么问题了,我们之间还是可以合作,不过只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你要住在林府里。” 所以,他之前一直担心的是怕我离开他太远,不在他的掌控太久,这样会让他不知道我是否会谋害他。 毕竟,人心难测,谁也不能保证别人的忠诚和善意,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握权力、财富或地位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他们往往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以防有人觊觎他们的东西或者试图破坏他们的计划,也包括他们的命。 而把我拉在身边距离他太近,虽然方便监视我,但又怕被我暗地里干掉。 毕竟,他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入,无法确定我的真实意图和动机。 而且,即使他能够暂时掌握我的行踪和活动,也难以避免我暗中策划阴谋诡计,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因此,就产生了矛盾, 然而,当他发现我是一个不会武艺的人时,他的担忧便大大减轻了。 因为这意味着我无法对他构成直接的威胁,更不可能轻易地伤害到他。 相比之下,他觉得自己的武艺高强,可以轻松地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情况。 于是,他才开始放松警惕,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寻找可靠的计划,而是将这件事确定下来。 “不知超公子意下如何?”李秀婷看我久久不语便提醒我。 经过太多思考,在她的话下我这才回过神来:“这是自然,以后还请大人多多照顾。” 我说就对着抱拳,他却把我的手拍开:“不必如此多礼,你就按照信上说的称呼我,叫伯父,我还是很高兴的。” “秀婷,去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丫鬟,把西边的那间房打扫出来,里面的一切物品都要最好的。” “好的,老爷。” 在林巡监的吩咐下,李秀婷叫进来几个丫鬟,对此作出安排。 林巡监将我拉到一个座位上,然后又回到之前的座椅。 “等会就是午食,吃完饭后你今天先在林府里闲逛,了解了解这府里的构造,明天我再带你去上任。” “那就麻烦伯父了。” 午饭异常丰盛,尤其是那一道道海鲜佳肴,其味道鲜美至极,口感更是令人陶醉其中。 这些海鲜的鲜嫩程度和甜美滋味,绝非析县和京城那些早已失去活力、死去多时的海鲜所能相提并论。 毕竟,这里可是靠近大海的地方,拥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在这里,人们能够品尝到最新鲜、最原汁原味的海鲜美食,尽情享受大自然赋予的美味馈赠。 这种独特的饮食文化也让这个地方充满了魅力,吸引着众多食客前来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我跟着一个丫鬟到处走,那丫鬟告诉我几处不可以去的地方,包括李秀婷的院子,林巡监监的院子,除了这两处,府里的任何地方我得可以随意进出,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别看着林府真正当家的人很少——只有两个,可府里非常大,有些奇花异鱼的养在院子里和小湖里,装饰非常豪华大气,让我目不暇接。 虽然比不过皇宫,可却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院子。 逛完一圈,天已经黑了,可见这林府的广阔,我在两名丫鬟的服侍下沐浴。 看她们两个的意思,如果我有行房的意愿,她们是不会介意,可惜我完全没有兴趣,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活下去。 在我睡觉的时候,两名丫鬟点了驱蚊香,我是让她们不要点,告诉她们我吸入一些香气会导致呼吸困难,她们最终也就拿走了。 而事实上是,我对这些香气有着无比的威胁感,不是说这驱蚊香有问题,而是我认为所有的香气都会有问题。 尤其是之前在纪小姐的香气,让我一直恐惧着。 第55章 江口城西门参军 又是天没亮的一天。 这次并没有人叫醒我,纯粹是我想早点醒,我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在房间里坐着。 经过昨天晚上的观察,我发现两名负责服侍我的丫鬟都会些武功,虽然也就一二变境界的实力,可对我来说都是威胁。 我讨厌,我非常讨厌这样的生活,我无法主宰自己的生命,无法练武是一点,最重要的还是我所在的层次太低。 从皇宫到析县在到天都城,最后来到这江口城,我对权利越来越渴望。 一名丫鬟推开门房见到我坐着:“超公子,你已经醒?” 她将盛着热水的木盆放在地上,再将手上的脸巾湿润后拧干,将其递给我。 我接过随意擦拭,然后就是简单的漱口,值得一提的是这漱口的水进到我里,就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我立刻吐出,对一旁的丫鬟说:“随便去换些有味道的水。” “好的,稍等。” 吃过鲜美的早食,我就跟着林巡监来到太守府里,林巡监和太守见面就开口:“辛太守,我想把我这位后辈担任一个参军的职位。” “没问题,不知道老哥你有什么要求?” 林巡监似乎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说辞:“有没有那种对待手下苛刻,自己却经常享福。” “这可就太多了,不知道能不能具体一点?” “那就找最会享受,最苛待手下的人。” “那就是城西闻参军。” “闻家的人?” “是的,这比较麻烦,要不我们选把的,反正油水是不会比其他少。” 在一旁的我听了个大概,想来这闻家应该是大户人家,家族有着一定得实力背景。 林巡监不屑一笑:“这有什么?大人只管写下任命书,剩下的事无需考虑。” “好,有你这句话,本官放心很多了。” 我们拿着任命书走出太守府,直奔军机营。 这军机营一般是在有战争的城池里设立,人数不多,只有三百人。 其主要作用就是协助地方官员在军队的任命,需要离职的军官有权直接拿下,若果有反抗一概按谋反处置——诛三族。 在看过太守的任命书后,里面的指挥就派遣十名士兵陪同我们一起去西城。 西城,护城大营。 这里是西城守城士兵与将领住的地方,平时没有那个老百姓不开眼来到这里。 一名军机营的人在大营门前大喊:“闻参军何在?这里有太守大人的任命书。” “闻参军何在?这里有太守大人的任命书。” …… 见守着大营的人默不作声,他连忙喊三遍,而三遍下来,依旧看不见闻参军的身影。 那名喊话的人已经有些恼火,竖起手指向一名守门的士卒。 “你告诉我,闻参军去哪里了?” “回大人,小的真不知道啊。” 那军机营的人嘴角轻开,可以看见他的舌头在“冲击”着嘴角,把右边的脸颊顶出一个小包。 “把他的腿给我打折。” 有另外两名军机营的人立刻走上去,准备将那名守门的士卒拿下。 就在准备触及守门士卒时,他连忙跪下:“大人,饶命,闻大人应该在翠香楼,我之前看见他进去。” 林巡监走向前去问:“你确定?” “绝不敢欺瞒大人。” 刚才还在喊话的军机营士卒向林巡监投去询问的目光,只见他将袖袍一挥: “胆大妄为,身为西城参军,居然玩忽职守,若是海盗乘机来袭,他就算以死谢罪也不够。 听本巡城监的命令,立刻去翠香楼捉拿闻参军。” “是。” 一众军机营的人立刻打大喊应是。 由我和林巡监坐着马车,其余人都是步行小跑来到翠香楼,其实在距离翠香楼两条街外就闻见一种胭脂味,随着距离越近,那胭脂味也愈发浓厚。 刚刚到门口就听见老鸨子的声音: “哎呦,这几位军爷,这么早是要找哪几位姑娘?现在有些姑娘陪昨晚的客人还没起呢。” “叶娘,我们可没功夫逛窑子,我就问你,城西闻参军在不在里面?” “这个,不知军爷问这个干什么?”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这是巡城监大人问的,你若是敢撒谎,是什么后果就不用我说吧。” 我和林巡监一直在马车里,不仅没下马车,连车帘都没有打开,就这么在里面听着老鸨和军机营的人谈话。 他们的对话在提到林巡监后有些安静,随后才传出老鸨小心翼翼的声音:“确实在里面,还请军爷不要说是我说的。” “巡城监大人,确实在里面。” 马车外军机营的人回禀,林巡监摸自己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去把他拿下来。” “是。” 随着一声“是”,外面发出“踏踏踏”的声音,应该是去楼里拿人了。 然而,聆听着那渐行渐远、逐渐消失于耳畔的脚步声,心中暗自思忖,这十人恐怕并未全员离去。 依我之判断,约莫仅有五六名军机营士卒离开了此地。 于是乎,我轻轻掀开身旁的车帘,目光投向车外,果不其然,瞧见有两名身着军机营服饰的士兵正立于原地,想必林巡监所在的另一侧情况亦相差无几吧。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半刻钟之久后,终于再次听闻外头传来阵阵清晰可辨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先前那位军机营士卒的声音再度响起:“巡城监大人,已然成功将目标擒下。” 此时此刻,按捺不住内心好奇与冲动的我,终究还是无法抑制地伸手扯开了车帘。 毕竟,早在路途之中,我便已留意到这群来自军机营之人的实力水平,大致也就在一至两变境界罢了。 这就让我有一个疑问,那就是:“是这个闻参军一点武功都没有?还是他很识趣的束手就擒?” 我的眼里出现了一名还穿着内衬白衣的青年男子,不仅脸上有一个大脚印,身上的衣服更加凌乱。 这一看就不是束手就擒的样子,而且看他的样子不像习武之人。 我听见林巡监说的话:“闻参军,你玩忽职守,贪财好色,简直就是军中蛀虫,你的参军职位已经被罢免。” 第56章 走马上任 看见刚才在马车下一脸不服的闻参军面色一变,用冤枉的语气哭着: “巡城监大人,我只不过在翠香楼睡一晚,这很多参军都这么做啊,城东和城南的参军也都还在里面,为什么只抓我,我不服。” “还在狡辩,给我打他的嘴巴子,立刻押回监牢。” 林巡监的话如坠冰窟,闻参军已经没再说什么话,估计已经知道是有意整他的。 其实我感觉,如果之前闻参军没有把另外两位参军扯出来,估计三家相互联合或许还有可能保下这个位置。 就算保不下,也不会让林巡监那么容易得逞。 现在嘛,他亲手把两个可能成为盟友的人推开,这种人只能说智商堪忧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情终于画上了一个不太完美的句号。 只见两名来自军机营的彪形大汉,如同两座坚不可摧的山岳一般,稳稳地将那位闻参军押送离去。 而其余的八位士卒,则走着与我们一同回到那座守护着城池平安的坚固堡垒——护城大营之中。 此刻,宽敞明亮的营帐内弥漫着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下面的一群将士都兢兢业业。 林巡护端坐于首位之上,虽然身体单薄,但却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我内心感慨:“真是想不到,林巡监坐在这张位子上居然这么有气势。” 他的职位是巡城监,主要负责管理守城士兵、城门官员等,负责抽调人员巡查城防以及维持城池安全。 所以城池里的所有参军和都卫都是他的下属,他对着一名都卫穿着打扮的男子: “徐都卫,他以后就是你新的参军。” 林巡监将手指向我,我只能朝着徐都卫行下属之礼。 这徐都卫长着一张国字脸,眉毛和胡子非常浓密,大有一副很忠诚的样子。 之所以说他看似很忠诚,其实是人都是不可以看外貌看人品。 而且,他应该还是比较忠诚,至少不会被魔教收买,要不然也不会让我来渗透军队。 他只是淡淡回一句:“嗯。” 似乎是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不会觉得很突兀。 其实每一面城墙都由一位都卫统领,一位都卫下面直接管辖一千人,而参军平时虽然也在都卫的管辖范围里,可其实是归属于巡城监管辖。 主要是怕都卫的上级都护叛变,那样的话就不会有独属于巡城监的军队。 参军几百人的存在,是为了不在都护叛变后,官府短时间陷入毫无办法的境地。 所以平时军队也比较散漫,毕竟林巡监年事已高,管不了那么多事。 林巡监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就离开了,我送他到马车前,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晚上记得回林府住。” 我想起他之前的话:“大人,刚才不是说闻参军玩忽职守,贪恋女色吗?如果我也如此,会不会有失公允?” 他看着我笑了:“哈哈哈,那些所谓个规矩不必理会,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规矩都是那些随时任人宰割的人要遵守,我不用,同样的,你也不用。” 所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撤下闻参军的职位,而这个理由我还不需要遵守。 “好的,我明白了。” 我看见他眼里有些犹豫,他最后问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不知道你是哪里人?” “阳州析县。” “不对,绝对不是。”他非常信誓旦旦的说,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凭证。 他的反驳让我有些疑惑,阳州虽然与京城隔着一州的距离,可阳州的风土人情,语气语调基本没什么差异,他是凭借什么这么肯定我不是阳州人? 我知道我若还在对他继续隐瞒,估计我们俩的信任就会有所下降,这可得不偿失。 “之前是在京城,不过几个月之前就已经搬到析县。” “原来如此。” 我总感觉他问的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伯父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我的身份还能作假不成?” 我们两个之前已经说好,不管在外面还是在府里,都以伯父相称。 “到也没什么,只是你到长相非常像一个人。” “自然是像家父了。” …… 他没有说话,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感觉他沉默的有些诡异,看得我有些发毛。 他离开了,我来到的属于自己的营帐内,我清点了一遍,这里居然只有三百八十二个人,离正常的五百还差许多。 可看见兵册上记载的却是满编五百人,这与真实情况严重不符。 “这闻参军是在吃军饷,还吃的这么大。” 吃也就算了,招募的兵都是老爷兵,年过四五十的那种,平时就充当门面装装样子就行。 本来朝廷要求一个士兵一个月的军饷是半两银子,他倒好,给这些老爷兵一个月一百铜币——一钱。 这家伙每个月从每个士兵上贪下四钱,简直就是朝廷的蛀虫。 我需要去重新募兵,这些老兵一个都不能留,都是一般老油子,作战经验没有,只会带坏新兵。 不过这件事非常复杂麻烦,肯定询问林巡监的意见,只有他同意,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这就产生一个问题,林巡监是否可以容忍我有一队自己的队伍,毕竟五百身穿护甲,手持刀枪即便是七变八变境界的实力也会感到麻烦,稍有不慎殒命也是可能的。 “要不我让他安插一些人手在这五百人里?好像诚意不是很足。” 就算过了这关,还有太守那关,这同样不好搞定。 最重要和最难的是银两,我现在远在江口城,想要从析县运来大量白银,不说水路困难重重,基本都是魔教的人,而且远水解不了近火。 难道又要靠卖功法,不说杯水车薪,这行为简直就是找死。 “唉,往往做出一个决定,很多的麻烦就接踵而来。” 我回头一想,好像这钱不需要我出啊,我现在是魔教的人,拿他们的钱养名义上属于魔教的兵,而真实的情况却是我借他们的钱养自己的兵。 这方法可行,难度全看我的嘴会不会说。 第57章 重新募兵 惨不忍睹啊! 实在是令人不忍直视! 眼前所见之景,让人心生愤慨,怒火中烧,那些士兵们的表现简直如同孩童玩闹一般,毫无章法可言,着实让人失望至极! 如此这般,我又怎能按捺得住心中的恼怒呢? 无需任何借口或理由,我便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大营。 此时,因为林巡监早已乘坐着马车离去,没了马车的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双脚前行。 经过几条繁华的街道,终于抵达了一家名为“醉春楼”的地方。 这座楼阁乃是隶属于魔教的妓院,也是闽统领特意为我安排的联络据点,在这里,魔教会通过各种方式与我交换情报,并向我提供必要的援助。 尽管这家醉春楼的规模相较于翠香楼略显逊色,但它的生意却并不冷淡。 只见那老鸨与一众姑娘皆站在门口高声呼喊,招揽过往行人,好不热闹! 老鸨看见我,立刻上前来:“这位公子面生,应该是第一次来吧,咱们的姑娘是最有味的,包你满意。” 我没功夫听她介绍生意,低语道:“闽统领让我来的。” “好嘞,仙草,带他进房间。” 仙草?怎么不叫仙桃? 一位姑娘已经挽着我的手朝着楼里走去,这姑娘身材样貌那简直就是……平平无奇。 仙草把我带到一处房间后见离开,这里装饰非常朴素,应该不是一些客人的“长居之所”。 此刻一名女子到桌子的一边坐着,看见她脸的时候,我的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这女的我见过好几面,我见过两个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 是的,她的长相就是卖豆腐的柳大婶,她没有析县西城那位眼角下的痣,也没有东城那位的那种泼辣。 她自带一种文静,似乎不会因为什么事而感到惊讶,她的眼神非常冷淡,知雅都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什么事?” “我已经成功担任城西参军,我打算重新招募一些新兵,那些老头兵根本没什么用。” “巡城监和太守同意了?” “没,但我有很大的把握,顺便可以安插咱们的人。” “所以你需要什么?” “钱。” “我会向高层汇报。” 看见已经没有什么要说,我想着能不能给她留个好印象。 就是不知道析县的那柳大婶会不会也是魔教的人,按我的猜测和感觉来说,她们应该是众生教澜部。 “不知道姑娘是否有两个姐妹?” 噗 我听见了破空的声音,她的剑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居然没有注意她居然带着剑。 “说。” 要我说什么?你倒是问啊? 她手里的剑更近一些,我感觉已经划破皮肤,我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我之前在其他地方看见两个和姑娘一模一样的人,一个非常泼辣,一个有些怯懦。” “她们在哪里?” “姑娘,是否可以把我脖子边的剑先拿下来,你不知道,我一受到刺激就会失忆。” “会失忆?” 她回了一句话后,朝着我的胸口刺来,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擦着我左胸的皮肤刺穿衣服。 这个女的她真敢,她是真会杀我,本来想着可以拉近关系,现在倒好,已经适得其反了。 我连忙补救:“姑娘别急,我之前是在阳州看见她们两个在卖豆腐。 看见你和她们两个面容别无二致,所以才想问一下。” 嗖 剑已经被她收回,她思索片刻后喃喃道:“豆腐?应该是她们,她们在阳州哪?” “析县。” “嗯,你回去吧。” 醉春楼,门口。 我静静地伫立着,感受着那股从门外吹来的、夹杂着浓郁胭脂气息的暖风。 微风拂过我的脸庞,却未能抚平我内心的纷乱思绪。 原本计划与联络人拉近关系,但结果却事与愿违,一无所获。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林府时,远远地望见有两个人正驾驭着快马从林府疾驰而去,仿佛身负重任般匆忙急迫。 我不禁心生好奇,目光紧盯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当进入林府后,看到了在一旁专心致志浇花的林巡监,便随口问道:“他们如此匆忙,究竟是为何事而去呢?” 只见林巡监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哦,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派他们出去探寻魔教的一些线索罢了。” 然而,他那稍显古怪的神情并没有逃过我的眼睛,直觉告诉我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 但我并未深究下去,心想或许这位老爷子正在忙于处理某些不可告人的事务吧,这种情况在官场之上也是屡见不鲜的。 随后,我向林巡监提出了一个想法: “伯父,依我之见,不如将现有的这些兵士全部遣散,另行招募一批新的士卒。”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林巡监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可以,本我会亲自去向太守大人禀报此事,而你则只需着手准备招募事宜即可。” 如此轻易就得到了他的支持,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费尽唇舌才能说服他,可现在仅仅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一切变得如此顺利。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失措,心中暗自琢磨着林巡监这般爽快答应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意图…… 我真的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些人,我无法猜到他们下一步打算,虽然事情按照我所想的最好方向走,可这种结果虽然与预想一致,过程却完全相反。 有疑问就问,别人的回答多少会有用:“不知伯父为何这么容易就让我重新募兵?” “你想要什么?” 林巡监又是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这是一些高位者的作风?总是神神秘秘不知所云。 “我只想活着。” “呵呵。” 他那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声虽然压得很低,但却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打着我脆弱不堪的心灵。 从他冷漠而又不屑一顾的态度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对于我给出的这个解释或者说是借口,他根本就没有丝毫信任可言。 他甚至连头都懒得抬一下,依旧专注于手中正在浇灌着花朵的水壶,似乎完全将我这个人以及我说的话当作了空气一般无视掉。 第58章 李秀婷的黑暗料理 回到自己房间小息一会,实在是太累了,从身心上的那种累。 未时两刻 我被一名丫鬟叫起,前往客厅吃午食,听丫鬟说林巡监因为去太守府,所以没办法一起吃饭。 “想不到林巡监居然这么急?连到吃饭的时间都不在意。” 所以只有我和李秀婷吃饭,我找到她的下首坐下,看着眼前十几道美食,每一道菜看起来都让人食欲大开。 李秀婷拿起筷子有些忧伤不满的说:“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原来是是伯母做的菜,难怪看起来就这么好吃。” 该拍的马屁一个不能少,这是原则问题。 “是吗?可林巡监他说不太好吃。” “估计是怕伯母骄傲自满,才故意这么说。” 我小心翼翼地用筷子夹住银盘上的那条海鱼,它还栩栩如生怕惊扰了它一般。 当我缓缓地将鱼肉夹到半空中时,目光被那鲜嫩欲滴、散发着诱人香气的鱼肉所吸引。就在我满心欢喜地准备将这块美味送入口中咀嚼的瞬间—— 突然,我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我的眼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闭上,无法睁开。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味觉冲击如暴风雨般袭来,我的味蕾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炸裂开来,瞬间丧失所有味觉。 那种难以言喻的致命滋味,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又一次地冲刷着我的口腔和喉咙。 与此同时,我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在瞬间停滞不前。 时间似乎凝固了,整个世界只剩下那无与致命的味道在蔓延。而在这片混沌之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竟是之前在船上拿枪刺我的秦小阎王!难道说,她真的就是我的小阎王?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林巡监为何会特意挑选这个饭点前来。 这个老狐狸! 原来,这桌菜肴实在是难以下咽至极啊!若是换成我自己,恐怕也会毫不犹豫地转身逃离吧。 毕竟,这种难吃程度已经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黑暗料理也不过如此。 “不太好吃”,已经算是林巡监对于李秀婷厨艺的最高赞誉了,也许是他能给出的最善意的谎言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无奈和苦笑,也问候了他一句,这老家伙居然不带我一起去,再不济也要提前这这件事告诉我。 为了缓解口中那股令人直冒亡魂的味道,我急忙端起面前桌上的一碗清汤,大口大口地灌进肚子里。 吐出已经吃下的鱼肉不太礼貌,更何况是在美女面前作出如此不雅的事,我是万万做不到,面子真的大于生命。 之所以选择这碗汤,并非因为其他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它看上去无比清澈透明,能够让人一眼望到底部。 看得见底就意味着加入的配料少,少量的配料能做出多难喝的汤。 除此汤之外,我依然对这桌上的其他菜肴都心存疑虑,不敢轻易尝试。 这汤一进口,如鱼得水,不不不,犹如油遇到火,直接火上浇油让我痛不欲生。 我的内心告诉我:“咽不下去,我咽不下去,咽下去真的会死。” 我把汤水连同那块鱼肉一同吐出来,再为所谓的面子搭上命,实在是不值得。 我指着一名丫鬟:“你给我弄点清水过来。” 那丫鬟一副“如果如此”的样子离开,上座的李秀婷更加落寞:“果然如此,你们都不喜欢我做的饭菜。” 废话,是个人都不会喜欢你做的菜吧。 我没有说话,看见她在我刚才吃的那条鱼夹了一块肉,然后放入她性感的嘴唇里。 我看见她咀嚼着,亲眼看见她咽下去。 —— 居然没什么事?这不合理? 难道她的舌头是铁做的?她的肠胃都是镀金? 又看见她喝下和我之前一模一样的汤,居然还一副美味至极的样子。 看见她没有喝完,我连忙在她的碗里舀一勺回来喝。 我严重怀疑她就是故意做黑暗料理给我吃,还把位置摆放在我面前,而她那边肯定是正常的食物。 一口下去,我居然可以感受到两个汤的明显不同,这汤居然比我之前的,还要特么浓几倍。 噗 我真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 丫鬟的清水这才迟迟而来,丫鬟舀水的是半个葫芦,非常的巨大,都有一个头那么大。 “真体贴。”我由衷的在内心感谢那丫鬟。 咕噜咕噜 明明肚子已经装不下,然而我的舌头不断告诉我,它需要水冲刷。 不过好在不会像之前那样难受,我算是脱离濒死的状态。 我这里唯一能吃的也就只有米饭,而李秀婷是雨露均沾,虽然她的腰小肚子小,可每样也吃了不少。 看她每吃一样,眼中就落寞,大有天下无知己的感觉。 “我也想吃,可我也得有命吃啊!”我内心虽然很同情她,可我无能为力。 “伯母一直吃这些?” 她抿了抿嘴,用绣帕擦拭红唇:“没有,只能偶尔吃,林巡监一般让我两个月吃一次。” 那就好,要是这么吃下去,肯定会因为吸收不了弄坏身体。 没想到这李秀婷口味这么重,林巡监不知道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 说没良心他又限制李秀婷的这些要命食物的次数;说有良心,他又给她吃这些她自己做的菜。 我实在没忍住疑问:“伯母口味一直这么……” “唉,没办法,因为一些问题导致我的舌头都尝不出任何味道,只有加大配料才可以品尝出来,本来是想我自己吃的,但是林巡监非说要叫上你,人多热闹。” 好啊! 好你个林巡监,没罪给我找罪受是吧?亏我之前还以为是他忘记告诉我这件事,没想到把我往火坑里推的就是这老家伙。 见她没有说明舌头出现问题的原因,我没有继续深究——主要是不敢。 “没有可以治疗的方法吗?”以林巡监的能力,找一些高超的医者应该不难。 “没有用,之前找了真理派济生堂堂主来也没用,不过他倒是提出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第59章 信件 “不知道是什么方法。” 这林巡监能为李秀婷把她家给灭了,还一直隐瞒着她,可见很得林巡监的喜欢。 如果能从这方面入手,所获得的回报绝对高,当然,这件事肯定非常难,不过口头答应不行吗? 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就敢许诺十年后给她,时间能冲刷许多东西,近在眼前的利益才是至关重要。 “忘记了。” “忘记了?” 这是不打算告诉我?可你不告诉我,你说出来干什么? 她继续优雅的吃着饭菜,而我只能埋头干饭,不过夹任何“精致好吃”的菜品。 我早早退了场,从之前有些睡意的状态到现在的“精神亢奋”,都让我十分难受。 因为李秀婷身边一直有丫鬟服侍,无法与她独处,就没有办法告诉她真相,就无法拉拢她。 谁知道这些丫鬟是不是林巡监的耳目,只能以后慢慢找合适的时机,这件事急不来。 我坐着马车——林府不缺马车,来到一家驿馆,我准备要给卿婉寄一封信,一封报平安的信。 驿馆可以分为官办与民办,官办是独属于各级官员使用,速度较快;民办自然就不用多说了。 我来的是一家民办驿馆,因为我要寄信给钟掌柜,这样可以借助他向卿婉转达信息。 一名小斯哈着腰来打招呼: “公子,要寄信?” 我自己看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有背着比他们还高东西的老头老太;一位年轻少妇把手里紧攥的褶皱的信,似乎在下定某个决定;一位中年男子将粗糙黝黑的大手将信压在桌上,指甲里的泥垢有些许掉在信上。 将目光收回到小斯身上,我询问: “这书信的速度有快慢之分吗?” “有,如果字少且急需,我们可以安排飞鸽; 如果书信信息大,那我们可以专门派人日夜兼程送过去; 如果不急,我们有最实惠的方式,一样可以到达目的地。” “有笔墨纸砚吗?” “有的。” 我到一旁提笔就写:安好,勿忧。 我将小小的纸条交给那小斯:“给我最快的方式。” “公子,在这张纸写上收信人和地址。” 我将钟掌柜那杂货铺地址写上,写的字都非常认真,希望钟掌柜和卿婉能认出来。 我不能直接署名诸有幸,因为我现在是超虚——天都城众生教教徒,这临海州的魔教教徒非常多,不排除驿馆里就有他们的人。 我自己倒霉死亡倒是无所谓,要是连累卿婉和整个析县,那就事与愿违。 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不知道武番他们三个有没有逃回去,有没有把临海州的问题上报。” 我现在虽然是一个自由之身,可传达这信息却是非常困难,现在林巡监和闽统领都关注着我。 也许我寄出去的信件都会被他们截住,这时我灵机一动,现在林巡监和魔教都是不死不休,那我可以依靠林巡监的渠道寄信。 这是一个勾起魔教和众生教矛盾的方法,我想林巡监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次,就算被魔教拦截下来,只会更加激增林巡监和魔教的关系。 不过要寄信给谁呢?再寄给钟掌柜?那要是被魔教拦下,我们两个都得死。 寄给柳家姐妹?她们大概率是澜部,但见过醉春楼的联络人后,她们两个也有极小概率是魔教的人。 知了说的对,这种事不能赌,也不能冒险。 最后,最好的选择只有两个,那就是在外地的唐太守和析县的唐小姐。 唐太守按照武番的话说,他就是众生教的大统领,如果是真的,那这件事就应该给他解决。 而且,林巡监和一名临海州外的太守有联络这比较合理,毕竟官职上也算是差不多。 最后就是唐小姐,她肯定因为陆压的事知道一些众生教的事,救她的那晚她就已经知道我是众生教的人,以她的身份,找到析县的众生教不难。 而且,她是太守的女儿,在唐府的保护下,不会轻易被魔教报复。 看来这件事得和林巡监学习讨论,如果他在其他州有众生教的联络方式,那这些想法就不必实行。 我给了小斯三十两白银,这是真的贵啊,一旁的主管还一直强调养信鸽不容易,而且他们这里没有直接飞析县的鸽子,还要经过两次辗转。 这行业简直就是暴利,要知道一户农家一年最多也才一两白银。 悦悦酒楼,门口。 我坐着马车用一刻钟就来到这里,之前在林府吃的那叫饭吗?那只能叫白饭。 因为菜品难吃的缘故,我之前没吃太多,才跑出来不久就已经饿了,顺便也到这酒楼搜集一下道上的消息。 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老乞丐,我就远远的丢出七枚铜板,有几枚正好砸在他的手上。 他看着我露出微笑,嘴里的牙齿黄黑黄黑,全身没有一处不是油腻乌黑。 我走进酒楼,就听见店小二的吆喝:“客官随便坐,需要点什么?” “有淮国的那种烈酒吗?” 我早就想尝尝这号称销售五国的美酒,现在的开销都是林巡监报销,根本不需要节约。 “有,不过价格需要一百五十两。” “来一坛,再来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好嘞,客官稍等。” 他没有质疑我是否拿出那么多的钱,估计这就是店小二的特有眼力。 随便找了一处坐下来,只有我一个,我的那马车和马夫都在外面等着。 一杯茶水被率先端了上来,它并非我想象中的那种冒着腾腾热气、滚烫无比的热茶,反倒是一杯飘散出缕缕淡雅清幽香气的凉茶。 毕竟此时此刻正值八月末九月初这酷热难耐的时节,降温才是正确的选择。 当我轻轻抿下一小口时,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仿佛瞬间穿透了我的胃部,然后如同一股清泉般迅速流淌至头部以及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实在是妙不可言,让我不禁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一杯简单的茶水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仿佛全身的燥热和心中的烦恼都在这一刻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爽与舒适。 小二陆陆续续上菜,蒸蛋海胆,鹿茸菇焗鲍鱼,鱼翅汤……最后才是烤鸡。 “我要一只鸡腿或鸡翅。” 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这声音不属于酒楼里的任何人,而是门口的老乞丐。 第60章 乞丐的功法 “臭乞丐,没有,你也买不起。” 还在其他桌旁边端着酒水的店小二大骂一声,急匆匆把盘子放在空着的桌上,连忙来到门口驱赶老乞丐。 我看向这老乞丐的时候,发现他没有散发出习武特有的气息——绝不是乞丐臭味能掩盖的那种气息,可他却有一副武人的体魄。 “这不会又是一名被废了的众生教成员吧?”我如此想到,联合之前在天都城码头被割舌的老乞丐,我觉得还是有一定可能。 “去去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 “我这里有十一个铜板,应该够买吧。” “就这点钱,让你去舔桌角的是便宜你。” 他们还在争论的时候,我已经撕下一只鸡腿,不是我不想给他太多,而是给太多,他只有挨别的乞丐抢的分。 我将鸡腿递了过去,还在和店小二推搡的老乞丐立刻拿下,放在嘴里啃咬着,他看我一眼说: “能不能让我也喝一杯淮国的烈酒?” 我回头到桌上倒下满满一杯酒,然后将那一坛酒放在他面前,没注意到的表情就回到桌上继续吃饭。 “哈哈哈,好好,没想到我一个乞丐也能喝上这等好酒。” 咕噜咕噜 我被他的笑声吸引过去,只见他居然把酒当水喝,直接对着天吹。 小二早已经回来端菜,不再理会那个酒鬼乞丐。 就几息时间,乞丐的肚子就已经鼓胀,嘴里打着嗝,却没有太醉的模样,我怀疑他之前就是因为喝酒才成为乞丐。 这时屋子里的一些人说: “可惜了,苏毅酿造的美酒居然就这么便宜一个乞丐。” “可不是嘛。” 一名穿着白衣桌上摆放着青剑的侠客说:“说到苏毅,我听说他被真理派的许多堂主任命为副堂主,不知是真是假。” 一名短头发即便是坐着也背着刀的壮汉说: “是真的,这个苏毅真的就是神了,在济生堂提什么细菌卫生,在兴物堂制造出了一个曲辕犁,说是能让牛耕田的速度提升不少,真是好笑。” 又听见不远处一个声音:“不止,他还在炼金堂把透明的液体变成各种颜色,令人叹为观止; 在农兴堂说什么杂交技术,说这能让粮食变多;他说什么……什么守恒,还说我们脚下的这块平地是一个圆球,号称最聪明的真理教居然还信了?看来真理教要没落了。” “那时能量守恒,你个蠢货。” “听说,他因此被真理教看中,成为真理教屈指可数的人物,基本上在淮国可以横着走了。” “淮国?你是哪个村的?这基本可以在五国横行好吧。” 在这么遥远的地方还能听到苏毅的名字,可见这人确实不凡,不管在各朝廷还是江湖都有着不小的名气。 苏毅说的和做的事我无法理解,不过我觉得我们脚下的地真有可能真的是圆的,要不然我在海边为什么看不见英利和普斯两个强盗国家。 我抓起一另只鸡腿说:“不知道他是否会武功?” 那名白衣剑客闻声看我后说:“听说他才习武不到两年就已经达到六变境界,我的师兄有幸与他交手,以一招之差落败。” 呵~ 瞧瞧,什么叫做主角?这分明就是天选之子,再瞧瞧我自己。 武学奇柴,不会经商,不会诗词,真理教的那些书我看了就头疼,除了皇帝这个傀儡身份,我简直比不上别人的腿毛。 诶?我为什么要和他的腿毛比? 之前本来想着收服这样的奇才为自己所用,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全才的?就算是文曲星和武曲星再加财神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三位神仙一起投到一个胎里了?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啊,这时候我真后悔把一坛子酒都给老乞丐,借酒消愁的机会都没有。 “就是不知道他修炼的是什么功法,居然会这么强,不知道这位白衣门的师兄是哪位?” 白衣门,平素喜欢穿白衣,配上他们特有的青剑,在江湖上有着不小的实力。 人家的一位弟子都是六变境界,不像纪小姐的一派之主居然才五变境界。 那名白衣门的弟子说道:“我的师兄叫陈宗平,至于苏毅修炼的功法是什么就不得而知。” “原来是闪剑陈大侠,那样看来这苏毅确实了不得。” 这酒楼就是最好的情报汇集处,我可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希望可以趁机了解到纪小姐的消息:“不知道各位可知道一个叫玉剑门的门派。” “完全没听说过,这位兄弟,你不会是听错了吧?” 见到在座的诸位都摇头,我只能感慨纪小姐的门派还是太小了。 吃饱喝足我也就离开酒楼,主要是他们一群正义凛然的大侠,居然在讨论江湖美女艳史,真是伤风败俗有辱斯文。 我来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那个乞丐还在,他看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说:“能否到一处隐秘的位置,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是魔教的人,还是众生教的人?或是其他? 他指向远处一处无人胡同,那里脏兮兮,估计是他露宿街头的地方。 我只会了马夫一声,告诉他只要我喊他,他就赶紧跑进来救我。 这位马车兼护卫兼林巡监派来监视我的人,实力不算太差,大概在五变境界左右。 我和他来到一处无人的巷角,他贼兮兮的说:“这位公子,要不要绝世的武林功法,我这里就有一本,可以让你无敌于整个江湖。” 就这?一个装高人的骗子? 还有,我是缺功法是人吗? 我扭头就走,还以为是众生教的人要说什么重要情报,真是不能期待,我没让他把鸡腿和酒还给我都算仁慈了。 他立刻用油油的手抓住我,我瞬间感觉到一道真气打入我体内,这真气非常小,是我生平仅见,就和缝衣的细线一样大小。 “原来如此,你这经络简直神仙难救。” “知道就好,快放开我。” “诶,公子,虽然你练不了,可不妨碍我把功法给你,你的后代总会用到吧,实在不行你可以把这功法给你认为的有缘之人。” “多少钱?” “把我埋了就行。” ??? “所以说你马上就死,你在用功法换我给你一个安葬。” “不错,我已经油尽灯枯,只要我想死,立刻就能死,若是我不想,还可以活半年。” 我将手伸出去:“我看看功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缓缓打开,里面居然露出一本崭新的书。 我看到上面的名字:涅盘经 根据在皇宫里贾公公那里的了解,这确实是十大功法之一,至少名字是。 第61章 英雄没落 打开书本,里面的字居然都是手写的,看模样估计就前半年写的。 涅盘经,在伊国的皇宫里是没有任何记载,除了一个名字,所以我也不知道这功法是真是假。 不过有个对比的方法,在皇宫里有着两三本顶级功法——虽然只是上部,照猫画虎不可取,可我照的就是虎,和它一个层次的“虎”。 仔细看完,没有发现什么不对,至少《涅盘经》的上篇和《众生相》以及《玄玉经》都有着异曲同工的地方。 可有这样功法的人会沦落到当乞丐? 额,还真有可能,连我这个皇帝都当过乞丐,没什么不可能的。 “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江湖事,不可细说。” 还给我装深沉?要不要找人打他一顿? “那就笼统一点。” “我练功出岔子,武功尽失。” “是功法的问题?” 我翻开《涅盘经》又粗略看一遍,以我的水平完全看不出问题。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功法没问题,只是我冲击无极境界失败的结果。” “你?还冲击无极?” 整个武林的无极都不超过十个,换而言之,分下来一个国家可能就只有两个。 疆土数千里的伊国,我就遇到一个要冲击这个境界的人?狗屎都不是这么踩的吧? “我当年可是纵横江湖,你去打听打听,有谁没听过我狂狮的名号。” “无所谓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不就是埋尸立个墓碑嘛,一点也不麻烦,对我来说也就几两银子的事。 “现在。” 说完他就瘫软下去,我看见他的瞳孔扩散变大,我蹲下用食指与中指并拢按在他乌黑油亮的脖子处。 感受不到任何脉搏,看来确实死了,我不由得吐槽:“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我走出充满污秽的地方,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马夫说:“找负责处理尸体的人,将他清洗干净,再给他穿上新衣服。” “是。”他留下马车离开。 不到两刻钟,就带着一行人回来,进到胡同里把老乞丐抬出来。 我坐着马车一直跟随这一行人,来到专门做这所以的店铺,又是两刻钟,老乞丐已经被打理好,看着面容确实有一些威武。 最后将他埋在城东的一个小山头上,他的墓碑很简单,狂狮之墓。 在我让工匠这样写的时候,明显看见马夫眉毛一挑。 “难道这真是江湖一号人物?” 坐在马车的时候我问马夫:“狂狮这外号在江湖很有名吗?” 马夫边驱赶着马车边说:“确实有这一号人,江湖有传闻,他曾经以九变境杀了两个无极境的的事。” 这么离谱? “听说他修炼的是十大功法之首的《涅盘经》,他那时候也才二三十岁,在那个时代是真正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不知道这老乞丐所言究竟是否属实呢? 若他所说一切皆为真话,那可真是令人唏嘘不已啊! 想当年或许也曾是个叱咤风云、威震四方的人物,如今却落得这般田地,不禁让人感叹世事无常、命运多舛呐! 估计没有人能猜到他会是这样的结局,晚年是这样的落魄。 单是处理这位老乞丐的事情,便已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 等到好不容易抵达林府之时,夜幕已然降临,华灯初上,繁星点点闪烁于浩瀚夜空之中。 府上唯有时不时传来几声虫鸣鸟叫之声,打破这份宁静。 其实我是有意等到晚食过后才回到林府,我才不要再吃那些鬼东西。 去酒楼吃过山珍海味后,虽然舌头已经恢复正常,可我内心的恐惧依旧长存。 在府里坐了一会,就看见林巡监也刚刚回来。 我暗道:“这个老家伙,也挑这个时间回来。” 我快速起身问好:“伯父,情况怎么样?” 他没有理会我,独自坐下喝茶,将一碗茶喝完后才开口:“事情搞定,不仅如此,太守特意答应将你的西城护城营扩充为一千人。” “一千人?” 怎么回事?这是太守傻了,还是林巡监在打着什么主意? 林巡护轻轻敲桌,示意丫鬟倒茶水: “主要是听说英利国和鲁斯国的海盗准备有大动作,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江口城。” “那其他参军是否也扩充?” “当然不会,要不然你身为我后辈的特权怎么体现? 不过,这也有个前提,你需要自己解决士兵的武器甲胄还有军饷。 这点你别来找我,我虽然有些许钱财,可那都是留着有用的。” 些许钱财?谁不知道你贪得无厌,府里都快堆满金山银山。 我说:“伯父无需担心,我有法子可以解决,不知道伯父是否可以方便听。” 不能由我提醒林巡监屏退下人,这要真的有魔教的人,那对魔教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我在和林巡监密谋着不希望魔教知道的事,这就是在说我对魔教不忠,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不能表现出来,心里怎么想无所谓。 林巡监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对着刚倒完茶的丫鬟说:“你们先下去,我们有要事商讨。” “是。” 十几人立马退出去,至于李秀婷已经早早睡下。 “说吧,是关于魔教的?” “大人英明神武,一猜就猜到,我是想借助魔教的钱财组建属于林巡监的军队。” “属于我的军队?”林巡监明显不太相信,语气带着一些嗤笑。 我连忙说:“大人可以随意安插人员,大人可以全力相信我。” “我不会安插人手,你自己看着办,只要不被魔教混入就可以。” 不插手?这老家伙究竟在在想什么?他在谋划什么?我真的搞不懂他。 我没有在纠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人,不知道你在其他州是否有众生教的眼线。” 他摇头:“没有,我平时很忙,没那个时间。” 估计是只顾着捞钱,没怎么注意吧。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魔教遇上一些麻烦,不过需要大人的帮助。” “你是说挑拨众生教和魔教?”林巡监应该是依据我说的话作出的合理推断。 “不不不,根本不需要挑拨,因为他们巨大的矛盾就是事实。” 第62章 募兵 “大人,我需要借助你的渠道给众生教的高层传达信息。” “就把你被自己的大统领卖的信息传出去,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听他这句话,我就知道他估计也不了解情况,看来魔教暗中取代众生教非常隐秘。 从之前的情况看,连众生教的一些普通教徒都一直以为自己是众生教的,鸠占鹊巢都被他们玩出花了。 “大人,你有所不知,其实临海州已经没有众生教,他们的高层已经全部叛变。” “什么?你确定。” “如果大人有众生教统领级别的内应,这完全可以去证实,不过,看样子,大人是没有这样的安排。” 他把手里的茶一口饮下,自己又倒一杯热茶:“这样看的话,这绝对是一手好棋,说吧,你要怎么做?” “据我之前的了解,阳州武威城的唐知府有极大可能是众生教的大统领。” 林巡监将手捏住眉心,一直在思考,然后喃喃说:“阳州,武威城,唐靖德,你确定。” “十之八九。” “那你就写信吧,这件事交给我。” “大人,我想让这个计划更加保险。” “说说。” “我曾与唐知府在析县的家人有恩,他们府里的人也知道一些众生教的事,我在写封信给他们。” “好,不错。” 林巡监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的点头。 写完信交给林巡监后,又与他交谈一些注意事项,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两位贴心的丫鬟已经把热水准备好,见到她们两个还在原地等着,我的准备赶人:“你们可以出去了,我习惯一个人沐浴。” 两名丫鬟听到我这句话的跪倒在地,把头压的很低,其中一人说:“老爷说了,要我们亲自服侍公子沐浴,要不然我们就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们死不死,我可不在乎,最主要的是这就是不为我的意志改变,林巡监只会派更多的人来。 “也行。” 两位丫鬟听到我的话后立马起来,在我的配合下脱掉了我的衣服。 有两位丫鬟的服侍下,沐浴的时间变得快上许多,不过我总能感觉到她们打量我身体的目光,估计缺少男人的安抚。 服侍一个太监,应该不好受,也不知道李秀婷是怎么过来的。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我便迫不及待地踏出了林府那厚重的大门。 紧接着,我迅速登上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一路疾驰向西城大营驶去,抵达目的地后,我马不停蹄地直奔徐都卫处,请求他借给我十名士兵。 跟徐都卫说明我要把之前“玄机营”的老兵全部裁掉,需要一些人帮忙打理和招募。 徐都卫没说什么,立马给我安排十个年轻力壮的士兵。 说来惭愧,直到今日,我才知晓自己所统辖的这支军队名叫“玄机营”。 这个名字听起来颇具神秘色彩,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与玄机,其实就是一帮滥竽充数的饭桶。 面对即将离去的老爷兵们,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兴奋之情。 这群没什么用的兵终于走了,终于可以准备招募一些可堪大用的士兵。 似乎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离别,并未有丝毫的眷恋与不舍之意,或许,在他们眼中,他们只是过来凑数。 看着手中这点微薄的银两,总共还不足四百两,我的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这点钱财于我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只够吃上两顿丰盛的饭菜,或者购买两三瓶醇香浓烈的美酒罢了。 用这小小的代价,就能送走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望着空荡荡的军营,我知道需要立刻去城门贴招兵的告示,因为太守同意扩军,所以,全部的钱都要由我来出。 我给出了一个月一两白银的军饷,这在江口城都是很罕见,这个价钱基本上是一些大户人家的私兵才会有,或是一些高官的亲兵近卫。 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报名,来的人也是参差不齐,佝着背的年迈老头,刚刚齐我胸的毛头小子,断臂的青年,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是武番。 来报名的农家汉子比较多,江湖会些武艺的一个没见到。 我是负责招募的人,在空阔的兵营前,坐在一把椅子上,桌上摆放着名单和纸张。 我看着眼前的佝偻大叔,走个形式的问他:“名字?” “吴起明。” “年龄?” “五十有二。” “之前干什么的?” “船匠。” 船匠,在这个江口城很普遍也很特殊,他们一直居住在沿海地段,对船对水非常熟悉。 按理来说靠着他们制造出能远洋征战的船只不会太难,可伊国依旧因为缺乏巨大船只无法主动出击。 主要是根本没有那么多资金来制造船只,钱都进了贪官的兜里。 “能造船吗?” “能。” “最大可以制造多大的?” “大人,我没制造过太大的船只,但我敢肯定,可现在的所有大船我都可以制造出来。” “把你的住址留下,等过几天,若是没人,我会派人通知你过来参军。” 我一时无法做决定,最主要的是我还不知道魔教会不会给钱,会给多少。 只要给我五万两以上,我就敢留下一些技术型人才,这种人才可以控制在两百人左右。 要不然等需要出海消灭海盗,发现居然没有船,还要在等半年的时间慢慢造船。 如果魔教一毛不拔,就算我很需要,可我也没办法招募,只能等以后有钱再去招募,这就是我留下他住址的目的。 他离开了,背影有些寂寥,更多的是单薄。 “下一位。” “名字?” “孙定钦。” …… “下一位。” 我喊这句话的时候,看见眼前的毛头小孩,穿着破烂是个乞丐打扮,不过衣服脸蛋干净,我是不想要这个“兵”,可形式还是要走一遭。 “名字。” “萧破武。” “年龄?” “十七。” …… 简单了解,我对着他说:“你走吧,你不适合。” 他见此情况有些着急,连忙大喊:“大人,我可以干很多活,我很能打架,给我一个机会吧大人。” “大人。” 见他不死心,若是在这里一直吵吵嚷嚷,会影响我还算不错的心情,我就对他说:“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我将手指向后面保护我的士兵,笑着说“打败他,我不仅收你当兵,还给你足够的军饷。” 第63章 人才 萧破武居然昂首挺胸地站着,目光坚定而锐利,直直地盯着眼前那名比自己高出数个头颅的士兵。 令我惊讶的是,尽管双方身形相差悬殊,但从萧破武的眼中竟看不出丝毫恐惧之色。 要知道,这种实力上的巨大落差,换作常人恐怕早已心生怯意。 只有我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实力差距,站在我身后的这名士兵可不简单,他乃是这支十人的小队中的什长——方启涛。 此人显然身怀武艺,单从他周身所散发出的气势便可略窥一二,这是一个经历过真正战争的士兵,散发出的杀伐之气也令我动容。 据我观察判断,方启涛的修为境界应当已臻至两变之境。 面对这样的强敌,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谨慎行事、或直接放弃。 至于萧破武,他自称是十七岁,实际上看他的样子不过十一二岁,身上没有半点学过武的气势,反而有一种富家子弟养尊处优的贵气。 此刻,萧破武身后排队等待的人数稀稀落落,不过区区三五人而已。 这使得我有足够的闲暇时光,可以悠然自得地欣赏这场意义不大即将展开的较量。 方启涛已经从我身后出列,路过我身旁时,我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别下狠手,也别特意让着他。” 方启涛不易察觉的点头,示意他知道。 萧破武和方启涛在我不远的平地上已经摆出架势,方启涛将腰间的佩刀拿给另外一名士兵,直立立站在那里。 萧破武则是双腿弯曲,摆出一个不太稳的马步,双拳在放在胸前的位置。 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两丈,萧破武最先出击,他蹬着土地来到方启涛的面前,对他挥出普普通通的一拳,被方启涛一个转身躲过。 萧破武也立即转身,右脚对着方启涛的脚踝踢去,试图让方启涛倒下,而方启涛连避都不避,选择正面硬刚。 砰! 在他们两者肢体接触的那一刻,发出明显的骨头碰撞声音,我明亮的眼睛清晰看见,萧破武面色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 在下方的萧破武居然对着方启涛的裆部来上一拳,速度之快,使得我都来不及反应。 方启涛明显吓了一跳,一直平静的面容有着一丝的急迫,他手立刻去抓住萧破武的手。 即将要抓住时,萧破武的手居然一摊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居然抓起一把尘土,对着脸朝下的方启涛面部就是一挥。 方启涛一时之间就变得灰头土脸,萧破武的手已经被看不见的方启涛抓住,而另一只手快速对着方启涛的裆部就准备一个肘击。 “停,停,停,可以了,可以了,你可以参军。” 我是真的怕,方启涛要是挨上这一击,虽然不会致命,估计也得躺上三天,还有可能无法再行房事。 我跟方启涛可就不好解释了,对徐都卫也是一样解释不清,人家好好地跟着我出来,回去的时候是躺着的。 在他们不远的其他士兵也看见这一幕,三个士兵立刻上去保护他们的什长。 萧破武听到我的话后就停下,他应该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左手极力挣脱方启涛的大手。 这时三位士兵已经把他们两个分开,方启涛揉着眼睛对着我说:“参军大人,这家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苗子,他还没使出全力,你怎么就不能等我多试探他的实力。” 合着这家伙被沙土迷了眼,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差点有进皇宫当公公的潜质。 还等他使出全力?再等他出一招你就得嗷嗷叫了。 “可以了,这小家伙已经证明自己是有能力的,那个兵,去打一盆清水给方什长洗眼。” 对方启涛解释完后,我指向一名士兵吩咐。 “是。”那名士兵快速跑进营帐内。 我看着矮小的萧破武:“老实说,你究竟多少岁,我已经决定用你,军中无戏言。” “十二。” “那不是萧家少爷吗?” 嗯?还真有些来头?这是听到人群中的一人喊话后我的第一念头。 “确实是,听说他一家一个月前被海盗洗劫,全府就只剩他一人。” 不得不说这些百姓就是爱凑热闹,爱八卦,有他们在我根本不需要问就能大概知道这件事的头尾。 不过街头巷尾传的小道消息基本都是以讹传讹,不值得信任,萧破武现在就是我的兵,等今天招募完了,我再找个时间慢慢问他原委不就可以了。 坐到之前位置上的我,可没功夫听他们的八卦, “下一个。” 映入眼帘的是之前看见的断臂青年,结合之前的船匠和萧破武的经验,我觉得还是要好好询问。 “名字?” “卢战。” “年纪?” “二十一。” “之前干什么的?” “就是当兵的。” …… 经过了解,我大致知道他的一些基础情况,这家伙是威海军的士兵。 威海军,是这附近沿海地段的驻军,一般编制在两万,负责抵御登陆抢劫的海盗。 而他是之前是一名百夫长,在与登陆的海盗交战时被砍下手臂,命虽然保住,但也因此丢失了饭碗。 他对练兵有着一定的理解,对海盗的战斗方式方法以及习惯都有经验,不过因为少了一条手臂的缘故,战斗力下降不止一半。 想想也是,要是都这么好也轮不到我来捡漏,也不会来我这里投军,更不会被赶出军营。 我录取了他,后面的三五个人又收了一个汉子,就没有人再来报名。 这时候天都还没黑,再次清点今天招募到的人,一共才三十三个。 我看见萧破武居然在和卢战交谈,萧破武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难道之前萧破武的‘烂’招是卢战教的?” 这是我的猜测,而且还有一定的依据。 现在已经到了晚食的时间,之前我只是解散玄机营的士兵,一些伙夫可没有解散,所以刚刚招募的汉子们还是可以在军营中吃个饱饭。 他们穿上之前那些老爷兵们的衣服,都变得孔武有力威风八面。 方启涛已经将他们安排下去,当他知道他差点被爆蛋,他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对我及时制止的做法也是充满感激之情。 经过一旁士兵的话,我才知道,这方启涛前几天刚刚完婚,差点的没有快乐的源泉了。 第64章 悬赏 募兵的第四天。 这四天里来从军的人越来越多,选择旁观的的人已经少了许多,大营里的已经招募七百多人,而我的打算是先招募八百个士兵。 前两天魔教通过醉春楼的人给了我两万银票,这笔钱实在是太少了。 光是一个士兵的甲胄就是十两,就甲胄而言,已经提前支出了八千两白银,造船那种耗费金钱的想法是想都不敢想。 还有就是,我写给唐太守和唐小姐的信应该已经到了他们手里,只希望众生教快点派人过来解决。 与其加入魔教,我更宁愿加入众生教,众生教至少还拿普通教徒的命当命,魔教则是根本不在乎。 有些魔功还需要大量人血才能练成,有些魔教教徒经常被上级拿来练功,这就是魔教高层实力要远远强于众生教的原因。 时间逐渐来到晚上,八百的士兵已经招满,徐都卫居然好心的把方启涛一行十人留下,用屁股想都知道有问题。 我安排他一个百夫长的职位,他的手下依旧归他指挥。 卢战则是负责全营新卒的训练,将已经参军两三天的新兵训练得有些成果。 至于萧破武,根据那天和他了解,知道他是一个大户人家,而且家里的人没有全部死了,还有一个姐姐和妹妹被掳走。 他的毕生梦想就是打到外面,这目的与我不谋而合。 就在准备坐马车回去的时候,卢战对着我说:“那名马夫有着很强的杀意,大人小心点。” 我看着已经一连几天驾车的马夫,看不出任何异样,我不怀疑卢战的话,这种战场活下来的人,直觉是值得相信。 仔细回想着几天,好像今天的马夫确实不同,看我的眼神不太一样,有着一丝贪婪的。 前几天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在这大营以多欺少,应该能拿下,不过也会死很多人,毕竟兵营里都是普通的士兵,那马夫是五变境的实力。 最后,我坐上马车让马夫驱车到醉春楼,找魔教的人比徐都卫靠谱。 我都不用和老鸨打招呼,直接就进到房间里,看到里面表情有些疑惑的脸:“做什么?” “大人,帮我把那个马夫活捉,我需要拷问他一些事。” “好。” 醉春楼,地底密室。 那名马夫已经被五花大绑,他嘴里还吐着鲜血,身上有两道可以看见骨头的刀伤。 里面的其他人我已经吩咐全部离开,所以只有我和马夫两个人,如果还有其他密室那也没办法。 我抓起他的头发:“说,你想做什么?或者林巡监想做什么?” …… 这家伙居然用沉默来回答,正好左边炉子有一把小锤,我拿起对着他的指头就是狠狠砸下。 嘭—— 啊—— “我说,我说。” 他的眼中有着血丝和眼泪,他颤颤巍巍忍耐着疼痛说:“是之前那个乞丐,之前我还以为那个狂狮只是巧合,或者是老乞丐的故弄玄虚。 没想到,昨天,就在昨天,被归一门的姜天圣将尸首挖了出来,证实就是狂狮本人。” 这姜圣天闲着没事,看一个墓碑就随便挖别人的坟?我问道: “他们有仇?” “没有直接的仇,只是听说他的太太爷爷就是被狂狮击杀,就是两位被杀的无极境其中一位。 他们在江口城寻找为其埋尸的人,想,想要找到,找到《涅盘经》。” 马夫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我想到之前的种种:“所以你就想杀了我,试图得到《涅盘经》?” “是的,这样……这样我就不用再给别人当狗了,不用再看那老太监的眼色行事。” “那姜什么的是什么实力?” “姜天圣,听江湖传闻,应该是七变境,但可以斩杀八变境,还能与一下九变境的交手百招不败。” 这么强?跨两个境? “他在归一门是什么地位。” “下任掌门。” 得到了我想要的信息,我拔出袖口的匕首,划开他的脖子,划破血管的时候有血雾喷出。 确认他没有呼吸已经凉透,我才走出密室,后面的处理用不着我。 至少知道不是林巡监想要我的命,要不然我真的只能成为魔教的一员。 关于老乞丐的事,那群畜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我决定去酒楼听听江湖情报,这几天太忙一直是两点一线的路线。 悦悦酒楼,二楼。 今天酒楼的人非常都多,基本是前几天的三五倍,看来江口城的江湖人士都得到一些风声,纷纷赶来探查消息。 这里的江湖人士比我还急,还没有坐下就已经听见好几个声音在议论: “赵兄,那个消息是真是假?” “姜少门主亲自认证,怎么可能有假,听说他还让人把尸体挫骨扬灰,如果不是真的,绝对不会费这个功夫。” “那真的没有找见《涅盘经》?” “没有,附近的坟都被他们刨了一个遍,毛都没有,那些负责埋在狂狮的人说是一位贵公子出钱埋的,说是看着很面生,估计是哪家公子或少侠游历至此。” “涅盘经啊,涅盘经,我若是能得到它,我就开山立派。” “在做什么春秋白日梦,这等功法是你我能窥视的,赚赚它的线索费就可以了。” 他们扬起低劣大杯的酒喝下,然后进入一些畅想,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天地阁能不能悬赏到这本功法。” “你疯了?怎么可能,虽然他号称什么都可以悬赏到,可代价是巨大的。” 天地阁,一个遍布五国的组织,主要是一些情报和悬赏,在悬赏方面他们只是充当一个中介,别人的悬赏挂出去,那些江湖人自己接受悬赏。 之前有人悬赏一名九变境强者的人头,需要付出的是一把无上的宝剑,剑里面还蕴含着一股庞大的能量; 也人有悬赏活捉某位王爷的一名妃子,代价是一本上品功法,那妃子最后居然被一名小偷偷走了。 在天地阁只要不上升到皇帝级别,就没有悬赏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酬劳不够诱人。 想到这个组织,我就想到一个引起江湖腥风血雨的主意。 拿出《涅盘经》悬赏姜天圣的人头,我猜肯定有很多人趋之若鹜, 第65章 江湖动荡前奏 在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酒楼之中,我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角落处,心中暗自思忖着刚刚获取到的关于姜天圣的重要情报。 然而,即便如此,我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急切与慌张,反而悠然自得地品味着桌上那一道道美味佳肴。 之所以选择这样做,无非是想要避免引起他人的警觉和怀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始终保持着从容淡定的姿态,细嚼慢咽地享受着每一口食物带来的满足感。 终于,当最后一块鲜肉被送入口中时,我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缓缓站起身来。 此刻的我深知,从今往后恐怕难以再有这般自由自在外出的机会了。 因为那些曾经埋葬过老乞丐的人们很有可能会认出我的身份,一旦他们认出我,无尽的麻烦必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想到此处,我不禁深吸一口气,然后迈步朝着门外走去。 天地阁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寻觅,我终于发现了目标所在之地——那座位于较为偏僻之处的建筑。 远远望去,它宛如一座宁静的城堡,矗立在一片荒芜之中。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栋三层高的楼阁,气势恢宏,庄严肃穆。 站在楼阁前,抬头便能看到一块高悬于门上的牌匾,上面镌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天地阁”。 这三个字犹如一条矫健的苍龙,在空中呼啸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每一笔每一划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和威严,让人不禁为之震撼。 再看那门前铺设的青砖,皆是用上等材料精心打造而成,光滑细腻,质地坚硬。 它们整齐地排列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历史的沉淀。 而两旁的石狮子更是活灵活现,威风凛凛,它们张开大口,口中所衔之物并非寻常石头,而是一颗颗价值连城、晶莹剔透的美玉。 这些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给整个楼阁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此时,不断有身影从这里进进出出,但他们都显得有些鬼鬼祟祟,似乎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然而,对于周围路过的行人们来说,这种景象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人对此感到惊讶或好奇。 我一路走来,始终戴着一副面具,将自己真实的面容隐藏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只有那些平凡无奇的老百姓才会留意到我的奇特装扮,并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对于闯荡江湖多年的人而言,这样的情形实属平常不过,根本无需大惊小怪。 甚至就连我自己也亲眼目睹了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居然有两个人身着夜行衣,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施展轻功,如飞鸟般轻盈地掠过屋檐墙壁!如此大胆之举,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当我的脚步踏入这座神秘的楼宇时,一股异样的氛围扑面而来。 令人惊讶的是,尽管室内并未点亮任何一盏灯火,但整个屋子却宛如白昼般明亮开阔。 我不禁抬起头来,将目光投向头顶上方。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瞠目结舌——那楼顶竟然覆盖着一层奇特的瓦片! 这些瓦片既不同于玉石的晶莹剔透,亦非琉璃的通明光亮,更异于常见青瓦的黯淡无光。 它们散发着一种独特而难以言喻的光泽,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仔细观察后,我还发现这座楼并非如外表所见那般简单地层层堆砌而成。其内部巧妙地留出了大量的空间,将天井、走廊和弄堂等元素有机结合在一起。 这种设计使得穿堂风能够自由穿梭其中,加速了院内与外界之间的空气流通与交换。 站在这里,我可以感受到微风轻轻拂过面庞,带来清新宜人的气息。 这样别具匠心的建筑风格不仅让人眼前一亮,更为来访者创造了一个舒适惬意的环境。 “这位少侠是想获取情报,还是想悬赏。” 一名头发花白、面色和善的老者问我,我看向一旁,一些与我一同进来的人都是美丽侍女招待,这是在搞区别对待是吗? “悬赏。”我特意发出沙哑的声音。 “少侠随我来。” 他说完就转身上楼,悠哉悠哉走上木阶。 来到一处房子里,这里居然听不见外面的一点声音,恰似与世隔绝。 “少侠,说吧,你想悬赏什么东西?”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桌上玉笔纵横的桌面,开口问:“我想知道,我的酬劳是要怎么给完成悬赏的人?” 如果是一些普通的东西,或者是一件物品,天地阁自然是不会私自贪下。 可若是一本顶级功法,他们完全可以抄录一份,自己背后偷偷的练。 不管是悬赏者,还是完成悬赏者,亦或是天地阁,都不会有太多的信任。 “若悬赏的报酬是一些功法,若是我天地阁有,那悬赏者可以在五国任何天地阁换取。 若是一些丹药,物品如刀剑玉石,可交由我天地阁保管。” “若是《众生相》功法呢?”我自然不可能直接把《涅盘经》说出来,只能找一本与它等级一样的功法比喻。 老者捋自己的胡须:“那就由发布悬赏者自己决定交易的时间与地点,不过其功法真假需要天地阁验证后才能发布悬赏。” 我从怀里掏出《涅盘经》丢在桌上,那老者眼睛只是往下瞟了一眼,就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般大小。 他久久不语,最后才说:“是真的。” 这时就轮到我惊讶:“你不是还没看吗?” “这《涅盘经》的纸张特殊,无法伪造,有幸,以前狂狮经常拿出来向很多人炫耀功法,所以我能认得出。” 把功法拿出来炫耀?这么狂?看来是我低估那老乞丐了。 我为了确保从酒楼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就开口问:“狂狮的尸首是否真的是姜天圣挖出。” “不是,是姜天圣下令挖出而已。” 这家伙在找我话中的漏洞?这不一样吗? “那悬赏是否可以发布?” “自然可以。” “我希望是过两天在其他城池最先发布这个悬赏。” 这是为了防止被那些江湖人士锁定《涅盘经》就在江口城,从而锁定我这个发布悬赏人的位置。 “少侠放心,我们一般都是五天后,定个时间在五国同一时间发布悬赏,不知道你是要悬赏什么?” “姜天圣的人头。” 第66章 动荡 林府 “你安排的那个马夫已经死了,你再给我安排另外一个。” 一旁坐着上位还在思考着什么的林巡监扭头看我,眸中没有太多吃惊,他平静的问:“是他做了什么吗?” “他想杀我,仅此而已。” “我会再给你安排一个可靠的。” 他说完看向我时,明显能看见他眼中似乎下定某种决心,不,不是似乎,我可以确认那就是“肯定”的眼神。 这老家伙究竟在下定什么决心?在谋划着什么?真是让人不安啊。 可李秀婷又难以接近,除了吃饭的时候能见到她,其余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院子里,而我不会武功,随意潜入她的院子肯定被发现。 与林巡监闲聊几句,我便独自回房。 七日后 江湖已经已经传开悬赏的事,不说江湖人,即便是城中百姓也有所耳闻。 从林巡监那得到的消息来看,暂时没有人对姜天圣动手,据了解,姜天圣不仅是下任门主,本身是十五岁的七变境,身边还有一位九变境的长老守护。 归一门,乃是北陵国中当之无愧的头号门派,更是五国范围内首屈一指的存在! 其势力之强大令人瞠目结舌,门下弟子如云,数量竟然高达三千之巨! 与那众生教截然不同,归一门注重质量而非数量。 这里的每一名弟子都经历了严格筛选和艰苦修炼,基本都已达到五变境界之上。 而那些被派遣下山历练的弟子们,则更是至少拥有着的五变境修为! 正因如此,归一门在北陵国内享有极高声誉,并掌握着相当大的话语权。 其影响力不仅仅局限于武道领域,更渗透到政治、经济等各个方面。 可以说,归一门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整个北陵国乃至周边诸国的神经,在这片广袤土地上,归一门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岳,七百年来无人能撼动其地位分毫! 三百年前,北陵国开国皇帝,挥兵二十万围困归一门,结果大败而归,本想着整兵再战,结果被一名无极境和十数名九境进宫刺杀,最后重伤不治身亡,差点刚建国就亡国。 那时的北陵国太子只能委曲求全,才保住刚刚建立的北陵国。 就单单目前江口城的顶尖武者,都不会是归一门的对手,城中的江湖人只有贼心没贼胆,而大批的强大江湖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唯一短时间可能动手成功的只有魔教,不过看魔教忙于收敛财物,估计也是要有什么大事在酝酿,不会再节外生枝惹上归一门。 得知姜天圣短时间不会有什么事,我就没再探查这方面的情报,继续两点一线的路线练兵。 我还在大营里看卢战练兵时,徐都卫派人邀请我去“春宴”,本来已经拒绝,没想到这徐都卫不胜其烦的派人过来邀请。 最后被徐都卫的“诚心”打动,只能跟随一名士卒离开城西大营。 跟随着徐都卫派来的人来到徐都卫的马车下,马车就传来徐都卫的声音: “超参军,上马车一起吧。” “那就有劳了。” 我在里面坐下,看见徐都卫穿着便装,锦衣玉佩与他黝黑发亮的皮肤不太匹配,就想把富商的衣服给农民穿上。 一路时不时请教徐都卫一些练兵之法,也有所收获。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一处楼下,徐都卫拍了拍衣袖:“走吧,哥哥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远远地望见楼下那高悬着的牌匾——“闻香楼”三字完全没有龙飞凤舞、气势磅礴的气势。 反而有一种搔首弄姿的诱惑,就如同一个被剥光的美人挂在上面,我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了 紧随着徐都卫的步伐,踏入这座神秘而又宏伟的楼阁之中。 刚一进入楼内,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环顾四周,这楼里的空间竟是如此广阔,其规模之大丝毫不逊色于之前声名远扬的“天地阁”! 在屋子正中央,赫然摆放着一座巨大无比的高台,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明珠镶嵌其中。 高台之上铺陈着一条鲜艳欲滴、红得透亮的华丽地毯,仿佛一片燃烧的火焰,给整个大厅增添了一抹热烈而妖艳的氛围。 再看一楼,只见一排排座位紧密相连,以高台为中心将其环绕,密密麻麻,数之不尽,粗略估计怕是将近有上千个之多! 这些座位虽然紧凑,但却井然有序,显然经过精心设计与布置。 而二楼则截然不同,这里分布着一间间独立的客房,每一间都宽敞舒适,装饰精美典雅。 酒水与水果都有摆放,旁边还有侍女美婢侍奉。 更难得的是,从这些客房望出去,视野极其开阔,能够将底层那个偌大的高台尽收眼底,让人有一种居高临下、俯瞰众生之感。 可以看得出徐都卫来的很急,下面的座位都还坐上几个,我便问徐都卫:“徐都卫,不知这春宴什么时候开始?” “亥时。” “可……可现在才申时,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些。” “超老弟,在这个场合就别叫官名,叫我徐老哥就行。 至于时间,那是来的刚刚好,在过一炷香,这门口你我挤都挤不过来。” 听他前面说的话,我不由得在心里吐他一口唾沫,嫖娼不让说,这是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不乏江湖侠客,富商贵族。 单单一个江口城是不可能有这么多人,估计是整个威海郡,或是临海州甚至五国的人都赶来。 以我和徐都卫这样的“地头蛇”,居然只能位居二楼,我刚才还远远看见对面就是太守和林巡监。 他们两个都轮不到三楼,可见能上三楼的身份非常高贵,不是武林豪强就是富可敌国,或是权势滔天。 人越来越多,还未到亥时就下面的座位已经空无虚座。 就在此刻,一窈窕貌美女子后面拖着长裙走上高台,她张开玉唇: “诸位,久等了,一年一度的春宴正式开始,我们先上一个开胃小菜。” 这名女子肯定是习武的,声音温柔高雅却不是靠喊出来,人人都可以听见却不觉得大声。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个铁龙被几个大汉抬上高台,那里面是一名娇小的女子,看模样,估计十一二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好这口? 等我看清她的小脸蛋,感觉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原来是她。” 她就是在船上拿枪挑了我的秦家女子。 第67章 钟掌柜到来 春宴,说好听的就是卖春,难听的其实就是人口买卖,人口买卖在五国都是正当行业,没有人会指责这行为。 这春宴就是将美女拍卖会,价高者得,那秦家小丫头面色苍白。 “这小姑娘虽然才十一,却是一变境即将突破二变境的武者,因为是开胃菜,所以没有底价,大家随意出价。” 江湖上三变境以下的江湖人多如牛毛,但在这个年纪就准备到二变境的凤毛麟角。 可以看出她的习武天赋是拔尖的那一批,只要好好栽培,二十岁前达到五变境完全可行。 所以她的身价肯定也会暴涨,不会是街头那些奴隶的价格。 那名小姐的再次开口后,底下坐着的人纷纷出价。 “十两。” “二十两。” “五十两。” 看着他们出的价格,都是一些最低的价格,都想要从中捡漏。 考虑到秦景的缘故,我还是决定帮她一把,若是秦景的“后手”是假的,我一定会让秦家女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顺势喊道:“三百两。” 这个价格已经够我买三十个湘洁了,不过还算值得这个价。 当我还在暗自庆幸的时候,底下就有一个声音叫价:“三百五十两。” 就仅凭这一句话,我就能认出是钟掌柜的声音,他坐在高台的下面,只能看见背景。 我内心暗在想:“不知道是钟掌柜听出我的声音,想以此引起我的注意取得联络,还是这老头真的对这些小姑娘感兴趣?” 似乎是为了解答我的疑问,钟掌柜回头与后面的富商交谈,这让我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钟掌柜。 我没有再开价,钟掌柜买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楼上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一千两。” “征讨大将军——楚庆洪!” 我的心里一阵狂跳,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来到这遥远的江口城,还特意来参加这场春宴。 我立即开口:“一千五百两。” “三千两。”楚庆洪也就是征讨将军的声音紧随其后。 “三千五百两。” 我继续喊,这是我的底线,再多我的军队就无法运转,他若是再继续叫价,我就不再执着。 “五千两。” 楚庆洪这家伙直接抬了这么高的价,这是在提醒我,他势在必得。 “一万两。” 这次喊价的是钟掌柜,这也是秦小阎王的最后成交价。 “钟掌柜是知道我想要,从而替我买下?钟掌柜,你立下大功了,等我回去就封你一个侯爷玩玩。” 内心还在想着以后给钟掌柜的奖励,就听见徐都卫说:“想不到超老弟好这口?确实很特别。” 我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因为从眼前这家伙那坚定而又充满鄙夷的眼神之中就能够明显地看出,他似乎早已笃定了自己心中对我的看法。 仿佛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一般,对于他来说,任何的解释都只不过是一种无力的掩饰罢了。 此时此刻,高台上正不断有女子被当作商品一样拿出来拍卖,这些女子可谓是络绎不绝。 有青楼培养多年的花魁,落魄的富家女,家逢变故的官家女,不幸被擒获的江湖女侠,而且她们每个人的姿色都称得上是上乘之选。 然而,就在这众多美女当中,有那么一个人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这位女子竟然是此次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 据了解,她来自遥远的英利国,是来充当海盗被俘虏。 说实话,如果单论长相而言,她真的算不上好看,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标准——在我眼中,她连最起码的平平无奇这条基准线都难以企及。 只见她那张圆滚滚的脸庞之上长满了肉眼清晰可见的赘肉,肥硕的双下巴更是怎么遮也遮掩不住。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张并不讨喜的面容之下,却拥有着异常白皙得有些过分的肌肤,再配上那头金灿灿的秀发以及那双碧绿深邃宛如宝石般的眼眸,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魅惑气息。 她的身高比这里的绝大部分男性都要高,不过身材却是膀大腰圆,我实在不明白楚庆洪居然花十五万两拍下她。 这春宴结束了,在我身旁徐都卫花了一万两千两买了三位花魁,为此他一直都在淫笑。 之前那名英利国女子拍卖他也有出价,不过到五万时就不再跟进,眼里全是遗憾不舍。 我没有赶着回林府,我还需要和钟掌柜当面交谈,我想钟掌柜也有一样的想法。 一刻钟后,只剩下我和钟掌柜,我迫不及待的问:“钟掌柜,你怎么来了?” “主要是来确认你的情况,顺便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武番他们三个有没有回到析县?” “常劲松在临海州就被杀死了,武番和诺重山虽然回来,但他们的话都没有被众生教相信,反而被澜部的人抓过去严刑拷打。 若是你的信来得再晚几天,他们两个估计就被杀掉。” 听到这消息,我是有意外的,最有希望的常劲松居然没有逃过魔教的追杀,不过武番两个居然不是澜部的对手,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经过众生教这些天的调查,临海州高层确实全部叛变,析县的众生教高层已经把消息传给在伊国的圣女,接下来就是等她下达指令。” 圣女?也不知道实力如何? 单单是我看见的魔教高层,在众生教担任统领和大统领的都是八变境。 “卿婉没事吧?” “她很好。” “那个赵小姐呢?” “她不叫赵小姐,她是玉剑门的人,因为一些原因,她已经离开了,哦,对了,她还带走了你之前的丫鬟湘洁。” 想来应该是纪小姐已经救下她的同门,不过带走我用心培养的湘洁是什么操作? “我现在被魔教安排在江口城担任参军一职,我现在特别需要钱,不知道钟掌柜有没有带一些过来?” “这个自然有带,不过只带了三万两白银,现在只剩下两万两,毕竟带多了不安全。” 这时钟掌柜想到什么,连忙补充:“对了,之前你要买的那个女孩就在里面。” “把她带回析县,然后给她十两银子,再给她一杆长枪,让她自生自灭。” 第68章 收下一个刺客 把我这里的情况告诉钟掌柜后,我就与其分开。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着徐都卫的马车,而我之前又让他先回去,所以我只能走着回去。 这春宴是非常浩大,整个拍卖的时间非常长,到现在已经是丑时。 街上可以说是空无一人,之前的那些拍客早就急匆匆回到找床快活,在我和钟掌柜交谈的时候,他们可能已经累趴下好几次。 我因为才来江口城不到半月,对城池的街道布局一概不知,好在之前坐徐都卫马车时有记下来时路线——有这个习惯就是好。 这还得感谢之前魔教带我去老巢的经验,我总是时不时懊悔,怎么没有记下到那里的路线,这样我就可以找个机会把藏在那里的银子抢下。 所以我现在只需要沿着来时的路回到西城大营,再从西城回到林府。 今晚的月色还算不错,可我基本是十步一回头,我是真的在析县被敲怕了,不回头总感觉后脑生风。 当就差一个路口到西城大营,我看见前面有一穿着夜行衣的人,踉踉跄跄正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袖口的匕首已经被我握紧,他与我对上眼神,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对我动手。 “快,血迹就在这附近,都仔细搜搜,不要让刺客跑了。” 墙的另一边冒起火光,人未至而声先至,黑衣人闻言就立即跳到街上店面的屋檐下,整个人就像蝙蝠牢牢抓着木梁。 “你们小队去那边,这边你们去。” 前面路口可以看见一群人在那分兵搜索,有一队人正朝着我这个方向过来,居然稍近些的时候,他们猛的加速。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估计以为我就是那个刺客,一群人立马把我围住,火把也照在我的脸上。 “什么人?” “这么晚在干什么?” “有没有看见可疑的人?” 或许是我的打扮不似刺客,也没有刺客该有的体魄,他们才没有立刻将我拿下。 “西城参军超虚。”说完我就把参军令牌递上去。 “原来是参军大人,多有得罪,请大人见谅。” 我打算问问情况,看于我是否有利弊关系,再决定要不要指出刺客的藏身之处。 “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行刺一位大人物,我们要将其捉拿归案。” “什么大人物?” “属下也不知,只知道太守大人对其什么客气,好像是叫……叫楚什么的。” 楚庆洪? 那刺客就是我的盟友,这人我保定了,而且之前他没有杀人灭口,可见人算太坏。 “之前我确实看见一名身穿夜行衣受伤的人,他朝着那个方向过去。” 看我特意给他们指一条路,为首的队长对着手下吩咐:“你们立刻向前搜索。” “是。” 除了下令的队长,其余二十几人已经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队长居然还留在原地,只见他有些为难的说:“参军大人,属下斗胆想看你的褪去上衣的样子。” 哦——原来是怀疑我就是那刺客,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伤,估计是想完全确认我的嫌疑。 他居然还特意支走他的下属,估计是想给我一个体面,既得罪了我,又讨好了我,真是为难他了,不过也是一个出人才。 我立刻把衣服解开,好在从失忆到现在,我都是自己穿衣服,现在解衣的动作快上许多,没一会就一件露出上半身。 我的皮肤比较白,只有一个在胸口的“十”字伤口,不过早已经是一个疤痕。 那队长围着我绕一圈,最后开口:“可以了,大人,多有得罪。” 说罢,就踩着房瓦追上前面的手下。 我走到刺客藏身的屋檐下,坐在下面自言自语:“你是为什么要去刺杀?” 嗖—— 一个黑影已经来到我身旁,喘着气说: “我想要他死。” “谁?” “伊国征讨大将军,楚庆洪。” 说完他还特意看我一眼,似乎在等着看我吃惊的表情。 我会吃惊?呵呵,他要是死了,我做梦都在笑,我露出微笑继续问: “为什么要杀他呢?为了伊国?为了受苦难的百姓?” “为了私愤。” 他因为受到重伤,气息不稳,我无法看得出他是什么实力。 “你什么实力?” “初入八变境。” “多少岁?” “二十。” 这是一块宝,武学天赋虽然比不上姜天圣十五岁七变境的妖孽,可也是武林顶尖的层次。 “之前为什么不杀我?” “我想死,我想下去陪我娘,他应该很孤独,以后报仇基本无望了。” “有意愿投靠我吗?” “你?” “五年,最多五年,到时候我若是不能让你手刃他,那我也不想活了,你把我拉下去一起做个伴也不错。” 五年,我还不能彻底掌控伊国,那我还争什么大世?还怎么让其余四国臣服?怎么去暴打英利国和普斯国? 他疑惑的看着我:“你背后是谁?” “魔教,众生教,以及……你以后会知道的。” “你想起事?可我听说众生教准备在淮国起事,魔教准备在赤昭国起事。” “你我之间也才认识不到一刻,我可不会什么都说,我就一句话,来不来,这或许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他沉寂很久才深吸一口气: “好。” 经过交谈知道他居然是楚庆洪的儿子,因为楚庆洪早年抛妻弃子,导致他母亲悲愤早亡。 他自幼便去淮国拜师学艺,后来有所成便在动荡的赤昭国游历,因为楚庆洪身边高手众多,本身实力在八变境多年,所以迟迟无法动手。 机缘巧合之下,知道楚庆洪今天一定会来江口城,所以才赶过来行刺。 我来到西城大营,看见即便是子时,依旧有着士卒站岗巡逻,站岗的纹丝不动,巡逻的队伍整齐有序。 “站住,什么人?” 刚到门口就被一名年轻士卒拦下。 “是我。” “参军大人。” “带我去找卢战。” “是。” 我把半夜还在睡觉的卢战叫起,把我的要求告诉他: 让他秘密把外面的周展功带到军营,并且成为一名普通士卒。 第69章 造船人手 卢战没有让我失望,他以缉拿逃兵为由,一行十几人浩浩荡荡离开军营,并在不久之后,成功拿下逃兵周展功。 一群士兵找到周展功的时候,他已经被卢战“打”了个半死,是被一伙人抬着回来。 抬回来的时候周展功是穿着玄机营的衣服,肯定是卢战给他换上的衣服。 卢战将人带回军营后没有问我任何问题,他“骂骂咧咧”的跑回军营睡觉,仿佛真的找到一个逃兵,在这方面,我是非常欣赏他。 我在军营里随机点了两名士卒护送我回到林府,之前还是愁眉苦脸的两个士卒,在得到我给的十两,笑脸就如同花开般灿烂。 其中一人说:“参军大人,你如果下次需要,务必再叫我们俩。” 另一个士卒将咬着银子说:“对对对,哪怕我们两个的睡着了,也一定要叫我们起来。” 我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以后找个空闲的时间再去挥霍,一会一定要回军营,明天我会找人确认。” 我可不想耽误卢战的练兵,在军营里必须给他足够的权利,若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他在全军失去威信,那再从哪里找这么好用的人来替我练兵。 “参军大人放心,我们两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而且卢监军严厉着呢,我们两个就算再借两个狗胆也不敢。” “对对对。” 看着他们两个手搭着肩离开,我转身敲响林府的门。 咚~ 咯吱~ 我才刚刚敲一下,大门就已经打开,里面的小斯泪眼婆娑看着我,我不禁疑问: “你们都不睡的吗?” 他揉着眼睛捶着腿:“超公子,你总算回来了,你今晚若是不回来,我就得一晚不睡觉。” 意思是说,这守门小斯其实是需要睡觉的,只不过林巡监给他们下了令,比如:需要等到我回府才能回去睡觉。 看他委屈犯困的模样,我把五两银子丢在他的手里,今天带的银子已经是一点都没剩下。 所幸,刚刚从钟掌柜那拿了一万五的银票,这也让我可以考虑考虑造船的事。 “哎呀,谢谢超公子赏赐,我能等到超公子那是我的荣幸。” 开门小斯的感谢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又走一段路才回到我的房间,侍奉我的两名侍女本来打算去取水沐浴,被我制止了。 我让她们安心躺下睡觉,跑了一天,我也没有太多精力,直接躺在床上就睡着,这一躺就到了天亮。 我一大早就已经来到兵营,因为我只有早上有时间过来看看,后面的时间,我是要去找一些船匠筹谋造船的事。 早上是七百个士卒在训练,剩下的一百人是昨晚通宵站岗和巡逻的人,他们可以睡到午时开饭的时候。 我看见周展功在队伍最后打着拳,舞着长枪,丝毫看不出之前受了重伤。 他们训练一个时辰,我看了一眼之前募兵的册子,就离开军营。 按照之前吴起民老船匠留下的地址,我坐着马车来到地方,老船匠的家在江口城十多里外。 值得一提的是,林巡监今天给我安排了个新的马夫,他兼护卫兼林巡监在我身边安插的眼线。 这个是一个军中之人,他没有江湖人那般散漫悠闲,他自始至终的板着身子,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军人特有的气质。 他的实力应该在五到六变境,按理来说,这样的人至少也是一个百夫长或都卫,现在却来给我当马夫,实在是有些屈才。 吴起明家门口。 阳光洒落在吴船匠家门前那片空地上,一张巨大的渔网正静静地沐浴在温暖之中。 突然,一只体型硕大无比的公鸡迈着矫健的步伐,轻盈地跃上了渔网。 它昂首挺胸,宛如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然后扯开嗓子,对着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发出一阵嘹亮而清脆的鸡鸣声。 这声音仿佛穿越时空而来,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味。 就在这时,一位满脸皱纹、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出现在视野里。 她原本正专注于手头的事情,但听到公鸡的叫声后,抬起头来看见了门口的我,便缓缓放下手中的物品,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 由于年事已高,她的视力似乎有些模糊不清,需要将眼睛凑近到离我极近的距离才能看清我的面容。 经过一番仔细端详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不认识眼前的我,于是用略带疑惑和警惕的口吻问道: “年轻人啊,你来这里有何事呢?” 她的声音虽然略显沙哑,但却透露出一股历经岁月沧桑后的沉稳,她开口的时候可以看见,她那只剩下两颗的牙齿。 “阿婆,我是来找吴起明。” “找我儿子干什么?” 或许以为我是什么地痞流氓,她没有立即回答。 “我要找他造船。” “他刚刚和我孙子出门准备捕鱼,你要不就先来屋子里坐一下。” 一下? 你老是在开玩笑吧,去到海上基本比较晚才会回来,每艘船都希望满载而归,哪有去划一轮就回来的说法。 “奶,是谁在外面?” 屋子里传来一名妇人的声音,踏踏踏的脚步声随着传出,见到我便开口:“这位公子是找我家的谁?” “吴起明。” “他就在屋子里,公子请进。” 合着之前这老太太是在消遣我?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出来的妇人应该看出我的郁闷之情,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解释: “公子勿怪,老太太只是怕生人而已,现在这个环境,她都是靠着这样做法才活到现在。” 我还以为妇人会辩解说是老太太年纪太大,脑子糊涂叩齿不利导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老实,这让我有些不舒服: “那夫人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是坏人?” “公子衣服是上好布料,想来是富家子弟,我们这小小渔家,可没什么值得公子觊觎。” 我和马夫来到屋子里,就看见吴起明吃半块晒成肉干的鱼,这鱼才两只大小。 他看见我就立即起身,把嚼了一半的鱼放在桌上: “官爷,可是来带我参军的?” “是,也不是,我不需要你去冲锋陷阵,我只需要你找一下造船手艺娴熟的船匠造船。” 他有些不敢相信:“造船?” 我:“是的,造船,造无敌的军舰。” 第70章 造船之地 我看着他还在迟疑的眼睛,环顾四周没有多余家具的屋子:“你们可有看见海盗的船只?” “自然是经常看见。” “是啊是啊,我们这海边经常看见,他们经常过来祸害。” 在门口忙碌的妇人和坐着的吴起明立刻回答,面上的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我又问:“那船大吗?以我们江口城大船匠是否可以造出。” 吴起明不假思索:“他们都船大是大,不过不够好,我们若是有材料,肯定能更胜一筹。” 我可没时间在这里和他耗时间,我只是过来请个船匠,怎么给我的感觉就像请隐士高人出山一样,我直接开门见山: “你就说来不来为我做事?” “来,当然要为大人效劳。” 应该是看出我有些不耐烦,他急忙答应,生怕我反悔。 咚~噗~叮~咕咕咕。 门口两个女人弄出奇奇怪怪的声音,我就问: “这附近可有安静无人的地方?” 不仅仅要求安静,还要无人,主要是这些妇人总喜欢嚼舌根子,在这里说的话,明天这个村就没有人不知道,这还有什么机密可言。 吴起明起身弓着腰说:“大人随我来。” 他带着我走出农家小院,一路上踩着高低不平的石头来到海边 。 映入眼帘的是无尽的大海,不由让我感慨天地之大,我也只不过沧海一粟。 “吴起明,造一艘可载千人的大船需要多少银钱。” “这个,这个得看大人需要的船只质量。” “按最好最安全的来,不需要无用的摆设。” “仅仅需要的材料,就得三百到五百两白银。” 所以说,再加上船匠的工钱,材料运输的费用,这就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贵,连一个秦家小阎王都值十多艘船。 那名英利国女子就值一百多艘大船,这简直就是浪费钱,我也在这一刻明显看得出,一百两银子的真正价值。 “如果再大些呢?比如几千甚至过万的船只。” “很难说,这对我们来说是闻所未闻的事,想要造出这样的船可不是那么容易,而价格不会少于一般船的十倍。” 我计算自己身上的钱,魔教给的两万两,钟掌柜的一万五,支出士兵们的甲胄八千两,现在只剩下两万七。 这剩下的钱造十艘船还是可以,我对着他说: “这附近海岸可有隐蔽的地方,不被外人知道,也不会遭遇海盗。” 决定了要造船,那就需要决定造的地方,总不可能在江口城里制造,然后再拆了带出来吧,这不是纯傻子吗? “离这不远的小月滩,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的背靠森林常有野兽出没,不过岸边我们偶尔会去那里歇息。” 听到此话,我有些激动:“带我去看看。” “这……这……” 看他支支吾吾我就奇怪:“有事就说。” “大人,这附近没有船只,只能再走回去,可是,我这老骨头光是走到这里就已经够呛,回去再找船恐怕需要很多时间。” “没事,我陪你慢慢走。” “那大人先等一会,让我休息片刻再出发。” 一刻钟后,吴起明总算把屁股从石头上“拿”下来,他突然朝着海边大喊: “朵曦,来这边。” 一边喊还一边挥手,我朝着他喊的方向看去,发现海面上有一艘小小,小小的破烂小船,船上是一位脸上还充满稚气的女子。 船听到吴起明的声音就转方向划过来,在要靠岸的时候,她说:“明叔,什么事?” 吴起明挠头不好意思的说: “丫头,带我们几个去小月滩。” “那就上来吧。” 我们四人坐在小船,让这小船非常拥挤,负责划船的是吴起明,我们四人的重量可不是一个女子可以轻松划动。 那名叫朵曦的女子坐在船头,我和马夫坐在中间,吴起明位居船尾。 吴起明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丫头。” 朵曦光着脚踩着水说:“怎么会,我非常高兴能帮到你们。” “要不是你凑巧在这附近,我估计就得走着回去了。” 那女子转过头来,把头一歪: “嗯?我一直就在这附近捕鱼,你是知道的呀,而且,前几天你还翻过好几个山头,怎么会走不了呢? 明叔,你是不是受伤了? 咦?明叔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回头看见吴起明这老头一直对着那女子使眼神,当他看见我回头就连忙尴尬笑着。 他说:“你放心,船上的是一位贵人,他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呵—— 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女子应该是比较困难,在听到我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时,吴起明就有意把我带到这里。 他早就算好女子准备来这里的时间,走不动路只是他拖延时间的法子。 吴起明应该是想让那女子从我这里得到一些好处,可惜,女子淳朴完全没有要“宰”我的意思。 “放心,肯定不会白坐你的船。” 女子倔强的说:“我说了,我才不要。” 没有再理会他们两个,船缓缓地向前滑行着,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终于,它来到了一处高耸入云的峭壁之下,这崖壁宛如一面巨大而陡峭的墙壁,与海面形成了近乎完美的垂直角度,给人一种威严而震撼的感觉。 继续向前划行一小段距离后,我眼前豁然开朗——一个硕大无比的“洞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个所谓的“洞”,实际上更像是一座天然形成的桥梁,其规模之大令人惊叹不已,但同时也限制了大型船只进入的可能性。 大型船只要想通过此处,恐怕只有借助火药之力将上方的“桥身”炸毁才行。 里面的景象更是美不胜收,在太阳照射下,四周绿树成荫,郁郁葱葱的树木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画面。 这些木材并没有被当作普通的干柴使用,或许正是因为这片森林中有凶猛禽类的存在,它们守护着这片领地,使得普通百姓不敢轻易砍伐这里的树木。 洞穴中的海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圆形形状,犹如一颗璀璨的蓝宝石镶嵌在大地之上,也犹如大地的一只眼睛。 凝视着那深邃的蓝色水色,可以想象得到这里的海水深度绝非浅显之辈。 我大致估量一下,这大型的船完全可以停十艘,这简直就是完美的造船之地。 第71章 魔教来信 我将手指向一边海滩上:“就在那边停下。” 行走于沙石之上,目光如炬般细致地审视着周遭的一切景象,毫无疑问,此处便是最为理想的基地所在。 倘若能在那座“桥梁”下方精心部署整整一百名精锐之士,借助独特的地势优势,必可达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效。即便是面对百倍于己的敌人,亦有一战之力。 若在此处再安置两百名英勇无畏的战士,则足以抵御数以千计的凶残海盗。 他们那庞大无比的战船反倒成为其致命弱点,致使他们不得不弃船泅渡而入。 而我方只需配备一批技艺精湛的弓箭手,便可将这些来犯之敌化为行动迟缓的活靶,任我们肆意射杀。 “吴起明!”我高声呼喊。 “属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吴起明闻声匆匆赶来,躬身施礼问道,看来他已经融入到他自己的角色。 “待你返回之后,务必寻觅五十位顶尖级别的船匠前来效力。切记,务必要挑选最为出类拔萃者,本将军每月愿支付每人五钱银子作为酬劳。”我神情凝重地嘱咐道。 “大人尽管放心,此事包在属下身上。”吴起明信誓旦旦地应承下来。 大略扫视一番过后,我便登上船只踏上归途。此刻已无心贪恋沿途的旖旎风光,脑海之中不断盘旋着关于造船的诸多细节与具体步骤…… 当我踏入林府大门的那一刻起,心中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林巡监,将城中的守城军队外调一些。必须获得他的支持,我得尽快与他商议妥当。 一见到林巡监,我便察觉到他的面色有些异样,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又诡异的恢复部分状态。 仔细想来,其实自打到了这府上之后,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每况愈下。 待我将来意说明,也就是希望能够将城西那三百名士卒安置在外时,林巡监沉默片刻后,表示并无不妥之处。 紧接着,他竟主动开口问我是否需要钱财方面的支持。这简直就是猫哭耗子——没安好心。 听到这话,我的内心不禁一阵窃喜,毕竟谁又会嫌自己手中的银子多呢?于是赶忙点头应道:“若能得到大人的资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见林巡监微微一笑,随即命人抬来五只大箱子,放置于我面前。 打开箱盖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都是白花花的银两,粗略估计足有五万两之多! 面对如此巨额财富,我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但更多的还是兴奋与激动。 然而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不安也涌上心头——为何林巡监会如此慷慨大方?他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说在这看似善意的举动背后,隐藏着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吗?想到此处,我越发觉得时间紧迫,恨不得立刻动手除掉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 在我要离开座位时,林巡监大声的咳嗽:“咳咳咳。” 他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将那块洁白如雪的帕子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手中的动作,清晰地看到那原本纯净无瑕的帕子上竟然渐渐渗出了一抹猩红的血迹,宛如一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触目惊心。 看着这一幕,我心中暗自咒骂道: “该死的家伙!既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还不如痛快点死掉算了,也好让我省去不少麻烦和力气。” 此时此刻,我巴不得他能立刻一命呜呼,这样一来,尽管我失去了一个强大的靠山。 但至少能够重获些许自由,不必再终日提心吊胆、揣测不安,不知道那位深不可测的林巡监会有何盘算和阴谋。 我脸上迅速浮现出忧虑之色,赶忙关切地问道: “伯父,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身患疾病?亦或是遭受了何种创伤不成?”言语之中满含焦急与担忧。 只见他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回应道: “无妨无妨,此乃旧疾而已,并无大碍。” 说罢,他抬起手朝着我身前的虚空挥舞了几下,仿佛正在驱逐着某种看不见的存在。 眼见他无意再多言,我也不好继续追问,只得默默转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本想着再补上一个美美的回笼觉,好好放松一下疲惫的身心,谁知刚掀开被子,竟意外地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那纸条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道神秘的谜题等待着我去解开。 我内心暗道:“也不知道是魔教还是众生教的信?” 极有可能就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想当初,我的确曾向钟掌柜透露过些许有关自己的消息,但倘若来者真是众生教,他们断不会选择如此繁琐复杂的手段。 果不其然,当我定睛一看时,竟发现了魔教独有的标志——一幅绘满羽毛的双翼图纹。 这便是魔教一直以来所鼓吹的所谓“天神之翼”,象征着他们自以为是的神圣与威严。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小心翼翼地将其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 立刻到林府后门,坐上门后的马车。 这是魔教有人要见我?而且职位不会太低。 我迈着坚定的步伐,沿着林府蜿蜒曲折的小径一直前行,终于抵达了林府那扇略显陈旧却依然庄严肃穆的后门。 果不其然,如我所料一般,一辆装饰朴素但不失典雅的马车静静地停靠在街道旁,仿佛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我毫不犹豫地迈步登上马车,甚至来不及与车夫寒暄半句。 就在我刚刚坐稳的瞬间,只听得一声清脆的鞭响划破长空,紧接着,马车便犹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显然,这辆马车已经等候我许久,或许它的主人也正焦急地盼望着我的到来。 车轮滚滚向前,带着我逐渐远离繁华喧嚣的江口城。 沿途的风景不断变换,从热闹非凡的市井街巷到宁静祥和的乡村田园,再到荒无人烟的山野丛林。 而当周围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植物映入眼帘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猛然涌上心头——原来,这条路竟是通往魔教老巢的路! 这一路上,我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只是偶尔小心翼翼地掀起车帘一角,匆匆瞥一眼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致。 毕竟身处魔教势力范围之内,稍有不慎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因此我绝不敢轻易暴露自己对路线的关注和留意。 第72章 魔教的要求 进入寨子里,一路被马夫带到最大的建筑下,这大厅只有一个座位,可见其地位的重要。 里面除了坐着的那个人,就没有任何一人,看清座位上的人是闽统领,我不安的心缓和下来。 “只要是熟人,那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我暗自揣摩着。 我对着他跪下磕头,非常干净利落,都什么时候了,我可不会因为自己之前是皇帝就选择站着说话。 “不知大人叫我来是为了什么?” 闽统领将右手五指轻轻逐一敲在桌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声音停止他就开口: “用你的现在都关系,找人造一艘大船,一艘可以在大海安全远洋的船。” 什么情况?难道说这位闽统领已经知晓了我打算建造船只之事,并有意借此机会来警示或者威慑于我不成? 按常理而言,这种可能性似乎微乎其微。 毕竟我前脚刚从吴起明所在的那个小渔村归来,即便有信鸽传递消息,速度也绝无可能如此之快。 更何况,这一切还得建立在吴起明或是朵曦两人就是魔教之人这个前提之上。 而且,目前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与魔教有所关联。 “好的,不过一些材料我希望能够获得神教的支持。” “比如……”他冷漠的回答。 “你应该很清楚,在咱们这片沿海区域,稍微大点的树木数量已然寥寥无几了,即便还能找到一些,那也是无法用来打造船只的啊! 若想要得到合适的木料来造船,就必须从临海州那边运输过来才行,但这不仅需要官府给予大力支持,同时还得确保那些江湖人士别出来捣乱添乱。 当然啦,最为关键的还是资金问题,如果强行逼迫着那些船匠去制造船只,恐怕就连大人您自己都不敢乘坐这样造出的船吧? 况且呢,我总不可能仅仅只建造一艘船呀,太守大人还有林巡监他们必定会好奇追问其中原因,对于这些船只的最终去向定然会格外关注。 依属下愚见呐,既然要建那就干脆一次性建造十几艘好了,毕竟数量众多嘛,少那么一两艘估计也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异常之处。” 闽统领听完我的话,立即站起来,在上面来回走着,然后咬着头说: “不行,这花销太大,银两可不能这么用。” 看着我沉默不语,他继续说:“我也瞒你,本来是想从海上运输银两到赤昭国,可惜,之前迟迟见不到我们自己的船只过来。 直到前两天,神教才来人询问:为什么银两迟迟没有运过去。经过我和来人的推测,估计我们的船已经沉海了。 你赶紧给我一个合适、不费钱的计划,我现在非常需要,若是能解决,我可以一些奖励。” 我早有谋划,之前只是不想直接告诉他,要让他陷入绝境,这样他会对我有一丝丝感激之情,要不然他会认为,我费脑想出的主意是理所当然。 我一拍脑门,有些犹豫的说:“倒是有一个省点钱的主意。” “说。”他嘴里只蹦出一个字。 “让官府出一些钱,名义上是在制造军舰,实际上都是属于我们的船只,要知道,他们要是能组建水师,就不会被海盗到处劫掠。” 水师,在伊国是组建不起来,上面拨下来的款都会被层层克扣,什么的人要知道底下的人是怎么做,就算勉强建起来,不是吃军饷就是被海盗一举拿下。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要两头吃,既要林巡监的银两,也要魔教的金钱支持,有可能我想从太守那里拿钱。 太守那里肯定是要去,去求金钱支持,这是做给魔教看到,不管建立水师成与不成,我都已经得到林巡监的支持——五万两。 闽统领摸自己的胡子不断点头:“不错,不错,这倒是可行,不过你有把握获得官府的金钱支持吗?” 不好意思,我已经获得支持,我暗自想:“人啊,果然都差不多,当他发现有人可以和他一起分摊金钱,他就会很开心。” 我低着头说:“我可以试试,必然不会辜负大人的期望。” 看我说的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他放声大笑: “好,哈哈哈,不管事情是否成功,三天后,你再过来,我会给你一件好东西。” 好东西?丹药还是功法?反正对我来说都是鸡肋。 三天之后。 整个江口城仿佛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城内已然炸开了锅! 那原本宁静祥和的街道如今变得喧嚣嘈杂、人心惶惶。 住在客栈里苦苦寻觅着为老乞丐葬身之人的姜天圣,遭遇到了一次又一次惊心动魄的追杀。 尽管姜天圣自身实力超群,身旁还有着九变境的绝世高手相助。 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在这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敌人面前,他终究还是难以抵挡。 每一次激烈的交锋过后,姜天圣身上都会增添新的伤痕,那名九品甚至身中两剑,所负的伤非常的重,这是被九名停留在八变境多年的江湖人所赐。 与此同时,整个江湖似乎都为之疯狂起来,这座小小的江口城中,竟然涌现出无数飞檐走壁的江湖侠客,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各怀绝技。 一时间,全城上下皆是刀光剑影、喊杀声四起,到处都成为了血腥残酷的战斗场所。 那些平日里依靠在街头摆摊为生的小商贩们,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纷纷紧闭家门,再也不敢轻易踏出一步,生怕被波及伤了性命。 往日热闹非凡的集市如今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狼藉和残垣断壁,仿佛在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所带来的无尽苦难与悲伤。 本来姜天圣已经被打的狼狈不堪,但他应该早就飞鸽传消息回归一门寻求支援,归一门派来了数十人保护姜天圣。 一时之间,江湖众高手和归一门打得有来有回,许多房屋都遭了殃,好在破坏的江湖人都有拿出一些钱当做补偿。 第73章 局势 一月过去了,姜天圣早已经疲惫不堪,他不再查找我的行踪,带着归一门离开江口城。 从他身边的九变境殒命后,他就不再执着功法,一心只想着活命。 尽管归一门在江湖已经放出告诫,若是敢对归一门,尤其是对姜天圣动手,必将接受他们暴风般的报复。 然而收效甚微,这些江湖人都是无牵无挂,或是亡命之徒,一心想着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除了这件事,还有收获了纪小姐的消息。 没想到她居然不仅救出了同门,还在阳州斩杀一名九变境高手和数名八变境。 观看过其战斗的老一辈江湖人认出,纪小姐修炼的功法是销声匿迹多年的《玄玉经》,而且她身边的数名女子居然没有一人在七变境之下。 这使得我非常疑惑,这样的人,之前在小小的析县被俘? 江湖上没有任何《玄玉经》功法的流传,唯一可能流传的可能就是我给湘洁的上部《玄玉经》。 我有怀疑是不是湘洁“见色起意”,把上部功法“讨好”纪小姐,可凭借残缺的功法,纪小姐就能推算出完整的功法? 天才都不带这样,她如果有这天赋,她都可以自己创作一门顶尖功法,所以这不太现实。 除非她早就有功法,只是缺少上部《玄玉经》,我越想越有可能,玉剑派和玄玉门都有一个“玉”字,之前倒是没注意,可现在纪小姐居然是修炼玄玉门的特有功法,哪有那么多巧合,其中必有一定的联系。 仔细想想,之前第一次见到纪小姐时,她曾与湘洁单独到屋子里,出来之后她的胸脯变大了一些。 难道那时候湘洁就把《玄玉经》交给纪小姐? 那时候我还以为她们是不是在做些羞羞的事,看样子是她把秘籍放在胸前。 我有完全的理由怀疑湘洁就是玉剑派的人,或许她就是逃掉澜部追捕的人,至于怎么被卖就不得知。 亏我还为了防止湘洁被纪小姐收买,特意让她隔一天到去陪纪小姐,没想到,她们两个居然是一伙的?我才是那个外人? 我淦! 越是仔细回想她们之间生活的细节,我就越能从中看着猫腻。 难怪短短时间,纪小姐的境界就提升这么快,难怪湘洁也也在短时间修炼有成,估计湘洁那个丫头早就有一定的修为。 这猜测让我十分郁闷,不过也有一些好消息。 首先是玄机营的训练小有成就,之前还是一些庄稼汉子和渔民变得像真正的士兵。 周展功因为表现优异,被提拔做百夫长,这自然是在我的授意下,不过他的实力获得全营的认可。 连萧破武居然都能当一名伍长,这是凭借他“下三滥”的招式打服手下,招招致命,招招断人后代。 我把周展功和一名百夫长安排在小月滩,负责保护那里的安全。 有周展功这个八变境的高手坐镇,毫不夸张的说,他只需要往“桥”下一站,在敌人没有远距离武器,没有后顾之忧,他一人就可以抵挡数百数千人。 在林巡监和闽统领的支持下,大量的木头被运输到小月滩,一路上可以说是畅通无阻,没有幺蛾子发生。 吴起明则拉上七十多个船匠,在小月滩赶制着船只,七十人直接分为两组,同时开支制造,才一个月就出现轮船的雏形。 可以说是一片大好,之前我已经通过钟掌柜把魔教老巢的地址,用地图的方法上交给众生教。 毕竟只有把水搅浑,我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至于朝廷,从林巡监那知道: 他们还在那里争得你死我活,天顺王不满足军队的实力,把手正在伸向朝廷文官,三皇子也有一样的想法,把手伸向京城周围的军队。 他们心中怀揣着仅有的两个坚定不移且高度统一的目标,那便是:其一,铲除权倾朝野的太后一党;其二,登上九五之尊的皇位。 在这两人齐心协力、并肩作战之下,太后及其党羽的势力已然呈现出江河日下之势,其影响力和控制力相较以往大打折扣。 按照目前的局势发展下去,无需半年时间,太后一党必将走向衰败与没落。 届时,朝廷之中将掀起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至于五国,也发生有趣的事,北陵国居然罕见的对淮国起了刀兵,在出其不意下攻下两郡。 淮国前几个月才被谷将军打败,全国都缺兵少粮,才打了半个月,淮国就已经赔偿求和。 赔偿的东西不是金钱、美女、更不是土地,而是粮食,要的还非常多,整整一百万担。 淮国皇帝自然不干,但在经历一场大败,就老老实实的赔偿。 淮国把今年刚刚收上来的粮食,和前些年的陈粮一同拿出来,粮食可不是从其他国能购买,这是违禁跨国交易的东西。 我大概,或许,明白一些事,这应该是终生教的计划。 淮国不到一年遭遇两场战争,还都是大败,有苏毅这个烈酒富商,大量的粮食不断被浪费,粮食本来就紧缺。 众生教在北陵国高层有人,一手主导对淮国的战争与赔款。 他们把淮国的粮食搬空,引起百姓饥荒恐惧,到那时候把其余四国的教徒慢慢汇聚到淮国,发动百万人的起义。 淮国那些饥不择食的百姓只会跟着起事,不起事只有死路一条。 众生教的教义有除豪强、共分田这一条,他们肯定会将大部分的豪门贵族的粮食瓜分。 淮国粮食紧缺只是针对普通百姓,至于豪强贵族,他们储存的粮食一百年他们也吃不完,拿来给饥饿的百姓瓜分绰绰有余。 这也是淮国百姓唯一的活路,别无办法,这场造反一定会成功,也只能成功。 林巡监的身体越来越差,闽统领还以为是我已经对他下手,对我进行表扬。 这可着实“冤枉”我,我什么都没做,纯粹是林巡监的身体不行,都一个多月,我连李秀婷都没办法与之单独相处。 就在刚刚,魔教派人过来告诉我,需要我去一趟魔教老巢,说是有大事,我就随着来人到了那所寨子。 在寨子门口的时候,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第74章 变故 整个寨子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穆氛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重压笼罩。 我竟然能够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杀伐之气,这股气有着一些怯懦和畏惧。 寨中的每个人都神情凝重、严阵以待,他们紧绷着脸,目光锐利而警惕,宛如一群即将投入战斗的战士,似乎正在等待某个强大敌人的降临。 \"难道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不成?不可能啊!莫非闽统领已经识破了我的计谋,知晓我一直在戏弄他?\" 行走在路上,我心中暗自思忖道。 抬眼望去,只见四周的魔教众人皆身佩锋利的刀剑,有些人甚至还身着厚重的甲胄全副武装。 这般阵势让我不禁心生疑惑: \"难不成魔教打算在临海州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要直接在这里起事?\" 随着思绪愈发混乱,我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像是准备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然而,我知道此时此刻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只能表面强作镇定,努力保持着脸上的平静与淡然。 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但外表却依然风平浪静,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失措之色。 见到闽统领的时候,他应该看见我眼里有意展示的疑惑,便开口解答我的疑问: “叫你过来,主要是临海州出事了,你在这里会安全些。” 难道是众生教打过来了?想想时间,他们早就应该有所动作,我表现的有些小心地说:“属下能否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闽统领长长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唉,是众生教,他们派人不断清扫临海州我们神教的高层,尤其是众生教的圣女,已经一路把神教数名八变境高手全部杀掉。 据可靠有消息,魏长老已经被斩杀,而且圣女只出了一招。” 魏长老,这是魔教的称呼,根据这一个月的了解,知道他就是威海郡明面上的大统领,也就是之前在船上把我们一众人杀得片甲不留的人。 原来如此,我总算了解事情的原委,我也能理解他的焦虑,他因为在沿海位置特殊,特意把八变境的他派来。 同为八变境,他与魏长老肯定还有些差距,连实力在他之上的魏长老都不是圣女的对手,他感觉都睡不着觉吧。 我看向看他的眼睛,果然,看见大大的黑眼圈,嘴唇有些泛白。 等等? 既然众生教的人要来,为什么叫我过来?现在最安全的不应该把人都散开,不要被别人一锅端了吗? 哦~ 他是认为这里位置隐秘,众生教短时间找不见,等我那边的船造好后,就可以乘船远遁。 可我之前已经把这里的准确位置,通过钟掌柜告诉众生教,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妙,非常不妙。 我连忙作揖:“大人,为神教鞠躬尽瘁,我不畏生死,而且我有大人给的暗器,不需要太慌。” 暗器叫小伤心袖箭,就是之前他许诺我的那件东西,这件东西确实好用,只要释放时机合适,五变境下都能取其性命。 可以通过袖袍的遮掩,在小臂上绑上装置,对自己的安全性高,发射出箭的速度非常快,十米之内比眨眼的速度还要快。 我可不能在这寨子和闽统领等死,现在这里就是一个阎罗场,早晚会被血洗。 他摇了摇头,发出嗤笑之声:“呵,就你那暗器,完全不够别人看,现在你的身份特殊,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无需再多说。” “大人,有些事需要我亲自监督,我尚且有事未完成,实在不行我先回去把事情处理好,明日或者改日再过来避难。” 我仍不死心,真的想逃脱这里牢笼,我名义上虽然也只众生教,而且还立过功,可圣女肯定不认识我,这要是对着我出剑,有冤屈都没地方申冤。 等我离开寨子,我是肯定不会回来,不管用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比如,林巡监不让出林府,外出办事就是让他们找不见。 “不行,现在是关键时刻,按照那位圣女的方向来看,她就是有意朝着我们这里赶来。 按照她的速度,估计今天就已经到达江口城范围内,你现在出去,说不定正好撞见她。” 我求求你了,我是真的想跪下求他让我离开,但我又不能明说寨子已经暴露,我要是敢说,闽统领立马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我甚至连提都不能提。 “你放心,这里不仅安全,还有美酒美女,先躲几天,等船造好了,我们的就离开这里,到赤昭国无上神教总部,以你的才能将来就是教中骨干。” 得,看样子,我是无法说服他,只能先住在寨子里慢慢寻找机会。 “那就多谢大人。” 随着我有气无力的一声道谢,我被一名高个汉子带到一处比较简陋的屋子里。 这里面非常简单,就桌子、椅子、茶几和床,这就没了。 我在门口观察着屋子周围的环境,看着有没有机会偷偷溜走,结果旁边的屋子大门被打开。 咯吱—— 我扭头看过去,居然是之前在醉春楼的那个女人,那个与柳家姐妹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 之前一个月我可没有闲着,至少知道她叫柳枝枝,这让我感慨她们的父亲肯定是一个文盲。 “柳小姐,你也在这里?” 我是没有胆子叫她大婶,我知道她肯定不会杀我,但肯定不会让我好过,暴打一顿都算轻的。 “嗯。” 十月底的天已经开始转凉,但绝对没有她语气自带的冰凉来的冰冷。 我可丝毫不介意热脸贴冷屁股,继续说: “柳小姐可是经常来寨子,能否带我到处逛逛,也好让我熟悉熟悉周围环境,我这个人是个路痴,若是无人带领我可能会迷路。” 我就只熟悉寨子的两个门卫,其余人是一点也不认识,若是到处乱跑,虽然不会有性命危险,可麻烦不会太少。 这么神秘的寨子,总会有一两处不让人随意走动的地方吧。 她提着剑关好门,转身朝着一处土街道走去,冷冷的声音传来: “跟上。” 第75章 众生教杀到 我紧紧地跟随着柳小姐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一路上,我跟着她去到寨子各地,有平时教徒操练的平地,各魔教高层居住的房间等等。 根据我大概的猜测,这寨子里应该有三百多人,多以青年武者为主,并且实力都不会太低。 至于闽统领之前说的美女,也确实有,不过那是魔教高层的所属物,人数都达不到二十人。 最终抵达了一个地处偏僻却防卫森严、守卫众多的屋子前。 这座屋子看上去有些陈旧,但四周弥漫着一股“银两”的气息。 门口站立着数名全副武装的护卫,他们神情严肃,目光锐利,仿佛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危险。 柳小姐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期待。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冰冷的声音对我说道: “这是储存银两的地方,你不可以一个人过来,尤其不能靠近,否则你的脑袋会飞起来。” 嗯? 她在用期待的眼神看我干什么?是期待我赶紧上去送死吗? “为什么不把银两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样应该会更保险吧。” 给这里安排重兵把守,这不是在说明这里有问题吗? 而且这种关键时刻,闽统领居然把人手分散开了,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不是屎。 该分散的时候不分散,就比如居然把魔教都汇聚这个寨子。 该聚的时候不聚,就比如已经到寨子里,还要分兵驻守这里。 我说出这话的时候,柳小姐明显为之一振,她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听说前几天这里看守的教徒因为玩忽职守,都被秘密处决。” 我暗自点头,这样才对嘛,闽统领估计是找人就搬运里面的银两,所以他把知道银两地点的搬运教徒都杀掉。 或许他早就把银两的藏身之处秘密派人告诉魔教,关键时刻他可以直接跑掉。 从外面看,这屋子非常大,之前里面的银两恐怕不是小数,真金白银才是在五国的硬通货,各国的银票只能在本国流通,所以魔教才会大费周章的把银两运到赤昭国。 这大笔钱若是被他们运出伊国,那么伊国的经济体系就会崩溃,尤其是银票不再值钱。 光有银票却兑换不出银两,估计会有很多钱庄要破产,间接影响伊国的稳定。 我是非常渴望这一大笔钱,但我知道,这钱只会属于两个势力——魔教和众生教。 夜晚逐渐来临,在这寨子没有载歌载舞,没有人声鼎沸,没有夜市花街,更街头都没有多少灯火。 经过一番仔细地打量和审视之后,我终于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 原来,我的这间屋子竟然坐落在整个寨子的西边方位! 而且更为特别的是,它恰好建在了一座并不算太高但也颇具特色的小山丘之上。 屋后可以清晰地看到屋后那令人心生畏惧的景象——一个异常险峻陡峭的山坡赫然出现在眼前。 这个坡面简直就像是被一把巨大而锋利的斧头硬生生劈开一般,歪斜得让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更糟糕的是,上面几乎找不到一处可以落脚的平坦之地,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在拒绝人们的靠近。 哪怕只是想要勉强站立其上,恐怕也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吧? 毕竟,如此陡峭的地势,别说是普通人,就算是身手矫健之人在此处行走,恐怕也会提心吊胆、步步惊心呢! 在这坡下就是之前去看见的平地,我这里到底下的高度就有五六层楼差不多。 下面还有刚刚训练完的数十位魔教教徒,有的在闲逛,有的围在篝火不知道在交谈什么,只是,他们时不时起哄。 难怪不需要在我这附近的屋子安排人手,这是根本不需要。 咚咚咚 我到房门被敲响,能来敲门的也就只有一个人,只有可能是闽统领。 在这里熟悉的人只有两个,闽统领和柳枝枝,柳枝枝就不用想了。 我想着:“是不是闽统领找我?难道他改主意,准备把我送出去?不过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我还在幻想的时候,门已经被我打开,看见来的人,我是疑惑不已。 “柳……” 来的人正是柳小姐,我到话还没有说完,她到玉指已经点向我胸膛的定身穴。 这是可以把人定住无法动弹,真是每一个采花贼必学的技巧。 我的身体立刻定住,保持不动继续问柳小姐:“柳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 她没有解答我的疑惑径直离开,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我继续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 直到一刻钟后,我就摆弄自己有些麻木的四肢。 开什么玩笑?想靠真气定住我,我可是武学奇柴,经络都是储存不了真气,刚才她打入我体内的真气一下子就消散。 她刚才的动作太快,所以才没有注意到真气的消失,我在那一刻就下定决心先糊弄她。 若是被她发现我没有被定住,她或许就会绑住我,或直接打晕我,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我强撑着一刻钟不动,就是要保证柳小姐完全离开,我虽然不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但我知道这或许是我为数不多的机会。 我先在椅子上小坐一会,得到休息我双下肢麻木感觉才有所减轻。 “看来我的体质也不全是坏处,至少点穴对我完全没用。” 我走出房门,来到屋后,底下已经传来阵阵喊杀声。 “杀了她,快杀了她。” “快跑,完全打不过啊。” “杀了她,长老有重赏。” …… 叮—— 嘭—— 今晚的月色不太好,由于乌云较多的缘故,我没能从底下看见人影。 听着底下都是魔教教徒的声音,我还在奇怪为什么没有众生教的声音,就听见一个声音传来: “柳姑娘,你为什么要背叛神教?神教不会放过你的,啊——” 从声音的最后那声惨叫,估计他已经被斩杀。 吃惊的是,柳小姐居然背叛了魔教?这是真的吗? 第76章 寨子大乱 再仔细听周围的声音,不仅仅只有底下传来杀喊声,闽统领的住所也发出阵阵喊杀。 可以看见一些人举着火把,正在朝着闽统领那方向赶过去,火把就像数百萤火虫般汇聚。 如果闽统领说的没有错,众生教圣女实力那般高超,那他们估计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我没敢点着火把离开,只能凭借月亮散发出微弱的月光前行。 好在闽统领对寨子的建设还算用心,构建的房子虽然朴素,在开扩路的时候是有用心,这些路都没有使人磕磕碰碰的石头,只要找准标志物,就不会被绊倒。 我在一处路口时迎面撞上一个拿着火把的人。 嘭—— “睡啊?就不能看着点路吗?”那名汉子大骂,从地上起身护着准备要熄灭的火把。 我连忙道歉:“抱歉,兄弟。” 他听到我的说话,态度也有所好转,眯着眼对我说:“你怎么往这个方向跑,没有应到长老那边需要支援吗?” “我刚才在解手,忘记拿武器,现在想回去找武器。” 之前和柳小姐闲逛时,发现在寨子大门边有几栋房子是给普通教徒居住,所以这个理由还算是有些依据。 “没事,我这里有刀,可以借你一把。” 说完他把刀慢慢递过来,这是普通教徒的配置武器,只有刀没有刀鞘。 亮晃晃的刀身出现在我眼前,刀上面还有血迹,乌云突然退去,我把刀身看得更清楚,上面已经有些崩口,估计是之前与敌人刀剑交战留下的缺口,也可能是砍到敌人骨头所导致。 突然! 我看见他眼里露出的杀机,我抬起右手通过关节的动作,把小伤心箭发射出去,一寸长的小箭没入他的胸膛。 我趁此机会快速往后退,我不能保证他不会临死反扑,要是他的刀回下,我必将死亡。 狼狈后退后我看见他的身子已经慢慢倒下,我稳住身子后小心翼翼来到他的旁边,看见他在地面上大口呼吸,胸膛流着的血浸润土地。 我躲过手里的刀,对着他的咽喉砍下,砍了四五下,头与身体都快被我砍分离。 有了他这一出,我把插在他胸口的小伤心箭拔下,一共就只有三支小箭,若不拿下来就意味着我少一条命。 而且这小箭构造特殊,普通小箭根本使用不了,需要特意去定制,若是三支小箭都遗失,连在锻造小箭的标本都没有,这件暗器就算是废了。 我拿着大刀赶往寨门口,在路上的时候看见几具尸体,都是被大刀砍断脖子,每个人的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看样子都是之前那大汉的“杰作”,这些尸体的衣服普遍非常凌乱,看样子是那大汉趁乱想杀人夺宝。 在距离寨子门口时,发现有一个脑袋般大小的大洞在土墙上,这个洞人无法穿过,主要起到通风的作用。 我透过土墙的打洞看向外面,看见门口居然排列着一干人等,就我视野所见就有数十人,这应该是众生教的人。 各各都像是有些武艺在身,外面的人以女子为主,我扫过为数不多男子面孔,发现并没有熟悉的人。 “要不要出去呢?” 我在思索,若是有熟人,我自是不会犹豫,可万一…… 就在此时,我看见有一教徒跑出寨门口,听见他嘴里喊着:“我是之前众生教,是被魔教逼迫才加入他们。” 他刚刚说完,人也刚刚出门口,我就见到一颗人头飞了回来,狠狠砸在不远处的墙面。 …… “要不我……” 我才刚刚有一个想法,就看见一人在寨子门口墙边大喊: “我为众生教流过血,我曾与圣女有过一面之缘,这次的进攻我有出一定的力。” 嘭——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杆锋利无比的长枪如同闪电般快速袭来! 它以惊人的力量和速度轻易地穿透了厚实的土墙,仿佛这面墙只是一层脆弱的薄纸。 紧接着,长枪继续向前疾驰,毫不留情地刺穿了那个人的脑袋! 刹那间,鲜血四溅,混搭着白色脑浆迸射而出,那恐怖的场景令人毛骨悚然。 而枪头竟然还从那人的后脑勺穿出,露出了狰狞可怖的尖端,仿佛在向我展示着这场杀戮的残忍与无情。 那个可怜的魔教教徒,他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支撑,双脚无力地松开。 就这样,他的整个身躯软绵绵地悬挂在了土墙上,宛如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他的双眼圆睁,脸上充满了惊愕和恐惧,但此刻已经无法表达任何情感。 望着眼前如此凄惨的景象,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这样血腥残暴的场面实在让我难以忍受,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想吐。 我不是第一次杀人,更不是第一次看别人被杀,可这样的场景依旧算是“开阔”我的眼界。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战争从来不会给人留下丝毫怜悯之心。 我听见外面传来女子讨论的声音: “这样会不会伤及到那位。” “不会,圣女早有安排,他安全的很,他也不会来到门口。” “说的对,只要有人敢出来,无论他说是什么,一律斩杀。” “真是可恶,要不是圣女的命令,我非要把他们的脑袋敲开,魔教这帮家伙,居然偷偷摸摸把整个临海州拿下。” 她们那宛如天籁般美妙动听的声音,竟然能说出如此凶狠决绝、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 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仿佛一把锋利无比的剑直直地刺向我的心口。 然而,尽管心中满是震惊和痛苦,但我却不得不感激她们。 正是因为她们这番冷酷无情的言辞,才使得我终于彻底醒悟过来,不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再妄图能够从那戒备森严的寨子大门安然离去。 看样子,她们也有不能对人动手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们口里的那个“他”姓甚名谁,若是冒充还是有一丝生机。 我悄悄的离开寨子大门范围,在寻找其他活路。 第77章 圣女样貌 我一路“偷偷摸摸”往寨后门赶去,寨子其实有一个“后门”,那是一个非常小的狗洞。 那可是寨子里好几位妇人精心饲养的狗儿呢! 而那个洞,则是寨子高层专门为这些狗狗们开辟出来的通道。 先前跟随柳小姐的时候,我便留意到了此处,当时心中暗想:说不定日后它会成为一条逃生之路。 一路上都是魔教和众生教的喊杀声,最安全的路线是沿着土墙走,不过这寨子还是比较大,按这样的路线逃离,耗费的时间可不少。 所以我选择尽量取直线,避开较大喊杀声的地方,越是靠近寨子中心,里面的尸体越多,被血迹染红的泥土随处可见。 “魔教的人快过来受死。” “就凭你这女人?” 嘭—— 就在我不远处,有十多个人在包围一个女人,他们的动作非常快,各个地方都是他们的落脚点,就如同跳蚤快速跳跃。 刀光剑影居然令我有些羡慕,让我有一种上去加入战斗的冲动。 他们时而在屋檐上不断施展轻功交手,时而强力使出拆房的手段,出手非常暴力粗鲁,所过之处皆是废墟。 随着短暂的时间过去,一些人已经命丧那众生教女子剑下。 他们战斗的局势逐渐改变,已经变成女子在追杀其余幸存下的几个人,有人已经趁机逃跑,朝着寨门方向离开。 我立刻远离这处危险之处,因为他们交战的缘故,我的路线收到很大改变,不知不觉就来到之前放银子的地方。 这里已经房门大开,连窗都是破烂不堪,屋子的木墙出现大洞,这个洞一看就是被人强行撞击的结果。 我小心翼翼地凑近那个破洞,瞪大眼睛往里窥视着。 果不其然,洞内空空如也,仿佛被彻底洗劫一空!毫无疑问,闽统领必定对此有所防备,或者说,还有极小的可能性是众生教行动迅速至极,早已将此地的银两席卷而去。 屋外的景象与屋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我触目惊心。 满地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残缺不全的肢体残骸,宛如一幅血腥恐怖的画卷展现在眼前。 而那地面上流淌着的各种颜色的液体更是让人毛骨悚然:鲜红的血液、金黄的尿液、碧绿的胆汁以及嫩白的脑浆…… 这些混杂在一起,散发出阵阵刺鼻难闻的恶臭气息。 如此惨状不禁令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起来。 我甚至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尚未消化完全的食物正顺着食道缓缓上升至喉咙口,随时都可能喷涌而出。 然而,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我硬是将它们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并迅速移开目光,再也不敢直视地上那些辣眼睛的东西,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呕吐出来,不再自讨“苦”吃。 更让我倍感震惊的是,一路走来竟然没有发现哪怕一具属于众生教的尸首! 要知道,在来时的途中,我分明亲眼目睹过众生教教徒与魔教交手,而魔教教徒居然没有留下众生教教徒的尸体。 可见,众生教派来的人不多,但他们每个人的实力却都异常强大。 通常情况下,都是好几个人甚至数十人联合起来围攻一个众生教徒,可即便如此,依然难以抵挡对方凌厉的攻势。 当走到了这个洞口前,竟意外地瞧见一旁的屋墙边立着一架梯子,刹那间,我的眼睛亮了起来。 毫不犹豫地搬起那架梯子,将其紧紧贴合在土墙上。 由于这里位于寨子后方,平日里鲜有人前来修补土墙,以至于上方的墙体已然出现裂痕。 我小心翼翼地攀上土墙,稳稳地坐在那道裂开的缝隙之上。 制作这架梯子所选用的木材种类极为轻巧,双手轻轻一提,便能轻易地将梯子挪至墙外。 这座城墙足有一层楼那么高,墙外的地面并不平坦,而是铺满了各式各样的乱石。从这样的高度纵身跳下,虽说不至于丢掉性命,但却极有可能扭伤双腿。 这个时候扭伤腿,我恐怕一夜都走不了一里地,那就只能等死。 下到下面,我把梯子丢到一处茂密灌木隐藏起来,这寨子所在之处都是以石山为主,周边没有太多高大的树林。 所以我的视野非常好,只有一些齐腰的灌木,这很好的方便我辨识方向。 因为是寨后,我来寨子记的路线完全用不着,只能先远离寨子,再找绕回来时的路,最后再回到江口城。 才走了百米,就看见一处灌木有一双闪着光的眼睛,我的心中一凉。 “莫非是狼?” 我把右手抬向那边,准备发射小伤心箭,待它走出阴影我才看清它样子。 这是一条黑狗,毛发在月光的照映下,黑色的毛发更加明显,嘴里还叼着一块腐肉,它丢下腐肉直奔我过来。 我虽然心惊,但保持着该有的冷静,右手腕关节和肘关节轻轻一动。 嗖—— 小箭被我发射出去,刺进它的脖子,它没有立即毙命,而是惊慌失措的逃离。 呜汪—— 汪—— 它的惨叫声没有使得我高兴,它的离开带走我一只小箭。 “该死。” 我大骂一声,现在我可没有时间慢慢去找黑狗取下小箭。 嘭—— 砰—— 两声巨大声响从身后传来,我回头望过去,看见那土墙已经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在我不远处扬起不少尘土,待尘土消散,里面有一个人颤颤巍巍站立着。 现在头上的乌云早已不见,所以我可以清晰看见那人的模样,赫然是闽统领。 我连忙躲藏起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寨子内从那个大洞走出一个人——一个女人,穿着朴素简单,手里的剑都还没有出鞘。 她的容颜被月光照射出来,她的脸如同白玉般唯美,晶莹透亮,洁白无瑕。 我没有心情看她的身段,不是被她的绝世容颜吸引,不过确实是被她的脸惊到。 这是见过两次,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她就是之前在皇宫的宫女。 那个我之前有意寻找的会武宫女——紫袖。 第78章 圣女实力 “圣女确实不凡,能与你一战是我的荣幸。” 闽统领喘着气对着她说,然后他又摇头感慨:“可惜,我的实力竟然不能让你拔剑。” 她竟然会是那位传说中的圣女! 这实在令我难以置信!谁能料到,众生教在伊国的至高掌权者,竟然隐匿在宫廷之内? 而且还是个身份低微、负责各种琐碎杂务的普通宫女! 这种事情简直超乎了我的想象极限,仿佛要我前往淮国的后宫,去充当一名卑贱的太监一般匪夷所思! “银子究竟藏于何处?” 紫袖面无表情地轻声问道,声音平静得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毫无波澜。 我暗道:果然,闽统领把银子藏起来了,众生教肯定在寨子里仔细找过,却没有发现任何钱财。 然而,与紫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闽统领的嘴角却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得意。 能看清闽统领这些微妙表情,还得感谢我明亮的眼睛,为此我感谢上天的赐予,也是第一次感谢我的便宜父母。 只见他紧握着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毫不犹豫地将刀尖直直指向紫袖,仿佛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此刻,整个场面充满了紧张而压抑的气氛,让我不禁屏住呼吸,不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关键细节,而是怕被紫袖发现。 江湖高手,尤其是紫袖这样的高手,可以洞察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不敢说能听到我的心跳,但急促的呼吸肯定会被发现。 “在一个你找不见的地方。” 闽统领话毕,身形如电般猛地跃起,宛如一只在捕食的雄鹰,向着紫袖所在之处疾驰飞去。 他与紫袖之间相距足有十米之遥,但仅仅一个呼吸间,他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紫袖跟前! 就在这时,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紫袖手中紧握的长剑竟然毫无征兆地自行飞射而出! 御剑术??? 话本里的东西??? 剑身在空中急速划过,仿佛一道闪电横空出世,凌厉无比。 那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就连我这般敏锐之人,也仅能捕捉到那道剑光转瞬即逝,化为一条极其细微的线条。 而此时的闽统领尚在空中,尚未落地,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身体一分为二,脑袋与身体分离! 嘭! 一具失去头颅的躯体笔直地跪倒在紫袖面前,而那颗头颅则由于惯性继续向前飞去,最终掉落在紫袖的身后。 正当我还在惊愕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紫袖身后踱步而来。 由于此身影始终隐匿于紫袖后方,恰好被墙体所投下的阴影遮蔽住面庞,让我难以看清其真容。 我不得不微微眯起双眼,极力凝视,方才辨认出来者竟是柳小姐!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宛如仙子下凡,给人一种神秘莫测之感。 “圣女,他不见了。” 紫袖把头看向柳小姐:“怎么不见,你没有给他定身?” “我点他穴了,不知道为什么,回去的时候,就找不见人,可能,可能被人劫走了。” 听到此处,我的心中犹如被一道闪电划过,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她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他”,竟然就是我本人!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可以明显地看出,她们这样做显然是有意要保护我。 倘若此时紫袖并不在场,那么毫无疑问,我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立刻飞奔而出。 然而,现实情况却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面对如此困境,我深知自己绝不能轻易现身。 毕竟,紫袖对我的真实身份心知肚明,即便世上真有一个人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但只要紫袖心存疑虑,那便足以埋下一颗危险的种子。 而对于众生教来说,他们的意图简直就是昭然若揭——建国。 其险恶用心不言而喻,杀掉我远比留下我更为有利可图。 我藏身于下方的灌木丛之中,这些灌木乃是从石头的缝隙之间顽强生长而出,所依附的土壤极为稀少。 再加上近日来骄阳似火,烈日炎炎,导致我根本无法获取足够的泥土来涂抹在自己的面容之上,从而实现最为简单直接的伪装手段。 我也无法动弹,只要敢动就会被发现,说不定紫袖的飞来一剑,当场命丧黄泉,去地底陪闽统领聊天。 又听见,紫袖吩咐: “立刻让所有人仔细找到他,记住,一些与他体型相似的尸体也需要看看。” 这是在怀疑我已经被杀死了?我真是谢谢你咧。 她们走了,我却不敢有所动作,过了一刻钟,我才跑到闽统领还在跪着的尸体,看着他脖子被整整齐齐的伤口,不,是截面。 我把手放在上面,将手里的血涂在我的脸上。 啪啪 啪啪 我扇自己四个耳光,力气使得非常大,才一小会,脸就已经肿起来。 我朝着寨子里走去,才走了百米,就看见前面有人。 那人也发现了我,提着刀飞速过来,我连忙大喊:“我是超徐,我是诸有幸,我是众生教在阳州析县的统领。” 他听到这话就减慢速度,在月光下看着我,他拿出一个小竹节,竹节下面有一根小绳,他左手拿竹节,右手拉动绳子。 啾—— 嘭—— 上空一朵蓝色小花的烟花爆开,我可以感知周围有无数的人正在赶来。 不一会,紫袖和柳小姐已经来到我面前,柳小姐看我一眼疑惑到: “超虚?” 估计是我肿大和涂满鲜血的脸,让她一时无法认出。 “是我。” “你怎么这样了?” “你走后不久,有人就过来拜访我,虽然解开我的穴位,可也把我的钱财抢走,顺带还给了我几个耳光。” 噗—— 我明显看见她笑,笑的很美,让我感觉春暖花开,没有一丝介意和不好意思。 柳小姐忍笑对紫袖低头说:“他就是诸有幸。” 紫袖,我与她站在不远处,可以看出她的头顶才到我的下颌,我现在才想起贾公公说过:他在宫里曾经和这个身高的女人交过手。 看来她就是那个,见识过紫袖杀人的场面,我有为贾公公能活下来感到庆幸。 还没等紫袖开口,我便率先开口:“见过圣女大人。” 说完我便要对她单膝跪下行礼,才刚刚有动作,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 紫袖的声音传来:“不必行礼,众生教皆是平等。” 看来是她对我做了什么,让我无法行动。 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冷汗直流。 她盯着我的脸:“我是不是见过你?” 第79章 银子的藏地 我都这个样子,她还能认出我? 我迷茫又带着自信的说:“圣女说笑了,属下身份和实力低微,未曾有幸见过圣女。” 紫袖没有纠结这个问题,扫视周围的废墟,最后把眼睛看向我。 “这次临海州被魔教侵蚀,你是首功,你想要什么奖赏。” “为百姓所做,为众生教效力,不敢居功。” 从先前她坚决制止我下跪的举动之中,我已然能够清晰地洞察到,紫袖对于众生教所秉持的那些教义可谓是谨遵不渝、笃信不疑。 而我始终将黎民百姓的安稳置于首位,这般做法恰好与众生教所倡导的“以民为本”之理念不谋而合,无形之间也悄然拉近了我与她之间的距离。 况且,即便我果真有所索求,期望获得赏赐,可她当真会应允并赐予于我吗? 倘若讨要的奖赏过于微薄,我定然难以称心如意;但若奖赏丰厚过度,则极有可能会在紫袖心中留下不佳的印象。 如此看来,交由她自行斟酌安排奖赏事宜,方为最佳的明智之举! 果然,我才刚刚表忠心,就听见她说: “现在临海州被魔教搞的乌烟瘴气,我从各州调出的人手不能长时间留在临海州,你暂时担任临海州圣部议主。” 议主,乃是众生教于各州所设立的至高无上之职位! 在那广袤无垠的伊国大地之上,普通的城池与县邑皆由统领统辖治理;而那些掌控着一方郡县的,则被尊称为大统领;至于更上层者,便是那坐镇一州之地、权势倾天的议主! 这些议主们,无疑堪称伊国内除去圣女之外最为显赫之人。 尽管这所谓的“第一人”数量众多,但他们在众生教教内所拥有的权力却是无与伦比、惊天动地! 其地位尊崇无比,令无数人为之敬仰和畏惧。 每一个议主都如同众星捧月般备受瞩目,其所作所为更是牵动着整个教派乃至国家的命运走向。 他们手握重权,可以轻易决定生杀予夺之事; 他们或智慧过人,深谋远虑;或武艺高强,威震一州。 总之,议主这个名号代表着众生教无尽的荣耀与威严,不过,这些议主可不像圣女那般“以民为主”,更多的是榨干底层教徒,可以获得巨额的财富。 是众人梦寐以求却又难以企及的巅峰存在! “尊圣女之命。” 我可不会和她须臾推诿,这位置我要定了,考虑到自身对临海州的掌控能力,若是没有人帮忙,我是无法整顿临海州这个烂摊子。 至于人,我完全不需要担心,也不用自己去慢慢找,圣女肯定会在我身边安插人手。 “圣女,不知道临海州的魔教情况如何。” 至少要让我知道现在临海州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也好方便以后做的事。 “临海州绝大部分的魔教已经被拔除,尤其是高层已经全部杀掉,她,就是接下来给你安排的护卫。” 说完紫袖将玉手指向一旁的柳小姐,柳小姐也在这时候向前走一步。 接着她又说:“我现在需要回去办事,找到那笔钱的任务就交给你。” 这是她最后的话,她朝着寨门方向离开,随着她的离开,很多人也一同离开,只留下稀稀落落的几十个人打扫“战场”。 紫袖只给我留下柳小姐一个女的,其余都是一群汉子,一名瘦小的男子跑来对我汇报。 “议主,这边有情况。” 我和柳小姐随着那瘦弱男子来到之前我躲藏的位置,只见他先将手指向我刚刚藏起来的梯子。 “议主,这是个梯子,估计之前有人偷偷从这里用梯子爬上土墙离开。” 我汗颜! “无碍,跑掉一两个无关紧要,我们之后会把他们慢慢揪出来。”我只能这样打发他。 却见他带着我到刚才黑狗出来的地方,我才发现了那里全是尸体,各个都是一刀毙命,看这样子有十几人。 那位置是一个凹坑,他们应该是被闽统领杀人灭口,尸体没有被掩埋,隐约看尸体的皮肤,应该有三五天。 我命令所有的人把寨子里的尸体搬到这个地方,把所有的尸体全部烧掉,减少疾病瘟疫的传播。 因为还是夜晚,诸多事情都不方便。 我安排几人守夜,防止突发事件,其余的人都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好好补充精神。 这场大火烧的非常大,照亮了大半个寨子,一直准备到天亮才烧干净,凹坑里全是灰烬。 我命令昨晚值守的人找个地方睡觉,昨晚已经睡觉的人今天到周围查找银子。 闽统领藏银子的地方不会离寨子太远,那可是巨额银两,就算抬箱子的人都是江湖好手,不仅重还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就起不到隐藏的作用。 我给手下的人搜查范围是寨子周围五里内,尤其需要注意山洞、水塘、新翻开的土地、杂草和灌木处。 至于寨子里,主要是水井、水缸、所有房屋内的地板、灶台甚至连茅厕都要拿木棍戳两下,看看里面有没有木质的感觉。 除了我和柳小姐留在寨子,还有五六位一同留下,这些人留下是为了做好饭菜。 人是铁,饭是钢,再说寨子周围也没有任何果子可以充饥,指挥他们又不给他们饭吃,他们说不定就敢杀了我。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走向那烧尸的大坑。 当我踏入其中时,一股刺鼻的焦味扑面而来,令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坑内弥漫着浓浓的烟雾,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但脚下的触感却异常清晰——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木灰和骨灰,它们如细软的沙砾一般,已经堆积到了我的脚踝处。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涌起无尽的感慨。 看着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下这微不足道的灰烬,我不禁想到自己的未来。 或许有一天,我也将如同他们一样,化作这小小的一撮灰,被岁月掩埋,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或者,就在下一个瞬间,命运的轮盘突然转动,我也可能遭遇不测,步上与他们相同的结局。 人生无常,生死难料。 在这一刻,我深刻地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与短暂,我必须要在这个世界留下身影,必须要让后世的人牢牢记住我的名字。 我向前走一步,却被东西绊倒,瞬间扬起大量的灰,我没看见柳小姐的身影,估计她在上面看着戏。 我手撑在地上,感觉地面上有一块冰凉的铁片,铁片周边还有一些烧不尽的木炭。 这看起来是一个箱子被埋在里面,只在土里露出一小角。 我顾不上脸上和衣服上的灰,激动的让我心跳加快。 “这难道是闽统领藏银两的地方?” 第80章 有理有据的猜测 好家伙,确实在一个想不到的地方,我不得不佩服闽统领。 把银两埋在“乱坟岗”,会有谁闲着没事给他们收尸,恐怕很多人的避而远之。 若是没有我给众生教的地图,众生教都可能找不见这寨子,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发生。 当然,有柳小姐在,他们也会找到这里,她经常出入寨子,简直就是一个活地图。 不过,我感觉,之前柳小姐肯定不是众生教,我怀疑,是她去阳州析县找她的两个姐妹时,被众生教澜部发现并策反。 倘若她早早地便已成为了众生教之人,那又何须我与武番等数人舍生忘死地前去通风报信呢?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也就不可能会遭受魔教的剿灭,以至于被彻底清除殆尽。 因此,如果不是因为我向她透露关于析县柳家姐妹之事,恐怕她也难以有机会被纳入澜部之中。 我确实是首功,在这件事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匆忙站起身,快速“逃离”那白粉飞扬的地方,发现柳小姐只是拿着袖子遮住口鼻,没有发现我的异常。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马不停蹄地赶回屋子里,迅速冲进浴室开始简单地冲洗起来。 这个洗浴的房间原本是属于闽统领的,幸运的是,他那宽敞无比的衣柜里竟然还存放着不少衣物可供选择。 然而,当这些衣服穿到我的身上时,却明显感觉到它们过于宽大了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我的肩头滑落下来一般。 不得不说,闽统领的身材实在是太过健硕威猛了,跟他相比,我这副平日里疏于锻炼、略显单薄的身躯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啊! 我穿着一身黑装出来,这件是闽统领衣柜里最小的衣服,至少让我看起来不是那么难看。 出到门口,看见柳小姐先坐在外面,我走到她身旁。 “柳小姐是什么时候加入众生教的。” 她拿着块布擦拭手中的秀剑,那剑已经被她擦的发亮,她没有正眼看我。 “之前你告诉我姐姐所在地方时,我便抽个时间去一趟析县,我刚刚见到她们就被澜部俘虏。 在我姐姐的央求下,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就加入了澜部。” 果然,那柳家两姐妹就是众生教的人,好在之前与她们没有太多交情,会不会是她们两个敲我的闷棍? 我思考后得到的结论是:还真有可能。 姐姐? 同时,我注意到她说的是姐姐,那就是说两个都是她的姐姐。 “你的两个姐姐会武功吗?” 这是我的疑问,如果她们会武功,犯得着去卖豆腐?如果她们不会武功,那就不是她们两个对我出手。 难道普通女子来到我身后,我还察觉不了吗?敲我的人多少是有些武功在身。 “她们不识字,对武道一途一窍不通,她们只是众生教的外线。” 我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我的脑海出现一个可疑的人,那就是唐老夫人。 她,会不会就是众生教在阳州澜部的首领,也是阳州的议主? 我刚刚把何公子的龌龊计划告诉唐小姐,导致有些绯闻,她就立刻派人把我打晕,并抢走我凭本事赚来的十两。 连续敲我两下,这难道是给我的一个警告?我三番两次早上遇到她的马车,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她晚上派人敲晕我,早上又来给送我馒头,我居然还感恩戴德? 她的儿子身为知府,武番却说他是大统领。 因为我间接救过她宝贝孙女,她对我有一定的好感,她应该是给陆压统领施压,陆压才会和老赵唱双簧管,所以我才快速成为析县众生教高层。 陆压? 对,陆压就是唐府的人,他可能就是被老夫人,或者说唐老爷收入教中。 在找到唐小姐的那晚,在唐府的那小段时间,老夫人的做法雷厉风行,颇为狠辣。 种种迹象表明,唐老夫人是最有可能的人。 我暗道:“看来,这唐府有着不小秘密。” 估计唐府除了唐小姐就没有一个善茬,可怜的的唐小姐,虽然有才学,可惜身在狼窝,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把她带出唐府。 我坐下来,看着她的脸说:“你见过阳州澜部的议主吗?” “见过又如何?这没有什么意义吧?” 只见她紧握着手中那柄闪烁着寒光的利剑,毫不犹豫地朝着前方虚空猛然一刺! 仿佛要刺破这无尽的沉默与迷雾一般。而对于我的问题,她给出的回应却是那般模棱两可、含糊不清。 “她……在唐府吧?” 我突然脱口而出,这个问题犹如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周围压抑的气氛。 我的声音如此响亮且坚定,以至于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如何应对,更无暇再继续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我的话音落下时,她的身躯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她缓缓扭过头来,目光终于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颤动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紧紧闭拢。 然而,仅仅只是这短暂的一瞥以及她那细微的神情变化和肢体语言,便已足够让我洞悉一切。 无需再多言,我已然从她的反应中找到了答案。 我连忙岔开话题:“圣女是准备回去吗?” 我的意图她明显知晓,对我的问题也留意不少,生怕我给她挖坑,思索过后她才回道:“临海州还有好几处地方需要清理。” 第81章 回城 意思就是说,圣女还没有扫荡完魔教,她短时间,或者再也不会回来? 我没有再与她交谈,一直闲坐在她旁边。 到了午时,散出去的人都回来,每一个人都没有喜悦之情。 看样子是找不见银两的藏地,也不奇怪,他们能找见才有鬼。 在众多身影之中,有且仅有一名男子缓缓走来,他的面庞轮廓清晰,五官分布恰到好处,显得颇为端正。 与其他身形健硕、肌肉线条夸张的人相比,他的身材虽然也充满力量感,但却并未给人一种过于威猛的压迫感。 只见他稳步走到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开口回答道: “议主大人,属下已经将这片区域仔细搜查过了,然而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这名男子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让他多了几分成熟稳重的气质。 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事物背后隐藏的真相。 此刻,他正用那坚定而又略带敬畏的目光注视着我,等待着我的进一步指示。 我长叹一口气: “唉,先吃午食,休息一炷香,再到外面搜查酉时便离开。” 男子对着我抱拳:“是。” 他身后的几人也一同回复,这回复的语气各有不同。 有的有气无力,对此不抱有希望;有的铿锵有力,认为能够找见银两;有的则是,有任何情绪,就如同那个来询问的男子。 我只能安慰那几位垂头丧气的人:“诸位,我知道有些为难,不过请诸位放心,等回江口城,我不会亏待大家。” 下面的人再次抱拳,齐齐喊道:“多谢议主大人。” 在之前见闽统领的大厅里,屋顶有两个破洞,使得有两道阳光照射下来,可以看见光照里飘散细小尘土。 昨天还干净整齐的青砖,现在已染上一大片血迹,只有极少地方还可以看见一小片青色。 地面还有还有几道刀剑痕迹,有几个地方的青砖已经被刨起,露出地下的泥土。 而我们正在这处大厅摆桌吃饭,众生教的人没有丝毫介意。 因为知道众生教圣女要来,闽统领准备充足的食物,不仅有大量水果蔬菜,还有一处小池子养鱼,也在后寨子里有一个低矮小棚,里面养着鸡鸭以及肥猪。 而现在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食物,闽统领估计是想在寨子躲藏很久一段时间,即便已经宰杀很多,依旧还有十之八九。 负责伙食的人估计是一个老手,食物准备的非常鲜美,多是以肉食为主,这些学武之人消耗真气较大,需要补充大量的食物,尤其是肉食。 这次的进餐,只是一半的人开吃,另外一半的人没有开动。 这是为了防止食物有毒,导致这寨子里的众人被一锅端了。 这不是怀疑做饭做菜的教中之人,而是下毒的方法太多,这是众生教的保命之法。 有些毒药无色无味,即便是银针也无法检测出,留下一部分可以很好的应突发情况。 其他桌上每个人面前都是一只烧鸡、一只烤鸭子、一条水煮鱼。 桌子再中间点是一些素菜,开水白菜,萝卜土豆丝,凉拌海带丝;最中间的是半条烤猪。 我与柳小姐以及之前汇报的男子坐在一桌,我们的菜与他们有些不同。 比他们多了盅汤,我的最为特殊,为两份,分别是枸杞乳鸽汤和人参猪鞭汤。 柳小姐的是冰糖雪梨炖燕窝,没有发光的油,晶莹剔透,最上面有两颗红枣点缀,使得色泽没有那么单调。 那男子是一碗玉米排骨汤,这就显得有些简陋。 最中间的是一只烤乳猪,从金黄色的猪皮可以看出,这是下了很大功夫。 这烤乳猪脆而不干,油而不腻,味道是非常好吃,有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已经飘了起来。 柳小姐看着我喝完那两个份汤,虽然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可眼里的鄙夷不屑都加以掩饰。 我不敢触怒她,只能腹诽:“看什么看?这是厨师的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那方面的能力很强好吗?根本不需要补。” 在桌子上与那男子简单交谈,我知道他是圣女留下的大统领,可以帮我收拾临海州的烂摊子。 他们一行三十一人,七变境的有三人,他就是其之一,还是最强的那位。 他的名字很怪,只有一个字——杰。 据他所说,他是维伸族,这个族群在五国都有分布,但数量极少,五国维伸族加起来也达不到万人,在伊国的人更少,不足千人。 他没有按照其他少数民族那般给自己起一个名字,理由是:名字乃长者赐,不可改。 从他嘴里了解到,柳小姐不仅仅是负杰责我的护卫,还是澜部在威海郡的大统领。 不一会,我们三个已经吃饱,但剩下的菜还有很多, 杰,虽然是我们三个吃的最多,可他依旧留下半只鸭子,我是整只鸭子都没动,那只烤乳猪占据我胃太多看见,鸡和鱼倒是吃得干干净净。 柳小姐只吃了半只鸡,和一些素菜,对油腻的东西都不带动筷子的。 我感慨,这或许就是她保持窈窕身材的方法,可惜不能尽情品尝美食。 半数教徒在狼吞虎咽下,已经再也吃不下,休息片刻后就出去找银子。 剩下的半数人,看见他们没有任何事,便开始品尝菜食。 酉时。 众生教全部人员已经回来,他们自然是空手而归,在杰的整顿下,人员的朝着江口城回去。 我让他们只带一些从尸体搜出值钱物品,其余的鸡鸭鱼猪,明天我自会派人过来拿回城。 这些不仅仅是粮食,在我眼里可都是钱,并且,难道让他们一路抓着鸡鸭猪回城?他们肯定不会这样。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我有借口再回寨子,带着卢战等非众生教的人过来把银两拿走。 我是不会把这笔钱交给众生教,钱,我可是非常缺,平分我都不干。 江口城,城门。 走到城门的时候,我还在思考要怎么应对林巡监,魔教在临海州基本已经覆灭,他会不会对我动手? 第82章 眨眼的最高境界 要知道,林巡监之所以重用我,那是因为我是魔教派来的人,他无法直接对我动手,他需要和我配合搞掉魔教。 好了,现在魔教真的无了,现在这倒是成了我的问题,让我放弃玄机营,我是舍不得。 林巡监的实力不低,就算是闽统领也要掂量一二,就算我把杰和柳小姐带在身边,感觉对上林巡监也够呛。 别看林巡监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在没有绝对实力前,我是不会走上与他硬碰硬的路。 更不用说林府还有不少高手,要不再拉上周展功?就算能杀掉他,太守和江口城的士卒恐怕会把刚刚建立的众生教泯灭。 他一直表现的非常器重我,对我的大部分要求都能答应,他肯定在谋划着什么? 那就只能继续威胁他,用众生教,用圣女威胁他。 连他的畏惧的闽统领都不是圣女的对手,他的忌惮应该会更强,效果会更好。 酉时三刻,望海客栈。 天色已晚,我将杰等三十一人安排在里面住宿,明天再给他们安排居所。 至于柳小姐,她有自己的去处——醉春楼。 得亏姜天圣离开了江口城,要不然客栈早就爆满,他们的安置就是很难解决的问题。 他的离开,带给城中无尽的安静和繁荣,带走了绝大部分的江湖人士。 姜天圣在的时候,酒楼、客栈、青楼赚得盆满钵满,他离开的时候,使那些小商小贩可以出来谋生计。 街道上非常的繁华,灯火通明。 因为夜还未晚,林府的大门自然是大开,在林府门口时,一名守门小斯认出我,连忙哈腰。 “超公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让你去陪李姑娘吃饭。” 李姑娘,是林府所有人对李秀婷的称呼,这是林巡监的要求,若是不按着这样称呼就得死。 虽然李秀婷说是可以叫她夫人,在府里很多事上,林巡监都会考虑她的意见,不,就算是错的建议,林巡监都会照做,只为博美人一笑。 可在这称呼上,林巡监是非常坚定,无人能改变。 看样子,林巡监知道我会回来,估计我刚刚进城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我的行踪。 我听到此话,仔细算着时间,不会是李秀婷自己做的黑暗料理吧?林巡监要求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这饭菜……是李姑娘自己做的?” 听到我说话,那小斯僵僵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眼睛也不动,甚至连呼吸引起胸膛起伏的动作都没有。 “喂,回答我的问题。” 他依旧没有动,要不是我看见他胸膛起伏,我都怀疑他已经死了。 我连忙看向我后面,发现完全没有任何人,我想我应该知道是为什么了。 我小声的对他说:“是,就眨眼睛。” 只见他那双原本就空洞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疯狂地眨动着! 那频率之快简直让我瞠目结舌,仿佛被辣椒水滴在眼睛里,想快速将其排斥出去。 他的眼皮如同被风吹动的树叶般,上下再上下,闭合再闭合。 时而又迅速张开,如此循环往复,没有丝毫停歇之意。 这般模样实在是太过夸张,以至于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之情。 我轻轻点头,生怕他把眼皮眨到抽筋,我走过他身旁的时候,轻轻在他耳边说:“我刚刚回来,并无钱赏,明日再给你好处。” 他没有说什么,这不需要说的太多。 我非常感谢他,他至少拯救了我的舌头,拯救了我的味蕾,拯救了我的肠胃。 我独自走到客厅里,果然只有李秀婷一个人吃着饭,每道菜都雨露均沾。 一旁的丫鬟开心的替我把椅子拉开,在等待我入座。 我真是想抽她一下,她美丽的笑容非常好看,但在我眼里非常难看,难看至极…… 我扫视桌上的东西,对着丫鬟开口吩咐:“先给我上一壶热茶,在外面忙活一天,现在非常口渴。” 踏踏踏! 丫鬟下去,短短时间就已经把茶壶端上来,壶嘴还冒着热气。 丫鬟将茶水倒在我的茶杯上,我将茶杯拿起,在眼前轻轻晃动,感觉水杯的温度不算高,我便一口饮下。 这茶水香中带着点微苦,温度也刚刚好,看来这些丫鬟早有准备。 “不知伯父去哪里了?” “去与太守在棋盘上争高下。” 李秀婷的话让我知道,这林巡监又在找借口出去,要不然以他的性子,不会这么做。 李秀婷夹起她前面的鸡腿,把这鸡腿往我的碗里放。 往里放? 你问过我了没有?我答应了吗?你就给? “谢谢李姑娘,我会自己动手,我可是不会客气的。” “年轻人就是要多吃点,才能去病去灾。” …… 我房间里,已经喝了两壶水,在睡前,我吩咐丫鬟在床边再准备一壶水。 这一觉,是非常煎熬,我全身上下,除了舌头都睡着,我连在梦里都在找水。 第二天。 我穿上衣服,看着铜镜有些憔悴的面容,顺便看一眼床边已经空着的水壶,感慨吃饭容易,品菜要人命。 我一大早就离开林府,在门口的时候,看见昨晚的小斯还在门口打着哈欠。 十两被我塞给了他,他顿时就精神,看样子,让他在守一天也不是问题。 按理来说,现在需要的钱太多,应该省着点花,不过想想能用的钱,我也就不在意。 先不说,现在我完全可以自由与阳州沟通,获得两个老狐狸的金钱支持——便宜老丈人和奸商钟掌柜。 林巡监之前给的钱现在还没有动一分,那可是整整五万。 昨天找到闽统领藏银子的地方,那可是我亲自运过来的,里面有多少钱我一清二楚,十五万两。 就算闽统领有花掉一些,也会有很多,至少还有十万。 这个猜测是有根据的,闽统领之前给我两万的“军资”,后来又被我用造船的理由,骗来三千两。 “公子,这么早就过来玩啊。” “来嘛来嘛。” 我最先来到醉春楼,让柳小姐动用城中的人脉,给杰一行人找居所。 把三百两交给她后我便朝着西门大营走去,不知道他们在没有我的两天里,有没有好好练。 第83章 车行 城西,大营门口。 尽管我来得异常之早,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玄机营竟然比我还要早起许多! 当我抵达时,他们早已整齐地排列成队,开始了紧张而有序的训练。 远远望去,可以看到他们身姿矫健、动作娴熟,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整齐。 与此同时,从营地内部不时传出一阵阵激昂高亢的喊叫声。 \"参军大人!\" \"参军大人!\" 正当我沉浸在眼前这壮观场景之中时,耳边突然响起两声恭敬的问候声。 原来是负责守卫大门的士兵们发现了我的到来,并迅速向我行礼致意。 只见他们一个个神情肃穆、目光坚定,挺直着身躯站在那里,宛如钢铁般坚不可摧。 看来卢战练兵确实有些能力,倘若是我来练兵,绝对没有这样的成果。 我大步走进去,不久便见到在高台练兵的卢战,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对着他挥手,示意让他过来。 他果然立刻赶过来,他没有抱拳行礼,只是把腰弯下说:“参军大人,不知道可是对练兵有什么不满。” “很不错,我还是可以接受,你现在选出一百士兵,随我出城搬运东西。” “搬东西?参军大人,若是把这些士兵当苦力来使,恐怕对以后的指挥不利。” 这是在担心士兵会有意见,虽然士卒不会说什么,可多少会认为是我看不起他们。 “无碍,只是去搬运些吃食,那些鸡鸭猪都是给他们吃的,这是我特意要改善士卒们的伙食。” “如此甚好,士卒会对大人感恩戴德,作战也会更加勇猛。” 卢战说完便要回去点一队人马,我想到一件事,连忙制止他。 “等等。” “参军大人,还有何事?”卢战谦卑的询问。 我扫视周围,见附近没有人偷听我和卢战的交谈。 “你可知魔教?” “有所耳闻。” “那玄机营中可有魔教中人?” 这个问题是我明知故问,之前我可是从魔教那拿了钱,魔教给我钱,是因为这营中被他们安插了人手。 虽然说,江口城的魔教高层已经在寨子里被杀的差不多,可闽统领安插在营中的魔教肯定还活着。 若是普通没有忠心的教徒,我倒是不会在意,这些人看见魔教覆灭,自然不会再想着回去。 就怕有些死忠,还是闽统领的心腹,若是之前还去过寨子,还知道我之前是魔教的身份。 即便是傻子都知道魔教的覆灭肯定有我的身影,而现在,我还要带着他们去搬银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估计以后我即便在军营,也不太安心。 卢战非常的犹豫,从他的犹豫我可以看出,他肯定知道那些潜伏的魔教中人,他是在怕我将其全部斩杀,这些士卒跟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相处时间,再怎么样也有一些感情。 “这……这……”他既不想违逆我,也不想伤了这些士卒。 “除了死忠,其余普通魔教中人,我不会对其动手,你应该知道,我可没有太多时间重新练兵。” “大人,确实有。” “先把那些死忠的人关押起来,一会你去选人的时候,不要选魔教之人,要那些家世清白的人。” “是。” 没有让卢战直接将其杀死,是怕卢战拿着鸡毛当令箭,趁机排除异己,把玄机营搞成他的一言堂。 从目前的情况看,卢战对我还是非常忠心,对我言听计从不畏生死。 从人心上看,我需要保持对他的怀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别人要怎么样才会获得我完全的信任,或许没有方法吧。 卢战选人的时间不会太短,这可不是从一个百人队选出,只能一个一个点人。 “选好后,就带着队伍到西城门口,我在那里等着。” “遵命,参军大人。” 看着卢战去挑人,他没有直接拿下魔教的死忠之人,我不由得点头。 现在拿下魔教不是最佳时机,只会引起士卒惊恐,会影响到我的计划。 我没有在看,朝着集市赶去。 南通街。 晨曦初现之时便已热闹非凡,这里乃是整个城市清晨最为繁忙喧嚣之地。 琳琅满目的各类物品琳琅满目地陈列于街边两侧,新鲜欲滴的蔬菜整齐摆放着,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热气腾腾的早点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而那鲜嫩肥美的羊肉,则更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踏入其中一家车行,便能感受到它独特的氛围与重要性,这家铺子主营出租马车、牛车以及手推车等交通工具。 正由于有这样的服务存在,南通街才能如此繁荣昌盛。 对于那些辛勤劳作的商贩们来说,每天租用一到两次车辆成为了他们日常生意中的关键环节。 无论是搬运大量沉重的货物还是运输体积庞大的商品,这些车辆都发挥着不可或缺的作用,极大地方便了他们的物流运作。 与此同时,那些前来采购的买主们,如果需要购买大型物件或者数量众多的物品时,同样也会选择租用一辆车来满足需求。 然而,如果直接雇佣这家车行提供全程运输服务,费用将会翻倍增加,但相应地也能享受到更为便捷和高效的待遇。 几名小斯还在院子里带着几位百姓看一辆牛车,介绍着种种好处,口若悬河令我都想租一次体验体验。 没有小斯过来招呼我,可见这生意的兴隆,掌管的看见我,连忙起身谄媚。 “超参军,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为大人效劳?” 我没有来过这家车行,连这条街也没有来过一次,主要是之前姜天圣到处找我,我的路线都是两点一线。 这掌柜居然能认得我?他就算是知道西城参军叫超虚,也不应该特意找我的画像吧? “掌柜认得我?” 这掌柜的脸上没有掌管应该有赘肉的圆脸,反而是消瘦的马脸,让我对掌柜和富商这两个职业有了新的改观。 他嘿嘿的说:“嘿嘿,大人的威名我怎么会不知?大人那是才华横溢,武学高超,不仅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还是不世出的……” “停,我来这里是有要事。” 这家伙的马屁是真的能拍,让我都有些飘飘然,虽然他说的都是实话,除了“武学高超”这点不敢苟同。 第84章 惊变 “这里有多少辆车?” 掌柜只是沉思片刻,开口答道:“马车四辆,牛车十辆,推车二十七。” “马车几驾?” “小本生意,一辆马车一匹马。” 马车可以更好的隐藏装银两的箱子,牛车和推车都是裸露在外,难免不引起别人的怀疑。 只有一匹马拉,就意味着不能装太多,或者需要来回两趟。 “马车,牛车我全部要了,再要推车十驾。” “好嘞,需要我们安排人吗?我给参军打五折。” “不必,派人把这些东西先拉到西城门口。” “好的,推车一架十个铜板,牛车一辆三百文,马车一辆半两银子,天黑之前归还,承惠五两,其余零头就当是给参军的优惠。 本来是需要十倍的押金,但以超参军的身份自然是不需要,也不会打我们这些小买卖的主意。” 小买卖? 这可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小打小闹!要知道,能够在江口城这样繁华喧嚣、竞争激烈的地方开设店铺,并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那必然得有些过人之处才行。 毕竟这里可是鱼龙混杂之地,若没有点背景和手段,又怎能立足于此呢? 特别是经营车行的人,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想想看,车子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随便一辆都价值不菲。 然而他却丝毫不担心顾客会借车之后一去不复返,亦或是有人胆敢公然“偷”走车辆而逍遥法外。 这种底气与自信,无疑彰显出了他非同凡响的实力。 或许他背后有着强大的势力撑腰,又或者他本身就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总之绝不是等闲之辈所能比拟的。 小月滩。 我坐着朵曦姑娘的船来到这里,因为我在造船,这里不允许渔船过来,朵曦姑娘知道这位置,在之前的一段时间,我都是坐着她的船来。 因为我多次乘坐,她的生活水平有所上升,不再只有捕鱼这一条谋生的路。 这里正在大兴土木,每个人都很忙,给周展功和另一位百夫长下达两个命令。 其一、迅速找到附近的渔船,征用一天,给出的费用是一天两百文,把这些船河岸一遍。 其二、天黑之前除了船匠都去丛林里训练,美其名曰是为了适应丛林作战。 西城,门口。 数驾车辆就在这里摆着,一名叫胡海的百夫长领着百名士卒赶来。 卢战没有跟来,他让胡百夫长告诉我,他正在办我给他的任务。 想来他是准备对魔教出手,营中还有五百人,他应该是可以威慑住众人。 我带着他们浩浩荡荡出发,不知不觉就一已经来到寨子。 一些鸡鸭被被士卒捆绑后放在推车上,许多蔬菜被搬到推车上。 至于几头肥猪,我则下令先不动,又带着三十人在凹坑挖出十二箱银子。 我要求他们不得打开,钱财动人心,除掉我在把钱卷走当土匪或富家翁。 这些银子被放到马车和牛车上,在牛车箱子上铺上一大捆杂草,用来掩盖箱子的存在。 这三十人同我一起出发,其他人,那些装非银子的推车的暂时留在这里,等待我再次回来。 赶了一路,终于来到之前放置船只的地方,再让士卒把东西搬上船,因为是渔船空间较小,防止因为太重怕船沉海,每艘船只能放一箱。 一共十三艘船离开了海岸,我是坐在一艘空船上,和我在一艘船的是萧破武,他主要负责划船。 我与他对坐着,右手的小伤心箭对准他,暗器随时可以发射。 我选他是有一定的理由,如果我选胡海,保不齐他会对我出手,就算是卢战也不可能保证他不是魔教中人。 萧破武,年纪较小,他与我单挑,他最多可以取得平局的成绩。 更何况,我还有小伤心箭,取他性命不难,不会有太多的变故。 至于岸边的十多人,我则命令他们原地待命,必须等我回来。 十多艘小船来到小月滩,手下一行人把箱子搬到一小屋。 这小屋是之前周展功让人修建,主要是方便我在此地午休,这屋子四周非常坚固,虽然小,但放下十多个箱子绰绰有余。 待士卒把东西搬完,我便从屋外上锁,在与吴起明简单聊两句,我就带着众人划船返回。 我告诉吴起明,让他暗中观察有没有人要进想进我屋子的人,特别说还有几个船匠暗中观察。 事实上,我只让他一个人这么做,告诉他还有人也在暗处,是怕他感到好奇监守自盗,让他也不敢打主意。 回到寨子,我立马命令几名士卒把肥猪杀掉放血,再捆在牛车上。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猪挣扎乱跑,反正它们都是要进入我士卒的肚子里,早晚都得死。 本来是打算把血直接丢了,可惜他们都说想吃个猪血,说这样太浪费。 几名士卒就提来一盆放了盐的清水,对着猪脖子的道口,接住了许多喷出的血。 我们一行人满载着食材回到大营,回来的时候,明显看见营中的士卒少了许多,大概十多个。 士卒将几头肥猪的内脏清理干净,这些士卒一看就没少做这些事,他们有时候会在海上捕捞到大型鱼类,对动物的解剖非常了解。 他们常年在海边生活,即便不到十岁的小孩,对水性的理解都是常人不能及的地步。 他们不仅仅只是陆军,更是最优秀的水军,这就是我要立刻造船的原因。 剩下的食材就交给火头军,才一会,就传来阵阵香味。 我要去火头军不要把东西都做成菜,留着一些改天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我没有与他们同吃同住,菜刚刚做好,柳小姐就来找我。 “柳小姐,有什么事?” “就是过来告诉你,杰他们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着你的命令。” “立刻查找魔教余人。” “不是应该先找银子吗?” 果然,若是我把银子运到城中,大概率被众生教发现,就算足够隐秘,也没有藏钱的地方,林府和军营肯定是不行。 我回想,我的行为没有破绽,我苦笑一声说:“柳小姐,找到魔教中人,才能找到银子,难不成让兄弟们挨家挨户,每寸每寸地找吗?” 她回去,我也准备回去,却见到一士兵骑马而来,倒在地上流着血在城门口大喊: “海盗来了——” 顿时,刚才还是繁荣有序的街道,顿时鸡飞狗跳,人群四散奔逃。 第85章 会议 城门守将就把他扶起,连忙询问:“怎么回事?” 那士卒缓缓打开已经满嘴鲜血的嘴: “海盗于半个时辰前在客村登陆,他们对附近村子进行劫掠屠杀。” 听到这里,我有感觉到一丝不对,按理来说,就算如此,他应该是从城东进来报信,而不是特意绕一圈来到城西。 只见那被扶起的士卒大口喘气: “他们立刻就抢了附近仅有的十几匹马匹,在各个路口封锁消息,把我等报信之人都拦截斩杀。 我只能走西城小道才会赶回来,若是没有其他人报信,恐怕他们已经……” 围绕在他身旁的数名守城士卒之中,已有两人转身离去,他们步履匆匆,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向马厩。 二人动作敏捷地上马后,便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其前行的方向一者指向西城都卫大营,另一则直指太守府邸。 当听到那位士卒给出的回应时,我心中原本存在的疑虑顿时消散无踪。 毕竟众所周知,胆敢虚报海盗来犯这样的重要情报所面临的惩罚将会极其严厉,如此规定正是为了防止出现类似\"狼来了\"的事件。 只听得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声响彻耳畔: 踏踏踏! 踏踏踏! 眨眼之间,两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奔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即便是坚硬的砖石路面,也难以承受它们风驰电掣般的冲击,纷纷扬起漫天尘土。而街道两旁的行人们更是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 \"紧急军情,闲人闪开!\" \"紧急军情,闲人闪开!\" 伴随着两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两名身骑快马的士卒沿着宽阔的街道一路狂奔,并不断高声示警。 听闻此声的百姓们纷纷惊恐万分,赶忙将道路让开,同时在街边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暗自揣测究竟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事情。 就在众人惊愕不已之际,那两匹快马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唯有那残留于空气中的滚滚烟尘,似乎还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一幕。 之前的守门将领派两个人把受伤的士卒带下去治疗,并朝着城门外的人群大喊。 “城外之人,立刻进城,此城门只开片刻,过时不候。” 听到此言,众百姓都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海盗已经来的节奏。 在这临海州,这种场景不能说常见,但一年也会有一两次。 有的百姓快速往城门赶来,有的百姓则是快速往回逃离。 ??? 为什么要逃离?思索片刻后,我想到了理由,他们应该是回去保护家人,或者把家人带到城中,寻求更好的保护。 咯—— 城口大门发出大声的挤压声,这江口城的城墙够三丈多,光是城门就有两丈。 这城门是由最坚固的木头,在其各处都有铁片加固,所以非常的沉重,两扇门都需要四五人才能推动。 这城门正在缓慢的关闭,当留下只能两个人的身体通过的口子。 这是为了防止海盗冲进城中,若是骑马而来,城头士卒发现时,海盗只需要片刻就能进城。 到那时候,想要再关闭城门可就晚了,而这些,都是用血淋淋的教训获取的经验。 一名跑得最快的青年来到门口询问:“是海盗要来了吗?” 在他后面的一名老者则大声喊到: “海盗来了?这可怎么办?我家那婆娘还到城外采摘野菜。” 后面的众人都在传话,而且越传越离谱。 “什么?海盗已经杀过来了?” “我怎么听说是已经杀到门口。” “什么?已经杀到城东门口?” “怎么回事怎么就已经攻破东城了?” …… 那名婆娘去挖野菜的老汉摸了自己的胸怀,又在袖口掏出十多文铜板,对着年轻的男子说: “小兄弟,能否去西坡告诉我那婆娘,让她赶紧赶回来,实在不行,就让她自己找几处老地方躲上一段时间。” 那名男子有些犹豫,最后面露不忍:“抱歉,老伯,我刚刚完婚半年,家中妻子已有身孕,我不能出什么事。” 说完他居然还从袖口掏出五枚铜板,将其放在老汉颤颤巍巍乌黑油亮的手上。 “这是我能做的一点事,钱多些或许会有人帮忙。” 那老汉踱着小步,对着周围的人不断询问,可惜,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城冒险。 关闭城门的时间无法固定,所以没有人知道城门什么时候关闭,若是出去回来却发现城门关闭,那就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为十多枚铜板豁出去一条命,怎么想都不值得。 我还在看城门的百姓,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 踏踏踏! “吁——” 一名士卒把马停在我面前,他下马对我行礼:“参军大人,都卫大人要你去太守府参加会议。” “好,我知道了。” 我应声回答,也前往马厩找到一匹白马,一路骑到太守府。 太守府门口,已经是十多匹俊马和马车在门口,门口虽然有小斯,但我之前多次过来与太守大人商议造船之事,他们自然是认得我,没有对我加以阻拦,更不会盘问我。 我进到一大厅,在丫鬟的示意,我坐在最末尾的位置,看两排的座椅,还有几位没有到场。 就在我坐下不久,剩下的几人也匆匆赶来,是城东的都卫,以及数名官员。 看着周围的人,我发现,只有我一个是以参军的身份来参加,有可能是因为我名义上也算是一名都卫,更有可能是因为林巡监的缘故。 看见来人已齐,最上首的太守说:“诸位,海盗来袭,可有什么良策呼?” 没有人回答,大厅里落针可闻,看样子没有人想着打倒这些海盗,只说出龟缩城中恐怕以后的职位不会再得到提升。 见到诸位没有开口,起身朝着太守一拜:“当务之急自然是先探查海盗人数,派出士卒告知周围村寨。” 太守点头,给我一些鼓励的说:“不错,不过我之前已经安排人手,估计不久就会获得消息。” 见太守虽然已经做作出安排,却也能采纳我的话,我便打算把心中所想的事说出来。 第86章 献策 我深吸一口气:“太守大人,既然他们是乘船而来,我们为何不派一队人把船破坏掉,将他们全部先留下来,届时援兵一到,给他们来一个关门打狗。” 周围将领像看傻子一样看我,不断摇头和耻笑。 太守倒是没有说什么,林巡监先开了口:“超参军刚来江口城有所不知,这群海盗极其狡猾,他们的大船一般离岸至少百米。 如果乘小船过去袭击,恐怕连船都上不去,即便派高手到船上出手,海盗通常也会留守武艺高强的人,成功的可能性不高。” 我想了下道:“若是在岸边用火箭点燃呢?” 林巡监依旧摇头:“不行,他们把船帆收起来没有可以点燃的物品,他们的船不知涂上什么东西,火焰无法将其点燃。” “可有投石车?” “虽然有,可最大距离也才五十米,远远打不着。” “我记得伊国是有百米以上的投石车?” “这些投石车造价太多,至少需要三十人操作,恐怕还未等我们摆上阵,他们就已经杀到。”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我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乖乖坐回去继续思考。 我被驳回的建议让我知道,在打仗方面我是没有经验,而这不是说我不是军事人才。 看着各个都护、都卫等人脸上的优越表情,我不由得纳闷,这有什么好骄傲的?不过是年长我几岁,多被海盗打败过几次。 居然不以为辱反以为荣,鼻子都快翘到天上。 只见城东陈都卫起身,他胖圆的身体让地面都震一下,他对着太守说:“太守大人,海盗强势,不可与之力敌,只能聚拢城中军队防守。 若是主动出击,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海盗打败,被打败还是轻的,要是把江口城打没了,这责任可不是我等可以承担。” 太守听到了他想听的话,连连点头:“是,陈都卫言之有理,诸位可还有什么意见?” 说白了,这些家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外面被屠杀劫掠的又不是他们,从其他方面看,他们还巴不得海盗这么做。 等援军?这就是临海州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的原因,军队调动来回就得两天。 等援军来到这里,海盗又乘船离开,明明是猫捉老鼠,现在却成了老鼠戏猫。 城南恬都卫随声附和:“还是陈都卫说的有理,不像某些无知之徒,给的意见连街上的狗都要嗤之以鼻。” 说完还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是那么的欠揍。 我冷笑:“不知道恬都卫有没有嗤之以鼻。” “那是自然。” “那恬都卫最好老实在府里待着,不要上街。” “我上与不上街需要你来管?” 这恬都卫明显脑子不够用,直到现在还没转过弯,坐在上边一点的三位都卫已经在止笑。 看着周围环境有些异常,恬都卫这才反应过来,脸色瞬间通红,已经红到发黑,非常愤怒的指着我: “你……你敢骂我是狗?信不信我活劈了你,让你……让你……” 他的话突然断断续续,有些不同寻常,起初还以为是他气急攻心,没成想他居然吐出黑血。 这着实惊到我?还在暗想:内心是不是太脆弱了,骂两句就成这样? 在大厅里,武艺最高的应该就是林巡监,他率先发现问题,站起来大喊:“不对,他是被人下毒了。” 林巡监刚刚说完,恬都卫已经瘫倒在地上,之前还不断上下咬合的嘴,已经一动不动。 城东都卫里他最近,将手指按在恬都卫的脖子处,最后不可思议的说:“他居然死了?” 啪! 太守大手拍在桌上,朝着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去府衙找仵作过来。” 恬都的尸体被家丁抬走,我感觉所有人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对。 其中有“应该是你吧?”“肯定是你下的手,”“人家就是说两句,你就取别人的性命?会不会太过了”的意思。 如果我坐在恬都卫身边,我是真的没办法申辩,这也让他们无法直接说。 场面异常安静,庚都护最先打破僵局。 城中一共两个都护,这位庚都护就是掌管城西和城南的人,手下两千士卒。 “太守大人,刚才的情况可以事后在慢慢查明真相,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太守露出疑惑之情:“是什么事?” “我们需要准备对抗海盗的来袭,可是军中什么都缺,尤其是钱财与肉食,这样可以极大的把将士们的斗气激发出来。 我们应该朝城中富商寻求募捐,毕竟这可是将士们流血换取,他们不会不识好歹。” 我心中暗自嘀咕道:“这都是因为您之前一直在无情地剥削那些可怜的士兵们啊! 而且,所谓的募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实际上就是跑到那些富商家里强行索要他们一半的家产。 而这些搜刮来的巨额财富呢,则会被在座的各位高层权贵们给瓜分掉。 哼,我可以肯定地说,这笔钱绝对不可能流到下面那些底层士兵的手中!”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对这种不公和贪婪感到无比愤慨。 然而,面对如此强大的势力,我也只能将这份不满深埋心底,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毕竟,稍有不慎就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但内心深处却始终坚信,我早晚会改变这伊国,总有一天,这些贪腐的行径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太守大人露出笑意:“对,说的对,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 庚都卫还不满足继续说到:“大人,我们需要赶紧上书给朝廷,寻求他们的粮草供应,并请求太守可以打开粮仓。” 好,好,好。 不仅打算对富商动手,还要将目标对准粮仓,把粮食拿出来卖,这可是暴利。 现在已经是十月,再过两月,恐怕就要下雪,一些买不起涨价粮食的人,一定会这个冬天死亡。 这件事我必须制止,我再次起身:“太守大人,林巡监,我想与那些海盗一战。” 第87章 搜身检查 庚都护听见此言面露不悦:“参军的高见我等已经知晓,莫要以为就你自己很聪明。” 太守正欲要开口,林巡监就轻敲桌面,这个举动让太守又把嘴闭上。 “主动出击,事关重大,我大伊二十年来从未有守城军队出城激战的先例,我与太守需要思索一番,明日才能给你答复。” “林巡监所言有理啊,本官知道超参军年轻气盛,心怀仁慈之心,见不得百姓受苦,可这毕竟不是小事。”太守在林巡监说完后补充。 “是。” 我再次朝上位两位大人一拜,坐在冷冰冰的椅子上。 随后,所谓的会议完全围绕着守城议进行,看着他们的布置非常娴熟,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苦笑。 在讨论的过程,太守叫来一士卒,在其耳边低语,随后士卒匆忙离开大厅。 我有注意到,林巡监看我的眼神不太对,他眼中有多种情绪,我只能看出一种,那就是犹豫。 他在犹豫什么?他想对我做什么? 会议很快结束,正当我等欲要起身离开时,太守与林巡监对视一眼,对着我们说:“诸位请慢,因为恬都卫的事,我需要对你们进行搜身。” 这是真怀疑是我们对恬都卫动手,想在这里直接找出凶手。 “谨遵太守之令。” 进来十多位侍女,领着我们一行十几人出门,刚出房门就见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军队把守,人数大概有百人。 看来这太守也不是等闲之辈,刚才就已经叫人出来做好安排。 这些侍女分别领着我们到一处房间,每个人都进到单独的房间,这也就是太守府够大,要不然可能就在某处空地上脱衣检查。 负责给我们脱衣检查的不是士卒,而是些没有武功的侍女,这个安排恐怕是为了顾及某些官员的面子。 进到房间,侍女把房门关上,而屋外全是被士卒包围。 “大人,请把双手打开。” “嗯。” 侍女脱下我最上面的衣服,我绑在右手的暗器一下子显露出来,那名侍女只是眼皮一抬,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惊讶之色。 反倒是一种我最熟悉的眼神,之前在宫里随处可见的眼神,那时一种带着死望的眼神,对未来生活有留恋却无能为力的眼神。 “看来,这些侍女都被太守调教过,至少对太守的忠心不可置疑。” 我还在想着这侍女的事,就见到她对着我行礼:“公子可否自行将这东西解下来?” “自然可以。” 想来她是知道这暗器靠关节控制,没有自行动手。 我解开绑着两个小伤心箭的装置,随后在侍女的帮助下脱掉全部衣服,整个人光溜溜的站在侍女面前。 “大人,请稍等片刻,待奴婢清点完东西大人才可以穿衣。” 反正是在女的面前裸体,吃亏的又不是我,我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见我点头,她将我刚刚脱下的衣服每一寸的检查一遍,连袖口的十多两银子和鞋底的十多枚铜板都被翻出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被敲多了,自然要在鞋底留点东西,这叫做有备无患。 只要是衣服之外,她坐在一旁的桌子,也在这时,我才发现,这桌子在就已经备好笔墨纸砚。 待侍女完全写完,将衣服和物品再仔细检查一遍,才把衣服递给我。 我觉得太守这样的安排深得我心,这样独自排查避开其他官员的视野,可以更好的把暗器隐藏下来。 说不定,啥时候就用在他们身上,倘若他们早就知晓暗器之事,那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小伤心箭的威力就大大减小。 出了房门才发现,我居然是最先出来,只见侍女把之前写的纸张递给太守,太守看过后,就在我眼前把纸张撕碎。 他坐在石凳上笑呵呵的说:“超参军,这只是例行公事,还望不要见怪。” 堂堂太守,能对我这样的小军官说这话,估计是看在林巡监的面子上。 在我之后出来的是另一名都护,不过也让我有些好等,估计有半刻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里面做什么? 这位施都护面露恼火之色,脸上也有些微红,不怀好意地看着一旁给他搜身的侍女。 后面出来的人也与施都护一模一样,这不由得让我好奇。 果然,太守看过给他们搜身侍女交上来的纸张,并没有对任何一人致歉,连那纸张也没有撕碎,只是将其放于一旁。 太守放下最后一张纸,双手一拍对着众人说:“可以了,看来不是咱们的人动手,之前找来的仵作也证实,恬都卫所中之毒是来太守府前所中。” 太守对着空位挥手,围绕着我们一等人的士卒就离开此地,瞬间空地上空旷不少。 我站在后面,明显看见两位都护对视一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他们齐齐对着太守一拜:“请太守大人将那名侍女赠于我等。” 随着他们的说话,他们身后的都卫和官员也齐齐一拜: “请太守大人恩准。” 在场的就只有我无动于衷,作为唯一一个站着,而且没有弯腰一拜的人,在这空地上非常的显眼。 我看向太守,他的眼中没有丝毫意外,应该是早有预料,他看向我时有与我对手眼,眼中有惊异之色。 他离开座位,走向我这边,轻拍我肩膀:“超参军不需要吗?” 我一时搞不清情况,难道讨要侍女才是正常的吗?我不敢多言,只能摇头。 “可是本官那侍女不够美貌?” “姿色上佳,肤如凝脂,三年忘不掉。” 其实姿色平平,只能达到宫女的水平。 “那是为何不要那侍女?可是她之前粗手粗脚惹怒超参军?” “侍女十分细心,并无不妥,下官还想赐予她东西,只可惜身上带的东西太少,不敢拿出手。” 主要是怕那侍女被太守责罚,轻则要躺上几天,重则一命呜呼。 踏踏 踏踏 太守走回石凳上,对着还在拜的众人说:“也好,这侍女便赠予尔等。” “超参军,那名侍女我也一同赠于你。” 第88章 升官 我不由一惊:“大……” “咳咳” 我正欲开口拒绝,就听见一直在太守旁边坐着的林巡监发出两道咳嗽。 我暗道:这是在提醒我? 我朝那侍女看过去,见她眼中居然隐隐有了些生气——生命的生。 我思索:难道只有把侍女带走,她们才会活着?看向前面的官员,我有些侧目,没想到这群贪婪无能的家伙,居然会在乎这些侍女的性命。 又或者,这是太守特意要安插人在我们身边,拒绝会惹恼他,会认为我们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是。” 我只能一拜回答,找个时间问问熟悉的人,嗯……今晚就问问林巡监,他肯定知道怎么回事。 我出了太守府,便赶来西城大营,那名侍女也一路跟着我,因为怀疑她是太守大人有意安插监视我的人,我没敢让她不进军营,这或许就是太守想要的。 我最先见到卢战,他嘴角还有着发亮的油,看样子没少吃。 在看周边场地,看见有些人正在闲坐,想来已经进餐完毕。 “卢战,去让所有人全部集合。” “是。” 卢战找到三五名传令兵,吩咐几句他们便四散开来。 卢战用唯一的左手擦了嘴边,不由好奇道:“大人,海贼真的打过来了?” “稍后便知。” 我没有回答卢战的询问,他见我这回答识趣的不再说什么。 不到一刻钟,这就是玄机营的集合速度,这个速度我还是可以接受。 在高台上看见排列整齐的队列,器宇轩昂的面孔,我对着他们大声喊道: “海盗已经杀过来了,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 见到下面没有人回答,依旧严肃安静,我便继续说:“我刚刚向太守大人请示出去与之一战。” 随着我这句话的落下,明显看见有些身影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之前还是一条线的队列,变成一道海上的波浪难看至极。 我语气提高:“此战九死一生,我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可以退出玄机营的机会,我以我超虚的名义保证,不会为难那些退出的士卒。 因为是关键一战,我不需要那些畏首畏尾,胆小懦弱在战场尿裤子的人,他们只会拖累我。 这一举动,只是为了排除一些隐患,现在,只要把甲胄脱下,走出军营便可,你们只有半炷香的时间考虑。” 说完我把一炷香折成两半,将其点燃,坐在高台上看着下面。 队伍最尾部有一人将长枪放下,将衣服脱下,人,走出了军营。 看见有人成功走出去,越来越多的人纷纷效仿。 以我的能力,完全可以强制他们与海盗一战,可若是他们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在战场上连一头四处乱跑的猪的比不了。 我也可以在高台上激愤诉说海盗干的“好事”,让他们头脑一热,或许他们会大喊“驱除海盗,护我山河,庇我百姓。” 可是,可是,他们是人,等他们冷静下来,与现在没有什么区别。 半炷香的时间已经到了,其实烧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离开,该离开的人已经离开。 大致看一下,从之前不到六百人,现在只剩下四百人,已经超乎我的意料,再加上小月滩的两百人,还有六百人。 其实我外出的计划很简单,能抓落单就抓落单,保持以多欺少,不与海盗正面硬碰。 最终的目的是把他们的船毁掉,把他们留在临海州,等援军过来一举拿下。 我从身前的盒子拿出一件女装,现在就得给这些意志还算坚定的士卒下猛药。 “诸位,有哪位愿意穿这身衣服。” …… 鸦雀无声。 “怎么?感觉屈辱?海盗猖獗,已经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就不觉得屈辱吗? 烧杀淫虐,外面那些哀嚎的人或许不是你们的家人,可我保证,下一次就会是你们的家人。 我也知道不是你们的错,可现在就有这么一个机会,跟着我,把他们打疼,打得他们叫娘,把我们叫爹。” 说完,我把那女装穿在身上,下面的队伍更加凌乱,卢战甚至大喊:“大人,不可。” 衣服已经被我穿在身上,上面还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若是不敌,我必不苟活,比起窝在城中看海盗猖獗,这身衣服给我的耻辱不及万一。 若是能胜,这点屈辱有算什么? 我可以向将士保证,若是死了,抚恤金我以十倍给之,家中妻子我会每月给一两银子养他们;若是残了,你全家人我都会养。 以我伯父是巡城监,想养活这么点人完全不在话下。” “杀了他们!” 最先有人喊道,这声音有些稚嫩,我随着声音看去,却不见人影,他前面的人稍微歪一下,我才看清是萧破武那小子。 “杀了他们!” 第二声是卢战,随后众人也纷纷喊着。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我脱下衣服,让士卒把地上的甲胄和长枪收拾,我自有大用。 城门在我出太守府的时候已经关闭,城中还有不少人被困在这里,其中不乏过来买卖的年轻人,他们急于回去保护妻儿,我现在就是要临时招募他们。 我派人在城中放出消息,可以来我这里暂时参军,不仅可以出城,还可以领一杆长枪和甲胄。 现在还未到申时,我让人都注重在各城门散播消息。 我回到一处营帐,把衣服丢给只穿着亵衣亵裤的侍女。 还未来得及休息一下,门口就传来卢战的声音:“大人,林巡监派人来找。” 我出到帐外,看见卢战欲言又止,我便制止他:“等我回来再说,时间应该不会太久。” 卢战长松一口气:“是。” 林府 “不知伯父找我何事?” 坐在我面前的林巡监还在慢慢细品着茶,他将茶杯放下才缓缓说:“杀害恬都卫的人已经查出来。” 这与我有何干?难道还能是我干的? 见我不语,他继续说:“是他手下的几位百夫长合伙干的,他们买通恬府的下人,在他的茶下毒。” 见他停下又不语,我便只能作为一个捧哏:“所以……” “城南一干百夫长,什长全部被杀。太守命你暂代城南都卫。 这支军队全部由你来统领,加上你自己的玄机营出城对抗海盗。” 第89章 林巡监的好意 他们能让我出去,已经是我意料之外,我本来打算就算不允许出城,我也千方百计出城,即便是杀,我也要杀出去。 没成想,不仅如此,还让我带着城南的一千人出去。 别看我刚才用林巡监侄子的身份做出许诺,其实我压根不会让林巡监这么做,主要是他若见我身死,估计他还偷着笑,不会给我擦屁股。 我是打算一会找众生教,写一封信给钟掌柜,他靠卖琉璃赚的钱不少,虽然因为我的身份才投靠我,但此人还不错值得信任。 这时我听出了不对,连忙看向他:“是恬都卫手下的百夫长下的毒?” 我怎么越听越不敢相信,恬都卫也是江口城的恬家的子弟,其背后的家族实力不容小觑,下毒这么烂的招式,几名百夫长怎么可能这么蠢,还蠢到被人查出来? 林巡监嘴角一提,露出一脸奸笑:“确实是被毒死的,不过下毒的人是我。” “什么?” 我是被惊讶到脱口而出,平时的镇定早已消失不见。 “我早就想杀了他,没想到被你捡了便宜。” “恐怕不是捡便宜那么简单吧?” 开什么玩笑,他想尽心思搞死一个都卫,还不能安插他自己的人过去?没有他的首肯,即便是太守也没有权利。 他若是不想让我得到这个城南都卫,我是怎么都得不到,换句话说,这是林巡监特意让我去坐这个位子。 “本来是不打算让你来坐,只不过,唉,我年少曾遇海盗劫掠,家破人亡,几十口人就剩下我一人,依靠着乞讨苟活,这才不得已去当了太监。 今日看见你选择主动出击,我在想,当年如果有你这般人,我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残缺之身。”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我灵光一现:“我不需要整个城南守军,我想从东、南、北城守军选出自愿出城应战的士卒,不知伯父可有办法?” 比起人多,我更需要的是人心齐。 林巡监不假思索:“没问题。” 我看他回答的很快,不由疑问: “这很简单?” “自然,从三个地方抽取人手,他们就有理由吃军饷,也可以安插自己的人,又能找朝廷要些补偿。” “朝廷的补偿?” “他们,或者说我们,会以从城中守军选出精锐主动出城,可惜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因为你的愚蠢,才导致大战的失败。 听说你会许诺给他们的十倍抚恤金,这样他们又可以拿那些朝廷拨下的钱。” 我不得不说,这群家伙眼睛里都钻到眼里,在战争里居然想着发财,真是该杀,不过这对我也是有利。 “能否再给我些上好的甲胄?” 林巡监冷冷笑:“你要知道,这东西是有代价的。” 我也露出笑容,跟这些眼睛掉到钱眼里的家伙,这还不好办吗? “我可以出钱,不管多少钱,我全部要了。” “我不要钱。”林巡监的回答让我小小吃了一惊,这家伙真的无法猜透 “那伯父想要什么?” “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现在给你的东西,还不能得到你的承诺,等以后我再给你一些好处,等给你的好处到达我认为的价格,我自然会说出来。” “不知这些甲胄可以兑换我的承诺多少?” “不到百分之一。” 我不由大骂:这老家伙,他莫不是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什么样的承诺值这个价? “可以。”管他呢,我自己都不一定能活下来,我话锋一转: “太守赠送的侍女是他的耳目吗?” 林巡监听见我的提问,脸上露出一副“果然”的神情:“不是,只是那些将领和官员被侍女看遍全身,怕那些侍女被赠予别人,将他们身下的玩意与她们服侍的主人对比,这才向太守索要。” 这群家伙,亏我还以为是他们有怜悯之心,没想到,居然是因为了这个理由…… “不过这些侍女一般下场很惨,都会被虐待致死,估计给你搜身的侍女是看你不像他们那样,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她却不知道你根本没往那个发现想。” 确实,那些侍女恐怕……唉。 不过,说的什么呢?我根本不怕比好吧,本钱大着呢?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挑人?” 林巡监大喊一声:“来人。”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立刻过来,林巡监对他叮嘱几句,他便关门离开。 林巡监才回头对我说: “先不急,我这里还有海盗的信息,你可以看看。”他将两张纸推到我眼前。 我拿起简单一看,一张是写着字的纸张,另一张是简单地图,我先看向第一张纸。 了解到,这群海盗上岸的就有五千人,至于船上无法探查,但也会有百人留守。 他们兵分三路到处劫掠,就如同蝗虫过境,连街头的狗都要被踢两脚。 他们将客村当做陆地的大本营,已经朝着三座小镇赶去,按照时间已经开始动手了。 每一路大概一千人,客村留守的两千人是方便及时支援。 这群海盗的手里有手持烟花,另外三路可以发出信号,他们会及时增援。 再看向那地图,上面有标出海盗三艘大船的地方,客村的所在地,其他城镇的地方,包括海盗可能已经到达的海口镇,海枫镇和青石镇。 看着小小的纸上写得非常详细,详细到似乎是在给一个完全不知道海盗的将领看。 这是特意写给我的?不,这一定是林巡监特意给我的。 待我看完,时间已经过去好一会,我起身对林巡监抱拳:“多谢。” 说完我就朝着门口走去,想想时间,那名管家应该已经给各都卫报完信了。 “等等。”林巡监的话让我停下脚步,不过我没有转身。 “如果战败,找个机会跑回来,我有的是办法保你,不仅能保你,我还能让你凭借这一战升官。” 意思是即便我打败,他也可以在战报上作假,向朝廷邀功。 我要是还在龙椅上,我非要一玉玺敲死这家伙,弄虚作假是我最讨厌的,正因为如此,伊国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不必,我若死了,只求林大人把我埋在京城外。” 我到死也想知道会是谁坐上那至高至上的位子。 等等,这家伙不会是想让我活下来,好把锅都给我背吧? 不过,从他给我的支持看得出来是好意,这老家伙真是难得。 我踏出林府大门,朝着醉春楼赶去。 第90章 队伍初成 “哎呀,超参军,不,超都卫,是想出城之前在我这楼里爽一爽吗?来来来我给你最好最干净的姑娘。” 还在门口,老鸨就已经吆喝起来。 “带我找柳小姐。” “柳小姐在老地方。” 一路来到一样朴素无华的房间,果然看见柳小姐坐在那,我也一并坐下。 把两封信放在桌上,一份是写给卿婉,主要是告诉他,若是我身死,她自行改嫁。 另一封是写给钟掌柜,告诉他,我若是身死,他必须要按我说的安置那些士卒,顺便还带威胁一下。 这两封信交给柳小姐,我才能保证信会送到他们手上,尤其是卿婉,不,不,钟掌柜的也一样重要。 没有说一句话,我只是喝一杯茶便离开。 我刚刚出醉春楼,就看见一位鬼鬼祟祟的人跑来,吓得我连忙把小伤心箭抬向他。 “超都卫,我这里有个药,保证能让你夜御十女,不会再这么快。” 嗯? 这家伙真以为我是去找乐子的?哪有这么快的,这点时间都不够脱衣服吧。 还有,我最讨厌这些药了,真想狠抽他两下,还好压下了心中的怒火,看来小安子给我造成的阴影还是没办法忘记。 我才发现,原来醉春楼对面是一家药铺,上面的一些药名简直不堪入目。 不过这掌柜的倒是有些头脑,制造疾病,医治疾病,两头估计吃得流油了。 “为什么大家都叫我都卫?” “这,大人不知?现在街道都传遍了,说你要求去剿灭海盗,太守大人让大人担任都卫,一些人听说之后都纷纷要加入大人你的军队。” 这都卫是我在林巡监那才知道,这散播速度,连卖药和卖肉的都知道,估计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不是林巡监就是太守在幕后操作。 这是在给我足够的兵源?希望我能打一场胜仗? 我一路坐着马车赶往其他三位都卫那里,将那里的可用之兵全部拿下来。 一个时辰后,我已经到了城西大营。 这一个时辰,在城南已经死了的恬都卫那里招到四百五十一人,城东陈都卫三百八十七人,最少的是城北班都卫二百零八人。 对于挑选他们,我是用和玄机营的方法,告诉他们这是九死一生。 海盗的多次劫掠不仅没有把他们搞麻木,还让他们更加愤慨,眼里全是怒火。 通过城北的几名士卒,知道他们其实是因为班都卫的威胁才没有那么多人过来。 即便如此依旧有两百多人不畏班都卫的威胁站出来,已是难得。 我自然是坐着马车回来,城北的士卒只能步行回来,所以我的速度自然比他们快上不少。 在门口,就看见一群穿着各种各样颜色的百姓堵在门口,嘴上都是吵吵嚷嚷。 我看到最外面有一小群人,人数有十人,他们以一名消瘦男子为主,定眼看去,却见是老熟人——杰。 众生教也要来凑这热闹?还是说想要把我直接押回去,看这情形,应该不是。 我来到他们面前,拉开车帘:“杰大统领,怎么会来这里?” 杰把刀抱在胸前,看着我说:“自然是参军。” “死大于生。” “富贵险求。” “只能从小兵当起。” “这样更好,我们江湖草莽,对行兵打仗一窍不通,若是从军官当起,只会误了手下性命。” 他都把话说到这地步,我还能说什么? “稍等片刻,一会自会有人来叫你们进去。” 我对他吩咐,在玄机营十多位士卒的开路下,我的马车朝着大营门口驶进去。 “大人,你可算回来了,现在营外都快炸了,我也不敢枉自招募,就等这大人做决定。” 我刚刚下车,卢战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我看向整个军营场地,发现人数变多了,我便问:“可是城南城东的士卒过来?” “是的,加上营中本来的四百六十九人,现在一共一千三百零一人。” 我在心中计算,再加上城北的二百零八人和杰的十人,那就是一千五百一十九人。 军队人数必须要控制在两千人,人数太多,军队就容易被发现,而且我可不能保证我对这两千人能挥如臂使。 我可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天生能指挥千军万马的天才,我——非常普通。 我对着卢战说:“外面有一个叫杰的江湖人,把他们一行全部招进来,再招募五百人便可,记住,要选那些能战、敢战的人。” “遵命。” 卢战派出五十人在门口直接进行募兵,在卢战募兵的时间,城北的两百多人也赶了过来。 在募兵的这个时间,我了解了三地的士卒,主要了解他们之前的官职,尽量保持原位不动或是升上一升。 那些刚刚招募的新兵,肯定是要混杂在老兵里,由老兵带新兵,能减少麻烦减少犯错。 半个时辰过去了,军营门口的百姓已经招募完成,因为我的要求,才招到两百人。 这些落选的人可不冤,他们虽然空有勇气,却没有一战之力,许多人都是想着去送死,都奔着那抚恤金而去。 正当我想就此作罢,徐都卫就带着三百人黑着脸进了军营。 “徐都卫,可是属下有做什么触怒到大人。” 我看见他的表情,感觉有些麻烦,虽然不知道徐都卫为什么发火,却也只能先赔礼道歉。 我就是看徐都卫平时待我不错,有什么好事也不忘记带上我,就比如之前的春宴。 我才特意不挖他的墙角,我也不好意思挖,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啪! 徐都卫一拍桌子,桌上的纸笔跳得老高,连桌子的裂了一道口子。 远处的卢战看见此景,招呼附近的人手就往这里赶。 只见徐都卫生气的说: “你为什么不要我的兵,是我的兵孬吗?你这是看不起我。” 知道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兴师动众,我对着卢战做了退下的手势。 耗费好多口水,总算给徐都卫解释清楚,知道是因为看中我们之间的感情,才没有去挖他的墙角,他乐的哈哈仰天大笑。 拉着我介绍他带过来的兵,他说本来是想与我一起出城杀敌,奈何被太守痛批一顿。 他早已经选好三百多名自愿且最精锐的士卒等着我去招募,结果左等右等不见我,又知道我宁愿要普通百姓也不找他,这才气愤过来说理,当然,也有打我一顿的想法。 仔细看过徐都卫带来的士卒,确实个个都是有着不一样的气质,一种杀伐之气。 这些士兵不敢说以一敌十,以一敌五完全可以,这还是针对其他三处的来的士卒,也包括我刚刚练一个月的士卒。 可见徐都卫是真的把最好的兵都拿出来,更何况这些还是自愿来的,发挥出的威力不容小觑。 我连忙道谢,徐都卫就在我的道谢下离开这里,眼里还是有一些遗憾,不知道是遗憾这些士卒,还是遗憾他不能上战场。 这样一来,两千多的士卒算是凑齐,仅有两百多是没有训练的平民百姓,这样也好,不会太影响军队指挥。 第91章 天雷珠 不久后,林巡监派人送来了甲胄兵器。 这兵器有四种,分别是刀枪箭盾,这让士卒得到更好的武装。 这两千人我将其分为多支队伍,三百有射箭经验的猎户作弓箭手,每人十支箭。 两百人最擅长潜水憋气,他们没办法一口气游百米,但只需要浮出水面进行一次呼吸便可,他们大都是船匠之后或是之前就是船匠。 组建这支队伍自然是打海盗船只的主意,他们对船造构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破坏哪一块木板能最好的破坏船只。 还组建一支五十人的小队作为斥候,他们善骑马,跑得飞快不会被轻易抓住。 视力极好只比我差上少许,耳力也不差,光是听地面上的震动便可猜测到一里外敌人的大致数量。 两百佩戴大刀的盾兵,剩下的一千多全是枪兵。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火头军我是不打算带过去,营中的火头军都是年迈之人,腿脚多有不便。 而且灶炉生火会引起海盗的注意,更何况,按照海盗的尿性,他们最多待上三天。 每个士兵自己带口粮,一个人三块馍,半条咸鱼,这些都是江口城的人,对这附近的淡水分布非常熟悉,所以只是带上少许的水。 整个军营设有二十名百夫长,玄机营中原本的六名百夫长加四地的七名百夫长,又提拔之前六名还是什长的士卒。 杰也被我任命为百夫长,他虽然说不要,可我要真的不给恐怕会寒了他们的心,正好他自己一行十人,其余的人担任什长,继续在杰手下听命。 杰是极力推脱,看其神情不似作假,我便把卢战安排给他做“军师”。 卢战此人练兵尚可,但是冲锋陷阵却是不行,若是他手下的士卒看见他被当场斩杀,他那百人队伍就垮了。 同时,卢战也弥补了杰的的短板,卢战作为曾经与海盗交过手的人,可以更好的减少杰可能犯下的错误。 我把所有的新兵全部打散,趁现在还有些时间,让老兵教他们最基础的指令。 我来到杰的面前,他现在已经换上甲胄,他把刀别在腰间,手里拿着杆长枪。 “你可把这件事上报给圣女?” 其实是废话,这么短的时间,飞鸽也没有这么快,知道海盗来袭也才半天。 “不需要,我已经安排好了,众生教在江口城不会有事。” 我这才注意到,另外两名七变境的众生教徒并没有在队列之中。 这时候,我感慨,姜天圣若是跑得慢些,这江口城肯定还有大量的江湖人士,汇聚这些江湖人足以对海盗进行重创,实在不行就把《涅盘经》悬赏出去。 等等……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对,《涅盘经》我还没有给天地阁,若是真有人完成我之前对姜天圣的悬赏,而我又死了,多少有些对不住完成悬赏之人。 “卢战。” 我大喊一声,卢战停下与众生教的交谈,立刻跑过来。 “大人,有什么吩咐。” “立刻整顿兵马,等我回来后立刻出发。” “是。” 说是整顿兵马,其实根本没有多少马,加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匹,只有我是骑马,即便是那些百夫长也只能步行。 即便是斥候,只有二十多个斥候可以骑马,其余人只能靠双腿跑路。 这些骑马的斥候我会安排在最前方探查消息,而没有马的斥候保持在骑马斥候和军队的中间距离。 当骑马斥候探查到情报,便将消息告诉中间的斥候,骑马再回去探查,步行斥候回来告知大军。 当然,这个流程是有一定条件,如果情况紧急,骑马斥候可直接回到大军汇报情况,由步行斥候在前面继续探查。 戌时三刻,天地阁。 这个时间天已经黑了,连同天地阁都已经关门。 砰砰砰! 我直接敲响大门,敲了许久才有一名男子出来开门,嘴里还骂咧咧的说:“干什么?不知道这个时间我们不开门吗?” “叫之前那个老头出来,我有要事。” “催管事早已经睡着,天大的事明天再说。”他说完就想要关门,我没有阻拦只说了一句话。 “你若是不去汇报,你肯定被他整死,现在过去最多是被痛骂,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那名男子有些犹豫,他缓缓开口:“不知道不知道大人之前与管事有什么关系。” “你只需要告诉他关于乞丐功法的事,他自会过来见我。” “公子稍等。”说完他便把门关上。 不一会,杂乱的的脚步声传来。 踏踏! 踏踏踏! 天地阁的门被打开,男子额头流着汗水,嘴里露出谄媚讨好的笑容。 “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请速速进屋,我去给公子准备上好的热茶。” 他带着我来到之前的房间,我才刚刚坐下,便看见那老头来到房间里。 他的头发散乱,眼睛却是透露出不一样的光芒。 “小友,不知是要做什么?” “《涅盘经》就在我床下的一块夹板里。” 见到是他,我轻轻对他说一句,然后就走出房间,以天地阁的实力,查到我的身份轻而易举,派高手到林府拿到功法也不是难事。 “小友可是要去打那海盗。” 我可没有时间和他闲聊,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人已经走出房间。 “我这里有对付他们的利器。” 听到此话,我扭头回来看着老头,他连忙说:“我这有炼金堂独门制造的天雷珠,或许可以助小友一臂之力。” “真理教?” “是的,别看这天雷珠小,可爆发的威力比寻常火药强上数倍。” “多少钱?” “这可不是钱能买到,要知道炼金堂因为炼制这个东西,时常发生爆炸造成巨大人员伤亡,只有一些特殊的门派才会备有。” “少说废话,说出你的要求。” “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想赠送给小友。” ??? 这天雷珠不会有什么问题吧?白送的才是最让我头疼。 他把三颗鸡蛋大的黑珠子放在手上,这珠子还有一条小绳子。 “只有三颗?”我不由得反问,这数量是不是太少了,能起到什么作用。 “要是太多,恐怕不仅整个江湖,就连五国都会乱套吧。” 简单了解使用方法,我便离开天地阁,回到城西大营,队伍看起来整齐有序,眼里都是怒火与杀气。 第92章 出城 看着他们的样子,我打算最后在激励他们一下,整个大营早已被周围的火把点亮,我走上高台。 此时的我早已经身披黑甲,披着黑披风,头盔被我拿在手里。 “各位,短则今晚,长则明日,我们就要与海盗一战。 我不敢说此战能让你们家财万贯,或者说封侯拜相,但这却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时候。 伊国其他州都说我们临海男儿懦弱,我们不仅是给他们看,还要给我们自己看。 而且,这将会是我们封侯拜相的第一步,把那群金发碧眼的海盗全部斩杀。” “现在全部人听本都卫号令,即刻出发。” 大军正在朝着城门离开,乌压压一片,看得我也热血沸腾。 我并没有走在最前面,而是让卢战找来萧破武。 萧破武在马下显得更小,他的行礼让他变得更小,当他抬起头来,小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大人,找我何事,尽管吩咐。” “你,留下来,不必出城。” 他的小脸变得愕然,眼睛在夜晚也可以看见黑白分明。 “大……大人……我可以上,上阵杀敌,我现在已经是一名什长,在我的小队没有人不服我,我很能打。” 我又何尝不知,这萧破武别看年纪小,给他足够的时间与机遇,绝对能成为一位将军,或能封侯。 这样的人才,现在上战场对他来说还是太早,他现在跟去其实最多顶两三个人。 现在的位置已经到门口,大营本来就在城门口。 我对着门口的四位守门士兵说:“把这个小子拿下,我不允许他出城,至少三天内不行。” “是。”四人同声回答,一起拿下还不到他们脖子的萧破武。 萧破武之所以能打败多人,那是在一对一的情况下,现在四个大汉直接困住他的双臂,任由他的双腿乱踢也没有什么用。 “让我去,我可以的,大人。” “不要,呜~我一定要去。” 他还在哀嚎,而我已经走出城门,刚刚听到他的声音降低,我正以为他也想开了,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道理。 “我会他们的语言,大人肯定需要一个舌头。”萧破武用最大的力气喊道,仿佛在我耳边大喊,震耳欲聋。 吁! 我连忙止住马匹前进,我没有掉头,我现在两边都是出城的士卒,空间不够;我没有让马匹后退,我才骑马没多长时间,不会这个技能。 “把他带过来。” 萧破武立刻被四个人押上来,我看着他有些喜色的脸问道: “你真会?” “不敢骗大人。” 卢战这时候也来到我身后,看萧破武一眼对我说:“大人,他确实是会些,不过那些海盗也会我们的语言,所以……” 看卢战的话来看,他也不希望萧破武这个时候上战场,既然如此那就…… 萧破军还以为卢战是为他说话,没想到是与之相反,看我已经有些意动,他的眼睛转一圈。 “大人,不要听他说的,那些会我们语言的不是一队首领,就是他们自己培养的翻译,不说那些首领会不会如实相告,他们的翻译大人也很难找见,再说,有时候一些小兵知道的信息也很重要。” 我陷入沉思。 “把你的十人小队分出来,负责保护卢战。” 这家伙的话确实有道理,他成功说服我,说是保护卢战,其实是想让卢战保护这小子,让他不至于被乱军杀死。 “是。” 萧破武兴奋回答,那名四名按着他的士兵,不用我的吩咐就把萧破武放开。 丑时,碎石谷。 经历两个时辰的赶路,来到这离青石镇还有五里地的山谷,只能先在这碎石上休息片刻。 好在月光不错,不需要点火也可以看见路,我找了杰。 “你看看这个?” 杰把手里的鸡蛋大东西对着月光,不由惊呼:“天雷珠?” “你认识?” “自然,这东西在江湖有着不小的名气,即便是我,五米范围之内必死,十米则会重伤。 当然,因为引线的需要不少的时间,这东西只能出其不意,否则对我完全没有任何伤害,有这时间,我早就遁逃十米开外。” 我询问:“这引线大概是多少时间?” 杰摇头:“不知。” “能否割下这引线?” “大人是怕给你这东西的人,在引线上做手脚?” 我确实是这个想法,天地阁老头给我三颗天雷珠,而海盗的船只正好是三艘,我在天地阁的时候就已经感觉有猫腻。 这一切实在是太巧了,巧到让我不敢用。 杰依旧摇头:“不行,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杰在引线上搓了几下,他将手指的一些黑土放在我面前。 我将那黑土拿在手上捏几下,感觉是普通沙石,放在鼻子一闻。 “这是……火药?” “没错,大人,若是拿刀剑割断,恐怕会引起火花,当场就会引爆此物,到那时……” 杰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不由得直冒冷汗,还好,问了杰这个江湖人士,之前只是产生这个想法而已。 看着这些利器,却因为来得太容易不敢轻易使用,看着没有一丝杂草的碎石,我的心中更加恼火。 杂草?我顿时有主意了,我立即对着杰说:“这三个东西就交于你保管,你找几个会制绳子人,这绳子的材料需要那种点燃了就不会熄灭的那种。” 杰顿时一愣,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大人英明,难怪会被圣女大人委以重任,有这法宝,只需要朝他们人群扔去,就可以炸死很多人。” “哼,很多人,你觉得这三个能炸多少人?一百?一千?还是五千?” 杰被我说出的数字吓一跳:“大人莫要说笑,估计不到百人。” 我找到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坐下,叫来了卢战: “你找找看,军中有没有那些能制造器物,可以做到入水不受浸湿的人;或者知道可以避水的材质,告诉下面的人,如果有,我会有重赏。” “是。”卢战奉命告辞。 现在的军队不是之前的玄机营,他对很多的士卒不是太了解,但至少会比我了解,他可以最先从原玄机营那里询问。 杰眼睛瞪得很大,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大人,你莫不是想那样?” 我看着天上半残的月亮,又对着前面的空气轻轻一握:“我要让那五千人有来无回,哭爹喊娘。” 这时,下方跑回来一个斥候,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情报。 第93章 如何战? 那名斥候来到我面前,单膝下跪:“大人,青石镇已经是一片火海,他们驻扎在不远的一片空地上,一个营帐住着八人,看其营帐规模,应该有八百人。” “好,再去探。” “是。”那斥候跑了回去, 我开口询问:“八百人?不应该是一千人吗?那两百人是在哪里埋伏?” 卢战听到我的疑问,连忙说:“他们可能派人把劫掠的财物和人送到客村,明天才会过来集合。 要知道,他们是不会一直带这劫掠的东西到处走,这二百人可能是就是如此。” 我闻言心情大好,找来所有的斥候吩咐: “所有人,除了保护大军安全的斥候,其余的斥候都出去,把青石镇外围查清楚是否有敌人,尤其是往客村方向五里的地方,而且还不能骑马。” “是。” 几十人回答后,就找一名斥候,由那名斥候给他们安排各自探查的区域。 没一会,他们就陆陆续续离开,看起来很是有序。 做完此事,我便召集所有百夫长:“下令,全军缓慢向前推进三里。” 向前推进是必须的,一是现在夜已深,拉近与海盗的距离不会轻易被察觉。 二是若在这里停滞不前,将士们就会困意涌上,等需要战斗时,他们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所以必须给他们找些事做。 三是这样可以节省时间,不仅仅是我们进攻的时间,还是斥候回来的时间,要知道去探查最远距离的斥候最少也要走上十里地,这来回就是二十里,这还不包括翻越一些小山,躲开海盗需要绕一些路。 如果探查青石镇的斥候回来,若是没有异常和伏兵,我就会把大军推到几百米的距离,只等最后一个斥候回来汇报。 才半个时辰,就有一名灰头土脸的斥候来到军前,这人非常消瘦,但肌肉却是分明,他的头发、身上、裤子和鞋子都可见的有树叶挂着。 他的身材很特殊,犹如长臂猿一般,不仅手臂够长,连双腿也够长,我恐怕都到不了他的脖子处。 我还在疑惑:难道他被发现了,慌乱下就跑回来,虽然我有些生气却没有表露在脸上。 呼呼呼—— 只见他大口喘气,就像从来没有呼吸过一样。 他居然已经直接跪在地上,这让我更加确认我之前的猜测,只听见他是说:“大人,青石镇往客村五里并没有发现敌人。” 什么? 连最近的斥候都还没有回来,你就已经探查最远距离的情况回来了? 自从失忆以来,我发现一些反常识的事还真有可能是真的,我没有表示自己的不信任,连“不可能”这应该脱口而出的话也没说。 我叫附近几位士卒把他抬下去休息,给他足够的水和食物。 见到他被士卒抬下去,我才将头望向一边的斥候,这是这支斥候的队长。 “他说的可以相信吗?” 那队长恭敬看着我,脸上还有着一丝自豪:“大人,绝对可信,方长是我见过跑的最快的人,没有之一。 从刚才他出发到目的地,看似是十里距离,其实对方长来说也就三五里地。” “是有捷径?”我只能想到这个可能。 “大人聪明,不过这捷径可不是什么人都敢走,毫不夸张的说,即便是白天,也不会有多少人敢走这条路。 那路野兽经常出没,蛇虫无数,一些看似平坦的草丛,底下可能是溶洞。 而方长就是可以通过地上的植被看出底下是否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可他说那边无人,就算他艺高人胆大,速度再快,观察周围环境也需要时间吧?” “大人,属下刚才说了,他非常善于观察植被,他最会捉迷藏,不仅会藏更活捉,只要看见一些植株生长的方向异常,他就可以知道那附近走过什么动物,所以只要他看一眼,他就能知道有没有人藏着。” 嘶—— 听这队长这么一说,这叫方长的还真是个人才。 “好,等此战打完,我给他重赏。” 对于这样的人,其实现在就可以赏赐,可我没有,这样的人才必须要牢牢抓在手里。 后面的时间斥候们陆陆续续回来汇报,得到这群家伙不仅附近没有援兵,就连暗哨也没有,最夸张的是连明哨——站岗的人都在打瞌睡。 看来这群家伙真以为我们还是老样子,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不知不觉队伍已经来到他们大营的百米外,打肯定是要打,可要怎么打?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先让弓箭手射上几轮,再让士兵们一拥而上?这会不会打草惊蛇,等我们冲到那边时他们可能已经有所准备,最主要是不知道这营帐的材质是什么,就怕连弓箭的射不穿,毕竟这距离已经影响到弓箭的威力。 可若是先攻进去,只要宰了一两个营帐的海盗,他们肯定会被惊到,到那时候当然有些先机,可就注定是一场血战,再想要弓兵的支援是不可能了。 派人偷偷一个一个营帐干掉?我心里狠狠扇自己耳光,在想什么呢?真以为在话本里的故事情节,即便是杰这样的高手,也没有把握不会发出声音。 我询问了手下的二十位百夫长,结果众人都连连摇头。 杰,江湖草莽出身,受限他之前的身份,他没敢给出意见。 卢战,自称战败之军,只能练练兵。 其余几名,甚至连打都没打过海盗,他们也沉默不语。 徐都卫带来的几位百夫长,虽然有杀气,也确实杀过人,却是之前进行剿匪杀的人,对于海盗也表示无能为力。 最后这群家伙居然以“一切凭大人做主”把球踢回给我。 淦!就选第一个方案。 我露出头,亲眼看见海盗的大营,站岗的海盗确实有不少人在睡觉,但也有少数敬业的海盗在站岗和巡逻。 我对着三个管理弓兵的百夫长,指着下方几处地方说:“你们三个,一队人到左边五十米的地方准备,一队留在这里,另一队到那边右边小山丘后面。 注意,那个地方,一会我们行军到那里的时候,你们就给我射箭,不要给我省下箭,多射一箭,就有可能多取他们一条性命。 当然,如果有把握一箭一个海盗,也是可以慢慢射。” 一名百夫长说:“大人,我在这个小山丘后面看不见你们行军到哪里啊?” “那你就看着左边的方向,他们什么时候射箭,你总该看得见吧。” “遵命。” 按着计划,大军已经准备到我刚才的地方,我小心翼翼的在最前面走着。 至于马匹,早在距离这里还有一里地的时候,我就把所有的马都留在后面,这是为了防止马突然叫把敌人叫醒。 我走到了指定的位置,朝着刚才开会议的地方望过去,一片箭雨如同快速飞行的蚊子朝着海盗大营“叮”去。 第94章 银甲海盗 刷刷刷—— 箭的破空声在我的耳边响起,是那般的美妙,在美妙中有着些许忐忑。 见到三个方向的箭雨朝着海盗那边落下,以我的眼力可以看见那些箭雨没入营帐,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我对海盗不熟悉,就怕他们的营帐有防箭的作用,虽然我知道不太现实。 这十轮箭雨下来,不能保证射死大半海盗,却可以知道至少有一半的海盗中箭。 “啊——” “#@&?。” “啊——” …… 这群海盗在箭雨下哀嚎,嘴里还喊着我完全不懂的语言,不过惨叫声却是能听懂,这实在是——太好听。 有些海盗已经匆忙走出营帐,不过大多都被乱箭射成刺猬。 其中我发现左边营帐出来的海盗被一箭封喉,而且不是一两个。 我暗叹:左边有射箭高手! 我看着营中情景,心里默数着他们射箭的次数。 三轮…… 四轮…… 七轮…… 在第七轮的箭雨时,我朝着身后的大军喊:“冲上去,干他狗娘的。” “冲啊——” “杀啊——” “还我儿命来。” “给我娘子报仇。” “送你们去见我太爷。” …… 什么乱七八糟?算了,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制止得住的。 嗖—— 嘭! 我看见从海盗那边上空有一朵蓝色烟花炸开,应该是他们求援的信号。 之前早已经探查过,他们赶来是已经来不及,不过能尽快解决战斗自然更好。 我没有冲在最前面,也不能表现的太差,只能在大军中央。 百米的距离,大军瞬间就到了海盗营帐区,也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箭矢飞来。 就在刚刚,第十轮箭雨已经“下”完,这就是我之前计算他们射箭轮次的好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 射完箭的三处地方也发出喊杀声,从三个方向朝着海盗大营飞奔而来。 大军以一张大网将他们围起来,现在海盗还能战的只有不到五百人,而且还早有伤在身,还是从睡梦中强行唤醒, 敌弱我强,敌少我多,这样还能打输? 一些海盗身上还插着箭就慌忙出营帐应敌,被大军最前面的精锐乱枪砍死。 我也已经到营地里,小心打开打开营帐,只见里面有三具尸体,这是被箭给射死的。 虽然喊杀震天,可我连忙朝着天空大喊:“不要打开营帐,先乱枪往里面捅。” 我现在才感到后怕,如果里面还有海盗,我恐怕会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很多士卒听见我的命令,也纷纷举着枪朝着营帐里捅去。 “啊!” 果然,不少的营帐里传来惨叫声,有的海盗被刺伤,选择从营帐里跑出来,也被三五人一起杀掉。 虽然我们有着很大的优势,可死伤是在所难免,这些海盗身材高大,非常魁梧,要是正常情况也需要三人才能与一名海盗对战。 前面有人不断倒下,有些是受了伤不能站起来,不能再战。 可我没有让士卒把他们安置下去,现在人数就是最大的优势,现在分兵照看伤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全部的士卒向前杀去,杰等一众百夫长最为骁勇,基本两三招就将敌人砍死。 这时,前面出现一个全身是银色铠甲的人,这铠甲简直夸张,简直就是已经武装的牙齿,全是上下不漏一点皮肤,即便是面部,只见眼睛位置有一条“v”型缝隙,口鼻都是细细小小的圆孔。 看着他手里非常细小的剑,随着他挥动像柳条的剑,我发现他的各个关节活动自如,不受任何限制,腕、肘、膝、踝关节连手指的小关节都如同常人。 他的手脚也被金属覆盖,简直密不透风,让我感觉到麻烦。 他的身后已经已经有百来穿好甲胄的海盗,看情况,这名银甲已经将百十来人整顿完毕。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些普通海盗的甲胄没有那么夸张。 以多打少,我军还是有很多的优势,虽然他们已经有所准备,可在围攻下多数被杀掉,也有不少强悍的海盗拼死带走一个士卒。 但在面对那名银甲人时,却是十分为难,这人也是身怀武艺,二十名百夫长在一瞬间就被杀了两个。 即便就算是杰这样的高手,也是束手无策,这不是说杰不是他的对手,而是海盗凭借这身银甲的的原因。 刀枪不入,我亲眼看见杰奋力一击把他打退十多米,如果放在平常人身上,骨头都不会有几根好的。 而这海盗居然没有什么事,想来应该是这银甲卸掉很大的力。 “#@&?。” 这家伙在那里嚷嚷,从语气可以听出十分猖狂。 这家伙不杀还不行,不把他围住,他就朝着普通士卒杀去,可围住却又杀不掉。 他唯一口子的银甲就是那“v”形,可刀口太大进不去,连箭头都射不进去。 不过,我对比一下,我的小伤心箭应该可以,我还在想怎么操作,却听见杰喊到:“大人,快走,这畜生朝你来了。” 果然,那个银甲人朝着我这里杀来,估计是看见我的甲胄不同于一般人,猜到我就是这支军队的将领。 几名百夫长和杰正在竭力阻拦,我却看到了希望,害怕他们过于拼命我便开口: “不要太拼,慢慢把他放过来。” 他们听到此言也为之一振,不再像刚才那般拼命。 十多名士卒挡在我前面,可以看得出他们有些在发抖,却依旧选择站在我前面。 我扒开这些士卒:“你们到我两旁,找两人让后面打扫战场的士卒把营帐拆了,拆下来的布给我拧成绳子,把这些绳子接在一起,我要很几条长的绳子。” 有两名士卒下去,对着后面的士卒传达我的命令。 现在除了极少数的海盗负隅顽抗,只剩下那名银甲人。 等我吩咐完,那银甲已经来到我十米范围,我抬起右手,将食指指向他,其中的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他定在原地,不理会其他人的攻击,将左手在脖子一划,作出抹脖子的样子。 嗖—— 我关节一动,小伤心箭瞬间射出,一道寒光从那极小的“v”形缝隙射进去。 “啊啊啊!” 他立刻发出惨叫,左手想把小伤心箭拔出,可惜,小伤心箭纤细短小,已经完全没入他的银甲里,他根本拔不出来。 嗖—— 我瞅准机会再次射出最后一支小伤心箭,不过那人已经有了戒心,头一转就躲过我的小箭。 “啊啊啊。” 他愤怒大吼朝着我狂奔而来,我连忙后退,对着杰等人大喊:“给我拦住他。” 之前让他靠近,只是为小伤心箭的发射做准备,这个距离是它最佳的攻击范围。 让挡在我前面的士卒退到两边,也是为了让我面前没有人遮挡。 现在可不同,保命要紧,何况他已经失去一只左眼,实力大大降低,就算杰等众人不能杀掉,也不会在让他们出现伤亡。 叮—— 嘭—— 果然,银甲人成功被牵制,没有再向前半步。 十多人来到我身边:“大人,你要的绳子已经准备好了。” 第95章 擒下银甲人 现在场上只剩下银甲人,十多个人将其围住,银甲人将细剑到处乱挥,除了杰等高手,没有人敢上去。 现在的他其实就是一座小山,如果没有那身银甲,他早就被砍成肉泥。 想要拿下他,只有两个法子,一是等他力竭,二是以柔制刚,用绳子困住他。 我看向场上众多百夫长,我就喊道:“杰,你一人能否牵制他。” 围住银甲的人太多,这些绳索没办法困住他,必须要减少人手,免得把自己人也捆在一起。 杰一枪刺到银甲人的咽喉处,只是让银甲人后退两步,银甲人的细剑刺向杰的心脏位置,不过动作不再像之前那般快捷有力。 杰用还贴在银甲咽喉的枪头作为支撑点,将整个人腾空而起躲开这一击。 “可以。”他也趁此空隙回答我。 我对着身边拿来绳子的八名士卒下令:“你们两人一组,从四个方向把他困住,记住,跟那人的距离不要太近,如果被他拉过去就放手,我们绳子有的是。” “是。”随着回答响起,那么拿着白色手臂粗大的绳子过去。 我朝银甲人方向的众人说:“除了杰,其他人都退下。”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十多道身影立刻抽身,只留下杰一人牵制。 看见八名拿着绳子的士卒已经就位,我再次下令: “动手。” 八人以四条白线朝着银甲而去,不过这些士卒还算聪明,他们拉着的绳索高度不一,尤其是银甲身后的绳索低得出奇,只在脚踝上面一点。 由于之前卢战和萧破武说过,这些海盗首领可能会说我们的语言,我不打算提醒杰,杰的视野不知道比银甲人宽阔许多,不需要我提醒也可以看出我打算做什么。 就怕银甲人听到我的提醒有所戒备,活捉他就更难。 那名银甲人应该已经看见朝他而来的绳子,细剑高举准备要劈断绳子,他奋力挥下,却被杰一枪挑开。 绳索瞬间捆在他的脖子处,两名士卒迅速相对跑去,将银甲脖子捆上几圈。 银甲身上也被两道绳子困住,一同困住的还有银甲人的两只手臂,最后才是脚踝上的绳子。 不用我吩咐,数名士卒一同拉起绳子,稳稳的把银甲人困住,除了右手握着的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其他的躯干完全动不了。 我之前就已经发现,这银甲人手上的剑好像是有什么机关,怎么都打不掉,杰几次三番想打掉都无果。 见他手上的剑准备往自己身上劈,目标就是他身上的绳子。 “杰,控制住他手上的剑。” 杰也已经看到这一幕,我话才刚刚落下,他就已经奔向银甲人的右手而去。 不说这银甲人本来就不是杰的对手,现在更是被绳子困住,只是控制银甲人的右手不是什么难事。 杰直接抓住他的手,让他的手无法控制细剑。 “把脚上的绳子往上提,上身的绳子向下压,让他倒下。” 嘭! 随着我的下令,银甲人瞬间摔倒,杰则是踩着他的右腕,银甲人再次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嘴上的惨叫也随着而来。 “啊啊啊!” 在一旁的几名百夫长立刻上去按住银甲人的下肢,也有几人按住他的头盔,或者说想把头盔拿下。 “刚才他说了什么?” 萧破军已经来到我身边,这家伙身上有两道刀伤,不过只是伤到皮肉,脸上也全是血迹,我的话自然是对他说的。 “他说不会放过我们,让我们不得好死。” 我嘴里发出“切”的不屑语气,对着卢战下令:“卢战,立刻让人打扫战场,只要活着士卒都给我带回去,让人把战场上的箭矢收集起来。” “是。”卢战告退布置。 这时我听见一名士卒兴奋大喊:“大人,他的头盔拿下来了,你过来看看这个家伙。” 之前银甲人倒下的地方早已经被士卒围满人,随着我的到来,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见到银甲里的面孔,让我感到有些惊讶,这名海盗与其他的海盗没什么不同,金发碧眼络腮胡,他的左眼被小伤心箭刺入,血流不止。 我抓起小箭的尾部,用力一抬。 “啊啊啊!” 他的眼珠“沾”在我小箭的箭头,他的眼窝同人变得空落落,不过很快他的眼皮就下合,不再露出那么恐怖的样子。 “把他身上的甲胄给我扒下来。” 其实不用我说,一些士卒已经在找解开这“龟甲”的方法。 “大人,解开了,没想到这盔甲居然是分开穿上的,难怪密不透风。” 一名百夫长来向我汇报,我对这银甲确实感兴趣,而且,这人和甲我都要带走,如果不能把他和银甲分离,那依旧存在危险。 我才看清他右手的剑是有个小机关,牢牢把剑与手套连在一起,找到几名士卒把银甲收拾好,把他嘴堵住,身子也五花大绑。 全军立刻离开海盗大营范围,我没有把战死的士卒进行掩埋,时间不允许我这么做。 我知道,只要我的计划成功,只需要三五天我就会回来把他们掩埋。 大军没有直接回碎石谷,而是去了一趟青石镇。 那里冒着黑烟,整个镇子简直惨无人道,一些少女、妇女尸体露体躺在街上,一些男子被斩去头颅,上至白发老人,下至几岁婴儿。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鬼,他们任何的一人化作的厉鬼都可以覆灭这群畜生。 其中的更多惨状实在是快刺瞎我的眼睛,我觉得刚才那样杀了他们,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大军有不少人是青石镇的人,他们在这些尸体边哀嚎和发怒。 简单安慰他们几句,我便领着大军回到碎石谷,一些士卒死都不愿意离开,想要安葬亲人的尸体。 但是抱歉,我不允许,时间不允许。 我向他们承诺,少则三天,多则五天,我必然回来好好安葬他们,并且是带着更多海盗的头颅回来。 …… 碎石谷。 亲手杀掉海盗的兴奋,亲眼目睹亲人惨状的哀伤,一心想复仇的愤怒,第一次杀人后产生的恐惧,失去同袍的没落等等。 这些情绪充斥着全军,充斥着周围的环境。 第96章 伤亡情况 只是简单在碎石谷清点人数,我便再次领着大军前往小月滩,那里将作为大军的落脚点,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休息地。 经过卢战的汇报,知道这场战斗的伤亡情况。 全军有两百七十五人战死,三百二十八人受伤,其中重伤的就有近百人,奄奄一息三十九人。 伤兵中只有一百四十三人是轻伤,只要包扎一下就可以继续战斗,至于那些躺着的,缺胳膊断腿的,我则派一些受伤较轻但不能继续战斗的士卒带着他们回江口城。 不能把受了重伤的伤兵留在军中,这样只会拖累大军,而且军中没有正规的郎中,全是一些土方子,回到城中可以更好的医治,有很大的希望活下来。 一同带回去的还有那副银甲,据我所知,伊国还从未缴获过这样的东西,这是让那些官员和平民百姓相信我们的战果,让回去的士卒获得应该有的待遇。 除此之外,还让他们带回那名叫史密斯的海盗将军,自然,他是经过严刑拷打,如果不是我看着,他恐怕会被士卒活活打死,通过萧破武的翻译已经知道大致情报。 他离开的时候是被我挑断手筋和脚筋,这样我才能放心把他交给受伤的士卒,这次回去带队的是两名受了伤无法再战的百夫长,有他们在,还是可以镇得住一群大头兵。 这次的交战光是百夫长,就伤了三名,死了两名,其中一人受伤较轻,可以继续战斗。 在这样优势的情况下,面对八百多个海盗,就让我失去了将近四百士卒,实在是……一言难尽。 全军还有一千七百多人可以继续战斗,不过后面的战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这样大好的机会不会再发生。 想要仅凭这剩下的人打完四千多的海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按最理想的一换一,敌人还剩下很多,所以,留下他们是当务之急。 通过史密斯了解到,船上每艘船还留有两百人,这是不包括厨师和船员,每艘船上还有与他实力差不多的骑士看守。 我就奇怪了,难道船是用来骑的吗?好在萧破武给我解释才明白,这称呼可以看做一种官职。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小月滩的森林外,进入里面,看见有两道人影,一人极速向后跑去,一人正在朝着我们过来。 当来人靠近些,看见他的面貌,卢战就喊到:“小勇?你怎么在这。” “原来是卢大哥,我还以为有敌人过来了呢。” 卢大哥是玄机营对卢战的统称,他之前是主要负责练兵,没有任何官职。 他在先前走来时,看见了我,他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参军大人,你怎么走这条路来了?” 这个小勇不知道我已经升官很正常,这里地处偏僻,加上我有意封锁这里的消息,恐怕他们连海盗来了都不知道。 “说来话长,先带我们到小月滩去。” “好的,大人跟我来。” 有小勇这个熟悉环境的人,即便天还没亮,我们变得轻松不少,跟着小勇来到了小月滩。 刚刚走出森林,就看见周展功带着两百多人在严阵以待,见到是我,他才让士卒收起刀兵。 “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周展功应该是看见我带着众多人过来,本能的觉得出了大事,赶到我面前的作揖询问。 我没有回答他,找来之前组建破坏海船的两百人的百夫长。 “你们两个,叫士卒们准备好,你们还不能休息,一会跟着我去做一件大事。” 两个人以为可以休息,原本已经萎靡的眼睛强打精神,虽然不解却也如实下去安排人手。 我转过头对着周展功说:“你把这些士卒都安排好,不管要吃的、穿的、喝的都尽量满足他们,还有就是,不允许任何人出这个小月滩范围,如果有人出去,你可以当场格杀。 至于发什么了嘛?你一会自己去了解,我现在没有时间给你解释。” 虽然士卒投敌的可能很小,不会出去带着海盗杀到这里来,可该防备的事还是要做。 周展功看见我说的如此严肃,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再次作揖回答:“属下领命。” 这小月滩很少有人来,除非是我之前派来送木料的船,即便是船匠,我也是不许随意出入,一般都让他们在这附近住下,没有太大的事不许回家,所以他们确实不知道海盗来了。 之前交给卢战的任务他已经完成,已经制作好六个一节竹子的小容器,我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密封还不错。 之前只差些动物的油,不过现在在小月滩就能找到猪油。 杰之前的任务也完成的不错,在三颗天雷珠的硬线后面有接上一指长的绳子,杰特意留了单独一根给我点燃,我看见确实不易熄灭,燃烧的速度也不算快。 将火折子和天雷珠分开放进竹子容器中,在合上盖子后,在容器的缝隙处涂上猪油,六个盒子就出现在眼前。 我让卢战留下,周展功虽然武功高强,可太多人不知道他,恐怕一时镇不住将近两千的士卒,卢战是我的心腹,这点很多人都知道,就算心里不服卢战,也不会有人直接表现出来,再加上我刚刚带着他们打完一场胜仗,他们应该还是很听话的。 杰,我是一定要带上的,主要是为了安全,其实换成周展功会起到更好的保护效果。 毕竟杰也差不多一天没睡,之前还与史密斯大战,可周展功更了解小月滩,对劳累的士卒们作出的安排会更好。 我和三名百夫长带着一百七十一人朝着另一处出发。 之所以不是满编的两百人,是在之前的大战中损失掉,不过问题不大,这次是打算偷偷过去,目标大了会暴露行踪。 大概到了辰时,十月末的天亮的比较晚,失去了月光的照射,天变得比较黑。 我带着一行人沿着海航线来到海盗停船的地方,这些船是非常巨大,如果把这些船放在小一些的江河上,恐怕会造成拥堵。 船上点着几处灯笼,在空中摇摇晃晃,我仔细看去,果然看见本应该挂着的船帆被他们收了起来。 找来了三个最会潜水的士卒,每人两个盒子,一把金属钻子,这钻子是铁做的圆形铁棍,它周边是呈现螺旋形状,可以更好的在木头的打孔,这是我从小月滩的船匠那里拿来的。 给他们说了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以及注意事项,他们就入水没了踪影。 第97章 炸船与图 海面是没有一丝异样的波澜出现,只有从远处向岸边拍来的小波纹。 我之前已经告诉他们,不必特意在水下憋气,该浮出水面就浮出水面。 我怕这些士卒太过耿直,妄想一口气游到船下,他们死了还算好的,如果带着天雷珠一起沉海,没了这个利器,想要再搞沉他们的船就要牺牲很多人。 他们还带着两个罐子,和比较沉重的钻子,这会加大他们泳到船只下的难度。 总算,有一段距离便看见人头浮出,又迅速下沉。 海盗的三艘船并不是靠在一起,而是隔着有二十多米,为了防止他们一个已经点燃引线,另一个才刚刚游到船下。 我让他们必须同时看见另外两艘船下都有人才开始用行动。 这三个士卒都是船匠之后,对钻子的使用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三人钻孔的速度不会相差到哪里。 有足够的时间能让他们离开,我严禁他们按原路游回来,时间不允许他们这样的路线。 我让他们远离三艘船的范围,所以只能是去第一艘船的士卒才能按原路返回。 在我身边的人已经看不见那三名士卒,只有我还能看见他们浮在海上。 到第一艘船的士卒在船下等一段时间,然后我就看见他不断往右边看去,最后他终于从水下拿出钻子朝着船身的木板开孔。 我之前也有特意要求他们,尽量把孔开在离海面最大距离,这是为了防止突然有海浪过来,把点燃的天雷珠浇灭。 不一会,我就看见三名士卒再次潜入海下,再次出现“人头”的时候,是原路返回的士卒回到一半路程,其余两人则是朝着海里游去。 看见士卒浮出的时候,船上正好有一个海盗朝着下面看,按他看的视野,士卒已经被发现。 果然,我在远处就听见那名海盗大喊大叫。 “&@#*%” 那被发现的士卒立马下沉,船上跑出来一个身材更壮的海盗,指着下面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他后面立刻出来十多名海盗,各个都举着着长弓。 他们将长弓拉满,朝着最新先发现士卒身影的海盗手指方向射去。 当他们准备射第二轮的时候,终于发出来巨大的声响。 嘭! 他们的船发生巨大的抖动,看见船底有着一个大洞,里面不断被海水涌进,船上的海盗顿时惊乱,不仅剩下的两艘船被惊醒,跑出来四处张望,而且客村驻扎的海盗也跑出来。 另外两船的人正在把大船上的小船放下来,意图救出来救援那艘正在下沉的船。 才刚刚通过绳索把小船放到半空,却是异变突生。 嘭! 嘭! 另外的两艘大船与第一艘船如出一辙,他们自己也自顾不暇,连还在空中的小船也倒扣在海面上。 “啊啊啊。” “啊啊啊。” “&@#*%” 那边传来阵阵惨叫与听不懂的话,我在懊悔:早知道之前也把萧破武也带过来,说不定能发翻译翻译,从中获得一些情报。 这件事也让我坚定要学习他们的语言,光是听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感觉就不错。 客村更多的海盗举着火把,都朝着海里救援,不过因为是半夜,这海水非常冰冷,没几个人敢真正下水。 看着客村才出来一千多人,我就更加懊悔:这要是把大军全拉来,说不定这千余海盗也得命丧黄泉。 我想到这里,又摇了摇头,知道是自己贪心了,本来最终的任务就是搞沉他们的大船,现在任务圆满成功也该高兴。 只见我眼前海里出现一名士卒,他的左肩上中了一件,我连忙叫士卒把之前准备好的干衣服给他换上,另一名我也看见抬出海面呼吸的士卒,只剩下最后一位士卒不见身影。 等得稍久些,依旧不见最后一人的踪迹,杰对着我说:“大人,这天再有半炷香可就彻底亮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要不然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可能就走不了了。” “再等等。”我知道这样不太理智,理论来说,用那士卒一条命换三艘大船实在是太值了,他死的其所,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一个“功臣”,既是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机会。 海边已经有一道光线射出,射在天上的白云,我知道不能再等下去。 “好,听我命令,撤……”退字还没说出口,就见到那士卒在海面上游着,腰间还捆着竹子制成的简易盒子。 我有些奇怪,这盒子和钻子他们应该丢到海里才对,跑命还带着这累赘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离岸边还有五六米的时候突然下沉,我知道他可能力竭了,对着两名士卒作出下水救人的手势。 两名士卒总算从海底把他拉出来,给他做简单的急救,他就睁开了双眼。 看着他还在瑟瑟发抖,我亲自拿着衣服递给他,可以看出他对我这举动还是非常感动,不过很快他的表情就变成激动。 他把那个盒子递给我,脸上都是邀功的表情:“大人,我这里有两个好东西给你。” 将东西给我后,他就快速穿上衣服,全部脱光光,反正这全是男人不会在意这些。 “大人,要不我来打开。”一旁的杰率先说话。 我暗道:这是在怀疑里面可能有什么问题? “不必,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提防的。” 说完我就把盒子打开,这盒子缝隙还是涂着猪油,不过我打开的时候没有让瓶口对着我,我也看见那士卒更加感动的眼神。 确认没有危险,我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两张纸,还不是一般的纸,是画着的地图的羊皮纸。 我粗鲁看一下,心中大为震惊,其中一张是江口城的地图,虽然上面标注的字我一个不认识,可我还是能认得出来。 上面还用线标出一个“→”的形状,我发现最初的三条怪线就是三个被劫掠的镇子。 “这莫非是海盗的劫掠路线图?” 这三个镇子往里还有这些线,应该就是我想的那样,现在没时间细看,得赶紧回去,免得被发现。 那么士卒也换好了衣服,我立即下令: “撤退,赶紧撤退。” 在回小月滩的路上时,我简单看了另外一张地图,里面画的地图海岸线非常陌生,不像是伊国的海岸线,我又对比北陵国和南封国的海岸线,发现差得太多,即便只有一小段海域的赤昭国也不是这个样子。 难道,难道是英利国和普斯国?看着最西边我手抓着的一小片陆地,我才发现这极少的陆地,就是伊国的海岸线。 看着地图最中间的那块陆地,我兴奋不已如获至宝,就算绝世美女在我面前,我也要把她踹到一边。 好啊,盗可往,我亦可往。 第98章 床上有人 和那名士卒简单了解获得这两样的经过,我不由得张大嘴巴。 这家伙,居然只是游开一段距离,他负责炸的第三艘船炸了后,他就又游回去,趁着船上海盗一片混乱,居然从炸出的洞口潜入船室里,在最豪华的船室拿到这两张图。 当然,他也顺了些金银财宝,这是他应得的,我回去还要再赏他。 我更倾向于他是贪图里面的财宝,拿财宝的时候顺手拿下两张图,不过我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这个结果非常好。 这家伙真是艺高人胆大,难怪他晚了这么多,不枉我冒险等他。 回到小月滩,一些习惯早起的船匠和士卒已经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我看见周展功,让他安排这一百多人休息。 “大人,你的小房子被你上了锁,我们不敢进去打扫,可能要将就大人。” “嗯,没事。” 没进我的小房子自然很好,里面可是十多万的银子,这是我锁上它的原因。 我摸了摸身上,发现找不着之前的钥匙,我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我放钥匙的衣服留在城里。 周展功见此情形,他作揖说:“大人,我可以直接把这锁砍坏。” “不可,里面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你随便找个地方给我休息片刻便可。” “是。” 这是海岸,面临大海,如果把锁弄坏,一阵海风就可以把房门打开,就怕有些人鼻子灵光,闻到白银的气息。 这笔钱要是被士卒们发现,我不能保证他们再听我的命令。 我被周展功带到一间还算别致的房间,周展功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就扭扭捏捏,犹犹豫豫最后才开口:“大人,恕属下无礼,以现在大人的精神,不适应再做些耗费精力的事。” 我斜瞥他一眼:“这是自然,我现在倒头就能睡。” “大人还需节制。”说完这话,他便作揖离开。 我内心奇怪:节什么制?搞什么鬼?总感觉周展功话里有话,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在给我打什么哑谜呢? 在来的路上,我就告诉周展功,一到午时就叫醒我,所以我可以放心的往死里睡。 顺带把之前从海盗那得到的伊国海岸图交给他,让他转交给萧破武和卢战看,希望在我醒来的时候,他们能有所收获,有一个覆灭海盗的雏形计划。 将身上的甲胄解开,拉起被子就盖在身上,奇怪的是这被子里居然有些暖和。 “这应该是周展功之前睡的地方,想来他也才刚起不久。” 在这被子里,居然还闻到一点香气,我还在奇怪周展功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把被子搞得这么香,被子里的手本能向两边打开,左手却碰到一块肉体。 “有人?” 嗖—— 我连忙起床,随着我的突然起身,身上盖着的被子也带起,我回头望去,却见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在这里?” “难道是周展功闲在小月滩寂寞,偷偷养的女人? 不对不对,周展功不像这样的人,他的实力只要在江湖招招手,就会有很多女侠趋之若鹜。 结合他刚才莫名其妙的话,这个女人难道应该是属于我的?” 看着散发睡觉是女人,身上只穿这亵衣亵裤的女人,总感觉她这身贴身衣物非常眼熟。 “那个侍女?” 我这才想起是太守赠给我的侍女,之前在高台穿的就是她的衣服,她的贴身衣服自然被我看光,所以她虽然挡着面部,我也能通过衣服认出她。 我这才想起来,我忘记对她的安排,本来是想把她留在林府,但是因为她要穿衣服,结果没能跟我一起回去,我也就忘记了对她的安排。 “难道她一直跟着大军来到这里?” 我强打精神出房找到周展功:“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周展功有些诧异,很快就听懂我在说什么,看了四周没有多少人,这才缓缓轻声开口: “大人,这不是你特意带来的吗?” “我可没这么闲。” “可卢战说是大人不好意思直接带她,这才把她留在营中,让卢战给她安排。” 我想起之前离开大营准备去林府的时候,卢战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家伙估计在那时候就已经误解了我的意思,顿时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估计卢战也不确定我的想法,又不好意思直接问我,这才让周展功来打听打听我真实的想法。 “等我起床后再找卢战算账。” 朝着刚才的房间去,看到里面的侍女已经醒了,睡眼朦胧,脖子下春光大现,让一个多月没有近女色的我也有些蠢蠢欲动,连忙甩了甩头,把这龌龊的想法抛出脑后。 “你穿好衣服出去,等到午时我起床后,有的是时间让你睡个够。” “将军饶命,奴婢再也不敢,求将军放过奴婢。” 咚咚咚! 她听到我的话,就跪在床上磕头,嘴里不断哀求。 ??? 疑惑过后我才恍然大悟,她以为我起床之后就把她杀死,我像这么残暴的人吗? 而且她下跪的时候只穿着肚兜,胸前的一片大白……不行不行,再次把这该死的念头打消。 “我并没有要取你性命的想法,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大军午时就会再次出发,到那时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过现在你必须离开这房间,让不信任的人在我熟睡的房间里,我是肯定做不到。” 看见她听到此言,抬头看我的时候,眼睛露出的不是惊喜或感激,而是遗憾,这遗憾一闪而过。 “这……这女人不对劲。”我一时无法理解,但她肯定对我有图谋,难道她刚才在色诱我? 她光着脚踩在地面上,她的脚上有几个破了水的水泡,她穿的衣服是一件最普通的士兵服,在她穿的过程,总是透露出一股诱惑,一举一动实在是让我心中难耐。 她终于穿好,朝着门口离开,我也大出一口气。 心中对卢战的做法给予赞许,他没有让这侍女穿着女人的衣服在军中,要不然士卒们怎么想?军心就得散。 我原本以为经过侍女的刺激,恐怕难以入睡,没想到,刚刚躺上不久,眼皮就重如山岳瞬间入梦。 第99章 来的客人太多了 “将军?” “将军?” “已经到午时了,该醒了” 一道成熟女性在耳边呼唤着我,我睁开眼睛,虽然这点时间不够,我只能逼着自己先坐起来。 “唉。” 坐在床上叹息一声,看见那侍女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把大手拍在她小小的肩膀上。 “好的,现在就到你睡了。” “奴婢不敢。” 她连忙作揖,用着士兵的服装作出怯懦的神情,让我看得非常别扭。 她从地上提着装清水的木盆,木盆上面有一块白帕,经过简单洗漱我便开门出去,在门口看见已经整齐排列好的士卒,一些百夫长和重要的人都来到我面前。 “大人,可先进船里商议下一步。”卢战领着我指着还没完全建好的船。 着船虽然还不能下水,可上去几百人还是可以,确实不好在岸边商讨,不是因为烈日当空,二是没有合适安静的地方。 别看这些士卒已经排列好,可时不时的低语声还是有,所以到船上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到船舱里我率先开口:“你们有什么意见?” 卢战把一张羊皮地图摊在桌上,恭敬的说:“大人,如果这地图没有错,这两股海盗下一步应该是这样。 海口镇的土匪会朝着江辛镇劫掠,海枫镇会朝丘枫镇劫掠,从时间和距离上看,我们最有可能是对海口镇的这伙海盗动手。 而埋伏的最佳位置就是在这香兔谷,可攻可守是一个好地方。” “是啊,大人,他们一般一伙海盗会劫掠两到三给城镇,我们需要快点准备才行。” 另一名百夫长表示赞同,会一副迫切的样子,这是那名受伤的百夫长,他右手还捆着白布,上面隐约有些血液渗到外面。 周展功上前一步:“大人,属下以为,应该出其不意,昨天你们那一轮攻势下,把他们八百海盗全部杀掉,他们肯定已经有所戒备。 尤其是离我们最近的海盗,他们肯定已经获得消息,说不定早就布置好陷阱,在等我们往里钻。 我们弃近取远,他们肯定想不到,这样成功的可能会大大增加。” 卢战摇头表示:“大人,不可,要想对海枫镇的海盗动手,这需要绕过的路就得十几乃至几十里,恐怕我们到那边也是疲惫之军,实力发挥不出十之五六。” 这两个人说的都有一定道理,其余百夫长基本都各自赞同他们的说法,也有提出不同的想法,但都不太实用。 萧破武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地方说:“我认为应该在这里伏击海盗。” 萧破武,他是以卢战外唯一一个不是百夫长的人参加讨论,之所以这样是他会这海盗的语言和文字,对这地图要比我们了解,也有让他过来涨涨知识,没想到他居然还提出建议。 我和众人定眼看去,只见他小手上指着一处叫鬼头坡的地方,这是兔香谷出口山坡的叫法。 因为算是在谷外,两边的山都像一个陡坡,这实在不是一个好地方。 “哈哈哈。” “破武,你还是得多看多听,有你学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没有人会选这里。” 卢战和周展功也连连摇头,可我却看出一点点猫腻,不由得让我高看一眼萧破武,在仔细看过地图后我下定了决心。 “那就选这里了。” 众人闻言为之一惊,纷纷诧异的阻止我,大有要“死谏”的表现。 “不可大人,无论之前的哪个计划,都比这好上几百倍。” “大人不可。” “大人三思。” …… 卢战和周展功等少数百夫长没有开口,而是看着桌上的地图,最后居然还开始点头。 其他人就开始疑惑,连忙询问: “你们可是看出什么?这地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我也不但算卖关子,给他们作出解释:“不适合伏击这个缺点就是优点,你们说,他们经过兔香谷的时候会不会非常小心。” “应该会。” “当然会,肯定会啊!”不解的众人随声附和。 “从海口镇到兔香谷,需要的时间不少,他们一直赶路在准备通过最危险的地方会不会放下戒心,或许幻想着在那里休息一下。” “休不休息我不知道,不过肯定放下戒心。” “对,确实。” 我大声对他们说:“能取巧我自然会取巧,可现在一味想占便宜可不太容易,再说我们迟早与他们正面对上,难道以数倍之人都打不过他们吗?” “那就选这里。” “是啊是啊。” “请大人放心,定拿下海盗头颅。” 其实我看得出有些人是不服的,只是碍于我的威严才不敢否决。 留下值得信任的百人小队守着小月滩,把周展功的两百人带上,大军差不多一千九百人浩浩荡荡离开小月滩。 鬼头坡再往前走两里地就是江辛镇,那里的人早已得到消息逃到别处去,或是山上或是其他城镇。 仔细观察两侧山脉的地势,如果海盗从谷口进入,想要派人探查上面的情况,他们只能选左边一边上山探查,因为另一边在谷口的山非常陡峭,非常人里能爬上的。 我选择从山最陡峭的一侧埋伏,从这谷出口想上坡可是非常容易。 为了防止真被发现,我在两边的都安插斥候,一旦被发现立刻回来汇报。虽然不担心被他们以高打低,可也会让他们发现我们的意图。 再派人把山上为数不多的灌木砍来做掩护,这让一些兔子到处乱窜,我看见一名士卒拉弓射箭,这些肥美的兔子就两腿一蹬,箭箭毙命。 除了他没人敢这么射,若是射不中,箭头碰上地面上的石头就会变钝,射到没有甲胄的海盗还好,如果有甲胄那是不会伤到海盗分毫。 这让我想起之前海盗刚刚从营帐出来就被一箭射杀的场面,通过百夫长了解到,他是一位神射手,没当兵之前在江口城被许多人知晓,参军后营中没有一个士卒不知道他。 不知不觉已经到申时,一名斥候带着恐惧的脸回来,见到他的神情我大感不妙。 他正欲开口,我便制止他,把他拉到这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说。” 那斥候深吸一口气,低着头说:“大人,海盗来了,不过,是两千人。” “什么?” 第100章 战前准备 “为什么之前没发现?” 我再次询问,这不可能没有踪迹,现在把我搞得不上不下,进退两难。 “他们就在前面谷口汇合,大人,你是知道的,咱们的斥候人数有限,之前另外一支海盗我们根本无法进行探查,只能一直盯着这支海盗。” 斥候毕恭毕敬回答,语气也有些无奈。 听到解释我也就释然,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些问题的时候,要怎么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按计划进行伏击,双方人数差不多,就算有先手和地利的优势,恐怕也是生死一战,最坏的结果是被海盗覆灭,最好的是损失过千,再也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海盗的还有支援,从以前的消息看,他们大军不远处一直跟着几个海盗。 他们只要发现海盗发出支援信号,就会立刻回去求援,后面的数千海盗就会蜂拥而至,或许赶来的时间比较长,可将近四千人的战斗又怎么可能短时间结束。 可若是退兵,必然大大降低士气,如果被海盗发现,并且直接追赶大军,那就极为不妙。 这些想法只是一瞬而过,仿佛斥候才刚刚把话说完,我已经拿定主意,那就是干。 “让知道这个消息的斥候不要不要跟任何人透露,谁如果敢透露,我不仅要他的脑袋,他家人我也不会放过。” “是,大人。”斥候低头离开。 这个威胁是必要的,现在让士卒们知道海盗是计划的两倍,只会降低士气,或者生出退意。 …… 时间就这样过去,士卒在我的命令下全部埋伏下来,随着斥候的不断汇报,我知道现在海盗已经到了谷中。 屋漏偏逢连夜雨,一名斥候又担忧的回来,我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吧,又出什么幺蛾子?难道海盗的人数又加到了三千人?如果是这样,那就必须撤退。” 我没敢让他在士卒簇拥的地方说出话,连忙举手制止要说话的斥候。 又是一处人少些的地方,斥候汇报:“大人,这边山上上来了一个海盗,我从远处还看见对面山上也有一人。 他们还不断和底下的海盗大声交流,上面的人在前吆喝他们才会往前走。” 这海盗上了那悬崖峭壁?他怎么上的?飞也不能这么飞啊,那个峭壁就算是周展功也不能爬上来。 可惜,现在不是研究他怎么上来的,我脑海里稍微思索便想到主意。 我没有让斥候再出去探查,他这种层次有更大概率被发现,我叫来了四个人。 “周展功和杰,你们两个带着萧破武过去先藏好,听到他们交谈的话语,再把我们边山上的海盗无声无息的杀掉,再由萧破武冒充这个海盗,应付下面的海盗。” “是。” 三人听到我的话连声应是,我再次转向一名士卒,这士卒就是之前射杀兔子的神射手,这名士兵叫颜五。 “颜五,你则需要在他们动手的那一刻,在这边射杀对面的海盗,有没有把握?” 颜五双手一抱拳,身上背着的弓颤抖了一下:“大人,十足把握。” “好,不求一箭毙命,也可以多箭。” 说到这里,我话锋一转,对着最后的萧破武说:“萧破武,至于你声音的问题,你自己随便找个借口。还有如果下面的海盗问对面山上为什么没有回应,你就搪塞过去,理由你自己想。” 我没有给萧破武具体的方案,是怕我给他找的借口其中的事与物,他不会翻译,那可搞砸了。 “是,大人,交给我吧,我要是完成这个任务,能不能给我升到百夫长?” 这家伙,这个时候还想着升官,简直就是官迷,虽然我知道,他其实是想追求最高的官职,获得更多的权利,带更多的士卒,他只是想更好的杀海盗。 我不由得一笑:“百夫长是不可能的,如果是这样升你官,将士们怎么可能服你,不过这次你的功劳可以先记下,为下次升官做准备。” 四个人离开了,尽管我有不少的把握能成功,可心里总是不踏实。 为了无声无息除掉两人,尤其是与我们一座山的海盗,特意派出八变境的周展功和七变境的杰,只要海盗不是七八变境,他们两个都有快速击杀的可能。 颜五也很重要,出手太早,即便对面的海盗被杀,也会让这边的海盗有机会向下面传达有埋伏的情报。 出手太晚,那边的海盗发现杰和周展功,也一样告知下面情况。 至于萧破武,那就看他的口才了,最让我放心的居然就是他负责的部分,这不是说他负责的任务很轻,而是他一直古灵精怪,脑袋转得非常快,应变能力强。 我又派出一个斥候远远跟着四人,主要是让他快速回来汇报情况,让我最快时间了解计划是否成功,好作出下一步行动。 不一会,斥候和周展功一起回来,周展功面无笑容,这让我心中一沉,当目光看向斥候开心的脸,我才缓缓出一口气。 “这周展功,把事办好了为什么不露出一点笑容,害我白担心一场。” 内心对周展功一直面无表情的脸吐槽,可我对此无可奈何。 “大人,事情已经解决,萧破武对下面的海盗应付的还可以,没有引起他们怀疑。 因为准备交战,为了大人的安全,我先回来保护大人,杰稍后就会回来。 至于颜五,他说他想先跟着萧破武,一是可以保护他,二是一会可以在上面试着先射杀几位海盗首领。” 说完他从身后拿出一个铁钩状的东西,最后交给我。 “这就是那名海盗之所以能上峭壁的工具,不过听那海盗说,这恢复之前没用过的情况非常困难,我想这以后会对大人有用。” 他们几个没有直接击杀海盗?而是选择活捉询问? 看着手里的东西,这确实有用,还是大用,不过可能需要很多年以后,我叫卢战找人收好。 又叫来三位管理弓箭手的百夫长,让他们从军中抽出三十支弓箭,这平摊下来其实也就一个士卒少一支箭,影响不是很大。 我派人把这三十支箭给颜五送过去,好钢用在刀刃上,让颜五多射杀几个或者几十个海盗高层,让他们群龙无首。 第101章 箱子里两个女人 通过斥候的不断汇报和史密斯之前交代的,我确认这两千海盗的情况,这两千人确实不像青石镇的海盗那般精锐强悍。 他们的海盗将领没有史密斯那样的银甲,史密斯说他是因为是贵族,所以才特有的银甲,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贵族。 这些海盗体魄也稍弱些,最主要的是这群海盗并没有带弓箭,这就意味着我们不仅可以先手,还可以在未出现肢体接触的时候,对他们先进行一波消耗。 现在可不是之前青石镇大晚上那样,海盗的营帐都是非常分散,我的弓箭手都是乱射。 而是大白天,海盗不仅一窝蜂在一起,还可以真真切切看见海盗,即便我这个不会射箭的人,朝着人群里随便射上两箭,都会获得不小的收获。 除了三五名斥候留在鬼头坡,其余斥候都去探查海盗后方五里的地,只要一有海盗增援的迹象,就要立即回来汇报。 “大人,他们已经准备出兔香谷来到鬼头坡了。”杰的话让我坚定信念,刚才或许还有离开的可能,不过现在只能一战。 “叫大家准备好,记住,先不要往前冲,等弓箭手把箭射完再冲过去,如果他们选择硬冲我们,我们就不要动,盾兵在最前面,枪兵次之,弓箭手最后。” “领命。”数名百夫长领命回去吩咐手下的什长,一瞬间,大军都缓慢动了起来。 我在下令不久,就看见十几个海盗骑着走出谷口,随着而来的是他们放肆的笑声,即便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也知道那是对我们没敢埋伏的嘲笑。 他们骑的马都是拉货的马,肯定是从那里抢来的,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血迹,以我超高的视力,还能看见血在往下缓慢流动。 他们的身后有着七八个大箱子,应该是刚才劫掠的财宝,每个海盗脸上的笑意变得更加灿烂。 我回头看见一些士卒眯着眼咬着牙,像是要把他们撕碎,现在就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我右手抬起,早已等待的弓箭手们把弓拉满,右手放下快速指向那群海盗,弓箭手们指间的箭矢迅速弹射离弦。 嗖嗖嗖—— 嗖嗖嗖—— 走在最前面骑马的海盗后脖子被射了一箭,我看这一边的颜五,知道是他射的这一箭。 随着铺天盖地的箭不断射入海盗群中,他们的惨叫、惊恐、哀嚎、怒骂、哭泣等等奏成最好听的音乐。 “啊啊——” “啊啊啊。” “妈妈,#@&?*” 说来也怪,我居然听懂这“妈妈”一词,这让他们喊“娘”的事算是办成了,就差让他们跪下来叫我们“爹”。 前面五轮箭雨下,他们只能狼狈找地方避开飞来的箭矢,更不没有想过朝我们扑过来。 这其中不乏因为颜五射杀多名海盗将领的缘故,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听谁的。 “给我冲下去,对面区区一千多人,不要告诉我打不过。” 我没让他们知道下面的其实是两千海盗,我要让他们自信,感觉到这场战斗胜券在握,这样我们才会有取胜的机会。 大军冲下鬼头坡,我们头上空不断飞出箭矢继续朝着海盗而去,我简单估算一下,等弓箭手射完,海盗大概还有一千三四的海盗。 箭矢全部射完,士卒也和海盗交上了手,长枪不断刺、挑、劈下海盗被杀得慌了神,有些枪头直接贯穿海盗的身体,沾在枪头的不是血迹而是一些污秽之物。 其中也有强悍的海盗,对着普通的士卒就是砍杀,有些士卒只是与他们照个面就被砍倒在地上。 战场上没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画面,或者说都是,因为每一个生命的消亡本身就是可歌可泣。 我在士卒们有意的保护下也砍杀五名已经重伤的海盗,我的刀也算是沾上海盗的血。 四千人的战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半个时辰,就是这场战斗的时间。 短短半个时辰,就有将近三千人失去生命,我带来的大军只剩下不到一千人。 在两百多弓箭手射出的两千多支箭矢下,光是被箭射死的海盗就有六七百人,在他们只有一千三四的海盗,居然杀了我一千多的士卒。 可见海盗的实力确实不弱,也确实不比青石镇那群海盗强,那些海盗在那种情况居然与我们打了一个一换一。 现在海盗比我们人相差不多,我们却打出一换一点三四的比例,也算是不错的战绩。 这就让我有些疑惑,这群海盗也不是战无不胜,为什么总是受其劫掠? 原因可能有三:一、海盗确实随机性极强,大军调动需要不少时间; 二、是真的没有多少将领想打击海盗,他们甚至还能从中获利,收获大量的土地大量和奴隶。 三、海盗确实很强,至少之前很强,把诸多将领和士卒打怕了,也是因为这样,临海州的海盗才越来越猖狂,没有了之前的小心翼翼,现在对付起来就变得容易些。 简单打扫战场,这次的时间比较充裕,把战死的士卒掩埋在附近的地方。 至于海盗抢来的财宝,那自然全部都归我所有,物归原主是不可能的,却听见卢战跑来。 “大人,那些大箱子大人还是去看一些比较好。” 我不禁疑惑,一些财宝有什么好看?除非里面不仅只是财宝,而是一些猜不到的东西。 我被卢战带着来到一个大箱子旁边,这是用一头牛拉的几个箱子之一,我往里面一看不由得愣住。 只见里面是弯着腰的貌美年轻女子,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那模样简直美丽至极,是我所见过女子样貌里可以排在前三的女子。 我把手放在她的鼻前,感受到还有呼吸,我放下了心,不过她的脸让我非常熟悉,不用想太久,我就知道她和谁长得差不多,她分明就是年轻版的太后。 “这女的和太后有关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人,再看看这边这个箱子。” 我还没思考完,卢战又指着另一个大箱子,我再次把视野投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金色。 再往里看,是一名金发碧眼的女子坐在里面瑟瑟发抖,她的皮肤白得过分,眼中的畏惧就像待宰的小兔子,人见犹怜。 第102章 士卒哗变 之前和太后差不多模样的女子已经悠悠转醒,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 这两个女人姿色都是上上佳,尤其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子,没办法,奇货可居嘛。 就之前春宴那个膀大腰圆的女子,都被楚庆洪花十五万两买回去,若是让他知道这女子,恐怕愿意花百倍的钱买下。 周围空气明显可以听见数之不尽的吞口水声音,这些士卒眼睛都已经直,连卢战和杰等人都不敢多看几眼。 “萧破武,问问她是什么情况?” 萧破武,小孩子一个,对其兴趣不大,不过他的眼睛也变得明亮许多。 只有萧破武一个人在她面前叽里呱啦,却不见那名金发女子说一句话,如果不知萧破武之前确实翻译不少,我都怀疑他根本不会他们的语言。 “大人,她不说啊!”萧破武无奈回来。 “把她给我杀。”我随即吩咐。 卢战有些疑惑:“大人,真要杀她?” 一旁的士卒最先忍不住:“大人,实在不行,可以赏给小人,小人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对对,大人若是不喜欢,给小人也行。” “这么美,杀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即便是尸体也可以……” “……” 不断有人请求,对这女子可以说是非常渴望,从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群家伙已经完全没有战斗力,已经被那金发女子迷的晕头转向,现在全凭下半身思考。 这名女子实在是太惊艳,惊艳到有那么一瞬间,让我产生可以放弃一切找个地方和她隐居起来的念头,差点把我的雄心壮志搞得烟消云散。 这女的实在太可怕,她的存在让我的军队发生了一种质变。 她让我的士卒们变得不可信,如果这个女的说只要取我项上人头,她就可以让那人一亲芳泽或者亲她的脚指头。 我想,军中士卒肯定大有人在,而且至少是半数。 在宫里的时候,我看到一些典故,说什么为了一个绝世美女两个皇帝打得不可开交,或是为了某个女人父子反目,兄弟相杀,我是多少有些不信。 现在,我信了。 最先开口的那士卒卑恭的朝我走来,在我面前行礼:“大人,其实属下也有一个好办法。” 我瞥了他一眼,他所谓的办法我用脚指头都知道是什么。 “说。” “那就是……” 说到此处,他的眼睛突然一变,眼中的杀气爆射而出,在杀气的掩盖下是无尽的疯狂和欲望。 “大人,小心。” 身后不远的周展功率先大声提醒我,可因为他距离比较远,没法及时制止这样的行为。 离我最近的就是萧破武和卢战,但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突发情况,他们的动作已经慢上半拍。 那名士卒的刀已经架在我的脖子上,并对着要过来救我的众人喊到: “都别过来!否则我的刀可不长眼,伤到大人这细皮嫩肉可就不好了。” “你想干什么,把大人放开。”卢战对他进行警告,可却没有什么用。 我不由耻笑:“怎么?一个女人就把你们迷的神魂颠倒?” 那士卒刀架在我脖子上,不断向那金发女子靠去,嘴里还振振有词:“大人,你们做高官惯了,美女都品尝得够多,这女子或许对你来说无所谓。 可我不同,以前就是个打鱼的,这样的女子让我睡上一次,我也不枉来过人世间一遭。” 随即他又朝着周围的士卒喊:“兄弟们,跟这我一起办这件事,出去后让大伙也尝尝这娘们的滋味,我郑厚决不食言,想要第一个上,那就按一会的出力情况。” “我也一起。” “加我一个。” “这样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俺干。” …… 周围不断有人附和,纷纷站出来背靠着我,把我和那士卒团团围住,看着规模已经有百人。 我眼睛朝着山头望去,果然看见颜五已经拉满弓准备射箭,我张开嘴唇无声的说出:先别射。 色,人之本性,有的人可以控住,有的人不可以,我身边的亲信都还算可以控制,至少不会短时间内被“色欲”控制。 而颜五,通过我的短暂接触,他是那种有一定抱负的人,他不会参加到这场闹剧中,所以我一直找着他的身影。 现在能救我的不是杰和周展功这样的高手,刀都已经贴在我脖子上,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颜五是唯一能出其不意救下我的人。 我面色不改,冷哼一声:“哼,你就说要怎么样才肯放开我。” 他们的人数越来越多,已经到了三百多人,他们赶着牛车正朝着已经把他们围起来的士卒过去。 “大人,只要你让他们打开一条通路,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 放我离开?我要是活着他们必然死定,他们不会放任我离开。 “大人,快让他们让开,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士卒的刀又往里深入不少,我隐隐感觉有血液流出。 我看着为了一个女人已经哗变的三百多士卒,尝试让他们回头。 “现在想要谋反的人,我可以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只要离开这里,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都什么时候了,还装什么大爷,现在想分一杯羹的兄弟们,赶紧过来,这可是你们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随着劫持我的士卒话音落下,哗变的人不仅没少,反而变多,我也不再犹豫,分别和周展功和杰对视,最后看向颜五,嘴张开不发出声音说出两个字:动手。 嗖—— 一支箭擦着我的耳朵插入挟持我的士卒脑袋,我连忙夺过他手里的刀,再往后看时,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杰与周展功立即实战轻功来到我身边,有他们在,我已经算是安全了。 在外面围住哗变士卒的人见此情况一拥而上,不需要片刻时间,他们就已经清醒不少,在面对人数上的劣势,纷纷弃兵投降,嘴里还不断认错求饶。 “大人,我们错了。” “大人,是我鬼迷心窍,我罪该万死。” “我,我可以,可以去做太监,只求大人不要杀我。” “属下家中还有妻儿等着养,求大人放过。” …… 本就是军中兄弟,刚才那些士卒并没有直接将他们当场格杀,所以没有多少人被杀死。 我肯定是要杀了他们,这群家伙,之前已经给过机会,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要,那可就由不得我。 “大人,不可杀啊,这才刚刚经历大战,在折损这些人,恐怕我们就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了。” “对啊,大人,他们之前可是奋勇杀敌,面对凶悍的海盗未曾后退半步,现在却要死于我们自己人的手里,实在是……” …… 这场大战幸存下来的百夫长纷纷劝说我网开一面,也包括卢战,唯二没有劝说的只有杰和周展功。 虽然我很想杀了他们,可惜,现在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我要真杀了他们,他们肯定活不了。 可杀了他们,剩下的士卒也会对我有非议,和手下的百夫长心里也有隔阂。 “卢战,让刚才没有造反士卒的多人辨认,把哗变士卒的名字一一记下,让他们滚。” “是。”卢战长出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和笔,随后又掏出小墨块。 随着他井然有序的操作,三百多人立刻“逃离”了此处,我再次将目光投向那名金发女子。 “杰,杀了她。” 随着我的一声令下,杰已经飞出,却见酷似太后的女子说: “不许杀她,我是太后的亲妹妹,你们敢杀她,我肯定会告诉我姐姐。” 杰停下手,看着我,只要我再次吩咐,他就毫不客气的杀掉金发女子。 “那就两个都杀了。” 我淡淡的话让太后的妹妹脸一下子就白了,和被她护在身后的金发女子不遑多让。 第103章 海盗来袭 “诸小弟,你大胆。” 诸小弟,这是我听知雅说过的名字,也是我曾经被起的外号,知雅没有任何隐瞒,虽然嘴里说出的话极有侮辱性,可她却用没有任何的表情说出来。 这…… 这家伙她知道我的身份,杰的刀已经朝着金发女子脖子处砍去,我连忙阻止他。 “杰,停下。” 好在杰的身手不错,要是换成其他普通人,这刀根本收不住。 此时的金发女子哪里还有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即便杰的刀已经快贴在她白皙的脖子,她也面不改色,眼里还蔑视着众人。 太后亲妹妹的身份没什么大不了,即便这里人多口杂,可这些士卒难道还能告到太后那里去? 让我不杀她们是怕被这个女的说出我的身份,比如直接叫我皇上或者没礼貌的叫我名字布诸,也有可能是带着一点点礼貌的叫我布明志。 可别忘了,我现在周围的大半亲信都是众生教的人,从一个名字就可能把我的身份扒干净,以我现在的实力真没有与众生教抗衡的资本。 之前,她没有喊出我名字,杀掉她的只是超虚,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她认识我,并且喊出我的外号,这要是让她身死我手,太后肯定凭借这外号联想到我。 也有办法让太后一无所知,那就是把在场的众士卒杀得干干净净,可这是我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值得信任的队伍,我做不出来。 “把她们的嘴给我堵住。”我对卢战吩咐,我可不想让她把我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你若是敢把我们的嘴堵上,我就在这里大声喊出你的身份,看他们的样子,他们不知道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吧。 你们想知道你们这位大人的真实身份吗?我告诉你们,他之前是当……” “可以了,不堵就不堵,要是敢瞎说什么,我绝对敢杀了你。” 见到她虚张声势,我也不好再强迫她,这些女人可没一个好对付的,比如我,就经常被女人耍的团团转,她们的心思更不用猜,那是根本猜不透。 她说出我是皇帝的身份,对我现在没有任何影响,反而只会让这些士卒更加效忠。 可人多就嘴杂,保不齐有几位士卒喝酒吹牛的时候就把我是皇帝的事说出去,到那时候三皇子或天顺王就会率领数万精兵把我押回京城,重新做一个傀儡皇帝或者秘密处决。 我注意到周围的士卒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似乎想探究我之前是干什么的。 “立刻整顿好,准备回去。” 我的一声令下,让他们不再追究,而是打扫着战场。 本来杀海盗就损失近千人,再加上士卒哗变,现在就只有八百人,能战的只有七百,可谓是非常的惨。 凭借这七百人能干嘛?去收拾比我们还多上三倍的客村海盗?为今之计只能回城寻求支援。 不过,要先把士卒们安置在小月滩上休息,回去求援的事,可以交给受伤的士卒。 现在这个时候,海盗只有两千,只要太守不傻,江口城的将领不白送,这就是一笔送到他们嘴里的功劳。 江口城的人还能派出三四千的士卒,虽然这些士卒比不上我带出来的强,可出来做做样子不行吗?要真等大军过来剿灭,那他们可就没有一点功劳。 我可以确定,以他们的尿性肯定出来溜达溜达,想要更好封赏,就去和海盗一战,无论胜负他们都可以说是大胜。 “诸小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酷似太后的女人骑着马来到我左边,语气里全是不解,她的左边是那名金发女子,她也骑着马。 她们两个说是被关在小小的箱子里好几天,想要骑马舒展筋骨,我只好人士卒给她们找两匹劣马。 “我被河水暗流冲到这边。” “从京城冲到临海?骗人也不打草稿。” “你呢,你怎么在这里,还被海盗抓了?” “我听说淮国,不,是五国第一才子苏毅来到阳州析县,特意过来看看他长什么样,是不是真像传说中的那般威武英俊,气度不凡。 没想到被三皇子的人给盯上,我一路逃他们一路追,这就来到这里,还不幸被抓住。” “你不会找官府吗?跑什么?” “官府的人现在都想抱三皇子的大腿还来不及,我要是真去,他们肯定把我绑好了给三皇子送过去。” 讨论三皇子不是什么大事,以她太后亲妹妹的身份,谈论谁都不足为奇,而我又是林巡监的侄子,有点身份也是正常。 她说苏毅来了伊国,还是特意来阳州析县,苏毅肯定是抱着目的来的,他是为了那琉璃过来的? 真有可能,琉璃是他最先烧制,可惜被色鬼“好心”交给了我具体烧制方法,让我先他烧制出来。 这琉璃可真是暴利,从人人不要的砂子变成众贵族捧上天的琉璃,简直一本万利,要不是怕出售的太多,把市场搞饱和不值钱,日入万金不是梦。 不过我不需要太担心钟掌柜的安全,他毕竟还是众生教的人,唐老夫人又是阳州澜部议主,对付一个小小的苏毅还是手到擒来。 小月滩,留守这里的百名士卒看见只有七百多人回来,脸上的忧虑根本藏不住,还以为我们大败而归。 跟他们说了具体情况,他们才把心放下来,他们眼里也不断打量金发女子,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美女居然让三百多士卒见色起意。 不过,他们只能看见两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这面纱是我随意从尸体上撕下的布,给她们两个带上,免得让意志不坚定的士卒再闹出什么名堂。 “大人,江口城不愿意出兵支援。”派回去求援的士卒已经回来,可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没有把我说话都讲给他们吗?” “说了,没用,其实很多人,包括太守已经有些意动,可是被林巡监给压下。” “林巡监不让出兵的?” “是。” 这林巡监究竟是什么意思?之前该帮和不该帮的时候都帮我,现在最该帮的时候却没有一点动静。 现在小月滩一共就八百人,就算遇到千名海盗都打不过,看来只能等待大军到来,反正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海盗也回不去。 我不可能把这点家底全部拼光,要是都拼光了,我出来的意义是什么? 我出来打击海盗不仅仅是为了百姓,更是为了培养我自己的势力。 一名士卒慌忙跑过来,脸上的难看表情让我再次心中一沉。 “大人,全部海盗朝着我们的小月滩攻过来了。” “什么?” 虽然知道是坏消息,可没想到会是这么坏的消息。 第104章 布置 海盗不去打家劫舍?怎么就盯上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是被杀掉三千人导致他们恼羞成怒? 现在海盗最需要的是赶紧找船只,否则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不可能被仇恨冲昏头脑。 “不好,他们是盯上小月滩的大船,他们想靠两艘大船逃回去。” 至于他们这么知道小月滩有大船,原因有三。 其一:在青石镇或鬼头坡的大战,可能还有活着的士卒没有被带回来,被海盗发现并加以审讯。 其二:虽然我有意把小月滩的事封锁起来,可总会被一些人知道,海盗就是靠这些人知道这里有大船。 其三:就是我不愿意相信,也是最有可能的猜测,就是那些鬼迷心窍,被色欲冲昏头脑的士卒去海盗大营告密,以他们的那样子作出这样的事不足为奇。 “周展功,卢战,你们两个带着六百人到外面埋伏,对之前我们走过的路要重点安插人手。 各领三百互不干涉,要合作还是各打各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实在守不住就退回来,明白?” “是,大人。”两人领命离开。 我没有让他们以谁为主导,因为我不能保证他们谁做的决定是对的,至少在意见不统一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留下一队人。 我带着杰和萧破武来到之前睡的房间,那名侍女果然还在里面。 我看着侍女指着已经把“面纱”摘下来的两女:“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看住她们两个,要是完不成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只要你完成这次的任务,我不仅放你自由,还会给你一大笔钱,不会低于一百两。” 那名侍女眼睛突然闪亮,急忙点头。 “将军说话可要算话。” “自然。” 命令杰把她们两个都点了定身穴和哑穴,再由萧破武将她们捆的严严实实,她们的皮肤都快被勒出血,这让我非常赞赏他。 我再次叮嘱侍女:“如果她们自己冲破穴位,有绳子绑着不必理会,不要被她们许下的种种承诺诱惑,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我把手上的一把小匕首交给她:“如果外面的我们都死光了,你自己找个地方藏起来,实在不行,你就自我了断。” 咯吱—— 把门关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我之所以没有陪周展功和卢战去前面防守,是我知道,只要海盗还有些脑子就不会只从森林里进攻。 他们有临海州的海岸地图,可以明显看得到从海面上进攻会更好,他们没办法两千多人乘小渔船来袭击,主要是周围没有这么多的船只。 但他们肯定会派人来,这事不需要让普通士卒知道,难道要告诉他们:我们背后也有海盗袭击?我们死定了? 周展功,在这个小月滩一月有余,对周围的环境多少有些熟悉,派他过去可以更好的利用有利地形。 卢战,我的心腹,对士卒了解得七七八八,可以更好利用士卒各自的能力。 现在,小月滩只有两百多人,这还是算上所有船匠,除了那三个女人几乎全都来了。 出城时的三百弓箭手,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五十人,把一百人分给周展功和卢战,小月滩上只有不到五十人。 颜五被我派过去陪着周展功,暂时统领那五十名弓箭手。 他们的压力要比我们这边的大,来的海盗也会更多,颜五可以更好的射杀海盗头目。 别看弓箭手越来越少,可每一个弓箭手的箭矢却越来越多,现在基本每个弓箭手都配上十四五支箭。 “吴起明。” “大人。” 吴起明惶恐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叫他。 “你准备些火把,如果我们打得没多少人,你就把这两艘准备完工的大船烧了。” “是,大人。” 我很欣赏这种不问原因的属下,我可没时间慢慢给他们解答“为什么”的疑问。 “萧破武。” “在。” 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我有些于心不忍,这样已经崭露头角的人,死在这里实在太可惜了。 我在两场战场上亲眼看见他搏杀三个海盗,尽管下手依旧“下作”,却是难得的人才。 这不是说杰、周展功和卢战不是人才,可他们这人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江湖上筛一筛还是一大把。 他们没有萧破武对海盗的那种仇恨,他们不会投靠海盗,可对海盗的所作所为没有太多的看法。 萧破武,为人有些奸滑,做事不择手段,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不多,只需要五六年,他就可以成为海盗的一个噩梦。 “你水性如何?” “属下就是海里的鱼。” “一会你看形势不妙就赶紧潜出去,回到江口城报信,有可能的话就带些援兵过来。” 我在内心苦笑,还带援兵?光是路程需要的时间就不够,等他们赶来也就只能给我们收尸。 “是,大人。” 萧破武居然立即应到,这让我感觉他肯定有鬼,这小子不安分。 “你记性如何?” “天才唯我一人尔。” 猖狂,这家伙简直不要脸,不过我却是放心不少,我一拍他小小的肩膀。 “跟我过来。” 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把《涅盘经》口述一遍给萧破武,这本秘籍真的难懂,要不是我之前失忆,导致脑袋空空,记忆力也不可能这么好。 可惜没有时间进行第二次口述,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已经听见森林里传来喊杀声,海上过来的海盗差不多也该到了。 “萧破武,我不管你究竟记下多少,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给我杀更多的海盗。” 言外之意就是他该跑就跑,凭借这功法,将来必然有所作为,留着有用之身杀更多的海盗。 其实我也不想着死战,只是现在还有对抗海盗的实力,我要是一跑,全军就得被海盗杀得七零八落。 等到败局已定,我大势已去,我自会找个机会逃遁。 即便林巡监不帮我,我依旧可以借助众生教议主的职位重新拉拢手下,还可以借助钟掌柜和便宜老丈人冯老爷的财富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大人放心,不会太久。” 他回答后,就跑到士卒众多的人群里,最后小小的身子被士卒淹没。 “大人,有数十艘渔船正在驶来,看他们的穿着像是附近百姓过来避难。” 面对一名士卒的回禀,我大手一挥冷笑: “狗屁的百姓,那是海盗假扮,所有人准备应敌,弓箭手立刻就位。” 第105章 退敌 看着缓缓划过来的船,上面的人都拿着破布或斗笠遮住头面,让我确信这就是海盗。 最前面的几艘小船有几个青年倒是符合五国长相,他们站在最前面,嘴里不断哀求。 “大人,小民都是附近村民,听说此地有官府士卒,特来需求庇护。” “是的,大人,船上有些细软,只要大人庇护我等草民,必然双手奉上。” 海盗的口音其实很重,就算是会说汉语,也是一听就知道。 而这两个人却是口齿伶俐,有着临海州特有的语气,显然这两个人就是临海州人。 “呵。” 我别人或许没有看见这两个说话的人脸,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最先说话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郑厚的士卒,后面一人是最后被郑厚怂恿加入。 “弓箭手,他们来到五十米范围就射箭。” 五十米是最佳的距离,而且从远处乘船而来,他们可以凭借船当作掩体,射不死多少海盗。 “大人,这好像是咱们自己人,万一真的是附近村民呢?” 我张开嘴巴,深吸一口气,再长长的呼出。 “呼——” 我把自己与这名百夫长拉开距离,对着旁边的杰说:“杰,把他拿下。” 那名百夫长有些震惊与惶恐,嘴唇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说:“大,大人,属下不知什么地方得罪大人,请大人明示。” 杰倒是没那么多事,上去就已经把他拿下,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反捆他的双手。 周围的士卒已经虽然还在做着应敌的动作,可眼睛也在朝这边投来。 我拿过一名士卒手里的刀,把刀鞘丢到一旁,这把刀的刀身已经崩开几个口子,上面沾着黑色的血迹。 我手起刀落,对着那名百夫长的脖子就要砍下。 那名百夫长面露惊恐与慌张,嘴里大喊:“大人,饶我……” 噗呲。 他的人头已经掉落在地上,在沙子上只滚了半圈,头颅的脸都是不可置信和疑惑。 他或许不明白只是说一句话,就落到这个地步,我相信他会在地府得到答案。 周围的士卒也是不可置信,这名百夫长我可以不解释,可这些士卒必须解释,如果不是现在这种危急关头,我也不会给他们解释任何事。 “现在是关键时刻,动动你们的脑子,如果来的这些是村民,为什么藏头露尾。 之前说话的两人就是叛变的士卒,他们不仅没有悔改,还把我们这里的地方告诉海盗。 只要稍微犹豫,死的就是我、你、他,现在想活命,想杀更多海盗就得无条件听我的,明白吗?” “是,大人。” 众人也恢复之前的战意,对着来的船只也充满恨意。 不动手杀人,他们真的以为我只会动动嘴皮子,谁都敢质疑我的决定,让我一个一个解答士卒的疑惑,是他不要命,还是我太蠢了? 转眼,小船已经来到五十米的距离,我一声令下:“给我瞄准了射,不要浪费箭矢。” 箭矢射去,射中大多的海盗,瞬间产生数十的伤亡,他们不再遮挡面容和头发,他们特有的金发红发映在眼前,弓箭手也不再疑惑,拉弓就射。 海盗快速划动海水,小船的速度一下子变得飞快,他们分成两个方向划来。 一半海盗是选择朝我们的地方过来,另一半是选择绕过我们的所在地,朝着另一处海滩过去。 我一下子就看出他们的意图,这是留下一半人吸引我们的注意,另外一半则是希望赶紧登陆,上岸与我们一战。 “先不要管距离远的海盗,先把海上的靶子给我射死,其余长枪手和盾刀手不要离开大队,就在这里以逸待劳。” 大军现在就在两艘大船的岸边,不怕他们不来,他们想要登上船就得打倒我们。 经过大批海盗的死亡,他们终于登陆,还是从两个方向,我已经没有心思估算海盗究竟死了多少人,只看见海面上停着数十艘的船只,血已经让大海失去原本的眼神。 海水冲击海岸的声音已经被喊声覆盖,虽然不知道海盗究竟在喊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不难看出就是简单的“杀啊、冲啊”之类的。 海盗全部上岸,这方便我清点海盗的人数,五百人,至少五百人,这还不算之前在被杀死在海面上的海盗。 算上被射杀的海盗,这伙海盗就来了八百多人,是我们人数的四倍,现在则是三倍。 周展功和卢战则是面对两倍的敌人,两处战场都是不怎么乐观。 两军交战,没有之前的偷袭和借助地利的益处,全靠对生的信念而战——不管是我们还是海盗。 不断的有人倒下,又有人从尸体里爬起来继续杀敌,在这海滩上有着人体的残肢断骸、各个器官零件。 我在杰有意的保护下,杀了三个冲进大军要杀我的海盗。 杰也是英雄难敌四手,海盗也有武艺不凡的人,三五人对着杰进行围攻,有一次非常危险,就在他即将被一名海盗偷袭,我提起右手,把最后一支小伤心箭射出,杰也因此逃过一劫。 杰不能死,小伤心箭是死的物品,它最多只能对付一个海盗,可杰是活的,可以对付数十名海盗,谁该弃该留我清楚着呢。 如果必要,我可以替他挡下几刀——前提是不致命。 这场战斗很快,只用一炷香的时间,森林里的喊杀声已经化为寂静。 我现在只剩下二十八人,还被海盗近百人围住,留下的这些人,都是有些身手,身体强悍意志坚定。 连杰带来的十名众生教只留下三人,萧破武已经不见踪影,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伤,背靠背对着海盗,留到现在的士卒没有一个简单,就这样的阵型下,海盗一时不敢下手,只是将我们围起来等待森林里海盗过来。 嗖嗖嗖 我耳边传来非常熟悉的破空声,一些外围的海盗应声倒下,一些海盗大喊: “*?&@#” 所有的海盗立马面朝森林,作出戒备的动作,我最前面为首的就是周展功和卢战,看着他们身后的百名士卒,我嘴角露出一笑。 “先后退。” 我下达命令,把二十八人与海盗拉开距离,让周展功和卢战先射他们几轮。 果然,距离一拉开,箭矢就射上三轮,随后就冲过来,看到这一幕我知道,周展功他们手里也没有多少箭矢。 见到射死三十多名海盗,我再次下令:“冲过去,一举将他们杀掉。” “是。” “杀啊!” …… 经过卢战的清点,现在能动的人只有一百一十三人,包括仅仅剩下的三个船匠,其中就有吴起明。 三十人基本已经废了,手短脚短,有些士卒身上都被捅了几个窟窿还顽强的坚持。 二十人站都站不起来,不是受到重伤,而是力竭。 让人给受伤士卒的简单医治,刚在沙滩上躺半个时辰,却见一名斥候摆着难看的脸色对我汇报: “大人,森林里又来六七百名的海盗。” 第106章 惊中带喜 “卢战,立刻按照我的指令安排下去,首先,找到五名水性不错,恢复不少体力的士卒,让他们收集海面上的可以使用的二十艘小船,其余的船都给我沉了。 其次,再让他们把这些不能再战的士卒抬到船上,记住,把这些受伤的士卒分散在每艘船。 最后,让所有还能战的士卒收集弓箭,尽可能每人一把弓。” “是。”卢战领命离开,尽管他的脸色非常差,可我没有时间嘘寒问暖。 之前周展功和卢战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他们那边的情况。 他们不是歼灭森林里的海盗,只是把他们打退后就匆匆忙忙回来支援,海盗还是有一大半逃走。 这还是在他们奋死拼搏的战斗方式把海盗吓跑,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 所以对于海盗的再次来袭我是早有一定预料,在沙滩上躺着的时间里,我就在谋划怎么离开。 卢战瞬间就整顿好士卒,人数不多,七十九个人,大部分人都带着弓箭,我看见颜五没有死,也是大松一口气。 这次我没打算硬碰硬,尽可能远距离射杀些海盗,我真的不能再失去任何士卒。 出江口城的时候,可是意气风发的带着两千多人,加上小月滩原本的两百多士卒和船匠,恐怕也有两千三四的样子。 现在回去只有一百多号人,这可是已经达到二十不存一的战损,虽然知道用两千多人换海盗四千多人,可以说是伊国难得的大胜,可我不免有些愧疚和伤感。 加上我,一行八十人来到一处高点,等待着海盗的到来,五十多名斥候现在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人说: “大人,我看见萧破武了。” “萧破武?” “对,他被海盗绑着在前面带路。” 这不由得让我一愣,这萧破武不是应该潜走了吗?再怎么也不可能被森林里的海盗抓住,以他的性子更不可能老老实实给海盗带路。 “他身上可有伤?” 斥候思索片刻便摇头:“看不出来。” 没有伤就代表没有被严刑拷打,这就更不可能给海盗带路了。 想到这里,我就看见萧破武,确实是那小子,他的手被放在后面,虽然看不清细节,可还是能看见确实有根麻绳连着他的手。 “这是干什么?难道海盗以为绑了一个萧破武我就不敢动手?” 思索无果后,正准备下令射杀,却看见牵着萧破武的绳子有些奇怪,他后面排着队的海盗更奇怪,每个人都把双手放在后面,他们后面也都连着绳子。 “不会吧?不可能吧?” 我对着萧破武大喊:“萧破武,你在搞什么名堂?” 萧破武听到我的声音,把手从后背拿出,右手朝着我这个方向挥手,左手则是拿着一根绳子。 “大人,我已经说服他们,他们愿意投降,我已经把他们绑好给大人送过来。” 什么? 听到此话的众人都目瞪口呆,比见了鬼还要见鬼。 我突然觉得“离谱”这两个字根本不离谱,萧破武一个人就把一群气势汹汹的海盗说到投降? 如果不是士卒在一旁,我真想给自己扇两下,以此来确认自己有没有做梦。 “展功,给我来一刀,我是不是在做梦?” 锃! 周展功的刀立刻出鞘,在卢战的手上留下一条细小的血痕。 “嘶——真不是在做梦,萧破武真的办到这件事?” 对于周展功真的在他仅剩手臂上划了一刀,卢战也不在意,到了周展功这样的人,对刀的控制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伤不了人的性命。 众人也纷纷表示不信,我对着萧破武说:“你让他们停下,不要再走了,我派人下来确认一番。” 萧破武回头对着那群海盗说着听不懂的话,却见他们确实停下脚步。 “周展功,你下去看看情况,尤其是那些绑住海盗的绳子是否绑结实了,要小心他们使阴招,也不要离萧破武太近。” “是,大人。” 周展功拿着刀就施展轻功离去,见他不断拉拽绑海盗的绳子,就这样一个一个检查,直到时间大概过了半炷香才回来。 “大人,确实没有问题,这绳子绑得很结实,即便有些武艺在身也难以挣脱。” “你们去把他们带回小月滩,回去的路上还是要小心点。” 萧破武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的同时,也带给我一个麻烦。 这俘虏的人数是我们的十倍,这可是一个不安因素,就这些人,稍有不慎就让我们覆灭。 这群海盗我是肯定要杀的,不管萧破武给他们许诺什么,我就是要他们死。 其实把这些活着的海盗押到京城效果更好,京城里没有多少人真正的见过海盗,这会让我得到朝廷的重用。 虽然这伊国名义上就是我的,这样说有些奇怪,可那些官员们多少会给我一些便利。 但我也了解他们,这群朝廷官员完全就是吃饱了没事干,这群海盗回去肯定带来诸多问题。 就如我之前说的,官员们吃饱了,总会找点事干,平时可能就是贪腐,凭借手里的权利作威作福。 如果这群海盗过去,难免没有别有用心的人,比如有龙阳之好的官员,他们会千方百计留下一个。 这还真有可能,凡事龙阳之好者,都是闲的太无聊想要找点刺激,想要猎奇。 看看那些底层百姓,那些每天都在考虑下顿吃什么的农夫,他们就不会这样。 又比如有些官夫人,见到奇货可居,对此产生一些念头,我可不希望我回到京城的时候,金发孩童遍地走。 如果说我们以八十人杀掉十倍的海盗是难以置信,那萧破武凭一张嘴就俘虏六七百海盗就是天方夜谭。 将近七百海盗我自然是到了小月滩就全部斩杀,只留下一个将军。 把海滩上的沙子又浸染一遍,那颜色是多么的美丽,多么的亮眼。 萧破武来到我面前作揖:“大人,做的好。” “你之前向他们许诺了什么?” “也没什么,无外乎就是先让他们绝望,在口头上许诺财富、美女以及他们自己的性命。” “这次你做的不错,单单是这个操作,都可以名扬五国。” 萧破武居然连连摇头:“大人,我凭借这样的功劳,应该可以在大人这里提一个请求吧?” 我不由一笑:“不会只是求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吧?” “额,那……就两个请求。” 萧破武有些不好意思,现在的他又恢复一些孩童该有的表情。 第107章 回江口城 见我没有说话,萧破武说:“大人,一、就是必须给我百夫长,我已经证明我有这能力;第二,就是希望大人不要把我这件事宣扬出去。” 不宣扬出去?这可是少年成名的大好机会,我有些疑惑思考片刻就释然。 “为什么?” 萧破武一笑:“大人,过刚易折,树大招风,这简单道理我还是知道,现在有多出名以后就会有多惨。 不说伊国那些高官将领,即便是小小的江口城都有可能因此对我不利。” 言外之意就是说,这些官员不希望看到一个人才的崛起,或者其余四国不允许伊国有这样的人。 如果我是他们,我会调萧破武到最前线去送死,就算他能活着回来,随便给他安排一个罪名很难吗? 最简单、最粗鲁的方法是直接派人到江口城捉拿萧破武,罪名可以是前朝逆党、罪臣后人、意图谋反,就和之前的秦景差不多。 “大人,这六七百海盗对大人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在大人的指挥下,可是杀了四千多海盗,不差这几百人。” 我沉思:意思是把他的功劳一并归属我,让他有成长的时间。深思熟虑后我也就同意。 并且命令剩下的一百多人对萧破武的事保密,这些士卒听到我的命令后,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感觉他们以为是我要贪图萧破武的功劳。 好在萧破武亲自出来解释,在费了一番口舌后,众人也表示理解,对我更加敬佩。 现在已经是海盗来到的第三天,经过小月滩一夜的战斗,这场战斗算是真正的落下帷幕。 太阳也早已经升起,来到之前关着三个女人的房间,我进到里面的时候,就看见她们两人明显与之前不同,侍女连忙起身行礼。 “将军。” “她们之前移动过?” “她们要如厕,我只能稍微动一下她们。” “她们,尤其是这个女人,是否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我指着太后的妹妹询问,侍女一直摇头,但我感觉她肯定听到了什么,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与之前完全不同。 “给她们带上面纱,把她们的嘴堵上,然后跟我回去。” 我带着十多人和三个女的朝着江口城而去,有些士卒都不能大动干戈,我需要回城寻求帮手和医者。 终于,经过两个时辰的赶路来到江口城东城门,只见到城门紧闭,陈都卫在城头上搂着两个女人,在那里卿卿我我。 “陈都卫,把城门打开,让我进去。” 对于我的大喊,陈都卫不予理会,见此我便要走,在我扭头的瞬间,陈都卫才开口: “哟,这不是有大将之资的超都卫吗?怎么?被海盗打得只有十多人,灰溜溜跑回来了?你不是派人回来说杀敌过千吗? 抱歉啊,超都卫,太守有令,任何人都不能打开这城门,本都卫实在爱莫……” 他的语气净是嘲讽,实在是小人得志,改天我定要他好看。 我没听他说完,既然已经知道他不可能开门,我可没有受辱骂的倾向,带着十多人立刻离开这里。 在我回头的那一刻,明显看见他已经有些惊慌,朝着我喊:“超都卫,刚才只是戏尔,本都卫立刻打开城门。” 咯吱—— 大门果然开了,我却没有回头进城,在手下疑惑的眼神下,带着他们朝着南门而去。 给他脸了都,正事不干,尽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嘲讽有什么意义?你倒是出去杀一个海盗啊? 再怎么样,我也是城南都卫,我开不了东门,还开不了那里的门吗?我也想好了,如果还有人从中作梗,我就从西门进城,徐都卫应该会让我进城。 南门守门士卒看见是我回来,还未等我开口,城门就已经打开了。 我有些疑惑:陈都卫不是说不能开城门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一名守门百夫长上前作揖:“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不过怎么从南门进来?” “东门陈都卫不是说不许随意开门吗?” 这名百夫长先是一愣,随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都卫,这不可能,林巡监已经下过命令,只要是你回来,城门都必须立刻开门,哎呀,属下真没想到他居然不给都卫开门。” 所以说,陈都卫只是想恶心我,只要我多说几句他就会开门?呵!陈都卫你完了。 “把我的这些士卒安顿好,再给我备一匹马。” “遵命。” 留下卢战和杰看守十几个士卒,我给他们两个的命令是看好那两个女人,太后妹妹身份特殊,不排除有人想走太后的路子,把她们两个救走。 我一路疾驰,很快的到了林府门口,守门小斯张大嘴巴:“超,超公子,您回来啦。” 来到大厅里看见林巡监和李秀婷在喝茶,林巡监看见我的时候,明显看见他松了一口气。 “伯父,五千海盗已经全部覆灭,需要伯父处理一些后事。” “哦!什么事?” 他没有对我能覆灭五千海盗这件事提出疑问,反而顺着我的话说下去。 “先派些人到小月滩把一些受伤的士卒抬或运回来,最好是派一些医者一同前去。 还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去青石镇、鬼头坡和小月滩掩埋或焚烧尸体,防止疾病传播。 当然,我那些战死的士卒只能埋葬,不许焚烧。” 林巡监听我后缓缓点头,笑着说:“好,我立刻安排下去。” 在林巡监的安排下,江口城城门大开,大量的人手出城,到了傍晚,受伤的士卒被带到城里医治。 一同而来的是一车车的人头,那全是海盗的人头,把一些人看得失神,把小点的孩童看得哇哇大哭,也有人看得大快人心。 各种各样的情绪都有,城中百姓看见只有一百多人还活着回来,失去父亲、儿子、兄弟、丈夫的人都伤心不已。 对于海盗人头,林巡监给了我解释,这五千多的海盗人头要运到京城邀功,这海盗面貌可不像五国人,根本不会有杀良冒功的可能。 林巡监把一奏书丢在我面前,林巡监坐了下来:“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那我就上奏朝廷。” 我没有立即打开奏书,而是询问他:“之前为什么不出兵,那可是大好的机会。” 他轻咳几声,朝着天花板看去,又笑吟吟的对我说:“你爬过山吗?当只有一个人爬到山顶,而其他人连山脚都没达到,你是不是觉得山顶的人很厉害? 可,如果我说,有一人爬到山顶,还有一人虽然到不了那个高度,可他也在半山腰上,你是不是觉得这山顶的人也不过如此,那个半山腰的人只是能力不足,观看的人他们会认为自己也可以。 这就是对比,还是“零”和“一”的对比,派出守城将领,那你就不会显得那么特殊,在高位者眼里你就低上一头。 我压着他们不出城,这才让你成为伊国建国以来,唯一一个守城都卫打败海盗的人,还是以两千对五千的大胜。 所以,你其实还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嘶—— 这样一听,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第108章 金发女子的来历 “你就不怕我由此而死,那你所要我的承诺就实现不了。” 他盯着我的眼睛,最后眯成一条线。 “你不会那么容易死,这不是说你能力有多强,而是你非常怕死,不想死,你的野心不允许你死。 大军如果说只活下来一个人,那我敢说,你就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看人真准,能活着我就不想死。 我没说什么,把手里的奏折打开,里面关于三场战斗倒是没有多少出入,就算有也是神化战斗,把我写得像天神下凡,世间难得的帅才。 最后是关于替我邀功,林巡监居然建议让我担任偏将,自行募兵,人数不多,三千的编制,在江口城附近驻扎,保护周围城镇百姓。 这士卒人数我知道原因,人数太多以我表现出来的能力,说不定真的成为一个大反贼。 人数太多我就可以摧城拔寨,攻下三五座城池,而三千的人数刚刚好,恐怕连一个江口城都攻不下。 “建议我做偏将?这或许可能会实现,不过伯父这里说让我自成一营,这是不可能的。” 我才刚刚把话说完,就有些领悟林巡监的意思。 “伯父是先狮子大开口,他们会本能的压下来,双方都认为自己得了便宜,高啊,伯父确实厉害。” “呵,你是在瞧不起谁?我说要把你扶到那个位置,我就能办到。” “伯父有门路?” “虽然离开十几年,可我一直没有断了京城那边的关系,这些年也不断给他们孝敬,这件事虽然麻烦,但肯定能成。 你先担任着城南都卫,至于士卒,你可以先招募一千,等事情板上钉钉后,再招募到合适数量的士卒。” 我有注意到一个很关键的字眼,“合适”而不是直接说三千人。 “合适数量?” “我不管你想招募多少,三千、三万、三十万还是更多,这都无所谓,放心,我会负责帮你隐瞒下来。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临海州就不会有人发现,大胆的去做。” 他说的话让我有些心惊,怎么总感觉有种请我赴死的意思。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难道他也想当皇帝?那我当什么?还有,他是太监,当个鬼的皇帝。 这个人我不会信,也不能信,如果事情真的成了,我不会招募超过三千士卒,他的好意肯定暗藏杀机。 “那就有劳伯父。” 第二天,午时。 连续几天的时间错乱,让我根本无法早起,我立刻来到安置士卒的城南大营,我没坐马车慢慢过去,而是骑着林府的快马。 踏踏踏! “都卫大人,您来了。”大营门口守着的士卒向我问了声好,把拒马拉开,我把马匹交给他就进到大营,大营禁止纵马,违者斩,即便是我也要遵守。 城南的大营和城西大营都差不多,只是里面的士卒要显得有些懒散,稍微破败些。 卢战看见我就把一张纸交给我,这是我之前要他去做的事,萧破武俘虏的几百人我只留下一个海盗将军。 我就是要审问他,从而知道那个金发女子的身份,这样不管那女子开不开口,她的身份都不再是秘密。 这个女人,身上真的带着一种贵气,一种高位者散发出的特有气势,她还能不能活着就得看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真的很危险,她就露个面,就让我三分之一的士卒叛变,这一幕我永远忘不了。 我打开纸张,看见了那名海盗的口供,也了解到那名金发女子的身份。 伊琳特,英利国皇女,被自己的王子哥哥绑起来,让骑士墨费德带到海上,准备把伊琳特丢到伊国境界,让我们这些“野蛮人”蹂躏她。 据他们所说,这个伊琳特是皇位有力竞争者,这王子的操作倒也是合理。 结果,这个号称最忠诚的骑士居然就爱上伊琳特,还爱得死去活来,用墨费德的话来说:公主与骑士本来就是一对,他们的爱情是被上帝安排。 这墨费德就是在青石镇俘虏的银甲海盗,被我砍断手筋脚筋,现在还在江口城大牢里趴着。 看着墨费德越陷越深,一些海盗将领就打算把他和伊琳特分开,其实这些海盗将领也动了心,可如果不按照王子的计划做,他们连英利国都不敢回去。 其余海盗将领计划,就以把她丢到一处地方,再让墨费德去“捡”回来,这样他们也可以向王子交代,至于罪名就是墨费德自己承担。 其实他们根本没想让墨费德回英利国,他们准备趁着墨费德去“捡”的过程,把船直接开走。 太后的妹妹,也就是宸梦珊,不小心落到他们手里,被伊利特救下,后面的事情全是我知道的。 这伊利特确实还有些用,可她和宸梦珊的安置成了一个问题,军营里肯定不能安置她们,我不怀疑伊利特钩钩手指就让我的士卒叛变,说不定我刚刚进大营就被士卒乱抢捅死。 安置在林府里?林巡监的实力倒是不怕她们逃跑,林巡监还是一个太监,伊利特的魅力再强也没有多少用,而且林巡监非常疼爱李秀婷。 可,也有一个大问题,宸梦珊会不会向林巡监表露真身份,林巡监要我所谓的承诺,太后是不是可以满足,那我反而会更危险。 把她们交给醉春楼柳小姐?给她看管好处多多,可众生教可能因此从宸梦珊嘴里知道我的身份,杰就不再那么忠心,说不定圣女还会亲自过来取我人头,想到闽统领的无头尸体,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该死,都是宸梦珊这个大嘴巴,真想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实在不行就把她杀了,这样麻烦就不会那么多。 一想到京城的局势,我又把杀心压了下去,太后已经势弱,我就是在等太后完全落败,我也好收拢她的势力,再等三皇子和天顺王分出胜负,再收拢其中败者的残兵,与最后胜出的那人一决死战。 如果太后和宸梦珊的关系很好,要是因此交恶她,实在是不值得。 太后这个疯女人,平时行事全看心情,跟太后讲“大局”估计没戏。 第109章 苏毅背后的势力 半个月过去了。 我还是决定把她们两个安排在林府,找到林巡监要两名会武的侍女,即使服侍也是监视,那名太守赠的侍女则在我的身边伺候。 我明白她有问题,可正因为有问题才把她留在身边,如果马上除掉她,那我就从发现宸梦珊的棋子变成两眼一抹黑,又不知道她们手中的棋子是谁。 之前我就已经让周展功查看她们的情况,她们两个都是一二变境的,即便是我对上她们其中一个都得趴下。 我不敢把她们留在距离我太近的地方,她们在林府的后院,即便是家丁也从来没有进去过,没有任何男性可以踏足里面——林巡监当然不能算。 也正因如此,上次魔教安排我利用李秀婷杀掉林巡监的任务从来都无从下手,实在是没机会和李秀婷独处。 之前还怕她们两个狗急跳墙劫持李秀婷,从而逼迫林巡监放她们离开,我敢肯定林巡监一定会放了他们。 林巡监叫我不必担心,李秀婷虽然不会武功,可在她身边一直有四五个武功不错的侍女服侍。 这半个月总算把士卒的抚恤金和伤残士兵的钱安排完,之前两次派回来的两百多伤兵,一百多残兵和哗变的三百多士卒,一共有一千六百四十五人死亡。 其实之前回来的士卒是四百多人,不过大半的士卒都是不治身亡。 之前我许诺的十倍抚恤金全部发放下去,伤的士卒则留在军中,这些都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精锐,经过鲜血的洗礼。 我的钱一下子缩水不少,不过完全可以接受,不过也有些意外发生。 一些哗变的士卒居然敢过来讨要钱财,真是让我感慨他们的脸皮之厚,没杀他们那是情势所迫,几个叫的最凶的士卒被我一刀砍下头颅,他们也就安静不少。 另外就是有两户人家过来闹事,说他们的男人自从参了军,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连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想来应该是战死了,却没有得到抚恤金。 我得知此事便让卢战立刻调查,结果他们两个就在哗变的名单里,之所以没有回家确实是死了,还是被我们给杀死的。 他们分别叫欧向南和车狗申,名字我是没什么印象,不过经过卢战的提醒我才知道他们是谁,这两个家伙就是之前带海盗进小月滩的人。 真是把我的牙齿都快咬碎,我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让士卒把他们两家赶走。 我床下的《涅盘经》天地阁的人没有动,至于为什么则找不到头绪,顺带一提,姜天圣一直龟缩在归一门,所以他的脑袋一直“沾”在他的脖子处。 这家伙再也不敢游历江湖,江湖人士也不敢冲进归一门对姜天圣动手,江湖算是平静下来。 七天前,好几船的海盗头颅被运到京城,可算是让京城里的人开了眼了,那天不仅有头颅腐烂的臭味,更有百姓官员呕吐的酸臭。 听说一时之间香水的价格涨了几倍不止,这香水说是淮国苏毅搞出来的,深受五国女子喜爱,其价格也不便宜,一两到十两不等,有些特殊的要百两一小瓶。 这利润说不眼红是假的,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与常人有什么不同? 他之前来阳州析县确实是因为琉璃的原因,钟掌柜销售琉璃到五国被他知道,他依旧烧制不出来,特意过来看个究竟,也有追杀那个色鬼的意图。 钟掌柜在我回来的几天就写信给我交代事情经过,苏毅来到析县知道钟掌柜背后的势力是众生教后,直接开口找钟掌柜要烧制的法子。 钟掌柜开始并没有交给他,他直接找到了阳州的两位议主,最后由圣部议主亲自下令,让钟掌柜把烧制方法交给苏毅,并且以后不得向其余四国出售琉璃,而苏毅可以向五国出售。 这让钟掌柜和我都惊到了,我刚刚看到这里的时候还在奇怪,这众生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这种无理的要求都能同意,看到后面我才释然。 原来,这苏毅的身份不简单,钟掌柜信里说,苏毅不仅是众生教在淮国的圣子,还是众生教的二号人物,其地位只在教主之下。在淮国,他说的话都要比教主说的管用,并且深受淮国数十万教众爱戴。 嘶—— 我感慨:这个苏毅确实是个人物,以后必须小心此人。我已经不打算招揽他,他这样的人根本招揽不过来。 由卢战负责招募士卒,因为要求严格,直到现在也没有招满,之前哗变的士卒还想回来,被卢战识破真实信息,全部被退回去。 我之前让卢战记他们的名字,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挟持将领的士卒我可不敢相信。 朝廷的任命也下来了,确实是偏将,名义上是归属于临海州的除寇军,事实上并没有任何限制,有着极大的自由。 除寇军,是在临海州负责抵御海盗的主要力量,全军两万五千人,加上我这刚刚建立的队伍,算是差不多三万士卒。 手下算是有着三千的士卒名额,我就先任命杰和周展功以及之前表现得很骁勇的一名百夫长担任校尉,他们各自带着领一千人。 我把他们也都撒出去招些兵,这些他们招的兵自然不可能都在他们手下听命,肯定要打散了给他们统领。 都卫只是守城将领的称呼,在军中自然是叫校尉,两者之间有着很大的区别。 在我回来的第二天也见到前来支援的除寇军偏将,是一名大肚便便的将领,全军都是懒懒散散,还在我面前诉苦,说我解决海盗太快,让他们白来一趟,本来还想让伊国高层知道他的厉害。 唉~ 真是马后炮,从这里跨过阳、元两州到京城,坐船逆流而上也只需要七天,他就在临海州,居然就花了三天,直到海盗登陆的第四天才赶到,分明就是卡着时间在等海盗离开。 我暂时不想树敌太多,给了他些银两才把他打发离开。 第110章 又来? 时间就这样流过,一直到十一月末。 三千的士卒已经招募完毕,比起之前的士卒也不遑多让,只是少些许鲜血的洗礼。 既然已经由守城军队转变为正统军队,自然就有很大改变,就不会像之前我那样,召集二十位百夫长商议大事。 我这个杂牌偏将下面设有三个校尉,再下则是都统,最后才是百夫长。 校尉领兵一千,手下管着两个都统,一个都统统领五百人,日后在有要事商议,就不会再出现百夫长这个职位的人,而是三位校尉和六位都统。 回想之前与海盗的战斗,弓箭手起到不小的作用,基本十轮射完就可以让海盗倒下一片,让海盗战意大减。 我任命颜五为都统,直接听从我的命令,让他先从三千士卒里挑选五百名擅长射箭的士卒,组建成为一个神射营。 之前给我印象深刻的斥候方长,我也将其任命为百夫长,他主要负责训练一百名斥候。 能活下来的士卒,最次也是个什长,这些都是我大军的骨架。 经过两个兵种的挑选,三个校尉手下自然到不了一千人的满编状态,这倒是不急,后面可以慢慢招募。 别的将领都是招不满兵,向朝廷汇报的时候却说满员,以此来吃军饷。我却招募超了四五百人,不得不说这非常有趣,我相信天顺王掌控的三万飞羽军也只多不少。 这五百人可不被朝廷认可,他们的军饷不会拨下来,按照朝廷给他们每个月五钱的来算,一个月就得支出二百五十两。 军中什长、百夫长、都统和校尉每月的月俸要比普通士卒高上许多,还要算上兵器甲胄,士卒的吃喝,瞬间我感觉自己兜里的钱少了许多。 既然是真正的军队,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江口城里,我把大军带到了之前闽统领的寨子里,那里该有的都有,只是小了点,派人把周围拓宽一下就可以。 “看来我的回一趟析县了。” 我思索过后得到这条结论,我也知道是我自欺欺人,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卿婉。 钱,只要我写信回去,钟掌柜和冯老爷自然会派人给我送来,有着众生教和官府的名义,只要强盗没有瞎眼就不会对这笔钱出手。 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仅监督士卒的训练,还和萧破武以及伊琳特学习英利国的语言,萧破武的教法比较通俗易懂,伊琳特她的发音更加标准。 我也是在她住进林府的几天里知道她会说汉话,而且还非常标准,只带着一些临海州的口音。 悦悦酒楼。 这间酒楼已经是我的了,他的前主人是城中豪强陈氏,也就是之前不开城门,还在城头嘲讽我的陈都卫父亲。 陈都卫不仅被免职,他的父亲还给我几万两的银子,顺带还有这酒楼。 我坐在楼上窗边,这里的风景非常美,一道阳光照在我的桌上,我细细品着桌上的美食。 李秀婷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说的三月下一次厨,变成现在一月一次,昨天晚上我就备受煎熬。 我时不时来酒楼打听江湖与朝廷的八卦,这不,下面就有几位江湖侠士在八卦。 下面其中一人的黄衣非常亮眼,引人瞩目,一些江湖人对他都非常的客气,这得益于他的身份,他的衣服是独属于归一门的弟子。 “夜少侠,你怎么还敢来这江口城?” 那名归一门弟子喝了一大碗劣酒,轻抚放在桌上的剑,对这问出这话的人说: “常师兄,莫要取笑师弟,人家悬赏的是姜师兄的人头,我只是出来历练,与我何干?我为何就不能来?” 那个姓常侠客跑去姓夜坐着的对面,立刻大喊:“小二,立刻把我桌上的东西移到此处。” “好嘞,客官。” 常姓少侠确实比归一门的年长不少,江湖上只要有些名气的门派弟子,相互遇见都会以师兄弟相称。 朝廷与江湖有着不小的隔阂,而江湖人与江湖也有隔阂,就比如这些叫得上名字的大派弟子和江湖散客。 这些江湖人追求的是无拘无束,不受法律制约,不受朝廷管辖,不依附权贵和皇权,对于大国之间的战斗毫不在意,换了一个皇帝江湖依旧存在。 叮! 那名常姓侠客把碗与那归一门碰了一下,将手里的碗举在胸前说: “夜师弟,愚兄就这么大胆这样称呼你了,夜师弟是不是为那《涅盘经》而来,江湖上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悬赏姜少门主的人可能还在江口城,师兄我也是来碰碰运气。” 所以说,他们杀不了姜天圣,就转变方向打算杀我,从而获得《涅盘经》? 那归一门弟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还有更重要的两个原因,一是听说苏毅就在这临海州,特意过来与他较量较量。 二是苏毅说过的一句话,师弟是深有感悟,‘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想来看看是否有海盗苟存下来,我也好为民除害。” 常姓男子先是露出羡慕之情,语气之中尽是羡慕:“唉,这苏毅明明无门无派,实力却是江湖翘楚,最近更是突破到七变境,这等天赋令师兄我汗颜。 不过,师弟不是北陵国的人吗?怎么还要来为伊国出力?” 归一门弟子夹起几片肉,在嘴里咀嚼咽下后才说道:“师兄此言差矣,五国即便再怎么打,我们其实还是同根同源,而那些海盗是真的外来者。” “师弟说的是,看来师兄不仅实力比不上师弟,就连心性也不及啊。” 后面听了他俩的相互吹捧,以及其他桌聊的一些江湖八卦,我便起身离开。 与林巡监说一声我准备前往析县几日,我就来到军队驻扎的地方,给卢战和周展功交代后就离开。 本来是打算带着杰一起走,可想到他才统领这差不多一千人的队伍,实在是走不开。 我之前就发现,他回来后已经不再担任众生教大统领,我有询问他是想回去继续当大统领还是留下,他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他选择留下。 这出乎我对江湖人的理解,他们不是很喜欢所谓的权利,甚至可以说是嗤之以鼻,这就是为什么,朝廷里只有将门之后才会有武功,而底下的士卒却是一群农夫。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这或许是众生教的意图,让他保护兼监视我。 想找柳小姐保护我回去,却发现她不在江口城,老鸨说是去了阳州,我估计她是去看她两个姐姐了。 回到林府让林巡监安排一个五变境的人,我就坐着马车出了城。 没有选水路,是因为我想看看大好河山,我自己的疆土总得熟悉熟悉吧,也提前熟悉这地形。 马车刚出城没到三里地就停下,我拉开车帘不见马车踪影,到马车下看着周围的树林,即便是十一月却依旧郁郁葱葱,视野所见均未发现任何人,可我总感觉有着一股杀气。 我抬起右手,重新找铁匠打的三支小箭随时发射,我的额头有着冷汗冒出,正当我准备解开马匹身上的绳子骑马逃离时。 突然我后脑生风,后脑和心都感觉一凉,我暗骂一声:“不是吧,没完没了,专盯着我的后脑勺下手?” 嘭! 速度太快,我头刚刚有一点点动作,一根木棍敲在了我的后脑上,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视野变暗。 第111章 再见小阎王 再次睁眼,我已经到了不知名的小屋里,离开床铺,打量屋内的情况,屋子里非常的简单。 我摸了摸右手是暗器,虽然装置还在,可惜里面的小箭已经不见踪影,坐在简单的木凳上,拿起桌上的一壶水倒些进杯子里。 咕嘟咕嘟。 将里面的水一饮而下,我不需要担心这水有毒,要死我早死了。我也不急着出门,从我没有被五花大绑就可以看出,他们对我有着绝对的实力。 该死,只要是个人就往我后脑勺敲吗?我得提升一下自己的抗击打能力,可要怎么提升呢?难道每天自己敲上三五次? 不行,估计多敲几次我就得变傻子,不,从我选择敲我自己后脑,我就已经是个傻子了。 咯吱~ 一声有些悠长的开门声响起,我是背对着大门,所以没有看清来人模样,我也不但算看清。就看见墙面照射形成的几个身影,我继续喝着水,没有直接杀我,说明我对他们还有用。 他们就在门口这样站着,一动不动,也没有人说话,似乎在等我转身看他们。 但是抱歉,我也不想理会他们,敲我后脑的行为真的激怒了我,他们想站那就站着吧。 而且,现在我寄人篱下,不可以按着他们的想法来,这样只会被动,必须要反过来掌握主动权,如果他们用强就当我没说。 我倒着水喝,丝毫不在身后的几个人影,我们就这样僵持住,大概半炷香的时间,我前面的影子才动了起来,但却没有走到我面前,他们只是咳嗽了几声。 “咳。” “咳。” “咳。” 就这样,听他们咳了半炷香的时间,我依旧不为所动,时不时倒水解渴。 终于,站了一炷香的他们率先说话,不过听声音却是个女人。 “十一,你怎么把夜壶放在桌上。” 什么? 桌上的这壶水是夜壶?不可能吧,它有口有盖的,分明就是茶壶。 “我本来打算戏弄三姐姐的,没想到他……” 这是一个非常稚嫩的声音,还有那么一丝丝耳熟,可我不想纠结这个。 小孩子把茶壶当夜壶,又把夜壶放在桌上,想想还真有可能,瞬间我的胃就翻江倒海,我把手捂住嘴巴,担心有什么东西喷射出来。 可是已经一炷香的时间,恐怕我喝下去的东西已经走遍我全身上下。 输人不输阵,我再次倒下一杯水,再次往嘴里送,喝这水,只有一次和零次。 都已经喝那么多了,不在乎再来一杯,而且我有很大的把握这真的是水,最平常的水,肯定是,一定是。 “大姐,直接把他转过来不行吗?和他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这次说话的是也是一名女子,其余人居然也是随声附和,还都是女人的声音。 “是啊,大姐,哪有那么多时间跟他耗。” “对,我同意二姐的话。” “我也一样。” …… 等等,我是进了女儿国吗?就没有一个男人?还是我被女土匪绑上山,想给我来一个逼良为奴? 看她们动手的利索看,她们就是对着我来的,我不禁联想:“我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多的女人?应该没有,接触女人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皇宫里,除非那些妃子宫女全都跑出来。 等等,好像还真有,刚才她们说十一?而那个十一的声音非常耳熟,这让我一下子就知道她们是谁。 秦景啊秦景,人都死了,还给我制造这么多的麻烦,还有那个叫十一的小丫头片子,我好心买下你,恩将仇报是被你演绎的淋漓尽致。” 我刚才还翻江倒海的胃一下子平静,只剩下满腔怒火,恨不得把我的大脚踩在她们的脸蛋上,最后全部将其杀死,要不然我难解心头之恨。 见我没有任何动作,果然,来了一个人坐在我面前,我认得她,她当时在桥下划船。 后面的人也走上来,不过没有坐着,而是站在那位“大姐”的后面,一张张脸孔映入我眼帘,看着那些陌生又印象深刻的脸。 “得,都是熟面孔。” 虽然心里腹诽,我却没有表露出一丁点表情,我也尽力克制自己眼中的惊讶,我这休闲的表现倒是人坐着的“大姐”露出惊讶之色。 “陛下,三个月不见,陛下倒是在这临海州混得风生水起啊!如不是十一听出是您声音,我们是真的不敢相信陛下还活着。” 我对她的话,只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就想看她们究竟要做什么? “说起来,还得感谢陛下,如不是陛下出手,恐怕,十一已经成为别人的蹂躏之物。”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我讥讽道:“令妹不仅武艺超绝,还饱读诗书,小小年纪就有着无人能及的才华,尤其是‘恩将仇报’这词简直就是为她而生。” 她嘴角一笑,我就知道我心中的恼火可能被她发现了,见她把桌上的水壶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我也算是偷偷出了一口气。 “正因为陛下救下她,还给她盘缠和长枪护身,我们才没有杀掉陛下,怎么就恩将仇报了?” “有事就说,有屁快放,抓我来干什么?” 站着的一人失声喊到:“你,粗鄙。” 那位“大姐”倒是面无波澜,她看了一眼失声的女子,就见那女子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陛下勿怪,平时疏于管教,改日定然严惩,我们要的很简单,陛下让我秦氏一脉断子绝孙,我们也想让陛下落得一样的下场。” 意思是要把我阉了?你们家断了传承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傀儡皇帝,有本事怎么不去找太后宸家、三皇子和天顺王的麻烦,专挑软柿子捏有意思吗? 有些不对,这“大姐”怎么看都是明事理的人,这么简单的事她会看不明白? 第112章 秦仇丑 “那就请秦大小姐动手吧。” 说罢我就站起来,双手打开闭上眼睛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我耳边不断传来女子的低语。 “大,大姐……现在该怎么办?” “大姐?” 我眼睛微微撑开一条缝,见到秦大小姐没有任何动作,面上却是带着无奈之情。 我大胆睁开双眼,露出恍然的表情:“秦大小姐不动手是因为无从下手吗?” 话语刚刚落下,我就立刻脱衣服,这衣服虽然穿的慢,但脱的快啊,这才一下子把上衣脱光,正在要脱裤子的时候,除了秦大小姐和秦十一还在看着,其余的站着的女子都转身。 我没有继续脱下去,意思意思就得了,要不然她们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陛下不必如此,只需要陛下在此住上三天,我自然会把我们的要求说出来。” 没给我回话的机会,她就起身离开,一众女子也一起离开。 三天? 为什么一定要这个时间才可以说出要求,她们在等什么人?或者等什么消息? 我才刚穿好衣服坐下,又见一名女子回来,她的样貌我之前就已经注意到,不是说她长得多么惊艳,而是她在一众秦家女子里显得那么不同,她长得最最平凡。 她不是我口里说的“平平无奇”,她离我的“平平无奇”还差十万八千里,她在我的眼里就是有点丑,如果让庄稼汉子来点评,他们不会说她美,最多是勉强可以过日子。 这让她在一众女子显得那么突兀,也被我记下样貌,我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秦家三女,秦仇丑,见过陛下。”她将手里的剑竖在面前,对着我行了一礼,随后又说:“大姐担心其余姐妹暗中会对陛下动手,特意派我来保护陛下。” 嘭—— 才说完,窗口就被人暴力破开,一道小小的身影竟然朝着我这里飞来,枪头在最前面朝着我的脑袋刺来,杀气十足,如果没有意外我肯定殒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仇丑迅速反应过来,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剑鞘用力拍向长枪。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剑鞘与长枪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秦十一的攻势瞬间被阻拦下来。 “姐,别拦我,我要杀了他为父亲报仇。” 秦十一被震得嘴角都有些血迹,这让我的心情不由得变好,这种小丫头就是欠打。 “大姐的命令你不听?” “大姐最多责罚我一段时间,但他,我一定要杀。” 她们两个又过了三招,秦十一被一脚踢出大门,她骂骂咧咧的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记给我留下狠话:“你给我等着,我就是你的阎王。” 秦仇丑连忙道歉:“请陛下见谅。” 我摆摆手大气的说:“无碍,你做的很好,就该这样。”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再次低头回答。 我面上虽然露出淡淡的笑容,心里却在吐槽:“确实是应该做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根本就是在演戏给我看。” 秦大小姐明显是她们的主心骨,这些女子对她既尊重又畏惧,没有她的允许,借她们十个胆子也不会对我动手。 派一个年纪最小实力最弱的秦十一来,可以让她全力施展武功,不用怕秦仇丑挡不住,起到更好的效果。 我没有揭穿她们的把戏,打算按照她们的计划进行,看看她们要做什么? 时间一下子来到酉时,只是不知道现在我午时是出城那天的,就是第二天的酉时。 “我被你们敲晕了多久?” “一两个时辰。” 听到她的回答,我知道,今天还是我出城的那一天,两个秦家女子端来了不少饭菜,她们两个刚刚把菜放在桌上,就堂而皇之的亮出匕首,对着我的脖子就砍来。 知道她们在演戏,作为观众和其中一员,我自然得配合她们,只要她们认为我已经落入她们的陷阱,她们才会让我快速离开。 我做出被吓到的表情,屁股一下子离开木凳坐在地上,嘴里惊恐的说:“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我是皇帝。” 秦仇丑卡着时间将两人打退,嘴里没有多少客气:“五妹,六妹,你们是想挨罚吗?” “三姐,他这种畜生就得杀掉。” “三姐,你就当看不见我们两个,让我们把他杀了,让这头蠢猪下去给爹赔礼道歉。” “不必多说,大姐肯定是从长远考虑,你们虽然最近武功有所精进,可已经不会是我的对手。” 她们两个用着愤怒和遗憾的眼神看着我,看着她们演技这么好,估计她们没少练,我特意展示出一瞬而逝的“怯懦”。 秦仇丑见她们要走,又把她们喊住:“等会儿,把这些菜食都尝一遍,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在菜里下毒?” 我明显看见她们的眼睛一亮,她们不断咽着口水,再次将目光看向秦仇丑,以此确认她们是不是听错了。 见秦仇丑轻轻点头,她们就拿起筷子,朝着桌上摆着的菜夹去,不过都夹的不多,却让她们两个把“杀父之仇”忘得一干二净。 一名女子说道:“五姐,你真的要把母亲留给你的项链卖掉?我们的钱还剩不少。” 另一名女子筷子停顿了不少,另一只手抚摸着脖子处绿色玉石串起来的项链有些不舍,但更多的是决然。 “这些终究是身外之物,母亲有灵她也会为我这个决定感到高兴,而且,大姐已经把她能卖的首饰都卖了,我这不算什么。” 秦仇丑突然站起来:“什么人?” 两人同时询问:“三姐,怎么了?” “刚才窗口边有人影闪过。” “说不定是其他姐姐妹妹,这很正常。” 秦仇丑摇头否认:“不,那是个男人。” “什么?” “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不要想着杀陛下,明白吗?” “嗯。” 得到答复后,秦仇丑就离开屋子,我见屋子里只有这两个女人,我将筷子准备夹起一块鱼肉,却被秦六的筷子打掉。 嗒—— “这些都花了好些钱,你吃那些素菜,我要把这些肉留给其他妹妹吃,尤其是十一,她都念叨好久了,让她吃些油腥,她肯定能睡个好觉。” 都说到这个程度,看来她们也生活不易,我也就朝着野菜夹去,这时,我感觉我的后背被一道真气打了进来。 “这是昏穴,有人想让我晕倒。” 我是谁?武学奇柴,真气无法在我体内长存,这些点穴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作用。 我假装往后面倒下去,眼睛也闭了起来。 “你在搞什么?不就是不给你肉吃吗?有这必要?你……” 秦五出言嘲讽,不过她很快停住言语,后面又焦急地说:“不对,六妹,这,这菜有问题,你有没有感觉到体内的真气无法运转?” “确实如此,五姐,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在菜里下了毒。” “咦?三姐,你回来了?有没有见到那个人,我们这菜被人下了药,好在三姐你回……啊!为……什么?” 听到这里我感觉到不对,偷偷打开一点点视线,却见秦仇丑的剑已经沾满血迹,秦五则双手捂着脖子,她的脖子不断有血迹冒出。 “三姐,你在干什么?”秦六拿起桌上上剑,将其拔出,并且高声大喊:“大姐,救……命。” 没有真气的秦六,也被秦仇丑三招抹了脖子。 见秦仇丑将蔽膝撩起,把蔽膝的底面擦拭剑上的血,随后居然愣住,又把手里的剑朝着她们身上砍了几剑,秦五和秦六的尸体都快不成人样了。 她居然把这把血迹斑斑剑塞在我手里,还让我紧握着剑柄,还把一些血撒在我的脸和身上,这娘们…… “这样,他应该就会满意了吧,老五、老六,不要怪我,我只是按照他说的做,等事情结束,我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 秦仇丑离开了,而我,惊呆了。 第113章 出神入化的演技 这秦仇丑在干什么?这难道是秦大小姐安排的?她们想陷害我后再找个人救我,以此获得我的信任? 可代价会不会太大了,看秦大小姐也不像这般狠辣果断的人,不不不,这秦仇丑也不算那般人,却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波动。 果然,女人,太可怕了。 难道这秦五和秦六只是随便找人冒充的?仔细回想她们两人的长相,又对比秦大小姐和秦景,秦五和秦六还是有一两分相似,应该真是秦家之人。 还有,这秦仇丑明显后面有人,而且还是与她心意相通的情郎。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有什么目的?就现在看来,至少不是想要我的命,要不然秦仇丑随便给我一剑我就真的无了。 踏踏! 我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那人还扶了木墙进来,只听见是秦仇丑的声音传来。 “五妹,六妹,你们怎么了?啊——大姐你快过来看看。大姐!大姐——” 嚯—— 这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如果不是我亲眼看见是她下的手,我都相信了,我微微睁开双眼,见到秦仇丑抱着她们的尸体,眼里的泪水根本止不住。 我也注意到,她左肩居然有一道伤口,而且还流着血,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剑。 我猜到,她肯定是自己给自己一刀,这女人够狠。 秦仇丑喊的声音非常大,要比秦六死前求救喊得大,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不住在一起,只要距离近些,刚才秦五的惨叫声,秦六的呼救声她们肯定能听见。 踏踏。 踏踏。 许多的脚步不断传来,我听见之前还在我面前镇定得恐怕的秦大小姐叫声:“这是怎么回事,三妹,给我起来说话。” “呜呜呜,五妹、六妹。” “五姐、六姐,是谁,是谁对面动的手,我一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随之而来的是许多女子的哭喊声,我也听见秦十一的哭声。 “五姐姐,六姐姐,啊啊啊,不要啊,你们说过要带我吃好吃的,呜呜。” 屋内一片混乱,好在秦大小姐快速吩咐众女:“二妹,把她们两个放平,给她们盖上布;八妹,把我们剩下的钱卖去最好的棺材;三妹,你给我起来好好说话,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还有,九妹,把十一给我拉下去。” 在她的安排下,屋内变得有序起来,都按照秦大小姐的命令行事,出来秦十一死都不愿意离开,不过她保证不再大哭,只是换成了小声的低泣。 她们没有注意到我还在躺着,或许注意到了,只是现在没空理会我,屋子里突然安静,我听见秦仇丑是这么描述这件事的。 “大姐,刚才五妹、六妹按照计划过来对陛下进行刺杀,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我也获得了陛下的一些好感与信任,知道妹妹们都好久没有吃荤腥,我就以怕她们在菜里下毒为由,让她们先试吃几口。 就在这时,我看见被十一撞破是窗子有一个女人影子一闪而过,我原本以为是姐妹们,可她形迹可疑,我便让两位妹妹保护陛下独自,出去看看是不是那人派来的杀手。 出去不远,就被她夺剑刺伤了我的左肩,她见一时半会拿不下我,便匆忙离开,我不是其对手,不敢冒然追击只好返回,不过那人使的是我们的秦家武功。 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她们……她们……呜呜,都是我的错,大姐。” 听完她的话,我知道,这秦仇丑绝非善类,之前为了骗秦五说窗外是一个男人,现在又说她看见是一个女人,还说这女人会秦家武功,这分明就是在说,是秦家姐妹里的一个人干的,还是比她强的人。 这直接将嫌疑人锁定在秦大小姐,秦二和秦四身上,感觉也就只有她们的实力会比秦仇丑强。 “大姐,陛下手里握着一把剑。”我明显听到她们走过来将我围住。 秦大小姐说:把他扶起来盘坐着,我给他输送真气,果然,被几个女的扶起,随后就是一双手贴在我背后,我感觉到两股真气传来,我便装作悠悠转醒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围着我?” 秦大小姐站起来,俯视我说道:“可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一边的一个女人说:“大姐,跟他废话干什么,肯定就是他杀的两位妹妹。 她手里还抓着沾满妹妹血迹的剑,大姐,让我一剑刺死他。” 我露出惊讶的表情,满脸不可置信:“什么?有两个人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噌! 秦大小姐已经把剑架在我脖子上,对着众人训斥:“闭嘴。” 然后又看着我:“陛下,把我刚才的问题好好回答,你倒在地上之前的所见所闻。” 我把两次秦家三人都刺杀说完,最后说:“秦三姑娘说她看见一个人在窗边,秦五姑娘说可能是其余的姐妹,不必担心,可秦三姑娘说那是个男人,然后秦三姑娘就……” “停。”我刚要说完,就听见秦大小姐叫停,听见她再次询问:“你是说,三妹说是看见了一个男人?” “是啊。”我连忙点头,我也知道她为什么叫停了,这跟刚才秦仇丑说的不一样啊,我说她说是男的,她却说是个女人,我们两人必有一人说谎。 她将头转向一旁坐着捂着伤口的秦仇丑:“三妹,这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秦仇丑捂着伤口说:“大姐,我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我明明说的是看见一个女人。” 说完,她也不再多说,似乎真理真的在她那里。 “继续说。” 听到秦大小姐要我继续说,我便开口:“秦三姑娘出去不久,秦五姑娘不让我吃这荤菜,说是要给妹妹们留着,尤其是十一姑娘,我刚夹起野菜,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真气打入,然后我就往后倒下去。 就,就是这个位置,那道真气打到我这个位置。” 我把后背朝向她们,双手反指这刚才被真气打进的穴位。 “大姐,是昏穴!” 我听到一人这样喊道,我知道,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刚才特意说了桌上的菜,就是希望她们能从中找到下药之人的线索。 当我转过身来,看见秦大小姐的眼神我不由得吓了一跳,她那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我一下子反应过来。 “该死,她刚才给我输过真气,我体内的经络情况她一清二楚,肯定知道不可能储存真气,更不可能被真气点穴以致昏迷。” 她的剑又贴近几分,眼睛一眯问:“你确定已经没有什么要说的?” 第114章 红脸与黑脸 我无奈。 朝着秦大小姐眨眨眼,希望能与她私下交谈,秦大小姐明显一愣,随后也把我脖子上的剑放下。 秦仇丑说:“大姐,他不可能是凶手,他连十一都打不过,更何况是五妹和六妹。” 其中秦二点头表示赞同:“除非他或者别人用了下三滥的手段,” 秦大小姐喊道:“十一,你过来吃吃这桌上的菜。” 十一红着眼摇着头非常抗拒:“不要,大姐,上面有五姐姐和六姐姐的血,我不要。” “就吃一点点,你不吃就只能我来吃。” 我连忙要开口制止,开玩笑,她如果吃了导致实力大减,秦仇丑突然爆起,如果这秦二姑娘也是和她一伙,那我们就得死。 我刚刚开口,她也看见我的表情,又立即说道:“如果我吃,要是出了什么事,连三妹都不是对手,你们能应付吗?” 十一夹了几个才吃下,不一会就冲着秦大小姐喊:“大姐,我的真气调不出来,这东西有问题。” 众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我的眼神也变了,我当然知道她们是什么意思,立刻辩解:“看我干嘛,就算她们无法动用真气,总该还是能动能喊的吧,我怎么可能这么快解决她们。” 秦二有些领悟:“确实如此,不过有些丹药可以在短时间内爆发巨大潜力,只不过代价就是力竭或晕倒,你刚才的情况就有可能是这样,你根本就不是被隔空点了昏穴。” “咳咳。” 我咳嗽两声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秦二估计就是和秦仇丑一伙的,不出意外的话,我身上可能被搜出她说的那种丹药。 秦二在我怀里摸索两下,就掏出一个小药丸,外面是涂着绿色,周边还有些小花纹,似乎是怕别人认出这丹药的作用。 “爆气丹!”众女齐声喊出它的名字。 这是一种可以短暂让人体内产生真气的丹药,对真气已经挥霍一空的人也有用,即便是普通人吃下,对其也会有增益。 不过,不好意思,我是废物,秦大小姐已经看出问题,只是她隐藏的比较好。 所有人都抽出长剑对准我,除了秦大小姐和秦仇丑以及秦十一,秦十一是拿着枪头指向的我。 我表现的无奈又绝望:“真不是我,我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 秦仇丑这个时候出来,挡在了我的前面,不再顾及伤口说:“不是他,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我相信他,根本犯不着杀她们两个,他要是想杀之前父亲入狱的时候可以不用赦免我们。” 秦二怒骂:“你是疯了吧?现在证据确凿,而且我和大姐之前还没问你窗口的人,那人究竟是男是女?是否真有其人?” “二姐,真的有人,而且,陛下刚刚被我们绑到这里,他又有什么办法在其余人不察觉的情况下,对着这些饭菜下药。” 这戏演得跟真的一样,一个红脸一个黑脸,她们或者,她们背后的人想要因此我收下秦仇丑,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秦大小姐问道:“今天是谁负责做饭?” 秦二立即说:“本来是我,大姐,不过四妹说想今天做饭,我怎么拒绝的不行,只好让她做了。” “四妹?” 我明显看见秦大小姐的眉头一挑,我也与她差不多,这个“秦四”不是棋子就是已经身亡。 秦大小姐大声喊道:“四妹!” 却不见人应答,这是众人才知道秦四没有来这里,得,我心中已经有答案了,这秦四估计已经被她们做掉了,她就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四妹!” 秦大小姐大声喊着,她语气有着无尽的愤怒,也有着一丝丝的期望。 我想,这愤怒是对秦二和秦仇丑,没想她们会对秦四动手,剩下的期待应该是希望秦四能出来。 事实总是在意料之内,秦四没有出现,这时候,秦仇丑说话了:“我之前看到窗外的人有些像四妹,我不敢声张才骗五妹说是男人。” 秦大小姐的气势一下子暴涨,她带着杀气问:“与你交手的那人是她吗?” 秦仇丑犹豫许久才说:“有些像,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秦大小姐的杀气再次暴涨,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她的杀气只冲着不在场的秦四,估计只有我知道,她的杀气是对着秦仇丑和秦二,眼看她就要拔剑,我连忙说: “这即便是她,她肯定是别人的棋子,幕后另有他人。” 其实言外之意是:先别动手,她们背后肯定有人,动手了可就查不到了。 “也可能还有其他同伙,这可以慢慢找。” 言外之意是:你们姐妹里可能还有人和她们一伙,放长线钓大鱼。 “呼——” 秦大小姐长出一口气,随即无力的吩咐:“我和二妹就在这里保护陛下和三妹,你们至少两人一组,去看看周边有没有四……四妹的行踪,十一实力太弱不用去,去了也是累赘。” “是。” 屋子里瞬间就只剩下我和四个女人,屋子里只有十一的低泣声,才没到半炷香的时间,秦二就挥着剑朝我而来,秦仇丑立即迎上去,两剑接触,冒出点点火花。 两人这短暂的交手,让我看见了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秦仇丑的蔽膝居然有着一条绿色的线。 “应该是秦仇丑杀了秦五时,这剑也砍在了那玉石项链上,玉石里面的液体沾在剑上,而她又用蔽膝擦拭,这才留下那绿线。” “住手。”秦大小姐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简单发话,就让两人停止战斗。 秦仇丑朝我这里走来时,她先走带着蔽膝产生起伏,我看见不远处的十一正巧看秦仇丑的里侧蔽膝,然后嘴张的老大,呼吸急促,嘴里念叨着:“不会的?不可能?怎么会?” 然后浑浑噩噩,整个人昏厥过去。 我暗道:“看来她也知道是谁动的手,只是接受不了。” “十一。”三个人齐喊,秦大小姐扶起她,检查她没有任何事后,就把她放在我之前睡着的床上。 这时,众女子也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秦四,她是以尸体的形式被抬回来。 第115章 交换情报 据回来的人说,秦四被发现的时候,她是以上吊的形式,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伤痕,只有脖子上的裂痕,也没有挣扎的迹象,并且还留下一张忏悔的书信。 信上说,她一直爱慕着京城第一才子宸启轩,之前已经杀掉我,得到了宸启轩的疼爱,如果以后太后和宸启轩知道我还活着,她又不可以和他在一起。 为此,她不能让我活着,不能让我去打扰她和宸启轩的幸福生活,至于对三位妹妹动手,她在纸上也承认是她做的,在要杀掉我的时候,她突然醒悟,知道我是她们复仇的最好工具,她后悔自己是所作所为,只能上吊谢罪。 其中的下药、隔空点我穴和栽赃我的过程也详细解释。 其他人也都接受了这个答案,除了秦大小姐,她让众人回去睡觉,自己则以保护我的名义留下来。 不久后。 从破窗看过去,已经没有一点灯火,今晚的夜色很暗,好在风不是很大。 秦大小姐和我睡在一个床上,身体紧贴着我,用着极其小的声音对着我的耳朵说:“是谁?你应该看见整个过程的。” 我用同样大小的声音说:“你应该猜到了,不,你已经猜到了。”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不想怀疑自己的妹妹们。” “那我们做个交易任何?” “什么交易?” “之前你们来杀我的时候,是谁告诉你们我的位置,或者说,是谁让你们来杀我的。” “好,之前来告诉我们你出城,和具体位置的是太子妃的宫女知了,她说只要我们杀了你,她会尽力保护我的几位哥哥和弟弟。 没想到,她根本不守信用,不仅没有保下秦家任何一个男丁,就连我们也遭遇无止境的追杀。” 还真是太子妃,这个女人,用完我就立刻除掉,我还以为她不会这么快动手,没想到,是我高估了她,等我回去,我要让她“死”字都不会写。 “杀你两个妹妹的确实是秦仇丑,秦四姑娘就不得知了。” “有没有证据?” “呵,你那个最小的妹妹不是已经看见证据了吗?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个时候晕倒。” “为何我看不见?” “秦仇丑是不是有拿蔽膝擦拭血迹的习惯?” “你是说她蔽膝下有血迹?可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 “那上面沾着你五妹脖子那玉石项链里特有的绿色。” …… 短暂恢复了平静,这个季节,蚊子也少了许多,所以连蚊子音也没有。 我开口:“你知道秦仇丑的幕后之人是谁吗?” “不曾了解。” “她杀人后说:她是为了她心上人做的,你可以查查这几个月,她和谁接触。 我们也可以合作,先配合她们,按照她们的计划行事,她们肯定会暗中联络。” “三妹的意图很明显,她就是想博得你的好感,跟在你身边。这你还要跟她演下去,不怕她一剑刺死你?” “在她的目的没有达成之前,我是绝对安全的,而且我相信,她这是一个长期的计划,多则数年,少则一年,只要你们查到她幕后主使,我就能知道她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暗箭已经变成明箭,我又有何惧?” 经过简单商议,我们达成了共识,相互合作。 经过了解,我才知道,秦景的这些女儿并不全是他亲生的,而是他领养战死士卒的女儿,他亲生的只有秦五、秦六和秦十一。 之前我之所以觉得秦五秦六和秦大小姐有几分相似,那纯是因为都是美女,有些像是理所当然。 这也就意味着,秦景只剩下秦十一这一个血脉。 第二天。 我是被一道道嘈杂的声音吵醒,仔细听才知道,是秦仇丑和秦二打了起来,我和秦大小姐会心一笑,也可以叫她秦若兰。 好在被秦若兰及时制止,她号召了所有人,并宣布一件事。 “我决定,不再为秦家报仇,我不想让大家再有什么伤亡,现在杀了这个狗皇帝,算是最后为秦家报仇。”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朝着我一剑横劈过来,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完全不像是在演戏。那一刻,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甚至开始怀疑她是否真的想要杀了我,之前所说的合作是否只是一场骗局。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秦仇丑及时出手,成功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她的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只见她轻声说道:“大姐,他其实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如果没有他,我们又怎能有今天呢?” 她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让人不禁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之情,如果我不知情,我肯定相信了她的鬼话。 “不必多说,他今日唯有一死,所有人,和我一起动手。” 因为太早,秦十一还没有醒来,她们一行六人朝着我杀来,除了秦若兰和秦仇丑以及秦二,其余人那是真的下死手。 要不是顾及秦仇丑的性命,秦仇丑过来挡住,使她们的收着一些力气,不然,我早就被刺穿几个窟窿。 “三姐,快让开,否则我可不会再顾及你了。” “是啊,三姐,何必为他丢了性命。” “对。” …… 众女纷纷劝说,秦仇丑却依然表现得不为所动,不断腾空接着她们的招式,眼看她们把秦仇丑打得有些狼狈,就在秦二准备“明确”立场帮助秦仇丑时,我看见秦十一眯着眼走出来,我上去就把她抱起来,左手掐着她上脖子。 “都别过来,否则我掐死她。” 秦十一挣扎几下,也就安静下来,嘴里喊着:“杀了他,为爹报仇。” 秦若兰举手制止:“所有人,停下来。” “陛下,把我妹妹放了,我一定放陛下回去,三妹,你误了我秦家的大事,我一定要严惩你。” 见到计划不如她们预想的那样,她们的惊愕根本掩盖不住,当她们还在思考怎么做的时候,我已经为她们想好了。 “我可以把她放了,不过不是现在,还有,让这秦仇丑姑娘跟我一起离开,这样,我在不远的距离就把这小丫头放了,有秦仇丑姑娘在,我也不敢杀了她。” 秦仇丑不甘心说道:“好,不过,你要是敢违背,我终生都会追杀你。” 我抱着秦十一,和已经受伤的秦仇丑离开了这村子,在五里地外,看不见秦若兰一众人,我才把她放下,让她自己回去。 有秦仇丑在,秦十一也不敢对我动手,而是沿着来时的路跑了回去。 秦仇丑见到此幕,疑惑问道:“陛下就这样把十一放回去?” 你还想怎么样?真杀了她? 我轻笑:“没事,隔着这么大的距离,她们没那么容易追上来,而且她们还有三个人需要安葬。” 我话锋一转:“这次能得救,多亏秦姑娘,你若是信得过我,先与我结伴而行,等秦大小姐气消了,你再回去也不迟。” 她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如此就打扰了。” 我摇头:“一切也是因我而起,好在这秦小丫头凑巧路过,要不然,想要脱身就难了。” 秦仇丑有些敷衍回复:“确实。” 真的是巧合吗? 当然不是,那是秦若兰嘱咐秦十一走那边,好方便我用她做人质,要不然我真不一定能拿下秦小阎王。 第116章 偶遇 我之前看出,秦二也想随着秦仇丑一起过来,不过我可不能让她们如意,一个秦仇丑就够了,再多一个我根本招架不住,其危险可不是成倍增长,而是呈十倍增长。 我把秦仇丑留在身边是一件危险的事,我不否认我的大胆,可我也不会真以为自己很厉害,不畏惧任何危险。 我本来是想带着秦十一一起离开,多少可以制约一下秦仇丑,可惜,秦若兰不同意。 秦若兰虽然能压制住秦仇丑,可是,她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秦二,她既要保护秦十一,也要慢慢找到她们的幕后之人,最后还要防止秦二再对其他姐妹动手,根本无法在我身边。 而且,两个秦家女子都在我身边,万一,这就是她们想要的,让我以为我很安全,其实是更加危险。 我让秦若兰去醉春楼拿一百两救急,只需要找到柳小姐说“三胞胎”,柳小姐应该知道是我要她给的钱。 耽误了一天的行程,马车也没了,之前身上的几十两也被秦若兰拿走,身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不过好在,身上众生教议主的牌子还在,可以到最近的城池找到他们,让他们先给我一点钱,总不可能又乞讨吧?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我压根就没有乞讨过,那是唐老夫人主动给的。 一路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不大,可该有的不会少,茶楼、酒楼、客栈、赌坊和青楼。 秦仇丑还带着二十几个铜板,我让她先住在客栈里,等我去找到钱也好给她买药疗伤。 我们,不,她的钱只够开一间房,不过也没有什么行囊。 走在街上,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众生教,他们可能无处不在,有可能因为刚刚在临海州重建,有可能一个人没有。 难道要我当街大喊:我是众生教议主,给我点钱? 嘶—— 好像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要委婉点,我把议主的牌子挂在腰间,众生教普通教徒可能不认识,但有些地位的教徒肯定能认出。 不过,也有可能被江湖敌对势力当街斩杀,众生教虽然教徒很多,势力也排在前列,可他们也太能惹事,不说和每个门派都结仇,但没有与任何一个江湖势力结交关系。 其实我也可以到附近官府直接找最官员“借”点钱,凭我临海州杂牌偏将军的职位和林巡监侄子的身份,想来不会太难。 不过我来得匆忙,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 只有极少的概率会让他们相信,还是那些想要以小博大的谄媚官员会给钱。 我腰间挂着议主腰牌,坐在官府衙门附近的店铺石阶上,在这里可以得到安全保证,有什么意外可以跑到府衙寻求庇佑。 过了半个时辰,昨天就只吃过一顿早食,算时间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我都听见肚子发出的抗议。 咕~ “难道我失算了?这里之前被魔教祸害惨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重新建立据点?” 我还在低声嘀咕,就见一女子走过来,她不太确定的说:“议主大人?” 我认真看了她一眼,感觉她有点眼熟,思索过后我才不确定的说:“你是……之前圣女旁边的那名女子?” 她委婉一笑:“看来确实是议主大人,之前大人的脸沾了些血迹,所以恕属下洛冰酥来迟。” 说完她就要行礼,我想起圣女紫袖的话连忙制止住她:“教中都是平等,不必行礼。” “不知议主是有什么事?属下之前来的匆忙,如果需要可以帮议主联系圣部。” “其实,我是打算前往阳州找两位议主商量点事,我之前就是阳州的,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不过在来的路上,不小心被强大的土匪打劫,虽然保住了性命,可钱财却全丢了。 我有个朋友因此受伤,急需立即治疗,我……就是想来找你们借点钱,我改日定然十倍奉上。”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虽然大人是圣部议主,理论不能发生交叉联系,可几百两银子,属下还是可以做主,不过议主大人必须还这笔钱,这刚刚重建据点,请大人见谅。” “这是自然,说十倍就十倍,而且我保证最多半个月,如果能给我两匹马或者一辆马车会更快。” “澜部最近剿灭几伙马匪,两匹马还是可以给大人安排,不过大人那位朋友伤势是否严重,需不需要教中的人进行医治。” “不必,她并非我教众人,尽量不要她和我教接触,避免再生波澜。” 我离开已经坐暖的石阶,洛冰酥也离开,我没有看见她派人跟着我,想来她有自己的办法。 果然,我刚刚回到客栈,就看见有人把我要的东西送过来,两匹马三张一百两银票和十几两碎银。 把马交给店小二放到马厩里,我带着秦仇丑来到一家医馆门口,这医馆叫做“济生馆”路上的百姓说是真理教的。 秦仇丑在里面接受了一名女郎中的缝合,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她的面色就比之前好上许多,又在里面拿了五两的三副药就回了客栈。 把一副药交给店小二煎熬,我就又离开客栈,来都来了,逛一逛这小镇也不错,我给秦仇丑留了一百两银票的几两碎银,也嘱咐让小二给她准备些吃食。 把三分之一的钱交给秦仇丑,完全是为了以防万一,万一再有人敲我后脑,回来也有个生活保证。 这个小镇是我见过最小规模的城镇,但是却有着独特的魅力和风情。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太多的街道,整个镇子被四条大青石砖铺成的道路所贯穿,它们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交通网络。 这几条青石砖路,虽然不宽,但却显得格外古朴典雅,仿佛承载着这座小镇的历史和记忆。 走在路上,脚下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我不禁猜想在这里走过的人们,以及他们留下的故事。 走着走着,人越来越多,我挤过人群,来到一处卖簪子的小摊,我打算买几只玉簪回去送给卿婉,虽然她看不上这些,可我不能空着手回去吧? “兄台让让,麻烦了。” 这时,左边一名男子也一同挤了进来,因为小滩很小,导致我和他发生了一些轻微的肢体接触。 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我还真不一定打得过他。 这名男子的面容引起了我的注意,他的眉目清秀,剑眉星目,给人一种英俊潇洒的感觉,背上背着两把剑,光是看剑柄就知道不简单。 他的身高与我相差无几,然而身材却显得颇为健壮。这样的外貌特征让他看起来既有一种书生般的文雅气质,又散发出一股阳刚之气。这种独特的魅力使得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的左边是一名女子,非常年轻貌美,冷色傲然拒人于千里之外,只听到他说:“师傅,这个玉簪和您非常搭,您戴上看看。” 那女子抗拒几下,在那名男子的强力“逼迫”下带上那只玉簪,她脸上泛起嫣红小心的看着四周人群,不好意思的小声说:“苏毅,不可,我是你师傅,你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苏毅?我旁边这个?是我知道的那个苏毅吗? 第117章 交谈 “嗯?” 那名苏毅的男子瞅了我一眼,面带不善,我才反应过来,他估计以为我觊觎他师傅。 不行,这个误会必须澄清。不管他是不是那个苏毅,都不是我能得罪的。 “这位少侠误会了,在下只是听到少侠的名字,与那淮国的才子一样我才愣住,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那苏毅对我的话很受用,脸上有着享受的表情,对着他旁边的师傅使眼色,还时不时拿肘去碰他师傅的肩。 “师傅,你看,我都说了,我早已经名扬五国,即便这偏远之地依旧有人知道我的名号。” 听到此处我不由得一惊:“阁下真是那淮国苏……”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巴:“嘘嘘嘘,莫要声张,若是让旁人知道我苏毅,恐怕又得有一大群人蜂拥而至。”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大声说出来,这还隐藏个屁啊! 这家伙手劲很大,我根本无法挣脱,只能点头表示不会声张,他才把手拿开。 我点头表示已经知晓,让他赶紧把手拿开,他刚放手我就大出一口气。 “得罪了,兄弟。”他对着我抱歉致歉,我也不敢得罪他:“无碍,以苏兄的声名,确实是应该小心些。” 他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继续与那女子卿卿我我,我也认真挑选了一支绿色的簪子,我付钱给老板时,苏毅却投来诡异的目光,他有些犹豫后对我说:“这位兄弟,我不建议你选这个颜色。” 我疑惑:“为何?” “总之你心上人头上带点绿,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那就听苏兄的话,我这个人为数不多的优点就是听劝。”我其实不太理解其中的奥义,不过这不失为一个与他套近关系的机会。 苏毅面带微笑,似乎对我听从他意见很是满意,随后苦笑对我说:“这位兄弟,不知道叫什么?如果可以就不要叫我什么苏兄,听起来怪怪的。” 怪怪的?哪里怪了?我把“苏兄”在心里多说几遍,这才知道这家伙居然联想到那方面。 “哦,在下……超虚,那我称你毅兄?” 我在报上自己姓名的时候是有犹豫的,不知道要不要报上姓名,江湖上隐瞒姓名本来就是常有之事,可他既然以真诚相待,虽然是那女子说出他的名字。 可我依旧是众生教的议主,名义上也算是他的下属,若是他日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把我往死里整?最后还是决定说出“超虚”这个名字。 “超虚?哈哈,超兄弟这名字十分有趣,咦?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你是江口城超都卫?”他先是大笑,随后随后想到什么,又对着我问。 “之前确实有担任此职。” “如此甚好,超兄弟可有时间找个地方闲谈。” “额,是在下的荣幸。” 一处酒楼里,只有我和苏毅对坐,那名女子已经不知道去哪了,桌上已经摆上鸡鸭鱼肉,中间有一小盘花生米,我们两个前面都一坛酒。 苏毅花钱真的是流水,我自认我之前也算出手大方,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当场花三百两买下这酒楼。 我只能说:开眼了,这才是真正的土豪。 他让一楼继续营业,二楼清场,只留下我们的两个交谈。 他喝了一口酒,兴致勃勃的问:“兄弟,听说你杀了五千多海盗?此事可是真的?” “不敢居功,这可不是我的功劳,而是将士出生入死的战果。” 他抬起手微微摇晃:“不必谦虚,我想知道,那些海盗真的是金发或红发碧眼的长相?” “是的。” “真没见到黑发与我们差不多的面孔的海盗?” “真没有。” 他长叹一口气,连连摇头:“不应该啊,这帮人应该是在西边,怎么会到东边来。” 明明没有人,他却把头靠近我,小声的说:“我听说,你之前俘虏了一个女海盗,因为太过美貌,为此还引起士卒哗变,这是真是假?” “嘶,毅兄,你连这都知道?” “那不是?说起来,还是兄弟不够狠心,没有杀掉那些哗变的士卒,现在江湖上都已经有所流传,现在的看你的表情确有此事。” 一直被他询问,吃亏的一直是我,我也打算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消息:“毅兄,这江湖上是否有些灵丹妙药,可以提高普通人的实力?” “嗯……次点的有真理派制造的强体丹还通窍丹,你也是知道,这真理派实力比较弱,他们也是靠着这些丹药尽可能提升实力。 强体丹,可以通过消化吸收,对经络是没什么用,却可以强化全身的肌肉,这丹药对两变境以上的江湖人无效。 通窍丹,可以提高人的五感,让人更加敏锐,其中不少七变境的江湖高手也是求而不得。 顶级的有魔教的愁伤丹,这丹药可就变态了,它虽然不能让人刀枪不入,却可以极大增强抗击打的能力,别看是魔教之物,还真没什么副作用。” 说到此处他有意的看了我一眼:“如果超兄弟把那海盗女子交给我,我现在就可以把两枚次等的丹药给你,并且保证,最多一年,我会给你送来愁伤丹,怎么样?” 这家伙,眼里只有女人了吗?伊琳特我留着有用,她是我以后攻打英利国和普斯国的向导,这是万万不能答应。 “抱歉,毅兄,这女我留着还有用,实在是抱歉。” 他眼里闪过失望之色,随即从怀里掏出两枚一黑一褐的丹药,他将丹药放于桌前。 我以为他是不死心,想要强买强卖,刚要再次开口,就听见他说:“这两枚丹药就是我刚才说的真理派丹药,超兄弟先不要拒绝,我可不是要那海盗女子,这是你应得的。 之前田大麻居然想靠烧制琉璃来威胁我妻子,要不是他跑得快,我非要让他活到一百岁,每天折磨他,让他每天都活在痛苦中。 超兄弟不仅帮我报仇,还成功从他手里拿到烧制琉璃的方法,这两枚丹药不足挂齿,收下吧,超议主。” 这家伙,他知道我的身份?也难怪,只要有心,以他在众生教的地位,知道我也正常。 “那就,多谢圣子大人。”我对着他抱拳,就吧两枚丹药收了起来,苏毅没必要骗我,服下丹药后,背后敲闷棍对我不会再那么容易。 和他闲聊几句,我们就离开酒楼,我也回到秦仇丑住的客栈,在她旁边开了一间房,简单沐浴后就上床睡觉。 第118章 服丹 清晨,天色刚亮,我和秦仇丑便跨上了快马,一路疾驰。我们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去欣赏周围的美景。 每隔两三个时辰,我们才会停下来稍作休息,给马匹补充水和食物,同时也让自己喘口气。 在休息的时候,与秦仇丑闲谈,并把苏毅给我的两个丹药交于她看,听到她说出这两个丹药的名称和功效与苏毅所言差不多,我就放心不少。 打算今晚找个客栈就服下,也好对秦仇丑起到一定的作用。 骑马绝对是一项体力活儿,尤其是对臀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长时间的骑行导致我的屁股又麻又痛,这种感觉让我不禁想起了镇守将军谷铭老将军。他竟然能够骑马狂奔数日,这份毅力和耐力实在令人钦佩不已。 我想,如果换做是我,可能早就支撑不住了。 本来是打算好好看看大好河山,可因为有秦仇丑相伴,避免夜长梦多我只能加快速度。 算上时间,估计得五日才能赶回析县,一路上倒是非常平静,就这样跑跑停停,虽然天色还是很明亮,但再往前就没有城镇,只能在淳云城找到一家客栈安顿下来。 一路的急赶,让我没有心情出去闲逛,秦仇丑说是要出去买些女子的用品,我就让她自己去买。 我则是先趴在床上,缓解臀部的疼痛,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我就叫来小二让他给我准备一壶热水。 我凝视着手中那两颗仅有小指头大小的药丸,心中涌起一股期待与好奇。首先,我将那颗黑色的强体丹放入口中,缓缓咽下。 然而,片刻之后,并未察觉到明显的变化或效果。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又将那颗褐色的通窍丹服下,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作。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开始感到体内的药力逐渐发力。先是腹部传来一阵温热感,随后这种感觉蔓延至全身。 突然,我的五官仿佛被打通一般,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耳朵里像是鼓膜破裂,听到的声音变得异常巨大且嘈杂,如同地龙翻身、山体倒塌般震耳欲聋。 鼻子吸入的空气变得极为刺鼻和干燥,各种气味充斥其中,甚至比李秀婷做的饭菜还要难以忍受。 眼睛瞬间变得模糊不清,连桌上的物体都看不清,似乎随时可能失去视力。 至于嘴巴,则暂时未发现异常,但或许也有变化,只是被其他强烈的异变所掩盖,使得我短时间内无法慢慢体会到其中的差异。 我没有大喊大叫,因为那没有任何意义,不仅不能减轻我的痛苦,反而可能会引来更多的麻烦。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度日如年一般。仅仅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但对我来说却像是过了一整天。 此刻,我的眼睛、鼻子和耳朵的疼痛已经大大减轻,如果不是刻意去关注它们,几乎感觉不到疼痛的存在。然而,就在这时,隔壁房间传来了一阵小声但清晰的对话: “相公,莫要急。” “哎呀,娘子,好不容易出来,我怎能不急,相公我一直在等天黑。” 接着,便是一阵少儿不宜的声音传来,让人不禁面红耳赤。更让我惊讶的是,我甚至还能听到客栈街边商贩的叫卖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清晰可闻。 “这位夫人,要看看这新鲜的青菜吗?这味道极好买了你就赚大了。” “新鲜?天都快黑了,还新鲜呢?多少钱?” “五文钱一捆。” “三文,不行我就走。” “唉,行吧,这位夫人,这可是看在你貌美如花的情况才卖的。” 随着他们的交易完成,我又听到不同的声音,是几个老婆子的碎语。 “你看看,这安家小娘就是个祸害,还在这里卖身葬夫,谁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四个丈夫。” “是啊,长得像个狐狸精,就是专门来祸害男人的,我之前那不懂事的侄子居然贪图她的美貌想买下她,好险被我给劝住。” 一名中气士卒的汉子声音响起:“你们懂什么,她这姿色可是上等,可惜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连青楼都不想趟这浑水。” 咯吱。 随着一声轻响,我推开了窗户。目光所及之处,只见客栈不远的地方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人群中的主体是一些妇人和脏兮兮的汉子,他们的眼神各异,有的充满了嘲讽,有的则流露出嫉妒之情。 而他们共同瞩目的焦点,是一个身着单薄衣裳的女子。这个女子长得倒是不错,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倔强与不屈。 她的身材高挑修长,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她似乎并不在意周围人的注视,只是静静地跪在那里,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些妇人们看着她,眼中尽是嘲讽和嫉妒,仿佛看到了一个比自己更美丽、更优秀的存在,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 而那些汉子们,则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场景让我不禁感叹,这女子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客栈里住的都是外来者,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几位贵人相助,所以才敢如此大胆地反抗城中势力最大的人。 然而,这也让我好奇,打压她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背景,让青楼都不愿意买下她,她的姿色说不定会成为临海州的花魁, 与此同时,我享受着身体的巨大变化,感受着通窍带来的神奇力量。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无比,仿佛世界都变得不同了。 而且,经过这次通窍,我对背后偷袭也多了几分警觉,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时,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察觉了。 “这次要是让我再发现有人要敲我,我非要好好折磨他。” 时间这么久,依旧不见秦仇丑回来,我顿时感觉不妙,她不会是去和别人接头了吧,可惜我身上无人可用,要不然就能凭借这条线索,找到她的幕后之人。 我再次看向那卖身葬夫的女子时,与她对上了视线,我没打算帮助她,只是觉得她是这里为数不多的美景 她的脸我是第一次看见,却让我感觉有些熟悉,眼神中的那坚定,跟萧破武非常像,刚刚联想到这,我越看她的脸,就越觉得和萧破武越像。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的事?” 第119章 缘由 想到之前萧破武一个人劝降五六百海盗,只给他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实在是说不过去,虽然也给了他些银钱作为赔偿,可银钱哪有人情补偿的好。 前提是,这个女人与萧破武的关系还好,虽然说送一个仇人过去给他折磨也不错,可效果就大大减小。 我没有直接去问她与萧破武是何种关系,现在她就等着抓最后一根稻草,恐怕她会说与萧破武关系良好,以及会夸大她对萧破武的重要性。 我走出房间下了楼,来到人群围着的地方,拍了一个最瘦弱的男子肩膀,把几两碎银在手一闪而过。 那男子顿时眼睛一亮,我朝他指了一边的酒楼示意他过去,他有些疑惑,看了四周的人群,估计是认为周围人很多,就放心的跟着我进酒楼。 来到楼下坐着,我随便点了几个小菜,那男子就已经忍不住。 “这位公子,小民可不认识你,不知公子有什么事要小的做,只要不危险,小民就绝不推辞。” 说完眼睛就一直看着我手里的碎银,如果不是在酒楼里坐着的人太多,我都怀疑他会直接过来抢。 这也是我挑选瘦弱人的原因,太壮打不过,钱被抢了是小事,要是把命也丢了,那找谁说理去,这瘦弱男子我可能打不过,不过,他肯定杀不了我。 “就是刚才你们围观的那女子,兄弟可知道她的来历,说得清楚了,这钱自然是你的。” 他看了看四周的人,确认我没有戏耍他,他才说:“公子是看上那女子?” 见我没有回话,他继续说:“公子是外来的,小民好心劝公子莫要对这女子伸手,她先前的四个男人也是外来有权有钱有势的人,可您看看现在,人都死了也找不出个凶手,连家人都避而远之,甚至都不敢过来收尸。” “所以,这女子是得罪了何人?” “自然是临海州第一富商谦家的少爷,听说他们在京城有当官的亲戚。这还要先从这女子身份说起,她叫安青芸,家之前是这附近有名的富商,前几年说是得罪官员因此被抄家。 而之前谦家少爷就想纳她为妾,但她不愿意,现在她落难,谦少爷就想让她低头认错,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坚持了两年。 要不是三个月前安老爷和安老夫人相序离世,她也不会这样。每个买她的人,第二天就会暴毙没有例外。” 我听完后有所领悟,继续提问:“这谦少爷是谦家的独苗?很受谦家的宠爱?” 那瘦弱男子夹起才就往嘴里塞,的顺一口水下去,朝着周围的人再次看起,把头往靠近我轻声说:“非也,我听说,他是私生子,不受府上几位夫人的爱戴,这谦少爷也是有故事的人,哎呀,这要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总而言之,他是谦老爷这几年才找回来的儿子。 除了谦老爷,基本谦家就没有喜欢他的人,不过即便这样,他也不是我们这种小民可以得罪的,我还听说,这谦公子就在这城里,所以现在谁也不敢自找麻烦,生怕惹恼他。” 我喝了一口茶,感觉此事有些蹊跷,这谦少爷莫非是个傻子?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失去的更多,在傻也知道做事隐蔽,以免被谦老爷讨厌,家产没有分到一点。 我有个简单的猜想,这或许并不是那位谦少爷做的,而是其他少爷或者谦家旁支的一些人所做,无外乎就是把谦少爷的名声搞臭。 “这安家可有什么要好的亲戚,为何不能帮他们一把?” “公子,这怎么帮?关系都不太深,为了已经落魄没有利用价值的安家,得罪谦家,孰轻孰重连我这个平民百姓都知道怎么选择。 要说关系最好的,就是天水镇的萧家,可惜,萧家前两年就已经被海盗洗劫,全府都被海盗杀得干干净净。” “可知这谦少爷现在在何处?” 他的嘴张得老大,嘴里的肉都掉下来,他小心翼翼的说:“公子是要去找谦少爷?公子,小民劝你还是不要去。” 我把几两碎银放在桌上,手捂在上面。 “我自有分寸,说出来这就是你的了。” 他非常纠结,最后摇头:“抱歉,小民不要这钱,这消息也不会告诉你,能包吃一顿我已经很满足,大概三四个月没有吃这么饱了,我一会能打包带回去吗?” “你……”这家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话,上次吃饱居然是三个月前,看来重回皇位刻不容缓。 “当然可以,而且这钱也是你的了。” “钱,小民是不会要的,小二给我几片荷叶。” “好嘞,客官。” 这家伙居然没有问我意思,就把菜夹到荷叶里,整整包了五大包。 看着他提着几大包离开,走到酒楼门口的时候,又转回来对我说:“谦氏布行或者青楼。” 他离开了,我回到了客栈,也见到了回来的秦仇丑,她的气色越来越好,我带着她先到谦氏布行,找到了掌柜的才知道谦少爷真去逛窑子。 秦仇丑不方便进去,我让她在外面等着,如果我大声呼救她赶紧进来支援。 “公子里面请,姑娘们快出来接客。” 我在几个姿色平庸的女子带领下,来到了大厅里,这青楼没有那么大的规模下面都是几个桌子几个人一起坐。 我一眼就看见只有一个人坐着的年轻人,他的身上都透露着金钱的味道,他身上穿的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感觉都是镶着金,腰间的玉佩都是四五件。 “这里能坐人吗?”我没有直接坐下,而是询问他,如果他拒绝我自然不会选择去触霉头。 “座位不坐人,难不成还坐鬼?” 他的回答让我放心的坐下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他身边没有一个女人,可能是他没有兴趣,只是找个地方喝酒;或者是这里的货色太差,他看不上。 第120章 谦家的处境 通过短暂时间的观察,从周围的人嘴里得知他就是谦少爷。我没有上前搭话,而是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从他的言行举止可以看出,他并非一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也不像是那种依仗权势欺压百姓的富家子弟。 他一直默默地喝着酒,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惆怅和无奈。即使台上的姑娘们翩翩起舞,他也似乎毫无兴趣,目光始终游离不定。 有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纷纷将手绢丢到他的桌子上,但他却视而不见。 然而,这些手绢上的胭脂味混合着劣质香水的刺鼻气息,如同一股无形的浪潮向我袭来。 我刚服用过通窍丹,对气味异常敏感,这种浓烈的味道让我感到非常难受,甚至有些晕厥。我强忍着不适,努力保持清醒。 对他的观察,我对救下安姑娘有着极大的把握,我轻轻敲桌子吸引他的目光。 咚咚咚。 “这位公子想必就是谦家公子?久仰大名。” “本少爷现在心情不太好,不要惹我。” 他斜瞥我一眼,说的话带着不屑的语气,把手里的酒杯狠狠放下。 啪。 “不知道谦公子为何事发愁?说出来,我说不定会有办法解决。” “你能解决?呵,不要自不量力。” “可你现在不也是没有办法吗?万一呢?” 他这回认真的看我,在大冬天轻轻扇动手里的玉制扇子,带动着周围的空气,让我也感觉到冷意。 这些公子书生扇子都不离身的吗?只是因为装酷?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能说多少有点病。 他把扇子一合,把扇子抬到头上,一名龟奴跑来,谦少爷说:“安排一间无人的房间,我与这位公子有要事商议。” “是,谦少爷,小菊过来带谦少爷带到一号房。” 跟着女子来到一间房间,我率先开口:“谦公子请说。” “我谦家五代行商,家族生意遍布全国各地,家中积累了巨额财富。然而,这些财富却引来了无数人的觊觎与嫉妒。 尽管如此,我谦家依然屹立不倒,这都要归功于我大伯在京城担任的工部士郎一职。 前几年,我们谦家凭借着大伯在京城的地位和影响力,以及他所建立的人脉关系网,得以保护财产免受外界的侵害。 每次遇到上面官员找麻烦,大伯总能利用他的权力和关系,为谦家解决问题,让我们能够继续安心经营家族生意。 然而,近年来,朝廷中的党派斗争日益激烈,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大伯作为一名中立官员,曾经试图保持公正,但这种立场在当前的朝廷环境下已不再可行。其他党派已经开始将目光投向我们谦家,并准备对我们下手。 恐怕我谦家就快有灭顶之灾,会和以前的富商家落得一样情况。” “那就随便找个势力投靠不就完了吗?” 他苦笑摇头:“不行,他们已经吃准了要拿下我家的家产,他们就是要杀鸡取卵,不想留下鸡慢慢饲养。” “他们打算什么时候对谦家动手?” “具体时间不知,大伯说大概三五个月。” “这件事确实麻烦,我或许有办法解决,不过,也不能向谦公子保证一定能成。” “哟,你能解决?”谦少爷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眼神紧紧地锁住了我,开始不停地上下打量着我。 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探究,仿佛想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的内心世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语气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轻松随意的口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常正式且带有几分谦虚的态度。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清晰可闻:“谦家谦浩翼,不知公子名讳,是何家之人?” “在下,超虚,之前是个逃难的人,伯父是江口城林巡监。” “你就是那个杀了五千海盗的超都卫?” 我轻轻点头,表示自己确实是他说的那人,他继续说:“你的伯父真是林巡监?” “难道这件事很光荣?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冒充这身份吧?” 拥有一个被阉割成为太监的伯父,实在令人难以接受。这种情况简直就是家族的奇耻大辱,甚至无法进入族谱。 更糟糕的是,这里可是临海州,属于林巡监的地盘。在这个地方,敢于冒充林巡监亲戚身份的人注定活不长久。 毕竟,在这片土地上,林巡监的权势如日中天,无人敢轻易挑战他的威严。任何试图欺诈或伪装的行为都会迅速被揭露并受到严厉惩罚。 因此,即便是傻子也不会作出如此行事,在这里行骗无异于自寻死路。 “如果超公子真有这层关系,那我确实有很大的可能保下谦家。” “哎,我可没说一定会让林伯父保下谦家啊!这件事目前还存在很多变数呢。现在我还需要回去与林伯父好好商议一下,看看他的态度和想法。毕竟最终是否能够成功保下谦家,还是要看林巡监的意思才行。我只是一个小人物,这种层次可不是我能解决的。” 有了林巡监这位临海州的二把手帮忙,朝廷的人就算再厉害也鞭长莫及。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只要林巡监愿意出手相助,那么谦家就有可能化险为夷。但问题在于,林巡监是否会为了谦家而得罪朝廷呢?这一点谁也无法确定。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谦少爷对我行了一礼:“不知道超公子想要我谦家做什么?我可不相信公子只是好心帮忙。” “谦少爷可记得安家的安青芸?” 对我的问题,他十分重视,低头摸下巴思索:“没印象。” “这么说,有意为难安姑娘的真不是谦少爷。” 看着他一脸疑惑,我才把安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尤其是安小姐的经历,把他气的七窍生烟。 “本少爷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我现在才想起来,那是之前我的一句戏言,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我早把这件事给忘记,这城中的谦家商铺我一般半年才来一次,每次都不超过三天,所以对此事不是很了解。” 第121章 秦仇丑的细微变化 “超兄是为了这名女子才来找我,不知道除此之外,还需要谦家做什么?我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让超兄如此。” “重点不是我要什么,而是林巡监要什么,至于那安家女子,我是不想因为她得罪谦家,特意过来询问谦少爷缘由。” “安家那女子的遭遇,肯定是其他见不得我好的谦家人暗中所做,今天晚上我回去就把这件事解决,至于那些试图谋害买下那女子的人,明天一早我就会把他们连根拔除。 为安全起见,建议超兄明天一早再买下那女子。” “如此甚好。” 既然已经解决了安青芸的事情,我便也不再留恋这烟花之地,转身离开了青楼——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走到外面后,我很快就找到了一直在等待着我的秦仇丑,并与她一同踏上了回客栈的路。 至于我之前所说的帮助谦家解决麻烦一事,那纯粹只是一个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毕竟,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处理别人家族中的纠纷和矛盾。 我只会跟林巡监提一句,多一句都不行,我敢肯定林巡监绝对不会帮助谦家,这老狐狸不会因此得罪朝廷的官员,除非谦家付出不得了的代价,比如一半或者全部谦家财富。 很明显,谦家肯定不会答应这等同于灭亡的条件,这就注定他们谈不拢。谦家虽然有钱,但他们也不是傻子,如果让他们拿出一半甚至全部的财产,那他们宁愿选择其他法子。 因为林巡监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得罪朝廷官员的后果是什么,所以他不会轻易冒险。他虽然眼睛钻到钱眼里,可要因此把他多年建立的关系或人情都用在谦家上,他肯定是不愿意的。 而我呢,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安青芸带出去。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并不关心。只要我能达成这个目标,其他的都不重要。 难不成他还能跑到析县或者江口城质问我?就算他真的有这个胆子,我也不怕。我相信,我在这两处地方有着绝对的掌控,对付谦家易如反掌。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秦仇丑身上发生的变化,她似乎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周围的环境保持高度警惕。 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能够透过墙壁看到外面的世界。她的身体也逐渐放松下来,不再紧绷着,似乎放下了所有的防备和担忧。 更令我惊讶的是,我竟然能从她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那笑容如此自然而真实,仿佛她正在经历一场美好的梦境。 这一切都让我感到困惑不解,因为我从未见过秦仇丑这样的表情。她一直以来都是个无表情且充满心机的女子,但此刻却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与喜悦。 这种转变实在太过突然,让我不禁心生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产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同时也让我对秦仇丑的这离开的时间究竟干了什么充满好奇。 “她这是已经有了让我更加信任她的计划?还是她因为见到心上人,或者写了情书给心上人?” 我收回思绪,把我昨天买下却被苏毅否决的玉簪递了过去。 “这是给秦姑娘你的,大恩不言谢,我现在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可以给姑娘,姑娘放心,事后我也不会亏待秦小姐。” 该拉拢的我必然要争取,哪怕她以后对我下手慢上那么一拍都是有用的,说不定我能凭借还算可以的样貌“勾”住她,让她变成我的人,再去打探幕后之人的一举一动。 送女人玉簪可是有三个含义,一是婚姻信物,二是及笄礼物,三是表示欣赏。 “超公子,这恐怕不妥,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我不能放任大姐滥杀无辜。”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你连自己两个妹妹都杀了,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我是真的佩服这女人的演技。 我没有收回她推回来的绿色玉簪,疑惑的问:“秦小姐的名字为何叫这名,是令尊还是秦小姐自己起的,我认为是秦小姐自己取,没有那个父亲会这样给自己女儿取这名字。” 其实我之前就已经从秦若兰那里知道真相,我不过是先在她伤口上撒盐,再给她上些“好药”。 她微微一怔,看向窗外的星空,那里似乎有她追求的东西:“是我自己取的,秦家十一女,除了我,不说各各都是绝色美女,可也是相貌貌美动人,我不否认讨厌自己的这副面孔,我想以此警醒自己不要妄图痴迷所谓的,爱情。 也希望我自己能真正的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惜,六七年了,我依旧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秦姑娘,是男人都会喜欢貌美的女子,没有例外,可你也要知道,女子容颜又能长存多久,也不过是二三十年,等待容颜老去,又是一番景象。 我觉得秦小姐不应继续使用这个名字,这名字只会让小姐无时无刻想着容颜的问题。” 我没有直接给她起名字,完全没有必要,点到为止就可以了。 “我会考虑的,今晚安心休息,有我在一旁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嗯? 她不说还好,她这样一说我就感觉,她或者她幕后的人打算今晚可能对我来一次“偷袭”,一场可以让秦仇丑更得到我信任的袭击。 “嗯,早些休息,明天不必起太早,早上我还有事要办。” 回到屋里,简单沐浴,我就早早到床上静躺,我的身上没有任何保命的东西,右手空有暗器装置,三支小箭还在秦若兰那里。 这小箭是肯定不能给我,她要是给了我,被秦仇丑知晓,那岂不是在告诉秦仇丑:我和秦若兰的关系很好,之前秦若兰要杀我之首演戏给你看? 我睡了下来,可已经保持最大限度的警惕,注重周围已经算是安静的环境,为什么说是“算是”? 那是隔壁房间一直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这一男一女是有多饥渴?这也是我服用丹药才听到,也不知道这客栈的隔音算好还是不好。 时间一直来到半夜,具体是什么时辰我也弄不清楚,就听见上面我瓦片发出被踩踏的声音。 咔嗒,咔嗒。 只听见上面传来一声大喊,生怕我察觉不到他们。 “动手。” 第122章 乌龙 我隔壁的房间顿时发出瓦片掉落在木板上的声音,伴随着这阵声响,还有一个男子在屋顶愤怒的吼声: “是何人刚刚欲偷袭本坛主!” 他那雄浑有力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黑夜,直接传到了屋顶之下。而那个之前喊着动手的男子此时却传来了失措怯懦的声音: “这位大侠,我们并非是要对你们动手,也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请这位大侠千万不要插手此事,我们自知实力可能不如大侠,但我们背后的势力绝非你所能抗衡的。” 尽管这人的话语中带有一些威胁的意思,但更多的却是哀求的语气。通过踩踏瓦片的声音判断,屋顶上大约有五个人。就在这时,只听见之前隔壁的男子说道: “威胁我?我堂堂阴阳派烈副坛主崔天翔,死在我的手上,也算你们不枉此生。” 巨大声响和那名副坛主雄厚的喊声,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客栈炸响,瞬间将所有人从睡梦中惊醒。 屋顶发出交手的声音,有兵器对碰发出的声音,有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碍于在屋内无法看清具体战斗。 早有预料的我自然不会太惊慌,微微打开房门想要看个究竟。只见门外,那些原本还在沉睡中的客人们纷纷惊慌失措地涌出房间,他们有的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 踏踏踏……踏踏踏…… 一时间,整个客栈都充斥着客人慌乱奔跑的脚步声,仿佛一场混乱的交响乐。而就在这时,我刚关上房门,却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是我,秦仇丑。”一个低沉的女声传来。 我内心一笑,连忙打开房门,只见秦仇丑站在门口。她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太好,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我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副样子,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让她得到表现的机会,还有可能把人手搭上去。 阴阳派,乃是南封国内首屈一指的大门派,其下设有七个坛口,分别由七位坛主掌管,而坛主们皆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然而,令人瞩目的是,这七位坛主中仅有一人为男性,其余皆为女性。 与一般人想象中的不同,阴阳派并非依靠采阴补阳或采阳补阴的方式来修炼功法。相反,他们对性欲的控制有着极高的要求,一旦失去童贞,就意味着功力将无法再进一步提升,即使重新修炼绝世功法也无济于事。 这便是阴阳派中男子数量稀少的原因所在。这个门派对于男性来说,更像是一个需要成为太监才能进入的地方。许多男性甚至难以坚持到五变境,便会被阴阳派逐出,不再得到门派的认可。 而这些男弟子,一般到了江湖是都是做起采花贼,整个江湖里有八成的采花贼就是出自阴阳派,所以阴阳派对男弟子的要求极高,收下的男弟子也越来越少。 由此可见,这位副坛主至少拥有五变境的实力,甚至有可能高达八变境。这样的修为境界,足以令他在江湖上独树一帜。 “公子可有被伤到?” 秦仇丑一脸关切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她不时地打量着我的身体,似乎想要确定我是否受伤。当她看到我起身并向前走了两步时,她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但仍然保持警惕。 然而,就在这时,秦仇丑突然伸出手来,试图触摸我的双臂。 我暗道一声:“不好” 这一举动让我心中一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如果让她接触到我,她很可能会打入一道真气进入我的体内,这样一来,她就知道我体质的特殊,就会发现之前她杀人的时候我并没有被隔空点穴晕倒。 我深知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于是迅速做出反应。我灵活地侧身一闪,巧妙又无意的避开了秦仇丑的手,并同时向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放心吧,我没什么事,不过,你可知这屋顶的是何实力,居然敢去偷袭阴阳派的副坛主?” “这……不知道。”她的脸上更加难看,却又表现思索的样子。 “啊啊啊。” “请阴阳派的前辈饶命,我们真不是……啊!” “晚辈无意触怒前辈,希望前辈见谅,日后必然赔礼,只求……” 嘭嘭嘭!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从屋顶上掉进了我的房间里。由于油灯的照耀,我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状况。 只见他的身体呈奇怪的姿势,一半的屁股竟然镶嵌在了木板之中,仿佛与木板融为一体。他身穿一套标准的夜行衣,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嘴上那块不断渗出血迹的黑布,让我不禁心生好笑和痛快。 他用已经红了的眼看着我,突然突然眼中一眯,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一掌拍在地上的木板上,整个人腾空而起,脚底一踩木板就举起刀朝着我杀来。 秦仇丑立刻挡在我面前,还把剑横在面前,就在刀剑要接触的时候,头上屋顶下来了一个魁梧男人,他单脚踩在还在空中的黑衣人腰上。 嘭! 那名黑衣人呈“u”形,估计腰部的骨头都断了,在那副坛主的脚下一动不动,胸膛也不见呼吸引起的起伏。 “这位小兄弟,抱歉了,没想到你们居然不离开客栈,这斯居然还想偷袭你,我崔某从不亏欠别人,这是我们阴阳派特制的回春丹,可以养精固肾,就当是吓到你的补偿。” 什么?给我春药?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东西吗?额……他确实不知道。 “那就多谢前辈,没想到这些贼子自不量力,居然敢对前辈出手,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长者赐,不敢辞,就算再讨厌我也只能接受,惹恼他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嗖—— 一柄小刀穿过崔副坛主,朝着我的心脏迸射过来,秦仇丑好像早有准备,立刻举剑横挡。 叮—— 这小刀因为被阻拦,方向发生了改变,向上抬起刺入秦仇丑的左肩。 崔副坛主见黑衣人还没死透,对着他就是隔空一掌,黑衣人趴着抬起的头也无力的下垂。 我连忙关心问道:“秦小姐,可有什么事?” 她咬着牙,嘴唇已经发白摇头说:“无事,只是要好好休息几天。” 第123章 借势 我立即带着秦仇丑到一家已经关门的医馆,那名开门的学徒面露愤怒,直到我把百两银票在他眼前一晃而过,这家伙才恢复正常,屁颠屁颠的就去叫郎中。 秦仇丑受的伤不算太严重,只是简单的贯穿伤,但碍于她之前受的伤太多,在内伤与外伤的共同作用下,已经不再进行太剧烈的运动。 尤其是两边的肩膀都有伤,连拿剑都是一个问题,这也让我知道,她幕后的人短时间内不会在对我动手。 经过治疗就到另外一家客栈住宿,安顿好秦仇丑,我就来到谦府。 谦家的势力果然强大,他们在各个城池购置了大量房产,几乎每座大城市都设有府邸。这些府邸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居住,更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尽管有些府邸可能常年无人居住,但只要每年有一次有人前来拜访,就足以证明其价值所在。 谦府,客厅里。 “超兄半夜过来是因为客栈遇刺的的事?这难道不是行刺阴阳派的人?莫非……” 对于谦少爷知道这件事,我并没有感到太过意外。毕竟他可是城中的地头蛇,人脉广泛、消息灵通。 再加上我之前与他交谈时透露了一些信息,让他对我产生了关注。因此,他派人调查我的信息以及落脚点也就不足为奇了,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谦少果然聪明,他们确实是来行刺我的,只不过因为种种原因找错了房间。” 其实我大概猜得出来,他们肯定是冲着我来,也没有找错房间,只是猜不到我隔壁居然住着阴阳派的高人。 他们大声的喊“动手”,应该是在给秦仇丑提示他们要动手,奈何造化弄人自食恶果,秦仇丑还没来得及按照他们的剧本救我,就被崔副坛主以极快的速度解决。 不过那个被踩断腰的黑衣人居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是完成了任务,他成功的让我再次“欠下”秦仇丑的人情。 这也让我有了查找秦仇丑幕后之人的线索,这也是我来谦府的主要原因。 “我想借助谦家在城中的势力,查一查这几个黑衣人的身份,有件事我得提醒谦少,不要查得太深,简单了解一下就可以,如果连简单了解都无法知道,那就不必再查,这其实对我而言也是一种信息。” 谦少爷看向我,他知道我要表达的是什么。 “超兄对这指示的人已经有猜测?那人势力居然如此之强,即便是林巡监的子侄都敢下手,超兄能否透露些?” 透露?这肯定不行。 至于幕后的人,无外乎就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这家伙发现我还活着,却又不杀我,明显也是放长线钓大鱼。 等只剩下我和他进行最后对决的时候,再启用深得我“信任”的秦仇丑,那他就可以坐稳皇位。 从目前的情况看,他是想借助我的力量除掉其余人,在正常的情况下,他可能还会给我一定的帮助,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陪秦仇丑演下去的原因。 不仅仅是想找到秦仇丑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还想借助他的力量。 如果我告诉谦少爷,那凭借他们做商人的尿性,选择投靠我还是选他,用脚指头都知道。 没有让他深查不仅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谦家,如果被幕后之人察觉到我在借助谦家查人,难保他不会对我直接动手,对谦家动手。 “谦少爷只需要知道,这其实是我伯父的一些对手所做,若是被他们发现,难免会牵连到谦家。” 谦少爷也不再多问,点头说道:“有理,超兄请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几个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衙门搬走,有谦家这样的关系,想要见到这几人的尸体不是难事。 回到之前的客栈,本来打算当面再向那位崔副坛主道谢,没想到却看见他在一脸尴尬的看着一旁恐惧的掌柜,他旁边还有一名少妇,通过少妇责骂崔副坛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无钱偿还客栈的损坏。 我听见那女子取下手腕的的玉镯叹气说:“这玉镯是前不久刚刚买下,赔偿客栈的损坏绰绰有余。” “娘子不可,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给你的,拿我这把刀先抵押就可以。” 说完他还把沾着血的刀递过去,那掌柜都快下跪了,掌柜双手举在胸前无奈说: “两位大侠,小人已经说了,不需要你们的赔偿,你们二位能光临本客栈,那是本客栈的福气,若不是这位大侠出手,说不定那几个贼人还会干出杀人夺宝的勾当,大侠让小人免了一场可能涉及人命的官司,理应是小人给两位大侠献上薄礼。” 那掌柜把手里装得鼓鼓的荷包就塞在崔副坛主的手里,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我知道这名掌柜的想法,江湖人,尤其是崔副坛主这样的高手,不想将其得罪,至于他们说的赔偿,很多人都是不敢主动去讨要,崔副坛主一副没钱还非要补偿的样子,这位掌柜肯定以为是想收他的“保护费”。 这样的事在江湖上常有之事,不过我看崔副坛主和一旁的女子不似作假,掌柜因为太过害怕不敢直视他们,所以才没有察觉出来。 这件事本身就是因我才发生,崔副坛主不知不觉还帮助了我,我理应解决这件事。 至于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副坛主居然没有钱赔偿,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连我这个皇帝都做过乞丐,一切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这笔钱就由我来赔偿吧。” 我的话让三人纷纷看来,眼里全是不解。 见到他们充满疑惑的眼神,我在脑海里早就想到一套合理的说辞。 “崔坛主,贵派的回春丹其实我一直想购买,只是一直找不到渠道,就全单是我买下了,这钱让我来赔偿,其实是三赢的局面。” 崔副坛主见我没有喊他为坛主,脸上的喜色不加以掩饰,倒也没有推辞:“好,本副坛主就交你这个朋友,我之前就发现小兄弟你有些肾亏面虚,想来你也不会说谎,我这里还有几枚一起给你了。” 汝听人言否?说我肾虚绝对是无稽之谈,这几个月我可是有锻炼的,而且,还要再给我几枚丹药,他语气还是不容拒绝的。 给掌柜赔了三十两白银,崔副坛主就把我拉到一旁,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 “小兄弟,这次多谢了,崔某可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这里的一本秘籍就当是给你的补偿。” 我本来是想拒绝,我一个废物要秘籍干什么?十大顶尖功法在我眼里都比不过一两银子。 当我看见这秘籍的名字,我就打算收下,只见这秘籍封面写着《七禽戏》。 第124章 二者之一 《七禽戏》乃是由阴阳派的一位平凡无奇的弟子所创。此弟子并无高超的武艺,仅仅是个修为不足三变境的寻常人物。 然而,正是这位弟子却以其长寿而名震江湖。他享年一百三十余岁,令人惊叹不已,其秘诀在于他所着的这本秘籍能够使人延年益寿。 简而言之,这部秘籍实则是一种养生功法。 最为重要的是,修习此功无需依赖于筋络,而是通过活络筋骨、强身健体来达到养生之效。 这部秘籍并非罕见之物,众多门派皆有收藏,甚至连皇宫的藏书楼也不例外。然而,皇宫所藏的《七禽戏》版本却有些许怪异之处。 起初部分尚属正常,但越往后读,越发感到不对劲,其中竟还夹杂了几张春宫图。 在众多版本之中,最为正统的当属阴阳派所传。毕竟,该派是这一功法的创始,对于我而言,自然希望能够多享几年寿命。即便没时间修炼,将其收入皇宫,留给子孙后代修炼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收好《七禽戏》,回到客栈好好休息,现在只需要等待明天谦少爷的调查。 第二天。 咚咚咚—— 我的房门被敲响,现在的时间不算太早,可在我昨晚因为行刺的事,一直忙活到半夜,如果不是因为被敲门,我还能睡一个时辰。 “好了,等我一会。” 我快速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昨天在谦家有过一面之缘的小斯。我没有疑惑,尽管我昨晚并没有告诉谦少爷我的新住处,但以他在临海州的手段的,找到我的新住所不是问题。 “五少爷叫小人带着公子到一处酒楼面谈。”小斯恭敬地说道。 那位谦少爷其实是谦家的老五。虽然他并不是嫡子,但他的母亲却是谦老爷的真爱。 然而,由于种种狗血剧情的发生,他的母亲被正房打压,最终不得不搬出去带着这位五少爷独自生活。他们一直过着贫苦艰难的日子,直到他的母亲去世后,谦老爷才将他们接回了谦家。 这也是他能够参与竞争家主之位的重要条件之一,他的品行和经商能力深得谦老爷的喜欢。 随后,我便跟着这个穿着青衫、戴着绿色小帽的小斯一同前往指定的酒楼。 谦少爷想得很周到,他还派来一辆马车,这马车非常豪华,所用的木材、布料、装饰品都是上等,就连拉车的两匹马都很健壮。 我进到马车里,我就觉得应该找一辆马车,秦仇丑现在不便骑马,坐着这马车感觉还不错,我就动起这马车的主意。 “要不让谦少爷把这马车让给我?” 这念头刚刚冒出就被我否决,这马车太招摇了,有多人保护还好,要是没人反而成为山贼的目标,是香喷喷的肥羊。 马车肯定是要的,有了马车就得考虑马夫,我只会简单的骑马,对此一窍不通。 还没等我找到解决方法,就听见外面的的小斯说:“公子,已经到了,上到三楼就可以见见到少爷。” 淳云城不是昨天停留的那小镇,这里的酒楼也有三四层高,路上听那小斯说这是谦家的产业。 我来到三楼后发现这里的空间比一楼和二楼要小很多,但装修却更显精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奢华感。在房间里,只见谦少爷独自坐在一张华丽的椅子上,正专注地阅读一本书籍。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立刻放下手中的书,迅速站起来向我行礼。 “超兄,快坐。” 我坐下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他不好意思的说:“超凶,抱歉,这几人我刚刚派人到衙门,衙门的人已经把人烧了,说是他们身上有这会传染的疾病。” 见我没有任何表情,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是县令大人令人做的,而这位县令听说这一个月一直在为进城里的太常寺关少卿办事。” “太常寺关少卿?可知道这位是投靠在哪位大人物?” 即便是他自己的酒楼,他还是看向四周,确认没有人才贴近说轻说:“时间急迫,我只知道他好像是在为三皇子和天顺王做事,具体究竟是谁,我就不得而知。” 我轻轻点头,知道幕后之人就是这二者之一已经算是有所收获,我也不会完全相信谦少爷说的话,等回到江口城,我就让林巡监和众生教一起查明这县令和太长寺关少卿的党派。 啪啪。 他手掌轻拍,底下就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最前面的是一名管家打扮,剩下的一人是安家安青芸。 “超兄,去已经和这位安姑娘解释清楚,因为不知道超兄是打算干什么,我怕以她的性子没有了打压,恐怕她不会跟这超兄,所以昨晚就自作主张买下她,至于还她自由还是为奴为婢就全看超兄的意思。” 我不得不佩服这位谦少爷,想得确实周到,不愧是做生意的人,我接过他手里的卖身契。 “谦少如此大气,谦家的那件事我定当竭尽全力,否则我可就对不起谦少所做之事。” 又与他客套几句,我就带着安青芸坐着谦少爷安排的马车回到客栈。 我没有与安青芸说任何一句话,在客栈不远处找到一个空着的马车,这种就是在等一些人租下他们的马车,这也包括马夫。 只要有一匹马,下点功夫搞个马车,在各个城池来回一趟,其中的利润非常多,客人要对马夫包吃包住,至于什么规格只要不是露宿就可以。 找到最朴素的马车,与马夫简单交流,我就以五两的价格包下这马车。 见时候也不早,安青芸和秦仇丑坐着马车,而我骑着一匹马,右手牵着另外一匹马离开了淳云城。 第125章 成功返回 析县。 骑马需要五天的路程,现在变成七天,在这七天里我全程骑马,最开始是很难受,可渐渐的,臀部也算是练出来了。 回来的这天也是巧,苏毅居然在析县举办一个诗会,说是他要离开临海州,离开伊国想要与阳州才子才女一决高下。 当我到达析县时,苏毅乘坐的船只已经缓缓离开。码头上的景象让我感到震撼——人山人海!这些人大多都是才子、才女们以及他们的一众家仆。我骑马从人群中穿过,突然看到了唐小姐。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头上的装饰品虽然不多,但却显得恰到好处。然而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精心妆扮过的面容,脸上的粉黛和娇艳的红唇无一不显示出她的用心与细致。 这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魅力。看着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我不禁陷入沉思: “这唐小姐是对苏毅动了心?这也是情理之中,郎才女貌还是比较般配,这些才女学了些诗书就眼高于天,都会想着找一个能压得过她的人。” 我骑着马经过唐小姐时,正好看到唐小姐正准备登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她身着一袭艳红色的罗裙,身姿婀娜多姿,宛如一朵盛开的花朵般美丽动人。 她原本轻盈地踏上马车台阶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整个人停在那里有小会,似乎在思考什么。 接着,她转过头去,向身旁的侍女低语了几句。那名侍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正当我感到困惑不解之际,只见唐府的马车缓缓离去,只留下唐小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这里距离唐府还有一段不短的路程,她怎么会选择独自离开呢?难道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吗?还是打算去与情郎幽会? 不行不行,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我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羞愧,骑马不再想这事。 眼睛看向西方,那里是我自己的府邸,那里有我想念的人,我说不清自己对卿婉是否就是爱,但我知道,我想她了。 这使得我不得不加快速度,连在街上的行人都觉得碍眼,恨不得街道空无一人让我尽情纵马。 “驾!” 我刚刚喊出声,就听见唐小姐追上并叫住我。 “朱公子,两个月不见,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我立刻勒住马绳:“吁!” 我回头看见看见唐小姐提着裙摆正在往我这里赶来,见到她目标明确,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时候找我,可该有的礼仪还得有。 我下马在原地等她,两匹马被我牵着,租的马车也停止不前,好在现在街道上的马车不算多,要不然就我这举动就会造成街道拥堵。 “朱公子。” “唐小姐。” 与她客套完,我就直奔主题:“唐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唐小姐一笑:“朱公子有马车不坐,怎么骑着马?可是里面金屋藏娇?我与卿婉关系可是不错,我是特意过来看看。” 知道她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过来,我有些无语,不过面上依旧保持笑容。 “非也,只是这里面是我的救命恩人和一位朋友的故人,唐小姐马车既然已经离开,要不就屈尊坐这马车回去?” “嗯?所以里面是两个女人?” 唐小姐的话让我摸不好头脑,两个女人就值得奇怪吗?而且,就算十个也与你无关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擅自掀开车帘,她纤纤玉指接触那车帘,我就有一种感觉,这车帘这辈子值了。 “我就不坐了,里面有些挤,而且有一位姐姐面色不太好,让她好生修养。我骑马吧,我从未骑过马。” 她放下车帘,盯着我和我身后牵着的马,大有我和马都是她的囊中之物的感觉。 “这……” 我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她,总之拒绝的话是说不出口。 “那就上马吧。” 随着我说完,唐小姐就已经踩着马镫,虽然有些笨拙却也算顺利的骑上去。 我没敢骑马,继续牵着两匹马,生怕唐小姐骑的马突然发狂反应不及。 “走西安巷。” 唐小姐的话让我疑惑,这西安巷有些偏离正常上路线,不仅还要多走一段路,而且那条街平时也没什么人。 驱车的马夫停下来,用眼神向我询问。 “按她说的走。” 我不担心这是唐小姐的阴谋,她不会派人在巷子里派人杀我,我现在可是众生教一州议主,恐怕我刚刚进城就已经被众生教高层知晓。 唐老夫还是澜部议主,唐小姐不会对我做什么,说不定她周围就暗藏着保护她的人。 这真要是被杀掉一位议主,众生教也就别谋反了,回去玩过家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一会,就来到西安巷,这里静得可怕,明明是大中午却不见一人,也没有任何声响——除了马车木轮发出的“咯吱咯吱”和马匹踩在地上的“踏踏踏”。 “停下。” 骑马的唐小姐再次说话,马夫已经不再看我脸上,已经乖乖停下,又听见她说:“让马车先走,在巷口等我们,我有事要与你慢慢商议。” 咯吱咯吱,马车已经走了,直到走了五十米的距离,我才疑惑道:“唐小姐,有什么事不能改日在商议吗?” “商议是假,我只是想散散心罢了。” 什么?你让我又是绕路又是单独相处,仅仅是想让我陪你散散心? 我牵着马缓缓往前走,唐小姐突然来一句:“你觉得淮国苏毅此人如何?” 听到这话,我可能知道她想散心的原因:不会是向苏毅表露心声,被他拒绝导致的心情不好?或者,两者早已心连心,却又因为一些狗血原因不得不短暂分离,心中产生的寂寞之情? 心里虽然在乱想,可我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苏毅说出来:“此人确实是大才,不仅武功高强,其诗才即便是我这样都莽夫都觉得高得离……” “噗!” 我的“谱”字还没说出口,身后就传来一声笑声,我隐约听出是嘲笑之意。 我回头想问她,却听见她说道:“继续说?” ??? 这女人有毛病吧,喜欢听我夸她是情郎?还露出“他也就那样,没你说的那么夸张”的表情。 “他也是一表人才,在江湖在各国的地位有着不小是权利,他还经商的天……” “噗!” 唐小姐的忍笑声再次传来。 我强压心中的怒火,想到了一个让她心情变坏的主意,嘴角上扬继续说:“不过,此人对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基本上见一个爱两个,只要是个美女他都喜欢,就比如唐小姐这样的人。” 言外之意就是:他只是喜欢美女,喜欢你也只是喜欢你的外表,他红颜无数,不差你一个。 感觉到身后的突然变得寒冷,我在心里冷笑:“呵,你不舒服,我就舒服了。” 第126章 欺世盗名 我故作不知回头疑惑说:“怎么了?唐姑娘?” “欺世盗名,伪君子,登徒子。” 回答我的是三个称呼,让我不得其解,难道是在骂我?可我最多与她说的沾点边。 欺世盗名,难道她知道我隐瞒萧破武劝降海盗的事?不应该,我自觉保密做的不错,而且,唐老夫人不太会告诉她我众生教议主的身份。 后面两个称呼,硬要说是我,我也没办法否认,我还没来得及细思,又听见她说:“听说朱公子不仅是众生教在临海州的议主,还是临海州一名偏军,之前更是以两千士卒斩杀五千海盗,不知是真是假。” 我不禁思考:难道唐老夫人想让唐小姐加入众生教吗? 不然她怎么会知晓这些事情呢?也许是因为老夫人意识到自己时日无多,所以想将唐小姐培养成一名议主吧。 也是,对于唐小姐来说这是有利的,若是她真能成为阳州议主,那便意味着权力和财富尽在掌握,同时与苏毅的距离也会更进一步。 “差不多,不过有些夸大。” 和她短暂接触,知道这个女人除了眼高于天,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加入了众生教她就不再是如此自由,我只能提醒她一句。 “众生教唐小姐也知道,这教中不乏切实实行教义的人,但更多的是藏污纳垢之徒,如果唐小姐要加入,希望能慎重考虑。” “你不怕我把你今天的话告诉上面的人?还有,走慢点。” 我减缓刚才偷偷加快的步伐,不加快不行,按这样的速度这巷子我恐怕要走一天。 “我记得教义里有一条是这样说,每一名众生教成员都是平等,都有议论教中所言所行的权利。 这条教义我觉得很好,上行下效,上行下知,只有那些最普通的教徒才知道上面制定的决策是否真的有利于民。 如果连底层的都不让说,那就没有人可以给教中反馈效果,朝廷也是一样的道理。” “或许吧。”她的回答依旧冷淡,可见其心情不再那么好,我能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她如果还走这条路就与我无关。 就这样慢慢的走着,我们再没有一句话,在要出巷口时她说:“之前我说的那三个称呼是给苏毅的评价。” 我看着她的眼睛,见不似玩笑,心中更加疑惑:难道我猜错了?这唐小姐根本不喜欢苏毅?还有,她说苏毅是“欺世盗名”这有什么根据吗? 我决定打破沉默,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我观其才华可没有必要这么做。” 她看着我说道:“他只是一个空有名头的人罢了,他所谓才华,只是他用来欺骗世人,让人们以为他是诗仙下凡。实际上,他不过是个盗窃他人诗作的伪君子,他连街上的乞丐都比不上。”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他根本不会作诗,可他那些诗可都是名扬五国,都是能流传千年的好诗,他这些诗又从哪里来?” 我不禁想起了之前在小镇见到的那个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青年。他给人的感觉是真诚而又有才,怎么会被唐小姐形容成这样呢? 她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些诗肯定不是他作的。” 我决定继续追问下去:“唐小姐可有证据吗?” 她似乎早料到我会有此问,冷笑一声道:“证据?哼,你可知道他之前所作的《黄鹤楼》?那里原本不叫黄鹤楼,几百年来一直叫潇湘楼,他说只要改了名字就会写一首诗,一首可以广为传颂的诗,最后他成功了。 不仅如此,他的诗词之中有着许多根本没办法考证的典故,有些还是他胡编乱造,有些虽然有五国历史的典故,可总感觉异常别扭,像是被他换了典故而已,导致有些诗句平仄不对。 我忘了,朱公子根本不会作诗,看不出来也是正常。” 听完这番话,我陷入了沉思。苏毅诗句之中的问题我确实察觉不出来,我没有因为她最后的嘲讽而愤怒。 原来这才是唐小姐对苏毅的真实看法,深受五国才子才女捧上天的苏毅,被唐小姐瞧不上。 没有再纠结苏毅是不是那样的人,他与我无关,让我在意的是她说的“登徒子”。 “唐小姐之前骂他登徒子,可是他对小姐做了什么?” 我还在牵着马,猛的发现这马居然不动,转头看见唐小姐已经把马绳拉直。 见她腮帮子鼓起狠狠的说:“他看我的眼神非常非常下流无耻,像是要把我剥光一般,如果不是上面的要求,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他看我的眼神,比你还要下流千万倍。” 喂喂喂!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下流的看着你?我那是欣赏,还有,为什么一定要拿我与他对比? 她说是上面的人要求她来送苏毅,应该是唐老夫人想撮合他们两个,金龟婿就得提前下注。 “不仅如此,他之前还对圣女起歹心,不过被圣女踢了一脚,但我感觉他还不死心。” 什么?我只能说苏毅牛而逼之,紫袖的武艺我可是亲眼看见,尽管江湖上都说苏毅很强,可我知道,紫袖想杀他不是难事。 苏毅与紫袖的这个问题如果可以好好利用,说不定可以瓦解众生教在伊国的势力,既然知道唐小姐讨厌苏毅,我自然要挑他的坏话说。 “前几天,我在一个小镇见到苏毅,他旁边跟着一名女子,好像是她师傅。他看他师傅的时候,好像有带着一些男女之情,能当他师傅,不知那女子是谁?” “还能是谁,归一门门主的女儿,少门主姜天圣的姐姐——姜芷甯。”唐小姐气愤带着些许嘲讽说出那女子的身份。 这苏毅是要翻天啊?他在归一门、真理派和众生教都有着很好的关系,之前他还说能拿到魔教的愁伤丹,和魔教关系应该也不浅。 江湖八大势力的一半,多多少少都和他有着关系,我已经意识到他引发的问题,可惜以我现在的势力动不了他。 第127章 敲闷棍之人 在巷口成功与马车汇合,我没有先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先送唐小姐回唐府。 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难道我要带着三个女人回府里?怕是卿婉连门都不让我进。 送完唐小姐,带着两个女人回到府里,虽然刚刚见面很激动,可激动过后就是麻烦。我费了好多口水才向卿婉解释清楚,让下人带着秦仇丑和安青芸到客房。 第二天。 温柔乡,英雄冢,故人诚不欺我。 我想,我真的就想这样一直把她搂在怀里,可惜不行,我的便宜老丈人要知道我就这出息,坏了他的国丈梦和皇族梦,他非要我好看。 在冯府找到钟掌柜和冯老爷,向他们把我在临海州发生的事说一遍——这自然是选择性的说。 钟掌柜这几个月靠着琉璃大赚一笔,因为市场已经被苏毅垄断,需要拓展其他生意,所以给钟掌柜留下一半的银子,靠钱才能生钱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真一下子把钟掌柜抽干,无异于杀鸡取卵。 仅仅一半就有十万两,可见琉璃的利润,想到这我就恨死苏毅这个家伙,他居然把这生意抢走,还搞垄断。 冯老爷则是拿出三分之一的可动用银子——三十万两,这也让我知道京城那帮家伙总是盯着这些富商的原因,这要是我,我也忍不住对他们下手,他们实在是——太肥了。 由此可见,冯老爷能动用的银子就有百万之巨,加上冯府的房产、良田、玉器、陶瓷、古画等等,这钱已经不是我能估量出。 不排除冯老爷对我有所隐瞒,不过我想他只会对往小的说,这种老狐狸不会真的把身家性命压我身上,他肯定留着后手。 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被运到船上,我打算明天就出发,这次将近四十万的银两,早走早安心。 武番已经担任析县的统领,这次也是他和诺重山带人护送银子,石牛继续留守,因为巨额银子,澜部也派来人手帮忙,还在析县“探亲”的柳枝枝就代表澜部保护银子。 见到她的时候,她的眼中迸射出无尽的杀气,我硬着头皮当作没看见,只是说一句:“给柳小姐你一天的时间,改天再回来也是可以的。” 又去找到之前给我打造匕首的铁匠,让他打造三支小箭,之前我闲着无聊经常拿出小箭观摩,对其构造非常了解,花费不少时间在图纸画上结构,又经过铁匠师傅的锻造,这三支小箭就打造出来。 有了它们,我才真正感觉到心安,才有一种把命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 发现打造的东西,尤其是武器非常锋利,而且还很耐用——他之前打造的匕首我也一直在用。 “王铁匠,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外面看看?”我有心招揽他,想让他给我打造箭矢和各种武器。 叮当……叮当…… 他手中拿着一把铁锤,用力地敲击着大炉子上的铁块,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我,眼中透露出一种深邃而专注的神情。他的嘴角叼着一根不知名的杂草,仿佛那根草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 尽管岁月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身体却依然强壮有力,肌肉线条分明。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落在铁片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他的动作熟练而精准,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力量和节奏感。铁块在他的手下逐渐变形,从最初的粗糙形状逐渐变得光滑精致。 “没兴趣。” “你只要负责打造兵器就可以,也不会亏待你。” “完全没兴趣。”他没带任何情绪说这话,感觉他已经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 “你打造的箭头会收割无数海盗的性命,你确定不再考虑?” 他停下敲打的动作,这意味着这块铁已经废了,他看着东方最后摇头。 “不行,我还有妻母要养,母亲即便可以让其他兄弟来养,可妻子却是不行。” 知道他的顾虑那就好办,我说:“你知道是我是谁没?” 看见他摇头我继续说:“我是临海州偏将超虚,也是众生教的高层,你的家人留在这里也会有安全保证。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先给你五十两,让你安置你的家人,每个月都会给你一笔钱,具体多少全看你打造多少兵器,当然,也会有保底,即便你没有事做也一样有钱拿。 第二,一次给你三百两,你可以看做买下你,你后续不在有任何的金钱收入,我只负责你的吃穿。 其实也有第三个选择,那就是,继续过着这样的日子。” “你,你是超都卫?真的?”他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骗你有什么好处?” “好,我同意,我选第一个选项。” 说服王铁匠后我就回府陪着卿婉,一想到明天就要离开,我就产生把卿婉也一并带过去的念头,最后也被我打消这可能会让卿婉处于危险的想法。 见到天色已黑,我就独自出去闲逛,我就是要去钓鱼,我要看看那个敲我两次闷棍的人是谁,找出他,这已经快成为我的心病。 我已经需求秦仇丑的帮助,让她在我不远的地方跟着我,服下通窍丹,我现在有自信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 果然,我才在街道上走了几条街,一种非常熟悉,非常令我讨厌的“后脑生风”随着而来,我感觉后面有人,可以清晰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急忙一个前扑,躲过这一击闷棍,我急忙回头,却见秦仇丑已经和那人交上手。 那人是背对着我,不过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一个拿着棍棒的女人,秦仇丑在她手上居然没有讨到好处,甚至就快要落败。 这七天,我也简单了解秦仇丑,她的实力在五变境,能在短时间让她落败的人应该是七变境。 秦仇丑退向我这边,背部朝着我,而那人也转身准备应对秦仇丑的招式,就在这一刻,我看清了她的脸,是个老熟人。 唐小姐的贴身侍女——小兰。 第128章 返程 敲我的居然是她?这是我没想到的,不过这更加证实唐老夫人就是澜部议主。 “小兰?” 小兰听到我说的话,也不再想对秦仇丑动手,见她就要快速退走,我连忙制止她。 “我有话要与小兰姑娘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小兰停下朝着我走来。 “见过朱公子。”她一脸忐忑的向我行礼,手里的木棍还抓在手里。 “之前两次也是你动手?” 她犹豫的回答:“是……是。” “是谁让你对我动手?” “……” 她没有回答我,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回去告诉唐老夫人,这三次的敲打我就当做没发生,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作为赔礼,她给我好好保护卿婉,这点小事对她而言不算难事。” “啊?” 小兰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要掩盖住内心的惊讶。 我猜测她可能是因为我猜对了唐老夫人的真实身份而感到震惊和意外,毕竟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猜到的答案。 或许在她眼中,我的推理能力超出了她的预期,让她对我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 “啊什么啊?我说的话记住了吗?” “额……哦,是的朱公子。” 她拿着棍棒离开,我看向一旁有些懵逼的秦仇丑,对她说道: “希望秦姑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她持剑信誓旦旦的说:“公子请放心。” 我信你才有鬼,让秦仇丑来保护我,也有让她知道唐老夫人的身份的意图,希望通过她让她幕后的人与阳州众生教打个你死我活。 众生教毕竟从来就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江湖势力,而现在有机会让他们互相消耗彼此的实力,这样的局面无疑是一个对我、对整个伊国都非常有利的结局。 我一点也不担心她背后的那些人会跟众生教勾结在一起,因为无论是哪一方,都绝对不会甘愿屈居于他人之下。 所以,所谓的“勾结”只会是一场自讨苦吃的冒险,就像与虎谋皮一样危险。 秦仇丑知道我是众生教的人,但不知道我在众生教究竟处于什么地位,这也是我必须要向她隐瞒的事。 回到府里后,秦仇丑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有出过门一步。也许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所以选择了一个最安全的方法——不去报信,来躲避可能到来的麻烦。 第二天早上,我和一群人一起登上一艘船离开了析县。来送行的人并不多,只有两个狡猾的老家伙、卿婉、唐小姐和柳家姐妹,还有王铁匠的妻子与母亲。 柳家姐妹是来送别柳小姐的,从她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感情真的非常深厚。即使我们乘坐的船只已经驶出了港口,柳小姐仍然站在船头,目不转睛地望着析县的方向。 我调侃一句:“你们姐妹好像关系很好啊?” 她将目光收了回来,随后,手中的剑瞬间出鞘,仿佛一道闪电划过空气。她特意在我面前挥舞着剑,动作凌厉而迅速,但又带着一种优雅和美感。每一次挥动都像是一场舞蹈,让人不禁为之倾倒。 然而,我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恐惧或威胁,相反,我静静地欣赏着她的表演,甚至从中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美丽。 或许是因为我知道,她绝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伤害。毕竟,她的软肋——柳家姐妹仍然掌握在众生教的手中,她需要我的帮助才能让她们过得好。 她的剑术高超,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杀意,仿佛要将我周围的空气撕裂成碎片。但在我眼中,这些动作更像是一种剑舞,而非真正的攻击。 “我们原本都是临海州的人,十几年前,海盗非常猖獗,一般一来就是几个月,有时候还打下几座城池,我们背井离乡,现在好不容易与她们相遇,我并不想继续在江湖上拼杀,我和她们一起卖豆腐,过着平凡的生活。 可惜啊!本以为好不容易逃脱了魔教这个火坑,结果转头又掉进了众生教这个泥潭,真是造化弄人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还要多谢你呢。我已经从她们那里听说了关于你的事情,真的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谁能想到,昔日那个卑微可怜的乞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无论在江湖还是朝廷都有着重要地位的人物。 “柳小姐没想到的是还多着呢,以后我肯定能时不时让你小小吃惊。” 武番和诺重山朝着我这边走来,柳小姐见此情景就回船舱里,他们两个人抱拳说: “大人。” “常劲松可还有家人?” “没有,他孑然一身。” “唉。” 我轻叹一口气,不知道这对常劲松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两个人又深深鞠躬,武番说:“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我们两个早就想当面道谢,如今总算有机会。” “武番,我们几个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可也算是经历过生死,而且我对你们也没有什么救命之恩。” 诺重山叹一口气,武番苦笑:““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和诺凶九死一生才回到析县报信,结果就被抓起来严刑拷打,要不是大人发回来的消息,恐怕众生教怎么都不会相信临海州真的被魔教占领。” 他看着四周没有旁人,小心的说:“大人,您老实告诉我,您在众生教是不是有什么人罩着,还有,阳州澜部议主是不是对您有意思,您和她有没有私定……” “停停停。” 我连忙制止他准备要说的话,我和唐老夫人?咦~想想鸡皮疙瘩就出来。 “你见过阳州澜部议主?”我怀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澜部议主的年纪有多大? “这个自然知……” “咳咳咳。” 武番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诺重山咳嗽打断,武番停下的时候脸上顿时一白,他打了一个寒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他连忙改口:“没,我只是猜的。” 我没好气的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很吓人的好吧。” 武番心有余悸的说:“是,确实吓人,我刚才居然差点把自己的命丢出去,谢谢你啊,诺兄。” 第129章 武番的提醒 “你们被她威胁了?” 我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们明显有见过澜部议主,却又不敢承认,我只能想出这一种可能。 武番拍着我的肩膀,哀求的跟我说:“大人,求您了,别再问了,看您的样子,估计还不知情。 她,可能看上大人了,她虽然长得还不错,可这女人蛇蝎心肠,我和诺兄就在她那吃了大亏。 大人,我只能提醒到这里,我是不可能告诉你她是谁?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以后我或诺兄出了什么事,希望大人能抬手救我们二人一命。” 啊—— 我的头有点痛。 这信息量有些大,我一时竟然接受不了,不,或者说,是我大脑在排斥这些信息。 知道一些妇人欲求不满,偷偷或光明正大养男宠,可唐老夫人她…… 不,或许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唐老夫人并不是澜部议主,我仔细回想在析县接触的女人。 首先是柳家姐妹,与她们连续两个早上遇到,虽然我那时候是乞丐打扮,可万一她们慧眼识英雄,我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其次,唐小姐,我从她那里拿了十两银子就被小兰敲晕,计算时间,小兰应该没那个时间回唐府向唐老夫人汇报,而且,就十两不至于敲晕我。 难道唐小姐刚刚上马车就叫小兰尾随我?也有可能是小兰自作主张。 可之前她还被析县小小的陆压统领强行掳走,她一个议主被统领掳走?怎么想都不可能。 之前我用“唐府”旁敲侧击柳小姐,她那时候的表情不像是假的,澜部议主应该就在唐府。 除此之外,还有纪小姐、卿婉以及她的好姐妹——那位在济生堂有着关系的女郎中。 除此之外就没有与其他女子有交集,我头真是很大,怎么想都不明白。 我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武番和诺重山:告诉我问题,却又不告诉我问题在哪里?你倒是把她名字说出来啊! 我问道:“你们就那么确定我能救你们?我可是远在临海州。” 他们两个认真的看着我:“在伊国除了圣女,就只有大人能救。” 我有那么一刻想把他们两个抓起来狠狠拷打,我就不信我问不出来,考虑到澜部议主已经给他们两个大汉搞出阴影,说不定他们真不会说。 只要这样做了,就是在与他们两个反目,他们现在也是析县众生教的统领,惹恼了他们,要是对冯家、钟掌柜和卿婉动手就不妙了。 也可以审问他们后杀掉,不过那位议主见他们久久不回析县,也猜到我对他们下手,她知道身份暴露,卿婉就更加危险。 而且,对他们两个动手也不是什么易事,就秦仇丑和柳小姐都不一定是对手,武番可是能斩杀六变境——陆压,还在八变境手上成功逃脱。 他们两个人走了,回到了船舱,独自留下我在船板上思考:如果是其他人,我也不是不能牺牲自己的肉体,除了唐老夫人,都算是我占了便宜。 可唐老夫人才是最有可能是议主的人,可能性还有九成九,不不不,想到这里,我决定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析县,那个地方太诡异了,唐府暗藏着很大的秘密。 我不再执着,只要我人还在临海州,那议主就拿我没办法,而且,我们两个都是议主,犯不着怕她。 四天后,一座小镇上的一处秘密地点。 我坐在洛冰酥面前,把五千两银子放在桌上,房间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洛统领,可知道阳州澜部议主?” 她开心的打量这一箱子银子,思索后说道:“阳州的澜部议主是所有伊国议主中最特殊的一位,她在伊国的众生教是除了圣女之外的最高职位。 她很得圣女的信任,她有罢免各州各议主的权利,不仅如此,她还有斩杀议主的权利。” 这么离谱?我还来不及做一些猜想,就听见她说:“这是阳州澜部议主大人让我告诉你的。” 我惊愕:“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不会再说第二次,她知道你会来问我,已经提前一天让我把能告诉你的事都说于你听。” 我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既然已经知道她是阳州澜部议主的人,那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不可能从她口中得知任何有用的信息。而且,即使洛冰酥告诉我一些事情,我也无法确定其真实性,所以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和精力去追问了。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一天。 如今,我已经回到了临海州。这一次返程,我选择了乘船顺流而下,不得不说,这样的速度确实比陆路要快得多。 武番和诺重山没有久留,只是起到搬运银子的作用,搬完他们就乘船逆流而上。 先是把钱财收好,又带着王铁匠到寨子里,给他安排一个打铁的小房间。 我也看见军队的士卒,军队居然在不到半个月就招募到四千人,三千六百人在这寨子进行训练,剩下的四百人则在小月滩驻守和训练。 我不知道杰和卢战等人是怎么训练,至少这些士卒看起来很强,是的,看起来。 没有经历血的洗礼,他们就依然是最普通的士卒,我让卢战派人去探查这附近是否有土匪,我打算把土匪当作军队的磨刀石。 又让他在江口城方圆数十里找铁匠和木匠,让他重金招揽他们。 至于船匠,之前在小月滩战死许多,只剩下三个人,卢战在这半个月已经重新找到人手,两艘大船已经完工,只要把小月滩外面的“石桥”炸掉,船就可以出海远航。 因为联系不到我,卢战没敢下令炸“石桥”,他的这个做法很得我心。 现在连海军都没有,把船开出去能干什么?好看吗? 这些江口城的士卒大多在海里玩耍过,他们自幼与水为伴,水性极佳,几乎没有人不会游泳,可以说这里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旱鸭子”。 而且这些士卒还具备吃苦耐劳和勇敢无畏的品质,如果能够将他们好好地加以训练,那么他们将会成为一支强大的海、陆两栖大军! 第130章 林巡监摊牌 我准备把萧破武带到林府,偌大的林府,已经有四个女人被我安置在里面。 伊琳特、宸梦珊、安青芸和秦仇丑,只有秦仇丑有自由出入的权利,其余三人都是囚禁在里面。 “大人,您是要带我去干什么?” 萧破武在马车上就已经开始询问,有一种“你打扰我训练”的不满。 “给你的功法练得怎么样?” “有几位校尉的指导,我现在已经是一变境,周校尉说不需要两个月我就能到二变境。” “如果忘记了,就过来找我。” 他能有此天赋,我很欣慰,希望他能成为我手下的一名大将,我笑笑的说:“是一个女人。” “女人?”他疑惑问道。 “之前我在一个小镇上见到一名姓安的女子,我看她的脸居然与你有几分相似,我就把她带了回来。” “她叫什么?” “安青芸。” 我没打算给他制造什么惊喜,主要不知道萧破武和安青芸是什么关系,又有什么过节,提前让他心里有准备也好。 我说出她的名字时,就见到他面色有些难看,更明确的说是紧张,这让我确认了一个猜想。 难道这女子与萧破武有仇? 我连忙说:“若是这个女人与你有仇,你就可以狠狠的鞭策她,蹂躏她。” 他一下子就恢复正常,听到我说的话居然结巴的说:“大……大人,你不会已经对她……” “我没那个兴趣,别冤枉我。” 他长出一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那还好。” 下了马车,走进林府,安青芸被安排在一间房内,萧破武在门口都时候突然往前跑过去,嘴里还大喊:“青芸姐?青芸姐?” 当我进到房间里,就看见萧破武抱着她的腰,他的头才到安青芸的胸前。 安青芸错愕看着抱着她的萧破武说:“你是?” 萧破武把头抬起,继续说:“我啊,破武啊,你表弟。” “你是破武?你在搞什么……哦,原来是你。” 我在一旁感觉有些奇怪,尤其是安青芸最后一句话,好像并不认为她眼前的人是萧破武。 这不重要,只要萧破武还忠心于我,他是谁都无所谓,更何况,她们真的很像亲戚。 见到他们都没有坐下,我说:“都坐下慢慢叙旧吧。” 啪! 我把她的卖身契和一百两银票拍在桌上,对着萧破武说:“这是她的卖身契,怎么做你看着办,这钱是给你,可以拿去购置一个小院安置她。” 说完我就离开,让他们独自叙旧,周围的仆人也被我暂时遣散。 我不担心安青芸会对萧破武做什么,以萧破武现在的实力,即便是正常男子也无法对他做什么。 才一刻钟,我就看见他带着安青芸出来,萧破武感激的说:“大人,谢谢您,这是我的表姐,也可能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将来一定要为大人打下更多的战功,让大人更进一步。” 我把手放在他小小的肩上,然后狠狠的抓了一下面色不善的说:“萧破武,我刚才见到你就想和你说一件事了,不要叫我大人,叫我将军,懂?” “领命,将军。” 萧破军带着安青芸去府衙,要先的把安青芸的奴籍注销,还要去购买房子。 萧破军作为一个有能力、有担当的小男人,决定亲自处理这些事情。他要确保安青芸从奴隶身份中解脱出来,并找到一个合适的住所,让她过上正常的生活。 然而,我没有时间陪伴他们完成这些任务。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将非常忙碌,现在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我在林府等待着林巡监的到来,退下所有的下人,屋子里只有我和他。 当他终于出现时,我向他提及了谦家的事情,但仅仅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林巡监听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了。” 我就知道谦家没戏了,他们只能另寻他路,不过我并不打算告诉谦少爷这个“坏消息”。 招募已经超过一千人,见林巡监没说什么,好像真的不在意,可我终究不能相信他,我打算偷偷的招募,不让他知道消息。 等我回过神来,见到他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我,那时而之前总能看到,他似乎也看出我的疑问,他说:“你知道,我之前想要你的承诺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这是打算摊牌了,也有可能是他付出的报酬已经达到能兑换我的承诺。 “我希望,你能保护秀婷一世,让她平安荣华到老去。” “这不是什么难事,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林大人现在的势力应该也可以吧。” 他摇头:“我不行,我旧疾经常复发,我有一种感觉,三五年我就会死去。等我死去,一些与我较好的官员或许不会觊觎我给她留下的财富,可着时间不会太久,不出十年他们就想得到她的那一大笔钱。” “那就不要给她留那么多的钱。” “我之前已经说了,我要让她享尽荣华富贵。只要你能保证做到这一点,我可以让你真正的相信我。这对你有利,可以让你在这临海州做一个真正的土皇帝。” 我站起来,郑重的说:“可以,只要我不死,即便我死了,只要我手下的士卒还听我,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林巡监也站起来,盯着我的眼睛摇头说:“我希望你能起誓,以你的名义,以你家族的名义起誓。” 我一笑,迟疑一下,露出郑重的表情把手举起来起誓: “我,朱有幸起誓,以我朱家的名义起誓,会竭尽全力保护李秀婷,让她无忧无虑享尽荣华富贵。” 林巡监肯定已经知道我在析县的事,知道我在析县用的假名,要是我用超虚的名字起誓,恐怕他就会拿刀砍我。 “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我还以为已经得到他的信任,没想到,他面色一冷,说出的话让我亡魂大冒。 “不,是以皇族血脉,以布氏的名义,以你皇帝的名义起誓。” 第131章 故事 极力压下自己内心的震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知道我是皇帝,我没有按照他说的宣誓,不是说我畏惧宣誓,保护一个女人也不难,更何况,誓言就是用来打破的。 我现在就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尽量不动声色。 “林巡监,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像知道我短时间不会宣誓,于是坐下来细细品尝杯里的热茶,他手里都杯子还冒着热气。“陛下,没有人说过陛下长得很像你的父亲——天宇王吗?” 我微微摇头,但已经知道他这么知道我的身份,居然只是凭借外貌像我父王? 他见我这副模样继续说:“你的外貌只是其一,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往这个方向猜测。 当天我就派两人分别去析县和京城调查你的行踪,果然,你在析县出现的时间,是在京城遇刺的几天后。” 原来如此,难怪我第一次见到林巡监时,他的眼神那般奇怪,难怪我见到两匹快马从林府飞驰出去,我那时候居然没有往这个方向考虑。 唉!我能想到才有鬼,林巡监仅凭样貌就一眼认出我,我只能说:输得不冤。 “还有,冯家居然把宝贝女儿下嫁给你,要知道,那时候你最多就是一个小小的统领,这是最大的问题,他们这些商人非常狡猾,可以说是无利不起早。 你之前还是一个乞丐,还是一个来历成谜的人,他肯定是在你身上看到可图的利益。 我的手下查到冯老爷之前的好友,杂货铺钟掌柜之前去过京城,还是去告御状的,他就有可能知道你的身份。 可仅凭样貌和之前的行踪,还不足以证明你的身份,说来也巧,十七年前,我还在皇宫服侍先皇,天宇王经常带着婴儿的陛下进后宫,我有幸抱过一次陛下,陛下左耳后有一颗小痣,与陛下相处的这段时间,我也在你耳后找到那颗痣。” 我心中一惊,连忙伸手摸向耳后的位置,试图找到他说的那个痣。然而,当我的拇指触碰到耳后时,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明显的突出物。 我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思索着。或许那只是一个小小的黑斑,无法触摸到它。想到这里,我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充满了无奈和不安。 他笑了笑:“呵呵,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派两个侍女去服侍你沐浴,她们看见你左胸的伤口,我想那应该是你之前桥下遇刺留下的吧?所以,我得到最终的结论,你,就是皇帝。” 原来,之前那两个侍女不是无的放矢,居然是有备而来,我那时候还以为是林巡监不放心我,想看看我身上有没有什么暗器。 啪啪啪。 我双手鼓掌,感慨这些老家伙都是老狐狸,我就像披着狼皮的羊,不小心混到狼群中。 “厉害,厉害,林巡监瞒的很好,我在林巡监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可言,我觉得我所谓的承诺可不值得林巡监做这么多。” 他喝一口茶后说道:“不,她是我最最宝贵的东西,不不,我不能这么形容,她不是物品,她是上天派来救我的仙女,要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曾经也是一名才子,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觉得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改变的,可惜科考时被人顶替,只能名落孙山。 其实那时候我也没太多想法,无外乎就是多等几年,多沉淀沉淀,那大户人家害怕事情败露,最后我成为了一个乞丐。 一个在街头乞讨的乞丐,在我绝望想要投海自尽时,年幼的秀婷给了我几个白馍,还是隔几天就过来。 后来,我心一横就引刀自宫,去当了太监,多年的谄媚和高效的办事能力被先皇看中,经过我的运作,成功回到这江口城,并且手握生杀大权。 我也再次遇到了秀婷,可惜她只是他哥哥的试药罐子,这导致她的舌头失去它原本的作用。 那时候我刚刚来到这里,想要动手,手下却没有人可用,手下的人都不听我一个太监的命令,魔教那时候找到我,我与他们合作把李府给灭了。 我把秀婷留在身边,也告诉她真相,我是她家灭亡的主谋之一,那时我早有想死之心,希望她能一剑把我了结,能死在她手里是我的荣幸。 她真的是仙女,她不仅原谅了我,还纠正内心已经扭曲的我。我决定死前给她留下十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不断用手里的权利捞着数不尽的钱财。” 所以,李秀婷知道是林巡监和魔教所做的事?该死的闽统领,居然想要让我“策反”李秀婷,好险之前一直没机会和李秀婷独处。 “所以,你后来发现即便有数不尽的钱财,她也留不住,我的到来是你最好的选择?” “并不是,我本来打算慢慢陪着她老去,可我虽然在宫里学了武,可因为缺少一部分身体,又急于求成在武道上落下病根,也是前两年才发作,我知道我要死了,我要给她找一个保护伞。” 既然我的疑问已经得到回答,也该到我表态的时候了,我举起手来按着他说的起誓,林巡监终于满意都点头。 “士卒你能招募多少就招募多少,但我先说,我不会给你钱财方面的帮助,之前给你的钱已经算出了血,这钱我要留给秀婷。 有冯老爷和钟掌柜,你肯定不会太缺钱,还有,在不久的将来,最多三年,你就是除寇军的将领。” 他是打算对除寇军将领出手?我询问:“林巡监有办法?” 他摸自己没有胡子的下巴:“这是自然。” 既然已经知道林巡监的底细,知道他对我的“好意”来由,把林巡监归纳为可信和可用的人。 打算明天继续招兵,普通百姓怎么会知道我究竟招募多少士卒,又有林巡监在临海州帮忙掩饰,我有很大的把握招募差不多一万士卒。 接下来的六千士卒自然不可能都在江口城招募,这样会一下子导致江口城的青壮年人数锐减,田地都没多少人种了,我的大军和百姓吃什么? 这可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如果没有足够的粮食供应,军队就无法维持战斗力,就算我有钱能从其他州买来粮食。可百姓也会陷入饥饿和贫困之中,如果连百姓那份粮食也买下,就算再多的钱也不够花。 所以,我必须分散开来募兵,不能只想着招募士兵而忽略了民生。 第132章 《涅盘经》易主 第二天,江湖上出大事了。 天还没亮得太明显,就已经听见周围百姓在议论,特别是一些江湖侠客,议论的主人公是归一门的姜天圣,议论都是就是: 姜天圣被杀了,被一个江湖散修给杀了,很多人都亲眼看见。 本应该坐着马车前往寨子的我也停下脚步,先把这件事搞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不会再去酒楼里打听消息。 有众生教的渠道,能让我更快更清楚了解事情的原委,一个时辰,一名普通教徒把几张纸交给看门小斯,又由小斯拿过来给我。 打赏他几两碎银,我就拿起来仔细看看,街道上、江湖上传得到处都是,可是,这是真是假却没有办法确定。 前几天,也就是十二月十一日,归一门大收门徒,他们挑选的这个时间非常讲究。因为此时已是隆冬时节,天气寒冷,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完毕,普通百姓无法再下地劳作,只能赋闲在家。 同时,由于气温下降,食物短缺,很多人面临着饥饿和严寒的困扰。在这种情况下,许多百姓都非常乐意把自己的子女送到归一门去碰碰运气,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归一门对这些前来应试的孩子非常宽容,他们会收下这些孩子三个月,并在这段时间内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和考验,以确定他们是否有成为武者的潜力。 对于那些天赋异禀、表现出色的孩子,归一门会将他们留作正式弟子,让他们继续修炼归一门功法。 而对于那些天赋一般、表现平平的孩子,则会在三个月后遣散回家,让他们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减轻普通家庭的负担,还能节省三个月的口粮。 到了明年三月,也就到准备忙农活的时候,对普通人家非常人性,这也是抓住百姓的心理。 这些刚刚收下的记名弟子,如果五年之内不能修炼到五变境,会给一笔钱后全部被遣返。 这就是归一门强大的原因,他们的目标是那些年纪小的百姓子女,当然,大点的也会收为门徒。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十一日,经过层层选拔和筛选,归一门终于确定了最终的人选。这一百多位被选中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年龄未满十五岁的少年少女,但也有十多位年纪稍长、超过二十岁的年轻人加入了归一门。他们将成为门派中的一员,开启新的修行之路。 收徒仪式盛大而庄重,各长老纷纷参与其中,以示对新弟子们的重视。姜天圣作为这次收徒仪式的主持人,展现出了他未来掌门人的风采。 然而,就在入门仪式正进行得如火如荼之际,一个名叫江奇的人突然暴起。他以惊人的实力重伤了几十名弟子,并迅速击败了十几位八变境长老。 随后,他抵挡住三位九变境太上长老的合击,在众目睽睽之下,成功夺取了姜天圣的首级,并带着重伤逃离现场。 整个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不堪,人们惊慌失措。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变故会发生在如此重要的时刻。 江奇的行为引起了轩然大波,归一门上下震惊不已。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无疑给这个平静的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波澜。 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会不会是姜天圣那小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呢? 毕竟,为了得到《涅盘经》,他连挖掘他人尸体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这种可能性也并非没有。 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而以归一门的实力,在江湖上的势力,有一些可以易容成他人的技巧不足为奇。 这名叫做江奇的人的战绩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要知道,八九变境的高手可不像街上的阿猫阿狗那样随处可见,更何况这些人还是归一门的长老和太上长老! 他们修炼的功法强大,通常情况下,见到比自己高一个境界的江湖散修也能轻易击败。 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却截然不同,因为江奇竟然能够战胜如此多的强者,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不知道天地阁是否有办法确定这件事的真伪,但我心中暗自思忖着。想到这里,我便带着《涅盘经》坐上了马车,向着天地阁出发。希望能从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和帮助,解开这个武林大事。 天地阁,一处房间里。 “这位老先生,不知道怎么称呼?” “叫我连老头就行,公子是因为江奇的事过来?”这白发老头似乎早有意料。 我问道:“那你知道江奇这个人吗?” 他看着天花板,轻敲桌子:“江奇,原名姜起,二十三岁,北陵国人士,他和姜天圣算是表兄弟,江湖门派也是有很多勾心斗角,你只需要知道这门主是本应该是姜起父亲来坐。 因为姜冲天,哦,就是姜天圣的父亲,也是现在的归一门门主,他对姜起一家挥出屠刀,他们这一房只剩下姜起和他妹妹。 而他的妹妹又身患绝症,丹药无效,只用修炼《涅盘经》才能得以活命。” 我疑惑:“《涅盘经》还能治病?” “她的病非常特殊属于经脉逆行导致,而这《涅盘经》可以让人涅盘重生逆转经络,这也是这功法强大之处。” “那他真的杀了姜天圣?” “是的,我们在归一门的暗探亲自确认,而且他们举办仪式的时候我们就有一名长老在现场,经过他确认,姜天圣真的死了。” 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就把《涅盘经》放在桌上。 “如此就麻烦连老帮忙交于姜起。” 他看了我一眼反问:“你就不怕我不交给他,或者偷偷记下自己修炼?” 我一笑:“我早就想把它让出去 ,这功法让有缘者得之,是你还是姜起,即便是姜天圣得到也与我无关。我已经算得上对的起那个狂狮,严格来说他还要欠我人情。” 他欣慰的叹了一口气,仔细全是打量我。“甚好,狂狮如果有这种心态,说不定早能登上无极境,他就是把这功法看得太重了。” 我有些领悟:“无欲无求是成为无极境的关键?” 连老头笑而不语,我知道他不会再说什么,也坐着马车赶往军营。 第133章 大兴土木 在我的指挥下,军营后面开辟出一块与军营一样大的地,这地是我打算用来建造锻造兵器。 长枪、弓箭、大刀和甲胄,想要打造兵器就得运来铁矿,有林巡监的帮助不需要担心。 让他们把军营再次扩张,命令周展功等三位校尉各自再去招募两千士卒。 颜五的弓兵也扩张到两千人,方长的斥候暂时不扩张,一百人足够了。 至于骑兵我连这个想法都不敢有,那东西太费钱了,训练骑兵的时间长,没有一两年训练都不算是精锐。 整个军营一下子动了起来,三位校尉对我让他们再去招募没有任何疑问。都把训练交给手下的人,自己带着一队人出去招兵。 我与他们说了,他们自己招募的士卒,全部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兵,他们干劲很足。 卢战很忙,我让他在那空地建造工匠居住的屋子,又让他雇佣可以制造兵器的工匠,还让他干着杂七杂八都事。 不到十天时间,六千多士卒就已招募完毕,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 其一,我给出的军饷颇为丰厚,且之前与海盗大战时所承诺的十倍抚恤金也已如数发放。如此一来,众多百姓都知晓我不会像其他将领那样克扣军饷。 其二,由于此次招兵是由我发起,大部分人都是冲着我的名声而来,希望能跟随我一同剿灭海盗。当然,这并非我个人的猜测,而是那三位校尉所言。至于其中真假几何,我更倾向于这是真的说法。 与此同时,铁矿源源不断地通过船只运抵,以王铁匠为首的一众铁匠们则日夜不停地打造着各式武器。 在此期间,有位工匠成功制造出了品质上乘的弓,其射程甚至超越了军中现用的弓箭。 对此,我给予他一笔丰厚的赏赐,并责令他继续深入研究,力求将一些瑕疵尽数消除,以便日后能够大量生产这种优质的弓。 看着已经逐步进入正规的军营,我突然想到,这大军要怎么带回京城,难道真的要一步一步打穿两个州? 算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 若是有人能够细心观察,便不难发现,在这四千人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这部分士卒正是最近几日外出围剿附近流寇和土匪的那一批人。 经历了血腥战斗后,他们身上已沾染了敌人的鲜血。此刻的他们与以往相比,似乎发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但这种变化并不明显,一般人很难察觉到。 通过柳小姐的暗中观察,结合林巡监的调查,以及秦若兰的告知,我已经知道秦仇丑的幕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三皇子。 我忍不住给三皇子竖起拇指,这家伙使得好计谋,他居然用“美男计”把秦仇丑的魂勾住,又让秦仇丑对我使用“美人计”,尽管她并不美。 然而,“美人计”的重点并非在于“美人”本身,而是其中蕴含的计谋,尤其是那种能够攻人之心的计策。 秦仇丑与我交谈时异常投缘,甚至有时我会忘却她的容颜。若非亲眼目睹,恐怕我真的会爱上这个相貌欠佳的女子。 三皇子显然将我视为一头待宰的猪,意图将我养大、养肥后再宰杀。他必定认为自己已稳操胜券,但我却迫不及待地想看到他日后震惊不已的表情。 于是,我吩咐工匠打造数台巨大的投石车,并安放在临近海边的城镇。如今“天雷珠”已然耗尽,而这些大型投石车则成为我们抵御海盗的利器。只要海盗敢来,我们就能用投石车将他们一一击沉。 这些投石车不是整体一辆,他是可以拆分组装,非常便于携带,只不过组装的时间有些久,需要两个时辰,还要专业的人才可以。 这天,我在小月滩发现了异常,之前划着小破船的朵曦姑娘已经换上新船,总是时不时来附近晃悠,似乎在打量什么。 找到一名都统我才知道,这女人是在找周展功。周展功之前在这里驻守时,居然与她相互看上眼。 她的新船就是周展功花钱买给她,周展功因为这一个月一直在忙活,也没有回到这小月滩,他们平时相处的时间非常短,到了晚上基本各回各家。 我暗道:所以,是我拆散了他们? 我决定要好好地补偿一下周展功,于是马上着手安排他回到小月滩驻守,并带领一千名士卒在这里执行任务。当然,这个安排并不仅仅是出于对周展功个人的考虑,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已经成功制造出两艘大船,而另外两艘也即将完工。因此,小月滩的地位变得愈发重要起来。 周展功作为一名校尉干的却是偏将的事,他手下统领着三千名士卒。 我特别嘱咐他,每隔五天必须返回大营一次,确保营地的安全和稳定。这样一来,既能保证小月滩的防守工作得以顺利进行,又能不耽误周展功谈情说爱,做到两者兼顾。 我不担心他因此就会沉沦温柔乡,他的仇恨不是一个朵曦可以化解,他只有手刃亲生父亲才会消散。 我刚刚在军中给周展功下达命令,就看见一名士卒纵马进军营,这让我不由一惊,军营纵马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士卒来到我面前,单膝跪下后说道:“将军,海盗就在吉家口登陆了,一共五艘船,人数大概在七千左右。” 我嘴角上扬,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个对付海盗的工具刚刚造出来,他们就急着过来送死, 我大喊一声:“全军集合。” 咚咚咚。 寨子里瞬间传来击鼓声,大营里面的人立刻跑起来,方长的一百士卒最先排列好队伍,谁叫他们人数最少。 我对着方长说:“海盗登陆吉家口,你先把斥候散出去。” “领命。”方长领命后就带着一百斥候离开。 方长已经离开一炷香的时间,大军才排列好,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一眼都看不见尽头,我再次大喊:“出发。” 第134章 以多欺少 在士卒还在集合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手下的将领讨论清楚,宿着我的“出发”响起,大军就已经出发。 吉家口就与客村相隔几里地,而我们军营距离那里有三四十里的距离,只要速度够快不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抵达。 大军浩浩荡荡走着小路前往吉家口,这可以掩盖我其实有一万士卒的事,即便有林巡监帮忙遮掩,我也要十分小心。 一个半时辰过后,大军便抵达了距离吉家口仅有五里地之外的地方,这时,方长前来向我禀报:“将军,他们一伙人刚刚屠杀完吉家口的百姓,现在正在里面休息整顿,恐怕很快就要分兵出去抢劫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中已然有了决定,于是转头看向诸位校尉和都统说道: “杰,你亲自带领一千人前往吉家口,命令手下的工匠们迅速搭建投石车,待他们分兵一个时辰之后,立刻将他们的大船给砸了。 记住,千万不可与敌人正面交锋,所有行动都要等待大军的到来。” “遵命!” 杰应道,他如今已完全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官,再无半点江湖人的洒脱。 让杰过去是这件事非常重要,其他人恐怕把握不住,给他的人数也不能太多,这会暴露目标,说不定会引起海盗的围攻,这也是我让他不要与海盗交手的原因。 我对着还在一旁等待命令的方长,对他下达指令:“方长,让你手下的斥候盯紧他们,包括他们分出的海盗行踪。” “遵命。” 看着两人离开,虽然我心中早已经有计划,可询问手下将领的过程必须要有,要让他们有参与感。 “大家都有什么击败海盗的方法,尽管说出来,只要有用,事后必然重赏。” 见没有人说话,我心里有些着急,便给了卢战一个眼神,希望他能站出来起个带头作用。卢战收到我的示意后,向前迈了一步,恭敬地向我鞠躬,然后开口道: “将军,这群海盗给我的感觉不太一般。” 这我之前倒是没注意,连忙询问:“说,哪里不一样。” “将军,这海盗劫掠非常频繁,可也不会一个月来劫掠两次,一般都是两三个月来劫掠一次,现在才隔一个月他们就又来。” 结合之前在皇宫里的记载和江口城的听闻,这次海盗来的间隔非常短,我刚刚这么想就觉得这是不是跑题了,我在问怎么杀海盗,卢战就跟我说这海盗不一般。 “所以,要怎么对付这些海盗?” “属下以为,继续按照上次的行动一样,找到一个好的地形,埋伏将他们逐个击破。” 另一名校尉见到卢战的说的话被我认真听取,他也上前一步抱拳说:“将军,以我们现在的人马,完全可以分兵将他们全部击杀。 以属下对海盗的理解,他们一般会分成三路,他们会留下一两千海盗在吉家口作为支援队伍,再加上五艘船上守护的海盗,他们的三路海盗不会超过两千人。 如果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可以先分兵剿灭两路海盗,我们有着两倍的人数优势,还有弓箭手的支援,绝对可以拿下他们。” 他说的话非常有道理,不过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大军有六千多人是新兵,还是刚刚放下锄头的普通百姓。 正规的训练都没有几天,战斗力非常差,所以我不打算把队伍分开,能以五倍十倍的军队剿灭海盗就好,这可以让新加入的士卒见见血。 众人也纷纷阐述自己的计划,一些没有计划的就附和他认为可行的计划。 最后是周展功说:“将军,我们超过大半的士卒都是新卒,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我不否认他们都是勇敢有着与海盗一绝死战的人,可也会有人临阵脱逃,害怕凶恶的海盗,这会很大程度降低士气。 这不是说他们胆小懦弱,而是人都会这样,我第一次杀人就非常害怕,属下认为应该带着他们进行打一场压倒性的战。” 周展功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最终觉得采取一万大军直接对上一路海盗,给新加入的士卒提升士气。 我看向萧破武,他是唯一一个百夫长参加讨论的人,不过这些比他高几个等级的将领并没有看不起他。这些都统都是经历过上次大战活下来的士卒,他们对萧破武非常认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萧破武凭一张嘴就俘虏几百海盗的本领。 见他没有任何建议,大军就在附近暂时停留,等待斥候回来汇报情报。 又过一段不小的时间,一名斥候向方长汇报,方才跑上来说:“将军,他们分兵出发了,是离他们最近的三个镇子,中间那路海盗大概有两千人,其余两路都是一千五六的样子。” 我轻轻展开手中的地图,仔细观察着上面标注的海盗路线。目光在三条线路上来回扫视后,我心中渐渐有了决定——选择中间的那一路海盗作为突破口。 原因很简单,中间这一路海盗与我的距离最近,既不会让我陷入过于危险的境地,又能给我足够的时间准备和应对。 而且,中间这一路海盗的人数最多,一旦成功将他们消灭,即便旁边两路海盗前来支援,我也有信心应对。 事实上,我甚至更期待他们能够主动跑过来支援。 根据地图上显示的海盗三路之间的距离,如果另外两路海盗赶来支援,等他们到达战场时,战斗可能已经结束。 这样一来,我不仅可以轻松地解决当前的敌人,还能一举多得,将其他两路海盗一并消灭,从而彻底消除潜在的威胁。让更多村寨免遭海盗劫掠,保护更多的百姓。 大军已经到中路海盗的必经之路,这里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形,其实后面五里的山谷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可我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他们,如果等他们走到那山谷,另外两路的海盗就有可能到达最近的镇子。 叫来颜五,让他带着两千士卒做好准备,杰手下的两位都统带着两千人负责绕后穿插,其余人都在正面等待海盗的到来。 方长跑来抱拳说:“将军,海盗已经来了。” 看着海盗不断靠近,转头对颜五说:“你负责决定什么时候放箭。” 我对弓箭不太了解,把“放箭”这个指令交给颜五这个神射手会发挥最大作用。 海盗也发现我们,不过我之前人部分士卒蹲着藏在人群后,加上地势有些许坡度,他们只能看见我们是两三千人。 “哈哈,勇士们,给我杀了他们,让他们知道帝国的厉害。” 一名骑着不知道从哪抢来的马,嘴上说着他们的语言,我之前学习的语言有了用武之地。 在他们来到我们一百米的距离,颜五大喊:“放箭!” 第135章 开始既结束 上次仅仅三百多的弓箭手就把海盗射杀一半,这次有了这么多人,效果自然不用多说。当第一轮箭雨射向海盗时,海盗们虽然有些惊讶,但仍然硬撑着向前奔跑,以为可以轻易地拿下我们。 然而,当第二轮箭雨落下时,他们的脸上开始露出畏惧的表情。到了第三轮箭雨,他们已经完全被恐惧所笼罩。 与此同时,我军后方隐藏的士卒早已做好了应敌的准备。当海盗们看到这些士兵时,他们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仿佛见到了死神一般。 最前面的一排人想要向后逃跑,但是他们身后的海盗并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毫不犹豫地向前冲锋。结果,前几排的海盗纷纷倒下,被身后的海盗活活踩死。 等踩死前排海盗的人看清我们的人数,其中一人高声大喊:“后面的人不要冲了,有埋伏,前面有数不清的人。” “不要推我。” “把你的脚从我的头……” 一些海盗话都没说完就去见了阎王,后面的海盗也总算搞清楚情况,全部海盗极速往后跑。 “停下射箭,全部人给我杀过去。” 随着我的命令下达,大军全部冲杀出去,与不远处的海盗交上手,或者说是单纯的追击他们。 我知道,其实应该再多射几轮箭,可这会让这群海盗跑得更远,仅仅靠绕后的两千人真不一定能拦下这群急于逃命的海盗,尽管他们人数已经不到千人。 人的求生欲望确实难以估量,在生死存亡之际,往往能够爆发出巨大的潜能。其实,我也曾考虑过在海盗后方安排五千名士兵进行包抄。 但同样存在一个问题,就是这样规模庞大的军队容易暴露目标。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两千人是不易被察觉的极限人数。 就在这时,我们预先布置的绕后部队与海盗相遇了,仅仅一轮冲锋,这群海盗便已全军覆没。 一些士卒甚至还来不及让自己的武器沾染敌人的鲜血,因为海盗们根本不够分。那些未能亲手杀敌的士卒只能将手中的长枪和大刀刺向海盗的尸体,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这场战斗并非毫无代价。据卢战统计,共有一百多名士卒不幸阵亡,另有三百名士卒负伤。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受伤的士卒伤势并不严重,几乎都是轻伤。 这还得归功于那群海盗,他们砍人时总是朝着脖子下手,因此只要能避开他们的攻击,士卒们便能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 把战死的士卒搬运回去,捡起地上的箭矢,我就没有安排士卒打扫战场,时间紧迫,我需要迅速解决剩下的海盗。 一万打一千——有一千海盗被弓箭射杀,居然打出四百的战损,这让我更加不敢掉以轻心。 这时候一名士卒跑过来说:“将军,停在海边的五艘船已经被杰校尉击沉,校尉带着士卒在那附近埋伏,随时可以配合大军进攻。” 这是杰派来报信的士卒,我轻轻点头示意已经知道,他就立刻退回去。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 用同样的方法,成功把灭杀另外两路的海盗,士卒有了对付海盗的经验,这两次的出击非常成功,损失也比第一次少上许多。 最后在吉家口配合杰一举歼灭全部海盗,其实也不算“全部”,我还特意抓了两个舌头,分别是底层士卒和一名海盗将领。 卢战之前说的没错,这群海盗来得比以往早,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 我当场就审问他们两个,最后给了他们一个痛快,也知道他们提前来伊国的原因。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是为了伊琳特才来到这里的。原来,伊琳特的哥哥一直在对其他可能继承皇位的人进行打压。 如今在英利国境内,已经没有人能够与他抗衡了。而伊琳特则在伊国深受民众爱戴,但究竟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得到了认可,还是人们只是单纯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这一点我保持怀疑。 目前,王子已经掌控了英利国的绝大部分军队,并开始实施一系列严苛的法律政策,导致底层人民生活困苦不堪,怨声载道。 虽然这些人希望能够推翻王子的统治,但由于缺乏合适的领袖人物来带领他们,所以一直未能实现这个目标。 不过,如果有一个人能够站出来领导他们,那么推翻王子的统治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而这个人全英利国只有伊琳特满足条件。 他们通过特殊渠道知道伊琳特被王子送到伊国,所以他们才会组织人手远洋过来,试图寻找伊琳特的下落。 如果能够找到伊琳特并将她带回去,也许就能改变整个局面。毕竟,伊琳特在伊国有着极高的威望,或许能够成为那个带领底层人民推翻王子统治的关键人物。 既然已经全部歼灭八千海盗,剩下的就是打扫战场,主要负责尸体的掩埋,当然,多亏之前林巡监的操作,我也效仿他把海盗的头颅砍下,这些可都是功绩。 不需要牛车运输这些人头,基本上每个士卒提着一个脑袋就回军营,当我正要骑马前往江口城上报这大捷时,门口来一名骑马的士卒,看他身上的衣服,应该是江口城的一名百夫长。 他匆匆忙忙下马,对着刚刚血战的守门士卒说:“我是江口城城西司百夫长,我有要事需要向超偏将汇报。” 我听到他说的话,就来到门口,这时候门口都士卒才刚刚验证完他的身份。 不过这个人我认识,经常跟在徐都卫的身边,很的徐都卫的信任,也可以看出事情确实有些紧迫。 我不由暗想:难道是林巡监突然死了?还是众生教起事? 我打消无意义的猜想,连忙询问:“司百夫长,不知道有什么事?” 他就等不及守门士卒搬开拒马,纵身一跳就来到我跟前。 “超偏将,大事不好了,海盗又来了,而且人数更多,一共五艘大船,恐怕有万人,太守和林巡监希望大人即刻出发抵御海盗,他们已经向除寇军求援。 太守和林巡监猜测,这群海盗恐怕是打算攻打周围较大的城池,只需要大人抵挡片刻,如果不敌就回江口城守城。” 这…… 这江口城的消息怎么那么闭塞,我都把海盗解决完,连战场都一一打扫,他们现在才知道海盗来袭?连侦查到的人数都对不上? 第136章 给你看个好东西 这发现海盗的速度非常的慢,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我想要探究里面的门道。 “司百夫长,这消息可真实?” 他见我这样,立刻着急懊恼说:“将军,是真的,绝无虚言,没有人敢拿海盗的消息打趣。 将军别说那么多了,先让士卒集合,我再慢慢告诉将军,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啊。” 听他这么一说,我都怀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伙海盗,如果真是的话就得赶紧集合,我再与他做最后的确认。 “海盗的船只停在哪?” 他见我没有任何动作,继续询问,差点就跪下来磕头。“将军,我求你了,快快集合,船就停在吉家口那片海域,大人,别问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都快哭出来,听他说的那批海盗就是我斩杀的海盗,我也算是放下心来,心中紧绷的心也算放下来,我哈哈大笑:“司百夫长,莫急,跟我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即便我跟他说已经把海盗杀了,他恐怕不会相信,只有让他亲眼看看那人头山,他自然就不会再质疑。 “将军,卑职属实没有兴趣看其他东西。”司百夫长一时间话说得非常的“官方”,看来他已经对我产生不满。 我推着他还算魁梧的身材,来到一处平地,还在远处的时候司百夫长就已经跑向那边的“小山”。 嘴里不断念叨:“这……这……” 刚才他还说我耽误时间,现在却站在那座小山边,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时不时拿起几颗人头在手中掂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但脸上的惊喜之情依然难以掩饰。当他来到我面前时,眼神中又流露出一丝疑惑。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啪啪。 我拍了他的肩膀,引着他来到一处可以坐着的地方说:“如你所见,那群海盗已经全部被我的士卒斩杀,不过,不是一万以上,其实就八千海盗。” 把我之前做的事全部告诉他,他非常佩服的对我行一礼,他慷慨激昂的说道:“将军,真乃神人,属下不知可不可以加入将军的军队,我只恨没能杀过海盗。”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决定考验一下他。“自然可以,不过我不会给你担任百夫长,最多就是什长,不知道司百夫长意下如何?” “即便是一个士卒,我也心甘情愿。” 我给他倒上一杯茶,见到他诚惶诚恐就说:“这海盗明明已经来了四五个时辰,即便是靠走,江口城也早就知晓,为何现在才知道?” 司百夫长有些尴尬,拿拇指顶着左边太阳穴,在上面揉几下才开口:“这个我也不太了解,不过听林巡监的话,这些海盗应该是半时辰前才登陆。 报信的士卒可是骑着快马一路疾驰就来江口城上报,现在想想,这些士卒肯定是虚报时间。 亏太守和林巡监还给他们钱作为奖赏,他们死定了。” 我也同意这个说法,敢骗他们两个,这些人能不牵连家人去死,这恐怕还是他们烧高香。 不久,我之前安排去找牛车的士卒已经回来,这马车非常的多,我便对司百夫长说:“我们先出军营,只要他们把人头装好,司百夫长就与我一同会江口城,给太守和林巡监一个惊喜。” 点头像小鸡啄米的说:“好好,超偏将能让我沾这光实在是荣幸之至。” 我不敢把他久留在军营,以免被他看出什么端倪,他这种混到百夫长的位置,基本是有些实力,从军营看出营中有多少士卒,虽然他看出军队编制其实是一万人,对我没有太多威胁,可该防还是要防。 不一会,就已经来到江口城,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城门紧闭,不过上面的士卒却稀稀松松,一点也看不出是对一万海盗作出过准备。 我是带着一千多士卒回城,这些士卒都是我叫卢战精挑细选,有很多人身上都带着伤,让队伍看起来有些萧索。 难道我要告诉城中官员,我杀了八千海盗,自身都只损失不到一千人?还各个都完好无损? 唯一不足的是,这些士卒都面带笑容,察觉不出失去同僚的悲伤。 司百夫长一直在我和几位都统的后面,在要靠近城池的时候,他突然骑马上前,对着上面守城的士卒大喊:“快开城门,” 城门上出来一名穿着都卫衣服的人,城墙上的士卒也动了起来,只听见那人说:“城下何人?” “我,司百夫长,超偏将已经把海盗全部斩杀,这些马车上都是海盗的人头,快让士卒先进去休息。” 尽管大军有点着火把,可奈何距离太远,我虽然看清他,但他肯定看不清我。 城上都卫说:“可否让超偏军前来回话?” 听到此言我就骑马上前来到司百夫长旁边:“我是超偏将,能否开门?” 城上那人激动的说:“是,确实是将军,将军,能否让士卒将火把往下举,让卑职看看清是否真为伊国士卒。” 随着我的吩咐下去,城头的都卫也下达开城的指令。 这名都卫非常谦卑的前来道歉:“将军,刚才多有得罪,希望大人能宽恕卑职,不要向林巡监说。” “放心,你这举动非常合理,心虽然很细,可对城池的守护也要多加注重。” “谢将军,卑职一定立刻整改。” 大军一直往府衙赶去,天虽然黑,虽然百姓知道又有海盗来劫掠,可街道上已经人群涌动。 有大军开路,倒是没有堵在路上,不过却引起百姓的注意,惊喜、惊吓、惊恐、惊惧、惊慌一下子爆发。 随着而来的是百姓的议论之声,我回头看手下众人,见到他们非常享受这引人瞩目的时刻,包括司百夫长。 第137章 大雪 “这是什么?” “你眼瞎呀,这是海盗人头,有些恐怖,不行我恐怕睡不着,我得去醉春楼找小翠,只有她才能安抚我受到惊吓的心。” “老墨,想去就去吧,找什么借口?我还不知道你?” “杀得好,再多杀几倍我以后就供着超偏将。” “不是说海盗刚刚来吗?怎么他们就这样了?” “切,将军的神通其实是我等平民百姓能了解。” …… 在街上百姓的议论下,队伍终于来到江口城府衙,太守和林巡监早就得到消息已经在府衙上等着。 我对着上面的两位大人行礼:“见过太守,见过林巡监。” “哈哈哈,贤侄好样的,本官之前就说你一表人才,本太守和林巡监必然为你请功。” 太守已经握着我的双手,有些激动的说,连“贤侄”的称呼都用上。 林巡监倒是没有太多表情和动作,只是嘴角也往上翘了翘。 “一切都是太守和林巡监的教导,否则不会有这样的战果。”必要的恭维还是要有,尽管我知道这是假的,尽管我知道他们知道这是假的。 两位大人听我把事情经过说完,他们两个就已经火冒三丈,立刻派出士卒把之前回来汇报海盗来袭的人押上来,当场就审问他们。 他们一行五人全部都招了,原来这群人确实是海盗登陆了半个时辰才发现,他们确实立刻骑着马就往江口城赶。 结果在半路看见一名少妇,这五个禽兽觉得那女子非常漂亮,所以就把她劫走对她进行了……不可描述的事。 他们最后还把那女子杀了,尸体就掩埋在半路上,快活完才不慌不忙的过来报信。 太守气得当场就判他们腰斩,一般行刑都是在早上或午时,他们就比较特殊,就安排在今晚的菜市场。 万盛三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 江口城,大雪。 我选择待在温暖的林府里,享受片刻的宁静和舒适。而我的士卒们则继续留在冰冷的军营接受训练,但训练强度已大幅减少,每天都有一部分士兵能够回家休息两到三天,然而,必须确保营地内始终保持着八千名士兵的规模。 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让他们离开军营,敌人可不会挑天气好以及不是节日的时候入侵。 但是随着天气日益寒冷,许多士卒年迈的老人和年幼的孩子都纷纷病倒。 那些体质较弱的人往往只能坚持两三天便离世而去,面对这样的局面,有些人需要回家侍奉父母或者回去安葬。 有些人则要回去探望染上风寒的子女,也许这将成为他们与亲人的最后一次相见。 毕竟,大家都是为人之子、为人之父,面对如此困境,实在不忍拒绝。 明天就是元旦,年号也不再是万盛,从林巡监在京城的小道消息,每年明天的年号是——定安。 伊国境内有许多百姓因为天气太寒冷而失去生命,具体的死亡人数不知道,只知道超过五万。 这可不算一些“寿终正寝”的老人,所有老人死了全是“寿终正寝”,这也不算街边的乞丐。 几乎每座城池都会有人死去,尤其是京城的人,就有着将近千人死亡。 五国之中,唯有南封国位于南方,即便冬日来临,依旧如春日般温暖宜人。然而,其余四国却并非如此幸运,皆因严寒而导致百姓死亡,尤以淮国为重。 自十一月起至今,已有三四十万淮国民众丧生,其死因不仅归咎于酷寒的气候,更重要的是食物匮乏。 实际上,各大粮商囤积了海量的粮食,但售价极高,超出正常价格十几乃至数十倍之多,这无疑是对普通百姓家庭财产的一次严重掠夺。 据传闻,淮国的百姓们已经吃光了周边所有可以食用之物,无论是树根、草根还是树皮、树叶等,甚至连那些原本不可食用的东西也被他们吞入腹中,至于一些易子……的事也非常普遍。 老好人,也就是罪魁祸首苏毅在十二月中旬开办施粥,勉强让苏府附近几个郡的百姓活下来。 一些众生教的人也在淮国大范围施粥,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收买人心。 众生教的意图太明显,简直就是都快摆在明面上,淮国皇帝不算太蠢,命令各地县令开仓放粮,结果却发现粮仓里没有粮,连老鼠都没有。 淮国皇帝大怒,他派出左丞相彻查此事,命令一名皇子随行监察,结果刚刚出城不到百里就被杀了。 淮国皇帝直接挥兵三万一路南下,所过之处对着当地的富商下手,靠着大刀阔斧抄家获粮食,淮国也因此没有再饿死人。 对于众生教的人,淮国皇帝也不放过,想要将其剿灭,但效果却不太好,反而折了不少人马,众生教也就安分下来,淮国也平静下来——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我这才知道,之前为什么众生教要从海边运输大量白银去淮国,他们是打算购买粮食用来收买人心,还偷偷打造武器甲胄。 京城的那帮官员给我安排一个荡寇牙将,名义上可以统领五千兵,不过三皇子建议我统领八千,这一时间让许多的官员以为我是三皇子的人,只有我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他是把我当猪养。 之前知道伊琳特可以引起英利国动乱,我就想把她送回她自己的国家,我不想一直遭受海盗的袭击。 我现在需要一个动乱的英利国,至少等到我完全掌控临海州,我知道即便把伊琳特送回去,他们也会时不时来劫掠。 但这样可以最大程度的减少海盗过来,如果伊琳特一直找不见,我不怀疑他们每隔一个月都会派人来伊国。 碍于船只刚刚下水没多久,以及没有人去过英利国,连航海路线都不知道,也就把这个打算打消。 伊琳特晚几个月回去也行,按照口供说的,以那王子的骚造作,晚几个月回去说不定奇效。 也不能太晚,要不是伊琳特回去振臂一呼,说不定那位王子就下台,伊琳特还率领大军过来。 以宸梦珊的大嘴巴,我完全相信这位伊琳特肯定知道我的身份。 第138章 买买买 定安一年第一日。 穿着裘皮衣的我早早出了林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宸梦珊被关在后院太久,脾气已经变得非常暴躁,快把林府搅得鸡飞狗跳。 二是李秀婷特意为了节日亲自下厨,我也想着出来避一避。林巡监和太守趁着去京城给我邀功的时候,顺便回去述职,他们还要花时间打理在京城的关系,所以短时间不会回来。 带着四个女人出门,宸梦珊、伊琳特、柳枝枝和那名侍女,秦仇丑没有一起来,虽然我有邀请她一起,但被她以身体不适需要去找个郎中看看为由拒绝。 这理由我是不会相信,秦若兰已经控制住秦二,这段时间时间一直在暗中监视秦仇丑,我知道她已经好久没有外出与人接头,估计她是回去报信。 她不一起来更好,我之所以带着柳枝枝,就是用来看着其余三个女人,她们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就让柳枝枝杀掉她们。 她们四个女人只有那侍女没有带上面纱,伊琳特则是带着一个黑色的斗笠帽,把她的发色和碧眼藏起来。 我们没有选择乘坐马车,主要是因为宸梦珊这家伙实在是精力充沛,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停地购物。 原本马车一直紧跟在我们身后,但由于她走得太慢,最终导致道路堵塞。无奈之下,我只好让马车先返回,毕竟在江口城,我并不担心会有危险。 这场大雪已经持续了一整天,直到今天早上才停歇。路两旁的积雪已经堆积得很高,甚至淹没了脚踝,但街道上并没有积雪,主要是因为人来人往,将雪踩踏融化了。 “诸小弟,我想要这个拨浪鼓,快给钱!” 咚咚咚。 宸梦珊兴奋地摇动着手中的拨浪鼓,发出阵阵欢快的声音。然而,我毫不掩饰地向她投去鄙夷的目光。 心里暗自想:都多少岁?还装嫩?能走路的稚童都已经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多少钱?老板?” 这名商贩的中年男子把疑惑的眼神从宸梦珊移到我的身上,他的眼睛突然一顿。 他惊喜的说:“这位公子是超偏将?” 所以,他之前一直盯着这几位女子,完全没发现还有我这么一个男的? 我保持微笑:“多少钱?” 他瞬间有些拘谨看着宸梦珊说:“不要钱,只要夫人喜欢这摊子里的东西随便挑。” 夫人? 你不要命了? 知道这商贩误会我和她的关系,看着宸梦珊已经不再摇晃的拨浪鼓,眼睛也逐渐变得冰冷,我连忙推着她们往前面的摊子走。 我留下四十文钱给老板,不知道够不够买下这拨浪鼓,宸梦珊的眼睛看到前面摊子的小物品,就把刚刚那商贩的话抛出九霄云外。 “诸小弟,这个头靠不错,付钱。” 我看了一眼她手指的东西,心里差点笑出来:大姐,你有没有常识?那是坐垫,哪是什么头靠? “多少钱?” 那商贩正欲开口就被我用手示意制止,他才说道:“三十五文。” “好耶!”宸梦珊把头埋在里面,似乎在感受里面的温暖。 我把手捂在嘴上,好让自己不要笑出来,难得可以整这个女人。 每当宸梦珊买的东西多到我拿不动,我就把东西交给路边的商贩,让他帮忙送到林府,额,我是选那种两个人看守的商贩,也给了他们一笔钱。 “这个面纱,你看看给我们戴的这个多丑?给钱。” “这件衣服,我要这件衣服,给钱。” “给钱” …… “给钱。” 伊琳特在宸梦珊的怂恿下也买了几件装饰品,太守给我的侍女叫荷叶,她虽然说不敢要,但我也逼着她选几样物品。柳枝枝挑了两把小匕首,我猜应该是要送给她两个姐姐护身。 宸梦珊这姑奶奶实在是太能走了,一直走到日上三竿,她居然还是能跑能跳,五个人看起来就我最疲惫,这让我十分不解。 来到我自己的悦悦酒楼,掌柜的特意找一间包厢,还备上火炉,房间里瞬间的暖和许多。 宸梦瑾一个人就点了十七份菜,还都是那些名字好听的菜品,剩下的几人也点了一两份菜。 我发现到荷叶居然一直站着,我便开口说:“荷叶,坐下来一起吃。” 荷叶摇着头非常坚定的说:“公子,我是奴婢,站着就好。” 我站起来强行把她摁在座位上,我看可不是善心大发,完全是在收买她。 一些小恩小惠有时候更能收买人心,说不定能从她嘴里知道宸梦珊想干什么。 等菜上完我才说:“伊琳特,可以把斗笠拿下来。” 她举着洁白的玉手拿下斗笠,露出金色的头发和碧蓝的眼睛,柳枝枝第一次见到伊琳特,她身为一个女人也看呆了。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一副看透了我的样子说:“超牙将真是好眼力,恐怕是已经忘记在阳州的妻子吧?难怪不回阳州,也不把她接过来。” 我内心吐槽:“你当我不想吗?现在危机重重带卿婉在身边只有危险。” 一旁把袖口拉到手臂的宸梦珊惊讶的看着柳枝枝说: “什么?他有妻子?柳姐姐这是真的吗?他的妻子是哪家的大户?长得漂不漂亮?” 听见她提出的几个疑问,柳枝枝就要开口解释,我连忙咳嗽制止她。 “咳咳咳。” 宸梦珊一脸不爽的瞪着我:“诸小弟,你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身份说出去?” “那你就去说啊!” 她立刻兴奋起来,站起来的大声喊:“超……” 她刚刚说出一个字,我就又说:“只要说了,我保证,你现在立刻去见先皇。” 她才满脸郁闷的坐下慢慢品尝食物,这顿饭我们都吃得还不错,美中不足的是有一些菜没有吃完。 她吃得满嘴都是油,看着我说:“一会我和伊琳特去买几件衣服,你就不要跟着了。” 我疑惑:“为什么?” “那是买女子的贴身衣物,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大男人陪着?这不是有柳姐姐吗?你连柳姐姐都不相信?” 第139章 宸梦珊的奇异操作 全城卖贴身衣物的店铺少得可怜,作为长久待在这里而柳枝枝给她们推荐了三个店铺。 我没有按照宸梦珊说的不跟着她们,只是在店铺门口等着她们,有柳枝枝在里面,我不相信她会被其余三人收买。 我是拿柳枝枝没办法,可我有她的软肋,那就是她的两个姐姐,我相信她不会自讨无趣,选择最错误的路。 她们每次出来都带着一个大布包,到最后一家都已经收获三个大布包,这是卖几个肚兜?这tm是来进货吧? 或许是因为是贴身衣物,她们没有让路上的行人或店家送回林府,可我总感觉是不是里面有问题? 我给柳枝枝一个询问的眼神,在得到她示意没有任何问题的眼神后,我就更加疑惑。 “柳姐姐,我要带着伊琳特去找个女郎中看病,你可知道城中是否有女郎中?” 柳枝枝沉思一下后:“好,就在这不远处。” “诸小弟,这你就不要跟来了。”宸梦珊厌恶的对我说,想要让我打消跟着她们的打算。 众人就她对我的称呼没大没小,要不是这称呼只有极少人知道,我真的会杀了她。 “既然如此,我更必须要去。” 全城只有一个女郎中,根本没得选择,这名女郎中已经四五十岁,头发是有几丝白发。在给伊琳特看面相和舌象,她也被其精致面容惊到,给她把完脉后就给出一张方子。 就在这时,宸梦珊在女郎中耳边低语几句,明亮灵活的眼睛还时不时看向我,当她离开女郎中耳边后。 那女郎中看我的眼神极度古怪,有着悲哀,有着怜悯,有着……鄙夷? 女郎中把两份中药包起来给宸梦珊递过去,宸梦珊拿着药就离开这间极小的医馆。 我没有跟随她们一起离开,宸梦珊已经看到我没有离开的举动,但却没有任何举动,似乎笃定我不会找到什么线索。 见她们走后,我就看着女郎中说:“刚才她说了什么?” 她有些惊恐的说:“没……没说什么。” 我面色一冷打算威胁她:“不管她说什么都不要信,我,林巡监侄子,临海州牙将,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你信吗?” 她连忙点头,思考后才说:“那……那个女孩说她……她……”她憋了好久却憋不出来所以然。 我心中恼火:这郎中是当场给我编谎? 我正要拍桌子,就见女郎中在我面前跪下,不断磕头,把额头都磕破了,嘴里还在求饶:“大人,大人饶命,这件事我也不想知道,这事对大人也不是太大的事。” 我扶起她问:“什么事,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她抬起头看着我,鼻涕眼泪都流下来,在不断的摇头,我真好奇宸梦珊这个丫头究竟对她说了什么,居然让她如此畏惧,即便面对我的威胁不为所动,或者说,我越威胁她越坚定不告诉我。 我再次开口:“我问,你只需要点头和摇头,这就不算是你告诉我,这是我自己猜到的,这样可以了吧。” 她疑惑,最后无奈点头。 “她是不是告诉你她的身份?” 女郎中摇头。 “她是不是告诉你我的身份?” 她点了点头。 “是不是比牙将更高的身份?” 她不假思索的摇头。 这让我疑惑,宸梦珊既不是用她太后妹妹的身份威胁她,也不是用我皇帝的身份吓她。 我有些领悟:“她威胁了你?” 她点头然后又摇头,摇头之后又点头,如此不断反复。 嘶~ 什么意思?她非常有规律,点头与摇头间断出现,这肯定不是在戏耍我,她都快哭出来了,她的眼里全是求生的欲望。 我灵光一闪:“她用我威胁你?” 她一个劲的点头,而且幅度非常大。 我内心暗道:果然,难怪我亮出身份后她就更怕,而且越威胁她,她就越坚定。 后面的问题都没有什么收获,这让我非常奇怪宸梦珊究竟怎么做到?用我来威胁她,还能让她不告诉我? 所以,我打败了我??? 我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她的手中,并承诺以后不会再对她做任何事,也绝对不会对她的家人动手。 然而,当我向她保证时,她的表情变得更加惊恐和害怕。 显然,她误解了我的意思,认为我说的是相反的话,觉得我正在用她的家人来威胁她。 我无奈地摇摇头,心中暗自叹息。看来,要让她相信我并非坏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于是,我对着天空发誓,表示自己所言属实。经过一番努力,她终于勉强相信了我,但眼中仍充满疑虑和不安。 我走出门口,远远望去,发现那四个女人已经走到了大约五十米之外,我急忙加快步伐追上前去。 宸梦珊回头看到我后,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开口嘲讽道:“哟,怎么样?没什么收获吧?” 听到她的话语,我不禁感到一阵恼火。心里真的很想冲上去给她一拳,让她尝尝被教训的滋味。 无论她究竟有着怎样的阴谋算计,只要我身边还有其他高手相伴,就无需担心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接下来,只需尽量避开与她接触,最好连面都不要碰上,这样一来,我就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决定不再与她过多纠缠,经过她一天的忙活,天也有些暗下来,宸梦珊说: “再找一家酒楼,我要好好尝尝外面的菜,一直吃林府的菜,我都快腻了。” 啪! 我一拍脑门,发出的声响成功吸引四个女人的注意,宸梦珊最先怒斥:“你在干什么?没事吓什么人?” 我有些道歉的说:“哎呀,我忘记了,李姑娘在林府亲自准备晚餐,今晚我们,不,是你们有口福了。” 宸梦珊不信的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她做的就好吃?” 我可没有时间陪她慢慢解释,只是说了一句: “李姑娘一般隔一两个月就亲自下厨,她做的菜世间少有,即便宫中的御厨都比不上,我有幸品尝过几次,那味道终身难忘。” 我的心有点痛,因为我说了天大的谎言——大到没有边界。 第140章 下药 晚上,林府门口。 到这个位置,我已经不用柳枝枝的保护,自有林府安排的高手保护我,见到宸梦珊与她交谈甚欢,看她们的样子,就是想要一起回林府。 为了柳枝枝好,我对着柳枝枝说: “柳小姐,你可以回去了,我想今天你应该还有事要做,今天就麻烦了。” 说话的语气是有些许赶人的意思,并且我还偷偷给她一个眼神。 宸梦珊顿时就不乐意,拿着手推了我肩膀,我被她推后退五六步,能感觉出来,我打不过她。 “你什么意思?不让柳姐姐进去吃饭?” 说完她就牵起柳枝枝的手,嘴里还撒娇的说:“柳姐姐,别听他的,跟我一起进去。” 也不管柳枝枝愿意不愿意,就把她往林府里推,见此情形我也无能为力。 宸梦珊真的是个大嘴巴,就这短短半天,柳枝枝已经从她自己嘴里知道她的身份,这让柳枝枝一时间不敢对宸梦珊太粗鲁。 询问守门小斯:“秦姑娘回来了吗?” 那小斯把眼睛从四位女子的身上收回,意犹未尽的说:“公子,秦姑娘午时就已经回来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就立刻往里面赶,一路上我有注意路旁的小斯和侍女,那种眼神我太熟悉了,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进到大厅里时,宸梦珊、伊琳特和柳枝枝已经坐下看,还和李秀婷聊得甚欢,连很少说话的伊琳特都能时不时插上几句。 看得出来,李秀婷很开心,见到我进来,她说:“超公子,听说是你邀请她们来吃我做的菜?” 我苦笑:“这不是担心李姑娘一个人太孤独吗?人多热闹。” 她没有再说什么,反而问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宸梦珊:“姑娘,你确定要吃我做的菜?” 她的话让其余三女为之一愣,似乎察觉出什么,伊琳特说:“不好吃吗?” 李秀婷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咀嚼着,还作出品尝美食的表情,咽下后才说: “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美味,更能充斥我的味蕾,可对你们就……” “姐姐都能吃,我相信这就是最好吃的。” 宸梦珊没等李秀婷说完,就开口打断,而且非常会套近乎,这女人只要见了人,尤其是我身边的人,就把话说得非常好听。 为了表示她的诚意,她将筷子夹起一大块鱼肉,柳枝枝和伊琳特也纷纷效仿,不过她们两个夹起来来的东西很少。 我见到站在一旁的荷叶,对她吩咐:“荷花,去给我准备些清水,我有些口渴了。” 荷花只是一个侍女,她没有资格坐在这正式的桌上,我也不会要她坐下来一起吃,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 “是,公子。” 荷叶踱着小步出去,看见宸梦珊把鱼肉放进嘴里,就在咬下的那一瞬间,她有短暂的停滞,随后眼球上翻,才不到一息的时间就露出幸福的面容。 她把食物咽下去后,流着眼泪对着李秀婷说道:“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李姑娘,能把这做法教我吗?” 看着她那副真诚而满足的神情,似乎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于是,我将目光投向另外两边,试图从她们那里寻找答案。 果然,当我看到她们脸上同样流露出美味可口的表情时,心中的困惑愈发强烈:难道李秀婷真的改变了她一贯的作风,不再像以前那样放入过多的调料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我感到十分惊讶和不解,因为我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只见宸梦珊端起一碗清汤,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接着,她又拿起勺子,不断地将汤送进自己的口中,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而其他三个人则吃得非常优雅,她们用筷子慢慢地夹起食物,细细品味着每一口的滋味。 相比之下,宸梦珊更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完全不顾形象地大口吃起来。 看到这一幕,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于是,我决定夹起一片肉片,看看这些食物是否真的有那么美味,还是只是她们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当我把肉片放入嘴中时,一股熟悉的味道立刻涌上心头,死亡的感觉如期而至。 我的礼仪告诉我,不能吐出来,我立刻吩咐荷叶:“给我一杯水。” 见到宸梦珊不再大吃大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这是杀敌一百,自损一万? 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宸梦珊绝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个还算单纯的样子,这是一个狠角色,不亚于秦仇丑和太子妃。 “我吃饱了。” “我也是。” “我也是。” 随着宸梦珊的话刚刚落下,柳枝枝和伊琳特也随声附和,她们没有再说什么,就像说好的一样一同离开。 我奇怪,她们是怎么做到不靠眼神,不靠肢体动作就能相互交流,我刚才可是没有看见她们的异常。 李秀婷笑的非常开心,对我的反应也早有预料,见到没有人陪着她,我只能继续留下陪她说话,无外乎就是林府和江口城的趣事。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我让荷叶准备些清水在床头,小小的一片肉已经快让我失去味觉。 “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我问的自然是伊琳特和宸梦珊,柳枝枝恨不得使用轻功回到她自己的家了。 荷叶说:“她们喝了很多的水,前不久才去后厨自己煎药,现在她们恐怕已经把今天买的药喝下。” “嗯,你也早点睡吧。”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我决定起床找点水喝,惊讶地发现荷叶竟然还站在那里。她看到我后,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水,我接过杯子,一饮而尽。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杯水下肚不一会儿,我的肚子开始感到一阵火热。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不禁皱起眉头。 我疑惑地看着荷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水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还是我自己身体出了问题? 我的双脚有些站不起来,腹中的热逐渐转变为全身发热,随后就是一种全部男人都知道的反应。 是谁? 究竟是谁? 居然给我下春药! 第141章 宸梦珊的计策 我将眼睛看向荷叶,有着质问的意思,她的嫌疑最大。 “是你?” 她无辜的摇头:“公子,我只能说不是我,但我可能知道些情况。” 我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恐怕都做不到高声呼救。 我连忙在感觉自己的身体,对着轻轻拉起床头的细线,随后门外响起铃声,还轻轻喊:“进来。” 嘭! 大门被暴力推开,进来的是三个人,两女一男,男的是一个管家打扮,两名女子是侍女打扮,不过一老一年轻。 从他们爆发出来的气势,两个老的都是六变境,年轻侍女是五变境。 这是林巡监在林府安排保护我的人,这也是我的底气。 男管家看见我的样子先是一惊,随后快速来到我跟前,关心的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边说还边给我把脉,顺道给我打入一道真气,察觉到我经络的特殊,他“咦”了一声。 随后指着荷叶对其他人说:“拿下她。” 我虚弱的说:“有人给我下了药,估计是春药,扶我……不行,去外面找最好的郎中过来给我医治。” “再让侍女给我准备一桶冷水,要快,然后查一下我床头的那壶水。” 本来是想让人扶着我去医馆,可,以我下半身的这个样子,出去恐怕会被让笑一辈子。 更何况,今天宸梦珊还出去了一趟,我不能保证她有没有什么后手,会不会在外面安插什么人,又或者她就是想调虎离山,好方便她们趁机离开。 找郎中虽然多花了一倍时间,但这是最安全的方法。 管家吩咐几个下人后,我又说:“让另外保护我的两人去把那两个女人抓起来,还有,让屋子里面的所有女人都出去。” 管家立刻吩咐:“还不快下去,你们两个按照公子说的去做。公子,要不要叫李姑娘过来镇场子。” “不用。” 开什么玩笑,我现在最见不得女人,无论姿色如何都会引起我的兴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屋子里所有女人都出去,都离开我视野的原因。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林府,只要是女人除了李秀婷,我上了谁都没什么事,这要是被欲望冲昏头脑对李秀婷做出那事。 我有十成十的把握,林巡监一定不会放过我,他会倾尽全力弄死我,李秀婷对他重要,可以说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他一直帮我就是为了李秀婷,要不是林巡监说过我可以完全信任这管家,我真的怀疑他已经被宸梦珊暗中收买。 我平躺在床上,身体散发出大量的热气,已经把衣服给浸透,我没有脱衣服,这会让我非常不雅。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般难熬。终于,侍女将一个硕大的浴桶缓缓放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冰冷刺骨的水倒进桶内。 目睹这一切,我毫不犹豫地朝着侍女的方向飞奔而去,确切的说,应该是径直奔向那个浴桶。 “扑通”一声,我纵身跳入水中。尽管桶内的水位并不高,但足以淹没我的臀部。一瞬间,我的下半身便被刺骨的寒意所吞噬,而这种极致的寒冷也让我的头脑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看见一旁的管家欲言又止,我便问说道:“查出来了吗?” 他行了一礼:“公子,已经有结果了。” “这是的那两位女人干的,她们之前借着煎药的名义去了一趟后厨,她们一共熬了两副,其中一副就是春药。 理论上来说是不允许她们做这事,可那位宸姑娘说对我们不放心,要她亲自煎熬。 公子,你应该知道她的身份,在一些小事上我们也不敢太得罪她。” 这位管家知道宸梦珊的身份,我一点也不意外。 听见他继续说:“她们两个趁人不注意再每一个水壶都‘润’一遍,后厨全部的水壶都有春药的轻微味道。 至于服侍你的那侍女是否知道,小人不敢乱猜。” 所以,宸梦珊是打算广撒网,我确实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这还得“感谢”李秀婷,没想到居然被她发现并利用此事。 关于荷叶,我后面有的是时间慢慢问。 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之前去医馆的时候,她为什么拿着两副药,这里面肯定有一副春药, 所以她是为了这春药才会在那女郎中耳边低语,不过,只是拿个春药,为什么郎中不告诉我? “把她们两个带上来。” 宸梦珊和伊琳特已经跪在我的木桶前面,还有侍女不断往我的浴桶放冷水。 这两位的身份可不一样,说不定她们除了家里的长辈,就没有向别人下跪过。 我询问宸梦珊:“你之前对那郎中说了什么?” 她抬起下巴朝向另外一边,嘲讽的说:“我说你是个废物。” “嗯?” “我对她说你不是男人,没办法满足自己说的女人,我就向她讨要春药,还是最猛的药。 为此我还威胁她,说你非常小气,对此感到非常自卑,如果让你知道肯定会恼羞成怒。” 我心中暗自琢磨:“原来如此,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但也有八成的可能性了。毕竟这解释听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正当我沉思之际,一名小厮领着一位老郎中火速走了进来。老郎中先是为我把了脉,接着又仔细观察了一番我的面色和舌苔。 随后他便拿出银针,在我的后脑勺处针灸了几个穴位。没过多久,我便觉得全身都通畅无比。 果然,这些郎中没让我失望,居然成功的让我恢复正常的状态。 意识恢复我就感觉整个人都泡在冰水中,我立刻跳出来,正好门口一直打开,这时候来了一阵风,把我快吹到冻僵。 我瑟瑟发抖,连忙跑向床上,把床帘放下来,在里面把衣服都脱了,身上披着被子出来。 “找一人给我拿几件衣服,太冷了。” 第142章 伊琳特的预言 等我穿好衣服出来,屋子里已经有三个冒着红光的火盆,虽然不知道是谁的主意,但由此可见林府的下人还是很有眼力劲。 给我看病的郎中已经离开,他留下一张药方,男管家让人前往医馆抓药。 “呼……” 我在火盆边取暖,看着还在下跪的宸梦珊,真是越看就越气,越气我就越想杀她。 我决定把她杀掉,只要林府的下人保好密,太后不会知道是我干的,或者以后打死都不承认,太后又能奈我何? 这段时间,从林巡监的调查看,太后非常疼爱这个妹妹,几乎是有求必应,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 身体稍微回暖,我指着宸梦珊对那两个侍女下令:“把她们的嘴堵上。” “哈哈,诸小弟,刚才很难受吧,笑死我……” 她话没说完,就被年老的侍女拿块破布塞进她的嘴里,她的手脚被牢牢困住,她正欲站起来就被年轻的侍女压下去,顺带还给她腘窝来两脚。 “呜呜呜~” 我不理会她言语不清的声音,对男管家说:“除了保护我的人,其余人都出去。” 见到许多下人都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五个人,我指着宸梦珊对着老管家说:“把她杀了。” 这就是我刚才堵上她们嘴的理由,这样她们就不会把我的身份说出来,我也就不用杀掉这三个林巡监派来保护我的人。 我看得出来,保护我的这三人是以男管家为主,他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这……公子,她都身份可是……” 见到他迟疑,我知道他是有顾忌,或许是怕因此牵连林巡监。 我笑着说:“林巡监之前怎么对你说?” 男管家思索过后,才缓缓开口:“一切都听公子的。” “所以,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 他提剑朝着被年轻侍女押着的宸梦珊过去,她疯狂的挣扎,眼里都是绝望,在他旁边的伊琳特也在疯狂挣扎,不过她大部分的力气花在嘴里的破布。 “呜呜呜。” “呜呜呜。” 男管家举起手中的剑,把剑悬在她的头上,他没有立即下手,应该是想着有人过来阻止。 “动手。”我可是真的下杀心。 男管家眼睛一闭,手上的剑就要往下砍,一旁的伊琳特终于挣脱嘴上的破布,她开口说:“放过她,我和你做一笔交易。” 男管家不得等我发话就已经停下,还把手上的剑收入鞘,这不由得让我暗叹可惜。 “什么交易?” 她疑惑的说:“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 我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这是不想让其余人知道,我可不会让他们离开。 “只要不是太隐秘的事,你都可以说,这里的人都是值得信任。” 伊琳特尝试着站起来说话,却被年长的侍女压下,她只能跪着说: “在此之前,我先做个预言,你,将来会落到我手里,我用你将来的那条命换现在梦珊的命。”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拿我将来的命换宸梦珊的命,我真想扇自己几下,以此用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伊琳特,你是在开玩笑吧,你的意思是说你能看见未来?那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自信一笑:“因为这里就是我的机缘,如果我继续留在英利国,我说不定撑不到民愤就被杀死,我相信,等我再回到英利国的时候,我的那些百姓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有把握半年就能完全掌控英利国,可以向你承诺,以后英利国不会在劫掠伊国,我们会选择其他国,比如北陵国和南封国。 到时候,我们说不定可以打个配合,让你趁机攻占他们几座城池。 相信以你的身份,其实是想要一个安定不受海盗袭击的伊国。” 我打断她的话:“说到底,你是什么都没付出,也没那什么做担保,就让我放过她?你不觉得很可笑吗?还是说让我相信你那所谓就预言? 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那你的说法不就不成立?” 伊琳特看宸梦珊和我,她嘲笑说:“你不会杀我,之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就更不可能。你需要我回到英利国制造混乱,让你在临海州获得安定。 而且,我看得出来,你对我的美色,或者我的这躯壳肉体很感兴趣,但你能压制住自己,这确实比很多男人强上许多。 你不敢尝试,你怕,怕因此沉沦,怕会拜倒在我的裙下意志消磨。 至于我的预言,我无法作出证明,但我的承诺却可以用我的头发做担保。” 头发,据伊琳特和萧破武说,这是英利国高位者的“信物”和“”遮羞布”,愿意剪下部分头发,在他们那里是把自己的“遮羞布”送给别人。 让人相信他说过的话,这在他们那里很有用,因为每一个违背诺言的人都不得好死。 这也是教会存在的意义,教会有时候是凌驾于皇族之上,教皇说的话要比皇帝说的管用。 不过,萧破武猜测,这些违背诺言的人,其实是被教会的人偷偷弄死,好让底层百姓更加信任教会。 我现在也算冷静下来,也收起了杀宸梦珊的心,这伊琳特给了我一个台阶下。 “给她一把剑。” 男管家听到我的话,就示意年长侍女把伊琳特困着的手解开,男管家把剑递过去,伊琳特把手握在剑柄,左手把金色的头发挽起。 她的头发从齐腰一下子短到脖子处,她把手上的头发打了结,然后就丢给我。 看着手里金黄色的头发,她的头发很弯曲,是那种波浪的形状,我猜测:“这头发与黄金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对男管家说:“把她们带回去。” “是。”两名侍女扶起她们就离开,看她们刚才下跪的地方,我还是有些不满,给我下最讨厌的春药,这真的是触我的逆鳞。 突然发现,宸梦珊之前跪着的地方居然湿了一片,那里距离我的浴桶有很大一段距离,不可能是是我刚才弄到。 我心中揣度:“难道是她被吓得失禁?” 我没有纠结这个,这最多是让我有嘲笑她的资本,我已经打算,等到了五六月天气暖和的时候,我就把她和伊琳特一起丢到英利国,让她短时间内回不了伊国。 第143章 江湖三榜 “把荷叶带进来。” 噗。 荷叶倒在地上,她身后是两名侍女,现在是时候慢慢审问她。 “把你知道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她环顾四周,有些犹豫不决的说:“这要从之前的小月滩一战说起,将军让我看守她们两个,但她们以中途有自己冲开穴位。 她们,不,宸姑娘把她的身份告诉奴婢,给我许下承诺,说实话,那时候奴婢是心动的,但考虑到将军的威严和在江口城的权势,奴婢拒绝了,并且打算战斗结束就告诉将军。 没想到,她没有任何预兆就说出将军的……真实身份,她说……她说作为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将军就绝对不会放过奴婢。 奴婢那时候很害怕,一时乱了方寸,宸姑娘趁机想让奴婢放了她们,不过奴婢却没有这么做,将军没有像其他都卫折磨奴婢,已经是奴婢的好运。 她见此事不成,就说有办法能让奴婢成为将军的……的正妻,或者其中一员妾室,将来能成为有一定权利的女人。” 我听懂她的言外之意,她的意思是说:宸梦珊答应她帮她走上“皇后”的身份,再次也是一名妃子。 我相信,她应该心动了,宸梦珊成功把她绑到一起,难怪在小月滩的时候,感觉她们有了一定的交流,但荷叶对我闭口不言。 “接着说。”我给了她一个眼神。 “奴婢虽然想告诉将军,但怕将军把我杀了,一直就被她胁迫,前几天,她告诉了我一个计划。 她要大闹林府,以此获得出去的机会,并且用一些手段获得药,后面的计划她也如实告诉奴婢。在我去打一壶水的时候,她说,她品尝李姑娘的菜时就有了更好的计划。 那位女郎中给她们的药有一定的苦,她想趁机让大人失去一些味觉,这样将军的不会那么容易察觉水中有异味。” “为什么要选在今天?” 我可不认为她们是随机选择,难道她们外面有其他安排? 她红着脸,结巴的说:“今天……今天是……危险日,有很大的机会怀上将军的血脉。 为此,这一个月我都没有接触任何男人,也打算事成后几个月避开男人,确保我腹中孩子的血脉纯真。” 我将手按到两侧的额头,如果她真的怀上,我不知道会不会杀她,或许不会。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接下来就该了考虑怎么处置荷叶?我不是好杀之人,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放她离开是肯定不行,她只有两条路,一是死,而是继续跟着我。 “家中可还有人?” “没有,奴婢是被人贩子买给青楼,由青楼调教再送给太守大人。” “以后你就继续跟着我,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砰砰砰! 她绝望的眼神变得有精神活力,不断磕头表示感谢。 留下她是有一定原因,知道我身份的人不多,整个临海州都达不到一手之数,这还是因为宸梦珊这个大嘴巴的原因。 有时候我需要一个人帮我办一些不方便办的事,现在我的手下杰、周展功、卢战以及萧破武,都是在一定程度是值得信任,可,他们太强了,我不怀疑少一只胳膊的卢战和年纪很小的萧破武都能擒下我。 在身边留下一个知道我身份,并且我还能制服她,这就不用担心她搞什么幺蛾子,当然,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她。 第二天。 今天一早就前往军营看士卒的训练,偶尔和几位军官和士卒吹吹牛,看着他们羡慕的眼神,我内心得到一定的虚荣心。 即便还有大雪铺在土地上,我也必须来,这是最简单的“收买人心”。 特意嘱咐火头军给他们加餐,一群汉子吃得很欢,我没有加入他们就离开军营。 坐着马车看着外面的大雪,也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情况,林巡监去得太久,没有他的情报,我都不知道那边的局势是什么样,有没有分出胜负?又是谁获胜? 马车进了城,视野见到的雪身边的少上许多,尤其是街道的雪已经消融,只有一些屋檐还搂着洁白的一团团雪。 路过天地阁的时候,见到那里的人非常多,基本是我见过最多的一次,每个江湖人手里都拿着一本小册子,嘴里还念念叨叨。 “本少侠怎么没上榜呢?” 他旁边一人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把手里的书合起来说道:“你?就你?六变境都没有,你没看见吗?最低也是七变境,这还是那种可以越级杀敌的人。” “兄弟,这小册子实在是神作,终有一日我也要登上这里面的排行。” 听他们说的话我云里雾里,我对着马夫说:“去看看怎么回事?去天地阁买下一本小册子。” “是。”马夫听到我的吩咐,停下朝着天地阁走去,我和荷叶则继续留在车里等待。 不一会,马夫已经回来,手里还拿着那些江湖人拿着的小册子,他把小册子递给我,向我说了事情大致经过。 苏毅,这个闲着没事干的家伙,居然联合真理教和天地阁搞了一个江湖排行榜,最受江湖喜欢的有三个榜,天榜、地榜和绝色榜,每个榜单有一百个名额。 天榜:收录五国江湖实力最强的人,我一眼看下去,前十基本都是无极境,这些都是江湖久经盛名的老前辈。 有一教之主,门派的太上长老和上一任掌门,或者江湖巨擘。 地榜:地板?这是收录三十岁以下是江湖人,主要看的是一个天赋,基本三十岁前没有什么突出地方,以后也不会引起江湖的注意。 这个榜上有几个比较眼熟的名字,比如: 第一名:紫虹雅。 境界:不详(至少八变境)。 教派:众生教伊国圣女。 战绩:横扫魔教临海州的势力,十几名魔教长老没有人能在她手里接下三招。 第二名:莫天蝎。 境界:九变境初。 教派:无上神教(魔教)。 战绩:击败霄宗太上长老(九变境),其余门派诸位八变境长老。 第三名:姜起(江奇)。 …… 第五名:纪无双 境界:八变境。 教派:玉剑派(掌门)。 …… 我看到苏毅在“地板”的九十八名,我不得不佩服苏毅的头脑,这小小的一本居然要三两银子。 这小册子还有这些人的图像,不过有些是给他们带上面纱,就比如紫袖——紫虹雅。 这册子就相当于五国读书人都要读的四书五经,销量非常大,听马夫说还是一月一更新。 这简直就是暴利,比卖四书五经还要暴利,它具有时效性。 第144章 绝色榜=美人图 这三个榜只是针对江湖,不会把朝廷的人物算在里面,毕竟各国的将军、元帅和大内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还有,这天、地两榜是不能重复,因为地榜的一些人是可以登上天榜 这小册子在榜后还特殊说明,一切都是靠在江湖打出来的战绩,排名不代表一切。 江湖人最看中什么?钱?权?女人?还是无上功法?不,最最看中的是“名”,看不见摸不着的——“名声”。 这个榜单就是瞅准这点,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号被人知道,被江湖人传颂? 全江湖的人数非常的多,不敢说百万,几十万还是有,江湖人的财富不算太多,但买下一本小册子还是拿得出,我都不敢猜测他每个月究竟赚多少钱。 绝色榜”:这是一份专门记录江湖侠女容貌的榜单,她们的实力参差不齐,但每个人都被画上了全身画像,看起来确实还不错。这所谓的“绝色榜”,简直就是一幅美人图。 尽管我早就知道这些江湖人士喜欢以女侠的长相作为话题,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但万万没想到,苏毅竟然真的将其付诸实践。如此一来,即使是刚踏入江湖不久的新手,也能参与其中,拥有更多的谈资。 然而,我个人认为这份榜单更像是为采花贼准备的。 这样一来,他们无需再花费大量时间寻找目标,可以直接从榜单上逐一挑选,总能找到一款适合自己、容易得手的对象。 当然,如果我是采花贼……哦不,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毕竟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我是采花贼,或许会选择那些排名较低、实力较弱的侠女下手,因为这样更容易成功。 在我看着小册子的时候,马车已经到了林府,我看见府门口还有一辆算是豪华的马车,这是林巡监的马车。 “林巡监回来了?” 这是林巡监前往京城坐的马车,我下马车问守门小斯:“可是林巡监回来?” 小斯露出笑容,十分客气的说:“是的,公子,老爷刚刚下马车,现在估计才刚刚坐下。” “好。” 回了一声我就先往自己的房间过去,这小斯说得很清楚“林巡监屁股都还没坐热”。所以我不会现在去打扰他,朝廷的局势可以明天再问。 结果我刚刚坐下就有一名侍女过来,她走路的动作非常急促,她尊敬的行礼说:“超公子,老爷叫您过去,说是有急事。” 看见她那么匆忙,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觉着应该是出事了,连忙问:“可知道是什么事?” 侍女摇头:“不是。” 我疑惑:“不知道你还这么惊慌?” 她连忙下跪:“奴婢是刚刚到府上是侍女,还不知道府中的规矩,希望超公子见谅。” 说完就磕头,我把她扶起,知道是我太过谨慎也不打算责怪她太多,我掏出二两银子打赏她。 “是我的问题,下次如果不是什么坏事就不要跑得这么快,明白吗?” “知道了,超少爷。” 见她离开我不由感慨:想当年,我也是能随手打赏十两银子的富家公子,现在……啧啧啧,还要养着一万多士卒,这钱真的得省省。 一路弯弯绕绕,进了十多个拱门才来到林巡监的房间,这次没有让我去大厅商议,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他睡觉的地方。 那侍女见我进入房间,就从外面把房门关上,我感觉到外面的家丁和侍女都离开,我上前行礼:“林巡监,不知道是有什么事?” 我看见他才刚刚换完衣服,可见他是有非常要紧的事和我说。 啪啪。 林巡监拍了拍身上衣服的一些褶皱,坐下给我推来一杯热茶,这才开口:“怎么还留着那三个女人,我一直觉得她们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知道他是为这事,我才细细品茶:“我不想与太后交恶,那么伊琳特我是打算把她放回英利国,让他们的国家先乱上一阵子,最后的侍女是我需要一个棋子。” 他沉思许久,随后点头:“也有些道理,叫你过来是有两件事要告诉你。 其一、前太子党支持了太后,现在的太后已经能勉强对抗三皇子和天顺王的联合。 从我以前的一个老友那里知道,这短短半年时间,天顺王已经把飞羽扩充到五万。 而三皇子则是以他舅舅在北方无所建树为由,虽然降了他的职,但权利不变,只是把三万大军也往后撤,由镇守将军顶替他的位置。 他舅舅带来的军队就在京城的百里之外,只需要急行两天两夜就可以抵达京城。” 我仔细地琢磨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震惊之情。没想到,太子妃和太后竟然会联合在一起! 这两个女人本就是宫廷中的风云人物,各自有着独特的个性和手段。如今,她们的联手无疑给局势带来了更多的变数和挑战,我不知道京城会被她们搞得有多“疯”。 我不禁想到,如果太子妃和太后真的能够携手合作,那么她们将会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可能超越之前的任何一次冲突。 这样一来,宫廷中的皇权斗争将变得更加激烈和残酷。 然而,我也知道,三皇子和天顺王都是聪明而有能力的人,他们一定不会轻易被这两个女人所左右,他们获得胜利是必然的。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为他们感到一丝担忧。 毕竟,面对太子妃和太后这样发“疯”的对手,想来不会太好过。 我默默地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慢些应完这场危机。同时,我也期待着看到他们如何化解这个困境,展现出他们的智慧和勇气。 见到林巡监没有再说,我就开口询问:“第二件事什么?” 他摸自己的下巴,对着我笑。 “其二,就是谦家之事。” 第145章 拉拢谦家 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内心猛地一震,看着眼前的林巡监,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丝疑惑。 看他此刻的神情,难道他真的准备对谦家伸出援手吗?凭借着我对他的了解,这种行为无疑是吃力不讨好,甚至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树立更多的敌人。 “林巡监,这是打算帮助谦家吗?”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巡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 “没错,我已经没有多少年可以活了,对于这些所谓的关系和敌人,我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趁我还有能力的时候,不如将他们的利用价值全部榨干。谦工部侍郎非常有用,以他为首的中立派人数虽然不多,但也占据了十分之一的朝廷官员。 这些中立派才是最为珍贵的存在,他们不会支持那些争权夺利的人,他们是皇族、皇帝的忠实拥护者——当然,前提是这位皇帝并非一个愚蠢之人。” 说到这里他还特意看我一眼,似乎在审视我是不是那个“蠢货”,让我一下子都怀疑我自己就是那个“蠢货”。 “林巡监放心,我不敢说什么千古明主,一个正常的皇帝还是绰绰有余。” 他收回了目光,用手摸着他的下巴,唉!不得不说,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林巡监其实很想成为一名正常的男人,一名有胡子的男人。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他获得权利的同时也因此失去一些东西。 “我也相信你,至少我知道你会比上一任皇帝好。” 他话锋一转:“先不说这个,继续说回谦家,我可不是那么轻易的帮助他们,大概再有三五天,谦家会送过来十万两白银。 除此之外,只要我们有需求他们会尽快运输物品过来,比如:铁矿。自然,这不会免费给你,他们会按照正常价格的八折给你。” 嗯,很好,这不仅获得了一笔可观的财富,还能够省下一大笔开支。此外,铁矿运输效率的提升将直接导致武器制造速度的加快。 之前,我曾命令一名工匠对长弓进行升级改造,如今这项工作已经完成并得到了完善。 接下来,将会有大批优质的长弓被制造出来。然而,这些新型长弓需要与之相匹配的箭矢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因此,我们必须着手制作新的箭矢来满足需求。 根据目前颜五所统领的两千名弓箭手计算,如果每人配备十支箭,那么总共需要两万支箭矢。而军营内仅有十几名铁匠,恐怕王铁匠他们要忙碌一段时间了。 我回答:“这样就不错了,毕竟谦家一族也不算小,还有一大把人需要养活。” 林巡监一拍大腿,发出赶人的话:“可以了,你回去吧,我要好好休息。” “好。” 我离开了林巡监的房间,他的房间居然不放炭火,里面都是冷冰冰的。应该是他着急叫我过来,又不让下人进来打扰我们的商议,导致没有人进来。 第二天,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前往军营,因为这该死的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原本已经停止的大雪再次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仿佛永远不会停歇。整个江口城被白雪覆盖着,刚刚开始消融的雪堆又一次变得厚实无比。 因为天气寒冷,所以海盗 一般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过来劫掠,他们是穷疯了又不是傻,这种天气非常影响士气。就比如在淮国的众生教,他们没有选择在这个冬天造反。 古往今来,造反的人都会选择冬天之外的季节造反,这种天气需要考虑天气。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众生教选择这个时候造反攻城,淮国只需要在城头安排几桶冷水,都不用什么石头,攻城的士卒就冻成冰块。 尽管这样说,但该防备还是要有,有了之前就经验,我安排两个一组的士卒分别在江口城沿海各村镇,给他们配上马匹,平时不用干什么,等发现海盗就得快速分成两路回来汇报。 这也是我要经常回军营的原因,能保证最快的出兵速度,在海盗造成损失之前把他们解决掉。 我打算去悦悦酒楼听听江湖的小道消息,看看这江湖有没有被苏毅掀起波浪。 依旧是二楼的老位置,菜还没有上桌,我就从窗外看见两位熟人,是萧破武和周展功。 他们两人分别在不同的摊位前挑选着物品,目光专注而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也在这里。 街道两旁的行人纷纷撑起了油纸伞,伞顶接住了纷纷扬扬飘落的雪花,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 萧破武正陪伴着他的表姐安青芸,而那把油纸伞则由安青芸撑着。 或许是因为他那瘦弱的身躯和矮小的身高,使得安青芸不需要将伞举得高高的。 这样的画面让人不禁感到有些怪异,毕竟萧破武平日里可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但此刻却对安青芸言听计从,甚至还表现出一副讨好的模样。 我暗自思忖:真没想到,萧破武竟然喜欢这一口? 视线转移到周展功身上,只见他撑着一把油纸伞,身旁站着个头与他肩膀平齐的朵曦,两人并肩而立,倒也显得般配。 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亲昵地卿卿我我,而是保持着一种适度的距离。这导致他左肩堆积少许的雪,不过他没有太在意。 然而,周展功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这显然不是因为寒冷的天气所致。恐怕是他内心过于紧张,以至于动作都变得有些不协调。 有时他会手忙脚乱,甚至连脚步都显得笨拙,比如同手同脚行走,引得朵曦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正看得过瘾,周展功就有所察觉,把目光向我这边投过来。 …… 空气中短暂的停滞,他连忙装作看不见,拉着朵曦朝另外一边赶去。 我收回视野,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菜,又看向一楼的桌子,因为天气寒冷,江湖行走闯荡的侠客很少,下面的人稀稀松松。 第146章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一眨眼,到了三月。 这短短的三个月时间里,整个江湖可谓是风起云涌、血雨腥风。仅仅因为苏毅的那个排行榜,就有多达数千人丧命其中。 这些人一个个都心急如焚,急于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绝不愿屈居于他人之后。 怎么样才能登上地榜?很简单,只要打败榜上的人可以顶替他的排名。 那些排名靠前的人自然渴望更进一步,而那些尚未上榜的人则纷纷将目标锁定在地榜的末尾位置。 一开始的时候,榜上之人还算是有所保留,并没有使出全力,但随着挑战者源源不断地涌现,情况变得越发激烈起来。 毕竟输了也不过是受点轻伤而已,并不会付出太大的代价。但万一要是赢了呢?那可就是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为整个江湖瞩目的焦点人物啊!这种诱惑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 刚刚开始的那一个月,有很多在榜上的人基本只睡两三个时辰,有些大侠即便如厕也被人堵在外面挑战。 其中一名魔教的弟子在末榜位置却没有多少人挑战,原因无他,只要挑战他的人,他都不会手下留情全部斩杀,就这么杀了二十多江湖散修,就没有不开眼的人过来挑战。 其余的人见到这个办法非常好,不管是正派还是邪派的弟子都一一效仿,江湖也因此多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挑战榜上的人,就要做好失去生命的准备。 效果显而易见,如果是叫上名号的大派弟子,被挑战的人会手下留情,要是没有门派做后盾就得死。 苏毅的绝色榜不出我的意料,一百名貌美的女侠就有十多位被采花贼采花,其中不乏一名前十的女侠。 那是阴阳派的亲传弟子,为此阴阳派长老已经从南封国一路追杀到淮国,停留半月又北上前往北陵国,听说那位采花贼已经朝着伊国逃亡。 就三个月的时间,我不得不承认是我小看了这海盗,三个月的时间,他们就过来四次,都被我一一斩杀和俘虏。 江口城的地牢已经塞满海盗,这俘虏的五百海盗是我特意留给伊琳特,我答应她,只要到五六月就把她送回去。 她如果回到英利国,手底下没有人可不行,这五百人是我让她亲自挑选,她知道哪个海盗是真的听命于她,她知道哪些海盗不会因为觊觎她的美貌而反叛她。 这五百海盗被伊琳特选下来后,他们的眼里都是感激涕零,都希望为她战死。 四次的海盗劫掠,不像第二次人数那么多,四次斩杀的海盗也不过一万四五千。 通过最后一批海盗的口供,知道他们已经无法再组织能力过来伊国寻找伊琳特。 这五次的出来损失太多的船只和人手,拥护伊琳特的人矛盾越来越多,很多组织势力的首脑已经不再执着找伊琳特。 有些人认为如果把这些出海的海盗用来对抗王子,说不定早就获得胜利,没必要在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这方面。 立下的这些战功让我一升再升,从牙将到偏将军,再到现在的除寇军——前将军。 这是除寇将军下的第一人,虽然这第一人一共有四位,可也是不容小觑。 能得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林巡监的运作,还有三皇子的暗中相助,更有以谦工部士郎为首的中立派鼎力相助。 前将军,可以统领八千士卒,不过在三皇子的“帮助”下,获得额外的两千名额,一共一万士卒,不过朝廷只负责三千士卒的军饷,其余七千需要我自己解决。 这是因为朝廷的官员都知道我是阳州首富的女婿,对我能解决这件事都有着绝对的信心。 拿商户的钱养朝廷的兵,这帮官员已经笑得合不拢嘴,我想他们会选择在某个时刻把我罢免,将军权收回中枢,或者让我带着军队去执行“死亡任务”。 朝廷也多次派监军下来审查我军队的人数,不过我是没有见到那监军,林巡监在临海州边界的把他打发了,一些不能打发的在阳州或元州就被强盗杀害,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所以朝廷不知道我已经偷偷把军队扩张到三万。 三皇子也曾偷偷跑来江口城,派出一些人探查军营的实际人数,不过都被我糊弄过去,给他知道我确实是在允许的基础上多扩充三千人,全军是一万三千人。 他不会相信我会老老实实招兵,给他看见我的违规操作反而能打消他怀疑的念头。 我一直防备着秦仇丑,不让她知道我在众生教的议主身份,也不带着她到军营探查虚实。 从秦若兰那知道,她偷偷跟踪秦仇丑的时候,发现她和三皇子卿卿我我,只是没有跨出最关键的一步,三皇子说的原话是:“现在仇丑还不能失身,布诸越来越信任你,本皇子恨不得现在就得到你的身心,可惜不能。” 秦仇丑花痴一般出了房间,在那几天她的精神状态非常诡异。 听秦若兰说,三皇子和秦仇丑分开后,一个人洗了三次澡,漱了七次口,嘴里还骂着:“丑八怪。” 军队通过多次与海盗和山贼的交战,实力大大增强,加上天气回暖,军营的训练加大力度,每一个人晚上都累得精疲力尽。 作为补偿,我给他们十天一次肉食,吃饱是不可能的,每个人就一小碗。 真不是我抠,三万张嘴可不是小数目,想要天天吃吃肉?给你,军队给你,你来带。 已经是三万的大军,没有骑兵实在是说不过去,只能编制五百骑兵,按照最低的配置,一人两骑,就这还快把我家底掏空。 经过建立骑兵这件事,我在心里打定主意,以后除非必要,否则我不会组建一支过万的骑兵。 话本上经常说的“三十万铁骑”,主角动不动就率领“百万铁骑”的描述纯属胡扯。 我要是有三十万铁骑,我敢说,只要我的铁蹄踩到的陆地,那都是伊国的土地,只要这个世界没有边界,伊国的疆土就不会有边境。 我原本以为众生教会在六月之后发动叛乱,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前几天,他们竟然提前发动了! 这些人嘴里喊着“大逆不道”的口号,试图推翻现有的统治秩序。这个口号充满了煽动性和叛逆精神: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147章 除寇军将军一职 不出意外,最先喊出这句话的是上林郡,而这就是苏毅府邸所在的郡,同时上林郡是众生教最猖獗的一个郡。 基本就一天,仅仅一天,上林郡就被众生教牢牢抓在手里,郡中的官员、富商、乡绅早早全部投靠众生教,一点抵抗都没有。 淮国各州各郡各县一下子冒出上百万的众生教,他们都用黄布包裹头发,这也是他们的象征,淮国用“黄贼”称呼他们,不过他们自称“黄巾军”,说是苏毅这样要求。 其余四国也涌现很多众生教的人,由众生教在各国的圣子圣女率领回淮国境内,这些四国的众生教徒不是淮国那种参差不齐的人,大部分都是青壮年。 让我吃惊的是,伊国回去淮国的众生教最少,只有五万。要知道,北陵国、南封国和赤昭国最少的众生教都有十五万人。 不由让我疑惑:是不是魔教把众生教迫害残了,一时组织不了那么多人? 就我知道的阳州和临海州众生教都没有回淮国,每一个人都各司其职。 四国并没有阻拦这些“外逃”的百姓,这只会增加国家的伤亡,这是为淮国做的牺牲,没有哪个皇帝会阻拦他们。 按照他们的规模,我猜测他们恐怕最多一年就攻下整个淮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太遥远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练兵,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打回京城。 额……这还是太远了,应该先掌控临海州,成为一把手。 随着军队规模迅速扩张至三万人,我发现自己和手下都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混乱状态。原本的三位校尉被提升为偏将军,每人负责管理将近一万名士卒。 然而,无论是他们还是我,一开始都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有效地指挥如此庞大的军队。战场上的指挥变得如同乱麻一般,士兵们不知所措,行动混乱无序。 要知道,很少有人天生就能指挥千军万马。经过半个月的艰苦训练和实践,我们终于找到了一些指挥的窍门和感觉。 如今,虽然动作依然缓慢,但至少已经能够保持整齐有序,不再像最初那样混乱不堪。 我还在高台看着他们训练,就见到一名士卒跑过来,我记得他是今天守门的士卒。 “将军,林府一名管家说有急事需要将军快速回府。” 我有些迟疑,林府管家从来没有亲自过来找我,之前再重要事也是派个小斯过来传话。 “这应该是前所未有的大事。” 我如此想着可出了大营大门,见到拒马外确实是林巡监的贴身管家,他未等我说话就先上前一礼说道:“公子,有急事需公子快速回府里。” 牵着马的我问了一句:“可知是何事?” “除寇将军遇刺身亡了。” “什么?”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一个名义上管着三万士卒的将军就这样没了?开玩笑吧? 他见我不信,又立刻说:“是真的,他在青楼和一名江湖门派弟子为了一个花魁争风吃醋,为此还大打出手,被当场砍了头颅。” 嘶嘶嘶—— 我第一反应是:林巡监出手了?是不是太快了?说好的三年当上除寇军将军,怎么才三个多月就准备谋划? 仔细再想,应该不是林巡监安排,不说他会提前告诉我,至少也不会现在派心腹急匆匆过来报信,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难道他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不不不,不像。” 思索过后,骑着马疾驰而去。 踏踏踏! 我胯下的黑马是特意从骑兵营里挑选出来的快马,虽然它并不是一千匹马中最好的,但已经足够让我满意。 其实最好的马是一匹白马,但我不敢选择它,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容易暴露我的身份。 我可不想成为“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那个“首级”,所以还是低调一些好。即便如此,这匹黑马依然是我骑过最快的一匹。 随着马蹄的飞奔,两侧刚刚冒出新芽的树枝在我眼前快速闪过,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那位管家也紧紧地跟在我后面,一路上都需要仰仗他来保护我的安全。自从发生了秦家女的事情后,我变得格外谨慎小心。 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我特意放慢了马匹的速度,以保证管家始终在我身后。 踏踏踏! 经过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回到了林府门口,给小斯递过缰绳,急忙往大厅里赶。 “林巡监,这是怎么回事?” 林巡监坐在位置上,听见我的话就把手掌拍在自己的额头,手又从额头下滑到双眼。 见到周围已经没人,他才无奈的说:“唉,那个愚蠢的、好色的、废物的宫昌宏,偏偏这时候去找死。” 我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不是林巡监做的?” 他音调都提高不少:“当然不是我,我安排的人是他的一名妾室,这颗棋子我早就埋了七八年,没想到……”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死了也不一定是坏事,我说不定可以省下几年时间,只要运作得当那就……” 话没说完就被林巡监打断:“问题就在这里,我现在在江口城,没有时间运作。你或许不知道,这种镇守一方的职位,往往信息传回京城,他们最多只需要两天就被定下了。 即便飞鸽传书也没有这么快,更不用说慢慢运作。一旦定下接替他的人,只要不遇到惨败,他们坐这个位置最少要五年。 以你现在的资历,要坐上那个位置非常难,不到半年就从参军变成除寇军将军,想想都不敢信。” 这时候我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疑惑的问:“不能再找人杀他吗?” 林巡监苦笑摇头:“不行,坐上那个位置,想要安插人过去非常的难,难道你会觉得接替他的人会和宫昌宏一样露出破绽?万一他一直重兵把守,你是不是要等到老?” 确实如此,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失误,这几个月我升官太快了,功劳没有人能压过我,可资历确实摆在明面上。 即便三皇子也不会让我爬得这么快,除非有开了眼的人觉得我是他的“冠军侯”。 第148章 从京城来的信 明明有能力争取,却没有那个时间去运作,只能被动等待消息,这五天比我之前过的任何一个月还长。 该练兵还是要练,林巡监抽空给我讲述除寇左、右、后将军三人的事,包括但不限于喜好、家族势力、用兵习惯、敌对势力等等。 能感觉出来,他有些像是留下遗言,估计在他看来有生之年看不见我担任除寇军将军。 这天从军营回到林府,前往房间找林巡监商议一些事,刚刚进门就见到一只鸽子从房间飞出来。 “不知道林巡监是飞鸽传书给谁,或者已经确定是谁接任?” 咚咚咚。 虽然这样想,可我没有太多兴趣,安慰自己欲谋大事必不能急。 “进来。” 听见我敲门声的他在屋子里喊了一声。 咯吱~ 推开房门看见拿着纸条的林巡监,他满脸的震撼,嘴巴张得非常大,把一个鸭蛋塞进去绰绰有余。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这副表情,心中暗想:“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有问题就直接问,我可不想自己消耗自己,对着林巡监行礼后说:“上面说了什么?” “你……自己看。” 林巡监把手里的纸条递给我,从他的语气听不出来是好还是坏消息。 我看向那有些弯曲的纸条,上面写着: 除寇军将军由除寇军超前将军接任。 我连忙把视野收回来,将手用力的在眼睛上不断揉擦,以此确定是不是看走眼,或者在做梦。 再定眼看去,确实不是做梦,也没有看错。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升官谁不喜欢,可不明不白就升上去,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 林巡监把打开的门关后,回来也是一脸疑惑:“我怎么知道,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实话,要不是着上面写着‘超前将军’我都会认为是上一任的前将军。 飞鸽只能传送重要且简洁的消息,具体经过还要等京城派人送来的书信,现在我比你还要想知道真相,这群朝廷官员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书信什么时候到?” “快则明天,慢则后天。” 最晚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我算是不再着急,多等两天不是什么大事。 “林巡监可有什么猜测?” 我问出我的疑问,以他这种长期混在官场,说不定他真能凭借一些蛛丝马迹猜到真相。 他露出嘲讽的笑容:“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我只有一个猜测,那就是他们疯了,而且还不轻。” 他似乎想到什么,话锋一转:“对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你得好好伪装,以你的这副面容,只要见过天宇王的人都会认出你。 而且过来宣旨的一定是某位太监,这种久居深宫的人,认出你可不是什么出奇的事。 因为是有利于你,我出手截杀钦差反而会让你失去这个位子,当然,我更倾向于写这纸条的人是喝醉了写的。” “要不我贴个假胡子?” “那东西,三岁孩童都骗不了。” “江湖上可有易容术?” “有,江湖采花贼最喜欢的功法,虽然不需要真气,不过这最少也是需要三五年的训练,短期练成根本不可能。” “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这老家伙明明已经找到解决方法,却还要过来询问我。 “这是人皮面具,我可是花费大价格从天地阁买下,江湖行走躲避仇人的最佳选择。 本来是打算以后给你用,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 一张人皮就摆在桌子上,它是肉色还有些晶莹剔透,甚至可以看见一个个细小的毛孔,只是这毛孔上没有汗毛。 我用手捏了几下,发现不是真以人皮制成才松一口气,如果真是人皮面具想想就恐怖。 又过了两日,一匹快马后面扬起少量尘土来到林府,一封信被亲自送到林巡监的手上,我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说起来还是三皇子的功劳,之前我立下功劳他都在朝廷上为我邀功,这次却出了奇的没有继续为我说话。 结果,被太后看出端倪,判断出我不是他的人,太后或是为了恶心三皇子,或是想借机拉拢我,亦或者是有意壮大三皇子势力,瓦解三皇子和天顺王的联合。 总而言之,这任命有些诡异,之前一直为我说话的三皇子一党坚决不同意,而一直与他对着干的太后太子妃一党极力促成此事。 林巡监猜的没错,太后确实“疯”了,这个女人全凭喜好行事,根本猜不透她。 信上说太后派出心腹太监,不需要几日就会来到江口城,这个太监是早朝一直跟在太后后面的那人,如果没有林巡监的人皮面具,我被认出来是显而易见的事。 信上也说了,担任除寇军将军是有代价的,需要我去完成一个任务——缉拿杀害前除寇军将军的江湖人。 别看只是缉拿一个江湖门派的弟子,这个任务不是那么好完成,从林巡监这里了解到。 杀人的是江湖上势力不大不小的无名峰,在江湖上算是一流下游,全峰只有一名九变境,人数不过五六百人。 之所以说难是有两个原因,第一、无名峰的地理位置特殊,它基本建在天险上,即便有着数万大军也得一个一个排队上峰。 第二、还处于临海州的北边边界上,可以说它有一半在北陵国的边界内,只要一有不对就往北陵国跑去。如果稍有不慎,引发北陵国和伊国大战可就不妙了。 让我去完成这个任务的是三皇子的人提出,看来他是不想让我走到这一步,突然我觉得太后这个“疯”女人也眉清目秀起来。 具体什么时候出发,带多少士卒北上缉拿那弟子,还要等太后派来的钦差才知晓,现在我只需要静静等待圣旨的到来。 嗯……怎么感觉怪怪的,我在等名义上我写的圣旨? 第149章 钦差太监 三天后。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映照着一支庞大的队伍缓缓进入江口城。这支队伍看上去威风凛凛,但实际上却虚弱不堪。 他们能够平安无事地抵达这里,完全是因为其他几位对除寇军将军职位虎视眈眈的人还保持着一定的克制。 我早已得知他们即将到来的消息,一整天都在林府焦急地等待着。 终于,当我看到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靠在林府门前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模样的人从马车上走下来,手中紧握着一卷明黄色的圣旨。他的步伐稳健而庄重,仿佛肩负着重大使命。 太监刚一落地,便用尖锐的嗓音高声喊道:“圣旨到!”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威严和神圣感。林府周围的下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低头跪地,表示恭敬。我也连忙上前几步,跪在地上,准备聆听圣旨的宣读。 “除寇军超前将军接旨——” 我闻言装模作样应声:“臣在。” “诏曰:朕闻褒有勇有谋,赏至材,除寇军前将军超虚,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其加封除寇军将军,镇守临海州。” “臣领旨。” 接过圣旨林巡监就上前朝那太监行礼,宰相门童三品官,更何况是太后亲信。 “伸总管,一路舟车劳顿,先进屋休息片刻。” 那位申太监缓缓地举起手来,轻轻摆了摆手,拒绝林巡监的邀请。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脸上,仿佛想要透过我戴着的人皮面具看穿我的真实面目。 此刻的我,面容略显粗糙,但五官除了鼻梁的高矮略有不同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这张人皮面具只是在原本的面容上增添了一些棱角和立体感,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黝黑和平凡。 “你……” 伸太监只从嘴里说了一个字,随后又闭口不言,这让我背后冒出冷汗,我连忙上前回话:“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他围着我环绕一周,尤其是在我后面的时候停留的时间最多,当他再次回到我面前,他的眼睛眯得像一条线。 “难道他知道我的身份?凭什么?为什么?靠我这模糊的五官?靠我的声音,嘶,这确实有可能,之前没有注意这一点。 他到我后面是不是在观察我耳后的‘痣’?他,究竟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我早就在后面涂上粉底,林巡监也看过,不应该看出来。” 想完我的背后已经湿了一遍,只能强露笑容准备再次询问,眼睛看过去却见这位伸太监额头冒出一粒粒汗珠,在我愣神的这一刻,他就率先开口: “将军是林巡监的子侄?” “是的。” 他转头对着林巡监说:“林巡监先进屋,我与超将军有要事嘱咐。” 林巡监闻言自然知道他在赶人,也是举手连忙进屋,见到林巡监没了踪影,他指着一匹马车旁边的黑马。 “不知道将军可愿意去把那匹马牵来。” “小事一桩。” 我暗自思索:他是在给我下马威? 来到那匹马前,牵起缰绳回头的那一刻,我看见伸太监居然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有些站不稳。 现在可不是管马的时候,我连忙前去扶他,他有些喘气的说:“无事,只是路上偶感风寒,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屋子里,只有我和伸太监两人,连服侍的人都没有。他自己倒一杯茶说:“将军,太后可是非常欣赏将军,将军为什么不为太后,为陛下效力呢?” 我装作诚惶诚恐的说道:“怎么会?我一直为伊国、陛下、为太后而战,钦差大人何出此言?”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我只能尽量保持真诚,至于他信不信就不知。 他说道:“如此甚好,刚才人将军牵马可不是有意折辱将军,这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可日行千里的宝驹,只不过这马很通人性,除非它愿意,否则不会轻易给人牵。 这马我可是亲眼从刚刚出生到现在,现在它已经是十一岁,我才勉强能牵着它,能骑它的人只有一人。” 嗯?怎么说起了马?而且这语气多有不舍的意思,也难怪,这马对他可能就是亲人。 他反应过来,换了一个话题:“总之,太后非常看重将军,也希望将军能与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只要将军有要求,太后一定会全力帮助将军。 最后就是让将军北上,能剿灭无名峰自然最好,最次也要把杀害宫将军的江湖人,将军可以率领江口城三……不,四千士卒一起前往庆阳郡。 剩下的士卒将军必须安排好,不要让海盗钻了空子。” 究竟是多少?怎么总感觉他是随口一说,几千还用现在想吗? “领命。” 随着我的话落下,他就站起来朝着门口离开。 ??? “钦差可是还有什么急事?” 他没有看我只是回一句:“我还是有要事,需要立刻返回京城复命。” “可……钦差大人不是感染风寒吗?好歹先医治几日。” “就是太急我才需要立刻回去,回到京城才慢慢医治。” 林府门口。 林巡监也一同跟了上来,嘴里还说着:“钦差大人,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都地方?” “甚好,都说了有急事,难道我要告诉你是什么事吗?” 伸太监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一眼林巡监,大有告诫的意思。 钦差过来传旨往往都会待三五天,他们会在这三五天的时间里享受享受,像伸太监这种当天就离开的也有,但很少见。 伸太监一下子就进到马车里,有两箱东西正在往他的马车上搬,这是林巡监给他准备的厚礼。 我在马车外不远处,仔细听着马车里是否传出声音,果然,听见伸太监像蚊子大声音低语: “怎么办?我把太后的乌云给送人了,太后让我带它出来散散心,回去会不会被杀掉,不会,应该不会,不过惩罚是少不了。” 这时候我就特别感谢苏毅,感谢他给我的通窍丹。 “出发。” 他发出声音,这群刚刚过来的钦差大队就这么离开,整个过程都没达到半时辰。 林府门口只留下我和一脸懵逼的林巡监对视。 第150章 北上 “你和他说是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让我拿下杀害大将的人。” 我回答林巡监的话后小心翼翼的问他:“他是不是发现我的身份?他可是有意绕到我背后,他是不是在看我耳后的痣?” 林巡监自信的摇头:“不会,这人皮面具完全能以假乱真,我还特意让你多穿两双鞋垫,在身高上也与以前大不相同。 别说是他一个最多见过你几面的太监,就算王爷复活也认不出你。” 我还是保持该有的怀疑:“可是他的举动实在太异常,这么着急离开就很能证明问题。 希望林巡监能在临海州安排人手,看看他是否有半路买药,看看他是否真的感染风寒。” “嗯,我会的。” 伸太监留下的问题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则是在苦恼,心里已经打算按最坏的发展想。 如果这伸太监知道,回去告诉太后,那就意味着只有天顺王不知道我还活着,明明是打算暗中行事,现在都快摆在明面上。 这还有什么意义?重点是这位伸太监不仅不能杀掉,我们恐怕还要偷偷保护他,要不然被眼红的人栽赃,这将军的位置就得让一让。 只能从林巡监派过去的人那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生病,如果是真的那他暂时、可能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伸太监的一切不合理操作可能是病糊涂,烧坏脑子作出的事; 如果他根本没病,并且并没有他嘴上说的急事,那我就以强硬的手段,把除寇军其他将领全部斩杀或软禁,快速的控制整个临海州。 第二种实在是下下之策,我打心里希望是第一种。 第二天,军营里。 看着营帐里的几位将领,我下令:“周展功、杰你们每个人各领一千五百人,跟我一起去庆阳郡,颜五,你也领一千弓箭手随行。 这次我们需要和一些江湖帮派对上,更会有几位将军从中作梗,说不定和希望我们死在那边。” 周展功和杰都是江湖出身,他们对这江湖琐事更了解,加上他们本来就高的武学境界,也能保证我在庆阳郡的安全。 以为要让三皇子认为我被他算计,我必须带上秦仇丑,这就意味着我身边必须有人能压制秦仇丑。 其实只需要周展功就可以,但杰是众生教出身,他要是趁我不注意,把我辛辛苦苦建出来的大军带到淮国,那我哭都没地方哭。 把杰带出去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于留下的唯一一名偏将军,我也不会让整个军营成为他的一言堂。 “赵吉,你继续留在军营训练你那一万士卒,卢战,周展功和杰的下属暂时归你管理,你们两者平时互不干涉,没有上下之分,如果海盗过来袭击,就以卢战为主。 如果你们之中出了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就去江口城找我伯父,你们听出我伯父的命令即可。” “遵命。” “遵命。” 两人领命,我看过去,看不出他们的情绪,和平常的模样差不多。 后续的一些细节我也作出安排,比如平时的训练、打造的兵器、士卒的纪律等等。 “就是这样,不要以为我不在你们这些留在军营的人就无法无天,我在军中有的是办法知道信息,好了,回去吧。” 最后我还不忘威胁他们一下,萧破武这时候出声:“将军,我呢?属下也要去。” 我斜他一眼:“你太小,还是好好留在军营训练。” 萧破武,已经升到校尉,他的武功也达到三变,寻常的士卒都不是他的对手。 “将军,属下现在实力大涨,早就想去会会江湖上的人,额,怎么军中的人可不算。” 说到后面他有些迟疑,尤其是不自觉的看向杰和周展功,听说他没少被这两位暴打一顿,不过每一次都有所收获。 我沉思,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我真的打算把他培养起来,把他带在身边,才能防止他被别人挖走。 “好吧,不过你的部下不能带过去,也包括你的表姐。” 萧破武总算粘着他表姐可不是什么稀罕事,不知道是谁居然在街上撞见他们搂搂抱抱——还不止一次。 为此其余将领可没少嘲笑他,都是一些玩笑话,却能看见萧破武涨红的小脸,而这些人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为此他在武功上下了苦功,有了显着的进步。 “这……这是自然。” 他的回答有些结巴,可见他在安青芸这件事上还是很在意。 到了午时。 我带领四千人出了江口城,林巡监和太守都来带城门送别,一起来的还有几位都护和都卫,里面就有我熟悉的徐都卫。 “贤侄,老夫就沾个光这样称呼,到了庆阳郡贤侄可以去找曹郡丞,老夫保证他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只要见到我这信物,他都会听你的话。” 说话的是太守,他会把一块玉佩递过来,我把这有些冰凉的玉佩收好,不经意看一眼林巡监,见他轻轻点头,我知道他是说太守的这个人是值得信任。 “多谢太守,将来太守有任何吩咐,小侄一定全力相助。” 太守点头露出笑容,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和那几位熟悉或者不太熟悉的人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便带领着大军启程离开了。 同时,我们还带上了足够大军维持五天的军粮。这样的储备量足以支撑大军顺利抵达庆阳郡。 需要注意的是,根据伊国法律规定,大军在行进途中是不被允许进入任何城池的。 不过,可以向城中借用粮食,因此并不需要过多地准备粮食。这个“借”是真的“借”,有借有还避免由军队出来打秋风。 这种安排既能保证军队的补给需求,能保证军队减轻负担快速行军,又能避免对地方造成过大的负担。 等到了庆阳郡,这四千人都由庆阳郡负责后勤,现在由太守推荐的人,我就更不会慌那边的郡守会有意搞事。 我带着这群可能没怎么离开江口城的士卒,踏上北上的路,虽然我有一种预感,这不会那么容易解决,需要花费的时间也要花个把月。 但那又如何?先去看看再说,看看有没有机会除掉其余的将军。 第151章 壮举 大军沿着大路穿过几个村镇,一些路过的百姓纷纷让路,即便是几辆看起来豪华有些背景的车也主动选择避让。 能成长成一个“人”,都不会有人不开眼挡住大军,那些普通百姓很怕军队,比起海盗和山贼也差不了多少。 那些有权有钱的人就更不会与军队作对,他们其实比普通百姓更怕死,因为世间还有太多值得他们留恋的东西。 有些人在普通人面前耀武扬威,可在海盗面前就是一条哈巴狗,后面四轮来劫掠的海盗都带着些伊国人,指望他们做向导和翻译。 这些被掳来的人中,有些人已经被掳走了几个月甚至几十年之久,从懵懵懂懂的少年变成白发苍苍的老人。 其中还有几个伊国人是在海外出生的,他们根本不认为自己是伊国人,而是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英利国人。 对于那些死忠分子,我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全部处死;而对于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我则选择留他们一命,让他们将英利国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包括绘制地图、英利国的城池布局以及驻军情况等。 至于那些真心悔改的人,我也会尽力帮助他们寻找家人,并将他们留在军中,以备日后征讨英利国之用。 我骑着马,看着周围的这一切,发现江口城范围外的百姓们并没有因为军队成功剿灭了上万名海盗而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所谓的军民一家亲在这里似乎并不存在。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叹道:“看来以后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身旁骑马的萧破武好奇地问道:“将军,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些百姓遇我们如遇到豺狼虎豹,他们没有对军队的崇敬,有的只是害怕。 想想就有些可笑,我们本应该是保护他们,在不知不觉就从保护者变成迫害者。” 萧破武没有说话,因为这个话题比较敏感,倒是他一旁骑白马的杰思索后说道: “确实如此,绝大多数的军队都想从百姓手里、兜里甚至嘴里抢东西,只要将军和我们约束好士卒,将我们的军队打出名声,说不定有更好的效果。 在酷热的夏天堆起柴火焚烧,没有人会觉得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反而会把人吓跑。 而在大雪纷飞的冬天,就会被众人拥护奉为神明,一呼百应不是梦。” 嗯,杰说的不错,虽然意思很隐晦。我回头看见军队后面摇摇晃晃举着的“超”字大旗,希望我以后不要成为我讨厌的那种人,说实话,我没有绝对的把握。 杰见我这副模样又继续说:“大人也不必在意,其实伊国已经算是五国中最适合百姓居住的地方。 淮国官商勾结,从不给百姓留下一点余粮,兜里的铜板不会超过一钱,有些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银子长什么样。他们有着最完善的商业模式,最奢侈的建筑,但百姓不会享有这些权利,住着漏风的房子。 北陵国皇帝算是开明,可惜有武林巨擘归一门在,在那里“侠以武乱禁”被江湖奉为荣誉,导致百姓生活非常乱。 赤昭国连个统一文字都做不了,偌大的国家其实是被几个藩王把持控制,那里的气候又过于两极分化,更有魔教虎视眈眈。 南封国地理位置特殊,十万大山能把人迷在里面,几乎每隔几座山头就有一伙山贼,只有住在城里的百姓才算安全。”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杰,没想到他年纪轻轻就游历五国,我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我不认为他会编个谎话,而且这谎话还有可能被其他人指出不对。 我看见周展功没有说什么,说明他说得不算离谱,我问道:“你似乎在其余四国待上不少的时间?” “自小离家有些感悟而已。” “不知杰是哪里人?” “嗯……” 他沉思很久,嘴上的“嗯”声却拖的有些长,我知道恐怕他不愿意说出来,又连忙说: “不方便可以不说,只是想跟你找个话题聊聊。” “请大人见谅。” 杰抱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并且抱拳致歉。 大军一直来到一处比较狭窄的山谷,“一线天”就是用来形容这条路。 “停。” 我命令大军停下,这地方实在是埋伏的绝佳之地,上面只要部署不到一千人,就可以把我们这一伙人全部歼灭。 方长的斥候被我带过来三十位,他则继续留下训练扩充到两百的斥候。 我对着斥候小队长说:“上去探查。” “领命 ” 小队长带着十名斥候离开,这峡谷非常的深,恐怕有上百尺。前面的斥候分成两三路,他们射出一道铁钩——之是打海盗获得的战利品,好在现在在谷口,两边的高崖不算太陡。 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回来,那名小队长把几个散出去的斥候聚在一起,最后跑向我这边。 “将军,并没有异常。” 我点头立即吩咐:“前进。” 大军浩浩荡荡走进下这一线天,萧破武这时候脑袋凑过来过来说:“将军,我可是听说这是一位绝世高人的杰作。” 这话引起我的兴趣:“哦?说说看。” “听说这是几百或者几千年前,一名快成仙的人一剑劈开这山脉,此后百姓再也不用绕路。” 居然是这么离谱的故事,我指着一边看起来很光滑的岩壁说:“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还仙人?那怎么没见到那些作恶多端的人被阎王拉到地狱? 你那边去看看,看明白了再回来,看不明白你就回军营。” “啊?”萧破武被我的话吓到,反应过来才驱马赶去。 见他去面壁思过,我心情更难受。 踏踏踏。 大军走了百来米,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萧破武从一旁插进来,嘴里说着:“将军,我知道了。” “是什么?” “那个传说是假的。” 我问道:“为何?” “两侧的岩壁都是用凿子凿开,上面隐隐约约看见无数的痕迹,绝不是什么一剑劈开,凿出这条路的人不应该被别人顶替。” “嗯。” 我之前在路中间就发现这些凿开的痕迹,究竟是谁,究竟是哪一群人居然靠人力凿开这样的捷径,这本应该是被记载在史书的壮举,居然就这么给了不知名的“绝世高人”? 第152章 军纪与熟人 傍晚。 大军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镇的边缘。这座小镇我曾经来过一次,正是在这里遇见了苏毅。 既然军队这么不受欢迎,我当然不会去自讨没趣,于是决定在山中建立自己的营地。简单的帐篷很快就搭建好了,颜五带着一些人出去寻找野味,其他人则各自忙碌着。 没过多久,这个临时的军营里就升起了缕缕黑烟,原来是火头军开始做饭了。在路上,士兵们只能勉强啃几口又干又硬的大饼,所以现在能吃上一顿丰盛的饭菜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为了确保军队的安全,我们还派遣了一半的斥候在四周探查警戒。 在篝火旁,我与杰和周展功闲聊时问道:“你们知道这无名峰吗?” 杰一边将士兵捡来的柴火放入火中,一边回答道:“了解一点,但也不是很多。” “说。” “他们修炼的是《万古通天诀》,别看名字很牛,其实也就比普通江湖散修强上一点。这门功法修炼到七变境要比其他功法快,听说代价就是八变和九变境会非常难,比正常要难上几倍。 所以,这个江湖门派在江湖上整体实力还不错,但顶尖实力的不到五人,也就是说八变境以上的最多只有五人。” 我问道:“最强的人是谁,你们有把握对付吗?” “他们的前任峰主九变境的强者,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就我和周兄两个恐怕不是对手。” “嗯,很难。”周展功附和了一声。 这时我看见不远处一个人鬼鬼祟祟,似乎在害怕我们三个发现他,他可能以为藏在暗处我就看不见,殊不知,我本来的视力就很好,有了通窍丹的加成看东西更清楚。 我装作不知:“他们在江湖上的风评如何。” 我用着余光看着那偷偷摸摸的人,继续听杰说:“不怎么好,其实江湖势力风评好的不多,这是通病,他们追求无拘无束,更有敌对势力嫌乎抹黑。” 见到不远处的人进到一个营帐里,这人的脸我可是看得很清楚,他是周展功手下的一名百夫长班马。 我正准备带着他们两个去问问清楚,就见到颜五打猎回来。他们的收获不错,一条几十斤小鹿,五只兔子,还有两只不知名的鸟。 “做的不错,颜五。” 对我的话颜五有些犹豫,眼睛还是不时看周展功,见周展功没有什么动作,他就作出一咬牙的动作说: “将军,属下外出打猎发现一件事。” “说。”我只能按着他的说,难道我还能说:你别说? “属下在西边的山林里发现……发现班百夫长抱着一个女人回军营,还有他的一众手下。属下刚刚看见他走进一个营帐,恐怕。” 我有些愤怒的说:“真的?” 颜五单膝下跪:“属下所见所言句句属实,愿用人头担保。” 我其实已经相信他的话,难怪班马刚才的举动如此小心翼翼,这家伙居然想在军中奸淫。我可是在军队中有明确规定,奸淫掳掠者——杀,欺压百姓者——杀。 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把我的命令当真,实在是令我恼火,打算奸淫的这一伙士卒在我的心中已经死了。 “将军,属下治军不严,望将军严惩。” 周展功有些惊恐的单膝下跪,可以听出他的语气里也有对班马的愤怒,至于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杰,叫上你的人跟我一同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样的畜生。” 我没有理会他的请罪,而是对着杰下令。其实我知道不能全怪周展功,谁底下还没有几只蛀虫几颗老鼠屎呢? “是。” 杰领命后,对着远处的一群士卒一招手,那群人就跑过来。 我对着周展功说:“走吧,毕竟是你的属下。” 周展功站起来,跟在我的后面,一旁准备领路的颜五见我自己已经朝着那营帐走去,眼里有着“大大”的疑惑,我估计他在想:“我还没说呢,将军你怎么知道是在哪里?”随后他一副惊恐的表情,不过迅速隐藏起来。 别看我们一伙人数不少,但发出的声音却很小,我给杰一个“赞许”的眼神,他对手下的训练可见下了功夫,要不是他众生教的身份,我恐怕会更加信任他。 “进去,拿下他们。” 随着我的命令,杰手下的士卒不等杰下令就冲进去,杰和周展功也冲进去。 “班马,你在干什么?” “偏将军我错了,是我一时糊涂,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里面传来周展功的怒斥,也有班马的求饶和忏悔。里面倒是没有多少打斗声,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一名七变境和一名八变境,还拿不下里面的一个百夫长和几名普通士卒? 杰押着班马走出来,令我奇怪的是,营帐里只有他一个人? 杰说:“将军,里面确实有一个女人,而且……”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后才补充:“而且,还是众生教的人,大人可能见过。” 众生教?知道这里人多眼杂,杰不想让我这个与众生教有一定关系的人被其他士卒知晓,所以他没有把话说的清楚。 我心里想:“杰说我可能见过,那就是一定见过,众生教里除了熟人,也就可能是圣女扫荡闽统领的那时,我才见过许多众生教中高层。” 我现在没有时间惩戒班马,立刻走进营帐里,营帐里面的士卒基本都已经出来,只留下周展功和颜五,以及两名普通士卒。 我看见地上躺着的人,果然,真是熟人,还是有过一面……不,是三面之缘的洛冰酥。 看见她身上有着许多的刀剑伤口,整个人都奄奄一息,随时可能死掉,我问周展功:“她怎么样?” 周展功学过武,可以算是赤脚郎中,他或许不会医治,简单把脉判断洛冰酥的情况还是可以。 周展功闻言这才把手放在她的寸关尺,随后对我抱拳:“将军,恐怕不太好,我这里有一颗丹药,或许能暂时保她一命,不过现在需要的是赶紧找个郎中医治。” 周展功把一小瓶拿出,倒出一枚绿色的不知名丹药,他先把这丹药向我递过来。 “这是什么丹药?” 周展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不知道,不过将军放心,这是属下母亲炼制的,所用的药材都无毒,几次救下属下的性命。 这主要是属下统兵不严,要不然她可能就不会是这么危急的情况,全当是补偿这女子。” 见他这么说,我就不再质疑这丹药的效果,反正不是我服下。 “他们可有对这女子做出……” “应该没有,她的衣裳整齐,不像是被那样的模样。” 听到这话我也松一口气,对周展功说:“你带着三百人,去这附近的镇子找最好的郎中过来,记住,不要对百姓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领命。” 第153章 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 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我补充道: “等一下。” “将军。”周展功有些疑惑的抱拳。 “如果,镇上有对你们不利的人,不要留手,人少就给我全杀了,人多就先退回来。” 尽管周展功已经不得其解,却也依旧应声:“遵命。” 他这回是真的领着士卒离开,我没有再说什么,之所以要这样说,完全是我刚刚想到一件事。 洛冰酥可是一名小统领,在镇上可是掌管着澜部一众人,连她的部下都保护不了她,可见镇中肯定出事了。 我对着一边还站着的两名士卒吩咐: “你们一个人去我营帐找到我的那两位贴身侍卫,顺便让他们带一件我的衣服过来,另一个去打点清水和毛巾回来。”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两个人离开了,帐篷里只剩下我和躺着的洛冰酥,为了怕手下士卒多想,我也只能出到营帐外。 刚刚出来就看见杰还在押着班马,一名士卒很识趣的在我背后放上一个简易的木凳。 我坐在上面,眼睛盯着班马:“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这人,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们造成?” 押着他的杰放开手,这么短的距离,杰完全在他有异变之前把他重新制服,他没了束缚把头磕在地上,把头紧紧贴在地上。 “将军,不是我们干的,她是在西边的那坡上,我们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这样。” “还有谁和你一起把她带回来?知情的人都是谁?” 班马听到我这话,全身都在发抖,说话也有些语颤:“将军,我说出来,我会活下来吗?他们会死吗?” 我不知道他是想干什么?是为了自己的命准备出卖其余人,还是为了所谓的义气一个人扛下一切。 “凡是参与者全部处死,凡是知情者全部二十军棍,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 注意到杰的眉头一挑,跪着匍匐的班马也是身子一颤,他久久没有说话,似乎打算一个人扛下来。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我能知道你干的龌龊事,就意味着这对我不是秘密。 你说与不说都得死,不说,恐怕还要牵连到你的家人。说了,我可以给你一个保证,因此而死的人,我会让他们名义上死的光荣。该有的抚恤不会少,家中我也会帮忙照看一二,你自己选吧。” 说到家人的时候,他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都已经瘫软在那里,当我说出可以照看他们家人时,他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充满眼泪和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似乎在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 “好,什长徐直员,什长白唤金,士卒长宝恒……” 他嘴里说出一连串的名字,参与把女子带回军营的一共十七人,知情的有二十九人,其中还有杰麾下的一名百夫长。 他们商量好等班马他们一行人爽完后,让他们也爽一爽,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容易带一个女人进军营。 杰听到他手下也有这样的人,脸上也不太好看,我对他说:“去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等候我的命令。” “领命。” 杰拖着班马离开,不是杰太粗鲁,而是班马的腿已经软了,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准备在众士卒面前严惩他们,就现在这些士卒,伊琳特勾勾手的能让他们把手里的长枪指向我,士卒因为女人哗变我可不是没见过。 我要狠狠威慑这群喜欢挑战军令的士卒和军官,让他们不再抱有侥幸心理,成为一支真正的悍军强军。 踏踏。 有一个人提着一桶水,手里拿着一块白色毛巾,来到营帐门口,我用眼神示意他把东西送进去。 他得到我的眼神,立即把东西放进去,不到三个呼吸就已经跑出来,兢兢业业的站在我的一旁,生怕我怀疑他在里面干了什么。 这时,另一名士卒也带着秦仇丑和荷叶过来,她们两个穿着普通士卒的衣服,除了荷叶皮肤有些白看着有些娘,胸大肌有些发达,可不认真看,根本不会认出她们是女人。 尤其是秦仇丑,她简直比男人还男人,即便我告诉他人这是一个女人,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为首的士卒抱拳说:“将军,带来了。” “将军。” “将军。” 两女也对着我行礼,不明白我叫她们过来干什么?我没有回头看洛冰酥在的营帐里,而是拇指向自己后面一指。 “去把里面的女人简单清洗,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特别是一些伤口的清理,你们应该有很多的经验。”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是有意看着秦仇丑,作为学武的人,清洗伤口应该是常事。 “是。” 两人应一声后就往营帐里走去,秦仇丑和荷叶的组合非常有趣,杀人放火秦仇丑去,生活上的细致活给荷叶做,她们有着共同点,都知道我的身份,都希望我能信任她们,但她们都不知道彼此都知道我的身份。 她们有什么不对,其中一人就会向我汇报,以此获得我更多的信任。 哒哒哒。 里面传来毛巾拧干落到另一个桶里的声音,她们已经开始给洛冰酥清洗,我则一直坐在外面,看到军营不远处有些嘈杂,那是杰带人捉拿与洛冰酥有关的事。 一盏茶的时间后,两人从帐篷里面出来,秦仇丑倒是还好看不出疲惫和辛苦。在她后面的荷叶就有点惨,她的额头即便擦拭过也能看见有着许多汗水,面色也更白。 “好了,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会我会让士卒把食物带到你们面前。” “是,感谢将军。” 后面的荷叶如释重负,迈出腿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秦仇丑则是上前一步说:“将军,刀伤七处,剑伤十一处,其中有三处贯穿,她需要立即医治。” “放心,医者马上就来,先回去吧。” 对于我的再次驱逐,秦仇丑没有再说,点头后就离开这里跟是荷叶的步伐。 踏踏踏。 即便感觉声音很远,我也能听到轻微的马蹄声,我立刻想到:“应该是周展功回来了。” 不一会,周展功就带着一名女郎中过来,我一看,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 这位是女郎中就是卿婉和唐小姐的共同好友,叫什么我不记得,但她曾经给我治疗过,多亏她我才能与卿婉行房。 她的身份我可是知晓,现济生堂堂主的亲妹妹,医术算是顶尖。 我突然感觉洛冰酥这事,肯定有什么猫腻,巧合?我从来不相信这东西。 第154章 众生教乱了? “将军,郎中带来了。” 周展功抱拳汇报,并且把女郎中推到前面,而那女郎中则是委婉一笑:“将军,好久不见,您很久都没有过来找小民拿药,可是最近又……” “咳咳咳,周展功,这女郎中真是在镇上找到的?” “是的,将军,属下已经考验过,她确实医术不凡。” “你们两个跟我进营帐。” 我没有理会他们,转身就进营帐,能感觉他们在我身后跟着,帐帘被拉起又被放下。 见到地上躺着的洛冰酥,那女郎中急忙跑到她面前,也不顾地上的泥土的杂草直接跪在上面,她脸上从刚才的调侃,已经变成惊喜与担忧。 不用我吩咐,她已经给洛冰酥把脉,把她的眼皮撑开,随后又扒开她的衣服,丝毫不顾及我和周展功。 “喂喂喂,这里还有我们两个男人,你以后不要以我们看到她的身体的奇葩理由,硬要我们的对此负责。” 周展功早就把脑袋转到另外一边,女郎中也反应过来,把扒开的衣服有盖上去,坚决的说:“我需要给她伤口上药,要不然这血越流越多,还有化脓的可能。你们可以先出去,这里有我。” 开什么玩笑?这女人来的太巧了,我对她有两个猜测:一、她是众生教澜部的人,知道这镇中有变故特意过来准备制止,可惜时间晚了点。二、她就是来杀洛冰酥的人,有可能是真理派或者魔教又或者其他门派。 留下她们单独在一起?这是我不能接受,不说洛冰酥曾经帮助我,更是为了众生教。 我可不是在对众生教表忠心,我能明显感觉出,圣女有意在压制伊国的众生教,让他们不要卷入淮国的这个战场。 众生教能安分下来,保持伊国的安定,避免无辜百姓牺牲。 我问周展功:“她可有武艺在身?” 周展功说道:“没有,额……有,但很少,不到一变境,最多可以注入一些真气在银针上。” 知道这个女人居然还有些真气在身上,不过只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制服我。 “你出去,有不对就闯进来。” 周展功欲言又止,我轻轻抬起右手,示意自己有暗器,一个不到一变境的女人,只要距离够远,我说不定能杀掉她。 周展功领悟我的意思,道了一声“领命”就告辞到营帐外面,我在里面还可以看见他的影子被篝火照在营帐上。 “开始吧,不要抱有任何侥幸,要不然你会死。” 女郎中对我的操作有些迟疑,不过她很快就把注意放在洛冰酥的的酮体上,是的,她已经把洛冰酥全身衣服脱光。 秦仇丑和荷叶只是给洛冰酥套上一件遮体的衣服,里面可没有穿什么贴身衣服。 洛冰酥的玉体没什么可看的,都布满伤口,她的皮肉外翻,皮下的白嫩的脂肪在血的映照下,形成着极致的反差。 这样布满伤痕的“玉体”,我之前只见过一个——太子妃,额,我好像只见过三个女人的身体,三个女人,就有两个伤痕累累。 女郎中把一些白色药粉撒在伤口上,洛冰酥原本不变的脸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对此刚刚表示怀疑,但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你……” “这是最好的止血药,只不过有点痛,我要是想杀她,我为什么不用不易被发现的药?这可不是难搞的药。” …… 我被她说服了,就这样一直站着看她给洛冰酥治疗,她在洛冰酥身上绑着许多白布。 一直持续半个时辰,当她刚刚结束,一直昏迷的洛冰酥已经转醒,我没有靠近,而对女郎中喊到:“你出去。” “你……” 见到我的眼神,女郎中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不甘的提着药箱离开。 我不会立即靠近洛冰酥,因为女郎中就在洛冰酥附近,离她太近我没有把握保住自己的性命。 呵呵,我不否认我怕一个女人,没办法,我遇到的大部分女人都是“疯子”。 走出营帐的时候,我看见她的影子被一个人拦下,传来周展功的声音:“站住,先在这里等着。” 然后周展功走到营帐边,朝着里面喊:“将军,属下能否进来看看?” 这…… 我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是怕我被女郎中偷偷制服,或者在我说出“你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女郎中解决。 明白他是为了我好,我连忙回答:“进来吧。” 反正洛冰酥已经穿好衣服,没什么不可看的,至于一下要问洛冰酥关于众生教的事,再让周展功离开就行。 周展功进来见到我没有事松了一口气,为此他还特意绕了一圈,审视着营帐里的环境。 “把那名女郎中看好,也不要亏待她。” “领命。” “先出去吧,我有事要问这女人。” “是。” 周展功领命出去,我看见他带着女郎中离开,我才来到洛冰酥的身边,蹲下来问道:“怎么回事?” 她的眼睛有些迷糊,轻轻晃几下脑袋才看清我,有些高兴的说:“你?议主?” 说实话,我不怀疑即便洛冰酥这个样子,也有杀死我的实力,但我不认为她会在这么做。 她之前就有许多次杀我的机会,她不会是为了杀我演的“苦肉计”,要知道,她可谓是差点没命。 “圣部的议主选择脱离圣女的控制,他们……他们想联合起来一起前往淮国。想在淮国开疆拓土封侯拜相。” “什么?圣部反了?我怎么不知道?” 身为临海州圣部议主,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 “这些刚刚建立的人都是从其他州调来的人,他们更愿意听之前议主的命令,在小事上他们会听你的,但遇到大事不会听你指挥。” “你说的是其中几位?还是全部议主?” 她说话有些艰难,咬牙后艰难说道:“除了你。” 这就是一半的众生教脱离掌控,不,圣部的人要比澜部多,恐怕有三分之二甚至更多的人发动暴乱。 “澜部呢?” “还在澜部各议主的掌控内。” “你好好休息,明天让你见一个人,然后你再慢慢告诉我事情经过。” 洛冰酥刚刚醒,不能太过打扰,现在养足精神才是最重要。等她好一点,我会让她亲自确认这女郎中是否值得信任,如果值得我会把洛冰酥交给女郎中。 “嗯。” 她无气的回答,我见她这模样,就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见她闭眼说:“我的衣服?” “是我找两个女人给你换的,军营里没有女人的衣服。”担心她会因为“贞洁”问题睡不着,我只能把实情告诉她。 “嗯。” 听见她透露出还算开心的语气,我走出营帐,淦,我的肚子快饿死了,就因为洛冰酥这个女人。 第155章 惩戒 等我出来时,众士卒都已经吃饱,不过好在我身为最高指挥,连饭菜都是火头军特意炒的,我的那份没人敢动,只不过时间有点久已经凉了。 所谓的与士卒“同吃、同穿、同住”我认为完全没用,与其做样子还不如给士卒们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吃好穿好住好。 想想看,要我和士卒一起吃着野菜嚼着可能有石子的硬饼,或者一年半载见不到荤腥,到了“送死”的时刻才会有肉吃。 还是要我不和他们“共患难”,让他们吃饱,吃着软糯的米饭,不能保证天天有肉吃,却能定期吃到肉。 我想大部分士卒都会选后者,我不是不能吃苦,而是没必要,真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与士卒一样。 我没有让人把饭菜再热一遍,而是让随行火头军把些饭菜送到我的营帐里,我可没忘记之前我许诺让人给秦仇丑两人送吃的过去。 我与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一起在我的营帐里吃饭,不过,荷叶作为侍女自然不会让她与我们一起坐着吃饭。 如果荷叶也和秦仇丑有一样权利,那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的信任,怎么突出我对秦仇丑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让秦仇丑知道我对她和对普通侍女其实是一样的,恐怕她会继续安排什么刺杀,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码。 庆阳郡本来就危险,有着除寇军和江湖势力,我没时间陪秦仇丑演戏。 吃饭的时候见“区别对待”对秦仇丑很有用,我也不会冷落了荷叶,去“训斥”她的时候给她一只兔腿,她也受宠若惊。 吃完饭我就出到营帐外面找到杰,我对她说道:“人都抓完了吗?” “全部已经拿下。” “让所有士卒全部过来集合,连巡逻的也一起。” 杰显然明白我要做什么,不过他没有制止。 “是。” 杰转身喊道:“所有士卒集合。” 他说完,营地里就响起鼓声,敲打着集合的频率节奏。 这些吃饱了的士卒没有犹豫,动作也是很迅速,我能看得出比平时还要快上些许。 不知道是因为这是在外面的缘故,还是之前杰大肆抓捕让他们知道有大事要发生。 抓了五十多人,不可能做得隐蔽,消息走漏也是正常,这也是我想要的,让士卒有些心理准备。 不一会人就齐了,这里没有高台让我在上面讲话,好在士卒的很安静,这会让他们听清楚我说的话。 “或许有些人已经知道,班百夫长居然从外面劫掠一个女人回军营,想要在军营里做那些龌龊的事,依照军法他们一行十七人全部处死。” 我看向一旁的周展功,只见他有些悲伤,我说道: “周展功!” “在。” “这是你的下属,由你行刑。” “是。” 周展功走到跪着的班马一行人,除了班马外每个人都在哀求,有些人说是被冤枉,有些说是被上级逼迫,有些人则是不断认错求饶,表示自己绝不再犯。 周展功虽然使的是剑,可刀法却也厉害,基本化为菜市口砍头的刽子手,手起刀落,手起刀落,人头滚滚。 周展功有些愧疚的回到我的身旁,我知道他的愧疚是因为什么,因为他不能约束好下属,为自己的“无能”愧疚,为亲手杀了他的士卒愧疚。 众士卒见到这个场景除了眼睛瞪大,没有什么怪异的举动。 “有人知情不报,还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军棍二十,生死由天。 杰,这是你的部下,你派人行刑,不得留情。” “领命。” 杰听到我的命令,手一挥就押上二十九人,他们都被两人一组押着,让他们趴在土地上。 砰砰砰! 砰砰砰! 一道道木棍拍打在臀部的声音传来,军中自然没有所谓的行刑军棍,都是长枪反着拿击打。 其实我之前已经偷偷和杰说过,让他的派出来行刑的士卒手下留情,不要真把他们打死了。 不过杰把这消息告诉士卒,那些行刑的士卒都表示不信,有几位士卒还特意到我这告密,说杰意图忤逆我的命令。 我对此非常满意,从这点可以看出,杰把士卒教的非常不错,让这些士卒听命于我,而不是他们的长官包括杰。 我费了些口水才和这些士卒解释清楚,说这是为了那些士卒的家属,把他们打太伤一路行军就有些麻烦,是我打算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这些士卒感动的离开,眼神里对我更加敬佩。 这些知情的士卒臀部被打开花,一片嫣红,看起来严重,但只需要好生休养两三天就恢复如常。再加上,现在军营中可是有一位医术高超的女郎中,伤口愈合会更快。 “活下来的人,无论之前是什么职位,现在通通降为普通士卒,一年之内不会升迁,除非立下大功。” 杰手下的那名百夫长和一名什长没什么反应,有的只是劫后余生的“幸福”。 杰应声道:“是。” 我对着下面的士卒说道:“如果再让我发现这类事,我绝不轻饶,死了我也不会给予家人抚恤金。”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一嗓子,我一时找不见声音的源头,随后其余士卒也齐声大喊: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为将军效力,将军英明。” …… 我把头转向两侧的周展功和杰,怀疑是他们两个安排的这一出戏,结果这两人幅度很小的摇头表示不是他们所做。 “好了,下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士卒立即散开朝着自己的营帐进去,他们三五人手搭在旁边士卒的肩膀上,不知道在议论什么,通窍丹的效果完全没有用,因为这声音太杂太乱。 “周展功,把这些士卒好生安葬,把他们的名字记下,回江口城的时候再给他们家人抚恤金。 杰,让那女郎中给这些受刑的士卒好好医治,还有,不要让士卒对这女郎中动手动脚,要不然他们就可以下去陪班马等人。” “领命。” 两人领命离开,今晚他们恐怕有得忙,其实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回去给班马等人发放抚恤金,可刚刚出来一天就死人,还是我下令杀死的。 想到这里我立刻叫来一名斥候:“你回江口城,回到军营里,把这里的事告诉卢战和留守的偏将军,告诉他们要好好约束手下,等我回来要是敢发生班马这样的事,我定不轻饶。 这是二十两,回去了就不用回来了。” “是将军,不过将军属下想跟随将军一起去庆阳郡,属下就是庆阳郡人,说不定会对大人有用。” 这斥候是庆阳郡人?那确实可能有用,我又说:“那你就找一个不是庆阳郡的斥候,让他代你回去,不过这钱也要给那离开的斥候。” “是,将军。” 见到他要离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将军,属下梅无崖。” 回到自己的营帐,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这里不是在江口城的时候,可以随时沐浴,即便身上有很多汗水只能忍受。 本来是可以到江河里简单清洗,但被洛冰酥的琐事耽误,我只能就此作罢。 我闭上眼睛,用耳朵感受周围宁静的环境,这一闭眼就到了天亮。 第156章 除寇军与教主勾结 我从床上醒来,床,其实只不过是高度齐膝的四五块木板拼接做成,这些木板还是从运粮运物资的车上拆下,只要赶路就继续组装上去。 别看这床非常不起眼,可全军就独一份,木板上垫的东西很多,感受不到冰冷与坚硬。 荷叶早早就起来烧水,将一小盆的热水给我端上来,盆上还挂着一块白布。 “将军,洗脸。” 我制止住她要亲自为我洗脸的举动,把她手里的毛巾拿在手上,认真清洗已经油腻的脸颊,和发涩的眼睛。 我注意到她手指甲间还有些黑色东西,应该是烧火带上的黑灰,军中士卒简单搭起来的灶台可是很大,我昨天就看见了,想要把水烧到这样热下的功夫不会少。 “以后就必要特意早起烧水,我还没那么脆弱,等冬天到了,你不想烧水我也逼着你去烧。” “奴婢知错,请将军受罚。” 荷叶跪下请罪,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总感觉她的胸又变大,并且身上穿的甲胄有些松松垮垮,我隐隐约约看到她的鸿沟。 我伸手绕过她的后背,把甲胄勒紧,只隐约看见她的胸脯比别人大一点,不过不会被怀疑是女人,我见过太多这样把东西藏在胸前的士卒。或是一些好吃的零食,或是一些值钱的物品,亦或是有一定意义的物品。 “不必如此,你做的很好,只要你对我足够忠心,我会给予你奖赏,以后给你一个身份也不是不想。” 我如此安慰她,“画大饼”谁不会呢?我不知道以后利用完她会不会把她杀了,可如果她足够忠心,后宫佳丽三千人,多她一个很多吗?随便给她封一个贵妃还不是手到擒来? 况且,荷叶姿色虽然不是最顶尖那一批,可也比秦仇丑强上数倍。 荷叶听到我的承诺,眼睛里爆发出光彩,她激动的说:“我,奴婢会的,只对将军忠心。” 她花痴一般的离开,我不明白成为后宫的一员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她们会在一个小小的后宫争权夺势,去小小的后宫勾心斗角、讨好一个可能都不爱她的皇帝。 我来到前往洛冰酥住的营帐,在远处就看见女郎中顶着黑眼圈在营帐外徘徊,我上前问道:“怎么,睡营帐不习惯?” 她不怀好意愤怒的说道:“睡?小民还得谢谢将军,昨天晚上给我送来几十个屁股开花的伤员,因为他们,我只睡了两个时辰。” “快命令你的士卒让我进去,我要去看看病人情况。” 她阴阳我后就像对下属下达命令一样让她进去,不过她注定不能如愿。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来到营帐门前,轻轻拍了守门的两位士卒。 “你们做的不错。” 得到我的表扬,他们俩把腰挺得更直,嘴角也有一些笑容。 “先不要让她进来。” “是,将军。” 说完这两个士卒像看敌人一样盯着女郎中,似乎在告诫她不要靠近。 我进到营帐里,见到洛冰酥还在睡觉,她身上的被子还有起伏,我蹲下来准备轻轻拍她的肩,却记得她身上都有伤,只能在旁边轻轻咳嗽。 咳咳咳。 洛冰酥一瞬间睁开双眼,被子瞬间“站”起来,洛冰酥的身影已经在营帐边缘,她光着脚站在那边,十分警惕的看着我,随后才露出惊喜。 “议主?这真不是梦?” 她收起准备动手的架势,捏自己的脸,我觉得这倒是大不必,难道她身上的伤不能让她感受到疼痛吗? “回来躺着,避免着凉,我还有事问你。” 我闻见她被子里传来一些香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体香,不过这味道有些熟悉,是什么呢?我一下子就想到熟悉感从哪里来。 “荷叶早上给我的毛巾不会是……昨晚给洛冰酥擦身子的那块吧?嘶嘶嘶。” 我刚刚这样想,洛冰酥就已经瘫在地上,用身体的把被子的边缘卷起来。 现在虽然是三月,气候有所回暖,可早上还是很冷。 “议主,什么事?” 等她把被子压得密不透风,她才开口询问。 “镇上的澜部势力怎么样了?” 她忧伤的摇头:“应该留下一大批人,我为她们垫后,就算圣部的统领也不可能全部追上,不过有一部分人被杀是可以预见。 镇上恐怕已经没有众生教的踪影,澜部的人全部藏起来,圣部的人恐怕正在往庆阳郡赶去。” 我听到这里就头大,连忙询问:“为什么要去庆阳郡?” “听说教主与北陵国皇帝、归一门门主、驻守庆阳郡边界的除寇军将领达成某种合作,众生教的人可以从那经过北陵国前往淮国。” “原来如此。” 这些人去与众生教的教主合作不奇怪,不过这个“除寇军将领”是谁?会不会是四位将军之一?我是否可以借助此事,把其中一名将军除掉。 除寇军的四位前、后、左、右将军,我只有统领,没有任命和罢免权,即便是京城的那批官员也没有,太后、天顺王和三皇子虽然有,却相互制约,很难达成意见一致。 这四位将军在除寇军太久,彼此都相互熟悉,同生共死或许做不到,可就怕为了利益与权利联合起来对付我。 能借助这个机会除掉一名将军,能让她们的盟友少上一人。 “可知道那名除寇军将领是谁?” “不知,这只是众生教内传出的话,连是真是假也无法确定。” 见到没有太多信息,我就朝着营帐门口走去,对着两名看守士卒说:“你们两个,带着女郎中进到里面。” “领命,将军。” 女郎中很识趣的站在两名士卒的中间,我注意到,这两名士卒没有与女郎中有肢体接触,没有想着揩油。 我再次进到里面,指着女郎中问洛冰酥:“她值得信任吗?” 洛冰酥看见女郎中的时候已经有些激动,嘴里的话已经结巴。 “你你你……你是议……” “咳咳咳。” 她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示意每要在营帐里说话,她的话也停在“议”字。 “值得,除了那两位,她就是我最值得信任的人。” 她都这么说,我只能让她们慢慢叙旧,让女郎中好好医治,毕竟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大军已经开始拔营。 第157章 空无一人的村子 半个时辰,全军都已经收拾好,我骑着马在军队的前面,队伍中间有一辆马车,那也是我的专属马车。方便我骑马累了回到里面休息,不过现在里面被四个女人占据着。 秦仇丑和荷叶毕竟是女人,别看之前逛街怎么都不累,可要真的行军打仗就不行,至于骑马,以她们“普通士卒”的身份还不能享有该权利。 苗可可和洛冰酥因为要到大点的城池寻求澜部庇佑,她们要求搭上我们这顺风车。 在洛冰酥哀求还有些可怜的眼神下,我答应了——其实是苗可可给了我一张方子,治疗我阳精不足的问题。 这都怪宸梦珊这个“小可爱”,她下的春药把我害得不浅,在江口城给我医治的郎中医术不算太高,只能给我消除邪火,体内的阳气都被“泄”得差不多,这个问题被苗可可一眼看出来。 她用这个交换,我实在不能拒绝,为了我的后半生着想,也为了刷一波圣女的好感,我同意了。 哦!苗可可就是那个女郎中,她的家里不是大官也不是大户人家,虽然是医学世家但过得很清贫。 全凭高超的医术在众大户小姐和官家小姐的圈子里混得风生水起,毕竟,哪家小姐还没点私事,尤其是一些情窦初开的小姐。 我之前偷偷问过洛冰酥:“阳州的澜部议主是谁。” 结果她让我还是把她杀了,可见那位议主的可怕之处,我已经打定主意,没有足够的实力我绝不回阳州析县。 洛冰酥说苗可可是阳州澜部议主的头号心腹,而那位议主又是圣女的唯一心腹,经常代替圣女掌管伊国的众生教教徒。 其实把两个女人随军出行对军心有很大的影响,不过洛冰酥和苗可可来历和身份特殊。 我用洛冰酥是被其余士卒迫害,随意抛弃实在禽兽不如为由,苗可可则是用可以医治受伤士卒为由继续留下,为此也算打消士卒以为我要这样那样的龌龊想法。 至于那些受伤的士卒自然不能行军,他们都趴在运输物资和粮食的马车上。 大军到午时都时候来到一个叫乌雍城几里地外,由苗可可进城找来一帮女侠,把洛冰酥接进城。 离开乌雍城范围后,一直朝北行军二十多里地,来到一处诡异的村庄,说诡异是因为在村子外围没有见到一个人,连鸡鸣狗吠都没有发出,更没有烟火冒出。 从远处看这村庄可不像没人居住的样子,本来是不打算惊扰这里的百姓,可架不住好奇心,我还是派出五名斥候和一百士卒进去打探情报。 我其实有一定的猜测,那就是这里被山贼洗劫过,如果山贼人数不多,寨子也不是那种易守难攻,我会暂时留下把这一伙山贼剿灭,给的军队当磨刀石。 不多时就有斥候回来,他们先把消息汇总给一名什长,这什长还是昨天见过的梅无涯。 他上前说道:“将军,村中确无一人,不过有些家里的锅中还有些饭菜,看样子是两三天前留下的。虽然没有贵重物品,但不像有预谋的逃离,一些生活用品还留在家中。 在村后的一处偏僻之地,有十几具尸体,多以老人为主,都是被刀砍死,时间也有两三天。 属下已经让斥候扩大探查范围,尤其是山上的树林和一些山洞,一般百姓都会跑到这两处地方避难,找到他们或许能问出线索。” 对于他的汇报和猜测,我还是很满意:“不错,不过要叫兄弟们注意点。” 派出去的一队百人士卒也回来,一名百夫长说:“将军,这不太像普通山贼所做,那些尸体属下见过,这是有些功法在身的,几乎刀刀毙命,更像江湖上的人所做。 还有,在村中间有一个大灶台是刚刚砌起的,周围布满各种动物的毛,鸡鸭猪羊甚至连狗都不放过。” “先让士卒们就地休息,等半个时辰,如果没有什么收获我们就赶往下一个地方,如果知道是谁做的,我们就去会会他们。” “领命。” 那名百夫长领命离开,我也把这个命令下达给周展功和杰,军队就这样停留在村子的不远处。 半个时辰过去了,当我已经不抱有希望准备让军队继续往北走的时候,出事了。 有两名斥候没有归队,根据梅无涯说的,这两个斥候是负责东面的一座山头,本应该是一前一后,可现在都失去联系。 现在即便我不想管这事,也已经由不得我,这两位斥候是死是活我都得对手下有个交代。 “杰,你的队伍和弓箭手两千五百人留下,负责保护我们的物资。周展功,率领你的士卒跟我围上去,我倒要看看这山头有什么。” 弓箭手在丛林里会受到很大的限制,不如留下来保护剩下的粮食,要是全部出动回来发现“家”没了,我估计就得去讨些粮食过日子。 “领命,将军。” 我带着周展功一千五百多人往山上赶,我有让士卒注意是否有陷阱,山中会被一些猎户布下陷阱,他们往往过几天才过来看是否有猎物上钩。 我们刚刚上山不到五十米,就见到前面有人影晃动,士卒们的警惕起来,周展功更加贴近我。 再往前走一小段距离,就看见是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的甲胄就是消失的斥候装扮。 既然我们已经看见他们,说明他们也看见我们,我立刻喊道:“前面的是谁,快报上名来!” 前面三人明显一愣,过了半晌才回话:“大人,我……” “给我上!” 我没等他说完,就下了命令,我虽然不知道那两名斥候长什么样,可叫我“大人”就暴露出他们是假冒,军中即便是火头军也知道要叫我“将军”。 “大人”这是我当了偏将后就没有人再这样称呼我,更何况他们居然不先自己报上名,明显心里有鬼。 周展功的速度最快,如果没有什么暗箭,凭这三个人不会是他的对手。 果然,周展功上去就是对着一名“斥候”腹部来一脚,那人被踢到一根树干上,整个人陷入昏迷。 他借着力道又在空中旋转一圈,朝着另一名“斥候”脖子从上到下斜踢。 “啊!” “啊!” 这两道惨叫几乎同时发出,这是因为周展功太快了,他刚刚立住身子,手里的刀就已经架在一名普通百姓脖子处。 士卒们刚刚冲到三人面前,不,现在是四人,战斗就已经结束。不过这不意味着这些士卒没有事干,他们拿出身上带着的绳子,将三人五花大绑。 我立刻下令:“先下山,有了活口就知晓具体情况。” “领命,将军。” 就这样,大军刚刚进山就出山,山中树林茂密,不知道情况就深入,只会一些士卒白白送性命。 之前是没得选,现在抓住活口,有了更好的方法。 第158章 俘虏斥候的操作 临时军营里,两名“斥候”打扮和一名百姓打扮的男子就在我面前,他们被五花大绑 嘴里还被塞入破布。 “呜呜呜!” “呜呜呜!” 他们想要说什么,却说不了只能瞪大眼睛,从他们的眼神看见那时哀求的眼神。 “梅无涯,这是那两个斥候吗?” 梅无涯只是看一眼就转身回答:“不是,将军,属下没见过这两人。” “把他们嘴上的东西拿出来,嗯……不,先打十军棍,敢对我们的斥候动手,给我好好‘伺候’他们。” 他们能穿上斥候的衣服,我可不认为这两名斥候还能活着, 十二名士卒上前,四名士卒摁住一人,这三人被摁住四肢,整个人动弹不得,他们不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砰砰砰! 砰砰砰! 十棍下来,这三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他们不再那么精神我才说道: “把布块拿出来吧,是时候了。” 周展功从他们三人的嘴里抽出布块,这布块还带拉丝的,我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 没人回答我,他们的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见到他们这样子,我朝周展功使了一个眼神。 “周展功,把左边这人手臂砍下来。” “领命。” 周展功抢过一旁士卒的大刀,举着刀朝着那人走去,大刀迅速抬起,眼看就要落下,中间的那名百姓衣服装扮的人急忙说: “我说,我说,我们是小河村的百姓,我们三个都手村中的猎户。” 周展功也回到我身后,我继续问: “我的那两个士卒呢?你们把他们埋哪了?” 中间那人露出恍悟的神情,哭笑不得的说:“大人,没,我们没杀他们,他们现在就在山顶的一个山洞里,都活得好好的。” 那两名斥候居然还活着?那我不是打错人了?哦~他刚才流露出的恍悟,是知道我以为士卒死亡才打的他们。 “你们为什么跑到山上。” “大人,这几天不断有‘黄巾军’北上,一开始他们还算和睦。不过后面几波的黄巾军简直就是强盗,村里能吃的都被他们抢光,还对一些女人做出畜生的行为。 我们实在是经不起折腾,这才全村搬到山洞上时候。今天我们三人本来打算回来拿些东西,没想到就发现这里有大军,我们害怕被抓去服役,这才没敢出来, 不想回去的时候被两名士卒发现,他们虽然受伤但都是小伤,求大人放过我们。实在不行,我可以再拉十个人加入大人的队伍,只求大人能放过山上的老小。” 一旁趴着穿着斥候衣服的年轻男子转头看中间这人,他不可思议的说:“河上痕,你疯了?为了活命你居然出卖整个村子的人?” 说完还不断挣扎,想要摆脱控制去暴打一旁的河上痕。 刚才被周展功举刀吓到的人也说:“上痕哥,为什么?” 河上痕看着两人像是看着傻子,无奈的说:“你们是蠢货吗?你觉得靠村子里不到三百的人能挡住这人山人海的军队? 主动服役,还能为村子里留下火种,即便我们这些人在服役的过程死了,小河村已经存在,只不过生活上的困难些,但至少命应该保住。 这位大人,怀有仁义之心,一看就是爱民如子的人物,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们的家小动手。” 呵~ 这家伙,居然还拍了我的马屁,还把我拉到道德制高点,这是变相的捧着我,也是用道德威胁我。 我注意到他一直对我的称呼,我问道: “你为什么一直叫我‘大人’?” 河上痕避开我的眼睛说道:“我们审问了您的两名士卒,他们说您讨厌属下叫您‘将军’,最喜欢被称呼为‘大人’。” 我微微张开嘴巴有些想笑,没想到这两个斥候还不错,虽然被普通猎户活捉,可也不忘给敌人传递假情报,他们实力虽然不强,但忠心还是值得赞赏。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感觉到周围的异常气氛,他眼里有的只是疑惑。 “给他们三个松绑。” 一直按着三人的士卒把绳子解开,他们站起来眼神不断打量周围的士卒,仅仅十军棍还不至于打残他们。 “你们三个回去把那两名士卒带回来,我用我除寇军将军的名义担保,不会对小河村的村民做什么,更不会强行让你们服徭役。 但是,要是我见不到人,我敢保证,以后不会在有小河村。” “是,大人,我们现在就回去把两名士卒带过来,只需要半炷香就可以。” 三人离开了,虽然走路和跑的方式有些别扭,可速度不比正常人跑的慢。 我不担心他们会做什么,那名叫河上痕的猎户很关心村子里的人,孰轻孰重只要他不是傻子就知道怎么选。 果然,半炷香不到,还有四五个精壮汉子扶着两名看起来有些惨的斥候回来。 我对梅无涯使一个眼神,他立刻领悟,诉随着他手一挥,四名斥候跟上梅无涯,他们扶起两名被俘虏的斥候。 两名斥候被扶下去治疗,而梅无涯则来到我面前:“确实没有致命伤,只是挨了些拳脚。” 我看见河上痕等人还在不远处观望,我对周展功说:“刚才俘虏的那三个人怎么样?” 周展功被我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 “虽然没有武功在身,但确实是好手,在猎户这个人群里也是顶尖的。” “去叫那叫河上痕的人过来。” 不一会,河上痕就被周展功带到我面前,他的眼里有些害怕,应该是害怕我毁约。 我问道:“那些黄巾军有几波,都有多少人?” 河上痕立刻回答:“太具体草民不知,但是见到的就有六七拨,加起来的人恐怕都有千人。” 我问道:“有没有兴趣参军?” 他鼓起勇气:“草民能拒绝吗?” 我就知道他会拒绝,没办法,军队在这些百姓面前都留下不好的印象。 “当然。” “草民拒绝,即便大人要杀我,我也不会埋在他乡。” 我看了前面的山头:“我会给你们留下一笔粮食,应该能帮助你们度过难关,这是不管你们有没有人参军我都会这么做。 而那些参军的青壮年,不仅每个月有军饷拿,我还特意允许你们提前支取军饷,最多一年的军饷,也就是六两银子。 也可以把这笔钱换成等价值的粮食,全看你们的想法,大军休息的已经够多,准备集合出发,给你们的考虑时间不会太多。” 他明显心动,可也犹豫不决,我没在管他,我回到军中大喊:“立刻集合,准备出发——” 我看见河上痕立刻往山上跑,速度比之前更快。 第159章 杰表忠心 别看是四千人的队伍,只需要极短的时间就已经列好队,就这时间我估计河上痕刚刚跑回到半路。 我是想招募小河村的猎户,他们居然能活捉我的两名斥候。 斥候,那可是名义上的精锐,还是全能的精锐。他们虽然看着不起眼,纵观历史就没有记载斥候的强悍。 可他们负责侦查,善于隐藏,正常而言一对一必胜,遇到三个与自己体型差不多的人也不落下风,他们的耐力、体力、五感都是极好。 就这,还是被几个猎户不声不响的俘虏,还被暴打一顿,可见这些猎户是人才。 不过这不代表我就得去求他们参军,那让我的面子往哪放?得让他们觉得这是他们自己争取。 “出发。” 大军随着我的命令下达,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走,大军走了四五里地,我发现这马路前面有着一群人拦路。 萧破武顿时大悦,骑着马就跑到我前面。 “哈哈!将军,让我去会会他们,看我把这群山贼杀得人仰马翻。” 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我真想一枪把他挑下马,那群拦路的分明就是小河村的百姓,准确来说是小河村的男人们,他们为首的就是河上痕。 “前面只是普通百姓,速速归队。” 萧破武垂头丧气的骑马归队,手里的长枪只能向天空虚刺几下。 不一会,河上痕就在我眼前,他们没有把路堵上,而是在大路的两旁。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山,又仔细想想之前走过来的路,他们应该是翻过几座山走了“捷径”。 不过看这些人只有年纪稍大的流汗,一些年轻男子都像没事人一样。 “大人,我们愿意参军,不知道大人承诺的银子和粮食可否给我们。” 河上痕在路边给我行了跪拜之礼,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我在马上俯视着他们这一群人,简单看了一下,大概是四十多人,青壮与老人各占一半。 “先起来吧。” 看着河上痕期待的眼神,我说:“你们这一群人,我只会要一半。” 河上痕露出微笑,不好意思的说:“大人,其实我们只有三成的人参军,他们是过来搬运粮食回去的。” 原来如此,看来是粮食让他们觉得值得冒险。 “杰,去让运粮食的马车拉到前面。” “是,将军。” 短暂的募兵就在马路上进行,好在我手下有一名百夫长识字,我让他进行简单登记。 难道要我和周展功以及杰登记?这样也太掉身份了。 每个登记的小河村村民都排到一边,许诺他们的钱和粮食也发给他们,而他们把这些东西交给一起过来的家人或亲戚。 他们的选择都差不多,选择一半粮食和三两碎银,就这样十三位小河村猎户成功加入。 而那些拿到粮食的人,眼神和表情非常复杂,似乎把“高兴”与“担忧”揉捏在一起,有着获得粮食拯救家人和村子的“高兴”,也有为离开村子的人面临死亡的“担忧”。 我轻声喊道:“萧破武!” 萧破武骑着马上前:“这时候叫我干什么?” “现在这十三个人就是你的士卒。” “啊!” “啊?” 前面发出的“啊”是萧破武发出,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让他管这些刚刚参军的士卒。 后面的“啊”是小河村刚刚参军的人,他们不相信自己要归一个毛头小子管。 “看来你的新兵觉得你不配?怎么收服他们,这是你自己的事,实在不行你们就在这里练练。” 我停顿了一下,大声喊道:“好了,大军继续前进。” 留下一脸懵逼的新卒,和骑在马上跃跃欲试的萧破武,大军迈开步子继续前进。 萧破武已经三变境,因为功法的特殊,周展功和杰说可以越一变境都不是问题,打服这帮新卒再简单不过。 我斜眼看了萧破武,见到他已经下马,对着新卒指指点点。 军队倒是没有因为路边有打架就停滞不前,顶多就是看上几眼。 大军才前进半里的地,萧破武就骑马追上来。 “将军,我需要十三套甲胄。” “周展功,晚上给他。” “是。” 周展功刚刚重新获得十七套甲胄,现在转给萧破武实在物尽其用。这些甲胄很占位置,差不多占了半车的空间。 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快解决,我有些好奇:“你现在这么强吗?” 萧破武擦着根本不存在的汗水,很爽快的说:“没,还是很弱,我只不过是让他们一起上,现在他们对成为我的手下已经没有意见。” 继续行军二十多里后,天空开始泛起了一抹嫣红,太阳也已经半挂在地平线上,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即将坠落。 面对如此美景,我不禁心生感慨,但又觉得自己的词汇量实在有限,最后只能在心里感叹道: \"这山真美啊!这红霞更是美得让人无话可说。\" 然而,如果换做一些才子或才女,他们可能会用更优美的语言来描绘眼前的景色。比如苏毅这样的人,他或许会吟出一句像\"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诗句。 对此,我感到十分好奇。同样是人脑,为什么苏毅能够想出这么美妙的诗句呢?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很快,我们来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并在此设立了临时军营。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搭营帐的速度非常快,居然比第一次减少了一半的时间。 我的两名贴身侍卫已经把物品摆放好,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无外乎就是被子和椅子。 我在里面就听见营帐外传来士卒的声音:“将军,杰偏将求见。” “进来吧。” 杰走了进来,看见周围的两人,对着我说:“将军,属下能否与将军单独商议一件事。” 知道他应该有什么事,我就说道:“仇丑、荷叶,你们先出去。” “是。” 我找到椅子坐下来,问道:“什么事?” 杰抱拳低头说:“将军是打算对叛逃的圣部下手吧。” 我打量杰一眼,看他不像是要对我动手,我喝了一口荷叶泡的茶。 “是的,如果有机会的话。” 杰单膝下跪说:“将军,如果有这机会,属下希望将军相信属下,在对付这黄巾军这事属下绝不留手。” 第160章 回首 我没有打算把这些“黄巾军”剿灭,只希望能把他们打散,把他们打回去种地,这是最好的结果。 从伊国出去的“黄巾军”,到了淮国或许成为炮灰,如果那位教主有眼光,这些人也会成为众生教的一大助力。 最重要的是,这大量荒废的农田谁来耕种? 虽然五国并没有明令禁止非本国不得入境,不得进城,人口都靠国家自己“争夺”也可以说是“吸引”。 人口的大量流失会造成劳动力减少,直接导致粮食减产,五国什么都流通——除了粮食。即便铁矿、盐、马匹、银子都有不怕死的商户走私,而粮食则没人敢走私。 放任大量人口离开,伊国会变成第二个淮国,会被北陵国和“新”淮国蚕食吞并。 我看着还在下跪的杰,疑惑说道:“为什么?” 杰似乎早有预料:“属下不否认曾经是众生教的人,可当我和手下决定参军就已经脱离众生教。 众生教宣传的教议很好,只是看起来很好,真正原因去遵循教义的人,恐怕全众生教只有圣女一人。 他们没有得到权利之前就已经比官员更贪更恶,属下不敢相信他们建立自己国度会变成什么样。” 离开椅子,来到杰的面前,我双手把他扶起然后轻拍他的肩膀。 “好,我相信你,否则我也不会与你单独相处在一间营帐中。” “多谢将军信任。” 杰重重地抱拳之后便转身离去,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一同走了进来,她们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其中还有一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这显然是颜五等人打猎得来的美味。 享用过这顿丰盛的餐食后,我决定前往临时军营去散散步,一方面可以帮助消化肚子里的食物,另一方面也正好到了我该休息的时间。 于是,我决定利用这段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士兵们的情况,看看防备工作怎么样。 “都给我站好,今天晚上你们先站半个时辰,剩下的半个时辰我们跟着巡逻队伍巡逻。” 我望过去,只见到萧破武正带着十三人在练习列队,他们已经穿上军队的甲胄,这十三人都是鼻青脸肿,想来是萧破武的杰作。 萧破军见到我行礼说:“将军。” 其余十三人则是喊着:“大人。” 我本来还因为杰的效忠感到开心,结果这收下他们已经半天,居然还教不会他们改口叫“将军”? 来到萧破武前面,我拍着他的肩膀警告的说:“萧破武,再让我听见‘将军’之外的称呼,你就赶紧给我滚回江口城。” 萧破武的面色也是一垮,恶狠狠的瞪着河上痕等人,我看见他们全部一哆嗦,看来对萧破武产生的阴影不小。 我继续说道:“还有,练好列队后,巡逻的时间加到一个时辰,新兵就得多练。” 萧破武转身对着列队的十三人,用清脆的声音说:“听见了吗?将军说了,今晚由我们巡逻守夜。” 嗯? 我不是没见过阳奉阴违的人,可这么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说来奇怪,我并没有对他生出讨厌的情绪,反而对他更加信任。 河上痕等人也张大了嘴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直勾勾地盯着萧破武,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一般。 其中有不少人将目光投向我,似乎想看看我会有怎样的反应。然而,我并没有像他们预期的那样对萧破武大加训斥,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好好练。” 便转身离去,只留下那十几个更加懵逼的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趁着出来散步,我也该考虑考虑自己,回想不到一年的经历,我的经历可以说是充满传奇色彩。 先是当了不到两个月的皇帝,然后从一个乞丐到现在的掌管一州的将军,居然只用了不到八个月的时间。 有些将军升一级都要几年甚至几十年,而我就像飞了一样,不,比飞的还要快。 这是为什么呢? 真的因为我是真命天子? 不,并不是,是人心。 首先,我拥有阳州首富冯家的全力支持,因此不必过于担忧金钱问题。毕竟,冯老爷渴望成为皇亲国戚,所以愿意全力资助我。 其次,我在临海州能够肆无忌惮地招募士卒却未被发觉,从都卫晋升至将军,这一切都得益于林巡监的协助。而他之所以如此卖力,也是因为看重我的承诺和潜力。 最后,三皇子竟然将我视为待宰的肥猪,想要借刀杀人,在朝廷上没有替我说半句好话。 这些人之所以选择支持我,无非是因为我身上的光环——皇帝的身份。说白了,他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才帮助我。 这种看似不合理的情节发展,看似夸张的晋升速度,实际上反映出了人性的复杂与真实。 每个人的行为背后都有着各自的动机和欲望,而这正是人心的体现。 得知自己并非真正的天子后,我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终于确定背后并没有人故意推我上位。 说实话,这一路走来实在太过顺遂,让我不禁心生疑虑。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事情进展得异常顺利时,我们会期待一些挑战和磨难来磨砺自己,太顺反而会浑身难受; 而当遭遇重重困难时,又渴望有那么一件事情能够顺利完成。这种矛盾的心态或许正是人性的一部分吧。 解开自己的心结,我就往自己的军营里走回去,一路上军营的防备都还不错,该有的巡逻和暗哨都有。 更远的距离会派出去四名斥候,防备哪个不开眼的人偷袭大军,不能因为在自己的地盘而大意疏忽,好习惯需要慢慢培养,临阵磨枪可使不得。 第161章 与黄巾军的首战 第二天,也是从江口城出发的第三天,再有一天的路程就到庆阳郡范围。 知道我们前面有黄巾军,我命令士卒加快速度前进,为了给他们做一个表率亲自下马徒步前进。 有马不骑,那不是傻子吗? 不,我其实也是趁机锻炼自己,做样子是最其次的,即便服下苏毅的强体丹,我也打不过一个什长——不算右手上的暗器。 我虽然不能习武,可简单的强身健体还是有必要,即便不是为了杀敌,也是为了有“逃跑”的能力。 纵观五国历史,这些开国之君都有打败仗“落荒而逃”过,我不认为自己的军队能做到百战百胜,我能预想到自己会有战败的情况。 正值午时,三月的太阳还算暖和,不像六月灼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烘烤着大地,仿佛要将一切都融化。 大军经过一上午的急行跋涉,一路行军了三十多里路程,这个进度已经追上了昨日全天的行程。 大军暂时停下脚步,寻找休息之处。他们来到一处地势较高、视野开阔的山坡上。 山坡上的草丛和矮小的灌木丛提供了一定的遮蔽,但依然无法完全抵挡强烈的阳光。 士兵们开始寻找更大的石头或者岩石来躲避太阳光的直射,以获得片刻的清凉。 有些人选择坐在石头下,享受那一点点的阴凉,有些人则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让身体得到放松; 还有些人则选择直接暴露在阳光下,尽情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似乎对炎热毫不在意; 更有甚者,他们甚至把衣服举起来,制造出一片小小的阴影,用来遮挡头部或脸部,以此来保护自己免受阳光的侵袭。 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温不再那般炎热,空气中弥漫着些许热浪已经不见踪影。 只是短暂的休息,营帐自然不会搭起来,就连食物也是依靠发给他们的口粮——坚硬的烙饼。 我的食物自然与他们不同,是腌干的牛肉,可硬度一点不比石头软多少。 三个时辰的行军,已经让我的脚底有了些异样,虽然没有脱鞋看,但我知道应该是起水泡,还不止一两个,有些可能已经破裂。 我很后悔,后悔没有骑马或者坐上马车,居然选择“自讨苦吃”。 后悔是因为疲劳传回来大脑的产生情绪,并不是我大脑自己发出的,人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全凭情绪控制自己的一言一行。 我真实的想法是要继续下去,走到我的脚底起老茧,走到我适应这种强度的行军。 “躲”过一天最热的午时,我便命令大军继续出发,这一路见到不少与小河村类似的情况,因为黄巾军的劫掠都空无一人。 他们采取了与小河村相同的策略,将那些行动不便、难以逃走的老人留了下来。 然而,结局却如出一辙,所有留下来的老人都遭到了黄巾军无情的斩杀。 这些村庄并没有像小河村那样幸运,他们的房屋遭受了严重的焚毁和破坏。 这很可能是因为黄巾军在找不到足够粮食的情况下,愤怒地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他们的怒火无处发泄,只能通过摧毁村庄来表达不满。 这种行为不仅让村民们失去了家园,也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损失。 梅无涯跑上来汇报:“将军,前方三里地发现黄巾军的踪影。” 我边走边问:“什么装备,多少人?” “将军,恐怕有五千,都没有甲胄,不过有一半的人是被他们押着走的,真实的黄巾军只有不到两千人。” 因为我选择步行,杰和周展功等高级将领也没有骑马。 我向杰问道:“他们为什么还要带上一些人?” 这些将领没有像我一样走路显得非常困难,反而是如履平地一点看不出是行走了三十多里地的样子。 杰陷入沉思,随后似乎想到什么。 “将军,这些被掳走的人我想大半应该是女人,只有少数的男人是他们需要的。 女人,自然是给他们发泄,而男人是给他们带路或者做饭等一系列杂活。” 不愧是之前众生教的大统领,对众生教的尿性非常了解,只要黄巾军不过万,我就敢拿这四千士卒与他们一战,更不用说他们只有两千黄巾军。 我看向梅无涯:“是这样吗?” 梅无涯连忙点头:“确实,有一大半是貌美的年轻女子,不过我认为这些女子也可能是众生教的人。” 梅无涯想的也没错,不过我能确认这些女子并不是澜部的人,真的是黄巾军为了私欲劫掠的女子。 圣女和阳州澜部议主对众生教澜部的掌控我是知道有多强,知道她二人在澜部的威望,没有人敢忤逆。 我说道:“梅无涯,派出去更多的斥候,我需要知道更详细的信息。” “领命。” 我转身对周展功和杰说:“传令下去,让士卒做好战斗的准备。” “领命。” 他们挥手示意在他们旁边的校尉,由这两名校尉骑着马从两侧逆行传达我的命令。 “传将军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传将军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 原本有些松散的大军队列突然变得更加整齐了起来,手中的长枪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歪歪扭扭,而是直直地指向天空,给人一种肃穆的感觉。 “上马!加速前进。” 我翻身上马,跨坐在乌云之上。身后的将领们也纷纷上马,他们的马匹整齐地排列着,形成了一片壮观的景象。 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军队开始行动起来,发出了“踏踏踏”的脚步声和马蹄声。 这声音如同雷霆一般,震耳欲聋,让人不禁为之震撼。一时间,尘土飞扬,遮盖了整个天空。 不需要太久的时间,我已经看见这伙黄巾军,他们穿着平头百姓的衣服,头上裹着黄布,实在没有黄布的就系上黄色的头戴。 那些被围在中间的女子确实没有带上黄色的东西,她们狼狈不堪,就像在狼群里的羔羊。 我的大军仅靠这四千人形成半包围的形式,在路上,我已经让周展功和杰自己发挥,总不可能全部都让我来指挥,他们也需要经验。 我没有对他们下达细节的指令,他们两个自行商讨后给我一套还不错的进攻方案计划,我准许了他们的计划。 他们两人分别从两侧带头杀出,他们身后是两名校尉和一众拿枪奔跑的士卒。 这次没有一如既往的先用弓箭手射上几轮,因为里面还有无辜的百姓。 第162章 谦家小姐 黄巾军中有人看见周展功和杰率领的大军,有大量的黄巾军陷入混乱,我看见有三位魁梧的黄巾军重新拉起队伍,让黄巾军不再那么惊恐。 一个个把手里各式各样的武器举起来,刀、枪、剑、戟、木棍甚至石头,黄巾军队伍的最前面应该是众生教的江湖人。 我能一眼认出他们,不是因为见过,而是他们面对军队没有太多的畏惧,他们自信能打败我的军队,或者自信自己能逃脱。 不过他们很快就面色一变,三千的士卒已经摆开,周展功和杰在前面爆发出的气势,让他们面露绝望。 我安排五百弓箭手绕到他们的后面,争取逃跑流窜到其他地方劫掠。 剩下的人全部留下来做预备役,顺带保护所谓主将的我。 有武功在身的黄巾军挥起手中的武器,而这些黄巾军大部分被周展功和杰杀掉,一些遗漏的人则和军队校尉交上手。 瞬间在黄巾军中间的百姓想要趁机逃跑,被一些反应过来的黄巾军拿武器捅死。 有些人认为没有活的机会,居然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扒开里面女子的衣服。 “这是打算临死前爽一爽?”我心里想着,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战场。 只见周展功和杰已经如猛虎下山般冲进了黄巾军的中间,他们的队伍犹如一把锋利的剪刀,将黄巾军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黄巾军在他们的冲击下狼狈不堪,人仰马翻。 嗯……实际上,骑马的黄巾军不到二十人,这些人应该是黄巾军的高级首领。 然而,这些首领并没有因为自身的武艺而多挣扎几下。一半被周展功和杰斩于马下,另一半则被步卒用长枪乱枪捅死。 这就是残酷的战场,对于江湖人来说,也许他们有着一定的武艺,但在士卒的重重包围之下,很少有人能够逃脱。 这也是江湖人不愿意插手朝廷事务的原因之一——归一门和众生教除外,或许还有一个魔教。 一些黄巾军挥舞着武器向朝他们过来的士卒们砍去,但都被坚固的甲胄挡了下来。 “啊!” “我投降……啊!。” “谁再说投降,就别怪本大统领心狠手辣。” 那个声称要投降的人刚刚把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就被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冲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土地。其余黄巾军变得更加拼命,想要杀出一条生路。 这些黄巾军完全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他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日里只会欺压无辜的百姓。 一旦面对我精心训练、纪律还严明的将士们,他们立刻显得不堪一击。 我的将士们经过严格的训练和凶残海盗战斗经验的积累,战斗力远胜于这些黄巾军。 半炷香的时间,这看起来五千的黄巾军,实际上只有两千的人已经解决。 看着剩下的一千黄巾军和三千普通百姓,里面的的年轻女人就有两千。 周展功继续看着那些黄巾军俘虏和百姓,接则是骑着马扬起尘土回来汇报: “将军,这些俘虏和百姓怎么办?”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荒郊野外把他们放走,恐怕要饿晕好几成的人,有很大可能会成为新的流寇。 而且,这一半的女人恐怕会被蹂躏致死,说不定还会上演“人吃人”的情况。 可要把这些人留下,粮食问题就成为不可逾越的麻烦,大军的粮食还后我们四千人两天口粮,把这些粮食分出去明天大军吃什么?泥土吗? 这一路到庆阳军最近的一座城池,也得明天中午才能抵达。 “让那些百姓指认有奸淫杀人的黄巾军,这些被指认的人全部处死,至于女人全部留下来,百姓中避免有黄巾军混入。 不是黄巾军的男子可以选择离开,如果有家眷在那群女人里,也可以先留下来。” “领命,不过将军,那他们的粮食怎么办?” “把两成食物分出来,当做他们今天和明天的粮食,告诉他们,只要到了庆阳郡自然会有官府安置。” “领命。” 把全部粮食分给百姓?有哪个大聪明会这样做?这些粮食不能让他们吃饱,但绝对饿不死。 这两千多的女子不能直接放回去,这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同时我也打算拿她们考验我的士卒,看看有没有人会触及军纪,尽早把不能自制的士卒剔除出去。 杰刚刚骑马过去,周展功就骑马回来,他在马上抱拳:“将军,有一个自称是您的熟人,她说她是谦家的人,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谦家?难道谦少爷就在这人群里?他想交易什么?” “她说想亲自见您。” 我没有犹豫,难道他还能在我的大军里对我做什么? “带他过来。” “额,她的腿刚才崴了,现在行动不便。” 意思就是说要我过去看他?我说道:“带我过去。” 踏踏踏。 我已经来到一大群被士卒包围的地方,最前面有一名身材虽然瘦弱,但凹凸有致脸蛋脏兮兮的女子,她穿的衣服应该是哪户的丫鬟。 “他人呢?” 我扫视一眼,眼前的人虽然很多,可最近的几百个面孔完全找不见谦少爷的面孔,我不由得疑惑,按理来说周展功把我带到这里,谦少爷应该就在这里。 “将军,你没看见她?” 周展功的语气居然比我还疑惑,随后他立马反应过来,把手里的长枪指向最前面坐着的女子。 “你居然敢骗我?” 看周展功这副模样,我也知道他说的熟人是谁,就是前面这个丫鬟? 我轻压下周展功举起的长枪,把骑马往前走几步。 “你是谦家的人?” “小女子是谦浩翼的妹妹,听说过超将军的事。” 我看了一眼从后面跑来的两位贴身侍卫:“你们俩把她扶起来,先回到马车里给她看看。” “是。” “是。” 秦仇丑和荷叶领命前去把谦家小姐扶起来,刚开始谦家小姐还很抗拒,不过秦仇丑在她的耳边说:“我们跟你一样。” 我也听到这句话,这是因为我听力超群,我估计连另外一边的荷叶都听不见。 看着她们离开,看着眼前的烂摊子,估计今天的行程又得减缓。 第163章 不愧是富商 “你真是谦家小姐?” 真不能怪我这么想,她穿的衣服明显是丫鬟,她脸骨虽然看起来还不错,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会难看? 我怀疑她是狐假虎威,至于目的不好说。 她提起袖子擦拭沾着泥土的脸,可能是因为没有水的缘故,她的脸只是少了些许泥块。 “小女子就是谦家之女,之所以这副打扮是为了逃避那些无耻之徒。” 她从马车的小窗里探出头,我丢过去一个水袋。 “把你的手洗干净。” 她明显一愣,或许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让她洗脸,她还是照做。 看着水被她挥霍大半,我咽了咽口水,突然感觉非常口渴。 她把手伸出来,十根纤纤玉指,修长没有一点瘢痕的手就在我眼前,至此我相信她是一名大户人家的千金,她或许真的是谦家小姐。 手指是使用最多的部位,她的手不像干粗活的普通侍女。 “你之前说的交易是什么?” “把那些黄巾军全杀了,我能让父亲给将军送来二十万两白银。” 嘶嘶嘶—— 听着她恨不得杀死这些黄巾军,我不由得暗想:“难道她……被那个了?” 仔细想着她刚才的步态,因为被秦仇丑两人扶着,真没看出她有没有被破身,不过她的腿确实不便。 想到我刚才给杰下的命令,我只能无奈的说:“抱歉,我做不到,我只会杀那些犯过奸淫杀人的黄巾军。” “四十万。” 我的心中一震,这是要拿钱“砸死”我的节奏?可我没有太多的犹豫。 “不行,再多的钱我也不会这样做。” 把部分黄巾军放走其实有放虎归山的可能,可要把他们全杀了,以后再对上黄巾军他们的战斗力会提升一个档次。 开玩笑?投降是死,死战也是死,他们肯定选择与我的大军死战。 见到她还要用钱“砸”我,我连忙堵上她的嘴:“不必再说,该杀的我会杀,不该杀的我会直接放走。 谦小姐心中若是有想对付的人,凭借着与浩翼兄的交情,我可以帮你杀掉,全部黄巾军就不用想了。” 我骑着马到军队的最前面,今天还需要在走几里地,要不然就得后天才能抵达庆阳郡第一座城池。 “杰、周展功,你们约束好手下,不仅要派人看管着百姓,还要派信得过的人看住士卒。” “是。” 两人齐声回答,应该已经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我看向杰:“那些黄巾军都处理了吗?” 杰回答道:“嗯,俘虏的黄巾军一共一千一百二十八人,其中被指认曾经犯下奸淫和杀人的就有六百多人,剩下的都没有什么罪行,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其他地方了。”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表示了解情况。接着,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主意,可以帮助我获得谦家人的一点点好感。 于是,我对杰说:“这样吧,让那些即将离开的黄巾军先到马车那里,让马车上的人再确认一遍。如果她指出让谁死,那你就处决掉那个人。” 杰听了我的话,虽然不明白了我的意图。可他没有任何疑问,他在这一点我是非常赞许,他恭敬地回答: “领命。” 说完,杰转身骑马跑向了那群被单独围起来看押的黄巾军俘虏。在士卒们的严密看护下,这群俘虏排成一列,缓缓地朝着马车走去。 我转向周展功:“立刻带来百姓前进,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周展功有些为难:“将军,这恐怕需要半炷香的时间,毕竟这是将近两千的百姓。” “可以,一会让军队放慢速度,避免百姓掉队。” “领命。” 周展功也骑马走了,我现在身边就只有颜五和萧破武,之前派出去的五百弓箭手没有派上用场,这些黄巾军虽然有逃跑,却没有跑得太远,都达不到弓箭手的射程距离里。 这场战役也让我损失一些人手,三十多名普通士卒战死,七十多士卒受伤。 黄巾军是乌合之众,可他们的统领是江湖好手,仅凭士卒身上的甲胄根本防不住,有几具尸体我亲眼看见,他们的甲胄活活被蛮力劈开。 半炷香后,大军再次启程前行,只是此时的队伍比起之前壮大了许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我也不知道对于这些百姓来说,他们是应该感到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说他们不幸,那是因为他们遭受了黄巾军的劫掠,被迫离开了自己的家园; 说他们幸运,是因为黄巾军挑选的被劫掠人并非老弱病残,所以这一路行军还算顺利,并没有人落单。 晚上,一处靠近一条小溪的平地上,六千多人的饮水得到解决,即便天已经黑,已经看见黑烟腾空而起。 那些百姓是喝些米汤水,五碗米汤里可能就只有一碗米饭。 大军一如既往的搭建营帐,构建防护工事,那些百姓自然是露宿在野外,好在是三月的夜,不需要太担心她们被冻死。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她们烧起篝火,保证有热源的存在。 今晚的夜我睡得不太安稳,主要怕士卒哗变,临时军营不远处就是两千娇滴滴女人,会不会有士卒想出去偷腥? 如果没有班马等人做的事,我敢肯定,绝对有出去偷腥的士卒,现在有了班马这伙人的前车之鉴,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 虽然有周展功和杰亲自看着士卒,可我也不敢睡得太死。 时间慢慢流逝,声音从嘈杂逐渐来到最安静的一刻——天蒙蒙亮的时候。 天亮了,我也醒了,至少昨天晚上平安无事,我刚刚这样想着走出营帐,就见到营帐外跪着一排人,大致扫了一眼,大概二十多人。 周展功和杰就在营帐两边,我连忙问:“这是……?” 杰最先说话:“这是昨晚想出去搞事的士卒。” 我上前一步说道:“我给你们一会机会,只要你们说是冤枉你们,那我就查个水落石出,但,要被我核实你们确实这么做,你们就得死,没有任何抚恤金。 来吧,说说有谁是冤枉的?” 我不是怀疑周展功和杰想借此机会排斥异己,而是想看看这些士卒会说什么? 没有人张口,都是羞愧的低头,这是在默认罪行,有羞耻感那就是还有救。 第164章 抵达 我厉声喝道:“全部处死。” 他们确实还有救,但我不打算救他们,我救他们谁来救我呢? 我心中默默想着,然后坚定地摆了摆手,示意周展功和杰迅速处理掉这些人。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有太多士卒看到这一幕,我决定偷偷地处理掉这些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士卒,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军中可能会传播一些流言蜚语,我并不打算刻意去控制。 因为这样反而能让士卒们更加敬畏军纪,不敢轻易触犯。只有通过严格的纪律和惩罚,才能确保军队的战斗力和士气。 当天空彻底亮起时,有些士卒早上起来后惊讶地发现有些同袍竟然“不见了”。 他们感到十分疑惑和不安,开始四处打听和猜测。但由于我事先做了安排,并没有让这件事情公开化,所以士卒们也只能私下里议论纷纷,从某些巡逻和起得太早的士卒知道真相。 我能明显看出有些士卒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或庆幸自己没有去干那事,或庆幸自己没有受到蛊惑,庆幸自己活着。 “出发。” 随着我一声令下,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北边行走,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天就能抵达庆阳郡了。 按照昨天的行军速度来看,今天午时就能到达广原城,酉时抵达宜零城。 广原城虽然不是大军的最终目的地,但却是一个不错的安置点,可以让这些跟随而来的百姓得到妥善的安置。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三个时辰的路程并不艰难,但对于谦家小姐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放着舒适的马车不坐,偏要说自己坐得屁股疼,吵着闹着要骑马,这让我更加确认她就是谦家小姐。 我让她骑上马,没办法,她给的太多了,十万两别说骑马,骑我脖子上都没问题。 太阳来到最高处,我领着带着萧破武一行十三人和秦仇丑两人进了广原城,城外三里地还有一群人等着安置。 广原城,知府府衙。 我坐在首位,两侧是知府和同知。 “刘知府,外面被黄巾军裹挟的百姓需要你派人安置,找些人手把他们送回原来的地方,能办到吗?” 刘知府立即离开座位,上前一步鞠躬说到:“将军放心,这件事属下一定给将军办的完美。” “是是是,一定办好。” 一旁的同知也连声附和。 与他们简单交代几句,我就出府衙门口,却见门口有一辆马车,车上有好几个大箱子。 一名青衫管家打扮的人过来行礼,他谦卑的说:“超将军,这是小姐让小人送过来的。” 我用眼神示意萧破武,他小小的身子灵活地来到箱子旁边,只轻轻打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便连忙又把箱子关好。 然后他转头看向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似乎在示意我里面装的确实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对着那名管家淡淡地说: “回去告诉你们家小姐,我很满意。” 那名管家一听,立刻露出谦卑的笑容,连连点头道: “小人一定转达,一定转达!” 说完,他把手指向另一边停着的马车,脸色有些尴尬和犹豫,但最终还是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小……小姐说,这辆马车不会坐痛人,让小人一并送给将军。” “马车就不用,这太豪华只会影响军心。” “可……” “嗯?” 见那管家还要说话,我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也是看死人的眼神。 他打了一哆嗦:“是,将军。” 出了城我不得不感慨谦家生意做的很大,连这种小城都有十万两的存储,额……也有可能是谦小姐用谦家的名义朝其他商户借钱。 经过一番波折,终于回到了城外大军处。一同归来的还有官府的一些衙役,他们的任务是将百姓安全地接入城中。 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两千多人排成整齐的队伍,等待着登记进城。这样做不仅可以确保秩序井然,还能为后续的安置工作提供便利。每个人都带着期待和希望,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细节都被精心安排。官员们认真记录每个人的信息,以便更好地了解需求并做出合理的安置决策。 百姓们也积极配合,他们知道这是为了自己和家人的未来着想。 不再理会这群百姓,我继续指挥大军前进,我不会认为广原城的知府会阳奉阴违,我的大军在宜零城只需要半天就能挥师而来。 除非他胆子够大,就像太后那样不顾一切的疯狂,一直处于“作死”的边缘。 没了百姓这群“累赘”,大军行军的速度变快,提前抵达宜零城。 宜零城南城门。 大门口已经有大批官员和少量将领等待着,我的大军在一里地外搭建营帐,带着一行不到百人的队伍来到城门不足五十米处。 我刚下了马,就见到一名郡守上前给我牵马:“将军,下官庆阳郡郡守赵庭岩。” 另外的几人也纷纷上来自报家门,都怕落后他人。 “下官庆阳郡郡丞曹岸柳。” “下官庆阳郡宜零城知县章丘。” “下官……” 这群文官说完,一旁的两名武将才不情不愿的上前自我介绍。 只见一名满脸络腮胡子、头发略显油腻且身材肥胖的中年男子,他那粗壮的手臂举起手中的大刀,脸上露出一丝严肃的神情,然后双手抱拳向我表示很假的敬意。 “除寇军前将军风离庄,见过将军。” 另外一边,一个比风离庄高出一头的瘦高男子,他将手中的长枪猛地直插在地面上,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尘土瞬间扬起,一直飞扬到了他的膝盖处。 “除寇军左将军蒙轻,见过将军。” 我只能笑呵呵说:“诸位,不必客气,超某初来乍到,以后还需要诸位的帮忙。” 两名将军没有说什么,而那些文官纷纷说:“将军哪里的话,这都是我等应该做的。” “对啊,将军有事尽管吩咐,我等一定竭尽全力。” 第165章 历史总算那么的相似 庆阳郡,岳府。 听说这里是之前一名官员的府邸,虽然在宜零城不是最大的,但也在前列,里面有着二十多名侍女。 我与杰等一百多人被郡守安排在这里,这一百多人里有三十名弓箭手,五十多名最精英的士卒。 周展功则留在城外军营处,他们明天就得转去其他地方,不过我不会把大军安置离宜零城太远,军队是我在这里的底气。 周展功不像杰那般对江湖很了解,把他留下是可以更好的统领士卒,以免士卒胡作非为。 我已经让周展功在外面的梅无涯安排斥候,只要发现我们发射出的烟花就立即出兵进城,这招传递信息还是跟海盗学的。 岳府的正对面就是宫府,这是一座宏伟而庄严的府邸,曾经属于前除寇军将军宫昌宏。 如今,这座府邸依然庄严肃穆,但门前却挂上了白色的布条,显得格外凄凉。那白色的布条随风飘扬,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荣耀与悲伤。 岳府大厅里。 我对着杰说:“把士卒分成三批,轮流负责岳府的安全。” “是。” 我看见一名侍女打扮的人,她应该是之前管理岳府的人。 “我住的房间不需要侍女服侍,周围最好不要出现任何侍女,否则只有死!” “是,将军。” 这名侍女轻提起裙摆跪在我面前,其余原本的侍女都露出惶恐的神情。 我是绝对不会相信这群侍女,等我明天去人牙子那买回几个女人充当侍女,这些原本的人就得离开岳府。 “好了,大家都休息去。” 我用这句话把话题结束,一路上都没有睡到大床,导致我的腰颈有些酸痛。 我的屋子里,荷叶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一大桶热气腾腾的水放在房间中央,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荷叶还贴心地为我准备了一些洗漱用品。 我认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始脱下身上的甲胄,享受这难得的舒适时刻。泡在温暖的水中,我感到全身的疲惫渐渐消散,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我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洗完澡后,我穿上了荷叶带过来的衣服,瞬间感觉焕然一新,身子都轻了不少。 我看见一旁荷叶额头冒出的汗水,我估计她准备这一大桶水把她累的够呛,因为我不让原本的侍女出现在周围,这些水都是她一个人,一桶一桶的提回来。 好在烧水这活可以交给府里原本的侍女,只需要多等一天,她就会轻松很多。 “做的不错,你的房间就在我的右边,晚上不要随意离开,这样会更安全。” “是,将军。” 荷叶行礼正准备离开,门口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 外面传来杰的声音:“将军,属下有要事禀告。” “进来。” 咯吱~ 房门被打开,杰依旧穿着带血迹的甲胄走进,他看了一眼荷叶,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荷叶,你先出去。” “是。” 荷叶刚刚离开,杰就把房门关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根白色圆形“小木棍”。 他把东西递过来,我接到手里才发现,这是卷着的纸条。 “这是曹郡丞刚才见面时偷偷塞给属下的东西,里面的内容属下已经看过。” 我打开纸条,见到上面写着: 欲杀将军者众多,事后再细说,现急需将军配合。 后面需要的配合细节他也一一说清楚,无非就是造成我在宜零城与他交恶,明天他“不识时务”的儿子会当街调戏妇女,我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出来制止,并命令手下暴打他一顿。 他也说了这样做的原因,不仅可以麻痹其他人,还可以被郡守和其他将军拉拢成为对付我的一份子,可以更好的从内部打听信息。 演戏?我可是专业的,这还得谢谢秦仇丑。而秦仇丑也被我安排在左边的房间里,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我仔细看纸条,也没看见里面说怎么回信给曹郡丞,这是打算单方面联系? “嗯,我知道了,明天你与我一起出去 ” “领命,将军。” 第二天,今天有得忙的。 一大早我就带着杰和秦仇丑以及荷叶出门,最先赶往的是人口贩卖街道,挑选新侍女的工作我全交给荷叶。 不一会,队伍后面的跟着十多个女人,我的眼睛随意扫过被捆绑的奴隶们,我特意挑选两名年纪很小的小丫头,年纪和小阎王秦十一差不多。 我让杰给她们把脉,看看身体是否健康,真实的目是看她们是否有武功在身。 之所以这样是她们能使唤,我也能轻易杀掉她们,最后才是同情她们,想拉她们一把。 我看见一旁的笼子里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奴隶,至于怎么知道她是女的,只需要看胸就知道。 我奇怪的是,这里的奴隶那个不是身体脏兮兮,但脸蛋都被洗得很干净,这样好方便卖出去。 一名人牙子见到我停留,他立即说:“这位少爷,我这奴隶可不错,她长得还算可以,只是被她自己弄脏,最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名有武功的江湖人,至少四变境。” 什么?有武功?那我还看什么?我要的就是能控制的人。 那个女奴隶抬头看我一眼,就这一眼让我觉得在哪里见过她。 就像……就像之前我的侍女——湘洁,她应该跟着纪小姐跑了?怎么会在这里?历史总是那么的相似。 “能把她的脸洗干净么?” 人牙子有些犯难,摇头说:“不行,公子,这女人虽然服用抑制功法,可已经强悍,你看看,这就是她给我咬的。” 说着他还把手臂上都一道牙印给我看。 我说了一句:“湘洁。” 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我刚刚认为是我认错人,她突然想到什么,脑袋迅速转过来看我。 “你是?”她脏兮兮的嘴只蹦出这两个字,她认不出我很正常,我从出江口城就一直戴着林巡监给的人皮面具。 看她的表情,我已经知道她确实就是湘洁,我对着人牙子说:“多少钱?” “三十两。” “把铁笼打开。” “好嘞。” 荷叶现在就是我的钱袋子,她把钱给人牙子,我要带着人离开。 我这样做是为了让纪小姐欠我一个人情,她在江湖上的威名和故事我可没少听, 她或许打不过圣女,可要是能帮我牵制无名峰的那名九变境还是可以,这对我要完成的任务大有益处。 不过,连湘洁都沦落至此,纪小姐恐怕也自身难保,但三十两能让一派之主欠下人情,全当是投资了。 第166章 玉剑派的遭遇 岳府,房间里。 看着已经清洗过一遍的湘洁,她的秀发还是湿漉漉,她的脸已经洗干净,不过有些瘦,想来她这段时间没少受罪。 她没有坐下,而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主要担心别人知道我与玉剑派的关系。 …… 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现在是搭上玉剑派关系的时候。 “你怎么又被卖了?” 她似乎这才确认我的身份,一直警惕的眼睛总算变得温柔一点点。 “是归一门,我……奴婢所在玉剑派前身的玄玉门,就是被他们联合江湖势力覆灭,他们害怕掌门以后清算。 派出一名无极境的太上长老和一百多名弟子,在长松林埋伏我们,掌门恐怕凶多吉少。” 说到这里,她立刻跪下。 “朱公子,你是众生教的统领,能不能发动一些众生教帮奴婢找到掌门,或者,能否让我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掌门,奴婢愿意为公子做牛做马。” 我并没有马上回应她的请求,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细琢磨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从湘洁的话语中可以明显感觉到,她们似乎仍然认为我停留在析县的时候,对于我离开析县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说好的盟友呢?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死活!通过这件事,我算是彻底看清这些女人了,她们都是一群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人。 以后要是再跟她们打交道或者合作,只能将其当作可以利用的工具,绝对不能给予任何的信任。 而她所说的那个长松林,刚好处于宜零城往北二十里处,那里正是北陵国与伊国的边境。 纪小姐极有可能朝着伊国这个方向逃跑,我想到这就问: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天前。” 十天?骑马都足够穿过伊国去到南封国了!这范围可就太大了,想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几乎没有可能。 “你自己出去找纪小姐吧,我有事不能离开,更无法派人找她。” 我从怀里掏出五两碎银,像是全部家当不舍的放在桌上。 “这是几两碎银,一会你去找秦小姐,她会给你一柄剑。 我也不需要你做牛做马,只需要你给我带一句话,我需要她替我做一件事,如果玉剑派需要庇佑,可以过来找我。” 她疑惑的说:“你……公子当上大统领了?” 她虽然疑惑,但眼中有着确认,确认我即便是众生教的大统领,也无法庇护玉剑派。 我微微一笑:“我现在是临海州除寇军将军,名义上手下的士卒至少有三万。” 我没把自己还是众生教的议主也说出去,一是没必要,二是那只是虚职,手下的教徒都叛乱了,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 湘洁的嘴唇微微张开,然后环顾四周,想要找人确认我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 见她还是不信,我没有意外,就好比如:我突然说我是皇帝,她恐怕死都不会相信。 “我现在叫超虚,城北二里地外的军营就是我的军队,你可以去看看。” 今天早上得到周展功派人传来的消息,郡守把城南的军营安排在城北,名义上说是抵御北陵国,其实是让也在北边驻扎的除寇军前军牵制。 这军营和周展功他们相距不到十里地,前军在册的士卒有八千,不过林巡监说这水分很大,真实的只有五千人。 湘洁疑惑又带着激动的说道:“好,我会转达给掌门。” 湘洁拿着一把剑走了,而我则来到院子里,见到外面二十多个岳府侍女,我说道: “你们获得自由了,我会遣散你们,不过不用担心,我每人给十两银子,这些钱足够你们安身。” 我看向一旁的荷叶:“荷叶,给她们钱。” 很快院子里只剩下一人,我没敢接近她,远远的就喊:“你不走?” “奴婢想留下来,外面有奴婢的仇人,出去只会丧命,求将军成全。” “你叫什么名字?” “褚玉。” “你与这岳府有什么关系?”我早就看见她的肩甲,白的不像一个侍女该有的颜色,我猜测应该是岳府的小姐。 “奴婢是……是岳家刚刚进门的媳妇。” 我点头:“好,那你就留下吧。” 只要知道名字,我就查到她的事,宫将军刚刚被杀不到十天,如果十天之前或者我被正式任命为将军的时候,她就已经进了岳府,那她就可以值得部分信任。 因为没有人会猜到是我担任将军, 就算她真有问题,那也是对我有用,现在暗棋已经变成明棋,府内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一个褚玉? 我带着杰和秦仇丑出门,荷叶则留下来调教刚刚买回来的侍女,这应该是荷叶的拿手活。 毕竟今天第一次“英雄救美”,第一次“仗势欺人”,我还是有些激动。 来到曹郡丞说的街道上,现在离规定的时间还早,我只能从街头慢慢逛过小摊贩。 随着时间慢慢流过,我发现确实有一个“纨绔少爷”,他带着三五个“狗腿子”,周围的人对他都是避之不及,摊贩前面拥堵的路,在他的“横冲直撞”前居然通畅起来。 可见其恶名,总感觉他不像演。 我没见过曹郡丞的儿子,不过他刚才有与我对上一眼,我估计这纨绔子弟就是他。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却不见这纨绔行动,明明街道上也有姿色还不错的女子,可他无动于衷,好像是在刻意等某人。 “他这是有目标?” 坐在街道上的一家露天拉面铺子里,我们坐在四四方方、上面还有些油腻的污渍,桌底还有一些被啃咬过的骨头。 好在杰和秦仇丑没有在意这些,他们反而很奇怪我会光顾这种摊子。 虽然疑惑我也只能继续等待,把和脸一样大装着的面吃完,我看见他眼前一亮,顺着他眼睛看见的方向看去,却是一名盘着头发的妇人。 她身材婀娜,她的胸和臀都“肿”超过正常人的范围,让人严重怀疑她的细腰会断掉。 她一看可是富家的夫人,手里却提着一个菜篮,里面有蔬菜摆放在里面,我还可以看见巴掌大的肥肉,上面只沾一点点瘦肉,看品质应该是猪肉。 这很不合理,她为什么不让下人来买菜,还买猪肉这种很腥的肉。 我还在猜测,就见到曹纨绔带着人把她拦下,嘴里用调戏的语气说: “这不是宫府三夫人吗?怎么?家里贫困的没有下人了吗?只要陪本少爷一晚,宫家说不定能度过难关。” 得,这演员实在太敬业了,短短的几句话把我想知道的事都说出来,一会得下手轻点。 宫府三夫人,就是宫将军的妾室,也是林巡监安插在宫将军身边的人,这次过来,林巡监特意让我把她们母女救出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一下子想到:“曹郡丞是想让我搭上宫府的关系,听他的话,宫府的生活并不好过,只要我施以援手,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 第167章 演不下去 “上,给我把她绑了,今晚给少爷我乐呵乐呵。” 随着曹纨绔双手一挥,他特意挑选出来的两名手下立刻从两边走上前,松松垮垮地抓住了宫府三夫人的手腕。 之所以说这两人是“精挑细选”,那是因为这两个人长得非常的瘦弱,他们的手臂细得像只有骨头上面包上一层皮,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一般。 看着这两个瘦骨嶙峋的家伙,就凭这两个“细狗”,真能拿下那位风韵犹存、身材丰腴的宫府三夫人吗? 果然那妇人一摆手,这两个狗腿看踉踉跄跄差点没被甩在地上,曹纨绔身后还有两名强壮的家丁。 妇人羞恼大喝:“你们干什么?曹少爷,趁人之危也就你能干的出来。” 曹纨绔再次挥手,身后两名强壮家丁缓慢上前,虽然没有直接抓住妇人手腕,却成功把夫人围住。 距离他们三米的地方空无一人,而再外面点却是有很多人围观,不过却没有人施以援手。 “这曹少爷品味还是一样好,我就说他的审美正常,着宫家寡妇我也会流口水。” “去去去,就你那色样,还是回去做梦吧。” “可怜了,好花要被猪……” 一名男子刚刚把话说出,就被一旁的人把手捂住,连忙轻声说: “你不要命了?” “宫将军虽然没什么功劳,可也没从我们百姓手里抢钱,除了海盗就没什么威胁。” 远处围观的人一直闲言碎语,八卦得我这个初来乍到的人都快知道一个大概。 曹纨绔扫视周围一眼,同时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朝着人群最多的地方发出威胁: “我看看谁敢坏我的事。” 那些围观的百姓瞬间作鸟兽散,都不敢看那边一眼,生怕受到牵连。 我起身,我知道他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他估计也不想太得罪宫府,他的言外之意是: “快动手啊,我快撑不住了。” 我愤慨的对杰和秦仇丑说:“真没想到,边远的宜零城也有这样的纨绔子弟,走,去收拾收拾他。” 我大喊一声:“放开她。” 我突然觉得有些难为情,脸颊微微泛红。虽然平时喜欢看各种话本,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有一天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些的英雄豪杰们到底是如何理直气壮、光明正大地说出这些话呢?难道他们就没有丝毫的羞涩和尴尬吗? “哟,怎么?不知道我是曹郡丞的儿子?” 很好,他自报家门,好方便我以势压人。 “杰,动手。” 杰“咻”的就飞出去,三拳两脚就把这五人打倒在地,曹纨绔脸部被打了一拳,嘴角被流出少量的血,脸瞬间青中带红,可以看见隐隐有些肿。 “啊!” “啊!” 哀嚎声不断发出,这场面可是见者落泪、听者伤心。 没让秦仇丑动手,是因为她不知道这是演戏,万一她下手没个轻重,把我这个盟友的儿子噶了,我估计曹郡丞会翻脸把我出卖得彻底。 把事情告诉她也不行,如果三皇子知道我有曹郡丞这个内应,他肯定会暗中使绊子。 我知道,曹纨绔只是看起来疼——也确实疼,但不会伤及根本,恢复会很快。 “你……你等着,小六!小六!” 一名家丁抱着腹部匆匆回应:“少爷,什么事?” 曹纨绔恶狠狠的看着我说:“去,给本少爷去府衙找人,本少爷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是,少爷。” 那名家丁快速跑过去,可以看出这名叫“小六”的人应该是这群人里跑得最快的,才几个呼吸的时间人影已经没有。 宫府三夫人在我身后说话,语气中带着关切,以及不想把事情闹大。 “这位公子,你还是快走吧,莫要把事情闹大。” 我上前几步来到曹纨绔的面前,用着冷峻……我自己认为的冷峻对他说:“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一会有你流泪的时候。” 我把脚踩在他的脸上,嘴里说出无声的“抱歉”二字,曹纨绔幅度非常小的点头。 “我是临海州除寇军将军,只要你想,欢迎你随时过来报仇。” 他像受到惊吓的小白兔,连说话都不清楚,可是演得有些夸张:“啊?你……您是刚刚上任的超将军?” 他挣脱我的鞋底,整个人跪下,眼睛里冒出泪水,嘴巴微微颤动。 “将军,我错了,饶了我。” 我叹了一口气:“唉,滚吧,在让我见到你欺男霸女,不仅是你,包括曹郡丞也少不了处罚。” 我真的快演不下去,只能赶紧让他离开,要不然我会笑出来,整个人会尴尬到几天睡不着。 曹纨绔踉踉跄跄、歪歪扭扭起身对着几个倒在地上的狗腿说道: “是,走,我们快走,谢谢将军饶命。” 在周围百姓忍笑下,他们离开这条街道,等他们彻底没踪影,才有百姓说道: “能看见曹少爷这副模样,这辈子也算值了。” “嗯?老王,你这辈子就是为了看这一幕?” “不过这一幕实在是解气。” “这位就是新任的除寇军将军?” “他长得……一言难尽。” 我把视线移向那个说我长相“一言难尽”的方向,想要找到是谁说的这句话。 然而,当我的目光扫过那片区域时,原本喧闹的地方突然安静下来。人们纷纷低下头或转移视线,每个人都故作镇定,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种尴尬的气氛让人感到有些不自在,但又无从下手。 大家似乎都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刚刚的对话根本不存在。看着这些人的反应,我不禁感慨:真能作死。 “谢谢将军。” 宫三夫人说完就准备离开,我把手一张开,把她拦下的同时,眼里露出“刚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情绪。 知道她误会,我连忙说:“三夫人不必担心,只是本将军家中一位姓林的长辈,他说夫人也算完成他交代的事,他让我安置好你们母女。” 她听见我的话,总算不再四处张望想要逃跑,她眼里没有太多的激动,她犹豫后说:“我……奴家能不能换个请求。” “夫人请说。” 我虽然疑惑但也有些兴趣,想看看她想换成什么,金钱?或者看见杰太过威武,想要…… 她把手放在腹部位置,手指不断揉搓着,把头压得非常低: “能不能帮宫府渡过难关。” 第168章 名册 我没有直接答应她,鬼知道她们遇到什么麻烦,我面露难色的说: “能否找个地方细细说?” 虽然我没有答应,但她明显看着我有意帮忙,生怕有变故赶紧说: “去宫府吧,你们一起。” 后面那句话有些言不由衷,似乎不太欢迎秦仇丑和杰。 “可以。” 我们沿着街道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岳府的对面——宫府。 与热闹的岳府不同,这里显得格外冷清,甚至连一个看门的下人都没有。宫府的大门没有紧闭着,留了一道只够一个人勉强“挤”进去的小缝。 宫三夫人用力推了推门,可门却纹丝不动。她只好用肩膀顶开门,费了好大劲才把门推开。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终于看到了宫府内部的景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敞的道路,可以容纳两辆马车并排行驶。 然而,地面却是光秃秃的,看起来十分荒凉。仔细观察后发现,原来地上本应铺有青石板,但现在这些青石板已经不见了踪影。 “青石板都被人撬走了吗?” 接着,我迅速环顾四周的房屋,尤其是屋顶,担心是否也遭受了破坏。 还好,房子的瓦片还完好无损,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然,真不知道她们该住在哪里呢。 我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那条泥泞不堪的大路上,道路两旁的草丛里有着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凹坑,看上去显得格外突兀。 按照常理来说,依照一般府邸的基本布置,这些凹坑本应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为整个环境增添一抹生机和色彩。 然而现在,这里却是一片荒芜,仿佛曾经的繁华已经烟消云散。 “竟然连一些用来装饰的植株都被人给挖走了?”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我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而镇定。 我看见不远处有两小女孩拿着锄头对那些凹坑进行掩埋,其中一名穿绿色的人见到我们。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对着宫三夫人说: “三姨娘,今天有没有糖吃?” 另一名穿橙色衣裙,把下半身的裙子拉到膝盖处的女孩闻言转头,脸上还有几块泥土,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副“求表扬”的样子说: “娘,今天我可是有帮姐姐填坑哦!” 宫三夫人连忙把手里的菜篮放在一个石头上面,急匆匆跑过去把她女儿的裙子放下。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是个小姑娘,这样不雅的行为不要再有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女孩没有因为宫三夫人的严厉斥责而露出尴尬或害怕的表情。 相反,她似乎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甚至有些不以为然。然而,当她看到我们三个陌生人站在那里时,她的反应却是出于本能地迅速跑向宫三夫人,并躲藏在她的身后。 与此同时,另一个身材较高的女孩也跟着一起躲到了后面。 这两个女孩一个齐腰,一个齐肩,而宫三夫人的高大身躯恰好将她们两人完全遮蔽起来。 “元香,你先回房间,初夏,你去把夫人和四位姨娘叫过来,你就说……大……冤……来……” 她后面的话是贴着绿色齐肩女孩说的,她说的声音太小,即便我也听不清,我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说: 有大冤种过来了??? 那名穿橙色衣裙女孩接过宫三夫人的菜篮子,朝着左边的路跑去,在这个跑的过程还偷偷瞄我们一眼,绿色衣服的女孩则与她往相反的地方跑去。 从她们的这个举动,我知道一个信息,左边应该是后厨,右边则是宫府女眷居住的地方。 不一会,一间没有座椅的客厅里,坐着两个女孩抬来的矮小凳子,还是那种松松垮垮,一看就是她们自己做的。 我都怀疑这不能支撑住我的体重,所以我坐的非常小心,我不想再这样难受下去,直接开门见山。 “宫夫人,不知道你们遇到什么难处?” 宫府女眷为首的中年女子,眼角上有着可见的鱼尾纹,长得和街上的普通妇人没什么不同,最多就是白了些。 她看向其余五名妾室,见没有人说才开口: “是这样的,宫府被庆阳郡郡守和几位将军针对,这件事说来也简单,都是妾身那胆大妄为的丈夫,有权的时候没少打压他们。 妾身有理由怀疑就是他们联合起来把他杀了,那个江湖人只是他们借刀杀人而已。” 我问道:“所以他们就把你们家给搬空了?他们为什么不杀你们?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需要的?” 宫夫人看着我问:“将军真是新任的除寇军将军?” 我把我随身携带的令牌和任命圣旨拿给她看,怀里的东西有些多,差点没把议主的令牌一起拿出来。 确认我的身份无误后,她才缓缓开口:“是功法。” “功法?” 宫夫人点头:“是的,是宫家世代相传的功法,宫家两百多年前也是江湖上的人,功法虽然比不上顶尖江湖势力的功法,可也是能修炼到九变境。 不过,宫家传到妾身丈夫这一代,他的资质不行,又贪恋女色一直卡在五变境。” 就为了这个?我怎么都不敢相信。 “所以只有你们知道功法藏在哪里?” 她微微一笑,这让她脸上的皱纹更多:“是的,准确来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将军如果能为宫家出手,妾身一定双手奉上。” 我虽然想搭上宫府的关系,可她们也得有利用价值啊!绝世功法的价值对我来说并不比五两银子高多少。 “宫夫人,我刚刚上任,你就想让我为了一本不知名的功法得罪庆阳郡的官员,这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 宫夫人则不以为然:“将军哪里的话,难道将军不帮我们,将军就没得罪他们吗?” 她停顿一下后继续说道:“宫家也不会让将军白做一些事,妾身这里有除寇军一些中低层将领,也有几位偏将,这些人全是妾身丈夫安插进去。 只要将军愿意帮忙,这名册妾身就交给将军,让将军可以洞察除寇军的动向,彻底掌控军队。” 第169章 缝里钻江颌海 感觉有些被动,我决定找回主动权。 “宫夫人说笑了,你要是有这名册,宫家还会沦落到这地步?” 宫妇人苦笑:“妾身拿着这名册自然没有用,有谁会怕一个妇人?会怕一个失了势的宫家?将军就不同了。” 她的话让我一直疑惑的问题再次浮出,我打算一探究竟。 “就没有人帮你们吗?或者说你们的家族没出手?” 宫将军,堂堂临海州除寇军将军,他的女人会简单?就算有几个花瓶也不全是花瓶。 尤其是这位正妻——宫夫人,她年轻的时候或许有些姿色,但也在“美人”这词里的排在末尾,没有家族的支持,她根本不会被宫将军娶为正妻。 林巡监虽然告诉我一些信息,可对宫府却只知道宫三夫人的底细。 “老三老五是风尘女子,老二是前礼部尚书的庶女,老四是富商之女,家财早已散尽。” 前礼部尚书?哦~ 那个顽固不化要求陪葬的老头,说起来他倒台还有我出的一份力,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见到她没有说自己背后的势力,我问:“那夫人呢?” 她的眼里有些落寞:“妾身的父亲,是前两任除寇军将军的独女,在与北陵国交战中战死,那时候妾身丈夫是除寇军前将军。” 居然会这样,估计随着她父亲的战死,她的家族已经走向末路,她父亲战功如何我不知道,不过这宫将军却知道是一点功都没有。 估计宫将军是靠吃“软饭”走上这个位置,又怕被人说“忘恩负义”就没把宫夫人休掉,然后娶四名妾室解饥。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也不再追问,不过考虑到林巡监的请求,我只能附加一个条件: “我可以帮你们,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看一眼宫三夫人:“我要带走宫三夫人母女。” “可以。” “不行。” 两道坚定的声音传来,分别是宫夫人和宫三夫人,前者我能理解,后者是为什么拒绝?是不相信林巡监会给她一个好结果吗? 不过宫府应该是宫夫人做主,宫三夫人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令我想不到的是,宫三夫人对着宫夫人跪下哀求:“妾身不想离开,想要一直留在宫府。” 宫夫人只是瞧她一眼,带着有些威胁的语气朝我说道:“应该是林巡监让你带走她吧?希望林巡监能兑现他以前的承诺,让她们母女过上该有的生活。” 我有些愣住,她,居然知道宫三夫人是林巡监派来的?恐怕连她的任务也一清二楚。 看向跪着的宫三夫人,她坚定的说:“将军,妾身真不想离开宫府,这里就是妾身的家。” 我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被抓住什么把柄,让她不敢离开。 “如果有人威胁你,尽管说来,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宫三夫人依旧坚定,眼里全是决然。 “将军,宫府对妾身还不错,没有宫府我们母女早就流落街头,我们没有受到威胁,只是不想离开而已。” 我再次审视宫夫人,给她一个眼神,希望她能说两句话,宫夫人很快就领悟我的意思。 “老三,你走吧,宫府不缺你一个,何必留在宫府受罪。” “夫人,妾身不去,如果夫人一定要赶我们母女离开,妾身第二天就自尽。” 对宫三夫人的话我很惊讶,这是什么操作?宫夫人无奈说道:“将军,抱歉,她们母女妾身是不会交给将军,就算将军不施以援手,妾身也想尊重老三的选择。” 我看向两人又看向其余三位女人,好像真的是亲姐妹一样,不似作假,这让我对宫将军有一个了解。 他或许不是治军的高手,却能把他的“后宫”治理得很好,好到让她们“同气连枝”,没有一点矛盾。他如果不死,我真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 “行吧,不过她们母女如果有什么事,我是不会放过宫府。” 不能排除她们确实被威胁,我只能这样保证她们的安全。 “我会帮宫府解决这次的麻烦,希望宫夫人不要食言。” “这是自然。” 随着宫夫人的话音落下,这次算是有所收获。 知道她们生活过得拮据,我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银子,递过去给宫夫人。 “这是给你们的。” 她没有犹豫就接下,把银票放在左边袖口,其余夫人也面露喜色。 既然事情解决,我正准备带着秦仇丑和杰离开,就见到穿着绿色衣裙的女孩急匆匆跑过来,非常的焦急。 “娘,三姨娘,元香不见了!” 其余人都用警惕的眼光看我们三人,只有宫夫人保持冷静,抚摸初夏的头说道: “她最后去了哪里?” “她说是去后厨帮忙择菜,不过我去那里见不到她,在后厨捡到她的手绢。” 她把手绢拿在手里,证实自己没有说谎,宫夫人连忙对我说:“将军身后两人应该是有武功吧,能否帮忙找一下小女。 庆阳郡不乏偷人孩子的恶贼,更有一些采花贼,如果她被掳走,我们恐怕难以找到。” 她说的有一定道理,而且还能趁这个机会一探宫府,我对杰下达了命令:“你去看看。” “是。” 杰走出了客厅,屋子头上立刻传来踩踏房瓦的声音,杰应该是直接从屋顶过去探查。 没有让秦仇丑也一起去,是怕这群女人使的“调虎离山”,我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屋子里的人只剩下宫夫人,其余人都跑出去找那位叫元香的小姑娘,我们没有说话,只能等待消息。 受不了里面的安静,我问道:“她会不会是自己躲起来?” 宫夫人摇头:“不可能,因为这手绢是除了老三外对她最珍贵的东西,她不可能随意丢弃,绝对不会!” 原来如此,正当我要询问这手绢为什么这么重要,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声音: 砰! 又听见杰的声音:“不要在挣扎,否则你会死。” 我们三人立刻走出屋子里,出到外面,就见到杰脚底踩着一名身材还算修长,但面貌丑陋的男子。 他的眼睛一大一小,嘴唇外翻,嘴角还有一颗长了一根长毛的痣,鼻子有些塌陷。 这五官简直就是丑得一塌糊涂,估计今晚我的胃口会小。 元香的小手已经被宫三夫人拉着,她的眼睛却看不见惊慌,而是好奇。 那人说:“想不到,我‘缝里钻’躲过追杀,却要在这里死亡,我的冤屈看来是得不到昭雪的时候。” “缝里钻”?这绰号…… 不过,好像我听过这名号,我一回想就知道他是谁。 我问道:“‘缝里钻’江颌海?” 他认命般的说:“是我,没想到我的名号已经转到伊国,也算值了,不,我还是不想死。” 还真是这家伙,这家伙就是对“绝色榜”前十的阴阳派女弟子下手,被阴阳派长老在四国追杀的采花贼。 我在想:“要不要把他交给阴阳派,好做个顺水人情?不过他说的冤枉是什么?一个采花贼还喊冤? 管他呢,我可没时间慢慢审问他,如果有人说他被冤枉我就得管,那我不得累死?” 他手拍打着地面,愤怒的说: “该死的苏毅,居然让我替他背黑锅,我要杀了他!” 什么?苏毅? 和那家伙有关?那我可就有兴趣慢慢问他了。 第170章 绝世美男? 岳府,客厅里。 “你为什么出现在宫府?你想采谁花?” 下面的江颌海抬起头看着我,刚刚准备说话,我就又说:“别抬头,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他又把头低下,眼里还有些不愤,他说:“岳公子,我可没想采花,只是想找点好吃的,没想到那么大的府邸连老鼠都没有。 以我的身手还被一个小丫发现,要是被我师傅知道,已经在地府生活两年的他肯定想见我一面。 哦!那个小姑娘我可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可是一名上品采花贼。” “嗯?” 我发出疑惑的声音,这家伙居然凭借门口的“岳府”判断我是岳家的人。 我正要让他改口,他却因为我的发出疑惑声连忙开口:“岳公子,这采花贼在我们这行有着品级的区分。 下品是那些最下三滥的采花贼,他们通过各种药物逼迫、武功点穴、钱财诱惑等等手段得到女人的身体。 中品是那些风流但不下流,喜色但不恋色,追求的不仅是获得身体,还要俘获她们的心,这类采花贼会对女人负责。 上品就是我这一类,先获得她们的心,最不重要的是她们的身体,江湖上有位前辈,他就是俘获其心,对她们的身体一动不动,江湖上有很多女子为他守身如玉到死。 而他,就是我的师傅,俘获女人心的过程才是我们需要的,而且,只会确定一个女人作为自己的终身伴侣,只会与一个人发生关系。 最终是为了获得真爱,找到属于自己的唯一。” 原来他以为我在意采花贼还分品级,不过却让我对这肮脏江湖职业有所了解,不过那“上品”采花贼怎么看都像“负心汉”? 见他怎么都不把话题转到苏毅的身上,我决定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引。 “你刚才说到苏毅?说说你和他的关系。” 他刚才就滔滔不绝的嘴瞬间哑口无言,眼睛不断上瞄,想要猜透我和苏毅的关系,以此来决定他接下来要怎么说。 “不说就得死!杰,把他拉下去。” “是。” 杰领命准备把他拖走,他立刻说道:“我说我说。” 杰停了下来,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年,我刚刚出师,那年我才十八,那年……” “给我挑重点,你怎么不从出生的时候说?再有一句废话,你就得死。” 他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改口:“几个月前,我到了下山的年纪,刚好发现江湖上推出‘绝色榜’,这为我省下很多时间。 我本来打算找第一名,但她藏的太深,我根本无从下手,而我正好听说葵仙子就在旁边的宾贤城,我就打算过去看一眼。 没想到在一处山林里见到苏毅和她行苟且之事,他们就在一根树干上白日宣淫,那场面……” “停!”我立刻制止他准备描述细节,接着说: “这一段可以跳过,不要描述细节。” “好,我被他们两人光着身子追了一里地,要不是我跑到大路上,要不是我的轻功还不错,我就没命活到现在。 没想到,葵仙子被阴阳派知道破功,她居然把锅让我来背,后来我才知道,苏毅正准备追求归一门的姜芷甯,所以不敢承认。 想我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居然被人黏着跑,早知道就不下山了。” 我的头有些大,最后那句完全没必要说,我拍了拍手:“好,杰,把他拖下去砍了。” “我句句属实为什么还要砍?” 对他的质问,我黑着脸说:“还说句句属实?就你那一句‘玉树临风’就知道你假话连篇。” 他立刻辩解:“岳少爷,那是因为我脸上的面具,要不然走在街上能帅死一群人,不信你看。” 只见他缓缓地将手贴在了自己的下颌处,然后轻轻地一撕,伴随着轻微的“嘶”声响起。 他的那张“脸”竟然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扒了下来!这一幕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当我定睛一看时,才发现这家伙竟然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精致,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和性感的薄唇让他看起来帅气逼人。 他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光滑,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这样的美貌简直让人惊叹不已,我不禁暗自感叹: 这家伙可真是个美男啊! 说实话,我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俊男美女,但眼前这个男人绝对是我所见过的最帅、最好看的男人,没有之一。甚至连之前的诺重山站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显得相形见绌。 “杰,上去捏他的脸。” 我还是怀疑面具之下还有面具,杰上前狠捏几下,他的脸都有些红。 “把面具带上。” 我相信他确实没有说谎,当一个人丑到无法无天的时候会让我吃不下饭,可当一个人帅到这个地步,我宁愿他继续丑下去,因为和他在一起这只会突出我的平庸。 之前要杀他是为了以防万一,不过他的人皮面具却让我很在意,林巡监说过,采花贼往往掌控最高超的易容术。 我打算让他给我制作一张合适的人皮面具,我总感觉脸上的面具有些不合适,骑马的时候有些松垮。 他瞬间把人皮面具戴上,我瞬间感觉他的“丑”脸都顺眼不少,也没有那么影响胃口。 “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岳公子,我这是为了找到‘唯一’找到‘真爱’,要是以原本面貌,谁知道她们是看上我的外貌,还是真的喜欢我?” “你能制造人皮面具?” “小菜一碟,不是我夸,就岳公子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要材料足够,我一天就能制造出来,而且,你脸上的面具并不适合你,每个人的脸型都不一样,只有按照脸型制作的面具才是最好的。” “你能看出我戴了面具?” “正常而言是看不出,不过只要背对太阳,让阳光从后面照射到下颌骨,就可以看见很透明的面具。 刚才岳公子在对面的府邸就背靠太阳,我在那时就看出问题。” 我暗道:原来这人皮面具害怕阳光。 我联想到之前来宣旨的申太监,回想当时的处境,他宣旨的时候我是正对太阳,他应该看不出。不过后来他又让我去牵马,我转身的时候,就背对阳光。 淦!我被他发现了? 不,是太后知道我在临海州的身份了! 第171章 庆阳郡局势 那太监估计早就有所察觉,所以他才特意让我去牵马,以此来验证他的猜想。 难怪,难怪那太监匆匆忙忙就离开江口城,估计他被吓得不轻,他双脚发软和额头冒汗都是证据,根本不是什么风寒。 好消息与坏消息一般都是同时出现,坏消息是:三皇子和太后已经知道我的假身份,我恐怕已经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好消息是: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知道我的身份,虽然我已经差不多摆在明面上,可实际依旧在暗处。 “你能逃过他们的追杀?” 我真就是瞧不起他,他能被杰两三下就放倒,估计实力不会超过六变境,而且就算是六变境也是最弱的那档次。 苏毅,号称天才,已经是七变境的高手,地榜上的末尾,其实力可以越两变境对敌,就他这样轻松被杰打倒,能从他手上跑掉? 还有加上葵仙子的追杀,她在江湖也是不弱,好歹是阴阳派的亲传弟子,他说的光着身子追杀一里地,我是完全不相信。 “我的轻功高超,要不然怎么做采花贼,有一门高超的轻功用来逃跑,这是一名采花贼必备的武功。” “那你现在怎么被拿下?” 他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说:“那是……那是我太饿了,脚有点发虚使不上劲,要不然旁边这位大哥根本看不见我的影子。” 我疑惑的说:“以你的身手,靠偷靠抢也不缺钱吧?” 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我都说了,我是上品采花贼,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是不会用的。” 所以偷吃东西就不是偷了吗?这是什么鬼道理?我没心情探究他的价值观。 “你帮我制造三张人皮面具,其中一张要和我现在一样,剩下的两张不能太丑。 只要你办得到,我给你三百两,我也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的行踪告知全江湖。” “可以,不过你得给我准备好材料,要不然很难快速制造。”他没有犹豫就立刻答应下来,不过也提了条件。 我同时想到一件事,决定有必要警告他:“还有,不要从我身边的人找你所谓的‘唯一’和‘真爱’,你要是敢动这个心思,我就把你拉去当太监。” 这家伙不得不说长的很吸引女人,我可不想因为他的原因又猜忌荷叶和秦仇丑。 他立刻回答:“一定,我冥冥有一种感觉,她不在这里。” “杰,给他松绑,再让府中的下人给他准备些饭……不,给他五两银子,让他自己出去外面吃,再给他找附近的一个住所。” 我真怕他对那些侍女下手,这种感觉很像我之前遇到的一个人——伊琳特,因为长相太过惊艳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怕他偷偷逃跑,或者说,我根本留不住他,想要人皮面具就的释放他的双手,普通的人根本看守不住他。 就像他说的,他的轻功很高,如果他吃饱了,杰真不一定追得上。 他很快拿着碎银正往门口走去,杰则是找到刚刚换好装扮的小斯,让他出去找安置江颌海的住所。 这时候一名小斯跑过来,在大厅门口的时没进门,就在门外说:“将军,外面有个人说是林巡监派来的,是否要他进来?” 他刚刚开口的时候,我可以看见,在小斯的后面江颌海惊愕的把头扭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让他进来。” 我知道应该是林巡监有要事告诉我,这时候可耽误不得。 “是。” 一名穿着驿站衣服的驿卒,来到下面把一份信双手递上,我从他的手里接过信,看到最外面字迹确实是林巡监的。 知道是以书信的形式,而不是保密性更高的口信,我就知道不会是太重要的信息,不过应该对我有用。 “很好。” 我夸奖驿卒一句,把十两银子交给他,他兴奋的离开,嘴上的哈喇子让我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觉得我的上一世可能是“散财童子”,这钱越花越快,好在有谦小姐的“好心”帮助。 我看着还在门外错愕的江颌海,我觉得他是不是根本不饿,居然没着急出去吃饭。 刚刚出去叫人进来的小斯,又进来说道:“将军,曹郡丞求见。” “让他进来。” 我对着一旁的杰和秦仇丑说:“你们先出去,我倒要看看他对他儿子的事怎么说。” “是。”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曹郡丞,我们之间还是隔着十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很好的发挥小伤心箭,我可不会因为太守和林巡监说他可以信任,就会和他勾肩搭背。 杰虽然知道曹郡丞是我的人,可为了让秦仇丑心态平衡,我才让他们一起离开,他们名义上是在门外保护我,实际也是让杰看住秦仇丑。 曹郡丞行了一礼:“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还是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 他站直,自己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他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不敢逾越半步。 “下官先从庆阳郡官场说起,首先,这里已经被郡守大人打造成铁桶一般,除了极少数官员,都听命于他,就算职位最小的衙役也有可能是他的心腹。 所以庆阳郡的人可以用,但不可以信,也包括下官。 其次是庆阳郡的军队,因为靠着北陵国还没有天险可守,都是以重兵戍边。 前将军风离庄的士卒留在庆阳郡,左将军蒙轻则是留下两千,他剩下的一半则是安排在隔壁的武安郡。 理论上蒙轻是不应该出现在庆阳郡,但他以北方有异动为由,强行过来视察。 其实是为了什么?将军应该是知道,那就是为了将军你现在的位置,全军不算护城军,就有七千左右。 郡守的妻子就是蒙轻的妹妹,所以对他的所作所为不加以管制以及上奏。郡守的两名妾室也是风离庄的族中之人,这位郡守打的好主意,两边都压上一手。 其中细节我已经写在这张纸上,接下来就说庆阳郡的江湖门派。” 第172章 龙潭虎穴 他停顿下来,可能因为口渴就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随后将茶杯轻轻放下,他才继续说: “这庆阳郡就只有三个一流末位的门派,分别是无名峰、青藤崖和送童寺。 这三个势力都有一名九变境坐镇,其中无名峰全峰在册的有五百一十一人,这包括他们的一些闲杂人,比如厨师、扫地老妪、清洗衣服的下人等等。 真实的弟子和长老有四百六十七人,再减去出去历练的人,庆阳郡内也包括部分北陵国部分地区,就有将近四百人,这是他们的名字和对应境界。” 说到这,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将其放在桌上,趁着这个时间他又喝了一口茶水。 “青藤崖和送童寺因为时间紧促,具体人数无法得知,不过可以知道的是都不会超过三百人。 青藤崖位于无名峰的西边三十里地,背靠百丈的悬崖峭壁,虽然正面不是什么易守难攻的地势,可不太好攻打。 而且他们早准备长度够长的绳索,一有不对就溜之大吉。因为周围长的植物都以藤条为主,他们大多是以鞭子为武器。 送童寺,就在宜零城东边三里地,他们主要供奉‘送子大仙’,很受百姓和大户人家的欢迎,有很多的官员与寺主关系很好。 寺里只有五十多人,不过他们有时候会收养无亲人的孩童,传授武艺和学识,年过二十就可以离寺,他们之中也有名扬江湖的人。” 我有些疑惑,我只是想对付无名峰的人,而且也不一定要把他们给灭了,能让他们自己交出人是最好的结果。 不想太过干涉江湖势力,江湖与朝廷往往都分得很清楚,虽然都在同一片土地上,可该有的界限还是有的,更何况还要对付三个一流势力。 以我现在的兵力除掉三个一流势力还是可以,但这会引起江湖各门派的注意。 曹郡丞或许看出我的疑问,他立刻给了我解释:“将军,这三个势力经过近百年的联姻,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像一个三角形,可以更好的起到支援作用。 而且杀了宫将军的人更不简单,他叫华飞诚,他的母亲是青藤崖崖主的妹妹,父亲是无名峰峰主,更是因为去送童寺求子才怀上。 他还和送童寺寺主的女儿早已经暗结连理,可以说他在这庆阳郡的江湖就是‘土皇帝’,没有人愿意得罪他,也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对宫将军挥下屠刀。 其中无名峰最难攻打,就算有千军万马也无济于事,青藤崖则是路上陷阱众多,就算进到里面也被他们逃之夭夭。 问题最大的是送童寺,他们会暗中蛊惑百姓闹事,还有一些地痞流氓受他们指使,没有找到任何证据。 之前有官员强势将其灭掉,却被百姓群起而攻之。在一个寂静的夜晚,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送童寺又死灰复燃,传言,送童寺的寺主背后另有其人,此人藏得非常的深,有人说他才是真正的寺主。 除此之外,庆阳郡的二流、三流甚至不入流的江湖势力,多多少少都听这三个门派,其中细节也在这本册子里。” 他又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庆阳郡是这样的一副烂摊子,那名华飞诚的事不能着急。 在心里暗骂三皇子十几遍,他居然给我找了这么一件麻烦的事。 “还有。” 曹郡丞的话把我的暗骂打断,这让我一惊。 “还有?” 他点头:“是的,也是最重要的事,经过下官多年的调查,郡守和宫将军以及现在的前、右将军恐怕早已投靠北陵国。 他们的行事很隐秘,但下官这里有他们的钱财交易记录,北陵国不断收买官员,说来惭愧,下官也收了这笔钱,因为不收的人早已经化为白骨。 临海州没有被北陵国入侵,只是因为这里容易遭遇海盗,还没有天险可守,劳民伤财不宜得到。 还要面临伊国的怒火、海盗的劫掠和归一门的侵蚀。但只要时机一到,这庆阳郡瞬间就可以成为北陵国的土地——不费一兵一卒。” 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想回江口城了。现在我才知道,这哪是什么烂摊子?分明就是龙潭虎穴。 我手按着额头说:“还有吗?” 曹郡丞摇头:“没了,一些细节已经写在册子里。” 终于没了,再有我可接受不了,我还是勉强的露出欣慰的笑容。 “很好,以后有劳郡丞关照。” “不敢,不敢,是下官要依仗将军。” 他连忙起身行礼,我想到他居然安排我和宫府相遇,并获得宫夫人许诺的东西,这是他知道宫夫人手里的名册? “你今天安排的那出戏很好,简直是一举两得,不仅通过曹公子交恶你,还搭上宫府这条线。” “宫府?” 这回轮到曹郡丞疑惑,很明显他是第一次听说这事?我觉得不应该啊? 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一遍,只是挑选进宫府之前的事讲,他才有所恍悟最后苦笑道:“不,对于调戏的对象下官没有明确规定,肯定是下官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自作主张。” 我不知道他是想把责任推给曹纨绔,还是在变相的为他邀功,不过我得表示表示。 “他做的很好,等事情解决,我一定会好好赏他。” 与他简单寒暄几句,曹郡丞就起身告辞,他离开的时候还自己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左边的脸都肿起来,虽然这个巴掌不是很响,但伤害一点也不低。 曹郡丞“气冲冲”的推开房门,一脸怒气的离开岳府,这出戏总算落幕。 见他离开,我就把桌子上的差不多两寸高的小册子收起来,避免被秦仇丑看见。 手里则撕开林巡监派人送来的信,见到里面写的字,这是关于申太监风寒的事。 里面的大概意思是,申太监路上确实有购买医治风寒的药,还在一家医馆停留半天,经过林巡监派人证实,申太监确实是染上风寒。 不过这对我已经不重要了,要是早一天我肯定会相信申太监确实染上风寒,可今天见到江颌海让我清楚的知道,我所谓的人皮面具早被那太监看透。 那太监可以在回去的路上洗冷水澡,或者光着身子不盖被子睡觉,再极端点也可以在马车里脱光衣服直接淋水。 想要治病对外行人很难,可想要致病却是一件简单到不行的事。 第173章 人设 一整晚睡的不太好,任谁听了这么多“噩耗”,也不可能当做没事人一样。我一时之间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或者说先对谁下手——要下手的人实在太多了! 早上起来我就知道要先干什么,那就是先帮宫府解决这次的麻烦。 这个问题应该是最好解决的,我很了解这群官员,他们不仅善于钻研“官途”,更会“装模作样”。 一句话就是,只要我这个新任将军说句话,他们就会放弃对宫府做的小动作,这不是我有多强,而是他们不会做出头鸟。 如果我这个新上任的将军,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有人不执行,那我就不用烦恼先从谁下手。 所以我决定先去和郡守“透透风”,让他去告知其他人,刚刚出道岳府门口,就看见萧破武带着他的小队冒着汗回来。 虽然知道是萧破武拉他们出去操练,可还是问了一句: “你们去干什么去了?” 萧破武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后面瘫软在地的河上痕等人。 “我只是带他们跑几圈,将军,这些真是猎户?他们的体力不行啊!” 我疑惑的看着累成狗吐着舌头的河上痕一众人,我暗道:不应该啊!难道我看错人了? 这些人应该还不错,尤其是河上痕,他被打了十军棍还能跑回山顶,而且速度非常快,后面还翻几座山来到军队前面,都不带气喘的。 在我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那群东倒西歪的人,就听见一个扶墙的士卒小声嘀咕: “几圈?娘的,带着我们绕着宜零城跑三圈。没躺下都不错了,一些老爷要是跑上一圈,估计就得‘躺’上一辈子。”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不得不多看萧破武,没想到这家伙武功见长。 “嗯,练兵也要适可而止,不要把他们练得太累。” 萧破武抱拳行了一礼,嘴上信誓旦旦的说:“将军放心,我有分寸。” 我没再说什么,随后,带领着杰、秦仇丑以及二十多名士卒一同踏上了前往郡守府邸的道路。 既然已经得知此处乃是龙潭虎穴,我自然不会仅仅携带杰和秦仇丑这两位高手同行。 毕竟,双拳难敌四手,这个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因此,我特意挑选了一些实力较强的士卒跟随我们一同前行。 当然,我并没有期望这些士卒能够成功地击败那些可能对我构成威胁的敌人。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起到一个掩护作用,帮助杰和秦仇丑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从而确保我能够安全地撤离危险之地。 郡守府邸,客厅里。 “将军有何事吩咐,怎么还亲自前来?应该是下官过去才对。” 郡守,这个庆阳郡的大人物,居然一脸谄媚的说话,我可没打算和他打哑谜。 “昨天我遇到宫府三夫人,这个女人本将军很喜欢,府里的几个女人也还不错,我希望不要有人再针对她们。” 他眼睛一滞,随后是恍然,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将军哪里的话,宫府的女人除了大夫人,确实都有些姿色。 既然大人看上她们,下官无论如何都会保证没人对她们动手。” 见他一口答应,我也没有怀疑,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 至于保下宫府的理由,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把自己打造成“好色之徒”,不仅合情合理帮助宫府,还能将自己的“弱点”展露出来,后面只需要等待他们朝着我这个弱点攻击。 “如此甚好,这个人情本将军记下了。” 说到此处我话锋一转,说出曹郡丞的事。 “对了,那个曹郡丞我看着不太顺眼,你安排人把他悄无声息的处理掉。” “啊?” 他是有些惊讶,不,是看疯子的表情,把张开的嘴合上,用哀求的语气说:“将军不可,这曹郡丞可是庆阳郡二号人物,况且宫将军的事才过去十多天,这庆阳郡接二连三折损朝廷命官,不仅下官要革职,将军也会有麻烦。 这样吧将军,下官给他几件难办的事,再给他安排小鞋穿,算是给他一个警告,也是给他一个机会。”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就按你说的做。” 我早知道他不会真派人去杀曹郡丞,理由和他说的差不多。 就算他真的忍痛决定牺牲曹郡丞,应下我的要求,我就会让曹郡丞找个机会,给我贡上美女和金钱,我就再让郡守停下对曹郡丞做的事。 其实还有更深一层含义,这是太守一方的,真的等他动手,我再“救”下曹郡丞,那就是把曹郡丞拉到我的阵营。 至于郡守告诉曹郡丞是我安排刺杀他,有谁信呢?有什么证据吗? “将军英明。” 他行了一礼,我看见他偷偷出了一口气,他抬头的时候朝着门口喊道:“随管家,把我前几天得到的那人带来此地。” “是,老爷。” 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应下,又不急不慢离开。 郡守对我解释:“是无名峰的一名女弟子,这女人可是在‘绝色榜’的九十七名,是无名峰想要下官帮忙为他们说句好话。 本官虽然不算清廉,可也是有一颗报效朝廷的心,这种美人计,下官自然不会上当。” 我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模样,是差点的就相信。不过他是什么意思?想要在我身边安插人?就因为我把宫府原本的侍女遣散? 这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的我便是对此最好的诠释啊! 如果毅然决然地拒绝了这位上榜的美人,岂不是与此前因贪恋美色而决定帮衬宫家的行径自相矛盾吗? 我激动的说:“郡守能如此想,本将军很欣慰,一会回府就写个折子上奏朝廷,郡守这样的人应该更上一步。” “多谢将军,庆阳郡只要将军有需要下官的,下官定当竭尽全力。” 他在这个时候向我表忠心,我假装很信任他,正准备勉励几句,听到门口传来随管家的声音。 “老爷,人带来了。” 第174章 送童寺 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穿着蓝衣的女子,她的衣裳颜色鲜艳,犹如蓝天一般清新明亮。 尽管周围并没有风吹拂,但她的衣裙却泛起了微微的波澜,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们。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这种现象并非偶然,而是因为她身上的衣物所用的布料上乘,细腻柔软且具有良好的透气性和垂坠感。 然而,当我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之情。 她的头发也显得有些凌乱,似乎并未精心梳理过。 他的容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但与我想象中的绝世美女相差还有些距离。看着她,我心中暗自嘀咕: “就这?” 原本期待着能够目睹一场惊艳的邂逅,说实话她确实超过我平平无奇的这条线,她的长相和宫中妃子一个等级,可要说是最美的一百人之一,我是不太相信,这“绝色榜”是不是给钱就能上榜? 郡守说:“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将军。” 他把头转过来看我,谄媚的说:“怎么样?将军?她的姿色还是可以吧?” 我装模作样绕着她看了一圈,把手搭在她的细腰上,就这么一搭,还真让我搭出问题。 我绕着她的腰摸了一遍,把她的脸都惊出冷汗,郡守这个时候还以为我有特殊爱好。 “将军喜欢细腰?这确实很独特。” 我之所以摸她腰,是因为我知道她腰间藏着一把软剑。但奇怪的是,郡守似乎并不知情。于是,我开口说道: “好,不愧是‘绝色榜’上的人,应该够本将军玩几天。” 这样说是为了之后好处理掉她,如果她对我没有什么用的话。 岳府门前。 今天有些热闹,只见三个小厮正站在梯子上小心翼翼地将“岳府”的门匾取下来,随后又熟练地在上面装上新的门匾,上面赫然写着“超府”二字。 我快步回到客厅,唤来了荷叶,同时让下人找了条绳子过来。接着,我让秦仇丑用绳子将那女子困住,她腰间的软剑我倒是没有拿出来。 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子,我转头对荷叶说道: “你派几个人看着她,等我晚上回来再说。” 荷叶恭敬地应道: “是。” 她然后便吩咐两名侍女将女子带走,对于这种事情,荷叶应该很有经验,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已让杰点她的定身穴。 处理完这些事后,我再次踏出岳府的大门,但此时这扇门已不再是岳府的大门,而是超府大门。 此次出门,我打算出城一趟。一来可以去看望一下周展功等人,二来也可以顺便从军营中调拨两百名士卒进城,以确保自身安全。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军营,共计五十人。其中有一部分是之前去过郡守府邸的人,而其余的则是萧破武带领的小队。 来到军营里,我坐在营帐中,问着下面站着的周展功:“有没有人来探查军营?” “有,而且不少。” 这引起了我的怀疑:“有查到是哪些人吗?” “两位将军每隔四个时辰就派斥候过来,都被我们的斥候和暗哨发现,还有许许多多的江湖人,具体的门派无从得知。” 嗯……江湖人的确有一些武艺,多少有些轻功在身。 虽然军中的斥候能够追踪到这些江湖人的踪迹,但要想真正追上他们并非易事。 即使追上了,这些江湖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旦发生冲突,斥候们未必能够活着回来。 毕竟江湖人和军人的战斗方式和手段不同,而且江湖人通常更擅长个人战斗技巧,这使得他们在与军队士卒单独对抗时具有一定优势。 因此,想要对付这些江湖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谨慎考虑并采取适当的措施。 “吃的怎么样?郡守派人送来的粮食可够?” 周展功有些犹豫的说:“将军,有是有,但他们承诺每次送来的军粮只够半个月,说是怕我们倒卖粮食,其实是扼住我们的咽喉。” 我安慰他:“没事,这件事我会解决,最多七天,我就给你们送来足够两个月的军粮。 不过,我得先和你说好,军中要是真有倒卖粮食的人,就别怪我不客气。” “将军放心,属下用自己的脑袋做担保,如果军中真有这类人,属下就自绝于此。” 他都已经这样说了,我自然也不能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我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周展功说道: “不必如此,只要你能够用心去做这件事情,那便足够了。军中难免有老鼠屎,你一个人难道还能看着近四千的士卒?” “是。” 让杰选出他部下最精锐的两百人,一路朝着昨天曹郡丞说的送童寺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蛊惑百姓。 军营粮食的问题,我在心里早有解决方法,那就是找谦家解决,实在不行就拿钱买粮,反正等以后我彻底掌控庆阳郡或临海州,我还会缺钱吗?他们贪下的钱财都是我的。 送童寺,位于一座小山丘上,远远看上去是寺庙非常朴素,用石梯一直铺到最上面,这里的人一点不比闹市的行人少。 很多都是男女相伴过来,年纪不一,有白发苍苍怕到什么都费力的老人,不知道他们是为自己,还是为中子女祈福。 这里面有看起来像是干过农活的妇人,皮肤粗糙黝黑,手指关节粗壮,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样子;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庄稼汉的男人,身材高大健壮,但却带着一股憨厚老实的气息。 这些夫妻们有的恩爱无比、相敬如宾;而有的则像是仇人一般,眼神中充满了仇视和怨恨,仿佛将不能怀孕的责任完全归咎于对方身上。 除了那些已经成婚的夫妻之外,还有许多青涩情窦初开的小姐,她们年轻活泼,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小姐的身后竟然总是跟着一群下人,这些人在身后唯唯诺诺,生怕他们的小姐不小心从石阶摔下来。 第175章 神像 我只带着十多人走上石阶,将两百多士卒留在山下,前面的行人无一不避开我们,纷纷朝着石阶边缘走,这石阶目测恐怕有一百多阶。 在行人惊恐、好奇、嫉妒的眼光下,我最终抵达了寺门口,门口两边有两座人高的香炉,上面还插着冒白烟的香,有几根是非常巨大的,看起模样恐怕价格不菲。 就算在门外,我也可以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看见屋子里供奉着两座神像,由于从门外无法看到全样貌,我只能再次往前先走。 “这人是谁?” “不知道,别多嘴。” “装什么装?真以为他有多厉害,肯定是靠着长辈胡作非为的二世祖,遇见我大哥肯定跪下求饶。” 本来不打算理会人群的闲言碎语,后面那人的声音很清楚,因为就他肆无忌惮,别人好歹是私语。 我举起手朝着刚才那人一指,没有任何表情的说:“杀了他。” 杰健步如飞,握着手里的刀冲着那边的人群过去,那些人四散而逃,只剩下因为太害怕而双腿瘫软的男子。 啪哒! 他在后退的过程摔倒在地,刚才得意的表情早已不见,我还是更喜欢他桀骜不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位少爷,我错了,小人知错了,是小的嘴贱。” 杰已经来到他跟前,他回头望一眼寺内,焦急的说:“这里是送童寺,不允许杀生,这是寺主规定的,你……” 我没有说话,杰自然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手里的刀一闪而过,他的脖子瞬间多了一条血线,这条线不断变大,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血液就喷涌而出,那男子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来。 这时候有几名年轻的人从寺里跑出,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我估计就是寺中的人。 “这位公子,这人就算再有不对的地方,也不能当众杀人,否则国法何用?” 一名年纪大点的男子对我行了一礼,然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从眉心一路滑到人中——这是送童寺的特有动作。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五国受到供奉的神仙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这些神仙因为百姓的需求和想象而“诞生”,每一个地方的人都想有属于自己的独特手势或动作。 我听着他的话有些想笑:国法?一个在江湖无所约束的门派跟我谈这个?一个靠坑蒙拐骗壮大的江湖势力,你跟我讲法? “侮辱朝廷命官,这本就是死罪,本将军只是省略掉捉拿、审问、坐牢等过程,没让他在牢里数着日子等死,已经是本将军最大的仁慈。” 我没打算在理会这个“马后炮”,他刚才要是敢早点出来制止,我肯定让他和刚才那人一起作伴。 才刚刚向前走不到十步,就见到一名中年,头戴着“仙”字的帽子,他有胡子但比较少。 “仙使莫怪,改日定当祭天谢罪。” 他明明是朝着门外走来,还装模作样的回头对着两个神像跪拜,他分明是做给我看,难道他刚才在里面就不能“谢罪”吗? 行了三拜九叩,他才起身轻轻拍打衣服上的尘土,也就在这时,我已经来到他身前。 总不可能要我在门口看完他跪拜后才往前走吧?这是哪门子的剧情,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没时间陪他装模作样。 “额……” 很明显,他想不到我已经超过他,估计把他的计划打乱,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没有理会他,还希望他能一直叩头叩到死,我仔细打量眼前的两座神像。 这是一男一女,都有三丈高,全身都是金光闪闪,那个男的神像没什么特点,倒是那女神像让我眼前一亮。 她的面容还算姣好,只是有些富态,她从胸部以上的肌肤全部展露,可以明显看见她胸中的沟壑,她的胸和宫三夫人有的一比。 她的肚子有些隆起,看起来不是胀气就是怀胎四五个月。左手托着一个女孩打扮的孩童,右臂爬着一个“顽皮”的小男孩。 我暗道:“好家伙,送童寺,果然名不虚传。” 两座神像脚底都踩着圣洁的莲花,它们的脚底前中间没有插着香火,而是摆着一个小箱子,箱子上面写着“功德”。 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捞钱的工具,积少成多算是被他们玩明白了。 这个世间的“仙人”太多了,我还真不知道这两名应该叫什么,虽然曹郡丞说他们是供奉“送子大仙”,可“送子大仙”是男是女?曹郡丞却没有说得清楚。 我打算问问,看看他们是怎么捏造这些仙人的来历故事以及掌握的神通。 “这两位是?” 我瞟了一眼一旁还没缓过神的中年男子,他立即谦卑的说:“这是送子大仙和他的道侣秋水仙子!他们……” 哦~ 所以“送子大仙”是那么男性神像,而那位仙子是怀上孩子的工具? 既然没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位仙子的神像?我把自己当做他们,一瞬间就知道原因。 这就是一种衬托,只有“送子大仙”一人百姓他不知道是干什么的,需要一名女子怀抱小孩,显示出“送子大仙”的强大。 我环顾四周,仔细看起周围的装饰,这里面看起来朴素,实则是奢侈。 没有理会一旁中年男子从开天辟地开始讲,又讲到“送子大仙”游历人间,携手众多红颜知己,为“送子大仙”家族开枝散叶。 屋子里虽然没有太多的贵重物品,除了两座神像没有任何金灿灿的东西。之所以说奢侈,那是他们屋子里的几根梁柱,居然是金丝楠木,一人都抱不完的那种。 就连我那便宜皇帝伯父,也只是用大腿粗的金丝楠木制成的棺材,听户部说这还花费了二十万两白银。 他们虽然涂上漆,可我已经知道,这是因为通窍丹的作用,我在先皇下葬之前没少去他的棺材装模作样,花了不少时间在他的棺材上哭泣。 因此我很熟悉金丝楠木散发出的气味,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根本不是金丝楠木,而是户部用其他的木头欺骗皇室,从中大捞一笔。 第176章 端倪 那中年男子滔滔不绝后,似乎已经消耗他全部口水,用沙哑的声音说:“想必阁下就是新上任的除寇军将军吧,果然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周围的人也被他说的话惊到,但因为有前车之鉴,他们只能低声议论。 “这就是新的将军?会不会太年轻了?” “应该是皇亲国戚,要不然……额,我什么都没说。” “看来以后庆阳郡不太平了,是时候搬离此地。” “没错,不是每个人都是宫将军那样的人,北陵国要知道是一个年轻人,恐怕马上就有所行动。” “哎,你说……” …… 因为宫将军的事太突然,现在知道我是超虚的人很少,只有官府中高层。 不过我觉得,就算他们知道我手杀了数万海盗的将军,他们也依旧不信任我。 好消息是,这次议论中没有自寻死路的人,我看了一眼那中年男子询问道: “这个地方灵吗?” 他笑得有些猥琐:“自然,不过最重要的是心要诚,这里有很多人都是慕名而来。” 我有趣的询问:“怎样才算心诚?” 他好像已经说过很多遍一样,对我的问题进行解释:“有三个方法,第一,为大仙贡献些钱财;第二是为寺里做些事,一些利民利国的事;第三,那就是获得大仙的青睐。” 果然只老一套,我的子民还是太愚昧了,居然会相信这种到处是破绽的谎言。 “本将军初来乍到,打算捐个五千两,要是不灵,就别怪我把这寺拆了。” 当我说出五千两,那男子眼睛睁大,闪烁着贪婪的眼神。 他朝着人群大喊:“超将军打算捐献五千两白银,我这就去禀报寺主。让他一会出来主持法事,为将军祈福,诸位可以一同来观看。 因为需要准备东西,法事先定在半个时辰后,将军是否原因在此停留片刻?” 他还特意寻求我的意见,他这么做我有一定的猜测,那就是把我要捐钱的事公之于众,害怕我之后反悔。 至于留下我半个时辰,可能是他在召集人手。 “可以。” 我没有太多犹豫,因为我也可以召集士卒,何必怕他的阴谋诡计? 一名女人领着我们一行人来到寺庙后面的厢房,她长着有些……一言难尽。 只能说比秦仇丑还要难看,当然,在去厢房路上的时候,也又看见几个清秀的女子,她们给我的感觉很怪,就像她们其实都长着男人的长相。 如果不是她们没有咽喉,胸前又比较饱满,我几乎可以确定“她们”其实是“他们”。 一路上我都捏着鼻子,因为一路上我都闻到一股很淡的石楠花气味,我扫视四周的植株,见到这里确实种着很多的石楠树,不过只是长出叶子,根本就没有一朵花。 经过领路女子的介绍,这里因为避嫌,寺中厢房之所不会有寺中男弟子和男客人过来,只允许女香客和夫妻香客住宿,因为我身份特殊寺里才破例。 每一次有寺中的女弟子路过我的身边,每一次过来居住几日的妇人路过,我都明显闻到那气味,这让我灵光一闪。 我立刻扶着一处柱子,把头低下。 呕~ 呕~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杰连忙上前查看,还把手搭在我的脉搏处。 “将军?” “将军?怎么了?” “你们这里可有大夫,立刻叫来医治将军。” 那个女弟子有些愣住,见他没有动,萧破武立刻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郎中!” “好的,弟子现在就去。” 她正准备离开,我就“呸呸呸”吐完嘴里的东西,回头制止她。 “不必,本将军没事。” 杰已经把搭在我手腕的手收回去,他应该知道我确实没有出事,但他还是关心的说:“将军?真的没事?” 萧破武提议:“可能是水土不服,要不我们先回府吧?” 我再次摇手:“不必,请这女侠继续带路。” 我走到秦仇丑面前,出声问到:“可有带香囊?” 秦仇丑从腰间解开香囊,把它递给我,我疯狂吸取里面的香料,总算把胃里翻动的食物压下去。 看着我这副模样,他们很奇怪,但碍于我的地位,没人敢说什么,不过眼神已经把他们要说的都表达出来。 举着香囊在鼻子面前,终于来到一处厢房,见那名女弟子也离开,这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其余士卒则在外面看守。 我吩咐萧破武:“立刻回军营让周展功带两千士卒过来,我要平了这送童寺!” “啊?” “啊?” 他们先是震惊,萧破武则说:“将军,这恐怕不妥吧,就今天看见来上香的百姓,恐怕很难平息众怒。” 我冷笑:“我已经找到他们行骗的证据,恐怕这些百姓知道真相只会对他们拔刀相见。” 见他们还是一脸疑惑,我没打算隐瞒: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女弟子很怪?” 杰说:“除了长相普通,也看不出什么。” 我继续说:“她们都是男人!” 秦仇丑惊讶:“什么!” 杰也不信:“怎么会?” 我不可能把自己闻到石楠花气味告诉他们,而且这里的大部分住宿的女香客都带着那味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就是靠这种手法,晚上或者暗中迷晕香客,再由这些男扮女装的弟子下手,从而达到“送子”的目的。 除了石楠花气味没说,我都把自己的推断说出来,其余三人都很震惊,杰犹豫的说: “可这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落人口舌?要不我去绑一个女弟子回来,扒下他们的裤子一探究竟。” 我说:“不行,这里再怎么说这也是别人的地盘,少一个人他们都可能发现。” 萧破武走了,回去找救兵,算上路程需要的时间和军队集合,也要半个时辰才赶回。 有时候我很感谢苏毅,他给的通窍丹实在是太有用了,可也让我在寺里遭了不少罪。 之前许诺捐五千两白银,就是想探究他们是怎么做到“送子”的过程。直接除掉他们很容易,可要让已经成为信徒的百姓心服口服,就得找到他们的作案方法。 至于送童寺是怎么做到让那些“女”弟子上半身是女人,而下半身是男人,等打下来之后自然知晓。 第177章 天雷 半时辰一晃而过,期间我禁止手下的士卒饮用寺里的东西,比如茶水、水果、甜点等等。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传来士卒的声音:“将军,刚才的那人求见。” 我用眼睛示意杰和秦仇丑,希望他们不要露出马脚,我喊了一声: “让他进来。” “进去吧。” 咯吱~ 随着守门士卒的话落下,房门被推开,那名中年男子谄媚的笑着: “将军,已经准备好,请将军移步。” “好,带路。” 刚才的寺门口,这里已经拥挤着许多人,一些有点地位的人的被安排座位在寺门前,在平地的中间有一个大鼎,里面居然可以看见烈火在燃烧。 在大鼎旁边是一名白眉白发白胡的老人,他手里拿着一柄长剑,这长剑比正常的还要长一半。 再往后看,就是普通百姓在围观,男男女女高矮参差不齐。 我被安排在大门前面最中间,连椅子也不同于其他人,这个位置我不是很满意。 要是一下有突发事件发生,比如百姓中有人出来刺杀我,或者寺主亲自动手,那我想跑都没地方跑,虽然这两种可能非常小。 坐在我旁边的是两位小姐,不,既然来到“送童寺”,就意味着她们已经完婚。 还好她们不是住在厢房的人,身上没有那股子味道,反而是淡淡的花香。 之前那中年男子还找来两名“女弟子”为我倒茶,被我坚定的拒绝,看他错愕的表情,我知道他肯定以为是我不信任他们——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最主要的还是那股味道。 现在我手上还拿着秦仇丑的香囊,而杰和秦仇丑则在我的两旁站立,防备有人偷袭。 刚刚坐下,萧破武已经来到我耳边低语:“将军,山下已经准备就绪,只需要放个烟火周偏将就带人冲上来。” 我轻轻点头,小声叮嘱:“一会自己小心点,尤其是不要试图与前面那白发寺主过招。” “嗯。” 萧破武能回来,我总算放下心,之前如果让杰回去军营安全性更高,能保证周展功知道我的计划。 可杰离开就意味着我身边只有秦仇丑一人,送童寺只要派出十名弟子就让我们够呛。 为了确保萧破武的安全,我特意让他带着山脚下的一百士卒离开。 “噫——” 最中间那位满头白发的老者开口说话时,他那雄浑的嗓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空气里的气息正在以一种疯狂的方式流动着,四周的树木也被这种强大的力量震得“沙沙”作响,好像随时都可能断裂开来。 这一刻,我才真正见识到了九变境高手的厉害之处。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从未亲眼目睹过如此强大的人物。 虽然圣女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存在,但她的境界一直成谜,而且她的实力实在太过于恐怖,我也仅仅只是看到她出过一招而已。 所以,这次见到这位白发老人出手,让我对九变境的高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和理解。 我暗道:“难怪,周展功和杰没有把握牵制无名峰的九变境,估计他们几个照面就被击败。” 同时我还想到一会大军冲上来,恐怕这老头要杀我许多士卒。 “天有神灵,天有圣灵,天有仙人。 送子大仙在上,请求赐下恩惠,予赵将军多子多福;请赐下恩德,予百姓无忧无后少子之愁;请……” 他边念边舞剑,动作虽然缓慢,但却能带起一阵阵气浪,让百姓无不赞叹。 “章家娘子,这天地间真的有仙人吗?” 坐在我左边的小娘子问我右边的人,不过她说“章家”,不知道是不是章知县的人? “我不知道,或许吧。” 章家娘子用好听的声音回答,我趁这个时间插上话。 “没有。” 把话说完,同时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安静,连刚才还波涛汹涌的气浪也没有。 只见最中间的白发老者“僵”在那里,很快他又动起来,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不同,有一股狂躁的撕裂感。 我暗道:“这家伙因为我的话,怀恨在心啊。” 左边的小娘子问道:“超将军为什么这么笃定?” 右边的章家娘子思索后也说:“这其实无法被推翻,也无法被证实,将军可有什么依据?” 我看着前面还在舞剑的寺主,希望能再看到他神情的变化。 “首先,有仙就意味着有鬼,我没办法证明有仙,可我能证明没有鬼,因为我杀的人很多很多,要是真有鬼,我早就被拆成无数份。 那些惨死、被蹂躏致死的人怎么不去找‘债主’,还让那些坏人长存于世。 是他们不恨吗?是他们不想吗?不,是他们根本无法变成鬼。” 左边的小娘子大受震撼,兴奋的说:“哦!好有道理。” 右边章家娘子则不以为然:“这是偷换概念,不能这么算;就像将军没见到人飞上月亮之上,就以很多人都不能为前提,说绝对没有人能做到。” 我没有与她争论,因为周围的气体变得更加狂暴,同时我发现这天居然变黑,头顶上有着不断翻涌的黑云。 寺主把剑插在青石缝之间,单手举起已经烧的通红的大鼎,把大鼎向上一丢,这大鼎就来到他上空的一丈高。 “哇~” “这世间真有仙人。” “寺主,我想拜师,请收下徒弟。” “我以后要更加虔诚,我想我儿子已经在等我了。” “老头子我也是,我孙子的出生指日可待,等我回去把钱财备好。” …… 唉! 我叹了一口气,这些百姓既朴素又愚昧,令我痛恨又可怜他们。 轰! 天空闪出一道闪电,让这次做法更加圣神,也更能蛊惑人心。 白发寺主居然用脚底稳稳接住,想不到看起来他年纪很老,但身体的柔韧性很好。 ??! 大鼎落地,伴随着无数火花飞出,寺主拿起插在地上的剑,将剑尖指向天空,雄厚的声音传来: “请送子大仙赐下恩惠,请秋水仙子庇佑——” 我突然感觉眼前一亮,似乎天空一下子放晴。 轰!!! 比之前还大的天雷亮起,比之前的粗,比之前的响,我看见那道天雷落在地面上,准确来说是落在白发寺主的剑尖上。 一道火光从他身上冒出,又瞬间熄灭,一阵黑烟从寺主身上冒出,他身上的衣服变得破烂。 我再定眼一看,这家伙已经黑漆漆,但隐约可以看出就是寺主本人。 刚才还嘈杂的平地瞬间鸦雀无声,没有人说话,没有一个动,都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想我肯定也是这样的表情。 一名九变境的武林高手,就这么被雷劈死了? 第178章 平息 我能确定,那个人就是寺主,虽然刚才太亮导致我眨了一下眼睛,但不可能有人能在那么极短的时间进行调换。 而且天雷落在剑尖,这绝对不是凡人能做到和预判,这就是单纯的巧合,我不由得庆幸:自作孽,不可活,倒是省了我一些事。 我最先反应过来:“萧破武!” “领命。” 萧破武从怀里掏出节竹子,将其对着正在放晴的天空,他向下拉住一根细绳。 “咻——” 他那里冒起一阵白烟,一个小小的物品从竹管里朝天空飞出,屁股上还“拉”起一条白烟。 嘭! 烟花炸裂爆开,散发出的颜色是红色,这是进攻的信息。 很多人也被这烟花的声音与颜色拉回神,寺中的弟子朝着那块“黑炭”跑去。 “师傅!” “快叫林长老过来,师傅肯定还有救。” “七师弟,快过来帮忙。” …… 几名弟子扶起寺主,分工还算明确,有把脉、掐人中、其中一人跑进寺中,应该是回去找所谓的“林长老”。 “大师!” “大师他怎么了?” “他没事吧?” “肯定没事,大师背靠仙人,区区这点伤不足为虑。” 我多看了那个信誓旦旦说没事的百姓一眼,真想让他也来上这么一下,看他能不能活下来。 我可是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烤肉的气味,他不死才怪。 刚才的中年男子来到我身旁带着质问的语气说:“超将军,您刚才是在干什么?” 我知道他问的是烟花的问题,唯一的九变境已经死了,我还会怕他们? “哦!那是我放烟火送一送寺主,免得他一个太孤独。” “你……” “诶!谢的话就不必多说,这是本将军应该做的。” 看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杰早就趁着这个时间转向他,他快速拔刀,对着中年男子的脖子砍下。 不想这家伙也是不简单的人物,快速歪头,整个身子往另外一边“滚”开,不过肩膀挨上一道,连血都溅到我的脸上,秦仇丑则立刻护在我身前。 中年男子半跪着看着我,眼里不敢相信我会在这个时候动手,他的眼睛快眯成线,对着我说:“超将军,你就不……” 没等他说完,杰就已经提上刀朝着他的脑门劈下,让他不得不匆忙后退,嘴里准备说的威胁也中断。 嘭! 杰的这一刀把地面上的青石板,这青石板没有四散炸开,而是一分为二,杰快速收刀继续朝着中年男子发起进攻。 伤了一条胳膊的中年男子只能狼狈抵挡,刚才还整齐的头发早已经被杰打得散开。 “所有弟子听命,擒下超将军。” 十多名弟子立刻拔剑向着我而来,其中绝大部分是女弟子。 我手下的十多名士卒立刻把我围住,仓促应对,虽然实力比不上这些江湖弟子,可手上的长枪可不是吃素的。 仗着有长度的优势,有两名送童寺弟子被乱枪捅死,萧破武则更加过分,对着一名“女弟子”使出“猴子偷桃”的下三滥招式。 “啊!” 那名“女弟子”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不断打滚。 萧破武则露出兴奋的笑容:“将军,他们果真是男扮女装。” 对于他的话我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这萧破武要是不洗手,就别跟着我回超府。 与我平静不同的是那些百姓,他们最先是对我这种行为感到愤怒,后面又变成惊恐,似乎害怕我牵连到他们。 我瞳孔一缩,寺门前冲出一名和中年男子一样的长老衣服,他面容粗狂,整个人差不多有两米,手臂上全是肌肉。 散发出的气势还要比杰强,恐怕实力要在七变境或者八变境。 “杀啊!” 石阶下传来阵阵喊杀声,我知道是周展功赶到,那些百姓全部蹲坐在地上是双手抱头。 说是让周展功带两千人过来,其实这么多人根本在这小山丘展不开,走石阶过来的不会超过四百人。 有武艺在身的周展功肯定比别人先到山顶,果然我看见周展功出现在青石板上。 周展功立刻抽出手里的剑,朝着我挥砍过来,瞬间在我身边带起一阵风,他自然不是真想杀我,而是对送童寺的弟子。 他顺手杀了五六位送童寺的弟子,这让守卫在我身边的士卒得到缓解。 周展功没有停下,而是朝着那名高个肌肉男去,一剑劈下被高个男子举刀轻松挡下,我看见高个男青筋暴起,周展功瞬间被弹飞三四米。 “是格长老,所有弟子坚持住,支援马上就过来。” 见到那名格长老,那些弟子像是打鸡血一样,更加不畏生死,招式也更加凌厉。 我身边的士卒也不断有人倒下,秦仇丑和萧破武也有些狼狈。 终于山下的士卒也赶到山顶,这人群一下子变得拥挤,那些百姓很有自知之明的跑到偏僻的地方继续蹲着。 那些士卒立刻红着眼将手里的长枪捅向送童寺的弟子,事实证明,数量是可以压倒质量,而且还是碾压。 就这些士卒一个冲锋,就把普通弟子斩杀,还有一名长老出了寺门,他的实力也在七变境范围,却在面对无数根长枪时产生退缩,是的,他退了回去,就像乌龟一样。 士卒们把团团把中年男子和那名格长老围住,长枪不断“背刺”他们,这两名长老要使用轻功逃跑,却被周展功和杰强行留住。 中年男子早就落败,要不是我之前嘱咐杰尽量活捉,他早就死了,反观八变境的格长老,现在已经成为刺猬,没了生息。 这名格长老本来还和周展功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占据上风,结果士卒的加入让局势发生扭转,尤其是河上痕这家伙,居然把手里的长枪投出去,刺穿格长老的腹部。 周展功趁机砍下他的一臂,被士卒们乱枪捅死。 周展功很快加入到杰和中年男子的战斗,过了三五招就被擒下。 等士卒把人捆好,我就命令他们二人:“你们带一半的士卒进寺中,里面恐怕不缺乏高手,要注意点,实在不行先将其困住。” “领命,将军。”他们领命带着士卒进入寺中。 “萧破武,让士卒把百姓聚起来,再收集这些女弟子的尸体。” “是,将军。” 接下来就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希望这些愚昧的百姓别疯掉。 第179章 大乱 早有几个侍女和家丁将两位小娘子保护起来,此时她们已经站了出来。 只见那位章家娘子小心翼翼地朝着我这边走来,但很快便被周围的士卒拦了下来。她有些焦急地看着我,眼中满是担忧之色。 “将军!” 我见她喊就下达命令:“让她们进来。” 进来的自然只有两个小娘子,那些下人都还在外面,这些士卒还是很有眼力劲。 “将军,我们可以走了吗?” “奴家是风家的媳妇,芝兰是知县的侄女,现在想起家中还有事,希望将军可以放行。” 她虽然说得有些谦卑,可其实也是小小威胁我,为此还特意报出长辈。 “可以。” 她们两个瞬间喜出望外,两个人手拉着手就准备往山下离开,我又继续说: “不过你们可能因此而错过我揭穿送童寺的把戏,不能见到我证实送童寺没有仙人的过程。” 章家小娘子,也就是芝兰用着好奇的眼光看我:“真的?” “难道说假话只为博得两位一笑?” “好,那我们就留下来看看。” 聚拢百姓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他们在长枪面前比绵羊还要温顺,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 而周展功和杰则是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总算是将寺里清除得一干二净。不得不说,曹郡丞的情报还是相当准确的,这寺里确实只有四十多个人。 其中有七八名所谓的“女弟子”被活捉,杰已经偷偷告诉过我,这些人其实都是男人。而寺里的确曾经有女弟子,只是数量太少,而且都已经被杀死了。 我让这些还活着的弟子们跪成了一排,而“她们”的面前,则是摆放着两排“女弟子”的尸体。 尽管此时这里的血腥味非常浓烈,浓郁到甚至足以掩盖住他们身上那股难闻的石楠花气味,但我仍然特意选择了一个处于上风的位置站定。 我看着围成一圈的百姓,出声大喊: “你们知道送童寺是怎么给你们送孩子的吗?” 见百姓只敢怒不敢言,全是想杀死我的眼神,我继续说道: “今天,就在今天,你们很有幸知道真相。” 看了一眼旁边两位小娘子和秦仇丑,我跟她们说:“把头转到我这边,可以让你们的下人替你们看,免得污了三位的眼。” 见到她们转身,我立刻下令:“给我把他们的裤子扒了。” 那些士卒上去就把他们的裤子扒下来,有一半的百姓把眼睛闭起来、或者扭头、或者把手遮住。这一类人基本都是女人,无论老少,至于她们有没有从指缝中偷看,那就不是我关心的事。 也有瞪大眼睛,仿佛准备看稀世之宝现世一样,尤其是他们的目光都看向最中间的“女弟子”,全寺就“她”长得眉清目秀,身材也颇为丰满。 等裤子脱下,我就听见一片哀嚎。 “啊!我的眼睛!” “我的狗眼再也不能看女人了!” “这是什么情况?清素怎么长着那个东西?” “你们这算什么?老子之前还摸过她的屁股,呕~不行了,呕~” 见到效果这么好,我继续开口: “把那些女弟子尸体的裤子也扒了。” 有百姓哀求,纷纷叩拜。 “将军,不要了,不要再让我们看那东西了。” 我有些无语,眼睛长在他们自己脸上,不想看难道我还能逼着他们? 有些胆子大的夫人被男人们的哀嚎勾起好奇心,等看清寺中女弟子胯下的东西,她们都被吓了一跳。 两位小娘子的侍女也被吓得不轻,在自家小姐和夫人的要求下,在自己的主子耳边低语,我见到她们两个的耳朵变红、脸蛋变红、脖子变红,并且一直往下扩散。 我抬了一下手,士卒们又把那些弟子的裤子穿好,我手指对着周展功和杰的方向一招,他们两个就押着那名中年男子来到最中间的位置。 我走上前去问他:“能不能把这里的事告诉这些百姓?” 中年男子恶狠狠的瞪着我:“大伙不要相信他,这是朝廷为了除掉我们送童寺故意做的,这些弟子就是他们的人假扮。” 这家伙脑子不够用啊!这是我对他的印象,我笑了笑: “本将军才来几天,这些弟子恐怕已经在寺中生活很久,朝廷可没这么闲。 还有,你搞错现在你的立场和处境,杰!” 杰抓起地面一直就在的铁锤,狠狠的朝着他的指头砸去,瞬间立体的手指变得很薄很扁。 “啊!” 他的惨嚎在我听来却是美妙的声音,我必须承认,我恐怕已经有点变态。 “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本将军答应你,给你一个痛快。” 他颤颤巍巍的说:“我说,我说。” “甚长老,你真的要背叛送童寺?” 之前那名长得清秀的“女弟子”出口制止,我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旁边的士卒说:“把他的腿打断。” “是。” 那名士卒高举长枪,一棍下就把他的腿打折,“她”趴在地上惨叫: “啊!!” 我手拍拍甚姓的中年男子:“快说吧。”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看他已经扁了的手指,将送童寺的事娓娓道来。 “我在送童寺三十多年,以前是什么样的我不知道,我只能说我知道的。 送童寺不断收养男童,把他们培养成繁殖的工具,我二十岁以前就是其中一员。 寺主会在我们还未发育的时候服食一种‘圣母果’,它可以让男人长出乳房,抑制喉结的形成。” 原来如此,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我想让他说重点,连忙开口: “你们是怎么做到‘送子’的?” “我们会提前调查求子夫妻的实力以及背后势力,确认是否是我们可以招惹,确定后以测试夫妻是否诚心,把她们留在厢房留宿。 厢房中烧的香是特制的迷魂香,再由男身的女弟子与她们行房,当然,我们之前会向女子讨要生辰八字和月事来的日子,以此确保能怀上。” 刚才还像绵羊一样的百姓顿时火大,眼里都快喷出火花,站起来准备闯过士卒的阻拦。 “什么?我就说我那儿子怎么与我完全不一样,那根本就是野种!” “我那儿媳也被这群畜生……” “我就说我的儿子怎么长得那么高,之前还以为是‘送子大仙’赐的仙童,该死,你们真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第180章 收工 看着群义愤填膺的男子们,我只觉得有些好笑,要说他们完全不知道有猫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他们现在之所以这样,只是这层膜被捅破,不表态只会显得他们窝囊。 白得几个子女,他们现在讨厌的这些“杂种”,只要给他们几口饭吃,六七岁后就是一个劳动力。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承认,至少证明他们能生育子女,不管这是不是他们的能力所致,也会让他们在邻里街坊抬起头,去嘲笑那无法生儿育女的人。 这些底层百姓很淳朴,可淳朴并不意味着他们是傻子,相反他们往往在奇怪的问题纠结很久,比如面子。 他们很忙也很累,他们没有可以消遣的东西,所以,邻里的八卦就应运而生。 他们会将目标瞄准一个人,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交谈的话题与快乐,所以他们根本不值得同情。 见他们不顾生死的往前冲,我的士卒也有些招架不住,因为百姓知道我的士卒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啪啪啪! 我拍拍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百姓瞬间看向我,等着我说话 “本将军知道你们很想杀了他们,现在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过只能让男人动手,想杀他们的人到我右手边的空地上。” 哗—— 几乎所有的男人都来到我指定的位置,人数就有四五十人,我叫来杰,在他耳边低语。 其实就是让他把那群百姓和送童寺的人围住,把长枪对准他们。 见到布置完毕,我就说:“给这八名女弟子松绑。” 士卒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太多的迟疑,在他们松绑的过程我接下来的话却让百姓们露出畏怯的表情。 “杀人本是犯法,所以我给你们一个公平的解决办法,让你们自己动手,最后剩下的人我赏一百两,相反,如果是送童寺的人活下来,我既往不咎让他们下山。 开始吧!” 不出我意料的景象出现了,四五十人的人群不断往后退,面对八名半死不活的弟子不敢上前一步。 那名叫清素已经断了一条腿的弟子单腿跳到人群中,瞬间就把一个百姓的脑袋妞扭歪,活是肯定活不成了。 这名百姓就是之前说摸过清素屁股的男人,四五十个男人被一个“娘”化了的人追着打,居然没有一人想要出手。 “唉!居然没有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些百姓不断往后退,终于退到士卒拿着枪的位置,他们被前面的人挤过来狠狠扎在枪口上。 “不要退了,后面已经没路可退了……啊!” “他娘的,后面是枪头,别退了。” 就这短短的时间就已经有五六名百姓死亡,其中只有一名是送童寺的人干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总算有三名年轻男子上前,准备对清素动手,这三名男子应该相互认识,他们配合的很好,两个人主攻清素的下盘,另一个人则是乱拳出击。 不一会清素已经身亡,其余汉子见到这一幕都燃起斗志,纷纷朝着另外七日而去,结果被打飞好远,没有人注意到,刚才那三名青年早已不在人群中。 他们是被士卒悄悄拉出场地,只要不是一击被杀而且不畏惧生死的我都安排士卒拉出他们。 时间快速流过,我的士卒拉出了十位还算有血性的男子,平地上还剩下两位送童寺的弟子。 “你们两个走吧。” 士卒让出一条路,而那两个弟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最后朝着山下走去。 之所以搞这一出,不仅仅是因为看不惯这些百姓,他们居然想“摘桃子”,也不看看我的士卒为了活捉他们死了多少人。 面对这些弟子,百姓连反抗都不敢有,之前还用仇恨的眼神看我,要是我没有揭穿送童寺的把戏,他们肯定会受蛊惑带着人到城里闹事,还是以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最重要的是因为我想看看幕后是否还有人,是否真有曹郡丞说的“真”寺主。 章家小娘子低语道:“将军这样真的没事吗?死了这么多百姓。” 我笑了笑:“这是章知县该考虑的,而且难道要把这些送童寺的捆好让他们动手?想杀人就得做好被人杀的准备,我也一样。 况且,我不是还救下不少人吗?” 我朝着只剩下绝大多女人的人群喊:“可以了,大家可以散了,那些男人死了的,在我这里领一两碎银。” 一两银子已经够多了,要知道伊国的抚恤也就在十两到二十两之间,有些地方只有五两,有些甚至没有。 人群散了,有些是领了钱才走,为此还有两女人当场骂街,说地下躺着的那具尸体是她们的丈夫,没有人帮忙指认,所以一人分得五钱。 看着她们没有多少意见,我想或许她们都和这具尸体没有关系。 整个山丘都只剩下军队的人,接下来的事后处理比较麻烦,让士卒把尸体掩埋,还要处理之前周展功和杰在寺里发现的密室。 这场战斗也刚刚统计出伤亡,因为还要结合山下一些逃跑弟子造成士卒受伤和战死,所以需要的时间有点久。 全军战死十五人,受伤二十七人,因为河上痕的致命一投,我任命他为什长,其余有功的士卒则是赏些银钱。 送童寺的密室里有三万两白银,一千两黄金,外加珠宝首饰,一共价值也才五万两白银,这点钱我是有些不相信。 周展功则拿着一本秘籍和一箱子干巴巴的果实过来,那秘籍是《万法功》,那些果实则是甚长老说的“圣母果”。 “周展功,你留在此地,把这里检查的一干二净,不要有遗漏的地方,也小心送童寺的偷袭。” “领命,将军。” 我带着士卒回到宜零城门口,我身后是五百名士卒,既然已经平了送童寺,那我就有理由带更多的士卒进城,美其名曰防止送童寺报复。 至于怎么解决这些士卒的住、吃问题,这是知县和郡守该考虑的问题。 我暗自思索:出去一趟,本来是去看看周展功安排得怎么样,没想到顺道还把送童寺解决了,这是不是太顺利了? 不,要是没有那道天雷,我士卒的伤亡至少要破百,身边会武功的杰和周展功恐怕也要负伤,只能说天助我也。 第181章 嫌疑 超府,我房间内。 精力还算充沛眼神还是神采奕奕的女子就在我眼前,她就是郡守送的无名峰弟子。 我给秦仇丑一个眼神,她立刻点那女子定身穴。杰则是被我安排了两个任务,一是在江湖上散播华飞诚不是无名峰峰主的亲生儿子,而是送童寺以前弟子的种。 送童寺被灭肯定会被其余江湖势力知晓,尤其是送童寺的骚操作,更被闹得沸沸扬扬,恐怕这丑闻被五国江湖尽知。 杰作为游历五国的江湖人士,在散播谣言,不,是消息,他还是很有经验,这是秦仇丑无法比拟。 若是能挑拨无名峰和青藤崖的关系,在对付无名峰时也会轻松不少。 二是陪着五百名士卒去郡守安排的安置地方,顺便替我看看郡守是什么表情。 今天忙活一天,总算有时间喝一口茶,等我把茶杯放下,我没兴趣问她名字——那不重要,我直奔主题。 “华飞诚与他的父亲长得像不像?” 她没有回答只是疑惑的看着我,我拿起一边的剑,直接刺在她都左胸口,那里不仅仅有乳房作为缓冲,还有肋骨作为保护,以我的力度和角度无法刺到心脏。 我没敢拿距离我更近的秦仇丑的剑,这是为了让她有武器保护我。 “呃!” 她咬着牙没有叫出来,见在她这里得不到信息,我就准备把剑尖横着透过她的肋骨缝隙刺穿她的心脏。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杀心,她咬着红唇说:“不好说!” “嗯?” 见她把保住自己的命,还说出没头没尾的话,我不由得发出疑惑的声音。 她没等我询问,就开口解释:“我没见到峰主没胡子的模样,并且没有特殊的标致长相,只是听说峰主以前也是很英俊。” 那就意味着散播出去的消息恐怕有不小的收获,就算他长得有点像无名峰峰主,恐怕峰主心中也有些芥蒂。 “你为什么在郡守那里?” “峰主把我赏赐给他,他前几天还说要纳我做妾。” “他把你送给郡守,你就同意了?郡守可是足够当你爹的人。” 我现在很佩服这位郡守,很多人都往他身边塞人,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两位将军,现在又多了一流门派峰主。 那名郡守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他的情况绝不是曹郡丞所说的那样。 “师命难违,养育之恩怎能不报。” 她一脸忠诚的说,还时不时移动椅子向后退,我手里的剑已经与她的肌肤隔了一寸。 “那你就去底下好好报恩,过几天我就送你的师父下来陪你,也有你的一大帮师兄弟。” 我没有朝她的胸口刺青去,而是向着她的玉颈。 她秀眉微动,眼中总算有些恐惧。 “我或许知道谁是送童寺真正的寺主。” 这些人,就是犯贱,不到关键时刻不说出重要消息。 “说。” 她讪讪道:“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嗯?” 这家伙居然在消遣我,我已经决定不能让她这么容易去死。 “不过我可以提出三个值得怀疑的人。” “继续说下去。” 她咽了一下口水:“第一就是前将军风离庄,或者风太老爷;第二……” “停!” 我打断了她的话,警告的说:“怀疑这些人你总得有些依据,我要的是证据以及原因,给我说清楚点。” “好,主要是风家一百多年前搬迁过来的几年后,送童寺就初现,据峰主说以前风老太爷经常到送童寺,只是这十多年一直没有走动。 第二是郡守,他的实力不亚于峰主,我之前与他交手却完全不是对手,恐怕有八变境的实力。他在庆阳郡关系很多,之前得到升迁也被他拒绝,这就很不寻常。 第三是郡丞,他被郡守一直压着还活下来,就意味着他的不同寻常,这不是我猜测,而是峰主的猜测。” 我摇了摇头:“你说的前面两人我还能勉强相信,可你说曹郡丞也有可能,而且依据还那么模糊,你知道曹郡丞的几变吗?” “郡丞没有武功,可没有武功不能证明他没有嫌疑,就比如将军这样的人,充当智囊及精神领袖。” 说的也有些道理,谁说那名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一定有武功在身,可这样都话其实范围就变得很大,几乎只要不残疾都有可能是寺主。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虑,严重怀疑她此行的目的不单纯,很可能就是专门过来扰乱我的思绪、混淆我的视线的。 然而,从目前来看,她似乎还并不知晓我已经成功灭掉了送童寺这件事。 这让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同时也提醒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毕竟,她的出现实在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心生警惕。或许她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又或者她只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 无论如何,我都需要保持冷静和警觉,以便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变故。 “该死,这个女人带来的只有许多麻烦,真想一剑刺死她。” 我心中怒骂一声,但终究还是将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倒也不是我心慈手软,舍不得杀掉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而是因为郡守既然敢将她安排在我的身边,甚至都不怕被我发现她会武功这件事情——当然,这些都是这个女人自己说的,目前还无法确定真假。 不过这颗棋子绝对不是这么简单,我还需要看这女子下一步动作,以此洞悉郡守的目的。 不过这无名峰弟子的实力不算太强,也就在五变境,比秦仇丑还要弱上许多,只要把她困住就不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困住她,我还怎么让她进行下一步?我有些苦恼,说到底还是身边的能人太少,要不然能派人偷偷跟踪。 不一会儿功夫,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并非绝佳之策的主意,那便是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尽可能地待在府邸之中,同时让杰在暗中对她进行跟踪。 毕竟无论如何,我的人身安全永远都应该被置于首要的位置。 第182章 混乱 三天过去了,江湖也震了震。 送童寺成功成为江湖人士嘴里的笑柄,不出名的庆阳郡算是出了名,因为庆阳郡已经和送童寺挂钩,谈到送童寺就会把庆阳郡牵扯进来。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些百姓的做法,脾气暴躁且孩子年纪小的男童居然被他们溺死、砍死、射死、闷死极少数是被卖掉。 出来卖孩子的那些百姓官府管不着,但那些肆意杀人的大半被捉拿归案,基本也都认罪。 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为地处偏僻,并且邻里村里共同作证,一直咬定那些男孩子是意外,最后不了了之。 而那些大一点,已经有反抗能力的男孩,则是被驱逐出村子的附近范围,变成真正的流氓。 而那些女孩子,则大量被卖到青楼——以最便宜的价格。 青楼实在收不下,百姓们会当街贩卖,人性扭曲到了极点。 不仅仅是孩子的事,还有夫妻之间矛盾更多,好像之前积累的问题一下子爆发,庆阳郡可以说是乱到不行。 送童寺一时间人人喊打,很多官员和富商对他们下达了一定的悬赏。 单是这三天时间,被运回宜零城的送童寺弟子及长老数不胜数,有些已经出寺到江湖游历也被抓回来。 人数居然超过两百,至于里面有没有被冤枉,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有。 不过这方面不归我管,我也没有时间去为他们洗刷冤屈。 其中有趣的是一件事,那就是关于秦仇丑。 昨天晚上秦若兰来到我的房间,向我汇报了一件事,秦仇丑和县丞的夫人有接触,虽然很短暂。 但秦若兰还是看到她们传递一张纸条,她继续跟着那名县丞夫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知道了他们的全部计划。 三皇子的人用一名女子强塞给一对夫妻,让他们明天把那名女子卖掉,还形容秦仇丑的长相和今天的穿着。 果然,今天在秦仇丑的请求下,我陪着她到一家铁匠铺,她是以打造一把短剑为由引我出府。 在回府的路上果然看见有趣的一幕,她在一名受了伤的女孩面前停留,眼里尽是不忍。 她处于那种想要买下又不敢买的状态,我知道她是在演戏给我看,这名女子就是三皇子派过来协助秦仇丑的人。 具体干什么还不知,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后再也不用秦仇丑亲自出去接头。 “这个女孩多少钱?” 一名男子出来说:“别看她细胳膊细腿,她很能干活,再养几年就可以服侍公子,不多一两三钱二十一文。” 呵! 还要的有零有整?难道这是什么暗号? 我无意扫过那男子一眼,见到他一直注意着秦仇丑,在秦仇丑轻轻点头后,他才转移视线。 “本公子要了。” “公子慧眼。” 我把二两碎银交给他,也没指望他找我钱,今天荷叶没有和我一起出来,因为府邸里很忙,她忙着调教那些刚刚买回的侍女,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开心,看到了她对权势的渴望。 “府邸基本都是粗壮汉子,既然你同情这女孩,那就让她服侍你,你是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手下,而是朋友。 以后说不定也要离开这庆阳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对你也是不错。” 她表现的有些艰难的说:“谢谢。” 就这样,三皇子和我成功的把这女孩留在秦仇丑身边。 江颌海制作人皮面具的进展还不错,他说再有一天就可以制成一张。 我都是让荷叶叫男家丁给他送去材料,我是允许他可以出去乱逛,只有两点要求,不许采花、不许靠近超府范围。 无名峰和青藤崖在经历了几天的平静后,终于又起波澜。就在昨天,双方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冲突,两边都有十多人死伤。 这场战斗让整个庆阳郡的武林为之震动,大家纷纷猜测这两个门派之间的矛盾是否会愈演愈烈。 而就在众人忧心忡忡之际,传来消息说今天两位掌门正在协商解决此事。 这个消息让人们松了一口气——除了我,但同时也让百姓对未来充满了担忧。 毕竟,无名峰和青藤崖都是江湖中的大门派,如果他们不能妥善处理这次冲突,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动荡。 刚刚回到府邸让秦仇丑自己安排好那个女孩,我就看见周展功带着人马拉着几辆马车过来。 “将军,送童寺果然暗藏玄机,没想到,他们居然把银子都藏到两座神像里,因为数目太大,花了好些天才清点完毕。” 我就说一个一百多年的江湖势力,怎么能这么穷,没想到居然把钱藏在那,真有他们的。 这三天我可没少审问甚长老,他都被打得皮开肉绽,在牢里都快疯了。他硬是说不知道寺主把钱藏在哪,不过他确认了之前曹郡丞的一个说法——送童寺背后真的还藏着一人,他才是真正的寺主。 我也了解到,他们这些弟子所谓的外放游历,其实有很多人都被处理掉,除了极少数被寺主信任且天赋与实力不俗的弟子才可以真正游历江湖。 他们做法确实够狠,因为这样,送童寺才一直没有倒下,还更加兴隆把那群愚民耍的团团转。 “经过我们三次清点,白银四十多万两,黄金一万两和若干珍宝字画。” 周展功扫视一圈,轻声说道:“将军能否让下人都退了,属下还有一件要事禀告。” 我不怀疑周展功,这不是我有多信任他,只是他要杀我,不会因为几个下人就失败。 小院子里只剩下我和周展功以及杰三人,我抬了抬手,那些侍女与家丁自觉的离开,在离开的过程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我都怀疑是不是苏毅送的通窍丹失效了。 看着离开的队列还举动有些熟悉,那时江口城太守府里侍女和家丁的模样。 我暗叹一声:“看来荷叶调教的不错,得给她一些奖励。” 周展功来到一辆马车前,拉起车帘,里面是两个女人,我的两个熟人——纪小姐和湘洁。 第183章 往事 在这间略显阴暗的屋子之中,仅有我与两位女子共处其中。 那位纪小姐尽管身上并未沾染血迹,但面容却显得极为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她全身上下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气势存在,仿佛我轻而易举地便能将其制服一般。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装,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马尾这种发型我见到的女人或者女侠里都很少,但她却能一直保持这一种发型,我不得不佩服她。 “纪小姐,您的伤势很重?” 我轻声询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之意。 我能看得出纪小姐眼里还是很震惊,这是从见到我的时候就有,估计是不相信我会有这样的身份。 “挨了一掌,得休息半个月。” 半个月?那我还是可以接受,之所以接纳她们可不是我好心,而是我打算借助纪小姐的实力解决我现在的麻烦。 比如无名峰和青藤崖的九变境,由纪小姐牵制会让我的士卒少死点;还有那个郡守,不管他有什么阴谋诡计,让纪小姐把他抓起来,阴谋诡计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一文不值。 我不打算再慢慢猜测和调查郡守的事,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就不会选择最慢的方式。 “纪小姐放心,你们就在这里好生休养,不过我有几件事需要纪小姐帮忙。” 湘洁顿时不满:“之前不是说一件事吗?你怎么……” 纪小姐用手搭在湘洁肩上打断她的话,她露出笑容:“可以,不管怎么说,公子都对我有恩,就算公子不说我也会帮忙。” 我可不会真的相信她的话,感觉她们就是走投无路才去军营找周展功。 “可需要我找个郎中过来?” 纪小姐有些痛苦,咬着牙说:“不用。” “你就不问我想要你做的是什么事吗?” “太难的我会尽量试一试,如果容易我又何须询问?” 湘洁这个时候插嘴:“那究竟是什么事?” “帮我牵制庆阳郡的两名九变境,还有一名可能是九变境的人。” 纪小姐看了我一眼:“你想对无名峰和青藤崖动手?” “是的,不过纪小姐放心,我自然是要等你的伤势好得差不多才动手,不会让小姐冒险,不知道纪小姐有没有把握?” 湘洁很神气骄傲的说道:“这是小菜一碟,别说牵制,就是杀了他们也是一件轻松的事。” “湘洁!” 纪小姐呵斥在她旁边的湘洁,她不好意思的说:“我没有把握击杀,但牵制还是可以做到,九变境参差不齐,有些很弱有些又很强,几遍是我也只能暂避锋芒。 这两位掌门我没有与之交手过,他们在江湖上出手的次数也很少,所以我不敢轻视。” 她犹豫一会又说:“这两天我在庆阳郡也知道些许送童寺的事,可这两个门派不是送童寺可比拟的。” 我一笑:“所以才需要纪小姐的帮忙,要不然我也不敢轻易出手。” “那另外的一个可能是九变境的人是谁?据我所知,庆阳郡只有三位九变境的人,送童寺寺主已经身亡,难道是哪个隐居的老前辈?” 我没打算把郡守的事与她们细说,打算转移话题:“这以后你就知道,不过让我奇怪的是,纪小姐的武功进展神速,可是有什么诀窍?” 说到这里,湘洁把头扭到一边,根本不敢看我的眼睛,纪小姐倒是很坦然:“公子应该知道我们玉剑派的事,前身是玄玉门。 玄玉门一百多年前被江湖势力围攻,有几位长老拼死带出门内重要的秘籍,尤其是《玄玉经》,他们送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就断了气。 没有人想到,小心翼翼保护的下部《玄玉经》一点事都没有,却在不起眼的上部缺失了几句口诀。 就那几句口诀让玄玉门出不了一个七变的高手,玄玉门就一直隐世不出,长老和掌门不断摸索,很多人纷纷暴毙。 等到我当掌门,虽然只是五变境,却是门派唯一的五变境,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就以玉剑派出山打算找到解决的方法。 不想才出山没有三个月,手底下的有人因为受不了苦投靠众生教,我们也被全部擒下。 湘洁就是玉剑派的人,只不过她的嘴很多还有些毒,被众生教的人卖掉,算是给我一个惩戒。 没想到,我接到澜部任务,找到你却发现湘洁就在你的身边,更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传了湘洁完整的上部《玄玉经》,湘洁说她按照那本功法修炼,有很不一样的感觉,实力暴涨。 她把这本功法交给我,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有把握救出玉剑派的人,湘洁说的不错,我刚刚按照那功法修炼,一个晚上就达到一百多年先辈达不到的七变境。 后面的事公子你应该都知道了,我就不必多说。” 居然真的是这样!所以我那上部《玄玉经》是无价之宝?尤其是对玉剑派。 我想到她说的澜部,她可是救下许多弟子,她或许知道澜部议主的长相。 “你可见到阳州的那位澜部议主?” “没见到,我们被擒下时都蒙着眼睛,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实力如何我不得而知。” “你确定是年轻女子?你又怎么确定她就是议主?” “擒下我们的人就是称呼她为议主,我想那时候她们没必要故弄玄虚,毕竟我们已经是案板上的鱼肉。” “是谁擒下你们?” “唐小姐的贴身侍女——小兰,虽然我无法从声音确定,但我猜测这位唐小姐可能就是议主。” 唐小姐是议主?我怎么就是不信呢? 如果她真是议主,堂堂澜部议主居然被一名统领绑了,还被强行举行婚礼,我在小树林发现她的时候,她可不像装的,她的害怕和恐惧我一直记得。 “嗯,你们好好休息,纪小姐,你尽量不要出这个门,有什么事就让湘洁去办,实在想出去就戴面纱。” “嗯。” 她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发出“嗯”声表示知道。 我刚刚出房门,就看见杰急匆匆的跑过来,这种情况可不多见,我只希望不是什么坏消息。 “将军,无名峰和青藤崖把华飞诚绑来请罪了,人就在客厅里。” 第184章 交代 他们在搞什么?华飞诚都可以放弃?这就是他们沟通后的结果? “带我去看看。” “是。” 客厅里,距离我位置我五米外,那里跪着一个俊俏男子,他身着蓝衣,与那名女弟子的款式差不多,他应该就是华飞诚。 之所以说“应该”,那是我完全没有见过华飞诚,不知道是真是假,或者是谁易容。 他的两边分别站着两个中年男子,左边是瘦弱中年男子,他没有留胡须,整个脸还算是清秀。 他手里没有武器——都在杰那里保存着,身后是三个箱子,那里我通过杰早就知道是什么。 一个是装着白银黄金,价值在三千两。 另一个是装着一块百斤的“天外陨石”,这点我是保持质疑,不就是一块破铁矿,非得搞得多高尚。 最后是庆阳郡盛产的珍贵药材和无名峰自己炼制的丹药。 华飞诚的右边是一名青衣老者,他明明脸上都是皱纹,手指也是干巴巴,但头发确实乌黑油亮,比我的发质还要好。 他只带来一个盒子和四名俏丽女弟子,我见到这四名女弟子的第一反应是: 娘的,又想安插人在我身边? 至于他手里捧着的小盒子,据杰说是一个女人的人头。 青衣老者抱拳对着我行礼,将手里的盒子交给杰,强做讨好的面容说: “将军神武,鄙人青藤崖二长老李慕,将军刚刚来到庆阳郡第三天就灭了送童寺,崖主为此十分自责,没有早点识破送童寺的骗人伎俩,更后悔没有能帮上将军。 无名峰和青藤崖决定把华飞诚交出来,冤有头债有主,他要为自己的冲动买账,也算是给将军,给朝廷一个交代。 刚才的小盒子装的是无名峰峰主夫人、青藤崖崖主亲妹妹的人头。” 虽然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但没想到却是这样的身份,我之前还以为是那位让华飞诚和宫将军争风吃醋的风尘女子。 就因为送童寺被灭以及杰散播出去的谣言?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而且关峰主夫人什么事,怎么不拿峰主的人头过来请罪。 还有那华飞诚,早不交晚不交,却选择这个时候把他交出来。 我把声音压的深沉:“李长老,你恐怕没说完吧?要是你们没有发生变故,会把他交出来?” 青衣李慕看了左边的无名峰长老,想要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连我都看见的举动,与他距离更近的无名峰长老自然也察觉到,他叹了一口气,对我行礼说道: “说来是丑闻,还请求将军约束好手下不要外泄。”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对到处乱说更是不屑一顾。” 说完我只觉得老脸一红,好在我脸皮够厚,我注意到杰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毕竟我前几天才让他出去散播信息。 屋子里的人其实很少,连服侍的下人都没有,算上他们三个,再加上杰和周展功,就没有其他人。 周展功带来的东西太多了,带来的士卒还在不断搬运,把他留下一两个时辰不是问题。 得到我的许诺,他才缓缓开口。 “这事要从将军灭了送童寺那天说起,从那时候,不知道是谁传播华飞诚并不是峰主的儿子,刚开始没有人理会。 可就在昨天,华飞诚到下山遇到青藤崖的弟子,因为这个谣言发生矛盾,两边的人大打出手,要不是有无名峰的长老路过,两派只会死得更多。 为了防止被有心之人利用,峰主和崖主决定好好商议,共同把这件事解决。 就在昨天晚上,青藤崖崖主亲自来到无名峰,一同来的还有一名济生堂的人,这是崖主找来医治无名峰的太上长老。” 我知道他嘴里的“有心之人”就是我,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两派的关系居然这么亲,这名崖主不仅不怕到别人的地盘上被杀,还给别人带一名医者。 “他们三人相谈甚欢,解决的方法已经确定,可就在这时,他们三人同时中毒,最先察觉的是那名医者,崖主和峰主则全然不知。 医者立刻让三人服下他自制的解毒丹,对着自己和两名掌门施针,并让两名掌门催吐。 吐完之后,他们身上的毒立刻发作,虽然有济生堂医者的医治,可也受不小的伤,他们……他们都掉落一个境界。” 说到这,一旁的李慕很是不满,似乎责怪他为什么把这么隐秘的事也说出来。 我的想法则是很简单,那就是他们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害怕我对他们出手,这理由只能算是勉强说得过去。 “经长老调查,是他们的茶里被下毒,所中之毒是‘绿云茶’。这与我们平时喝的茶味道差不多,有人把着毒茶混杂在茶叶中,因为有茶叶的茶香做掩盖,没有人察觉。 最后我们锁定嫌疑人,那就是华飞诚。 在我们发现是他的时候,他突然拔剑出手,有两名长老替两位掌门挡剑,已经惨死在他的剑下。 那名医者更是成为一具尸体,我们两派还要面对真理派的怒火。 最后从峰主夫人那得知,华飞诚确实不是峰主的儿子,他是……送童寺真正寺主的儿子。” 我听到了什么?这故事走向怎么偏的有些离谱,但离谱中又带着合理。 “至于真正的送童寺寺主是谁,他们母子闭口不言,即便拿他们相互要挟他们也无动于衷。” “哈哈哈……” 一直跪着的华飞诚突然开口大笑,李慕朝他的哑穴一点,顺便客厅里又恢复安静。 无名峰长老说:“那颗头颅绝对是峰主夫人,将军尽可去验证,之所以没有交给将军活人,只是,想让她死得体面一点。” 体面?这群家伙是不是不知道“体面”是什么意思,头都砍了还有脸说体面。 哦~ 他们是怕我对峰主夫人做那些事,或者让士卒侮辱她,连完整的尸体都不给我,他们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我又不是苏毅见到女人就走不动。 我立刻联想:无名峰和青藤崖现受到重伤,还因为他们死了一名济生堂的医者,需要面对真理派的怒火,再得罪我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更何况,这华飞诚还不是无名峰峰主的儿子,交给我让我对朝廷有个交代,就算我真想对他们做什么,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手。 “好,你们能这么做,本将军很欣慰,本将军承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约束好门下弟子,本将军就绝对不会对你们动手。” 承诺? 开什么玩笑? 承诺就是用来打破的,等我抽出时间,把手下的四名将军“踢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对他们下手——如果他们不识相的话。 第185章 引敌 “那就多谢将军,这些都是送给将军的小礼,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青藤崖的李慕也抱拳说:“本崖没有钱财,但好在人杰地灵,这些弟子都长得水灵,希望将军也不要嫌弃。” 我摆了摆手:“好,东西和人我都收下了,不过你们可知晓那名真正寺主的线索?” 他们两个人都摇头,而已经哑了的华飞诚露出笑容。 “没有,此人身份太过隐秘,几乎没有人见过他。” 无名峰的长老补充到:“若是对付送童寺以及那名寺主,我们两派可以为将军效力。” “本将军会的,你们回去吧,本将已经有些累了。” 见到我下达逐客令,他们自觉行礼离去。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人,我对杰说: “把他手筋脚筋挑了。” 华飞诚,曹郡丞送来的资料有写,他的实力在七变与杰相差不多,把这样的人留在府邸万一有点变故,不死上几十个士卒都拿不下。 看到杰提刀朝着华飞诚走去,而华飞诚没有丝毫畏惧,倒是嘴角拉到耳边的笑容。 “周展功,你也差不多回去了,军营里一定要给我治理好。” “领命,将军。” 见他转身我有问:“清点送童寺的时候,有没有士卒手脚不干净?” 周展功正色道:“没有,全程属下都有观察,每一个清点和搬运的士卒都要搜身。” “一会你去找荷叶,让她拿出五千两,让手下的士卒把这钱分了,告诉他们,钱我会给他们,只要他们听命遵守军纪。” “是,将军。” 周展功离开了,五千两看起来多,其实分到手下的士卒恐怕只有一两,要让马儿跑就得让马吃草。 我留着那四位青藤崖女弟子,是为了纪小姐着想,她的玉剑派被打残打乱,很需要人员的补充。 这些女弟子总是被送来送去,无名峰是如此,青藤崖也是如此,江湖上亦是如此,要说这些女弟子没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至于纪小姐是打算怎么收服她们,那是她的事,如果她也不要,我就把她们赏赐给手下的将领……不对! 我才刚刚嘲笑江湖的门派,现在自己居然成为自己嘲笑的那种人,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观念。 华飞诚被安排在一间重兵把守的房间,弓箭手七位,看守的士卒二十人。 别看无名峰是为了避免朝廷找麻烦才把他送来,其实是想让我吸引送童寺寺主的注意,他的儿子就在我手上,他会不在意? 我愈发觉得这位寺主所图甚大,如果那两名长老所言不假,送童寺寺主是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无名峰峰主。 如果华飞诚真的无声无息的杀了两名掌门,说不定无名峰和青藤崖都成为华飞诚的囊中之物。 青藤崖崖主没有儿子,或者说他的儿子都早早夭亡,这或许就是那位寺主的手笔。 想想那个场景,庆阳郡三个一流江湖实力都是一个人的,其中会武的弟子就有近千,还有送童寺发展的教徒和勾结的地痞流氓。 我好像记得华飞诚还和假寺主的女儿偷尝男欢女爱的乐趣,到那时候他振臂一呼,恐怕整个庆阳郡江湖势力都会拥护。 更不用说无名峰那名女弟子说的三个嫌疑人,那三位都是朝廷在庆阳郡的顶尖人物,手上的权力非常的大。 “这是想造反?” 这是我得出的结论,瞬间我怀疑上一个人——太守赵庭岩。 这家伙有高位的官不做,一直赖在这偏僻的庆阳郡,还和前、左将军有着“亲戚”的关系。 我对着杰说:“去府衙的刑房把那里的刑具借到超府,再找外面几个干苦力的人,让他们过来搭建一个简易的露天审讯地。” 杰有些疑惑:“将军,借刑具自然简单,可我们可以用自己的士卒,这样更安全。” 我一拍他的肩:“我什么时候要确保华飞诚的安全,我就是要让别人知道我在审他,还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就是要逼那位寺主出手。 如果做的太隐蔽,那位寺主都不知道,我怎么钓鱼?” “原来如此,属下这就去办。” 就这样,华飞诚在烈日下被严刑拷打,能用上都刑具基本用了一遍,不过我居然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他嘴角的笑容。 那几个找来的苦力被吓得不轻,建造的效率非常高,不一会就搞定,人恨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小院我已经嘱咐荷叶,不要让人进来,所以只有我的人,也有不少人在暗处,随时准备射冷箭。 其实我知道,那名寺主很可能不会亲自出手,或者直接不出手,因为他太能藏了,不像是为了儿子而冒险的人。 不过我总得试一试,要不然我就得把华飞诚交给郡守,由他派人运回京城接受处决。 可这位寺主很可能是官府的人,不管他是放了华飞诚,还是半路上被人劫走,我都不意外。 我让荷叶亲自去医馆给纪小姐拿药,拿回来由湘洁进行确认并煎熬,确保纪小姐今晚能恢复一些战斗力,我也不希望纪小姐出手,因为这意味着事情很急迫。 有着药物和无名峰送来的丹药,再加上杰的运功治疗,纪小姐到天黑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有了些血色。 纪小姐也表示只要不是九变境最强的那批人,结合我身边的士卒,保下我还是不成问题,这倒是让我安心不少。 我的目的不是要抓住想来救华飞诚的人,有纪小姐和杰以及三十多位弓箭手,近百名士卒,不是九变境亲至,想要救走华飞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算真是九变境中的高手,带着一个废了的人,也会碍手脚,只要在他身上留下些伤痕。 第二天再去找有这些伤痕的人,基本上就可以锁定寺主的身份,尤其是无名峰说的那三个人,听她说完,我也觉得他们的嫌疑很大。 为了确保安全,今天送的四位青藤崖女弟子全部被点穴加捆粄,岳家的媳妇、现在的侍女褚玉,我也让荷叶把她困住派人看着她。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寺主从府内人员动手,再怎么铜墙铁壁,只要有府内的人员背叛,那都是致命的。 夜深了。 我有一种感觉,我想要的人一定会来,只不过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救华飞诚。 丑时,这是人最疲惫的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杰喊声: “弓箭手,射他!别射那被审讯的人。” 第186章 累赘 杰的做法很对,射华飞诚会让敌人没有后顾之忧,这不是让他大开杀戒吗? 我穿着早就准备好的普通士卒衣服,拿着手里的长枪混入支援的士卒里。 当我来到那小院,就见到杰正北打的节节败退,不过想真的打败杰还需要一些时间。 那名与杰交手的人身形中等,还有一些富态,但身手很灵活,杰手上的刀根本碰不到他。 他手里的长剑看似轻盈,但每一次杰的刀与他的剑相触时,杰都会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那把长剑有着千斤之重,沉重无比。 杰底下的尘土每一次都飞扬,即便是泥土就有杰下陷的一寸的脚印。 他们两个的距离太近,没有弓箭手敢轻易射箭,因为他们的动作太快,位置变化更快,不能保证箭射出去到箭抵达预期的位置,他们是否已经发生调换,这是我之前明确下达的指令。 “还好。” 我庆幸了一下,至少可以看出这黑衣人不是九变境,只要纪小姐赶到说不定能活捉他。 嘭! 那黑衣男子用力的挥出一剑,杰的刀将其挡下,身体就作出避闪的动作,下一刻,黑衣人的剑由上向下的斜劈变成由下变上的上撩。 我瞳孔一缩,知道再没有支援,或者杰处置不当,他可能就会饮恨当场。 杰的下半身用力踩地,让整个人弹飞出去,在不远的距离大喘着气,估计这逃命的招式耗费他不小的真气。 黑衣人打退杰后,就往华飞诚的方向赶去,却被弓箭手干扰。是的,看起来就是干扰,他的动作太快,即便飞驰的箭矢也能躲过。 我知道这不能怪这些弓箭手,差距很大,这点数量不足以弥补质量,如果是一百多,那这个黑衣人早就被射上几箭。如果是五百,最多三轮他就会成为“刺猬”。 一瞬间,一道红影从左边的房屋飞出,与那人交上手,令我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仅仅和纪小姐过一招,他就立刻朝外面跑去。 就在他飞到一处屋顶时,他朝我看了一眼,就这一眼,我和他对上视线,他举剑就往我这个方向杀来。 我立刻抬起右手对准那人,我看见他的眼睛很平静甚至有点点释然。 咻、咻、咻。 叮、叮、噗呲。 三支小伤心箭被我射出,发射出的声音与被抵挡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 我亲眼看见,他挡下两支小箭,却有意留下第三支小箭,让这小箭没入他的胸膛。 这令我很疑惑,主要有两点,第一、他见过我,而且还是近距离。 要知道就算是我的士卒看到我这小兵打扮,他们也认不出,他只是看了一眼就非常明确地直接朝着我来。 本来是想避免被来人知道我是将军,对我出手或拿我要挟手下士卒放华飞诚,现在却是有些作茧自缚,连保护我的人也没有。 第二、这家伙不挡能挡的小箭,这不是受虐狂就是有阴谋。 知道我右手是暗器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就在我射出的箭矢被挡下的那一刻,我听见了杰的焦急声音:“保护那个士卒,他就是将军。” “什么?” “将军?” “杀啊!有本事朝我兄弟赵三出手,你个胆小鬼。” “我赵三就是你爷爷,来啊!” “我才是,你给冒牌赵三。” “愿意为将军战死!” 我早已经一个左闪,避开他看起来快,实则有些慢的直刺,我能看出来他有意留我一条狗……一条命。 他好像一点都不介意我看出他有意放慢速度,我虽然满脑都是疑惑,可也看到士卒的纷纷朝这个方向疾奔过来。 不过我看见一个什长,他有些懵逼,尤其是士卒喊到自己是赵三的时候,他的表情似乎在说:那我是谁? 说是左闪,其实就是朝左边滚,整个人有些狼狈,我必须得承认,在这一刻我就是累赘。 好在纪小姐很快来到我面前,一下子安全感就上来,秦仇丑也护在我身旁。 那名黑衣人动作瞬间变快,他好像有意向我展示他能切换快慢,展示他不想杀我。 “砰!” 一声脆响传来,只见那柄锋利无比的长剑竟然被纪小姐轻易地挡住了。 她手中的宝剑与对方的长剑接触在一起,顿时带起一阵强烈的风浪,将周围的空气都搅动得翻滚起来。 而那人似乎早有预谋,借助着与纪小姐对剑时产生的巨大反作用力,整个人如飞鸟般向后倒飞出去。 眨眼间,他已经飞在了五米开外的空中。他那略显肥胖的身躯轻盈地踩在屋檐和树枝上,如同一只灵活的狸猫一般迅速远去。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那些箭矢如雨点般纷纷射去,但令人惊讶的是,竟然没有一支能够射中他。 仿佛他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大多数箭矢都被他巧妙地避开了。偶尔有几支实在无法躲开的箭矢,他也能及时地用手中的长剑向身后一横,轻松地将其挡开。 杰和纪小姐准备追上去,我立刻制止:“别,不必追。” 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太诡异,万一他在前面设下埋伏,无论是杰还是纪小姐我现在都不能失去。 杰作为我还是都卫就跟着我,虽然时间不过才半年,但功劳苦劳他都有。 纪小姐,今天刚刚得到可以对战九变境的高手,她要是出事,我后面要做的事会很难进行下去。 杰走了过来,我看着他走路有些瘸关心询问:“怎么了?被伤到哪里?” 他摇头:“没事,只是学艺不精,下肢被震得有些麻木。倒是将军,是否需要叫一个郎中过来看看。” 我现在有些狼狈,不过倒是不需要在意什么:“确实需要,只不过不是我,而是医治受伤的士卒,他都没碰到我,还能把我吓死不成?” 我看见一边珊瑚石躲着的荷叶,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低着头怯怯的说:“将军,我下次一定挡在您前面。” “你做的很好,也不需要你来挡什么剑,我也不是要责怪你,你明天让出去卖菜的人多卖些肉回来,接下来的三天要保证府里的士卒都有肉吃。” “领命,将军。” 荷叶学着杰等人的做法领命,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好笑。 我对杰继续说:“你把医治士卒的事交给手下的士卒,今晚休息好,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今晚士卒们都很不错,一些赏赐明天就安排,包括金钱和职位的升迁。” “领命,将军。” 杰简单去和两名百夫长交谈后,就往他的房间离开。 那两名百夫长露出笑容,干劲满满指挥这手下打扫战场和让士卒照顾伤员。 不一会,一名百夫长就过来给我汇报伤亡:“将军,有十名士卒受伤,都是轻伤,没有一人死亡。” 我点头:“好,接下来就交给你们。” “将军放心。” 这名百夫长铿锵有力的回答虽然吓我一跳,却让我很满意。 今晚上因为黑衣人造成的疑惑太多,恐怕我一个晚上也想不明白。 第187章 巧合 在和纪小姐的回去的路上,闲着没事顺便问了纪小姐一些事。 “刚才那名黑衣人是什么实力?有九变境吗?” “没有,不过他的实力在八变境算是上等。” 踩着间隔很大的青石板,纪小姐没有回头,不过却给了我一个答案。 “你们玉剑派的人还有多少弟子?” 她没有像我想象的那样停下来,只是有些忧伤的说:“恐怕不到二十人。” “我这里刚刚被青藤崖的人送来四名女弟子,资质应该都不错,你有没有兴趣收下她们?” “这得看她们的意愿,我不会强迫她们,也不会接受别人强迫强塞进来的弟子。” 我知道她说的后面那句话是指我,为了防止她误会是我打算安插人进玉剑派,我连忙表态。 “我也不喜欢,如果她们愿意加入你们,并且你们能接受她们,我都不会反对,至于没有加入的人,我会放她们自由。” “那就好。” 我担心她因为太信任那四名女弟子,害怕以后因为这四个女弟子闹出幺蛾子,我好心提醒:“不要太信任她们,不要把重要的功法教给她们。” 她转过身对着我笑,在那一刻我恍惚知道什么叫做“一笑倾城”。 “该死,肯定是纪小姐使了什么媚术,要不然我不可能着她的道。” 我心里告诫自己,也用鼻子狠狠吸几下,确认空气中没有奇怪的香味,应该没有人使用春药。 “当然,做其它我或许不行,但当掌门比你的经验还要多。” 可你之前还被众生教给团灭,还是在你的带领下。这句话我没敢说,生怕她像熙妃给我来两下。 熙妃,这个名字,这个人,感觉好久不见,她是我的第一个师傅,或许也是最后一个——毕竟我在武道一途算是绝了。 走过一处小池边,世间一下子涌现出两个月亮,一下子有了两个星空。 虽然心情很乱,虽然前路迷茫,可我却在这一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无忧无虑。 “你和刚才的那个黑衣人相识?” 纪小姐的话让我来之不易的心情回归杂乱,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打她一顿。 “不知道,应该是吧。” “他对你好像特意手下留情,这不会是你自导自演,想要考验我设下的局吧?” “我没那么闲,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床上睡觉,好了,我到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走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这座小院子共有五座小楼,而位于正中央的那一座便是属于我的房间,两侧则分别住着秦仇丑与荷叶。 前方是杰的住所,后方则是如今纪小姐和湘洁所居住的地方。 这个院子里下人很少会到这里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们平常并不被允许进入这座小院,尤其是我的房间更是只有荷叶一人能进去。 与纪小姐分离,我总算脱下还算厚重且没有太多用处的甲胄。 之前没穿过没有感觉,穿了一遍后就感觉这甲胄的保护很有限,看来不能只专注于练兵,这甲胄也要找人重新设计,不求像海盗的那件银甲密不透风,只要还护住士卒的四肢和脖子,这是除了胸腹部外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我一觉睡到天亮,现在一觉醒来自然醒已经不可能。 荷叶已经把洗脸的清水准备好,我刚刚拿起脸巾,就见到荷叶说:“将军,杰偏将在外面等您,好像有事要说。” “杰,进来吧!” 我听到这话,就感觉头有点大,这么早还这么急,杰可不会无的放矢。 “将军,出事了!” “说清楚点。” “昨天晚上,就在那名刺客离开超府不久,郡守就被刺杀了,不过好在人没事。” 人没事也不见得是大事,想不通其中缘由,我疑惑的看着杰,杰则是有些犹豫。 “不仅仅是刺杀,听说还被贼人射了一箭,从一名郎中的口中得知,他受伤的位置……” “就和昨天晚上那名黑衣人在一个位置?”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荷叶则继续替我穿衣。 “是的,据那郎中所说,就连伤口的形状也与将军特制的箭头一模一样。” 好啊!我就说昨天晚上哪里怪怪的,原来在这等着我! 现在摆在面前的只有两种可能,郡守赵庭岩就是昨晚的黑衣人,不过他自己挨上一箭的做法我还是不理解。 其次是郡守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羔羊,昨天晚上挨的那一箭就是打算嫁祸给郡守,所以他才没有躲。 不过对我来说却只有一个答案,等我仔细看过郡守的双眼就知道他是不是黑衣人,那双很有特色的眼睛我是不会认错。 “杰,去准备好马车,再让城中的五百士卒全部出动,先把郡守府围住。” “领命,将军。” 穿好衣服后我吩咐荷叶:“给纪小姐准备好一件男装,如果可以选择红色的衣服,告诉她一炷香后出发。” “是。” 郡守的伤,狗看了都知道不是巧合,之前与他见面没怎么注意他的眼睛,如果他真的是黑衣人,那就少不了一场大战。 “不行!我得去找找帮手,比如无名峰和青藤崖,七到八变的都可以,并且不能太多,两三个就很合适。” 我出了小院子,找到梅无涯。 “派两个骑马好的斥候,把我这两封信分别亲自交给无名峰和青藤崖的掌门,记住是‘亲自’。” 我在信中把时间定在午时,希望他们能出一名八变境高手或者两名七变境。 我不觉得郡守因为府邸被我的士卒围住就逃跑,如果他真是黑衣人他应该早就预料到,昨天晚上就是他逃跑的最好机会,可他没有。 如果他不是,他现在跑无异于坐实他就是送童寺的寺主。 我要尽量把计划安排得稳妥一点,不让自己身边的人出事,反正有两江湖势力可以利用。 我也不怕这两个门派送来的人是送童寺的人,或者说这两个门派还与送童寺教暗中勾结,难道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几个江湖高手? 最最坏的局面是,不仅两个门派是和送童寺一伙,就连两位将军也是送童寺的人,这样的话就要面对七千士卒。 不过我之前去周展功那里的时候已经看过,两位将军的军营位置很靠近边境,距离宜零城要比周展功部远许多,周展功的支援只会比他们快。 就算他们昨晚偷偷行军,周展功一部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他应该能猜到宜零城出事,立刻行军过来。 当然,或许还有我想不到的地方,想不到的可能,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188章 求救 桌上,看着纪小姐幽怨的眼睛,我只能再次道歉:“额……纪小姐,我已经说了,也道歉了,实在是事情有点多把你的事给忘记了。” 纪小姐之前因为我让荷叶传的话,她在超府门口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如果不是荷叶过来告诉我,我都把让她一炷香后到门口等待的事忘记。 纪小姐这才收回幽怨的眼神,夹起桌上的菜:“我勉强相信。” 吃饭的桌子虽然很大,但只有三个吃饭,除了我和纪小姐还有秦仇丑。 荷叶并没有跟我一起,但是从她脸上那难以掩饰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此刻心情很不错。 这也难怪,毕竟我刚刚从周展功送来的那些珠宝饰品当中,挑了两件送给了荷叶。而这两件也是所有珠宝首饰里面价值最高的。 刚刚吃完,杰就跑进来:“将军,无名峰和青藤崖的人来了,四名七变境。” “准备一下,马上出发!” 虽然还没有到规定的午时,可事不宜迟,还需要早早结束。 郡守府邸,门口。 士卒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一名都护打扮的男子见到我下马车,就穿着甲胄跑过来询问:“将军,不知道您这是做什么?要知道兵围郡守府可不是小事。” “所以你是想为郡守说好话,在说话之前你要想清楚,这件事是不是你能掺合的。” 对于这个情况我之前在府邸的时候就见得多,很多官员都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有大半的官员都过来为郡守求情。 不过都被我以同样的理由回绝,意思就是郡守犯的事很大,为他求情的人事后必然被清算。 一些想要讨好郡守的人纷纷避嫌,表示自己只是问问,其中几个还跟我说已经有官员向朝廷上奏书,呵斥我的这种行为。 我带着一行人走进郡守府邸,刚刚进门就见到郡守捂着胸口行礼:“下官未能亲自出去迎接,希望将军勿怪。” 虽然隔着不小的距离,我可也是能看见他的双眼——平静中带着些许释然,他就是昨晚的黑衣人。 “来人,先把他捆绑起来。” 我身后的两名士卒连忙上前,扯了扯手里的麻绳。 郡守表情虽然有些惊愕,可眼睛依旧平静。 “将军,可是下官做了什么?能否给个理由。” 见我不为所动,他恼羞成怒的威胁:“超将军,本官是朝廷命官,一郡之首,就算犯下什么大错也要先上奏朝廷。” 他只是嘴上说,却是没有展示出武功,我猜着应该是他有着一定底气。 “难道他想要以身入局,好让我这个新上任的除寇军将军被免职?如果事后真被他自己证明是被冤枉,还真有可能。” 我就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超府,看着郡守府邸的一众家小,有着一大帮女人,长相都还不错,还有着几个孩童。 郡守的年纪已经四五十,却没有见到一个子女是成年,曹郡丞虽然在小册子上写着原因,他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经过治疗这十年才生儿育女,可我现在看来实在是诡异。 那些孩子看见郡守被两名士卒押着,都纷纷哭出声,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虽然忍住哭泣,可眼里的泪珠一直往下滚落。 我能明显看出,这群小孩在假哭,他们根本就没有多么伤心,因为他们是小孩,演技还有待提高,他们多余的动作与不经意之间的忍笑让我不寒而栗。 “郡守府中的人不得轻易出去,不要让郡守的家眷遇到什么麻烦。” “领命,将军。”杰抱拳应下。 郡守已经被绑好,他的嘴还被塞了破布,杰立刻上去点了他的穴位。 杰在我耳边低语:“郡守确实有武功在身,而且比属下还要强,他的点穴效果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我立刻下令:“回府。” 青藤崖和无名峰的人都没有派上用场,他们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找了一家客栈暂时居住,他们说会留在城中三五日,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去找他们。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见街道上并没有围满百姓,相反人少得有些稀奇,我认为应该是他们不想凑热闹,毕竟我之前就因为一个围观群众的一句话,让他就此离开人世,“滥杀”名头短短几天就已经被传得人尽皆知。 “闲老瘸子,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那是距离有些远的街角,那里躺着三个乞丐。 “这是自然,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们非要说自己就是那只虫子,可惜那副美景只有我能看到。” 一个老一点的声音好像还在那回味,似乎是品尝了不得了的美酒。 一个年轻点的乞丐不信的说:“我还是不信,是不是你被饿晕了出现的幻觉,这种美景都被你看见。” 老人信誓旦旦的说:“绝对是真的,而且我可不就是第一次见到,好像半个月前,具体那天我不记得,只记得是宫将军死第二天,那时候我也看见那一幕,那几个小娘子的身段那雪白的肌肤,真美! 我之前也以为是幻觉,可这一次确实证实那不是幻觉。” 另一名年轻乞丐羡慕的说:“我还是不相信,居然会有人牵着四五个裸体的貌美女子出来漫步,还是在天蒙蒙亮的大早上。” 一名乞丐接着说:“是啊,那牵着她们的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什么样的变态?” 老乞丐好像思考了一会才说:“那个人非常壮,是我见过最壮的汉子,他有两米全身都是肌肉,见过之前送童寺的格长老吗?他比格长老还要壮还要高。” 这三名乞丐说的话都不用我仔细去听,就连我身边的杰都能听见,不过他们说的都是什么?裸女?比格长老还壮的男人? 我只有一个念头:那个男人是不是送童寺的人。 “干什么?快点走。” 一声士卒的呵斥声把我拉回来,我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往身后看去,就见到两名士卒拉着郡守身上的绳子,可郡守却纹丝不动。 他的眼神变了,变得通红变得疯狂,我暗道一声“不好”。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爆起,可我得赶紧让纪小姐和杰出手,避免士卒的不必要伤亡,我刚刚张口,就见到郡守又恢复之前的眼神,之比之前多了一分哀愁。 我们已经走远,我回头看见那三名乞丐还在侃侃而谈。 超府,客厅里。 我已经让纪小姐重新点郡守的穴位,现在屋子里只有我、纪小姐和杰三个人。 郡守是跪在距离我五米的距离,这个位置是我认为的安全距离,赵郡守一直跪着,整个人不断往我的方向爬来,他在距离我两米的距离把头狠狠砸向地板。 嘭! 铺在地上的木板被砸得飞扬,地面上露出一个大坑,他额头的血四散飞溅,只听见他哀求的说: “求将军救我,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 第189章 真相 我很震惊,我很疑惑,震惊与疑惑是我来到庆阳郡最多的感受。 “你……” 我着实被他的话一时震得不知道到该说什么,嘴里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询问。 我咳嗽两声,让自己找回状态,不能按着赵郡守的节奏走。 “把你想说的和我想知道的慢慢说。” 他恶狠狠的说:“曹郡丞就是送童寺的寺主,不仅如此他还是前朝的余孽。” 我问道:“可有证据?” 他立刻回答:“自然有,否则我就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与将军见面。” “所以你昨晚的行为只是为了让我和你在安全的地方相见?” “是的,我以解救曹郡丞儿子的名义,就是为了让将军发现我的身份,如果我出手的理由站不住脚,曹郡丞就会惩罚我的家眷。” “你一个郡守还怕他一个郡丞?而且你还是八变境的高手。” 他无奈摇头:“杀他确实不麻烦,可他的背后还有人,或者说送童寺的背后是前朝余孽,杀了他还会有其他人过来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他说到这里,立刻磕头,力度一点不比之前小,他的脸庞全是血迹,他的额头都好像可以看得见骨头,把我看得瘆得慌。 “求将军救下我的家小,我愿意为将军而死。” 我摆摆手:“现在赵府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将府中的人安置在城外不远的军营处。” “赵府根本没有我的一个家眷,那些都是前朝余孽。” 他的话再次让我吃惊,难怪那些孩子哭得那么假,原来根本不是亲生的。 “那你的家眷在哪里?” “除了我儿子,其余人我不知道,不过将军或许可以查出来。” 不知道?还觉得我能查出来?我没有在这个问题纠结,而是准备问他儿子的下落,先救出一个算是表示诚意。 “你儿子在哪里?” “他现在名义上是曹郡丞的儿子——曹天楠,将军见过他,他就是调戏宫家三夫人的那人。” 曹纨绔?他真实的身份是赵庭岩的亲儿子?所以曹纨绔是曹郡丞手里的人质? “那其他人呢?总得有些线索把,要不然就是大海捞针。” 他的眼睛变得愤怒、疯狂、又有些羞愧。 “不知道刚才在路上将军是否听见那三名乞丐的碎语?” “听到了,难道!!!” 我忍不住把手捂在自己的嘴上,我知道我肯定把嘴张到最大,这非常不雅。 他羞愧地点头:“是的,那几名裸……裸体的女子就是我的妻女!啊!” 杰和纪小姐也被这消息吓到,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我也不打算慢慢问他,而是让他从头到尾说清楚。 “冷静点,把你和送童寺以及前朝余孽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他收回了低声嘶吼,看着我回想起他的经历。 “万盛十五年,那年二十二岁的我科举高中,被放到庆阳郡做乐阳县的知县,乐阳县看起来很普通,百姓也很安定,可我刚刚到任的一个月就出现七场命案。 那时候我不仅有些文采,我是六变境的实力,随着我的逐步调查,发现送童寺有很大都嫌疑,我只能上报给郡守。 没想到郡守居然直接把送童寺给灭了,但他在那几天后就失踪了,我因为查案能力不错,被新任的郡守让查这起案件。 我却没有查到一丁点线索,万盛十八年,因为表现良好,被调到宜零城当县令。 在路上的时候见到一名眼熟的乞丐,他是我的同窗好友,之前是给前任郡丞做幕僚。 从他的嘴里我得知,前任郡守还活着,被藏在乐阳县的一处偏僻村子里。 我也被震惊到,没想到前郡守就在我治理的县,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我通过那好友得知乐阳县就是前朝的总部所在地,那里的人几乎全是前朝余孽。 我知道事情严重,立刻上书奏明皇帝,因为我那好友说庆阳郡有不少官员是前朝余孽,所以我只能越级上报,可这一等就是两个月。 我的心越来越不安,我知道以当时皇帝的做法肯定不会不管不问,这就说明前朝余孽在朝中也有人,还是可以截下奏书的人。” 他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脸色有些沉: “我刚刚准备亲自去京城告发此事,自然是用回去探亲与为我儿子定下婚姻的理由,我这两个月可没闲着,不少的证据在我那好友的配合下成功拿到。 可我刚刚出庆阳郡范围,就被不少武林高手和士卒活捉,一同的还有我的家眷。 就这样,我被他们胁迫,成为了他们手中的棋子,成为他们藏在假寺主身后的假寺主,我的投名状是我那好友和被关了三四年的前郡守大人,是的,我亲手杀了他们。 我的其余家眷都被关在不知道的地方,每一次我偷偷派人跟踪和查询,都被他们警告,警告的方法很变态,就是早上让格长老牵着数名裸体的女人,那些女人里有我和好友以及前郡守的家眷。 他们让格长老带到曹郡丞府邸和我的府邸,还强逼着我和我儿子看,不然她们就得死,是被凌辱致死,死后还要裸体挂在树上,我的一位女儿就是这么死的。 时间来到万盛二十七年,这时宫将军刚刚担任除寇军将军,他虽然能力不足但对伊国足够忠诚。可我已经被送童寺和前朝余孽折磨了快十年,深知他们在庆阳郡的能力与神通。 经过我七八年的观察和交谈,我已经确认他不是前朝余孽的人,并且获得他的信任。 一个月前,我把我知道是事全盘托出,宫将军表示痛恨和苦恼,宫将军打算派心腹之人回京城向皇帝奏明情况。 不知道是什么环节出问题,导致曹郡丞知道,他就立刻派人拦截下送信的人。同时他还让在无名峰的华飞诚动手杀了宫将军。 曹郡丞似乎猜到是我暗中与宫将军联合,但他没有什么证据,不过他还是给了我一个警告。 在宫将军死的第二天,格长老就带着家眷裸体路过曹府和赵府门口。 就如同今天他因为我擅自行动,也一样派人将我的妻女“游街”,虽然挑人最少的早上,可还是会被人看见。 那名格长老是送童寺格长老的孪生哥哥,因为武道天赋极强,在冲击九变境的时候走火入魔成了一个痴呆,他只听极少数人的话,曹郡丞就是其中之一。” 第190章 谋逆 “那证据在哪?我是说曹郡丞谋逆与前朝余孽的证据。” 之前士卒已经对他搜身,他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除非在他肚子里。 赵郡守安慰道:“将军莫急,等我把话说完。” “说。” “将军以雷霆手段灭掉送童寺,就是这胆魄与能力我才决定做最后一博,我不想在让家人屈辱的活着。 以我对曹郡丞的了解,他不管有什么办法都会的保下我,都会尽量给我洗白,这是因为郡守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如果是其他人接替,他们的行为不到半个月就会被新上任的郡守察觉,对郡守动手只会让朝廷更加注重庆阳郡。不动手只会被郡守察觉并上报朝廷,所以他们不会放弃我。” “还有,其余将领我不敢说,但除寇军前将军是北陵国的人,北陵国决定扶持庆阳郡的前朝余孽,北陵国许诺江临海州、阳州、秉州交于前朝余孽管辖。 他们也会伺机一举攻破京城,计划两年内吞并整个伊国。” 说到这他打哑谜看着我说:“将军觉得这临海州的除寇军如何?” “瓦鸡土狗,不堪一击。” “这只是表象,将军可有看过临海州的海图?” “了如指掌。” “那临海州东北边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我仔细回想在江口城见到的海图,那里除了几个较大的岛屿就没有什么疆土。 等等,岛屿? “你是说前朝余孽藏兵在那几个岛屿上?” “正是如此,我虽然不知练兵之道,可我去过两次,他们的士卒数量听曹郡丞吹嘘说是十万大军,不过我有仔细观察船只运输过去的粮食,经过计算恐怕也有三万。 这三万士卒可不是表面这些土鸡瓦狗,他们与将军带来的精锐恐怕不分上下。” 我知道,从“前朝余孽”这个词出现后,庆阳郡的局势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只有朝堂诸公以及三位皇位继承者才能决定。 让我用自己人去和前朝余孽拼,这种亏本买卖我是不会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该怎么把这里的“烂摊子”告诉太后? 不急,我告诉自己不能急,赵郡守的话是真是假还两说,我需要时间慢慢核实。 “证据,我要证据,我不可能告诉皇上你的一面之词。” 赵郡守难得的露出笑容,不过因为有血迹的缘故比鬼好看不到哪里:“将军莫急,证据下官自然是有,不过只有我知道。 这就是我来找将军的理由,我若是想送这证据去京城拼个一死还是有可能,之所以没有这样做就是为了我是家人。” 绕了这么大一个弯,还是想要我救出他的家眷,看来曹郡丞真是找到赵郡丞的七寸——他的家眷。 “放心,我会全力查找她们的下落,不过接下来这几天你恐怕不会好过。” “将军放心,必要的刑罚我扛得下来。”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进了一趟超府怎么可能完好无损的离开。 “杰,带他下去,让士卒们拷打,告诉他们留点手但也不要客气,最重要的是他不能死。” “领命,将军。” 杰拖着郡守离开,纪小姐也回房疗伤,她顺手还把房门关上。 接下来有得我忙的,跟前朝余孽和北陵国要发动战争比起来,无名峰、青藤崖以及送童寺的事简直就是弟弟。 现在就慢慢核实赵郡守的话,需要派出大量的人手出去调查,还要查出赵郡守的家眷,那几个乞丐或许有线索,但我不可能派人过去问。 如果真的是赵郡守说的那么严重,不管是府里的一百多人,还是城中的五百士卒,也包括城外的三千多士卒,恐怕早就被前朝余孽盯紧。 要是再早几个月就好了,我还可以利用议主的身份,让手下的教众帮忙。 现在因为“黄巾军”兴起,圣部的人基本跑光,澜部应该还留下忠诚的人,可我没有指挥她们的权利,只能借借钱,还是要还的那种。 所以我得找一个理由让柳姑娘过来帮忙,还要让阳州议主和圣女没意见。 我拍着脑门想了好久,实在想不到找什么样的借口,索性直接用钱买通她们。 把我到手的四十万两白银分出十万两,就说前朝余孽还有百万两白银,数十万石粮食。 前朝余孽白银有没有这么多我不能确定,但粮食他们肯定储存了不少。 现在淮国的局势糜烂,大量的饥民不断主动或被迫加入黄巾军,他们的粮食恐怕不会那么好供应。 圣女为什么不离开伊国加入到淮国的战争,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伊国澜部要是按兵不动,还没有任何收获,只等着吃别人摘下来的桃子,恐怕教主和其余圣子圣女平定完淮国,下一步就是找紫秀的麻烦。 如果她能提供黄巾军大量粮草,其余众生教高层也不敢拿圣女怎么样,所以我有把握让澜部同意。 淮国虽然是五个国家中唯一没有海域的,我能让她们走私粮食到北陵国,至于怎么从北陵国回淮国,那是澜部议主和圣女该考虑,我要是事事都考虑,我现在早就满头白发。 我写了一封信给在江口城的柳枝枝——也有可能在阳州析县,反正澜部的人会转达的。 信中我没有写任何关于前朝余孽的事,只是说有需要她的帮忙,有机会为众生教搞来很多很多很多的粮食,我想这三个“很多”能让她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现在前朝余孽还不知道赵郡守的叛变,应该不会对我手下的传信士卒截杀,即便如此我也要不免让那极少概率事件发生。 我才刚刚把信交给一个士卒,让他从后园的马厩骑马离开,喂了乌云一把上好草料,就听见两个人的脚步声。 能这样“肆无忌惮”的行走,只有杰和周展功,我在心里暗骂一声: “娘的,又出什么事?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果然我看见圆形小门走进来他们两人,我直接问:“有什么事?一起说了。” ”两个坏消息”说不定一起听会变成“一个坏消息”,就当是我自欺欺人吧。 杰说:“将军,风离庄失踪了,据府里的人说在风将军的床边发现血迹,说是可能遭遇不测。” 周展功说:“昨天晚上,杰手下的洛英告诉属下,有人想要收买他们。” 我对周展功的话有疑问:“洛英?他们?” “洛英就是之前对班马的事知情不报,被打了军棍的百夫长,已经被将军降为士卒。 ‘他们’是指那些一同受罚的士卒,不知道是谁通过其中一名士卒想收买他。” 我暗道:得,这好像是三个坏消息。 第191章 支援 就这样,一连二十多天过去了。 柳姑娘在我写信后的第十天就来到庆阳郡,算是骑着快马的士卒在路上消耗的两天,她居然要八天才过来。 她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是为什么,她肯定又传信过去询问阳州澜部议主,多余的时间恐怕就是花在这里。 尽管她已经来到了十天,可真正的行动却没有展开,因为她到的第二天我就告诉她我要图谋前朝余孽。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尽管她是名义上的临海州澜部议主,可不能作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因为这无异于给众生教添加一个敌人。 而且现在众生教在伊国的实力大损,尤其是临海州不到半年就出了两次血,特别是第二次只出不进。 如果我说的前朝余孽是个庞然大物,众生教在伊国就有被除名的风险。 结果柳枝枝又传信给阳州议主,阳州议主又传给圣女,这一波传递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这二十天里,我也没闲着,除了赵庭岩家眷没有丝毫进展,其余都还是有些成果。 之前杰汇报的前将军失踪事件已经解决,这还得多亏赵郡守。那个前将军确实是北陵国的人,还是将门之后。 为了确保赵郡守没有骗我,我特意重金请江颌海跑一趟北陵国。他成功见到在北陵国边界逍遥的风离庄,不,他现在叫庄离风,是一个统兵四千的偏将。 根据我的判断,是曹郡丞给赵郡守找的“替罪羊”,风离庄的府邸留下太多的线索,这些线索就算是瞎子也能找到,这些线索无外乎就是将之前闯进超府,想救走华飞诚的黑衣人指向风离庄。 把风离庄伪造成“畏罪潜逃”,在他的书房密室中有大量能证明他就是“真正”寺主的书信和物品。 就这样,赵郡守被“严刑拷打”五天后,被我放了回去。 刚开始我还以为前朝余孽下了重本,连除寇军前将军这样统兵八千的将军都舍得放弃,可我细细一琢磨就感觉到不对,这家伙恐怕是要回去北陵国整顿兵马,随时挥师南下。 随着证明赵郡守的“清白”,我的麻烦自然少不了,赵郡守十五天就上了二十七道奏书,上面全是罗列我的“罪行”。要不是有曹郡丞为我说话,恐怕这数量还要翻上一翻。 说来也好笑,曹郡丞和赵郡守私底下都与我关系不错,但表面上都要表现得像仇人。而且他们表面关系很好,私底下确实仇深似海。 要不是我有灭掉送童寺和缉拿杀害宫将军的凶手,以及让真正的寺主风离庄逃跑的功劳,我这个除寇军将军的职位就被夺走。 令我奇怪的是,我明明早就已经把这里的事写信派人送到京城宸府,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收到这封信。 送信的人是梅无涯,对于他,我还是信得过,他说那天很巧遇到太后宸家,他亲手交给一个叫“知雅”的宫女,太后的马车就在一旁,他还看见太后面貌。 据他所描述的相貌,我相信他真的见到太后,我不相信知雅会瞒着太后不把信中的内容告诉太后。 我真的搞不懂太后在想什么?或许因为我还不是疯子的缘故。 知道太后好像并不想插手,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侧面给秦仇丑透露前朝余孽的信息,希望能通过她把这信息传递给三皇子,没有支援单靠我恐怕难以抵挡北陵国和前朝余孽。 赵郡守说的那三个岛屿我也派人去看来,确实戒备森严,据摸上去的斥候所说,岛上全是操练的士卒,不管武器还是甲胄都是上好的。 还有就是之前周展功汇报的有人想拉拢我的士卒,这让我看到了军营中的两个问题。 一是保密性不高,虽然打他们军棍不是什么秘密,却还是被有心之人察觉并利用。 二是士卒居然和军营外的人有联系,这就是最大的一个漏洞,至于怎么会有人和营中士卒联系,周展功已经查出来。 有些士卒以出军营去城里买药,因为军中没有军医,伊国的军队都是这样,实则是去吃好吃的和逛青楼。 有几个士卒就被简单的“美人计”迷的神魂颠倒,把大部分的事都给说了,就比如受棍刑的士卒。 很不幸,这群士卒足有三十多人,不过他们对我还是忠诚甚至可以说是仰慕,只是吹嘘我是功劳和伟大,没有说太多秘密。 如果再把他们杀了,我真的会无语,敌人杀士卒都没有我自己杀的多,我只能实行军棍,把他们打得皮开肉绽。 其实我本来可以“请君入瓮”,让洛英假意同意,可我仔细想过,这军队可不是儿戏,要是真等烂到骨子里,恐怕我就回天乏术。 对于洛英等一众被收买的士卒,只有一个人没抵挡住诱惑,这人就是来替别人收买洛英的人。 他因为之前的军棍心生怨念,去运输食物的时候结识一名叫“老五”的人,不仅给他钱还带着他去赌场青楼“爽”了一把。 作为他的什长,居然没有上报士卒不见一段时间,那名什长也被贬为士卒,由洛英接任他的职位。 军纪也得到完善,第一:不允许士卒以任何理由离开军营范围。 第二:士卒生病可以告诉上级长官,由百夫长汇报给军营将领,将领派人从附近的地方请来郎中医治。 第三:除了斥候,只要出军营的士卒,不管是运输粮食还是其他原因,都不得离开队伍,作为什长如果没有做好监督的责任,与士卒同罪。 第四:斥候回军营后不允许和其他士卒接触。 …… 超府,屋子里。 我被这么多事忙得焦头烂额,要支援没有,麻烦还一大堆,解决完一件就冒出两件。 “将军,柳小姐想见您。” 门外传来荷叶的声音。 “让她进来。” 我知道圣女她们下决定了,虽然我有很大把握她们会同意,可女人,这是注定无法猜透,太后和太子妃就是前车之鉴。 第192章 线索 柳姑娘说:“圣女同意了,可以给你一些帮助,但澜部只负责打探消息。” 这叫“一些”?这分明就是只负责一件事——打探消息。考虑到这就是我的目的,我露出笑容: “那是当然,我是不会人澜部的人上阵杀敌,一定要信得过的教众,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着想。” 柳枝枝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正色道:“放心,她们就是普通的民妇,虽然没有实力,但消息绝对广。” 见她如此说我就安心,不过我一直奇怪,澜部是怎么拉拢教众? 伊国与北陵国的边界,前军军营里。 因为风离庄的出逃,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现在要顶替他,收拢他的士卒防备意外。 前军军营的这些士卒,简直比城中的护城士卒还要弱,八千的编制实际上只有五千,这五千里还有一半都是老弱病残。 能战的只有两千,真正达到与我士卒体质差不多的只有几百人,更不用说里面可能还有北陵国留下来的人。 经过上书给朝廷希望解决问题,没想到,居然上面居然让我在江口城的六千士卒分出四千镇守边界,并且允许我在庆阳郡招募八千士卒。 这让我哭笑不得,因为这个提议是三皇子提出,我知道他是想要消耗我部分实力,名义上说是让我招募士卒,实则没有拨下一两银子。 他对前朝余孽的态度与太后一样——不想掺和。为此我可没少在睡梦中骂他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皇帝的宝座。 前将军的五千士卒全部被我遣散,由我刚刚从江口城过来的四千士卒守护边界。 傍晚,天边泛起了一片绚烂的晚霞,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红晕之中。柳小姐迈着轻盈的步伐,再次来到了超府门前。 当我看到她脸上那神秘而又带着一丝得意的表情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和期待。 我深知这位冰冷的女子必定有所收获,而这一次她带来的消息或许将改变一切。 其实我知道他的家眷肯定就在宜零城,理由理由很简单,赵郡守半夜闯入超府,天没亮他的家眷就被带出来,天没亮得彻底就意味着城门没开,城门没开那家眷就在城中。 我是因为不知道城中有多少人是前朝余孽,所以就连私底下的探查也不敢有。 “超将军,幸不辱命。” 我听到此言,知道救下赵郡守一家不远了。 “说吧!” 她打了个谜语:“你猜不到的地方。” 见她这么闲我也觉得配合配合她,说出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地方: “超府?” 柳姑娘明显被吓一跳,她连忙说:“也没那么夸张,就在秋风楼。” “秋风楼?” 这个名字我有印象,这就是之前那名被收买的士卒去的地方,“老五”陪着他到里面爽了一把。 “确定?” 她很自信的说:“秋风楼里有我们的人,这件事其实也很复杂,需要我慢慢道来吗?” “当然。” 我必须知道细节,害怕是前朝余孽设下的陷阱。 “我们最先按照郡守和郡丞的府邸的路径查找,其中最短的路径最有可能,澜部或许打架不行,可消息确实灵通。 单是那条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就有七位澜部教众,这些妇人都有早起的习惯,其中三名妇人表示见过,情况与你说的相差不多,她们虽然觉得羞耻,却也不敢去得罪别人。 其中一名在郡守府不远的人说,那壮汉带着那群女子朝城北离开,后面就是找到他们最开始出现的地方,和最后消失都地点。 最后由秋风楼对面的医馆妇人证实,他们就是从那里出来,又进到里面。她其实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要知道青楼里还有更变态。 秋风楼里就有我们发展的教众,准确来说这是苗可可发展的,苗可可对很多澜部教徒都有救命之恩,许多人也从患者成为教众。 总之,这个人值得信任,她有几次给那几个女子送食物,她们一共十一人,最年轻的是十八岁,听她说那名女子从婴儿开始就没有离开过那间房间,她们被关在地下密室,她从来没有见过太阳,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名女子我知道,赵郡守之前说过,他最小的女儿被抓的时候只有两个月。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圣女说了,要你在十天之内拿到那批粮食。” “十天?” 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可能解决得了,圣女是不是太急了。 柳枝枝似乎看穿我的心思:“众生教在淮国发展非常成功,但加入的人太多,多到之前准备的粮食快要被吃光。 之前靠着攻城分城中富商官员的粮食,大军得到缓解,并且士气高涨。 可淮国皇帝是个狠人,让士卒带着城池中的粮食离开,把粮食全部汇聚于卞城。 实在带不走的粮食,则让人烧掉,那些守城的将领,就算被攻破城池他们也有最后的任务,那就是烧掉城中的粮食。 如果一个月无法攻破卞城,这百万黄巾军就都得饿死,所谓的起义会化为泡影,可一个月攻破卞城根本不可能。” 居然会是这样?这淮国皇帝确实有些手段,难怪这么急。可也得遵从客观事实吧,我现在连前朝余孽的“粮仓”在哪都不知道。 “我试试。” 柳小姐的眼睛一眯,用很冷的语气说: “不是‘试试’,圣女说了,你要是解决不了,她亲自过来取你的人头。”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想起她恐怖的实力,就算我有纪小姐保护,我也没有把握活下来。 我一咬牙:“好,十天之后,你们派人来运粮。” 看来不能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必须暴力破开这僵局。 第193章 异类 其实我之前有计划,只不过有些冒险,但现在已经由不得我。 “一会一起行动?” 柳枝枝点头:“我当然要去。” 我立刻召集人手,柳枝枝、杰、纪小姐、秦仇丑以及一直暗中跟着的秦若兰。 士卒不需要太多,会引起前朝余孽的注意。 柳枝枝和纪小姐去秋风楼,一支百人队士卒在附近一家府邸抄家,抄家是假,真实是等纪小姐和柳小姐救下人后把秋风楼围住。 我这和杰与秦仇丑带着五百士卒把郡丞府围住,很多人见到大量士卒出现在街道上,都纷纷避让。 尤其是我围住郡丞府,即便之前有郡守的例子在前,还是有很多百姓以及官员震惊。 一个月就把郡守、郡丞府邸围住,这在伊国也是先例。 曹郡丞很震惊的跑出来,看见是我眼里尽是疑惑:“将军这是干什么?” 我没怎么注意他,而是把视线放到他身后的曹纨绔,他恐怕已经知道我要对曹郡丞出手,他的眼睛与他父亲相差不多,看比他父亲多了更多的仇恨。 “啊!” 曹纨绔已经一脚踢在曹郡丞的腰上,曹纨绔看起来有些虚,可力度却是不小,曹郡丞整个人往前扑,狠狠摔下曹府门口的石阶。 他的鼻子和脸被刮伤,左边上牙齿掉了一颗,他愤怒的看着曹纨绔。 “你在干什么?给你的惩罚还是太少了。” 他匆忙爬起,露出笑容:“将军勿怪,教子不严,改天定然加以管教。” 我抬了抬手,立刻有很多名穿这甲胄的士卒拿着绳子就上去把曹府的人绑起来——除了曹纨绔。 看着被绑起来的几十人,我这才对曹郡丞说:“他恐怕不是你的儿子吧?你有什么资格教别人的儿子。” 他眼睛瞪得很大,说的话都有些结巴:“你……你怎么知道?你不可能知道,是谁告诉你?” 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的大叫:“是赵庭言,是他被你抓走的那几天!” 我示意一旁的士卒:“把他的嘴堵上。” 谁知道他大喊大叫是不是想传递信息,反正有的是时间审他。 “杰,带人进去里面搜,看看有没有密室。” 我留下两百人给杰指挥,立刻带着三百士卒前往郡守府,再次把这里围起来。 赵府的人很快北控制,这里没有太强的人,基本都是三变境,在士卒的围攻下都成为枪下亡魂。 据赵郡守所说,这些“假家眷”体内都流淌着前朝余孽的皇家血脉,这是前朝余孽派来享福的子女。 我把这一百多人带到城中的监牢,这里已经被我的人控制,超府虽然大,可再塞一百多人也会觉得拥挤。 让一名校尉带着士卒负责审问那些前朝余孽,我则带着赵家父子来到秋风楼,赵庭岩自然是被捆绑着,我现在身边只有秦仇丑,就算再加上暗中的秦若兰都不是赵庭岩的对手。 我来到的时候,秋风楼已经被士卒围住,里面传来喊杀声。 嘭! 秋风楼门前的地下居然“冒”出一个人头,虽然有些惨我还是认出,这是之前在送童寺杀的格长老。 纪小姐提着剑走出大门,显然刚才是她杀的格长老。 我仔细地打量着她那曼妙的身材曲线……不对,应该说是她身上那件略显凌乱的衣服。 还好,她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只是原本整齐绑好的马尾有些松散,发尾微微翘起,几缕发丝也随之散落下来,仿佛风中摇曳的柳枝般轻盈。 而她的脸颊上,则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汗珠,宛如清晨荷叶上滚动的露珠一般。 我问道:“里面怎么样?” 她有意的看了一眼赵家父子,又看着周围没有百姓围观这才说:“已经解决,不过里面的女子需要穿衣服,有柳姑娘在里面。” 我转头对赵家父子本想让他们冷静点,可到嘴的话没有说出来:“进去里面说,里面安全点。” 我进到里面,就看见许多穿着裸露的女子,还有很多衣服松松垮垮的衣服,有几个男子居然穿着女人的衣服,不知道他们是因为太慌乱穿错了衣服,还是玩得太花。 好在楼上的人都被赶到前院楼下,我上到后院的二楼,见到柳枝枝在门外。 “她们在里面?” “是的。” 我转身解开赵庭岩身上的绳子,有纪小姐在这里,我就不必怕他对我出手。 “你们进去吧。” 赵家父子推开房门,屋子里顿时传出哭声,我听到赵家父子哭得最大。 他们边哭边安慰里面的女子不要哭,得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老爷。” “夫人,你们受苦了。” “赵伯父,这些年为难你们了。” “放心,赵伯父我杀了你们的父亲,只要这里的事解决,我绝不苟活,我早就想下去陪他们,每天晚上我都梦见他们。”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伯父也是为了我们好,我父亲死在伯父的手上,我想他们其实是乐意的。” …… 我听见赵庭岩惊呼的话:“念禾呢?我怎么没见到她?” 屋子里瞬间就安静,没有人回答他的话,赵郡守有些疯狂:“她在哪?难道?” 一名妇人的声音传来:“她没事,只是她走不出那间黑漆漆的房间。” 听到这,我看了一眼柳枝枝,她很识趣的解释:“那里就是她的家,她只有在里面才会感觉到安全,她很害怕光,即便只是火把也让她非常恐惧。 我们可以强行把她的躯体拉出来,可她的灵魂一直留在里面。” “她有没有被祸害?” “没有,刚刚发现的时候,这些女子虽然身体赤裸,却没有被侵犯的迹象,一些还是清白之身。” “就不能把她打晕,偷偷带她出来?” 柳姑娘冰冷的看了我一眼:“她会疯的,在她睁眼的第一天就会疯掉,虽然她视力退化,可亮和暗她还是分得清。” 咯吱—— 房门被打开,赵庭岩请求的看着我:“将军,我想去看看我那小女儿,我想劝她出来。” “去吧,也不要太急。” “是。” 赵庭岩带着一大帮女子离开,他前面有一名女子指路,他们行走的动作很快,才几个呼吸就不见踪影。 “他们是不会成功的。” 我旁边的柳小姐笃定的说。 “是的,她不会出来。” 另外一边的纪小姐也如此说,我可没有兴趣去凑热闹,我也没兴趣去看她们被关了十几年的地方。 第194章 奇袭乐阳县 我没有太多时间在秋风楼停留,留下柳小姐和士卒,就带着一众高手前往周展功所在的军营赶。 因为事情很多,出城门的时候夜已经深,一路疾驰,在月光的照亮下来到军营。 一起和我来的只有杰和纪小姐,当然还有萧破武的一部,虽然只有不到二十人。 之前的战斗对他来说还太高级了,动不动就是七变八变,萧破武上去就是找死,为了他的安全和避免他作死,我让他好好训练河上痕一伙。 现在到了上战场,也应该让他出来积累经验。 留下秦仇丑和柳姑娘,就为了是保护城中士卒不要被一锅端了。 “将军,已经准备好了。” 周展功下马抱拳,军营里早已整整齐齐排着队列,我之前向曹府和秋风楼动手前就让士卒过来告诉周展功,让他准备好两千士卒。 没有全部出动,是为了留下的一千士卒可以支援宜零城,距离军营最近的北门我已经安排自己的士卒看守,只要留守军营的军官不是瞎子,就能看见城中发出的求救烟花。 两千士卒平定一个没有城墙的乐阳县,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哪里赵庭岩说是前朝余孽的老巢,不会太简单,而且速度太慢会有数万前朝余孽支援。 这和乐阳县的地利位置有关,如果说庆阳郡是临海州最北的郡,那乐阳县就是庆阳郡最北边的县,距离北陵国最近的城池只有十里地。 乐阳县的东北方向,就是大海,那里有着三座岛屿,岛上至少三万乱军,距离陆地,也就是乐阳县只有二十里地,坐船需要两个时辰。 如果在乐阳县打得太久,北陵国和乱军就会支援。 之所以选择攻击乐阳县,不仅因为那里是前朝余孽老巢,还是因为那里可能是储存粮食的地方。 这还得多谢谦家小姐的消息,谦家虽然是临海州第一大家族兼富商,可在庆阳郡的粮食生意一直发展不了,这里有真正的庆阳郡第一富商,还是很大的粮商。 这位粮商从其他郡收集粮食到庆阳郡贩卖,他主要卖给乐阳县的大户,谦家之前也怀疑他们是在走私粮食到北陵国,结果发现并没有,这笔粮食每年都无缘无故的消失。 谦家以低于市场价格卖粮食,会被那富商大量买走,想要把市场粮价打高,却又被别人以低价出售,让庆阳郡的粮价趋于平稳。 想要靠官场的身份打压,只要步入庆阳郡的谦家人都离奇死亡。 总之谦家的粮食在这里的利润很低,基本没有什么油水,谦小姐就是话本看多了的大小姐,她居然求着谦老爷让她自己决定婚姻,还用可以帮谦家打开庆阳郡的市场作为交换。 这次谦小姐北上就是想打开谦家在庆阳郡的市场,证明自己的能力。 结果半路就被黄巾军劫掠,靠着与侍女换衣服和拿泥土抹脸才逃过一劫。 由此,我才对乐阳县动手,把这个供应三个岛屿士卒的粮食抓在手里,不仅可以对圣女有所交代,还能扼住岛上士卒的咽喉。 我已经打听清楚,乐阳县每隔一个月就会派两艘船登岛,没有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猜都能猜出来,肯定是粮食。 而三座岛屿又没有大船,只有几艘小渔船,只要把乐阳县的大船控制住,岛上就算有一百万敌人,他们也只能饿死。 如果他们划小船过来,我就送他们去见阎王。他们如果游回来,我直接跪下称臣,二十里都能游回来,这不是神是什么? “出发,告诉士卒们,不允许奸淫劫掠,如果有人想对我们动手,不管男女老少不必留手。” “领命,将军。” 随着大军如潮水般快速向前推进,我骑在马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士卒们。 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甚至有些人竟然还胖了一圈!不过,这可不是那种虚胖,而是真正地变得健壮起来,身上的肌肉也更加结实有力。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自豪之情,这些都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士卒啊! 于是,我策马来到大军队伍的中间位置,这个位置是全军队列最安全的位置。 看着眼前这些士气高昂的士兵,自信心瞬间爆棚。有这样一支精锐之师在手,还有什么难关不能攻克呢? 就这样,大军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已经行军二十多里路。 再往前五里便是乐阳县,没有根据以往的惯例,全军暂时停下脚步休整,同时派出斥候继续前进探查前方的情况和敌军的动向。 而是直接选择进攻,庆阳郡已经被前朝余孽经营一百多年,或许从两百年前亡国就开始,恐怕我们刚刚出兵就有人回去报信。 尽管目前我方军队已经疲惫不堪,但这并不影响我们与敌人作战。这样做的好处在于打个措手不及,可以让敌人没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更多的人手,同时也有可能他们还尚未察觉我们的到来。 此外,负责监视之前周展功军营的探子,肯定不会是从距离最远的乐阳郡派遣而来。因为一旦如此,他回去报信就要很多时间,有时候回去汇报的信息已经过时。 就比如我出军准备攻打左将军所部,难道那探子还要回去最远的乐阳县汇报,再由乐阳县前朝余孽派人告知左将军?恐怕战斗已经结束。 这名探子的上级就在宜零城不远,绝对不会超过五里地,他就必须要先回到他的上级那里进行汇报。 由他的上级进行猜测我率领大军的目的,如果他没有决定权利,还得再上报上级,而这一来一回将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我们继续前行了五里地后,终于看到前方出现了些许灯火。虽然数量稀少,但这些灯火却成功地为我们指出了哪一家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 我骑马来到大军最前面,对着他们下令: “杰,你带一千人去把海边那几艘大船控制住,如果敌方人数太多你就发信号,我会派人过去支援。如果人少你就留下一些士卒,再过来支援。” 我又想到一种可能,连忙补充:“如果我们没有支援就不要恋战,把船给我沉了就行。” 我是担心出现意外,我们剩下的士卒没办法去支援,而杰又苦苦等待。 “领命。” “周展功,你带一千人控住整个乐阳县,要特别小心那些点灯的大户。” “领命。” 第195章 北陵国异动 大军出发了,没有喊杀声,就连奔跑的声音都有所放轻,只有几个将领骑马发出的马蹄声。 踏踏踏! 嗖嗖嗖! 我没有与他们一样冲锋陷阵,如果冲锋陷阵都要我来做,我还要杰和周展功以及一众将领干什么? 我则是留在一个小山坡上,这里留着百来名士卒保护我。 不仅仅是周展功和杰去攻打乐阳县,萧破武和纪小姐也一同下去,所以我的身边已经没有高手。 让萧破武去是为了让他多经历战争,而纪小姐则是为了对付县中的高手,作为前朝余孽的老巢,肯定会有高手,七变境、八变境少不了,九变境也可能有。 纪小姐的作用就是快速击杀那些高手,实在不行也可以牵制住,不过我更倾向纪小姐能击杀那些高手。 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在我大量珍贵药材的治疗下,她不仅恢复到巅峰实力,还更加精进,据她说离九变境只有一步之遥。 周展功没有让这一千名士卒把乐阳县围起来,这县虽然不大,可一千个人铺开也围不住。 士卒们犹如一股汹涌的洪流般,从那南方的方向气势磅礴地直接冲杀了过去。 目光远眺,隐隐约约之中,可以清晰地看见那原本应是一片宁静的街道之上,竟然还有着一群身着衙役装扮之人正在来回不停地巡逻着。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衙役之貌,实则暗藏玄机,他们那所谓的衙役身份,只不过是虚假的伪装罢了。 实际上,他们真正的身份乃是前朝那些残留下来的恶势力余孽所率领的士卒。 有衙役发现士卒的到来,不过他们虽然有些惊慌,但没有脚软倒地,而是奋力准备敲打手里的锣。 不过那衙役突然倒下,我眯起眼睛,看见他的胸口有一支箭,在队伍前面是颜五拿着弓。 其中一名衙役想要去拿,却被铺天盖地的箭矢淹没,不过衙役队伍里也有身手不错的人,他快速闪身,借助屋檐的遮挡躲过箭矢。 “有敌袭!” “有官军杀来了!” …… 那人的嘶喊估计把半个县的人都惊动,尽管周展功弃马飞身击杀那人,可也算是惊动他们了。 “所有人,先去控制府衙,再从几个大户下手。” “杀啊。” “冲啊!” …… 士卒把压抑在心里许久的喊杀声叫出来,挥舞着手里的武器朝着县中央而去。 我可以看见,无数房屋灯火被点燃,在月光的帮助下,我看见几乎每个屋子都出来一个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男人。 钉耙、锄头,短刀、木棍、长剑、长枪、斧头、铁锤,每个男人都朝着刚才那衙役发出的声音而去。 半个县的男人已经被惊动,有些人还“好意”去提醒可能睡的有些沉的邻居。 “我们是除寇军来此清剿前朝余孽,敢拿武器对我们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都得死。” 周展功雄浑的声音喊出,即便我没有服下通窍丹也可以听见。 没有意外,这里真的是前朝余孽的老巢,这些男人没有一个人因为周展功的话被吓退。 要知道,边界城镇因为地域的特殊,经常发生战乱,往往都是被别国打下之后,谈判后就会归还,所以边界的百姓一般不会抵抗正规士卒。 更何况,之前周展功还说自己是伊国的将领,这帮百姓却是没有丝毫退缩,这是把伊国都当做敌人的表现。 有几名身手好的百姓,已经使用轻功来到屋顶,不断从屋顶上跳跃,选择直线奔向周展功所部。 不过很多人刚刚来到范围,就被弓箭手射杀,身手敏捷逃过一劫的人也被纪小姐顺手处理。 街道上不断有百姓拿着武器出来,都被乱枪捅死,而后面居然不畏生死前仆后继。 可即便周展功的士卒再勇猛,还会死被一些百姓伤到。 大军很快攻下府衙,接着就是朝几个大户杀去,因为有百姓的阻拦,那些大户里的护卫虽然还有些迷糊,可已经有所准备,不断有家丁护卫拿着武器出来。 他们虽然离真正的士卒还有些差距,却比那些不会武功的百姓强太多,他们都抵抗也很顽强。 周展功和纪小姐已经与人交上手,他们的对手实力不弱,周展功和两名中年男子交手,尽管占据上风可一时半会也拿不下。 纪小姐虽然表现得轻松,可她的对手却是五个,我在远处光是看他们的动作都知道那五个都是八变境以上。 尤其是一名肌肉壮汉,和之前的两米格长老差不多,只不过肌肉没有那么夸张,或者说肌肉已经萎缩,那应该是格长老的父亲或者叔伯,他的实力是里面最强的,恐怕都有九变境的实力。 纪小姐在与他对敌的时候,顺手重创、击杀其余四名八变境高手,打着打着就只剩下肌肉壮汉一人。 那两个受重创的人被底下的士卒乱枪捅死,即便他们已经重伤,也折损了我不少士卒。 我看见有数百人朝着海边的大船而去,那里也传出声音,也是喊杀与惨叫声,可因为有部分乌云遮蔽,那里的战局我着实看不见。 杰没有发出信号,那就是还在他上可控范围,我对着旁边留下来的百夫长说:“派一个会骑马的士卒,告诉杰这群人正往他们那边过去。” “领命。” 至少要让杰知道有这么一支队伍在他们后面,让他避免被前朝余孽前后夹击,至于杰是要退还是要继续打下去,那就交给他自己做决定。 虽然我可能就那群人多有老幼,对杰一部造成的伤害有限,可小心总是没有错。 时间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些房屋已经被点燃,喊杀声已经消失。 踏踏踏! 踏踏踏! 两匹快马飞驰而来,上面是两名百夫长,他们齐下马: “将军,县里乱民已经解决。” “将军,海边的船只已经控制住,已经没有人想打那里的主意。” 我还没说话,梅无涯也骑着马,下马抱拳说道:“将军,北陵国有异动,从邱夜城来了一批人马,数量大概有三千人。” 第196章 北陵国精锐 “他们到哪里了?是打着什么旗号?” 梅无涯想了一会后说:“位置现在五里外的照霞镇,旗号是夏。” 夏? 我仔细回想北陵国的将领,姓夏的很多,不过位于北陵国和伊国边界的只有一位——夏齐源。 夏姓在北陵国是大姓,许多优秀的将领都是夏氏子弟,而夏齐源的青鳞军号称精锐,还是北陵国精锐。 靠着几千士卒就可以击败十倍于自己的淮国军队,他们南征北战几乎每场大型战役都有他们的身影。 没有打探好靠近乐阳县驻守的北陵国军队是我的错,现在想退已经来不及,乐阳县的位置很重要,守不住之后就会再多出三万乱军。 两千对三千,我其实心里也没有底,我之前是觉得北陵国不会轻易出手,事实证明我错了。 我对着杰的那名百夫长说:“让杰把船沉了之后去县里集合。” 又对周展功的百夫长吩咐:“让周展功收拢士卒,尤其是让颜五的弓箭手把射出去的箭矢收回来。” “梅无涯,派出所有斥候,确保我们的四周没有其他军队。” “领命。” 战场都没有仔细打扫,不过令我惊讶的是一件事,这里的男人基本都是前朝余孽,可女人却是他们拐卖过来,这些女人对她们的丈夫多有怨言。 有好些女人还提着菜刀到处翻找自家男人的尸体,并且把头颅割下来集中丢到一处。 县里居然没有一个男童,是的,真的一个都没有。 据女人们说,她们就是繁衍的工具,只要生下男婴,全部都被送到道上,接受与他们父辈一样的观念。 他们会从小把这些孩童培养成前朝最忠诚的士卒,从小就灌输复兴前朝的想法。 看着磨刀霍霍的女人以及老女人,我就不再理会她们。 士卒很快收拢,杰沉船后来汇合。 刚才的那波攻击,全军伤亡就有差不多两百人,这还是因为纪小姐,要不然这伤亡还的翻一翻。 这些受伤的士卒我没敢留下他们在这充满杀戮的乐阳县,这里的女人已经疯了。 我把死亡士卒的尸体和受伤的士卒安排在我刚刚观战上位置,那个小山坡易守难攻,就算是一百多伤卒也可以抵挡三五百人的围攻。 剩下的一千八百名士卒,有四百多人是弓箭手,其余基本都是枪兵。 据梅无涯的斥候回来汇报,青鳞军已经走过一处山峡,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选的地点作战,不会再有地理优势。 乐阳县不远的两里地外,我已经让士卒做好准备,架势已经摆起来。 时间才不到半炷香,此时的天空居然没有一片乌云,前方逐渐出现人影,他们的甲胄和手上的长枪散发出阵阵寒光。我瞬间就感觉这个夜晚变得有些冷,空气中又带着肃杀的气息。 看见“夏”字大旗停在我们两百米外的距离,这个距离明显是有意控制,这是正常弓箭手的射程距离外,就算有可以射到的箭威力也早就大减。 从他们军队中跑出一个骑马的人,按照惯例,在两军都不想交战的时候,会派出士卒前来交谈,尽量减少士卒伤亡。 踏踏踏! 我可不能让夏齐源得逞,他们人都已经来到这里,难道还能是来帮我剿灭前朝余孽吗? 当然不是,我明显看见他们整齐的前排所掩盖的后面队伍有些杂乱,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整顿好士卒队列,好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颜五!” 颜五的四百多弓箭手早就被我排到最前面,他们早已经把箭搭在弦上,颜五立刻明白我的意思。 “领命。” “所有弓箭手,给我射!” 颜五拉满弓弦,手中的箭矢射出,那名骑马过来的士卒立刻被射中咽喉,整个人倒下马,在地上滚落几圈就没有生息。 随着而去的是无数——其实也就四百多支箭矢,这些箭朝着夏齐源的大军射去。 夏齐源明显惊到,我听见一个声音不算雄浑有些年轻的人慌乱大喊: “举盾!” 这些精心打造的弓箭皆出自江口城那一群技艺精湛、孜孜不倦的多名工匠之手。 他们不断地钻研、不断地修改,只为了让每一支弓箭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从选材到制作工艺,每一个环节都经过了反复的推敲和实践。这些弓箭的材质坚韧而轻便,既保证了足够的强度,又不会给使用者带来过重的负担。 据测量,最远可达惊人的三百米远,在两百五十米也有着很大的杀伤力,这在战场上可是极具优势的。 为了制造出几千把弓和无数箭矢,光是砸进去的钱看有数万白银。 弓箭手从以前的每人配置十支箭改成十五支,这不是因为箭矢换材料变轻,而是我让士卒加强训练,体魄得到加强身上能带更多的东西。 这些弓箭手的动作行云流水,抽箭、搭弦、拉满、松手一系列动作瞬间完成。 “射!” 嗖嗖嗖! “射!” 嗖嗖嗖! “射!” …… 对面传来惨叫声,他们的队形也变得有些散乱,不过不见有人逃跑。 “啊!” “我的脖子中了一箭,我……” “刀盾手举好盾牌!” …… 在弓箭手射了五轮后,对面将领也察觉到我们的箭矢充足,要是继续放任射箭,他们恐怕要死伤大半。 还是那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给本将冲上去杀了他们!” “冲啊!” “杀啊!” 见到最前面的那名白甲白袍将军,我对着纪小姐说:“有没有把握?” 纪小姐骑着白马看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他的甲胄不是便宜货,尤其是这种征战沙场的将军,他们对杀气很敏感,有着危险的预知,你是想快速杀他,还是慢慢杀他。” “自然要最快的速度。” “可以,不过我有两点要先说。” “什么事?” “我使用完那招会耗掉全部真气,之后没法再出手,你得派人保护我。最后,我希望我可以在乐阳县收下那些女童和女子做弟子。” “可以。” 我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我也没有时间犹豫,那群可怜女人想加入玉剑派对我没有什么影响,从普通女人到女侠没有三五年都不可能。 “驾!” 纪小姐骑马上去,不管是她还是夏齐源的速度都非常快,我听见那应该是夏齐源嘲笑的话语。 “哈哈哈,伊国已经无人了吗?派一个女流之辈过来?” 就在他们的马匹距离只有三五米时,夏齐源举起手中的长枪,对着纪小姐就是一个猛刺。 就在这时,他胯下的马居然腾空往后仰,纪小姐的身形很快出现在夏齐源的半空中,她的剑对着夏齐源的嘴刺进去,直接洞穿到脑后。 夏齐源死了,纪小姐脱虚的骑马回来,整个人到我旁边的时候就要从马上倒下去,我顺手扶了她。 我原本以为青鳞军会因为没有主将四散外逃,没想到,他们居然变得更加疯狂。 “杀了他们为将军报仇。” “只有血才能告慰将军。” “唯有死战。” “战战战!” 第197章 首次的战败 对面的士气突然暴涨,他们变得不畏生死,连射出去的箭着落在他们身上,他们都没有畏惧。 我看见有一人被一支箭矢射中眼睛,居然把箭拔下,那箭头还挂着一个圆圆的球,那是他的眼球。 “弓箭手后撤,长枪手顶上!” 我发现这不到三千的军队居然有一千多骑兵,把弓箭手退下是最明智的选择。 队伍快速切换好,弓箭手即便在后面也依旧射出无数箭矢,有不少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不过这只是少数。 这些骑兵不管身上还是马匹都披上甲胄,他们没有犹豫,前面的骑兵倒地,他们就骑着马踩着他们的同袍而来。 我粗略计算,恐怕因为弓箭射死的敌人不到千人,有很多只是被射伤。 我逐渐骑马来到军队最中间,我也怕被敌人斩首,前面还有周展功和杰坐镇杀敌。 嘭! 两方的士卒如同交织在一起的丝线,那青鳞军的骑兵宛如一股凶猛的洪流,势不可挡地冲倒了我阵中最前面的长枪手们。 这些长枪手们犹如坚固的城墙般屹立在前排,然而在青鳞军骑兵的猛烈冲击之下,一排排、一列列,直至四五排的长枪手都纷纷倒地,他们这才缓缓停下脚步。 他们凭借着在马上所占据的居高临下之势,如同一群凶狠的猛兽般,不断挥舞着兵器,残忍地杀着我军的士卒。 而我的士卒们,又岂是怯懦避战之徒?深知此时的危急局势,趁着青鳞军身后那些普通士卒还未完全赶到之际,许多人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长枪,如同愤怒的毒蛇一般,猛地刺向了青鳞军士卒胯下那匹匹高大的战马。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匹匹骏马应声摔倒在地,它们痛苦地嘶鸣着,将背上的士卒重重地摔落在地。 士卒们与青鳞军顿时交上手,这场战斗瞬间变得无比惨烈,仿佛是一场真正的生死厮杀。 原本就因为青鳞军骑兵的冲锋而混乱不堪的阵型,此刻随着青鳞军步卒的纷纷赶来,大军如同遭受了狂风暴雨的袭击一般,瞬间就陷入了下风。 但这绝不能说明我的士卒们实力很弱,当他们面对青鳞军步卒时,个个都像是勇猛无畏的战士,往往能够以一敌二甚至敌三。 但在面对青鳞军骑兵时,尽管他们毫不畏惧,却也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常常是四五个才能换得对方一个骑兵的性命。 敌军的那些剩下的将领们也绝非泛泛之辈,他们各自展现出了卓越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技巧。 与周展功以及杰一时打得难解难分,双方你来我往,招式变幻莫测,仿佛是两位顶尖的武者在进行一场惊心动魄的剑术对决。 处于后排的弓箭手们也没有退缩,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刀,毅然决然地提刀上前杀敌,用自己的方式为前方的战友们提供支援。 而那些箭术精湛的弓箭手们,则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一般,继续在这混乱的军阵之中穿梭,精准地射杀着敌军的一个个目标,让敌军陷入了更大的恐慌之中。 时间慢慢流逝,这短短的时间是我最煎熬的时间,这一小段时间就犹如一天一般。 我看到了,我们败了。 虽然现在只是显露出下风,我的士卒还是一样无畏,可这场战斗已经不是靠无畏就能解决。 这主要是对面骑兵带走我太多士卒,虽然把他们的骑兵拼光了,可我剩下的士卒已经难以招架青鳞军步卒。 其实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好,因为这一群骑兵没有多次对我军阵杀进又杀出,如果他们杀进来后跑到远地,再次来几轮冲锋,光是这近千的骑兵就可能覆灭我军。 看着已经不到五百的士卒,我下达了命令:“撤退!” 其中保护我的一名百夫长说:“现在撤退只会死得更多,不如让我们拼死一战,将军先退回去重整旗鼓,以后为我们报仇。” 我有些伤心的说:“我知道,可他们留下来只会全部战死,我要撤退……你也可以认为我要逃跑。 他们证明了自己是最好的士卒、未来的将军,他们也有活下去的权利,我能跑他们凭什么不能跑。” “这……” 那名百夫长一时无法接受我的话,不过他还是照做,看向一旁拿着号角的士卒,那名士卒拿起号角对着天吹起撤退的指令。 呜呜~ “全军撤退!退回乐阳县!” “全军撤退!退回乐阳县!” 纪小姐因为体力不支,不能策马狂奔,我只能让她和我共骑一马,会活着的士卒也往乐阳县跑,好在青鳞军的骑兵已经被杀得不剩多少。 他们只有极少数骑兵追击,其余的骑兵和青鳞军士卒都跑到纪小姐杀夏齐源的地方。 那些追击的骑兵也被几名士卒配合击杀,这次的撤退没有死太多人。 一个时辰后,乐阳县边上。 看着只有三百多士卒回来,我不免有些心痛,唯一的好消息是手底下的高级将领都还活着,受的伤也是轻伤。 只是这打下的乐阳郡给北陵国或者前朝余孽,只要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不过令我在意的是斥候的情报,青鳞军有近千的骑兵,为什么没有人汇报,只是笼统的说是三千士卒? 我要是知道对面有骑兵,我是死都不会现在大平地上与他们交战,要不是有纪小姐杀了夏齐源,让那些骑兵乱了分寸,恐怕就算是我想活下来也难。 “梅无涯,之前去探查青鳞军的斥候是谁?” “是李小六和田大锤。” “他们人呢?” “不见了。” “那中转的斥候呢?” 梅无涯朝着伤员里喊:“钱阿丑,隆安过来。” 两名士卒来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们有些闪避的眼睛开口询问: “你们前面的斥候呢?” 其中一人小声的说:“他们被追上来的骑兵杀了。” “你们两个都看见了?” 另一名说:“是,是的。” 我暗道:“这家伙在说谎。” 这是我看他眼神得到的推测,也是一种感觉。 “带他们下去,分开审,我们的前斥候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对面骑的是什么马?用的是什么武器?都给我问得一清二楚。” “是。”梅无涯领命准备押着这两名士卒离开,却见到他们腿一下子变软,整个人坐在底下,他们的眼泪鼻涕突然冒出: “将军,我们说,我们死不足惜,只求将军饶我们家人一命。” 我呵道:“那就快说!” “他们两个死了,是我们杀死的。” 第198章 撤离乐阳县 我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却有人能这么快收买我的斥候。 “继续。” 一名斥候低着头,另一名则是咬牙说: “半个月前,我们探查的时候被人抓住。” 梅无涯恼羞:“所以你们就投降了?” “是,是的。” 这是通过观察斥候,觉得那些斥候容易叛变,才决定动手?不得不说,这一手非常好。如果抓到忠诚斥候,他们放也不是,杀也不是,这都会人我知道斥候出事。 我相信斥候里绝大多数都不会背叛我,就算背叛,也只会在威胁生命的时候背叛。这是我要求的,只要不透露太多重要情报,一些小事可以对敌人说。 他们也是人,那些酷刑我自己都觉得撑不住,与其让他们受刑而死或者真正叛变。 不如让他们假意投降,回来让我知道问题所在还能给敌人传达假消息。 敌人肯定是看透他们两个人的是本质,对他们投其所好。 我问道:“抓你们的是谁?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又都干了什么?” “是青鳞军的一名校尉,叫什么不知道,别人都叫他夏校尉。 他让我们在关键的时候给他们传递情报,我们之前只是给提供他们一些军营中的布置和军营里的粮草还剩多少。” 只是?我真想让他们不得好死,现在只能忍耐听他们的话。 “昨天晚上,因为事情紧急,我们没有去报信,在梅什长安排下,去前面探查的时,我和阿丑要求前去,不过梅什长还是把最前面的探查任务交给比较老手的小六和大锤。 在他们回来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就把他们给杀了,尸体就藏在不远的草丛中。 我们两个去见了那名夏校尉,他让我们如实禀告,只需要不把一千骑兵说出来就可以。” 我已经没有心情听下去,只是摆了摆手:“拖下去,砍了。” 一名士卒不断求饶,另一名则是不断谢我。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不牵连我的家人,若有来世,我定报答将军,这辈子是我对不起将军,也对不起那些同袍。” 声音渐行渐远,我的心却是沉到谷底: “梅无涯,把斥候的一系列问题解决,比如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叛徒,前斥候与中转斥候的等等问题,我不希望下次还有这样的事。” “是,将军,说起来这件事属下也有责任。” 我没有心情责怪他,说到底还是我对斥候不够重视,这一场战败输得不冤。 只是可惜了那些士卒,他们足够骁勇,却因为两名斥候以及一个笨蛋将军,就这样牺牲在这里。 我没有让士卒进县里,在外面可以更好的观察敌人,一有不对就可以进县里,靠着房屋建筑我定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前提是里面是女人别搞事。 在庆阳郡能动用的士卒还是太少了,驻扎在边界的四千人是威慑北陵国,北陵国那边可是有着上万的士卒。 那四千人里是一个也不能调出来,相反,与青鳞军交战后,我觉得那四千人还不够呢。 城外的一千士卒是为了保护里面都差不多一千人,至于左将军的两千人,我是不敢相信也不会用,他没有跑出来捣乱,我就已经很开心。 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越过那片一望无际的海面,只见那原本漆黑如墨的海平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轻轻拨动了一下,渐渐地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亮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亮光越来越强,就像是无数道金色的丝线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了一张璀璨的光球,将整个世界都包裹其中。 终于,当那第一缕阳光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剑,穿透层层云雾,笔直地照在我的脸上。 这个我终身不会忘记的夜晚,也终于在这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彻底过去了。 “走,我们带着山上的伤兵离开乐阳郡,青鳞军很快就会过来接管乐阳县,岛上的乱军很快就会得到北陵国送去的大船。”我对着手下将领下令。 “领命。” 听着周展功和杰以及一众将领有气无力的回到,我知道我得要这群将领恢复士气: “失败并不可怕,这次战败不是你们的错,是消息和我的指挥问题。” “非也,这可不是将军错,没想到敌人居然把手伸到我们的斥候。”杰说道。 “是啊,将军,咱们重新整顿,改日杀他们一个回马枪。” “多亏将军最后下的撤退,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 明明是我想鼓励他们,没想到居然被他们鼓励。 我对杰说:“你派几个腿脚快会骑马的士卒,看看着周围是否还有我们的伤兵,带他们过来集合。” “领命。” 小山丘脚下,不到五百人的残兵在此聚拢,杰派出去的士卒也找到不少的伤兵。 有些伤兵就算治好也上不了战场,如果是其他将领就会当场遣散他们,比如失去手臂的武番和卢战。 我之所以要带他们一起离开,是因为这样可以收买人心,刚刚经历战败更不能寒了士卒们的心。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卒是为我、为伊国效力,用完就丢我可做不出来。 杰派出去的最后一人回来了,他把头贴着马的后脑很着急,马没有停稳就已经下马。 “将军,青鳞军被灭了!” 我一点也不震惊,被震得多了就习惯了。就像三皇子、太后、天顺王求着让我做皇帝,还让我执掌大权,我也不会震惊。 才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199章 海运士卒 青鳞军,可是把我们杀得“落荒而逃”的军队,就算和我们大战一场,他们还剩下的士卒也有近千。 见识他们的实力,即便主将战死他们也没有退缩,我实在无法想象是谁杀了他们。 “你确定?” 有了之前敌人收买士卒和斥候的先例,我是不太相信这名回来汇报的士卒。 “是真的,就在我们昨天交战的地方,他们全部都死了。” 一名校尉说:“难道他们自己下去陪夏齐源了?” 我白了他一眼:“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这几乎不会发生,而且刚才士卒也说了,他们是被‘灭’了。” 我再次询问:“杀他们的武器是什么?” 士卒回想一下说:“有刀、枪和箭伤。” “是我们的箭矢吗?” “应该不是。” “应该?” 他的回答不是很让我满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应该”是什么鬼? 他连忙说道:“他们没有留下一支箭矢,虽然那里的战况有些惨烈,可好像被人精心打扫过,他们没有留下一具尸体,一件武器,连箭矢他们都拔下来。” 我问道:“你怎么会去那里?”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是只让他们就在附近查找伤兵,并把他们带回来,可他一个伤兵都没有带回来,还跑去昨晚交战的地方。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包着的东西,缓缓打开,我见到那是一柄还算精致的木制匕首: “这是我的同村刘浩的遗物,他父亲是一名木匠,他多少会些东西,这小匕首是他准备给他还未出生的孩子准备,他说一定是男孩。 我没少见他雕刻这把小剑,他也曾多次救我,我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以后将无颜面对他的妻儿。” 倒也情有可原,不过该罚还是得罚:“不听号令私自行动,二十军棍,回去后再刑行。” “周展功,你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骑我们所剩不多的马匹过去看看。” 周围还有一支军队,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这必须要查清楚,万一他们就在前面埋伏我们,那就真的完了。 不过我奇怪的是,他们既然能灭了青鳞军,想要灭掉我们这残军不会太难,这到底是为什么没对我们动手? “祸水东引。” 还有些稚嫩的声音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不用看都知道是萧破武说的话。 “嗯?怎么说?” “如果士卒说的是真的,那有可能是北陵国内部出现矛盾,他们自己的人动手灭了自己的青鳞军,理由也很多。比如忌惮青鳞军的功绩,因为和这样的队伍在一起只会突出其他数万军队的无能。 他们留下我们,造成是我们歼灭青鳞军就假象,把锅让我们背,他们则是可以摆脱嫌疑。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一具尸体都没留下,一件武器都要回收。 也有其他的可能,比如这是前朝余孽杀的,意在提前引起北陵与伊国发生战争。 或者是我们其他将军,比如左将军派人过来支援,而这杀了青鳞军的绝不会是他表面上的两千士卒,那就说明他暗地里还有其他军队,所谋所图可见不小。” 听到萧破武的话,让我不再那么苦恼,他说的不错,能灭青鳞军的没几个势力。 周展功很快的带人回来:“将军,确实都死了,人数我们的清点了,三千多青鳞军都躺在那。 他们每个人都被补了刀,就连我们的士卒也被他们补刀,那边没有一个活口。” “那些尸体会不会不是青鳞军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让死人穿他们的衣服,可这种可能依旧存在,难道是想让我们掉以轻心,或者让我们过去好一网打尽? “不是,有几个将领,属下还是认识的,他们也没有带什么面具,如果只是为了演戏给我们看,就杀了那些将领,说实话,不是很值得。” “可还有什么发现?” “西北方向有大量的脚印和马蹄印,人数恐怕过万,他们一直朝着北陵国的方向走,因为属于边界,我们没办法再继续探查,只能回来禀告。” 真是北陵国?还是上万的军队,那就只能是与我那四千人对峙的北陵军。 “派人回去边界军营,看看昨晚北陵国有没有什么异……” 踏踏踏! 我话没说完,就又来一匹快马,上面是一名斥候。 他下马行礼:“将军,北陵国边界军营昨晚异动,据探查的情报他们可能朝这边过来,孔牙将担心将军有危险,派来一千五百士卒支援将军。” 敌人都打了一轮,自己的斥候才来汇报,不过不能怪他们,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没办法大摇大摆到北陵国里探查,他们能作出这么快的决定,我也算满意。 既然有了援军,那乐阳县还是可以考虑留下来,那上万的北陵军没有一鼓作气灭了我们,就意味着他们暂时不想发动战争,是打算让前朝余孽消耗我们。 可我的兵力实在不足,太后和三皇子我是指望不上了,三皇子不是说让我自己招募八千士卒吗?我就把江口城的两万多士卒拉一半过来。 来的路线肯定不能走陆路和河道,只能选择海上坐船过来。 养了他们这么久,就算让他们练一年的兵也比不上参加一次战斗。 乐阳县,府衙书房里。 我对着周展功说:“拿着我的信回江口城,带一万士卒过来,要尽量隐秘,记住是坐船走海路来到乐阳县。” 之所以说是“尽量”,是因为一万人可不是小数目,被发现也是在所难免。 我的身边只有周展功和杰能回去调动士卒,杰的实力要比周展功弱上许多,害怕半路上有高手对他动手,周展功回去比较保险。 “领命,将军。” 周展功离开了,他没有一个士卒走,到了周展功这种层次,带士卒只会暴露他的行踪,有时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杰,立刻在庆阳郡各地招募士卒。” “领命。” 如果我连招募的这个过程都省了,那我之后冒出的一万士卒要怎么解释?所以形式还是要有的。 第200章 前朝皇族 乐阳县。 这里的女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基本背着大包小包。 这里的女人很多很杂,她们有的是前朝余孽女儿,不过这只占据很小一部分,在这里出生的女童对前朝余孽很廉价,他们不会花十几年培养一个女人出来特意传宗接代。 没有什么比抢和买来得快,所以这些女人在这里过得并不如意。 更多的是被买回来姿色不错的女人,还有劫掠回来或平民或富家小姐,他们需要回家,也有些人会无措,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去哪? 乐阳县,府衙里。 周展功之前在这里留下二十士卒看守一群身份看起来不俗的人,现在我有时间慢慢询问他们的身份。 看着下面跪着的二十几人,基本都是男人,只有五个女人,他们之中不乏有武艺的人,不过这类都被割断手筋脚筋。 纪小姐没有跟在我身边,她现在正在外面招收弟子。 “将军,他们居然想要贿赂我们,还许诺以后让我们当将军,那个,就是中间穿着黄衣服的男子,他就是这里的头。” 我知道他看似打小报告,其实是邀功,不过看下面跪着的人没有反驳,估计这不是这些士卒胡诌乱造。 “做的很好,你们两个什长都会得到金钱赏赐,最重要的是你们被升为百夫长。” “多谢将军。” “多谢将军。” 看着他们兴奋的样子,似乎之前的疲惫已经消失。 “你们两个先下去休息。” “领命。” 刚刚经历失败,损失了将近一千五的士卒,这些剩下的士卒需要得到扩充,一些什长都得到晋升。 我虽然依旧不相信庆阳郡的百姓,那里肯定有前朝余孽的人,不过只是招募普通士卒,只要在里面混杂一些原本的老兵,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我手指向刚才士卒说的黄衣中年男子,两名士卒立刻拉他出来。 这人虽然有些胡须,可面容较白,有着一定的修养。 “我只问一遍,你叫什么?” “哼!” 他的态度令我很满意,他要是一开始什么都说,我都不敢信。 我看了一眼一旁的士卒:“把他的左手手指全砸了。” 士卒拉出他的手,他的手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除了右手指关节有着厚厚的老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烙印。 “不要,孤是大卫皇族,当代的天子,你不能这么对孤。” 我没有让士卒停下,士卒拿起墙脚的一块石头,对着他的手指就是狠砸。 嘭! “啊!” 嘭! “啊!孤说,孤说,别砸了。” 才两下他就已经撑不住,开口求饶。 见到士卒准备再次砸下,我立刻制止,不是我同情他,是怕他之后被砸到说不出话。 “停下。” 一旁有几个文人和武夫鄙夷的看着他,不敢相信他会这么轻易服软。 “唉!这样的人居然是我们选出来的新皇,是我付错了。” “孬种,早知道就选其他前朝后裔,你简直就是给卫国丢脸,你根本不配流淌赵氏的血。” “如此也好,不必再造杀孽,让伊国继续平静。” “你个懦夫,我就说我来坐这个位置,你们看看你们选出来的,你们这些做臣子选得真好。” …… 随着他们的不断辱骂,我看进去那名黄衣男子低头有些羞愧。我知道,我得让他变得“理直气壮”,让他没有负担,不对我隐瞒。 “把刚才说话的几人也尝尝那石头的滋味。” 那名拿石头的士卒露出笑容,因为刚才说话的人太多,其余士卒也一起参与刑行的队伍里。 “啊!不要。” “啊!” “呜呜呜。” …… 我没有急着问黄衣男子话,刚才还开口辱骂黄衣男子的人,现在都开口求饶,那些文人才第一下就尿了。那些武夫也强不到哪去,只是比黄衣男子多那么几根手指。 不过也有两个狠人,分别是一文一武,十根手指都被砸碎,居然只是咬着牙。 “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们,你们又比我强到哪里?囚老、莫老你们的尿骚味真的很冲,李叔、陵叔还有我那天真的弟弟,你们的鼻涕和眼泪都快甩到我脸上。 孤的弟弟,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我,而不选你?那是因为我好欺负,容易被他们掌控,只要流着赵氏血脉的,他们都不允许学武。 为什么?因为他们害怕,害怕我们脱离他们的掌控,他们要的不是什么明主,只是一头猪,一头任其驱使都猪。 说是为了卫国,其实他们都是为了自己,他们无法在其他地方一展拳脚,又不愿意去做幕僚的普通士卒,他们为的是自己的丞相、将军梦。” 啪啪啪。 看着他骂得很欢,知道他应该没有顾虑,我拍手打断。 “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别给我从两百年前说起,就先给我说最关键的,就从你坐上这个位置的时间说起。” “好,孤……不,我刚才说了,他们因为我的懦弱才成功坐上这个位置……” 随着他的不断讲述,我了解了这群前朝余孽的事。 有着北陵国两百年的庇护,赵氏一族得以延续,因为归一门的制约,他们一直想向南发展,伊国的的皇帝——我的便宜伯父,却没有给他们南下的机会。 随着先皇的病重与驾崩,不仅是北陵国,就连之些前朝余孽也觉得该是时候了,他们操练兵马,就在等京城里那几位大打出手。 三个岛上并不是只有三万乱军,而是五万。赵郡守通过粮食计算他们的人数根本没有用。 因为岛上本来就储存有大量的粮食,缺少的只是一些蔬菜,他们其实是在骗北陵国。 北陵国利用他们,他们又何尝不知道,他们自己也留了一手。 岛上不全是前朝余孽的人,再怎么生也生不了那么多,他们有不少人是被骗去,被绑起,或者给口饭就去。 真正前朝余孽只需要负责重要职位,保证手底下士卒听令,只要是赵氏的血脉,一道成年最低也是什长,很多人都是百夫长。 乱军里的军官全是他们自己的人,为此没少发生士卒哗变,不过很快都被镇压下去,都在岛上,赢了又如何?没有大船根本回不了岸边。 我对这五万士卒有了些想法,这个想法我觉得就是那名叫赵宸睿的人想要的结果。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这分明就是在提醒我,只要除去赵氏的人,再安排军官这五万士卒就是我的兵。 第201章 谣言 我在赵府找到了他们的粮仓,不多不少六十万石,还有六十万石在那三座岛上。 那三座岛屿我是没有一点办法,知道那里粮食非常多,我就不再抱着把他们饿死的念头。 之前觉得守不住乐阳县,已经让杰把船给沉了,现在只能等小月滩来的船只。 我派回去军营的士卒一回来,北陵国的士卒又出现在之前的地方。 同时,不知道是谁在传谣言,居然说是我歼灭了夏齐源的青鳞军,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亲眼看见。 我人都还在乐阳县,宜零城的百姓都已经全部知晓,而且还在以夸张的速度朝着四周散播。 我派人把前朝余孽押回京城,这可能暴露岛上的五万士卒,可即便着五万士卒我不要,我也要让他们知道现在情况非常危急。 至于前朝余孽交代的粮食数量,和我上报的粮食怎么会对不上,那自认为是前朝余孽想要陷害我。 到了那昏黄的傍晚,宛如一抹黯淡的余晖洒落在这片土地之上。缓缓地有那么一群身着素衣、身姿婀娜的女子,如同流动的水墨般渐渐离去。 而就在片刻之后,紧接着,又如同一股悄然涌动的暗流,又有另一群女子缓缓地走了过来。 这些过来的女子,正是众生教澜部的教徒们。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紧紧地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那面纱犹如一层轻纱,隐隐约约地遮住了她们大半张脸,让人难以看清她们真实的面容,但却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她们身上所穿着的衣物,极为朴素,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就像是那山间的野花,自然而纯粹。 衣服的颜色也以淡雅为主,灰色、淡蓝色等,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不仔细瞧去,几乎难以察觉她们的存在。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然后简单地朝着她们快速地扫了一眼。 凭借着经验和敏锐的观察力,我大致估算了一下人数,大概在三五百人之多,这个数量着实不算少。 然而,更让我感到震惊的是,她们竟然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带着大量的粮食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那本应森严守卫的北陵国边界。 那些粮食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小小的山丘般矗立在赵府里,随着她们不断一点一点搬运,居然逐渐变少。 更为诡异的是,在那北陵国边界之处,居然还有着北陵国的士卒正忙碌地帮忙运输着这些粮食。 他们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纠结,似乎对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也有着深深的疑虑。 但却不得不按照上面的命令行事,手中的动作依然不停地忙碌着,仿佛一切都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这真的没事吗?” 我惊讶的看着一旁露出笑容的柳姑娘,我这一刻真的怀疑他就是北陵国的间谍。 “放心,北陵国的一位大人物欠圣女和苏毅一个人情,只是转运粮食北陵国的将军不会为了这个得罪那位大人物。 还有,我要说的是,他们不会因此对你下手轻点。” 虽然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是谁,但还是有些好奇,不过柳姑娘没有说,说明她不会告诉我。 “我可是把粮食给你了,要是有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我看着那些帮忙搬运粮食的女人,突然发现有几个人很眼熟,仔细一想就想起是乐阳县的人。 “你们之前在乐阳县就有澜部教徒?” 她委婉一笑:“有。” “那众生教知道前朝余孽的事?” 她更正我的说法:“准确来说是澜部知道,之前圣女就来过一趟,本来打算等发生战争,就派圣部的人过来把粮食与钱财运走。 没想到,圣部居然大部分都前往淮国,还伤害澜部的教众,导致澜部缺少人。” 嘶—— 我只是想找澜部打探消息,她们居然拿我当刀使?这次要不是北陵国内部出现矛盾,我恐怕就得永远留在这里。 一连过来七天,这七天里北陵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因为夏齐源是私自进到伊国境内。 我白得一个歼灭青鳞军的功劳,可也彻底得罪夏氏一族,夏氏在北陵国就掌管三分之一的士卒,难怪有人要对他们动手。 江颌海已经在庆阳郡待腻了,就在几天前已经离开,这让我放心了不少。他制造的面具也确实好用,只不过有些麻烦。 从小月滩过来的一万士卒已经到达乐阳县,随着他们来的是三艘大船。 我没想着立刻带人上岛收服他们,一万对五万,可不是一个对五个。 乐阳县的男童们都被安置在另外一个小岛上,我派人上去把那些男童都处理了,我可不想等着他们将来为父报仇。 其余三个岛屿从船上看过去,他们还是精神抖擞,短时间是不能登岛了。 这次周展功还带来了四艘大船,我让其中两艘在三给岛屿的海面上巡逻。 避免北陵国偷偷给他们送蔬菜,或者把他们运走。 安排杰的招募士卒任务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这短短七天的时间里,他就已经成功地招募到了多达一千五百多人。 这些被招募而来的士卒们,都有着一个极为显着的共同点——不会任何武功。 要知道,那些会武功的人,往往或多或少都与一些庞大而神秘的势力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不绝对,但这样能保证军营的安全。 他们或许是某个江湖门派的弟子,又或许是曾经在前朝为官的旧部遗留下来的人员。 而对于这些普通的士卒来说,即便他们内心深处真的潜藏着一丝反叛的念头,但由于自身并未掌握武功,他们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听从指挥,不敢轻易有所行动。 毕竟,有武功作为依仗,想要实现反叛之举,无疑是难上加难的,除非他们能买通百夫长或者校尉,可这些人都是我的人。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朝廷的指令,关于岛上五万乱军和对付北陵国的指令。 第202章 岛上乱军 朝廷的要求很简单,五万乱军要我全部招安。 嘴上是这么说,可却没有一点银子拨下来,这五万乱军看起来很多,其实就是麻烦事,他们是前朝余孽培养的士卒,说不定哪天就反了。 太后居然让我带着这五万乱军攻打北陵国——还是以我皇帝的名义! 我知道她是这么想的,不就是留下有隐患,放了说不定就成为山贼或者流寇,想让我带着他们去送死,恐怕她也有让我去送死的打算。 她给我规定的时间是一个月之内对北陵国动手,这还是从她下旨的时候开始算,圣旨到我手里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天。 我是真的想直接挥兵攻打京城,劈开太后的脑门看看里面是什么样。 可我知道不可能,现在我连一个庆阳郡都控制不住,控制临海州就更远了,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两个州。 本来是想让岛上的乱军饿上几个月,让他们营养不良,再上岛收服他们。 第二天,我来到庆阳郡已经有一个月半,时间已经来到四月下旬。 大船上的甲板上,我看着广阔的海域,真想下去游泳。 这是我第一次坐船出海,一同出海的共有三艘大船,一共带了七千士卒。 周展功和杰都在船上,还有萧破武和秦仇丑,纪小姐留在宜零城的湘洁找到十几个玉剑派弟子,她带着新收的女弟子回到宜零城。 她还顺带提出一个请求,希望把那个前朝余孽安置男童都地方给她开宗立派,说是请求,她早就已经派人上去清理打扫。 那个小岛距离乐阳县有十里,在岸边远远还是可以看见小岛的轮廓。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这是为了以后着想,她们要是发展的不大,像青藤崖和无名峰那种我不会理会; 如果以后有像归一门那样发展,已经可以和朝廷抗衡,我肯定要在她们有苗头的时候出兵把她们灭了。 船的速度很快,看着海平面上的“蓝天”,还时不时有大鱼从这“天空”跳出,真想停在这里甩上一杆,享受钓鱼的平静。 三座岛屿呈“一”字逐渐出现在我面前,可以看见一些乱军就在海岸上看着这里,距离海岸三百米时大船停了下来,从船上放下去两艘小渔船。 噗! 噗! 两艘小船上都有五名士卒,为首的是周展功和杰。我给那些士卒配置了盾牌。 两艘小船不断向岛上划过去,其中杰的小船则在大船和岛屿的中间停下,周展功坐着的小船则继续向前,距离海岸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也停下来。 周展功施展轻功踩着海水就登上岛屿,那群乱兵团团将他围住。 萧破军说:“周大哥没事吧?” “没事,他可以的。” 我坚信他定然不会有事,所有该具备的保障我皆已精心安排妥当。 倘若出现任何不妥当的情况,周展功定会凭借其敏锐的直觉与果断的行动,迅速抽身归来。 届时,他将拿起那置于最前方小船上早已准备就绪的盾牌,如此一来,便无需畏惧来自对方的箭矢攻击。 毕竟,万一他们拿枪投掷并试图刺穿他们船只,只要杰他们能够及时获得支援,即便形势再艰难,他们也能从容应对。 若是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们完全可以凭借着自身卓越的游泳技能游回岸边。 他们个个皆是游泳的好手,身手矫健。至于周展功,他有武功在身,能够施展轻功迅速回到杰所在的小船之上。 随着大船上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一种压抑的氛围悄然弥漫开来。 此刻,我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他们低声谈论着关于水和菜的话题。 这一刻,我才猛然想起,他们所处的这座岛屿上,淡水资源或许极为有限。 倘若我真的一个月都未能前来探访,他们是否会因为缺水而面临生命危险呢? 距离太远,海浪声不断拍打岛屿上的石头,让我无法听见他们的交谈。 他们有些人拿着武器跑回去,不多时就带了一大帮乱军,他们都站在高处拿着武器看着周展功。 不一会,一条细红色的线出现在我面前,那条细线是从一名士卒脖子“拉”出来,那士卒脖子变红,逐渐流着血。 是的,那条红色细线就是喷射出来的血,那里的士卒开始发生战斗,很多士卒好像早有商议,他们手里的长枪纷纷对着几个穿着高级一点的士卒身上捅去。 那些乱军纷纷回去,留下几名士兵与周展功交谈。 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了,让那些士兵杀死前朝余孽的人、杀死他们的上级。 一个时辰过去了,越来越多的乱军来到海边,他们集中把武器丢到一边。 我看见周展功朝着我这个方向挥手,我立刻下令:“上去停靠。” 前朝余孽在三座小岛上都建立的简易停靠点,那里的水很深不怕大船搁浅。 收服他们比我想的容易,四艘船没有一次把他们运完,这个小岛是最大的岛屿,据一名乱军说,就有两万三千人。 一次运完是可以,但会产生一个问题,船上的乱军要比我的士卒多三倍,这很危险。 所以我分成四次把他们运到乐阳县,那里已经安排好士卒建立一个足够六万多乱军的军营。 赵郡守虽然人数没有猜对,可他的眼光没有错,这些乱军确实与我训练的士卒差不多。 当然,那只是我训练过没有真正参加过战斗的士卒,他们与我真正的精锐士卒还是有差距,和我那些参加过击杀海盗还是有差距。 一直忙活到晚霞出现,三艘大船一共去了五趟那岛屿,最后一次是去运粮食和他们留下的武器。 接下来的两天也会是如此,我得处理好这些上岸的乱军,把他们真正变成官军。 第203章 整顿 我晚上抽时间来到安置乱军的军营中,和前将军的军队一样,我让他们自己决定去留,我是提前给他们说当士卒的好处,以后获得钱财以及升官。 至于离开的士卒我一文钱都不会给,怎么选其实他们都知道,只有极少人是因为要回去找家人。 前朝的那个黄衣男子说的没错,军中只有什长军官以上都是赵氏的人,普通士卒没有那么忠心于赵氏。 而那些赵氏的子弟早就在岛上的时候被乱军杀死,不过我却一直有疑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直到我提拔乱军中一名很受乱军爱戴的乱军,这名乱军一直与其他人保持良好关系,他没少被赵氏的人迫害,就连一根手指头也被割掉。 不过我却看出他与众不同,这家伙和前朝黄衣男子有几分相似,他投足之间带着些许贵气。 这样就能说得通为什么黄衣男子为什么要我收下这些乱军,因为里面有他的儿子。 之前那一群前朝余孽我也派人一个一个审,他们似乎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就好像是黄衣男子的底牌。 我一时不知道该杀还是该留,杀了一了百了,没有那么多的麻烦。 留着自己用,老实说,我现在手底下很少有能人,他表现出来的治军手段很好,简单交谈之间可见他是真正的读过兵书,不像我、周展功和杰这样的外行。 至于是纸上谈兵还是真有其才,只能上了战场才知晓。留下他的问题很多,他说不定因为自己流着赵氏的血,认为自己可以坐上那个皇座。 最后我留下他,让他担任一个校尉,统领两千乱军,现在已经不能用乱军形容那些人,他们现在是真正的士卒。 他手下的百夫长都是从我原来军队中的什长提拔,其中他手下有两名都尉。其中一个叫赵三,他就是之前赵庭岩夜闯超府,赵庭岩对我发动攻击,那些士卒喊的名字,我发现他手底下虽然拿他开玩笑,可对他却是很信服。 他手底下的士卒也被提拔为什长或百夫长,我只给他一个任务,那就是盯着朝古欧,这化名为朝邵欧的人就是黄衣男子的儿子。 赵三对我足够忠诚,他是小月滩战役幸存的士卒之一,之所以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升的很快,是因为他不识字,统兵能力不足,真的就是一名庄稼汉子。 我特意安排他做百夫长,让手底识字的士卒教他,他也没有感觉到是耻辱,学的很卖力,作诗、作文章这辈子是不行了,可现在只要不是太生僻的字他都识得。 朝邵欧底下的军官都是我的人,光是这些人他收买都要收买十几年,有些还是他不可能收买的人。 他只有指挥权,实行权则在我的士卒手里。 又过了三天,总算把乱军全部整编完,在庆阳郡可以使用的士卒就有六万六千人。 太后旨意上说的十天攻击北陵国,我根本不予理会。太后已经够疯了,我听她的话不是更加疯 真正动用起这规模如此庞大的军队之时,那股子吃力之感便瞬间涌上心头,仿佛每一个士兵都像是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自己的行动,再也难以做到那种随心所欲、挥臂即至的畅快淋漓。 不仅仅是我自身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慢慢适应这种全新的指挥节奏与方式,就连我精心提拔起来的那一拨批崭露头角的军官们,也都纷纷陷入了迷茫与困惑之中。 他们同样需要时间去磨合、去调整,以更好地融入到这支全新的军队体系当中。 可以说,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沉淀,根本无法熟练地指挥这支庞然大物般的军队,让它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那般听从使唤。 而我并没有按照北陵国所设想的那样,与那些前朝余孽所率领的混乱之兵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相反,凭借着我巧妙的策略以及对局势的精准把握,竟然没有耗费太多的功夫,就轻而易举地将这些乱兵给收编纳入了麾下。 他们原本应该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如今却仿佛找到了新的归宿,乖乖地听从我的调遣。 然而,北陵国似乎并不甘心就此罢休,他们仿佛是嗅到了一丝危机的气息,竟不知从何处迅速调集来了足足两万之众的北陵军。 这些身着统一铠甲、手持精良兵器的士兵们,宛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浩浩荡荡地进驻到了邱夜城附近。 他们严阵以待,仿佛随时准备发起一场猛烈的攻击,给乐阳县带来前所未有的压力与挑战。 并且还有大量的粮食不断被他们运来,我知道他们恐怕不会给我磨合士卒的时间。 凭借那前朝余孽细致而详尽的供述,仿佛如同一把锐利的探针,将整个庆阳郡之中被悄然安插的前朝余孽们一一地从隐秘之处给揪扯了出来。 那些平日里看似寻常的百姓、官员,甚至是一些看似忠心耿耿之人,在这供述的光芒照耀下,纷纷露出了他们潜藏在心底的那份前朝余孽的本质,就如同黑暗中的鬼魅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而那些曾经投靠前朝余孽的上痕人们,也像是被命运之网牢牢束缚住一般,一个个灰溜溜地被带下地牢。 那地牢之中,阴暗潮湿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是对这些叛臣贼子的一种惩戒与警示。 随着这些人的落网,庆阳郡终于被我是牢牢地攥在了手中,再也难以逃脱掌控的范围。 虽说要将北陵国的所有探子全部找出来并非易事,但通过此次对庆阳郡内前朝余孽的清理,北陵国对于庆阳郡的情报来源无疑是减少了许多。 那些曾经穿梭于庆阳郡大街小巷、收集情报的影子,如今像是被斩断了翅膀的鸟儿,失去了往日的灵动与活跃。 庆阳郡在这一刻,仿佛成为了一片相对宁静且被我方完全掌控的领地,虽仍面临着外部的威胁,但内部却已趋于稳定,这算是给了我一个安定的后方。 第204章 大战起 没有把六万士卒都留在乐阳县,这里安置不了那么多人,我果断放弃乐阳县,这里都地势非常不利我军。 柳枝枝安排的澜部教徒已经把粮食搬空,澜部的人也离开乐阳县——包括柳枝枝。 我退回到一座叫上党城的城池,这有着真正的城墙,是北陵国大军要攻占宜零城的必要关口,这里易守难攻。 这就是为什么北陵国一直在北边重兵怼着北边天峰城,大有要攻破北边城池的目的,因为那边要比上党城好攻破。 所以北陵国倒也没有立即攻占乐阳县,而是保持在边界,算是靠近乐阳县的邱夜城两万,天峰城对面雁门关的一万四千北陵军,那四千就是庄离风的队伍。 他们不动我自然也不会动,现在时间对我很重要。 谦小姐因为前朝余孽的覆灭,在庆阳郡的粮食生意变得很好,其实主要客户就是我。 我用着她给的钱,去买谦家的粮食,之前过来支援我的一千五百士卒已经回到北边天峰城,那里的人还是太少了,随着江口城的士卒过来,北面的城池加上回去和招募的士卒,那里已经恢复到六千人。 五月一,上党城,府衙里。 一名北陵国士卒在下面行礼: “夏将军在明日太陵约战将军,这是战帖。” 我摆了摆手,一名士卒接过他双手递过来的帖子,那名北陵国士卒也离开府衙。 我看了一眼帖子里的字,发动战争的理由是因为我杀了夏齐源,不仅派人突袭里邱夜城,还杀了他们无数百姓? 夏将军说他是为民而战,只是为了讨要一个说法! “臭不要脸!” 娘的,黑的都说成白的。 我对着周展功说:“去把所有偏将以上说将领过来,那个朝都尉还萧破武也一起过来。” “领命。” 不一会,十多个人都已经来齐。老实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北陵军,可我有手下啊。 看着众人,我说:“北陵国已经下了战书,地点就在太陵,时间是明天午时,你们有什么想法?” “如果真是单纯约战,就我们数倍于他们的兵力,不敢说必胜,至少保持不败。” 周展功和杰作为我手下两名高级将领,周展功自然最先说话,不管对不对,至少给其余将领当表率。 杰则是说:“末将不知,但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感觉他们不安好心。” 其他是将领也纷纷说出自己的想法,没有想法的可以附和自己认为对的想法。 “这么多兵,卑职不知道怎么输?让卑职做前锋。” “说的对,根本不慌他们。” “卑职觉得不能应战,将军,连三千青鳞军都有一千的骑兵,他们肯定还有很多骑兵。” 骑兵?我确实把不该忘记的事给忘记,没有骑兵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到那时候被冲上几轮,大白天的想跑都没地方跑。 “可不能因为他们有骑兵,就畏之如虎,不战只会让我们的士气下降,会让对面以为我们就是孬种。” 另一名牙将说:“那你倒是找到一个对抗他们骑兵的办法,难道真用士卒的命去填?” …… 不知不觉,话题已经换成怎么对付北陵军的骑兵,各种乱七八糟的主意都冒出来,当然也有一些好的办法,也有一些剑走偏锋。 “萧破武!你怎么说?” 我对着在末尾的萧破武问,他现在因为有大量的士卒加入,他也成为统领两千的校尉,他手底下的河上痕等人也得到升迁,怎么给他们安排职位,我是全权交给他自己安排。 这些天,他手底下的士卒没少出现刺头要挑战矮他们一个头的萧破武,结果在河上痕十几个士卒好奇的看着他们。 萧破军武也不怕那些士卒,每一个上去挑战的都躺上一天,就这些天没有八百也有三百,为此他的队伍没有人不服的。 “我觉得不能出战!” 萧破武淡定的说,众将领虽然惊讶,可这都是军队的老人,对萧破武的事都知道,对他的能力都是认可。 一名牙将说:“能说一下原因吗?” 萧破武上前一步,对着我行礼:“将军,他们肯定不怀好意,至于他们在谋划或者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按照他们的节奏走,并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闭城不战是会影响士气,可要是经历一场大败,那这城池可能就守不住。” 很多人都沉默,虽然他说的话没有什么实质性作用,甚至还把话题拉到最初“要不要约战”, 就连决定已经下了。 踏! 一个踩地的声音传来,瞬间就有无数道目光看那声音的源头——那是朝邵欧,屋子里唯二的校尉之一。 “将军,卑职有话要说。” “说!” 得到我的允许,他才继续说: “这是一个陷阱!” ??? 陷阱? 我怎么没看出来?不仅是我疑惑,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有萧破武若有所思。 “细细说来。” 我很关心他说的陷阱,到底是什么陷阱。 “军中有北陵国的士卒,人数不少三五千人还是有的。” “你是说之前北陵国安排士卒进到前朝的士卒中?” “是的。” 北陵国和前朝余孽这两个老狐狸,前朝余孽瞒着北陵国多招两万士卒;北陵国把自己的士卒“卖”给前朝余孽,这两个势力都不简单。 “你能找出他们吗?” “可以,大部分人为了以后好回归北陵国,要有证据证明自己是北陵国的士卒,他们的脚踝都会被刺上三个青色的小点。” “你之前怎么没说?” 我不敢相信如果在战场上,有几千多士卒跳出来造反,那绝对是致命的。 或许他之所以被黄衣男子安排进去士卒里,就是为了找到那些北陵国士卒,也不排除让朝邵欧拉拢士卒,脱离那些前朝官员的控制。 有一句话那黄衣男子说的没错,那些官员就喜欢软弱的领导者,他是这样,我之前当皇帝也是这样。 第205章 消耗 朝邵欧笑着说: “现在说也不晚,如果之前说了,他们还会自信满满的过来约战吗?” 我有些领悟:“你是说将计就计?” “正是如此。” 对他的回答我是一点也不相信,他肯定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之前肯定是想用这些北陵国士卒做什么事,他现在却放弃了之前的打算,居然把他们拉出来当做“功劳”。 我正色说道:“你们回去把手底下的士卒都检查一遍,先把那些脚踝有三个青点的士卒都抓起来,再找平时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士卒,辨别他们不是北陵国士卒。 做好这些你们就做好准备,告诉士卒我们今晚就主动出击,要出其不意一举攻下邱夜城。” “啊?今晚就动身?” “会不会太仓促?” “也……也行。” 我已经下令,他们就算有意见也不敢说,直接连反驳的话也没有——除了萧破武和朝邵欧。 萧破武说道:“将军不可,既然已经知道内部有问题,我们就应该先处理好。 而且,我们的行动肯定会被对方知道,或许就在前面布置口袋等着我们往里面钻。” 朝邵欧:“将军,确实不妥,夜晚基本不宜行军,士卒太少打不下来,士卒太多基本就是明牌,对面的斥候不会因为晚上就休息,一路上没有陷阱那我们就该烧高香。” 我用手制止他们的话:“可以了,我已经决定了,下去吧。” 除了周展功和杰以及萧破武,手下将领都已经离开,杰和周展功有自己的属下去办理查找北陵国的士卒,这些事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 至于萧破武,这小子没大没小,对我从来都是以“我”自称,“属下”、“卑职”根本就没出现过,这还只是对我,对其他比他官大的该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只有私下才对关系好的人称呼:杰大哥、周大哥等等。 萧破武眯眼睛若有所思的说:“将军是另有计划?” 一旁是周展功和杰看向我,眼里有着惊讶和释然。 见萧破武已经点破,里面已经没有其人,我也不打算瞒着他们。 “是的,我不决定出城应战,有好好的城墙不守,我为什么要出去野战。 我要是为了所谓的面子出去,那这城池建起来有什么用?” 杰好奇的问道:“那将军是要怎么做?” 另外一高一矮的周展功和萧破武也看我,希望知道我的下一步计划。 “怎么办?今晚派出两个校尉,带着四千士卒到外面逛逛,方向自然是邱夜城,有个样子就可以,不要离开上党城五里的范围。” 周展功问:“这样有什么用?” 萧破武说:“将军是打算消耗他们?” 我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之色,轻声说道: “的确如此呀,那士卒之中定然还潜藏着北陵国的人。如今我们准备对邱夜城发动攻击,那些北陵国的人得知消息后,必定会派遣大量人手来应对我们的偷袭行动。 毕竟这邱夜城可是他们的重要据点,岂会轻易让我们得手。 这些熬了整整一夜的士卒啊,到了早上还能保持精神那才叫奇怪呢。 要知道,熬夜一晚,那体力和精力都损耗巨大,没个两三天根本难以完全恢复过来。 即便他们现在不怎么戒备我们的行动,但只要我们按照计划行事,他们迟早会露出破绽的。 而且就算他们真的毫无防备,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能出其不意地给他们来个狠狠的打击。 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手下的将领们,原因也是颇为复杂的。 他们虽然个个都有着不畏生死的勇气,在计谋方面也多少有些心得,但他们的演技实在是太差劲了,太容易被手下的士卒们看出其中的猫腻。 一旦他们在士卒面前表现出异样,恐怕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军营,被北陵国士卒知道,到那时,就起不到消耗他们的作用。 所以,还是暂时保密为好,连他们也瞒着。” 看见他们三人明悟,我就不想再费口舌。 至于朝邵欧所说的“将计就计”,虽然有不小的效果,可毕竟是他提的意见,我还是担心他有所图谋。 如果是其他将领提出,并且有对付骑兵的办法,我肯定愿意与北陵国一战。 时间来到晚上,士卒的排查已经解决,四千多人,脚踝都有青点,经过审问他们确实是北陵国士卒。 这些士卒很忠诚,有些人还对我破口大骂,我没有留下一个人,留下我也不敢用。 全部处决了,处理他们的尸体很麻烦,处理不好会出现疾病,直到天亮才解决完。 手下的两名校尉昨晚也带着士卒闲逛,北陵国动没动我不想知道,我也知道不了。 时间一直来到中午,据斥候汇报,北陵军正在那边列阵,忙的不可开交。 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城下骑着马跑来一个北陵国士卒停在城池五十米处,不,是一名校尉,在城池的前面两百米是一支千人队。 “超将军!为何接了战帖,今日不敢过来一战?” …… 没有人理会他,他继续说:“将军莫不是怕了?” “可愿意来我北陵国,夏将军说了,会将军一个偏将,让将军逍遥一生。” “将军若是怕了,就喊一声夏爷爷!北陵国大军立刻退走!怎么样?” “叫一声也无妨,你们都不敢来战,这我们不怪将军,将军手下都是酒囊饭袋,与他们交战我们也不想啊。” 我在城头只感觉有些好笑,居然让我叫他们“爷爷”?真是活腻了。 “颜五,把他收了。” 一旁的颜五稳稳地拉着那张强韧的弓,他那坚定而有力的双手仿佛与这张弓融为了一体。 随着他猛地松开手指,那支箭矢便如同一道离弦之箭般激射而出,宛如一头愤怒的咆哮着的恶龙,带着无与伦比的迅猛之势,其速度之快简直令人咋舌。 只见那箭矢如同闪电一般划过空中,仅仅五十米的短短距离,仿佛在眨眼间就已然来到了那名校尉的面前。 那尖锐的箭头仿佛带有魔力,轻易地刺穿了那校尉的咽喉,仿佛是穿透了一层薄薄的轻纱般毫不费力。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那校尉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紧接着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击倒了一般。 叫校尉出来喊话叫阵?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家伙好像是夏家的人?夏家的人都这么勇吗? 第206章 兵围京城 以我的弓箭手可以射杀不少两百米外的北陵军,但我不想这么做,只是用箭是杀不完他们,只会暴露我的弓箭手能够得着他们。 下次他们就把距离控制在三百米或者更远,到那时候我就没有远距离弓箭的优势。 远处骑马跑来三位百夫长,他们立刻下马,把那名校尉的尸体抬到马上,只留下一人后就骑马离开。 而那名留下的百夫长则是骑着马绕了一圈,最后把头抬起看城头: “将军!阵前不斩来使,这样是否不合规矩?” “阵前确实不该斩来使,可这不是来使,这是在叫阵。之前是顾虑两国关系,本将不予理会,没想到他居然口出不逊,这不是叫阵,这是再找死。 回去叫你们的夏将军亲自过来叫阵,本将军说不定就此投降。” 我知道夏将军肯定不会来,他已经坐上将军,不应该这么蠢,不过有之前的校尉在前,说不定呢? 他真敢来我就万箭齐发,让城外空地瞬间“长”出密密麻麻的箭矢,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那名百夫长骂骂咧咧就离开,我只希望他能把我的话传回去,来不来与他传不传话是两码事。 一名士卒匆忙过来行礼:“将军,天峰城早上被攻打了。” 不出我所料,他们没有那么简单,这是要双管齐下,让我们自顾不暇。 “情况如何?” 我知道天峰城肯定没有被攻破,要不然这士卒不会这么淡定,六千对一万,虽然人数少了些许,可那是守城。 就算是六万北陵军攻打,天峰城也能坚持三五天,如果仅仅半天就被攻破,我只希望北陵国把守城牙将杀了——省的我动手。 “被攻打了三次,不过都守了下来,杀敌过千,自己损失三百多。” 那就是战损三比一,这可不太理想,这对守城将领而言就是失败的。 我说道:“让文牙将尽可能降低伤亡,小心城中北陵国的人,别被他们偷袭,再召集城中的郎中医治受伤士卒。 战死的士卒赶紧掩埋,避免瘟疫。告诉那些郎中,事后我会给他们一笔钱。” 那士卒有些错愕,不好意思的说:“将军,能否写在纸上,属下怕忘记。” “行。”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在回到府衙里简单写了一份书信,顺带还盖了一个印章交给士卒。 除寇军将军有自己独特都印章,我虽然继承了那个印章,可为了防止那印章早被北陵国和前朝余孽复刻,我一直在用自己在江口城的印章,这个印章很多将领都识得。 一连七天,北陵国不断让人过来送战帖,我都一一收下就是不应战,每次晚上都派出一支四千人队伍出去闲逛,有几次北陵国都在不远的地方埋伏,结果我的士卒只是在城外五里的地就停下。 每一次军队出去,我都会提前派出大量的斥候撒出去,确保军队的活动区域没有埋伏。 北陵国没少举着顿在一百名的距离骂街,都已经快骂上我祖上十八代,见我没有理会,到了天黑就带着沙哑的嗓子离开。 又是一天早上,今天居然没有人过来叫阵,我正在疑惑的时候,一名从宜零城来的士卒来报信了。 我在城头就可以看见他很急,明明是骑马,身上却有很多汗,一路踉踉跄跄来到城头,他非常焦急的说: “将军,京城被北陵国大军围了。” “啊!” “啊?” 我第一声“啊”是为北陵国的举动吓到,第二声“啊”是不可能的情绪。 京城被围了? 位于京城上面的泗州是干什么? 京城旁边的元州、雨州在干什么? 这三个州凑出十万大军轻而易举,尤其是直接面对北陵国的泗州,那里是镇守将军谷生民,那里的“善战军”和“骁勇军”加起来都有六万。 按照之前谷将军在奎州的表现,打下南封国的几个郡——虽然后面还回去。 “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那士卒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 我差点没拔剑砍了他,只要传一个信息还没有细节,我还不如不知道这个坏消息。 他看出我的疑问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小本子:“这是林巡监送来的,里面基本能说清楚,属下也只是知道这个信息。” 我接过本子,上面确实是林巡监的笔记。 我关心了一下那名士卒:“先下去好好休息。” “是,将军。” 慢慢打开本子,终于从里面知道了事情经过。 五月初一,泗州善战军白将军叛变,直接攻打旁边谷将军率领的骁勇军。没有想到被自己人攻打,谷将军有些仓促应对,虽然丢了几座城池可手底下的士卒算是保住。 北陵国十一万大军从白将军的区域长驱直入,仅仅需要三天就兵临京城,把还在“宫斗”的三位吓得不轻。 要知道京城只有数千士卒,加上各府邸的士卒、家丁、守城军、巡防营、衙役等等,加起来只有三万老弱病残,其中的精锐只有不到六千。 谷将军经过两天的战斗,虽然也打败白将军,可白将军选择固守城池,大军没有办法南下救援。 攻过城的都知道,想要一日破城,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短则三五个月都是正常,长的都是以年为单位计算时间。 不得不说,天顺王和三皇子还是有些手段,他们居然挡住北陵国的攻城,林巡监在本子上说,京城城墙脚下横尸遍野,有几次都已经被登上京城城墙,却又被城中士卒打退。 现在元、雨两州正在派大军前去救援,离远一点的奎、悯、阳、宁四州也派数千士卒支援,泗州谷将军已经指望不上,临海州更是烂摊子。 朝中居然决定让我攻打北陵国,以此缓解京城的压力,朝廷的旨意不久就会来到。 看完,我知道北陵国是在下一盘大棋,如果没有我的上任,这除寇军将军就有可能是前将军风离庄。 其余州的军队都赶去救驾,没有太多兵力顾及临海州,这临海州真有可能瞬间被他们攻下。 算起来我替京城阻挡了五万前朝乱军,虽然被收编了; 将近四万北陵军,已经除掉三千青鳞军精锐。 五千前将军风离庄的除寇军,已经被我解散。 第207章 北进 虽然我对他们要求北上攻击北陵国的想法嗤之以鼻,但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就是太让我冒险了。 这已经不是伊国内部的矛盾,稍有不慎会有灭国的风险,比起让北陵国掌管伊国,我还是更愿意让其他三个人之一掌管。 临海州离京城太远,没有办法支援,北进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可不是脑子一热就出发。 经过与手下将领商议,最终决定三天后北进。 北进的方向是走燕关,燕关是一个险关,可要是攻下来就是易守难攻,并且打下后就是一马平川。 这对进攻方很好,对守城方不好,但进攻方就会逐渐转为防守——攻下的城池总得安排士卒守卫,不守那就无法保证粮食得到补给。 临海州的确呈现出如此这般的一种状况,其实五国都是差不多。 正因如此,那五个国家彼此之间时常会发生一些争斗,都想从这场纷争中谋取到些许好处,而最终的结果往往是将曾经争夺过的土地又归还给原本的所有者。 倘若他们成功地攻下了那么几处险要的关卡,那基本上就很难再有谁愿意轻易舍弃已经打下的这片疆土。 因为开疆拓土呀,可是每一位将军以及皇帝内心深处梦寐以求的伟大事业。 自然是不能够毫无缘由地就直接派遣大量士卒浩浩荡荡地前往天峰城的呀,要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是相当于明明白白地向其他各方昭告了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意图吗? 这个计划其实相当简洁明了,首先,悄悄地派出五千名士卒,打着所谓支援的名号朝着天峰城的方向进发。 接着,再调拨三万名将士,以急着赶回宜零城为借口,做出一副要即刻前往京城前去救援陛下的架势。 这样一来,既能够在暗中实施一些谋略,又不至于过早地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可谓是一举两得之策啊。 三天后,我和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离开上党城,赶往宜零城方向,另外的五千士卒早就在三天前抵达天峰城。 我留下杰带着一万五士卒守上党城,其中五千是江口城的士卒,上党城不仅需要信任的人镇守,还要重兵守城。 那就不能只留下之前乱军的人,必须有自己信任的士卒。我给杰的只有一个任务,尽量不要出城。 之所以说“尽量”,是万一邱夜城的两万士卒前往燕关支援,他们就可以趁机攻打邱夜城,当然很大概率是陷阱,具体需要杰自己判断。 天峰城。 大军一路来到宜零城的半路,瞬间的急转向天峰城,只需要三个时辰的路程就能赶到。 看着城下北陵军队正列队,我看着精神有些憔悴的文牙将。 “你做的不错,等战事结束我就向朝廷为你请功。” “多谢将军,不过末将还能战。” “你之后还有很重要的事,先休息好,事少不了你的。” “领命。” 之前文牙将没有江口城来当弓箭手,都是用前将军留下来的武器,还有乱军的武器。 所以城下的北陵军只距离城墙两百米,我没有着急让颜五的弓箭手射杀那些敌军,等他们攻完城再杀他们也不迟,而且效果会很好。 “冲上去!” 随着一名将领的大喊,阵阵鼓声传来,北陵军一股脑的冲过来,几个人手里扛着云梯就往前跑,十几人推着攻城锤就过来。 “射箭。” 我猛地大吼了一声,声音仿佛要撕裂整个天空,然而颜所率领的那两千名弓箭手却如同雕塑一般,纹丝未动。 在此之前,我早已将这个情况详细地告知了颜五,让他务必保持冷静和克制先不要出手。 正因如此,此刻只有原本属于天峰城的那些弓箭手们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出他们的致命一击。 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不断落下,比起颜五亲自训练的士卒,他们的箭矢好像变得绵软无力。 不出意外的是,这些箭矢所带走的北陵军数量竟然有些稀少。每一轮近千支的箭矢射出后,能够射中北陵军的仅有百来人左右。 其中,还有一些中箭的北陵军士兵并没有立刻死亡,他们咬紧牙关,强忍着伤痛,依然不顾一切地朝着城头冲锋而来。 实际上,真正被射死的恐怕还不到五十人,百分之五我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并非仅仅是因为这些弓箭手的技艺太过拙劣,也因为他们射出的箭矢力度不够、破甲能力不足。 事实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与北陵军士卒的布阵方式有着密切的关系。 由于他们的士卒分布得有些分散,使得这些箭矢根本没办法命中目标,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我站在城头之上,凝望着城下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震撼。 只见那城头之下的泥土已然被鲜血浸透,变得乌黑一片,那是无数生命逝去后血液凝固而成的可怕景象。 每一滴流淌在地上的鲜血,都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让人不寒而栗。 北陵国肯定是有不断派兵过来,要不然就他们连续十多天的攻击,不可能还保持一万多士卒,不,我现在看见是大概两万, 他们只是派出四千人过来攻城,其余的则留在后面等待,只要前面士卒退下,他们就继续派新的队伍攻击。 一炷香过去了,一些北陵军士卒已经撤退,我派出一名士卒前往北陵军军营。 无外乎就是要决定出城与他们一决死战,士卒离开后很快就回来,对面同意了——不同意那就是傻子。 北陵国大军后撤了二里地,我则是让三万多士卒出城,很快就列好队列。 刚才去北陵军的士卒并不知道天峰城真正兵力,我也不怕对面知道我们的底细。 现在应该没有人知道我的三万大军没有去宜零城,而是来天峰城。但时间一久,肯定会被北陵国察觉,到那时候就起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第208章 大捷 让北陵军后退二里地,是为了防止我的大军刚刚出城门,才出去几千人,就被他们攻打。 现在人已经铺开,对面的军队已经正在往这边过来,就连尘土都都扬起数米。 对面的将领估计还以为我是之前的文牙将,居然不守城选择出来一战,估计他还再骂我是傻子吧。 我看见了他们的大军,作为一名将军,目测敌人有多少人是基本功,对面两万出头,没有骑兵,哪有带骑兵过来攻城的? 对面估计有看见我的大军,以士卒的视角是看不全两方士卒,如果骑马的将领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敌人的真正数量。 那名将领肯定知晓我的士卒数量,而且我能肯定他不会把我大军的数量告诉士卒,这只会影响士气,一个不慎士卒未战先溃。 现在他们想跑已经来不及,掉头跑?只会死得更多。 他们的距离已经到两百米,一名士卒从他们军中出来,这是不想打了的表现,或者为军队争取时间。 “又搞这套?” 心里暗骂,我转头就对着骑马的颜五说: “颜五,不要省下箭矢。” “领命,将军。” 弓箭手太多,两千多人,如果靠喊不少士卒都会听不见,这时候传令兵和战鼓以及旗帜的重要性。 没有喊杀声,无数的箭矢已经铺天而去,我能感觉到箭矢比之前在城头的强上数倍,可以明显听见箭矢在空气中的“咆哮”。 一轮箭雨刚刚上升到最高处,第二轮箭雨就从地面上、从弓箭手的手里飞出。 当第一轮箭雨落下,不少北陵国士卒纷纷倒地,他们现在可是站得比较密集,士卒之间得隔着不到一个人的距离。 颜五射出一箭,这箭直接朝着最前最中间的将领而去,结果被那名将领直接给抓住,把飞到他面前的箭折断丢在地上。 “举盾!弓箭手反击!” 他们那边也飞出箭矢,不过射程不够很多都落在我大军的面前,偶尔有那么几支箭矢由力气大的北陵军射出,不过都被士卒避开或举盾挡下。 当然,人多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几个倒霉蛋被射中,好险只伤不死。 有时候明明两边的箭矢已经相交,却没有箭矢因此停下,好像这些箭矢不会相碰。 我能看见那名将领眼里的欲哭无泪以及震惊,现在在他们面前只有两条路,退会死,进也会死。 他迟迟不下决定我很乐意,就怕他不给我弓箭手表现的机会。 “冲上去!” 咚咚咚! 对面上战鼓已经响起,两百多米的距离,其实跑得快一点就能抵达,他们进攻的方式有些奇怪,我是没有见过。 北陵军军队两边最先冲出,最中间的反倒有意落后,整个北陵军呈现“u”形。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想干什么,可现在优势在我。 等两军交战我就知道吃了一个小亏,无数的小方阵不断过来,把我的军队阵型打的有些乱。 最先与那两边的北陵军相接触之时,起初确实没什么特别显着的状况发生,而后依旧如同之前那般波澜不惊,然而其中最为艰难之处却在于正处于最中间位置的那些士卒们。 他们遭受到了前方、左侧以及右侧这三侧的北陵军士卒的猛烈攻击,仿佛陷入了一片难以挣脱的困境之中。 那大军两侧的士卒们,尽管凭借着勇猛之势斩杀了数量不少的北陵军,但由于所处的位置和局势使然,往后退却似乎已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而处在中间位置的这些士卒们,当他们亲眼目睹到两边的同伴们已然纷纷交上手展开激烈战斗之时,心中那股奋勇杀敌的热血瞬间被点燃。 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主动出击,以一种决然的姿态投入到这场残酷的厮杀之中。如此一来,整个军队的阵型便逐渐呈现出了那独特的“n”形。 技巧确实重要,可有时候在数量面前不足为惧,北陵军刚刚是有些优势,可打着打着阵型的全乱了,不仅是我的军队,北陵军也一样。有刚才弓箭手的消耗和不断射冷箭,优势已经逐渐向我的大军倾斜。 一个时辰,这是两军交战的最终时间,有少数士卒与军官逃离,那名将领也被亲兵护着离开。 打扫战场留给天峰城的人解决,现在是需要立刻过去攻下空虚的燕关。 半个时辰后。 燕关,城门前两百米处。 这里已经被我密密麻麻的士卒围着——虽然只是一面城墙。 燕关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我还看见城头上那名手下败将,他浓眉大眼,脸上的刀疤很多,胡须留点不是很长,他现在的脸还沾着我士卒的血或者他们自己士卒的血。 “颜五,箭矢压制,要确保箭矢落在城头啊,不要落落在我们自己士卒的身上。” “领命。” 我不会给北陵国时间慢慢准备,打仗就是要快,这是我自己的理解。 好在攻城器械都很齐全,这是北陵军“送”给我的礼物。 攻城就是要死人的,死很多人,但攻城锤到城门口、士卒扛着云梯搭在燕关城墙上,颜五的弓箭手就停下。 现在已经到了申时,恐怕对面的将领已经去求援了,我知道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来,必须让士卒不畏生死。 在这个时候与他们讲什么“大义”完全没用,财、官、女人、土地才是他们关心的东西。 “先登者,官升都卫,赐黄金百两。” 随着我的命令不断下达给下面的士卒,他们变得更加疯狂,富贵险中求。 话本上那些由百姓变成富商或者将军,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基本不可能,从普通士卒通过一场战斗来到都卫,他们会拼死一搏。 士卒们更加凶猛,燕关虽然空虚,可也不是那么容易,连续攻了四五次,时间一直来到一个时辰后。 终于,终于,终于有士卒站到了最上面的城头上,并且整个人稳住身子,把赶来的数名北陵国士卒打退,他身后的云梯已经不断爬上许多士卒。 一道口子被打开,许许多多的云梯也爬上士卒。 我知道这个城池算是攻下了,时间就过了几个呼吸,城头基本都是我的士卒,北陵军已经没有太多人反抗。 不一会,城门被攻进去的士卒打开,我立刻命令: “进攻!” 大军浩浩荡荡进了城门,这座城池现在姓“伊”了。 第209章 花开两朵 燕关,是北陵国的重要驻军城池,里面的百姓不是很多,都达不到十万人。 那名将领跑得很快,一同逃跑的还有除寇军前将军风离庄,说来惭愧,我直到进城才知道敌军的主将名字——红泽棠。 失去了军队的保护,那些百姓没有抵抗,也没有不开眼的出来捣乱,甚至里面的官员非常配合。 这一点也不奇怪,几百年来无数的城池不断易手,五国就算是有了一定的默契。 一、不伤害城中百姓,如果开了这个先例,会有大量的百姓失去生命,五国也会失去很多人口。 二、城中的百姓与官员不得对来入侵的士卒做出什么伤害,这也是为了保护那些百姓。 第三…… 虽然这燕关是这一百年来第一次被伊国攻下,可百姓也没有太过慌乱,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大军主要清理城中的大户以及官员府邸,说是清理,其实就是拿了值钱的东西和粮食,还有就是城中的官粮官银。 百姓其实想得很开,北陵国早晚会打回来或者“买”回去,实在不行就真的成为伊国子民,在哪过不是过? 当然,这类心态的只是国家边界的几个郡,其他的地方,越是远离边界,越是靠近皇宫,他们就越忠诚自己的国家。 所以五国打入别国里,最开始的地方很好打,可越往里打越难,这就是他们打下土地后就选择讨要赔偿。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已经逐渐变黑,城下来了一支万人的军队,他们在三百米外是距离停下,我隐约看见那人的样貌,与之前的夏齐源有些相似,不过年纪却是有些老。 “超将军可在?出来谈一谈?” 他的话非常雄浑,连准备栖息的鸟都惊飞。 “有何可谈?莫不是夏将军想归顺我伊国?” 他骑马上前来到一百米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因为我的回话有些小,他听得不太清,没办法,我又没有武功。 也可能是想看清我的模样,他对自己的实力足够自信,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场,所以我没有让弓箭手乱箭齐发,如果他再靠近些说不定我就会下令。 “超将军,果然一表人才,难怪能杀了我那还算骁勇的侄儿,他输得不冤。” 一表人才我承认,我赢了青鳞军确是不敢认下。 “夏将军,夏齐源确实死在我手下的士卒手里,不过我可没赢过他的军队。 唉!说来惭愧,青鳞军确实是精锐,没有主将他们依旧把我打得落花流水。是我败了,不瞒夏将军,是我带着不到五百的残兵逃离。” 我能明显看见他把头抬起来,我想与他打谜语:“青鳞军还剩近千人,而是去找了夏齐源的尸首。可到了早上就听说青鳞军全部被灭。 好像,我是说,好像是你们自己的人动的手,是谁我就无法知晓,这需要将军自己查明真相。” 他怒声呵道:“超将军此言当真?” “我为何要骗你,难道被打败很值得高兴需要到处乱说吗? 而且我之前的兵力想必夏将军也知晓,不过才两千人,就算有弓箭的利处,青鳞军的骑兵也不是摆设吧? 就算我真的打败他们,也不可能让他们一个士卒也逃不了。” 那中年男子抱拳后,骑马掉头准备离开,却见到他用后脑勺对着我说: “多谢超将军的提醒,为此我三天之内保证没有人会过来攻打燕关。” 说完他就骑马离开,立刻融入到三百米外的大军里。 切!这也算是好意?他要是真的好意,我还希望他带着人过俩攻打燕关,没有十万士卒,他们就别想强行攻下这个险关。 告诉他这个消息,就是想要他们自己内部出现矛盾,刚才我可是用尽全力喊的话。 就算夏将军暂时忍下,没有对其他将领下手,可我刚才的话也被后面的士卒听到,那些真正杀了青鳞军的人肯定知晓他们的事发了。 夏将军不想对他们动手,可他们却不会这么想。 夏将军带着士卒离开,满脸是血的赵三找到了我。 我看见他的第一眼着实被吓到,心里暗想:“难道上党城被攻破了?不应该啊!这夏将军的一大半军队都来到这,杰不至于收不住?” 不过我看到他嘴里的笑容,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我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 “说吧!” 赵三抱拳回答:“将军,我们打下来邱夜城。” “细说下去。” 随着他的娓娓道来,我算是明白事情的始末。 问题出现在朝邵欧身上,这家伙在我刚刚走后就去给杰汇报,说他有一个生死好友就在邱夜城当守城都卫。 结果就是很简单,夏将军立刻带士卒离开,在朝邵欧的“怂恿”下,杰主动出击,带着人一万士卒攻打邱夜城。 杰是知晓朝邵欧身份的人,说是怂恿其实我是知晓不是那样。那肯定是杰经过深思熟虑才行动,周展功或许历练不足。可杰不同,那可是游历五国的江湖人,没有点心机他就算是七变境也早死上几回。 因为有内部人的帮忙,攻下邱夜城没有费多少力气,当然一阵厮杀是少不了,看看赵三的模样就知道。 总而言之,一天之内两座北陵国城池被攻下,看刚才夏将军的模样,他估计还不知晓邱夜城的信息。 邱夜城虽然不像燕关这般险峻,可抵达数万北陵军不在话下,而且从北陵国的方向根本没有办法围住邱夜城,杰实在打不过,想要跑还是可以的。 “很好,该有的赏赐我已经写在这本子里,其余的赏赐,只要不是任命牙将,就让杰自己安排。” “领命将军。” 赵三离开了,他带着我的任命回去,基本的权利我都放给杰,牙将这个层次已经不是我说任命就任命,还需要朝廷的认可。 里面我只对朝邵欧和赵三做出安排,朝邵欧升为偏将,统领两名校尉,管辖六千人,赵三则升为校尉继续在朝邵欧底下。 朝邵欧毕竟算是立过两次功劳,不敢点奖赏实在是说不过去。 朝邵欧那名生死之交我看全是扯淡,那肯定是前朝余孽安插在北陵国的人,而且是有意安排为求夜城守城都卫。 “可惜,卫朝余孽费尽心思,却成了朝邵欧的功劳。” 第210章 难题 五月十一,燕关。 红泽棠和风离庄居然把城中的军粮一把火了,好在银两过重他们没有将其带走。 从城中富商和官员大户那里找到的粮食只够两万五千人半个月。 不过我可以用手里的钱找谦家买粮,有我这个大客户,谦家小姐仅仅这两天就赚了以前庆阳郡一年赚的都多。 她的价格没有比正常市场贵太多,虽然每石赚利润少,但重在量大。 经过两次战斗,从原本的将近四万降为两万五,损失了一万五在我看来是值得的。 换了两万北陵军,数千守城士卒,还得到了一座城池,最大的伤亡是在攻城的时候。 不到两千的守城军,居然折损了我五千除寇军,这次表现突出的士卒都得到升迁,之前的乱军普通士卒有些提到了士卒和百夫长的位置。 最先登上城头的是江口城来的一名什长,说都尉就是都尉,连他的钱财也一并给了他。 不过因为损失太多士卒,一时之间没有两千人给他,只能让他暂时掌管八百多士卒。 夏将军说是因为我的话才没有攻打燕关,其实他是在等援军和休整。 我也是,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停了两天好好休整,把守城的人全部安排成自己信任的人。 也就在今天,我决定继续朝着一万北陵军大营杀去,那是真正的血战,即便有弓箭手射杀大量北陵军,一场战斗下来居然打了一个一换一。 北陵军没有想到我会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可他们的反应太过迅速,还有一千多的骑兵。 看着只剩下两万的除寇军,我不免得有些心痛,我自己培养的江口城士卒只剩下不到一万。 可我知道我还要继续前进,我的目标很简单,百峰郡里的福王,那是北陵国皇帝的亲弟弟,虽然北陵国皇帝的弟弟很多,都有十几位,可不影响他的价值。 燕关与那百峰郡郡城之间,恰好相距着六七十里之遥,在其前方,更是横亘着两座至关重要的关口城池,分别名为桂山和吴城。 若依照常规军队一日行军三十里的速度来计算,那么要抵达百峰郡郡城,尚且还需要足足两天的时间,然而此时却深知时间根本不容有丝毫耽搁。 此前成功击败夏无忧的大军之后,我便马不停蹄地朝着桂山方向急速行军而去。 当夜幕悄然降临之时,我终于顺利抵达了桂山城外。 即便此刻已至夜晚,但我依然当机立断,即刻下令对桂山城展开猛烈的攻击。 要知道,那百峰郡的兵力早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被我彻底击溃,如今这座桂山城之中仅仅驻守着不到一千的守军,凭借着我麾下将士们的勇猛和果敢。 不消片刻,也就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轻而易举地将此城攻克拿下。城中的敌军毫无招架之力,纷纷缴械投降,我军大获全胜,士气愈发高涨。 在桂山休整一晚 ,幸运的是这里的粮食很多,这不起眼的桂山小城居然是他们的粮库。 我知道做事不能急,花了一天的时间把燕关到桂山,桂山到吴城的粮道安排好,避免被北陵军断了后路成为孤军,也避免断了粮食。 没有粮食这些士卒三天可能就会反,不到五天就全部散去,到了七天基本可以等着北陵军来收尸。 五月十四,大军平安无事的来到吴城城下,这里的守城士卒明显要比桂山城多,就连城池的大上许多,城墙也高了不少。 我立刻实现围三缺一的攻城战术,围三缺一是假,我真正要攻的就是“缺”的那一面。 攻城一直从中午打到晚上,我没有让士卒们拼命的冲城,只是让他们随便冲冲,主要以保全性命为主。 就这样在损失不到千人的情况下,一直打到晚上,这千人里很多都是受伤,只有两百多是真正战死。 随着夜幕的到来,大军对三面城墙再次发起进攻,这次的攻势一改之前的软弱,上去就是最猛的箭矢压制,士卒搭上云梯,不断朝城头爬上去。 就在其余三面城墙如火如荼的时候,我让周展功亲自带着士卒从一直“缺”的北面攻打,顿时四面城墙都传来喊杀声。 令我意外的是最先攻破城池的不是周展功的北城,而是南城,南城守城都卫最先逃跑,守城的士卒没了指挥,对除寇军的抵抗也力不从心。 不一会,吴城也落入了我的手里,距离郡城——福州城已经不远。 作为郡城不会像这两座城池那么容易打下,一切需要从长计议,而且我的战线拉的太长。 按照惯例,继续停留在吴城一天,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后方安全,大军攻下吴城就只剩下一万三,还有三千是留在桂山城。 我要是去攻打福州城,就得留下至少三千士卒在吴城,这样才能确保大军还有后路。 所以只靠一万人,我是没多大把握攻下,福州城有被我打残的北陵军,那些士卒可是真正的精锐,不是那些城防军可比拟。 还有北陵国几位将军指挥,我心里已经在打鼓。 就在我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的时候,周展功喊到:“什么人?” 然后他整容就飞上屋顶,把这还算富丽堂皇的房子弄出一个大洞。 嘭! 叮当! 瓦片掉落在屋子里,周展功站在破洞边上的屋檐上,借着蜡烛和灯笼的光,我看见周展功环顾四周,然后瞬间消失,只听见屋顶上传来踩踏瓦片的声音。 不一会,周展功就下来有些疑惑的说:“将军,属下刚才确实有听见屋顶上有人,不过那人的速度太快,害怕是敌人的调虎离山,属下没有敢离开这里太远。” “是我!” 我顺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就在屋顶上的破洞边缘,一个长得奇丑的男人头就在那看着我。 他嘴唇外翻,眼睛一大一小,嘴角还有一颗带毛的黑痣。 第211章 北陵之计 看见是江颌海,我便开口:“你怎么在这?” 江颌海没有与周展功见过面,他有些忌惮的看着周展功。 “我是来给你这个伊国将军报信。” 他没敢下来,人就一直在屋顶上,我说道:“下来说话,这里都是我的人。” 江颌海下来了,周展功有意拉近与我是关系,我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江颌海连杰都打不过,现在周展功在身边,他就翻不起什么浪,不过他之前说是轻功高超现在看来是真的。 “你不应该在急着逃命吗?” “我就是在逃啊,想着反其道而行之就又回北陵国,阴阳派的人肯定想不到。” 叙完旧我就直奔他刚才说的话:“你之前说报信?报什么信?” 他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自顾自的倒着桌上的茶水喝下。 “这事还得从找我的‘唯一’开始说,总之就是我听说福王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儿,昨天晚上我准备去攻略她,没想到路过一座屋顶的时候,听到了福王与其将领密谋。 他们打算派出一名叫……叫红什么的将军亲信过来给你报信。说他是被夏还是瞎将军逼迫,我也没听得太清,只是说以夏齐源的事为理由,我听他们说这夏齐源就是他亲叔叔下令杀的。 总之,不久后就会有红将军的人过来,你自己小心。” 夏齐源的青鳞军是红将军杀的,下令的是夏将军,所以我的挑拨离间一开始就没有用,不仅如此,还被他们反过来利用。 如果江颌海说的没错,他们是想要以红将军害怕夏将军清算,想过来投靠我。并且可以里应外合,吸引我前去攻打福州城,恐怕我这一去就回不来。 “你又缺钱了?” 江颌海不满的说:“说什么呢?我是为了钱才过来报信的吗?” “难道不是?” 虽然我这样想,不过没有说出口,而是继续询问:“那是为什么?” “就是希望以后能不能借助你的关系,帮我在临海州找一找我的‘唯一’,人多力量大嘛。” 我有些无语,找真爱还需要别人帮找? “可以,不过我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 他连忙问道“什么事?” “你这样是找不到‘唯一’的,一辈子也找不到。” “可我师傅就找到了!” “方法是因人而异,而且如果你师父真像你这样找,我相信他找到的‘唯一’并不是真正的‘唯一’。” 他沉默不语,似乎在想师父师娘的关系最后他也有些不自信了。 “那我该怎么做?” 我反问道:“你是说你不想因为样貌才被女人看中,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你的目标全是‘绝色榜’上的女侠或美女,全是姿色远扬的女人。 你自己就是看着别人的样貌,难道她丑就不是你的‘唯一’,难道她普通就不是‘唯一’,你这样与自己嘴里只看样貌的人有什么不同?” “有道理!我把自己禁锢在一定的范围,这‘唯一’不一定是美女。 对,对,也不一定是女人,甚至不一定是人。” 江颌海最后那句话我全当没听见,这实在是太炸我三观了。 “这家伙已经魔怔?” 我心里不由得疑惑,我是不是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大门? 疯女人我没少见,可这家伙成为我第一次见到的疯了的男人。 “多谢,你就是我的半个师父,以后喜酒我一定叫你过来。” 他起身抱拳,然后整个人像一阵风从屋顶洞口飞出。 “将军,外面有一个自称北陵军士卒的人求见。”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士卒的呼喊声。 听到这声音,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冷笑一声。因为江颌海之前就已经给我通风报信,所以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我早已心知肚明。 “带他进来。” 咯吱—— 门打开了,一名被捆绑的北陵军士卒映入眼帘。 “将军可否屏退左右,小人有重要的事与将军说。” 我挥了挥手,士卒了自行退下,还把门关好,只留下我和周展功以及那名北陵军士卒,他与我的距离足够远,我不会有什么危险。 咯吱—— 他急不可耐的说:“将军,还求救我家将军。” 我发现自己的演技已经好上不少,再怎么演我都能保持下去,不会笑场和尴尬得进行不了。 “细细说来。” “几日前,红将军被夏将军怀疑,认为就是他杀了夏齐源处处针对红将军,他……” 随着他的巴拉巴拉,就如同我所想的那样,简而言之,红将军受不了夏将军的排挤和打压,决定投靠伊国,明日子时他们就会在南城门发动叛乱夺取南城城门。 我激动的说:“好,回去告诉红将军,就依他的计划行事,告诉红将军,来到伊国我保证他的位置不会低于现在的位置。” 他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激动地说道: “是,小人一定如实告知。”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那细微的动作如同闪电般划过,仿佛是在极力忍住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笑意。 他被那些神情严肃的士卒粗略地带了下去,我心中暗自思忖,必须得让这些士卒放他离开才行。 倘若他不离开,又怎能顺利地回去,将我已然落入福州城将领们精心布置的陷阱这一消息准确无误地传达给他们呢?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我深知,只有让他安然离去,才能确保后续计划的顺利实施,绝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和懈怠。 我对周展功说:“一会你让手下的士卒偷偷把他放了,尽量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演戏就要演全套,大张旗鼓的放走一名北陵军士卒只会让他们怀疑。 第212章 将计就计对将计就计 军中的斥候已经全部被我派出去,为了防止再出现斥候被收买,这次是分多次探查。 如果前两次的情报不一,那就再派斥候过去探查,经过多次探查福州城外没有埋伏。 我依旧围三缺一,主要是城池太大,想要围住福州城根本不可能,每边都是三千人。 时间慢慢来到晚上,又明明到深夜。 子时已到。 南城门发出嘈杂喧闹的声音,那里发生争斗,很多人都死了,我隐隐约约都可以看见血液飞溅,那些守城的士卒是真的死,这场戏他们是下了血本。 一直争斗了很久,火光不断闪烁, 而城西则是周展功亲自带着我所剩不多的五千江口兵,对着城西猛攻, 攻城的时间不多,在城南打开城门迎接大军的时候,西城也被攻破。 我自然是率领大军从西城赶去,我看见开城门的一名校尉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军离开南城门。 西城门被攻下,四座城门都被我派兵把守,我需要争取把那几个将领活捉,更不能让福王跑了。 当我领着大军来到城西时,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很多弓箭手,只要我们从南门进来,肯定成为刺猬。 我不明白为什么西城都被攻破,他们居然还在这埋伏?没人告诉他们城已经破了吗? 经过简单厮杀,那一群人全部被解决,我看见之前开门的校尉,他带着三百多士卒苦笑的看着我的军队。 他苦笑后就是释然,紧跟着就是愤怒,最后是悲伤。 “所有人放下武器。” 他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那些人纷纷放下手里的长枪,他们都浴血奋战,大半人都缺胳膊少腿,就没有一个人是完好无损的。 他不忍的说:“请将军医治我的这些士卒。” 我冷笑:“这是不可能的。” 嘭! 他一拳打在厚实的城墙上,他的手指全是鲜血,我还可以听见些许骨头碰撞的声音。 “哈哈哈~我心本将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经过了解,这支军队就是炮灰,他们是红将军的部下,红将军告诉他,夏将军准备擒下福王投靠伊国。 虽然这位校尉不信,可福王亲口对他说夏将军的阴谋,这让他不得不信。 最后红将军和福王决定,打开夏将军士卒守护的南门,吸引我的大军和夏将军大战,在混乱之中求得一线生机。 所以当他们好不容易打开南城门,却见到我率领大军离开,他就十分不解,这让他足足愣了许久。 不过看到他们身后的伏兵,再蠢他们也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把其余人捆好,把他们带上。” 我对着他们说:“带我们到福王的府邸。” 大军一路来到一座府邸门前,这里很是热闹,一点也看不见战争的痕迹。 门口的两座石狮子比马匹还高,门前的牌匾那闪耀的“福王府”。 门前的小斯很嚣张的说:“你们哪个营的?没看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一群丘八!” 明明是一个守门的小斯,说话的气势一点也不比朝中大臣低多少。 我疑惑的看向四周,最后看着那名被绑着的校尉。 这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打到这里,没有人来通知福王吗?还是……这里还有计? “说你们呢,是谁都部下,里面夏将军、红将军、庄偏将正在里面陪福王,扰了他们的兴致,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说完的举起手上的棍子朝着我挥打下来,被周展功用手抓住。 “干什么?放开我,好啊?一群丘八是想造反是吧?” 我看着那个不断想抽出木棍的小斯,其余小斯也跑了出来,人数有十多人,明明十几人对我这过千的士卒居然没有无惧,我不知道该说他们是勇敢还是无知。 “你看看我后面的旗帜?” 小斯有恃无恐的向我身后看去,露出鄙夷的眼神:“超?哼!一些校尉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名……伊?你们是伊国的人,你们打进来了?不,是你们想投靠伊国?” 他的眼神从傲慢变成惊恐,他后面的士卒也一样。 我一挥手,颜五带着弓箭手射杀他们,只听见他们短暂的喊声: “啊!” 见到他们眼中的惊恐,我知道里面恐怕没有陷阱,要不然他们肯定有所畏惧。 “留下两百人,其余人跟我进去看看,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福王的府邸很大,很大,我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府邸,林巡监的府邸在这里根本不够看。 虽然路上有些护卫阻拦,都被简单解决,有几个人想要跑回去报信,全部被颜五射杀,箭箭毙命。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大门,居然比之前福王府门口的大门还要大,门口一块金扁“酒池肉林”。 周展功上前试着推开门,然后他对着我摇头:“被反栓了,我飞过去开门。” “小心点。” 反栓有什么用呢那是对付普通人,对周展功这样的高手完全无用。 周展功飞进去后没有直接从里面开门,而是又飞出来,那一脸的震惊,就像是土包子见了皇帝。 其实不用他说我已经知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在这大门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 妩媚的女子声音:“快点……再快点?” 虚弱男子有气无力的回应:“不行了,本王不行了。” “王爷好厉害,奴家好满足。” “夏将军,你看看本王,威不威武?” 里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就是之前在燕关喊话的夏将军:“福王确实厉害,不过我和红将军也不弱。” …… 里面的莺莺燕燕,什么淫乱不堪的话都说出口,我还听见有人跳到水里发出的“噗噗”声音。 周展功说:“里面实在是不堪入目,门栓我已经拿掉。” “打开。” 随着两名士卒逐渐打开,我彻底看见里面的情况: 一眼过去全是白花花的女子,她们赤裸着身子,也有不少貌美女子穿着薄到没有的布条,只是从大门看去,我就看见十几名女子,随着我进到里面,一股淫靡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门前面不到五米的距离就是一个大池子,这池子是一个长方形,宽恐怕有二十米,长有四十米。 这个小院子没有一丁点绿植,没有一点泥土,全是青砖玉石铺垫。 里面有人不断跳进去,又有人不断爬上来,有些女子在池子里翩翩起舞。 这个池子散发出淡淡的酒香,这里面装的就是酒,或许也掺和些许水。 这个小院子里男的不到十人,貌美的女子都超过百人,这分明就是一个淫窝。 第213章 失道者寡助 “不许奸淫,敢有奸淫的士卒全部处死,把他们抓了。” 我远远的就看见有几个男子裸露着身子正在进行冲刺,这人群里就有那位胖成猪的福王,以及皮肤黝黑的夏将军等人。 这样的场面恐怕有些人……不不不,是绝大多人都没有见过,也不会见过的场面。 士卒上前,虽然有些士卒趁机蹭那些裸露女子,不过也只是占占便宜,真没士卒拔枪就上。 那些女子一时陷入混乱,不过很多人的绵软无力,连叫都叫不出来。 “夏将军,等事情结束,本王就向皇兄为你请功,让你成为福州的第一将领。” “多谢王爷,这还是王爷计谋百出。” 风离庄说:“红将军,咱们不去坐镇,真的没事吗?万一……” “庄老弟,不……嗝!不用担心,城墙那边都是我们的心腹,不仅有我,还有夏将军和福王派去的人,王爷已经承诺他们,事情结束就让他们也来爽一爽。 你是离开太久了,就得好好享受,我刚才可见到你往女人堆里钻,滋味……滋味不错吧。”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喝的不少,连我们进来都看不见。 我无语道:“绑了,让他们醒醒酒,别以为晚上就能随意做梦。” “嘿嘿!我好像看见超虚的人头,啧啧啧,超虚?那得有多虚!哈哈。” 我特么一头黑线。 一个时辰后,福州城已经来到我手里,整个福王府就在我的掌控中。 那几个赤裸男人已经被府上侍女穿好衣服,每个人都灌了几大碗醒酒汤。 我对着夏将军的脸就是两个巴掌。 啪啪! “谁?竟然如此大胆,本大将军一定杀了你。” 呵!梦还没醒,还在做他的春秋大梦。 “夏将军,看看我是谁?” 他把眼睛睁大,似乎耗尽他的全身力气,突然变得很大,嘴里张开结巴的说: “超……超虚?你怎么会在这?” 看着他一脸迷茫,我倒是比他清楚事情原委。 在城外的士卒抓到不少的人,其中就有夏、红两位将军的心腹。 两位将军确实派他们处理事情,结果他们看见军中还算骁勇的沈易东都被拉出去做炮灰。 两个人害怕自己步沈校尉的后尘,他们一合计,直接杀了监督的福王府管家,他们只带着心腹逃出福州城。 甚至没有人组织起士卒对抗除寇军,就连给王府报信的人也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 自从夏将军被吓的清醒后,就一直反复着说这话。随着他的大喊大叫,很多人也醒来,他们这一清醒,我能感觉到,他们的天都塌了。 其他人已经逐渐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有最后醒的两百来斤的福王,还在出言威胁。 “放开本王,本王饶不了你们,夏无忧、红泽棠你们反了是吗?株连九族,本王要叫皇上株连你们九族。” 福王很胖,胖到没有凳子让他坐下把他绑起来,只能绑着丢在地上,他脖子的肥肉非常多,多到让他无法扭头查看情况。 “福王,别叫了,不是我和红将军,是除寇军,他们杀过来了。”夏无忧苦笑的解释。 “什么?你们怎么跟本王说的?说万无一失?一觉起来就可以看见超虚的人头,还说把他的人头给本王当尿壶。” 知道真相,他更加气愤,整个人像一条蠕虫扭动。 “先给我把他打成猪头。” 我也很生气,居然出口侮辱我,把我刚刚打下城池的好心情给弄没了。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几乎所有的看守士卒都早就握紧拳头,都想要上去沾点皇族气息。 “轮着打,一个累了就换人,不要让他死了。” “好嘞。” 一个什长握着双拳就对着他的眼睛来一拳。 嘭! “啊!” 什长又朝着另外一只眼挥出一拳。 嘭! “啊!别打了,超将军,是本王错了。” 那名什长又打了几拳,我才叫他停下,什长一脸遗憾,而福王则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在低声哀嚎。 第二天。 我下达了一道命令,让所有的士卒都撤离福王府。当然,我自己也不例外。 与此同时,府内的大部分下人也开始纷纷搬离。经过一番调整后,府内仅剩下不到二十名侍女。 想当初,这福王府单单是侍女就有上千人之多,生活之奢靡可见一斑。而如今,那些夫人和小姐们依旧被允许留在福王府中。 我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其实有着深远的考虑。一方面,我希望避免士卒和我自身受到外界不良风气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持军队的纯洁性和战斗力。 毕竟,在这个风起云涌的时代,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只有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坚定的信念,才能在乱世中立稳脚跟,成就一番大业。 因为“色”字,士卒哗变我可亲自吃过苦果。 府里的财物太多,只能先暂时留在福王府,等宜零城的人过来运走。 还有一个难题摆在我面前,攻下福州城收获了五千多俘虏,这么多人放回去只会被北陵国收编,然后再打回来。 留下他们,虽然粮食管够,但也是一件麻烦的事,关都没地方关。 把他们收为自己的士卒,应该有一半的士卒答应,不过我不敢让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军官过去管理他们。 这时,我想到了三个人,两个之前是夏、红将军的心腹,另一名是打开南城门的校尉——沈易东。 前面两人能及时脱身,逃离他们的上级,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这就说明他们还是正常人。 我审问过他们的士卒,他们是在攻城之前就逃离,就在沈校尉对南城门动手的那一刻。 那时候局势不明了,在他们看来是除寇军死定了的局面。 沈校尉,我可是记得清楚,他进到那个院子时,那种愤怒,那种痛恨,连绑着他的绳子都断了。 可见他对北陵国应该有所不满,想想也是,前面的士卒真正浴血奋战,后面的人在寻欢作乐。 第214章 虎翼营 客厅里,座位下站着三个人。 “你们愿不愿意为伊国、为我效力?” 其中一名牙将说:“如果不愿意,会杀了我们吗?” 我正色:“不会。” 除了沈校尉,另外两个立刻露出喜色:“只求将军放我们一马,我们家中还有老幼,如果跟着将军纵使能保全性命,可家中亲人就……” 我没有意外,在北陵国能做到偏将以上的职位,绝大多数都是名门之后,他们有着自己的家族荣耀。 我挥了挥手,士卒将他们两人带下去,他们脸上顿时一变。 “超将军,你说过不杀我们的,为何出尔反尔?” “就是,纵使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为伊国效力,你前面的沈易东或许可以,他是平民出身,不过他很会笼络手下。” 我没心情慢慢给他们解释,我没想杀他们,只是要把他们关几天。 我看着下面的沈易东,再次开口: “你呢?” 他冷静的说:“将军真的要杀了他们?” “你猜?” 他往旁边走了两步,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不会,将军应该会留下他们,这是一笔不小的筹码。而且如果真的杀了他们,就算我选择投靠,后面肯定也知道他们的遭遇,一个出尔反尔的将军不值得手下效力。” 我问道:“所以,你的答案是?” 他思索过后在回答:“我愿意加入。” “俘虏的五千北陵军交给你统领,怎么收服他们那是你的事。” 沈易东摇头,对我的说法不予认同:“不行,将军,你是想要一群随时可能反叛的军队,还是要忠心的士卒?” “后者。” “那将军自然不能全盘接手北陵军,必须要他们自愿,自愿跟着将军。光是自愿还不行,我还要将军的一个承诺。” “说说看。” 他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希望将军不要弄北陵国的那一套,不给平民士卒的升迁机会。” 知道他在担心这事,我笑着说:“呵!这点你可以放心,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的事?” “有,但很少,基本都是将军过来庆阳郡发生的事,但我知道将军能直接从默默无闻坐上除寇军将军,必是豪门贵族。” 我轻轻点头:“豪门贵族?你可以这么说。我承认我能升得这么快,确实有朝廷那边的运作,但更多的是我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 我杀的海盗超过两万,这些才是我的资本,你可以去问问,我身边的将领有几个是豪门贵族?几乎没有。 陪着我在小月滩大战海盗的士卒,现在最低也是一名校尉。我手下的偏将、牙将、将军都是平民。” 他有些震惊:“你是江口城的那位超将军?你怎么就成了除寇军的将军?” 一名北陵国校尉,不知道我的身份确实说得过去,我继续承诺: “要不然呢?我可以向你承诺,只要你或者你的部下立功,并且对我足够忠诚,金钱、官职我都不会加以阻拦。” 他站起来鞠躬:“好,卑职以后就是将军的人。” ??? 虽然知道他在表忠心,可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文牙将,带他过去挑选士卒,先给他一个校尉,手底下的军官让他自己安排。” “领命,将军。” 文牙将乃是于今日清晨方才从那吴城匆匆赶来此地,他所率领的六千麾下士卒,原本是我精心谋划准备用以攻打那座城池的,未曾想却终究未能派上用场。 派遣文牙将一起过去,其目的便是要让那沈易东清楚知晓,文牙将此人乃是出身平凡、毫无家族背景之辈,他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他立下的功劳。 若要攻下一座普通的城池,往往需要花费一两天的时间来进行军队的整顿与部署,以确保后续作战的顺利进行。 然而,这福州城却绝非寻常之城,它乃是一个郡的郡城,城中的百姓数量更是超过了整整二十万之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所以在此过程中,有两点务必时刻牢记在心。 其一,必须要格外小心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他们或许会趁着大军驻扎之际暗中搞鬼,给我方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其二,一定要严防士卒们肆意妄为、放纵自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去祸害城中的百姓。 因为军纪始终是最为重要的基石,只有保持严明的纪律,方能使大军保持强大的战斗力和凝聚力,从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想着乱七八糟的事。 正因如此,大军不得不暂时在这城中停留下来,以便更好地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同时也能对士卒们进行更为严格的管理和约束,确保他们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大局的事情。 五月十九,是占领福州城的第三天。 沈易东的士卒已经拉起来,我本来是想着让他慢慢挑选士卒,没想到他就在高台进行演讲,把北陵国对普通士卒晋升加以阻拦,只会任用大族子弟的事说了一通。 并且保证北陵军的士卒归顺除寇军,只要有能力都会加以重用。 最终五千北陵军留下了三千士卒,我看了一下他安排的军官,他没有重用自己之前的人,两位都尉不是他自己人,其中一名是百夫长,一名是什长。 别看这两人在北陵军职位小到不行,可在军中却有不小的名气。 什长宋今安,是当之无愧的猛人,之前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少爷,被山贼血洗府邸,所以立志从军,凭借军中学的几招假把式,一个人就敢上山剿了百来人的山寨。 他文采不错,力气很大,一个人能扛起千斤的大鼎,是一个真正能文能武的人。 百夫长陆津风,文弱之身,但擅长排兵布阵,凭借一百来名老弱病残,成功击杀千名淮国士卒。 他参军七年,经历过淮国、伊国、赤昭国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他的上级不断借助他的计策平步青云,而他的上级就是红泽棠。 红泽棠靠着顶替陆津风的功劳,七年时间从一位都尉升到杂牌将军。这个情况全军都知道,北陵国朝廷也知道,但没有人想为一个百夫长得罪红家。 沈易东之前的两个都尉都被降为百夫长,手下的一名百夫长还变成了普通士卒。 对于他的安排,其他人也是信服,就连百夫长变成士卒的人也没有怨言。 我今天去看了一眼,他们的气势好像感觉不一样,变得更加自信、更加不畏生死。 虎翼营,是我给他们的军队名字,希望他们真的能如虎添翼。 第215章 京城消息 京城传来了消息,消息是截止到五月十四。 从京城被围的五月四日开始,十天的时间足够除了临海州的州派兵去支援。 各州前往支援的兵力竟多达十几万之众,那北陵国亦是毫不示弱,派出了将近十万的援军。 此刻的北陵国已然将所有筹码都押上,抱定了一定要拿下京城的决心,仿佛整个国家的命运都系于此战之上。 京城之外,景象惨不忍睹,几乎遍地都是横陈的尸体,这一场四十多万人参与的大战,堪称是五国近五十年来最为规模宏大、惨烈至极的战役。 双方在战场上你来我往,厮杀得难解难分,彼此都有着不小的伤亡,战况陷入了胶着状态。 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决定性的一战悄然拉开帷幕——泗州谷的将军率领麾下将士奋勇作战。成功击杀白将军和数千北陵军,攻下了泗州州府,一举将北陵国的重要粮道截断。 此等举动,犹如在北陵国的心头狠狠插了一刀,让其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北陵国见状,立刻分出八万士卒,如潮水般转头猛攻泗州州府,试图夺回被切断的粮道,以解燃眉之急。 那八万士卒如同凶猛的野兽,咆哮着冲向泗州州府的城墙,与守城的将士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一时间居然比攻京城的时候还要惨烈,喊杀声震天动地,尘土飞扬,整个战场都弥漫着浓浓的硝烟气息——额,这是林巡监信上说的,我是没办法看见那一幕。 凭借着不到两万的骁勇军,谷将军愣是守住——至少到五月十四之前州府还在他手上。 京城方向没有什么奇葩的骚操作,不会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谷将军,没有对骁勇军置之不理。 这时候搞那些小动作只会让北陵国得手,别说现在谷将军没有选择阵营,就算真有阵营,也不会因为那些事而有意葬送他以及骁勇军。 京城外的十几万士卒奋起反扑,在实力上北陵军确实比伊军强上许多,就连将领也强上一大截。 不过碍于缺少粮食,他们只能后退,攻下几座中小城池补充粮草。 现在京城已经不是决定两国胜负的关键,而是泗州州府,两国的派出更多士卒支援泗州州府。 后续如何,由于篇幅有限,以及差了五六天的时间差,我无从得知,说不定已经分出胜负,只不过林巡监暂时还没有得到信息。 与京城和泗州州府的大战相比,我这确实是小打小闹。虽说北陵国大军基本都在泗州与雨州,但我想要效仿北陵国兵围长建——北陵国国都,基本不可能。 长建城和福州城有五百多里的距离,这个距离就注定行不通。 算上原本的一万士卒,加上文牙将带来的六千,以及北陵国投降的三千虎翼营,最后是邱夜城杰率领的一万五,差不多是三万士卒。 靠着三万士卒打下整个福州郡问题不大,所以我决定留在福州城,让手下的将领分别出去攻打城池。 我不可能总是在大军最前线,虽然没有冲锋陷阵,可也一直以我为主,手下的将领也需要成长,不管他们是胜还是败,对他们都大有裨益。 福州城留下四千士卒稳固后方,给前面军队输送粮草。 周展功在我身边是能最大程度保证我的安全,可他身为将军一直做我的贴身护卫太屈才,我也让他一同带领大军攻打福州郡的城池。 我的安全则是由刚刚从宜零城过来的秦仇丑负责,有秦仇丑的地方就会由秦若兰。 秦仇丑已经突破到六变境,再加上暗地里的七变境秦若兰,我的安全已经有一定的保障。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叫来赵庭岩,他有着多年治理一郡的经验——虽然把庆阳郡治理得一塌糊涂。 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在八变境里算是顶尖的,他的住所与我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他是我最后的保障,如果秦家姐妹都败下阵,我就往他那个方向逃跑。 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他,只让他独自一人过来,家小则留在宜零城,算我手里的人质吧。 大量的军队不断出城,福州郡一共十八座城池,除去已经攻下的燕关、邱夜、桂山、吴城、福州城,还有十三座小城池。 我以校尉、牙将两千到六千人一部攻占城池,偏将、将军则是负责调动队伍。这里面只有虎翼营例外,他们自成一军,只受到我的约束。 这不是我想把他们培养成亲军,完全是不能承受风险。就算虎翼军士卒再适应除寇军,多少会对我安排在他们头上的将领有意见,要是突然反叛杀了我的一个牙将,我恐怕得一晚睡不着。 我连什长、百夫长、都尉都舍不得安插进去,更不用说一个牙将。 福州郡,郡守府。 看着风尘仆仆还有些憔悴的赵庭岩,他憔悴的原因秦仇丑已经告诉我,他最小的女儿真的就是出不了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赵念禾被他们强行拉出,她就大哭大闹,人就像疯了一样。把她弄晕,拉到外面的房间,一开始也很闹,后面遇到一名济生堂的医者医治才安静下来,那名医者就是苗可可。 她是负责过来与无名峰和青藤崖交涉,她正好在庆阳郡附近,就被自己的堂主哥哥派过来要一个解释,解释济生堂的医者为什么会死。 苗可可的医术确实很好,不仅有治愈赵念禾勉强算是失明的双眼,听秦仇丑说,她是把一块黑布蒙上赵念禾的双眼,以后会慢慢打开逐渐适应。 就连心理也能医治,让赵念苗不再畏惧外面的世界,不再留恋那黑漆漆的屋子。 不过也有济生堂医者解决不了的问题,赵念禾照不了阳光,她的皮肤会被照得发痒红肿。 第216章 巨变 我上前关心:“赵郡守,还是需要多休息。” 赵庭岩强打精神,抱拳微笑:“多谢将军关心,只是闲下来有些久,能过来帮将军,精神会越来越好。” 我点头:“嗯,也不用太勉强,我在这边认识的人很少,只能暂时拆散你们的团聚,希望赵郡守不要怪本将军。” 他连连摆手:“将军不要这么说,下官一家老小都受恩于将军。” 我没有再与他客套,把治理福州城已经之后的福州郡交给他。 他的能力是毋庸置疑,在来的第一天,就把这个依旧有些乱的福州城打理好,之前因为我们的进城,府衙管不住下面的人,一些地痞流氓不断冒出来搞事。大的到杀人、奸淫、抢劫、恐吓等等足够死刑的事,小到小偷小摸、调戏妇女等关个几日的地痞。 这三天我一直在忙这事,快把我头都搞炸了,赵庭岩带着五百名士卒把福州城的地下势力横扫了大半。 那些地痞流氓不怕守规矩的官府,就怕不守规矩小帮派,被赵庭岩一威胁,城中各个地区的帮派首领约束好自己地盘的治安。 至于赵庭岩给了他们什么好处,这不是我该考虑的,我要的只是城中平静的结果。 就这样,一连过了十天,这十天里有喜有忧,不过喜大于忧。 不断前方的捷报传回,基本出去的士卒都成功打下城池,虽然在几个城池里有受挫,但结局还是好的。 不过沈易东率领的三千虎翼营,居然攻打下三座城池,多亏了他们,我的文官算是彻底崩盘。 因为占领的城池太多,我手底下的将领士卒还可以勉强控制,虽然福州郡的官员可以使用,但也不能全部使用,总得有属于自己的人。 我自打从析县出发,到江口城都注重着能打的将领,甚至没有一个文官,真的,就一个都没有。 书到用时方恨少,临阵磨枪悔之晚矣,我一时之间找不到人过来管理。 最后没办法,只能从矮个子里挑高个的,只能从军中选出几个有些文化的士卒充当县令。 这些所谓的士卒肯定不是普通士卒,都是在军中里有一定声名,我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纸上谈兵还是花架子全部都用上。 这些人已经占领城池的军队中选出,我就不信了,三万多士卒就真的没有人才? 沈易东手下的都尉陆津风就管理的很好,他安排的另外两名文官也把其余两座城池治理的井然有序。 手底下立功了,就必须有赏赐,那些牙将不会因为几座城池就能升迁,到了牙将已经进入朝廷官员的视野,上面的杂牌将军需要朝廷确认,作为将领的我只有推荐权,没有任命权。 当然,这是正常而言,战时破例提拔是完全可以。 所以,牙将及以上将领暂时不动,都是暂时记下功劳,等以后时机到,立的功足够就能升迁,只能先赏赐些黄白之物。 对中层的将领我自然不会吝啬,有三名校尉升偏将,数名都尉升校尉。 打下了北陵国那么多城池,降卒过万,当然这些士卒比不上真正的北陵军,只是简单的护城军。 一些北陵护城军被除寇军收下补充兵力,这个量必须要控制,十个人里最多只能有三名北陵护城军。 大部分的降卒都被沈易东的虎翼营收下,全营五千人,沈易东已经升为偏将,手底下两名校尉,五名都尉。 现在大军还在北陵国内,虽然我有意让沈易东自行发展、自行管理,可数量需要控制,五千人就是我能承受的最大值。 如果虎翼营在庆阳郡,我能接受八千的编制,如果在江口城,就算上万我也不会担心。 如果我坐稳皇帝的宝座,就算虎翼营三五万我都不介意。 还有就是京城和泗州的战斗已经结束, 北陵国浩浩荡荡过来,又迅速退回去,其实走小路运粮和从城中收获的粮食,北陵军收紧裤腰带再打两三个月都不是问题。 可问题就出现在淮国,众生教,不,是黄巾军,不,是唐军趁着北陵国空虚,入侵了北陵国两个郡。 是的,已经没有淮国了,黄巾军只用了三个月就灭亡了三百多年历史的淮国。 并且只用了五天的时间进行登基,定国号为“唐”,众生教教主谭自在担任皇帝,手下的众生教的长老都担任朝廷官员。 并且立刻整顿兵马,直接出发攻打赤昭、北陵、南封三国。 是的,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谭自在疯了,居然敢刚刚建国就向三个国家发动战争。 他命令之前在各国的圣子圣女,出兵征讨之前所在是国家,美其名曰,他们最了解那些国家的情况。 这我隐隐约约能猜到谭自在打的算盘,这家伙在排除异己,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灭了圣子圣女的势力,最好的结果是被其他国家杀了,最次也能削弱他们手底下的势力。 不仅仅有这些好处,还能训练精兵,把不该留下的人去除掉,缓解新朝的粮食危急。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赤昭国众生教圣子在与淮国大将军交战时被杀,所以由苏毅带队出兵赤昭国。 之前北陵国的众生教圣女带着十多万唐军杀回北陵国,北陵国连抵抗都没有发生。 北陵国立刻和伊国请求休战,说是休战其实是认输,北陵国公主嫁到伊国,北陵国太子出使伊国——其实是过来做人质。 还有金钱财宝,就连我打下的福州郡也割让给伊国,从头到尾就没有提到福王。 天顺王和三皇子没有想着趁机灭亡北陵国,唐国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说不定下一步就是杀向伊国,伊国需要收拢士卒提防唐国。 倒是太后,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居然要求攻打北陵国,好在朝上的官员还长着脑子,没有任由太后胡来,全臣一致否决太后的荒唐决定。 而且之前与北陵国大战,伊国自己也损失不少的士卒,现在真的不适合继续参和到其他战争。 就这样,北陵国退了,急忙回去阻挡唐国的入侵。 第217章 疑团 随着唐国的侵袭,在他们发动的四国大战下,伊国却步入平静,与北陵国的大战真正落下帷幕。 之前还笑呵呵看着淮国叛乱,北陵国与伊国大战的笑话,赤昭以及南封接连发生战争。 伊国对唐国很重视,派出征讨大将军楚庆洪,领兵八万镇守唐国接壤的宁、悯二州。 北陵国不仅放弃了两座重要关口,这是福州郡到北陵国其他两个郡的城池。 也正是这两座城池,才表现出北陵国的诚意,这两个城池不比燕关好打多少。 只要这两座城池在伊国手里,北陵国的“南大门”就对伊国敞开。 没有战争,时间就感觉过的很快,一晃到六月初八。 北陵国派来几个人把福王一家子赎回去,我也看到了江颌海所说的那名女子,长的确实不错。 现在福州郡和庆阳郡已经在我的掌控中,接下来得考虑掌控整个临海州。 朝廷对除寇军的处罚和奖励已经下达,前将军风离庄是北陵国、左将军蒙轻是前朝余孽。 蒙轻是被俘虏的前朝余孽供出来,一起供出的还有右丞相,他就是那个把赵庭岩的折子拦下来的人,一国宰相,居然是前朝余孽?不得不说藏的很深。 由周展功和杰接过他们的位子,他们两个再也不是杂牌将军。 除寇军扩充到四万,周展功和杰名义上是一万的编制,实际上自然不止这点。 宜零城,超府。 我已经回到这里,接下来是要整顿兵马,还好练练士卒。 “周展功、杰,准备一下,明天就带着大军会江口城。” 募兵和练兵还是在江口城更加保险,那里是林巡监的地盘,有他的庇佑,就算扩军到十万也没人管。 “领命,将军。” “领命,将军。” 杰犹豫的说:“将军,那这福州郡让谁来守?” “就交给沈易东,庆阳郡则是文牙将,他之前就做的很好。” 一名侍女上前说:“将军,宫家夫人想要见您。” “让她进来。” 随着我的话落下,侍女立刻出去。我则有些纳闷,我都快忘记她们。 宫夫人行礼:“见过将军。” 我问道:“有什么事吗?” 她把袖口里的两本册子拿出来:“将军,这是宫家之前承诺的东西,希望将军收下。” 随着杰接过她的东西,经过检查确认没有什么危险才递给我,我简单打开看了一眼,一本是宫家的家传功法,一本是名册。 我看了一眼,里面的名字越看越眼熟,这哪是什么心腹,这分明就是前朝余孽安插进来的人。 这些名字就是那群被俘虏的乐阳县前朝余孽供出的人,我抚摸上面的字,轻轻闻了上面隐隐约约散发的墨水味。 “半年不到。” 这才写了不到半年,虽然小册子的名字不全,不过基本都是前朝余孽安排的人。 “这是宫将军什么时候写的?” 宫夫人想了想:“好像是今年一月中旬。” 我继续问:“是刚刚开始写还是已经写完?” “已经写完。” 有大事!这里面有大事! 赵庭岩说的是:宫将军死之前的一个月他才告诉宫将军,也就是在今年二月。 今年二月他才知道,可他怎么就提前一个月写出前朝余孽的名册?宫将军早就知道前朝余孽?还是说他就是前朝余孽的人? 又或者赵庭岩有问题?他在骗我? 不不不,赵庭岩应该没有问题,我就是靠着他才一举除掉前朝余孽,他对家眷的感情绝不是假的。我承认会有演技高超的人,可他给我的感觉不是演的,是的,就是感觉,我相信我的感觉。 我现在只有两个猜测,第一,宫将军早就知道前朝余孽,也早就打算向朝廷告发他。 第二,宫将军就是前朝余孽的人,这些真的是他所谓的心腹,可能他因为种种原因临时叛变前朝余孽,加上赵庭岩的加入,就决定告发他们。 真实的情况已经不知道了,除非宫将军能死而复生把事情告诉我。 不过,如果他真是前朝余孽的人,其他人为什么没有说出他的身份?卫国余孽已经投得差不多,就只剩下一个朝邵欧。 “杰,带着认识宫将军的人去认人。” 杰已经有些明悟,但还是问出来:“认谁?” “开棺验尸,我要看看里面究竟是不是他。” “什么?大人不可,老爷已经入土为安,怎么可以这样?” 下方的宫夫人非常抗拒,而且她的眼睛里有些闪烁。 “宫夫人,里面里面说不定就不是你的丈夫,还有,这不是在问你。” 大批的人员立刻赶往埋葬宫将军的地方,随着仵作以及一大群很熟悉宫将军的人,说是认人,都已经四个月过去了,尸体早就腐烂。 不过有些细节还需要他们指认,比如宫将军受过的伤,五官是看不出来,但骨头不会骗人,骨头上的伤痕就是证明他身份证据。还有他的一些细节比如手指脚趾长度以及缺失,还有很多很多。 我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我还想睡好、吃好、喝好呢。 杰很快就回来汇报,里面埋葬的人就是宫将军,知道这个情况,我决定把宫府再“抄”一遍,打算把里面的墙给敲了,把地都挖上几米,宫府肯定有什么秘密。 我还没有动工,宫夫人就找到了我,把事情全部告诉我。 宫将军确实是前朝余孽的拉拢的对象,拉拢他的人就是宫夫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宫夫人的父亲是上两让前朝皇帝安排的棋子,就连黄衣男子和黄衣男子父亲都不知道宫将军是自己人。 因为上上一任皇帝死的太突然,宫夫人的父亲就想脱离前朝余孽,但是到了晚年又觉得愧对前朝余孽。 就打算培养宫将军,就这样宫将军成功成为除寇军将军,而负责告诉把前朝余孽的人就是宫夫人。 她父亲把安排的心腹都告诉了宫夫人,宫夫人后来才告诉宫将军,有一点赵庭岩说的不错,宫将军没立过什么大功,但对伊国是绝对的忠诚。 后面的事情猜都猜出来,宫夫人久居屋子里,只知道前朝余孽被抓,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前朝余孽的名单。 她想着在把这些人安插在我身边,说不定以后有用,前朝有可能死灰复燃。 我相信她说的话,但是该检查还是要检查,虽然把宫府弄得一团糟也没找到一点线索,但我也留下一大笔钱作为补偿。 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敢对宫府动手,她们能过上富家的生活。 彻底解决完庆阳郡以及前朝余孽的事和疑团——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值得一提的是,宫将军之所以治理后宫有方,完全就是他经常虐待府中的小妾,全靠宫夫人帮忙才活到现在,所以她们非常的团结。 宫将军,这是一个复杂的人,没有功劳,对府中女子也不好,居然对伊国绝对忠诚,我只能说:这就是人。 就这样,我带着大军赶往江口城,一出来就是三个多月,对江口城甚是想念。 第218章 启航受阻 从乐阳县坐着三艘大船回来,经过三天的海上漂泊,终于回到了小月滩。 江口城,南门。 我远远就看见那里有一大堆人,等靠进去就看见林巡监。 “林伯父,怎么还亲自出来,这可是有些折煞小侄。” 在外人眼里,我还是林巡监的侄子,这层关系必须要演好。 “无碍,闲着也是闲着。”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有些闪烁,我立马明白,他这是有话要对我说,还是很重要的事。 又跟一些熟悉的官员客套几句,其中太守有些拘束,我想我大概知道他是为什么这样。之前前往庆阳郡,太守可是给我介绍了曹郡丞这么一个好帮手,还说绝对值得信任,结果直接给我介绍送童寺的寺主。 他是在担心被前朝余孽波及,我还是简单跟他说两句,意思是他不会被牵连到,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林府,客厅里。 看着满满一桌的饭菜,看着桌子上只有三个人,我回头看了一眼侍女,没见到任何异常,或者说到处都是异常。 “难道我回来的不是时候?正好碰到李秀婷下厨?守门的小斯呢?以前给我递水的侍女呢?怎么没人给我一个眼神?” “吃吧,出去许久,终于又多了一个人一起吃饭。” 李秀婷笑着看我,手里的夹起一块鱼腩,我不明白鱼腩那么肥,为什么很多人喜欢吃?这也是李秀婷最喜欢的部位。而她却没有因此变胖,还是一样的苗条。 林巡监没有说话,抬手示意下人下去,那些服侍的侍女很快静悄悄的离开,林巡监又把目光看向我。 “京城那边出现了情况。” 我不由得一惊:难道是京城那边分出胜负了? 见没有解释,我只能询问:“什么情况?” “京城那边出现了一股新的势力,那是伊兴王。他趁着京城大乱,又借着在靠近京城的宁州的便利,在与北陵国的战争中大放异彩,逐渐被一些官员看中,认为有资格坐上皇帝的宝座。” 林巡监一股脑将这些事情说出来,我站在一旁,听得简直有些傻了眼。 伊兴王布兴明,在此之前,我曾在宫中有所听闻与了解,他是我的堂兄,而且还比我年长两岁。 想当初的那位伊兴王,因着疾病这般突然地离世,当时他年纪不过才八岁,却能破格被封为王爷,这着实令人惊叹。 要知道,王爷之位可并非是老爹一去世就能直接接任的,非得等到年满十六岁才有资格被封王,由此便可看出先皇对他是何等的重视与看重。 原本他也仅仅只是一个普通的王爷罢了,对于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他本是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够触及的,可如今…… “他的势力强大吗?” “是四股势力里最小的,但他好像已经和天顺王以及三皇子合作,想要先把太后拉下来在分出胜负。” 太后要玩完,她肯定完,而且时间会很快。 “嗯,我知道了。” 我只是简单回答,心里则是在想怎么快速招兵买马,手不由自主的夹起菜,放在嘴里。 “这居然不是李秀婷亲自下的厨?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时间匆匆离去,不知不觉已经到八月中旬。 有着林巡监的帮忙和太守遮掩,不断有新士卒进来,有着真正参加战斗的老兵带着,这些新士卒进步的很快。 单是我现在的兵力就有六万,这还不算在庆阳郡和福州郡差不多一万的士卒。 后将军、右将军名义上一万六,实际上只有一万出头的士卒不受我管辖,那自然有不能算是我的兵。 不是我不想再扩大规模,而是这就是我的极限,大军受到财力、粮食、地域空间等等约束。 以我现在集中冯家、谦家、福王府、送童寺、前朝余孽等等财富,只能养这六万士卒两年。 有了之前的经验,我对这些士卒的指挥还勉勉强强。 我打算今天就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海盗已经五个多月没有过来劫掠,可见他们自顾不暇。 估计他们要分出胜负了,之前答应她六月就送她回去,没想到被北边的事耽误。 回来又忙起来,现在已经练好士卒,就连真正的海军也训练好。 所以我要立刻把伊琳特送回去,让他们再起波澜,给临海州创造安定的环境,我现在没有时间慢慢对付海盗。 我上了船,我要带着人亲自送他过去,是的,我就是对我手底下下士卒不信任,就算是杰、周展功我也不能相信。 我怕他们在海上把伊琳特和宸梦珊祸祸了,船上只有两个女人,却有几千士卒,要是他们…… 我都不敢想,万一伊琳特死了,影响了我的大计,这后果就非常严重。 这次只有两艘大船,伊琳特一直朝着小月滩,她被要求带上轻纱拖到地上的斗笠,她的手被轻薄手套,她没有一点皮肤裸露在外面。 没办法,这个女人投足之间就有无形的魅力,我承认,就连我也想得到她的身体,如果能得到她的心就更好。 因为是男人,所以我知道这些士卒的心思,我是因为皇位才能克制自己,他们可就不一样。 “本小姐不想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宸梦珊的话把我拉回思绪,看着她的哀求与不甘,我心里却是乐了。 “没事,过几个月伊琳特小姐会把你送回来的,是吧?伊琳特小姐?” 伊兰特把头转回来:“我不能保证,只要我活着就保证梦珊没有事,但是连我自己都不能保证我能活着。” 我本来想习惯性拍她的肩膀,只能将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收回来。 “没事,回去振臂一呼吧,我相信你的魅力。” “启航!” 随着船长一声大吼,船帆被拉起,船锚被几个水手拉起,动作整齐划一,等船锚被拉到船上,我就看见一名骑着马的人来到小月滩上,立刻骑马到船下。 “将军,有圣旨到,是急事。” 我问道:“是什么事?知道吗?” 我想的是,如果是不重要、让我去当炮灰的事,就先搪塞过去,等我回来再说,说不定可以逃过一劫。 “那位公公说好像是,是让将军率除寇军前往悯州抗击唐军。” ??? 我只有一个想法:太后又发疯了? 第219章 悯州局势 “萧破武,你先留在这里,把这两个女人关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领命,将军。” 我又立刻说道:“不行,不行。” 我看着秦仇丑:“秦姑娘,把她们两个打晕送上马车。” 秦仇丑还没有回话,下面已经下马的士卒说:“将军,钦差已经在小月滩上,恐怕马上就会过来。” 这么急?那我现在离开也不行了。 我立刻下船,刚刚来到小月滩上,一名熟人就已经出现在最前面,那是一名太监,他之前负责过给我抬轿子,还带我去看盅汤的小石子。 他没有宣旨,而是把圣旨直接递到我手上:“将军,上面的内容不方便宣读,将军可以自己看。” 我打开一看,简单而言就是悯州局势糜烂,因为对手是苏毅,派过去的大将都败下阵,所以让我领兵对抗。 对于悯州局势我还是有些了解,这还得从苏毅说起。 这家伙就是杀神,六月领兵攻打赤昭国,带着六万黄巾军半个月打下半个州。 赤昭国在战场上战死五万,被俘虏十万,只能匆匆投降直接割让一个州的土地,好在赤昭国的疆域是五国最大的。 六月下旬,转战北陵,有着归一门的照顾,把被北陵收回去的几个郡又打回来。 七月初,南下南封国,把一直没有进展南封局势直接打破,大败南封国将军。一举击杀南封国将近十万士卒,俘虏无数。好在他们的人口最多,经得起损失,但一时之间阻挡不了唐军的进攻。 七月中旬转到伊国悯州,把八万士卒的征讨将军楚庆洪打败,好在士卒损失不多。 朝廷立刻派遣天顺王以飞羽军为主顶替楚庆洪,结果没几天就被打败,还是大败,九万多士卒被杀了大半,不幸中的不幸就是他没有死,可惜了。 朝廷又派出镇守将军谷将军,谷将军确实不错,虽然没有赢过,但面对苏毅这样的人,战绩是平少输多。 战线也是不断往后退,只是速度很慢,按照这样都速度就算他打上一百年也到不了京城。 我思绪收回,更多的细节还需要回去找林巡监问问。 “萧破武,计划暂停,让士卒们都下船训练。” 萧破武有些无奈的说:“领命。” 我知道这家伙想去英利国看看,已经想了很久了,本来我是打算带杰过去,萧破武自己要求要来。 回到了林府,钦差已经回去了,并且告诉我,最迟明天就出发,路过的城池都会提供粮草。 我还是很郁闷,再怎么选,也不会是我这个离悯州最远的将军,一路要路过阳、元、雨三州才到悯州。 就这路程最快也一个月,最慢两个月也有可能。 “他们是在打什么主意?”我问着林巡监。 林巡监说:“据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是害怕唐国在其他战场腾出手对付伊国,需要立刻打败唐国威慑他们。 他们说苏毅是百战百胜,而你也是从无败绩,或许你可以对付他。” 我?没败绩?我被青鳞军撵着跑的时候,他们怎么没看见? 我说道:“或许是想要削弱我的势力,让我去送死。” 林巡监淡淡的说:“或许吧。” 他看我,用着奇怪的表情说:“会不会是太后知道自己要输,想着派你过去,其实是在给你制造机会。” 我疑惑:“机会?什么机会?” “你没发现,如果带着大军前往悯州,你会路过哪里?” 我眼睛睁大:“你是说京城?” 林巡监点头:“没错,或许她会制造机会,就算没有机会,你要是攻打京城,并且表露自己的身份,我想还是有很大可能成功。” 嘶嘶嘶! 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我是士卒会跟着我造反吗?我的将领一半或许会,另外一半则不会。我的士卒肯定不会,就算我说我是皇帝,他们也不敢攻打,而且谁信我是皇帝啊。 我没有回答林巡监的话,他没有跟士卒接触太久,他不明白士卒的内心。 我立刻写信,让士卒带着信前往庆阳郡和福州城,文牙将和沈易东都很不错,不能让他们在北边吃灰。 而且对手之强大远超我想象,就凭我的除寇军真不是苏毅的对手,必须要把手下的优秀将领全部利用起来。 我命令北边的两个郡交给除寇军右将军,他守不住更好,让我自己的人上位,虽然我身边已经没有人能胜任除寇军右将军,但先把位置空出来也不错。 我在信上命令他们在阳州析县与大军汇合,顺道可以见卿婉一面,如果可以还可以在那里住上两三天。 伊琳特的回归之旅只能暂时搁浅,我必须要亲自送她到英利国才放心,这件事交给其他人我真不放心。她们只能继续等我回来,嗯……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唉。 所以她们只能继续被关在林府,宸梦珊都快疯了,求着让我带她去英利国,确实委屈她们,一关就差不多一年,虽然偶尔能出来,却只能在江口城里活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带着四万除寇军出城,这次我也带上卢战,虽然现在的他对我没有太多用,可他足够忠诚,一直让他练兵不带着他立功实在说不过去,只会寒了他的心。 其实我手下的将领都还不错,杰、周展功我的左膀右臂,萧破武是我培养的未来将军,本身实力智力不弱。 文牙将,经过几次大战,攻城有余守城一流。朝邵欧与杰攻占过福州郡几个城池,他的统兵能力不错,杰对他也是很赞赏。 沈易东,帐下的能人不少,军队士卒数量一样的情况下,虎翼营能胜过我大多偏将带领的军队,至少也是前三。 第1章 析县 大军走了六天的时间才来到析县,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更远的文牙将和沈易东已经提前半天到达。 “早知道就让他们慢点,现在都没有什么理由在析县停留。” “将军。” “将军。” 他们对我行礼,我心中虽然苦,也只能面无表情:“你们做的很好,那就立刻出发,路程很长。” “领命。” “领命。” 就这样,我毅然决然地没有返回诸府,甚至连析县的城门都未曾踏入。此地已然处于阳州的范畴,而不再属于林巡监的管辖范围。 那些官员们倘若得知我有意在此停留析县,定会将此事禀报给朝廷。 世间万物,总有一些因其珍贵而被人们珍藏于身旁;而对于某些人来说,正是因为珍视,才会选择与之保持距离。 就如同我对卿婉,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滋生出了深厚的感情。 如果让我在皇位与她之间做出抉择,我定会毫无迟疑地选择皇位。然而,能够避免她遭遇任何意外,我又为何非得陷入单选题之中呢? 我其实可以时常会抽出空闲时间,匆匆赶回与她相聚片刻,享受那短暂而温馨的时光。 可我深知,这样的举动难免会被有心人察觉,他们会将此视为我的弱点,并针对这个弱点发起猛烈的攻击,仿佛要将我置于死地般不依不饶。 倘若我对这些视而不见、不予理会,他们便会认定冯家仅仅是我手中的利用工具,根本不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存亡。 如此一来,他们或许有可能因此侥幸存活下来。 此次西行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陆路,而非乘船出行,其缘由着实与那离江紧密相关。 这离江宛如一条蜿蜒曲折的巨龙,将赤昭、唐、伊三国巧妙地串联在一起。 它的水域宽窄差异极为明显,在某些地段,宽阔之处竟能够容纳十多条硕大的船只并行而过,仿佛一片广阔无垠的海洋。 然而,在另一些地方,却又变得极为狭窄,犹如一道细小的缝隙,那模样就像是被天地挤压而成。 尤其是那小月滩所制造的海船体型庞大且构造精巧,本应在大海之上肆意驰骋,可面对这离江的狭窄水道,却显得束手无策,难以顺利通过。 那狭窄的水道仿佛是大自然特意设置的一道关卡,使得这些海船仿佛陷入了困境之中,稍不留意,便有可能搁浅在滩涂上,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等待着救援或者寻找其他的途径前行。 我深知其中的艰难险阻,所以果断舍弃了乘船的念头,踏上最普通的陆路之旅,心中怀揣着对悯州的忐忑。 大军一路前行,因为没有粮草,所以行军的速度非常快,基本都是天亮出发,天黑休息。 当大军来到离京城五十里地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试试攻一下京城,还在心里提前打腹稿,想着一会怎么说服士卒造反。 结果前面就来了一支大军,打的旗号是“林”,那里跑来一名将军,这一刻我真想让颜五射他一箭。 “林?平北将军林奕凉,率领的是无畏军。” 我猜出对面的将领,三皇子的亲舅舅,之前镇守泗州的将军,因为自己主动犯错,就回到雨州京城附近,暗地里帮助三皇子争夺皇位。 踏踏踏! “吁!” 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中年男子。 “哈哈,这位想必就是超将军吧?” 我稍微骑马上前:“是本将军,只是不知道林将军为什么要阻拦大军前进?” 林奕凉看着我摇头,随后向下看我骑着的乌云,眼睛突然一亮:“超将军,你这马不同凡响,世间少有可否愿意割爱,我愿意出一千金。” 一千金?打发叫花子呢?连我这个门外汉都能看出这马的价值至少十万两白银——而且还是有市无价。 “林将军若是愿意舔我的脚趾头,这马我不要一文钱,免费赠送给林将军。” 他大怒:“不可能!你是在侮辱本将军?” 我抚摸胯下乌黑油亮的乌云:“林将军的这句话,就是我的回答。” ……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两边的士卒的没有发出声音,瞬间一股风吹来,扬两边的旗帜。 林奕凉扯出笑容:“超将军就是爱开玩笑,哦!你刚才说的‘为什么拦你们’那是因为陛下有命,你们不得离京城太近。 超将军见谅,比较刚刚经历京城大战,陛下担忧也是正常。” 陛下有命?那我是谁? 我暗自想着:“也不知道林奕凉知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是想在我脸上开大?” 我说道:“如此也说得过去,再会。” “超将军慢走。” 既然不能靠近京城,那我就不再考虑动武直接坐上皇位。 哦~ 我特么此刻犹如醍醐灌顶般有所领悟!这分明不是太后想要找我充当她的外援,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会差遣那钦差太监来跟我传达一些事情呢。 这一切都是太后与那三皇子有意的计策,他们先是故意给我展现出那么一丁点儿希望,让我看到武力坐上皇位的可能性。 将我引诱到了京城的范围之内,紧接着却又安排了重重兵马严加把守,使得我根本无法太过靠近核心之处。 如今看来,我就算不想前往悯州也不行啦,他们这手段当真是毒辣至极啊! 想来也是我自己当初太过疏忽,竟然没有提前预料到这一层面呢。 “大军绕行,前方十五里地城镇休息。” 随着我的指令下达,大军立刻绕行,朝着南方前进。 第2章 白毦兵 八月二十七日,悯州,武幽关。 经过二十一天的行军,总算来到了最前线。这一路经过的城池都乖乖把粮食送到大军军营里,朝廷要是真敢不给粮我就直接抢。 在城门口,我看见身材有些消瘦,但肌肉依旧分明,这是我透过他有些破烂的甲胄缝隙看到。 他的甲胄有两道剑痕,一个拳头大的小洞——应该是枪头刺中。 不过他却没有之前在朝廷上的拘谨和萎靡,有的只是兴奋和些许忧愁。 熙妃说的不错,谷将军梦想就是战死在沙场,而不是在京城等死。 按照军职谷将军是大将军,我要比他小一个等级,我上前行礼: “久闻谷将军大名。” “哪有什么大名,七十多年就出来打过几场战争,惭愧惭愧。” 他双手托起我的肘关节,与此同时我能感觉到他打入一道真气在我的经络中。 我想要摆脱却被他按住,这个时间很短,短到我身边的周展功和杰都没有察觉。 那道真气很快就消散,我也摆脱了他的双手,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眯。 “超将军,你的眼神和声音很熟悉,老夫是不是见过你?” 我不慌不忙:“末将以前在京城待过几年,可能是将军上朝路上偶遇过。” “不说那些了,人老了就记不住,快快进城,本将军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说完他有些忧愁:“可惜,难得遇到苏毅这样的人,老夫必须得承认,确实是他的对手。 不知道这次离开,以后还能不能再与他一战。” 我走在后面安慰道:“会的,还希望以后将军能过来救末将一命。” “诶,这样不好,虽然未谋胜先谋败是兵家常事,可你也不能妄自菲薄,你的事老夫也是知晓。 因为你这大半年就没有海盗来劫掠临海州,不仅解决前朝余孽,收拾庆阳郡的烂摊子,还成功打下北陵福州郡。 唉!一代新人换旧人。” 武幽关,郡守府。 这里只是简单摆上酒席,吃食很朴素,没有舞女助兴,酒也没有多少,在场的将军每个人也就只能喝上两三杯。 这让我很满意,谷将军没有像福王那样胡吃海喝,现在强敌在前,意思意思就很好。 我奇怪谷将军有没有察觉到我的身份,如果熙妃没有把我经络的问题告诉他,他应该猜不出我的身份。 而他的表现确实是像回想之前遇到的人,眼神中都没有那种惊讶的情绪。 我举杯对谷将军说道:“谷将军,能与我说说那苏毅吗?比如他的打法,他的习惯以及想法等等。” 谷将军举起酒杯喝下宴席的第一杯:“老夫本来是想在三天后再离开,在这三天里慢慢与你说这苏毅的行事。 既然你这么着急,没有因此松懈,老夫就告诉你。” 我这一边的偏将以上将领都支起耳朵,想要认真听听接下来的对手情况。 “这苏毅很难形容,他的实力很强,虽然现在还在七变境,但老夫感觉他随时会突破到八变境。 他就是凭借这七变境的实力,居然与我打的有来有回,有好几次差点死在他的枪下。” 他的语气变重:“这里老夫要提醒你,不要与他斗将,如果你不想让你手下的将领战死的话。 还有,此人的行事做法可以说是天马行空,没办法猜到他的下一步。就算他的士卒会飞,老夫也一点都不奇怪。 具体的案例老夫会在之后的三天里慢慢告诉你,你要知道,几场详细的战斗不是一言两语能说清。 他手下有一支五千人的白毦兵,右手举枪左手举盾。听说你曾经与北陵国精锐青鳞军交战,不知是否为真,” 他询问的看着我,我则抱拳回答:“是真的。” 他问道:“你觉得他们的战力如何?” “很强。” 想起他们,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没有纪小姐,我恐怕真的会死在那场战役中。 “这白毦兵还要比他们强上几分,他们不仅仅是武器明显,还都带着银色头盔,头盔耳旁都插着白色羽毛,遇到他们就不要恋战。 天顺王就是被七千白毦兵大破四万人,他们却只损失了两千士卒,可见其强大之处。 他们的长枪是有意制造的有些长,枪头也颇为奇特,一会我派人把这杆长枪送给你回去慢慢钻研。 这支军队不畏惧弓兵,不畏惧骑兵,他们不仅实力强大,还能相互配合,两人、三人、五人、十人都能自行成为一个小阵。 老夫无能,交战一个多月,依旧没有找到对付这支军队的办法。” 没想到啊,这唐国竟然拥有如此强悍的一支军队。当那关于唐国军队的消息传入耳中时,我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震撼与疑惑。 我细细思量着谷将军此前花费大量口舌来介绍白毦兵的举动,渐渐地明白了他的深意。 他是想让我对这支军队保持高度的警惕,看来就连他率领的大军都在与这支白毦兵的交锋中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他瞧见我微微点了下头,似乎从我的表情中看出了我已经有所领悟,于是便继续缓缓说道: “至于其余那些士卒嘛,实在是不足为惧的。他们大多都是最为普通的士卒,平日里也就是在军营中操练,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 甚至还有一些是从各地流散而来的流民,他们身上或许还带着些许市井之气和求生的狡黠。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绝不能小瞧了他们,因为这些看似平凡的士卒,一旦集结起来,形成一股力量,那也是不可小觑的存在。” 我站了起来,举着杯郑重的行了一礼:“多谢谷将军告知,这份恩情以后必然回报。” 这些东西很重要,如果他不说,我要明白这些事肯定要牺牲很多士卒,所以我是真的感谢他。 如果不是朝廷害怕将军之间相互勾结,要把谷将军撤回泗州,我真想留下他一起对抗唐国,就算让我暂时归他统领也没有问题。 “不必多礼,都是为伊国效力,这是应该的。” 对面的一名将领说:“唉,如果之前楚将军和天顺王告诉我们这些,我们也不会在交战的时候吃大亏。这战线也不会被推到武幽城,他们真是该……” “慎言。” 谷将军制止了他的话,很抱歉带着请求的语气说:“抱歉,我这名将领不胜酒力、胡言乱语,希望超将军不要介意,也不要传出去。” 我对着那名将领一笑:“这些我都懂,我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他满意的看我,继续吃些菜品,一瞬间宴会其乐融融,已经把刚才那名将军的话忘记。 我知道谷将军是害怕有让把这些话传回去,被那两位“小鬼”缠上,那名将军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天顺王和楚将军要是战死或者失去权势,说了也就说了。 但他们现在还掌握着大权,毕竟小鬼难缠啊! 第3章 缺粮问题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在这期间,我从宫将军的口中得知了不少有关苏毅的事情。而在这三天里,无论是伊军还是唐军,都按兵不动,并未发动任何攻击。 随着谷将军率领的骁勇军离开,如今武幽城内只剩下我麾下的五万除寇军以及来自悯、宁两州的三万残军。 值得庆幸的是,城中的粮食充足,可以支撑一个月,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运送进城内,所以我们暂时不必担忧食物短缺的问题。 苏毅将他的营地设立在了武幽城北面一里地的高地上,营寨建造得十分坚固。根据谷将军提供的情报,那里驻扎着十三万唐军。 午时,武幽城,北城墙上。 看着从唐军军营冒出的炊烟逐渐变少,谷将军说一直没有见到唐军运来粮草,他猜测恐怕唐军的粮草不够。 我已经派出很多的斥候前去打探消息,相信斥候很快的可会回来汇报。 果然,不一会梅无涯就过来: “将军,唐军好像确实缺粮,斥候说他们吃的都是水分很多的稀粥,在军营不远处的他们可以听见士卒们的不满。 这个消息属下经过结合十数名斥候回报消息总结的,这些消息相互佐证,唐军在厉害也不会全部抓住他们,还日他们屈服。” 我点头示意知道,梅无涯已经接替方长坐上斥候的都尉。而方长作为小月滩幸存下来的士卒,再让他管着几百人的伺候,实在是有愧于他。 我提拔他做了一个校尉,按照他的功劳,给他一个偏将也不会是问题,但是他之前只管几百人,一下子变成四千人,恐怕他会管不过来。 “让斥候小心些,只有在唐军军营冒出炊烟才可以靠近,其余时间要保持远离。” “领命。” 我不会全部相信谷将军的话,也不会如同他的猜测,他所说的话只是起到提醒的作用。反正我是防守方不需要太急,有的是时间慢慢探查唐军的虚实。 这个时间不会太短,至少也要五到七天的时间,就算朝廷再怎么下令让我出击,我也不会盲目出击。 晚饭的时候,我让粮草官减少士卒的粮食,除了守城士卒能吃饱,其余士卒们只吃了平时的三分之二。 为了避免士卒有怨言,我这个做将军的自然以身作则,见我如此他们也就没有怨言,或许有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 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存粮,现在八万士卒的生命线就是粮草。如果朝廷断粮,或者一时筹不出粮食,又或者被唐军围困以及截下粮草。 那大军的粮食会很快短缺,恐怕唐军能把我们直接饿死,这也是我从唐军现在可能面临的困境获得的启示。 通常情况下,如果没有爆发大规模的战斗,士卒们所耗费的体力相对较少,因此只需要保持适量的进食即可满足身体所需。 当然,我作为统帅,绝不会让他们长期处于既不饥饿又不饱腹的尴尬境地。每隔数日,我便会合理地安排他们去守城,以维持军队的正常运转和士气。 守城士卒吃饱这是必须,这样他们才有更多精力警视城池外面的情况,我可不想因为他们太饿直接睡着,让敌军有可乘之机。 当然,一旦面临真正意义上的大战,情况则截然不同。那时,我绝对不会吝惜军粮,必定会确保每一名士兵都能吃饱喝足。 因为这极有可能是他们出征前的最后一餐,只有让他们精力充沛、斗志昂扬地上战场,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而且,这种大战并非能够随心所欲地发起,往往在正式开战之前的三至一天时间里,敌军方面就会出现一些明显的异动。 这些异动绝非敌军所能轻易掩盖或藏匿得住的事情,例如频繁调动兵力、集结物资等异常举动都会引起我方的警觉。 通过对这些异动的密切观察和分析,我们便能大致判断出敌军的作战意图和行动方向,从而提前做好应对准备,提前让士卒吃饱。 吃过饭,梅无涯就过来禀报:“将军,唐军军营来了十几辆马车,上面好像运输的是粮草。斥候们没敢靠太近观察,不过通过数量和车轮的压痕,和粮草很相似。” 我回道:“嗯,知道了。” 果不其然,他们迅速地调运来了大批的粮草,这一切都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毕竟,如果没有充足的粮草作为支撑,哪怕他们当中人人皆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最终也只能无奈选择撤退。 然而,如今他们依旧滞留在此处,这其中必然隐藏着某种玄机。或许他们是有所依仗,手中握有能够扭转战局的方法;又或许他们是故意为之,想要引诱我方主动出击,从而落入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面对如此局势,我必须慎之又慎,切不可被敌人的表象所迷惑,以免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二天,斥候回报,他们依旧是清汤寡水,有些眼力好的斥候看见他们碗里的汤更稀。 虽然疑惑为什么苏毅有粮还要给士卒喝这些东西,但我还是没有出击,就是要看看苏毅在打什么鬼主意。 第三天,也就是我来到武幽城的第三天,也是九月三日。 斥候回报,唐军士卒吃的稀粥已经不能说是稀粥,在碗里面根本捞不起一粒饭。这让唐军很多士卒很是不满,有些军营已经发生躁动,有些直接前往军营最中间的营帐理论——那是苏毅的营帐。 我则是越来越看不懂苏毅在做什么?假装士卒哗变引我出击? 我还在疑惑的时候,看见一名士卒回来说:“将军,外面有一个叫王猴的唐军粮草官要见您。” 第4章 苏毅斩粮官 我已经有猜测,对着士卒说:“带他过来。” 不多时,一名蓬头垢面穿着唐军衣服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 “你有什么要和本将军说的?” 他要见我,肯定是要告诉我一些事或者传某些话,他跪下心有余悸还恨恨的说: “将军,大唐已经没有粮草,立刻出击或可一举拿下唐国军营。”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投靠伊国?” 没有无缘无故的投降,其中细节我必须要问清楚,确保这不是苏毅的阴谋。 “将军,不是我要投靠伊国,我只是想活着回去陪陪我的家小。 那苏毅不是人,军中粮草早就告急,早就应该在三天前吃完,是他让我煮那些见不到米粒的汤水。 就在刚才,士卒闹事差点引起哗变,他为了平息士卒怨气,居然说要借用我的人头。 苏毅对我确实有大恩,苏将军要我的人头我绝对愿意,没想到他居然想对我的妻女欲图不轨。 以前他喝醉的时候就说过想要尝试真正母女的服侍,有一次他看我的妻子很是贪婪。 我很了解苏将军,他对士卒不错,对普通百姓很是关心,就连街道上的乞丐他也不嫌弃。 可世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他太好色了,只要稍有姿色他都要品尝一番。” 这点我倒是同意,这家伙对女人有一种独特的喜爱。 “那你怎么活着出军营?” 既然决定已经拿他的人头消除士卒怨气,那他能出现在这里就有很大的问题。 王猴说:“他把我捆绑起来,告诉士卒,是我克扣粮食,盗窃军粮,要将我绳之以法,并且承诺之后都让是士卒吃饱。 好在我在军中对人很好,克扣普通士卒也没有克扣苏将军身边的亲兵。最后我弟弟王猿顶替我,被苏毅当众砍了脑袋。 我不仅是为了妻女,也是为了我的弟弟,我想回家恐怕也会不会苏毅的对手,所以我希望能杀了他,然后带着家人远走唐国。” 梅无涯在我耳边低语,斥候打探到的情况与王猴所言差不多。 我继续询问:“前几天军中不是已经运来大批粮草吗?怎么还会缺粮?” 他气愤的说:“那根本就不是粮草,只是稻草和沙土,他为了让士卒相信军粮充足,让后面的沪城送来虚假的东西,也是为了坐实我的罪证。” 我在心里不断思索,这个粮草官说的有理有据,我不知道要不要相信他的话,这会不会就是苏毅设下的局。 我压住两侧的太阳穴,只感觉一阵头疼,我再次询问:“大唐很缺粮?” 他摇头:“不缺。” “那苏毅的大军为什么会缺粮?” “我不知道,不过我听一名白毦兵说是因为苏将军百战百胜,显得其余两名圣子圣女很平庸。朝中不少大臣对苏毅也大为不满,有着这些人从中作梗,早就应该到来的粮草迟迟不见踪影。 而且苏毅在唐国的名声还在陛下之上,陛下对他很是忌惮,对粮草问题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这乍一听起来确实有些荒诞不经、匪夷所思,但有时候往往就是那些看似离谱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才最有可能接近事实的真相。 毕竟,要知道苏毅此人在唐国那可是声名远扬、备受尊崇!他所立下的赫赫战功更是数不胜数,几乎每一场战斗都能以胜利告终,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如此一来,在唐国内部有人心生嫉妒或是忌惮,想要暗中给他使绊子、下黑手,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也许这些人眼红于苏毅所获得的荣耀和地位,害怕他的光芒太过耀眼而遮蔽了自己;又或许他们担心苏毅的实力不断增强会威胁到自身的利益与权力。 总之,在这样一个充满权谋斗争和利益纠葛的国度里,出现这种情况实在不足为奇。 “军中粮草还够士卒吃几顿饱饭?” 王猴思考后确认的说:“最多两天。” 我朝着一名士卒摆手:“带他下去,好生看管。” 士卒抱拳:“领命。” 军营大帐里,为了以身作则,我没有选择在城中任何府邸居住,远离士卒的视线范围,他们会认为我回去就吃山珍海味。 这里已经坐满了人,都是我手下的将领,我把王猴的话再说了一遍,让他们来解决王猴说的是否为真,以及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唐军,是继续防守还是主动出击,趁他病要他命。 继续守那就没有太多要商议,如果要进攻,要怎么进攻?要从哪里开始? “将军,末将认为这就是计,苏毅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上当。” “末将也是如此认为。” 说话的这两位将领是悯、宁两州的将军,最先说话的是悯州忠护军前将军,后面附和的是宁州派来支援的破虏军右将军。 这得说到伊国各州军队的前后左右军负责的职责,前军就是直面其他国家驻守边疆的军队。 左军,则是辅佐前军,共抗入侵的敌军负责护卫军的后勤保证。 右军,是次于左军,如果敌人入侵太深把前军、左军牵制住,则是由右军负责左军的活,在本州没有战事的时候,右军是负责支援临州。就比如现在的悯州和宁州,唐国只是入侵悯州,宁州右军就可以过来支援。 至于相邻的雨、奎两州没有过来支援,一是因为时机未到,至少要其他国家攻占半个州并且攻占州府,其余临州的右军才能前往支援。 这里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朝廷下达命令,就不能去支援临州。相反,就算没有被攻占州府,只要皇帝下令,朝廷众臣同意,大军可以前往支援。 后军负责的是本州的安全,就比如临海州的除寇军后将军一部,就是负责对付入侵的海盗、山贼、流寇。 营帐里,其他将领则是说着自己的意见,这次不用周展功和杰开头,他们两个都是门外汉没有提出意见。 其他将领是都没有思索太久,纯纯是意气用事,我则是在等着我看中的将领提出意见。 比如:萧破武、朝邵欧、沈易东还有他手下的校尉陆津风等等。 他们都没有立刻站出来说话,我想他们可能是在脑海里推演了一遍。 第5章 先防后攻 见到其他高级的将领都讲完,他们居然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实在忍不下去就开口问朝邵欧: “朝偏将,你认为如何?” 见我提问,他上前一步抱拳回答: “将军,我不了解苏毅,但通过之前骁勇军谷将军以及其他将领了解到的苏毅,他真能干出来。 所以末将认为可以出击,这种大好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真要等他们解决粮草问题,恐怕我们要遭殃。” 我问道:“有什么计划吗?” 他沉思一会后抬起头继续说: “他们的骑兵不过千,就算直面他们也不会吃太多亏,他们现在就在山上,易守难攻,还有着人数上的优势。 末将建议派出一支千人的骑兵,放火烧山,虽然不能直接将其杀死,但能让他们狼狈不堪,四处乱窜让苏毅没办法指挥。” 我轻轻点头,这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他对面的沈易东向前一步: “将军,朝偏将的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这个办法之前谷将军为什么不用?”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我看向两边的将领,悯州破虏军右将军说: “之前谷将军确实有这个想法,不过派出去的立刻就被发现,就算拼命点燃,他们人也已经冲到底下进行扑灭。” 朝邵欧歉意的说:“抱歉,是末将考虑不周。” “无妨,谁都会有考虑不周的时候,这也是本将军叫你们过来的原因,集思广益找到最好的方法。” 我安慰了一下他,让他没有负担。 萧破武说:“我觉得,朝偏将的办法其实还不错。” 我:??? “这个方法刚刚已经被驳回,你是聋了还是之前睡着了?” 虽然心中疑惑,可我还是耐下心询问: “怎么说?” “只需要改变一下方式,比如派出弓箭手,远距离给他们点一把火,又比如用投石车,给他们送几个火球过去。” “投石车?” 用箭矢点火我很赞同,可投石车射程有限,一般都在一百到两百米的距离,最好的投石车最多也是三百米。 我问道:“你有办法把投石车送到他们脸上?” 萧破武很简洁明了的回答:“没有。” 没有?你是来讨打的吧? 萧破武辩解:“这不是集思广益嘛。” 这时候,我有注意到沈易东和旁边的陆津风正在用眼神交流。 “陆校尉,你来说说。” 陆津风,是除了萧破武外的校尉,我破例叫他一起来,可不是看他用眼神与沈易东交流。 “将军,那末将就简单说说。 末将认为应该先防后攻,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想着怎么去攻打苏毅的大军,而是应该想着怎么防守武幽城。 首先要明确一点,没有粮食这一点,苏毅肯定知道,可他明知道又不退,那就说明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显得这个时机来了,从他强迫士卒饥饿几天,现在又让他们吃饱饭,那名粮草官说了,最多是两天的粮草。 所以末将确认,这两天就是他们攻击城池的时候,而且苏毅没有留下余粮,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两天之内攻下武幽城,只要进了城就有大把的粮食在等着他。 将军,我们应该立刻全城戒备,说不定一会天黑就是他们发动进攻的时候,我们的士卒们应该再吃一次饭,好好休养生息等待他们的到来。 只要苏毅三天打不下来,那我们主动出击就可以击败他们,已经饿了的人是使不上力气的。” 他所说的那个方向简直与众人的想法截然不同!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将领们赫然发现这竟然就是最为合理的故事发展走向。 就拿苏毅来说吧,强行选择留在城外,其行为看似鲁莽,但实际上背后一定隐藏着某种深意。 大家纷纷猜测,苏毅如此坚决地留守此地,必定是在等待某个威力惊人的大杀器降临。 这个神秘的大杀器究竟是什么呢?它又将如何改变整个局势的走向?所有这些疑问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将领的心头。 “好,把储存的肉类拿出一半,今晚让士卒吃个痛快,但有一个前提,不管是士卒还是将领,也包括我,都不能碰酒。守城的士卒要更加注意城外的情况,不能掉以轻心,准备好防守的圆木和石头。” “领命。” “领命。” 一众将领们鱼贯而出,渐渐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之中。我缓缓地迈出营帐,抬头望向天空,只见那一轮红日依然高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却已明显开始西斜。 估摸着距离太阳完全落下山去还有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用来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饭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期待,仿佛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想象着那些美味佳肴摆满餐桌的情景,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或许等到太阳真正落山的时候,我就能尽情享受这顿美食盛宴了。 大餐一顿后,接二连三的斥候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向我们详细禀报着前方的情况。 不出所料,那苏毅确实有所行动!他麾下的士卒们用过餐食之后,便开始频繁地调动兵马,而且丝毫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从他们那有条不紊却又略显匆忙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着明确的作战计划和目标。 远远望去,只见那飘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即将到来的激战。 而随着军队的移动,大量的尘土也被高高扬起,形成一片滚滚黄尘,遮天蔽日。 即便是身处远处的我,也能够清晰地察觉到他们的一举一动,感受到那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正在逐渐蔓延开来。 这一场战争,恐怕已经在所难免…… 第6章 叙旧 唐军如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路势不可挡地开到了城池之外三百米之遥。 我站在高高的城头上,极目远眺,只见那城墙之下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人头攒动,犹如一片黑色的海洋,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而在这片人海之中,最为显眼的当属位于正中央位置的那个巨大方阵。 这个方阵中的士卒们相较于其他方阵而言,显得尤为强壮和威猛。他们一个个身材魁梧,肌肉贲张,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这些士卒们整齐划一地排列着,左手高高举起厚重的盾牌,右手则紧握着锋利的长枪,身姿挺拔如松。 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们每个人的耳边都斜插着一根洁白如雪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头戴银色头盔,盔顶的红缨随风飘动,宛如燃烧的火焰。 远远望去,整个方阵就像是一座坚不可摧的钢铁堡垒,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强大气息。 “这白毦兵果然不同凡响!” 我不由得称赞那支军队,再看向其他方阵,十多万唐军,外面差点站不下人。 而且陆津风也猜错了苏毅,这家伙根本都等不到晚上,太阳没有落下他就带着大军迫不及待过来。 对面骑着白马跑出来一名白袍将领,他身后红色的斗篷不断飞扬。 我立刻对旁边的颜五说:“颜五,让全部弓箭手准备。” 颜五悄悄退下,去安排弓箭手。 那人果然不出我所料,正是苏毅,只见他勒马停下将手里的长枪枪杆插入地上。 “超虚!或者说诸公子,可否出来一叙。” 他的距离停在城墙一百米外,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想看看他要说什么? “苏兄,不知道你要叙什么?” 他大笑:“哈哈哈!超兄,我说过了,不要这样称呼我,你可以叫我苏毅,也可以叫我毅兄。不过你脸上的面具是什么意思?是见不得人吗?” 我问道:“说正事吧,大战在即我们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我就直说了,此战你们必败,如果你带着手下几万士卒归顺大唐,我保证你的地位只会比现在高。 我听说过你的事,以你的能力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我冷笑:“苏毅,这些话你骗骗别人还可以,想要骗我可还不够,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自己都在泥潭之中,自身难保,怎么给我保证?” …… 他沉默很久,我则是看到颜五已经带着人上来,后面还有很多人走上来。 “这个不需要超兄担忧,我自有办法化解。” 他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上级,没想到你不仅成为临海州的议主,还成为了除寇军将军,这是我想不到的,现在回归众生教的怀抱不好吗?” 我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几个将领意外的看着我,周展功和杰以及我的一干心腹倒是没有那么夸张。 他知道靠说已经说服不了我,居然想要使我与手下将领背离,让我与他们之间产生间隙,我可不会跟他客气,立刻回怼: “苏将军就是爱开玩笑,我可是记得清楚,你说你要当皇帝,如今你还需要努力啊!” 当我说出最后那句话时,我的嗓音刻意地抬高,要将这句话传遍前方唐军队列。 而就在这时,我那锐利的目光隐约捕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本整齐划一的士卒队伍开始出现了骚动。 只见部分士卒的身体变得歪斜扭曲起来,他们脚下的步伐也不再像之前那样稳健有力,原本井然有序的队列瞬间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然而,这种混乱并没有持续太久。那些经验丰富、训练有素的什长和百夫长们迅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他们果断地发出指令,用严厉的喝斥声,重新整顿起有些涣散的队伍。 没过多久,士卒们便在他们的指挥下逐渐恢复了平静,队列又重新变得整齐笔直,宛如一条钢铁长龙。 但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白毦兵却始终如一地保持着纹丝不动的状态。 他们就像是一座座坚不可摧的山岳,稳稳地矗立在校场上,无论周围发生怎样的风吹草动,都无法撼动他们分毫。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之情。同时,一个念头也在我脑海中愈发清晰:如果此刻苏毅下令让这些白毦兵前去刺杀唐国皇帝,恐怕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更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或异议。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苏毅才是他们效力的对象,哪怕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刀山火海,只要一声令下,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勇往直前。 “超将军莫要开玩笑,这种言语可不是随意可以说的。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就不会再劝说,我可以承诺,就算你兵败,我也不会杀你。” 我没有真的相信他的话,只能淡淡的说:“慢走,不送!” “驾!” 苏毅抽出长枪,骑马转身准备离开。 我直接一个手势给颜五,没有直接喊“射箭”是为了给我自己留一条活路。 如果我喊出来,他要是真攻破城池,我恐怕不得好死,就算他没有打下来,以后说不定还有合作的机会,我可以把责任推给手下将领。 然而,我的内心深处却无比渴望着他能够瞬间被利箭贯穿身体,当场毙命。如此一来,便无需再担忧他会展开疯狂的报复行动,让我们陷入无尽的恐慌和危险之中。 “嗖嗖嗖!” 只听得一声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密集如蝗群般的箭矢划破长空,向着目标疾驰而去。 “嗖嗖嗖!” 又是一阵连续不断的弓弦震动声传来,仿佛催命的乐章一般令人胆寒。由于时间极为紧迫,城墙上可供站立射箭的空间实在有限,仅仅只有区区四五百名士兵有机会出手射出手中的箭矢。 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而果断地将羽箭离弦射出后,紧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弯弓搭箭,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击。 就在这第一轮箭雨刚刚落下之际,后方竟然紧跟着又出现了更多密密麻麻的箭矢。 这些箭矢并非来自城墙之上,而是从城池内部飞射而出的。 显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颜五这位将领展现出了非凡的指挥才能与应变能力,竟然还预先安排好了城池里的弓箭手作为后手支援。 像他这般机智且善于布局的人才,着实应当得到重用和提拔。 待这场悯州的战役彻底结束之后,我必定要对他所率领的军队进行大规模扩编——毕竟那也将会成为我的得力部队! 最前面的箭矢是直接朝着苏毅而去,城头上的弓箭手都能百步穿杨,而后面的弓箭手则是比较散,毕竟盲射又没有真正的看见目标。 这些箭矢在我的注视下狠狠刺向苏毅的背部,不过我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声音他居然不躲。 终于我看到一支箭矢贴在他的后脑勺处,这支箭是颜五的杰作。 第7章 未战先折将 就在那支锐利无比的箭矢即将触碰到他后脑勺之际,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叮”响传来,仿佛金属撞击所发出的声音一般。 紧接着,令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支来势汹汹的箭矢竟然像是撞到了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壁一样,瞬间被弹飞出去。 “叮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 一连串密集而急促的撞击声不断响起,一支又一支射向他身体的箭矢纷纷遭遇同样的命运,无一例外全都被无情地弹开。 然而,并非所有的箭矢都如此不幸,其中有一些箭矢却如同找到了依靠一般,“挂”在了他身后那件随风飘扬的红色披风之上。 他胯下原本雄姿英发的白色骏马此刻早已没了气息,倒在地上的身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远远望去简直比刺猬还要刺猬。 而他本人,则稳稳地站立在原地,脚下踩着一片狼藉,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将胯下已然成为“刺猬”的坐骑一脚踹到了旁边。 此时,以他为中心的四周地面几乎快要被堆积如山的箭矢所覆盖,场面之壮观实在让人瞠目结舌。 我连忙举起手示意颜五停止射击,经过三四轮如疾风骤雨般的箭雨攻击之后,终于缓缓停歇下来。 通过这一番激烈的交锋,我心中已然明了:这家伙身上所穿戴的甲胄着实厉害非常,其坚固程度超乎想象。看来若想要将他置于死地,恐怕唯有瞄准他毫无防护的面部才有那么一丝可能成功射杀他。 既然已经清楚普通的攻击手段对他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伤害,继续这样盲目地射击下去,除了白白浪费珍贵的箭矢之外,别无其他任何作用。 于是,我关心大声喊道:“苏将军!你没事吧?手下人不懂规矩,还望海涵。” 他大笑:“哈哈,没事本将军好着呢!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我苏毅以身借箭。” 我疑惑在心里暗道:“诸葛亮?草船借箭?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压根儿没去搭理他那自顾自的自语,只觉得这家伙仿佛以为如此这般就能显得自己特别威风似的。 只见苏毅缓慢地朝着唐军的大军方向迈步而去,这一路整整有两百米之遥,而他竟然始终未曾回过头来一下。 说实在话,如果他能回个头该有多好,那样我便能趁机再给他狠狠来上一轮箭雨攻击了。 然而,随着他渐行渐远,即便此时他转过身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毕竟以他个人的实力而言,想要接住这铺天盖地的所有箭矢是不可能完成。但难道就连这么简单的一个转身动作,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做到的事情么? 我看着他回到军中,又骑上一匹白马。 随后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因为太阳已经逐渐落山,我就算眼力再好一时之间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眼睛一眯,苏毅配合的把那东西放到胸前,我看到那东西的模样,是一个“y”形的木架,上面的两分叉绑着两根绳子或者是牛筋,是的,那东西就是弹弓。 “弹弓?这家伙已经快天黑了还想打鸟?” 我的喃喃自语被旁边的周展功和杰听到,萧破武也听见了,他比我还疑惑: “弹弓,什么弹弓?在哪呢?” 杰则有些担心的说:“将军,要不先回去后面坐镇,这里有我们,如果我们实在不敌在让将军过来指挥。” 我有些无语:你直接说让我到后面躲着,不要妨碍你们就行了,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周展功也领会杰的话开口劝解:“将军,杰说的不错,这里太前面了,一会我和杰恐怕没有办法保全将军的安全。” 我摇头:“再待一会,我要看看苏毅究竟打算干什么。” 我又把视野投向苏毅,这时候,他旁边骑马的将领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箱子,这个箱子不大也不小,跟成年男性腰差不多。 苏毅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圆圆的黑色东西,我还在猜测是石头还是药丸,就见到那黑色东西居然连着一根差点看不见的细小绳子。 我的眼睛睁大瞳孔收缩,面露惊恐的表情——我认为我肯定是这个样子。 那东西我认识,那东西我用过,是真理教炼金堂威慑半个江湖的利器——天雷珠! 那一箱没有一千也有几百颗,我已经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了,他是想直接把城墙或者把座城池炸没。 我看看苏毅旁边的将领把箱子交给底下的一名士卒,这名士卒一个人居然抱不起,只能两个士卒抬着分给前排士卒。 我看见唐军的前排居然全是弓箭手,他们的弓与正常的弓有所不同。我有一种感觉,这弓会射的很远,我看见接过天雷珠的弓箭手把天雷珠绑在箭头上。 我已经被吓得出一身冷汗,立刻对着手下将领说:“苏毅要用天雷珠把这城墙活活炸开,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什么?” “居然用天雷珠?” “他疯了?” …… 杰问:“数量多少?” 我深吸一口气:“至少上百。” 嘶嘶嘶! 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也同时深吸一口气,冷汗瞬间从他们的额头冒出。 “什么是天雷珠?” 在众将领的震惊中,居然有人冒出这么一句,我望过去发现是陆津风。 “哈哈哈,居然有人不知道天雷珠?这是哪里的土包子?超将军,你手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校尉?” 本来就有些烦,见到上百的天雷珠把我整绝望,现在是讨论怎么解决的时候,居然有人还有心情嘲笑别人。 说话的是忠护军前将军,叫什么我没记住,以后也不需要记了。 我笑着来到他面前:“前将军说的不错,这样的人居然是我的属下,前将军认为这样没有见识的人,我把他杀了怎么样?” 我已经看向陆津风,他先是羞愧,后面换为惊讶,最后则是一脸死灰,眼神有一种“果然如此,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情绪。 扑通! 沈易东双膝跪下,立刻磕头求情: “将军,不可,就因为这件事杀了陆校尉实在匪夷所思。而且,天雷珠是江湖之物,没有入过江湖又怎么会知晓此物,就算是在江湖游历过,但地位低的江湖人也很少有人知晓。” 我没有理会沈易东的求情,而是帮前将军整理根本不歪斜的头盔。 “前将军觉得如何?” 他露出奸笑:“自然是杀……额……你?” 这位忠护军前将军的声音戛然而止,等我把双手放下,众人才看见前将军的样子 他的咽喉已经被我射了两支小伤心箭,我因为担心一支不保险,特意送他一箭。 “啊?” “将军,你怎么把前将军给……” 见一旁破虏军右将军还要说话耽误商议,我立刻大声说道: “唐国苏毅胆大包天,射杀忠护军前将军,而破虏军右将军……” 我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停下,给我手下的士卒使了眼色,周展功和杰跟我最久,他们立刻领悟。 我的一众老部下只是稍微挪动几步,就无声无息地把右将军围住,跪着的沈易东也领悟,对着右将军的方向轻轻一点点抽出腰间的刀。 “苏毅实在可恨,本将军一定杀了苏毅为前将军报仇。” 得到了右将军的表态,我就立刻和沈陆津风说起天列雷珠的制造材料和威力。 “怎么样?有办法吗?” 陆津风思考一会后就说:“有,作用不是很大,只能减少一半的伤亡。” 第8章 城破 陆津风继续说:“这天雷珠如此厉害,伤亡是少不了的,末将建议: 这城墙上的士卒派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人太多只会更密集,造成的伤亡更大。 我们只需要城墙上有我们自己的人就可以,其余的士卒远离这边城池至少三百多米。 只要收到城墙士卒传达的唐军进攻的消息,后面的士卒就立刻上城墙守护城池。 唐国军队进攻的时候,他们应该不会使用天雷珠。其次,这东西有引线可以使用水处理。” 我有些明悟,他是想要用水浇灭,不过这是不是多此一举,能用水浇灭为什么不直接用手拔掉引线? “怎么用水?” 陆津风小心看了我一眼:“将军,用水撒在城墙上面,最重要的是城墙外面,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落在城墙下的天雷珠会被水浇灭。” 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考虑与犹豫,我立刻下令:“就按照陆校尉的主意做,立刻给我动起来。” 哗啦哗啦! 身边的将领纷纷散开,去让自己手下的士卒远离这城墙。 …… 过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我已经远离城墙,我可不会以为自己真是真命天子,那些没有生命力的天雷珠会避让我,如果我真有 那个能力,我只需要往城头上一站,那就不用担心什么天雷珠。 现在武幽城北门是陆津风带领的两千人防守,在他后面的是沈易东的三千士卒。 这不是我要求,而是陆津风自己选择当第一个将领,他说这样可以更好的了解唐军的进攻方式。 我有让沈易东派几个人保护他,手下的将领不少,可有头脑的将领不多,尤其是陆津风这样的人才,要是被天雷珠炸没就得不偿失了。 嘭! 即便在城池最中间的府邸,我都能听见那声音,不过只是响了一声就没有后续。 我还在疑惑,就听到了天雷滚滚。 “轰轰轰!” “轰轰轰!” 这个声音一直响半刻钟,随后就是冲天的喊杀声。同时沈易东的士卒已经前往城墙赶去,一名从城墙上退回来的士卒汇报。 城墙还顽强的耸立着,不过城墙有些石块已经掉落,之前最先发出的爆炸声音是苏毅用弹弓射天雷珠。 虽然射程只有二十米的距离,陆津风猜测那是苏毅发出的信号,也是测试引线需要的时间,以及爆炸的威力。 …… 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我已经把沈易东和陆津风换下来,短短的时间,他们由之前的五千人打到只剩下两千多人,而且很多人都受伤。 再打下去,虎翼营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这么短的时间,双方都付出很大的伤亡,苏毅的大军已经折损超过三万的士卒。 好在一些将领只是受伤,都没有战死。 去顶替沈易东一部的是朝邵欧一部,他顶上的时间要比沈易东守的久。 这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朝邵欧一部没有挨上天雷珠。第二、陆津风与朝邵欧进行简单交接,把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都告诉朝邵欧。 很快朝邵欧也下来了,他手下的士卒也损失大半,连半个时辰都没到,我就已经损失五千除寇军士卒,苏毅更是留下五六万具尸体在城下。 后面接替防守的是忠护军前将军一部和破虏军右将军一部,没想到,两万多士卒,居然只是挡下半个时辰,如果不是我亲自带着士卒赶到支援,他们恐怕就被攻破。 “轰!” 一枚颗天雷珠在城头上落下,炸死炸伤不少人,大规模的射过来的天雷珠已经没有,但还是有极少并且非常精准的被弓箭手射过来。 他们一直瞄准一点,城门上的城墙,那里已经被炸出一个一米高的凹坑。 唐军也没有把云梯搭在那里,就连城门都没有没有士卒使用攻城锤,这个位置谁靠近谁死。 我可以看见墙体已经开裂,那些巨石块已经快要坚持不住。 陆津风被士卒扶着过来,他的脸上沾着乌黑的灰以及一些血液。 “将军,先退回去,这城墙恐怕真要被苏毅活活炸开。”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不只是因为现在城墙的破败,更因为我看见苏毅的白毦兵已经动起来。 我说道:“好。” “咚咚咚!” 我慢慢离开城头,就在这时,唐军发出阵阵鼓声,唐军之前还很凶猛的攻势骤然下降,就连已经够着城头搭着云梯的唐军也爬下去,最上面的唐军士卒因为底下的人下得太慢,直接从高跳下去。 “这是什么情况?” 对于我的疑问一时间没有人回答,在我旁边的杰说:“他们应该撤退休息。” 其他将领也纷纷同意,并且松了一口气,周展功说道:“或许是天雷珠已经用完,城池还没有被破,只能回去再商议对策。” 我和陆津风轻轻摇头,不过我看见陆津风没有说什么,想来他也不知道。 我自己带入苏毅的视角: “现在停下已经可以说是功亏一篑,城墙只是距离塌倒还需要很多天雷珠,现在只是“削”去一米的城头,只是裂开几道口子。 等等!裂口? 我想起苏毅那边也有箭术高超的弓箭手,他不会是……不会是想要把这天雷珠射到这些裂缝里吧?真有可能。” 我立刻大喊: “所有士卒立刻下城,远离这一面城墙。” 我现在嗓子已经有些沙哑,发出的声音没有天雷珠的干扰很多士卒都听到。 我对着周展功和杰说:“立刻让士卒下城墙,并且远离这城墙,要快。” 他们两个虽然疑惑,但对我的命令依然照常执行,这也是我提拔他们的原因,就算有疑惑也不会发问。 “所有人立刻下城,远离北城墙。” “立刻下城,不得有误,违者严惩不贷,军法伺候。” 他们两个毕竟是学武之人,嗓门比我大上许多,士卒们也立刻下城,我看见一名士卒腿受伤,我再次开口:“把自己周围受伤的士卒都抬下城,事后抬过这些受伤士卒的人,每一个人赏银十两。” 周展功和杰再次重复我的命令,许多因为受伤不能行走的士卒都被其他人抬下城墙。 我看到的那名士卒要被抬起来的时候他自己挣脱,他有些虚弱的说:“将军,属下就不下去了,我留在上面,如果对方再攻城我、属下可以大声报信,将军就可以再次带着大军杀回来。” “叫什么名字?” “山不动。” “好,那就交给你了。” 我立刻下了城,这个士卒说的不错,上面有人确实很有用。 大军一直退,退到三十多米的时候,我再次听到天雷珠的声音。 “轰!” “轰!” “轰!” 随后我看见城头冒出许多黑烟还有尘土,再然后,我就看见那城墙轰然倒塌。 “砰!” 城墙破了,不,已经没有城墙了,这个城也算是破了。 接下来就是面对面的肉搏战,看看是有五万大军的我力挽狂澜,还是苏毅不到五万的唐军更胜一筹。 第9章 意外情况 我大声喊道:“颜五!” “领命。” “弓箭手准备——” 颜五所率领的那四千名弓箭手已然严阵以待地摆好了阵势,这原本是我事先预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的后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如此迅速便要派上用场了。 自苏毅率军展开攻城之战以来,时间不过才堪堪过去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显得如此迅猛,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但仔细思量一番后,却又觉得这般情形其实合乎情理。 由于城墙已被攻破失去了阻碍作用,此刻唐军得以在平地上肆意冲锋陷阵。而我方的弓箭手则能够最大限度地发挥其优势,对唐军造成有效的消耗。 之前,唐军的弓箭手射程同样可达三百余米,再加上他们还拥有威力巨大的天雷珠用于攻城,我始终不敢贸然下令让颜五手下的弓箭手上城去射杀唐军。 如今,唐军手中的天雷珠已然耗尽,即便双方弓箭手相互对射起来,于我们而言也并无大碍了。 “杀啊!” “冲上去!” “将军下令,里面的钱财分文不取,全部分发给士卒。” …… 只听得外面传来阵阵如雷般的呼喊声,那是唐军士卒们激昂的怒吼以及军官们严厉的号令。 我定睛望去,只见之前败退下去的唐军士卒竟然如同潮水一般汹涌地杀了回来。 他们迈着坚定而有力的步伐,毫不犹豫地踩踏着已然沦为一片废墟的城墙,源源不断地涌入城中。 “嗖嗖嗖!” 弓弦震动之声不绝于耳,一支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划破长空,带着凌厉的气势疾射而出。 我方的弓箭手们毫不留情地持续发射着箭矢,由于城墙狭窄的限制,蜂拥而至的唐军士卒们显得极为密集,这使得他们成为了绝佳的靶子。 刹那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唐军士卒纷纷中箭倒地。 仅仅是第一轮射击,便有八成左右的唐军命丧黄泉。然而,那些侥幸未被射中要害的两成唐军,依然悍不畏死地继续向前冲锋。 但等待他们的,将是第二轮更为猛烈的箭雨袭击。不出意外的话,又将会有八成的唐军倒在这无情的攻击之下。 即便有极少数唐军能够幸运地躲过弓箭手的箭矢,也难以逃脱接下来的厄运。 迎接他们的,是严阵以待、训练有素的除寇军步卒。这些战士们手持长矛和利剑,冷酷地向着残存的唐军猛刺过去,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精准且致命。 在如此凶猛的攻势下,就算是身经百战的唐军,也只能无奈地被无情地格杀当场。 周展功来到我身旁低语:“将军,右将军想要从南城门逃跑。” 我不由得一怒,现在胜负还是两分,居然有人就想着逃跑,这要是被底下士卒知晓,士气就会大减。 “把他杀了。” 武幽城的其余三个城门都是我的士卒看守,想要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 周展功说:“已经杀了,文牙将亲自下令射杀的。” 这文牙将做的很好,我对周展功说:“很好,让文牙将守好南门,不必过来支援,那是我们撤退说唯一路线。 让西门、东门的全部士卒立刻过来支援,那里已经不需要守了。” “领命。” 周展功对着手下一名牙将吩咐,那名牙将亲自骑马离开。 唐军的攻势已经没有那么猛,不过没有任何一个将领松一口气,因为白毦兵还没有真正上场。 果然随着成千上万的唐军倒下,已经没有唐军士卒再往城池里进攻。而我已经看见城墙废墟上走来的白毦兵。 他们没有像其他唐军那样快速跑过来,而是慢慢走过来,就连队列都没有乱。 “射!” 颜五一声令下,再次射出箭矢,现在天已经黑了,好在月亮还不错,双方都可以看见彼此。 我这次悯州之行,可是带上几乎所有的弓箭手,老底已经快被掏空。 为了更好的对付唐军,这几天我可是一直让后方城池送来大量箭矢,在双方没开打之前,就已经存有十万支箭矢,箭矢够他们射的。 我看见这些箭矢落在白毦兵的军阵中,他们没有发出指令就已经整齐的举盾,有些箭矢被弹开,有些则是被“钉”在盾牌上。 白毦兵左手举的盾要比正常的盾小了许多,毕竟他们身上的盔甲、长枪都很重。 也有箭矢落在白毦兵的身上,他们的甲胄不像苏毅的甲胄坚不可摧,只要射中的白毦兵都受到伤害,不少白毦兵被射杀。 见到这一幕,我感觉还有战胜唐军的可能,他们要是攻不可破我也要撤退,嘶嘶嘶—— 这么一想我好像很双标?之前还因为右将军想逃跑就杀了他,现在自己却成为了他。 白毦兵折损几百人后就来到大军面前,与除寇军死战起来,一些普通唐军想要过来却被颜五的弓箭手劝退。 就这样,将近四千多的白毦兵对上三万多除寇军。 “轰!” 天雷珠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第一反应是看向自己的军阵,见到没有任何硝烟弥漫。 再把视野投向白毦兵所在的地方,见到他们的中后方,也就是城墙坍塌的地方再次扬起尘土。 十多名白毦兵倒地不起,周围站着的白毦兵也有些失神。 “冲啊!” “杀了他们!” 并没有人在意这些,难免有几颗天雷珠因为周围的火再次点燃引起爆炸,就连我也是这么想的。 “轰!” …… “轰!” …… “轰!” 不时之间,断断续续的响起爆炸声,而且还全在白毦兵的地方,光是爆炸造成伤害的就有两三百人。 不仅如此,还之前气势滔天的白毦兵萎靡下去,他们不仅要面对数倍于他的除寇军,还要小心身后的爆炸。 士气别看虚无缥缈,这东西要是真的散了,就必败无疑,就连白毦兵这样精锐也不例外。 第10章 山不动 此时,周展功与杰已然离开了我的身侧,他们义无反顾地奔赴至除寇军的前沿阵地,奋勇杀敌。 那些白毦兵果然名不虚传,其实力着实不容小觑,通常情况下,周展功和杰需接连使出两三招来能将其中一人斩杀。 而敌方的那位将领更是勇猛异常,只见他手中那面盾牌被其舞动得风生水起、虎虎生威,每一次挥舞都蕴含着千钧之力,竟能够活生生地震死我方的士卒。 不仅如此,他手上握着的长枪亦是令人胆寒,那枪尖闪烁着冷冽的寒光,即使我身处较远之处,仍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寒意。 此将出枪速度快如闪电,几乎在一个呼吸之间便能轻易收割掉我方一名士卒的性命。 此刻依旧守护在我身旁的仅有秦仇丑、卢战二人,此外还有一名百夫长所率领的百人队负责保卫我的人身安全,而队伍的末尾,则跟着几名负责传递军令的传令兵。 “下令大军压过去,不要越过城墙。” “领命。” 一名传令兵快速离开,在军中传达着我的指令。 现在白毦兵已经有退意,白毦兵后面的普通唐军因为有颜五弓箭手的压制,没有太多人敢冲上来支援,我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此时,周展功与杰正与那位白毦兵的将军展开激烈交锋。 这位将军的实力与周展功旗鼓相当,但凭借着过人的力气以及手中坚不可摧的盾牌,竟然硬生生地抵挡住了他们二人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身上所披挂的厚重甲胄,更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令周展功和杰一时之间难以找到破绽下手。 正当他们双方陷入僵持不下的苦战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从周展功和杰的身后突然杀出一员校尉,此人身形看上去并不十分强壮,但却有着一股悍不畏死的气势。 只见他如疾风一般冲向战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名将领手中的盾牌,而此人正是宋今安! 那名白毦将军见状,面色大惊。 他迅速反应过来,猛地挥动左手握着的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向自己的盾牌,企图借此一击打折宋今安的双手。 然而,周展功和杰又怎会坐视不管?他们眼疾手快,几乎在同一瞬间出手,各自施展出看家本领,合力拦下了那杆来势汹汹的长枪。 但与此同时,那名将领左手的盾牌已然离宋今安越来越近,宋今安的力气居然比那将领还要大,也有可能是因为那名白毦兵将领单手的原因。 杰趁着这个机会,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刀,他立刻松开被禁锢的左手,那盾牌已经来到宋今安的手上。 “铮!” 那将领放弃盾牌,双手持枪摆脱周展功的控制,周展功的长枪被震开,他又举枪挡下杰的快刀。 “嗒!” 只见他双手紧握的长枪枪杆与对方挥舞而来的大刀猛然相撞,刹那间,火星四溅,发出清脆而耀眼的光芒。 令人惊讶的是,那位将领手中的长枪竟然完全由坚硬的金属打造而成,其坚固程度可见一斑! 只听一声巨响:“嘭!” 宋今安高举着刚刚从敌人手中夺来的厚重盾牌,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般,狠狠地撞向那名将领。 由于盾牌的遮挡,我的视线瞬间被阻断,无法清晰地看到那名将领此刻的状况。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溅洒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弧线。 那名白毦将领在巨大的撞击力作用下,身形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退而去。 他踉踉跄跄地接连后退了足足三五米的距离,方才勉强稳住身形停下脚步。几乎就在同时,周展功和杰毫不犹豫地挥动起各自手中的武器。只见他们一人手持长刀,一人手握长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那名将领猛刺过去。 锋利的刀刃和尖锐的枪尖瞬间穿透了那名将领的身躯,鲜血顿时喷涌而出,将周围的地面染得一片猩红。 附近目睹到这血腥一幕的白毦兵们惊恐万分,一个个面色惨白,仿佛肝胆都已破碎,不顾一切地转身向着身后退回去。 “撤退就好,只要背过身来,弓箭手能射死大半白毦兵,再一鼓作气就能打退唐军。” 我刚刚如此想,如此期待,就看见一匹白马从白毦兵中冲出,马上骑着的是苏毅,他长枪指天大喝: “所有人不许后退!违者死!” 喊完他还配合的挥起长枪刺死一名逃跑的白毦兵,他的位置是在之前城门,那里的位置比较高,所有的白毦兵都能看见他。 一些白毦兵再次鼓起勇气,对着除寇军发动比刚才还要疯狂的进攻。努力了这么多,居然因为苏毅的一句话再次让他们燃起斗志,见到这一幕的我很是气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目光突然被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所吸引。 只见距离苏毅不到五米远的废墟之下,竟然还藏匿着一名除寇军士卒。而这名士卒不是别人,正是我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山不动。 他所处的位置显得极为特殊,仿佛是上天特意眷顾了他一般。在这片残垣断壁之中,竟有两根粗壮的木头相互交叉支撑着,形成了一个足以容纳一人的狭小空间。 然而,尽管身处这样一个相对安全的角落,但他看上去依旧十分狼狈不堪。 他的衣衫早已破烂得不成样子,上面沾满了尘土和血迹;头发也乱蓬蓬地散落着,遮住了大半张脸。 但就在此时,令我心头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他悄悄地把手伸进怀中,缓缓地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当这颗小圆球完全暴露在我的视野中时,我瞬间认出了它——天雷珠! 他的前面就有一个不小的燃烧着的木有,他把天雷珠上只有一寸的引线点燃,然后把这个点燃了的天雷珠丢向苏毅的方向。 现在这块小地方,有着六七万的人,至于不见了的三万多人则是已经成为尸体。 因为人数太多,声音非常嘈杂,山不动这不声不响的动作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之前的爆炸声都是他干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天雷珠?” 心中疑惑,但更多的是惊喜,这个距离苏毅不死也残,不残也伤。 对于山不动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天雷珠,我大概有些猜测,他估计是捡起被浇灭的天雷珠,至于他为什么要捡这么多的天雷珠?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颗点燃的天雷珠已经来到苏毅的一米距离。 第11章 放火烧山 那颗天雷珠越来越靠近苏毅,苏毅似乎察觉了到了什么,他将头一转直直的看向那么颗天雷珠。 他的速度很快,但已经来不及了,我可以看见那引线越来越短,霎那间,一道惊呼声穿到整个战场。 “将军,小心!”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一道耀眼的白光如闪电般迅速飞身而出,毅然决然地挡在了苏毅的身前。 “轰!” 刹那间,当天雷珠与那名将领碰撞在一起时,瞬间迸发出一片熊熊烈焰,火光直冲天际,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燃烧起来一般。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那人和苏毅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狠狠地震飞出去三五米之远。 而早在那位将领开口说话之时,感知敏锐的苏毅便已察觉到危险临近,当机立断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轻点马背,借力朝着另一边疾驰而去。 然而,尽管他身上所穿的坚固甲胄能够抵御寻常刀箭的攻击,但面对威力惊人的天雷珠,却是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苏毅重重地摔落在地,单膝跪地。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缕鲜红的血液,顺着下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紧接着,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倾倒下去。 我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地盯着苏毅那看似毫无生气的“尸体”。 忽然,我注意到那“尸体”的胸膛竟然还有轻微的起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失望:看来他并没有真正死去,或许只是被这强大的冲击给震晕过去了而已。 “靠,怎么不拿刀剑挡下那天雷珠。” 我非常的懊恼,如果那名将领拿武器挡下天雷珠,爆炸就会覆盖苏毅全身。 可惜,天雷珠被那名唐军将领阻挡,替苏毅挡下大部分的伤害。 这一幕不就是不是我看见了,两军数万士卒也看见,不过除了我只有离苏毅最近的唐军白毦兵知道苏毅还活着。 “苏毅已死!全军压上,抢会苏毅遗体升官三级!赏千金!” 最先开口的让才有话语权,我说苏毅死了,绝大多数士卒都会相信。除非苏毅亲自出来喊话,现在就算是苏毅的亲军、手下将领说苏毅没事,也不会有人相信。 “干他们!” “杀了他们!” 很多除寇军士卒奋起反击,趁着唐军还在懵逼的状态下,瞬间袭杀无数白毦兵。 “为将军报仇!” “快退,连将军的死了,我们还怎么打?” “不许退!为将军报仇。” “要报仇你就去报仇,我还想活着。” …… 白毦兵不愧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竟然有相当一部分士兵怀揣着为苏毅报仇雪恨之心。 不过,这些想要复仇的白毦兵毕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则选择了向城外仓皇逃窜。 尤其是处于队伍最外侧的那些唐军,更是如脱缰野马一般,拼命地向外狂奔。 与青鳞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白毦兵并没有像前者那样全体一心,只为给主将报仇。 留下来试图阻挡除寇军进攻的那少部分白毦兵,在数量上远远不及汹涌而来的敌军,因此他们根本无法抵挡住对方凌厉的攻势。 就在此时,从混乱不堪的唐军队列之中,突然传出一声高亢嘹亮的呼喊:“撤退!”紧接着,一阵急促的战鼓声响彻云霄。 听到这个指令后,原本就已经心生退意的唐军士卒们纷纷加快脚步,迅速向后撤离战场。 起初,位于后方的唐军由于受到前方逃兵的影响,许多士卒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无情地踩踏致死。 但是,随着撤退命令的下达以及鼓声的撤退指令,后面的士卒终于得以立刻转身逃离,从而避免了继续遭受来自前方同伴的致命践踏。 …… 大军一路追杀到唐军军营处,他们借着地势的优势阻挡住除寇军的进攻。 单是从武幽城到唐军军营就有十五万具尸体,我点单的算了一下双边的人数。 唐军战死超过十万,现在仅存两千白毦兵、不到两万的唐军士卒。 大军战死三万,仅存三万损失过半,其中除寇军两万,忠护军、破虏军一万人。 “点火烧山!” 我立即下令,现在天黑但我不会给苏毅任何机会,趁他病要他命。 这座原本宁静的小山丘瞬间被熊熊烈火所吞噬,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火焰无情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而在这片火海之中,不断有惊慌失措的唐军士卒从里面狂奔而出。 他们有的满脸惊恐,一边用手揉着被烟熏得刺痛的眼睛,一边狼狈地扔掉手中的武器;还有的甚至连盔甲都来不及穿戴整齐,就匆忙地跑了出来,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然而,令我奇怪的是,苏毅率领的那两千名精锐的白毦兵却并未随着其他唐军一同逃出。 尽管我方已经将整个小山丘团团围住,但由于兵力有限,在每一个方向上所能安排的人手依旧显得稀少。 毕竟,我们还需留下足足三千名士卒去守护已然失去城墙保护的武幽城,同时还要照料那些在战斗中负伤的士兵们。 所以,局势紧张,人数还不占优,我们也无法抽调更多的人力来围剿这座山丘。 果然,周展功来跟我汇报:“将军,苏毅已经从南边逃走,一起走的有两千白毦兵和一万唐军,负责围困那边的士卒没有拦住他们。” 我走了两步:“派出骑兵,一路追杀逃溃的士卒,那些整齐有序的唐军尤其是白毦兵不可与之交锋。” “领命。” …… 时间一直来到了早上,鏖战了半宿,虽然起的有点早,可已经比一些士卒整晚没睡好上许多。 第12章 重建城池 望着那原本繁华热闹如今却沦为一片废墟的城北,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悲凉与震撼。 断壁残垣四处散落,破碎的砖石瓦砾铺满了每一寸土地,之前坚硬如铁的墙壁,已经化作一堆堆毫无生气的残骸。 而更令人触目惊心的,则是那些堆积如山、密密麻麻的尸体。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卧着,仿佛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这些死去的人们,有的肢体残缺不全,有的面容扭曲狰狞,显然是在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由于数量实在太多,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掩埋他们,无奈之下,只能先将他们身上的甲胄一一扒下,然后集中起来进行焚烧。 熊熊烈火冲天而起,黑烟滚滚弥漫在空中,那刺鼻的气味让人忍不住掩住口鼻。然而,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这场灾难所带来的伤痛和哀伤。 留下数千人马负责清扫战后满目疮痍的战场后,我毅然决然地率领着两万多名英勇无畏的士卒,马不停蹄地朝着扶剑城进发。 这座位于武幽州城西面的城池,已然成为了我们当下务必攻克的战略要冲。 遥想此前,武幽城那坚不可摧的城墙如今已被攻破,失去了防御能力。 若要重建这道城墙,所需时间长短难以预估,长则需耗费整整三年光阴,短则也得至少三个月之久。 而最终完工期限的关键因素,则在于能否迅速招募到足够数量的建造城墙的民夫,以及及时筹集到充足的建筑材料。 正因如此,眼下唯有成功攻占前方的扶剑城,才有可能守住武幽城。否则一旦让苏毅回过神来,重整旗鼓发动反攻,以目前武幽城的状况,定然是无法坚守得住的。 正当大军一路疾驰赶至距离扶剑城还有二十余里之地时,一幅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只见那扶剑城城门大开,众多百姓正络绎不绝地进进出出,好不热闹!这一幕着实让我惊得呆立当场。 根据先前派出的斥候回报称,苏毅所率的一万多人正是朝着这个方向撤离而去。于是,我麾下的士卒们当机立断,迅速行动起来,牢牢掌控住了扶雅城。 经过询问城中的伊国县令,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苏毅确实退回扶剑城,那时候他已经转醒,不过因为城池中缺少粮食,只能离开这个城池。 唐军此前成功攻克的那六座城池,早就将所有的粮食都悉数交予了苏毅。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充足的粮草储备,才使得他能够在后援粮草迟迟未到的艰难处境之下,依旧坚守至今,并支撑了如此之久。 而武幽城作为武幽郡的郡城,其地位和规模自然非比寻常。相比之下,这扶剑城则仅仅是一座再普通不过的城池罢了。 如今,大军的士卒大幅减少,三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城中,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的拥挤之感。 我派出斥候再次去探查唐军的动向,他们是否全部放弃已经到手的城池,如果是那样,我会继续接手那些城池。 遗憾的是,他们在江弥城停下来,那里靠近离江,斥候回来汇报,有很多的唐军士卒正在江边捕鱼。 知道苏毅暂时解决粮食的问题,我没有再让大军前前进。苏毅战败,我的情况也不好过,还有大把的事要我去解决。 我留下一千士卒和超过三千伤兵在武幽城,把那里当做自己的后方。 强行征集武幽城的郎中给伤员治疗,确保那些士卒能活下来,减少疾病的传播。 在此前,面对着这一大批伤员,即便是在苏毅打算炸毁城墙这般危急时刻,我仍然坚持让士卒将所有伤员都带了回来。 不可否认,我确实存有私心,因为这些参与过战斗的士卒已然成长为军中的精锐力量。 只要能够将他们治愈并再次送上战场,他们必定会比以往更加勇猛无畏且富有作战经验。 那么,何为真正的精锐呢? 难道仅仅依靠在军营中日复一日练习的那些花拳绣腿般的招式吗?又或是凭借着在纸面上高谈阔论的兵法谋略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以我的见解来看,唯有经历一场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烈战斗,方能锤炼出真正的精锐之师。 尽管其中有将近半数的伤员即便痊愈之后可能再也无法重返战场,但这并不妨碍我借此机会收买人心。 通过全力救治这些受伤的士卒,能够令其余未受伤的士兵们对我更加忠心耿耿、誓死效命。 如此一来,在未来的战争中,他们必将为我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助我成就一番宏图霸业! …… 那原本被炸得满目疮痍、残垣断壁的房屋与城墙,如今正热火朝天地展开着重建工作。 尽管所有人都清楚地知晓,这将是一个漫长而艰巨的工程,所需耗费的时间绝非一朝一夕,但却没有任何人有丝毫的退缩之意。 因为我的心里明白,如果不能尽快完成重建,那么一旦再次遭遇战事,己方将会陷入极度被动的局面。 毕竟,在那残酷无情的战场上,敌人又怎会大发慈悲,特意留给我们充裕的时间去慢慢修复这些防御工事呢? 他们只会趁虚而入,给予我们致命一击!所以,无论多么艰难困苦,都必须要加快速度,全力以赴地推进重建进程。 还需要解决的是扶剑城粮食缺少的问题,城中的大户人家早已经吃上野菜。 是的,是城中的大户人家,一些富户和官员都没有多少粮食了,苏毅把城中富裕的府邸已经抢了好几遍。 令人欣喜的是,此次事件中的那些富户们得以保住性命,其府邸内竟无一人因此丧生。 然而,却有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情况传出——据说这些富户家中所豢养的狗竟然活生生地被饿死了! 至于卢战,由于他个人战斗能力有限的缘由,我将他安排在了武幽城负责处理一些琐碎事务。 当得知这一状况后,我当机立断下令让卢战迅速从后方调拨一批粮食运送过来。 值得庆幸的是,这次遭受到苏毅抢夺粮食的仅仅是那些家境殷实的富贵府邸。而普通百姓自家储存的粮食,虽然数量不算多,但也勉强能够支撑他们日常所需。 当然,这也是在他们节衣缩食、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前提下才得以实现的。 如此一来,只需要妥善解决城中那些大户人家的缺粮问题就可以。 打仗是急不来的,先处理好这两个城池和士卒的问题,我才会再次出兵攻打苏毅。 还有,我还需要立刻上奏朝廷,要钱、要兵、要粮,并且汇报这次的顺利,为手下将领邀功。 第13章 悯州布氏 九月初六,扶剑城。 据前线的斥候来报,今日江弥城方向有大批马车驶入。这些马车数量众多,一辆接着一辆,缓缓地进入城中。 车上所装载之物看起来极像是粮草,一包包鼓鼓囊囊的袋子整齐地堆叠在一起。与此同时,原本在江边辛勤捕鱼的唐军士卒此刻竟已不见了踪影。 知道此景,我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看来苏毅确实成功地解决了粮草供应的难题。 要知道,他们军中人数众多,如果少捕捞一天的鱼,恐怕就会导致不少士卒因饥饿而失去生命。 然而如今,那消失无踪的捕鱼士卒以及运入城中的大量疑似粮草的物资,都足以证明苏毅已经找到了新的粮草来源。 细细想来,唐国负责后勤的官员与将领们,甚至包括唐国皇帝本人,想必都不会真正将苏毅逼到绝境。 毕竟,一场大败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合理推测之下,应该是他们权衡利弊之后,选择向苏毅提供了粮草补给,以避免局势进一步关系恶化。 不仅如此,更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竟然还有足足五万的唐军士卒在江弥城外安营扎寨!这支庞大的军队显然是从唐国赶来增援苏毅的。这无疑使得苏毅一方的实力大增,使伊、唐两国再次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这些前来支援的唐军士卒,其战斗力与先前攻打武幽城的部队相比,明显要逊色不少,更是远远无法与白毦兵那样的精锐之师相提并论。 然而,即便是如此战力不佳的军队,单是在这武幽城范围内,加上原本苏毅的败军就汇聚了六万人之众! 而我方手中仅有的三万除寇军,若贸然发动攻击去攻打这座城池,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自寻死路啊! 这种等同于白白送命的愚蠢行为,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做的。 因此,目前唯一明智的选择,便是继续全力以赴地修筑和完善我们的防守工事,以确保能够抵御住敌军可能发起的任何进攻。 我没有进攻的动作,苏毅亦是如此,他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对士卒们的训练之中。仿佛要将那些原本羸弱不堪的唐军,打造成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之师。 与此同时,需要妥善安排好忠护军前军和破虏军右军那不足一万的士卒。 毕竟,此前两位将军已惨死于战场之上——尽管他们正是命丧于我的手中。 然而,如今摆在眼前的难题是,底下的将领群龙无首,缺乏能够有效指挥作战之人。 再加上经历了武幽城那场惨烈的大战之后,一部分将领心生怯意,选择退缩避战;另一部分将领则英勇捐躯,为国尽忠,造成大军中多个高级将领的职位空出。 于是,我果断抓住这个时机,毫不留情地罢免了那些畏战不前的将领,并大力提拔起之前在战场上表现骁勇善战的底层将领。 如此一来,那两支军队中的杂牌将军便彻底失去了对其所属军队的全面掌控权。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番精心策划和布局,这两支军队中已然有不少我暗中安插的人手。 虽说这些人未必会完全听从于我的号令,但至少通过他们,我能够及时掌握这两支军队的一举一动。 在悯州这片土地上,形势已然万分危急!此地已无任何多余的援兵可供调遣了。 要知道,本州那威名赫赫的忠护军,其左军、右军以及后军早已被苏毅率领的军队彻底歼灭。那些侥幸逃脱一死的士卒们,也都纷纷被前军所收编。 曾经三四万人规模庞大的忠护军,如今竟然只剩下不足五千之众,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身负重伤的残兵。 再看宁州这边,虽然同时拥有着破虏军和天顺王麾下的飞羽军。但令人惋惜的是,飞羽军在此前的战斗中已然落败,眼下他们自身难保,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地方,更别提前来支援悯州了。 而目前能够给予援助的,唯有雨州右军和奎州右军。 然而,雨州不久前才刚历经京城那场惨烈无比的大战,其大军遭受重创,损失极为惨重。 如此一来,真正有能力派出援兵的就只剩下夔州了。只可惜由于去年与南封国之间展开的那场激战,夔州右军中基本上都是初入战场的新兵。 思及此处,我当机立断,立刻奋笔疾书,将一封紧急奏折呈递给朝廷,恳请速速派遣奎州右军前来增援。 毕竟此刻南边的唐国正势如破竹地攻陷了南封国三个郡之地,想必此时的南封国分身乏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对我们伊国有所动作。 因此,请求奎州右军支援,或许正是当下唯一可行的应对之法啊! “将军,受伤士卒需要的短缺。” 周展功汇报,脸上有些愁眉苦脸。 我思索后就感觉不对劲: “武幽城是郡城,就算受伤的士卒有一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告急?” 一旁的从武幽城赶来的卢战说:“将军,悯州做药材买卖的布氏不愿意把药材卖给我们。” 呵? 我听到了什么? 布氏?是我的那个“布”吗? “布家没有药材,还是有药材不给我们?” 卢战鞠躬说道“后者,属下派出数名身手好的士卒前期探查,他们的仓库全是药材,为此只有一名士卒活着回来报信。” 我知道这个布家背后肯定有人,甚至就是皇亲国戚,要不然卢战可以强取豪夺,凭借武幽城的士卒没人敢抵抗。 “布是那个布氏吗?” 卢战点头:“是的,是这里的郡王,不仅如此现在朝中的太子妃就是这个郡王的嫡女。” 我暗道:很好,之前太子妃派秦家十一女来刺杀我,动不了太子妃,我就先拿她父亲解气。 “备好马车,卢战与我回去,周展功,你和杰负责扶剑城的事宜。” “领命。” “领命。” 两人领命,我则是带着秦仇丑和荷叶走出这个富商赠送的府邸门口。 和两个女人坐着马车就朝着武幽城,顺便带着五百多士卒一同回去,他们就只有一个任务——保证我的安全。 第14章 武幽郡王 在各国之中,皇室宗亲无疑都是最为棘手、难以妥善处理的问题所在。 这些皇室宗亲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彼此牵连交织。 而且,他们在朝廷之上拥有广泛的人脉资源,这使得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撼动。 更令人头疼的是,每年他们都会耗费大量的钱财用于收买朝廷中的各级官员,从而进一步巩固和扩大自身的影响力。 若尝试与他们讲道理,那无异于对牛弹琴。 因为他们根本不会听取任何劝告,反而会毫不犹豫地挥起拳头,以暴力手段来迫使对方屈服。 而若是动用士卒去强行压制他们,他们则会立即搬出自己身为皇室宗亲的身份,并宣称自己体内流淌着尊贵的布氏血脉,以此作为对抗的筹码。 即便是皇帝亲自下达命令,想要整治这些皇室宗亲,也并非易事。 因为他们总会想方设法牵扯出亲情这一层关系,甚至能够将事情追溯到前两三辈人的过往经历,试图借此唤起皇帝的恻隐之心或者念及旧情。 在伊国境内,众多郡城中都分布着姓布的皇室宗亲成员。 其数量或多或少,势力或大或小,具体情况完全取决于他们各自的发展状况。 比如曾经在庆阳郡便存在着布氏族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已然走向衰落,如今仅剩下区区一百亩田地以及两座不大不小的院落而已。 只够养活自己以及下人,只能过着最普通的大户人家生活。 “将军,这武幽郡王可不是好相与之人,您务必多加小心啊!” 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骑马而立的卢战,微微颔首,表示对他所言的认可。 此地的布氏能够发展到如今这般规模,在历经风雨之后依旧屹立不倒,足见其实力不容小觑。 “将武幽城布氏的情况给本将军详细道来。”我面色凝重地吩咐道。 “遵命!” 卢战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后举起一只手开始讲述: “这布氏虽说并非悯州最为富庶、权势滔天的家族,但在药材领域却是当之无愧的霸主。之所以称其为霸主,倒不如说是完全垄断更为贴切。 若无他们的首肯与许可,任谁都休想涉足这药材买卖的行当。 武幽郡王,今年四十五,身体还算健朗。膝下的子女众多,其孙辈也是很多。 据属下所获取到的详尽情报来看,备受武幽郡王青睐有加之人共有两位,他们分别是布天翔和布天奥。 而在其众多孙辈当中,最为得宠的则要数布雨薇、布明尺二人了,此外还有...... “这里大可不必细说,我对他们没有兴趣。” 我立刻打断卢战的话,那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武幽郡王的喜爱,最喜爱的物品和妾室? 这么多人名,不是我记不住,只是有些费脑子还没有什么用。 “好,不过将军等属下说完,他最喜欢的还有布明翎,这个布明翎在七月份的时候消失不见。” 我疑惑的看着卢战,难道我还要替这位郡王找到布明翎?他和药材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将军,从之前俘虏的唐军士卒中就有那么两三位说自己是布明翎的士卒。据这些士卒所说,这布明翎就在苏毅的身边。 不仅是布明翎,苏毅身边还有被布明翎称为小王爷的年轻人。” 我已经知道卢战想要说什么了,两个布氏子弟,其中一名可能是未来的郡王,一名已经确定是王爷。 内鬼就在我身边? “那个小王爷可知道姓名?” “不知。” “年纪多大?” “不满三十。” 这不是废话吗?我决定还是自己好好想想伊国的王爷。 伊国只有四个王,之前的我,还有很早就继承父位的伊兴王布明兴,他的年纪就比我大两岁,他不可能有一个二十岁的儿子。 剩下的是伊明王和天顺王,伊明王布明盛,二十六岁,他也可以排除。 所以只有天顺王,他都儿子与比我们都还要小一两岁,只可能是他了。 “武幽郡王和宁州天顺王的关系如何?” 卢战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他稍微一错愕随即开口: “很不好,他们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两州的百姓都知道,原因……好像是年轻的时候因为一个女人打过一架。 他们几乎每隔几年都要闹出大事,相互把对方的丑事宣扬出去。” 我暗道:“果然如此。” 天顺王与武幽郡王这二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深藏不露。早就在暗地里互通款曲的他们,在众人面前却伪装得水火不容,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然而,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码罢了,只为了蒙蔽旁人的眼睛。 对于他们暗中勾结之事,其实我心中也有所预料。毕竟,在这充满权谋斗争的世界里,利益往往会驱使人们做出各种出人意料的举动。 可是,让我感到困惑不解的是,为何他们要特意派遣人手潜伏到苏毅的身旁? “他们许诺了苏毅什么条件?或者说苏毅许诺了他们不少好处,比如说皇帝的宝座。 之前苏毅来一趟伊国不只是为了琉璃的制造工艺而来,他恐怕也顺道来联络不少伊国贵族。 也有可能苏毅早就和他们两人有所勾结,毕竟悯、宁两州挨着淮国,苏毅的生意又做的很大,接触过他们很正常。” 如此想着,我再次询问:“那几个布明翎大士卒可还在?” 卢战说:“重兵保护,没有性命之忧。” 我轻轻点头,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卢战的话,就连那几个投降士卒的话也不能全信。 …… 武幽城,北城门。 那城墙依旧是一片废墟,有不少士卒在搬运碎石、碎砖、瓦片、烧到一半的木头,着些东西有大有小。有些一个士卒能抬好几快,有些需要好几个人一起搬运。 废墟前面被两排拒马拦住,见到是卢战和我回来,陆津风上前行礼: “见过将军。” 我早就打开车帘,很欣慰的说:“你做的很好,武幽城能快速恢复平静,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这都是应该的。” 陆津风,作为极少有些谋略的将领,加上之前福州郡管理的三个城池有道,这次我把他留在武幽城帮助卢战办些杂事。 马车来到一个很小的院落,今天需要在这里休息。 我对着荷叶说:“去购置上门的礼物,明天我要拜访武幽郡王。” 荷叶很高兴的回答:“是,将军。” 第15章 吃闭门羹 荷叶,她在花钱和管理下人的时候很开心,我发现这就是她的乐趣所在。 之前在庆阳郡给她培养的十几名侍女都带回了江口城,在城中重新开了一个府邸,我平时没事就会去坐坐。 现在与林巡监已经相互信任,继续住在林府已经不太好——主要是不想再吃李秀婷做的菜。 荷叶很享受指挥人和管路钱财的事,她喜欢高高在上。 登门拜访,可不是一件简单随意的事情,这里面可是有着诸多的讲究和门道呢!如果事先未曾告知要拜访之人,那就属于毫无礼数的无理拜访,遭到对方拒绝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其中最为简便可行的方法,便是提前几日将精心准备好的拜帖送到对方府上。 这样一来,不仅能让主人家知晓有人即将来访,更重要的是可以确认他们届时是否在家。 毕竟,即便昨日你曾亲眼目睹他在城中悠然地闲逛,但若是人家根本就不愿意见你,难道还愁找不到推脱的借口吗? 所以说啊,那些该有的礼仪程序一样都不能少。 而明日,我便要踏入定武幽王的府邸了。 为了不给朝廷留下任何可以指责的把柄,同时也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堂堂正正地踏入王府之中,这些必不可少的前期筹备工作绝对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疏忽与差错啊! 卢战所提及的那几位士卒,我可是亲自对其进行了审讯盘问。经过一番详细调查后,可以确凿无疑地认定,他们的确是隶属于武幽郡王麾下之人。 实际上,想要证实他们的真实身份并非难事。 即便他们事先相互勾结串通口供,甚至将那些虚假言辞背诵得滚瓜烂熟,但终究难以做到天衣无缝、毫无破绽。唯有真正来自郡王府的人员,才有可能知晓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内幕。 举例来说吧,像是郡王府内的建筑物布局状况,府中的下人们各自有着怎样与众不同的行为举止,还有在此之前他们究竟身处何处等一系列具体情形。 针对这些方面,只需派遣人手前去逐一打听并加以核对确认,用不了多久便能清晰明了地判断出他们所言到底是否属实。 卢战带领着手下众人不辞辛劳,挨家挨户地寻找到了他们的亲属家人,并通过深入细致的交流沟通,最终得以确切判定他们所述之言全部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真相。 当然,这也不只是去问那几个士卒的家人,还问了很多户人家,避免被武幽郡王发现。 ...... 第二天,郡王府门口。 当我满怀期待地赶到郡王府门前时,却惊讶地发现此处竟然紧闭着大门,就连平日里负责看守门户的小厮也不见踪影。 眼前这般景象,直叫我气得怒火攻心、几近暴跳如雷起来。 我问一旁的卢战:“郡王府可有让在府外。” “他的儿子和孙子在合欢楼,现在估计还没醒。” ??? 这是什么配合?去逛青楼也要父子组队去? 我再次询问:“确定?” 卢战点头:“确定。” 我立刻下令:“让一千士卒把郡王府团团围住,只许进不许出——除非郡王亲自出来。” “领命。” 留下卢战处理后面的事,我则是和秦仇丑带着两百多士卒前往合欢楼。 想要直接抄了一个郡王府可不是小事,那样做风险太大,还太便宜武幽郡王。 仗势欺人我还没怎么使用过这权利,偶尔当一下纨绔子弟也不错。 合欢楼,门口。 明明是早上,明明刚刚经历大战,这门口都客人络绎不绝。 只见那楼上楼下,一群身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子们正不住地大声吆喝着招揽客人。她们或倚门而立,或搔首弄姿,极尽所能地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有些男子鬼鬼祟祟地走进这暧昧之地,仿佛生怕被人发现;而另一些男子则大大咧咧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脸上还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与期待。 然而,当营些男人们从里面出来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有的人身穿松松垮垮的衣服,脚步踉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有的人一边摸着自己腰间早已干瘪的钱袋子,满脸懊悔之色;还有的人需要扶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脚跟,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更有甚者,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无情地扔在了路边,惨不忍睹。 “没钱也敢过来玩?要不是懒得埋你,以及卖不了几个钱,有你苦头吃的。我呸!” 几名合欢楼的男子朝那名男子暴打一顿,朝他吐完唾沫后就进楼。 “上!” 我一挥手,士卒们就进楼,本来里面就很热闹,这么多士卒一起进去,瞬间各种声音都有。 不一会,士卒们押着两个男人出来,他们衣着华贵,皮肤白嫩,分别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 不要士卒介绍我就从他们的嘴里知道他们的身份。 “放开我,我是郡王府的人,瞎了你们的狗眼。” “对,快放了我,要不然我爷爷饶不了你们。” 我看到他们腰间别着的玉佩,价格不菲,手指上还有几个玉扳指。 “秦姑娘,把他们带着玉扳指的手指砍下来。” 秦仇丑飞身而出,我没有人那些士卒动手是有一定考虑的,万一他们两个会武功突然反扑。 也是为了士卒家人的安全着想,万一武幽郡王留有后手,这次他死不了,那这些动手砍下他们手指的士卒恐怕不好过。 “啊!你居然敢!超将军,我与你没完!” 中年男子握着自己砍了的四根手指,在合欢楼对我发出威胁。 ??? 我没想到,我其实只是想要一根带玉扳指的手指头,秦仇丑居然把带玉扳指的手指头都砍下来。 无所谓了,又不是砍我的。 一旁的年轻男子立刻丢掉自己手指上的玉扳指,红的、绿的、蓝的、黑的非常奢侈。 秦仇丑的动作更快,他另外两根手指也被他砍下来。 我对一名士卒说:“带着这六根手指头去郡王府,把这些交给卢战,让他告诉郡王,这两个人居然敢冒充郡王府的人,让他不用谢我。” “领命。” 斯—— 士卒拿刀割下中年男子的一小块布块,把地上的手指头捡起包好,带着十人小队朝郡王府而去。 我露出笑容:接下来,就是武幽郡王吃闭门羹了。 第16章 登门 在这座宁静而小巧的院子里,我暂且将其当作了自己的栖身之所。 此刻,我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古朴的木椅上,悠然地品味着一杯由荷叶亲手尝试过毒性后所泡制的茶水。 时光荏苒,距离我上次如此悠闲地品茶已然过去了许久。 自从离开江口城一路奔波至武幽城以来,要么就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要么便是身陷激烈的战事之中,几乎未曾有片刻停歇。 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神情严肃的百夫长匆匆归来。 他恭敬地抱拳行礼,然后说道: “将军,武幽郡王仍未有任何动静。” 对于这个消息,我并未感到丝毫惊讶,只是微微颔首,接着面无表情地对百夫长下达命令道: “每隔半炷香时间,便派人将那二人的手指头送入郡王府内。待手指头全部砍完之后,接着砍他们的脚趾头;若是脚趾头也砍光了,那就砍掉他们的四肢。倘若即便做到如此地步,那武幽郡王还是不肯露面的话,最后直接将他们的首级给他送过去!” 听到这番冷酷无情的指令,百夫长心中一凛,但依然毫不犹豫地应道: “领命!” 其实,在此之前当我带人将这两个家伙捉拿回来时,早已通过询问本地的居民,确认了他们的确是武幽郡王的子孙后代。 说起这对父子,在当地可真是声名狼藉、臭名昭着! 所谓上阵父子兵这句话,简直被他们发挥到了极致。无论是欺压百姓,还是横行霸道,皆是无所不为。 若不是经过再三核实确定了他们的真实身份,恐怕武幽郡王这般毫无反应的举动还真会让人大感意外,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了人。 …… 一炷香后,小院子进来一名士卒: “将军,武幽郡王求见,他人就在门外。” 我冷漠回答:“让他在门口等一炷香,并且在这一炷香里不要忘记砍下他们父子的手指头,也不用把东西送到郡王府,直接交给门口的郡王就可以了。” “是。” …… 又是一炷香过去,门口进来一个还算魁梧的老人,他穿着比较朴素的衣服,脸色铁青看着我。 我率先开口:“武幽郡王怎么来了?今天早上本将军亲自登门拜访,贵府可是大门紧闭,本将军还以为贵府惹到太多人,遭遇了灭门之灾。” 武幽郡王强行挤出笑容:“多谢将军关心,本府一直待人和善,不可能与其他人结仇。” 我小心翼翼地端起之前用荷叶精心泡制好的茶水,缓缓走到桌前,然后轻轻地将那精致的茶杯推到武幽郡王的面前。 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最后将茶盖合上。 “不知郡王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本将军如今可是事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手头上还有一大堆要紧事儿等着处理。” 我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确实忙碌非常。 只见武幽郡王的眼睛微微一眯,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他原本自然放置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起来,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稍作停顿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这才缓缓开口道: “实不相瞒,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本郡王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和孙子。” 听到这话,我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惊讶的神情,但这惊讶看起来却显得有些虚假。 毕竟对于那两人的身份,其实我心中早已有数。 “哦?原来他们二人真的是郡王府的人!本将军起初还当是街头那些游手好闲的地痞流氓冒名顶替。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是出自郡王府,倒也不足为奇了。” 说罢,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武幽郡王,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既然如此,不知道将军是否立刻放人?” 我丝毫没有被他那带有威胁意味的话语所影响,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郡王觉得本将军此番来到这武幽城究竟是为了何事?” 只见那武幽郡王缓缓地将桌上的茶杯举起,动作优雅而从容。 他轻轻地揭开茶盖,仅仅只是稍稍开启一条缝隙,便将鼻子凑近杯口,微闭双眼,仔细地嗅着从杯中散发出来的茶香。 然而,他却并未急着品尝这杯香茗,而是又将茶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桌上。 整个过程,他都显得格外淡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是为了药材?” “也有可能不是,或者说不止。” 对于我的回答他很是意外,他似乎觉得超过了他的意料之中。 “将军有什么要求就说,不必浪费时间。” 我缓慢的开口:“本将军只有两件事,第一、悯州布氏的药材本将军全要了,并且价格是之前的八成。” “可以。”武幽郡王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第二,在交易药材期间,郡王府的人不得离开武幽城,也尽量不要离开郡王府。 如果有人想要违背这一点,就会被弓箭手无情射杀。” “为什么?”武幽郡王有些疑惑。 “自然是怕你们在药材弄虚作假,掺杂着有毒的药材,这是为了我们双方好。” “可以。”武幽郡王最终答应下来。 实际上,压根儿就不存在担心他们会掺入有毒药材这回事,之所以这样做仅仅是想要先行将他们牢牢地困在此处罢了。 毕竟,如果此时此刻就直接对郡王府动手,那么那些药材必然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要知道,这些药材现在可是至关重要的!而目前,我还必须得依靠悯州布氏来搜集更多的药材,并将数量庞大的药材安全无恙地运输到武幽城。 只有等到所有受伤的士卒都完全痊愈之后,才能够正式展开对郡王府的剿灭行动。 那个时候,我已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一举将其彻底覆灭! 第17章 伤兵与援兵 武幽郡王回去了。 我则带着秦仇丑来到关押布氏父子的房间里,郡王府只有郡王一个人出来,他可没有带帮手。 我命令带武幽郡王回去的士卒带去我的口信,让卢战适当放出几个郡王府的人。 刚刚到房间门口我就听见屋子里传来的争吵声。 “父亲,爷爷早就有命令,你非要不听,还带着我出来品什么雏?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啊!” “现在说在线有什么用?在床上的时候你可快乐着呢!我提议的时候你也没拦住,在这里装什么?” “爹,你说济生堂的医治会接上我们的手指吗?” “这种不切实际的事的不要想了,你以为是脱臼或者骨折?” 咯吱—— 房门被秦仇丑推开,我则是上前一步。 “你们可以回去了,抱歉啊,这其实就是一场误会。” 我嘴上是这么说,其实是露出笑容看着他们恼怒的表情。 我挥了挥手,从我身后走出四名士卒,这四人扶着他们父子二人朝院外离开。 他们的手掌光秃秃,只有两三根指头,他们两个都不用别人扶,跑的比谁都快,似乎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他们两个虽然没有留下什么狠话,可从他们的眼中自然知道那是想要我死的眼神。 …… 九月十一日。 时光匆匆,转眼间已回到武幽城五日有余。在此期间,由于得到了悯州布氏的大力“支持”,那些受伤的士卒们得以迅速康复。 这些士卒的伤情大致可分为三类: 其一、遭遇刀箭所致的轻伤者。此类伤者通常仅是皮肤被划开一道小口,只需妥善处理以防止伤口感染,短短一两天便能痊愈如初。 其二、遭受武器贯穿之伤的士卒。若是四肢被贯穿,虽说疼痛难忍,但只要咬紧牙关坚持一下,倒也还能挺过去。 然而,最为棘手的当属腹部的贯穿伤。每十名腹部受此重创的士卒当中,仅有两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这类伤者不仅存活率极低,而且需要长时间的休养,一般需七至十四天方可重新踏上战场。 此外,治疗所需的药材耗费甚巨,倘若换成他人,恐怕未必会倾力救治。 其三、与前两类有所不同,这类士卒已然丧失了再次上阵杀敌的能力。他们的伤势主要集中于四肢,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腿脚不便行走艰难,甚至连长枪都难以握持。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类士卒的存活率颇高,几乎与第一类伤者相当,绝大多数都能顽强地存活下来。 所以,这几天那些第一类的伤卒已经痊愈,简单统计就有七百多。 第二第三类继续治疗,本来不能再上战场的士卒应该退回到大后方好好医治,可他们的情况不适于在劳顿。 并且到了我的势力范围外,鬼知道悯州布氏会不会作出什么举动,药材是否给够。 说起武幽郡王,这家伙还上报朝廷,说是告我谋害布氏,藐视皇族威严,不过他上的折子都被我拦下来。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直接剿灭郡王府。我可是记得,之前宁州秦明就是被冤枉死的,那时候我还在痛恨底下的人弄虚作假。 仅仅凭借几个士卒的口供,我就去抄了一个郡王府,那我就是冤案的制造者。 权利,这个东西很奇怪,当你用久了就习惯不动脑子,不能因为这么做有利于自己的发展就去做。 证据确凿,我需要的是证据,直接在唐军中抓到悯州布氏的人。 …… 卢战来到我面前说道:“将军,奎州安定军右军就在五里地外。” 我放下桌子上的书——话本,主要是大部分的事都是陆津风处理,我只需要批改他的建议和想法就可以,我站起来。 “出城迎接,让人备好酒席,简单一点就可以了,就像之前谷将军那样。” “领命。” 卢战转身离去之后,我缓缓走到放置甲胄的地方,开始仔细穿戴起这几日换下未曾清洗的甲胄。 那冰冷坚硬的甲片相互碰撞,发出清脆而又低沉的声响,仿佛是战场上金戈铁马的回响。 此次前来的并非熟悉之人,回想起先前在朝廷上知道忠泽林为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快。 此人给我的印象着实糟糕透顶,打仗时毫无作为、怯懦畏缩,一旦战事失利便立刻推卸责任,其行径令人不齿。 当然,这些仅仅是我过往的看法罢了,毕竟这不过是我个人的主观臆断,也许秦明之事另有隐情,他未必就是遭受了冤屈。 我来到武幽城的南门处,远远望见一位身形魁梧的将军已下马而立,正朝着我这边张望。 待走近一看,是钱右将军。我没见过他,可他后面大军的“钱”子大旗可是随风飘扬。 只见他满脸笑容,快步迎上前来,抱拳说道: “钱将军,一路劳累,有你这位猛将相助,本将军定能一举击退那来犯的唐军!” 他抱拳回答:“将军神威,末将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我亦微笑着回应道:“将军过奖了,武幽城能坚守至今,全赖众将士齐心协力。” 钱右将军摇头说道:“听闻此前苏毅竟使出如此狠辣手段,直接炸开城门强攻,实在是出人意料啊。 此等攻城方法真是前所未见,若当时换成其他任何一位将领在此守城,哪怕是素有威名的镇守将军谷将军继续镇守,恐怕也是难以抵挡,最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座武幽城落入敌手啊。 好在将军您神勇无比,力挽狂澜,才保得城池不失。” 我自然明白他这番话虽有几分真心实意的称赞,但更多的还是阿谀奉承之词。 不过,此时此刻倒也无需计较太多,于是便笑着邀请道: “钱将军一路奔波辛苦了,城内早已备好美酒佳肴,且随本将一同进城吧。” 言毕,便当先迈步向城中走去。 第18章 头痛的猜测 奎州安定军的前军仅有区区五千人马,其战斗力更是差强人意,大概只相当于除寇军那一千人的水平罢了。 若不是当下人手极度短缺,若不是急需通过增加人数来鼓舞悯州士卒们的士气,说句实话,我真想好言相劝,让这五千人打道回府重返奎州算了。 这场宴会远称不上奢华,比起此前谷将军所操办的那场宴会,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钱将军对此似乎并未放在心上——起码从表面看来是如此。 席间,我与他闲聊起来,话里话外免不了互相恭维一番。就在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交谈之中,我终于摸清了他的底细——原来他乃是奎州赫赫有名的钱氏一族之人。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得紧! 人们对于“第一”这个头衔有着近乎痴迷的执着追求。 无论是伊国的第一家族也好,还是某个州、某个郡、乃至某个城、某个村的第一家族也罢,大家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去争夺这一殊荣。 若是实在无缘成为所谓的第一家族,那也无妨,他们总会绞尽脑汁地弄出个类似于某地的三大或者四大世家之类的名号出来。 仿佛只要能挂上一个类似的称号,便能彰显自家的地位和实力一般。 钱氏在奎州是四大家族之一,他们跟钱跟商没有太多关系,而是一个将门世家——额,一百多年的将门世家。 这家伙不过二十多岁,能做到这个位置,完全是子承父业。 他是钱家的嫡子,去年南封国入侵攻占七座城池,他的父亲不幸战死,经过钱家的运作成功让他坐上他父亲的位置。 尽管是将门世家,之前也和他父亲领兵打仗,可真正头上没有人指导的时候,他就有些手足无措。 就比如这些奎州士卒,已经训练了将近一年,乍一看好像是精锐,实际上一言难尽。 因为没有钱老爷的庇佑,他在奎州受到其他将领的“特殊关照”。 就比如募兵,这是需要朝廷点头并授予才可以做的事,要是没有这些东西就擅自募兵,一律按谋反处决。 并且这募兵的能力一般是某军的将军才可以,这就导致奎州忠泽林给他歪瓜裂枣,满编八千士卒,其实只给钱将军六千多人。 而且这一次之所以来悯州这么快,也有奎州将领的“功劳”。悯州现在就是死人堆,谁来谁死,他们催促钱将军赶紧过来。 悯州确实是危险性极大的地方,毕竟对手可是号称战无不胜的苏毅。 即便我已经打退一次苏毅的进攻,还折损了唐军十万的士卒。还杀了名扬五国的四千白毦兵,可依旧没有人会认为我能继续赢下去。 说实话,我的胜利有很大的运气,如果没有苏毅杀粮草官的操作,没有山不动在废墟下不断扔天雷珠,并且还把苏毅给炸晕过去,我想要赢真的很难。 之前山不动“藏”那么多天雷珠原因我已经知道。这家伙是忠护军的普通士卒,他所在的地方是属于山里,交通非常不便,他们就自发开山通路。 为了那几座大山,他们已经经历两三代人的努力,可惜效果甚微,估计再熬走四五代人就可以开出路来。 他看到这小珠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就想着带回去炸出一条路,结果就用在了唐军和苏毅的身上。 为此我提拔他做一个百夫长,承诺以后会给他的那个地方开辟出一条路。这个承诺是真的承诺,而不是我之前不放在心上的“承诺”。 还有天雷珠让我恨透了真理教的炼金堂,他们和苏毅的关系太密切了,要是再来一次那就得撤退。 我坐在之前谷将军坐的位置,钱将军则是坐在我之前的位置,只见他举起酒杯对着我说: “将军,此次前来,希望将军不要有所顾忌,有什么危险的事尽管吩咐,只希望将军不要让我的士卒去送死。” 我不由得一笑,没想到他居然把话说的这么直接。 “钱将军放心,本将军之前和另外两位将军配合的很好,只可惜,不幸惨死在苏毅的手上。” 我举起酒杯对着他,喝下最后一杯酒进行开口: “听说奎州忠将军领导有方,治军严明,为伊国立下过不小的功劳,就连本将军之前远在临海也有所耳闻,可惜没能见到他。” 钱将军喝了一口酒,听到我的话后又拿起桌上的酒壶想要倒酒,可惜已经没有了,只是留下两三滴的酒水。 即便如此他还是将小小的酒杯倒扣在他的嘴里。 “呵,不过是就难饭袋。” “嗯?钱将军刚才说了什么?” 我疑惑的问道,其实我听的很清楚,就是想要看看他对忠泽林的态度。 “忠泽林就是酒囊饭袋,他在奎州仗势欺人,官、商、民都归他管,他府上的小妾就有三百多名,很多都是强抢和买回来的。 因他的无能而死的将领数不胜数,包括我的父亲,以及去年前来支援的秦将军,居然被倒打一耙。” …… 这家伙,他很不对劲,怎么说呢? 他好像刻意迎合我,他看似直言直语,表情全是耿直愤恨,实则眼中还有几道精光闪出,这家伙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我想想,问题出现在哪里? 我上书给朝廷,朝廷下达命令给钱将军,他会不会是太后或者三皇子特意安插在我身边的人? “靠!别再安插人在我身边啦,我的身边全是卧底!” 本来我就不相信任何人,现在身边有秦仇丑,部下有前朝余孽已经升到偏将的朝邵欧,还有北陵国士卒为底子的虎翼营。 再安排人在我身边,实在是自讨没趣,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提防身边的人。 在这一刻,我对他有了更重的警惕之心,要验证他是不是是背后有人很难,至少目前来说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然,以上也只是我的猜想,或许他只是洞察我讨厌忠泽林随便附和,想要与我打好关系,好让他有立功的机会。 这时候自己培养都势力就显得很重要,我对除寇军保持住九成九的信任,不必担心他们会背叛我。 …… 第二天。 一千受伤治愈的士卒和五百从扶剑城护送我回来的除寇军,再加上钱将军的五千安定军再次朝着扶剑城出发。 陆津风的任务已经完成,为卢战整顿好城中的百姓,现在里面的治安很好。 陆津风这样的人才,需要用在刀刃上,说不定他一个建议就能打败苏毅,虽然不太现实,但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事。 万一呢?我就是为了那所谓的“万一”。 第19章 刀割换脸 宽敞华丽的马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窗帘子微微晃动着,阳光透过缝隙洒进来,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 车内摆放着一张精致的小桌子,上面摆满了用荷叶精心摆盘的各种水果和糕点。 那些水果色泽鲜艳,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晶莹剔透的葡萄宛如一串串紫色的玛瑙,圆润可爱;柑橘则黄澄澄的,像是一个个小灯笼般挂满枝头;梨子则泛着淡淡的金黄色,果皮光滑细腻;而那一小盘山楂更是红彤彤的,犹如一颗颗小巧玲珑的宝石。 “将军。” 荷叶轻声呼唤道,她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拈起一颗葡萄,小心翼翼地送到我的嘴边。 伴随着她温柔的话语声,我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将那颗葡萄含入嘴中。葡萄的甜美汁液瞬间在口腔中四溢开来,带来一阵清凉与甘甜。 “这该死的生活,这会腐蚀我的意志。” 尽管心中暗自咒骂着这种过于安逸舒适的日子,但不可否认的是,此时此刻我的身体正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惬意。 荷叶实在太了解男人的心了,更确切地说,她非常清楚如何满足我的口味偏好。别看她时不时就给我递来水果品尝,可事实上,我一点儿也不反感这样的举动。 每当察觉到我已经吃到有些腻味,不再有继续进食的欲望时,荷叶总是善解人意地停下手中的动作,乖巧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候,绝不做任何多余的打扰。 如果让荷叶服侍我一个月,我恐怕都得成为一个废人,因为当一个废人实在是太舒服了。 “荷叶,你确定要去扶剑城?其实你留在武幽城会更安全,到了扶剑城即便是我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的将军,服侍将军本来就是奴婢的职责所在。” 荷叶低头回答,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之前在庆阳郡三皇子安插进回来,服侍秦仇丑兼传话的侍女留在武幽城。 带着秦仇丑和荷叶两个女人在军营已经算是过分,再让服侍我的女人底下还有服侍,那成什么样子? 所以不用我说,秦仇丑没有带着那名侍女一起过来。 其实这大军里不止有两个女人,而是四个。 一个是钱将军的亲兵,年不过十六,长相清秀,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她的身份。 原因很多,比如她都没有喉结,脸上的皮肤精致得不像话,身上还有两股味道。 一股是淡淡香水和胭脂味道,另一股是我经常闻道的淡淡血腥味,准确来说是女人来的月事——有太好嗅觉真的不是好事。 秦仇丑是月末,荷叶是月初,所以我都尽量避免在这个时候和她们在一起。 结果,这名女子是月中,她和就在这个马车里,所以我才会不时的朝着窗口望去,看似是审视大军,实际上只是透气。 “这里都东西随便吃,不必客气。” 对着坐在对面那名一眼就看出来是女扮男装士卒打扮的女人说道,她身上穿着的甲胄看起来把她累得够呛。 “好的,多谢将军。” 她拿起一颗葡萄轻轻放在嘴里,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小女人姿态。 我问道:“看你的年纪不过十六,为何早早就出来陪你的堂兄征战沙场?” 这名女子名义上是钱将军的堂弟,真实身份无从得知,或许是钱家的女子,又或者是钱将军自己的姘头。 “为了钱家不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能继续延续下去,为了族中的亲人。” 我有疑惑:“既然忠泽林如此不堪,如此惹人愤慨,你们就不能联合起来把他杀了吗?” “没有用,小女……弟之前听闻过将军在庆阳郡的事,也知道送童寺真正的寺主其实是在暗处,这忠家就是如此!” 我有些明悟:“那忠家真正管事的人是谁?” “忠家老太爷,他久居忠府,很少有人你见到他,安定军的将领虽然很不满忠泽林,几个世家也想过联合起来杀了他,并且也行动起来杀死了忠泽林四次。” “等等,你确定说的是杀死了他四次?而不是刺杀过四次?” 那女子点头:“是的,我没有说错,已经杀了四个忠泽林,可还有许许多多的忠泽林。 谁是忠泽林?无法说的清,忠泽林只不过是一个名字,只要需要,忠家谁都可以成为忠泽林。” 我继续问:“难道就不能上告朝廷吗?这种冒名顶替可是要杀头的。” “没有用,他们会使用一些招术给新任的忠泽林易容,这种易容不是带着一张人皮那么简单,而是在脸上动刀子,真正一刀一刀削出忠泽林的模样。 实在紧迫,他们会让忠泽林染上能使人短暂面目全非的病,让朝廷来的人也无法辨认。 而且,我们总不可能直接对朝廷说是我们杀了忠泽林,杀了一州的将军,我们可还想活着。” “用刀割出一个和忠泽林一模一样的人?这可能吗?” 我不是很相信,长相从娘胎里就已经注定,就算能对脸上的皮肉动手,可人的脸骨也不尽相同。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看起来胖乎乎,可以通过看骨就知道是不是一个美人的底子。 “我知道这匪夷所思,可事实确实如此。不仅如此,安定军中还有大量忠家安排进来的人,正是因为这些人的存在,使得大军的一举一动都在忠家的掌控之中。 惹恼了忠家,麾下的士卒可能杀了自己的将领,这些事都是发生过的。 即便是本家的人,他们也有可能是效命于忠家。” …… 我怎么听起来奎州好像很乱的样子?让我想插手奎州的欲望都没有。 我看向车窗外,看着一名中年男子,皮肤有黝黑,这个人举着长枪,穿着厚重的甲胄,她就是我所说的大军之中四个女人之一——秦若兰。 我把之前江颌海制造的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她,让她易容成为我的亲兵,秦仇丑在的时候她就在,秦仇丑不在的时候她就出去跟踪,她有着很大的自由。 第20章 百姓拦路 秦若兰的伪装比钱小姐数十倍,几乎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名女子。 现没有太多的时间管隔壁奎州的事,马车上四个人,居然找不到共同话题。 我虽然想了解奎州情况,可碍于不能亲自去看看,这钱家女子的一面之词我也不会相信。 荷叶是侍女的身份,在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秦仇丑虽然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却是真正的江湖侠女,难道要和钱小姐讲怎么杀人怎么卧底吗? 马车里就这样保持着沉默,只有荷叶时不时的一句句“将军”传出。 就这样行军了两个时辰,当大军来到扶剑城和武幽城中间时大军停了下来。 前面有人拦路,或者说大军被包围了,被一些江湖侠士和普通百姓包围。 “将军,前方有数千百姓和江湖侠客拦路,要怎么办?” 一名校尉在马车下禀报,我下了马车,骑上秦若兰一路牵着的乌云,在亲兵的护卫下从大军中段来到大军的先遣部队。 已经焦头烂额的钱将军看到我就像见到救星,立刻骑马过来: “超将军,这些百姓和江湖人想要造反啊!” 我疑惑?造反?那就直接杀了,还在这里废什么话? 等我骑马上前几步,看见那些百姓我才知晓为什么钱将军没有动手。 这上千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上到持着拐杖的白发老丈人,下到妇女怀中抱着都婴儿,还有几个大肚婆。 只要是处理不好,恐怕悯州局势就要溃败。 百姓才是各国的根本,别看朝廷上许多官员不顾百姓的死活,实际上要是没有了百姓,他们还能指挥谁?还能压榨谁? 就算有广阔的疆土,没有百姓居住,那就是没有任何用处。 如果按照造反处理这些百姓,恐怕会引起其他百姓的不快,要是没有战争杀了也就杀了,可现在不同,要是把民心推到唐军那边,这悯州之战不败也得败。 我骑马上前呵斥:“大军行军,为何拦路?” 一名骑着马,腰间佩戴者青色长剑的年轻男子出来,他仔细打量我有些犹豫的说:“将军可是超将军?” “正是本将。” 那年轻男子抱拳说道:“将军,我们只是为了让伊国能实行唐国那样的政策。” 他说这计划的时候许多百姓和侠士眼里都一亮,我再次扫视这些拦路的人。 百姓恐怕就有两三千人,那些江湖人有着五六百人左右。那些江湖人很好辨认,大部分都是中青年,衣服有普通也有贵重,但都完好无损不需要缝缝补补。 最重要的是他们表情,目无一切高高在上的表情,不管是看向大军士卒还是那些百姓,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高等的存在。 他们眼神之中有怜悯,有鄙夷,怜悯百姓的时候,怜悯士卒受制于朝廷;鄙夷百姓的无知,鄙夷士卒的所作所为。 “什么政策?” 那名青年男子激动的说: “人人平等,人人皆有属于自己的田地,把土地分给百姓。” 知道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拦路,我就有些哭笑不得,唐国的政策我也是有所听闻。 他所说的是唐国所实行的分田制度,将之前大户人家的田地都分给百姓,让百姓自己成为土地的主人,不再受到地主的约束。 我问道:“你今年几何?可有读过书?可有了解过众生教?可了解唐国?” 那青年回道:“刚满十七,读过两年私塾,略有了解。” 我再次问道:“是谁让你们来拦路?” …… 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我骑马上前,对着这些被当做工具的百姓露出无奈的表情。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是众生教或者唐国的人让你们你们这么做。” 那名青年辩解:“将军,无人劝说,只是我们自发的组织起来。” 对他的话我自然是不信,提高了嗓音。 “你们想要很好的时候无可厚非,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伊国实行唐国那些看似利民的政策,本将军只能说你们活该被别人当做棋子。” “我们不是什么棋子,只是想要属于自己的土地。” “那你们就去大唐啊!五国从来不阻止百姓迁移,既然唐国这么好,你们为什么还要留在伊国。” 那名青年男子说:“我们是伊国人,这么做事是为了伊国好,让国家更加昌盛。” “更加昌盛?那他们所谓的人人平等可有做到,还不是有这朝廷有着皇帝,人一样分三六九等。 所谓的分土地更是可笑至极,我敢说不出两年,分到百姓手里都土地大半都会被其他人拿去,重新成为地主,那些百姓依旧是过着一样的生活。 还有,怎么知道走他们的路,伊国就更加强大,毕竟唐国也才建立不到三个月。 人云亦云,听风便是雨,你们可以派出数人,去大唐看看是否真的入传闻的那样美好,然后就可以搬走了。” 那青年男子仔细听着我的话,还是不熟进入思考。 我暗道:很好,只是缺少动脑,而不是没有脑子。 我立刻喊道:“立刻让开,否则我不会因为普通百姓就不敢下手,你们这已经是谋逆。” “莫要听他巧言令色,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必要的牺牲是肯定的。” “对,我们也要伊国执行与唐国一样的政策,我们需要土地,不要再做细户。” “对,凭什么他们高高在上。” “我们要土地,我们要平等。” …… 从最先的寥寥几个人大喊,后面变成几百几千人的喊声。 “安静!” 随着我面前青年男子的大喊,他身后的百姓也停下来。 他似乎也看出不对了,看着我问道“将军可否详细说说之前所说的‘棋子’一事?” “”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靠你们这点人,就想让伊国实行唐国的政策,根本就没有用,即便是皇帝亲自下旨,恐怕也很难实行,其中的弯弯绕绕不是你们所想的那么容易。 唐军派你们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让大军杀掉你们,在散播不利于伊国的谣言,这武幽城乃至悯州就能被他们一举攻下。 拿伊国百姓的命,攻下伊国的土地,这一手实在是卑鄙。” 说完我也不等他细细考虑,立刻下令:“大军前进,有阻拦者杀!” 踏踏踏! 大军不断向前,那名青年咬牙喊道:“让路,全部散开。” 第21章 侠以武犯禁 这位年轻男子居然可以号令几千名百姓,这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不出我所料,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离开大道,还有不少人阻拦在路上,大概有七八百的人,大多数都是江湖弟子。 当百姓散开,里面的江湖人显得更加明显,他们几个、十几个围着一小圈,他们统一服饰、统一配件、也统一发型。 这些人一看就是在悯州有些名号的江湖门派,我在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有机会我一定要灭了这几个门派。 剩下的一些百姓打扮的人,其实都是地痞流氓。 我开口询问: “怎么?江湖弟子也要求分田?想要归隐江湖、闲云野鹤?” 一名青年举剑说道:“大伊无道,今日我们的砍下你的头颅,迎接唐军入境,打造一个昌盛王朝,杀了他!” “迎唐军!” “为了百姓!” “为了平等!” 不用我吩咐,士卒已经知道怎么做,纷纷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我不担心士卒会打不过这些江湖弟子,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钱将军是否会反水,与那些江湖人一起攻打我的除寇军。 “都给本将军杀了那些江湖弟子。” 随着钱将军的命令,我算是松了一口气。 士卒与江湖人交织在一起,我这次回来没有带弓箭手,不过武幽城受伤都弓箭手有两百左右,他们已经射出箭矢。 别看这些江湖人士自命不凡,自以为武艺高强无所畏惧,事实上第一轮箭雨就射杀十多人,杀伤四十多人, 后面射出的是钱将军带来的五百多弓箭手,即便他们的箭矢力道不足,威力也小上许多,可也造成和除寇军弓箭手差不多的伤害。 就这一轮箭雨,那群江湖弟子就已经有百来人的伤亡,我手下的弓箭手操作要比钱将军的娴熟很多,基本上他的士卒射完三轮,我的士卒能射完两轮。 …… 不得不说,这些江湖弟子就是过来送菜的,只有十多个冲到我附近,不过都被士卒乱枪捅死,被一些高级将领拦下,秦仇丑也配合士卒杀了一名七变境的江湖弟子。 真以为学了一点点武功就能翻天了吗?居然敢跟朝廷叫板? 战斗很快就结束,躺下四百多具江湖人的尸体,有些人见势不妙早已经逃跑。 我们这边则是死了六七百的士卒,主要是钱将军的士卒,他的兵经验还是太少,连怎么保护自己都不知道。 那些死了的弟子我已经一一派人核实背后的门派,等改日我就……不,我现在就去拜访拜访他们。 黄衣门,他们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谁叫他们最显眼,而且还离这里很近。 “兵围黄衣门!” 钱将军尽管心中存有疑虑,但他深知军令如山倒,于是并未提出任何反对意见。 只见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宛如一条长龙,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向着黄衣门所在之地进发。 其实,我之所以做出如此决定并非一时冲动之举。 自从下定决心对他们出手开始,便意味着悯州江湖与朝廷之间已然产生了难以弥合的裂痕。 我着实忧心忡忡,唯恐这些势力趁我方大军出征之际,在背后暗中捣鬼、兴风作浪。 与此同时,想必他们同样惶恐不安,生怕朝廷因这次冲突而将怒火撒向整个悯州江湖,他们不反也得反了。 然而,要想彻底解决此事绝非易事。 直接大开杀戒显然不可取,毕竟此时若贸然诛杀一个门派,势必会激起其他众多门派的同仇敌忾之心,从而引发一场规模更大的混乱之战。 可若是就此善罢甘休,轻易放过他们,恐怕又会助长其嚣张气焰,令其误以为朝廷惧怕他们,进而变本加厉地肆意妄为。 所以,采取一些必要的威慑手段势在必行,唯有如此方能既稳住局面,又能有效遏制住这些江湖势力的不良行径。 …… 半个时辰后,黄衣门门口。 一名老者匆匆向前鞠躬行礼,他的实力不弱,散发出的气势有八变境的实力,不过言语之间还是很恭敬。 “老夫黄衣门门主,这位将军,不知道所为何事? 本门一直安分守己,还不断派出门中弟子下山历练,剿灭的山匪大盗不计其数,不知道哪里得罪朝廷?” 他敬我一尺我就得还他一丈,能讲理自然最好。 我喊道:“把他们压上来!” 五个黄衣门的弟子被士卒五花大绑压上来,我可是特意留下活口,就是怕那些门派使用死无对证的小伎俩。 我看见那门主有些不悦,但他还能耐住性子没有立刻发火,我很是满意,这才是一门之主该有的城府。 “江湖几千人拦截大军进发,贵门的弟子就在其中,本将军是想过来问一问门主是否知道这件事?” “什么?” 这名老者大吃一惊,头上都已经出现冷汗,他不自信的看着那几名弟子。 “门主!” “门主救我们?这是朝廷的诬陷,我们根本没有这么做。” “对对,这是有意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矛盾。” “门主救我们,蒋师兄一众人已经被杀。” “闭嘴!” 门主大声吼道,这声音居然带起一阵狂风,那几名弟子也不再多言。 “各长老各带一名弟子下去审问,如果事情有出入就用特殊的手段。” 说到这里他看向我:“不知将军可否愿意将这几名弟子交给老夫处理?” “门主都这么说了,本将军自然不会驳了门主面子,反正本将军这里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真相早晚会大白。” “多谢将军。” 或许是为了表示诚意,唯一的一名女弟子由门主当面审问,门主只是稍微施展威压便开口询问: “晴雅,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父母,爷爷都是黄衣门的人。 因为他们的原因,门中一直待你不错,如果你敢在这件事上撒谎,老夫即便愧对你父母,愧对老夫那好友,我也只能送你下去陪他们! 现在,把事情的原委给老夫一一说来,你应该知道,你是骗不过老夫的眼睛。” 那名女弟子很惊恐,眼里闪着泪光: “奇爷爷,我错了,我说,我都说。” 第22章 一石三鸟 “四天前,苏毅派人找到蒋师兄,说可以给我们一粒丹药,叫……叫大还丹,他说这颗丹药可以让人资质变好,苏毅就是凭借这丹药才进步神速。 那人说只需要我们聚集周围百姓,让那些百姓去拦路,能引起官府和百姓争斗,最好有所伤亡,我们就可以得到那枚大还丹。 如果不成,只要我们联合起来杀掉一名将领,他同样给我们大还丹,所以我们才对……” “愚蠢!这种小伎俩你们就信了?他怎么不说那颗丹药能让人成仙?”黄衣门主非常气愤。 “是真的,那人带着苏毅的佩剑,瑰合宗忘师兄就吃下那颗丹药,听他说真气运行快了两倍不止。” “你是蠢货吗?习武靠的从来不是真气运行的速度,而是真气储存的多少。 唉!是老夫的错,让你们在门中长大,居然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知道。 还有,拿着佩剑就能说明是苏毅所说?他事后不承认,或者说是被人偷走,你们又找谁? 被几颗丹药冲昏头脑,简直是不可理喻!” 说完他转向我,深深鞠躬:“将军,不知道将军想怎么解决这件事?” 我已经洞悉了苏毅的计划,这家伙这一波操作下来,可以说是好处多多。 一、引起军队与百姓的冲突,宣扬唐国的美好,使得悯州失去民心。 二、勾起军队与江湖势力的矛盾,不管是军队杀了江湖人,还是江湖人杀了大军将领,这双方都有隔阂,双方都会提防彼此。 三、也是苏毅最主要的目的,悯州搞乱,趁机攻下悯州。 我已经和钱将军下马,对待一门之主还是礼貌一点好。 “本将军要的很简单,一个态度和一个做法。” 他眉毛一挑:“什么态度?什么做法?” “继续延续与朝廷互不干涉的态度,约束好自己门派的弟子,并且除掉苏毅派来妖言惑众的人。” 老者说:“这是自然,这类事绝不再发生。我们虽然是江湖门派,却是伊国的子民。” 我摇头笑道:“不,不只是黄衣门,请门主把这件事告知给悯州所有江湖势力,本将军不希望有人在大军的背后搞一些小动作。” 他恍然大悟:“明白,老夫这是派人告知其他门派。” 我把活捉的其他门派弟子留在黄衣门,我可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他们,留下他们是给其他门派示好。 …… 因为路上发生的这件意外之事,浩浩荡荡的大军不得不停滞不前,足足耽误了整整一个时辰之久。 如此一来,原本预计能够早早到达目的地的他们,一直到夜幕降临之后,方才风尘仆仆地抵达了扶剑城。 扶剑城所处的地理位置,相较于武幽城而言,其战略意义显然要逊色不少。 尽管这座城池也能够起到一定程度上阻挡敌军入侵的作用,但却无法像武幽城那样仅仅只需应对一面来敌即可占据绝对优势。 事实上,扶剑城除了东边城门无需担忧遭受攻击之外,可以说是三面受敌,形势颇为严峻。 而之所以不将城东之门改作城西之门,再造新城,其中缘由还得追溯到两百多年以前。 那时此地尚属淮国所有,并且是一处至关重要的关隘所在。然而时过境迁,如今这里已然成为了伊国的城池。 倘若不是城内粮食储备匮乏,苏毅留下没有任何意义,以我之前的兵力想要成功攻克此城,恐怕至少也要付出损失超过五千名士卒的惨痛代价。 在城中的一座气派非凡的府邸内,周展功与杰二人正恭恭敬敬地向我详细禀报着近两日所发生的各种情况。 周展功一脸凝重地向梅无涯汇报道:“将军,就在今天清晨时分,唐军竟然一下子出动了五万大军!他们将其余的三座城门围得水泄不通。 然而奇怪的是,尽管他们来势汹汹,但却并未立刻发动进攻,只是在距离城门约五百米远的地方安营扎寨。 其中还有好几个营帐显得格外巨大,与周围其他营帐相比,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也不知里面究竟隐藏着何种厉害的东西。” 梅无涯眉头微皱,沉声道:“属下早已派出众多斥候前去打探情况,可那唐军营地防守实在太过严密,方斥候根本无法靠近那些大型营帐一探究竟。”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把自己所需要准备的防城工具准备好,再找几口大缸,里面提前装好水。” 我下达了命令,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苏毅想干什么,有了之前的天雷珠的教训,我必须要防上一手。 虽然之前几百颗天雷珠可以已经是真理教的全部家底,可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反正几口大缸又不费劲。 “之后只需要慢慢看看苏毅想干什么?我感觉这是一件比较漫长的事。”我继续说道,反正现在急也急不来。 “领命。” 一众将领全部退下,忙活了一天的我总算可以休息一下,在荷叶的服侍下终于一觉睡到天亮。 …… 第二天,我分别去看了三个城池外扎营的唐军,他们的人数安排的很均匀,基本都是一万五到一万八。 唯一不同的是只有城西门有周展功所说的大营,那个四五座紧贴在一起,一看就是有大问题。 苏毅连故弄玄虚都懒得搞,其他两个地方没有这么大的营帐,这分明就是明摆告诉我,他准备对城西动手。 我一下子有两个猜测,要么他就是在故弄玄虚,让我把注意力汇聚于城西:要么就是他自信就算我知道这里有问题,也拿他无可奈何。 闲来无事,也看不出苏毅在想什么,只能操练士卒,尤其是钱将军带来的五千多士卒。 第23章 重逢故人 把防御的事交给周展功和杰,探查消息则交给梅无涯。 我则是普通公子打扮,带着秦仇丑和荷叶在扶剑城闲逛,这大半年我一直处于高位,让我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已经严重脱离了我最开始的想法,以及被一些东西污染。 最先选择的场所自然是酒楼,那里鱼龙混杂,是朝廷与江湖的交织点,是地位高低的人的聚集地。 无他酒楼,二楼。 随便点了悯州的特色菜,外加浓度不高的一壶酒,随着店小二的离开,我则是把视野投向一楼。 因为没有外人,荷叶也和秦仇丑一样坐下,一张小桌子上面只有半截竹筒装着的筷子,一壶之前店小二提来的热茶。 二楼的卫生要比一楼好数倍,一楼的桌子都是乌黑油亮,这不是店小二没有进行擦拭,而是日积月累的痕迹。 桌子底下还有啃咬过的骨头,剔过牙的牙签,还有发黄的痰。 荷叶习惯的把茶水倒出来,明明是最廉价的茶水,居然被她倒出绝世好茶的样子。 她先是自己喝了一口,等待了许久,才把茶水放在我的面前。 耳边传来好听清脆的琴声,很抱歉,我是一个没文化的人,根本感受不出这这琴声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看到二楼的不少人闭目静听,摇头晃脑似乎沉浸在我不知道的世界里,似乎与奏琴者发生了共鸣。 “唉!” 看来自己读的书还是太少,见识还是不够,以后不能只读通俗易懂的话本。 这种酒楼加乐曲的经营模式是这两三年才出现,这个源头就是苏毅。 这个酒楼有三层,那名弹琴的人则是在三楼,这时候我听到二楼不远的一桌三个人的交谈。 一名穿着华贵有些富态脸上还有一个红印巴掌的人说:“可惜,钱财都被父亲拿走,要不然可以带你们去见见三楼的袭香姑娘,那样貌简直绝了。” 与他坐在一起的是两名穿着比较寒酸的书生,他们看着桌上中间唯一的一道煎鱼,一名青衣男子抱拳:“米公子说笑了,公子能带我们来此,已是感激不尽。” 另一名褐色衣服书生好奇说道:“公子,那女人真的那么绝美吗?” 那名姓米的富家公子炫耀的说:“那是自然,那小脸蛋百看不厌,比本公子的妹妹还要美上几分。” 其余两人不由惊讶:“比米小姐还要美?那确实无法想象。” 这名富家公子眼睛突然一冷:“莫要对我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要不然……” 他没有说完,可另外两个人已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纷纷开口表示不敢。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现在大战在前,却没有多少人担忧,实在是可叹!你们就是……” 已经有一名同桌的人把他的嘴堵上,嘴里还不好意思的说:“抱歉诸位,在下这好友不胜酒力胡言乱语,小二!小二!结账!” “好嘞,客官,一共五十七个铜板。” 店小二露出笑容,绕过许多杂乱的桌子,来到那名叫喊结账的男子身边。 “掌柜!怎么没有琴声了?” “对啊,店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雅兴都没有了,你们怎么干的?” “是啊是啊,你们的价格本来就贵,要不是过来听曲,又有谁会过来做客?” 一名掌柜的中年男子出来解释:“诸位莫急,兴许是出了什么情况,我这就上去看看。” 踏踏踏! 这掌柜踩着楼梯的上了三楼,随后就是传来骂声:“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想干了?今天的钱也别想要了。” “掌柜的,怎能如此无耻,昨天我与娘子已经白给你干一天的活,你说只要今天在干一天,你就把钱一起结了。” “明天继续让你的妻子继续弹琴,要不然今天你擦桌子的钱也一并不给,连饭也没有。” 刚才的那三个人之中的褐衣男子问那富家公子:“那位袭香姑娘已经婚配?” 米公子用可惜的语气说:“是的,还是一个瘸子,长相虽然还算清秀,可比起本少爷那是远远不如。 可惜了,要是成为我的妾室,我定然不会让她出来抛头露脸。” 三楼还在传来那男子的喊骂,掌柜只有一个态度:明天不干就不给钱。 “夫君,我们走吧,离开此地。” 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她的声音是我听过最好听的,不唱曲可惜了。 掌柜说道:“那就赶紧离开,琴是我的,离开了这里,你一个女子能干什么?你们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我提供。 出去了你们只有死路一条,好好想想吧。木公子,其实还有另外一条路,只要你答应,百两黄金唾手可得。” “什么路?” “渊家老爷看上你的妻子,只要你同意,这钱立刻奉上。” 酒楼一下子安静下来,很多人都不想错过那男子的回答,那男子同样没有说话,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二楼的青衣男子低声问道:“这渊老爷是何人,居然能拿出这么多的钱财?” 米公子不屑说大道:“什么老爷,不过是武幽郡王的二管家,负责这附近的药材生意。” 与他一桌的轻轻点头,脸上还是有些害怕,即便是郡王府的一个守门小斯也不敢招惹,更何况是一名管家,这可是有着部分生杀大权。 “掌柜说的是什么话?不说我夫君不会这么做,就算真是如此,恐怕他也没有能力拿走这一笔钱吧?” 那女子率先开口,我觉得她很聪明,她的夫君明显已经意动,她这话已经绝了她夫君的念头。 “娘子说的对,我断然不会做这禽兽不如的事,就此告辞。” 踏踏!踏踏! 不断有踩着楼梯的声音传来,掌柜的威胁紧随其后:“如果文的不行,渊老爷就会用武,直接出手抢也不是不可能,到那时候木公子恐怕一个铜板都没有。 言已至此,希望木公子好好考虑考虑,莫要钱人两空。” 下楼梯的声音停止,女子的声音再次传来:“要是能如此,恐怕渊老爷早就这么做了。奴家可是听说,除寇军不允许城中有人触及国法,强行掳掠民女,好像就是其中之一。” 踏踏!踏踏! 终于那男子加快脚步,随着他们两个人下到二楼, 我看清了他们的容貌,女子长得确实是超过平平无奇的界限,对普通百姓而言,说她是仙子也不足为奇。 重要的是那个男人,他的腿确实是一瘸一拐,他的两只脚都有问题,双腿有不小的畸形,但看到他的长相时我不由得一愣。 见他们两个还要下楼,我就开口制止:“两位请且慢,可否过来一叙?” 这个男人我之前在朝堂上见过,南封国之前派来的使臣,被我下令打断三条腿的人。 我可没忘记他的身份,宰相之子,南封国驸马。 第24章 管家的管家? 见他们两个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停留片刻,随即就下了楼梯。 “木公子, 不听听我的话吗?我可是久闻大名,说不定还可以帮助木公子回家,并且解决这渊家。” 这个家伙叫什么我忘记了,之前他在朝堂上很是嚣张,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通报,既然他现在姓木,我就只能顺着说下去。 他显然已经有些犹豫,不过他旁边的女人拉了他一下,他也就没有在犹豫。 如此说来,这个女子应该是南封国公主,居然沦落到酒楼卖艺?我不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但这不妨碍我拉拢这位木公子。 是的,我就是打算拉拢这人,这个人能力没有、心机没有,干啥啥不行,就算送他回南封国也只会削弱南封国的实力。 “我与打断你双腿的那人有不可化解的仇恨,我说了,我知道你的身份,你要是执意离开,那只能说你我无缘。” 他停了下来,然后快速走回来,来到我面前仔细打量我。 “我不认识你,你说的话我不会相信。” 见他已经意动,他嘴上说着不信,其实只是想要我说出一个他信服的说法。 我说道:“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所谋之事非同小可,换一个地方如何?” 他问道:“换什么地方?” 我笑笑:“你来决定。” “对面酒楼。” “可以。” 对面酒楼很是朴素,或者说破旧,又面对无他酒楼这庞然之物,里面都人可以说是少到极致。 “好大的口气,解决渊家?你是下山历练的门派弟子还是哪家大户的公子,说来天天够不够格。” 一名中年男子鼻下“八”字胡须,手里还拿着一个鸟笼,里面还关着一只乌鸦? “什么品味?养乌鸦?” 我心里吐槽,却是疑惑他的身份。 他是从三楼下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手里都拿着长棍。 我看向之前的米公子那一桌,见他们没有说这人的身份,我也只能开口询问:“你是?” 那男子嘴角一翘:“老夫是渊府……” “哎呀,徐管家,这是一个误会,希望徐管家给我米家一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 米公子站起来打圆场,人已经走到我和那位徐管家的中间。 我听见他刚才坐着的那桌两人议论。 “不愧是乐善好施米公子,连这种事都敢插一脚。” “之前招惹佩家,被米老爷打了一巴掌。” “可不是,他现在是这这么勇,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这要是再为米家招惹渊家,他大腿恐怕会被打断吧?” “应该会,肯定会!” 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嘴里却不断塞着东西,吃完桌上的鱼肉他们两个就一溜烟跑了。 徐管家笑了:“徐公子,你乐善好施没有人会打扰,这个女人可是渊老爷看中的,你确定要为这个男人说话?” 米公子转头看我,把我从头到尾打量一遍,他一咬牙:“确定。” “这米公子,他在估量我的价值?” 想到到这我不由得一笑,我没打算继续听他们在这里搞什么狗血剧情,我拿起一根筷子朝着窗外闲逛的萧破武丢去。 虽然我只带着秦仇丑和荷叶两人,但街道上都有我的士卒,这些不是来保护我的,而是正常都巡街。 总有不法之徒想趁着两国交战,作出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烧杀掳掠。 街道上都会有士卒训练,算是给他们散散心。 小街小巷不敢肯定有除寇军,但一些大街上都会有士卒,这也是我敢这么简单出来的原因。 萧破武明明是背对着我,当筷子要落到他头上的时候,他长枪背身一挡,人瞬间转向我这边。 看见是我他才露出笑容,手里还拿着一支玉簪,见到我注意到他手上的玉簪,他立刻收到怀里。 我指着他的士卒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全部过来,萧破武拉起十位士卒,不知道低语什么,一些士卒还时不时小心的偷看我,随后他们就朝着无他酒楼走进来。 “砰!” 我听到声音回头的时候,米公子就已经被打了腹部一拳,整个人跪在地上吐着口水。 “乐善好施米公子?呵,真以为自己是一号人物?要是米老爷或者米小姐过来,这个面子我还有可能给,你一个废物有什么面子可言?” “你一个管家,装什么大尾巴狼?不过是一个奴才,这位公子本少爷罩定了。”米公子缓过神来,对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阿四,动手,别把他打死了,也不要打骨折,要不然和米家不好交代。” “是。” 一名家丁朝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脚,米公子顿时就飞了一米远。 踏踏踏! 萧破武已经来到三楼,那几个家丁瞬间不敢动,萧破武来到我的身边,我在他耳边低语:“把这五个人抓了,围住渊府,再查找他们的罪证,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 “好。” 萧破武点头回答,这家伙没有喊“领命”,也没有喊“将军”这是知道我另外有计划。 “带走。” 随着萧破武的命令,十名士卒已经制服那五个人,不是他们没有能力反抗,而是反抗只会引来更多的士卒,没有反抗的必要。 萧破武是一个校尉打扮,其实我已经给他升为偏将,十三岁的偏将……我都不敢想,好在他这一年长高不少,没有那种娃娃兵的感觉。 我知道肯定是他想出来巡逻,普通士卒都衣服对他来说还是太大,只能穿之前的校尉衣服。 萧破武走了,带走了烦人的苍蝇,我连武幽郡王都不怕,还怕一个管家?还特么是管家的管家? 木公子看着我,眼睛里是兴奋和痛快,还有不可言喻的期待,显然他看出我的不凡。 那叫袭香的女子眼里则是疑惑与警惕。 我没有理会躺在一边哀嚎的米公子,虽然他或者说他的家族对我有些用,可现在要与木公子交谈的是他不宜参与进来。 …… 有你酒楼,三楼。 这酒楼比我想的还要萧条,一楼十多桌只有三个人,二楼一个人都没有,三楼自然也没有人,这里就像被我包场了一样。 就在我们坐下的时候,一楼的三人也一同离开。 第25章 人性 一张小桌子,只有我和木公子对坐,另外三名女人则是站在一旁。 木公子疑惑的说:“你知道我的身份?” “自然,在伊国朝堂上呵斥百官,成为伊国建国第一个坐着的使臣,可惜那群粗野莽夫居然不讲武德,打折了将军的双腿,即便如此木公子也是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畏惧实在是令我钦佩。” 演戏演多了,我现在可不会再有羞耻心,面部表情也控制住,说的我自己都信了。 不仅我相信,对面的木公子也相信,好像他真的是这样的人,他后面的袭香微微歪过脑袋,似乎想要确认我说的那人是不是自己的夫君。 木公子的事在五国都传开了,他确实是伊国第一位坐着的使臣,这可是连皇室宗亲,王侯众臣都没有的权利。 同时他也是五国,乃至有史以来第一位被打断三腿的使臣,在史书上必然有他的一笔。 “说来惭愧,真正知道事情真相的居然只有兄弟一人,伊国卑鄙,居然胡编乱造想要污我清白,不知道兄弟是何人?” “临海州超虚。” “你是除寇军将军?” 他震惊得张大嘴巴,手里拿着的茶杯也放下来,起身行了一礼,他身后的袭香也一同行礼。 见我没有否认,他再次说道:“我有眼不识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我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他坐下,我出了江口城就一直带戴人皮面具,现在我的长相是二三十岁的模样,为了防止他们两个看出我戴人皮面具,我可是特意选择没有阳光的位置。 “不必客气,木公子乃宰相之子,南封国驸马,身份只会比我高。只是我好奇为什么木公子会在这里,还是这副模样?” 这酒楼的三楼已经被我包下,连店小二也不能上来,所有的菜和食物都是荷叶过去拿过来。 木公子拿起酒壶,倒上满满的一杯,一口印下有些羞愧的说: “说来话长,之前担任校尉抵御唐国攻击,没想到被苏毅大破之,我与娘子拼死逃出,因为两国交战暂时,苏毅又有“色魔”之称,所以不能从已经落入唐国的城池回去,就想着从伊国回到南封国。 可南封国将领居然把大败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朝廷下令悬赏我的性命,并且只要死,不要活的。 所以我与娘子不敢表露身份,没想到路上钱财用尽,只能先在此谋求生路。” 我承认这家伙确实无能,不过他一个校尉不可能影响南封国十万人的大败,他应该就是替别人背锅的。 我问道:“木公子,你要是回到南封国,可否有办法洗刷你的冤屈?” 他知道我就是看中他的身份才施以援手,没有犹豫就回答:“这自然可以,别说是冤屈。就算是真的我也不会有事,把黑的说成白的,这可是我父亲的强项。” 他这么一说,我真的怀疑就是他造成的南封国大败。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虑开口辩解:“我说了,那是我真是那个罪人的情况下,事实上我一个校尉连进营帐商议战事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之所以那么对我,纯纯是因为我接到命令的时候说出他们计划的不足之处,我极力劝解阻拦,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他一咬牙说道:“其实将军知道我没有什么才能,琴棋书画确实精通,也有些武艺,可在领兵打仗出谋划策真的一窍不通,这也是我将娘子带在身边的原因。” 这样就说得通了,我宁愿相信一位公主出谋划策,我也不会相信他真能提出什么实质性建议,还指出南封国将领的错误。 我抱拳:“木公子不可妄自菲薄,公子的大才我是早有耳闻,这些功劳可不是一个女子,一位久居深宫的公主所能知晓,这样的功劳就不必谦让。” 我就是要助长他的自信,把南封国搞得一团糟更好。 他只是偏过头看袭香,然后笑笑不语,已经算是承认是自己的功劳。 “我愿意帮助两位回到南封国,不知道你们是想要一些钱财,还是让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我们想要……” “不知将军想要什么?将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 袭香上前一步打断木公子的话,木公子也看向我,眼里多了一份警惕。 “我需要的不多,我之前也说了,我对当朝皇帝很是不满,我与公子有共同的敌人。 我希望木公子回到南封国后可以让南封国与临海州通商,我需要南封国的一些东西,其中的价格自然不会让木公子失望。” 袭香很是警觉,她立刻开口: “将军想要南封国的什么东西?” “溢木。” 我淡淡的回答,这东西可是好东西,把它做成弓箭,可以让射程达到三百米,并且威力不减,可惜因为地域的问题,临海州乃至伊国都没有多少。 颜五的弓箭手现在只有不到百把,而这东西在南封国却很常见,可以说是候烧柴的木头。 没有人愿意做这一门生意,因为他在南封国的南方。南封国本来就是没有什么江河流到其余四国,运输的成本都要比获得的利润少,吃力不讨好,可不是商人的本质。 至于海上运输又太过危险,即便是最娴熟的船长船员掌舵,一年下来也有沉船的事发生,所以没有多少人愿意冒险。 之前魔教就是如此,才运了两次银子就已经沉没。 她问道:“那要怎么交易?” “自然是海上交易。” “不可能,我们不会拿自己的百姓冒险。” 我说:“我说的是我们自己的船和人去南封国港口接收东西,你们只需要把木头运到那里,并且把东西搬上船就可以。” 她的眼睛一转:“万一你们有大军在船上呢?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我们不会直接靠近港口,只要你们派出小船让值得信任的人上船检查,确认无误后才会靠近,这样不就可以解决问题吗? 而且,你们可以在码头建造几个大型投石车,只要一有不对砸船这样的事不用我教你们吧?” 袭香还在思索,木公子早已经眼睛发亮。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交易的地方在南封国内,还不需要承担沉船的风险。 第26章 唐国的败势 “好,这个生意我做了。” 见袭香没有再问,木公子已经知道她没有意见,随即答应下来。 我这样做是有经过深思熟虑,想要从南封国获得溢木,其实还有两个方法。 第一、大批高价收购,只要价格给的高,有的是商人做这买卖,商人的鼻子是很灵的。 第二、从临海州自己组织一支商队,跨过伊国数州,半个南封国。 这两个方法都有共同的缺点,耗费高、风险大,不稳定。 走陆路要走上一到两个月,还要小心路上的山贼、强盗以及各地的一些官府收成,等到了临海州,恐怕溢木的价值得高上十倍不止。 朝廷有人好办事,有了木公子这样的地头蛇,在南封国基本已经是畅通无阻。 我满意的点头:“好,回到之前的问题,你们想要怎么回去?” 木公子看向袭香用眼神寻求她的意见,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是看袭香的脸色行事,他好像很怕自己的妻子。 袭香行了一个女子的礼仪说道:“希望将军人派送我们夫妻回南封国。” “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 木公子的话没说完就又被打断,袭香的声音那么的斩钉截铁。 “明天。” 木公子连连点头:“对,明天就出发。” 我不由得看了一眼袭香,这位公主真的不同凡响,明明没有武功,居然能把狂妄自大都木公子治的服服帖帖。 还让木公子对她唯命是从,这是找了一个妻子还是一个娘啊?虽然说娶公主基本是娶半个娘回家,家里的人都要小心翼翼的伺候,就像伺候自己家的老祖宗。 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听从一个女子的话,可见她的手段。 我现在有一个怀疑,木公子根本卖不了袭香,还有可能被袭香卖了。 “好,把你们的住址告诉我,或者明天你们来到我居住的地方。” 木公子有些尴尬:“将军可否提供一个住所,我们夫妻二人没有住所,之前的住所是掌柜安排的,现在……” “你们如果不介意,可以到我住的地方住一宿,或者我也可以把钱给你们,你们自己去住店。” “我们就住客栈吧,也不用太叨扰将军。” 同样是袭香回答,我转头对荷叶说:“给他们两个十两银子,明天抽出一万两的白银和他们一同回南封国。” “是。” 荷叶轻声回答,从腰间取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两锭五两的银子。 袭香疑惑:“将军这是?”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这算是定金,等你们回去准备好,确定了交易的港口和时间,就派人到临海州江口城,告诉一名林巡监的人,她自然会派人过去接收木材。” “好,将军居然如此阔绰,我向将军担保,这木头肯定能为将军准备好,也不会以次充好。” 木公子大大咧咧作出承诺,对我的这个举动很是高兴。 在这一刻我在想,要不要把袭香留下来,或者把他们两个拆散。袭香留在木公子身边,只会减少他出错的概率,小错袭香可能不管,但大错袭香肯定不会让木公子犯错。 只是思索瞬间,我就在心里摇了摇头。如果把袭香留下来,木公子回去就算有十张嘴恐怕也难以说清战败的具体原因。 有公主作为佐证,南封国朝廷说不定能“洗刷”他的冤屈。 并且需要他身边有一个智力在线,还能管住木公子的人,这样才能确保木头正常运输。 …… 与他们两人分开,我就再次朝着其他酒楼过去,“无他酒楼”是回不去了,那里的人可能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除寇军的高级将领。 留在“有你酒楼”更不可能,这里人都没有,打探个鬼的消息! …… 唯我酒楼,二楼。 不得不说,这扶剑城酒楼都取名真是奇葩,我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取的好还是烂得一塌糊涂。 只是点了三个菜,没办法,短短两个时辰,我就已经点了三次菜,实在是吃不了多少。 之前的“无他酒楼”是武幽郡王的家产,而这“唯我酒楼”是米家经营,它不像“无他酒楼”那么热闹,也不像“有你酒楼”那样冷冷清清,有着不少的人,有四分之一的座位有人坐着,看起来还可以。 这里的价格比另外两家还要便宜,也难怪“有你酒楼”要凉,花里胡哨比不过“无他”,价格有比不过“唯我”。 简单听了楼下江湖人的吹牛,我也算是勉强知道一些情况。 无外乎就是谁又杀了谁,为此一战成名,谁登上“地榜”令人羡慕;哪位老前辈被杀,哪个门派的女侠怎么漂亮,美得像天仙。 哪两个门派联姻,郎才女貌、美女与野兽、丑女与俊男等一系列趣事。 还有一些老土的故事情节,比如某个门派弟子立下“三年之约”。某女或某男不满长辈安排亲事离家出走闯荡江湖。 我只得到两有点消息的江湖情报。 第一、玉剑派已经销声匿迹,似乎被归一门打到覆灭。我却知道,她们只是搬到岛上“操练兵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回来。 第二、悯州江湖惩罚了大批的弟子,并且明令不会干预朝廷之间都战斗,并传出话,只要在有让敢勾起朝廷与江湖都恩怨,就遭到悯州江湖的追杀。 其实说白了,他们也不愿意招惹苏毅和众生教,把话说出来,就是告诉苏毅不要再过来搞事,把事情搞得很难堪。 现在唐国在北陵、南封都趋于平稳,占据的土地被缓慢推回。 尤其是赤昭国,之前割让一个州的土地,现在都已经打回半个州。 之前苏毅带过去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收复失地在四国看来都是必然的事,只是不知道唐国想要怎么结束这场快速发动涉及到五国的战争。 对于唐国的失败,这是可以预想到的,刚建国就敢同时对四国开战,他以为他是谁?天神下凡吗? 第27章 案件突发 只是稍微坐了不久,河上痕穿着便装来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耳边低语:“将军,渊府罪证太多,想要查完估计得需要十多天。” 我问:“可有证据确凿可以抄家的罪证?” “有,还很多,这渊府简直就是畜生,让这里的百姓苦不堪言。” “那就抓了,直接审问渊府的人,记住不要出人命。” “领命。” 在这座不算热闹的酒楼里,我又静坐了些许时辰。 此间所获取到的各类消息对我而言已无太大价值,正当我准备起身离去之时,一阵熟悉而又急切的哀求声传入了我的耳中。 循声静听,一名年轻男子正苦苦央求着: “妹妹啊,求求你再给哥哥我一笔钱吧,不多不少,只需区区一百两银子就行啦。我向你保证,这一次我可真是遇上贵人相助了!” 这个声音是之前“仗义相助”、乐善好施的米公子。 一名女子语气带着寒霜,冷笑道:“哼,每次你都这般说辞,这些年来,你所谓的乐善好施早已花费了不下千两白银。 如今可好,手头没钱了你竟然想着把自己搭进去,被人家暴揍一顿还算是轻的,居然不知死活地去招惹渊府!” 听到此处,那男子急忙辩解道:“哎呀,妹妹你有所不知啊,此次我乃是真心实意为咱们家着想! 只要能铲除渊家这个心头大患,咱们家族日后必定飞黄腾达。而且无需太久,最多也就三五天的时间,那渊家必然会走向灭亡之路!” 面对男子信誓旦旦的话语,女子显然并不相信,她的语气充满了鄙夷与不屑: “那好,本小姐倒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瞧瞧,是否果真如你所言那般神奇。” 此时,我已然寻得了这争吵之声的源头所在——就在这酒楼的三楼,恰好位于我的头顶上方。 正在这时,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大伙快出来瞧啊!渊府被官府给抄啦,实在是大快人心!” 不管是一楼还是二楼的顾客,都纷纷离开了板凳,在二楼的快速下楼,在一楼的立刻跑向门口。 “我去看看。” “我也是,真想看看渊老爷现在的那个样。” “什么渊老爷,不过就是一个管家,要不是有武幽郡王护着,他早死几百遍了。” “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 …… 众顾客言语之间都跑向门口,然后跑到大街上。 “哎!你们倒是把钱给结了,你们这是在光明正大吃霸王餐!” 店小二在顾客的后面追着要账,掌柜也准备拖着他肥胖的身体追上去,结果三楼就传来米小姐的声音。 “不必追了,有德之人自然会回来结账,无德之人也追不上。 而且,如果渊府真的完了,我们之后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这点损失还承担得起。” 米公子的声音传出来:“怎么样?我就说是贵人吧,快给我钱,我去请人家吃饭拉近关系。” “不给。” “为什么?” “我问你,那人姓甚名谁,住在哪里?”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除寇军偏将或者牙将,还有可能是一名将军,应该就在军营里。” 那女子语气坚定的说:“你什么时候找到他了,我再给你钱,否则免谈。” 踏踏踏! 还算沉重的踩楼梯就下楼梯,我看着他从三楼跑到二楼,又从二楼快速跑下去。 踏踏!踏! 突然脚步声停住,随后轻轻的踩木板声音传来,米公子看到了我,我对他笑了笑。 他眼睛瞪大,嘴巴张开,然后快速控制面部,假装若无其事的上了三楼。 不一会,米少爷用着很小的声音传来: “我找到他了。” 那名女子显然不信:“你是想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吗?” “妹妹,你小声点,那个人就在楼下,就在我们的下面。” “你……真的?” 米少爷信誓旦旦的说:“我要是骗你,我这一辈子都吃不饱!” 楼上突然间变得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毫无疑问,刚刚那个誓言对于米小姐来说具有相当大的威力,又或许是因为“吃饱”这件事情对于米少爷而言实在是太重要、太不可或缺了。 而此时的我,心中突然萌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假如我趁此机会立刻拔腿就跑,等他们下楼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我的踪影,那位米公子会不会想要去寻短见呢? 楼上再次传来很轻的脚步声,虽然轻却是很快,不一会就下到二楼。 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最先想要骂娘,尤其是之前夸米小姐漂亮的米少爷和另外两个书生。 “他们什么时候瞎的?这叫漂亮?眼睛不用就送给有需要的人。” 虽然大受震惊,心里在骂那三个“真”有眼无珠的三人,但我的修养已经达到很高的地步,不会把表情显露出来。 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她的长相就厌恶她,甚至讨厌她,仔细看看她还是长的不错。 她的五官还算不错,最主要是她的右脸有一大片的紫色胎记,她的脸一半白的过分,另一半紫得快发黑。 抛开长相不谈,她确实是一名美女。 她看了我一眼,随机瞥了在她旁边的米公子,那米公子轻轻点头。 她才笑着走过来:“这个公子,可否交谈一番?” “米家我也有所耳闻,这次也是想过来与米家合作。” 估计是看桌子上只有三个菜,米小姐坐在我的对面,对着留下掌柜吩咐: “赵掌柜,让后厨做一些拿手好菜,把那份八仙汤端过来。” “好嘞,小姐,很快就来。” 我是着想拒绝她的好意,我真的快吃不下了,我指尖压着双侧额头。 “我们还是来说说合作的事吧。” 她正坐回答:“好,公子请说。” …… 到了晚上,我已经回到自己临时住所 回到房间里,晚饭都不用准备了,今天吃的就已经够多。一时之间是睡不着,只能闲着与荷叶下围棋玩,以此消磨时间。 太子妃之前派来保护我的知了,我可没忘记她起手天元虐我,希望她能活着等我回去大杀四方。 我可以看得出,就连荷叶的棋艺也比我强上一大截,我让她不要留手,她确实没有留手,我没有赢过一局。 不过棋艺确是有所长进,正当我乐此不疲时,萧破武过来禀报:“将军,城中出事了?” 我不由得一惊,连忙询问:“什么事?难道城破了?” 我寻思着自己也没有像北陵国福王那样,我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收到。 “不是城破,而是城中一家客栈出现了命案。” 一场命案?我立刻松了一口气,端起旁边的茶杯准备喝下,有些不满的说道: “命案就找衙门,不是还有你们从旁协助吗?这点事也需要禀告我。” 说完我就立刻察觉不对,萧破武一直很懂事,不是重要的事他也不会这样汇报。 “是一场杀夫案,那名杀人凶手将军你之前见过。” “不会吧……不会吧……别是我想的那样啊。” 我还在心里祈祷的时候,萧破武继续说道:“她就是之前在无他酒楼的那名女子,就是那瘸子的妻子——袭香。” ??? 公主杀了驸马? 还是在可以离开的情况下? 我立刻站起来:“带我过去见她。” 第28章 换棋子 萧破武早早地便将那女子带到了我的府邸之中,而我压根就没有想要亲自前往案发现场一探究竟的念头。 毕竟,我可不认为自己拥有如同包青天那般断案如神的能力,可以轻而易举地寻得蛛丝马迹,并完美地还原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 此刻,我正目光冷冽地凝视着眼前这名女子。 只见她脖颈处有着明显的淤青,原本整齐的秀发如今已是凌乱不堪,就连嘴唇都因她自身的咬啮而破损流血。 她就那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惹人怜惜。然而,这副模样却丝毫无法唤起我内心的怜悯之情。 因为,此女正是木公子身边之人。 木公子本是我手中极好的一颗棋子,其为人甚是平庸,毫无过人之处。我还满心期待着日后当他知晓我便是那个下令打断他双腿之人时,脸上将会浮现出怎样精彩绝伦的表情。 只可惜啊,眼下这一切都已化为泡影。想到此处,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恨不能立刻将眼前这女子碎尸万段! 一同失去的还有溢木的生意,秦仇丑已经休息,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荷叶以及萧破武。 萧破武经过几场大战,实力已经来到四变境,距离五变境只差临门一脚。 据萧破武所说,袭香没有武功,身上也没有暗器——这是现在袭香的状态。 在此之前,她能杀了木公子,就是凭借暗器——小伤心箭,不过现在已经被萧破武收缴。 “你……”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她的这一举动实在是令我烦恼。 “将军,妾身冤枉!” 听到她的话,我更加无语,人都杀了还这喊冤? 我开口:“把你们回去后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与夫君找到一家客栈投宿,夫君他想杀了妾身,妾身就杀了他。” 久久等不到她的下一句,却没有了下文,我诧异问道:“没了?” 她点头:“嗯。” 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影时不时地摇曳生姿,举手投足间似是无意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难以用言语准确形容。 若非要描述一番,或许“卖弄风骚”这个词能沾点边,但似乎又不完全贴切。实际上,她只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万种风情便足以令人心驰神往、魂牵梦绕了。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轻轻一瞥便能直击男人的心窝,瞬间激起他们内心深处强烈的保护欲。 真不知这是否是她刻意为之,但那微微敞开的衣领实在惹人注目。 透过那稍显宽大的领口,可以清晰地瞥见里面那件贴身穿着的蓝色肚兜,上面精心绣制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随着她的呼吸起伏若隐若现,更是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女人,就是男人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我心里作出这样的评价,要不是有伊琳特在前,我说不定就沦陷了。 我开口:“他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我见到他的糗事,他想在回去的时候杀掉我,或者回到南封国后动手,刚才他就忍不住动手了。” “可之前他明明很着急回去,想要今天就回去,是你要求在这里住一晚,似乎想杀人的是你吧?” “将军可否屏退左右。” 她没有由来的说出一句话,这让我一愣,屏退左右只剩下孤男寡女,这种危险的事我可不会做。 但今天意外,我接受这个提议。 袭香被荷叶五花大绑,嘴里也被检查一遍,防止有暗器在嘴里。 随着荷叶和萧破武的离开,我已经有些不耐烦:“说吧,让我听听你的狡辩,公主杀驸马,虽然历史上也有,可也是很罕见。” 她点头:“我无法为自己辩解,真的是他最先动手,如果不是有暗器,妾身必死无疑。 妾身只是想和将军谈谈放妾身离开的好处,将军想要的溢木夫君能给,妾身也可以做到。” 我很是鄙夷:“你?一个死了丈夫的公主,能左右皇帝还是丞相的行事?还有,我根本不会相信你,这是你和你丈夫的区别。” “这些都不是问题,就是因为他死了,丞相才会更听我的话,丧子之痛可不是那么容易平息。 至于父皇妾身确实左右不了他的决定,可这似乎不重要吧?将军要的是木材,只要妾身把东西准备好将军的目的也就达到。 至于信任,妾身可以尝试着把将军睡服,将军应该知道,妾身的夫君不能人道,现在依旧是清白之身。” 果然不出我所料,女人总是能说出惊人的话。 把我当做什么?只会播种的种马吗? 我现在也只和卿婉一人发生关系,想到这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苏毅,他肯定对公主你很感兴趣,就算你要当南封国的女皇,他说不定也会助一臂之力。” 她疑惑:“女皇?” 我解释:“这是海盗那边的说法,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女皇帝。” 我看见她眼前一亮,心里暗道:鱼上钩了。 从她的眼神里,我能够清晰地洞察到那种潜藏在深处、如火焰般燃烧着的渴望——对于摆脱平凡生活束缚的强烈欲望。 这股欲望就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冲击着她内心的堤岸。 很显然,她和我一样,不甘心一辈子庸庸碌碌,默默无闻地度过此生。 而且,更令我心生警惕的是,她对于权势的那份近乎痴迷的执着。 这种执着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场,仿佛只要有一丝机会,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权力的缰绳,然后驾驭着它一路狂奔。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实在太过聪慧狡黠,犹如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 我深知以她的心机和手段,绝不可能始终老老实实地与我合作下去。终有一天,我们之间那层看似脆弱的同盟关系将会被无情撕裂,彻底反目成仇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那一天的到来,倒不如提前想办法给她找点麻烦,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倘若她真的将目光瞄准了那至高无上的皇位,那么整个南封国恐怕就要陷入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动荡之中了。 毕竟,争夺皇位的道路向来都是充满血腥与杀戮的,各方势力必然会为此展开一场激烈无比的角逐。 而如果最终她成功登上皇位,成为一国之主,那么接下来十几年乃至数十年间,国内的局势或许都难以真正稳定下来。 想到这里,她不禁冷哼一声: “哼!那个叫苏毅的家伙,只不过是个徒有其表、欺世盗名之辈罢了。 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早晚都会死于他人之手,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 我说道:“好,明天就出发,我不希望再出什么事。” 她说道:“自然。” 第29章 苏毅的目的 第二天。 简单安排三百人护送公主回南封国,路程只需要三天,不用路过奎州,在奎、悯州与南封国的交接处。 我给带队的百夫长下达不能进到悯州的地盘,到了边关城池就退回来,剩下的只能靠公主自己,她要是连这点都解决不了,那她真的可以去死了。 我都懒得在她身边安插人手,没有那个必要。 做完这些,我则来到三边城头看着城下的唐军,他们还是正常操练连进攻的架势都没有摆出来。 我重点关注的是西城门,那几座大大的营帐实在是让我揪心,明知道那里肯定有猫腻,却没有一点办法。 弓箭最多三百米,想要点燃他们的营帐至少需要往前两百多米。唐军不会给我们这种机会,城门每一次打开都有被破城的风险。 南城、北城我只停留了一个时辰,西城门则是一直观察到晚上。 我本来打算数进入营帐的士卒,结果确实白费一场,因为被其他营帐遮挡,我一直数不过来。 唯一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大部分人是沾着一些泥巴出来。 第三天…… 第七天…… 第九天…… 站在城头上的我心中越来越不安,我有一种感觉,苏毅准备动手了,就在这两天。 他们的大营帐已经从最先的四五个到现在的十多个。我知道如果我再猜不透苏毅的想法,这城真的要破了。 周展功过来说道:“将军先回去休息吧,您已经一晚没有睡觉了,这里有我们。” 我确实整晚没有睡觉,睡觉?怎么睡得着?一整晚我也没有发现唐军的异常。 我坐在杰搬上来的椅子,静静的看着唐军士卒,我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本来持久战是我所想的,唐国不比伊国,打消耗他们根本耗不起。 现在却是不行,我立刻询问梅无涯:“知道苏毅在那边的军营吗?” 梅无涯说道:“就在前面,斥候刚刚汇报,不会有错。” 这时候下起大雨,这是天助我也,我立刻命令:“周展功,带着三万士卒出南城门把那群唐兵杀了。 沈易东、宋今安你们带着自己的士卒佯攻北城门,打一轮就退回来不要恋战。” 大雨越下越大,唐军士卒基本不可能淋雨,这是为了防止发烧感冒,这东西不仅能要人命,还有快速传播的特性。 “领命。” 三人领命离开,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但我的感觉不会错,不能让苏毅先手,怎么样都要打乱他的计划。 我没有去看他们的作战,而是继续留在西城门看着唐军。半个时辰过去了,城外有两匹快马跑进苏毅所在的营帐。 不一会,就有一万唐军分成两波朝着南、北城门赶过去。 …… 半个时辰后,周展功、沈易东和宋今安都安全回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士卒可以慢慢练,将领实在难求,也难以培养。 我没有问话,等着他们的回答。 周展功兴奋说道:“将军南城门将近两万唐军损失大半,杀死的唐军恐怕达到上万,我们则损失三千士卒。” 我轻轻点头,一比三的战损还是可以接受,虽然说守城一比三基本就意味着失败。 守城可以达到一比五,一比十,一些险关城池能达到一比十几甚至几十。 我看向沈易东和松今安,沈易东说道:“将军,我们只杀了不到三千唐军,自己则损失五百多人士卒。” 我也轻轻点头,对此也很满意,派出他他们只是为周展功吸引一些火力,不让苏毅派出大军支援南城门。 我露出笑容:“很好,你们先下去休息,唐军恐怕不久后就会有所动作。” 此时,天空中的雨丝已然停歇,空气弥漫着清新而湿润的气息。 “那是什么?” 忽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打破了这片宁静,那是一名士卒的声音。 我的心头一紧,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想要弄清楚他究竟喊些什么。 待我快步赶到近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从唐军军营一直延伸至我们所在城池的那片土地之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凹陷下去的线路。 这条线路宽度足有一米有余,仿佛是大地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抠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其长度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粗略估计竟达五百多米之长。再细看那地面的凹陷深度,大约有三到五寸左右,让人不禁对造成这般情形的原因感到好奇和恐惧。 陆津风说道:“难道是地龙翻身?可也没有任何声响啊!” 萧破武则拍着胸膛,心有余悸的感慨:“好险,这沟壑要是影响到城墙,武幽城的事恐怕要重新上演。” 我伸头看向城墙下的那个沟壑,又看了一眼城墙,没有开裂。 我喃喃自语:“难道苏毅就在等这这一刻,希望靠着这破开城池?如果威力再大几倍或许真有可能。” 陆津风摇头:“不可能,怎么可能提前十天预测到现在的情况,我看这沟壑有可能是人为。” “我知道了!” 陆津风和萧破武同时喊道,眼里惊喜与惊恐不断交换。 我嘴里只说出一个字:“说!”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卖关子,真是有些火大。 陆津风说:“让萧偏将说吧,看看与属下想的是否一致。” 萧破武毫无半点迟疑与谦让之意,大踏步地向前迈了两步之后,面色凝重地开口说道: “依我之见,他们此举恐怕是妄图直接于这地底之下挖出一条通路来,而且这条通道将会径直通向那扶剑城内部。 如此一来,他们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城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便是他们企图毁坏城墙的根基所在之处。 一旦城墙失去其坚固的支撑点,必然会轰然倒塌。到那时,我们所倚仗的防御优势便荡然无存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然而转念一想,以苏毅一贯以来的行事风格和手段,这种可能性倒也并非完全不存在。 毕竟此人向来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事也是常有发生。 第30章 守洞待苏 萧破武继续说道:“这样说的话就可以解释那十几个大营帐,这是用来装挖出来的泥土和石块。” 我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投向城池内错落有序的屋子,静静地铺展在我的眼前。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后,我并没有发现任何一处有明显凹陷下去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踏踏踏”声突然传入了我的耳中。 这声音犹如战鼓擂动一般,由远及近地迅速传来。 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再次掉转过头,因为这声音的源头显然来自于城池之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唐军士卒正骑着一匹骏马风驰电掣般地朝这边飞奔而来。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匹马儿的身影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它四蹄翻飞,溅起无数的泥水,宛如在其两侧生长出了一对黄黑色的“翅膀”。 这些泥水在空中飞舞着,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弧线,然后又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豪侠飞驰”的氛围。 终于,那名唐军士卒来到了城门前,他用力拉紧缰绳,口中高喊一声: “吁!” 随着这声呼喊,原本狂奔不止的马儿猛地停住了脚步,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鸣。 紧接着,这名士卒稳坐在马背上,对着城门大声喊道: “伊皇无德,上苍不悦,特下神罚……” 随着他的不断辱骂, 我算是看出他或者说苏毅的想法,他想把挖的洞说成上天的惩罚。 不仅可以妖言惑众、扰乱军心,还可以掩盖他们的行为。 “看来苏毅是打算继续使用这条通道,可我要怎么才能让苏毅相信,我没有猜到他的计划呢?” 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可我不知道要怎么行动,难道直接对他说:你们就从底下通道过来吧,我没有发现你们的计划。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颜五,好好招待他的。” 随着颜五射出的几支箭矢,那名唐军立刻退回去。 萧破武说:“将军,你是想借助这个地道,把唐军一网打尽?” 我点头:“是的,你觉得唐军士卒与我们的士卒相比怎么样?” “不算白毦兵,那些唐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有些领悟,继续说道:“将军是觉得苏毅会派出白毦兵进城?还真有可能,想要在城中制造混乱,夺取城门这两件事就不是那些普通士卒能做到。” 我看着一众将领,最后对着陆津风和萧破武下令:“找到他们挖到城池里的出口,或者确认范围,要秘密探查,不要让别人发现。” 纵观自己手下的将领,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心比较细腻,做事圆滑和有章程。 这些天一直有人在城中传出消息,基本都是使用飞鸽传书,就这些天射下的信鸽就有七八只。 大张旗鼓派人去找唐军挖出来的洞口,只会让在城中的探子知道,并且竭尽全力告诉城外的苏毅。 到那时候,苏毅恐怕会彻底放弃这条路,选择强行攻城,把手底下的白毦兵安排在最后。 “领命。” 二人领命离开,具体要怎么找到那个位置,这些细节是他们该考虑的事。 “杰,守好城池,我在城楼里小憩一会,唐军有什么异动立刻叫醒我。” 杰抱拳:“领命,将军。” 我进到里面,就直接躺着,之前因为不知道苏毅在打什么主意,所以想睡也睡不着。 现在得知真相,困意一下子就上涌来,算算时间现在也快到午时了,刚才还乌黑的天空,居然升起了太阳。 城楼里有床有被子,这是留守在将领居住的地方,至于气味则是一言难尽,反正被子我是不打算盖上。 现在是九月下旬,温度还算不错,就算没有被子也不会有事,有事也可以找郎中治疗。 ……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我缓缓睁开双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晚霞,萧破武已经在床边等着,知道他肯定是有所进展,我匆忙起身。 “这么快?” 萧破武脸上挂着笑容,乐呵呵地开口道: “哈哈,这便是实力!其实啊,想要找出他们的藏身之处并非难事。他们定然就在城西这片区域,咱们只需寻觅那些平日里鲜少踏出家门的人家即可。” 听到他这番话,我不禁陷入沉思。 稍作思索后便恍然大悟,如果那户人家正是唐军之人,那么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必定会尽量减少外出活动以规避潜在风险。 毕竟在这座城池之中,局势错综复杂,危险无处不在。 万一不慎遭人杀害,连个申冤诉苦的地方都寻不着,而且这对于唐军顺利进城也势必会产生不利影响。 反之,倘若那户人家与唐军毫无关联,那么他们极有可能已被唐军暗中掌控甚至惨遭灭口。 如此一来,自然也就不会再有频繁外出的迹象了。想到此处,我心中愈发笃定他们此番寻找的方向没错。 我问道:“结果找见了吗?” 萧破武回答:“找到了就离这里不远二十多米的一处小宅子。” 我轻轻点头,走出了城楼,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府邸,与众将领商讨后,在他们的目光中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颜五,一半弓箭手安排在西城门,一半埋伏在发现的小宅子外面,务必要把这些‘地鼠’全部杀掉。 找三百个箭术好的士卒安排在其余三面城墙,尽可能的把一些信鸽射杀,不让他们通风报信。” “杰、朝偏将、文牙将,你们三人分别守住西、南、北城门。” “周展功,你和陆偏将、沈偏将以及宋偏将带着虎翼营与颜五的弓箭手共同埋伏,要在最快的时间击杀偷偷进城的唐军。 你剩下的队伍暂时不动,看哪里需要支援,本将军再派他们过去。” “萧破武,准备好你的士卒,看准时机从南城门杀出去,看能不能绕后围住苏毅的军营。” “领命。” 手下的将领都散去,今晚就是与苏毅决战的时候,从今天他军营的一些小动作看得出,他今晚一定会动手。 第31章 苏毅溃逃 事情安排下去,我应该干什么呢? 当然是在临时府邸闲着。 我一个将军,还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将军,出去就是在找死,冲锋陷阵的事自然是交给手下将领。 之前在庆阳郡超府,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瞎出去成为累赘,在这个安全的地方调度大军就可以,让将领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唯独萧破武一部有些许危险,南城门虽然之前已经被周展功杀了大半,但也还是有八千左右的唐军。 他们如果再配合行动攻城,只要唐军冲上那么三四轮,他们就只剩下三千左右,还都是以伤兵为主,萧破军的四千士卒打穿他们不是问题。 难的是要面对苏毅,这个人是真的无法想象,只希望萧破武不要直接对上苏毅。 至于之前过来支援的钱将军,则是一千留在最安全的东城门,其余三千多安定军在西城门五百米的距离等待。 只要除掉打洞上来的唐军,最好是白毦兵,萧破武从苏毅大军冲杀过来,就立刻打开西城门和周展功等人杀出。 …… 天慢慢黑了下来,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士卒回来汇报,目前而言各处都还没有异动。 时间就这样一直来到了卯时,苏毅却迟迟没有动作,把我整得都不自信了。 “啊哈...呼!” 我伸了一个懒腰,我一旁的荷叶说道: “将军,您先休息一会,如果真有事奴婢会叫您的。” 我摇头,安排下去的士卒都没睡,我睡下这成什么样子?看着她不由自主闭合的眼睛,我说道: “你先下去休息,这里有秦姑娘,不会有事的,我也不需要伺候。” “不用,奴婢一点都不困。” 见她狡辩并且强打精神,我也不再说什么,秦仇丑的状态要比荷叶好许多,毕竟是学武之人,这不足为奇。 这要是在临海州江口城,估计天已经亮了,可在这里依旧漆黑一片。 我在心里早就骂了苏毅几百遍,正当我要再次咒骂的时候,一名急匆匆的士卒跑了进来。 “那些钻洞过来的唐军已经出来,现在正在和埋伏的士卒交战。” 我问道:“大概多少人?是不是白毦兵?” “因为在巷子里,加上天黑没有办法确认大致的人数,不过应该在一千到三千人。 他们穿的都是我军的甲胄,武器也是咱们的,周将军和其他几位偏将都说他们是白毦兵。” 苏毅是想冒充伊国士卒,那我之前命令周展功和沈易东出去交战是不是再给他送衣服? 不能这么想,苏毅后面还有六座伊国城池,就算没有我的命令,他想要弄到伊国士卒甲胄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下去吧。” “是。” 那名士卒刚刚离开,就又有三名士卒跑进来,在这一刻我瞬间清醒。 “将军,唐军攻打了北城门,唐军大概有一万三四的人数。” “将军,西城门遭到攻击,人数在两万以上。” “将军,南城门也一样,不过人数只有七八千。” …… 一炷香后,一名士卒禀告:“将军,从洞出来的唐军已经全部被覆灭,一共杀敌人一千五百人。” 我心里暗道:“可惜了,苏毅居然还留了几百白毦兵。” 那士卒接着说:“周将军已经人士卒把洞口堵上,没有两三个时辰他们是不会再上来。” 我吩咐:“让周展功注意苏毅大营的动静。” “是。” 萧破武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已经准备杀出城去。 一炷香后,萧破武已经击溃南城门的唐军,正要绕到苏毅的屁股后面。 同时北城门的文牙将告急,请求支援,我立刻派出一名校尉,让他带着两千人去支援。 文牙将之前经过武幽城大战,他一部在最前面,损失也是最大的,六千多人打得只剩下不到四千。 其实我还有可以调动的大军,但我没有直接调到文牙将那边。理由很简单,我就是想用北城门吸引住唐军,让他们以为北城门摇摇欲坠疯狂进攻。 只有给他们看到希望,他们才会不断的冲上城头送死。要是让他们知道那里根本守卫的士卒太多,反而会让他们没有积极性,都想着怎么活下来。 其实这个任务交给朝邵欧最合适,考虑到文牙将擅长守城,朝邵欧又经常兵行险招,这一战又很重要,最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一战基本可以说是结束了两国的战争,只要把苏毅的大军吃下,唐国在伊国的大军所剩无几。 如果唐国再不派出大军支援,夺回被唐军占领的城池只是时间问题。 …… 又过了一段时间,不断有消息传来。 萧破武从后方突袭了准备不足的苏毅大军,之前也说了,萧破武是“击溃”南城门的唐军,不是“杀了”。 既然是溃军就会有人逃跑,也有忠心的人回到苏毅所在的大营报信。 基本就是苏毅得到消息,吩咐手下御敌,萧破武就已经杀到。周展功等人早就等着这个情况,打开城门一窝蜂的杀出去,与萧破武形成合围的局面。 我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坐不住,立刻带着人来到西城门观看。在靠近西城门的路上,见到了许多的“伊军”士卒尸体,有不少人是中箭而死,其他的则是被长枪捅死。 那些尸体其实就是乔装进来的唐军,我仔细看来地上的尸体,他们确实是白毦兵,这主要从他们的身型上知道。 普通唐军士卒可是高矮不一,基本都是瘦个,像他们这种身上肌肉显露出来,还没有一个瘦弱的士卒,别说唐军,就连除寇军也没有这样的军队。 我刚刚登上城头时正好看见苏毅骑马带着残军冲出重围。 周展功和萧破武等人眼见苏毅带人逃走,心中焦急万分,当下便欲拔腿狂追而去。 然而,那些悍不畏死的唐军士卒和训练有素的白毦兵们宛如铜墙铁壁一般,死死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唐军士卒一个个面露坚毅之色,毫无畏惧之意,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与周展功等人展开激烈厮杀。 而那白毦兵更是身手矫健,进退有据,配合默契,用人命让周展功等人一时之间难以突破其防线。 经过一番苦战,周展功等人或是凭借自身高强武艺将阻拦之敌斩杀于剑下,终于得以继续朝着苏毅逃跑的方向追击而去。 可此时,苏毅率领的那几百人马早已跑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 就在这时,从北城门匆忙赶来支援苏毅的唐国大军也恰好赶到现场。 这支大军人数不少,大概有三五千人,他们便立即遭到了“除寇军”和“安定军”的凶猛围杀。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响彻云霄,战场上混乱不堪。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许多唐军士卒心生惧意,手中的武器也不由自主地掉落地上,最终选择了举手投降,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第32章 再下四城 这种时候,我自然不会让苏毅有喘息的机会,命令将领直接追杀过去,目标直指江弥城。 午时,周展功已经收回江弥城。 申时,钱将军收回呲崖关。 戌时,萧破军收回钱棠城,沈易东收回永安城。 是的,全是“收回”,不是“攻下”。苏毅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就像白白送给我一样。 现在只差离的远的两座城池——烟雨城和闲庙。 值得一提的是在扶剑城西城门的战斗中,俘虏了两个重要的人——天顺王之子和武幽郡王之孙。 据周展功所说,这苏毅有意留下来的,他们两个明显是想跟着苏毅一起逃跑 ,结果被苏毅一枪挑下马。 我认为这或许是苏毅留下的计,想要让我对这两位郡王和王爷动手,增加伊国内部矛盾。 我把这件事捅到朝廷那边,朝廷肯定因此转移注意力,武幽郡王是死定了,作为他靠山的天顺王都自身难保,能从泥潭中走出来都算不错的。 我在扶剑城审问了他们两个,这两个人不得不说真是优秀的继承人,居然死不开口。 当然,他们也是仗着布氏一族,笃定我不敢用大刑才有恃无恐,对于这种人我是没有丝毫的客气。 我找到一名阉猪的好手,把他们的一半传家之宝给割下来,他们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 两颗东西,没了一颗还能生儿育女,两颗都没有,那意味着属于他们的宝座,他们是没有机会再坐了。 这种方法很隐秘,只要他们不说,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已经是半个太监。 他们要真狠下心来对外公布,说是我干的,那他们在五国历史上也是个奇葩,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对朝廷狡辩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很简单,布明权,也就是天顺王的儿子按照天顺王的要求接近苏毅。 之前是看中苏毅在众生教的超然地位,想借众生教巩固势力,说白了就是想造反,不过是布明权说的委婉些。 他也不敢真说出大逆不道的话,虽然他们确实在做,可他们不会承认,这无异于找死。 即便他能苟活,他的父王也会杀了他泄愤。 后来唐国建立,天顺王就想获得苏毅的钱财支持,能有武力支持更好。 这一次两国大战,天顺王惨败其实是假象,只是和苏毅配合的一场戏,当然,死的士卒是真的死了。 忠护军在武幽郡王的帮助下,其实早就有人听命于天顺王,天顺王就算掌控了四分之一的忠护军。 而这个人,就是忠护军前将军,那个被我用小伤心箭射杀的将军。 忠护军一共五名将军,就他还平安无事活到我到来,这一点我之前确实没有多想。 听到这消息的我心中不由得一凉,随后是劫后余生高兴。 好险那家伙多嘴,在危急时刻居然嘲讽陆津风,要不然留着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迎接我的必然是惨败。 天顺王费了这么多力气,只有一个目的,扶持起伊兴王——布明兴。 按照天顺王的计划,在小王爷布明权、小郡王布明翎的帮助下,在忠护军前将军暗中配合下,唐军从悯州打到雨州兵围京城也不是不行。 到那时候再让伊兴王率兵一路“击退”苏毅,为刚刚有能力准备夺皇位的布明兴加一把火。 这让我很是不信,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是天顺王会做的?对于原因,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 我只有两个猜测,第一、伊兴王许诺了很重要的东西给天顺王,这个东西可能比皇位还要重要。 第二、这伊兴王是天顺王的亲生儿子,要不然不可能费这么大力气帮伊兴王。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是一场狗血的伦理话本,其中道德伦理问题实在是……炸三观。 也可能是第三种,这两个半只脚踏入太监队伍的家伙在骗我。 …… 这种问题不是我该头疼的,遇事不决上报处理,我相信太后和三皇子应该很感兴趣。 作为三王联盟的三皇子,居然被天顺王和伊兴王利用,暗地里有着不为人知的联系。 太后也需要这个契机瓦解三人的联盟,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想到这我就立刻行动,一连上了七本奏折并且附上两人的口供,全部都是八百里加急。 只要骑上快马,中途驿站换马不停歇的赶路,只需要两天一夜就可以到达京城。 …… 我没有立刻前去攻打剩下的两座城池,地域跨度太大,需要时间整治城池治安。 与扶剑城差不多,这里的粮食几乎没有剩余的。 在这一方面,我手下,也包括我已经有了经验,处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 主要的工作交给城池本来的县令,军队从旁协助,虽然我对这些县令不是很信任,可办法,该有还得用。 …… 十月十一,早上,江弥城。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到这里,早上穿上比较朴素的衣服。 带着秦仇丑和荷叶出门闲逛,一些大街道上都有士卒,所以我不需要太担心。 一直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总算松下,简单的在小商贩的摊子上挑选物品,不知不觉就来到一家书铺。 想到自己的文采实在一文不值,就决定好好沉淀沉淀自己,在书铺选了三本诗集,其中一本是苏毅的诗集。 唐小姐说他是欺世盗名,但这些诗确实是好诗,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还选了一本怪志——《封神演义》,打算看诗集累了就拿出来缓解疲劳。 最后则是一本菜谱,这是送给李秀婷的,她一直做那几样菜我实在看不下去。 “掌柜,最近有新的话本吗?”一道稚嫩的女子声音传来。 我看着那名女子,她小可爱,真实年龄不知,但已经有了一股小大人的姿态。穿着青色粗布衣服,头上带着一个自己用树藤花朵编制的圆形花圈,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装着各种花草。 她比较矮小,低了我两个头,她就是最常见的农家女。我之所以注意她,是她的一举一动带着些许宫廷礼仪。 我还在猜测她之前是宫女还是有长辈从宫中回来,就听见掌柜笑着打趣: “怎么?之前的书这么快就看完?” 少女的脸色有些羞红,她连忙抬手抚摸自己头上的花圈:“掌柜,我都说了好几遍,不是我看,是我的姑奶奶要看。” 掌柜羡慕地说:“唉!你还真是幸运,家里突然出现三个从宫里回来的姑奶奶。瞧瞧你,之前还是上蹿下跳,树枝上乱挂的野丫头,现在都快变成大家闺秀了。 你那些姑奶奶有没有兴趣帮我调教我闺女?只要答应,以后你过来买书我给你便宜点。” 她沉思一会说道:“我要问过她们才知道。” 掌柜咧开笑容:“好,你就帮我传个话就行,不行就算。也不能让她们太操心,毕竟也七八十岁的人了。 这本《西厢记》还不错,是苏大才子的佳作,只不过尺度有些大,你看不合适,老人家看才刚刚好。” “多少钱?” “童叟无欺,三百文。” “我要了。” 看着少女拿着书离开,我总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不一定是她的面容,或许是她的性格,也或许是她身上的气质,又或许……三者都有。 第33章 钦差 我并没有再去费力地回想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毕竟我的脑海里实在搜寻不到任何与她相关的记忆碎片。 我深知,即便绞尽脑汁,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所以很快便放弃了这毫无头绪的回忆。对于这件事,我并未过多地纠结,只是下意识地又朝着那掌柜的方向多望了一眼。 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掌柜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啊!所谓无奸不商,今日算是让我见识到了。 他竟然将《西厢记》这样的书籍卖给无知懵懂的少女以及风烛残年、垂垂老矣的老太太,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想要为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开启一段如梦似幻的爱情之旅吗? 亦或是企图给已然步入暮年、七八十岁高龄的老太太们编织一场惊世骇俗的“墓地之恋”?甚至是营造出一种跨越生死界限、感人至深的人鬼情未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摇了摇头,对这位掌柜的经商手段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这位公子,可是对之前那女子有兴趣?我说不定可以为公子从中牵线。” 知道他误会我的意思,但我也没有否认辩解,他现在已经一副看穿我的样子,就算我再怎么费口舌他也是不会相信。 “那姑娘是住在哪里?” “她是永安城的人,不过并不在城中,而是在城外的村子。具体在哪个村,为了她的安全我就不能在细细说下去。” 他说是为了别人好才不说,其实眼睛的神情和手指上都在表示:只要你给点好处,我就会告诉你。 我冷冷一笑,没有再理会这个奸商,荷叶付完钱后就离开这个书铺,我看见他眼里的失望与遗憾。 闲逛到午时,我就带着她们回到临时的府邸,我知道现在不能太得意忘形,还是小心为妙。 回去处理的一大堆事务,如果不是有陆津风帮忙,我恐怕要忙好几天。 ……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天,正当我要领兵再次攻打剩下两座城城池时,朝廷的钦差到了。 来的钦差我不认识,既不是朝廷大员也不是后宫太监,而是布氏的一名长辈。 他的身体很瘦,人也很老,可眼神却是神采奕奕,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坐着颠簸的马车快速的来到这里。 这位长辈在京城布氏的威望很高,虽然没有任何爵位,可即便连先皇在族中之事也要听他的。 他是伊国内为数不多可以影响皇帝的决策,如果是族中之事,基本都是听这位长辈。 他身边的士卒都是七变境以上,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还是八变境,可见朝廷对此事的重视。 这位长辈没有与我多聊,只是简单吹捧就前往关押小王爷和小郡王的房间。 等他从里面审问出来,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不满,不仅仅是对天顺王和武幽郡王,还有对我的不满,估计是知道我的审问方式。 不过他说道:“超将军此次立下大功,不管是击退唐军还是收复武幽郡五座城池,亦或是揭穿天顺王的不轨之心,陛下知道后必然有所重赏。” 我没有露出笑容,而是保持着倾听的姿态,果然,他话锋一转:“不过将军此次审问方法,不利于家族传承,老夫不是很喜欢,这次就算了,不希望有下次。” “布老放心,之前是他们仰仗自己的皇族血脉, 不使用一些特殊手段他们是不会老老实实交代。” “正因如此,老夫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将军的帮忙。” 我心中虽然有猜想,却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 “何事?” “武幽郡王勾结苏毅,作恶多端,按律当满门抄斩,念及是布氏一族,只斩首恶,其余布氏之人贬为庶民。” 我听出他的几个意思,最简单的是要我过去拿人,抄了郡王府。 其次是他想把这个锅让武幽郡王替天顺王背,淡化天顺王的事。 我心中不由得疑惑:“这老家伙不会是投靠了天顺王的吧?” 随后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天顺王的事情重大,太后和三皇子不会派出一个自己都不信任的人过来。 随后我猜到了一个理由,那就是朝廷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不想把天顺王的事抖出去。 谁能想到,堂堂一位王爷竟然暗中与敌国将领相互勾结!这一卑劣行径直接导致我方军队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惨痛失败,战局变得愈发严峻。 如此一来,众多百姓不禁心生绝望之感,觉得整个国家已然陷入绝境、毫无希望可言,不反的恐怕也得反了。 然而,相比之下,那位郡王的地位和身份则稍显低微一些。 若将所有罪责都归咎于他身上,用以充当替罪羊,倒也不至于引发民众太过强烈的不满情绪和巨大反响。 毕竟,在众人眼中,郡王的份量远远不及那位叛国通敌的王爷那般沉重。 只是,对于如何处置这位罪大恶极的天顺王,一时间着实让人感到左右为难。 要知道,轻易地将其斩杀显然并非上策。因为身份摆在那里,杀一名王爷肯定是要有罪名,罪名太小不足以杀他,罪名太大又影响朝廷威严。 但若就此将他放回宁州,那更是绝无可能之事。一旦让他重返故地,谁能保证他不会趁机拥兵自重?要知道,那上万名飞羽军至今仍听从着他的号令! 我问道:“是押回京城,还是就地处决?” 只见布老面色冷峻地说道:“就地处决!” 闻得此言,我不敢有丝毫怠慢,当即派遣数名士卒携带我的亲笔书信火速赶回武幽城,命卢战执行此项命令。 那位钦差大人来得匆忙,离去时亦是行色匆匆。 当日,他便乘坐着马车心急如焚地踏上归程,那疾驰而去的身影仿佛一阵风般转瞬即逝。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我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生怕这一路颠簸会令他身体吃不消,甚至担心他那副身板儿会不会因路途劳顿而散了架子。 与此同时,与钦差一同被带走的,还有那位犯下重罪的小王爷以及倒霉的小郡王。 我对周展功和杰说道:“让士卒准备好,马上就去攻打剩下的两座城池。” “领命。” 第34章 苏毅的反击 江弥、呲崖、钱棠、永安各留下一名校尉驻守,理论而言留下一名偏将才是最保险的做法,可我手上却没有那么多士卒可以留下。 就单单是这四个城池,我就要分出八千士卒出去,现在能去攻城的只有不到两万人,好在苏毅不会有太多的士卒。 大军晚上赶到的闲庙,闲庙名字是庙其实是一座小的城池,里面的人口都达不到五万,唐军在此处的士卒只有三千人。 我这次没有那么急,而是让士卒搭好营帐好好休息,令我奇怪的是,派人上去喊话时苏毅居然没有出现。 这让我冒出不安和安心两种矛盾的情绪,不安的是苏毅不见了,他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 安心的是这座城池不是苏毅亲自驻守,那就意味着这次的攻城不会太难。 …… 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整顿兵马,向手下将领交代事项,军营外面的传来快马的声音。 这让我的心中一咯噔,随后就见到一名满是鲜血的士卒抱歉说道; “将军,江弥城被苏毅攻破!” “什么!” 在营帐里的将领无一不震惊,有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就连守门的士卒也错愕的转头看着那名报信的士卒。 我问道:“苏毅带着多少人?” 士卒回答:“不到三千。” 我顿时就有些火大,立刻质问:“赵三是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城池都守不住?” 赵三是朝邵欧的部下,他之前的能力还算不错,被我安排监视朝邵欧。 如果苏毅是带着一万的人马,城池丢了也不足为奇,可这才三千唐军,还不是最精锐的白毦兵,一个晚上的时间城池被攻破了? 那士卒连忙说道:“将军,赵校尉受重伤,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是有人先刺杀了赵校尉,让我们失去了指挥,最后才攻城。” 有人刺杀?普通人想要靠近赵校尉可不是那么容易。 “是什么人?” 士卒回答:“不知道,那些人穿着夜行衣,他们的身手和周将军差不多。” 他都说的这么明白,我自然知晓是谁干的,能有周展功那样实力的人必然是江湖之人。 “苏毅可还在江弥城?” “他们攻破城池之后就烧掉我们的粮草,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你们可有向附近城池报信?” “在城破的时候已经派人报信了,相信其他城池校尉应该已经有所准备。” 我深呼吸一口气,立刻下令:“攻城,今天就给我攻下闲庙。” “是。” 苏毅要是留在江弥城对我来说反而是好事,只要解决这两座城池,就不到三千的唐军又能干什么? 结果苏毅居然没有留在城池里,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扰乱我的后方,断了大军的补给。 我现在也知道之前他那么“豪横”放弃的四座城池,他就是想要这四座城池成为我的累赘,分散我的兵力。 配合颜五的弓箭手,在士卒勇猛的进攻下,在折损了四千人,终于在午时攻破城池。 …… 刚刚准备朝着最后的烟雨楼出发,就又有士卒过来汇报; “将军,玄校尉被刺杀,已经身亡,呲崖被攻破,粮草被烧毁。” !? 经过了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是一样的套路。先派出江湖好手刺杀守城校尉,再配合里面的江湖人只攻击一面城墙。 进城之后找到粮食烧毁,然后立刻出城。 要不然就凭借苏毅不到三千的唐军,就算攻破城池,他们也不一定是城中士卒的对手。 为了确认这名过来报信的士卒所说的都是真的,我把他交给了梅无涯审问鉴别。 万一他其实是苏毅的人冒充,或者收买 人,给我传的是假情报。 之所以这么小心,是因为这次与之前有所不同,士卒们抓到了那些刺客,经过辨认都是有门有派的江湖人。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苏毅要借助江湖与朝廷的矛盾,不过,不管那些门派弟子是不是棋子,只要他们真的动手,我就灭了他们的宗门。 事实证明,这个士卒确实是除寇军的人,至于那些江湖弟子是否是子虚乌有,只需要回去就能知道。 我立刻挥兵攻打烟雨城,这里的防守要比闲庙差上许多,不久就攻破。 这时候又有士卒过来,汇报了苏毅带着大军朝着钱棠而去。 “好,本将军知道了,去告诉钱棠的校尉要小心,本将军立刻带着大军过去支援。” “是,大人。” …… 我阴沉的看着那名士卒离开,周展功说: “要不要去把他抓回来拷问。” 我轻轻摇头:“不用,一个传话的,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周展功你带着一千人回江弥城,虎翼营留在烟雨城伺机而动,其余大军立刻奔赴永安城。” “领命。” 钱将军疑惑道:“刚才那人不是将军的人?” 我轻轻点头,没有说明。 他继续问:“怎么看出来的?” 我扫视了他一眼,淡淡的说:“秘密。” 其实就是他喊我“大人”,几乎每一个除寇军士卒都知道喊“将军”。 绝对不会是钱将军以及悯、宁两州的士卒! 因为我根本就未曾安排他们守城,而是将其尽数派出参与攻城行动了。 要知道,像这种伤亡巨大的攻城之战,如果能够调用其他州的士卒来参战,那自然会优先选择使用他们啊。 毕竟,谁不想让自己麾下的将士尽可能地减少损失呢? 再者说,先前那名士卒竟然还敢自称是钱棠校尉的部下,但他居然连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都不明白! 等其他人离开,营帐里只剩下周展功、杰以及萧破武,我对周展功说道: “回去后就整顿兵马,从扶剑城运粮食到江弥城,苏毅有可能还会杀回江弥城,你需要多加注意。” 这就是我为什么只让周展功带着一千人回江弥城,人太多苏毅恐怕就不敢动。 让周展功调粮食是吸引苏毅进攻,只要周展功不是和苏毅单对单,他就可以凭借城中士卒对抗苏毅。 即便是九变境,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也不会那么容易刺杀周展功。 安排虎翼营在烟雨城,是为了防止再次被攻破,有指挥能力很好的沈易东,力气堪比八变境的宋今安,时有计策的陆津风。 他们三个人的联合,不管是面对苏毅的计谋,还是江湖人的刺杀都有解决的办法。 并且在这里还可以封住苏毅的后路,说不定可以一举击杀苏毅。 “领命。”周展功抱拳后离开。 杰不解的说道:“将军,为什么不回钱棠城,而是去永安城?” 萧破武不等我开口就已经解释起来:“既然知道那名士卒不是我们的人,那就说明有问题。 不管是在半路埋伏我们,还是声东击西骗我们去钱棠城,我们都不能顺着他们走。” 杰也没有因为小自己的人解说而羞愧,他继续问:“万一,钱棠已经被破,我们是否应该派一支军队回去看看?” 萧破武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钱棠城肯定还在我们手里,城破这种传信可不是只会派出一两人。 钱棠城要是被攻破,肯定有很多士卒间断放过来汇报,苏毅的军队根本拦不住。” 杰若有所思的点头,见萧破武已经说完,我也就不再解释,大军已经开始动起来了,目标就是永安城。 第35章 更好的解决方法 周展功带走一千除寇军,加上刚刚打下了的闲庙和烟雨城需要士卒驻守,现在大军只有八千人。 闲庙我交给钱将军驻守,是的,我就是不信任他,将他留在身边注定是一个危险因素。 虽然人数锐减,但八千对三千,优势在我。 当大军距离永安城五里地时,前方斥候回来汇报:“将军,前面发现唐军在鬼鬼祟祟,不过他们也发现了我们,已经跑了。” 我知道不能怪这些斥候,暴露行踪的事真不一定是这些最前线的斥候的错,八千的士卒动静本来就不小,想要无声无息接近苏毅的大军根本不可能。 “加快速度,追上他们!” 大军加快了速度,一路上也看到了唐军留下的痕迹,不知不觉就来到烟雨城一里地外,据斥候汇报,唐军已经进入树林里。 我正准备下令追击的时候,斥候汇报烟雨城出事了。 大军极速来到城门时,城头上还有着一些江湖人在和士卒拼杀,我看见一名白衣汉子手里提着一颗人头——守城校尉的人头。 我顿时火冒三丈! 立刻对着城门的士卒喊: “打开城门!” 普通士卒没有空闲看向我这边,倒是其中一名都尉看到了大军。 “打……” 那都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名提着守城校尉人头的江湖人一刀捅在胸口。 那白衣男子喊道:“打开城门,迎接苏将军!” 城门慢慢被打开,有一些是士卒试图阻拦,杰立刻大喊:“让他们打开城门!” 杰的话让打开城门的两个江湖人为之一振,那些原本绝望的士卒变得很惊喜,与江湖弟子共同打开城门。 这一刻,那个场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那些江湖弟子以为我们是苏毅假扮的,认为士卒已经被骗到,而守门士卒自然知道我们就是真的除寇军。 杰的声音很大,要比我的大多了,许多士卒也是经常听见杰的声音,通过声音一下子知道我们是自己人。 杰早就已经飞上城头,一些认出他身份的弓箭手没有对他射箭,一些江湖弟子则露出笑容。 我真的怀疑那些江湖人是不是傻? 这么大的“伊”、“超”、“杰”等绣着字的旗帜他们看不见吗?居然天真的以为我们是苏毅那家伙。 “能抓就抓,不能抓就杀了。” 随着我的指令传达下去,大军有序的进入城池里,对着其他的江湖弟子刺出长枪。 那群刚才还在得意洋洋的江湖弟子顿时就傻了眼,我刚才简单看了一下,城墙上的江湖弟子有百来名,城墙底下的应该也差不多。 就这么些人,对上八千除寇军只有死路一条。 很快就平息了城池里的动乱,杀死江湖弟子一百多个,俘虏三十多名。 之前拿着守城校尉头颅和一刀捅了都尉的男子已经被杰活捉。 人现在就跪在我面前,这些人不难辨认,就算我们不认识,可他们逗留在城中的时间够久,一些闲散江湖侠客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男子是天剑宗的长老,实力在八变境,要不是有士卒从旁协助,仅仅靠杰是抓不住他。 天剑宗,武幽郡唯一的一流江湖势力,它不像庆阳郡那三个一流势力靠着半死不活的九变境保持实力,这个门派有三名九变境。 这男子就是其中一人的儿子,所以他现在依旧很猖狂,鼻孔朝天对于我们很是不屑。 还有很多门派弟子或长老,巨剑门、五杀教、颂云堂、黄衣门、瑰合宗等等。 几乎悯州三分之二的江湖门派都来了,有的来多有十几个人,有的只有一两个人。 我都懒得审问他们这样做的原因,现在城池基本已经收复,只要把苏毅打回唐国,我就立刻清理这些门派,自从我来到悯州,这些江湖势力没少给我制造麻烦。 我下令:“这些人全部砍断手筋脚筋,关押起来。” 其实解决这些江湖弟子只用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 大军再次朝着苏毅的地方追去,等我看见唐军,看见那飘扬的“苏”字大旗时,苏毅已经带着大军坐船离开,朝着唐国的方向而去。 苏毅似乎早有准备,这临江的船只一艘都没有。 望着远去的船只,我心中满是不甘。但此时江水滔滔,无船可用,只能暂时作罢。我转身对着将士们喊道:“回烟雨城,休整一番。” …… 第二天,带着大军在返回扶剑城的路上,我接到了最坏的坏消息,苏毅昨晚袭击了扶剑城,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发动了城中的江湖弟子一起作乱。 周展功虽然早有准备,可也架不住高手众多。最终,苏毅的两千多士卒基本被消灭,只有百余白毦兵跟着苏毅逃离。 城中犯上作乱的江湖弟子全部被斩首,周展功和苏毅直接对上,受了重伤。 我真的想杀了苏毅,却没有办法过去,而且现在这武幽郡被苏毅、天顺王搞得一团糟,很需要整顿一番。 既然已经不用再担心苏毅,我就想着把士卒重新聚拢,先从附近的宗门开始。 …… 到了晚上,我已经回到扶剑城,去看了一眼周展功,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左臂小臂骨折,性命倒是保住了。 在扶剑城待了三天,把外派的士卒都收回来,准备对最近的巨剑门动手时,却出现了意外。 有三名九变境的高手请求面见我,这三个人的年纪非常大,恐怕都没有几年好活的。 周围的士卒都把我围起来,生怕他们伤害了我。 一名穿着天剑门的老者说道:“将军莫急,可否屏退左右。” 又屏退左右?这我是不敢的,我冷冷的说:“那三位可否接受点穴。” 我原本还以为他们不会同意,没想到,天剑门的老者爽快的说: “可以。” 我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后给杰一个眼神,杰上去就点了他们的穴。 “先把他们绑了。”三名老者并没有产生一点的畏惧表情,似乎对这情况早有预想。 虽然说普通绳子是困不住九变境高手,可被点了穴之后就不需要担心,他们是有能力强行破开穴位封住的真气,不过代价很大。 我坐了下来,屋子里除了他们,就只剩下我和杰。 我问道:“三位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另一名老者说道: “为了悯州江湖。” “呵!” 我毫不客气的发出嘲讽的笑。 那老者没有表情,歪了歪脖子看着我: “将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苏毅使得计谋,将军真要应了那苏毅的计,引起江湖与朝廷的争斗?” “你们御下不严,门下弟子插手朝廷,还杀了不少将领,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本将军的错?” 他们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一些羞愧的表情,都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天剑门的老者说: “此事确实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带来更好的解决方法,只希望将军不要迁怒悯州的江湖门派。” 我问道:“什么方法?” 第36章 悯州江湖的愤怒 这时候,这三人非常严肃,天剑门的老者说道: “门派弟子众多,难免有不守规矩的人弟子或长老,将军应该知道,即便像将军这样治军严明也不能保证手底下的士卒不会作乱。” 我知道他是想要铺垫,为准备的话做好准备,所以没有打断他的废话。 他露出愤怒的表情:“但是,苏毅居然三番两次挑拨朝廷与江湖的恩怨,这是我们不能容忍的。 我们决定派出人,屠了苏府!” 我眼睛一眯,这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不过我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万一他们是在拖延时间,准备给朝廷致命一击。 “可我要怎么才能相信你们?” “二十五个宗门掌门的家眷全部送过来这里做人质,如果将军决定不够,长老、弟子都家眷都可以带过来。” 是个狠人,看来不仅仅是我愤怒苏毅的所作所为,他们恐怕比我少不了多少。 “那你们的人手和实力如何?” 另一名老者说道:“三名九变境,九名八变境,四十三名七变境。” 我问道:“不直接去杀了苏毅?” 有这实力杀了苏毅不是难事,却要去杀苏毅的家人,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将军或许不知道苏毅的情况,我们是有杀掉他的实力,可也没有完全的把握。 并且,苏毅与魔教、归一门、真理教、关系很是密切,本身还是众生教的圣子,杀了他,我们需要面对的一流门派太多。” 我有些奇怪:“可你们这样去屠戮苏府,难道就不怕这些门派找你们算账?” 天剑门老者笑了笑:“无妨,这是因为苏毅不守规矩,按照江湖自古以来的做法,屠了他的家人很合理。” “好,两天之内让我看到人质。” 天剑门的老者说:“在这附近的掌门家眷已经在府外,请将军派人过去验证。” 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估计知道自己门派弟子作乱就已经联合起来想出了办法。 …… 这三天里,随着不断有悯州江湖掌门的家眷送过来,我之前的杀意也渐渐消散。 正当我以为出事战事结束,把这里的摊子甩给朝廷,让他们自己派人过来接管,可能随时收到回临海州的命令时,苏毅又作妖了。 苏毅先是攻击烟雨城,发现那里铜墙铁壁就调转枪头,朝着钱将军的闲庙过去,只是进攻了三个时辰,留下数千具尸体就跑了。 陆津风早在苏毅进攻闲庙时,派人过去沉了搭载苏毅大军的船,这让苏毅的大军无法再通过离江逃回唐国,只能走比较险峻的陆路。 不过在一处密林时失去了苏毅的踪迹,因为不敢带着太多守城士卒出去找苏毅,所以陆津风请求我的支援。 我亲自带着人来到苏毅消失的地方,才刚刚到不久,就有斥候汇报发现苏毅的大军。 就这样,一路你追我赶,我明显感觉他在放风筝,就像是故意让我们发现。 我的大军行进速度如风驰电掣一般迅疾,而他们也提快速度,丝毫不落下风。 当我的大军放缓步伐时,他们亦步亦趋地减缓速度,仿佛在等着我过去。 有时候,他们的行动轨迹令人摸不着头脑,就好似故意带着我们绕圈子似的。一些区域甚至已被我们经过两三次,这让我心生疑虑。 好在武幽郡牢牢掌握在我的手中,且派出的众多斥候也并未探查到周围还有其他唐军的踪迹存在。 若非如此,我定然会认为对方在此设下了重重埋伏,只等我军落入陷阱之中。 然而,在这段行军途中,也出现了数次奇怪的现象。那苏毅所率领的大军,时不时总会朝着离江的方向挺进,但每每快要抵达江边之时,却又如惊鸿一瞥般迅速撤离。 可离去不久后,他们又会再次调转方向,重新向着离江逼近而来。这种反复无常的举动,着实令我倍感困惑,百思不得其解其中深意究竟何在。 …… 不知不觉间,夜幕已然悄然降临。 无奈之下,我只得下令寻找一处空旷之地,好让疲惫不堪的将士们能够安营扎寨,稍作休整,明日是最后都决战。 我只是如此笃定,是因为苏毅根本没有带粮草,全部都是轻装上阵,只要等到明天,他们就会因为缺少粮草而跑不动,也打不动。 等等,不对劲。 虽然知道苏毅在计算着什么,虽然现在已经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但我现在知道他想要什么时候结束战斗,那就是今晚,最多到明天午时。 我立刻下令:“杰,让士卒打起精神,唐军恐怕会够来偷袭。” 苏毅带领的大军是五千唐军,质量明显比之前的普通唐军还要还弱,很有可能是唐国的护城军。 而我的大军则是经过战火考验的老兵,并且人数还是他的三倍。 就算是苏毅过来偷袭,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心,但我的心中总是不安。 苏毅不会做无意义的准备,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有什么底牌,凡事还是小心为好。 “领命。” 见到杰下去安排,我揉了一下眼睛,从天黑开始,我的眼皮一直在跳,我立刻喊住刚刚走出帐门的杰。 “等一下,让士卒立刻集合,营帐不要了,远离这里。” 杰很是疑惑,毕竟才刚刚安营扎寨,现在却说不要营帐,他犹豫之后才说: “将军,能说为什么吗?这士卒刚刚休息,恐怕他们会有所不满。” “不为什么,就告诉他们,不想被唐军杀死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想要留下来休息的我也不会阻拦。” “领命。” 现在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 令我意外的是,士卒其实没有太多的怨言,只是抱怨了两句。 一万五的除寇军再次出发,朝着最近的永安城行军,才行军不到三里地,方长就跑过来。 他之前在江口城因为出色的能力,被我提拔为斥候的百夫长,后来提拔为校尉。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方长有些焦急的说:“将军,有水声。” 结果话说的不明不白,我问道:“说清楚一点。” 他抱拳:“有水,有大水朝着这边来了。” 我不信:“这里到离江还有七八里地,怎么可能听到大水的声音。” 说完我就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哗啦~哗啦”,我一惊: “确实有大水流过的声音。” 我的第一反应是:苏毅决堤了? 第37章 大水 我环顾四周,找到目之所及的最高山峰,用着我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吼道: “立刻让士卒跑上左侧高峰!快!” 因为水流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已经犹豫不得。 这么多士卒不可能说跑就跑,需要传令兵传达下去,要不然靠我一张嘴根本无法指挥大军。 这样也可以防止士卒惊慌踩踏造成的伤亡,几名传令兵快速骑马朝着前后跑去。 “将军有令,登上西侧高峰,立刻执行。” “将军有令,登上西侧高峰,立刻执行。” “将军有令……” 这些传令兵比我专业,没有按照我说的“左侧”传达下去,因为大军太长,有些士卒的左侧是另外一些士卒的右侧,但是方向确是一直不变。 再说了,这附近只有三座山,称得上“高峰”的只有一座,另外两座只能算是小山丘。 在百夫长和都尉的带领下,士卒们有序的上山,随着士卒不断上去,流水声更加靠近,几乎已经贴在我们的脸上。 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我骑着马又在最高处,这水离我还有一大段距离,最下面的士卒已经被淹没到膝盖,很多人都快速脱离江水。 这些士卒可是临海州士卒,水性可是一流,可即便是一流,也有不少人被冲走。 这是因为现在水流很急,不断冲刷下来的木头、石头砸在士卒身上。 这水越来越大、越来越急,越来越高,好在这山峰不仅大还高,就算是两万人也可以容得下。 我看了一下后面的将领,没有缺少一个,就连假扮成我亲兵的秦若兰也都在,唯独缺少了秦仇丑。 连忙扫视汹涌的江水,见到水的上游飘过来一个挣扎的女人,之所以说她是女人,那是因为衣服的款式。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秦仇丑,她衣服颜色与之前秦仇丑穿的差不多。至于为什么她会从上游飘下来,我虽然无法理解却只能上前营救。 大军中只有她没有穿着士卒的衣服,原因很简单,她长的不怎么样,不会被手下士卒猜测是我带她出来寻欢作乐。 很多士卒都知道,她其实就是我的护卫,更好听一点的称呼是“知己好友”。 我问道:“她不会游泳?” 没有人回答,不过秦若兰说道:“就算会,但这种急促河流下,她恐怕也不会了。” 我知道她在暗示我,秦仇丑不会游泳。我虽然问的是其他将领,可真正要问的却是她一个人。 “你们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能不能救她。” “将军,不可,就算要救人,也是我们去。” 杰说道:“对啊,将军,我们可以派水性好的士卒过去,这些水性好的人一大把,怎么能让将军亲自前去!” “好吧,让士卒们小心些。” 戏演到这就差不多了,我自己去救人真不一定能救回她。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演给秦仇丑看,证明我真的很关心她,如果她活下来希望她不要再安排什么刺杀任务,上演“美女”救“英雄”的戏。 秦仇丑已经不再挣扎,有三名脱离大部分衣服的士卒才跳下水,在他们的合作下秦仇丑被抬了上来。 她披头散发,手里的剑早已经不见踪影,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杰上去一摸脉搏,对着我摇头:“没气了。” 靠!演脱了,这是连接我和三皇子的棋子——秦仇丑没了?三皇子估计不会再对我那么客气,打压说不定很快就会来。 我上去俯身看着秦仇丑的尸体,摸着她冰冷的手臂, 不冰冷才怪,在水里泡上一泡都一个样。 我也没有埋怨之前救援的士卒下水太晚,就连我这个在江口城待过一阵子的人都知道,落水之人还在挣扎的时候,是不可以下水救人的。 我简单的拨开她嘴上的散乱头发,掐了掐她的人中,结果也没有反应。 “我听说这种情况,可以使用人工呼吸。” 我回头看向说话的秦若兰,希望能得到她的解答。 她顶着中年人的人皮面具,摸了摸自己根本不存在的胡须: “这是属下之前听到的方法,说是从苏毅那里流传下来。” “快说,信不信我砍了你?” 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这是我一颗重要的棋子,如果能活下来,继续发挥余热更好。 别看我对苏毅很是讨厌,但他的方法我还是认为有用。 “将军,属下错了,只需要将军对着她的嘴吹气,并且不断按压她的胸部就可以。 听说苏毅就是靠此,让落水之人起死回生,并且抱得美人归。” …… 这是一个难题,很难的难题,现在是我进退两难,我恨透了秦若兰,这个方法还不如不说呢! 如果要做这“人工呼吸”,那这个人只能是我。因为秦仇丑身份的特殊性,她现在扮演的是一个默默喜欢并守护我的女人。 而我,则是对她还不错,已经对她有一些爱慕之情的“无知”皇帝。 就这样一个状态,难道我要让其他士卒给她做“人工呼吸”? 这不就说明我不是真的“喜欢”或者“爱”上她,现在这里只有两个女人,荷叶则是被我留在扶剑城与米家进行合作事宜。 现在已经由不得我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因为手下的将领和士卒都看着呢。 要是让他们看见我没有救秦仇丑,恐怕他们会以为自己以后也会成为秦仇丑,对我的忠诚会下降。 我拨开她眼睛下面的散乱头发,嘴唇贴在她冰冷的嘴唇上,在秦仇丑这个“好心”的亲兵指挥下,对着她的胸不断按压。 还别说,这嘴唇除了有些冰冷还是比较软的,这胸摁下去也很有料,平时居然没有看出来。 不断反复操作,秦仇丑居然真的有了反应,我立刻把头抬起。 “咳咳咳!” 她咳出了水,这水在月光下还有一些浑浊,好像还带着丝丝鲜血。 “咳咳咳!” 她的鼻子、嘴巴不断涌出江水。 “咳咳咳!” 她咳了好久才停下来,我上前抱住她,关心的问道:“秦姑娘,怎么样?” 她的脸很脏,真的很脏,一些呕吐物、鼻涕、口水、鲜血、污泥,我内心真的不想看她的脸,为此我也没有把她半张脸的头发拨开。 很快就不需要我担心,她自己抬起玉指分开她双眼的头发,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你是谁?” 我不由一愣,内心暗道:“别开玩笑啊!大姐!你也失忆?那谁替我传递消息给三皇子?” “是我,超虚,秦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她看了我一眼,虚弱的张开嘴唇:“我不是你嘴里说的秦姑娘,你认错人了。” “将军,我在这。” 秦仇丑的声音随着而来,我把头转向声音的源头,看见秦仇丑就在五米的人群里,她手里拿着剑非常好奇的看着我。 那我怀里这个女人是谁? 第38章 变相的屠城 因为之前黑灯瞎火,就算有月光照下来,我也只能看出她是一个女人。 而且她的衣服和身材跟秦仇丑差不多,就胸可能丰满一点,而且这里是荒郊野外,我才会认错人。 我放开了抱着她的双手,站起来质问: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水里?” “奴家是淮国富商之女,家中遭了贼,特意过来伊国讨一份生活,没成想半路发了洪水,就被冲下来。” 淮国?遭贼? 淮国已经没了,至于“遭贼”应该是说黄巾军,我对秦仇丑说: “秦姑娘,帮这位夫人洗洗。” “好。” 秦仇丑带着衣衫不整的女子离开,颜五则是来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 “将军,刚才秦姑娘用一只信鸽传了信,行为比较鬼祟。” 秦仇丑这阵子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养成了养鸟的癖好,而且养的还不是一般的鸟儿,竟然是信鸽! 当她跟我说之所以选择养信鸽时,给出的理由让我瞠目结舌,她说只因信鸽能够找到回家的路。 听到这样奇葩的理由,若不是看在她尚有利用价值的份儿上,我绝对不可能点头答应。陪着她演这场戏可真是苦不堪言啊! 我压低声音,凑到颜五耳边轻声吩咐道: “我心里有数了,日后不必再刻意盯着她了。” “属下遵命。” 颜五应了一声,但从他那略带疑惑的神情可以看出,他显然不明白我的用意。 不过好在他还算识趣,并没有追问个中的缘由,因为问了我也不会说。 其实我这般安排完全是为了他着想,如果被秦仇丑察觉到颜五知晓她暗中传递信件之事,以她的心狠手辣,说不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颜五灭口。 毕竟,就连她自己的妹妹都惨遭毒手,更何况一个见过几面却不是很熟的人? 若是因此而损失一员得力将领,于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损失。 尽管明知凶手是谁,却碍于当前局势无法将其绳之以法,会很令人懊恼。 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无论秦仇丑传递给三皇子的究竟是何种情报,暂时都难以对我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所以暂且先按兵不动,继续留着她发挥作用。 …… 山上已经点起数不过来的火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一阵后怕,要是继续留在之前的营地,恐怕要折损一半的士卒。 这次经过杰的清点,一共有三百名士卒失踪,这个损失是可以接受。 不能接受的是造成的百姓伤亡,这一次苏毅决堤,至少要淹半个武幽郡。 在此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便留意到了一个颇为奇特的现象。 位于武幽城以西方向的那些城池,其所处之地的地势竟然普遍偏低,基本上全都处于离江水的水平面之下。 而对于为何不在那临江之畔修筑城池一事,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思考后,我也逐渐瞧出了其中缘由。 原来啊,这武幽郡的江边地带几乎全然都是山峦起伏、连绵不绝的山脉。如此地形地貌,想要在此处打造一座城池,所面临的困难可谓是数不胜数。 且不说开山凿石、平整土地等一系列浩大工程所需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有多么惊人。 单就是如何确保城池能够稳固地矗立在这片山地之上,不被随时可能发生的山体滑坡或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所摧毁,便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巨大难题。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真要强行在这里建造城池,那么所需投入的资金恐怕将会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天文数字! 正因如此,像烟雨、闲庙、呲崖、永安、钱棠还有江弥这六座地处低洼的城池,一旦遭遇洪水泛滥之灾,它们极有可能都会被汹涌而来的滔滔江水无情吞没。 届时,不仅这六座城池自身难保,就连周边的村镇也必然难逃一劫。 据我保守估计,这场灾难至少会导致两成左右的百姓命丧黄泉。 而以这些地方的人口规模来计算,这个死亡人数绝对不会低于十万人之多! 念及此处,我的心中便怒火中烧,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苏毅。 对他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就算将他碎尸万段,也不能解心头之恨! 打仗就打仗,这样的行为和屠城有什么区别? 我还在咒骂苏毅,杰就带着几个唐军士卒过来。 “将军,从水里捞出几个俘虏,他们交代出一些苏毅的事。” 我看了那几个唐军士卒,看他们脸上的淤青,很明显已经被“伺候”一番。 “说了什么?” 杰回答:“苏毅连同唐军也一并淹了。” ??? 我不得不佩服,苏毅的骚操作还是很多的。 “之前就是他们的长官拦下苏毅的粮草,所以……” 这倒是合理,这是借刀杀人,不,应该说是废物利用。 一下子除掉两个敌人,苏毅想到倒是挺美的。 “带他们下去看管着,等水位降低了,就送他们回唐国。” “领命。” 名声,这个东西就是对付一个人的最先手,我就是要留着他们回到唐国把苏毅的名声搞臭,我不指望一举将其击倒,只需要透出一些风声就可以。 剩下的就交给苏毅在唐国的敌人,这可是大好的机会,只需要借题发挥就行,希望苏毅的对手不是傻子。 “将军,秦姑娘带着那女人过来求见。” 秦若兰上前禀告,我真的很想说一句:我有眼睛,还没瞎呢!这里又没有营帐,两个活生生的人就在我前面不远,这也需要通报? 秦仇丑把那女人带到我面前后就离开,我看着你们女子,开口问道: “怎么称呼?” “姓洁。” “你是淮国的皇族?” 她摇头:“不是,不敢高攀。” 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展露出面容,长的很好看,与之前的袭香一个级别,她身上散发着贵族的气息,这还无法掩盖的。 这短暂的行为举止、言语交谈都是最顶尖家族培养出来的人。 我暗道:不会吧,我随便救下的人是淮国公主? 第39章 横尸遍野 整整四天过去了,这支庞大的军队依然被困在了这座山上。 尽管如此,值得庆幸的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江水已经逐渐趋于平稳,并且其水位正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在下降着。 在这段漫长的等待时间里,山上原本数量众多的大小动物几乎都已被饥饿难耐的士兵们吃得精光。 起初,还有之前是渔夫出身的士卒想到了一个办法——他们利用山上现有的材料编织出了一些简易的渔网,并将这些渔网投入江中。 令人惊喜的是,每天通过这种方式都能获得不少的渔获,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家的食物危机。 然而,好景不长。当时间来到第四天的时候,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渐渐地,越来越少的人愿意食用那些捕捞上来的鱼。 这并非是因为众人对鱼肉感到厌倦或者吃腻了,真正的原因让人毛骨悚然——他们竟然网到了一些尸体以及碎块! 实际上,即便不依靠渔网,站在山上放眼望去,便能看到江面上漂浮着一具具肿胀不堪的尸首。 这些尸首当中既有唐军士卒,也有可怜无辜的伊国百姓。 不仅如此,其中还夹杂着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动物,体型较大的如豺狼虎豹等猛兽,体型较小的则像兔子、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无一例外,它们和他们的尸体全都膨胀得如同刚刚从蒸笼里取出的热气腾腾的馒头一般,看上去十分骇人。 有些尸首虽然没有如此夸张,但它们的肚子也圆鼓鼓地鼓起来,活脱脱像是一只吸足了空气的河豚。 男子的头部朝着江面方向,而女子却是将整个头颅都深埋进了江水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鱼儿游过来,贪婪地啃噬着他们那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 也正是由于这一惨状,众多士卒对于食用鱼类产生了极大的抵触情绪。毕竟谁也不愿意联想到自己口中的美食竟然是以这样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方式得来的。 …… 然而,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便来到了第五天。 此时,已经没有多少士卒能够继续顽强地抵御吃鱼所带来的诱惑了。 饥饿感如影随形,折磨着每个人的身心,如果再不进食,恐怕就要面临饿死的命运。 于是乎,那些原本坚决不肯碰鱼的士卒们,最终还是纷纷选择妥协。 而这座山附近江面上漂浮着的尸首,则早早就被士卒们打捞上岸,并埋葬在了这座山上。 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江底深处肯定还隐藏着许多尚未浮出水面的“鱼饵”,但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值得一提的是,这除寇军不愧是临海州长大的士卒。仅仅用了短短四天的时间,他们居然就成功打造出了几只简易的小船。 虽说这些小船才三只,而且每一只最多仅能容纳十人乘坐,但这无疑给后续的行动提供了一定的便利条件。 这可以让我联系到附近城池的将领,看一下他们的损失情况。 本来靠着想靠着这些小船看能不能运一些粮食过来救急,结果附近的城池粮食都被淹在水下,他们自己也饿着肚子。 被安排留下来驻守的士卒们并未遭受太多的伤亡。坚固高大的城池宛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成功地阻挡了江水的迅猛上涨之势。 因此,除寇军的士卒们拥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各项准备工作。 然而,与除寇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钱将军所率领的大军却遭遇了极为惨重的损失。 这支军队中的士卒大多来自奎州地区,其中竟有超过一半的人不识水性。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洪水中,能够幸存下来的士卒仅仅只剩下区区两千之数。 至于为何既没有采用小船慢慢地将士卒运送回安全地带,也没有直接让士卒们冒险游泳返回。 其原因在于有经验士卒所说,只需再过两天时间,汹涌澎湃的江水便会逐渐消退下去。 如此一来,等待江水自然退去显然要比采取其他风险较高且费时费力的方式更为明智和稳妥。 …… 决堤的第七天,十月中旬,天气已经微微转冷。回城的道路算是畅通无阻,只要不往最低的地势走就不会有事。 一路上,石缝中、灌木中、树枝上、所能想象的地方都有“长”出人。 在前往最近的永安城的路上,我都让士卒一一掩埋,不埋起来危险会更大。 如果说苏毅决堤造成的是半个武幽郡的一半百姓死亡。那百姓死亡造成的瘟疫可以席卷整个悯州,甚至传到京城。 理论上是要将大批的尸体进行焚烧,可这附近已经没有干的柴火可以烧。 我也应该带着士卒去填补苏毅造成的缺口,可是没有粮食只能退回来。 我已经派士卒过去查看,那里的缺口就是人为破坏,加上落水唐兵的供述,我不认为是我冤枉了苏毅。 在路上不断有百信相互扶着朝永安城前进,他们的穿着打扮不比乞丐好多少。 大军的威慑让这些百姓乖乖让出路,虽然表现的很尊重大军,可是嘴里却是另一种表现。 一名老者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天空说道: “天道酬勤,肯定是上苍不满意现在的陛下,特意降下神罚。” “什么皇帝!我看是对伊国不满,淮国已经没了,伊国不知道什么时候……” 老者立刻制止住他:“慎言!你不想活了?” 年轻人摆脱老者的手,居然对着我大喊:“哪又怎么样?我说了,伊国早晚要亡,之前我就说伊国的士卒全是软脚虾,肯定会被唐国打败。 看看他们现在这副模样?这不是打了败战的败军又是什么? 我也说了,搬去唐国,听说那里正在分土地,就连我们这些外来的人也可以分得几块田地。 结果呢?说什么思乡之情,不管生死都是伊国的子民,就是不愿意前往唐国。” 我停下马,大军也自主的停下,都静静的看着他,他已经感觉到大军散发出去的气势,恨不得把他碎尸解气。 不仅仅是他感觉到不对,就连路边的行人也都察觉不对,纷纷低着头又时不时抬头看我们这边的情况。 一拐杖打打在他背后,因为用力过大,又失去拐杖的支持,整个人就要往后倒下去,那名年轻男子拉住老者。 老者愤怒的说:“你这个不孝子,看我不打死你。” “砰砰砰!” 他不断敲打扶着他的年轻人,有几棍打在头上冒出鲜血。 我立刻喊道:“老人家,住手。” 老人这才停下,我看得出他是真的想要打死这位年轻人。 这时候我就对百姓的愚昧有了一点的认识,有些愚昧不一定是坏的。 我下达命令:“把这些百姓围起来。” 第40章 计划 其实我不打算跟她们解释什么,和他有一样想法的人海了去了,靠解释是解释不完的。 只是我突然有一个想法:去唐国屠城。 娘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既然苏毅开了这个头,那我也不会和他客气什么。伊国本来就在下游,要是人人都像他这么打,这附近就别住人了,直接成为无人区算了。 态度必须要给,要不然下一次他还敢,就算没有他,还会有其他人,有些东西就是不能开那个头。 就比如苏毅决堤,水淹半个武幽郡。 比如江湖干涉到朝廷,苏毅有意挑起两者之间的矛盾。 当然,后面这一点对北陵国无用,那里是北陵国皇室与归一门共治。 …… 我的想法很简单,带着大军杀过去,先屠三五座城池,让以后的人绝了效仿苏毅的想法。 这附近逃难的百姓有四五百人,男女老幼都有,他们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我知道他们在害怕什么,无外乎怕因此迁怒他们。 我的士卒不会对百姓动手,可对我的命令照样执行。 不一会,百姓就已经被大军围住,刚才出言不逊的男子也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骑马上前,大声对着那男子喊道: “这大水你怎么知道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他傲气的说:“这还用说,猜都能猜到。” 我不由得一笑:“猜?仅凭猜测,通过自己的臆想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你的眼睛是用来干什么?不会自己去找到真相吗?听风便是雨,仅仅靠听到的消息就认为是对的。 你的双腿是用来干什么?你已经害怕到不敢跑过去看看决堤的口子是不是人为了吗? 你的脑子在想什么?还去到唐国分土地?我告诉你们,在我这个位置上,有一百种方法把地分给你们,又让你们乖乖的把田契交出来。 赋税太高、太高粮价,提高生活用品的价格,比如油、盐、煤、药材、粗布衣服等等。 你们会因为生病没有钱医治,因为没有吃的,因为没有穿的而变卖土地,甚至自己的子女,这些土地最终会回到那些高位者的手里,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法则与规律。 先辈早就不知道经过几百次的变法,可这些土地最终还汇聚于少数人的手中。 参军、科举,经过不断的证明,这就是百姓最有效的翻身之法。” 有些人则是迷茫,有些人则是恍然,反正我也没指望他们全部能听懂。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是败军?” 那年轻男子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是……是又什么样?” “知道我们大军的名字吗?” “我不屑于知道。” 他把头一歪,恐怕是他真以为的行为很潇洒。 “我们是除寇军,你应该也不知道除寇军是在哪里。 就简单点说,悯州是伊国的最西边,除寇军就是伊国的最东边,也就是临海州,你不会不知道临海州吧?” “自然知道。” “那你们知道为什么要派我们过来吗?特意穿过阳州、元州、雨州、奎州来到这个与我们毫不相干的悯州?是因为我们很闲?” 见到他们很安静,都有在思考,我知道他们还有救。 “因为我们是精锐,不是你们这些杂鱼可以比拟。忠护军大败是因为什么?不全是苏毅的奇谋妙计,更多是因为将领的无能和士卒缺少训练。 你在这里叫的这么欢,怎么没见你去参军?说到底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唱高调?” 我言语之间已经有了怒火,看着他们的脸开口:“我们走了千余里的路来到这,保护的却不是自己的亲人。 结果你们倒是高高在上,指着我们的鼻子骂人,没有我,没有除寇军,着武幽郡早就是唐国的土地。 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过来,你们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属于自己的土地。” 我的马不断往前走,已经来到他的面前,我俯视着他说: “你知道我带来的除寇军是多少?因为唐国发动战争战死的士卒有多少?因为唐军决堤造成的百姓死亡又有多少?” 他颤颤巍巍的说:“不……不知道。” “不知道就闭嘴,我来告诉你,除寇军出发时差不多五万,现在只有两万多,这意味着三万户家庭因此失去亲人,这牵连到差不多十万人。 光是这场战役战死的士卒就有七八万,因为唐军的决堤,造成百姓死亡的至少十万,多的可能三五十万。” 一旁的老者惊讶的说: “将军,您刚才说是唐军决堤?这大水是唐军造成的?” 我毫不犹豫的说:“是的。” “有什么证据?” 那名男子率先开口,眼里尽是不信。 “聪明的人,会自己去找到真相;愚蠢的人,只会相信别人给他看到的东西。 相信的人,会自己去找到所谓的证据;不相信的人,就算我把人证物证摆在他眼前 他也不会相信。” …… 一片寂静,我抬手指向那年轻男子: “你之前不是嘲笑我们是败军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从我身后的大军中随意找一名受伤不是很重的士卒比试。 你赢了,我给你一个百夫长的职位,或者赏千金,赐田百亩。 当然,输了就得把命留下来。” 最近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能很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人的境界,这或许就是天赋吧。 而这名青年只是普通人,看着有些肌肉,实际上就是摆设,我对我士卒有信心。 “杰,给他一杆长枪。” 杰对着身后的士卒招手,一名拿着长枪的士卒就跑过来,杰拿过士卒的长枪丢给那年轻人。 “不去选,那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也包括你身边的这帮人。” 他拿起长枪,朝着大军过去,没有犹豫就到一名中年士卒身前,那士卒身体要比一般的士卒瘦弱许多。 “我选他。” 他选的是在队伍前面的士卒,也就是我的亲兵——秦若兰。 “真是会选,居然选了七变境的秦若兰。” 我在心里为他默哀,秦若兰已经和他来到一处空地上,百姓们都瞪大双眼想要看看胜负,凑热闹和八卦的天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 “动手。” 我下达命令,却不见他们两人动起来。 那年轻男子把枪横在胸前,小心翼翼的看着秦若兰,希望能够找到破绽。 其实,现在的秦若兰全身都是破绽,她就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手里的长枪就插在有些湿润的泥土里。 “怎么?你不敢进攻?” 年轻男子出言嘲讽,希望能让秦若兰出手。 秦若兰压低嗓音,有着沙哑的声音说: “我出手,你就没有机会出手了。” 那男子眼睛一眯,双腿蹬地朝着秦若兰而去,他用的是最简单的招式——直刺。 “嘭!” “嗒!” 秦若兰长枪轻挑,一棍就打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就潇洒的回到大军之中。 那名男子已经被打趴下,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秦若兰下手很有分寸,他没有晕倒。 没有人会相信,一名普通士卒对付这名年轻男子只需要一招,就一个照面就分出胜负,有些百姓眨眼的时候正好错过那一幕。 第41章 破庙 “带他下去。” 两名士卒把那年轻男子拖走,连捆绑都不用,就他这个实力根本不需要作出任何防备。 “将军,可否放过他。” 老者没了他的搀扶,已经变得摇摇欲坠,他不自然的跪下。这个“不自然”是因为他的骨头并不随他的意志而动起来。 随着他的下跪,他身后本族或者本村的人也齐齐下跪,都把头埋得很低。 “任何事物都要有代价,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的将领,恐怕你们都不会活到现在。” 没有人敢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我喊道:“大军前进。” 我看见了人群中的一个熟人,那个买了《西厢记》的少女,她的身边围着三个低头的老妪,高矮错落的轻轻抓这那少女的衣裙。 “现在还带着三个老太太,这少女估计活不了多久。” 三个老妪能干什么?除了吃也就只能谈谈话。 大军继续前进,一些百姓远远跟在后面。 …… 永安城,府衙里。 这里非常潮湿,坏消息接踵而至。 这里的粮食被泡在水里七天,因此损失了大把的粮食。 也有好消息,现在是十月,早在九月中旬武幽郡已经收割完所有粮食,没有因此而造成更多的损失。 陆津风在第一时间就运出大量的粮草,现在正在分发部分粮食给周围的其他城池。 …… 大军简单在永安城休息了一天,就立刻朝着扶剑城前进,目标就是武幽城,只有那里才会有更多的粮食。 大军没有停留在周边的城池,晚上则是在一处荒凉之地休息,这两天的太阳很大,已经不会再那么潮湿。 其实这块地不算真正的“荒凉”,还有一座小庙,那将是可以遮风的住所。 大军和附近城池早就已经凑不出营帐,士卒们只能露天睡觉,靠着点燃的火保持温暖。 “将军,里面有人。” 梅无涯过来禀报,我下马问道: “什么人?多少人?” “是一名少女和三个老人。” 是她? 我还以为她们会停在永安城,没想到居然已经到了这里,看样子应该也是朝着武幽城前进,可能是吃完永安城安排的稀粥就立刻赶来。 “要不要被她们赶出来?”梅无涯问道。 “不用。” 就这四个人还能杀了我?别开玩笑了。 咯吱—— 破败的房门被推开,庙中间有篝火,少女与三位老太太窝在一处的角落。 我没有看见那三个老人的表情,不过那少女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散发出温暖的篝火。 杰再次上前探查这屋子的所有地方,他跳到上面的梁上,又跑到神象的后面,他出来对着我摇头示意没有其他人——当然,这不算那四人。 我这才带着秦仇丑和洁姑娘进到里面,庙里还留下五位亲兵贴身保护,杰和其他将领则是在外面。 我坐在别人的篝火边,看着面前的神像,那是一名魁梧长满胡须的男子,他的额头镶着水滴的绿色石头。 他张大着嘴巴,从嘴巴里吐出很大很长的舌头,仔细看就会发现那舌头其实是“水”。 这是百姓信仰的“水神”,执掌江河的神仙。 多么可笑,水神的庙被水给淹没了。 不用说,这里以后这里一定很热闹,有心之人肯定会利用这次决堤大肆宣传,收取大额的香火钱。 “你们四个过来一起取暖吧。” 对于我的话其余两位老妪没有任何动作,其中最矮小并且背对着我的老妪和少女有所意动,却被两个老妪拉住。 其余五名亲兵早就自己升起大火,其中一名士卒兴高采烈的说: “若兄,你刚才那一手不错啊,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些百姓震惊的脸,若兄,教教我。” “可以,不过代价比较大。” “啊!又要挨打?” 听着四名兵吹捧秦若兰,我对着两名士卒说道: “你们两个,去那边给那四人生火。” “领命,将军。” 瞬间,破庙里多了两团火焰,士卒没有在角落给她们生火,那会把这座破庙点燃。 “咕噜咕噜!” 从她们那边响起声音,我对着秦若兰招手,她立刻丢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三张油饼。 我拿出一张油饼,把剩下的两张饼包好丢到她们的面前。 那名少女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快速打开撕下一小块饼放在自己的嘴里,随后把分成三大一小的饼分了下去。 她把三块大的分给三位瘦弱的老人,自己吃着小了一半的油饼。 看见那三个老人用破布包着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和一张嘴。 我很好奇:“为什么要裹的密不透风?” “因为三位姑奶奶的脸之前在大水中被刮破,现在都还流着脓,不想让别人看见。” “那为什么要带着她们?带着她们只会拖累你,说不定你会死在她们的手里。” 她愤怒的说:“才不会,要不是三位姑奶奶,我早就死了,被大水冲走。” 一个小姑娘还被三位老太太救?她们就算是会水也不能坚持多久吧? “她们救了你?”我疑惑道。 “是的。” “那如果她们没有救你,你会抛下她们吗?” 她坚定的说:“不会,小慧姑……呜!” 我没有看向她,却感受到她的嘴被堵上。我抬眼望去,见到她的三位姑奶奶已经捂住她的嘴。 个子高的老妪说:“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嘴里的食物都掉出来了。” 真实勤俭节约的老太太,这是我对她们的评价。 见到少女点头,她们才收回手掌。少女快速吃完继续说道: “我的大姑奶奶给了我快乐,让我看清这个世界并没有那么多伤感的事。 二姑奶奶教会了我一些礼仪,让我不再那么没有礼貌。 三姑奶奶教会了我识字,还经常给我讲一些有趣的故事。 要不是三位姑奶奶上山看月亮,在我被冲走的时候递给我树枝,我也会像家里的人一样死了。” 我站了起来,朝着她们走过去,想要去看看那三位姑奶奶。 主要这三个人很像小露她们的组合,我想要一探究竟。 我也知道为什么一直觉得这少女很眼熟,她的性格、身高、语气很像小露。 “你,你要干什么?” 那少女很是惶恐,打开双手背身像母鸡保护小鸡仔一样保护那三人。 “我只是觉得你的这三个姑奶奶很像我的故人。” 我正要把手搭在最矮小的老妪身上,想要把她头上的破布拿开。 “扑通!” 结果那少女突然暴起推开了我,我比她高出两个头,居然被一个小姑娘推得后退了四五步。 第42章 真假公主 “你要干什么!” “将军,您没事吧?” 刚才还着车烤火的士卒已经站起来,瞬间来到我身后,我抬手制止住他们要动手的行为。 我刚刚要说话,那名高个老妪就已经开口:“将军请饶恕刚才我们的不敬。” 我一听她的声音就感觉不对,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像是小蝶的声音。 我看向身高中等的老妪,对她说道:“你来背几首诗给我听听。” “……” 她简单背了几首诗,与小惠的声音完全不同,我朝着最矮小的老妪说: “到你了。” “将军,我大姑奶奶是个哑巴。” 那少女连忙说着,还把那老妪抱在怀里。 “天生还是遭遇了什么?”我眯着眼睛问。 “是触怒了太后,被割了舌头。” 这倒是太后能干出来的事,她如果说是天生的,我是肯定不会相信,因为这不符合招收宫女的标准。 我突然说道:“她是小露吧?” 我仔细的看着那少女,她的眼里全是疑惑,那名高个子老妪惊奇地说道: “将军之前到过宫里?认识小露她们三个?” 她的话瞬间让我回神,我在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 小露她们三个人是宫里是“老古董”,和这些老妪在宫里待了六七十年,就连普通的巡逻士卒都知道小露,她们没理由不知道。 并且我现在这副模样,就算我亲爹亲娘在面前也认不出,就算我亲婶——太后也认不出。 我知道,是我的侥幸心在作祟,居然幻想着小露死而复生!就为了消除自己内心的愧疚。 她们不可能认出我,自然不会有意隐瞒,而且这少女的疑惑不似作假。 “我的伯父以前在宫中当差,有受到她们三人的恩惠。” “不知是谁,我们三个说不定也认识。” 不知不觉,主动权已经到她们的手里,我只能回答: “伯父姓林,十几年前就已经被外放到临海州。” “你说的是小林子,他很有文采,也有些武艺,跟贾公公关系很好。听说临海州海盗猖獗,我们还以为他已经死了。他长得是不是……” 我知道我错了,她的嘴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并且她所说的样貌真和林巡监差不多,就连性格和小动作也一模一样。 “咯吱——” “将军,弓箭手们射到许多小动物,给您带过来三只。”一名士卒打开破庙破门。 我接过那三只被树枝串起的小动物,目光首先落在了最大的那只身上——竟是一只胖乎乎的小猪。它被烤得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接下来是一只烤兔,个头中等,外表看起来也十分美味。 而最后,则是一只小巧的烤老鼠。 这只烤猪虽说处理得相当不错,并没有太多令人难以忍受的腥味,但问题在于其油脂过于油腻。 考虑到秦仇丑和洁姑娘的口味偏好以及饮食需求,这种油腻之物显然不太适合她们享用。 于是,我挥手示意身旁的士卒将这烤猪拿下去,分发给其他将领们品尝。 相比之下,那只烤兔就显得更为合适了。色泽棕红、表皮香脆,让人垂涎欲滴。我决定把它留了下来,三人一同分享这份美食。 至于那只烤老鼠嘛……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将其分配给那位少女。 一来呢,可以让她用这些食物去堵住那喋喋不休的老妪的嘴巴;二来嘛,不可能给我的五位亲兵。 他们确实有功劳,可不足与外面的士卒比较,连外面的士卒或者将领都还在啃着干涩的饼,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像什么? 这老鼠其实并非平日里最为常见的那种普通老鼠,而是一种尾巴相对较大的山鼠。 它的体型要比松鼠稍小一点,毛色虽不如松鼠那般亮丽鲜艳,但也微微泛着些许红色,倒也算有几分独特之处,我之前就品尝过。 这位小姑娘竟然没有丝毫拒绝之意,当我将东西递过去时,她毫不犹豫地接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叙旧的那位老妪,也终于停止了说话,周围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说实话,如果我想要强行揭开她们脸上那块破旧不堪的布条,凭借我的力量绝对能够做到。 然而,我最终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只是想让自己内心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一些罢了。 由于始终未能目睹她们的真实面容,所以在我的心中,她们依然存在着可能就是小路那三人的可能性。 只要我不断地自我欺骗,告诉自己小露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那么一切似乎都还有希望。 尽管这种自欺欺人的方式看起来有些荒谬,但在某些时候,它却是不错的方法。 如果我真的看见了她们的真面目,发现不是小露三人,那我就无法再欺骗自己。 …… 我灰头土脸的回到篝火边,默默地从袖口抽出那把锋利的匕首,熟练地将烤得香喷喷的兔子一分为二,然后小心翼翼地割下它的两条后腿。 这两条鲜嫩多汁的兔腿——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汁水,烤着的东西最多只有油,一些水分早就被烤干了。 我吃过烤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它们的肉其实和树皮差不多,干硬难嚼,一点也不好吃。 我用事实证明了,话本里的荒郊野外烤肉很好吃是谎言。 不过确实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我先是走向秦仇丑,面带微笑地将其中一条兔腿递给她,说道: “秦姑娘,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 接着,我又转身来到洁姑娘面前,轻轻地把另一条兔腿放在她手中,温柔地说:“洁姑娘,先将就着吧。” 而对于洁姑娘接下来的命运,说实话,我此刻真的有些犯难。她的身份很可能是淮国公主,这位美丽动人的女子究竟该如何安置呢? 最初的时候,我曾想过将她赏赐给某位英勇善战的将领,就比如:杰。 毕竟,周展功已然拥有了江口城那位如花似玉的朵曦姑娘。 然而,当我的思绪飘向那些曾经遇到过的疯狂女人时,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这世上的疯子可真是不少啊,尤其是女人们。 想想看,那个几乎快要发疯的太后,整日里神经兮兮、喜怒无常;还有那个丧心病狂地亲手杀死太子的太子妃;以及残忍杀害自己驸马的袭香……她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万一这洁姑娘半夜杀了刚刚欢好休息的杰,或者杰被她怂恿干了我不知道的事,这都是我不能接受的事。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决定探探她的口风:“洁姑娘,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她轻轻咬了一口兔腿后郑重的说: “超将军,能否送我回南封国?奴家夫家必有重谢。” “南封国?” 我不由得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是要帮她复辟,不过我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她说的是“回南封国”,我猜错了?她不是公主,甚至都不是淮国的人。 “实不相瞒,奴家其实是南封国公主,这次随着夫君出征不幸战败,才沦落至此。” 我心中一惊,缓缓问道:“你的夫君是……” “南封国丞相之子——沐齐昭。” 我的额头直冒冷汗,小心翼翼的问:“他是之前出使过伊国断了腿的那人?并且之前在南封国大军里担任校尉一职?” 她的眼睛一亮,激动的问:“将军见过奴家的夫君?” 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之前那位袭香又是谁? 不会把我的钱卷走吧? 第43章 还是故事 且不论那袭香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反正此时此刻,我已然无力阻止她了。这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就没了踪影,也不知溜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我转头看向面前之人,开口问道: “能否讲讲你与沐驸马到底为何会分道扬镳呢?” 只见她微微垂首,轻声应道: “不幸战败,随后便各奔东西了。” 如此简洁明了的答复,简直跟没说一样,纯粹就是一堆废话! 我不禁有些恼火,扭头对着身旁的秦若兰吩咐道: “若什长,把这个女子交由你来处置吧。将她拖出去,让咱们手下的那些士卒们排好队轮流享用一番,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嘴硬,老老实实地给我交代清楚!” “是,将军。” 听到这话,那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颤声说道: “奴......奴家说便是了,只是此事着实说来话长啊。” 唉,瞧瞧,该上手段就得上手段。 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这些日子以来,我都不晓得听过多少人讲述过多少这样冗长复杂的故事了,真是数都数不过来啦! “在此之前,唐军悍然发动了对边疆的猛烈袭击。起初,双方交战互有胜负,局势尚不明朗。 公公一心想让夫君能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特意安排他前往最为安全的地带驻守,以期能够轻松地获取军功。 然而,命运却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 夫君从手下士卒那里得到一则情报:在距离我们不远处的一座城池里,竟然居住着淮国的公主! 这个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击中了夫君那颗躁动的心。尽管奴家苦口婆心地劝阻,但他早已被贪功冒进的欲望冲昏头脑,执意要率领军队前去攻打那座城池。 就这样,夫君不顾奴家的阻拦,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当他们抵达目的地时,才惊觉已经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 苏毅展现出了非凡的智谋和果断,他巧妙地利用夫君手下士卒,迅速将求救信息传递给了其他将领,希望他们能够尽快赶来支援。 然后,那些前来增援的三四万大军同样遭遇了敌军的埋伏,损失惨重。 随着战况愈发激烈,城池终告失守。 在一片混乱中,多亏了相府亲卒们拼死护卫,夫君方才得以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 但令人痛心的是,奴家竟成了他逃生路上的累赘。 在生死攸关之际,他毫不留情地将奴家推落马下,然后独自一人策马狂奔而去。 临行前,他还假惺惺地说什么这样做全是为了奴家好,让奴家赶紧寻一处安全之地藏匿起来,而他则会亲自引开身后紧追不舍的唐军。这些话不过是他自私自利的借口罢了! 惨遭遗弃的奴家,只能在茫茫荒野中四处逃窜。历经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幸运地找到了一户没有子女的善良老人家庭。他们慷慨地收留了奴家,并给予了无微不至的关怀。 本以为可以在这里过上一段平静安稳的日子,可谁知,那位满头白发、看似慈眉善目的老者,竟然对奴家怀有着龌龊的心思......” “就此打住,我可以帮你回南封国,但不会是现在,恐怕要两三个月之后。” 她的面色顿时一急:“将军是不相信奴家的身份?奴家身上确实已经没有东西证明自己,不过江湖上有个东西却可以证明奴家身份的东西。” 我满心狐疑地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见对方神色郑重,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绝色榜!” 听到这三个字,我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念头——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受害者榜单? 带着心中的疑惑,我连忙追问道: “难不成……你入榜了?” 她微微颔首,表示默认,那轻柔的动作仿佛微风拂过湖面般轻盈。看到她如此反应,我的心不禁一沉,看来她极有可能便是那位南封国公主。 回想起她先前提及的淮国公主之事,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赶忙开口询问: “那么,那个淮国公主可曾被抓到了?” 然而,她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与讨厌。 我找到了一处漏洞,眯着眼看她: “驸马应该不能做那事吧?他没事干去找什么淮国公主?” 她的厌恶更加严重:“是为了献给陛下,淮国公主之前写过嘲讽父皇的诗,并且还广为流传。 将之前嘲讽自己的人睡趴下,不是你们男人最有成就感的事吗?” 她说到最后给了我一个鄙夷的眼神,似乎在对我说一样。 我想了想,如果我把太后……不行不行,不能有这种龌龊的想法,只要太后像一个宫女服侍我,我真的会爽到不行。 我一脸严肃地说道:“无论是真是假,这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验证。少则需耗时三月之久,多则或许要半年。” 说话间,我的目光紧紧锁住对方,试图从其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些许端倪。 这时,我注意到她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见此情景,我赶忙趁热打铁补充道: “请放心,我以人格担保,定会确保您能毫发无损、清清白白地返回南封国!”言语之间充满了坚定与诚恳。 听到这番话后,她稍稍迟疑片刻,最终轻点下头应道: “好吧,但愿将军能够言出必行,信守承诺。” 随后,我们简单地享用了一顿烤兔肉作为晚餐。在用餐结束之后,众人便纷纷在这座破旧不堪的庙宇中找地方休息入睡。 临睡之前,我无意间瞥见那位身材高挑的老妪正动作轻柔地将剩下整只的山鼠用一片硕大无比的叶子仔细包裹起来,并极为小心谨慎地收藏妥当。 她们居然只吃那山鼠的四肢,真的是很节俭。 而站在一旁的那名少女以及最为矮小的老妪显然对这半只山鼠仍存有食欲。但她们刚一表露出这种想法,便立刻遭到了高个子老妪凌厉眼神的怒视,吓得两人只得讪讪作罢。 ……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色尚未大亮,大军便已整装待发。经过一路行军,于当日未时之际,终于顺利抵达了扶剑城。 第44章 与米家的合作 扶剑城,府衙里。 此刻,站在我面前的这位女子正是那位脸上有着大片紫色胎记的米小姐。 经过荷叶一番打听和对周围情况的深入了解,我得知米家其实还有另一位米小姐存在。 据说,那位米小姐的容貌堪称绝美,比起眼前这位带有胎记的米小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 然而,也正因为其长得太过美丽动人,以至于她极少有机会能够外出露面。 但坊间传闻却不绝于耳,但凡有幸见过她真容之人,无一不被其倾国倾城之貌所深深迷醉。 对于这样的传言,我内心深处始终抱有一丝疑虑,总觉得这其中或许存在着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的成分。 我说道:“米小姐,把之前本将军让你们米家收集的粮食都拿出来。” “将军是想要分发给百姓?” 我有意的看了她一眼:“本将军需要向你汇报吗?” “恕我直言,这些粮食不足以应付几十万的百姓,并且朝廷不会为将军的善举出钱。” 我轻轻用着指头敲打桌面:“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米家,是悯州几家大的米商之一,成为第一是指望不上的,但他们不仅经营粮食,还做起酒楼的生意,听说他们已经把酒楼开到南封国皇都了。 之前与米家主要有两点合作。 第一、米家帮我监视回到南封国的沐公子,后来改成监视袭香公主,现在嘛……难了。 其实也说不说监视,就是让酒楼的掌柜把在酒楼里听到的信息传回来。 第二、就是帮忙购买大量的粮食,这是我用来作为大军粮草。作为将军的我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买粮食,这只会让朝廷猜疑,虽然已经有两位知道我身份,可我还是想要隐秘的筹集粮草。 米家就是不错的选择,他们就算是收了很多的粮食,也是很正常的现在。毕竟商人就是低买高卖,控制价格以此发财。 他们要做的很简单,就是把粮食运到临海州,出售给我的人。 临海州毕竟是我的地盘,还有着林巡监的帮衬,不会有太多人知道。 我知道,这看起来很矛盾,既然有在临海州可以只手遮天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那是因为临海州的粮食供需问题。 除寇军士卒多了就会造成劳动力下降,然后土地没有青壮年耕种,别小瞧了这几万的士卒,他们可是翻地、播种、收割粮食的主要力量。 最终会导致粮食的减产,因为士卒训练的缘故,粮食的消耗会变大。 这就出现一个问题,把粮食上交给朝廷后,所剩下的粮食不足以养活临海州的人。 如果大量收购临海州的粮食,导致普通百姓有钱却买不到粮食活活饿死。 所以必须要从其他州收购粮食,可其他州却不在我和林巡监的掌控范围,很容易就被有心之人察觉并加以利用,至于怎么利用,那里面的弯弯绕绕可就多了。 …… 作为代价,我需要帮助米家两件事,第一,保证米家的人在临海州的安全,做生意就必须利益最大化,不可能只带着粮食过去,肯定还要带会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一些海鱼或者虾等。 什么是有价值的东西?那就是把廉价的东西运到稀缺的地方卖。 第二是关于给米大公子安排一个职位,在我的安排下,米公子成为了一名都卫,虽然只是掌管不到一千的守城士卒,可对米家来说确实很难得。 想要从民变成商很简单,可想要从商变成官,却是很难,几乎可以说是要放弃一半家产才办得到。 这不到一千的士卒不能让米家在扶剑城作威作福,却可以保证他们米家的安全。 “米小姐,还希望南封国的人留意一下我说的那个人。” “将军,放心。” 她对着我行礼,表情上很是自信,没有因为胎记就看轻她自己,我真希望秦仇丑能和她学一学。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据米小姐的估算,这些收集的粮食最多可以让百姓吃上半个月。 在安排好什么时候运过来粮食后,米小姐就离开了。 我则是上书给朝廷,让他们来烦恼这个问题。安抚百姓,我真的没有那个时间。 …… 从高峰回来在路上的这两天,我派出了大量的士卒,正在召集大量的男人。 他们刚刚失去了亲人,对罪魁祸首肯定不会放过,现在是他们仇恨最浓的时候,让他们屠城肯定会有一半的人同意。 我之前与那名青年男子废那么多的话,就是要让所有百姓知道他们现在的遭遇全是苏毅和唐国造成。 至于那名与秦若兰对战的青年,我也没有真的杀了他,他只是因为无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并且他的孝心还不错,是可以挽救的那一类人。 …… 又是三天过去了,消息有时候传的很快,就比如很多百姓都知道扶剑城有大量的粮食,正在组队赶往这边。 这三天里,已经有很多人选择参军,人数已经达到了五万,这还只是平民的数量。 再加上除寇军、安定军、忠护军、破虏军的三四万士卒,号称“十万大军”不成问题。 这些刚刚加入的士卒不需要担心甲胄的问题,这里光是唐军就有十多万人战死,伊国也有七八万人。 在焚烧或者掩埋这些尸体的时候,都会把甲胄和兵器留下来,所以有大把的兵器。 至于新加入的士卒能不能攻城,战斗力如何,我根本不需要关心。苏毅的大军早就完了,他还带出守城的护城军,并且还水淹了他们。 唐国那边肯定没有太多的守军,攻破几座城池还是轻而易举。 …… 又是三天过去,新加入的士卒已经简单训练好,至少让他们知道了左和右是哪边。 我知道,时间已经拖不得了,再拖下去就要到冬天了,那是一个不适合打仗的季节。 在站在高台,看着队列歪歪扭扭的新卒,准备给他们来一场“拉仇恨”的演讲。 这场演讲很重要,既要让他们敢于杀害老少,又不能让他们奸淫妇女。 不仅要让他们抵挡住美色的诱惑,又要提防被钱财迷住双眼的人。 他们要的目的很简单,只负责烧杀,不负责抢掠,这需要自制力很好的除寇军担任。 第45章 演讲与杀戮 我问道:“你们知道是谁让我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是苏毅,是唐国,我去到离江决堤的地方看过,就是人为的。” 一名士卒喊着,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因为他不是我安排的“捧哏”。 “这有什么?我还是江边的村子的百姓,亲眼目睹他和唐军士卒决堤,这帮禽兽。” 同样的,这也不是我的安排的人,随后我安排的人才出声。 “我们要打进去唐国,为我们的族人,为我们的亲人报仇。” “对,给唐国一点颜色看看。”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 底下的士卒已经群情激愤,人,是可以共情的,想要挑起他们的怒火实在是太简单了。 “安静!” 随着杰的大喊,士卒们才渐渐安静,我瞅准时机继续说道: “是的,就是唐国做的,你们就是因此而组建成军。 唐国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本将军不仅仅要你们去攻打唐国城池,还要去屠几座城池。” “屠城?是我听错了吗?” “我也听见了,真的是屠城。” “屠城?这是三百年来都没有再发生的事,让我们去屠杀那些普通百姓?” “这,我可能做不到,我不是怕死,而是不想对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动手。” …… 我厉声喝道:“是的,就是屠城,你们没有听错。 苏毅决堤,本来就是杀害无辜,如果不给他们足够的回应,那下一次他们还敢。 或者说,只要他们不高兴,就会过来决堤。他们杀害我们无辜百姓的时候,可没有见到他们手下留情。 本将军不会勉强你们,不愿意去屠城的留下来成为护城军。 愿意去的士卒,会立刻获得三斗粮食,并且家中的亲人在此期间会受到保护。 因此战死的会有十两的抚恤金,伤残的会得到治疗,并且获得五两的补偿。 现在,愿意去的留下来,不愿意去的可以回营帐了。” 我没有把百姓说的多惨,因为这不用我说,街道上全部都是悲惨的模样。 卖儿卖女,卖妻卖己的人数不胜数,至于易子而食,城中是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在有些官府管控不到的地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我之前许诺的种种好处,不是那么容易拒绝,因为现在的粮食和银子都很重要,为了自己是妻女,他们会“昧”着良心作出屠城的决定。 要知道,现在一个成年男子的价格在三两到五两,一些小孩只是几钱的价格,战死或者伤残是他们最划算的方法。 最终,七成的士卒留下而我需要继续前往另外几个军营演讲,毕竟不可能把五万新卒安排在一座军营中。况且,我的声音有限,不可能让五万士卒都听见,这样的演讲需要分批进行。 到了午时的时候总算解决完所有的士卒,五万是新卒只有四万愿意前去。加上四军的四万士卒,八万大军浩浩荡荡朝着唐国而去。 粮草? 不需要,我大军此行可不是去做慈善,那些粮食只需要强抢就行。 我的目标选择在离江的对岸,那里的百姓和武幽郡的百姓交流不深,不像江这边的唐国百姓,他们有些可能还是这些士卒的亲戚。 大军迅速过河,至于怎么过河?那当然是直接走过去。 离江决堤导致江面下降,江水走向改变,恢复离江需要朝廷派工部人过来解决。 反正,大军就这么走到了唐国沿离城,城中的官员看见大军,直接开城投降。 按照惯例,不会有所伤亡。 但,抱歉,大军是来屠城的。 大门打开的那一刻,我就拔出腰间的剑喊道: “冲进去,一个不留!” 那名打开城门的士卒像见到了鬼一样,他不敢相信我的指令,“一个不留”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 屠城! 消失了三百多年的做法再次出现。 他惊惧变成疑惑,后面又有所恍悟,他是应该是一个聪明人,应该联想到了决堤的事。 让一万士卒围住沿离城,其余士卒进到里面大开杀戒。 离得远的唐国百姓还在城口打量士卒,他们并没有因为这些士卒而害怕,因为两国交战的事太多了,一般也不会对城中百姓做什么。 冲在最前面的士卒砍倒了开门迎接的官员,随后朝着人群砍杀过去。 一些反应快的士卒已经知道要面临什么,看到旁边百姓倒下就赶紧逃跑。 我相信,很快他们就会知道,逃跑是没有用的。 我要把这座城池变成一座鬼城,至少三五个月之内不会再这么热闹。 军中的纪律我之前已经和所有的士卒说了,只允许烧杀,不遵从的只有死路一条。 大军在城池中杀了两个时辰,终于把这座城池变成一座鬼城。 简单统计了一下,战死的有两百多士卒,主要以新卒为主。 杀掉的百姓就有十七万,无论男女老少全部的杀死,尸体都不用掩埋,也不需要焚烧,尸体当然要留给唐国自己来收,这才能起到最好的威慑作用。 当然,我的士卒也不全是守规矩的人,有三百多人进行劫掠,一百多人私自藏着抢来的钱财,又有几十人藏起长相姣好的女子,想要之后回来享用。 全部死刑,人头滚滚。 城中的搜到粮食不是很多,只有三万石,但也够大军挥霍的。 金银财宝的价值超过千万,这就是屠城、杀鸡取卵带来的利益。 大军继续朝着下一座城池前进,我要让他们感受到伊国的愤怒! 第46章 继续屠城 第二天,也就是在十月十五。 大军来到了唐国另外一座城池,伊军屠城的消息根本瞒不住,我也不想瞒着。 这附近的几座城池肯定已经知道了沿离城的事,这种消息会传的很快,就算大军再怎么赶也比不上报信人的腿脚。 我看见,这座威明城真正的守城士卒没有多少,很多都是普通百姓,还有一些是女人和孩子,他们拿着与自身不成比例的长枪。 一名将领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喊道: “将军,若是不屠城,我等愿意打开城门迎接将军的大军。” 我骑马上前,在我旁边的是周展功和杰,他们负责保护我。 周展功经过治疗已经好了大半,这次也一同前来。 “这城,本将军是一定要屠!多说无益,让城中百姓吃好喝好,免得他们做一个饿死鬼。” 那名喊话的将领快要哭出来,对我的举动也是很无奈。 “将军威名,我等早已知晓,只是将军如此做法,恐怕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 “苏毅都不怕,本将军又怎会怕?” “苏将军的事,下官也听说了,可他的个人行为,为何要牵连城中无辜百姓?” “这也是本将军的个人行为,屠杀城中百姓也就没有什么错了吧?” 他抱拳:“将军,莫要开玩笑,苏将军决堤导致十几万百姓淹死,五十多万百姓流离失所,朝中已经对此作出处罚,相应赔偿随后就会来,唐国会帮助伊国共渡难关。” “无需贵国帮忙,等本将军屠够百万之人,朝廷也会对本将军作出处罚,说不定到那时候,唐国还需要伊国的帮助。” “将军,你真要一意孤行?” 我冷笑:“一意孤行?本将军身后的大军已经证明,这,就是民心所向。 攻城!!!” 士卒一窝蜂的冲上去,手里的武器不断挥动。 “杀了他们,我的妻子报仇。” “为了我的孙子!” “为了我的父母!” “为了我们的家人报仇!” …… “苏毅那个混蛋,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疯的人。苏毅还把城中的守军给带走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护城!准备好东西,伊军要是攻进来,我们都得死!”城上将领喊道。 城中的百姓很顽强,居然抵挡住了大军半个时辰的进攻,不过也仅此而已。 随着罗平的“先登”,城门被彻底攻破,随后就是占领城头,打开城门,大军进城屠杀,惨叫声、哀嚎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这罗平就是之前被秦若兰一招打趴的年轻人,他已经从之前的笨拙变得有些灵活。 他也因为“先登”的功劳,成功被晋升为什长。 …… 之前喊话的那名将领已经被活捉,现在正满头是血的跪在我面前。 “你这个疯子!你肯定是疯了,居然屠城,你居然敢屠城!” 他停顿一下后说:“这一定是梦,肯定是我还没有睡醒,哈哈哈,没错,肯定还是梦,只有这样才能说得通。” 他变得很疯狂,我朝着他的手臂砍了一刀,他连忙捂着伤口红着眼睛低语: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这是真的,真的屠城了。” 我问道:“苏毅在哪里?” 他听到苏毅的名字,立刻回过神,他没有受伤的手捶打地面。 “砰砰砰!” 直到手指被打得出血,他才缓缓开口; “应该在宿城。” “应该?” “我没有办法确认他的位置,但他在宿城有一名红颜知己,我想他应该会到那边找找快乐。” 我抬手:“拉下去,处理掉。” 那将领被两名士卒拖走,他只是闭上双眼,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连求饶的过程都不想做,或许他知道求饶是没有用的。 打扫战场,不,应该说是杀完人、抢完东西后,大军就继续前进,方向主要朝着宿城前进。 宿城,是南宿郡的郡城,一路上还要经过四五座城池。 …… 大军不仅仅是屠城,就连路过的村镇也一并屠杀,要做就做绝,要杀就杀光。 一些城外的百姓会和城中有所联系,不管好友也好,亲族也罢,能杀的我都会杀了。 放虎归山、留下隐患,可歌可泣的为子报仇、为父报仇、为夫报仇、为族报仇等等狗血且真会发生的事,我是绝对不会让其上演。 大军就这样断断续续行军一天后,来到了一座叫“布山”的城池,令我意外的是,这里只留下了老人,其余的人已经跑掉了。 那些老人自然全部都杀了,不会以为年纪大我就不敢杀吧?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人? “将军,有几个老头,不知道要不要杀?” 说话的杰,他这么说,肯定是因为那些老人的身份特殊。 “是什么身份?” “是真理教的人,五位是济生堂,七位是炼金堂。” 我站起来,走了几步思考起来,真理教的势力真的很强,在朝廷和江湖都有话语权。 我不喜欢真理教只是因为他们与苏毅的关系太好了,其他堂倒是无所谓,可这炼金堂我是真的发自内心讨厌。 他们的破坏力太强了,整个真理教不能一下子得罪完。而且,济生堂给我的感觉还不错,这是值得拉拢的人,实在不行也不能得罪。 “把炼金堂的杀了,带济生堂的人过来。” “领命,将军,这是你要的‘绝色榜’。” 我接过他手上的小册子,之前一直没有找到天地阁,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有机会看看“春宫图”。 我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人几乎大变样,我就几个月没有关注江湖变化,里面的人和最开始的人基本换了一个遍。 不断翻找,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我想找的东西。 第五十一名:沐兮袭香 身份:南封国公主 年纪:十七 三围:八十六,六十一,九十。 形象:肤白貌美,面若桃花…… 我的头有点大,这三围是什么鬼? 看着纸上画像确实和洁姑娘有八分像,我往后无聊的翻着,只希望能记住一些人,要不然又要被女人给骗了。 我还真看到了一个熟人。 七十五名:洁娴狐 身份:淮国公主 年纪:二十 三围:七十四…… 最主要的是她的画像,居然就是那位袭香,那位杀了沐公子的假袭香。 “合着,两个人都是公主?” 第47章 密林的埋伏 我真不知道该说沐公子好运还是倒霉,居然和两名公主有夫妻的名分。 现在想想,那个假袭香,真洁娴狐。就是不打算和沐公子一起回南封国,所以她才会在扶剑城停留一晚,就是为了杀掉沐公子。 她脖子上的痕迹恐怕是早有预谋,那就算真是沐公子的“杰作”,也可能是被她利用了。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之前客人说“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时,她突然停下琴音,分明是触及了她的痛点。 至于一位驸马和两位公主之间的爱恨情仇,我已经没有兴趣。 …… 布山城的人跑的很匆忙,有一些家当都没有机会搬走,其中不乏大量值钱的东西,有些大户人家直接是几大箱子的银两。 简单统计,这三座城池和一些小村镇就搜到价值两千多万两白银的财物。 一路的烧杀,也杀死将近三十多万的百姓,自己则损失了两千人。 得到的钱财我让一千名除寇军带回武幽城,由陆津风带队护送回去。 太多的东西只会耽误行军,毕竟还有粮草和伤员。 “将军,他们来了。” 杰领着五名济生堂的医者前来,我也没有怠慢,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哪怕是装我也要装出来,更何况,我并不是装的。 “五位,请坐。” 不过却没有人坐下来,中间白发白须黑眉的老者上前跪下,行了跪礼,旁边的四个人也随后效仿。 他们把头埋低:“将军,我们知道将军是为了悯州百姓来讨公道,只是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惨无人道。 冤有头债有主,将军应该对付的人是苏毅,而不是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他们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却要为他人买单。” 我也不再执着让他们坐下来,而是不轻不慢的喝了一口茶。 “五位,你们都是德高望重的医者,可我想说的是,你们医治得完所有百姓吗? 现在,苏毅为了一己私欲决堤,水漫半个武幽郡。唐国的百姓是百姓,伊国的百姓就是牲口吗? 冤有头债有主是没错,可你们要是能把苏毅的人头送来,我立刻就退兵。” “这……” 我笑了笑:“怎么,冤有头债有主似乎连你们自己都做不到吧?或者说你们能提供一个可以处理的方法?” 黑眉老者很认真的思考后说道: “将军,或许可以向唐国讨要大量的粮食,以此解决百姓吃的问题,再让唐国出钱为伊国百姓建造房屋。” 我嘲讽的笑道:“哈哈!老先生不在朝中,恐怕不知道一些基础的东西。 我就说得简单一点,我把唐国的百姓都杀光了,再送来粮食和帮助他们建造房屋,老先生,你接受这样的安排吗?” “不……不能。” 他的嘴里也只蹦出两字,另一名老者又说: “人死不能复生,将军已经杀了两倍于伊国百姓的人,难道真要杀够百万之人才肯罢休吗?” “那些死去的唐国人已经算好了,五位可以去看看伊国百姓,有些百姓直接找不到自己亲人的尸体,至少这些唐国百姓可以明确一点,他们的亲人真的死了。” “将军,究竟想要什么?老夫在唐国朝中还有些人脉,可以为将军传达。”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至少目前还没有可以让我退兵的理由。” “伊国朝廷也不能?”他随即问了一句。 “那就要看看,是上面下达的命令快,还是我杀的快。” 我相信,太后肯定不会这么快的下达撤退的指令,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天顺王又失去了大部分话语权,靠三皇子和伊兴王,是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运作,太后才会下达撤退的指令。 这不是之前太后要大军攻打北陵国的情况,那纯属是找死。而这次对伊国有利有弊,只要操作得当,黑的也能说成白的。 “唉!事已至此,我们多说无益,此次多谢将军饶命。” 说完他们也就告辞离开,我则是让杰给他们一些银两和吃食。 一天之内攻破两座城池,其实士卒也很累,大军就这样暂时休息下来。 …… 第二天,十月十六。 大军继续出发,当来到一处密林时有好几位将领汇报,这林中有些不对劲。 萧破武说道:“两边密林上空一直有飞鸟盘旋,想来林中藏了人。” 朝邵欧补充:“人数不会太少,但也不会太多,应该有一千多人。” 我喊了一声:“颜五,火箭。” “领命。” “弓箭手准备,目标两侧密林。” “射!” 随着大军不断射出着火的箭矢,不断的点燃里面的枯树叶,已经冒起阵阵浓烟。 十月,这是一个比较枯燥的季节,不会下太大的雨,很容易就点燃。 不过很快就熄灭,并且密林中传来脚踩枯叶的声音,随后是人不断穿过树叶的声音。 嗖嗖嗖! 唰唰唰! 嗖嗖嗖! 瞬间就冲上来近千个身影,居然全是江湖弟子。 “诸位,本将军这里没有吃剩的粮食,无法施舍给你们,要是行讨就另寻他处。” 一名黑衣,衣服边缘绣着红色花纹的中年男子大笑: “超将军,真爱说笑,我们只是想要劝将军班师回朝,不要再造杀孽。” “就……凭你们?”我嘲讽道。 …… 全场鸦雀无声,就凭借一千个江湖人,就想要打败八万的大军?他们是不是没睡醒? 见他们哑口无言,我再次开口: “苏毅造成的杀孽你们为何不去阻拦,或者不去为民除害?不要在这里装什么大义凛然,只要你们敢动,我就一个一个宗门拔除掉,让你们的宗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上。” 那中年说:“鄙人,黑麟宗副宗主涛善,将军屠戮两城,其中杀害了不是门中弟子的家眷,将军再这样杀下去,只会招惹唐国朝廷和江湖的不满。” “那又怎么样?” “虽然不敌将军的数万大军,可要是取将军的首级还是可以办到。” “那就来取,本将军有阻拦了吗?” 见到他们要动,我发出最后的警告: “但是,只要敢对大军到手的人,那就是参合到了朝廷之间的战争,本将军说到做到,必灭之!” “可你们杀了我们的家人!” 我看向说话的一名年轻人,他长都还比较稚嫩,身上的衣服居然是红白绿三色。 “既然已经入了江湖,自称为江湖之人,那就不是再说什么家人,你们追求的不是无拘无束,不受朝廷管辖的生活吗? 既要、又要,连小孩子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你们手上又有多少人死与你们的剑下? 要是按照朝廷律法,你们都要死上好几次了。” 他说道:“可我们杀的是江湖为非作歹的人。” 我都不想看那男子: “谁知道呢?证据在哪里?” 他旁边的一名女子说道:“可你们杀了普通的百姓,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有小孩和老人。” “那你怎么不去问问苏毅?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十息,十息之内还不走的,那就永远留下来,不仅自己要死,宗门也要被抹除。” 第48章 废话的重要性 …… “动手!一个不留!” 十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我也压根就没有细细计算时间。 我之所以和他们废话,只是需要拖延时间,虽然很是藐视他们,可有一点必须承认,他们要是真的想跑,大军不一定能全部留下来。 早在之前让颜五点燃密林的时候,萧破武和朝邵欧带着士卒绕后,现在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围得差不多了。 不出我所料,这里的江湖人全都留下来,朝着我的这边杀过来。 我现在就在大军之中,想要杀我,比杀皇帝还要难。 江湖与朝廷之所以互不干涉,是因为彼此有着顾忌。 江湖害怕朝廷庞大的军队,朝廷害怕江湖的顶尖高手。 即便是无极境的高手,也不敢直面千军万马,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一些高位者,也包括皇帝不可能一直被大军保护着,这就会给江湖高手可乘之机。 江湖人直面大军,其实和普通士卒没有什么两样,乱枪面前,速度再快,力量再大也没有太多的优势。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让周展功和杰亲自攻城,他们可以凭借武力轻松越上城墙,也可以在墙头上稳住。 可是,可是这样的危险实在是太大,能够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两成,为了一座城池折损大将,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 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之中,处于三变境的江湖弟子与身披甲胄的士卒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由于士卒们装备精良、防护严密,这些江湖人士想要一击必杀并非易事。他们不得不将攻击目标锁定在士卒脆弱的脖颈部位,但即便如此,要想成功实现这一精准打击仍颇具挑战性。 而那些修为达到三至六变境的强者,则展现出更为强大的实力和技巧。他们能够以一己之力斩杀三至五名士卒,每一次出手都犹如疾风骤雨般迅猛,让对手防不胜防。 然而,即便是在这个境界范围内,不同人之间的实力差异依然会导致杀敌数量有所不同。 至于那些突破六变境以上的高手,其战斗力更是超乎想象。他们凭借着高深莫测的功法和出神入化的武艺,在战场上大杀四方。 有的可以瞬间击毙十几名士卒,如砍瓜切菜一般轻松;有的则运用巧妙的轻功身法,游刃有余地穿梭于敌阵之中,给士卒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和实际伤亡。 江湖人使用的武器可谓是五花八门、琳琅满目。 有沉重威猛的大锤子,闪烁着寒光的锋利镰刀;还有那疾如闪电的飞镖;射程极远的弓箭;更有柔韧性极佳的鞭子;刚柔并济的长剑;阴森可怖的鬼头刀;短小精悍的匕首以及飘逸灵动的红绫等。 只要是能在寻常武器铺子里见到的兵器,在这里都能瞧见它们的身影,甚至一些连武器铺子都寻觅不得的奇门兵刃,同样也会出现在这些江湖人的手中。 然而令我感到高兴的是,尽管武器种类繁多,但其中却唯独不见长枪亦或是长矛的踪迹。 究其原因,无非是江湖人普遍认为长枪这类武器既不够帅气潇洒,又缺乏独特的个性魅力,与江湖人士所追求的形象和气质大相径庭。 可实际上呢,从实战角度来看,长枪无疑是一种极为高效实用的武器。它不仅攻击距离长,可以让使用者在较远距离内对敌人发起致命一击,而且其穿刺力极强,一旦命中目标往往能够造成巨大的伤害。 只不过,长枪在使用时确实不太美观,无法展现出那种潇洒飘逸的姿态。再加上其长度较长,携带起来颇为不便,所以在江湖人的眼中便失宠了。 ……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大军则充分发挥了长枪的优势。 当面对汹涌而来的江湖人士时,大批手持长枪的士卒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他们动作勉强还算整齐划一,将长枪如同密林般向前伸出,让那些企图绕道偷袭的江湖人根本无机可乘。 而那些自恃身手敏捷、想要迂回至士卒身后发动攻击的江湖人,则很快就发现自己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他们非但无法如愿以偿地绕到敌后,反而因为暴露了自身的破绽而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猛烈攻击。 眨眼之间,这些妄图投机取巧的江湖人身上就会多出十几个鲜血淋漓的窟窿,而且有趣的是,这窟窿的数量必定是偶数。 只有一些武功极高,在七八变境里最强的人,靠着踩在士卒的脑袋或者肩旁朝着我过来。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伤亡,毕竟弓箭手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颜五这样的神射手。 飞驰过来的江湖人有三十多位,已经有两位被弓箭手射杀,七八位被射下来,被围着的士卒乱枪捅死。 后面的士卒不断填补被江湖人杀出来的口子,一些江湖人很快的察觉到不对,因为这些填补上来的士卒攻击手法很不一样。 这是我的除寇军,不敢说南征北战,但是作战的经验可不是之前那些才训练几天的新卒可以比拟。 那些实力稍弱的江湖人,就算连一换一都做不到。不仅如此,还被士卒反冲了好些距离。 萧破武和朝邵欧已经带着士卒围了起来,江湖弟子被两面夹击,瞬间气势大减。 唯独我眼前飞驰而来的二十多位江湖高手还在满怀自信,手里的武器在太阳的照射下都快闪瞎我的双眼。 飞得最快的是之前黑麟宗的副宗主,已经来到我的十步之遥,只需要一个呼吸,他说不定已经来到我面前。 我轻轻抬手,手肘微微一动。 “嗖!” 小伤心箭被射出,直面那人的脑门,他匆忙闪避,下面的杰提着刀就朝他的脖子挥砍。 “叮!” 他将长剑横挡于前,整个人把力道镇到地面上,而下面的士卒早就举着长枪等待。 他直接划出很快的几剑,地面上等着他的枪头已经被去掉,他轻轻踩在其中一根枪杆上。 不过其中一杆长枪却没有被削掉枪头,那是宋今安缴获的白毦兵将领的长枪——纯铁打造。 那枪头朝着黑麟宗副宗主的污秽之地而去,那男子脸色顿时大变,立刻飞身想要躲过这一击。 不过宋今安将长枪投出,他只能举剑格挡,杰从另外一侧杀出,他已经没有可以格挡的东西,只能侧身闪避。 就在这时,周展功一枪洞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嘴唇瞬间苍白: “怎么……会?” 第49章 覆灭与转向 那人……他叫啥了着?不重要了,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他的尸体已经掉落在地面,即便周展功已经刺穿他的心脏,可还有大把的士卒将长枪刺向他的尸体。 这是一种习惯,一定要确认敌人真正的死亡才会把背后露出来,如果不能确定就多捅几枪。 其余的江湖高手也一样的下场,被将领和士卒围杀。 像那名副宗主冲到我面前的人根本没有,都被士卒和将领拦下,就连我身边的秦仇丑和秦若兰都没有机会动手。 …… 很快,世界安静下来。 想要杀我?想要以不到一千人打败八万大军?他们在想什么?不会以为这样很帅,留下什么名号吧? “杰,都有什么宗门?” 杰犹豫说道:“黑麟宗、金云门、地火堂、天水帮。” 他不好意思的说:“将军,末将也只是游历过五国的一些大地方,对于这里的一些门派不是很了解。” 其实我知道,杰并不想多造杀戮,他通过这些江湖人的衣服应该知道十几或者几十个门派。 我也没有拆穿他的想法,那么多宗门可不是几天就能剿灭完。 他这么说其实对我也不错,毕竟之前我说了:只要敢对大军动手的宗门,都要被抹除。 话已经说出口了,真要报上几十个门派,不去做那就是“食言”。现在杰只说了四个门派,这个数量杀鸡儆猴刚刚好。 我不可能找到唐国的人辨认这些尸体,一来,普通百姓根本不知道江湖的具体门派,并且抓到的百姓是杀是留成为一个难题。 二来,就是很麻烦,不可能别人说是什么门派我就得相信,还需要多次核实。 “最近的门派是哪个?” “黑麟宗,不足七里地,不过与我们的方向有所不同。”杰立刻回答。 在简单和他沟通后,发现这个宗门的十多里外就是一座城池,随即大军转变方向。 …… 经过漫长而又紧张的一个多时辰行军之后,八万气势如虹、装备精良的士卒终于抵达了目的地,并迅速将黑麟宗所在的山头团团围住。 此时此刻,山头上的黑麟宗弟子们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军给吓住了,一个个面露惊慌之色。 然而,站在军阵前方的我却并没有丝毫想要与这些人废话的意思。 我的眼神冰冷如霜,手中紧握着那柄寒光四射的宝剑,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 “杀!” 随着这声怒吼响起,身后的八万士卒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黑麟宗冲杀而去。 这黑麟宗,不过只是江湖中的一个二流势力。其门派内不仅没有九变境那种顶尖高手坐镇,而且整个宗门上下加起来还不到一百人之数。 所以对于军队来说,要想彻底剿灭他们简直易如反掌。 眼看着我方士卒以摧枯拉朽之势不断攻上山头,那些原本还试图抵抗的黑麟宗弟子很快便纷纷四散逃窜。 不得不说,选择一处地势险峻的地方来作为宗门驻地固然可以增加一定的防御能力,但在绝对实力面前,这点优势实在是微不足道。 没过多久,这场战斗就基本上宣告结束了。 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而原本威风凛凛的黑麟宗也从此成为了历史长河中的一粒尘埃。 黑麒宗,灭! 大军立刻朝着一座城池前去,那里将会是我们的落脚点。 掩埋尸体的事不是我们该做的,虽然说才不到百具尸体,可我们只管杀不管埋。 战死的士卒我肯定要要进行掩埋,不会让他们暴尸荒野。 …… 青帝城。 敢有“帝”这个字眼的城池,即便是五国也不多见。 这里号称是千年前五国的宗国皇朝皇帝的起兵之地,各种神奇故事不断流传。 不管它有多少色彩,有多少故事,今天,它必然要沾染鲜血。 大军之前的行军路线已经被周边城池知晓,布山城的大部分人都跑了,就算再往前也可能是一样的结果,所以我才调转方向。 经过漫长而血腥的两个时辰,如潮水般汹涌的大军终于将这座城池彻底屠戮殆尽。当硝烟散去、尘埃落定之时,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城中的百姓横尸遍野,鲜血染红了大街小巷,其惨状简直不堪入目。 此时此刻,我的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有时,我也会对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产生深深的质疑:究竟是应该就此收手,化身仁慈的圣母,放过无辜之人。 还是狠下心来,继续充当冷酷无情的屠夫,一路杀伐到底呢? 说实话,我也曾动过恻隐之心,渴望能停下手中的屠刀,但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让自己停下脚步。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接连血洗了四座城池之后,我的心境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 每日依旧能够安然入睡,饮食起居也未受到丝毫影响。 …… 次日清晨,阳光洒落在大地上,给人带来一丝温暖与希望。 但对于这支残暴的大军来说,杀戮之旅仍在继续。我们沿着既定的路线不断前行,随着路途的延伸,我越来越觉得那四个门派的安排似乎别有用心。 因为,剩下的三个宗门恰好位于同一条线上,而且最终的目的地距离宿城近在咫尺。 如此一来,原本需要途经的四五座城池如今只剩下了两座,取而代之的则是三个宗门。 并且路程拉长三倍,本来需要四五天的路程,现在需要十多天。 面对这样明显的布局变化,我心中自然明白其中缘由。 不过,我选择佯装不知,装作并未洞察到杰的真实意图。也许,这正是我潜意识里所期望看到的局面吧…… 第50章 地火堂献礼 因为路线的改变和大军行军的速度,三天之内都不会有城池阻拦,大军也要露宿荒野。 不过屠了四座城池,大军也不是没有任何收获,至少粮食的营帐都足够,不用担心吃和住的问题。 路上遇到过五六个村子和两个小镇,大军全部屠杀,力求做到无人生还。 …… 当大军到了一座山头下时,我看见周边全是死去的江湖弟子。 此处正是天水帮的定所,这里这里有青红两种衣服的弟子惨死。 “将军,好像是地火堂和天水发生争斗。” 杰的话让我知道了另外一波人的身份——地火堂弟子。 “先把这里围起来,看看他们打什么主意。” 我随即下达命令,能一举拿下两个宗门,实在是意外之喜。 在南宿郡上,存在着两个声名远扬且相互对峙的一流势力——地火堂和天水帮。 这两大势力因理念与立场的差异而针锋相对,没少打打闹闹。 地火派自称为魔门之后,其历史源远流长,可以追溯到数百年前。 他们宣称拥有强大的底蕴和神秘莫测的功法传承,使得整个门派的实力在众多势力之中脱颖而出。 不过强大功法的背后,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折寿或者绝后。 这绝后不是成为太监,正常的房事还是可以进行,只是无法生育后代。 与之相比,天水门同样有着悠久的历史,但整体实力稍逊一筹。 正派麻,追求的就是循序渐进,他们的功法倒是没有太多弊端。 然而,所谓的“魔”并非意味着地火派的所有弟子皆是穷凶极恶之徒。 实际上,门派中的大多数成员都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凡人罢了。其中不乏安分守己之人,他们遵循着门派的规矩,过着平静的生活。 毕竟,如果这个魔门真的如传闻中那般邪恶不堪,恐怕早已成为众矢之的,遭到其他正义之士的围剿,甚至可能已经灰飞烟灭。 另一边,尽管天水门一直以正派自居,但背地里所行之事却未必光明磊落。许多不为人知的勾当在暗中悄然进行,这些行径实在难以称得上是真正的侠义之举。 由此可见,在这纷繁复杂的江湖世界里,无论是所谓的正道还是魔道,各个势力之间往往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谁也无法完全占据道德的制高点。 等大军布置完,杰再次回来汇报: “将军,地火堂的堂主想要见将军。” 我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吗?” “地火堂灭了天水帮,希望我们能饶他们一命。” 我一时之间居然哑口无言,随后才晃过神: “带他过来。” 我缓缓地下马,动作轻缓而沉稳,双脚稳稳落地之后,便静静地站立在原地,目光平静地望向远方,耐心等待着地火堂堂主的到来。 毕竟,对方乃是一堂之主,即便是对于我们这种前来拜访且态度友好的江湖势力,也理应保持一定程度的恭敬和礼数——尽管在此之前,我心中甚至曾闪过将他们一举剿灭的念头。 然而,让我倍感意外的是,出现在视野之中的并非想象中的中年或者老者形象,而是一个年纪颇为年轻之人。 只见他那捆绑得整齐利落的头发如马尾一般垂落于后肩之上,随着微风轻轻拂动,竟给人一种飘逸洒脱之感。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疑惑之色,站在身旁的杰赶忙快步走上前,压低声音在我的耳畔轻声低语道: “大人,您别看此人如此年轻,但他确实就是这地火堂的堂主。 虽说他上任至今尚不足两年时间,但其修为已然达到七变境,可谓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在七变境里是最强的一批人,听说可以比拟苏毅。 如今,这大半个地火堂都对他言听计从,剩下的一半被长老把持控制。” 听完杰的这番介绍,我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其中缘由。 此时,那位年轻的堂主已走到近前,先是双手抱拳,向着我行礼问候道: “见过将军。” 我亦微笑着回应道: “堂主不必多礼。” 堂主直起身子,接着说道:“将军,此次我地火堂的弟子不慎冒犯了将军,实在罪该万死。 为此,在下特意取来了天水帮的人头,以此作为赔礼之物献给将军,还望将军能够海涵,莫要与我等计较此事。” 说罢,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人呈上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物件,想来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那所谓的天水帮重要之人的人头。 我不太相信:“怎么看?怎么选?这个办法都是下下之策吧?” 这就是我刚才听到两个一流门派战斗产生的无语,不管是举宗搬迁,还是联合其他宗门都要比现在好。 与天水帮一战,地火堂至少折损八成的人,这要是有些脑子的将军,肯定一举把他们杀了。 “其实很简单,我的父亲、爷爷作为堂主的时候,早就想灭了天水帮。 可惜,堂中一些长老优柔寡断,迟迟不敢下定决心,还有一部分选择中立。 在下借助将军的这次屠杀,让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下定决心,南宿郡只能有一个一流门派。” 居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我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年纪不大,至少不会超过三十,下巴有这细细小小的黑点,那是刮掉胡子后七八天的样子。 “那要是本将军把你们也……” “那也无所谓,万事都想要没有风险都是不可能,风险与收益是对等的。” 我点头:“大军不会再追究地火堂的罪责,不过你们的人离开的时候,要接受我士卒的检查,防止有天水帮的混进地火堂的人里。” “可以。”那男子毫不犹豫的同意。 这是多此一举,看似是为了避免天水帮的人逃走。可灭了天水帮的又不是我的大军,就算真的有人跑掉,找复仇的对象也是地火堂。 之所以这样,只是我有一种猜测,会不会有人,尤其是女人混入地火堂。 天水帮的貌美女弟子被相互爱慕的地火堂男弟子庇护,或者说就是这位堂主庇护女弟子。 后续用屁股都想得出来,那女子活了下来,因为是我的原因导致天水帮覆灭,地火堂又救下她,接着就是对我的各种报复。 我承认,是我看的话本太多,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 一劳永逸,这就是我的做法。 第51章 袅 地火堂的堂主离开了,我的士卒则是接管天水帮的山头,并且负责核实地火堂的人。 不一会,杰和萧破武押着一名女扮男装的弟子过来,萧破武说道: “将军,真有天水帮的女弟子藏在地火堂的人里。” 我问道:“地火堂怎么说?” “这名女子是天水帮帮主的女儿,天萱佳。” “我问道的是,地火堂有什么解释?” “说是没有人帮助这女子潜藏,是弟子们没有注意此人,刚才发现此人的时候 ,堂主还帮忙拿下,要不然我们要损失一些人手。 不过,末将打听到一个有意思的情报,地火堂的一名新晋长老和这女子有着爱慕的关系。” 还没等我做出处置,周展功就带着一名小女孩过来。 “将军,这女孩躲在一处床底下。” 我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年纪不大,都不到十二,但手上的老茧居然比我还厚。 我可没打算放过这两人,正要让杰杀掉时,杰的声音却打断了我的刚刚要开口的话。 “小米?” 那小女孩看向一直打量她的杰,然后激动的说: “杰哥?” 杰上前抱起那名女子,把她举得高高的,手还不断摸索那女孩的四肢,想要检查是否有伤口。 “这不会是杰的相好吧?杰好这一开口?杰跟我也有一年多,算上之前在众生教的时间,这小姑娘恐怕都没到十岁!” 我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被那小女孩的话解开。 “杰哥,自从你离开寨子,山主和少山主就越发猖狂,还要我做除魔仙童,父母就把我送出寨子,你什么时候回寨子?大家都很想你。” “我短时间不会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必然会是山主的殒命之时。” 他把女孩放下,对我恭敬行礼: “将军,这是末将的亲妹妹,可否饶她一命。” 他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女孩就不给杰的面子,我笑道: “可以,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 “能不能放过萱佳姐姐?” 叫做“米”的女孩再次开口,杰立刻制止: “小米,不要乱说话。” 杰说话的同时,还用余光看我的反应,我则是来到天萱佳的面前。 我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没有透露出太多情绪的眼神: “你,会找我报仇吗?” 她很坚定的说:“会。” 小米焦急的说:“萱佳姐姐!” 我说道:“把她放了,算是我给小米的礼物。” 实际上,我的心中早已有了一个盘算,那就是将她赏赐给秦若兰。 如此一来,定能让那个恶趣味十足的女人好好地恶心一把! 然而,仔细想来,这其中却存在着一些问题。要知道,秦若兰从未立下过什么显着的功劳,如果就这样贸然地将她赐予这份厚礼,恐怕军中的其他士卒们会心生不满之情。 毕竟,大家都在战场上拼死拼活,若是奖赏分配得不公平不公正,必然会引起众人的怨言和抵触情绪。 而且有一个女人在秦若兰身边,她就不太好暗中监视秦仇丑了。 反正都已经树敌无数,再多她一个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又何需在乎那么许多呢? “谢谢将军。” 最先喊谢的是小米,她的行礼很是怪异,先是双手平放在额头,然后跪下,起来的时候双手从两旁的脸颊划过。 杰对这样的事并没有说什么,他抱拳: “谢将军。” …… 后续的事情很简单,只是查了一个底朝天,发现并没有天水帮的人存活,我就带着大军继续前行。 小米一直表现的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又带着些许活泼开朗。 好在大军之中还有几个女人,秦仇丑虽然话不多,但也是经常回应小米的话。 最聊得来的是小米和钱小姐,就是之前假扮钱将军亲兵的女人,说是钱将军的堂弟,其实是钱将军的妹妹。 至于为什么现在是以女人姿态出现在大军中,我也不知道她或者钱将军在打什么主意。 总之,大军的马车里多了一个女孩,杰则是骑马来到我身边,把自己的事告诉了我。 杰和米不是五国的人,他们嘴里的寨子是在南封国西南边的十万大山里。 那里用“深山老林”描述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地形的原因,那里就是不毛之地,除了山就是山谷。 水稻小麦根本不适合种植,寨子里的人都是拿一些药材或者皮毛跟南封、淮、赤昭国交易换取粮食。 他们也有自己的主食,那就是玉米,不过口味实在是干涩,一点都没有那种软糯的感觉。 并且做成玉米饭需要的步骤过多,只有底层的山民才会一直吃那种东西。 十万大山里有着数不清的寨子,具体的数量没有人知道。 十万大山有着自己的秩序,山主就是一方主宰。“山主”之上是“袅”——是十万大山的主人。 “袅”,是十万大山“老大”、“皇帝”的意思。 不管以前叫什么,只要到达那个位置,都会改名叫做“袅”。 “袅”的实力达到无极境,在十万大山有着绝对的话语权。他封下十位“山主”,分别管理部分寨子。 山主之下就是寨主,杰就是一个寨子的少寨主,至于为什么要跑出十万大山,那就得从他们的选“袅”说起。 “袅”,并不是血脉相传,需要从十万大山的所有寨子选出最优秀的人。 要先选出有头脑的人,至于怎么选,杰没有细说。 不过最重要的是武,必须要不超过三十岁的八变境之人。 他们有一种秘法,“袅”可以直接将八变境的人提升到无极境,自身则在三天之内死亡。 很不幸,上一任“袅”挑选的时候,杰才不过十四岁,纵使有着不错的天赋,也只能与“袅”无缘。 这就意味着他一生都无缘,因为选下一任“袅”的时候,他肯定已经超过三十岁。 用他们的话来说,生不逢时的人就意味着倒霉,这种人就注定成为不了“袅”。 这一代的“袅”治理的并不怎么好,对待各寨子简直就是“暴君”的行为。 其实还有一种成为“袅”的方法,那就是凭借自己努力成为无极境的高手。可以获得和现任“袅”一对一的比试,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袅”。 所以,杰跑出了大山,寻求成为“袅”的实力。 第52章 杰的故事 可惜,在江湖上机遇与风险并存。 在江湖上没少刀人,也没少被人刀。他从出山的五变境,经过四年的努力,成为了七变境。 这对江湖的很多人来而言,可以说是天才,但对真正的天才来说,杰就显得有些平庸。 真正的天才就像: 苏毅:不到三年就从普通人达到七变境,不,他已经是八变境了,就是仗着实力的提升,他才把周展功打成重伤。 众生教圣女紫袖:年纪轻轻,杀八变境都不用出第二剑,御剑对她来说轻而易举,至少我还没有见到第二位御剑的人。 纪小姐:从五变境直追九变境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时间,虽然是功法的问题,但也是因为她自身的天赋造就。 等等。 而且,意料之中的是,杰在四处游历之时竟遭遇了一场灭顶的袭击! 那场袭击不仅让他身负重伤,更是直接将其修炼的根基都给打坏。 尽管经过一番艰难的调养和修复后,他的实力有所恢复,但想要突破至八九变境恐怕也只是存在一丝渺茫的希望罢了。 至于达到那传说中的无极境,则几乎可以说是天方夜谭,完全没有可能实现了。 正是由于这样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走投无路的杰最终选择加入了声名赫赫的众生教。 毕竟,这个众生教的教徒最多,想要造反的想法根本不加以掩饰,或许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完成那个已经遥不可及的目标。 然而,当听到这里时,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疑惑: 如果杰的目的真如他所说,要么回到十万大山去成为新一任的“袅”,要么就是推翻现任“袅”的统治,那么他为何又要在我手底下白白浪费一年多的宝贵时光呢? 难道说其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或秘密吗?一时间,各种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飞速闪过,让我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扑朔迷离起来。 实在不行,也可以趁着之前黄巾军兴起的时候加入进去,现在说不定也是一个杂牌将军,和现在的位置差不多。 并且南封和唐国接壤十万大山,硬着头皮出兵也是可以的。现在选择在伊国,还是最远的临海州,怎么想都与他的目标背道而驰。 我扭头问道:“你以后要回寨子里?” “是的。”他的语气很坚定。 “可伊国似乎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我有疑惑,周展功和其他骑马的将领也疑惑看向他,希望得到解释。 “因为,七月二十七,末将在秋枫酒楼见到将军,知道将军的志向不凡,以后成为大将军也有可能。” 其他人则是更加疑惑,我则回想着那是个什么日子。 “七月二十七?杰说出具体的时间,肯定是另有深意,连见面的地点都有。” 心里想着,我突然猛的一惊:那不是我被秦家十一位女子刺杀落水的日子吗?秋枫酒楼我似乎听过,就在我遇刺的附近。 ??? 所以杰是目睹了我被刺杀的过程?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靠!!! 实在不行老子直接举起造反的大旗算了,反正我是皇帝的秘密也不是秘密,都快人尽皆知了。 我的脑子快速转动,随即问道: “是否告诉过圣女?” 言外之意是他有没有告诉紫袖我的身份,不会又有人在拿我下棋吧? “没有。”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想着杰的目的。 他是想让我重新回到皇座上,并且他有把握,认为我或他能打穿唐国或者南封国回到十万大山。 虽然我确实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可,手下也这么想,就总感觉…… 我们是不是太猖狂了? 他之前说的“大将军”其实是在说他自己的志向,也是在提前询问我。 现在想来,之前他在江口城突然参军,或许就是认出我,并且准备来一场豪赌。 “放心,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远。” “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迷茫,萧破武开口: “将军,你们再说什么高深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难道我要告诉你:我要造反?而且我还是皇帝?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不解,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以后你们会知道的。” 没有人再表现出疑惑的表情,大军继续赶路。 一路上遇到过五个村子和两个镇子,可惜人都跑了——这样……也好。 …… 骑在马上,我总感觉上天是不是太眷顾我了。给了我皇帝的身份,就有着数不过来的人拥护。 比如:杰、林巡监、冯、钟老狐狸等等。 身边还有贴身保护的:秦家姐妹、纪小姐。 要是没有这些人,我真不一定能活到现在,也不可能达到现在都地步。 还有,其实在悯州与苏毅一战,其实运气占主要。 如果没有那场雨让地面下凹,没有唐国内部克扣军粮,武幽城我是肯定守不住。 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推着我走,这或许就是真命天子吧。 …… 建好营帐,杰和周展功进到营帐里,杰说道: “将军,现在江湖和朝廷出了两件大事。” “说来听听。”我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 “第一,就是关于我们。苏毅水淹武幽,我们屠杀百姓,让所有的江湖人都感到惊讶。 有了之前覆灭黑麟宗和天水帮的先例在前,暂时不会有太多人敢过来找麻烦。不过,将军之后还是要注意安全。” “第二就是关于苏毅,悯州江湖弟子屠戮了苏毅的府邸,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这两件事,让江湖的人很是激愤。不满者有之,赞扬者有之。不满悯州江湖灭苏毅满门,不满苏毅决堤淹民,试图挑起朝廷与江湖的矛盾,不满我们屠杀百姓。 赞扬悯州江湖的所作所为,认为苏毅罪有应得。” 第53章 鬼门道 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杰想说的事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无非就是要我小心一点,现在想杀我扬名的江湖之人不会太少。 没有荷叶的服侍,我在军营之中实在适应不了。荷叶被我留在扶剑城,负责粮食的发放和看管南封国公主。 因为杰的妹妹小米的加入,秦仇丑不能和我睡在一个营帐里,所以整个营帐空空的只有我一人。 这样安排是我仔细想过的,钱小姐的问题绝对不小,小米又是一个小女孩,钱小姐真要搞事,小米是阻止不了。 所以,她们三个女人住在一个营帐里是最好的选择,反正我还有秦若兰这个亲兵。 小米,杰的妹妹,至少杰是这么说的。她的名字就叫“米”,这个名字在十万大山基本都是烂大街的名字,每一个寨子都有三五个女孩叫这个名字。 她犹如剧本一般的理由被父母送出大山,机缘巧合之下被天水帮的一名帮主管家收为侍女。后来就被天小姐看中收为贴身侍女,对她也是不错,所以才会开口求情。 钱小姐,她总是给我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至于为什么?我真的找不出来,这只是一种感觉。 我有注意到,每次我与钱小姐说话的时候,钱将军总是用一种玩味的表情看我。 “将军,钱将军想要见你。” 秦若兰的声音从营帐外面传来。 “你和他一起进来。” 随着我的话音缓缓落下,秦若兰轻盈地移步,紧跟在钱将军那宽阔的背影之后,一同迈入了营帐之中。 对于眼前这位钱将军,我压根儿无需去掩饰内心对其深深的不信任感。 毕竟,这种不信任早已扎根于心底,难以磨灭。而且,我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与钱将军单独相处的找死境地,那种情形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 钱将军踏入营帐后,恭敬地向我行了一礼。我微微抬起手来,轻轻地摆了一下,示意他无需多此一举。 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这大半夜的钱将军突然找上门来,肯定没安好心,其中必定暗藏玄机。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若兰,然后再次向着我行礼,并恭声说道: “将军,不知能否暂且屏退左右,末将有一件至关重要之事,需与将军私下商讨。” 听到这话,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此人乃是我的心腹,绝对值得信赖,钱将军有话直说便是,无需顾虑太多。” 既然我已经明确表了态,他自然不好再继续强求,于是便稍稍停顿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绪,而后才缓缓开口问道: “将军,不知道你觉得末将的那位妹子怎么样呢?” 我略作思索,如实回答道: “令妹身姿婀娜、亭亭玉立,实乃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听到我的评价,钱将军脸上露出一丝不出所料的神情,紧接着追问道: “那么,将军可曾察觉到她身上有任何怪异之处吗?” 面对这个问题,我皱起眉头仔细回想了一番,最后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具体是什么却又难以言明,只是一种感觉。” “因为她根本不是钱家之人,她是忠家派来的人。” 我好奇道:“忠泽林?” “对,将军可听说过鬼门道?” 我摇头,江湖的门派成百上千 我怎么可能一一知道。 “那是一群极端医者组织起来的门派,主要是给人换脸。接受换脸的人就相当于死去,活下来的只是一个先走与人世间的鬼,所以叫鬼门道。 他们主要活跃与伊、南封两国,末将那妹妹应该已经和将军说过忠家的事了吧?” 我点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但我还是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刻问道: “所以,这个钱小姐是忠家换脸过来的?” “对。鬼门道已经帮助忠家安插了大量的人,这才是忠家屹立不倒的原因所在。 鬼门道也不是想要什么天下,只是一群见钱眼开的无良医者。并且,末将收到一个消息。” 见他卖关子,我便开口询问:“什么消息。” “与将军有过几面之缘的袭香,也就是淮国公主,她找到了鬼门道的人,想要换一张脸。” 我都心不由得一颤: “换的是谁的脸?” “南封国袭香公主。” 那个女人她是疯了吗?她真的想冒名顶替袭香,从一名已嫁公主朝着女皇的宝座努力? 想想好像还蛮有趣的,要是她真的成功了,那简直就是开创了先河。 不成功,也能导致南封国乱上一阵子,要是真的成功了,我手里可是有着真正的“袭香公主”。 钱将军知道淮国公主,这不奇怪,但他却不知道袭香公主在我手上。 不过钱将军消息的来源必须确认,我不露声色的说: “钱将军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 “当然是从末将的妹妹那里知道。” 我眼睛一眯:“钱小姐?” “对,其实将军碰到她之前,淮国公主就一直暗地里找鬼门道的人,末将妹妹就是来到这里之后听鬼门道的人说起。” 这就是钱将军一直留着冒牌货的原因?用来打探忠家或者鬼门道?不过我更想知道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那个假妹妹告诉你的?你和她的关系似乎不简单啊?” 他往后退了四五步,看着我开口:“她确实不是钱家的人,可她也确实是末将亲妹妹,末将从来没有说自己是钱家的人。 末将也是忠家的人,也是换脸之人。” !!! “哈!” 只见秦若兰喝了一声,手中那柄长枪犹如蛟龙出海一般猛然挥出! 刹那间,寒光闪烁,枪尖直直地指向了钱将军的咽喉要害之处。 然而,面对这凌厉无比的一击,钱将军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丝毫不见惧意流露于脸上。 他依旧稳稳地站定身形,双目紧紧盯着疾驰而来的枪尖,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秦若兰没有真的杀了他,但枪头确实刺出了血,只要再深一点,钱将军就会立刻殒命。 第54章 夜袭 震惊? 我一点也不震惊,这不是常态吗? 我依旧面色不变的说: “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倾听。” 听的故事多了,我也就练就了听故事的能力。 他的故事很简单,自幼和自己的亲妹妹被忠家圈养,只要家族有需要,他们就去成为那个人。 他们的父亲不详,母亲早亡。忠泽林府上的几百名女子其实就是提供给忠家所有男子使用,直到死亡。 他和钱小姐都是自幼换脸成为钱家的人,因为环境的造就,他居然和自己的亲妹妹有了关系——男女关系,并且已经有了身孕。 是的,他们的爱情观已经扭曲。正因如此,为了所谓的“爱情”决定逃离忠家,去过上逍遥的日子。 他们需要的很简单,只要我杀掉不足五百的安定军就可以,或者偷偷放走他们两个。 按照他所说的情况来看,剩余不足五百人的士卒之中,居然还有超过一半的人马正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他们二人。 而此次安定军右军前来支援悯州一事,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迫不得已,但实际上却是钱将军暗中精心策划与运作的最终成果。 他一心想要抓住这次难得的机遇逃离目前所处的困境,从而获得自由之身。 不仅如此,如果能够借此契机与苏毅展开一场激烈对决,并导致其麾下的所有士卒全军覆没,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其实还活着。 难怪,此前安定军遭受了如此重大的损失,却始终未见这位钱将军流露出丝毫怜悯或不忍之色。 如今想来,敢情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抱着必死之心而来,纯粹就是来充当炮灰、白白送命的! 摆在眼前最为简单直接的办法无疑是放这两人离去,然而,钱将军显然并不期望事情会以这样一种轻松的方式收场。 相反,他殷切地期盼着我能够选择第一种方案,为此甚至还特意交给我一本神秘的名册。 这本名册详细记录了奎州地区一些大家族成员被他人冒名顶替的相关信息,他还是先给我名册,丝毫不怕我反悔。 我欣然的受,只要让安定军攻城或者冲锋两次,那几百人也就差不多了。 达成交易,钱将军就离开了。 今天的信息有些多,无论是杰的十万大山,还是钱将军所说的奎州局势,都不是我能掺和的。 …… 半夜,不知道具体的时辰。 营帐外传来喊杀声,声音断断续续,不过营帐里却不见任何一个敌人进来。 我其实一整晚都没睡,却也没有出去查看情况,也没有士卒进来汇报。 …… 第二天。 明明困到不行,却还要临危不惧刚刚醒的样子。 这是必须要做的,既然没有人进营帐汇报,那就要相信他们,不要出营帐成为累赘。不要慌慌张张没有一个将军该有的气势,应该要表现出运筹帷幄的样子。 杰似乎听到了我“起床”的声音,在营帐外喊到: “将军。” “进来。” 杰的精神倒是还不错,他行礼说道: “将军,昨晚有四拨一共十五人过来偷袭,十三人已经被杀死,还有两个活口。” 我知道杰应该早就审问过,不可能让我亲自审问,随即问道: “他们说了什么?” “是附近的江湖门派,纯粹是打着为民报仇,实则想要扬名立万的人。” 我笑了笑:“那就在路上顺便清理掉他们的宗门。” “领命。” …… 午时的时候,大军停下来休息,钱将军找到了我。 “将军,我们兄妹想今天就离开大军。” 我很是疑惑,有必要这么急吗?不过还是耐心的问道: “现在一没城池攻城,二没有强大宗派阻拦,就这样直接杀了那些士卒,放你们走实在是说不通。” 他笑道:“将军,末将早有准备,一会只需要叛变就可以了。” “叛变?” 我似乎知道他想要怎么做了,这家伙想要发动造反,让大军直接进行武力镇压。 “对,将军拿下我们后,再对外宣称杀掉我们两人就可以。” 见他很自信的说话,我就想到一个问题: “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们两个?” “如果是单独在一起,末将肯定会害怕, 不过这里不是还有两位将军吗?这些天以来 ,末将不仅知道两位将军的品行,还知道将军不会出尔反尔,要不然他们不会在将军手下做事。”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拍起来马屁,不过感觉还不错。 他说话的时候,周展功和杰一直在一旁,这种事不可能瞒着他们两人,要不然计划就进行不下去,他们知道我和钱将军达成了某种合作,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钱将军走回来自己是“大”军之中,不一会就传来稀稀落落的反抗声音。 听得出来,其实没有多少人想要造反。区区不到五百人,在八万的大军里造反,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只是派出一名校尉,根本不用太多的时间,就已经平复了钱将军发动的叛乱。 有趣的是很多安定军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些知道情况的士卒和军官还出手阻拦钱将军的疯狂之举。 钱家兄妹则是让杰偷偷放走,他们自己就存有一大笔的钱财,不需要我在假惺惺给他们钱。 …… 大军一路屠杀,这次主要的目标是一些江湖门派,村镇只要还有人也一并屠杀,不过很多人已经跑了,或者跑到深山老林里躲避。 因为路线的问题,今天晚上也要找一处空地扎营。 今天所在的位置背靠森林,颜五的弓箭手们收获里很多的山珍野味,居然还有一头熊,其余的动物数不胜数。 至少今天所有士卒都能吃上肉,我已经来到篝火边,用小刀割下不知名的烤肉,放在嘴里细细品尝其中的滋味。 一旁的小米口水都快流到地上,我笑道:“找杰要一把小刀,你自己随便割着吃。” 不是我不想表现出亲自割下烤肉给这小女孩,而是想让她自己动手,并且给她一把武器保护自己。 第55章 唐国的回防 我小心翼翼地从刚刚猎获的野兽身上割下了一块色泽诱人的肉,然后拿起一张大大的叶子将其仔细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转身走向站在不远处的秦仇丑,面带微笑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只见秦仇丑微微低下头,双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羞涩。 她轻声说道: “谢谢将军。” 那声音轻柔得仿佛一阵微风拂过湖面,撩人心弦,如果不是她的平凡到不行的脸,我恐怕真的会沦陷几息时间。 听到她如此客气的道谢,我连忙摆了摆手,温和地回应道: “秦姑娘,你不必跟我这么见外,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 说这话时,我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那张平庸的脸庞上,试图捕捉到她更多的表情变化。 然而,秦仇丑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 “不敢。” 她那低垂的眼眸和拘谨的姿态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怜惜之情,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能把戏演得这么好。 老实说,其实秦仇丑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只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一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之人,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其实,我之所以会这般刻意去讨好她,并不仅仅是因为对她心生好感,更重要的是如今正处于一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所以,我只希望通过自己的这些举动能够让秦仇丑感受到我的诚意,从而避免她在这个紧要关头闹出什么乱子来。 当我迈着还算轻松的步伐缓缓地回到那温暖的篝火边时,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米那张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的可爱脸庞。 尽管钱小姐此时并不在此处,但萧破武却以极快的速度填补了这个空缺。 只见她与萧破武相谈甚欢,居然是在聊一些女人的问题。 只可惜,像这样轻松愉悦的时光总是短暂而易逝。 萧破武已经是偏将,不可能坐在马车里,就连我也已经习惯了半天坐在马背上。 白日里众人皆需全神贯注于战事和行进,唯有到了夜晚扎营休息之时,方才有机会让他们二人得以继续这般愉快的交谈。 就在这时,周展功步履匆匆地朝我们走来。 他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见他的手中紧紧握着一封书信,神情严肃地走到我的面前说道: “将军,这是卢战送来的信件。” 我打开书信,见到确实是卢战的笔迹,里面主要说了一件事。 唐国正在派遣大军过来,主要是北陵国和南封国各派出两万人马。 并且附上林巡监的信,唐国已经和赤昭国达成了停战的协议,对于南封、北陵和伊国的停战也在进行。 目前南封和北陵两国已经有了停战的想法,只是差赔偿的问题。 至于唐、伊两国的关系,太后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直接一口回绝了唐国的使臣,并且扬言要我打到卞城。 信上说了,唐国使臣已经在走其他人的路子,就包括三皇子、天顺王、伊兴王和众多大臣。 我知道,大军不能再悠闲下去了,连一些路过的门派也不能继续去剿灭,必须要加快脚步,要在唐军赶来之前攻破宿城,看看是否能杀掉苏毅。 “今晚的训练减少,让士卒们早点休息。” “领命。”周展功领命离开。 每一次到了晚上的时候都要进行几轮训练,现在已经没有太多必要训练下去,并且时间也不允许。 按照路程计算,明天前面就有一座城池,并且后天就能抵达第二座城池,第三天则到宿城。 …… 三天后,宿城。 大军已经围住宿城,攻城只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三天了,令我意外的是,前面两座城池的百姓居然没有逃走,所以,迎接他们的就是屠城。 为此,收割了二十多万百姓的百姓,收获巨大的财富。 “超将军,下官南宿郡郡守,伊唐两国已经停战,将军真的要再起刀兵吗?” “将军若是退走,下官许诺将城中的一半财物交于将军。” “苏将军两日前已经离开宿城,希望将军不要再牵连无辜。” …… 我没有理会城头官员的叫喊声,只要四面城墙的士卒准备好,我就会下令攻城。 见到士卒回禀,我喊道: “攻城!” 刚才我已经看过了,这座城池最多就五六千的守城士卒,还都是老弱之人。与之前的城池只有一处不同,那就是城墙更高。 八万士卒不可能一下子全部上完,每一面城墙安排两万士卒,每一次进攻只需要一名偏将带领四千士卒进攻。 其他城门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南门是惨烈无比。 士卒爬上云梯,就被唐军泼上石脂水,并且点燃,我的士卒瞬间变成一个“火人”。 “苏毅,他还在城中。” 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因为这样的防守方式不像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石脂水确实很容易被点燃,可其价格只会比盐贵,他们这样的方式是支撑不了多久。 颜五骑马上前,拉开长弓,一箭就射死了一名抬着石脂水的老卒。 那老卒应声倒地,木桶里的石脂水撒在城头上,颜五再次射出,把一名举着火把的士卒射倒,他手里的火点燃了城头上的石脂水。 瞬间,城头上大火四起,那一片火海瞬间没有了唐军进行防守, 我的士卒则趁着这个机会朝着那无人的城墙踩着云梯上去,不过他们也面临一个问题,就是没有下脚的地方。 “嘭!” 随着一声巨响,城头上的火居然被炸没了。那个爆炸的声音很熟悉,那就是天雷珠造成。 我眯了眯眼睛,看清了最前面的人,是被提拔为百夫长的山不动,没想到他居然还私藏了天雷珠。 不过也多亏他,大火熄灭,士卒蜂拥而上,瞬间在城头上厮杀起来。 我想到:之后要好好奖赏山不动。 越来越多的士卒爬上城墙,宿城守城士卒大势已去。 老实说,苏毅的方法很奇,就是奇得有那么一些弱智。若他没脑子麻,他能想出五花八门的办法;说他有脑子吧,他居然只想靠这些办法抵御十倍的大军。 他不会以为他自己是书中的主角之类吧? 靠挥挥手、灵光一闪就能荡平八万大军? 第56章 围困苏毅 士卒们早早就登上城头,却迟迟无人打开城门。传来到是阵阵厮杀之声,估计全城男女老少都加入进来。 毕竟大军进城,就一定会屠杀,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反抗。 其实之前也有很多守城将领说过,只要我保证不屠城,就开门迎接大军。 如果我顺势答应,进城后继续屠杀,肯定要省下不少力气。 可我没有那么做,主要是会影响我的的信誉。如果我出尔反尔,以后攻打的每一座城池,恐怕城中百姓都会联合起来反抗。 时间过去了很久,城门才被宋今安从里面打开,大军早就等着这一刻了,我喊道: “杀进城中,一个不留,屠完城,本将军就带着大军回武幽郡。 击杀苏毅,无论死活,必有重赏!” 大军杀进城中,他们手里的长枪就像地府的判官,“划”到谁,谁死。 我没有急着进城,现在里面还很危险,不能急于一时。 同时,其余三面城墙也传来被攻破的消息,大军正在“有序”的进行屠杀。 …… 宿城,一处不知名的街道上。 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跪在我面前,他就是南宿郡郡守。 “苏毅在哪里?” “回答了,将军可否放了下官?” 我冷笑:“只会让你死的干脆一点,没有那么多痛苦。” 男子面露死灰,他没有犹豫后说: “在薛府。” “他在里面干什么?不出来统兵抵御吗?” 肥头大耳的男子竭力张开嘴巴,似乎想要嘲讽,却因为脸上的赘肉没有作出太夸张的表情。 “他在薛府与薛家母女作乐,之前下官派人过去请求指点,却被告知他们还在睡觉,听说昨天晚上一夜风雨,直到天亮才停下来。” 没想到,苏毅名不虚传,玩这么花。这让我想起了北陵国的福王,苏毅不会连城池被破都不知道吧? “他倒是会享受!” 我嘀咕了一句,我想想,自己什么时候没有进行男女之事了,至少有大半年了。 荷叶我是真的没有动,她只是起到暖床和服侍的作用。 “他说是苏府被屠,他伤心欲绝,所以才会去薛府寻求安慰。可谁不知道,他就是想要寻欢作乐,却要搬出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既当婊子又……” “这石脂水抵御大军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我可没兴趣听别人的八卦,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是的,他还说,凭借此法可以保证城池安然无恙,呸!结果却是差强人意。” 在他的带领下,大军围住了薛府,守门小斯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没有进去。 果不其然,就在那浩浩荡荡的大军踏入府邸没过多久,只见一道身影如闪电般自那大军中疾驰而出。 定睛一看,此人正是苏毅! 此刻的苏毅,身上穿着的衣物显得有些松松垮垮,显然是在匆忙之间胡乱套上的。 然而即便如此狼狈,却依然难掩他那非凡的风采,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坚信自己定能够安然脱身、存活下来。 平心而论,这苏毅的容貌着实出众,剑眉星目,面若冠玉。 只可惜,与美男子的江颌海相比起来,略微逊色一筹,但想必也足以引得众多女子为之倾心追捧。 再看苏毅的身手,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直接起飞檐走壁逃遁而去。 由于身处繁华楼房众多的城中,士卒们虽然拼尽全力追赶,可一时间竟也难以将其擒获。 好几次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又被苏毅以巧妙的身法瞬间甩开,犹如泥鳅入水,滑不留手。 还有好几次差点跟丢,好在关键时刻,靠杰和周展功二人,他们充当起了斥候的角色。 其中,周展功负责在前探路追踪,而杰则居中策应,随时向后方的大军报告苏毅逃窜的方向。 虽说杰和周展功单打独斗并非苏毅的敌手,但要想保持一段安全的距离,紧紧跟随住苏毅的步伐,倒也还能够勉强做到。 我还骑着马在街道上看向上空,想要追寻苏毅的身影,眼前居然飞过一道白色光影。 “刚是不是有人飞过去了?” 我问着旁边的萧破武,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没,将军,要不你休息一会?” ??? 萧破武的意思是我太弱了,产生的幻觉? 我看向另一边的秦仇丑,她立刻说道: “没有发现。” 见她也是如此,我就越发觉得奇怪,服用过苏毅的那颗通窍丹后,我不可能看走眼。 那道白光很像一个人影,只是身材比较矮小,应该是他的速度太快了。 我不经意看向秦若兰,只见她幅度很小的轻轻点头,示意我没有看走眼。 这时候,我心里不由得打退堂鼓,那人让我的士卒连影子都看不见,只有我和七变境的秦若兰看见,可见其实力非同小可。 这可不比在城外,这里被无数的房屋阻拦,不可能把大量的士卒铺开,最多只能几百名士卒保护我,不比之前的几万大军。 “继续追!” 我想通了,再怎么怕,也不可能避免,真要是杀我的人,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 与其等待是无数个“明天”,还不如就决定在“今天”。 …… 不一会,大军再次把苏毅围住,他居然想从城墙逃走。 现在的他有些狼狈,脸上终于露出难看的表情,眼睛里也总算有一丝丝绝望。 他在飞跃城墙的时候,被留守的颜五射中一箭。他在怎么强,在飞到半空时也有停滞,不可能有人会在半空中加速。 颜五的这一箭直接射中他的右胸,苏毅已经将其拔出来,鲜血流了一地。 城墙附近十米是不允许建造房屋,所以现在没有可以让他飞檐走壁的房子。 “超议主,真的要把事情做绝?”苏毅看见我骑马来到后问道。 很多士卒都看向我,似乎在等我和他叙旧。 我说道: “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叙旧? 反派死于话多,我也不是话本里的无脑反派,我不可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额……我不是说我是反派,而是说我不是无脑之人。 第57章 现身 城头之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手持弓箭的士兵,弓弦紧绷,箭头闪烁着寒光,仿佛随时都会离弦而出。 即便苏毅拥有绝世轻功,想要飞身越过这道防线,也绝非易事。 不得不说,苏毅的确实力超群,但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如此众多的敌人。 哪怕他有通天之能,最终恐怕也会力竭身亡。 遥想当初,周展功仅凭自身八变境的实力,去刺杀他的父亲失败,还被几名普通士卒追杀。 如今,这里不仅有周展功和杰这两位高手,更有成百上千的士卒严阵以待,我实在无法想象苏毅究竟该如何才能逃出生天。 对于我而言,当下最为重要的便是确保自己不成为累赘,绝不能让他有机可乘将我挟持为人质。 虽说身旁尚有秦家姐妹相助,但我依旧不敢有丝毫大意,骑着的马也不知不觉后退了几步。 只见周展功与杰相互配合,率领一众士卒如潮水般涌向苏毅。 每当苏毅举起手中长剑砍向那些士卒之时,周展功和杰便会趁机出手,直取苏毅要害。 而苏毅这边,则既要全力招架来自这两人凌厉的攻势,又要分心应对四周蜂拥而至的士卒们所刺出的长枪大刀。 偶尔,当他好不容易找到空隙,脚踏士卒的头颅或肩头准备飞身跃出包围圈时,城头上的弓箭手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出一支支致命的羽箭,将其硬生生地射落回原地。 随着百来名士卒死亡,苏毅已经成为强弩之末,面对杰和周展功的进攻,他只能节节败退。 不知不觉苏毅已经退到城墙边上,凭借身后的城墙才没有陷入四面迎敌的处境。 但城头上的颜五时不时射出箭矢,让苏毅更加的狼狈。 士卒们没有再一拥而上,主要是场地不允许,会阻碍周展功和杰的攻击。但没有普通士卒,他们又不是周展功的对手,所以士卒分布的比较松散。 “叮当!” 杰手持长刀,猛然发力,向着苏毅狠狠横劈而去。 然而,这凌厉的一击却被苏毅轻描淡写地用手臂给挡了下来。就在这时,我敏锐地发现,苏毅那挡住刀砍的手腕处竟然似乎有着铁块紧紧捆绑着。 另一边,周展功也毫不示弱,手中长枪如夺命阎王一般直直刺向苏毅。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苏毅不仅轻松地侧身躲闪开来,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另一只手稳稳地抓住了枪杆。 见此情景,周围的其他士卒们纷纷挥舞起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朝着苏毅攻去。 但苏毅只是握紧手中抓着的枪杆猛地一用力,强大的力量瞬间将周展功震得连连后退,足足倒退了三四米之远才勉强稳住身形。 紧接着,苏毅趁势夺过身旁一名士卒手中的长枪,然后顺势一挥,刹那间便有四五名士卒惨叫着摔倒在地。 而此时,只见苏毅的手缓缓微微抬起,一根手指遥遥指向周展功。 看到这个熟悉的动作,我的心头不禁一颤,因为我深知这家伙的手臂之上必定藏着小伤心箭。 “小心暗器!” 虽然按常理来说,周展功对这个动作应当十分熟悉,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是忍不住高声呼喊出声,想要给他提个醒。 几乎就在我的话音刚落之际,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嗖!” 一支细小的箭矢如同闪电般急速射向周展功,好在周展功反应迅速,一个闪身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支小伤心箭。 只不过,他身后猝不及防的士卒可就没那么幸运了,手臂不幸被箭矢射中,顿时鲜血从指尖流了出来。 没想到,已经是强弩之末的苏毅居然还有着实力,不过他的“回光返照”只是一瞬间。 很快,苏毅的气势就减了下来,他的双手被周展功和杰控制住,身前露出一大片破绽。 一名矮小偏将居然提着长枪朝苏毅而去,这个人就是萧破武,看到是他,我不由得一惊。 我是真不想让萧破武冲锋陷阵,更何况对手还是苏毅,真怕苏毅一剑杀了他。 就在萧破武的长枪要刺中苏毅的眉心时,我看见苏毅眼里的错愕与绝望,那真是百看不厌。 我一直有种感觉,只要除掉了苏毅,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阻拦我的人。 很快,我看见萧破武、周展功和杰居然飞了起来,是真的“飞”起来,还是那种不受控制的飞。 很快一股大风就吹来,这大风居然是从苏毅为中心,尘土飞扬,就连我也短暂的闭上双眼。 就一个闭眼的时间,苏毅身边就多了一个人,一个白衣的女子。 周展功和萧破武刚刚稳住身子,就要再次朝着苏毅和那女子杀去。 我和杰立刻焦急的大喊: “退下!” “别上!” 他们两个这才停下脚步,疑惑的看向我和杰。 看到那名女子后,我心脏的跳动都慢了半拍,叫住他们两人只不让他们上去送死。 那女人就是众生教伊国圣女——紫袖。 他们两个上去,真的与送死无异,我立刻喊道: “所有人,退回来!” 士卒和将领们都退了下来,与紫袖和苏毅保持着六七米的距离,我看向了颜五。 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拉开距离,就是希望颜五的弓箭手能射杀他们二人。 不过因为召集大量弓箭手需要时间,我只能通过“叙旧”看看能不能先把他们留住。 “超议主,你的脸?是人皮?” 我还没有找到话题,紫袖居然先开口。 “她居然能看出我是戴着人皮面具?江颌海肯定偷工减料。” 这是我最先的想法,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这应该和脸型有关,之前即便我拿鲜血抹脸,可脸型确是不变的,能猜出我戴着人皮面具也是正常。 “圣女日理万机,怎么会来到这小小的宿城?” “陛下命令我过来解决决堤之事。”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陛下”可是唐国皇帝,我用余光看向城头士卒不断轻手轻脚行动起来的士卒,我知道,颜五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饶有兴趣的问: “那圣女是否已经解决了?” 紫袖真的不算太高,苏毅已经站起来,这让我更加直观的看出她说身高,她比我和苏毅都要矮一个头。 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仙子的模样,甚至连女侠的气质也没有,就像最普通的民女长着出众的脸。 她说道:“自然解决了。” 第58章 非人哉 我问道: “可否说来听听?” 苏毅焦急的说道:“虹雅圣女,需要快点离开此地,否则他们的人赶来,你我恐怕真要殒命于此。” 紫袖没有理会他的话,或许她已经察觉到异常,却没有任何惧怕。 “无非就是一些粮食和钱财,最重要的是达成了两点。 一是两国或者说五国绝不会再有决堤之举,如果有人再作出此事,五国必定倾尽全力诛杀九族。 二是唐国割让南宿郡给唐国,并且三十年之内绝不在南宿郡起刀兵。” 好……歹毒! 割让南宿郡?这里的城池都被我屠杀了大半,南宿城与武幽郡的百姓早就水火不容,这武幽郡留下只会是一个祸害。 并且,可能还要负责收尸,那可是差不多百万的尸体。 “伊国朝廷同意了?” 如果没有太后,我敢肯定,朝廷不可能答应这样包藏祸心的主意。 可惜,有太后在,她真的会同意,这时候我就希望三皇子多出一点力。 “自然。” 紫袖说出的话,让我已经死了的心再次死去。 我用余光看到颜五已经准备好,百名弓箭手已经张弓搭箭。 “动……” “手”字还未出口,我就感觉眼前一亮,是真的“亮”了。 苏毅手里的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悬在我的眼前,这剑尖已经贴在我的眉心。 是的,这剑真的就悬在我面前,我已经知道是谁干的。 “颜五住手!” 杰立刻大喊,让城墙上的颜五立刻停下,弓箭手们立刻放下弓箭。 正当我要看向紫袖刚才的方向,却发现那里只有苏毅一人。 “将军,你……” “将军……” 我跨坐于骏马之上,身下的士卒们早已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他们脸上满是惊愕之色,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 尤其是那秦家姐妹,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就如同见到了鬼魅一般,惊恐万状。 我眉头微皱,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秦仇丑,问道: “刚才那个女子究竟去了何处?” 然而,一向对我言听计从的秦仇丑此刻却出奇地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破武身体颤抖着,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将......将军,她......她在你的后面。”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惊,想要迅速转头向后看去,却又害怕眉心悬浮的长剑。 唰~ 刹那间,背后一阵轻柔的清风吹拂而来,风中夹带着一股从未闻过的奇异香味。这股香味扑鼻而入,令我心醉神迷,但同时也让我心生警惕。 只听得一个清脆而冷冽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放了这座城池里的百姓以及苏毅!” 她的话语犹如一道惊雷,在我耳边炸响,令我浑身的汗毛都瞬间倒立起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她不仅能够驾驭飞剑,还能如此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身后,这般身手和速度实在是骇人听闻! 七变境的秦若兰和六变境的秦仇丑居然像一个摆设一样,根本起不到保护的作用。 非人哉! 紫袖不是人,这绝对不是人可以办到的。 我只能斜眼看向地面上的影子,只见我的后面多出了一道人影,她踩在乌云背上,衣服随着微风不断飘扬。 “圣女,你还是杀了我吧,这里的百姓肯定是要死,这么多的百姓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放过他们后患无穷。 你可以带苏毅走,这是我最大的让步,不同意那就鱼死网破。” 说真的,我真不想放过苏毅,但在我与他一起死还是一起活,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你屠杀的百姓数不胜数,所造的孽只会让你阳寿缩短。” “圣女也相信这种话?”我是不相信这些歪门邪道的言论。 “好,那我们走!” 说完我眼前的长剑落下,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瞬间她就带着我飞到苏毅身边。 此刻的我,就宛如一只无助的小鸡仔,被那比我还要矮上整整一个头的紫袖牢牢地掌控在手中。 她的手掌看似娇小柔弱,但却蕴含着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让我完全失去了任何反抗的可能。 我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所束缚,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如同待宰的羔羊般任人摆布。 杰大声喊道:“弓箭手准备。” 我暗道:杰,干的漂亮。 我之前还以为紫袖会和苏毅离开,想在他们飞起来的时候让颜五射杀他们,虽然没有太大把握,却也有着能杀死他们的机会。 没想到,她居然要拿我当人质,大有要带我一起离开的架势。我要是落到他们的手里,恐怕很难活下来。 紫袖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带着我和受伤的苏毅离开,强行带走只会得到两具尸体——我和苏毅的尸体,紫袖就算能逃走也要出血。 现在,双方已经陷入困境,放了我,苏毅二人不安全。让我跟着他们离开,我又有生命危险。 双方就僵在这里,一时之间没人敢有动作。 “圣女,我承诺,安安全全让你们离开,绝不让士卒出手,可好?” 她把我的头转过来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似乎纯粹,对视了几个呼吸,她摇着头: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 ?? 她通过看眼睛就能知道,我确实没有说实话,苏毅我是要竭尽全力去杀的。 本来打算她放了我,我安全后就让士卒动手。 她再次开口:“杰、超将军,我承诺一定会安安全全带着超将军回来。” 说完她就一手一个人,带着我和苏毅飞上城头,在此期间没有一人射箭,即便箭术最好的颜五也不敢射出箭矢。 主要是紫袖在飞跃的时候,是呈螺旋,我和苏毅交替换位置,稍有不慎就会射杀我。 我就奇怪,紫袖她不晕吗? 不一会,紫袖已经带着我和苏毅出了城,瞬间朝着深山老林逃走,一些骑马而来的士卒因为地形原因根本追不上。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只希望她能信守承诺。 第59章 苏毅的双标 其实我还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大军的安危。刚才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没有时间交代大军的负责人是谁,希望周展功和杰能协商好。 忠护军和破虏军听他们的指挥,刚刚组建的四五万大军能安安静静。 最重要的是,大军赶紧退回武幽郡。 一块大石头上,圣女早就放下我和苏毅两人,我则顺口问道。 “圣女,我能不能和赶来的士卒说两句话。” 紫袖没有说话,只是用询问的眼睛看向我。 我连忙解释: “我需要定下大军的临时负责人,否则八万大军必乱,恐怕这附近会寸草不生。 我不仅会定下负责人,还会让大军立刻撤退,这也是为了南宿郡百姓好。” 在身体上拿捏不了紫袖,在精神上,我觉得还是很轻松的。 紫袖,一个崇尚“平等”、拥护“平等”、遵守“平等”,对普通教徒或百姓很是关心。 只要把“大义”拿出来,她就会认真的去考虑。 “圣女,别听超议主的话,他分明就是要让士卒回去报信,说不定就是拿着百姓来要挟圣女。” 苏毅从靠着的巨石上站起来,对我的言语作出反驳。 他现在手上只有剑鞘,之前的剑早就落在城中。 我嘲讽道:“苏将军,这好像只有你能做得出来吧?” 苏毅对圣女行了一礼:“圣女,小心有诈,其实他说的话全是废话,现在南北两路大军正在赶来,他们只有退走。 不管有没有人回去报信,他们都不会就久留于此。” 苏毅的话提醒了我,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安全,那我应该可以走了。 还要鸡毛的人回去报信?如果紫袖信守承诺,现在放了我是最好的时机。 苏毅虽然受伤,可武功还在,两个人快速逃走,大军根本追不上。要是带上我这么一个“拖油瓶”,恐怕速度要有所减缓。 我走到紫袖面前问: “圣女,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不可能因为我靠近就杀了我,就像我不可能因为一只蚂蚁靠近,就特意去踩它。 “不行!你身上的秘密太多了,我还有事要问。” 秘密? 我不由得一愣,我的秘密好像很多,又好像没有多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见没有人打理苏毅,苏毅就飞到我面前质问: “超议主,是你让悯州江湖的人屠了苏宅?” 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呢?” “果然是你!” 说着,他就挥起拳头,要不是他受伤,我真的无法躲避,我靠近紫袖,只希望她能护我。 “嗯?” 她只是发出一个疑惑的声音,苏毅的手就停在半空,最后收回握紧的拳头。 紫袖看向我,没有任何表情和情绪的问: “真是你做的?” 驱虎吞狼,是现在我最需要做的,必须得到紫袖一点点的好感。这件事肯定不能承认是我干的,两边的都得罪,我恐怕离死不远了。 嘶嘶嘶~ 本来就与我无关,我又何必隐瞒。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紫袖可以透过眼睛看到本质,我就不决定隐瞒。 “悯州江湖要对苏府动手,我确实早就知道,但我真不是苏圣子说的‘幕后之人’。 苏圣子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你在悯州如此肆意妄为!先是蓄意挑拨江湖势力和朝廷之间的关系,不断制造事端,使得双方之间的矛盾日益激化。 接着又派出大量人手前往各个城池,四处散布有关唐国国策带来的种种好处,煽动那些手无缚鸡之力、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百姓去堵住大军前进的道路。 若不是本将军率领部下力挽狂澜,恐怕那些无辜的百姓早已命丧黄泉了。 这点我倒是没有太多话要迫说,毕竟是百姓自己的选择。 可是,你使出卑劣手段,用所谓的“大还丹”作为诱饵,诱惑众多江湖子弟暂时听命于你,甘愿成为你手中杀人的刀剑。 也正因如此,悯州江湖中的诸多门派不知有多少弟子为此丢掉了性命! 所以,这一切都是悯州各大门派自身所做出的决定,他们在你的阳谋算计之下,与朝廷相互残杀。 与其这样自相残杀下去,倒不如直接向你这个始作俑者出手,将你彻底铲除,方能平息这场祸乱。 可你的身份又很特殊,结交的门派都是庞然大物,他们只能对你的家眷动手。 对于以上所说之事,想必你心中比谁都要清楚明白。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罪孽,皆是因你而起,由你一手造成的恶果。” “可她们毕竟是无辜的!”苏毅对我大吼。 我觉得苏毅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毛病,居然说出这么样的话,你的双标是不是太明显了? “你决堤的时候,悯州百姓就不是无辜的?南宿郡七城的百姓就不是无辜的?你在装什么? 而且,我可看不见你的伤心之处,刚刚你不是还在城中接受薛家母女的侍奉吗?城破的时候你恐怕还在颠鸾倒凤,想必圣女也能从苏圣子的脸上看出端倪。” 紫袖微微低垂着头,目光并未落在身旁的苏毅身上,仿佛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不知她是否早已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又或者只是单纯地不愿去探究事情背后的真相。 而另一边的苏毅,则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变得哑口无言。他的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来辩解,但最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面对紫袖那冷淡的态度,苏毅感到一阵心慌意乱,于是他急忙将头转向一旁,不敢与紫袖对视,生怕自己脸上因为刚刚经历过剧烈运动的气血亏虚会被对方察觉。 就在这尴尬的氛围中,紫袖突然淡淡地开口说道: “等把苏毅送到北宿郡之后,我会亲自送你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便不再多言,迈着轻盈的步伐径直朝前方的山头走去。 我本来是打算跟着他们两人,可惜,这荒山根本就没有路,我根本无处下脚,紫袖就提着我前进。 第60章 寄生虫 不得不说,紫袖真会选路,已经被她提着一个时辰了,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遇到过。 天却渐渐暗了下来,我知道,今晚恐怕要露宿荒野了。 一条小溪流边,这是汇入离江的众多支流之一。下面还有一个石头围起来小池子,水池很清澈,看不见是否有鱼,却能看见池底下是鹅卵石。 在旁边是巨石下,有一个刚刚“凿开”的山洞,地面上还残留着白色的石粉。 这个山洞只有两米的深度,高也在两米多一点。 我还是无法理解,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山洞居然是紫袖“凿开”的,她就用剑划了那么十几下,这里就凭空多出来一个山洞。 “让紫袖为山不动的地方开凿道路,会不会能少熬走几代人?还有,她是不是在荒野就造洞,以后是不是说可以寻着洞找到她的行踪?”我是如此想的。 她真的不是人,我十分的确信。可她确实有血有肉,我已经从她抓着我的手掌感觉出来。 江湖之人真的能强到这一步?真是羡慕那些能习武的人。 紫袖只是打入几道真气进山洞,里面的石灰就被清理干净,一些散落在山洞的碎石无法避免。 这里就是今晚要住的地方,我们三人的分工很明确。 我负责收集一些干草,用来铺在地面上,想要足够三个人睡的干草,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 就一把小小的匕首,实在是让我抓狂,叶子上的刺还不断划过我的皮肤,让我的身体发痒,很是难受。 苏毅只要负责今晚吃的东西,他赤手空拳的离开了这里,树林里不断有鸟被惊得盘旋在半空。 至于紫袖,她去洗澡了,毕竟已经“开凿”出一个山洞,而且我们也不能让她做什么。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冷的天,她要洗冷水,她是不怕冷的吗? 她洗澡的那个小池子,离这里有一小段距离,其实远远的就能看见那小池子。 但我真不敢看“月下美女沐浴图”,我尽可能的保证不去看那边。 我严重怀疑,紫袖不仅连身份上追求“平等”,恐怕她连性别也追求“平等”。好在,她没有对物种追求“平等”,要不然就别想吃肉了。 要是也对一些花花草草“平等”,那就别吃饭了,靠喝水算了。 他们两个根本不怕我逃跑,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就算给我几个时辰,也不可能逃出他们的手掌心,或者说是紫袖手掌心。 紫袖穿着之前的衣服,衣服明明更加干净,却见不到一点湿的地方,真是令人费解! 苏毅也卡着时间回来,带回来了一条光秃秃的狼,自身却没有一滴血被溅到。 苏毅早已经在其他地方清洗过,叉上木棍就把一条狼放在火堆上面。 我则是把自己在小溪边抓到的一只田鸡和两只螃蟹拿出来烤,我不吃嗟来之食。 当然,如果不是我侥幸有所收获,我还是会吃苏毅猎杀的食物,这叫做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另外两人奇怪的看着我,我则是不予理会,虽然不能填饱我的肚子,可我又不消耗多少体力。 等我烤的田鸡通红,准备要放在嘴里的时候,紫袖拉住了我的手。 我惊讶的问道: “这也要抢?” 紫袖摇着还湿漉的头发,很认真的说: “它还没熟。”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田鸡,它的四只爪子已经有些烧焦,裸露肌肉都快干瘪。 “不干不净,吃了没事,再说,生吃的大有人在,不可能吃这几块肉就会死掉。” “会死!” 紫袖的话言之凿凿,令我十分震惊,连我自己的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有毒的动物。 “这个青蛙体内有很多细小的虫子,没有那么容易就死掉。” “我曾经在几个人的脑子里看到这些虫子,你也不想自己的脑子被虫子当家住吧?” 听她说得我毛骨悚然,主要有两点,居然有虫子可以进到脑子里,其次是紫袖究竟开了多少个“脑袋”?居然还细心观察脑浆。 所以,我今晚的晚餐就只有两只巴掌大的螃蟹? 苏毅有些谄媚的说到: “那是寄生虫,会通过人体的肠道来到人体的肝脏,随后通过血管散播到肺部等器官,这些虫子也可以达到大脑里,不过你的这些虫子会来到眼睛里,毕竟‘血脑屏障’不是那么容易通过。 就比如黄疸,有部分原因就是寄生虫汇聚于胆囊。 只需要经过水煮三十分钟……额,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这些虫子也就死了,可以放心吃,你这种吃法还是有很大风险。” 明明是在解说,我怎么感觉他是在卖弄一些知识。不过也多亏了他,我也了解到了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虽然有些词我听起来很陌生,可还是能勉强理解其中的意思。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只田鸡,双手微微颤抖着,将其放在一块干净的石板上。 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开始仔仔细细地翻开田鸡肉来查看。每一次翻动都格外谨慎,生怕遗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这个过程耗费了我相当多的时间,我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田鸡,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异样。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就在靠近骨头边缘的那块肌肉里,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苏毅口中所说的那种“寄生虫”! 它与周围的肉丝极为相似,如果不是我的视力超乎常人的敏锐,恐怕就会将它当作一根再普通不过的“肉丝”给忽略过去了。 而我之所以能够察觉到它的存在,还是因为不经意间瞥见它竟然轻轻地蠕动了一下。 刹那间,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脑门儿,我手一抖,那只原本看起来肥美诱人的田鸡便如同烫手山芋一般被我远远地扔出了洞口。 望着田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消失不见,我的脸色变得煞白如纸,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想到自己以前竟然毫无察觉地吃下了这么多可能带有寄生虫的田鸡,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我强忍着恶心感,缓缓转过头去,看向站在一旁的紫袖,声音略带颤抖地问道: “能……能有办法杀掉我脑子里的那些虫子吗?或者……干脆直接把它们从我脑袋里取出来也行啊!” 第61章 香料 苏毅笑道:“没有办法,身体里有寄生虫很正常,有些也不一定是坏处。 身体上的寄生虫可以通过吃药除掉,可脑袋里却很困难。 就算打入真气杀死它们,它们的尸体要怎么解决?它们会在你的大脑里腐烂发臭,最终会引起脑炎,最后只会死得更快。” 我没有理会苏毅志得意满的话,想的是之前没有得罪济生堂,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紫袖把手放在我的脑袋上,感觉脑袋瞬间被无比沉重的东西压下。我感觉身体特别的痒,主要是脑袋和胸腹部。 “啊~” “圣女,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必……不必如此残忍,这简直就是……酷刑。” 我没有怀疑她是要杀我,主要是犯不着这么麻烦。 “闭嘴。” 紫袖那轻柔却又不容置疑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犹如一道符咒,硬生生地将那股奇痒无比的感觉压制在了心底。 尽管那种瘙痒感仿佛千万只蚂蚁在我的骨髓深处啃噬,但我还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咬紧牙关强忍着。 与此同时,我清晰地感受到一股温暖而柔和的真气正在我的经络之中缓缓穿行。 这股真气的行径轨迹是如此独特,与我以往所接触到的任何人的真气都截然不同。它就像是一条灵动的小蛇,轻盈自如地在这具被我视为废物的身躯内游走着。 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从我的胸腔中爆发出来。 伴随着咳嗽声,一大口浓稠的“痰”从我口中喷涌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口“痰”中竟然挤满了无数正在不停蠕动的虫子! 这些虫子形态各异,有的扁平短小,宛如一片片枯黄的小树叶;有的细长如线,仿佛一根根纤细的银丝;还有的则圆润滚胖,好似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颗粒。 它们在那团恶心的“痰”中扭动挣扎着,让人看一眼便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看到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我心中暗暗发誓: 从今往后,我绝对再也不吃颜五猎回来的那些野味!而且日后不管食用何种肉类,一定要将其煮得稀巴烂才行。 哪怕味道变得糟糕透顶也在所不惜,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杜绝那些可恶的“寄生虫”! “虹紫,你这是医学奇迹啊!都不用打虫药。”苏毅的话让我回过神。 苏毅摸了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 “你是用真气‘送’出这些虫子,把这些虫子走血管的路,你是怎么识别这些虫子的?” 紫袖没有说话,苏毅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的问道: “你也是穿……不,两年半?篮球?秦始皇?你不知道?” 见紫袖没有任何表情,他有失落的说道: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和我不一样,还以为会有同道中人。” 我根本无暇顾及苏毅那副神经兮兮、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模样,径直朝着紫袖拱了拱手,诚挚地说道: “多谢!” 言语虽简,却饱含着我的感激之情。 然而,我并未轻易许下任何空洞的承诺。因为有些情感和心意,并不能仅仅依靠几句轻飘飘的话语来传递和表达。 此刻的我,尽管对于紫袖究竟意欲何为尚不明晰,但内心深处已然下定决心,只要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定当全力以赴去协助她达成所愿。 这份决心无需多言,行动自会证明一切。 紫袖:“吃肉吧,一些大型的动物所有的虫子不会太多,无需太过担心。” 只见那身着紫袖的女子轻抬皓腕,手中寒光一闪,便迅速地割下了一大块狼肉。 她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随意一挥,那块狼肉就已脱离了整只狼身。 紧接着,她手臂一扬,毫不迟疑地将那块还带着血丝和热气的狼肉直直地朝我抛来。 而当我的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时,却惊讶地发现,尽管刚刚完成了如此血腥的动作,但她手中握着的长剑竟然没有沾上一丝一毫的油腻! 那剑身依旧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刚出鞘时一般干净、锋利。 这一幕让我不禁对她手中的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仔细观察之下,才发觉这把剑绝非普通的武器那么简单。它的剑柄镶嵌着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剑身则刻有神秘的符文,隐隐散发出一种古老的气息。仅仅是看着这把剑,就能感受到其中历经过无数岁月。 我没有一丝不好意思,不吃嗟来之食?抱歉,我没说过,而且这是紫袖送给我的,不是“嗟来之食”。 苏毅倒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像好友一般问我: “超议主,听说你手下有一名极其强大的高手,怎么这次没有见到?” 手下?极其强大? 瞬间可以排除周展功和杰,周展功已经是苏毅的手下败将,杰更不是周展功的对手,与苏毅嘴里的“极其强大”毫无瓜葛。 见我迷茫,他笑着解释: “就是在庆阳郡杀了夏齐源的人,我可是见过他一面,他可是能与九变境一战的存在,我之前游历临海州的时候,可在他手上吃了一个小亏。” 我瞬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是在问纪小姐。 “我把他留在了临海,下次,一定会让苏将军与之一战。” 他笑道:“我期待那一天。” 我吃了两口狼肉,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开口: “话说,苏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众生教早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要以教中职位相称?” 苏毅说:“众生教依旧存在。” “那教主和皇帝谁大?” …… 无人说话。 “我这里有些香料,可以提高食物的鲜味,你们要么?” 苏毅打破了宁静,从怀里掏出了几个红黄蓝绿的小瓶子,他将一些粉末撒在上面,然后就吃下一片狼肉。 我也闻到了瓶子里散发的气味,是一些特殊先药材之类,或是一些腥辣之物。 他把瓶子推向紫袖,紫袖闻了几下,就放在肉片上,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我是不会去吃苏毅掏出的东西,刚刚站起来想走走时,一道强而有力的真气打入我的“昏穴”。 我顺势倒了下去,即便地面上的石头狠狠砸在头上,我也不为所动,整个人跟死了没两样。 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谁干的——苏毅。 只有他会特意隔空点我的穴,我之所以假装中招,只是想要看看苏毅想要干什么? 第62章 熟悉并讨厌的东西 “你要干什么?” 闭着眼睛的我,听到了紫袖发出的质问,显然,苏毅的小举动并没有瞒过武力最高的她。 “圣女,我是有重要的事说,超议主已经背离众生教,自然不可能让他听去。” 他的话,让我内心冒冷汗,表面至少不会表露出来,毕竟陪别人演戏早就磨砺出来,就连应该出现的冷汗我也能克制住。 之所以害怕,是因为紫袖知道我体质的特殊,不可能因为苏毅的点穴导致昏迷。 之前我可没少和她肢体接触——仅限于手掌,而且,刚才还注入真气游走在我的周身,我残破不堪的经络早就被她知晓。 “我听听看。”紫袖不轻不淡的话传来。 踏踏! 我听见了脚步传来,听方位应该是苏毅走向紫袖那边。 “你,刚才的香料里有药?” 紫袖的话让我一惊,好家伙,不愧是苏毅,居然敢对紫袖动手? 不过明明这么危险,紫袖居然没有多少焦急的情绪,显然是不害怕苏毅所谓的毒药。 “圣女,我可不会这么做,是真的有事要说,我知道《众生相》最后一卷的下落。” 紫袖没有回答,山洞瞬间变得安静,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对视。 一会后,紫袖说道:“果然,你真的在所谓的‘香料’夹杂着毒药,为什么你会没事!” “圣女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苏毅还在装傻充愣。 “我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你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即便是陛下有令,你也必须要死。” “哎呀,圣女,你怎么把这瓶绿色的也倒了出来,这药粉是我用来助兴的药,都怪我,居然忘记提醒圣女。” 听到这假到不能在假话,我真的忍不住想笑,随后思索了一下: 助兴?助什么兴?按照苏毅的性子,不会是……春药吧? 不是,这春药是我是宿敌吗?好像在哪里都遇得到。 紫袖疑惑问:“这是什么药,为何我居然无法抵御并且察觉出来。” “这其实是一种补药,人体细胞就是这样,面对有危险的东西时,会主动派出进行抵御,可面对一些补药,它们不会管主人是否愿意都会吸纳。” “嘭!” 一个肉体与石壁撞击的声音传来,随后就是苏毅的解释: “等一下,圣女,这药只是一个意外,只要忍一忍就可以。” “我明显感觉自己的真气运转不过来,还在狡辩。” 苏毅有些猥琐的声音传来:“其实也有办法解决,只需要男女交合就可以,不过圣女应该有毅力抵抗。” 出现了! 话本里的狗血剧情,需要什么阴阳交合才会解除的春药,没想到,苏毅居然是想睡紫袖,真是小头控制大头。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要到哪里找第二个男……我去你的!” 苏毅说着,就直接把我踢出六七米远,在半空的时候,我微微睁开双眼,微微弯曲了身子。 “嗖!” 我落到了一边都草丛中,腹部被他踢了一脚,感觉肠子都被他踢断了,背过身,我一脸痛苦的表情,心里早就问候了苏毅的一家老小。 “圣女,你要是忍不住可以求我,我也是可以效劳。” 听着苏毅幸灾乐祸的表情,我真想朝他射上几箭,不过他踢的正好,我可以顺势跑掉,我不会认为苏毅会成功。 我刚刚想要悄悄起身,瞬间空中就传来破空声,有两道人影立刻飞出,苏毅捂着胸膛离开,有几滴血会滴在我的脸上。 “你,怎么可能还会有真气,你应该早就……” “让你下药,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理由杀你,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紫袖的话,让我和苏毅的惊到了,苏毅自诩是钓鱼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为了被钓的“鱼”。 他们两个瞬间的没了踪影,我则是朝着相反方向逃走。 “希望,苏毅死得再惨一点。” 这是我给苏毅的“祝福”,我之后会找人为他收尸的。 …… 才跑出一里地,紫袖就已经来到我面前,这样快是速度实在把我看傻了。 “苏毅,死了?” “没,他跳崖了。” 我继续问道:“这附近有崖?” “这不重要,乖乖坐着等我调息,明天我就送你回宿城,你的大军应该没有走远,晚上的时候应该能追上他们。” 我乖乖低头:“是。” 我不认为靠着三支小伤心箭就能对付紫袖,胆敢露出杀意,我只会死的很惨。 我可不像苏毅有着超群的实力,就连苏毅都要靠跳崖逃命,我就更没有活路。 况且,紫袖对我其实还不错,要不是她任命我为议主,我恐怕很难在临海州行事。 刚才还为我驱虫,忘恩负义的事,想想就算了,真要做起来我可不能接受,这是我的底线。 无聊的看着天上的月亮,无聊的数着挂在上面的星星,数着几处染上银色的乌云。 等我看回来,这才发现,紫袖的脸变得红晕,她用着不怀好意的眼神看我,随后向我走过来。 我心里暗道:“这种好事能轮到我?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谢谢你苏毅。” 我刚刚这么想,就察觉到她散发出来的一丝杀意,我亡魂大冒立刻开口: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解决圣女的这个状态。” “什么办法,要是和苏毅一样,那能就……”她的剑微微上提,我知道她只是有意吓我,要不然,凭借她的实力,只会无声无息杀掉我。 “不会,我保证圣女清清白白,不过要回到之前的池子边。” …… 被紫袖提着回到了刚才逃跑的地方,这一里地可没少让我的下肢科普到,没想到,最后居然又回来了。 “跳到水里,这种情况就能得到缓解,这种事我很有经验。” 她斜了我一眼,害怕她认为我和苏毅是那种人,我立刻说道: “我是说,我被下过好几次的春药,生平最恨的就是春药,要是在此事说谎,就请圣女杀了我。” “扑通!” 她没有犹豫,立刻飞向池水中,她的状态确实很不对,之前带着我回来都有些踉踉跄跄。 她冷冷的说:“好像没什么用,我并不觉得这水有多冷。” 我摸了一下脑袋,咬牙说道: “圣女,你可以用手解决。” “怎么用手。”她居然如此天真的说出这样的话,让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为了能活下去,我只能硬着头皮教她: “首先,你先把手放到……” 第63章 念收镇 靠交合解毒,简直贻笑大方,只要把身体的欲望发泄出来就可以了,不存在什么吸收阴阳之气的说法,实在不行就找一些滋阴或补阳药治疗 这就叫久病成医,是我自己对春药的理解。 过去了半个时辰,紫袖总算恢复正常,不过整个人像是脱虚了一样。 “先休息一下,有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摆脱这种状态,我现在感觉……” “那就先去附近的村镇,服用一些药草吧!” 我说出了我的观点,至于药草是补阳还是滋阴,就需要她自己决定。 回到山洞里,还看见地面上散乱的小瓶子,我捡起之前紫袖撒在肉上的瓶子。 有一件事我很奇怪,苏毅明明也撒上去了,为什么他没有中毒的迹象,难道这春药还有认主的功能? “最上面的一层是香料,不过下面的就是春药,他撒的时候,最上面的香料已经撒完,到我的时候,就只剩下底层的春药。” 紫袖看出来我的疑问,穿着衣服的时候就为我解答,这才让我知道事情的原委,苏毅果然有备而来,所谓的“不小心”和“意外”全是扯淡。 她的衣服湿漉漉的,袖口还在滴水,我知道,现在她恐怕能调动的真气都没有多少,这些水无法用真气去除。 至于让她脱下衣服晒干,我是不会提议的,她自己都不怕冷,我又操什么心呢? 一夜无话。 …… 第二天,起床之后就迅速赶路,与赶回宿城的方向完全相反,主要是要到附近为紫袖找一些草药。 她的安危就是我的安危,我也没有意见,也不敢有。 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总算来到一处小镇的边缘——念收镇。 这里的百姓不多,不过随着天越来越亮,有着越来越多的百姓从其他地方大包小包走回来。 “这除寇军真的退了?” 一名矮个汉子佝偻着腰问身边挑着担的年轻人,矮小的他显得更加矮小。 他问的人摇头回答:“听说是的,已经和其他三国停战,与伊国的停战是早晚的事,而且,另外两路大军随后就赶过来,除寇军再留下来也是没有用。” “爹,我想喝水。” 一个七八岁梳着总角的小男孩怯生生的问,他与年轻男子非常的近,应该是年轻男子的儿子。 男子看向前面路边的茶摊,那里的桌子有七八桌,坐着的人也是乱七八糟。 有行走江湖的带刀侠客,有穿着华贵的富家老爷,有衣衫褴褛的落魄之人,有衣服朴素的平头百姓等等。 “响儿,再忍忍,这里的茶水就一杯三文钱,一杯水也要一文钱,再有不到一里地咱们就回家里,家里水多的是。” “嗯,那一会能给妹妹们买几串糖葫芦吗?” “可以,不仅是你的妹妹,你也有,你娘也有。” 佝偻矮小男子问道:“阿远,你怎么还把妻女留在家里,不怕被除寇军屠了?” 年轻男子说:“没有办法,她身体不适,不能赶路只能留下来,再说,除寇军也不一定过来我们这里的小镇子。” “爹,不是因为我们的地埋……哎哟。” 小男孩的话没说完,就被年轻男子拉扯住耳朵,让小男孩痛得快跳起来。 “响儿,你一会的糖葫芦想好了什么口味吗?” “甜的,我要甜的。” “那你妹妹们呢?” “娘也要甜的,大妹妹要酸的,她可喜欢酸的了,二妹妹要辣的,她边流口水边吃糖葫芦可好笑了。小妹要多味的,她还小,不能吃太多,只能吃一颗,其他的糖葫芦我们分了。还有……” 那小男孩喋喋不休,已经被年轻男子打开话题,没有再说地里埋着什么东西。 不过他转移话题太明显,离他最近的佝偻矮小男子停了片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冰糖葫芦,几百年的零食了,自从苏毅出现后,居然进行了改变,让其富有多种口味。 “去那边休息一下吧。” 我问紫袖,这一路她没有提着我,全靠我的双腿自己走过来。 我感觉自己的脚底都快起泡了,好在我身上的甲胄早在出宿城的时候就被紫袖脱掉,要不然更加累。 “可以。” “哎!” 小男孩撞到了我的膝盖,本来双腿就有些发软,被他一撞居然让我直接倒地。 “对不起,公子,稚童玩闹,希望公子见谅。” 刚才还因为糖葫芦四处乱窜的小男孩有些惊慌,整个人躲在那年轻男人的身后。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钱袋子,里面的钱也都还在,不像是遇到了小扒手。 我劝慰道:“无事,以后注意一点就可以了。” “多谢公子。” 他们父子二人加快速度,我则和紫袖来到茶摊偏僻角落坐下。 “公子,夫人,你们……” “莫要搞错,这是我家小姐,我只是他的仆从。”我连忙纠正小二的说法,生怕惹紫袖不快。 “是是是,小的知错,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 我问道:“什么价格?” “冷水,一文钱一碗。热水,两文一碗,一壶冷水五文钱,热水八文钱。 茶水一碗三文,一壶十五文。客官想要那种?” “一壶热茶。” “得嘞!一壶热茶!” 这里这提供茶水和酒水,以及花生瓜子。 我拿出了一两银子放在桌上,却见小二殷勤的说: “小姐,我们这里有上等的铁观音,只需要一两一壶,不知道小姐需不需要?” “不用,这样也可以了。”紫袖拒绝道。 “必须上,不过必须找我二十文钱。” “得,铁观音一壶!” 我本来想答应,可惜被紫袖拒绝了,但我不可能带着十几斤重的铜板行走,那不得活活累死我? 小二没有表达任何不满,拿出二十文钱摆在桌上。 一两银子换的铜板在各国各地都有所不同,有些地方可以一两银子换一千文钱,也可能是八九百文。 其中受到的影响很多,比如国家和地域开采出来的铜,国家的安定与否,铸造铜币的量,铜板的购买力等等。 我之所以要二十文钱,是为了之后好行事。我身上也有铜板,就在我的鞋底里。 不过是伊国的铜板,虽然也可以购买东西,但在这个关键时期,不好拿出来,怕被别人刀了。 “两位,你们的茶来啦!” 小二把茶水放在桌上后就离开,我则起身给紫袖倒了一杯热茶。 我选择在这里是有原因的,这里鱼龙混杂,说不定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第64章 茶摊闲谈 这所谓上等的茶叶,自然比不上之前在宫里喝的茶,不过确是我在皇宫和林府喝过的最好的茶水。 我多看了这简陋的茶摊,见到歪歪扭扭的“茶”字,感觉实在费解。 我扫过其他桌子上的客人,有一桌是大户人家的三口人,一名胖乎乎的中年和华贵妇人,还有一名应该貌美带着面纱的年轻女子。 “爹,我能不去汴城吗?” “糊涂,你与苏将军有一面之缘,他肯定是看上你了。之前是担心你去做妾,现在苏府遭此大难,你说不定可以成为正妻。 现在可是以温柔感化苏毅的时候,到那时候财富、权势将是无人能及,就连你父亲我也都要听你的话。” 妇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可这苏府刚刚出来那样的事,现在就让夏颖投怀送抱,会不会让人笑话,而且苏毅会不会拒绝。” 中年男子说道:“不会,之前从宿城逃回来的一名好友告诉我,他还和薛府的母女行那房事。” 女子似乎立刻下定决心喊道:“我不去,我不要去嫁给这样的负心汉。” 男子大喊:“糊涂,这些年养你,你就这样报答我们的?” 妇人也说:“老爷,苏毅并非良配,他确实有权有势,可不会因为夏颖就关照我们梅家。” “妇人之见,我已经决定了,休要再说,否则我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梅老爷的威胁显然很有用,两个坐着的女人立刻闭嘴,梅夫人面露不忍,梅小姐则流下眼泪,连哭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他们的对话茶摊的人都听见了,梅老爷似乎并不忌讳这件事,反而希望很多人知道他与苏毅的关系。 一名带刀的江湖汉子说:“真是痴人说梦,伊军已经屠杀宿城,他说不定都不能活着回来。” 一名背着三把剑的人咬着自己带的饼开口: “输三百,你的消息过时了,宿城确实被屠了,可苏毅却没有危险的逃出了宿城。” “我叫肃三白,不是输三百,再叫错名字,休要怪我不客气。”拿刀汉子纠正道。 “哎呀,我好害怕,江湖谁不知道你,挑战‘地榜’的高手,结果没有一场胜利,你不输谁输?” 背着三把剑的男子很欠揍的回怼,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拿刀男子把刀叉在茶桌上面,脸上已经成为猪肝色,似乎不想在这件事多说,立刻转移话题: “你说苏毅逃出来了?可有证据?超虚可不是吃素的。” “没有证据,也是道听途说,说是被圣女救走!”背剑少年也不想太过得罪汉子,喝了一口茶水后就开口。 随后他又朝着梅小姐的方向喊:“其实伊国超将军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用情专一。” 听到这话,小口抿着喝茶水的梅小姐手都在发抖,她立刻放下随时掉落的茶杯。 拿刀汉子则哈哈大笑: “哈哈哈,有道理,超虚在伊国虽然比不上苏毅,可在临海州也是一个土皇帝,跟着他不会亏待了梅小姐。” 梅夫人抱住有些颤抖的女儿,对着两人说:“才不要,我的女儿就算嫁给苏毅成为妾室,也不会嫁给那个禽兽不如的将军。” ??? 听到这话,我可就坐不住了,本想为自己发声,看到紫袖面无表情,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名普通百姓好奇的问:“为什么不愿意?” 汉子说道:“听说那人有八尺高,面如怪物,臂如长猿,可以力扛千斤。 杀人,对他来说和喝水一样简单,最特殊的是他经常吃一些小孩和美女的心肝,一些女人被他享用过后就会成为他的一盘菜。 这就是为什么他没有一个固定女人的原因,因为和他发生关系的人都死了。” “噗!” 我把嘴里的茶水喷出,这样的异动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好在紫袖没有在我的正前方。 “客官,是这茶不好吗?” 小二跑了过来询问,我则摇头用手示意他忙去。 背剑男子出言嘲讽:“这是哪来的富家子,连这点定力都没有?” 汉子说道:“不是富家子,听他刚才自己说了,是那名女子的仆从或者家丁一类的。” 背剑男子疑惑道:“仆从?不太像啊?哪有仆从穿的比小姐好的?”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紫袖穿的衣服材质其实很一般,而我则是材质柔软的布料制成。 汉子继续:“听说这他之前就在临海州杀了数万海盗,还在庆阳郡杀了号称精锐的青鳞军,连青鳞军将军都死无全尸。 还杀进福州城,先是享用福王的几百娇妻美妾,然后就掏出肝脏做成美食。 福王用来存酒的池子,早就被血液填满,都已经溢出了福王府。” 简直一片胡言,这消息是怎么传的? 我实在是费解,看到紫袖不断打量我,似乎想要看看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连忙低摇头,他里面对我的描述除了性别之外,就没有一样是对的。 “听说他的实力足以抵达‘地榜’前十,只是因为真理教和天地阁搜集到的信息太少,这才没有给他定下排名。” 我暗道:我?“地榜”前十?我怎么不知道? 梅小姐早就因为汉子的话,在梅夫人的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怜惜。 至于最先开始这个话题的普通百姓,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他之前的桌子是只有空空的碗和一枚铜板。 那梅老爷也听不下去了,看着母女说道: “别哭了,再休息一会,我们就出发,晚上就能到达遂县,那里的县令与我有旧,我会请求他派人护送我们一家。” 他的眼睛瞟向不远处的马车,那里有七八名家丁,还有两名侍女。 我有看见,梅小姐离开了她母亲的怀中,似乎在打量在座的人。 看向江湖之人,也包括那两名带着武器的人时,她很是害怕,看向普通百姓和另外一名衣衫褴褛像乞丐一样的人时,她犹豫不决,看到我时她似乎下定了决心。 她轻步在众人疑惑的来到我面前,把头低下吻住了我的嘴唇。 什么?我为什么不躲? 那是因为我根本动不了,应该是紫袖用真气压住我。 而且,好像被一位美女强吻也不是什么坏事,要是不隔着她的面纱会更好。 第65章 洁癖 惊! 静! 出了奇的安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嘘嘘!”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背剑男子,他吹了吹口哨让所有人的回魂。 汉子笑道:“哈哈,没想到,这富家千金居然如此放的开,怎么选了一个干瘦的人不选我呢?” 梅小姐早已经抬头,说我和她亲吻,可其实就是隔着面纱轻轻碰了一下。 梅老爷大呵:“夏颖,你在干什么?居然作出如此放荡的动作,平时的《女训》《贞女传》都读到哪里去了?” “诶,梅老爷不要动怒,这说不定更讨苏毅的喜欢。他可是最喜欢‘人妻’以及‘少妇’,经常自比‘曹操’,虽然我不知道这‘曹操’是何人。” 出来劝解梅老爷的居然是背剑男子,其他人则是把目光投过来看热闹,准备回去后最为交谈的资本。 “把她带到析县。”紫袖轻声说着,这让我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也知道我要怎么做。 她是想要收下这个人作为澜部的一员,并且是替阳州议主挑选人才,她真的和阳州议主关系很好。 我上前几步,来到梅老爷面前,有紫袖在我根本不慌,虽然她实力大减,但也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凭我的实力还不怕一个普通的富家老爷。 “梅老爷,事已至此,以后两家多走动走动吧。” “放屁,就你小子想要娶我的女儿?你还不够格。 不过一个家丁,就算是某家大户的少爷,见到了老夫也得乖乖见礼。” 见他气急败坏的模样,我也不再劝说,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上坐好,一旁的梅小姐也已经坐在紫袖的对面。 紫袖给我搞来这么大的一个难题,我真期待梅老爷让打手过来时,紫袖会是如何应对。 我有恃无恐的看着梅老爷,期待着他搞出一点动静。 或许因为活的久,他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或者说是我期待的表情引起他的怀疑,而是认真的从上到下看我,最后他把目光移到梅小姐身上。 “回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不要,女儿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与其成为父亲当官发财的工具,不如直接找一个顺眼的人。” 梅小姐立刻反驳,不过与其却没有她说的那么坚定,就连看都不敢看她父亲一眼。 “逢石,赵林你们过来把小姐带走!” 他对着马车那边的人喊道,随后跑来两名瘦弱的家奴,他们两人从两边想把梅小姐带走。 就在这一刹那间,突然间有一股凉飕飕的风猛地刮过,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这阵风来势汹汹,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无数片枯黄的树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宛如一场叶雨。 在场的不少人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护住自己面前的碗,生怕被这些落叶弄脏或打翻。 而与此同时,那原本正要抓着梅小姐的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只见他们脖颈处的皮肤不知何时已绽裂开来,殷红的鲜血从中汩汩流出,染红了他们的衣领。 不过幸运的是,这样的伤势看起来虽吓人,但还不至于危及生命。 即便是再愚笨的人此刻也能猜到,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恐怕与我和紫袖二人脱不了干系。 我站在原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上那些刚刚掉落且沾染着血迹的树叶,心中对紫袖的恐惧愈发加深。 “神乎其神”这个词在此刻用来形容她简直再贴切不过了,如此厉害的手段,让人不得不忌惮三分。 毫无疑问,像她这般强大的人物绝对是万万不可轻易招惹的存在。 自然而然地,能够察觉到仅仅依靠几片树叶就能轻易划破他人脖颈这种神奇手段的,并不仅仅只有我一人,那些稍微有点实力的江湖人士同样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 甚至就连普通的路人百姓,此时也意识到肯定是有人暗中出了手。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我投了过来,显然在他们眼中,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由我所为。 “我的……脖子怎么也开始流血啦?” 梅老爷惊慌失措的呼喊声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 只见他的脖子处同样有血迹,只不过比两名家奴要细小很多,之前不仅其他人没看见这他怎么伤的,就连我也一样。 “如果还有话要说,你可以先到地府那里等我几十年,我随后就来。”我开玩笑道。 “不敢,少侠的武艺已经不是我等可以阻拦,只希望少侠告知名字,以后好去看望女儿。” 梅老爷已经低下了头,还有些讨好的问我。 “以后你会知道的。” “说的也是,少侠早晚要名扬四海,如此,夏颖就托付给少侠了。” 他没有再看我,反倒是梅夫人和梅小姐认真的看着我,至于在想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二,加个碗。” “得嘞!” 小二拿来一个碗放在梅小姐桌子的前面,我将其倒满。 “梅小姐,初次见面,没什么礼物,就先将就着吧。” 只见她站在那里,眉头微微蹙起,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那碗茶,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 她先是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很快又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 紧接着,她再次闭上双眼,如此反复多次。 就在这时,一旁的梅夫人走上前来,手中拿着梅小姐刚刚喝过的茶杯。 直到此刻,我才留意到一个细节——他们一家三口所使用的茶杯,看上去与周围其他茶具有所不同,似乎是他们特意自带而来的。 梅夫人微笑着向我解释道: “少侠莫要见怪,小女夏颖向来有些洁癖,所以对这些饮食用具颇为在意。” 听到这番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并非是我身上散发着所谓的“霸王之气”让梅小姐选择亲我,而是仅仅因为我的外表看起来较为整洁干净罢了。 果不其然,梅小姐亲自拿起茶壶,给自己的茶杯斟满了一杯清香扑鼻的茶水。 她轻启朱唇,缓缓地抿了一小口,那优雅的姿态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第66章 识破 小小的茶摊里安静了好久,随后就来了一名提着剑的年轻人。 “小二,上酒!” 一名青年男子把剑砸在桌上,对着小二吆喝。 “少侠,我们这里只有茶水,没有酒。” 小二客气的回答,并且低头示歉。 “那就上最好的茶水,再来两斤牛肉。” “少侠,没有牛肉,只有花生瓜子,要不要?” 对于小二上回答,那名少侠很是无奈,不客气的说:“这是什么破地,连这些东西都没有,有什么就上什么,本少侠有的是钱。” 这人比纨绔还要纨绔,简直就是目中无人。 对于另外三个人脖子上的血,他也没有任何兴趣。 我看见肃三白和背剑男子进行了眼神交流,背剑男子对刚刚过来的少侠说: “这位是,‘地榜’排在九十七的‘断剑’朽云?” 朽云把下巴翘起,很自信和骄傲的说: “是我。” “那就出来比试比试,看看你这排名是否实至名归。” 汉子已经把插在茶桌上的大刀拔出,将刀尖对准朽云,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对于这种情况,其实茶摊很是乐意,要是被打坏一些桌椅,光是赔偿就相当于一天干的活。 当然,也有一些不为自己买账的江湖人,店家是福是祸全看明,不过这里的茶摊非常简朴,就算损坏了也是可以接受。 “能否等我喝一口茶?实在是有些渴,会影响我的实力。”朽云笑道。 “好,给你机会,要不然就算击败你,我也胜之不武。”拿刀汉子看着朽云,眼睛里跃跃欲试。 梅老爷说道:“我们走吧。” “这位老爷,能不能留下来看看我们的比试,要不然只有这些人,我实在没有兴趣比试。” 拿刀男子看似是询问,其实是在威胁,并且不容置疑,手里的刀还对着空气挥了几下。 梅老爷两人只能坐下观看,朽云嚣张的说: “我之前可是在悯州见过超虚,并且活了下来,要与我比试,最好做好准备。” 背剑青年起身问道:“你见过超虚?他是什么没有?实力如何?” “这是自然,之前苏毅叫我去武幽郡煽动百姓和江湖之人,在一次大规模的堵路时,见到了他。 要不是百姓被他三言两语打发,我们一群江湖之人不会败得那么快。 至于实力,我距离有些远,实在看不穿。 长相倒是有些稀松平常,就和……就和……”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要找到一名与我长得差不多的人。 听到这里,我连忙把头扭到一边,真没想到,这里居然会有熟人。 “就和那边歪着头的人差不多,至于脸真的没有一点特色。” 我心里很清楚,他口中所说的那个“歪着头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我。然而,此时此刻的我实在别无选择,只能采取这种最为别扭、难受的姿势来躲避他的视线。 如果我胆敢将这张人皮面具摘下来,估计会有许多人根本无法认出我的真实面容。但唯有一人例外,那便是紫袖,她定然能够一眼看穿我的伊国皇帝身份。 可是,如果为了隐瞒我作为“超虚”的这一身份而不小心暴露出我身为皇帝的事实,那么必然会失去目前唯一可以依靠的强大靠山——紫袖。 相比之下,倒不如冒着让众人皆知我就是“超虚”,如此一来还能借助紫袖的力量得到庇护。 背剑青年狠狠地瞪着眼前那人,愤愤不平地吼道: “全都是因为你们这帮家伙!若不是你们非要卷入朝廷内部那些错综复杂的纷争之中,悯州江湖又怎会派遣大批人马前来血洗苏府? 就连除寇军也毫无缘由地对与世无争的各个门派痛下屠刀。 江湖和朝廷自古以来便势同水火,二者只能择其一而存之,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难道你在刚刚踏入江湖之时竟然一无所知吗?” “我自然知晓,可苏毅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没办法拒绝。” “少说废话,快点喝茶,我现在恨不得暴打你一顿。” 拿刀汉子早已经握紧刀柄,像是随时会冲过去。 这时,我看见路边走来了一名年轻人,这名年轻人我不记得名字了,可我知道在那里见过他。 他是之前率领两三千百姓拦路,我让他派人先去唐国生活,看看是不是真的美好,如果美好就带着全族搬到唐国。 “云大哥,怎么在这里遇到了……咦?” 他明显看见了我的脸,并且发出来了疑惑的声音。 我连忙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可没想到,朽云居然一直看向这边,原来他一直在打量我这一桌的两位美女。 他面色惊恐,我知道大事不妙,立刻对紫袖说:“刚刚过来的人和这名朽云认识我。” 梅小姐一脸迷茫的看着我,紫袖则是没有任何表情,我知道,这件事不需要我操心。 如果说梅小姐是不喜欢脏的东西,属于行为上的洁癖;那紫袖就是不想让自己“变脏”,这种“脏”是灵魂上和精神上的洁癖。 我的承诺,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可她的承诺,我却深信不疑。 她说了要带我回到大军中,那她肯定不会食言。 “嘶!” 朽云快速拔出桌上是剑,他的剑真的是中中间断开的断剑,剑身漆黑无法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有点像是火炭一般。 拿刀汉子以为比试要开始,提着刀就朝着朽云而去,不过朽云接下来的话让他停在半路。 “超虚,你……你怎么在这里?” “咣啷?!” “啪嗒!” 此话一出,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茶碗掉落,就连小二提着的茶壶都掉落在地面上,热水四溅也无人在意。 听见他话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他断剑所指的方向。 我露出笑容,回应着他们惊恐的表情。 背剑男子不自信的说: “你确定……你说的这个‘超虚’,是我们知道的那个‘超虚’?” 朽云举着断剑后退了两步,手里的剑已经有些颤抖,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感觉他的灵魂都在畏惧。 “十分、百分以及千分肯定,我拿我的人头担保,他,就是除寇军将军——超虚。” 第67章 我?绝顶高手? 坐在我旁边的梅小姐小脸都白了,她有些向后倒的趋势,我一把拉住准备要倒下的她。 我握住她的手时,她发抖的厉害,她另外一只手想要撑起来长凳,感觉怎么都使不上劲,她的双腿不断扭捏,却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有些好笑,真是委屈她了。 不想去做苏毅的女人,才冒险打破“女规”,结果随便找的人,居然是她更加不情愿的我。 这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所有人,要么跑,要么一起对付他,你们怎么选?” 朽云刚刚说完话,他手里的断剑就已经动起来,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他居然将剑端刺进自己的左胸。 他自己也很震撼,满脸的疑惑,眼睛瞪得比牛还要大。 肃三白惊讶喊道:“朽云,你在干什么?你不会以为自残他就会放过我们吧?” “蠢货,我的剑……不受我的……控制。” 肃三白和背剑青年同时说:“这么可能?” 随即,肃三白手里的大刀刀刃贴在他的脖子上,背剑青年背的三柄长剑腾空飞起。 只见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紧紧地贴着其主人那白皙修长的脖颈,剑身之上隐约可见有血珠正缓缓滴落。 而另外两柄同样锋利无比的宝剑,则深深地插入了旁边的桌子之中,只留剑柄在外,仿佛在向周围的人们展示着一种无形的威慑力。 要是有人再说:“唯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剑才最值得信赖!”我定当毫不留情地狠狠抽打那人一番。 先前那个口口声声唤着“云大哥”的年轻男子,如今早已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还有呼吸。 造成这一切情况之人,只能是我旁边身着白衣的女子——紫袖。 尽管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步的,但考虑到她还受苏毅春药的影响,恐怕她也难以支撑太久。 于是,我瞬间抓住时机,开始狐假虎威起来。 我端坐在椅子上,然后用冷漠且充满杀意的眼神扫视着在场的众人,冷冷地说道: “想要呼喊求救?哼,本将军倒是觉得此地人还远远不够我杀呢! 都老老实实待着别动,等本将军把这杯茶慢慢饮尽之后,自会离去。 倘若谁敢在此期间稍有异动或是大声喧哗,休怪本将军心狠手辣,定然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路过此处的行人纷纷惊恐万分地跪倒在地,对着我不停地磕头求饶。 而刚才还在这里威风凛凛的梅老爷,此时也是吓得浑身不住地打颤,双唇哆哆嗦嗦地上下碰触着,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那张原本还算镇定自若的脸庞,此刻已变得毫无血色,看上去比一旁受惊过度的梅小姐还要糟糕许多。 至于梅夫人,更是直接用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红唇,生怕因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而发出一丝声响,从而招来杀身之祸。 当她望向我的时候,那目光犹如看见了来自九幽地狱、专门勾取他人魂魄的恐怖厉鬼一般,充满了无尽的惊惧与绝望。 就在这时,我又仰头猛地灌下一大口茶,对着紫袖和梅小姐说: “走吧。” 紫袖站起身来,她现在只需要控制两柄剑,现在应该还是在承受范围里。 梅小姐无论怎么的站不起来,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耗,一会再有人过来肯定察觉这里有异样。 想到他们之前对我的描述,我立刻恐吓:“现在正好饿了,再不起来,我就在这里就餐。” “小二,小二!”我喊道。 “客……不,公子?不,将军有什么事?” “起锅烧水,准备好配菜,再拿一口大锅用来放血。” “我,我可以…走。” 她努力地集中精力,用尽全身力气想要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状态。 经过短暂挣扎后,她终于勉强打起了一些精神,但仍然感觉四肢沉重无比,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艰难地重新夺回了对自己双腿的控制权。 然而,此时她走起路来却显得异常笨拙,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就像一个刚刚开始学习走路的稚嫩孩童一般。 与此同时,肃三白正与那把沉重的大刀展开激烈的抗争。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刀柄,手臂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蚯蚓爬满了皮肤表面。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由于太过用力,嘴角甚至已经被硬生生地咬出了鲜血。 朽云这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同样在全力对抗着那柄失去控制的断剑。断剑不断刺入他的心脏,剑似乎有着自己的意志,而朽云则拼尽全力试图将其“驯服”。 相比之下,唯一状况稍好一些的便是那位背剑男子。此刻的他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般沉稳。但看似从容,实则他的命并不在自己的手里,每当他想要举手握住剑或者后退时,这剑就更加贴近他的咽喉。 梅小姐越走越好,我们三人不一会就离开了五十米远,紫袖断开了控制,我听见背后摊子里传来的声音。 梅老爷:“他真的是超虚?” “嘘!像他这种高手,或者绝顶高手,即便是这个距离还是可以听见我们的话,不想死就别说话。” …… 一片寂静。 当离开一百多米的时候,我还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用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语气交谈。 梅夫人:“他真的会吃人的心肝吗?” 梅老爷安慰:“都是江湖传闻,不可信,夏颖已经离开,我们还是回家吧。” 肃三白:“不一定是真的,也不一定是假的,毕竟流言不是空穴来风。像他这样的人,不应该妻妾成群吗?可却从未听闻他的妻妾。” 背剑男子:“呼呼!他真的放过我们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简直不是人。” 朽云:“古人诚不欺我,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捏死我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多少。 两位,要挑战,还是等我伤好了再说吧,如果你们一定要乘人之危,我也无话可说。” “挑战个屁,你以为我比你好得了多少。经过这件事,我已经没有兴趣再挑战了。 以后也不会有了,就算挑战赢了又如何?在真正恐怖的人面前,我们这些行为只不过是在过家家。有那个时间,还不如用来好好练功。” “诶?云大哥,我怎么躺在地上?我刚才好像看见了……” “你没看错,因为你,我们差点就全死在这里了,详情之后再和你说。” 第68章 马车上的聊天 “怎么样?圣女,我刚才都表现还不错吧?” “还行,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继续问道:“为什么不直接报出你圣女的名号,只要不是不开眼的人,都不会有人想和你这个‘地榜’第一争斗。 这里还是唐国,可是你的地盘,在这个国家里你的地位也是可以排在前十的存在。” “第一?” 梅小姐低语一声后,来到紫袖身边,扯住紫袖的袖口。 “你……你能救救我吗?我不想和他在一起。” “喂喂喂,我有那么不堪吗?在做人这方面,我完全可以说是碾压苏毅。” 我很是不服,在武艺和经商上,我确实不如苏毅。 他有着独特的奇思妙想,这也不是我可以比拟的,我也不想有他这样的奇思妙想,那些奇葩不切实际的想法有时候会要了我的命。 但在作为一名丈夫、一名将领上,我就算达不到优秀的级别,可一个合格还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我,居然被一个富家小姐嫌弃。 “你就先跟着他,我以后会有安排的。”紫袖回答道。 梅小姐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恐惧更盛,她紧紧抓住紫袖的衣袖,很害怕我对她做一些不轨之事。 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真怕把她活活吓死,就把一部分实情告诉她。 “梅小姐,你就放心吧,要不是圣女有令,我也不会掺合到你的家事。” …… 我用着些酸的腿走在路上,目光随意扫过四周。 忽然,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我的心中一动,快步走上前去,对着车夫喊道: “车夫,这马车去念收镇得要多少车费?” 只见那车夫听到我的问话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只一瞬间,我便心领神会,这家伙八成是动起了歪心思,想要趁机狠宰我一笔呢! 我当即面色一沉,冷冷地警告道: “车夫,你可得想好了再回答我,我只给你这么一次报价的机会。要是你胆敢胡乱开价,等我回到镇上见到我叔叔之后,可有你好受的,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车夫被我这番话唬住了,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嗯……从这儿到念收镇嘛,大概还有三里多路的样子。我瞧三位也没带什么行李包袱,这样吧,十七个铜板,您看成不成?” 我倒也不在乎这点小钱,只是实在不愿意做那任人宰割的冤大头罢了。开心的时候,我可以几两银子赏赐给下人,可现在不是做烂好人的时候。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应道: “行,那就走吧。” 话一说完,我便轻轻地拉起梅小姐那柔若无骨并且颤抖的小手,一同登上了马车。 只见紫袖身轻如燕、动作敏捷,三两下就跃上了马车,根本无需我的帮助。 而我,则选择坐在马车外面,不仅仅以便欣赏沿途的风景。 更重要的原因是里面有些挤,我这么大一个男人进去,难免与两个女子有肢体接触,梅小姐倒是无所谓,只是不希望惹紫袖不快。 车夫稳稳当当地坐在马屁股的左边木架,手中紧握着缰绳,掌控着马匹前进的方向。 我则安安静静地坐在另一边,学习着车夫的赶车技术。 说起来,之前骑马时还未曾留意过这些细节,如今坐在这晃晃悠悠的马车上,才发现这匹马的屁股竟然如此之大! 随着马蹄的起落,那硕大的马屁股也跟着上下晃动,看起来着实有些滑稽,甚至可以说是不太雅观。 再看看马车前行的速度,简直比正常人走路快不了多少。 因为此处的道路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地面使得马车难以疾驰。若是强行让马儿飞奔起来,恐怕这脆弱的马车瞬间就得散架。 我还在想着怎么快速解决紫袖身上的问题,梅小姐就拉开车帘怯怯问: “你真的是那个人?”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害怕直接说出“超虚”两个字会把车夫吓到,只能用“那个人”来代替。 现在的我非常郁闷,之前在船上随便杀的众生教,居然叫“超虚”?搞得我用这名字已经有一年多,这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名。 我郁闷的回答:“是的。” “你真的吃那些东西?” “鬼才吃那东西,有好好的鸡鸭鱼肉,各种山珍海味,我为什么要去吃那些东西。” “可很多人都说你吃那些东西?” “以讹传讹,纯属无稽之谈。” “真的是你让手下杀了那么多人?” “形势所迫,要不表现得很剧烈,别人会以为我们好欺负。” “可是,那是好多~好多人啊!” “那是应有的代价。”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不再那么颤抖,反而像是一个学生向老师请教问题。 车夫用着过来人的语气插了一句嘴: “小姐,听我一句劝,这跟世界就是你杀我,我杀你,你不杀人,你就得死。 我看这位公子虽然不算俊郎,可气度不凡,不像那种嗜杀好杀之人。” 梅夏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不像嗜杀之人?你知道他杀了多少人吗?” 车夫挥动着马鞭不在乎的说:“七八个?还是十几个?就算是杀了百来个人的穷凶极恶之徒我也见过。你们出来走江湖的,难免会遇到不法之徒,杀一些人也没什么大事。” 梅夏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露出一种表情,似乎在说着:是超过五十万,可能达到百万的人,你的见识还太少了。 见梅夏颖没有说话,车夫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男人征服女人,一般靠以下几种方式。 一、靠钱财砸到她服为止。 二、靠权势逼迫到她走投无路。 三、靠学识以及经验让她感到佩服。 四、靠身体“睡”服她。 五、既是最稳定,也是最不稳定的一种,靠“真情”去打动或感化她。 很明显,马夫就是在用第三种,想要以此来博得好感,或者说是青睐。 要是能上演一个《富家小姐恋上普通车夫》,可谓是一桩能流芳百世的佳话——或者臆想。 自以为让梅夏颖侧目了的马夫,赶马也有劲,不断把马鞭重重落在马臀上。 “驾!” “啪!” “驾!” “啪!” 第69章 购马与住店 当马车行过一座桥,我就看见高低不同,错落有致的房屋, 如果不是房屋规模够大,我都怀疑这只是一个村子,因为能看见的人少了许多。 不过很多人都在回来的路上,估计用不了三五日就能恢复往日繁荣。 车夫停在一条笔直的街道上,道上早已有着几个小摊贩。 “公子,我就送到这里了。” “嗯,给你。” 回答他后我就把十七个铜板交给他,牵着梅夏颖的手下车,紫袖则来到我身边低语: “我要那匹马。” 我在这极短的时间里,仔仔细细看了那捆着缰绳的马。 毛发极差,毫无光泽,四肢极为宽大,这是标准了体力差、速度慢的劣马。 我问道:“车夫,这马怎么卖?” 紫袖为什么要买这马,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匹拉车的马,她想要,我给她百来匹都不带眨眼的。 “这马是跟随我多年,它从一个马犊子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年,我是把它当做亲人看待,去年……” “赶紧开价,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他打这马的时候,我可没有看出一点感情。 车夫笑呵呵的说:“公子爽快,那我就说个数,五两银子。 公子,这可是公道价格,就算不论我与这马的感情,就算它不是一匹好马。可公子买走之后,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再去买一匹新马拉车,至少也要把这马车拉回家中,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我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意地从中取出六两白花花的银子,毫不犹豫地扔到了他的手中。 他有些惊愕地接过银子,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随即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忙不迭地点头哈腰道: “得嘞!公子您可真是出手大方啊,一看就是个豪爽之人!小的这就给您解开绳子。” 他连“你”都换成了“您”,可见其开心程度。 只见那车夫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便将绳索解开。然后他熟练地牵过马匹,走着来到我的面前,双手恭敬地将缰绳递到我的手上,讨好地说道: “公子,现在这匹马就是您的了。” 我微微颔首,并未再多看他一眼,转身牵起马缰,带着身后的两位女子缓缓向着镇中心走去。 一路上行人稀稀松松,一点也不热闹,但我的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的道路上,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安排。 走着走着,我忽然瞥见街道两旁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摊儿。 蒸笼里冒着腾腾热气的馒头、包子,油锅里翻滚着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那一桶桶散发着浓郁香气的豆汁,白白嫩嫩还冒着热气的豆腐…… 看着那些还未卖出几份的美食,我忍不住回头询问跟在身后的紫袖和梅夏颖: “这些吃食看起来颇为诱人,不知你们是否想要品尝一番?” 然而,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两人竟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不用了。” 她们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对这些食物毫无兴趣一般。 …… 随便找到一家不显眼的简陋客栈——秀逗客栈。 “客官,要住店?” 大早上来住店的人也不是稀罕事,店小二很是殷勤的询问。 我则说道:“两间上房,准备好洗澡的热水。” “好,没事准备,三位需不需要吃的东西?” “暂时不用。”我回绝了他的好意。 “三楼,甲三和甲七房。”店小二吆喝道。 我疑惑:“没有靠近的房间吗?” 店小二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拉着我道旁边低语: “公子,出来住客栈带着两女人,就算不是妹妹也是红颜知己吧,这房间距离远了,你不就好做事嘛。” ??? 我真的像“种马”吗?我暗道一声:“不好。” 紫袖肯定是可以听见的,我立刻为自己辩解: “休要胡说,这两位是我的妹妹。” “小的知错了,那就改成甲三和甲四房。” 说是知错,其实店小二的眼神都表达一种意思:来都来了,玩得挺花的。 “这店小二是不是太懂了,实在是懂过头了。”心里这样想着,我不想在聊这个话题,立刻转移话题: “你们先上房,我有事交代小二。” 见到两个女子上楼,直到不见身影,我就说道: “可否帮我去药店购买一些药材回来煎煮?” “当然可以,不过需要公子多付一份跑腿钱,并且先付药材的钱。” “拿纸笔过来。” 我把需要的药材写下来,店小二看完后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贱兮兮的问我: “公子,这壮阳之药,其实药店里有特殊的药剂,价格也是很公道。” “就按照我写的去买,这是十两,不够了就找我要,有生意的就是给你的赏钱。” 一听说有赏钱可拿,那店小二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原本一直坚持向客人推荐自己所熟知的药品之事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毕竟这赏钱可比那点提成诱人多了,不过我心里估摸一下,就算按照伊国那边的物价来计算,买完这些药材之后应该还是能剩下一两多银子,但具体数字在这里确实不太容易精确算出。 我可不傻,就怕这店小二见钱眼开,用次品来糊弄我,然后多赚些赏钱。于是,我赶紧出声警告,并使出利诱之法: “等下把药材都买齐后,先别急着拿去熬煮。我得亲自过目检查一番才行,你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妄图以次充好!要是让我发现了,别说赏钱没你的份儿,说不定还要找你们掌柜的好好说道说道。 但倘若你给我的药材都是上乘品质的,那本公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定会另有重赏!” 听我这么一说,店小二忙不迭地应道: “公子您尽管放心,小的一定照办!保证给您挑最好的药材,绝不敢有半分差池!”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帮紫袖恢复状态,虽然不知道她想要了解我的什么秘密,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少这样能加快回到除寇军的速度,也不知道大军现在怎么样了?得找个机会打探一下消息。 第70章 史进办案 至于怎么去打探消息?我现在很苦恼,按照我以前的方法就是找一个酒楼听一些碎语。 紫袖肯定不会和我瞎去胡闹,没了安全保障,真要被人认出来,我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脱下人皮面具,除了紫袖会认出,基本不可能有人认出我。可我要怎么才能避免紫袖看见我的脸?擅自离开恐怕会勾起她的怀疑,如果她偷偷尾随我,我肯定是不会发现她。 之前让江颌海制造三张人皮面具,一张给了秦若兰,剩余的一张和林巡监给那那一张都让秦若兰保存。 想到这里,我突然不担心大军的安危了。 那里可是有着我的一张脸,秦若兰、周展功和杰可以凭借那张面具稳定军心,只要找一个人假冒成我就可以。 虽然没有人知道秦若兰的身份,怎么做是她的事,实在不行只需要把面具留在周展功他们看得见的地方。 想通这一点,我也不再纠结去打探消息,但还是打算找个时机脱下面具,去确认大军的动向。 我静静地坐在这间极为朴素的屋子里,这里便是被称为“甲四”的房间。与“甲三“不同的是,它的窗口并未朝向繁华热闹的大街,映入眼帘的反倒是几家显得颇为简陋的房屋。 此刻,从那些房屋处传来阵阵嘈杂之声,仿佛要冲破这宁静的氛围直抵我的耳畔。 我不禁好奇地循声望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竟然发现有四名熟悉之人出现在眼前。 仔细瞧去,正在激烈争吵着的正是先前在路上偶遇过的那三个人——一对父子以及那个身材矮小且有些佝偻的男子。 而置身于他们三人中间的,则是一名年轻人。只见他正努力劝解着双方,试图平息这场纷争。 再看他的衣着打扮,应是本地的一名里胥,通俗来讲就是管理这片区域的里长。 一县一城之长称之为“县令”,一镇一乡之长称之为“里正”。“里长”则是一些辅佐“里正”的人,这种人都不能称之为“官”,只能说是小吏。 “里长”也可以泛指一些村长或寨主,也可以称之为“村正”、“寨正”等等五花八门的称呼。 这个人就是之前在宸府有过一面之缘的书生——史进,他那时候穷困潦倒,都趁着被人开诗会蹭吃蹭喝,不知道同行的高子期在不在这里? 既然都是熟人,我一下子就有了兴趣,认真的听着他们的争论。 “里长,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之前趁着很多人逃亡低价收购了很多东西,就埋在这个刚刚分下来的地下。 为此不惜留下妻女看守,没想到,隔壁田老九在半路听到我儿子透露的风声。 刚才坐着马车疾驰回来,骗我妻子说我出了事,把我的妻女引走,将这里的地都给刨了一遍。” “里长,这纯属冤枉,我承认这地确实是我刨的,可我只是为挖一些草根充饥。 您可以去我家里看看,里面都已经揭不开锅,本来还想着帮他们翻土,没想到他们居然栽赃嫁祸。 你们可以把我的房间查个底朝天,要是搜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小民甘愿受罚。” “你家揭不开锅是因为你懒,至于东西,早就被你藏在哪里了,怎么可能会在你家里。” 那位年轻父亲的身后不仅仅有可怜巴巴抓着他衣脚的男孩,还有一名巧丽的妇人,还不断安抚着齐腰的三个女孩。 史进说道:“你在这里埋着什么东西?” 男子回答:“一些珠宝首饰,上好的布料,还有几瓶用了一半的上等香水,都用一个小木箱装着。” 史进又问佝偻汉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干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如果欺瞒我,就直接认定你是那个贼。” 佝偻汉子自信说道:“我应该是一炷香之前回来的,自打进了这个小巷子,就没有出去过,只是刨了他家的这片空地。” 史进问道:“你吃到草根了吗?” “吃了,要不然我现在不会这么有精神。” “可你的嘴怎么一点也没有泥土?” “我……我刚刚喝了水。” “你坐马车马车回来花了多少钱?” “十一个铜板。” “你有钱?” “先欠着。” 史进喊道:“带车夫过来。” 两名腰配大刀身穿蓝色制服的衙役带上一名男子,那男子跪在地上,一旁的佝偻汉子面色一惊。 史进问跪着的男人:“说,他怎么和你说的?” “他说先欠着,改天就双倍奉还,还说他自己要发财了,还说要去青楼快活几天。” “胡说,里长,他这是和阿远一家早就串通好的,这是诬陷。”田老九立刻辩解。 “闭嘴,我给你再说一遍《唐律》,偷盗财物者,价值超过五两,要判处五年,现在归还我可以给你减到三年,这叫将功补过。 最后问你一遍,东西藏哪了?” “我真没拿那东西。”佝偻汉子朝天喊道。 “你把东西藏在家里了吧?” 史进的话让那佝偻男子一阵哆嗦,他还在开口狡辩: “里长可以派人去查,希望你还我一个公道。” “去,进去里面搜。” 随着史进的下令,他身后的五名衙役走出了两名衙役,他们朝着佝偻汉子的破败房屋。 史进和佝偻男子很是自信,一个是自信能找出来;另一个是自信找不出来,或者真的没有。 就那丢东西的男子一脸焦急,脚不断跺着地面。 这才过了二十个呼吸,里面就传来一名衙役上声音: “找到了!” 一名瘦弱的衙役跑出来,怀里还抱着上面充满灰尘的箱子。 田老九脚一下子软了,整个人瘫倒在地上,他眼睛一转爬起来说: “里长,这衙役可能就是他们同伙。” “放你娘的屁。” 那名衙役怒目圆睁,都快把拳头打在他的脸上。 田老九说道:“肯定是,要不是,为什么你一下子就找出来?” “呵!爷爷我以前就是梁上君子,现在正戴罪立功,就你这种藏东西的本事,都是我三岁玩剩下的。 你以为藏在炉灶底下,我就看不出来?” 史进说道:“刚才已经问过街坊邻居了,你确实没有出过巷子,所以你能藏东西的地方只能在这附近。 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有很多地方可以藏东西。 箱子里面有名贵布料和香水,就可以排除水井和茅厕这两处。这两个地方,也是最难查,我也不想查的地方。 本来是可以直接进到里面搜查,看在你是唐军战死士卒的父亲,想着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执迷不悟。” “里长,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饶过我这次吧!”田老九跪着求情。 “晚了,把他抓起来。” 随着史进的下令,两名衙役拖着田老九。 “谢谢里长,里长真是青天大老爷。” 这回轮到阿远跪下磕头,嘴里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 “李远,杀人夺妻夺财,虐杀幼童,人证物证皆在,证据确凿,一并拿下。”史进的话犹如一道惊雷。 “什么?里长,这是子虚乌有的事。” 这回轮到他喊冤,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就要对着身后的女子出手。 嘴里还大喊着:“是你,肯定是你这个婊子告密,我就应该杀了你!” 第71章 出手 “啊!” 叫李远的男子突然大喊,他的左腿被划出一道血痕,就连衣服都破了。 只他的儿子划开的,听史进刚才罗列的罪状,恐怕那孩童不是他亲生。 李远回头朝着小男孩就是一拳,不过被一名衙役拦下,他立刻转身朝着惊慌失措的女子而去。 剩下的两名衙役上前抱住他,想要控制他的双手,却被其挣脱。 “砰!” 他的这一拳实实在在的打在那女子的脸上刚才那女子怀中的三位小女孩都被吓了一跳。 那女子直接倒在地上,史进立刻上前护着那女子。 李远夺过一名衙役的刀,将其不断挥舞,之前押着田老九的两名衙役分出了一人。 瞬间四名衙役就要对李远形成包围,李远明显练过,不是练功,而是军中的一些杀招,显然之前是军中的人。 李远招招毙命,瞬间就伤了两名普通衙役,另外两名也和李远打的有来有回。 剩下两名衙役也有一些本事,只是碍于要保护四名孩童和两名大人,他们也有所顾虑,无法放开的打。 李远一刀劈向刚刚起身的史进,史进和在搀扶着那女子。 一名衙役飞身,把手伸的老长,用手里的刀挡下李远的攻击。 结果,一下子露出很大的空白,中间的三位小女孩被露出来,这时候想要回防已经是不可能,李远将刀高高举起。 就那三个小女孩,这一刀下去,恐怕都得死。 在大脑经过深思熟虑后,我决定出手。 我快速抬起手,为了防止发生箭矢偏差,我特意射了两箭。 “嗖嗖!” 就在一瞬间,两支箭矢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准确无误地射中了李远的脖子和腰部——其实我瞄准的是他的脑袋,没办法,距离太远失去了准头。 只见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而此时的我,则毫不犹豫地伸手将脸上的面具迅速摘下。因为接下来,我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史进。 那些衙役们显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他们犹如饿狼扑食般一拥而上。眨眼之间,他们便已重重地压在了李远的身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其中一名动作敏捷的衙役瞅准时机,猛地出手,一把夺过了李远紧握着的长刀。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衙役也没有闲着,他们紧紧地抓住李远的双手,仿佛生怕他会挣脱逃走似的。 整个场面混乱不堪,但又显得井然有序,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让人几乎来不及反应。 我与他们的距离在二三十米,史进已经看向我这个方向。 “多谢公子相助。” 我笑道:“高子期呢?” “诸公子,你怎么在这?” 他先是疑惑,随后想起了我是谁,既有惊讶喜悦之情,也有被看到落魄的羞愧。 之前他有着匡扶天下的志向,结果一年过去了,居然成为了一个最底层的小吏。 我说道:“说来话长,找个地方喝一杯?” 史进爽快答应:“可以,谦德酒楼等你。” 他们一行人押着人走了,我则是需要到圣女那里解释一下。 就我们这些话,紫袖可能也听见了,不能让她见到我的真面目,又要让她知道我去了哪里,万一真有事她也能过来救我。 我带上面具就朝着紫袖的房间而去,刚刚开门就见到店小二拿着东西过来。 “公子,药材买回来了,您看看是否满意。” 小二来的正是时候,我仔细看了看,拿出二两银子打赏。 “不错,立刻去煎熬,熬好了就送到‘甲三’里。” “得嘞!” …… “咚咚咚。” 我敲响了“甲三”的房门。 “进来。” 最先看见的是梅夏颖,她一脸好奇的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堂堂一名将军,武力高强,居然在面对紫袖时不敢反抗? 我只能假装看不懂她的表情,我上前说道:“圣女,我遇到了一位好友,我想要去打探一下除寇军上动向。” 我说的话全都是真的,对上她的双眸,我不敢有所欺瞒。 “可以,小心一点,茶摊的人可能也来到了镇里。” 我说道:“放心,我这好友也是一个官,实在不行我会回来抱圣女的大腿。” 梅夏颖张大了嘴巴,似乎觉得这一幕很不可思议,同时看向紫袖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畏惧。 或许在她看来,连我这样杀人无数的人在圣女面前都服服帖帖,那圣女岂不是更加恐怖。 她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我则是越过她走出房门。 …… 我出门招手叫来店小二,从兜里掏出几两银子递到他手中,并轻声说道: “麻烦帮我挑选一件适合我的衣裳。” 店小二接过碎银,点头哈腰地应承下来,不一会儿便拿着一件看似还算合身的衣服来到我面前。 我拿起那件衣服仔细端详起来,只见其质地粗糙,颜色也有些暗沉,但眼下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迅速将这件略显劣质的衣服套在了身上,然后整理好衣冠,便朝着史进口中所提到的“谦德酒楼”大步走去。 当走到半路时,我突然瞧见旁边有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巷子。 心中略一思索,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于是脚下一转,快步跑进了这条小巷子里。 进入巷子后,我左右环顾一番,确定四周无人之后,小心翼翼地伸手摸向脸庞,轻轻揭下了那张一直掩盖着真实面容的人皮面具,将它妥善收好在怀中。 自从八月初离开江口城的地界开始,我便不敢再以自己本来的面目大摇大摆地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 因为之前在析县的遭遇实在令我心有余悸,当时不知被多少人暗中偷袭过,后脑勺更是屡屡遭受敲打。 以至于如今每次走进这样幽深僻静的小巷子时,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总觉得脑后凉飕飕的,仿佛有风在吹拂一般。 想来,这便是被敲多了留下的严重后遗症吧。 这里的酒楼很大,客人也不少,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 这里有失意的青年、逃难的侠客、摇头晃脑的书生、嘴角咧到耳边的富家子弟、纯纯嗜酒如命的酒鬼等等。 “公子,几人?” 店小二上前笑道。 “一名姓史的好友邀我前来一叙。” 那小二眼光一亮:“史里长?他就在楼上雅间等你呢,跟小人来。” 跟着小二来到三楼,这里的客人也不少,只不过木墙的隔音做得不错,就连我这样的听力也要仔细聆听才知道他们说什么。 “公子,就只是这里。” 小二指着一处关着的房门,小二下去忙了,而我没有立刻进去,只是听见里面史进在与人交谈。 “这次是诸公子要来,若不是他给他们的一百两银子,恐怕我们都来不到这里。 只是,即便如此,我们两个依旧一事无成,真是可笑。” “唉!还以为能出城建功立业,没想到,居然差点成了苏毅的水下亡魂。” 后面的声音似乎是高子期,又听见史进说道:“不知道诸公子是否继承家产,刚才没有看见他的衣服,只是觉得他有些疲劳,头发也有些散乱,恐怕……” 说到这里,他就不说了,听到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我就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进来。” 听到史进的话,我推开房门进去了。 第72章 各自的遭遇 “史兄、高兄。” “诸兄。” “诸兄。” 我们三人相互见礼之后,史进把我引到一处桌子边说道:“请坐。” 我这才看清一旁的高子期,他头发还是湿的,脖子处有着一些红印,应该是洗澡擦身子时留下的。 看来他很急,因为他连胡子的没有刮,就算有意留下胡须,也不可能不进行打理。 这回我可是看清楚了他的实力,在七变境左右。 “高兄,你这是?” 高子期苦笑,倒下酒自己先喝了一杯。 “说来话长,之前靠着诸兄的一百两银票苟且度日,史兄提前预判到唐国要入侵悯州,我们二人来到悯州投军。 不想,第一战忠护军前军就被苏毅大破,我与史兄皆成了阶下囚。 若不是史兄在监中解决了一位官员的冤案,我们恐怕要被关很久,或者被当做炮灰。” 在狱中还能解决案件?史进是怎么办到的?还不等我问,高子期就继续说道: “通过那位大人物,史兄成为了一名里长,我则是成为一名守城军什长。 半个月前,苏毅大败,只能退回宿城,随后就召集南宿郡所有的守城士卒,继续挥兵悯州。 我本来还想着能不能靠着苏毅打下战功,实在不行就跑回伊国。 后来攻破了几座城池后,我也被升为百夫长。 这让我看到了希望,但没想到,超将军率领大军围追堵截。苏毅不断逃跑,最后居然决堤,不仅水淹数千唐国士卒,就连悯州百姓也遭了殃。 我也是经历九死一生才活下来,本想着就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回来只是向史兄报平安,以及看他是否愿意一同离去。 结果,在半路的茶摊差点被杀。” 史进说:“之前只来得及许久,竟然不知道你在路上还有危险,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除寇军将军,超虚!” “什么?此人居然来到这里?难道他要屠了这里?不行不行,我要让百姓快速逃命。 高兄,这等大事,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们改日再叙,我先走了。” 史进说着就要起身离开,高子期则是拉住了他。 “我还没说完,他没有带着大军过来,只有一个侍女。” 我内心暗道:“大哥,我求你出去不要乱说,侍女?是你、还是我不要命了?” 没想到,高子期居然也在那个茶摊里,不过我怎么没看见他? 仔细回想之前茶摊的所有人,好像只有一个乞丐打扮的人很像高子期,没想到他居然是那副模样。 “他的武功极强,在朽云喊出话的时候,我有想着一起出手,结果被人硬生生按住动弹不得。” 原来,之前紫袖不仅仅是对付朽云三人,还有高子期,或许还有其他人。 史进疑惑道:“他真的很强?” 高子期点头:“光是语言无法形容。” “啪!” 高子期一拍桌子懊悔的说: “瞧我,居然聊起了这个,褚兄,不知道这一年多,你过得怎么样?你那家产是否得到?” 我摇头叹气:“没,我另起炉灶,已经从零开始,现在也算是小有规模,虽然依旧比不上之前家族百年的底蕴。” 他们两人倒是钦佩的看着我,史进好奇问道: “我之前虽然劝你离开家族,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干脆,你现在是做什么生意的?” “目前是粮食,以及倒卖琉璃。” 见我不愿意多说,他们没有再问下去。 我问道:“不知道史兄之后有什么打算?” 史进也是茫然的摇头:“不知,现在进退两难。” “你们觉得这唐国如何?” 高子期是性子比较急,立刻回答:“我觉得还不错,要是按照他们自己说的去做,盛世很快就会来。” “不行,其实是一丘之貉,甚至比其他国家还要腐烂。” 我和高子期不由得侧目,他拿着酒壶站起来,走两步就倒一杯,喝下三杯之后他才继续。 “陛下读书不多,只能说是认识比较常见简易的字,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朝堂诸公也少有识字,没有真正的读书人,一些世家子弟也没有。” 高子期反驳道:“没有世家阻碍,这不好吗?” 史进冷哼一声:“哼,可是满朝都是这样,那些官员在不识字上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朝廷分田于民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我在这里的短短数日,就已经见到很多百姓卖掉田产,连房子、妻女都卖了。 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除掉世家豪门,但他们自己就是新的世家豪门。” 看他说得激昂,我就打算抛出橄榄枝: “两位,实不相瞒,我在临海州有些路子,县令我不敢说,但一个县丞、县尉还是能为你们谋到。” 史进陷入犹豫,最后无奈摇头,高子期用着力不从心的话说: “我是一个武人,虽然读过几本杂书,可也不太懂治民之道。 史兄是被情所困,很难离开这里。” 知道是这个原因,我已经想到了解决方法。 “也不一定要从文官,我认识一名除寇军的校尉,安插一个什长过去肯定没有问题。” 没有直接说百夫长,那是因为别看百夫长很小,那可是很多士卒拼死拼活才得到。直接安排一个百夫长都不用我去做,甚至可以直接任命他为校尉或者偏将。 但我不会那么做,要是太容易得到,他不见得有多珍惜,而且也要慢慢培养。 让一个百夫长立刻去管理数千大军,这本就是很难成功。 “除寇军会不会给我穿小鞋?” 我摇头笑道:“不会,除寇军里很多将领都是来自很多地方,有北陵降卒,卫国余孽,江湖之人,这些人现在凭借军功已经是校尉偏将了。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显然,高子期需要的并不是什么高级将领,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施展拳脚的舞台。 “至于史兄的问题,我想先问两个问题。” 高子期替史进问:“什么问题?” “是否会对伊国忠诚?升官发财以后是否会成为刚才自己嘴里的唐国新世家豪门?” “会,不会。我是说史兄肯定会对伊国忠心,不会成为那些贪腐的官员。” 最先回答的还是高子期,他期待和焦急的看着史进。 这两个问题,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怎么回答,但他却沉默不语。 要不是他的眼睛的在眨,我都怀疑他睡着了。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这样的回答,让我们两人都有些惊讶,高子期连忙说: “我知道你的性子肯定不会成为那些贪官污吏,至于对伊国是否忠诚,那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忠诚又如何?又没有效忠的人,也没有地方可以效忠。” “不,不是那样,那些贪官一开始真的想成为贪官吗?只是他们经不起诱惑,被迷住了心神。 看看那些黄巾军,之前只是想要一口饭吃,只是想要活下来。 可现在呢?他们已经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我无法对自己的未来做担保,拿“现在”的承诺去担保“未来”的事或人,这本来就不合理。 别看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里长,可手里的也有着生杀大权,其实有时候我也怕。 害怕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人,害怕在这权利面前迷失自我,害怕在金钱美女面前放弃原则。” 史进有些痛苦的说着,双手已经抱起了脑袋。 第73章 安插重要棋子 “即便我现在自信满满说着自己绝不同流合污,可未来的事谁知道呢?” 他说完最后这句话,红着眼睛看我,不是那种期待我给他什么官,而是希望我能够解答他的疑惑,希望我能给他抵御住诱惑的建议。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因为我自己也在朝着自己讨厌的方向进展。 “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天大的机缘,并且给你一笔钱用来贿赂上面的人。” “这不行,刚刚我还说自己害怕成为他们那样攀炎附势的人,你现在就让我成为那样没人。” 史进盯着我,很坚决的拒绝了。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你就这样一直成为一名小吏,你能救得了多少百姓? 倒不如先竭尽全力登上高位,或许成为县令,或者郡守,又或者太守,到那时候,你管辖下的百姓就不会再受苦。 与这些百姓的死活相比,你那所谓的自尊,所谓的底线真的很重要吗? 还是说,就就是想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清官的评价,不愿意顶着‘贪官’的名声。 而且,只要你对伊国忠诚,伊国会让你留名千古。” “伊国?”两人同时提出疑问。 史进好奇的看着我:“你是有投靠了伊国的那位吗?即便如此,现在局势不明你所说的话根本无法兑现。 而且,你背后的人想要吞并唐国?你是想要把我培养起来,在朝着成为你是眼线,或者在关键时刻反叛?” 没想到,史进居然可以猜到这一步,他嘴里所谓的“背后之人”其实就是我。 是的,我不会甘心于只成为一国之君,能够统一五国,这应该是每一个皇帝的毕生梦想。 “诸兄,你是投靠了谁?三皇子、天顺王还是兴起的伊兴王?又或者是太后一党?” 我摇头,我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或许会得到他们的信任,或者直接投靠效忠。 可也有一种可能,他们两个人直接将我擒下献给唐国皇帝。 伊国皇帝、除寇军将军,这可是破天的功劳,封一个“侯爵”都不足为奇。 我是认识他们,也觉得他们的本质不坏,可我依旧不会相信他们,我从不相信任何人——紫袖算半个。 我说道:“两位,这不重要,你们只需要知道最终获胜的只会是我……背后的人。” 娘的,差点说漏嘴,还好我脑子转的快。 见到他们两个犹豫,我继续劝道: “除寇军是最容易升官的军队,只要你那个实力,在这一点,我不会要去高兄你做什么,权当是结交。 我想要的好处在史兄这里,需要做的事你刚才也猜到了。” “万一你背后的人失败了呢?” “那你就不会受到约束,也不需要你做什么了。” 史进再次站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听你的话,那人是想要一统五国,这会带来无数的战争,会让很多人死去。” 这里的酒我一杯都没有喝,我抚摸着杯脚,看着他说道: “你是一个读书人,你觉得我会怎么说?” “统一的五国才是没有战争的五国,不会再你攻我伐。就算没有人一统五国,这五国也是连年征战,死伤无数。” 很好,虽然与我想的相差了一些,但大致意思是一样的。 “好,我接受你的帮助,如果你们获得最后的胜利,即便被人唾骂也无关紧要,我要来结束五国之间的战争。” “啪啪啪!”我轻轻都鼓掌,他能说服他自己,真是令我意外。 我暗道:史进,我可没说一统五国之后就结束战争。我还会向周边的国家发动战争,比如十万大山,比如海对面的英利国和普斯国,只要是人能到达的地方,就是我要征服的土地。 我没有说出来,主要有两点原因。 一是太遥远了,我现在连皇位都没有再次坐上去,就想着一统五国之后的路怎么走了,有些痴人说梦的嫌疑。 二是会与史进背道而驰,他就是用发动战争来结束战争,如果让他知道我发动战争之后还是战争,恐怕他要另寻明主了。 真等到一统五国,战争不会由他的意志来决定,他也决定不了。 “你刚才说的机缘是什么?”高子期问道。 这就是三个人喝酒的好处,一些问题可以交给第三个人来问。 我说:“离这里往东十多里的悬崖下,或许能找到一个人,这个人会让你的仕途一帆风顺。” 他们两个同时问道:“谁?” “苏毅。” “他真的没死?他怎么会在那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对于史进的三个问题,我并没有选择回答。 “这不重要,他可能受了重伤,你只需要派人到那附近查找。 至于你和你的人为什么会在那里?不管是缉拿山贼,还是下崖采药,你自己找信得住的理由,反正不能是为了救他才去崖下。 要制造一种巧合,其中怎么发挥就看你的表现了。” 高子期接话:“你是说,让史进抱紧苏毅的大腿,以此来升官发财?可此人说实话并不是什么善类,史进跟着他或许会步我的后路。” 史进也轻轻点头,可以看出他也认同高子期的说法。 “救下和结交他只是第一步,不管他之后有没有表示,如果他把你留在身边是最好的。 没有也没事,用着我给你的钱,直接打通上面的关系,以你的能力早晚会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在这个过程,不需要去刻意讨好苏毅,只要表达出足够的善意就行。” “你好像另有深意?”史进说出了这句话。 我没想到,他居然连这个都察觉出来,为了以后计划顺利,我还是决定说出来。 “苏毅,他将是唐国的第二位皇帝。” “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史进颤抖的说着,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闭上嘴巴看着我,希望能获得我的解释。 一旁的高子期张开嘴巴,却没有听见声音,显然他已经傻了。 “就现在连你,不,连我都能看出唐国腐败不堪,这个刚刚兴起的国家很快就要走向没落。 我不知道唐皇的子女是否优秀,可即便连唐皇在唐国的声望也不见得比苏毅高。 这次两国大战,唐国官员克扣苏毅的粮草导致大败,背后其实是有着唐皇的默许。 别看他现在已经没有兵马,只要给他一些时间,他就能改朝换代,让唐皇自己禅位。 其中的细节我不想多说,以后你会知道我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看得出来,他们两个还是不信,但却没有那么坚定。 “既然如此,不应该杀了苏毅吗?” 高子期提出来一个看似是办法的办法。 “不行,即便是‘地榜’排名第一的圣女也没有杀掉他,你觉得普通人能杀了他吗? 就算史兄在他背后半个巴掌的距离,史兄也杀不了他,只会白白送了性命。” “‘地榜’第一很强吗?比超虚如何?” “超虚不是对手。” 我知道他说的“超虚”其实就是暗中出手的紫袖,只是他误以为那是我的实力,反正我真的不是紫袖的对手。 嘶嘶嘶! 我明显看到到他猛吸一口气,头上都有冷汗冒出。 他立刻嘱托史进:“史兄,别对他动手,他真的很危险,居然在比超虚还强的人手上逃脱。” 史进也知道事情的严重,连忙点头:“好。” …… 这就是我一定要过来见史进的原因。 把史进这颗重要棋子安插在苏毅的身边,不求史进拜相,只希望他能抓住机会,靠着“从龙之功”达到可以上朝的官位。 不需要他左右苏毅的判断和决策,只需要把一些消息汇报给我,并且在唐国朝廷带带节奏。 实在不行,凭借史进的能力和我提供的金钱,史进三年坐上郡守之位应该是可以的。 真到了两国开战,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到一个郡,其实也是划算的。 苏毅恐怕死都不会想到,我会提前安插一个小吏到他身边。 我能看得出史进是个人才,苏毅也能看出,我认为苏毅重用史进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具体怎么做就看史进自己的操作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直接杀了苏毅,可现在条件不允许。 我没有大量的人手去搜集苏毅的行踪,紫袖似乎放弃起来了追杀苏毅的念头。 与其无能狂怒,不如借此机会把史进这样的人才送到苏毅身边。 其实这样的操作也有风险,万一苏毅的人格魅力打动史进,让史进诚心臣服,那我就是给苏毅送过去了一个帮手。 但我还是做了,做什么事没有风险? 沿海的百姓都知道一个道理: 风浪越大,鱼越大。 第74章 报平安 “至于钱财,我身上也没有,后面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 要说钱财嘛,于我而言那可是不缺的!我身上揣着的银子不少,身上更有伊国两张千两银票,数张百两银票。 然而呢,即便如此,我也是断断不会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把钱交给史进的。 想当初,我率领大军一路杀伐,屠灭了好几座城池。所到之处,金银珠宝、奇珍异宝尽皆收入囊中,那数量之巨真是难以想象。 而在这众多的财宝之中,最为不值一提的恐怕就要属淮国的那些银票了。 毕竟,淮国都已经不复存在啦!若不是还有那么几家大钱庄勉力支撑着,估计这些银票早就成了一堆废纸,被人们弃如敝履喽。 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唐国推出全新的银票那只是个时间问题,不过这时间不会太快,现在唐国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 所以,我打算先将这些收上来的淮国银票拿给史进去使用。 一来,可以解他一时之急;二来,就是废物利用。 我自然不会只给他银票,一些珠宝首饰名画都会给他,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现在不能给他钱。 见史进没有意见,我便问高子期: “知道除寇军最近的动向吗?” “我也是刚刚从江湖朋友那里得到一点消息,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 “我自有判断。” “听说除寇军一分为二,说是超虚被圣女劫持,大军之中没了管事的人。 这一点我认为是假的,因为我之前就见到超虚,除了一名侍女,也不见所谓的圣女。 我不认为那名侍女就是圣女,要真是那样,我们这些习武的都练到狗身上了。 总之,前将军和左将军发生了矛盾,一个人认为应该留下来等待将军,另一个人则是认为需要立刻退兵。 就这样,前将军周展功带着三万多士卒留在宿城,左将军杰带着四万多士卒退回武幽郡。 现在从南封国和北陵国战线过来的大军正朝着宿城赶去,准备一举击溃前将军周展功的三万士卒。 你若是有除寇军的关系,希望你能赶紧去报信,让他们赶紧离开,真要等大军合围,前将军的大军恐怕要遭殃。” …… 我沉默不语,眉头微皱,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周展功与杰竟然会不合?甚至还分道扬镳?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知道,且不论我如今尚在人世,就算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敢如此行事啊! 周展功之所以死心塌地地跟随于我,那可是怀着手刃亲生父亲的血海深仇。 在这种情况下,以他的性格,必定会选择保存实力、暂时隐忍退缩,以待时机成熟再出手,这才是最为明智之举。 而杰呢,曾经跟随圣女一段时日,对于圣女的为人处世应当是心知肚明。圣女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所以杰完全没必要担忧我是否能够归来。 带领大军返回武幽郡,从战略上来说的确并无过错,但将周展功独自一人留在原地,这其中恐怕大有文章。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惊人的结论——周展功和杰分明就是在故意制造关系破裂的假象,其真实目的便是妄图联手吞下唐国的两路大军! 额……也不算是“妄图”,就过来支援的四万大军,除寇军还是能吃下。 周展功一部的士卒刚好在三万多,这个数字正好让唐国支援的大军自认为可以吃下。 “我会的,无需担心。” 我装着很着急的样子回答了他,考虑到还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说道: “高兄,因为一些原因,我不能与你一起回去,我可以给你写一封信,你是想要跟着那位将军?” “那就周将军吧,顺道还可以为他报信。” 叫来了店小二,准备好了笔墨纸砚,我就立刻书写。 内容简短:拿信之人——高子期武艺不错,可担任什长一职,吾不日便回,勿忧。 “周展功一部我只认识一名叫河上痕的都尉,把信交给他就行了。” 河上痕在萧破武的麾下可谓是大放异彩,其出色的表现着实令人刮目相看。 正因如此,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果断地将他由百夫长擢升为了都尉一职。 说起这河上痕啊,那可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此人虽说大字不识一箩筐,但却有着几分小聪明,脑袋瓜转得挺快。 所以,当他收到那封信的时候,十有八九会毫不犹豫地上报给上级,而那封信最后自然也就会落入萧破武的手中啦。 要知道,我的笔迹对于萧破武和周展功来说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我正是打算借助高子期给他们传递的这封书信,好让他们对我当下的处境有所了解。 待将信件妥善收存起来之后,只见高子期缓缓站起身来,面色凝重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一步了。眼下局势紧迫,实在耽搁不起! 真不知下次咱们再度聚首将会是何时?甚至都不清楚是否还能有重逢之日?。” 闻听此言,史进却是微微一笑,罕见的豪迈回应道: “哈哈,大丈夫生逢这乱世之中,生死有命,何必如此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我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所言极是。” 高子期离开了,他走的很急,或许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也是最后的一次尝试。 “史兄,刚才高兄有说你是被情所困,可否说一说。” 听到我的话,史进的面色一变:“诸兄,莫不是要拿她做人质?” 没想到,史进居然这么想,我缓缓说道: “没想到,史兄是这么看我?我看中的是你的为人,恕我说一句实话,这人质虽然可以让我们之间的信任增加,可也能走向敌对,我为什么要自讨没趣呢? 只是以后你要跟着苏毅,苏毅此人,不知道你了解多少? 此人最大的兴趣就是美色,并且最喜人妻少妇,之前在武幽城就有一名粮草官妻女被苏毅看中。 苏毅想要杀了粮草官祭旗,其中的详情我就不多说了。提到你的女人,只是希望你要小心苏毅,别被他找到空子杀掉,你若是死了,夫人恐怕……” “是我错怪诸兄了,我,自罚三杯。” 他有些羞愧,说是三杯,其实喝了五杯,他点头: “此人之好色我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对手下将领的妻女有想法,真是禽兽。” 第75章 不是秘密的秘密 “之前不想继续为官,离开又舍不得对我有情之人,如今听君一席话,我会争取坐上高位。 有诸兄的指点与帮助,我相信不会再止步不前。 我与她相遇是在……” 史进将其恋爱史一一道来,喜欢上他的是一名校尉的女儿。 这名校尉因为涉嫌杀害同僚,被羁押起来,真正凶手买通狱卒,将校尉和伊国降卒关在一起。 并且通过狱卒让牢里武艺最高的高子期除掉他,承诺会给高子期自由。 高子期与史进一说,史进就察觉是一个阴谋,真要那样做了,高子期就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一合谋,就决定借助校尉逃出生天,一番游说后,那校尉同意了。 由校尉让狱卒的官员放了史进,让史进出去查案子,高子期则是留在狱中保护校尉。 那校尉虽然已经锒铛入狱,可要放一名普通人,一些官员还是卖他一个面子。 既然查案,就得去了解校尉的对手有谁,他就与校尉家有了交集。 一来二去,居然和校尉的女儿互生情愫,经过两人复杂但不离奇的查案过程,校尉最终无罪释放,真正凶手锒铛入狱。 这校尉出来后就放了高子期,知道史进和自己女儿的事后,也同意两人结为连理。 并且给史进安排了一个“主溥”的位置,给高子期安排一个百夫长的职位,却被高子期婉拒。真正的理由是不想和伊国士卒厮杀,最后被安排在认为最安全的后方城池当守城什长。 结果,校尉在闲庙战死,田宅被高级将领收走,史进无处申冤,辞了官回到校尉老宅与女子生活。 后来又被里正看中,让其帮忙治理百姓和查案断案。 其实每一个的一生都是精彩的,听着或许觉得平平无奇,但其中的惊心动魄,落魄无奈又怎么是几句话能说完、能说清。 可惜,我没有时间去聆听每一个人的经历。 我劝慰道:“史兄喜得佳人,算是苦尽甘来,以后莫要辜负了人家姑娘。” 史进没有回话,他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让我知道他有事求我。 “史兄是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 “诸兄,确实有一事相求,刚才你也看到了,是关于李远的事。 他现在妻子算是我的大姨子,岳父看中一名有实力的百夫长,把女儿嫁给他。 不成想,岳父战死,他不仅身受重伤,还被李远杀害,用那些孩童威胁大姨子就范,并且限制她的活动范围。 她也是趁着李远遁走,才过来找我求助。 李远此人我动不了,他背后的势力不同凡响,迟早他也会被放出来。能不能把她们带回伊国。” 我明白,他是怕自己无暇顾及,只是保护自己都费劲,还要保护自己的妻子,再多出几个需要保护的人,他真的无能为力。 不过这女人有些特殊,我可是她的杀夫杀父之人。 我问道:“你能关他多久?” “最多半月。” 我笑道:“那就不需要我的帮忙,你只要保证他半个月出不来,之后就不会有事。” 他很疑惑:“怎么说?” “两国已经决定停战,唐国对伊国认输,其中有一项是这么说的:割让南宿郡给伊国。 旨令很快下来,南宿郡内的军队很快撤走,给她们留下一些钱财,以后有能力保护她们了,就接她们到唐国。 以后我会让人关注她们一家,不会被别人欺负。” “居然会是这样?这消息准吗?” 我回答:“准。” 来这里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史兄,告辞了,然后再会。” “超兄,这是你的东西。” 史进从怀里拿出两支箭矢,我接过放在袖口。 “多谢。” “告辞。”史进行礼,目送我离开。 …… 现在需要行动的人太多,每个人都在行动的路上。 史进需要立刻去崖底寻找苏毅。 高子期需要拿着信加入除寇军。 除寇军需要做好埋伏的准备。 我要赶紧回到大军中。 一路上没有耽误,只是找到一处巷子戴上人皮面具,出了酒楼就直接奔着之前的客栈。回来的路上,我特别留意是否有人跟踪。 随着距离客栈越来越近,我的安全感越来越强。 …… 甲三房门口。 “咚咚咚。” “谁?” 屋子里传来梅夏颖怯怯的声音。 “是我。” “咯吱——” 听见是我的声音,她把房门打开,眼神里居然罕见的多了一丝期待。 看着静静坐着的紫袖,她好像恢复到宿城刚刚出现的状态。 “圣女,你恢复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有所突破,需要等一些时间,快则未时,慢则酉时。”她淡淡的说。 还突破?还让不让人活着?她这样的实力还有提升的空间?那得有多恐怖? “其实也不急,圣女的事才是第一位。” “噗!” 我回头瞪了忍笑的梅夏颖,她瞬间畏惧的后退两步,把头埋下躲避着我的眼神。 她淡淡的看着我:“接下来该问问你身上的秘密了。” 没想到,她居然问的这么突兀,让我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咯吱——” 梅夏颖识趣的关上门,自己却没有出去,而是逗留在屋子里。 我知道肯定是圣女的安排,要不然她没那个胆子。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 “把你脸上的人皮面具摘了。” 就算我再镇定,也无法控制这回的冷汗,梅夏颖好奇的看着我,然后恐惧的看着紫袖。 我知道没有选择,难道我还能不摘? 我考虑的是紫袖会怎么对我?杀了我,还是放我一马? “之前在你马背上时,我就已经想起你是谁,你的背影很像一个人,只是壮了些许。 虽然在宫里与你只见过一面,但你耳后的的那颗黑点,不论大小还是形状,都和他一模一样。” 靠! 等我领兵回临海州整顿一番,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我就直接起兵。 耳朵后面的黑点已经暴露我两次,改天我一定要除去。 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之前没有杀我,现在也没有理由杀我。 我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自己的真正面目,我的脸要比人皮面具好看许多,但距离俊男美男还有距离。 第76章 正大光明的安插人 紫袖的眼中没有一丝意外,一旁的梅夏颖瞪着惊讶的眼睛看我。 紫袖说道:“戴上吧。” 简直……莫名其妙?? 我戴上人皮面具,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她不说,我也不说。 站久了,我感觉双腿已经有些麻木,我找来一个凳子。 坐下我才发现她虽然在看着我,却在偷偷运行真气。 合着就只有我在等着她的回答?她自己则在练功? 既然得不到回答,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袖口里上两支箭矢安装好。 …… 天逐渐黑下来,梅夏颖则跑过来敲门。 “咚咚咚!” “我能推开门吗?” 我郁闷的回答:“进来。” “她说一会就可以出发了,让你去准备好马车,还有,记得带上之前的那匹马。” “好。” “你没事吧?” 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她居然关心的看着我。 “有,怎么?你想帮我?” “我能帮到你吗?” “不能,要不你试试帮我拖住她?”我开玩笑道。 “我?我不行,你就这么怕她?如果不是你的表现,我都觉得我也能打败她。”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还时不时瞄“甲三”房门口。 她居然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免紫袖,我不知道她是无知还是天真。 她把房门关上,小声的说: “你不能偷偷逃走吗?” 我摇头,连回答都懒得回答。 “我知道了,你是在追求她……” 我连忙捂住她的嘴,她脸上的面纱也脱落下来,我用着最小的声音在她耳边说: “不要乱说,你说的话她都能听见,可能连你的呼吸和心跳她都听得见,不想死就乖乖闭嘴。” “连那样实力的你也害怕她?你明明很强。”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难道要告诉她,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随便来一个江湖之人都能杀了我? 会不会太掉位格了,被她看不起? “她说让我成为你的侍女,负责把你的消息传给悯州澜部,同时你也会得到澜部的支持,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转达给阳州议主。” “这是她让你跟我说吗?” “对。” 我心中暗自思忖: “好家伙,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在我身旁安插人手!难道就不能学学三皇子那样,好歹伪装一下呀!” 尽管内心恼怒不已,但我深知自己并没有发怒的底气。 要知道,每个人的一言一行皆怀有特定目的,然而对于紫袖究竟打着怎样的算盘,我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或许当她第一眼瞧见梅夏颖时,便已然打定主意将其安排至我的身侧。 而随意挑选梅夏颖,想必也是为了令我放下戒备之心,从而坚信梅夏颖仅仅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 梅夏颖看上去显然是位从未踏出家门半步的富家千金大小姐,自身毫无半点实力可言,完完全全就是弱女子。 像这样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哪怕是我也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根本无需担忧她会突然向我发难出手。 “既然如此,那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言罢,我迈步从她身旁经过,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后,我寻到店小二,打算让他帮忙给我找一辆马车来。 毕竟马车可是客栈必不可少的配备之物,通过对外出租或者出售,往往能够赚取颇为丰厚的一笔钱财。 不过,我既不打算租用这里的马车,而是直接买下来,更不可能让客栈里的人前来替我驾驭马匹赶路。 “驾!” “驾!” 学着之前那位经验丰富的车夫,我手中的鞭子不停地挥舞着,一下又一下地落在马匹身上,催促它加快前行的步伐。 而那匹被紫袖特意嘱咐我买下来的马,则乖巧地跟在一旁。令人惊奇的是,这匹马根本无需旁人驱赶,它仿佛能读懂我的心思一般,紧紧跟随在马车后面。 从它灵动的眼神和敏捷的动作来看,这匹马确实极具灵性。 一路上,车厢内异常安静,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我沉默不语,心中思绪万千,实在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份沉寂。 梅夏颖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紫袖,她似乎一直在沉思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微微点头,让人难以捉摸她内心的想法。 …… 照目前这样的行进速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午时我们便能顺利抵达宿城。 与来时相比,这次行程所花费的时间明显要多出不少。 究其原因,不过是之前紫袖选择了翻山越岭、抄近道而行;如今我们却是沿着蜿蜒曲折的大路徐徐前进。虽然路途相对平坦,但路程自然也就拉长了许多。 值得一提的是,早在出发之前,马车上便已备好了足够一整天食用的油饼和肉干。 此外,还有整整三个装满清水的水袋,以备不时之需。这些充足的物资储备无疑给我们的肚子增添了一份保障。 安全问题完全不需要担心,有紫袖这个武力担当,还是圣女身份,恐怕没有唐国士卒敢对她动手。 至于除寇军,那就更加不可能有危险。 …… “驾!” “啪!” 一夜没合眼,可我却精神百倍,因为天越来越亮,距离除寇军也越来越近。 “踏!” 车轮落在一处街道上的凹坑上,我回头看了一眼,凹坑有着树枝和干枯的树叶,里面的泥土是新的。 四周的树林传来“嗖嗖嗖”的声音,瞬间就围起来二十几个农家男子。 “此路……” “给你。” 我从怀中掏出了四五张银票,这些人连打劫的气势都没有,我一看就知道是新手。 他们就只有中间大汉拿的刀算是武器,其他的人都是拿着木棍和锄头,还有几个是带着短小的镰刀,他们颤抖着双手。 我没有把银票丢给他们,会让他们觉得我在侮辱他们。 我说道:“够了吗?” “虽然是伊国的银票,价值少了一点,可也足够了。”为首扛着鬼头刀的汉子兴奋说道。 “鱼哥,这似乎是一条大鱼,要是能抢光,老家中的人可就不会受冻挨饿了。” “砰!” 为首汉子朝着说话男子打了一拳,一点都不留手,那说话的男子被打倒在地。 见到那男子忍着痛站起来,为首汉子告诫都说:“木头,你真把我们当做土匪了,这只是我们不得已才做这样的事。” 第77章 高手的人设 “之前咱们可都说好,绝对不能伤到人!要是碰到那些愿意配合的人呢,那就更得客客气气的才行!” 那汉子大声说道,声音洪亮如钟,响彻四周。他一边说着,一边豪迈地挥了挥手,仿佛在指挥千军万马一般。 紧接着,只听他再次开口喊道: “兄弟们,快上去帮这位客人把车轮从凹坑里推出来!” 话音未落,便有四五个男子迅速跑到了我的马车后面。他们一个个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结实的黝黑胳膊,齐心协力地推动着车轮。 只见他们口中喊着号子,脚底下用力蹬地,额头上青筋暴起,使出了浑身解数。 随着他们的努力,车轮开始缓缓移动,终于成功地脱离了那个深深的凹坑。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难道他们是被紫袖特意安排在这里的吗? 不过很快,我就在内心里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以我对紫袖的了解,她那样独立于世的性子,应当是不屑于做出这般举动的。 “哎呀。” 马车里传来梅夏颖的惊呼声,我看见人群中有几个人为之一颤,不怀好意的看着马车里,似乎想要一探究竟。 “得,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了。”心里我是这么想的。 我是同情他们,可我也没少杀和他们差不多的人,他们执意找死,我也无能为力。 “鱼哥,里面有女人,让我们几个快活快活吧?” “对,我都憋坏了,听声音,里面应该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 汉子呵斥:“闭嘴,控制不住下半身,你赶紧离开这队伍,在我这里,就得守我的规矩。” “娘的,臭鱼,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也不瞧瞧我们现在是什么模样?少在那里摆出大义凛然的样子。 老子早就看不惯你的做法了,兄弟们,跟我一起反了他,一会论功劳排在我后面。 回去咱们就把老家里的女人上了,我知道很多人早就想上她们,今天,我就让大家如愿以偿。 那几个小娘子,玩上一回,死了都愿意。” 随着他的话,很快就人群就分成两方,并且人数相差不多。 一名男子指着那人骂:“毒蛇,要不是鱼哥收留你们,你们早就因为死在县令的士卒手上。 之前说好的听鱼哥,现在你是想要背信弃义,以怨报德吗?” 我暗道:“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俘虏伊琳特的时候,这里简直是那时候的缩小版。 等人群彻底站队,梅夏颖居然探出脑袋,虽然带着面纱,可美人的模样一眼就能看出。 见到这一幕,叫臭鱼的男子身后又离开了三人,显然也是看上了梅夏颖。 我不明白梅夏颖这个时候探出脑袋是想干什么?只听见她怯生生的说: “你们,最好,离开,知道他是谁吗?”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在一旁镇定看戏的我,似乎才明白一个道理: 要是普通人见到这一幕,恐怕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或者跪地求饶。 像我这么镇定的只能是自恃实力超强,无需畏惧他们。 “是谁?” 臭鱼和带头造反的毒蛇问道。 “除寇军将军,超虚!” 说完,梅夏颖就缩回脑袋,不再言语。 “哈哈哈!他是超虚?那我就是天……” 那毒蛇的脑袋竟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猛地转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人猝不及防,以至于我根本无法看清他此刻的面容。然而,他身后跟着的那十几个喽啰可就没有这般淡定了,一个个都被吓得不轻。 其中那些生性胆小之人,更是直接瘫软在地,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走一般。 回想方才拦路打劫之时,这些家伙虽然也有些战战兢兢,但终究还是被欲望和贪婪所驱使,勉强壮起胆子跟在了毒蛇的身后。 而如今,随着局势的急转直下,他们的脑子终于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眼前的状况远非自己所能掌控。 只见有那么几个胆子稍大一些且脸皮厚的家伙,低垂着头,蹑手蹑脚地退回到了臭鱼的身后。 此时的臭鱼,也早已没了先前那般威风凛凛的模样,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后,才哆哆嗦嗦地回应道: “说......说完了。” 与此同时,原本高举在空中、散发着阵阵寒光的鬼头刀,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似的,被他无力地插入到脚下的土地之中。 我知道这就是圣女出手的结果,或许之前梅夏颖出来说话就是她受益的。 她似乎想要把我打造成“绝顶高手”的人设,从茶摊到现在,她明明可以直接出手,却要用着我的名义出手。 至于她这么做的原因,我不得而知。 没有看到好戏,我有些失望,不明白为什么紫袖为什么不杀了跟着毒蛇的其他人。 “驾!” “啪!” 鞭子抽在马臀上,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你……将军是要前往宿城吗?那里昨天晚上已经被唐国大军围困。” “知道多少人吗?”我勒马询问。 “四万左右,没有粮草,没有攻城器械。” 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丝野心,他是想要搭上我这条线。 老实说,这人其实还不错,可惜有两点原因让我很难下定决心收下他。 一、他是唐国之人,或许有一些亲族被我的大军屠杀过。 二、经过紫袖的事,我真的怀疑他是不是紫袖特意安排在我身边。 尽管这个叫臭鱼的人已经表现出足够的善意,并且懂那么一点军事。 “将军,我想要追随将军。” 他单膝跪地,他身后的一直跟随他的七人也一同跪地。 车帘再次被梅夏颖掀起,她在我耳边低语:“圣女说,他们不是众生教的人。” 不说还好,这让我更加起疑,既是更加怀疑他们是紫袖派来的,也更加确认他们与紫袖没有多大关系。 或许听起来很矛盾,可这确实是存在的。 怀疑是因为紫袖这纯属无病呻吟、画蛇添足,确认是对紫袖不会是撒谎的肯定。 第78章 最后一战 不过紫袖已经这么说了,难道我还能不收下他们?这不是说我在质疑她吗? 既然知道除寇军被围困宿城,我自然不需要着急回去,就是不知道高子期进城了没有。 “之前听你们说,是被唐军逼得躲藏起来?能说一说原因吗?” 那人起身回禀,看他的行礼方式并不像目不识丁的人。 “将军,小人姓程,名千余,字弃武,本是宿城大户人家,奈何遭遇黄巾军洗劫,新朝建立也对着我们穷追猛打,不得已才躲入深山。” 我看他膀大腰圆、孔武有力、言行粗鲁,一点也不像大户人家培养的人。 “你说你之前是大户人家?” 我的话,让他知道我在疑惑什么,他连忙解释: “别看小人像一个粗人,但该读的书都读过,只是自幼好习武,家中不喜,这才取了‘弃武’这个字。 刚才一直站小人身后的,就是小人家之前的亲族与家丁护院。 祖父曾是淮国刑部侍郎,大伯曾是郡守,父亲曾是闲王幕僚,家中两位哥哥也是县令。 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之前他们认为我习武伤风败俗,结果在家族危难时却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 确实是一个大家族,在普通百姓眼里,一些小吏就是招惹不起的存在。 至于县令这样的人已经是他们的“父母官”,何况他们一家三代都有人为官。 至于他们做官那时候的品行如何,只需要派人询问和调查就可以确定。 我轻轻颔首:“可以,念你现在匆忙没有时间准备,三天后来宿城。” “是,将军。” 我好奇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是将军?” “将军英武不凡,虽然有意隐瞒,可身上的气质与言行却无法收住。气质中带着杀意,想必是杀人无数积累下来。 即便不是将军,也是身份不简单的人。” 我多看了他一眼,满意点头后赶马离开。没有理会后面的人群松了一口气,以及对程千余的询问。 “余哥,你真的要去参军?” “叫什么余哥,这是程三老爷。” “余哥都不在乎,你还急上了?” “会不会被骗?徐哥你可要小心点。” …… 既然已然知晓了宿城正处于被围困的险境之中,我便别无他法,只得暂且改变前行路线,选择绕道而行。 当距离宿城大约仅有两里之地时,我果断飞身跃下那辆略显破旧的马车,然后稳稳地牵住缰绳,引领着那两匹骏马一路小跑至附近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 站在这山巅之处,我极目远眺,俯瞰下方。 只见宿城四周密密麻麻布满了身着黄色战袍的士卒们,他们手持各式各样的兵器,如长枪、大刀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 这些士卒们或整齐列队,或分散开来巡逻警戒,显然是对宿城形成了严密的包围之势。 走在后面上紫袖说道:“有人过来了。” 我顺着紫袖的视线看去,见到一处百米的石头边有草丛在轻轻摇晃,如果不是紫袖提醒,我根本无法察觉到异常。 有紫袖在,我根本不需要慌,更不需要躲藏和逃跑。 我视野慢慢往下移,见到一名斥候打扮的人,这人穿着除寇军上衣服。 他也看见了我,然后就很犹豫要不要过来,最后选择悄悄退下。 本来要喊他的我瞬间懵逼,不过我很快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因为也看见了紫袖,恐怕是回去找援兵了。 很快,我就发现这里很适合藏兵,恐怕杰就在这附近。 为了方便他们寻找,我特意留在原地。 不一会,杰一个人过来了,显然他也知道靠紫袖不会伤害我。 他抱拳行礼:“将军。” 紫袖和梅夏颖早就已经坐到一边的石头上,我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他回答:“马上。” “我就在这里看着,下去忙吧。” 言外之意就是我不会插手,全看他们的表现。 “领命。” 杰下去后,就上来了六个人,秦仇丑和五名亲兵,秦若兰就在其中。 紫袖来到我跟前,牵走她要求我买的马匹,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希望再有屠城之事发生。” 虽然话语很冷淡,但其威胁足以我震住。 她走了,牵着马走的,明明有马却不骑,我只希望不要再遇到她,我实在是看不透她,甚至看不懂她一点。 我还是更愿意和那些疯子相处或与她们作对,也不想和她为敌。 “将军,你没事吧?” 秦仇丑很关心的问我,手还想要贴在我身上,这要是让她与我接触还得了? 我的废物体质在一些时候还是很有用处,就是面对秦仇丑的时候有些麻烦。 因为她,我都很少和女人接触,就连荷叶也一样。 和别人接触,不和她接触,这不是在说和她的关系还处于陌生人的状态吗? 所以,我把自己表现的抵触与女子接触的模样,当然,之前对袭香公主的人工呼吸不算。 我后退了一步,秦仇丑很自觉的没有靠过来。 “无事,反而是好事。” “她的实力太强,我……”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抬起手安抚道:“不是你的错,这两天,我也知道她的恐怖之处,就连周展功和杰以及一些七变境也没有办法察觉她的行动,如果伤到了你那可得不偿失。” 说到七变境时,我很隐晦的看了一眼女扮男装的秦若兰。 我向秦仇丑介绍身后的梅夏颖:“这是我的一位故人,为了逃避家中安排的亲事,我顺手帮了她一下。” 除了“故人”是说谎其他都是真的,这是避免秦仇以为我是一个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苏毅。 突然,雷鼓大震,大军四面杀向围城的唐军。 这是最后一战,因为两边下达停战的圣旨很快就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以四万大军围困三万大军的周展功,显得很是着急。 朝廷达成了一致,可战场却没有,都是以旨意为主——有时候圣旨也指挥不了大军。 山脚下,很多弓箭手冲在最前面,然后在与唐军不远的地方搭弓射箭,后面的士卒则是绕过弓箭手继续前进。 大军的进攻张弛有度,没有分布的很密集,所以没有出现弓箭手被自己人踩死的情况。 城中也有大军杀出,两面夹击,唐军瞬间慌乱。 天时、地利、人和,就连人数上也是他们的一倍多,这怎么输? 我知道,已经赢了。 第79章 大战落幕 学会预判战争胜负,是一名将领应该掌握的基本能力,最优秀的将领将领在两军交战前就已经预判到胜负。 如果我没有被紫袖掳走,我肯定不会吃下唐国过来支援的死亡士卒。 吃下这两支援军,可以说是弊大于利。 首先是利:只是给唐国产生威慑,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对伊国下手。 其次是弊: 一、缩小了苏毅与其他两位圣子圣女的差距。 二、我自己的士卒,除寇军肯定有所损失,而这损失原本是可以避免的。 …… 在此前,北陵国众生教圣女以及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无论是在声望方面,还是所掌握的兵力数量上,都远远逊色于苏毅。 那时候的苏毅可谓是风光无限,声名远扬,其麾下的兵力更是强大无比,对这二人形成了绝对的压制之势。 然而,自从苏毅做出了决堤之举后,情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的苏毅已不再拥有昔日的辉煌,甚至可以用“孤家寡人”来形容他此时的处境。 曾经被他远远甩在身后的北陵国众生教圣女和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此刻却成为了他需要抬头仰望的对象。 就我个人情感而言,其实内心深处是期望着苏毅能够遭遇失败的。 但若是实事求是地看待当前局势,不得不承认,我反而更为看好苏毅。 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尽管他如今势力受损,但过往积累下来的人脉与声望仍不容小觑。 值得一提的是,要是经此战役,北陵国众生教圣女和南封国众生教圣子手下的士卒有所折损,这无疑使得他们与苏毅之间原本巨大的差距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缩小。 如此一来,苏毅若能抓住机会,趁势崛起将会变得更加迅速。 再来说说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可能造成的士卒伤亡情况。毫无疑问,无论最终战况如何,都会有一部分士卒因此而牺牲。 即便是我方占据了绝对优势,以压倒性的态势取得胜利,伤亡人数估计也至少会在三千到五千之间。 而且,这还得建立在众多唐军选择丢盔弃甲、放弃抵抗的前提之下。 倘若唐军负隅顽抗到底,那么伤亡数字必然会大幅上升,极有可能超过一万之数,甚至达到两万以上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他普通士卒的生死存亡对于我来说或许无关紧要,但我那亲手培养起来的班底——除寇军,此番必然也难以避免人员伤亡。 根据目前的形势来判断,损失的人数很可能在数百至数千之间不等。 我根本无法命令他们选择放弃这场战斗。 毕竟眼前呈现出来的乃是一个胜券在握、板上钉钉的局势,他们绝对不可能轻易舍弃如此绝佳的获取军功机会。 在我眼中,这样做无疑将会折损自身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力量;但在那些浴血奋战的士卒们心目中,这一战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立功契机,能否加官进爵、荣华富贵皆在此一举。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与兵器相交之声,双方军队如同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轰然冲撞在了一起。 …… 没过多久,便出现了第一名唐军士卒丢掉武器,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而这仿佛是一道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唐军士卒纷纷效仿,选择放下武器向我方投降。 看到此情此景,一直紧绷心弦的我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唐军之中亦不乏头脑清醒、能审时度势之人。他们深知此刻投降于己而言实乃上策之举,不仅能够保住宝贵的性命,而且只需耐心等候自家将领筹齐赎金将其赎回即可。 而以圣子和圣女的财力,支付这笔赎金自然不在话下。 别看是十多万士卒的战争,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俘虏了两万多唐军士卒。 周展功和杰带着人马过来接我,一同而来的还有太后的马——乌云。 骑着马回走过尸山血海——其实已经万余具尸体,我听着周展功和杰的汇报,主要是一些伤亡与收获。 斩杀唐国士卒一万三千多,大军损失四千,其中真正的除寇军士卒有七百人。 这七百人对我来算是大出血了,后续的抚恤和安抚家属都是小事,主要是太难培养了。 算下来,除寇军从出发的五万士卒,现在就只剩下两万多,可以说是损失大半。 不过也有好处,这些存活下来的士卒算是真正是精锐,就这两位士卒对上之前的五万除寇军也能获胜。 我对杰说:“统计好战死的士卒名字。” 杰点头:“已经在统计了。” 在进城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打扫战场的高子期,因为我带着人皮面具,他只认为我是超虚,没有认出我是所谓的“诸兄”。 他不敢看我的眼神,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展功和杰,眼神里的钦佩羡慕就连我用余光都看得出。 等我们走远,周展功才说:“他的实力似乎一个小小的什长有些屈才了。” “只是给他施展拳脚的地方,有功就商有过就罚。” 知道周展功看中高子期,想要破格提拔,我不希望给高子期太多的关照,只希望靠他自己的功劳提拔上来。 …… 宿城之中,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这里竟然出乎意料地干净整洁,丝毫不见平日里战乱后的狼藉与混乱。 看到我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站在一旁的周展功赶忙解释道: “将军,既然已经知晓这座城池日后将会成为伊国的属地,那咱们自然就不能任由它继续这般脏乱不堪、横尸遍野。 所以,我特意下令让大军暂且留驻于城中,并组织人手将那些散布各处的尸首清理出城去。 这么做一来可以避免疫病在城内蔓延扩散;二来也方便将接管此地的官员。” 听完他这番话,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欣慰之情,微笑着点头称赞道: “做得好。” 第80章 退兵 周展功继续说:“俘虏之中有一人比较特殊。” “谁?” 周展功接话:“说是唐国派过来的钦差大臣,手里有着要求停战的圣旨。” 我问道:“既然已经和唐军汇合,为什么还要兵围宿城?” 周展功解释:“这人已经审问过了,他看似是被另外两位将军说动,打算让我们吃一点苦头,收受两名将军的贿赂,这才没有对外宣旨。 昨天晚上,不仅仅是将军派来的高子期报信,还有一位神秘人给我们通风报信。 而这人的幕后就是这钦差大臣,因为背地里里苏毅有恩于他,现在苏毅大败,要是让其他两名将军打了胜仗,就会显得苏毅无能。 并且他还想借此机会削弱其他两名将军的势力,好有时间让苏毅东山再起” “呵!” 我冷笑一声,我就喜欢被人“家”里相互算计,这真上的能省我很多的事。 我问道:“这次计划是谁提出的?” 虽然士卒们拼死拼活,可要论战功,就必须是这次的指挥将领,我要好好赏赐他。 不管这计策有多么的简单,我要的是结果,能获得顺利,它就是好计策。 反之亦然,要是计策看起来精妙绝伦,实际上打的时候是以失败结束,那样要论罪处置。 “是沈偏将。”周展功回答。 沈易东? 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这计策是陆津风借他的口说出来。毕竟沈易东算是陆津风的伯乐,要是他立功太多,说不定真的超越沈易东的官职。 现在沈易东、陆津风、宋今天都已经是偏将,名义上是上下级关系,实际官职一样。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完全没有任何凭证。 我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 牙将以下,我可以直接任命,可要从偏将升到牙将,不光要我点头,还需要朝廷的任命,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等战争彻底结束,我会写奏书上报朝廷,相应的奖赏也会赐下来。 突然我想到一件事,周展功手下的优秀将领有:萧破武、文牙将、沈易东三人;而杰手下只有一个朝邵欧,显得有那么一点单薄。 回想起之前杰对高子期的赞扬,我对周展功说道:“把高子期晋升为百夫长,让他到杰手下的队伍去。” “是。”周展功没有犹豫就回答。 不用说太多,他也知道我的意思。 之后来的程千余,我也会安排到杰手下做一个百夫长。 可惜已经没有战争能让他们立下战功,他们两个会升迁的很慢。 但以他们两人的能力,不一定需要靠打仗来获取晋升的机会。 只要提出一些建设性、关键性的意见来整顿大军,让士卒能力短时间得到增强,或者让军队更容易指挥,那也算功劳。 高子期似乎是武将后人,程千余是管家之后,这一点对别人很难,但他们多少会知道一些改进或完善之法。 “将军,有一件事要说一下。” 杰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开口: “说。” “其实我们本来就打算撤退,与其在这里和唐军打着无所谓的战,还不如保留实力减少伤亡。” 我这才想起来,杰是知道我身份的,他应该不会和唐军一战,而是想着为我保留更多的士卒。 有他的话,其他人应该也不会反驳,周展功这人很好说话,与杰的关系也不错,不暴露我的身份说动周展功不难。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一战,这里面确实有些问题。 我点头:“说下去。” “就在将军被她带走,朝廷正好来人,一共是两封圣旨。 一封是明旨,就是告诉我们战争结束了,只需要等待朝廷派来接管的人就可以。 另一封则是陛下的‘亲笔’秘旨,要让我们除掉唐国过来的援军。” 杰在“亲笔”这个词加重了些许,而我已经知道是谁打着我的名义下达这样的旨意。 我对太后的疯狂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笑道: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早晚会找到幕后之人算账。 倒是你们两个,决策非常的正确,官职我是给不了你们了,一些黄白之物还是可以给你们。 让杰有钱可以给小米买一些好东西,让展功可以给朵曦姑娘买首饰衣服。 对了,你们应该在江口城建立属于自己的府邸了,这钱由我来出,不算在奖赏的钱里。” “多谢将军。” 我可以看出其实他们并不怎么情愿,这两个家伙恨不得睡在军营中,不过应该是考虑到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也只能同意。 我问道:“钦差还在吗?” 杰道:“已经走了,被城里的惨状吓得上吐下泻。” 本来还想着能不能与太后联系上,现在也只能就此作罢。 到了一座还算干净的府邸里,坐在上面还有一些血迹的椅子,听着手下将领的汇报,我头都快大了。 真不知道这唐军的将领是怎么想的,来攻城连粮草都没有带上。 将近十万的粮草,就大军的准备的粮草,也只够大军六天挥霍,现在还要加上两万唐军,粮食已经见底了。 之前缴获的大部分粮食,我都派人送回武幽郡,那里的百姓很需要这些粮食。 本来计算在这里待上几天,再花三天回到武幽郡。 很快我就想到了办法,找唐国借粮——有借不还的那种。 不给我粮食?我就让这些投降的士卒活活饿死。 我立刻派出两名都尉前往唐军过来的地方,作为“使者”讨要粮食。 这里的唐军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这两支千人队,足以横扫南宿郡。 ……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便是一系列关于将领们职务变动的情况。其中既有部分将领获得了晋升,得以更上一层楼。 同时,也有一些新的将领前来顶替原先的职位空缺。经历了这几场激烈无比的战斗之后,我的麾下将领并非毫发无损。 那些负责底层指挥的什长伤亡数量众多,简直难以计数。而统领百人队伍的百夫长,也有十几个不幸牺牲或者身负重伤。 令我难受的是,有两名校尉和五名都尉不能再战,好在只有一名校尉战死。 这些底层的任命则是交给将领,并不用我过多地费心操劳。 ……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时间也来到了十一月。 在宿城城门口,我总算看见一大批的官员过来,这就意味着我可以带着大军回悯州、回临海州了。 第81章 再遇四人 简单和来到的宸启轩交接完,并且把留下的唐军降卒交给他,我就带着大军从另外一条近路回武幽郡。 一路上没有见到一名唐军士卒,最多就是一些衙役和大户人家的家丁护院。 很多百姓选择离开南宿郡,大包小包、大车小车的离开,看来我屠城的举动确实把他们吓得不轻,以至于他们见到大军都低下头不敢行走。 也有极少部分百姓选择留下来,或许是不想动,或许是为了田产,也或许是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留下,那就是伊国的百姓,我也没有率领大军进城,就连靠近城池也没有。 有着另外两名圣子圣女的粮草“支持”,大军不用担心粮草问题。 这一路上很平静,没发现百姓闹事,更没有不开眼江湖门派或者弟子拦路。 …… 又是三天过去,我感觉时间是有快慢的。 大战的时候煎熬得好像时间停止一般,闲着的时候,一闭眼就是几天。 大军已经回到扶剑城,把之前招募的士卒留下,并且把之前许诺给他们的东西发下去。 战死和伤残的士卒家属获得钱财和一些粮食,这件事交给了陆津风和程千度。 程千度,是程千余的二哥,之前是某县的县令,他们两人一起过来投靠我,还带上自己的家眷。 兄弟二人已经到了三四十岁,带过来的家眷也是有着二三十人。其中只有子女与妻妾,连服侍他们的小斯和丫鬟都没有带来。 程千度的能力还是不错,业务很熟练,在他和陆津风的努力下,该给的东西全部发放完毕。 把之前招募的四万多士卒留在扶剑城,有朝廷派来的官员,这些士卒不会闹出什么事。 之所以留他们在这里,是因为我就是在这里招募的他们,他们有很多家人都在这里。 我则继续带着除寇军、安定军、破虏军、忠护军三万大军朝着武幽城赶路。 这次与唐国的交战,其实算是失败的。 忠护军几乎全灭,安定和破虏右军都可以重建了,半残的飞羽军,以及损失不少的谷将军的骁勇军,最后则是我的除寇军。 名义上损失的将军就有六位,其中一个被我杀了,一个则是带着自己的妹妹逃走。 战争没有赢家——如果不屠城的话。 屠了城,收获还算可以,就运回来的财物就有价值千万两白银,粮食因为被苏毅搜刮过,倒是收获最少的。 这些钱我不可能全部吞下,具体怎么做,还需要我回到武幽郡好好想想。 …… 不知不觉间,我的视线前方突然出现了四道身影。 远远望去,那四人正步履匆匆地前行着,看起来像是要前往武幽城。 这不禁让我心生好奇,因为据我所知,此前从唐国劫掠而来的粮食都被我安排存放在了扶剑城,而那些金银财宝则通通送去了武幽城。 通常情况下,人们都会选择前往有粮食的地方谋求生存,可如今这些人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实在是令人费解。 一路走来,道路两旁的百姓皆是行色匆匆地朝着扶剑城的方向赶去。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居住在武幽城的百姓们此刻也纷纷加入到这支迁徙大军之中,仿佛那里有着什么致命的危险一般。 像她们这种反常的现象着实是我一路上第一次见到,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起来。 伴随着那四道人影逐渐靠近,我终于得以看清她们的背影。 只见其中三人应该年事已高的老妪,另一名则是年纪尚轻的少女。这三位老妪身材各异,高矮不一。 其中最为矮小的那位老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但不知为何,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正在欢快地一蹦一跳。 看到这一幕,我真担心她万一不小心把仅剩的那条好腿也给弄瘸了。 她们就是之前在破庙遇到的祖孙四人。 在遥远的地方,她们仿佛感受到了大军逼近所带来的震动与威压,不约而同地止住了前行的步伐。 只见那三名老妪动作迅速且熟练地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破旧布条,紧紧地包裹住自己的脑袋。 随后,她们便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等待着大军的临近。 然而,唯有那位少女与众不同。她微微仰起头,一双清澈如水却又充满好奇与恐惧的眼眸直直地望向气势磅礴的大军。 当我的目光与她交汇的瞬间,她像是被惊到的小鹿般,匆忙地收回视线,并赶忙低下头去,与身旁的三位老妪靠得更近了些。 我驾驭着胯下的骏马,缓缓行至她们面前。身后庞大的军队也随之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整个场面肃穆而庄严。 我高高地举起手中那把平日里鲜少动用的宝剑,锋利的剑尖稳稳地指向那名少女,同时口中大声喝道: “把你们头上的破布拿掉,否则本将军就杀了她。” 看到那名老妪蹦蹦跳跳,更加确信了她们就是小露三人。 年纪、身高、体型、就连性格也对得上,最重要的是居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 巧合?我从来不相信! 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们就是小露、小惠、小蝶。 “将军,我的三位姑奶奶极其难看,怕会污了将军的眼。” “闭嘴。” 我淡淡的回答,眼睛却是一直盯着三名老妪。 杰想要上前强行脱下她们头上的破布,被我抬手示意停下。 那少女眼睛一转立刻说道: “将军,我这三位姑奶奶可是伺候过三位皇帝,将军或许权势滔天,可我们也不是没有靠山。” 拿我来吓唬我? 我冷冷的问着听到“伺候过三位皇帝”而颤抖的三人: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她们的老底早就被少女揭开,伺候过三名皇帝的人,就只有她们三人。 我可没被其他老太太伺候过,不是她们又是谁? 好在秦仇丑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要不然她告诉三皇子,三皇子也可以查到她们三人。 不过查到了也没什么用,除了“密道”,三皇子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 果然,她们放弃了挣扎,把头上的破布拿下来,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张还算熟悉的脸。 她们纷纷跪下,却不说一句话。 小蝶和小惠一脸担忧,小露则是没皮没脸的笑着。 居然还敢笑?真想让她现在就去死——才怪。 第82章 拿捏太后的办法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周展功和杰说: “你们留在这里。” 又转头看着恭恭敬敬跪着的三人,无论少女怎么扶的不起来。 “你们三个,跟我过来。” 我下马牵着乌云,朝着远处还算平整的平地走去。 我一个青年,还怕她们三个老妪? 从刚才少女的话,我就知道,至少她们三个没有把我的身份说出去。 至于她们怎么发现我,并且在第一时间躲起来,我还不得而知,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之前明明已经死了的小露,还在这里活蹦乱跳? 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失忆的皇帝,出宫已经一年多,见识也增长了不少。 连御剑、刀割换脸、通窍丹都有,起死回生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不过我更倾向于之前小露是假死。 她们三个起身就跟在我身后,我回头看了一眼。 那名少女还想跟上来,却被小蝶退回去。小露则是瘸着腿加快脚步,来到乌云的后面,抚摸了乌云的屁股。 我们四人一马来到一处还算宽阔的地上,这里距离周展功他们有两百米,这是为了防止一些听力很好的将领听到我们之间的对话。 并且,这个距离正好在颜五的射程之内,保我一命还是绰绰有余。 我转身问小露:“你不是死了吗?” 她们三人对着我行了一个宫廷里的礼仪,小蝶正要开口,小露就迫不及待的说: “奴婢不知道,那时候也以为要死了,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宫墙之外。 小蝶,小蝶她知道原委,她还一直不告诉奴婢真相,求了几次都没用。” 越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就越像告状,希望我能为她做主,完全不考虑我要怎么处置她。 我给了小蝶一个眼神,她立刻说道: “是太后。” 小露夺过我牵着的缰绳,乌云也低着头似乎在和小露在低语什么。 对于让她知道一些规矩或者尊卑,我是完全不指望了。 我问道:“说的详细一点。” “那时候,已经到了要陪葬的时候,太后就想把我们三个人弄出宫,这对她很简单。 但我们拒绝了她的好意,我们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不想不干不净的离开锁住我们五六十年的皇宫。 加上太后也不喜欢宫中女子陪葬,所以她就想要获得一下陛下的支持,至少也要让陛下先开口。 她特意让陛下迷路,又让人过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并且严令不许我们去帮忙。 这整个过程,小露,也包括我们两个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小露是真的去找陛下,这是因为太后很了解小露。 违背太后的命令是经常的事,本身还是一个烂好人,太后猜到她肯定会去找陛下。 一颗丹药说是糖给小露吃下,在陛下背着小露的时候,知雅从远处用石头点了小露是穴位,具体是什么穴位,奴婢不知道。 后来陛下也都知道了,我们也是在要离开宫墙的时候,才从知雅那里知道。” 合着太后弯弯绕绕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来开一个口,让她好废除陪葬的仪式? 她可以和我说啊?我还能反抗不成?最多就是要一点好处。 不过我很快就想通了,或许太后只是想先博取我的同情,第二天也会许诺我一些好处,让我顺着她的意思去说。 结果,我半夜就已经到“藏书房”查资料,索性她就连准备给的好处也不想给了。 我费心费力,与宫中妃子联系,联合他们的家人,辛苦之下达成的成果居然就是太后想要的。 我在心里暗骂:“娘的,真是卑鄙。” 原本我只需要开个头就可以,结果忙活了半天,把不是我的活也揽下来。 不过之所以废除陪葬仪式和扳倒礼部侍郎,或许也有着太后的推波助澜。 我问道:“我记得你们不全是悯州的吧?怎么还在一起?” “我是雨州,小惠是临海州,我是因为家中遭了灾,不知道是搬去了哪里,还是……,小惠是因为距离太远,她这一把老骨头,恐怕会死在半路上。 所以我们就和小露来到这里,都是熟人,还可以相互照应,用一些钱买下一座小院,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我压低声音:“之前的那个密道是不是真的?” “陛下没有用过?”她们三个居然好奇的看着我。 我就纳闷了,这是值得奇怪的事? “我们还以为将军是通过那密道才出到外面,是太后与陛下合谋,才让陛下有如此势力。” 我黑着脸不说话,合着她们认为我取得的成绩,是靠着太后才走到这一步。 那个疯女人,没少给我制造麻烦。 小露有些恍然的说:“难道陛下没有和太后合作,可这‘乌云’都在这里,连这么宝贝的马,太后都给陛下。 我们之前第一眼看见的时候,还以为陛下和太后关系变好……现在看陛下的脸色,关系应该很糟糕。” 我想到了一个关键的,立刻问小蝶: “太后知道那个密道吗?” 我生怕什么时候自己偷偷跑回去,被太后在床边等待。 “不知道,她应该不知道,至少她有七八年都没有进去过。因为我们做好了记号,有人进去我们会知道的。” 知道我和太后的关系不好,小惠和小蝶更加担忧,小露则是有些兴趣的问: “有一个办法可以让太后乖乖听陛下的话,不知道陛下想不想知道?” 我内心一阵吐槽: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看见小叠和小惠要制止,她立刻说: “这也是太后希望的,不是吗?” 随后她们两个就没有阻拦小露的意思,小露则是继续问道: “想知道吗?陛下?” “说。” “只要陛下杀了,或者说是屠了宸家,又或者承诺以后屠了宸家,太后一定对你言听计从,不管是身还是心,不管是什么姿势……” “咳咳。” 我用咳嗽打断了她的话,她怎么能用无知的语气,说出这么下流的话? 等等? 这句话,我似乎在哪里听过? 对,就是太子妃说过的话,意思差不多: 屠了宸家,获得太后——身心。 之前我还嘲笑太子妃,如果有那实力,我还怕太后不听我的话。合着,屠了宸家不是太子妃需要的,而是收服太后的必要条件。 现在想想,太后不留余力的扶持宸家的人上位,其实就是想要让宸家树敌无数,只要皇帝的人选定下来,宸家必然被清算。 让伊国灭亡只是顺带?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灭了宸家? 不愧是疯女人,狠起来自己家族都要杀,宸家是怎么得罪了她? 这一点勾起了我的好奇,我疑惑说道: “太后和宸家有什么很大的矛盾吗?” 小露眯着眼睛,对着我诡异的笑,似乎早就猜到我会这么问。 等等? 她不会以为,我是想要得到太后的身心吧? 我只是想了解太后与宸家的瓜葛,好知道这消息是否可靠。 毕竟这听起来就很离谱,就好像三皇子突然对我说: 只要陛下自宫,本王就不再争夺皇位,并且全心全意辅佐陛下? 这不是扯淡吗? 第83章 太后的遭遇 在小露三人的七嘴八舌下,我了解其中的原因。 太后——宸雨欣,万昌六年,三岁的她就入宫当了皇后。 三岁,可以说有记忆开始她就只能记得宫中的事,没有一点家人的记忆。 后宫,别看只是小小的地方,里面就只有:侍卫,宫女,太监,妃子,皇子皇女以及皇上。 宸家是扶持先皇起到重要作用,先皇的原配是宸家嫡女,却在一场“意外”中死亡。 可要与皇帝的关系还是要有,先皇也需要通过一个女人来笼络朝臣,以此来稳定还有些动乱的伊国。 后来先皇逐渐稳住自己的势力,自然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有兴趣,最后也不管她这个顶着皇后的人不闻不问。 这小小的地方,争斗可不比外面的少,太后能活下来,简直就是奇迹。 太后小的时候,没少在宫里遭罪,后来结识小露三人,靠着她们三个的帮忙才苟活下来。 基本是三天一小难,五天一大难,七天一冷宫,一年一牢房。 这要是发生在我身上,我也得疯。 太后经常问她们三个外面的世界,非常崇拜能在宫墙外生活的人。 直到十六岁,她才第一次见到父母,也第一次知道有父母的存在。 她的内心发生了变化,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宸家,每次睡觉都是靠咒骂宸家才能睡着。 她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灭掉宸家,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活着。 …… 结束了与小露她们的谈话,我已经有些相信这真的是拿捏太后的办法,等以后有时间了,就联络她,打探她的想法。 我问道:“你们要不要跟着我回到临海州?三老一少多少有些危险。” 小露直言不讳:“陛下是在威胁我们吗?” 我无语摇头。 “不去了,就我们这老骨头,那么远的路,真的会死。我们也不想让小丫头接触一些事,活下去的能力还是有的,我们会在剩下的几年教会她一些事。” 意思是不想让那少女与我有瓜葛,想想也是,她们可是在宫里伺候了三位皇帝,要是没有一点心机,早就成灰了。 我拿下贴身携带的一块玉,交给小心看着我的小蝶。 “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带这块玉到临海州找我。” 在悯州我没有任何势力,就连熟人也没有几个,有合作关系的只有米家,小露三人真有事,米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也不希望她们用到这块玉,因为这可能是她们最后活路。 “谢谢陛下。”三人行礼。 我则牵制乌云回到大军中,没有理会走的慢的三人,少女则是跑过去检查了三人的身体。 我说道:“进行前进。” …… 经过几个时辰的赶路,终于回到武幽城。 这里的城墙依旧空空如也,不仅如此,在原城墙底下,还挖出一条大坑。 还有人不断挖运泥土石块,从远处有牛车运输大块的石头,这些大石头很是平整,一看就是经过细细凿品的东西。 这城墙的地基正在重建,需要的时间会很长,具体多长我也不知道。 可能三五年,也可能三五十年,取决于朝廷下发的钱财和是否有人贪墨。 别看现在如火如荼,要是我走了,说不定过几天就停工,这是常态。 安定、忠护、破虏自己找了位置安营扎寨,除寇军则在东城门外安营扎寨,方便明天就启程回临海州。 一处小院子。 享受着荷叶的服侍,我决定还是做一个废物好,张口就有水果茶水,闭嘴就享受腰腿部的按摩。 梅夏颖的安排是一件麻烦事,她本身就是富家小姐,怎么可能成为一名侍女?她连活都干不了,还需要别人伺候她。 索性我就不管她,让她自己想办法。 周展功、杰、萧破武等将领回到军营清点士卒,确认除寇军战死伤残的士卒,回到临海州就可以直接把抚恤和赔偿金给士卒家属。 我找来了陆津风、程千度和卢战,就是希望能解决怎么把屠城的钱最大程度拿回临海州。 我问卢战:“运回来的钱财有多少。” 卢战回答:“黄金二十一万九千七十四两,白银四千七百五十五万两……其中的珠宝字画,玉石瓷器也找了行家估算。 全部的价值恐怕有六千万两白银。” 我问其余两人:“有什么办法可以带走更多的东西?” 程千度没有说话,毕竟他才刚刚过来,怎么可能先发言得罪陆津风。 陆津风说道:“这属下能力有限,之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子,对于钱财却是没有了解。” 说完他还看了程千度一眼,希望程千度能解答我的问题。 “六千万两,最多可以拿走三千万两。” 我有兴趣的问:“怎么做?” “两千万两是留给朝廷,五百万两分给其他大军的将领以及武幽郡官员。 将军入南宿郡收获众多,其他将领是知道的,独吞只会引起众怒。 这钱必须光明正大的给这些将领,偷偷摸摸给他们送钱只会找人猜忌,光明正大反而会让这些将领守口如瓶,他们也会否认接受过将军是钱财。 就算被其他人上报朝廷,也有人为将军分摊压力。 剩下的五百万,将军将其留下,至于是谁获得这钱,都不重要,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其吸引。” 我轻轻点头,虽然还有些漏洞,可已经算好的了。 不仅与其他将军交好,还能用剩下的钱财吸引别人的注意,任何一个想要独吞这五百万两的人,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笔钱肯定是会被很多人瓜分,既然参与瓜分,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弹劾我? 至于没分到钱财的人,又有什么能力告我?很快就会被瓜分的官员压下来。 唉! 我承认,我堕落了,居然学会了这种最讨厌的方法——不过,真都很好用。 我对他说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陆津风从旁协助。” 安排陆津风是怕他弄虚作假,我正大光明的安插人在他身边,也是让陆津风学一学程千度一些优点。 陆津风,他更像一个文官,而并非武将。 也是借此机会考察一下程千度的能力,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好给他安排合适的位置。 第84章 生桩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程千度在陆津风和卢战的协助下,已经解决我头疼的问题。 与交接的官员交代好价值两千万的金银财宝所在地,并且明确我已经上书给朝廷,让他不要妄图贪下这些钱财。 在卢战的劝说下,我最后来到苏毅炸毁的废墟面前,缅怀在这里战死的士卒,不过我却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呜呜呜!” “呜呜呜!” 我随着声音找过去,见到源头居然是在地基下面,居然有着两名孩童,年纪只有七八岁,一男一女。 看着他们被捆绑丢在下面,我有些知道卢战为什么要我过来一趟。 我问道:“这是献祭?” 卢战说道:“这是‘生桩’,一种非常歹毒的建造地基方式,认为埋下男孩女孩就可以让地基更稳。” 我怒道:“胡扯!让士卒不要做这些虚假的事。” “这些是朝廷派来的人主持,属下去恐怕不管用,还需要将军亲自去,并且需要进行威胁,要不然我们走了之后这两名孩童依旧如此。” 想来,之前卢战已经劝过,却没有一点作用。 我立刻找到负责重建城墙的户部官员,进行了一番威胁与利诱后,他拿三族保证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至于那两名孩童,我交给了米家帮忙抚养长大,只需要养到十六岁就可以。 这点小事,都不需要这里的掌柜派人到扶剑城告诉米小姐,掌柜自己就能做主,养两个人又费不了多少粮食。 …… 留下五百万没有汇报过的白银在我的小院子里,大军就启程了。 带着两万出头的除寇军士卒,以及大量的金银,至于珠宝字画,陶瓷玉器,那是什么东西? 我把绝大部分东西留给朝廷,自己只带走一小箱。 现在骑着马在路上,我的脑海里又多一个想法,或者说是两个选项。 我要不要直接强闯雨州?直接打进京城,我实在不想再忍下去。 只要是个人物就在我的身边安插人,这不,前面就过来了一名熟人兼宫女——知雅。 她行礼:“奴婢是太……” 我直接说:“后面马车坐好,大军进行前进。” 我想想就来气,可我还不得不接受这个眼线,我需要通过她和太后取得联系,太后在京城中起到无人能及的作用。 太后和紫袖安插的人,我得罪不起。得罪得起的三皇子,又不想得罪。 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发苦,却又不能对别人说。 至于直接和太后合作,现在是不可能的,我不会凭借别人的一面之词就觉得自己可以拿捏太后。 就算她嘴上说着同意,我也不可能相信。 大军的马车里就有小米、荷叶、秦仇丑、梅夏颖、知雅、袭香公主六人。 这次悯州之行,人死了不少,女人却多了四个。 我还没有想好是否要进攻京城,因为现在是很难得的机会,下次就怕连雨州都进不去。 很快,朝廷就已经替我做好决定。 在悯州与雨州的边界,就被天顺王的飞羽军拦下,让除寇军绕过雨州回去,至于选择走宁州,路过泗州回到临海;还是从奎州路过元、阳两州,就是我的事了。 既然他们已经有所防备,我自然选择走下路,顺道还可以到析县把卿婉带到临海。 而且,之前圣女也说了,让我把梅夏颖带到阳州,顺道还可以看看奎州是不是真像钱将军说的那样凶险混乱。 就这样,大军改变路线,用了几天就赶到悯州与奎州的边界。 …… 奎州,万林城。 安定军后将军亲自出城迎接,我之前通过和钱将军说交谈得知,他叫翻天麟。 是奎州忠家之下的家族之一,分别是宣家、翻家、赵家、钱家。 分别是安定军的前后左右将军,不过手底下的将领却是大多听忠家的话。 翻天麟抱拳恭敬:“超将军辛苦了,经此一战,将军足以威震五国,末将能见将军一面,实乃荣幸之至。” 对于这些客套话,我是听多了,真正这么认为的,他不会这么说。 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们想的却是: 就这?我去我也行,就只是“天雷炸墙”、“地底挖洞”、“决堤水淹”、“两面夹击”?我们去我们也能识破苏毅的诡计,并且做的更好。 我只能客套回应:“哪里?将军镇守边疆多年,其功劳只会在本将之上。” “末将在城中备好酒宴,不知能否荣幸请到将军入座?” “可以,不过本将军需要带一千名士卒进城。翻将军应该知道,此次悯州之战,本将得罪太多的人,必须防一手。” 我说出来了我的理由,其实不只是防备这江湖人,更多的是防备翻将军。 “这是应该的,末将还有两个消息要告诉将军,其中一坏一好,不知将军想要先听哪个?” “坏的。” “将军来到奎州需要多加小心,之前去支援悯州的右军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钱家对将军多有怨言。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意思是钱家认为我故意让钱将军送死?还编出钱将军造反的借口? 我继续问道“好的呢?” “将军升迁了。” 我立刻开口:“本将要被调离临海?” 翻天麟笑道:“非也,除寇军将军依旧不变,不过多了一个‘临海水师统帅’的职务。” 我好奇:“临海州有水师?本将军怎么不知道?” 临海州已经在我的手里,有水师我不可能不知道,难道是规模太小了? “超将军,之前没有,这不是等着将军建立起来吗?” 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让我重新训练一支军队。 “知道编制是多少吗?” 其实编制多少对我没有任何意义,只要我有钱,就可以拉上十万人。 “两万。将军,我们进城细细详谈。” 我点头,对着后面的一众将领说道: “杰,在这附近安营扎寨,一切由你来决定,如果有什么麻烦可以找陆津风和程千度商议,实在严重或者没有办法就进城找我。 周展功、颜五各带着五百人和萧破武进城。” “领命。” 安定军后将军对旁边一名副将说道: “让守这边的士卒不必关城门,但禁止百姓随意进出。” “知道了。” 他是在展示诚意给我看,即便他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除寇军要攻陷城池还是很容易的,不过能少死几个人,又有什么不可? 进到城中,虽然天还没有彻底暗下来,可街道上已经点满灯火。 越往里面走,人群就越多,好在有安定军的士卒开路,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拦路。 “将军,求将军为小民做主啊,小民要告御状。” 啪啪! 我被啪啪打脸,一名男子跑出来拦路,手里的举着“冤枉”两个大字的牌匾,全身也是伤痕累累。 他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告御状”?不过向我告冤确实是“告御状”。 第85章 地榜第四 “来人,把他拖下去!” 翻将军对着开路的士卒喊道,在几名士卒的大手下,那名喊冤的男子在挣扎中被拖走。 翻将军歉意的说:“打扰了将军的雅兴,一会末将定当好好赔罪。” 我刚才可是有注意到那喊冤男子冲进来拦路的模样,就这么一名伤痕累累的男子,真能冲破安定军的阻拦? 答案是不可能。 我有注意到,喊冤男子和一名开路的士卒有眼神上的交流。 由此,我有两个猜测。 第一,喊冤男子与开路士卒认识,并且关系不错,或者说是利益一致。 这名士卒提前告知了男子,让他在此喊冤,刚才恐怕也是这士卒有意放过他过来拦路。 第二,可能是翻将军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没有看到他与两人的眼神交流,但这有可能是他交给手底下将领去做的,两人不和他有眼神交流很正常。 “翻将军,可否把那人带过来,本将军很感兴趣。” 我说话的同时,眼睛不断看着他,想要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变化? 很遗憾,他面无表情的回答:“把人带回来!” 他的语气没有一丝惊喜或者一丝不满,这让我很难琢磨这是不是他安排的。 我说道:“萧破武。” 萧破武骑马从后面赶来: “将军。” “这冤案就交给你,带着一百弓箭手、一百士卒办案。” 萧破武激动的说:“领命,将军。” 我交给萧破武主要有三个原因: 一、缓解萧破武的无聊,他跟着我已经一年多了,个头也长高了不少,只不过他的嗓音不仅没有变得雄浑,反而还有一点清脆,可能还没有到变声期吧。 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除了打仗似乎就没有什么乐趣,必须找点事给他做。 二、一夜解决一起冤案,在想做什么呢?我要是亲自下场解决了,不过就是多了一个“青天”的名号,解决不了,我恐怕要掉一些威望。 交给萧破武再好不过,一个孩子——即便是一名偏将,解决不了不是很正常吗? 而且萧破武的脑子在我手下的将领可以排进前三,恐怕都要比我聪明多了,他都解决不了,我又怎么解决? 三、看到翻将军有些遗憾的表情,我就知道,这是他做的一个局,又或者说他知道这起冤案的始末。 显然,他并没有看好萧破武。 我对翻将军说道:“不知道是翻将军可否让本将这将领有一些便宜行事的权利? 让他磨练磨练,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翻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将其交给了我,而我又交给了萧破武。 这块令牌所用的材质不一般,通体呈黑色,握着有些冰冷,应该是犀牛角之类的。 “凭借这令牌,萧偏将可以在城池里畅通无阻,即便是本将军的府邸也可自由出入,除了本将,所有将领都会配合。 只要有问题,他们就知无不言,也有先拿人的权利,但,切记,不得伤害士卒将领,不得对他们用刑。” 萧破军兴奋抱拳: “翻将军放心,末将有分寸。” 萧破军立刻回到后面清点了人手,那些被选上的两支百人队,没有因为不能去赴宴而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和萧破武一样跃跃欲试,这要是办好了也是军功。 我和翻将军带着大队人马离开,只留下萧破武的两百人在街道上询问喊冤之人。 街边的百姓对我们避之不及,似乎已经听闻了除寇军的凶残,生怕我在此做出屠城的事。 …… 宴会很快就结束,无非就是喝喝酒,吹吹牛,诉苦自己的不幸。 在一处院子里,我让手下士卒里里外外,连一些铺在地面上的石砖也要敲两下。 最重要的是我睡的地方,几乎每一个地方都翻遍了,依旧没有任何异常。 这次我带了三个女人进城,秦家姐妹与荷叶。 这里的宅子是之前一大户人家的,至于这家人的结果如何已经显而易见。 重点是这座城池居然有“天地阁”的店铺,我让士卒去买了“地榜”和“绝色榜”。 之前就是在这“绝色榜”上吃了大亏,居然让淮国公主冒充南封国公主,还把我的一笔钱卷走了。 这一期的“绝色榜”和上一期差不多,只是有七八个人的名字消失了,又有新的“绝色佳人”顶上去。 不知道那些消失的人是遭殃,还是毁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便宜了那些采花贼。 令我意外的是“地榜”居然有我的名字,而且位置还不低。 第一名:紫虹雅 …… 第二名:莫天蝎 …… 第三名:江奇 …… 第四名:超虚 境界:疑似九变 教派:众生教议主(现除寇军将军) 战绩:惜败于众生教紫虹雅,被其生擒并且救走苏毅,随后逃脱。在念收镇几里地外茶摊使用极少人会的“以气御物”,力压无数江湖好手,不乏“地榜”高手,其中就有朽云。 注:因为入了南宿郡江湖数天,才特意上榜,如以后没有继续步入江湖,则下期不会在有。 第五名:纪无双 …… 可怜的纪小姐,就这么被我顶替了名次,不知道她看见这排名会是什么表情。 这“地榜”别看一个月一换,前十基本没有动过,全是一些末尾的名次被抢夺。 随着好奇与惊讶的情绪过去后,我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不对。 苏毅是知道我没有任何武功的,上面的境界和战绩全是瞎扯。 他是在捧杀我,同时还挑拨我和朝廷之间的信任。 “众生教议主”,光是这个就足以让朝廷官员怀疑我对伊国和皇室的忠心。 “挑拨离间”,真的被苏毅玩出花来。先是挑拨百姓与军队的关系,随后就是挑拨江湖门派与朝廷的关系。 现在倒好,直接挑拨我和朝廷的关系,还有可能挑拨我和手下将领士卒的关系。 还没等我想好应对之策,萧破武就已经回来汇报: “将军,以后就叫我萧青天吧,已经可以结案了。” 我:????? 第86章 郡王府的异变 “卫淼,男,三十七,万林城人士,前两天南城死了人,卫淼的东西就留在现场,被衙役缉拿归案,但打死都不认罪。 死者萨德,男,四十一,胥月国人,路过赤昭国、淮国来到这里的教士,嗯……就是传教士,相等于众生教里的教使。 经过仵作的勘验,死亡时间在两天前,也就是十一月二日的丑时到寅时。 案发地点在城南一条小巷子里,致死伤是脖子处的刀伤,这刀是最普通的菜刀,凶器和卫淼的玉佩留在了现场, 死者脖子处被砍了七八刀,脖子处的肉已经被砍得糜烂。” 显然,萧破武亲自去看过尸体,我真的不想听他的办案过程,可,看他说得起劲,打扰他又不太好,就当是上课算了。 “死者没有交恶的人,平时待人和善,经常接济一些苦难之人。可以排除是江湖人干的,首先,死者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但死者也没有多少钱,也就几钱。 江湖之人,就算刚刚入江湖半月的人,也不需要砍七八刀,更没有理由对一名教士下此毒手。 钱财被夺,玉佩却留在了现场,我有三个猜测, 一、这玉佩是被卫淼遗落在案发现场,随后凶手杀死萨德,抢走钱后没有注意到黑暗中的玉佩。 如果是这样,凶手就是一些地痞流氓,赌徒酒鬼之类,总之他们不会有什么正当的行业,基本是饥一顿饱一顿。 这些人,想要找到不难。 二、凶手就是卫淼,杀人后不小心落下玉佩,至于动机为什么,暂时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是为了钱财,因为他的玉佩就价值百两。 只要查一下卫淼与萨德的关系,就可以查出真相。 三、是与卫淼有仇的人干的,先是偷走卫淼的玉佩,随便找个地方,随便杀了人后嫁祸给卫淼。 可卫淼口口声声说,这玉佩从来没有被偷过,至少在他不睡觉的时候,都能看得见。 卫淼住在城西北,前往作案地点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当天晚上在邻居家喝喜酒,是他一名后辈娶妻,在丑时三刻,一名与之交好的衙役来告诉他,让他第二早上到府衙报到。 这是奎州的惯例,从底层找到不相干的人到府衙,统计一个月一次的财物支出,看看是否有官员贪腐。 卫淼只是离开酒席很短都时间,大概半盏茶的时间,就这点时间,就算是飞也飞不到那里。 他说他回到酒宴的时候,怀里依旧有这玉佩,一直喝到卯时,天逐渐变亮,才睡了一下。 那名衙役也回到府衙,他并没有去南城小巷作案的时间,但在第二天,因为要为自己的妻子上山摘取一味珍贵的药材,不幸摔死。 在摔下去的过程,有很多人目睹,山上采摘药材,一般都是很多人一起去,这样可以防止猛兽。 目击的几人我也问了,确实是意外,或者说是那衙役故意。” 啥跟啥? 我怎么听起来那么乱?见他故弄玄虚,就发问:“故意的?” “对,故意的,卫家人,也就是卫淼的后辈,说他出去回来后,整个人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没有了之前的喜悦,更多的是一些哀愁。 至于卫淼的玉佩,并没有人注意到,有几个人看见卫淼双眼通红,似乎哭了,哭了之后就笑了。 这样看的话,或许,卫淼早就知道自己的好友要死亡,而那衙役的死亡,却不是他能控制。 也就是说,是他们两个为了某件事而选择去死。 通过大量的排查,我找到了真正的凶手,一名接受过教士萨德恩惠的乞丐。 虽然萨德给他们吃的,却从来没有让他们吃饱,那天晚上,他太饿了,他潜入一家里,偷了一把菜刀和一些剩饭剩菜吃。 这菜刀,是他想用来防身,让其他乞丐不再抢夺他乞讨得来的粮食。 结果被路过的萨德撞见,萨德对他进行了劝说,并且希望他能归还那户人家的菜刀。 乞丐恼羞,在萨德转身对着月亮乞求“主”的原谅时,乞丐从背后残忍杀了他。意识到自己杀人后,就拿着钱逃走了。” 我问道:“那卫淼的玉佩是怎么回事?” “乞丐说了,杀人之前和之后,他都没有在地上看见什么玉佩,而且他杀人的时候刚刚过了丑时。 经过审问卫淼,那天晚上,衙役照常巡逻,目睹了这一幕。但他没有声张,而是想到了一个‘以身入局’的计策。 他先是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卫淼,两人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谋划好接下来的行动。 衙役拿到了卫淼的玉佩,回到府衙后又偷偷来到案发现场,把玉佩留在了那里。” “不是、等等。” 我让萧破武停下,这话怎么这么离谱。 “衙役与卫淼是多年好友,衙役找到卫淼拿到玉佩,把这玉佩留在现场。一个送了性命,一个被严刑拷打?” 萧破武说道:“将军,事实就是如此。” 他继续说:“这是一个计,一个临时起意又蓄谋已久的计。 因为我们的到来,他们才下定决心执行,这话说来有些长。 还得从几年前说起,那时候卫淼和衙役都在红叶城担任“昂郡王”幕僚,因为察觉到郡王府的异常,他们逃了出来。” 昂郡王,是和武幽郡王一代的人,但不是直系已经被降为郡王。 伊国所有的“王爷”都一样,其爵位只能传给下一代,比如我的父亲是“王爷”,那我也是“王爷”,但我的儿子只能是郡王,我儿子的孙子只能是平民。 简单而言,皇室宗族只能继承一次原有爵位,保证五代之后是平民的身份。 我问道:“什么异常。” “郡王府的人逐渐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他们的一些小动作,一些语气也有所不同。 先是一些下人,后面变成了一些管家,再后来就是小郡王和小郡主,接着是郡王的妻妾,最后则是郡王。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像是换了灵魂一样。 又或者说:有人披着他们的‘皮’,替他们活着。” 说到这里,我已经知道缘由了,无非就是“昂郡王”一家被“鬼门道”换脸一个一个顶替,不,应该是有人通过“鬼门道”换脸,逐渐取代郡王一家。 要不是我知道“鬼门道”,我肯定认为萧破武在给我讲鬼故事。 而且,这件事肯定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参与,翻将军可能就是幕后之人。 奎州的安定军,已经被忠家牢牢掌控,有我这支外来的没有被架空的大军,而且还是精锐之师,确实是用来对付忠家最好的选择。 第87章 明示刺杀 我的关注倒是在其他地方:“不是把卫淼关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街道上?” “有人证,卫淼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这才被放了出来。” 我陷入了沉思…… 翻将军,或者说卫淼二人凭什么觉得我会掺和进去,会为了昂郡王得罪忠家? 利益! 这是驱使人动起来的东西,没有好处的事,我凭什么要去做? 理论上主导这件事的人,会把“利益”或者“诱饵”放在我眼前,让我为了这些东西奔波。 “卫淼没有什么话吗?” “他说郡王一家可能是被关起来,其中郡主美若天仙,皮肤……” 我打断他的话:“够了,下去结案吧” 真以为我是苏毅?真以为我是种马?马车里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回去还是乱七八糟。 如果仅凭这一点,我是不可能掺和进来,既然已经死了一个衙役,他们应该还有后续。 秦若兰进来禀报:“将军,翻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不一会,翻将军就坐在我下面的椅子上,他先开口: “不知道将军能否借末将一些钱财?” 居然是这么没头没尾的话,而且肯定不是真的借钱。 我问道:“要借多少?” 他淡淡回答:“千万以上。” 我嘴里的茶水差点吐出来,很快,我就觉得他话里有话。 “我可没有这么多钱。” 他遗憾是说:“可惜了,将军确实不比忠家,没有忠家殷实的财富,还有自己的银矿。 如果将军有了这些,恐怕也能帮末将一把。” 我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想用忠家的东西留下我,只要我这件事办成了,忠家积累的财富就全是我的。 说完,他还小心都看来四周,小声说对我说: “将军,实不相瞒,奎州百姓苦忠家久矣。” 我装作好奇的问:“忠家?忠家怎么了?” 翻将军一脸“你不要再装了”说道: “将军,末将之前已经从钱将军得到消息,将军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 实不相瞒,此次特意让将军绕道,是我们几大家族联合起来,让京城的人向朝廷提议。” “你他娘的,原来是你们这帮家伙!”说真的,我很少在内心说脏话。 这回不仅说了脏话,还想动手打人,尤其是看到他一脸骄傲的表情,我是强压下才忍住。 还有钱将军,老子好心帮他和他妹妹逃离,他就是这样背刺我? “我们几个家族,以后都会欠下将军一个人情,如果将军愿意,可以把爷手下的士卒安插在安定军中,杂牌将军、牙将这些职位都可以给。 我们保证,将军安插过来的将领,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手下的士卒他自己招募,钱财甲胄一切开支,我们四大家族来出。” “着似乎与忠家没有什么区别吧?” 翻将军说道:“有区别,很大的区别。别看我们现在是将军,其实指挥不了几百士卒 。与将军合作,至少我们有真正的士卒。” 我假装冷笑:“本将军要那么多士卒干什么?造反吗?” “嘘嘘,将军慎言,着是不可能的,只是兵多多益善,将军一定能成为大将军,封侯是早晚的事,说不定还能封一个异姓王。 这些兵,迟早都是将军的,只是提前培养。” 如今,对于我而言,钱财早已失去了它昔日的魅力和吸引力。 若能在奎州拥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强大军队,那就如同掌握了一片独立于外界的“飞地”一般。 如此一来,日后若是计划进攻京城,这支军队必将发挥出举足轻重、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一百万两银子!你们几个家族需先行筹集出这笔巨款。否则,我如何能够确信自己可以获取到你所承诺的那些丰厚利益呢?” 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不容置疑地向对方施压道。 只见他面露苦涩笑容,无奈地回应道: “将军,并非我们不愿意尽力而为,这钱财虽然勉强能够拿得出手,但数额如此巨大,必定会引起忠家的警觉与关注。一旦被他们察觉,届时他们势必会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听到这话,我轻轻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目光锐利如刀般紧盯着他,沉声道: “倘若连这么一件小事都无法妥善处理妥当,那叫我如何信任你们?又怎能认定你们真的能够给予我应有的协助与支持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最终他还是咬咬牙应承下来:“好吧,没问题,可以做到。” 看吧,有些事情,如果不狠狠地逼迫他一番,他是绝对不会轻易将手中最后的底牌暴露出来的。 我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直接出兵,灭了忠家。” “罪名?” “谋反。” “忠家势力如何?” “城中不足千余,但这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快。” “你觉得本将军是傻子吗?” “……” 回答我是沉默,我继续说:“本将军会慢慢的查,看看你们是否有说谎。” “可将军不可能久留于奎州啊?”他开口反驳。 我嘲笑他的天真,一字一句的说: “只需要有人过来行刺本将,抓住了凶手,凶手的口供里有牵连到忠家和昂郡王府。 这样,本将军以及士卒就会停留在奎州,这件事需要后将军亲自去办。” 就在此地,我正不动声色地给他设下一个陷阱,一个深不见底、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大坑。 如果他能够亲自下达命令,那自然再好不过;但倘若他只是将这道指令转达给手下之人去执行,其实结果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为无论如何,事情的根源必定指向翻将军。 毫无疑问,他便是那个妄图置我于死地、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真正”黑手。 只要抓住这条线索,掌握这份确凿无疑的证据,仅凭此一项罪名,便绝非他所能轻易承受得起的重责。 若是他胆敢对我耍弄任何心机手段,一旦被我察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之处,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以雷霆之势将其一举拿下。 即便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诬陷”说是我指使他这么干的,恐怕也不会有太多人愿意相信这种荒谬至极的说辞。 试问,又有谁会傻到让他人来行刺自己呢? 第88章 人选 他点头:“可以,末将会安排的。” 我提醒:“如果有之前在昂郡王府的人会更好。” “将军是想从郡王府作为切入口?” 我眼睛一眯:“你只需要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他抱拳致歉:“是,末将这就告辞,下去准备。” …… 对于苏毅的阳谋,很明显的“挑拨离间”我还是束手无策。现在跳出去说:“我不是,我不是。” 这岂止是不打自招,如此行事,非但不能消除嫌疑,反而极有可能会引起他们更深层次的疑虑! 想当初,三皇子并不知晓我乃是临海州议主的真实身份,这一切皆是因我刻意隐瞒所致。 原本呢,我心里头盘算着能够凭借众生教那庞大的势力达成自己的某些目的,谁曾料到,这众生教竟然摇身一变,直接成为了唐国! 如今,四国之中的众生教教徒差不多都已逃往唐国去了,而且其中不少教徒更是惨遭唐皇“杀”掉。 这所谓的“杀”并非那种直截了当、手起刀落式的杀戮,而是一种更为隐晦的手段——通过向四国发起战争,从而实现人员数量急剧减少的险恶意图。 当下,就连伊国境内的众生教教徒也是所剩无几,我这“议主”的身份已然失去了太多作用。 对于三皇子以及太后而言,自然也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了。只要他们二人依旧企图利用于我,想必就不至于因为这么点事情便对我痛下杀手。 只是,如此一来却有一个坏处,那便是恐怕会损失一些秦仇丑对我的好感,看来往后还得跟她好生周旋一番,多配合她上演几场好戏才行。 时间才过去半时辰,院子外就有了动静,秦若兰进来禀报: “将军,有刺客。” 我说道:“交给萧破武审问。” …… 仅仅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而已,那名刺客便在萧破武简单的审问之下,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一幕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萧破武的意料,令他感到无比的郁闷。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这些刺客都是经过特殊训练且嘴硬得很,即便是遭受严刑拷打也未必会轻易吐露真言。 可眼前这名刺客呢? 居然还没等用刑,就如此痛快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连那些没有问到的细节也毫无保留地讲了个清楚明白。 待听完刺客的全盘禀报之后,萧破武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萧破武郁闷的来给我汇报: “将军,这刺客似乎有问题啊,这哪里是刺客?分明就是在找死,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杀向这里。 我看,他似乎不是过来刺杀的,反而是像卫淼他们一样,想给我们传递着昂郡王的事。” 我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落在他那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然而,就在我的手掌即将触及到他的时候,他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特意将身子微微一歪,使得我的手掌最终只是轻轻地擦过他的肩头,然后无力地落了下去。 我觉得要对奎州忠家下手这件事,不能瞒着他,或许他能有更好的办法,也是为了让他能睡得着,我只好告诉了他实情。 知道我要对付忠家,萧破武不可思议的说:“将军,为什么?” “苏毅不是说了吗?为万世开太平。” “噗!”萧破武连忍笑都懒得忍,也就是他,要是其他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他补充:“将军,这句话苏毅也就说说,而且我也不相信这是将军目的。” “等事情结束后,你就会知道。” “将军,我要去,给我三千兵马,我要坐实‘萧青天’的名号。” 他没把注意力放在我最后获得的利益上,居然想着参与进去,我立刻打碎了他的“青天”梦。 “不行,这件事牵扯太大,不是你可以解决的,人选我已经决定了,你去城外叫沈易东进来。” 他失望的回答:“是。” …… 详细和沈易东交代事情的重要性,告知了“鬼门道”和忠家的事,以及其他家族都可能有忠家安排的人。 最后我说道:“带着你的人马,昂郡王府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切入点,我不管过程怎么样,我只要结果。” “领命。” 沈易东有些激动,似乎这样的任务能给他,就是很大的信任。 “虎翼营还有多少人?” “三千五百多。” “让颜五调五百弓箭手给你,到了那里切记,小心、谨慎。” “领命,定不会辜负将军的厚望。” 沈易东、陆津风和宋今安的组合实在是太完美了。 沈易东,看似没有什么很突出的地方,但各方面都比较突出,全方位都没有短板,是一个全才。 陆津风,计策、谋略、见识、胆识都不错,起到谋士的作用,相当于一些老狐狸。 宋今安,明明没有练过正规的武功,但在力气已经比得上七八变的高手,有武但不鲁莽,起到一个高尖战力的作用。 像这样棘手危险且充满不确定性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由我亲自出马去解决! 毕竟其中所蕴含的风险实在是太巨大了,如果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会遭遇不测,甚至丢掉自己的性命! 交给手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我让人放出一些消息,主要是: 除寇军将军被刺客重伤,刺客被活捉,审问出之前是昂郡王的幕僚,昂郡王有重大嫌疑。 已经派出八千人马前往昂郡王府,势必要查出遇刺真相。 前将军周展功已经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帮忙缉拿凶手,并且除寇军将军需要静卧养伤,大军需要停留在万林城一段时间。 消息是晚上放出去的,午时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我已经通过周展功告诉外面的将领,自己没事,要不然真的有人会强攻万林城。 至于沈易东三人,在晚上出城后,就带着人马和粮草朝着南边的“红叶城”去。 因为要装重伤,我恐怕好几天都不能出门,和不仅是要防着忠家,还要防着朝廷的人。 第89章 监卫与五百夫长之职 号称“八千”士卒,只是用来吓唬人,这种小伎俩,对高位者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但百姓却是会深信不疑,他们听风便是雨,也没有人闲着去给他们解释。我相信,随着我有意放出的信息被传得越远,数字只会越来越大。 这样能避免有人想要对沈易东他们做什么,能减少很多的麻烦。 他们一同带走的还有卫淼,作为昂郡王的幕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昂郡王府的人与事。 这里离红叶城有一天的路程,如果他们要求援,需要有足够的提前预判。 太早里,敌军的选择按不动;太晚了,恐怕要遭遇重创,这一点需要陆津风的精准判断。 才过了午时没多久,周展功就来到我面前说起一件事。 “将军,高百夫长和程百夫长有在军队建制上有一些改变的方法。 高百夫长建议,在百夫长和都尉中间安排一个五百夫长,这样,都尉在召集百夫长议事时,不用十几个在一起。 也不需要逐一通知各百人队的行动,让消息的传递速度更快。 不仅能提高军队的整体性,还保留军队的灵活性。 在平时这些百人队虽然都服从都尉的指令,可却与同一都尉手下的其他百人队缺少了解。 在进行大规模战斗的时候,只能是一味的冲锋,缺少了士卒与士卒之间的合作。 程百夫长提议建立监卫,主要是安排在都尉身边当做一名副将,没有任何实权只能行使观察权。 “观察权”,是指观察都尉以及一众百夫长,保证将领对手底下的士卒奖赏公平公正,没有人徇私舞弊,保证军队的军纪。 他们有直接找到我和杰的权利,如果我们两个也有触及军法的事,他有权直接找到将军诉说。” 我轻轻点头,新增的两个职位确实不错,五百夫长倒是没什么问题。 就是“监卫”这个职位看似没有太大的权利,实则不就是“打小报告”的人吗? 这样的职位与权利,很难真正利用起来。 第一,这职位没有统兵权,谁知道在战场上会不会被自己的士卒拿枪从背后捅死,毕竟这种人是最讨厌的。 第二,有时候权利过大,不排除有高级将领对这些人进行拉拢,或者对手下士卒进行“陷害”、“污蔑”,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他权利小的时候太小,大的时候又太大,被别有用心的人坐上,那简直就是灾难。 我很快的想好对策,对周展功说: “五百夫长可以执行,从军中最优秀的百夫长选。至于‘监卫’,还需要加上三个条件。 第一,不得与非本部军官将领交好,如有发现,贬为士卒,三年不得晋升。 第二,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都没有权利当场处死‘监卫’,如有发现杀死‘监卫’的人,一律死罪。 第三,‘监卫’不得污蔑士卒军官,如有发现,污蔑者一律死罪。” 第一点是防止被人收买,第二点是加强对‘监卫’的保护,第三则是防止有心之人。 我知道,这样的补充很是简陋,可我暂时没有想得十全十美的办法。 就算有漏洞,也要等发现了才能制定新的军规。 “领命。” 周展功告辞离开,我没有说对高子期和程千余的奖赏,这件事由底下的人去想,就连周展功和杰都不需要去操心。 …… 既然决定就留于此,自然不可能把城外的几个女人放在军营里,只能让秦若兰带着人进城。 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翻将军特意把西边的城墙留出来让除寇军来驻守。 这要是正常情况,肯定是不允许的,可在这乱成一团麻花的奎州,不会有人去管。 袭香公主一进到院子里时,直接起锅烧水,动作行云流水,看来之前落难确实时候有劳作过。 不过在点火的时候一脸黑漆漆的跑出来,还是小米进去帮忙才没再有黑烟冒出来。 因此还惊到翻将军,还以为别人把我的院子点燃了,在我解释清楚后他才离开。 “小米,谢谢。” “没事,香姐姐。” “要不我们一会一起洗澡?” “好啊好啊。” …… 我真的怀疑,袭香是不是一天不洗澡就会疯掉?她是有多喜欢干净,已经洁癖到这个地步。 我要是拿牛粪马粪抹在她脸上或者身上,对她来说是不是最大的“酷刑”? 小米的加入,很好的缓解了几个女人的关系,至少表面上都表现的很和睦。 这时候,我不得不与另外一名重要“眼线”交谈,我现在迫切需要得到宫里的一些消息。 知雅,悄然出现在了武幽城之外的女人。 关于她身份的安排,我绞尽脑汁却始终无法编造得圆满。 难道说她是我的姐姐或者妹妹吗?这显然不太可能,因为这样的身份太假了。 那么,她会不会是一位落魄的逃难富家小姐?可是这个角色定位已然被梅夏颖所占据。 侍女?我身边已有荷叶相伴,如果再给知雅安插一个相同的身份,不仅显得重复,还会让别人觉得我贪得无厌。 事实上,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晓知雅乃是太后的贴身侍女。 然而,此刻摆在我面前的难题可远不止确定知雅的身份这么简单。 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她以及秦仇丑察觉到彼此真实的身份。 一旦她们二人发现真相,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尤其是三皇子和太后那边,倘若让他们得知,我竟然同时与双方有所牵连。 也就是所谓的“脚踏两只船”,恐怕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与我反目成仇……额,本来就是仇人。 反正他们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选择默默容忍、保持缄默了。 如此一来,我在朝廷里就算是“失宠”了,还要面对一些明里暗里的打压。 屋子里,只有我和知雅两人,不过我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五米开外。 我的手始终放在桌面上,袖口里的小箭对准知雅。 没有与她叙旧,我直接开门见山: “三皇子和奎州其余将领是否有来往? 或者说这些将领在京城的人与三皇子关系如何?” 第90章 宸家的转变 “有,倒不如说,奎州大部分官员就是投靠三皇子,怎么可能没有联系。 之前派来奎州传达让安定右军支援悯州的钦差就是他的人,至于是否密谋什么,奴婢在宫里自然不知。” “这些将领也是三皇子的人!” “大部分是。” 我立刻想到了不对,开口询问: “那忠家效忠哪位?” “陛下你。” ??? 你不要乱说啊!我怎么不知道? 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疑问,她委婉一笑: “至少他们是这么说宣称的,忠家和陛下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合着就是拿着我的名头四处招摇撞骗? 我之所以要问知雅关于三皇子和奎州将领的关系,是因为之前翻将军提出的条件,似乎就是为我准备。 就是想要让我在这奎州有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简直就是把饭送到我嘴边。 似乎洞悉了我的下一步计划,知道我要攻打京城,这本身就是匪夷所思。 能做到这一点,只有知道我身份,并且很了解我想法的人,而这个人只能是——三皇子。 他通过秦仇丑已经足够的了解我,能洞悉我的想法并不意外。 我再次问道:“太后真的很想除掉宸家?” “是的,陛下是听谁说的?” “叫我将军就行,至于听谁说的,自然不会告诉你。” 她思索片刻就好想知道真相: “是小蝶露们说的?” “之前在宫里时,太子妃说的。” 我不想牵连到三位老太太,反正太子妃也说过,索性就把这事全推给她。 很快我就察觉不对,她说的是“小露她们”,而我居然就这么默认了下来。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我印象中的“死人”,当她说出“小露”的时候,我应该是疑惑,或者大声质问。 然而我居然转移了话题,这表现得就像已经知道小露没死。 我暗道一声:不妙。 随即看见她眼中的一丝狡黠,她没有纠结这个问题。 “娘娘在奎州没有一点势力,陛下不要指望能获得帮助。” 本来我也没指望太后,她或许在京城和皇宫里呼风唤雨,看似结党无数,除了那一亩三分地,她啥都不是。 我询问:“那在哪个州可以帮得上我?” 这是为了以后做准备,要尽可能的利用太后,压榨她的势力。 不过,从知雅的话中我知道她真的是太后最忠心的人,即便已经出到外面,她还是喊太后为“娘娘”。 “哪个州都帮不了。” 对于她的回答,我是早有预料。太后或许可以在京城和皇宫里呼风唤雨,可要到了外面,她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仅此而已。 看似她结党无数,其实很多官员是听从宸家,或者说宸丞相一人。 我问道:“那她有什么用?让你来恶心我?” “至少我给陛下带来了一个情报。” 见她很神秘的语气,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见我不说话,她就自言自语: “宸家要倒向伊兴王。” 虽然心中大受震撼,可我还是不动声色的反问:“这不是还没倒向吗?而且与我何干?要是太后实在撑不住,可以让她过来找我,至少能保她不死。” “如果宸家倒向伊兴王,即便是三皇子和太后以及天顺王联合起来,也不会动摇他的地位,登基是迟早的事。” “如果只有这样,你可以出去了。” “不,太后希望陛下能在奎州放出一点风声,让奎州的将领上报给三皇子,让他有所准备。” 我瞬间就知道太后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让三皇子尽量去破坏宸家与伊兴王的合作。 实在不行也能提前消耗宸家的势力,并且太后与三皇子达成合作,共同对抗伊兴王。 由太后自己人去说,恐怕三皇子是不会相信,就算三皇子真的察觉出异常,也会以为是太后的陷阱。 所以,太后需要我这个中间人, 有时候我真的佩服那些在京城里斗得死去活来的人,居然可以争斗这么久,还玩出里数百种花样,局势那是一变再变,结果回头一看,一年多伤亡几乎为零。 额……天顺王只能算是半个,他还没彻底与皇座无缘,还能再挣扎几下。 要是先皇多留下几个皇子,我怀疑他们能争上十几年。 “我试试吧。” 我不冷不淡的回答,其实传话给三皇子有两个渠道,我打算一并使用。 见我没话要问,知雅已经没有继续待着,而是朝着门口走去,才走几步她就回头看我。 “陛下,奴婢知道陛下好色,可也不能没有节制,居然连小米这人样的小女孩也不放过,陛下可记得小安子之事? 奴婢第一次听说陛下有如此成就,还以为陛下改了性子,没想到还是到处沾花惹草,即便行军打仗也带着无数美女。 恕奴婢一句话,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都不会获得成功。” 言外之意是怕我又得了“马上疯”,希望我能节制,这意思都已经是明示了。 她走了,我真的很想打她,不知他人苦,就莫要说闲话。 梅夏颖和秦仇丑以及她,就是别人的眼线,小米自然不用说,我是为了让杰更加听话才对她好,袭香是我要用来对付要易容成袭香的淮国公主。 想想那场面,假袭香位高权重,突然冒出一个真袭香,如果让她们当面对质,可以说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 或者直接暗地里杀掉假袭香,让新袭香获取假袭香的成果。 淮国公主与袭香身高差不多,就算脸可以换,可她的胸、腰、臀也可以变化尺度吗? 我已经知道了苏毅“绝色榜”里面的三围是指什么,假袭香要变成真正的袭香,恐怕要花不少力气。 至于荷叶,我堂堂一个将军,背地里还是一名皇帝,要一个侍女服侍不是很正常吗?她只是负责我的吃穿,她现在还是一个清白之身。 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与这些女子接触,实在是太费脑子了。 不一会,秦仇丑走了进来。 “将军,我想出去逛逛,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些东西。” 我知道,她是要给三皇子的人报信,为了增加她的信任,我说道: “可以,以后也不用特意过来与我说,秦姑娘你可以自由出入,只不过需要多加小心,毕竟我树立的敌人太多了。” “好的。” 她抱拳后离开,也没有带着什么人,她走远后,我看见旁边的秦若兰捂着肚子,对着旁边说亲兵说:“刘全,你帮值岗,改天请你喝酒。” “放心。” 秦若兰身影也很快消失,她需要找个地方换衣服,也不知道她追不追得上秦仇丑。 第91章 制造信息差 我暂时不能把宸家要投靠伊兴王的消息告诉秦仇丑和翻将军,这会让秦仇丑怀疑上知雅。 这种事急不来,也不差那几天。 秦仇丑去报信应该只是去把这一阵子的消息报给三皇子,让三皇子更加了解我以及大军的动向。 …… 就这样,在小小的院子里憋了七天,我现在有些对宸梦珊和伊琳特感同身受了,这真的会憋坏人。 我也理解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宸梦珊跪着求我不要关着她,宁愿去英利国也不愿意被关着。 在周展功汇报完这几天的事项,比如:之前新建立的“五百夫长”和“监卫”,这两者使得大军更加的严明,指挥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高子期和程千余也被提拔为五百夫长,一切似乎的朝着好的方向进展。 周展功离开后,我就叫来翻将军。 并且把秦仇丑留在屋子里,名义上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为了让她也听到宸家的事。 万一翻将军不是三皇子是人,还有秦仇丑传递消息。 我起身相迎,没办法,对面好歹也是一名将军,只比我低那么一个级别。匆忙叫人家过来,已经是失了礼仪,恐怕翻将军也会在心里骂我。 “翻将军,事情紧急,匆忙叫将军过来实在抱歉。” 翻将军也行了一礼,很客气的说: “哪里,不知道是不是红叶城那边传来消息了?” 红叶城,沈易东已经到那里六七天了,只有在昨天才传回来消息。 不过,这可是不是我找翻将军的原因,我朝着一边的座位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 “翻将军,先坐下来,也有,但最主要不是这件事。” 等他坐好,秦仇丑关好门后来到我身边,我就先从红叶城的事说起,重要的事当然要放在后面。 “我手下将领确实传回了信,昂郡王一家确实是被人顶替了,大军到的第四天就已经查抄了昂郡王府。 里面的人却不是忠家的人,其中不乏歌姬,妓女,她们被人买下来进行了换脸,冒充一些丫鬟或者郡王妻妾。 至于男的则是一些乞丐或者地痞流氓,冒出家丁护院以及一些幕僚。 冒充郡王子女的是被卖的孩子,其中不乏落魄富家的子女,毕竟皮肤与言行举止以及气质无法短暂培养出来。 这些人,都统一被关在一处屋子里教导,把真正郡王府之人的经历告诉他们。 这个地方目前还没有一点线索,还需要我手下将领慢慢去查找。” 这最后一句话是假的,沈易东已经有了线索,找到之前关着冒出郡王府的人,和真正郡王府的人应该就在这两天。 我是不会把实情告诉翻将军,我需要错开他们对大军进展的了解。 告诉他大军走了两步,其实是走了七八步,把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 我停顿片刻后继续说: “可以肯定的是,郡王一家还活着,因为要留着他们解答一些冒出之人无法回答的问题,就在前半个月,那名假的郡王妃还见到过郡王一家。 第二个消息,则是与朝廷有关。” 翻将军识趣的问道:“什么消息,与末将有关?” “一同得到了一个关于京城宸家的消息,宸家有意倒向伊兴王,准备脱离太后一党。 手下士卒还查到奎州众多将领是投靠三皇子,这个消息全当是卖三皇子一个人情。” 说完这话,翻将军还算镇定,不过旁边的秦仇丑就有些沉不住气,她的身体微微一晃。 翻将军犹豫之后还是开口:“将军为什么这么做?” “自然是为了搭上三皇子的船。” 对我的回答他很是不信,就连秦仇丑也转头看我。 我最后有些无奈的开口:“只是不想让伊兴王做大做强,之前悯州一战,就有天顺王和伊兴王的踪影。 不仅折掉大量的士卒,还增加本将军攻打唐国的难度,这样的人,我不想让他坐上那个宝座。” 我的这句话半真半假,但至少说得通,至少也让他们半信半疑。 我知道,完全说服他们是不可能的,这种半真半假才是最适合的。 “如此,多谢将军。” 翻将军匆匆忙忙的离开,相比于奎州忠家,他似乎更看重这件事。 好歹是“从龙之功”,将来去到其他州,或者杀回来,小小的忠家又怎会是朝廷的对手。 秦仇丑心不在焉的坚持了一个时辰,最后故作要出去买东西也离开了。 通过之前秦若兰的跟踪,我已经知道她要去的地方,主溥附近的一家布庄。 和秦仇丑相处了这么久,我已经知道她是怎么联系上三皇子一党。 她的腰间挂着还一块玉,这块玉造型足够独特,秦仇丑独自一个人闲逛的时候,就会有人主动过来搭讪,说的都是同一句话。 “你知道布公子刚才去了哪里吗?” 随后就是跟着这搭讪之人,到附近的店铺买一些东西。 秦仇丑也不真的是闲逛,她是有着一定的路线,或者说是一定的目标。 主要是郡守,郡丞,县令,县丞,县尉,主溥等等,这些官员的府邸周围。 我想,三皇子应该下达了这样的一条指令: 在这些官员府邸附近开办一些店铺,经营是其次,最主要是看有没有人带着“图纸”上的玉佩。 这样的指令肯定不会告知给全国,只要看住我的大军往哪州走,就让哪州的官员注意。 就比如现在的悯州,肯定已经没有人在店铺里找街道上戴玉佩的人。 今天我准备出去逛逛,需要做好安排,等周展功回来,以及让外面士卒排查后门是否有人,以免被人认出来进行行刺,也避免被人蹲守。 以普通人的身份,才能知道百姓所说的真话。要是大张旗鼓,人群就会避而远之,那还还有什么用呢? 第92章 街头卖艺 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我小心翼翼地和周展功迅速换上了寻常老百姓的装扮,然后蹑手蹑脚地从后院悄悄地溜了出去。 说实话,在此之前,我竟然都未曾有机会好好欣赏一下万林城的风光景色。 当我真正踏上这片土地时才发现,这里的道路远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宽阔,甚至可以说是狭窄逼仄。 要知道,在我过往所游历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城池之中,万林城的道路堪称是最为狭小的。 如此巨大规模的一座城池,却有着这般与之极不相符的道路状况,实在是让人有些诧异。 不仅如此,城中百姓们的面容之上更是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之感,那一道道皱纹仿佛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不易。 一路走来,我几乎很难看到有多少人的嘴角能够微微上扬,展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整个城市都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让人感到心情也随之变得低落起来。 我们两人缓缓地向前行进着,突然间,前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整个街道都被这股热闹劲儿所笼罩。于是,我们加快步伐,朝着声源处走去。 待走近一看,只见几个或身着粗布衣衫、或光着上半身,手里拿着长剑或大刀的江湖人士正在街边卖力地表演着技艺。 然而,我仔细观察一番后便会发现,这些所谓的武艺展示大多只是些花拳绣腿的假把式罢了。 尽管如此,倒也算是给周围的百姓们带来了些许欢乐和消遣。 “嘭!” “好!” “再来一个!” 此时,里三层外三层围拢过来的人们脸上都洋溢着淡淡的笑容,有的还不时发出几声叫好声,但真正愿意慷慨解囊给予打赏的却并不多见。 其中,有一多半的观众只是站在那里叫好,丝毫没有掏钱打赏的意思。 还有几个人原本看似有意打赏,先是在自己的袖口或者荷包里摸索了几下,但最终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默默地选择了加入那不打赏的人群之中。 当然,也并非所有人都这般“吝啬小气”。 其间,还是有那么几个看起来颇为“豪气”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两文钱扔进了举着盘子的男子手中。 面对这样微薄的赏赐,那名男子并未显露出丝毫不悦或是恼怒之色,反而是始终保持着一脸乐呵呵的笑容,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语。 经过这么一场并不算太成功的卖艺之后,这几位江湖人士总共收获了十多枚铜板。 虽然这点钱财算不上丰厚,但如果再多来几次这样的表演,说不定就能够凑足足够的钱去酒楼好好吃上一顿美味佳肴了。 世界就是这样的不公平,他们这样街头卖艺一年,恐怕还不够我打赏一次下人。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狗屁! 我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志愿,我只是不想被别人呼来喝去,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掌控,不想为了几两碎银奔波半生。 说出这句话的苏毅恐怕还在那个角落偷偷的笑,我不知道是他“偷”还是他自己曾经真这么想的。他这辈子,不,他十辈子都不可能做到。 他们在苟延残喘,我又何尝不是? 不过他们宁愿街头卖艺,也不去做土匪、山贼。可惜了,这种有底线,能力却不突出的人是最难受,也是最容易死的一类人。 “周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一名卖艺青年对着周展功喊道。 得,这么巧?世界这么小?这里都能遇到熟人——虽然是周展功的熟人。 周展功扫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后便开口问:“怎么没见到晓雅?” “她前几天染上风寒,现在正在被窝里待着。” 随着他们的对话,其余的卖艺之人也停下动作,一窝蜂都快把周展功围起来。 一共七个人,最先与认出周展功的人身体消瘦,但眼睛很灵活,嘴皮非常的薄。 为首也是最老的人是一名白须老者,我刚才有注意到他的表演,双脚离地靠着一根拐杖就能悬浮在半空。 我看不出他有半点功力,却也是不理解他这么做到的。 一名四十多岁的大汉,身体彪悍,非常的肥硕,如果光看他一个,我实在看不出这他们不富裕到哪里。 额……或者说因为他的存在,才会这么穷?他表演的是胸口碎大石和让两个人在他的手臂上站着。 另外一名男子非常矮小,还不到我的腰,不过他跳都比一般人高,他是负责钻火圈和表演“口吐火龙”。 还有一名男子身材中等,负责舞刀弄枪,把刀枪剑戟耍的虎虎生风。 剩下的两人是一男一女,看他们的举动,应该是情侣或者夫妻,两人配合表演蒙眼飞镖。 聊着聊着,最先认出周展功的人说道:“周大哥,你请客,必须找一个地方请客。” 周展功看了我一眼,询问我的意见。 我就纳闷了,哪有逼着别人请客的道理?这也太无耻了吧? 见周展功有些意动,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我轻轻点头。 “好,不过我要带上我旁边的这位朋友。” 他说“好”的时候,只有那开口男子和老者露出笑容,其他人则是有些不悦。 那名收钱男子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他立刻说:“这钱我来出,本来就打算给团里的人吃一顿好的。” 我就纳闷:周展功请客,你开钱? “诸位,诸位,今天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捧场,明天统一时间,会继续摆摊表演。” “散了,散了,抱歉了。” “十分抱歉。” 七人回去收拾道具,又把现场清理一遍。这时候周展功才说话: “他们说的请客是他们给钱,被逼着请客的人只需要带一张嘴,其他的不用负责。” 我不由得多看了这些卖艺之人,我入江湖和底层的时间太短了,真的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居然真的有人请客不给钱,真是开了眼了。 第93章 天涯海角 他们这种一般叫做戏班,也可以叫戏团。这种基本一年的都居无定所,就算真的有住所,也不可久居。 他们的旗子上写着“天涯海角”,看笔风苍劲有力,字迹居然是周展功的手笔。 我们一行九人来到一处不算富丽堂皇,也不算穷困潦倒的酒楼。 掌柜的看我们这么多人,特意安排了一个大桌子,周展功则继续坐在我的身边。 上来的菜很简单,一盘水煮鱼片,一只烤鸡,一只烧鹅,半斤的牛肉,和只有几片的羊肉,其他的都是一些素菜,土豆野菜以及不知名的草根。 这要是让一个人来出钱,恐怕要大出血,至少也是两三个月的开销。 周展功的熟人那就是我的熟人,我自然不会拘谨,我问道: “你们是哪里的人?” 老者夹起一盘素菜:“赤昭国,一处偏远的小地方。” “现在已经准备到隆冬时节,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本来只是我的一句客套话,没想到其他人都看向我,眼神里有着一些骄傲。 那对情侣的男子骄傲的说:“我们不回去里,至少几年之内不回去。” 我有所领悟,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 “你们是要你们是要久居这里,或者是还要去其他地方?” 在场的人只有我、周展功和那名逼着周展功请客的人吃那些肉,其余几人只是吃那些素菜。 酒没有多少,只有两坛酒,还是那种很劣质的酒,我就没有喝过这么劣质的酒。 每一个人应该能喝两三碗,对于这酒,其余人倒是没有在矜持,有说有笑的叙旧 唯一的女子说道:“我们要去天涯海角!” “天涯?海角?” 对于我的疑惑,周展功解释: “这词是从苏毅那里传来的,说在五国之南,也就是南封国还要往南就是‘天涯海角’,那里是世界的尽头。” 周展功说完,其余几人也是面露期待之色。 我则是摇头: “可我也听说苏毅的一句话:我们所在的这块土地,它是圆的,并且还举出了例子。 如果是这样,苏毅岂不是自相矛盾?说不定你们一直往南走,几年,乃至几十年后就从北边回来。” 老者也摇头:“自古以来,天圆地方。苏毅提出的天无际、地为圆,实在是荒谬。” “自古以来的观念一定是对的吗?” “那是前人不断探索得到的结论,怎么可能会有误?”老者不服,似乎想要和我辩上一辩。 “你们现在就是在用着前人的观点,并且还把这些观点告诉下一代。 可是,前人也是借鉴前人的经验,而前人的前人也是按照古人的经验来证明。 我们难道宁愿相信没有文字的古人,也不愿意相信自己?” “这是歪理。” 他那张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无论怎样争辩都无法占据上风,最后竟然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那一刻,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可以感觉到,他或许内心深处已然开始相信,但他那固执的大脑却始终无法纠正这个根深蒂固的观念。 面对如此情景,我选择放弃继续试图说服他。 因为我深知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是独特而难以改变的,而且站在他的角度去思考,似乎也能够对他的想法有一定程度的理解。 这就如同突然间有人跑到我的面前,指着我说: “啊!你其实是个女人。” 这种无稽之谈肯定会让我火冒三丈,甚至想要挥起拳头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 同样地,如果换做是别人听到如此“荒谬”的言论,想必反应也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所以,对于他此刻的态度和观点,虽然我并不认同,但还是决定给予尊重和包容。 女子说:“也没什么,就算真的没有‘天涯海角’我们也能接受,走到更远的地方,见识到更多的人和物,这也是我们的目的。”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反正也是我无聊找的话题。 不过我却把目光放到四十多岁的壮汉身上,那些小青年为了所谓的“梦”去追求“天涯海角”,老者因为命不久矣!最后见识世面不留遗憾,我都可以理解。 但他怎么也应该在这戏团里,他应该没了那种出去游玩的心思,已经遭遇过蹉跎。 “我也不想去什么‘天涯海角’只是不放心我那闺女,这才跟过来。” 哦!原来是一个“女儿奴”,她的女儿应该就是之前周展功说的“晓雅”。 ……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桌面上还有着很多的肉,素菜倒是一点都不剩。 我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些剩下的鸡鸭鱼很是流口水,但碍于颜面却没有人动筷子。 让店小二把剩下的肉用油纸包起来,尚诚付钱之后就和众人走出来酒楼,尚诚就是逼着周展功请客的人。 “阿诚,这是一百两银票,去把它换成钱吧,这不是给你一个人的,你只能拿二十两,再把二十两给晓雅,之前在赤昭国,多亏了她的照顾。剩下的钱平分给其余人。” “不行,我们不要。” 开口说话的是老者,但一旁的尚诚却接过了周展功递出去的银票,嘴里还嚷嚷着说: “团长,您老人家可没有决定权,周大哥说了,这是给我的,怎么用他是我的事。 你要是不喜欢,一会你把属于自己的十两银子退给周大哥。” “那就在这里把钱兑换,我把钱给周小子。” 尚诚摇头:“不行,我看您老是糊涂了吧,在这里换银票,最多只能换九十八两,平白无故没了二两,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钱?” “我的那一份也不要。” 费社的话传出来,费社,就是那名舞刀弄枪的人,通过短暂吃饭短暂时间,我可以看出他与周展功不对付。 他喜欢不在场的晓雅,而晓雅似乎喜欢或者曾经喜欢过周展功,这钱他恐怕以为是周展功的下马威。 尚诚笑道:“这样更好,这多出来二十两我可以支配吗?” 周展功面无表情:“可以。” 随后周展功客气的对着老者行礼:“团长,之前受伤,多谢收留,恐怕以后很难相见了。” 老者要把手搭在周展功的肩膀,却怎么也够不着,周展功特意弯下腰。 他拍了拍周展功的肩膀宽慰: “不要被仇恨冲昏头脑。” 周展功点头:“明白。” 就这样,他们离开了,等他们走的足够远,我听见最矮小你男子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大哥发财了,这才特意让我们在这附近卖艺。” 尚诚自然的说:“是的,我知道周大哥现在的底细。”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行跟我回去,把钱还回去。” 老者要回头,却被尚诚拉推着走。 女子说道:“周大哥是江湖高手,似乎可以听到很远的地方,你们还是不要再说了。” 费社不满的说:“来得更好,让我看看他实力如何!” “没事,没事,你以为我这种小伎俩能瞒过周大哥?他早就知道了。 你看看我们,走了一年多,还没有走出五国,从赤昭到北陵,又从北陵到淮国,现在又来到伊国,之后还有一个南封国。 就这样边走边卖艺,什么时候才能到‘天涯海角’?我就猜到周大哥会给钱,就算他不给,我也要厚着脸皮问他借。” 费社问道:“你说知道他的底细?他现在什么底细?” “哈哈,说出来吓你们一跳,但我不会说的,周大哥不说,我自然也不会说。 好了,不说了,朝着天涯海角前进,现在基本没有什么阻碍了,争取两年之内抵达。” …… 我看了看周展功,见他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他真的提早就知道一些事,对他们的话也不理会。 我们两个继续闲逛,在一处刚刚搭建的高台下停下来,这里居然在搞“比武招亲”。这才对嘛,这才是我在书中知道的江湖。 因为是比武,这里汇聚了很多的江湖人士,不仅坐着喝免费的茶,还有着很多人吹牛,简直就是收获信息的最佳场所,酒楼都比不过。 第94章 意外之人 吴家,江湖世家。 江湖不只有游侠、浪荡子,还有门派宗门,更有江湖世家。 顾名思义,他们是以家族的形式发展,几乎没有外来者,发展虽然很缓慢,但重在这样的团体很牢固。 只不过很考验家族之人的生育能力,以及一些外交能力,要保证家族能存活下来。 要怎么样才能成为江湖世家? 要连续三代在江湖闯出一定的威名,至于这个“一定”是多少,那就很难把握,谁也说不准。 只要敢对外宣称自己是江湖世家,那就得有足够的能力来扞卫。 吴家,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江湖世家。 所谓的比武招亲,并不是和出嫁女子比武,而是和大舅哥或者小舅子。 那些女子基本都不会武功,即便她们想习武,家族里也不会教导,这是为了防止本家的武学外泄。 在高台的上面,有着三位小姐,右边,文弱宁静散发着才女气质,这种气质我在唐小姐身上感知到。 中间,娇小活泼,挥舞着拳头喊着“打,用力”的少女。 左边是熟透了的女人,有种大姐姐的风范,真让人想要在她的怀里享受安慰。 三个女人长得都不错,但离宫中妃子的相貌还有一些差距——但不大。 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美女,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普通人看见长得还不错,没有歪瓜裂枣,龅牙斜眼就已经可以说是美女。 像太后和一些妃子、公主,她们都会喊上一句“仙子”,至于伊琳特,恐怕伊琳特说她是那些男人的“爹”,也没有人会出来反驳。 找到一处关注点不在比武的江湖人旁边,因为我的关注也不在擂台之上。 正要坐下,就跑过来一名小斯,但身上的气息却是三变境。 他问道:“不知两位在江湖上可否有名号?” 我问道:“没有名号就不能坐这里吗?” 周围坐着的江湖人只是多看了我和周展功一眼,随即就继续喝茶,似乎这很常见。 “也不全是,除非你们能证明自己是一名真正的江湖人。” 周展功问:“怎么证明。” 周展功刚刚说完,小斯立刻对着我出手。 “嘭!” 就在那一瞬间,只见周展功如闪电般伸出右手,精准地抓住了小斯即将挥向我脸部的拳头。 其实,从小斯刚一出手时,我便将整个动作尽收眼底,心中清楚得很。毕竟有周展功在身边护着,我自是无需闪躲。 然而,尽管周展功及时拦下了这一击,可那凌厉的拳风却依然呼啸而至,直直地“刮”在了我的面庞之上。 令人意外的是,小斯在此时突然开口道: “好了,可以了,二位,请先入座吧。” 周展功闻言,缓缓松开了紧握住小斯的手,而小斯则转身走向别处,开始忙着招呼其他客人。 直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此处前来蹭茶水看热闹的人如此之少,甚至连普通老百姓都鲜少在此围观。 放眼望去,高台下方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张桌椅,粗略一算,在场之人约摸有七八十个。 虽说还有不少空座位,但真正够格坐在这儿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单看这小斯刚才的举动,便能知晓他已然将那些实力低于三变境的人统统拒之门外。 好不容易,我终于听到身旁坐着的几位江湖人士开始交谈议论起来。 与我同桌而坐的竟是两名四变境的高手,只不过他们此番前来纯属是为了蹭口茶水喝而已。 以他们现有的能耐,想要应对高台上作为守擂人的吴家子弟,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再瞧瞧那台上站着的吴家人,其修为境界起码也达到了六变境! “听说那超虚实力恐怖,面目狰狞,见到他的人没有胆气握紧武器,他……” …… 得,不用听了,费了这么多功夫,真是倒胃口,只能看看台上的比武解解闷。 现在比试的是左边的女子,就是那位知心姐姐。 替她比武的是一名六变境的男子,长得也算玉树临风,剑式非常凌厉,同时不缺乏美感。 我一边看,一边盘算着自己身上的功法,最顶尖的就是《涅盘经》,其次是宫家的《破伐诀》,后来又在南宿郡剿灭三个一流门派,黑麒宗的《黑麒玄天》,金云门的《金山似水》,天水帮的《天水一色》。还有阴阳教的副坛主送的养身功法《七禽戏》,以及若干功法武学。 这要是别人,恐怕已经足够开宗立派了,结果我现在还是一名“普通人”。 …… 擂台上已经分出胜负,一名魁梧邋遢汉子战胜了吴家子弟。我在那女子眼中看到一闪而过的落寞,最后却藏在内心深处强颜欢笑。 这才是大多数人的命运,接受了家族的庇护,就要为家族作出牺牲。 在旁边人解说一般的交谈中,我知道了邋遢汉子的名字。 郭霞,二十四,江湖外号“不洁大侠”。 “不洁”,只是他外表的来由,他也没有阅女无数,除了不太爱干净也没有什么问题——至少江湖是这样传的。 真正的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 吴家明显是要拉拢年轻一代的人,把上台之人的年纪定在二十五岁以下。 二十五岁以下的六七变境,已经算得上是中坚力量,万一选的女婿是奇才呢?万一以后成为九变境的强者呢?这就是一种变相的投资。 很快就来到中间的文弱才女,她虽然手里握着打开的书,却在微微颤抖,同样是一名六变境的吴家子弟上来比武。 吴家子弟也是轮流上的,不可能给让别人进行车轮战,只要感觉自己不能发挥出完全实力,他们就会换人。 还没等擂台上的人说话,就已经有一道人影飞到台上。 这人,一看就是有病。 大白天的,居然穿着夜行衣,真的有够离谱,我还是融入不到江湖里,实在是不理解他们的想法。 这个黑衣人很是瘦小,手里居然拿着一杆长枪,这长枪居然是普通士卒的长枪 “这位小兄弟,你这样藏头露尾,我们怎么知道你的真实年纪。” “多说无益,快点开始。” 黑衣人用着比较清脆的声音回答,一听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我歪着头,我怎么感觉那名黑衣人的声音很是熟悉,或者说是经常听见。 那名黑衣瘦弱男子是四变到五变的实力,这上去就是讨打。 令我意外的是,虽然吴家子弟有所留手,可黑衣男子居然可以打的有来有回。 他看起来是四五变境气势,可实力居然可以比拟六变境。 他们交手了三十多个回合,周展功在我耳边低语: “似乎是萧破武。” 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为什么声音那么熟悉,那确实是萧破武的声音。 萧破武,这几天在城中到处乱晃,说是要查找有没有什么线索,想要找到与忠家和“鬼门道”的信息,一心想要落实自己“萧青天”的名号。 为了让他不要没事来烦我,我也就没有管他,他有那个精力,那就让他去消耗。 这家伙居然出现在这里,还进行了比武招亲? 萧破武的枪确实使得很好,那名吴家子弟逐渐增加力度,萧破军虽然有些狼狈,但还时不时主动攻击。 他枪头一转,挑开吴家子弟的长剑,那男子迅速收回长剑,将剑身挡住枪头,另一只手抵住剑尖,整个剑身立刻弯曲。 吴家子弟往后一倒,在萧破武身上划开了几道伤口,已经看见他的皮肤有些白皙。 我明显看见吴家子弟男子有些犹豫,一名管事的吴家人说道: “不要再留手。” 那男子说:“可,三长老,他明显是我们需……” “我说了,不要留手,要么就废除你修为,把你逐出家族自生自灭。” 第95章 意外收获 只见吴家弟子面色凝重地紧紧握住手中长剑,牙关紧咬,似乎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猛地一挥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如闪电般朝着萧破武那略显瘦弱的身躯疾驰而去。 我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犹豫,任谁都能够一眼看出,萧破武看起来明显未满十八岁,甚至可能连十六岁都不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稚嫩的少年,其实力却已然达到六变境! 以他这般惊人的天赋,将来突破到八变境几乎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更有甚者,或许还有望冲击的九变境。 成为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武林巨擘,吴家就相当于有一个大靠山。 面对如此天才,只要吴家弟子佯装失败,那么基本上就能与萧破武建立起亲戚关系。 毕竟,用一个女子来换取一名拥有无限潜力的女婿,这笔买卖怎么算都是极为划算的。 可是让人费解的是,那位吴家的长老不仅没有示意自家子弟故意认输,还要让弟子竭尽全力。 对于这一点,我的心中唯有一个结论:这位长老的脑子肯定出问题了,否则怎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 只见萧破武身形一闪,如疾风般迅速躲避开来。 然而,由于速度过快,他无法完全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只能在地面上狼狈地滚动几圈。 就在他尚未稳住身形之时,一道凌厉的攻击已然扑面而来!那名男子手持利刃,当面竖劈而下,气势汹汹,仿佛要将萧破武一分为二。 萧破武临危不乱,手中长枪猛地斜刺向台上的木板。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长枪与木板相击之处木屑四溅。 紧接着,借助这股反推力,萧破武的身躯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向后掠出两个身位之外。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令人不禁为之喝彩。 但这一切都只是“看似”如此惊险地躲过了吴家子弟的致命一击。 实际上,当那名吴家子弟背身对那位长老的时候,他有意停顿了那么片刻。若非如此,只怕萧破武的枪头刚刚接触到木板之际,这场较量便已分出胜负,萧破武必败无疑。 经过这番激烈的交手势均力敌之后,我也算是大致摸清了萧破武的真正实力。 他距离五变境仅有一步之遥,假以时日,突破此境想必也是水到渠成之事。 反观那名吴家子弟,其实力更是深不可测,恐怕早已快要达到六变境的巅峰状态,比起萧破武来,足足高出了两个大境界! 这样悬殊的差距,着实让人为萧破武捏一把冷汗。 萧破军此刻正身陷一场艰难的苦战之中。尽管他依靠着那神秘而特殊的《涅盘经》,勉力跨越了整整两个境界来顽强抵抗,但局势依旧岌岌可危。 若是换做旁人作为对手,或许萧破武还能觅得一丝胜机。 然而,命运弄人,此番与他正面交锋的,这是出身于吴家的一名子弟。 这名吴家子弟不仅武艺高强、身手不凡,更是在江湖闯荡多年,积累下了无比丰富的实战经验。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此人极有可能便是吴家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人物!面对如此强敌,萧破军所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 “叮!” “当!” 那男子的长剑在与萧破武的枪头接触的时候,发出阵阵巨响,在背过那长老的时候,又可以放缓动作。 “吴为!” 随着长老的话落下,萧破武胸口挨了一拳,嘴上的黑布泛出一抹红。 萧破武一阵后退,已经在擂台的边缘,萧破武再次刺出,却被吴为打飞长枪,又在交手的时候找到空虚,一脚横踢在萧破武的后腰上。 萧破武又是一阵吐血,看得我是又爽又可怜。萧破武还想再上,就被吴为一拳打在腹部,萧破武整个人得飞了起来。 “啪啦!” 萧破武正好被打飞到我坐的这一桌,桌子的坏了,看见他抱着肚子,我拿腿轻轻踢了踢他。 之前坐在这里的同伙早就跑远,萧破武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 我把他拉了起来,他低声说道:“将军,赢下那个女人。” “你疯了?苏毅也没死啊?他什么时候附你的身?”我瞪大眼睛。 “哎呀,不是,这关系到忠家和鬼门道,让那个女人获得自由是条件之一。” 我拿手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让我去打吴为?你是让我去送死吧? 萧破武指了指周展功,周展功瞬间也瞪大眼睛,他本能的摇头。 “那女子绝不会纠缠你,放心,我不会和朵曦姑娘说的,你要是不帮我,我回去就造你的谣。”萧破武威胁道。 周展功用眼神询问我,我轻轻点头。 周展功跳上了高台,一时间底下又是一片欢呼。 “上上,打赢他!” “怎么不带武器,不会是一个花架子吧?” “……” 第96章 自讨苦吃 我亲身问萧破武:“是谁给你胆子?才四变境就敢上擂台?你怎么不去生死擂?” 萧破武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这,这不是想着在比赛中临阵突破嘛。” “你真把自己当做话本的主角?先说,这次要是没有什么收获,我一定要让你到城外操练。” 他信誓旦旦的说:“放心,收获是巨大的。” …… 台面上,自从周展功上台,吴为就没有任何动作,并且表现出力竭的状态。 “长老,我,没有办法再战了。” “横!让你平时多练练,下去吧?” 说完,那名长老竟然走到高台中间,对着周展功自信的说: “三招,只要你接下我三招,就算你赢。” “嗖!” 一阵风把那长老击飞,即便我的眼睛足够快,可以只是隐约捕捉到周展功的动作。 周展功一拳就给他打到鼻梁上,飞出去的不只是长老一人,还有一条线的鼻血“追”着他的身影。 那长老的境界也就七变境中期,额……这是我自己进行的区分,还是从苏毅的小说《仙道无途》得到的灵感。 至于这本书,我就两个字:垃圾。 要不是我想去了解苏毅的一些想法,打死都不会去读这本书。 这本书也是苏毅所写卖的最差的书——没有之一。 那本书就是一个修仙的故事,什么一剑碎山河,两剑屠亿万生灵,三剑毁天灭地。 简直就是拿我当猴耍,那本书我读完后久久睡不着,把书丢到粪坑后我总算睡了安稳觉。 现在我还读着苏毅写的《红楼梦》,虽然啰里吧嗦的,但里面描写的女人争斗以及心里想法,我还是有所兴趣。 因为是连载,现在苏毅还没有写完,我又买了他另外一本描写外国的小说《斯巴达克斯》,因为时间问题暂时还没有打开过。 额……话说回来,我是不是想偏题了? 等我再次回过神来,周展功已经回到台下,那名长老早已经不省人事。 比赢了,就可以直接把人带走,是的,这就是打着“比武招亲”进行的高端“人口买卖”。 至于这些女人的死活……谁在乎呢?工具罢了。 没有理会后面那活泼开朗女子比武,在萧破武的带领下,我们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偏僻的小房间。 这一路走来,竟有好几拨人对我们三……不,准确地说是四个人紧追不舍,并暗中跟踪。 好在周展功武艺高强,只见他身形如电,招式凌厉,将那些企图靠近的家伙纷纷击退。 凡是得知我们是刚刚参加完比武招亲归来的人们,皆用一种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们。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清晰地捕捉到了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羡慕者,或许是渴望自己也能拥有如此经历; 有嫉妒者,大概是眼红我们所受到的关注; 更有甚者,流露出令人作呕的神情,仿佛我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还有一些人,则毫不掩饰其鄙夷之色,似乎认定我们的禽兽行为。 仅仅通过观察他们的表情变化,我便能猜到这些人心中所想。毕竟,三个男子和一名女子同行,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他们肯定认为我们要…… 好不容易摆脱掉身后那些“尾巴”,萧破武迅速关上房门,动作敏捷而果断。 此时,那名女子显然已经认命,她紧闭双眼,静静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似乎已经做好了被侵犯的准备。 然而,意料之中的是,萧破武并没有轻薄于她。 只见他手掌一挥,化作一道迅猛的手刀,精准无误地击中那女子的脖颈处。刹那间,女子身体一软,毫无反抗之力地瘫倒在地。 萧破武见状,赶忙伸手扶住她,小心翼翼地让她趴伏在那张略显简陋的桌子之上。 紧接着,萧破武开始向我们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我……” 这家伙平日里口若悬河,但此刻却显得有些啰嗦,滔滔不绝地说了将近半个时辰。期间,尽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听得人心急如焚。 直到最后,他才终于说到重点: “后来我发现吴家竟然与鬼门道存在一定的关联。而且,更为关键的是,这位吴小姐的弟弟曾苦苦哀求我将姐姐带走,放她自由。 只要我办到,他便会吐露那个隐藏在吴家内部的鬼门道成员名字。” 我问道:“就这?” 萧破武说:“要不然呢?这收获还不大?” 我简直无语至极! 明明存在更为理想的抉择路径,如今既然已将线索追踪至吴家,并且深知吴小姐的弟弟知晓那些隐匿于暗处、深谙鬼门道之人的底细。 那么,为何不干脆将其擒获,施以严酷刑罚进行拷问呢?然后,再以他那视为“软肋”的姐姐——吴小姐作为要挟之筹码。 如此一来,要想获取那个神秘人物的姓名,恐怕连一炷香的工夫都用不上。 “千万不可孤身涉险,我可不想哪天在某个角落里见你的尸首。”我一脸凝重地告诫道。 “将军请放宽心,这周遭各处皆埋伏着我的人手,定然不会有任何闪失的。”萧破武信心满满地回应着。 “凡事还是谨慎为妙,一旦遭遇状况,切记立刻求援。” 言罢,我便领着周展功转身离去。至于那所谓的鬼门道中人究竟是谁,说实话,我压根儿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区区一介小喽啰而已,又怎能掀得起什么大风大浪来动摇强大的鬼门道以及忠家呢? 今日此番外出查探,真可谓是一无所获。 不但害得周展功白白损失掉了整整一百两银票,而且还亲眼目睹了一场令人作呕的高雅版“人口贩卖”闹剧。 更糟糕的是,由于长时间不停地奔波行走,我的双腿竟都磨出了一个个水泡,真是倒霉透顶! 我和被周展功打晕的长老一样,属于自讨苦吃。 …… 回到我的屋子里,秦仇丑已经回来了,她之前惨白的脸色也有所缓解,想来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 第97章 繁杂的事 又是几天过去,至于是几天?我已经神志不清记不住了。 我静静地端坐在屋内,目光专注地凝视着前方,认真聆听着周展功和杰两人详细而又严肃的汇报。 他们所讲述的内容,大体上都围绕着军队近期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展开。 自从那令人瞩目的“监卫”一职正式确立并得以实施之后,原本看似平静有序的军队内部却开始接二连三地出现各种违纪现象。 那些违反军纪的士卒们,有的偷奸耍滑、消极怠工;有的则公然违抗命令,无视军规。 然而这并非是由于“监卫”这一职位的设立才导致了这些问题的突然爆发,实际上,这些事情早就在军队中存在已久,只不过之前一直被深深地隐藏起来,未能浮出水面罢了。 归根结底,这些所谓的新问题其实不过是些由来已久的老毛病而已。 它们或许曾经被暂时掩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制度的变革,终究还是难以继续藏匿,最终暴露无遗。 在这个充满权谋与争斗的世界里,上级对下级的打压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军队里也 不例外。 那些手握权力的高级将领,似乎总是不遗余力地施展着各种手段来压制自己的下属,以维护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权威。 而在这残酷的环境下,就连同袍之间也失去了应有的信任和团结,彼此间相互算计、勾心斗角。 就在前几天,城外的军营发生了一起震惊的事件——存放粮食的地方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经过一番调查之后发现,这场火灾竟然是一名百夫长精心策划的阴谋,其目的就是要将责任推卸到另一名百夫长身上,从而让对方遭受严厉的惩罚。 同时,他不仅可以借机铲除竞争对手,还能获得救火的功劳,可谓一箭双雕。 这种卑劣的行径终究难以掩盖真相,随着调查的深入展开,真相逐渐大白。 …… 最最最让我头痛的还有一件事,不,或者说好几十件事。 有人祸害附近村庄的女人,这事不是一两起,而是十多起。被祸害的女子基本都死了,只有三个人能活下来。 一些百姓已经提着尸体过来兴师问罪,认为这是士卒偷偷跑出军营奸淫造成,活下来的三名妇女就有两人指认是被穿着甲胄的士卒。 这些事交给了程千度、朝邵欧负责,但他们两个也没有三头六臂,很难解决这么多的案件,一些则交给监卫。 这其实是在考验他们,他们作出的决定和判断,都不会被直接执行。 需要得到程千度、朝邵欧的最终判决。 如果两人对监卫的判决有不同的看法,要对监卫进行审核,能力不足导致的误判倒是其次,要是接受贿赂,故意诬陷或者包庇士卒将领,那就上报的周展功和杰,由他们进行详细调查,最终由我下达最终判决。 这一轮下来,应该能筛选掉不少的监卫,也可以给威慑其他监卫。 一共十七起失踪、失身、死亡的妇女和少女,程千度和朝邵欧各负责三起案子,剩下十一起交给新上任的监卫。 这些案件基本两天就处理完,那两名指认是士卒侵犯她们的人,分别给了程千度和朝邵欧。 程千度负责的那女人,最终确认是除寇军干的,很快从时间、地点、样貌、语音找到了触犯军纪的士卒。 全部处死,并且赔偿了受害人一家一笔钱。 朝邵欧负责的女人经过证实,是在诬告。她是被附近山贼抢走掳掠后逃了出来,想着过来找军队要一些好处,美其名曰是“补偿”。 为此,朝邵欧还去扫荡了附近的山贼,最终找到了侵犯那妇女的山贼,在铁证面前,她们一家认罪。 结果,一家全部处死,无论老少。 朝邵欧负责的这起案件耗时最久,在处理案件的同时,又有新的案件发生。 里面假的多于真的,之前对那些趁机讨要好处的百姓没有作出处罚,他们就蹬鼻子上眼,想着讹大军一笔钱,反正查实之后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朝邵欧判决出来的前几刻钟,就已经有四十八起案件等待处理。 在询问过杰,杰又询问过我后,我同意了他的主意。 这样下去会耗费大量的人手在毫无意义的事上,简直就是浪费力气。 在处死那诬告一家后,立马就有四十一家表示不想在追究责任,连滚带爬的准备离开,在朝邵欧的劝导下,只有三十九家离开。 我和朝邵欧很清楚,一些百姓可能以为我们诬陷他们,怕自己讨要公道不成反而丢了性命。 在杰出面担保,不会出现诬陷的情况,只要真的是士卒犯下的错,就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公道。 有着除寇军左将军的担保,自然也有人不再害怕他们认为的军队“报复”。 …… 交给监卫的十一件案件,就有四起存在争议。由程千度和朝邵欧重新查实,四起都存在误判。 其中两起是监卫的能力不足,另外两起则是有着“诬陷”和“包庇”的痕迹,两名监卫当场就被拿下。 这次他们两个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由杰和周展功最终证实,这两名监卫就是诬陷和包庇。 被诬陷的是一名什长,他说话比较大,也很粗鲁,就是有些碎嘴,本身倒是没有什么过错,因此而得罪监卫。 另外一起案件是间接的包庇,那名监卫想要讨好文牙将,私自包庇文牙将担任百夫长的子侄。 周展功也在同一时间扣下文牙将,进行了三方面的审问。一是审问文牙将,二是审问包庇监卫,三是审问文牙将身边的人。 最终证实,这件事文牙将并不知情,全是监卫自作多情一手主导,只是想讨好文牙将。 在我的笔下,判两名监卫死刑,一会他们两个回去就可以执行。 在他们两个刚要走的时候,门外的秦若兰说道: “将军,朝偏将求见。” “进来。” 明明是很短的路程,总感觉朝邵欧有些风尘仆仆,看他面色不是太好,我就知道肯定又有大事发生了。 他抱拳行礼,还未等行礼完,他就开口: “将军,在军营里的一处营帐里发现一名被掳回来的女子,她已经快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 我淡淡的说:“备……马!出……城!” 我的内心早就杀气腾腾,这帮畜生一定要得到严惩,只是杀了,太便宜他们。 第98章 多情花 万林城外,军营最中间的营帐里。 一名偏将跪在我面前,在一旁的还有一名妇女,面容已经看不出来,全身散发着屎尿味,还有很浓的石楠花味。 看她的身材还是不错,只不过露出的皮肤都有伤痕,是被指甲活活划开,腰部还有一些蜡烛的痕迹。 来的路上我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这名偏将是跟着我从小月滩出来的老人,姓谢,名百家。 他之前趁着外出巡逻,偷偷掳回来一名女子,这女子是带着儿子前往亲戚家。 谢偏将就把孩子困在树上,自己则是当着面…… 他趁着夜色用着手推车把女子和许多物品推进了军营,那名守军营的百夫长现在还在后面跪着,他办事不利,但需要放在后面来审理。 谢偏将就在营帐里肆无忌惮的玩弄女人,他用绑在外面的孩子要挟女人,要求女人不能发出声音,并且配合他。 但女子不知道,第二天,谢偏将就过去杀了那孩子,并且暴尸荒野。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天没有人发现,那就和军营安排的位置有关。 为了方便指挥,军队都有着统一的营帐区,那一片基本都是自己人,如果是将领自己犯错,手下的士卒将领就不敢越级上报。 他手底下的将领和士卒都表示自己完全不知情,但,肯定有人在说谎,他们的处罚也稍后进行。 我把口供丢到谢偏将面前喝问: “这上面所说的都是真的?” 他不敢看我:“是的,将军,让您失望了。” “你没有让我失望,你这个禽兽,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是你做的?” 老实说,我就是不太相信谢偏将的话,他回答的实在是太干脆了,似乎是被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或者是被别人威胁被迫承认。 哪有人一张口就认罪,好歹挣扎几下,喊上几句“冤枉”。 “将军,真的是我干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的脑海里总是有着一些变态的想法,我每一次做完,我都很后悔自己的行为。 我是畜生,将军,我是畜生,杀了我,我几次把刀架在脖子上,可久久下不去手。” 我看着他的精神状态,总感觉他已经快疯了,或者说是已经在疯狂的边缘徘徊。 我问着杰:“他一直是这样?” 杰摇头:“并不是,我也是着几天才看见他有些不正常,以前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去城里看看有没有济生堂的医者,或者高超的医者,尽量是江湖的医者优先,不,只要高超了医者都带过来。” “领命。” 杰骑着快马离开了,周展功问道: “将军是怀疑有人对他做了什么,或者下药?” 我摇头:“不知道,不过怎么样他都死定了,不会因为那些原因就放他一马,把那个女人的脸擦干净。” 随着士卒嫌弃的擦拭完,我也看清了她的脸,长的还算可以,有一种富家太太的样子,她的身材也凹凸有致,可惜不是淤青就是伤痕又或者是油蜡。 我摇头,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要是任意一名士卒干出这样的事,我都会相信。可他,已经是一名偏将,会缺女人? 毫不夸张的说,就他的地位,找个时间进城,里面的窑姐不是遍地都有?钱财也不需要担心,服务还会更好。 再说,之前伊琳特他都撑过去,现在完全没有必要,我确实怀疑他被人下了药,至于什么药,我不知道。 反正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说:“周……让文牙将过来。” 刚刚说出一个字,我就卡住,本来是打算让周展功去查所有的营帐,包括他们自己的营帐。 可一想到,周展功要是离开了,我身边就只剩下秦仇丑一人。我可没忘记,朝邵欧是一名前朝余孽,还可能是前朝皇族。 必须要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去做这件事,就算朝邵欧我也不太相信。 “将军。”文牙将上前叩首。 “带着你的士卒,把全军营的营帐都检查一遍,如果这件事办不好,我定……” “末将,提头来见。” 文牙将郑重的说着,随即把头一低。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严重,本来也是客套的说一些狠话。 …… 不一会,三名医者坐着马车来到军营,两名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名秀发披下的女子。 看见那女子,我只感觉两眼一黑。 苗可可,她是不是踩着我的脚印而来?巧合?或许吧。 他们三个人刚刚进到营帐里,苗可可只是看了跪着的谢牙将,朝着那妇人身上闻了几下,最后把手抬起在鼻子前挥了几下,想要把气味挥散掉。 “是多情花。” 我疑惑:你都还没问症状?这就给出结论了?是不是太儿戏了? 杰在我耳边低语:“在来的路上,末将已经和他们说了情况,其实在车上的时候,他们也得出了‘多情花’的结论。” 另外两名老者也若有所思,一名老者不自信的问道: “真是那种多情花?” 另一名老者点头:“应该就是那种多情花。” “啪!” 我一拍桌子,看他们一眼: “把话说清楚,要是再打哑谜,本将军不介意赏你们几下板子,尤其是你!” 我手指向苗可可,她却把头扭到一边。 一名老者明显怕了,他想快点说完,却因为年纪的原因,口舌不灵活很慢的说: “‘多情花’,是一种春药。” 我反驳道:“可他的表现不像是春药,这简直就是把人变成了变态。” “那只是整体使用的效果,要是把花的柱头、花柱、花托也就是雌蕊;花的花丝、花头也就是雄蕊,分开制成药剂。只服用一种,都不会有事,十天之后也就失效了。 至于花瓣,就是最简单的壮阳药,不会伤纪人体,只是效果甚微,但持续服用也很有作用。 哪怕是七八十岁老汉,喝上一年半载也能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可,要是服用了一种,另一种药剂就在附近的人和物上。别说是女人,就算是男人、一头猪、一头驴、哪怕是一条石缝也……” “也不必说得这么详细,本将军已经知道作用,你可以跳过这一段。” 我打断了他的话,这里还有女人呢,老不羞。 我看向旁边是秦仇丑,还以为她会很害羞,没想到,她……似乎对这药很感兴趣。 不是,她是想要用在我身上,还是用在三皇子身上? 我不信神,但这一刻。 我乞求上天,乞求诸路神仙,这药一定要用在三皇子身上啊! 第99章 多出来的无面尸体 “‘多情花’,一般是用在一些审讯和惩罚上,主要的惩罚有:让受刑人员喝下一种药,另外一个药物则给一些动物或者物品上,绝对没有人能抗得下来。他们最后……” “老先生,本将军再说最后一遍,这一段可以跳过。” 我的话让他停下了,怎么也不敢开口,似乎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把目光投向苗可可。 苗可可开口: “简而言之,这两种药是毒药,也是解药,他们只有一个结果,双双死亡。 不过只会先有一个人死,后面那个也活不了多久。 老实说,你这将领已经算是意志力最强的人,至少我见到的十几个案例,就还没有人能坚持下来。 这种药不仅仅会让人的性欲提高,导致一些很变态的想法,还可以提高大脑的运转,就是让人变得聪明。 那些案子就没有一例是被人提前发现,所以即便在军营里,你们也不可能发现得了他的所作所为。 简而言之,他应该是保持着最后的一丝理智,故意让你们发现。” 我看向朝邵欧,他连忙说: “是的,是谢将军自己在营帐里大喊,这才引来士卒前去查看。” 苗可可继续说:“这‘多情花’使用的江湖门派很少,因为材料很难获得,恰好奎州有这药的就有忠家。” 她或者说圣女,又或者说众生教也要对忠家动手?为什么? 我说道:“杰,派人送两位老先生回去。” 我转头看着低着头的谢偏将:“你什么时候感觉到不对?” 然后朝着那女子喊道:“你,什么时候被下那种药,不要说你不知道?本将军会让你生不如死。” 谢偏将先说:“属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对劲,但属下看见这女子的时候,就突然想要全部占有她。” “你之前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 “你是否吃了什么奇怪,平常没吃的东西。” “没有。” “等等,你为什么会出军营?” 我立刻察觉到不对,谢偏将一个人出军营?这本事就是很奇怪。 如果这药需要两个人相见,那时机必须要把握的很好,并且还要谢偏将一个人,这真的很难做到。 “一名百夫长说,那附近似乎一只小鹿。” “你要小鹿干什么?” “我……末将想亲自狩猎那只小鹿,把它的皮制成小拨浪鼓送给我已经出生的侄女。” “为什么一个人去?” “人多了会惊到小鹿。” 这名士卒有重大嫌疑,我已经可以肯定,他就是推动这一系列事件的棋子。 “士卒叫什么名字?” “必智。” 我看向朝邵欧:“去把他带过来。” “领命。” 而那名女子始终一言不发。 …… 过了一些时间,文牙将和朝邵欧一起进来。 文牙将说道:“将军,营帐里没有再发现女人,不过,却有十九具士卒尸体。” !! 我的心真的很累,这么一大批的事情没有解决,怎么还能有事发生? 我让自己冷静下来,找回位置坐下来。 “具体什么事?” “其中一起是士卒相互争斗不小心打死,将其埋在营帐里。 剩下的十八起则是被人割下脸面,也埋在营帐之中,不过这些营帐里并没有少一人。 一些人的脸上有着人皮面具,他们代替了原本的士卒。” 朝邵欧说:“将军,那名叫必智的男子早已经死去,算上时间,那名建议谢偏将的是假冒的‘必智’。” 我揉着两侧的额头,最后开口: “周展功,下令不允许士卒外出,斥候……也收回来,违者斩。 朝邵欧,把手里负责的百姓案件交给程千度,转而负责谢偏将以及一众士卒被顶替的人,以及揪出还没有发现的顶替之人。三天之内我要见到收获。 文牙将,继续查找营帐是否有异常,负责全军营的安全。 程千度,负责全部的百姓案件,以后直接不接受过了今天的所有案件。 谢……” 踏踏踏! “将军,红叶城有紧急的消息传来。” 一名士卒拿着信件跪在营帐外面,我一拍脑袋,这是真的不让我休息。 信件交给了杰,杰小心打开,看了一眼后没有发现异常才递过来给我。 我一看,见到了信件内容: 已经救出昂郡王一家,从几个头领那里知道,忠家已经联合鬼门道向大军渗透,已经有好几个人被顶替。并且目标已经瞄准谢偏将,具体是什么行动无法得知,那名头领知道的不多。 还好,我拍了拍桌面,只要不是坏消息,我都能接受。 可惜这信来的有些晚,要是早那么一天,我现在也不会手忙脚乱。 如果现在沈易东那边也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刚刚放下信,朝邵欧就开口请求一些支援。 “将军,属下需要信得过的仵作,并且请将军允许属下带着士卒到附近查找线索。 那些人肯定就在这附近的村镇,如果只在军营中查案,恐怕很难查明真相。” 我这才想到,自己之前发布的命令有些矛盾,又让士卒不得出去,又要朝邵欧查找幕后之人。 想想那场面,朝邵欧刚刚在军营中查到一些线索,准备到外面查找人,就被士卒乱箭射死。 都是执行我的命令,最后却是自断手臂,同时我察觉到对程千度安排也有纰漏。 我再次下令:“朝邵欧,程千度可以带着士卒出去查案,但回来必须要一个一个检查核实。 仵作嘛,就由这位济生堂的苗姑娘负责。” 看向苗可可,我没有在征求她的意见,她轻轻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我对杰说:“杰,你到城中坐镇,要注意萧破武的行踪。” “领命。” 众多将领对着我行礼,齐声领命。 杰问道:“将军要留在军营之中?” 我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把杰安排在城中,只是怕他太担心小米,把他留在城中至少可以保证女“棋子”们的安全。 我可不打算和太后和圣女断了联系,太后还能承受,要是让梅夏颖死了,我怀疑紫袖能提着剑杀过来。 第100章 找一个背黑锅的人 看着很多人都离开,就只剩下我、周展功和朝邵欧,以及三个女人和跪着的谢偏将。 “谢百家,你肯定是要死的,药物并不是你脱罪的理由。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是打算凌迟,现在我决定给你一个痛快。 不过需要等这件事结束,至于旁边的女子我会……” “将军。” 见他突然喊我,我停下看他。 “什么事?” “属下跟着将军,一路大大小小经历过几十场战斗,在战场没有退缩过,属下也感谢将军的栽培和信任,现在只希望将军能答应属下一件事。” “饶了你?那就算了,不可能。不过你的家人我也会多加照顾。” 他反驳:“不,将军,属下只求将军能让那女子杀了属下,权当是我的赔罪了,到黄泉下也少一些愧疚。” 这……这理由倒是可以接受,反正都要死,只是一个弱女子,恐怕谢偏将不会一两刀就死,死的时候要遭罪了——反正他也是自愿的,可能死的越痛苦,他的愧疚就也少了许多。 “那就如你所……” “求将军放了谢偏将!” 我看了看身边的秦仇丑和前面的苗可可,这是一道女声,营帐里面只有三个女人。 见她们两个对着我轻轻摇头,表示不是自己说的话。 其实我刚才听的很清楚,声音的源头我也知道,可,那不可能啊? 替谢偏将求饶的居然是眼前跪着的——受害者。 ??? 疯了?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疯狂的? 被施暴者请求我饶过施暴者?真是开了眼了。 我立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她不会是觉得直接杀了谢偏将太便宜他了?想要把他折磨致死? 我还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我……本将军刚才没有听清。” “求将军放了谢偏将,奴家什么都说,谢偏将是一个好人。” 她对着我磕头,并且一直没有抬起来。 谢百家,好人?要不是你身上的伤痕,我真的会相信。我知道,谢百家真的是一个好人,做出那些事只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可要是有人不断折磨我,最后告诉我,他是因为药物才这么做。为了家族,为了五国安危,为了全人类。 我会原谅他吗? …… 会个屁,看我不削死他,老子一定要让他百倍、千倍、万倍的还回来。 所以我很不理解她的做法,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痛。 这时,苗可可在我耳边低语: “确实有这种情况,这是她的心里已经扭曲,或许在她看来,被残忍对待才是正常的,谢偏将可能还被她视为靠山。” 心理扭曲?那不就是疯了吗? 我揉了一下耳朵,说话就说话,对着我的耳朵吹什么气? 她又贴近我的耳边,她的呼吸“敲打”我的耳廓。 “有事,需要单独聊。” 我就知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一切的巧合只是别人精心布置的结果。 “他们两个能救活吗?” 苗可可回答:“必死,经过我的治疗最多还有两三年能活。” “你是否想要回家?” 我问着还在错愕的谢百家,他流着鼻涕说: “属下……不能回去,也不想回去,想要赔罪,求将军成全。” 老实说,我也不想杀了他,可不杀怎么服众?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只是一句空话罢了,这句话也没有错,同罪但不同罚。 可这里是军营,位置不同,反而更需要严明的纪律。 要不然下一次,下下一次,又有士卒掳来妇女,我该怎么处理? 军营里面只有零和一,要么没有,要是有那么一例,就会有无数例。 “治疗他们需要多久?” “需要一张单方,需要长时间服用,按照里面的剂量和次数服用就可以。” “药方写出来我看看。” 唰唰唰! 她很快就写完,我一看里面的药材,没有很贵,但也不便宜。 三天一副药,一副药三钱价格左右。 两人三天花六钱,相当于六百文钱。 一千文钱等于一两白银,一百两能够他们活……嗯差不多两年。 “朝偏将,审问这个女人。” …… 随着朝邵欧的审问,我知道了大致过程——如果那女的没说谎。 很简单,受人之恩,当以身死相报,即便搭上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在所不惜。 这女子家道中落,差点被送到青楼。她有一个多年好友——也是女的,帮助他们母子脱离险境。 这好友的家就在西边不远处的渠镇,一名姓茹的浩家夫人。 依靠着这好友,他们母子才苟活到现在,前几天……额,跳过不重要的信息。 最后她喝下一小瓶药,在特定的地方等着,就等来了谢偏将。 被强暴时,这名女子知道自己被好友坑了,但却守口如瓶。 我想这或许就是她好友选择她的原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管她是被谢偏将感动还是怎么着才说出,都与我无关,我对着朝邵欧说道:“把他们两个带到风水好的地方,把他们那个了吧。” 谢偏将的甲胄被脱下,我把一百两银票和药方塞在他的领口里。 我刚才没直接说“把他们杀了”就是想要朝邵欧找一个没人的地方把他们两个放了。 “那个”可以泛指很多,有杀了、放了等等意思。 我现在光明正大的把钱和药方塞在谢百家的怀里,意思已经很明显。 以后要是有人追究,我就说:我明明下达的是杀了他们,是朝邵欧误解了我的意思。 没办法,只能让朝邵欧替我背这个锅了。 关于后续是怎么发展,我不想知道,无非就是几种可能。 谢百家兽性大发,连钱财都没使用,两人就纷纷毙命。 谢百家克制住自己,却发现自己遭遇了女子的算计,每天都生不如死,这也是遂了谢百家的愿。 两人产生了情愫,相互扶持,相互救赎苟活了两三年。 这第三种是最离谱的,但也是有可能发生。 第101章 奎州议主失联 很快,营帐已经少了许多人。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事情需要忙碌处理,那堆积如山的事务如果全都需要我亲自去操持办理,长此以往下去,我恐怕真的会被活活累死! 不过若是手下有人可用那就不一样了,很多事情完全可以放心地交托给他们去完成。 此刻,偌大的营帐之中仅仅只剩下我和苗可可两人而已。 我心里暗自思忖着,特别想弄清楚众生教究竟意欲何为。毕竟,如果能够摸透他们的想法和计划,说不准我就能够巧妙地借助她们强大的势力来达成我们自身的目的。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如今的众生教已经不复往日辉煌,但它的根基依然深深地扎根于这片土地之上。 尤其是澜部的势力,相较于其他部分而言,保存得最为完整且坚固。 所以,只要能与众生教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或者寻找到可利用之处,对于我们未来的发展必定大有裨益。 “陛下,没想到,你会是伊国的皇帝。” …… 真是想不明白,紫袖连这个消息都告诉了苗可可。 看我面色不太好,她解释: “知道你身份的教中之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议主,一个自然是我。” 议主,自然是阳州议主。 这一刻,我察觉到阳州议主就在苗可可、唐妙言、冯卿婉三人之间。 除了苗可可,另外两个人选是有些颠覆我的认知。当然,这个猜测只是基于阳州议主是我认识的情况下。 我问道:“众生教想要干什么?” “奎州议主出事了,她失去了联系。” “澜部还是圣部?” 她走到我面前,轻轻撩起额头上的秀发,她叹了一口气。 “唉,伊国的众生教已经没有所谓的圣部。” 我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难道说,你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想让我帮助你们寻找到她?” 听到我的话语,对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道:“嗯,可以这么说吧。然而根据议主的推测,她极有可能与忠家相互勾结,并背叛了咱们澜部。” 我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直接对其展开追杀呢?” 她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背叛这种事情嘛,对于澜部来说倒也算不得什么稀罕事儿。毕竟,咱们澜部从来就没有立下过必须追杀叛徒的规矩。 目前最为首要的任务,是确保奎州澜部所有教徒的人身安全。倘若她胆敢对那些无辜的教徒痛下杀手,那么毫无疑问,等待着她的必将是被追杀至死的下场!” 说到此处,我不禁面露难色,无奈地摊开双手说道: “可是如今的状况您也清楚啊,我所能勉强掌控住局势的地方仅仅只有万林城和红叶城而已。 再者说了,正如您所亲眼目睹的这般,即便是我本人亲自坐镇于此,这里依旧是混乱不堪、犹如一团乱麻。” 回想起最近这几日发生的种种事端,不用多想便能猜到,定然全部都是忠家在背后搞的鬼。 而我之前选择在此处逗留以及派遣兵力前往红叶城的举动,显然已经引起了忠家强烈的不满情绪。 “可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至少都是面对忠家。 奎州议主失联,我也来到这里几天了,暂时也不知道是叛逃还是被忠家杀害。 奎州澜部一半都人已经到唐国生活,现在那一半我也联系不上一部分的人,大概有一半的人失踪了。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既是请求也是命令,圣女说的。” 圣女和众生教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完全没将我这位堂堂皇帝放在眼里,简直是把我当作她们的下属一般随意差遣! 我冷冷地问道: “你们又能帮上什么忙?莫不是空口白话吧!” 听到我的质问,对方倒是显得颇为自信,昂着头说道: “可别小瞧了我们,就拿忠家来说,他家里面可是有不少我们的教徒呢,关于忠家的大小事务,几乎没有我们不知道的。” 我闻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自若,并不像是在吹嘘,心中略微一动,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一丝笑容来。 这就是有靠山的感觉?做起事来感觉事半功倍。 “你们在忠家有多少人?” “百来个。” 嘶嘶嘶! 澜部还是有些恐怖,这还是已经半惨的情况下又惨了一半的情况。 那些女人,那些看起来最普通的妇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她们知道了恐怕不行,但消息是真的灵通。 很多事缺少了男人不行,可缺少了女人也不行。 她继续说:“我需要你的信物,我已经在红叶城安排好联络沈牙将的人。” 沈易东因其出色表现所获得的嘉奖终于下达了,他成功地从偏将晋升成为了牙将。 与此同时,陆津风和宋今安两人同样因功绩显着而被提拔为偏将,并继续留在沈易东麾下效力。 之前我也已经任命他们为偏将,可现在是朝廷亲自下达的奖赏,更加名正言顺。 然而,令人感到棘手的是,目前兵力方面暂时还无法得到有效的补充。 按照规定,正常情况下募兵只能在所属本州内进行。 不过,若是遇到情况万分危急之时,也允许临时在非本州开展募兵工作。这就好比先前我用着临海州将军在悯州募兵一样,虽然当时招募来的士兵我拥有指挥权,但却不可以将他们带回自己所在的本州。 而且一旦战事结束,这些兵员的兵权必须归还给当地。 当然啦,如果是其他州的百姓主动跑到临海州报名参军,那并不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或者加以阻拦。 “不需要信物,让她直接找到沈易东。” 信物?开玩笑呢?我会给她那东西才有鬼。 我给了信物就是在害沈易东以及四千士卒,不给信物,他们三个会对澜部的人保持怀疑,做什么都留一手。 就算提供给他们的消息存疑,行动上会束手束脚,可也比让他们盲目的相信澜部的人要好。 就算需要时间去核实澜部提供的消息,用时间能减少损失,我觉得还是很值得。 第102章 士卒被顶替的方法 出到营帐外,刚好见到朝邵欧大摇大摆的提着满是鲜血的大刀。 这……他不会误解了我的意思,真的把他们两个杀了吧? 额……算了,死了也就死了,本就是该死之人。 突然我看见朝邵欧向我眨眼,我顿时领悟,朝邵欧把人放了。 想想也是,这几乎就是明示,他不可能不知道。 “朝偏将,苗医者就交给你暂时作为仵作,在这附近再搭建一座营帐专门给她住,要保证她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就提头来见。” “将军放心。” 有朝邵欧的担保我放心不少,要知道,军营里突然有女人,还是貌美的女子,只有被蹂躏致死。 …… 我与他们二人一同踏入这个临时搭建而成的校场之中,目光所及之处,横陈着整整十九具白布裹着的尸体! 每具尸体皆被洁白的布匹严密地覆盖着,整整齐齐地排列成四列五行之状。 刚一迈入校场,一股若隐若现、令人作呕的恶臭便扑鼻而来。这种味道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正是那战场上最熟悉的尸臭气息。 此时正值十一月,天气已然逐渐转寒,使得尸体的腐烂进程相对缓慢,因此这股恶臭味尚未变得太过浓烈刺鼻。 若是换做炎炎夏日,恐怕这腐臭之气早已弥漫开来,难以遮掩,必然会引起其他士卒们的警觉与恐慌。 怀着沉重而又忐忑的心情,我缓缓走向第一具被白布掩盖的尸体,小心翼翼地伸手揭开了那块布。 刹那间,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我心头一颤: 只见那颗头颅之上布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仿佛经历过一场极其惨烈的厮杀,但幸运的是,其脸部并未遭受割除或是损毁,依旧能够依稀辨认出死者生前的模样。 我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身旁站着的一名士卒身上。只见他身姿挺拔,但脸色却显得十分凝重。我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问道:“此乃那名不幸意外身亡的士卒吗?” 那名士卒赶忙抱拳行礼,恭声回答道:“将军,刚才程大人过来查看过了。据程大人所言,这个死者并非如表面所见那般,是因为什么意外争执而导致的死亡。 经过一番查探和推断,程大人认为这极有可能是同营帐之人蓄意谋杀所致啊!至于其中具体缘由和细节,属下实在不知晓。” 说完之后,只见那名士卒缓缓地将头微微低了下去,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一般沉重。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掌心之中已满是汗水。 从他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和闪烁不定的眼神中,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内心深处对于此事所产生的惶恐与不安。 的确如此,害怕这种情绪在此刻显得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又有谁会愿意看到与自己共处一个营帐、平日里并肩作战的亲密同袍,竟然会在夜深人静大家都处于熟睡之际,突然拔刀相向,残忍地夺取自己的性命呢? 不要说是他对此心生恐惧了,即便是我本人,每当想到这样的场景时,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寒意,生怕哪天就会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冷枪给无情地带走生命。 那种突如其来的死亡威胁,就如同悬在头顶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人无时无刻不处在提心吊胆之中。 很快地,一块白布被轻轻地盖在了那具尸体之上。然而,这块白布却并非我们平日里所常见的那种普通白布,它实际上是从营帐上裁剪分割下来的布料。 紧接着,朝邵欧地揭开了第二具尸体上面覆盖着的白布。 刹那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颗令人毛骨悚然、血肉模糊的头颅! 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到处都是破碎的肉块和淋漓的鲜血,仿佛遭受过极其残忍的暴力对待一般。 如果不是因为脸上还沾染着些许泥土,或许都能够清晰地看到裸露在外的肌肉以及纵横交错的血管。 就在这时,我将目光投向了正蹲在一旁仔细观察这具尸体的苗可可。 让我感到惊讶不已的是,面对如此恐怖血腥的场景,她竟然丝毫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怕之意,就好像眼前所见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罢了。 “死亡时间:五天, 死亡原因:割喉而死。 致死武器:匕首或者短剑之类。 身体痕迹:腹部、背部明显有淤青,被人击打过,手腕脚腕有被捆绑的痕迹,明显被人控制……” 苗可可的尸检我不知道算不算专业,可我能听得很清楚。 一具一具尸体逐渐被检查,一个一个的结论不断被抛出。 …… 日落西山,案件已经得到真相。 一共三十九人被顶替,基本在发现尸体的营帐就有两到三名被顶替的人。 一个营帐一般是八到十人,一些外出的士卒被杀后,被人顶替进入军营。 他们一般选择在夜晚的时候回军营,到了晚上一些看守军营大门的士卒视力下降,也就让他们蒙混过关。 进入军营后,找到时机在半夜杀害熟睡的士卒,并且把脸割下来,第二天拿到外面复制一张很简易的人皮面具。 朝邵欧看完第二具尸体的时候,就开始审核带着人皮面具的人,知道他们的老巢和制造人皮面具的地址就有带着人马出发。 早在朝邵欧之前出去“处决”谢百家两人时,他就已经派人到那女子供出的浩府。 这时候就有一名校尉过来向我汇报: “将军,浩家遭遇了山贼,全府没有一个活口。时间在谢偏将掳回女子的那天。” 我只能在内心暗道:意料之中。 第103章 各方情况 ……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天已经过去。这两天里,朝邵欧始终保持着极高的兴致和充沛的精力,仿佛有用不完的激情与动力。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程千度那一脸的憔悴模样。 其实,并不能说程千度毫无进展,相反地,他的工作成果相当出色。短短两天时间内,他竟然成功解决了多达三十余起案件! 只是由于年龄较大的缘故,完成这些任务所耗费的精力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至于我这边,目前尚未给程千度授予任何具体的职位。原本我的计划是先将他安排到文官系统中任职,但考虑到大军中也没有文官。 给他一个监卫实在是太小了,可长史一职又太高,军师?什么年代了,还有军师呢? 最终,我决定给他一个“监卫长”的官职,这是我自创的。与普通的监卫长不同的是他有着兵权——不多,五百,主要负责监察监卫以及诸位将领——名义上我也在其中。 他其实应该先去担任县令,做个几年要是做得好,就可以升到郡守。 可惜,我没有时间这么做,因为我明年就决定起兵打回京城,把他安排到底下实在是没什么用。 还不如等坐稳皇位,再安排他的职位。 总之,他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 朝邵欧此次行动所获颇丰,但同时也遭遇了一些挫折。尽管他一心想要追寻浩家的线索,然而事与愿违,这条线索竟然断掉了。 愤怒之下,我将附近的山贼们几乎屠杀殆尽,想试着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这一血腥举动让那些距离稍远的山贼、土匪、马匪以及流寇们惊恐万分,他们纷纷望风而逃,尤其是山贼和土匪,更是匆忙地将自己的老巢搬空,转而到其他地方做“生意”了。 不过幸运的是,从那名被顶替的士卒口中供述出的地点倒是给朝邵欧带来了巨大的惊喜。 经过一番搜索和围剿,他成功地俘虏了多达三百余人。 经过仔细核实身份后发现,这些人当中大部分属于忠家和鬼门道的成员,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擅长使用“刀割换脸”这种诡异手段的真正鬼门道医者。 对于这样一群变态,核实之后,我自然毫不留情地下达了死刑判决。 不过我令人惋惜的是,尽管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但最终还是未能将那操纵顶替士卒事件的幕后黑手捉拿归案。 此次行动所抓获的仅仅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喽啰以及几位中层管理人员罢了。 不过短时间之内不会再有人被安插进我的大军里,算是缓解了我一部分压力。 然而值得庆幸的是,通过对这些被擒获人员的审讯,我们总算获取到了关于幕后主谋的些许蛛丝马迹。 据悉,这位神秘人物乃是一名男性,年龄大约在四十余岁左右,而且据那几个中层忠家人推测,他极有可能居住于万林城之中。 对于朝邵欧而言,我交给他的这项任务已然可以算得上是圆满达成。 毕竟要找出隐藏在此地背后的真正黑手绝非易事,所以我自然而然也就不会再用具体的时间去限制他的调查进程。 这种事情急不得,必须得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逐步推进才行。若是逼得太紧,让朝邵欧过于急切匆忙,反而可能会导致忙中出错,甚至引发意想不到的严重后果。 …… 且说这城中之事,那杰确实表现出色。他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与缜密的心思,竟然成功地揪出了两名妄图顶替士卒之人。 而除此之外,城中并未有其他重大事件发生,一切都显得颇为平静。尤其是那几位被我当作“棋子”留在城中的女子,皆安然无恙、活得好好的。 在此情形之下,我更需要格外谨慎。 特意嘱咐荷叶要紧紧盯住秦仇丑和知雅二人,务必做到尽可能不让她们有所接触,即便无法完全避免,也要确保这种接触不至于太过深入。 毕竟,让她们察觉彼此底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自得意起来。 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个天才。 当初没杀了荷叶,这个决定简直堪称绝妙。如此一来,便能放心地让她去监视城里众多别人安排的“眼线”。 通过巧妙周旋,使得这些“眼线”之间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关系:既不会过于亲昵以致互相勾结,又不会因过度仇视而导致局面失控。 这般掌控全局的手段,着实令我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 萧破武,笑死我,也气死我了。 他被别人给耍了! 话说那名被“赢”回来的吴倩儿,自始至终竟然没有任何人前来找寻萧破武索要此人。而她的那位弟弟呢,则像只胆小如鼠的耗子一般,悄悄地躲藏在了吴家之中,不敢露头。 要说那位弟弟啊,可真是个精明之人! 他早就把萧破武的心思和底线摸得一清二楚。任凭萧破武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拿着吴倩儿来要挟她的弟弟现身或者达成自己的目的,却都是徒劳无功。 仿佛这一切威胁对那个狡猾的家伙来说,不过是耳旁风罢了。 倘若此时面对此种情况的并非萧破武这般底线强硬的将领,而是换成其他将领,恐怕这名可怜的女子早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啧啧啧! 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我也就只能看着萧破武在这件事上吃点儿小亏。 权当这是老天爷给他安排的一次小小磨砺吧,希望经过此番折腾之后,萧破武能够变得更加沉稳老练! …… 红叶城过来的消息,就只说了一句:有人主动帮助他们,说是我安排的人。 对于这样的问题,我不会选择答复。 这信就不是一个保密性很强的消息渠道,只要守好了路,连送信的人和信都可以换掉。 最保险的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换掉信,而传信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拿着自以为是沈易东信交给我。 我写给沈易东的信也一样,所以我们在信上只会说明已经发生了的事,而不会把下一步计划写下来。 …… 最后,是临海州林巡监传来的消息。 第104章 萧破武=瞎猫? 林巡监信上说,海盗再次来袭,估计英利国那边已经趋于平稳。 我知道,需要立刻回去,把伊琳特送回英利国,让英利国再起争端,迟了那名王子就坐稳皇位了。 …… 我逐渐意识到,身处高位指挥下属并将事务交由他们处理并非想象中的那般轻松自在。 不仅要将各类繁杂的信息逐一汇总整理,还要依据实际状况精准地安排手下人员去执行相应任务。 此刻的我,内心急切地渴望能够提升整个进程的速度,但同时也深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一道理。 若不能保持冷静和沉稳,稍有不慎,轻的可能一无所获,重的可能会损失惨重。 并且,如果在这里被拖延一两个月之久,待到真正的冬季来临、雪花纷飞之时,情况将会变得更为棘手。 届时,从这里返回临海州的路途势必会因恶劣天气而耗费更多的时间。 如此一来,我原定于明年攻入京城的计划必将受到严重影响,甚至有可能因此而全盘皆输。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我怀疑……我是不是上了他们的当了?被三皇子故意留在这里?想要消耗我的势力,或者拖延我都计划?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又是三日过去。这一天,罕见的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军旗,发出猎猎声响。 “唰唰!” 萧破武脚步匆匆地踏入了军营,径直朝着我的营帐走来。 见到我后,他恭敬地行了一礼,口中喊道:“将军!” 我微微一笑,打趣道:“怎么?这些日子与吴小姐相处得可还愉快?” 听到这话,萧破武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摸自己那微微有些翘起的鼻子,似乎想要掩饰内心的窘迫。 沉默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看着我说: “将军,请你不要再提及此事了。这次前来,属下确实是有极为重要的发现要向您禀报,我敢保证,最多再过七日,咱们便能顺利启程前往临海了!” 听了他这番话,我不禁心中暗笑。 吹牛这种事儿,谁不会呢? 这几日以来,我因为各种事务而殚精竭虑,精神消耗极大,实在没心思去猜测萧破武究竟能有什么了不得的收获。 于是,我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把事情给本将军说个明白,否则的话,我恐怕只能当你是在立下军令状了。” 我的上眼皮老是和下眼皮打架,这几天睡的也少,还没有荷叶的伺候,简直难受至极。 萧破武地凑到近前,脸上挂着那副让人看了就想抽两巴掌的贱笑,压低声音说道: “将军,猜猜我的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嘿嘿嘿……” 只见他故意顿了一顿,才接着道: “属下不辱使命,已经成功将鬼门道的‘道主’捉拿归案啦!哈哈哈哈哈!” 说完,便叉腰仰天大笑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我原本还有些疲惫的双眼猛地闪过一道亮光,整个人都精神一振,急切地追问道: “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在这里跟本将军卖关子,否则小心我让你以后再也没机会开口说话!” 萧破武没有被我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吓了一跳,他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回将军,此事还要从之前的‘比武招亲’说起,将军还记得当时有个家伙骗了我的人吗? 自那之后啊,我可一直憋着一口气,想方设法要把这家伙给揪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昨日。我的略施小计,终于把他给引了出来。哼,这小子一露面,我的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一举拿下! 那家伙见势不妙想要逃跑,却哪里逃得过我的手掌心?被我的当场就打断了双腿,叫他也尝尝骗人的下场!” 讲完这番话,萧破武得意洋洋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夸奖。而我则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既有几分疑惑,又流露出些许欣慰之色,缓缓开口问道: “这些真的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看着他那一脸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难堪至极的表情,我的心中瞬间便有了答案,毫无疑问,萧破武在此事上说了谎。 当然,或许他并没有完全说谎,只是将自己所立下的功劳夸大其词罢了。 就在这时,他缓缓开口说道:“实际上真正出手相助的乃是杰大哥!那腿也是他亲手打断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家伙才会立马乖乖地将自己所知晓的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吐露了出来。” “他并不知道所谓的鬼门道之人的名字,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到族中一名长老在无人的角落低语:该死的鬼门道,居然敢控制本长老。 随后我们通过那名长老,查到威胁他的人,又从这个人找到城中一处偏远的医馆,找到了一名医者。 没想到,刚刚找到并且拿下他,他就中毒身亡,那时候,屋子里面只有我和杰大哥以及十名士卒,以及屋子里的三名医者和四名患者,其中一名医者是满脸皱纹的馆长。 所以,有嫌疑的只有屋子里是七个人,那四名患者,一名是腹痛两天伴发烧,无咳嗽咳痰……” “咚咚咚!” 我轻敲桌面,不耐烦的说道: “这一段可以跳过,我对你的断案过程没有兴趣,至少现在没有,直接说结论。” 我没给萧破武爽,他兴趣大减,无奈的回答: “凶手是那名看起来走路颤颤巍巍的馆长,他的脸是经过人为改造的,其实他只有三十多岁。 最终,我们知道,他!就是鬼门道的‘道主’,并且在搜出‘多情花’的药液。在我们给他和一条流浪狗付下对应的药后,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在另外一座房子里,发现了鬼门道和忠家合作的证据。数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最重要的是,里面有高到膝盖的本子,全是经过他们‘刀割换脸’的人,包括他们现在顶替的身份,上面还描绘有人像,之前的模样也有。” 这算什么?瞎猫碰到死耗子? 我最不指望的萧破武居然一下子把半死不活的棋盘活了? 第105章 借势布局 我询问:“确定是真的?这会不会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这会不会太容易了?这也太巧合,我不禁怀疑是忠家有意让我知道。 “将军,我不敢说一定是真的,但我看起来不像是假的。依我所见,哪些证据是板上钉钉,完全就可以直接抄了忠家。” 竟然想要去抄了忠家! 尽管目前局势看似一片大好,可实际上远远未到最佳时机啊。因为有一些必经的流程,无论如何都是难以避免的。 比如说,我必须得先把掌握的证据呈书至朝廷之上。唯有等朝廷正式下达命令之后,我方才有资格对一个州的将军采取行动。 而且还不能直接杀死他,肯定是要押到京城里。 然而,仅仅只是如此简单地操作一番,便会引发诸多棘手的难题。首先面临的挑战便是:这些证据是否真的能够顺利地从奎州送达京城呢?答案显而易见,这绝非易事一桩。 即便历经千辛万苦、重重磨难,最终成功地让朝廷中的众多官员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可与此同时,忠家在京城任职的那些官员们自然也会知晓此事,并必定会毫不迟疑地将此消息火速传递回忠家。 毋庸置疑,负责传送圣旨的钦差大臣在行进速度方面定然无法与忠家的人马相提并论。 同时,那位肩负着传达旨意重任的钦差大人当真能够安然无恙地抵达奎州吗?途中遭遇各种刺杀袭击恐怕在所难免。 若要让我未经请示便擅自行动,事后再去向朝廷解释具体情况,这种做法实在是极为不妥当的,堪称下下之策。 毕竟,我一旦贸然出手,基本上就等同于公然造反了。 如此一来,恐怕我就只能被迫仓促起兵。原本这场行动的胜算就不足三成,如果真的匆忙起事,那么成功的几率怕是连一成都会荡然无存。 …… 我陷入了沉思,就算证据确凿,忠家也不是可以立即拿下的。 天高皇帝远,我与朝廷存在着时间差。 我想了很久,最后想到了一个办法。 选择四路同时出发,尽量把身边的“棋子”都用上。 第一、按照常规的办法,派出一支小队送着部分证据到京城,这是明线。 第二、通过秦仇丑能快速联络三皇子的渠道,暗示自己希望有人能给忠家安置一个罪名,让自己好办事,这不是一件难事。 想一想,当我明面上的刚刚派出护送证据的队伍,朝廷那边就已经下达了“控制忠家”的指令。 队伍到了京城的时候,朝廷对忠家的指令已经到了万林城。 第三、通过知雅向太后传递消息,大致和三皇子一样,由太后和三皇子间接联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第四、通过苗可可、梅夏颖的众生教渠道,把奏书和证据传到京城。 我相信,京城里肯定有属于众生教的官员,就算真的没有。她们也可以胁迫几名官员,然后把我的奏书和证据交给朝廷。这是暗线。 …… 如果明面上回去京城的队伍出现意外,秦仇丑无法理解我的请求,太后依旧疯疯癫癫,不愿意支持我。 最后第四点的安排,就是我最后的保障,如果全部都出了状况,我特么直接回临海州,不再掺和奎州的事。 这样思索过后,我对萧破武说道: “记载着换脸之人的书册你可看完?” 萧破武摇头:“将军,膝盖高,真的很难看完。 不过,他们是以四大家族和城池分开记载,要找到他们很是轻松。” 居然还有这么好的事?从鬼门道道主留下这些东西,就可以看出,鬼门道和忠家并不是完全相信,都留着彼此的把柄。 我对着萧破武说道:“萧破武听令。” “末将在。” “带着你的两千人和记载红叶城被顶替之人名的书,前往红叶城支援沈易东他们。” “领命。” 我对杰说道:“去叫翻将军过来。” 杰行礼:“领命。” …… 翻将军很快就来到了军营里,似乎是为了表示诚意,他独自进入军营,其实他就是怕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给忠家。 见到他坐下,我手指一挥,杰立刻拿出一箱子的书放在他的面前,翻将军疑惑的看向我。 见我的没有解释,他从箱子中拿出一本册子,打开看到了里面记载的东西,随即他面色大变。 “这……这……这竟然是真的?”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道,声音因震惊而微微颤抖。 我缓缓地点头,肯定地说道: “没错,事实便是如此。而且不仅只有这些,还有另外四本分别详细记载着你们四大家族内部被安插之人情况的册子。” 听到这话,他心急如焚,立刻迫不及待地翻动起面前堆积如山的册子来,一双眼睛急切地扫视着每一页纸,但无论怎样努力寻找,都始终未能发现他所期望看到的东西。 见状,我微微一笑,宽慰道: “不必白费力气再继续找寻了,那些册子此刻并不在此处。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安然无恙地送到此处。” 那四本书,我让萧破武抄了两份,一份留着备用,一份交给萧破武带到红叶城,缓解沈易东他们的压力。 …… 听完我的话,他如梦初醒般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我深深地行了一个大礼,郑重其事地说道: “将军,末将愿任凭将军驱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很明显,他心里非常清楚,我绝不会平白无故地专程前来寻他。 我微微颔首,表示接受他的敬意,接着语气严肃地吩咐道: “待那四本书送达之后,本将军自会一并交予你。同时,包括眼前的这些名册在内,你需要按照相应的家族将其分发下去,务必亲手交到各自主事之人的手中。 接下来,你们四家必须争分夺秒,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将忠家暗中安插进来的人员全部清除干净。 唯有如此,你们方能真正掌握属于自己的军权。因为是在奎州,相信你们远比我更为熟悉此地的状况。 对于各个城池之中那些有能力解决问题的地方,可以果断采取行动予以清除;而对于那些暂时没有足够能力处理的,则可根据实际情况自行斟酌应对之策。” 第106章 静坐等待 事已至此,仅凭我与除寇军之力显然难以成事。倘若翻将军暗中倒向忠家,又或是其他家族不愿施以援手,那于我而言亦无关紧要了。毕竟,他们若自身不肯奋力一搏,即便我倾尽全力也是徒劳无功。 据这些册子所记载,奎州诸位将军之中,除却钱将军之外,其余人均未遭他人顶替。然而,我着实无心再耗费时间逐一探查他们究竟是否值得信赖,我只想尽快了结此事,以免深陷奎州这片混乱不堪的泥沼无法脱身。 此时有人言道:“将军尽可宽心,只要手握这些名册,忠家安插在此处之人必定只能乖乖就范、束手待毙。” 我随即开口说道:“待到将你手下那些不可靠之人尽数清除之后,你需精心拣选一批足以信任之辈,命他们携带这些关键证据呈交朝廷。” 听闻此言,翻将军面露疑惑之色问道:“将军之意,竟是要用我的人手?” 我当即回应道:“难不成要用我的人吗?我们留在此地本就饱受朝廷猜疑,若是再派遣我的人前往朝廷传递此等重要消息,你认为朝廷将会作何感想?” 看着他那紧闭双唇、一言不发的模样,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已然深知此事的严重程度。 实际上,所有这一切只不过是我信手拈来的一个托词罢了。 这支即将踏上前往京城征途的队伍,毫无疑问将会面临诸多艰难险阻,一路上可谓是命途多舛。 有所折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而我又怎会舍得让自己手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士卒们白白去送命呢? 只听得他轻声呢喃道:“嗯,然而若要彻底肃清万林城以及安定军的后军,就算是以最快速度推进,至少也需要耗费整整三天的时光啊! 如此一来,这般漫长的时间跨度,恐怕中途会生出许多变故。” 面对他所表露出来的这份忧虑,我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一脸淡然地回应道: “这一步乃是势在必行之举,难不成你还妄想此时此刻能够堂而皇之地派遣人手离去吗?倘若你果真存有这样天真的念头,那么我也只能无言以对。 再者说了,难道你真觉得我们能够顺利地获取到这些至关重要的名册,忠家与鬼门道会对此一无所知么?” 听完我的这番话之后,他面露愧色,以一种极为歉疚的口吻说道:“好吧,一切便全听将军的安排了。” 翻将军没有走,一直在这里坐着喝茶。终于,门口进来一名士卒,手里拿着四本小册子。 见到士卒要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我,我连忙说:“交给翻将军。” “领命,翻将军。” 士卒转头给了焦急并且激动的翻将军,翻将军最先翻开了一本写着《翻家、后军顶替》的书。 他越翻脸上的表情就越夸张,有愤怒、有惊讶、有后怕、有庆幸。 “真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人被顶替。里面有些人我是有证据,有些人是有所猜测,有些则是完全没有想到。” 听得出他确实很惊讶,就连一直自称的“末将”都变成了“我”。 看着他还赖着这里,我立刻赶人,因为我也准备进城准备一些事。 “如此就不送了。” 翻将军恍然大悟,连忙行礼告辞:“末将告辞。” …… 我并没有怀疑这些册子是假的,一来,里面记载了将近五六十年的人,四大家族有些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在其中。 相比起来,像钱将军这种忠家自幼培养的人,数量更多,但比起一些老人来还是小卡拉米。 难怪,四大家族怎么都扳不倒一个忠家。 里面的纸质和墨水都是有着一定的年纪,这是短暂时间内造不了假。 当然,如果让我们发现这些书册,真是忠家蓄谋五六十年的计划,那我也认了——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由奎州四大家族自己承担。 …… 留下周展功独自留在军营之后,我与杰心急火燎地准备火速赶回万林城。然而,当我们行至军营门口时,眼前发生的一幕令我们惊愕不已——只见翻将军手起刀落,瞬间斩杀了一名亲兵! 此情此景根本无需多问缘由,我的心中已然明了: 这名不幸殒命的亲兵,十有八九便是忠家精心安插在此处的眼线。 此时此刻将其灭口,显然有着诸多益处。至少如此一来,翻将军从这里获取众多重要册子之事便能够暂时瞒过忠家的耳目。 只是这样做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同时也难免会打草惊蛇。 至于翻将军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将这些珍贵的册子转交到其他三大家族手中,想来以他的智谋和手段,应当自有妙计应对吧。 毕竟,如果连一丝暗中联络的通道以及真正值得信赖的心腹都不曾拥有,那么这声名显赫的四大家族恐怕早在我到来之前,便已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 …… 回到众女随在的院子,我与秦仇丑独处,并且在坐着自言自语。 通过自言自语,把我希望有人能下达控住忠家指令。 从我的言语中,她已经知道我了现在的局势,以及我的诉求。 果然,秦仇丑就说自己有事,一个人在屋子里,不一会,她养的一只白鸽飞出院落。 …… 随后,在这个秦仇丑出去的空隙,我找到知雅,向她说明了我现在需要朝廷的配合。 她没有说什么,就连“行”与“不行”都不敢担保,只是把我的要求写在纸上,当着我的面也飞鸽传书。 ?? 我真的是服了她们,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通风报信,好在我之前有叮嘱守着院子的弓箭手不要射杀信鸽。 …… 至于,众生教那边,我在军营的时候已经告诉了苗可可。 害怕军中士卒管不住自己的下面,我连她也一起带进城,她成功的和梅夏颖“会晤”。 我明明已经说了,她居然没有一点动作都没有,之前给她的一些证据已经不见。 看她的神情,似乎已经解决了。 我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这种才是最隐秘的交流,连我也看不穿。 能做的我已经做完了,现在只需要静坐等待。 第107章 大人 十一月二十三日,晴,离萧破武离开已经有三天了。 这个时间,赤昭、北陵,淮国,甚至伊国北部都可能已经下雪了。 翻将军已经肃清自己军队和万林城的忠家之人,今天正式派出五百人的队伍前往京城。 其他三大族也正在肃清自己身边的忠家之人,瞬间, 不仅仅是天气冷,我的心也凉了半截。 就在刚刚,我收到了一条噩耗,沈易东派回来的一名士卒汇报。 沈易东和萧破武在红叶城遭遇惨败,以至于损失了一半。 两人分别被忠家的大军围困,现在急需要大军支援。 这不,沈易东的士卒刚刚离开,萧破武求援的士卒也进到屋子里。 “大人,萧偏将在红叶城外七里地的炊山,围困萧偏将的人是……。” 我眼睛一眯,旁边的杰上前一步,我抬起手制止了要出手的杰。 仔细的看着还在低头汇报的士卒,他说完后,我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属下百夫长河上林。” …… “家是哪里的?” “大人,小河村,之前大人北上北陵的时候,因为被黄巾军迫害,成为了将军的士卒。” 我没有任何情绪的说:“回去吧,就说支援很快就到。” 那名士卒激动的说道:“领命,大人。” 等他走远,杰才说:“要不要……” 我摇头:“不需要,至少他已经为我们排除了一个选项。” 那个士卒与我毫无关系,他绝非我麾下的士卒,更不可能来自于小河村。 对于小河村,我的记忆还算清晰。尽管我这一段时间只见到河上痕一个人,但村里的其他参军的村民,我依然能够铭记于心。 说到河上林,的确存在这样一个人物。而且眼前这位前来之人,其容貌与河上林倒是颇有几分相似之处,并且可以确定他也是一名百夫长。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他刚一开口便露出了破绽。 要知道,自从他们参军之后没过多久,怎么可能还会称呼我为“大人”呢? 想当初,我可是特意嘱咐过萧破武,一定要好生地磨练他们一番。就在那短短的几日之间,他们所经历的艰辛简直如同身处地狱一般,几乎跟死去没有什么区别。 至于真正的河上痕,恐怕凶多吉少,不过肯定是他给了这些顶替之人假消息。 “大人?”还叫了好几遍,我都能猜到真正的河上林怎么跟他们说的:除寇军将军不喜欢别人喊他“将军”,他最喜欢别人叫他“大人”。 额……这操作我似乎在哪见过,就是之前被河上痕在小河村附近俘虏了两名斥候的做法,没想到,现在居然能用在这里。 我不知道现在红叶城的具体情况,但我已经洞悉了忠家的意图。 他们想要吸引我派出兵,又或者是为了分散我的兵力。 如果我亲自领兵出去,可能,不,一定会在半路上遭遇埋伏,如果派出士卒支援,自己留在万林城,那就变相的让自己在万林城的实力减弱。 倘若与他国将领交锋,于我而言,最好的策略定然是佯装派遣出一支规模宏大的军队,随后巧妙地指挥这支大军折返杀回,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的猛击。 然而,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我并不会采取这般行动,缘由其实异常明晰。 纵然我的大军能够创造出以一敌十甚至是以一当百的辉煌战果。 但无论如何,这都将成为我方不可忽视的损失。 不管别人是死了几万、几十万,只要我的士卒死了过千,哪怕只是几百、几十,我都会很难受。 更何况,忠家的那些士卒也是伊国的百姓,又何苦自相残杀呢? 与此同时,对于沈易东以及萧破武所率领的军队,我自然会给予更多的关注与警惕。 不仅要密切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还需派遣得力人手前去确切地核查他们的真实状况。 毕竟不能完全排除一种可能,那便是忠家恰恰有意借助此类事件,诱使我放弃对萧破武和沈易东部的支援。 如此一来,他们便可趁机对他们实施更为凌厉的打击,从而进一步扩大其优势。 故而,任何细微之处皆容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 我对杰说:“挑选出全军最好的斥候,晚上把他们撒出去看看周围是否有其他大军,记住,士斥候在精不在多。” “领命。” …… 晚上,军营里。 二十三名斥候伪装成普通猎户,额……他们原本就是猎户根本不需要伪装。 我说道:“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活着。 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本将军承诺绝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留得有用之身,方能为笨将军所用,才能为伊国效力,才能回去见到家人。 如果敌人威胁利诱你们,你们可以直接答应下来,只要回到军营坦白,不仅无罚反而有功有赏。 你们的任务很简单,但也很难,你们要自己朝着四周散去,最终上目的地是红叶城,把那边的情况打探清楚。 如果在路上就遇到大军,需要立刻回来汇报,不必再前进。” 见我没有说话,他们整齐喊道: “领命。” 看着他们离开,我有些不忍,他们这一趟会很艰难。 他们迅速地以军团为核心,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般向四面八方散去。这些英勇无畏的人们即将在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山林中度过将近一整天的时光。 在这漫长的一天里,他们将会面临重重险阻和无数未知的危机。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毒蛇猛兽,它们隐匿于草丛深处或是树梢之上,时刻准备着给毫无防备的人类以致命一击。 然而,对于这群身经百战且大多出身猎户的战士们来说,与毒蛇猛兽的交锋或许还算是相对轻松的挑战。 除了这些自然界中的威胁之外,还有来自人类的险恶势力同样不容小觑。 忠家,那是一群效忠于某个权贵或家族的死士,为了达成主人的命令不择手段; 鬼门道,则是一些精通诡异法术和邪门功夫的门派弟子,其手段之阴毒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至于土匪山贼,更是出没无常,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此外,更有一些闯荡江湖的人士,他们亦正亦邪,行事风格难以捉摸。 面对如此众多且复杂的危险,一般人恐怕早已心生怯意,但这他们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而作为他们的领导者——也就是我,之所以会允许他们在必要时选择投降,并非是对他们勇气的质疑,而是明白一个简单而又深刻的道理: 人嘛,只要能够活下去,谁又愿意轻易放弃生命呢? 换个位置想想,我真的能在别人的严刑拷打下坚持下来吗? 我知道,答案是:不能。 让他们投降,这既是保护他们,也是获得情报的方法之一。 如果真有人被忠家俘虏叛变,我可以更进一步的了解他们下一步计划,以此作出最佳的决策。 第108章 人才? 第二,也就是十一月二十四日,中午。 仅仅过了半天而已,便已有多达九名斥候匆匆赶回营地。 据他们带回的消息称,在距离军营十余里之外的密林和山谷地带,竟然都发现了敌军伏兵的踪迹! 经过一番仔细探查与统计,他们发现,两处密林以及两处山谷之上所隐藏的敌军数量总计约有四五千人之众。 尽管以我的实力,要将这些敌人一举歼灭并非难事,但我却并未打算轻举妄动。 毕竟此时此刻,双方就这样相互对峙着难道不是挺好的吗? 安安静静地等待局势彻底明朗之后再做定夺岂不是更为稳妥? 而且如此一来,敌军的这支大部队实际上已经成功地牵制住了忠家那四五千人马,这无疑大大减轻了红叶城所面临的巨大压力。 值得一提的是,萧破武和沈易东率领的六千士卒皆是军中精锐之士。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他们未必能够做到以一当十那般勇猛无敌,但即便是面对三五万的安定军,想要在短时间内将其全部歼灭也是绝无可能之事。 其余的十四名斥候至今仍未归来,按照我的推测,他们极有可能是继续朝着红叶城方向行进了,但也可能他们在途中遭遇不测。 …… 十一月二十六,该回来的斥候已经回来,没有回来的已经回不来了。 一共回来二十一名,少了两名斥候。 算上时间,没有回来的两名斥候已经回不来了。 根据统计,除去九名返回的斥候,四名斥候被俘虏过,因此我还收获了大量的情报。 比如,敌军的人数、位置、主将名字等等。 三名斥候遭遇了钱财、美色的诱惑,只有五名士卒是安然无恙的回来。 从他们的嘴里,我知道,红叶城那边的局势大好。 萧破武和沈易东直接控制了红叶城,至于罪名,强抢民女、强抢农田、杀人放火、勾结土匪、杀害朝廷命官、蓄意谋反、意图谋害皇室…… 仅仅只是这些罪行之名,若要详细记录下来,恐怕就得用上整整一本书才行! 而且需要着重强调的是,其中绝大多数罪名绝非凭空捏造、冤枉好人所致。 有了如此充分且合理的缘由,想要实现短期内掌控红叶城这一目标,应当并非难事。 即便上头日后果真怪罪下来,我也大可以将所有责任推卸给手下,声称自己下达的命令未能得到有效执行。 毕竟,“御下不严”之罪相较于“犯上作乱”而言,孰轻孰重,我心中自然跟明镜儿似的清楚明白。 然而,哪怕上头决意要追查萧破武和沈易东二人所应承担的罪责,我也绝不会对他俩采取任何不利行动。 我又没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刚刚听完他们的汇报,让士卒安置好他们,翻将军的来到我门外。 他焦急的说:“将军,我派出去的队伍出现了意外,先是与山贼死战,导致一半的损伤。 后来主管的人又遭遇刺杀,现在残军已经提留在涵城。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只能表现的很无奈: “继续派人,除此之外别无办法。” 他疑惑的看我:“可,将军,在红叶城的将领已经控制了红叶城,难道不是将军下达的命令吗?” “是,本将军打算暂时困住忠家,这个时间无法保证,最多五天,本将军就带着大军回临海州。” “将军,这可是关系着伊国,怎能如此草草了事?” 我不屑说道:“名册在手,你们应该不要再受忠家的约束。” 他苦笑:“将军有所不知,这名册并非全面,其中缺少了今年的记录,最重要的是,忠家使用真正的本家人。 这些人受到诱惑,包括但不限于,美色、钱财、官职、复仇,这些人很难揪出来。” 我嘲讽:“翻将军既然知道红叶城的情况,为什么看不见远处的伏兵?” 他的眼神一滞,然后瞬间恢复,他歉意的把双手放在胸前,一旁的秦仇丑和杰上前一步,随时准备对他动手。 他瞬间便敏锐地觉察到周围环境出现的细微变化,神色一紧,旋即开口道: “将军,末将正是为此刻之事匆匆赶来!就在此处通往红叶城的道路之上,竟有三拨人马暗中设伏,情况甚是危急,故而末将来此特意向将军示警。” 我听闻此言,眉头微皱,沉声道: “本将军倒是希望,你们这所谓的四大家族能够稍稍给力一些,莫要再藏头露尾、遮遮掩掩。 莫非还想着坐山观虎斗,妄图让除寇军与忠家拼个两败俱伤,然后好渔人得利不成? 若是如此,那这烂摊子你们大可自行收拾去。” 翻将军面色凝重,赶忙拱手正色道: “将军尽可放心,我等四大家族绝对不会有所保留,定会全力以赴协助将军。”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然而心中却是暗自思忖,全力以赴?骗鬼呢? …… 半个时辰后。 军营外传来了躁动的声音,一名校尉跑进营帐说道: “将军,外面有一支军队,正在朝着军营过来。” 我用手背顶着额头,头痛的说: “多少人,打着什么旗号?” “一千多人,没……没有旗号。”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门外又跑来了一人,来的人就是文牙将。 “将军,外面的那支军队是过来投诚的。” 我疑惑道:“什么情况?” 文牙将往旁边一站,对着身后喊到: “进来。” 随着文牙将的话音落下,营帐外又进来一名士卒,这是一名斥候,正是失踪的两名斥候之一。 斥候行礼:“将军,属下劝说了一个偏将,让他带着士卒过来投靠将军。” ??? 我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 第109章 布条 投靠我? 奎州将领,哪怕是校尉以及百夫长都知道不会这么选择,投靠我就是放弃现在所用有的东西。 这里面肯定有大事,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破武能说服五六百海盗,凭借的是智取;这名斥候能说服这偏将投降,这分明就是找死。 投靠我,是这名偏将最不应该选择的出路。 我假装高兴的说道:“快让他进来。” 不一会,一名二十多岁的文雅男子,一点也看不出有武力在身,让我瞬间就对他放下警惕的心。 这样的人即便留在身边也不需要担心自身安危,我特意留意一旁的秦仇丑,也没有见到与她有眼神交流,但我不敢掉以轻心。 我之前听到致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我手底下还有人才?”,随后我就有另外一种想法:“又有人想要在我手底下安插人?” 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因为这名偏将没有任何理由投靠我。 只有一种可能,三皇子想要插足我的大军,这名偏将只有两种结果。 一、放弃现在的军队,只带着几个心腹跟着我前往临海州,职位肯定不能超过偏将,极大可能只会是一个校尉,不,就他带来的一千多士卒,他最多就只能是一名都尉。 投靠过来,平白无故还降了两级,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这件事里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二、也是我最为倾向的一种猜测,他想要成为我留在这里的将领之一。 我可没忘记之前翻将军代表四大家族,承诺让我安排一些将领在这里组建军队——只是名义上受到安定军的管辖。 这样的好处我自然不会放弃,不过真要在这里留下将领,太好的手下将领我不会留下,太平庸的将领又难以存活下来。 所以这名投诚的偏将可能就是朝着这一点而来,我有很大的可能会把他留在奎州。 想到这里,我察觉到了一些东西, 这名偏将出现的太是时候了,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实在是有些“刻意”。 以上的想法只是在一瞬间,这个时间非常的短暂。 只见他行礼说道:“卑职蔡宇,见过将军。”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喉咙里有着一大股痰。 我问道:“不知道蔡偏将为什么要过来投靠本将军?这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说道:“将军可否屏退左右。” 又搞这一套,每一次有人在这样说,我就知道肯定是又有大事了。 我对秦仇丑说道:“把他困住,再点他的穴位,让他除了说话其他都做不了。” 下面的蔡宇没有反抗,似乎对这样的处置早就猜到。 他被杰亲自搜身,又把他身上的甲胄卸下来,就连头发和嘴里也检查一遍,这才是这真正的老江湖。 随着我轻轻挥手,营帐里面的将领们都离开了,这些将领没有离开太远,这是为了保护我。 他们走出去的时候,顺带还将营帐的帘子放下,营帐的材质可不是普通的布料,不仅可以遮风挡雨,还有着防止别人偷听的作用。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只要声音大点营帐外面的士卒依旧可以听清楚。 但要小声一点,即便是周展功和杰都听不见。 屋子里的蔡宇已经被绳子勒得出血,即便他真的有江湖的武功“缩骨功”,也无法挣脱。 即便他现在这副样子,我依旧保持着相当远的距离。 我问道:“说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脸涨红,他的喉咙不断上下滑动。 “呕~咳咳咳~” 从他的嘴里居然咳出了两张用墨水写着的布团,它们被卷成葱根大小的样子。 他对着我摇头,眼睛看向地面上吐出来的东西,希望我能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没有嫌弃上面的口水,拿到两张卷曲的布条,看向蔡宇时多了一分警惕。 他能在肚子里藏着布条,会不会还藏着什么暗器。 我立刻喊道: “进来。” 现在才离手下将领出去没多久,恐怕的没有十息。 众将领疑惑的回来,不过秦仇丑的表情更加明显。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她这些天表现的很像要让我知道她有问题,就像是她自己请求暴露一样。 很快我就想通了,她是想要借着暴露的借口回到三皇子身边,过着她想过的生活。 我虽然很同情她,但,抱歉,我还需要她这颗“棋子”,所以我不会去探究她表现出来的问题。 我说道:“将他带下去,至于他的部卒也好好对待,不过需要加以控制,三天之内不得离开军营。” 杰和周展功说道:“领命” 已经有两名士卒把蔡宇带下去,一众将领,即便是秦仇丑也面露疑惑,他们很想知道这么多短的时间,蔡宇对我说了什么? 但碍于我不说,他们自然没有问出来,要是萧破武在他肯定会直接提问。 与众将领商议着对蔡宇处置与下一步的计划,商议了一个时辰才结束。 我找了一个机会尿遁,在没有人的地方打开了比较薄的布条。 常理告诉我,越是节俭的,就越重要。 只见上面写着: 三日前,翻将军派遣属下在前往红叶城的路上,就在昨天傍晚,又派人让属下配合。 要求很简单,说是会有打扮成猎户的除寇军斥候来找到属下,让属下配合斥候的劝说。 只需要假装被其劝说投降将军,并且听从将军安排就可以,并且给属下黄金一千两。 …… 整整一千两黄金啊!这可是相当于一万两白银呢!对我来说或许不算什么。 但对于一名偏将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无法抗拒的巨大诱惑。毕竟,有了这笔钱,他可以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可以置办更多的产业,可以让家人都衣食无忧。 我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伸手轻轻打开了另一张布条。 然而,就在我的目光触及到布条上所写文字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住了——只见那布条之上,开头的第一句话赫然便是“陛下恕罪”。 第110章 准备开拔 我定下心来,仔细看着后面的字。 “早在陛下大败苏毅,向朝廷寻求援军,在决定是奎州右军前往支援。 三皇子已经告诉臣等四名将军陛下的真正身份,陛下不必担心,奎州除了我们四人,没有人知道陛下的身份。 陛下身边有三皇子的人,此人与陛下关系密切,希望陛下小心。 臣,安定军前将军宣楼愿为将军效力。” 这么多的字,写在一张三指大小的白布上,布上面的字非常的小。 看完这两封“信”,我就立刻回到军营里思索。 …… 我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秦仇丑,心中已然明了,布条上所提及的“身边有三皇子的人”,毫无疑问便是她。 对此,我并未感到丝毫诧异,毕竟以她与三皇子之间若隐若现的联系,这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 而且,通过对这些蛛丝马迹的深入探究,我竟意外地解开了诸多困扰已久的谜团。 回想当初,我曾吩咐杰务必在午时召集最为出色的斥候,但据蔡宇所言,他却是直至傍晚时分方才得知此消息。 如果选择经由秦仇丑这条途径传递情报,要赶在这段时间内完成倒也并非难事。 恐怕蔡宇现在才过来就是在等着宣楼的指令,什么劝说能劝三天。 更值得玩味的是,蔡宇竟然肚子里装着两张布条前来向我表露忠心。 这般行径实在令人心生疑窦,显而易见,这位表面上隶属于翻将军麾下的将领,实则乃是前将军暗藏的心腹。 由此可见,奎州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远非外界所见那般和睦融洽,彼此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仅忠家暗中安插人手,其余各家亦是大抵如此。 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位劝说蔡宇一部归降的斥候,无疑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至于幕后真正的操纵者,无论是翻将军也好,还是深藏不露的三皇子也罢,他们的目的皆是想要借由我对那名斥候的重用之机,将其眼线成功安插到我的身旁。 面对宣楼所谓的效忠之举,我深知其中虚实难辨,故而不能相信只能加以利用。 …… 有时夜深人静之时,我常常会生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充满了谎言与阴谋,令我不敢轻信任何一人。 无时无刻不需要殚精竭虑去算计他人,以防落入陷阱之中。这样的生活,真是累煞人也! 我知道,这是我自身的问题,别人应该没有我活得这么累。 我问杰:“之前劝降的斥候叫什么?” “陌守。” “有功就赏,升为五百夫长,赏银百两。” “领命,” 此刻身处军营之中,心中不禁暗自思忖着有好些事情理应告知于他部分真相,最起码得让他对陌守多加留意才好。 可,现在秦仇丑还在军营里,实在不是告诉杰真相的时候。 论功行赏之事,那是必然的。然而,不止于此,像蔡宇以及那一千多名士卒更是万万不可诛杀! 否则日后不会再有投诚之人,哪怕是假意投诚也不会再有。 至于陌这颗棋子嘛,必须要加以巧妙地运用才行。仔细琢磨一番后,倘若往后我遭遇了三皇子所率领的军队,届时派遣陌守前去应战。 那么,三皇子是否有可能佯装战败,从而特意给陌守创造出所谓的“赫赫战功”呢? …… 十一月二十八日,阴。 今日可谓双喜临门!一则喜讯传来,朝廷派遣的钦差大人已然抵达奎州,并责令我率领除寇军掌控忠家。 那道圣旨于清晨时分便已宣读完毕,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当日下午,沈易东竟然率领着忠家的上千人马浩浩荡荡地返回了万林城。 如此情形着实令人感到有些尴尬,要知道,依照常理而言,就算是快马加鞭前来报信之人,恐怕也要等到次日甚至更晚才能抵达红叶城呢。 显而易见,沈易东等人必定是在前日或是昨日便已对忠家采取行动了。 不过此刻的我,早已练就了一副厚厚的脸皮,面对钦差大人满脸的惊愕之色,我丝毫未加理睬。 这位钦差大人并非来自朝堂之上的正式官员,他乃是京城布氏一族之人,更是堂堂的一名郡王。 此过来万林城,就连昂郡王一家子也都一并跟随着。 说来也巧,不,或许不是巧合,这钦差与昂郡王彼此相识。 昂郡王所提供的有力证词,以及无意间向钦差提及有关除寇军的好话,倒是为我们省去了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军已经在准备收拾,明天大军就要开拔。 因为时间比较急,事又特别多,我恐怕要很晚才能睡。 …… 首先,我要听听萧破武和沈易东的汇报。 第111章 表露身份 萧破武和沈易东说了半个时辰,这次不同以往,我还必须得听的仔细。 我用了两句话压缩了他们的意思:忠泽林想要召集大军与除寇军一战,消息被澜部知道并告诉了沈易东,他们一举拿下忠家。 在这个过程,澜部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是她们的消息,沈易东他们不会这么轻松。 就比如这次,其实他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对忠家出手,怕被朝廷追责。 是澜部的人告诉他们朝廷以及下达控制忠家的圣旨,这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出手。 当然,那名提供这个消息的众生教澜部大统领,用着自己的一家老小做担保,并且把家人带到大军中,这才让沈易东决定出兵。 其实,忠泽林就是知道他们的顾虑,这才打算放手一搏。 事后他们发现,如果再慢一点,恐怕六千除寇士卒要死伤一半。 忠家,几十甚至百来年的经营,已经是坚如磐石,其中江湖人数不胜数。 单单红叶城能号召的人,就有七八万,这还不算安定军和忠家自己培养的人。 地痞流氓、不入流帮派、众多江湖势力、被忠家威胁逼迫的百姓、城中的官、以及一些看起来是好人,其实是被顶替的忠家人。 一看他们两人的黑眼圈,我知道他们没怎么休息,就打断萧破武想要细说自己的办案过程。 “好了,你们回去休息吧。” 沈易东小心翼翼的说:“将军,这是红叶城今年的册子,澜部大统领说要末将交给将军。” 我问道:“城中只这一本册子,还是她只给了你一本?” 沈易东回答:“她只给了末将一本。”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发现本子里有一页被折起来,应该是红叶城大统领做的标记。 还未等我打开,萧破武也拿出一本册子。 “将军,这样也有你的一个熟人,嗯……应该是两个熟人。” 我也接过了他手里的册子,随后他们两人揉着眼睛出去。 我叫杰回到城中叫来苗可可,这个时候,不可能再有人对我的人出手。 …… 随后我找来了河上痕和山不动,河上痕已经是一名都尉,山不动也是五百夫长。 “将军。” 他们有些畏惧的行礼,两人的语气都有一些颤抖。 “我想要你们去做一些事。” 我没有再用“本将、本将军”自称,这是因为我把他们看做自己的贴身将领。 同时,这不是以将军命令手下,而是让他们有选择权。 胆子稍微大一点的河上痕问:“将军,不知道是什么事?属下一定竭尽全力。” 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我的意思,还是假装不知道,或许他是想要我亲口说出来。 我笑道:“这不是命令,你们可以拒绝。 我想要留下几个人,让他们担任偏将。” 河上痕没有因为自己可能要成为偏将而高兴,他接着问: “留在这里?只有我们几个?” 一旁的山不动也一脸期待的看着我,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事。 “可以给你们分别留下两三百人,这就是以后你们的军队骨架,人员由你们自己选,并且需要士卒愿意。” 如果强迫士卒留在奎州只会适得其反,说不定还会反叛。 见他们都沉思,显然他们进入了两难的处境,看着他们的模样,我轻轻点头。 这就是我选他们两人的原因,他们两个有些平庸,河上痕就是体力和速度上有些优势,但这不是我选他的原因。 他们两个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有一些小机灵,并且不是特别熟悉他们的人不会察觉到这一点。 这可以很好的迷惑住其他人,能够在这个混乱的奎州活下来。 山不动问道:“将军,我们要跟着哪位将军,会不会被挤兑。” “不会,你们不必听从任何人的命令——除了我。 不受到奎州监军的命令,你们也不需要以谁为主,两者只是合作。” 河上痕问:“那我们的军饷和粮草怎么解决?” “由奎州四大家族解决,这点可以直接去找翻将军,由他负责,如果他敢不给,你们就写信给我,我来解决。” 说到这里,我知道自己应该说得更加详细, 我继续开口: “关于粮草和军饷,你们必须要保留一个月的储存,剩下一个月的粮草和军饷时就赶紧给我传信。 还有一点,你们每一个月必须写一封信到临海州。 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实在是没有一点变化,依旧没有一定粮草,你们就抢,记住只能去抢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以及官员。 我会给你们留下绝对安全能够传信到我身边的渠道,这个只有最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 我还会给你们一个地址,可以在那里得到一笔粮草,足够你们支撑几个月。 如果,真的到了十分危急的,与奎州军队交战,并且以打败落幕,记住一点,活下去,可以逃到其他地方。 如果有人利诱你们,你们自己看情况,可以假装归顺。” 他们两个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他们两个后退了一步,河上痕颤抖着嘴唇: “将军,你是想要做什么?是已经投靠了谁吗?” 我没想到,只是凭借着这点信息居然已经猜到我的一些目的。 想想自己的身份,好像也不是什么秘密。我看来营帐里只有三人,我以及他们两个。 秦仇丑因为“亲戚”现在还在床上躺着。 我把脸上的人皮,人皮面具摘下。 “我,是伊国皇帝——布诸。” 他们两个把眼睛瞪得更加大,似乎在看一个疯子。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开口: “你们见过有谁,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从守城的参军升到一个州的将军?” 瞬间,河上痕的双腿在打颤,山不动立刻坐在地上。 “陛……” 我说道:“叫我将军,我需要你们在这里作为一支奇军,我承诺,只要你们表现的不错,将军一职必然有你们。”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河上痕问道: “我们要在这里多久?” “短则一年,多则三五年。” 这是我的预估,想要从临海州打穿元、阳两州,这不会太容易,最多五年我一定能打回京城,快的话可能半年都不用。 “好,陛……将军,属下愿意留在这里。” 山不动问:“将军,可否答应属下一件事。” “说。” “希望将军能帮我们村寨开山通路。” 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想着这件事,恐怕开山修路是他毕生的愿望。 我笑道:“放心,我以布氏、皇帝的名义起誓,绝对完成你的请求。” 第112章 回程 得到我许诺,然后我把米家的联系方法给他们,这是他们在紧急情况下的粮食供应者。 又把万林城附近的众生教联络点告诉他们,这是他们的备用传信渠道。 他们两个既兴奋又担忧的离开营帐,去挑选了自己将来的手下。 …… 他们离开没多久,杰就带着苗可可进来。 “册子在哪里?” 刚刚进门,她就已经开口,我把桌面上的两本册子晃了晃,我先是摊开沈易东交给我的册子,一打开就是折起来的地方。 这时候,苗可可也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问她:“这册子里有奎州议主的线索?” “听说她被鬼门道换了脸,至于是自愿还是被迫就……什么?” 她的“什么”把我吓到,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发现册子上画着一名女子,这个女子长相还可以,看年龄已经是一名年轻妇人。 而一边则是另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我之前见过,就是被谢偏将蹂躏折磨的女子。 这…… 这奎州议主居然是那女子?谢偏将上了一个议主? 我不像苗可可,我还是能保持表面上的冷静,至于内心自然是有些波澜。 我问道:“奎州议主没有武功?” 要不然怎么会是那副样子?跟死了没两样。 “她会,除了阳州议主,其他议主都会武,实力至少在七变境。” “可她之前好像没有武功。” “可能,被废了。” 苗可可淡淡的说出这样的结论,现在想要找到他们两个,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 这么多天了,他们肯定已经跑老远。不过只要找到一些药店,根据他们买药材这一线索,只要人手足够,即便在五国也能找到他们。 而众生教,最不缺的就是眼线。 在这一刻,我为谢偏将默哀几息,说不定他已经到了地府,应该已经偿还完欠下的罪孽。 苗可可看着我:“你真的没有杀了她?” “当时你也在场,我相信手下的将领不会骗我。” 她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 “江湖再会。” 看着她扭动的臀部,苗条的身材,我突然一股邪火从腹部窜上,我连忙避开视线,仔细地回想着秦仇丑和米小姐的样貌,这才凭借意志压下邪火。 我嗅了嗅周边的空气,凭借出色的嗅觉也没有闻到一丝异常。 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我身边,或者说与我有近距离接触的女人,全是散发着各种各样的香味。之前的她靠近我的时候也是一种淡淡的香水味。 我万一没有闻到香味的只有紫袖和小米两人,她们一个简直不是人,另外一个还只是孩童。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被苗可可下药了,也可能是身体自己发生的反应。 要知道,我已经禁欲一年,想女人其实很合理。 …… 我缓缓地翻开了萧破武递给我的那本册子,随着书页的翻动,一片已经干枯发红的叶子静静躺着。 当我将目光移回册子里时,眼前的画面让我不禁瞪大了眼睛。 没错,正如萧破武所说,这里面果然有着两个熟悉的面孔。 左边所画着的女子竟然是淮国公主——洁娴狐! 她那娇美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透过画卷依然清晰可见。 而右边画着的女子,则是南封国公主——沐兮袭香! 她那丰满的胸臀,以及细软的小腰。 看到这里,我心中暗自惊叹,萧破武果真没有欺骗我。 此刻,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诡异的场景: 如果这两位身份显赫的公主相遇,又或是她们两人同时躺在床上…… 想到此处,一股燥热感瞬间涌上心头,我甚至觉得自己的思想都开始变得龌龊起来。 为了平复内心的躁动,我连忙对着一旁的杰说道:“快去叫士卒给我送些冷水过来,我需要好好沐浴一番。” 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慌乱。 杰听到我的吩咐后,先是微微一愣,显然对于我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要求洗冷水澡感到十分诧异。 但他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恭敬地应道: “是。”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问,但杰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按照我的要求去安排了。 我没想到,鬼门道的技术这么高超,不仅可以换脸,连腰胸臀也可以改变,不知道能不能改变身高。 早晚有一天,我要灭了…… 等等,我记得太子妃身上就有很多的伤疤,脖子以下基本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如果让鬼门道对她进行改造,是否会…… “啪!” 我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我在想什么?怎么脑子里好像只有女人? 太子妃?我能让她死得干脆一点都是对她的恩惠。 …… 我洗了一个冷水澡出来,身上的邪火彻底消失,“水火不容”这词果然没有骗我。 同时,我也着凉了。 淦! …… 我连夜处理了奎州的诸多事宜,取保留下来的河上痕和山不动不会有事。 蔡宇也留下来,名义上他已经投靠我,不过他却没有得到保障。 忠泽林的罪名需要送到朝廷裁决,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时间留在这里。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杰从城中带出了一支军队,以及多名女子。 因为我染上风寒,杰多买了一辆马车,我与荷叶坐在暖和的马车里。 在众多的女人堆里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的鼻子还是很灵,她们身上的香水味实在太多太浓,同时还有这鲜血的味道。 所以我才和荷叶在一个马车里,为了防止秦仇丑“吃醋”。 我特意说需要荷叶的伺候,如果和她在一起,会把疾病传给她,那我病好了以后谁来贴身保护我?这才让她不再执着与我在一个马车。 在马车路简单的询问了秦仇丑和知雅的关系,知道她们上交集不多,我就枕着这荷叶上腿睡着。 我很相信荷叶,因为我总是能通过她看到我自己。 她渴望着权利,她渴望着主宰自己的命运,也希望能主宰别人。 这简直就是女版的我,不,不,不。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只不过他们善于隐藏,以及一点权利都没有。 第113章 回诸府 大军的回程速度比来时要慢,一来已经没有战争,不需要太急。 二来是大军运输的东西太多,财物以及粮食,速度自然不能太快。 在路上的找到最好的郎中治疗我的风寒,疾病只是折磨了我十多天——而已? 在十二月十二日的时候,大军来到了析县,我命令大军在这里停留一天。 …… 诸府门口,这里冷冷清。 连守门的小斯也不见了,换成了一名丫鬟。我身上没有穿着甲胄,那东西又重又不御寒。 跟我一起来的人不多,只有秦仇丑和杰两个人,就连荷叶也没有跟过来。 我撕下来人皮面具,即便一年多没见到我,那守门丫鬟还是认出我。 “老爷,您回来了。” “卿婉在吗?” 她点头回答:“在,就在大厅里烧炭。” 炭,也就是蜂窝煤,就是苏毅搞出来。我虽然鄙夷苏毅的人品,但他制造出来的东西实在是好用。 我察觉到了一丝异常,这名丫鬟居然没有回去禀报卿婉,这就很不合理。 我走回了大厅里,诸府里面的下人不少,但都没有一个男人。 我看到这一幕就知道卿婉或者岳父大人在想着什么,这是在表示自己的清白。 卿婉相当于守寡一年,怕我认为她背着我偷男人,就连家丁也不敢留在府中。 “姐夫?” 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我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男孩,是冯家的小少爷,也是我之前卖功法给的人。 他明显长高了不少,行为举止更加得体,不再是之前那副孩童模样,另外一名小少爷也走了出来。 我问道:“通鸣?通智?” 他不满的说道:“姐夫,你怎么不见了一年,我姐姐可苦了。” 我拍了拍他们的脑袋,我说道: “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这次回来,就是要带着卿婉走,也可能带着冯家和钟掌柜离开。 当然,这需要与两个老狐狸商讨,他们要是硬留在析县,我也不能强行绑走他们。 对于他们的态度我无法保证,冯家在阳州是最顶尖的富商,经过了冯家好几代人的努力才有现在的财富。 可以说阳州有着大把的冯家店铺,离开阳州就意味着掌控力减弱,甚至直接失去那些店铺,收益也会大大减少。 当那两个小家伙紧紧地拉住我的手,欢快地将我拽进房门时,一幅宛如画卷般的景象瞬间展现在眼前。 首先吸引住我目光的,便是那位正专注于刺绣的女子。 只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头如瀑布般的秀发被精心地盘起,丝丝缕缕都闪烁着柔亮的光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经过了细心的呵护和打理。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得依旧如同羊脂玉,毫无瑕疵可言。 而此刻,她那纤细修长的手指正轻巧地捏着针线,上下翻飞间,丝线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那手绢上逐渐勾勒出精美的图案。 再看她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裳,款式简约却不失优雅,裁剪得体,恰到好处地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 然而,这衣裳的设计却是极为保守的,浑身上下竟没有丝毫肌肤外露,只让人感受到一种端庄娴静之美。 不仅如此,她的肩头还披着一件毛茸茸的披风,那柔软的绒毛轻轻拂过她的颈项,更增添了几分温柔与娇俏。 而在她身旁的桌子边,则摆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火盆。 火盆里燃烧着圆块状的煤球,熊熊火焰跳动着,散发出温暖的光芒,使得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温馨的气息。 “姐!快瞧啊,看看我跟通智给你带谁来了,嘿嘿,您以后可绝对不许再揍我们哟。” 个子稍高一些的通鸣满脸谄媚地笑着,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不忘向姐姐邀功请赏似的夸口说道。 而站在他身旁、个头相对较矮的通智,则忙不迭地点着头,表示对哥哥所言极是。 此刻的我自然不肯错过这等大好良机,只见我脚下生风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快速向前冲去,然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那刚刚站起身来的卿婉。 原本,我的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倾诉给她听。 然而,当真正与她相拥的这一刻,那些早已到嘴边的话语却仿佛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一时间竟难以吐露出口。 不过没关系,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肯定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能够回到这里,慢慢地将这些心里话一一道出。 我惭愧,非常惭愧。 我不是人,真不是人。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无法全部信任她,我始终对着有些隐瞒,或者说是提防。 我经常告诉自己,要找一个真正值得信任的人,向她诉说我的烦恼,诉说我的宏伟霸业。 可是,我的脑海总是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 “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知道那只是我的臆想,不应该听着他的话。 我总是嘲笑那些疯了的女人,可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我可已经疯了,又可能……早就疯了。 我之前虽然很急色,但现在可不是做那事的时候,夜……还很长。 与她叙完旧,我就对她介绍: “这是杰,我的部下;秦姑娘,是我的好友兼贴身保镖。” 卿婉分别对着他们行礼,杰连忙弯下腰: “夫人,不可。” 作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卿婉有着很大的可能会成为皇后,最次也是一名妃子。 杰应该是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说完后就躲到一旁。 秦仇丑也行礼回应:“见过夫人。” 卿婉命令下人去准备大餐,我则继续带着秦仇丑和杰来到冯府。 其实只要在诸府派人过来喊冯老爷就行,但他毕竟是我的岳父,派人叫他过来实在是有失礼数。 我能有这样的成就,不仅仅是林巡监的帮助,还有冯家的钱财帮助,我至少从他这里拿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 我在门口的时候就想好了怎么说服他一起去临海州,他是商人,可以替我管理收获的几千万两白银。 如果真的坐回皇位,冯老爷可以安排在户部——如果他想做官的话。 冯老爷亲自来到门口接我,他的白发比之前多了许多,但他的笑容确是更加灿烂。 第114章 说服岳父 我行礼:“岳父。” “哈哈,贤婿,你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快进屋商谈。” …… 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冯老爷有意为之还是本就是这样,他屋子里里的东西明显比上次我来时朴素多了。 没有了玉石、陶瓷,只有三五个烧制的琉璃摆出来。 我对冯老爷说道:“可否派人去找钟掌柜过来,有些事需要与他一起商议。” “好,冯二,你亲自去请。” “是,老爷。” 冯老爷叫来一名管家,随后就把屋子里的下人都赶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钟掌柜住的地方和冯家很近,也就三五百米的距离。 由于琉璃生意的蓬勃发展,钟掌柜成功实现了“东山再起”的梦想,重新住进了宽敞豪华的大院子里。 尽管如今生活富足,但身边却没有多少亲人能够与他一同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丰硕成果。 自唐国向伊国宣战以来,局势变得动荡不安。原本由苏毅所制定的一系列规矩也随之失去了约束力。 而琉璃作为一种炙手可热的东西,其市场已经扩展到其余四国。 当然,如此广泛的销售范围并非毫无代价。 澜部为钟掌柜的生意提供了庇护和支持,作为交换条件,钟掌柜必须将所得利润中的三成拱手相让给澜部。 表面上来看,这似乎意味着钟掌柜要损失一部分收益,但实际上这种合作带来了更为显着的好处——销售量得到了大幅提升,比以前多赚了十倍不止。 琉璃,这个看似普通的物品,实则蕴含着惊人的商业价值。 它的制作原料仅仅是随处可见的沙子而已,经过精心加工后便能摇身一变成为备受追捧的珍宝。 对于深知其中奥秘的双方来说,谁都不愿意轻易降低售价。 如果打起“价格战”,最终的结局只会导致琉璃变得廉价至极,从而丧失原有的珍贵性和吸引力。 很快,钟掌柜就进到屋子,房门也被关上。 屋子里只有我、秦仇丑、杰和他们两个。 他们用眼神询问秦仇丑和杰是否值得信任,我用着最小的幅度轻轻点头。 “岳父、钟掌柜,我这次回来就是想着带你们到临海州,不知道你们怎么想?” 钟掌柜说道:“我倒是可以,烧制琉璃的地方可以交给澜部,怎么在临海州再从头开始,当然,名义上是析县的分店。 倒是老冯,他这里的产业太多,就怕他舍不得。” 我看向冯老爷,他看着我的眼睛: “听说你洗劫了十几座城池,不知道带回来多少钱财?” 我一愣? 十几座?谣言都传得这么快吗?明明只有七座,还有一座是空城。 我不想解释具体是几座,只能老实回答他的问题。 “三千三百万两。” 其中三千万两就是从悯州带回来,一百万两是四大家族给我的报酬,剩下的两百万两是从奎州忠家搜到的银子。 这两百万两是忠家的私藏,明面上的钱财萧破武他们没动,以忠家的能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黑钱”,剩下的就交给朝廷自己查找。 “呼~” 我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很重的呼吸,显然他们也被这些钱财吓到。 为了运输这些钱财,可是用着很多牛车拉回来,也正是如此,大军返程才会这么慢。 看着他犹豫不决,我说道: “我需要有一个属于自己人来管理这钱财,除了你们两个,尤其是岳父,我手底下一名没有可用的人。 如果岳父舍不得这些产业,可以先暂时交给信任的人,这些东西最终也是岳父的。” 他闭着眼睛听着我的话,最后睁眼坚决的说: “好,就去临海州。” 像冯家这样的富商,亲朋好友数不胜数,把家产先交给族中之人,或者是自己的子侄。 这其实是最好的一条路,或许不至于让冯家被灭族。 …… 天逐渐黑下来。 我离开了冯府,冯老爷和钟掌柜需要处理搬家的事宜,跟着大军一起离开最安全。 回到诸府,吃过饭后,让杰和秦仇丑到客房里休息。 我则是趁着夜幕降临,与卿婉大战八……个半回合,这才精疲力尽的躺着。 关于我身边的那些女人,我和她说明一下情况,不为别的,就希望她能配合我演戏。 也是为了保护她安全,免得她惹到那些人被偷偷处理掉,那些女人真的有实力。 特别是秦仇丑,连自己的姐妹都狠下心将其杀害,我特意要卿婉小心她。 我缓缓地从床上爬下来,双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借着微弱的月光,我开始在衣服堆里翻找起来。 终于,我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冰凉而光滑的物体——那根白玉发簪。 小心翼翼地将其握在手中,感受着它细腻的质感和温润的光泽。 这根玉簪并非我通过劫掠屠城这种残忍手段所获得的物品,而是我花费了将近一年辛苦积攒下来的俸禄才得以买下的“干净”之物。 此时,我的思绪不禁飘向了城外的大营。那里存放着数箱沉甸甸的金银财宝,其中装满了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首饰。 那些首饰不仅价格高昂得离谱,而且很多都是市面上难得一见、有价无市的珍品。 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仙,然而,即便如此,我内心深处依然有着一种强烈的愿望: 不能让卿婉与任何不洁或沾染血腥的东西有所关联。 这种想法或许有些自相矛盾,但却是我真实的心境写照。 因为在我眼中,卿婉就如同那皎洁的明月般纯净无暇,她理应拥有世间最美好的事物,而非被这些尘世的污浊所玷污。 我怀揣着这份心意,转身回到床边,轻轻地将那根白玉发簪递到了卿婉的手中。 这件发簪不是很贵,就连她一直带着的玉簪,甚至肚兜都可能比这发簪贵。 “这是我用自己的俸禄卖的发簪,等以后我有了属于自己的干净的钱,再给你买世界上最贵、最独一无二的东西,希望夫人不要介意。” “怎么会,妾身很喜欢,妾身现在还没有靠自己赚钱到一分钱,夫君真的很厉害。” 我知道她是在拍我的马屁,可,真的很舒服。 这一刻,我知道历史上的那些昏君可能不是真的不知道那些奸臣,实在是他们太会拍马屁了。 即便知道是假的,依旧感觉很爽。 第115章 军营之变 十二月十三日,回到析县的第二天。 我带着一大帮人走出析县,县门口有有着很多过来送行的人。 令我意外的是,唐妙言看我的眼神很不对,她最后下定决心跑过来,用着幽怨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莫名其妙。 “你真的屠杀了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 我这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如果说紫袖是众生教教义最忠诚的践行者,阳州议主就是紫袖最忠诚的追随者。 人人平等! 就是“众生”教的宗旨,我之前屠城的行为可以说是触怒了真正执行教义之人。 唐妙言,作为一个可能是阳州议主,或者是与阳州议主关系很好的人,有这样悲天悯人的想法很正常。 有时候我真的想笑,作为众生教的前教主,现在的唐国皇帝,已经与众生教教义背道而驰。 而他的属下,他发展培养的人还在坚定不移的执行虚无缥缈的“人人平等”理念。 想到“人人平等”,我就更想笑了,这是不可能实现的,至少以后的一千年内不可能实现。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可能早就成为白骨。 这些想法只是一瞬之间,我回答: “是的。” 她今天的衣服很是鲜艳,是红色的衣裙,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新娘,她没有披着暖和的披风。 如果她戴上红盖头,她就是真正的新娘。 我原本还以为要把之前嘴里老生常谈的解释搬出来,结果,她居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问“为什么”。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我,想要说什么最后却咽下去。 我缓缓地将头略微低下,目光顺势而下,只见她那如天鹅般洁白修长的脖颈之下,竟有一抹刺目的红色映入眼帘。 这抹红并非来自衣物的色彩,而是一道位于肌肤之上、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所呈现出来的猩红之色。 我的心头不禁一紧,关切地开口问道: “唐小姐,您这是受伤了?” 她听闻我的问话,下意识地伸手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拉拢了一下,仿佛想要掩盖住那道伤口一般,但动作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语气也是轻飘飘的: “嗯,前些日子处理一件事情的时候出了些岔子,所以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虽然她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以我的经验来看,一眼便能瞧出她根本毫无半点武功傍身。 如此一来,这样的伤势哪怕只是出现一点点意外状况,都极有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想到此处,我心中对她的安危更是多了几分忧虑。 此时,由于身旁还有卿婉在场,一时间我竟然不知该与唐小姐继续谈论些什么才好。 毕竟,我与她其实并不相熟,仅仅只是见过寥寥数面而已,气氛就在这略显尴尬的沉默之中逐渐凝滞起来。 一旁的卿婉看出气氛不对,就拉着自己的好友说了几句话。 …… 十二月十九日,大军终于来到了江口城地界。 最先回去的地方是朝着军营而去,士卒需要回到那里去。 来到军营,看见士卒的数量有些少。 我带出去了差不多五万除寇士卒,理应还有一万留守,可现在这里明显没有这个数。 一名守门的士卒傲气的问道:“不知你们是哪支军队?。” 另外一名士卒则是跑回去,似乎是是向谁汇报。 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我喊到: “颜五,让他停下。” “咻!” 一支箭矢射中跑回去士卒的小腿,我手指一挥,身边的士卒立刻冲上去控制住他们两个人。 看着他们被押过来,我问道: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这……这……” 他嘴不断说出一个字,眼睛却是四处乱瞄。 我拔出腰间的剑,一剑朝着他的脖子而去。 “我说,我……” 他倒在了血泊上,我看向另外一个士卒,手里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说。” “将军,是海盗,大军已经出去抵御来袭的海盗。” 说完,他还不忘威胁我:“将军最好放了我,我们是除寇军,是超虚将军麾下,他很快就回来。” 这……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反正进到军营里就会有答案。 我总有一种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大军进去,把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大军进入控制了留守的士卒,我和许多将领则是来到了所谓的“主营帐”。 从外面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和在福王府差不多。 好险,之前因为害怕里面有情况把那些女人留在了军营外,要是让卿婉听到这些简直就是玷污了她的耳朵。 我一句话都不想说,手指一挥,将领们已经拉开营帐的布。 里面赤裸着七八具人体,看到我们的一个人说到: “谁这么大胆?不是说了不要拉开营帐吗?是不是想死。” 另一个背对着我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说道:“啧啧啧!其实这样也好,干起活来才有劲,我就说需要一些观众,现在倒是随了我的愿。” 一名瘫着的男人说:“遂偏将,在军营里行这种事实在刺激。” “不,那不叫偏将,应该叫将军。” “对对对,遂将军,哈哈,以后可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些属下。” 遂偏将客气带着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 “一定,一定,将来我,不,本将军也让你们成为将军,女人一天换一个。 可惜,那个碍事的许大条,要不然咱们天天能这么快活。” “是啊,真希望海盗天天来,他就不在军营了。” …… 这些人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闭着眼睛就是享受。 我实在忍不了,大呵: “抓起来。” 他们被士卒和将领拉起来,这时候,他们才仔细的看着我们,瞬间,一脸的绝望涌现。 “将……将军,我……” “哈哈,你们怎么叫的这么快,我,不本将军一定会赏赐你们的。” 遂偏将在最里面,还没有意识到不对。 “将军,我们错了。” “是啊,将军,我们错了,全是遂偏将逼迫怎么这么做。” “求将军饶了我们。” 随和他们的求饶,遂偏将终于意识到不对,他转过来看着我们,他似乎看见了勾魂的鬼差。 我说道:“给他们穿好衣服,带他们到校场!” 第116章 史无前例的海盗数量 校场上,跪着一排排的人,其中有两千多士卒。四名军官则是跪在最前面。 我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把军营当做青楼?” 没人说话,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难道要承认自己把军营当做青楼?又或者否认自己没有那个想法? 我接问:“其他士卒呢?” “将军,他们到青石镇与海盗交战。” 一名校尉回答,但眼睛始终不敢看我。 “萧破武,带着你的人去支援。” 后面气愤的萧破武听到后,就兴奋的抱拳: “将军放心,交给我准没错。” 见萧破武退下,我看着陆津风: “你来审问,要用最短上时间知道事情的原委,周展功带人护送钱财和冯家的人回江口城。” “领命。” 周展功的女人还在城中,回去也可能看看是否有事,本来我是不担心的,但现在军营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很难说会不会有人对她们做什么。 同时我也在疑惑:林巡监呢?他应该知道这些事,可他怎么不告诉我? 在军营门口,我简单和卿婉说自己有事,让她先回江口城。 ……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一个时辰已然过去。在这还算漫长的时间里,经过对数十人的逐一审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渐渐浮出水面。 原来,早在十月的时候,林巡监便突患重病,病情来得异常凶猛,以至于他瞬间昏迷不醒、不省人事。 如此一来,对于整个军营而言,失去了林巡监这位主心骨的约束与掌控。 当时留守在军营中的将领共有两位,分别是遂偏将和许偏将,此外还有两千名刚刚入伍不久的新兵蛋子。 值得一提的是,遂偏将和许偏将二人昔日都曾是杰的部下,而那场小月滩战役之后,他们两人成为了仅存的三名众生教教徒之一。 后来,出于控制军队的考虑,我特意将遂偏将调到了周展功的麾下,期望借此举措能够打破杰他们所形成的那个紧密小团体。 回归正题: 某一天,遂偏将偶然间邂逅了一名容貌出众的女子。 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宛如天仙下凡一般,遂偏将只一眼望去,便深深地被她吸引住了,整个人犹如丢了魂儿似的,完全沉浸在了对方的美貌之中。 渐渐地,他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理智逐渐丧失,“小头”彻底控制了大头。 自那时起,遂偏将就疯狂地迷上了男女之事,而且这种痴迷之情愈发不可收拾。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名女子不仅相貌绝美,性格也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她深知遂偏将的喜好,竟然还主动地为其寻觅其他美女以供享乐。 就这一点,别说是他,我恐怕也会沦陷。 渐渐的,那个女人不断往军营里塞人,把原本的一些军官,包括士卒、百夫长、都尉、校尉换了一个遍。 之前守门的士卒就是刚刚招进来,所以并不认识我,更不认识字,要不然我身后飘着的旗帜就不会成为摆设。 为此,与他同一个级别的许偏将告到昏迷不醒林巡监那里,结果可想而知。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方势力渐渐浮出水面并逐渐成型。 其中,遂偏将所收拢的四千士卒被划分为“享受派”;而许偏将麾下那多达六千之众的士卒,则被归类为“忠诚派”。 由于掌控着数量更为庞大的士卒,许偏将拥有明显的优势地位。正因如此,遂偏将即便心中有所不满或企图,也始终不敢轻易做出任何过分出格的举动。 然而,双方势力的这种微妙平衡,却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发生了改变。 面对来势汹汹卷土而来的海盗,遂偏将所属的“享受派”竟然死活都不愿出城迎战。无奈之下,许偏将只得亲率自己的六千士卒奋勇出击。 经过一番浴血奋战,许偏将最终成功地击退了海盗,但自身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率领的六千士卒在这场激战中阵亡了两千余人。 而被他们击毙的海盗数量约达五千之多,全部歼灭。 经此一役后,除寇军留守双方的兵力变得旗鼓相当。 尽管从个体实力上来看,许偏将要略胜一筹,但此刻其军中仍有上千名伤员需要照料和休养,这使得他已无力再对遂偏将形成有效的压制。 至于如今军营中的人数为何会如此稀少? 原因无他,海盗再度来袭,面对严峻的形势,许偏将当机立断站出来进行了一场慷慨激昂的演讲,并效仿我穿上女人的衣服。 此举果然奏效,竟有三千余名原本意志消沉的士卒深受触动,纷纷决定改过自新、重新投入战斗。 许偏将再次带着六千人再次出去抵御海盗,还有这一千人留在这里享乐。 这,就是从军营将士口供得到的真相。 这不是真正的真相,我需要询问其他人,不仅仅是许偏将一部,还有江口城官员以及百姓。 …… 天色渐晚,萧破武终于回来,不过身后的士卒却伤残过半。 之前的“淫窝”营帐我不会入住,随便找到一处营帐作为临时营帐。 我问道:“怎么回事?” 萧破武半哭半笑:“将军,这次的海盗有三四万之众,海面上飘着的全是船,将近二三十艘。” 我说道:“伤亡如何?” “许偏将一部战死五千,伤者八百,就连许偏将也是受了重伤,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他们要全灭。 而我的士卒也损失过半,有一千人留在了那里。 不过,海盗也不好过,留下了至少万具尸体,最后海盗实在太多,只能狼狈逃回来。” 杰问道:“他们还在不在那里?” “在。” “船都沉了吗?” 萧破武摇头:“只沉了五艘,投石车需要时间准备,五发的时间就已经被海盗发现,并且派出大军想要围困许偏将一部。” 投石车,是我作为留下海盗的主要手段。只要把船沉了,他们能跑到哪里? 为此只要是邻海的村、寨、镇、城池都留有至少一架投石车。 二三十艘大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想要全部击沉至少也要一炷香的时间,确实沉不了那么多艘船。 三四万海盗,这是有记录以来最多的一次,堪称史无前例。 第117章 被截留的信 我说道:“把许偏将抬进来。” 萧破武看着身后的河上林,之前他被忠家关押,虽然基本招供了全部,但不影响我和沈易东的计划,并且还让敌人一口一个“大人”。 说起来他还算有功,现在他顶替了河上痕的位置。河上痕转身出去,不一会,许偏将就被抬过来。 “将军,属下……属下有事汇报,十万火急。” 我诧异:“说。” “牵扯过大,请……将军屏退左右” 又搞这一招? “萧破武和杰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听到我的指令,一众将领和士卒都下去。 全部屏退是不可能的,杰作为知道我大部分信息的人,留在这里完全没有什么影响。 但,杰与许偏将曾经的关系很密切,萧破武就是我留下的保障,不指望萧破武能对抗杰和重伤的许偏将,至少让我有呼救的时间。 许偏将看了杰一眼,他面色痛苦的回答: “是三皇子,他派人把老遂变成了那副模样,又暗中派人拉拢属下。” 许偏将受伤过重,说话的时候非常缓慢。 三皇子? 他不仅仅要在我身边安插秦仇丑,现在已经安插人到我的大军里,蔡宇、陌守就是如此。 现在居然搞出这出戏,通过遂偏将的堕落,凸显出许偏将的才能,想要让我重用他。 如果许偏将没有说出来,我肯定要升他的官。即便现在知道了,我也只能奖赏他。 有功不赏,让其他将领怎么看?以后还有人效忠我吗? 目前,三皇子已经在我身边已经安插了四个人这仅限于我知道的情况,不知道的又有多少人? 而且,许偏将现在的自爆,是不是获取我信任的办法之一。 我摇头把这些猜测摔丢,只是淡淡的说:“知道了,好好养伤,等灭了海盗,本将军再赏赐你。” “谢将军。” 他的眼神中有些落寞,在这一刻,我领悟到,他……或许知道告诉我的后果——从此不会得到我的信任。 不仅仅是我知道自己的性格,恐怕我手下的将领也知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 “放心,本将军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疏远你,还会重用你。” 他坚定的说:“效忠将军,愿为将军战死。” …… 他离开后,所有将领进到营帐里。 也包括周展功,他已经从江口城回来,城中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变故。 我下令: “前军、右军各留下一名都尉在军营。 朝邵欧,带着你的人马前往小月滩,驾驶船只从海面进攻,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能让任何一名海盗从海面上逃走。” 朝邵欧抱拳:“领命。” 朝邵欧,乃是我麾下众将之中唯一一个拥有丰富海战经验之人。 他曾亲身经历无数次与海盗和海贼之间惊心动魄的激战。 也正是因为有他坐镇,所管辖的乐阳县那辽阔海面上星罗棋布的诸多岛屿才得以安宁,未曾出现过所谓作威作福的“岛主”。 或者说,曾经出现过,但又消失了。 此时,我目光如炬地注视着眼前这群身经百战的将领们,沉稳而有力地下达命令道: “周展功、杰,此次任务就交由你们二人带领其余人马火速赶往青石镇,务必将那群猖獗的海盗一举歼灭! 但需切记,要留下几个活口。至于具体该如何行事,就得靠你们随机应变、自行谋划了。” “卢战、程千度,负责大军的后勤。” 话音刚落,只见那一众将领齐声高呼:“领命!” 他们个个英姿飒爽、士气高昂,仿佛已经看到胜利在望。 随着一声令下,周展功和杰迅速点齐兵马,向着青石镇方向疾驰而去,一场激烈的海上剿匪之战即将拉开帷幕。 而我,则是带着一支百人队朝着江口城而去。 …… 林府,门口。 我进城后没有选择直接去自己的府邸,守门的小斯说道: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我步伐坚定地一直往前走着,同时向身旁路过的下人询问道: “林巡监现在何处?” 那名下人赶忙恭敬地回答说: “回少爷,老爷此刻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呢,夫人也在里头陪着。小的这就去找个人来带您过去。 小桃!快过来,带少爷去老爷的房间。” 只见一名身材娇小、模样俏丽的婢女快步走来,她微微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摇曳生姿地走到了我的面前,轻声说道: “少爷,请随奴婢这边走。” 说完便引着我和身后跟着的两名亲兵朝老爷的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房门口,我侧耳倾听,只听见屋内似乎仅有两人,而且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极其细微,如果不仔细分辨几乎难以察觉。 确认里面没有异常情况之后,我转头看向身边戴着人皮面具的秦若兰,低声吩咐道: “你们两个先留在这里。” “是。” 进到屋子里,见到是我,李秀婷激动的拉着我的手。 “可不可以发动你的势力,找到最好的医者,治好他,我,我做主把林家的钱财都给你。” 李秀婷是知道我身份的,不过我还有问题要问她。 我宽慰她:“放心,我已经在找济生堂的医者,他们很快就从其他地方过来,不过需要一两天的时间。” 其实我压根就还没有去找,我哪有那个时间?这只是安慰她。不过我肯定会去做,但不是现在。 我摆脱她的手,问道: “李姑娘,我有两件事需要问你?” 她激动道:“你说。” “为什么我前不久还收到林巡监的信?为什么不告诉我江口城发生的事?” “信是我代写的,他昏迷之前就告诉我,重要的事必须告诉你。 只是不知道你说的‘江口城发生的事’是指什么?” 我已经来到床边,看到了面色苍白的脸,以及开裂的嘴唇,他的白发更加多,人也更加瘦。 我说:“就是林巡监昏迷,以及军营的事。” “我说了,我在信上都说了,一开始就写明情况传出信。” 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我知道了问题的所在。 我连忙问道: “你写了多少封信?” “好像十七封。” 十七?我收到只有寥寥四五封。 显然,其它信件被别人扣留了,而这个人我已经猜到是谁——三皇子。 第118章 阳州议主——唐妙言 这一系列事情都存在关联。 其中,最重要的一步就是让林巡监昏迷不醒,让大军出现控制盲区。 随后,就是半路截下写着关于江口城发生变故的信,让我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最后才是安排许偏将进入我的视野,用遂偏将衬托许偏将。 如果林巡监还醒着,其他人是不可能插手临海州,但,即便是林巡监也不可能保证信件到我的手里。 更别说现在只有李秀婷一个妇道人家,被别人截留信件简直太过容易。 …… 看完林巡监,了解事情的原委,我就前往醉春楼。 见到了胖了一点点的柳枝枝,她居然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似乎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需要医术高超的医者,最好是济生堂的人。” “没有。” 她的语气坚决而带着一丝丝恶毒,我在疑惑,我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我只能搬出圣女:“你确定要我因为这件事写信给圣女?” 事实上,我压根有能联系到紫袖的渠道,这只是狐假虎威而已。 “来回需要一天的时间。” 她没好气的回答,手里却还写着信。 我看了一眼,最开头看见一句: 抱歉,麻烦的人回来了,我不能回去看你们,至于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合着是因为我的回来,打扰了她和姐妹团聚? “这关我什么事?再说我离开的三四个月,难道她都没回去吗?” 在心里嘟囔一句,我立刻质问: “为什么不早找人过来医治林巡监?你应该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李秀婷久居后院,不知道澜部很正常,可柳枝枝不可能对林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柳枝枝说道:“议主的命令。” “她疯了吗?” “我看你才是疯了。”柳枝枝反驳道。 “为什么这么说?” “你不觉得林巡监死了对你好处多多吗?正因如此,我们才把医者赶到外面,即便李秀婷宣称可以给大量的银子,也没有人愿意去医治。” 我眼睛一眯:“他的伤是你……” “并非如此,此事跟澜部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关联! 你不妨静下心来好好琢磨琢磨,他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过特殊了,于这临海州而言,那简直就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倘若他有心要对你不利,哪怕你手中握有数万雄兵,恐怕也是难以应对的吧?如今他昏迷不醒随时丧命,这不正好去了一大麻烦吗? 而且你还能得到林巡监的丰厚钱财,借此机会便可培植起完全听命于你的势力。 话说回来,你当真还要执意救他?” “必须得救,赶快替我寻位医术高明的大夫前来。” 我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林巡监这个人的确是有利有弊。 然而若不是仰仗着他,我断然不可能拥有现今这般尊崇的地位,或许至今都仍旧只是那芸芸众生教中的区区一介统领罢了。 知恩图报,乃是为人之根本,我又怎能做出恩将仇报之事? 但假如日后林巡监果真背叛了我,那么到那时再下手惩治他,我心中亦不会存有丝毫的愧疚之情。 站在一旁的柳枝枝满脸惊愕地望着我,仿佛全然未曾料到我竟会作出这样的决定。 我略带不满地斜视了她一眼:“怎的?难不成在你眼中,我便是那种薄情寡义、忘恩负义之人?” 谁曾想,她竟然毫不脸红地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你始乱终弃、忘恩负义、杀人如麻、贪财好色。” 我头一歪,认真的看着她问:“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可不认为自己与她关系有多好,她说的头头是道,显然是别人说的。 “阳州议主。” 那个藏头露尾、鬼鬼祟祟的家伙! 一想到她,我心中的怒火便噌噌地往上冒,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暴打一顿。 这个可恶的家伙总是像只老鼠一样在暗处东躲西藏,搞得神神秘秘的,让我心中不爽。 然而,就在刚刚听到柳枝枝说话的时候,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别的倒也罢了,可那句“始乱终弃”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苦思冥想,努力在记忆深处搜寻着与之相关的人和事,但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非要硬扯出一个可能与这四个字有关联的人的话,或许只有卿婉能勉强算得上。 再来说说之前锁定的三个嫌疑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我现在已经能够毫不犹豫地把唐妙言给排除掉了。 我可是记得之前在析县遇见她时的情景,当时的她不仅身上丝毫不见半点武功的痕迹,之前就因为陆压的事把她排除出去。 现在更是因为某件事办不好而受到惩罚,即便不是被惩罚,堂堂议主又有谁能伤到她? 稍微想想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堂堂阳州议主,居然会有人敢对她施加惩罚?这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道:“我帮你把你的姐妹带过来,让你们远走,并且给你们一笔钱,只需要告诉我阳州澜部议主是谁?” “你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我不会说,我现在已经是众生教的人,不过议主有说过,可以给你解答三个问题。” 她居然诚心效忠圣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她还是魔教的人,她有什么资格说“效忠”? “什么问题?” “这就看你怎么问,除了问议主是谁?” 三个问题,两个候选人,应该可以知道答案,这简直就是想要我知道真相。 “卿婉是不是阳州议主?” “噗!没想到你是这么想自己的妻子,真是为她感到不值。” 我说:“所以,答案是什么?” “不是。” “那就是苗可可。” 她笑着摇头:“不是,最后一个问题。” 瞬间,我不知道怎么问了,这简直就陷入死胡同。 “她,几岁?” 柳枝枝轻轻点头,似乎认为我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和唐小姐——唐妙言一个年纪。” 这已经不是什么暗示了,简直就是在告诉我,阳州议主就是唐妙言。 可真的会是这样吗? 见我疑惑,她说:“我没有骗你,如果骗了你,就让我们姐妹三人不得好死。” 她都这么说,作为她软肋的柳家姐妹,她真不敢作出这样的承诺。 我说道:“这不可能。” 柳枝枝笑道:“为什么?” 我把之前唐妙言被小小的统领陆压擒下,还要逼着在“爱神”面前拜堂的事说出来。 柳枝枝说道:“这件事我恰好知道,记得冯小姐是以什么理由和你结婚吗?” 我仔细回想:“是因为被某个太守看中,想要寻求众生教的庇护。” “就是她派人去刺杀了那名太守,为此她身边没有多少人,就连贴身侍女也不在,这才让陆压得逞。” 第119章 我?是小白脸? “可,她不是受罚了吗?要真是阳州议主,有谁能罚她?” 柳枝枝看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 “你说呢?” 我缓缓张开嘴,能惩治一名议主,尤其是号称圣女心腹的阳州议主,似乎就只有一位。 “你,是说圣女?” 见她点头,我更加疑惑: “可,不是说她们的关系不错吗?就算犯错,也不至于被惩罚。” 她给我沏一杯茶,自己则是喝下后解释: “那就要看看是什么样的错,话说,你……的身份是不是很特殊?” 我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仔细闻着散发出来的茶味——准确来说是树叶味。 我回到江口城,就连一杯热茶都没有喝到,即便之前有无名峰茶水投毒事件在前,我依旧喝下泛着绿的水茶水。 没到时候,没到众生教对我出手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的身份,才让阳州议主受到惩罚。” “我?” “据我所知,阳州议主的父亲,十年前曾经在泗州担任县令,她曾经在那里见到你。” 泗州,自从我失忆以来,就没有踏足那里一步,也就是说,唐妙言见过小时候的我? 我的府邸确实在泗州,这不就意味着,其实唐妙言才是第一个认出我身份的人? “去年八月末,听说她在京城外的河边捡到了一个人,一个男人。 结果,因为保护议主的护卫,兼爱慕议主之人的心思,那名护卫在元州和阳州的交界处把捡来的男人再次丢到江里。 最后,唐小姐居然在析县的江边再次看到那个男人?” 我说道:“等等,先等等,我现在脑子有些乱,让我仔细想想。” 我的脑子真的很乱,很乱…… 唐妙言知道我的身份,并且就是她救了我。 我之前还奇怪,就算京城再怎么有暗流,也不可能真的把我冲到析县附近。 再说,一个人在水里泡三天?怎么想都不可能,即便我真是真命天子也不行。 这样一来,一切似乎说得通了。 见到我点头,她继续说: “听说,捡到你的时候,还捡到了一个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孩被卖给了人贩子。” 得,这个小女孩就是小阎王,难怪被拍卖。 虽然听起来非常离谱,可仔细一想确是很合理,并且还把之前的事串联起来。 我问道:“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听说你曾经许诺过……要!娶!她!” ??? 这么狗血? 会不会仗着我失忆,胡编乱造? 她似乎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通过我面部的微妙表情就知道我怎么想。 “要不然?你能在刚刚加入众生教就能成为一名城区区长?又怎么会成为统领。 更是成为临海州的议主,你只用了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就达到了百万教众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位置。 这些,全是阳州议主暗中操作,是她向提议圣女让你成为了临海州议主。” 她似乎终于说完了,可我的脑袋却是要炸了。 话本果然诚不欺我,生活原本就是狗血的,书上的狗血都不足以描述百分之一。 …… 如果真这么说,那我确实是“始乱终弃”、“忘恩负义”,还真就没有冤枉我。 我问道:“那她怎么派贴身侍女敲晕我好几次?还把我的钱抢走?” “我怎么知道?” 柳枝枝的回答,让我眼前一眯。 不对,这不对。 如果,我是说如果唐妙言真是阳州议主,之前她在析县门口欲言又止,显然是不打算说出来。 可现在呢?这些消息不可能是柳枝枝“恰好”知道,更像是别人告诉她,就像是唐妙言自己说出来的一样。 这显然与唐妙言的态度不同,我知道阳州议主的威望,之前我怎么问很多人都没有结果。 现在呢?居然让我知道了真相? “这些是她告诉你?又让你告诉我?” 柳枝枝摇头: “不,是圣女让我这么做,要不然我不可能告诉你任何消息。 圣女擒下你,和你分开后,她来到了阳州找到了议主。 之前议主对你太好,让圣女产生了疑惑,猜测议主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却不告诉她。” “所以,圣女就惩罚了唐妙言?” “不,圣女没有惩罚她,她说‘每个人都有秘密’。议主身上的伤是议主自己动的手,议主觉得自己对不起圣女,至少她在你这件事上对圣女有所隐瞒。” 我已经不想说了,起身就离开,当我到了门口时,只听见身后悠悠传来柳枝枝的声音。 “圣女说了:‘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亏欠阳州议主太多,这全当是给她自己名义上的下属,真正的好友做的一件事。” 这确实是紫袖能干出来的,圣女和唐妙言都觉得自己愧对对方,或许,这,就是她们成为好友的原因。 或许,圣女就是因为如此才没有杀了我,要不然我这个双手沾满鲜血的人,在她手上只能成为一摊肉泥——被剁碎的那种。 我?是小白脸? 一个成功的男人,真的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我走出了这次回来最不该进入的醉春楼,听完她说的话,我已经九成九相信唐妙言是阳州议主的真相。 一来,我相信没有澜部的人敢拿着圣女名头在这里狐假虎威——除了我。 二来,不像是有阴谋,这不像紫袖的做法,她都是直来直去,连人都是光明正大的安排在我身边。 当然,剩下的零点一成则是我本能保持的理智,无论怎么样,我都不可能十成十的相信任何人。 至于为什么派出侍女敲了我这个初恋,这已经不重要,我知道刚才只是在狡辩。 …… 回到自己的府邸,简单见过卿婉和岳父,我就赶往军营,主要是可以最先获得战报。 一整晚我都睡不着,真的睡不着,不是为杰和周展功担忧,而是因为唐妙言一事。 顶着黑眼圈,迎接了回来的大军,看他们的模样,就知道是一场胜战,而且自己的损失不会太多。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繁杂事情…… 第120章 瘟疫 不出我所料,这一战是大胜。 海盗全部覆灭,其中表现的很亮眼的就数朝邵欧。 他带着三艘船的士卒打下了十一艘海盗船,没有人任何一艘船离开。 俘虏? 要什么俘虏? 我的俘虏已经够多了,之前俘虏的海盗因为气候的原因,已经从之前的几千人变成了三百多人。 每一个海盗的死亡我都要严查,避免哪个饥渴的夫人和兔爷从牢里救走他们。 值得一提的是,伊琳特和宸梦珊这两个人可真是一刻都不得闲!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她们竟然妄图通过色诱家丁以及收买侍女来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她们的这些小动作岂能逃过柳枝枝精心安插在林府的那些众生教练教徒的法眼? 很快,这些情况就被众生教暗中交给了李秀婷。 不得不说,澜部这个组织还真是神通广大、无孔不入。 谁能想到她们在林府之中居然也有自己的眼线? 正是得益于澜部在暗地里所提供的各种情报支持与协助,李秀婷才能够如此迅速地识破并瓦解掉伊琳特和宸梦珊两人精心策划的阴谋。 原来,这二人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救出被关押在大牢里面的那群海盗,并企图借助这群海盗的力量劫持一艘船只逃离此地。 面对这样的状况,李秀婷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们。 于是乎,她毫不留情地下令将伊琳特和宸梦珊饿了整整四天之久,以至于到最后这两人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她们饥一顿饱一顿,更别说是逃跑啦。 唉,只可惜这么精彩刺激的场面我却无缘亲眼目睹。 再来说说这场激烈的战斗吧,如果把之前的交锋也算进去的话,我们这边总共歼灭了敌军三万四千余人,但自身的伤亡数字也颇为惊人,大概损失了将近一万人左右。 而这里面的大部分伤亡其实都是在许偏将和萧破武之前作战的时候造成的。 现在,最先要解决的是手下将领的赏赐。 杰与周展功二人已然位至我之下,再无升迁之可能,所能获得的奖赏唯有一些钱财罢了。 而沈易东、萧破武、朝邵欧、许眺以及颜五等人,则凭借着卓越的战功,成功地由偏将擢升为牙将。 与此同时,陆津风、宋今安、方长还有赵三等众多将士也不甘示弱,纷纷自校尉晋升为偏将,更有不少都尉得以荣升校尉一职。 此外,陌守、高子期、程千度等一部分五百夫长亦是表现出色,顺利晋升成为都尉。 至于那些位于底层的百夫长和什长们,由于对他们的具体情况知之甚少,所以便交由手下的诸位将领去处理安排。 总的来说,如今这支大军的编制如下: 除寇军共有两位将军统领全军;麾下设有九名牙将、十八名偏将,以及数量众多的校尉。 按照常理而言,一支完整建制的军队应当拥有七万到八万名士兵,但目前这支大军实际人数仅有两万余人而已。 因此,当务之急便是大规模招募士卒,以充实军力,使其尽快达到满编状态。 在此次晋升当中,朝邵欧和颜五这两人显得颇为特殊。 颜五继续训练弓箭手,士卒名额从之前的五千变成了六千。朝邵欧则被我打发去训练海师,他上面的人不是杰,而是直接听我指令。 这家伙还不乐意,我答应他训练完就让他回来。 至于卢战,主要负责粮草和一些杂事。 我现在除了士卒,什么都不缺,钱可以搞定一切,而钱我现在最不缺。 …… 回到江口城的第三天,在济生堂医者的治疗下,林巡监已经悠悠转醒。 这让李秀婷吃饭都好了许多,虽然依旧是一脸憔悴,可气色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早上醒来,晚上就可以正常行走和吃饭。 我对着姓霖的医者感谢道: “大夫,医术超绝,林伯父如何?” 霖大夫摇头:“难,药石无救,林巡监是经络淤阻,若是用祛瘀药恐怕经络会直接爆开,当场身亡。” 林巡监不在意的笑道:“哈哈,还有两年,老夫赚了,多谢先生了。” 我问霖大夫:“不知道先生可否留在这里三五日,我必有重谢。” “可以。” 我和林巡监不由得看他,因为他的回答很出人意料,这一点都不像是他们的作风。 之前在南宿郡抓到的几名济生堂医者我不管怎么留,他们的严词拒绝。 见到我们疑惑,他解释道: “我与超将军有些渊源,之前吾弟在南宿郡还是将军放了他一马,这点时间我还是可以答应。” “如此甚好,那就委屈霖大夫住在客房里。”林巡监抱拳感谢。 霖大夫则抓住林巡监的手,受宠若惊的说:“不必劳烦巡监与将军,我住在外面的客栈就可以,我也有些私事需要去办。” …… 一眨眼,已经回到江口城五天,临海州的征兵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船只已经准备好足够的物资,包括但不限于:淡水、蔬菜、水果、家禽、咸鱼、盐、药材等等,自然少不了米。 这是我打算送伊琳特回国,以此让我有一个安定的后方。 “举起造反”的时间我已经决定在明年的五月,这个时间百姓正好耕种完,不会因为伊国动荡导致全国的粮食减产。 还有一个好处,有足够的时间训练新卒,以及准备粮草、甲胄和武器。 这几天的天气都不算好,所以一直没有启航,不过有经验的士卒说明天是一个好天气。 所以明天就要带着伊琳特和三百名干干瘦瘦的海盗前往英利国,我还在畅想着未来的时候,出事了。 …… 周展功、杰、萧破武、沈易东、颜五等一众将领居然全部病倒。 这简直理离了大谱。 我立刻拉上霖大夫到军营里看,大的营帐里全是躺着的人。 偏将以上的将领除了朝邵欧,居然全部中招。 看着躺着的将领,他们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威武,最活泼的萧破武也病殃殃。 我不由得多看了朝邵欧一眼,全部人都病了,就他没事。 不一会,霖大夫说道: “不应该啊?” 我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这分明就是——瘟疫,可现在这个季节,不可能,也不应该有,就算有也不可能传染的这么厉害。” “你是说……” 他轻轻点头:“是的,应该是有人投毒,不,是有人让他们喝下污染了瘟疫的水,只有这一种可能。” 第121章 抉择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个难题,或者说两个选项。 之前从俘虏的海盗那里知道,英利国基本已经归于平静,伊琳特的哥哥已经坐稳皇位。 不过英利国暗地里还是有着效忠于伊琳特的势力和人,说是效忠,倒不如说是“贪图美色”。 为了彻底掌控英利国,为了让效忠伊琳特的人死心,英利国皇帝要来伊国找到伊琳特回去,当着百姓的面杀了她,或者是蹂躏她…… 为此,不管是英利国正规军队,还是与之敌对效忠伊琳特的势力,都会派人过来伊国找伊琳特。 不仅如此,一些普通船员,真正的海盗也想要过来找到伊琳特。 现在,伊国,尤其是临海州对他们来说就是传说中的“藏宝之地”,只要有些野心的人都想要过来插一脚。 所以,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海盗就来了两波,将近四万海盗,这比去年杀的海盗还要多。 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送伊琳特回国,至于宸梦珊,因为和太后结盟的原因,不必把她送走。 可……现在又有了重要的事,我手下的将领现在这副模样,让我怎么放心把他们留在这里? 怕是出海一趟,回来“家”就没了。 “将军,我,我恐怕快不行了。” 萧破武的哀嚎把我拉回现实,看着他半死不活的样子,我上前两步宽慰道: “这点小毛病没那么严重。” “将军。” 看见他居然朝着我眨眼睛,明明是一个男人,却感觉有那么一丝丝秋波。 萧破武继续:“将军,你可以去问问大夫,我恐怕活不了多久,我的钱财,我的表姐就拜托将军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霖大夫。 见到我这样子,霖大夫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的说: “将军可否附耳过来。” 我把耳朵贴上去,听到霖大夫非常轻的说: “她是装的。” 我有些疑惑:萧破武在装病?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将军,这是瘟疫,是人为散播的瘟疫,不能这么密集的住在一起,最好是隔离起来。要是做好这些,老夫有把握治好他们。 否则,就算是大罗金仙也无能为力。” 我抱拳行礼:“那就有劳霖大夫了。” …… 在霖大夫的“指挥”下,军营很快就分出隔离区,而我也来到了萧破武的床边。 一脚踹在他的床边。 “砰!” 萧破武起身笑道:“将军。” “把你的发现说出来。” “有人再向除寇军一众将领动手,我之前回到家中。就被表姐告知,有一个装神弄鬼的人正在向她和朵曦姑娘推荐一种符水,号称可以让女人快速怀孕的符水。” 我疑惑道:“你表姐不想给萧家传宗接代?” 大部分的女人,只要听到这样的消息,可能都是想尝试一下,可她却直接说出来。 “不是不想,是不能。” 嗯……好像也是,萧破武也才十二、三,再过几年就可以了。 “将军,这个符水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让那名男子知道实情喝下去,否则不会有一丁点效果。 知道这一点,我自然知道里面肯定有问题,虽然他对安青芸和朵曦声称不会有毒,还让她们把符水喂给动物,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可我还是立刻找到了周大哥,让他也跟着装病,就是想看一看他们想要做什么?” 我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把那人抓起来?” “将军,我和周大哥是装病,可……其他人似乎是真的,他们有些还打着老光棍,有些甚至连军营都没有走出去。 这不仅仅是我们……女人的问题,恐怕军营里也有别人安排的人。” 我轻轻点头,他想的确实比我稍远。 来到周展功的营帐,简单说了几句,他的描述与萧破武差不多。 …… 随后,我找来了程千度和陆津风。 陆津风,是为数不多没有遭殃的将领,即便他也有嫌隙,我也只能用他。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在查案时他会露出更多的马脚。 “我要离开江口城前往海上一段时间,这次有人传播疾病,我要你们两个共同查明真相。 不瞒你们,军队里有着奸细,也可能在你们两者之间,这不是危言耸听!一切要小心谨慎。” 陆津风说道:“可将军,我们应该听谁的号令?是否有一些线索?” 程千度也点头表示有一样的想法。 “萧破武,听命于他,他可以给你们一些线索。” “领命。” 话只能说这么多,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萧破武是装病,萧破武装不装病与他们查案都进展一点关系都没有。 反而会让萧破武有危险,同时,我也刻意隐瞒周展功也是装病的事。 这是我留给萧破武的一份保障,凭借周展功的武功和在军中的威望,只要不是杰出来唱反调,就没有人能压制得了周展功。 杰自然不会主动去和周展功作对,并且我一会还要去知会杰几句话,让他尽量帮助周展功和萧破武。 同时,有必要的时候他前往澜部寻求消息援助,有着澜部的消息渠道,很多事都会方便不少。 ……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亲自出海送伊琳特回去。 虽然现在除寇军有着很大的问题,可萧破武和周展功没有什么问题,一众将领霖大夫也说在四五天之内治好他们。 所以军中不需要我太过操心,我现在倒是有另外一种想法。 会不会是三皇子干的?就是想要让我没有将领可用,与秦仇丑上演一出好戏。 比如:我落水而秦仇丑不顾海水的彻骨的寒冷,毅然决然的救了我。 又比如:俘虏的海盗或者英利国的士卒对我出手,她奋身替我挡箭或剑。 为了大军的安危着想,我还是把临时的大军指挥权交给林巡监。 他的样子撑个一年半载不是问题,而且我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 当我回到自己的府邸时,我傻眼了,秦仇丑也感染上了瘟疫。 有两件糟糕的事摆在我面前,这似乎不是想要找我演戏的节奏,同时,她需要隔离,避免感染上卿婉和冯老爷。 但,我又不能赶她出去,这不就意味着我其实对她没感觉?那以后的戏还怎么演? 我只能安排一座小院子给她住着,派人伺候她的一切,而且秦仇丑身边本来就有服侍她的人——之前买下的女孩。 这么看来的话,这次的瘟疫散播不是三皇子做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一件事让我疑惑。 我亲兵的百夫长——秦若兰,不见了。 第122章 启航、抵达 秦若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即便动用众生教的渠道也找不到她。 我怀疑,她是不是被秦仇丑发现,然后偷偷被三皇子的人处理掉? 这件事我交给了柳枝枝处理,我前往英利国的时间不会改变。 至于为什么我不直接把伊琳特交给过来的海盗? 那是因为我无法确定海盗对伊琳特的态度,如果是交给了英利国皇帝势力的人,或者现在效忠伊琳特,等回到了英利国又去投靠皇帝。 所以,我必须亲自护送她回去。 至于跟着我一起去的将领,我已经决定了——卢战。 …… 第二天。 安置好林府、超府、醉春楼、军营诸事后, 我来到了船板上。 船很大,直径有五六十米,宽也有二三十米左右。船上有着齐腰的护栏,使人不会因为船体动荡导致人员掉下海。 这是我们自己造的船,海盗的船因为没有人熟悉驾驶方法,就拉到了小月滩。 海盗的船与我们的船的构造有些不同,许多木匠、船匠已经登船学习造船技术。 这次一同过去的人很多,英利国的三百俘虏,保证大军安全的三千除寇军。 这些士卒全是从军中挑选最会水的士卒,以及会划船的人。 一共三艘船,俘虏的海盗与伊琳特分开。 “虽然与你之前承诺的时间晚了几个月,但将军也算是说到做到。” 旁边的伊琳特依旧是“包” 得严严实实,我不好意思的说: “这是自然,伊琳特似乎瘦了不少,是不是临海州的饭菜不好?” 她冷笑:“这不是饭菜好不好的问题,是压根就没有饭菜,一天一顿,有时候还是两天一顿。” 我笑着对旁边的卢战说: “让厨子准备好大鱼大肉,好好招待她。” “领命。” “启航~” 随着这一声的大喊,三艘大船逐渐驶离岸边,朝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而去。 我不是没坐过船,可江面上的船和海上的船明显不同。 海面上的上下起伏更大,站在船板上倒是还可以,但要躺在床上,头至少也要冒出几个包。 大军之中没有一个人晕船,开玩笑,生在临海的地方居然会晕船?绝对要被同村的人嘲笑一辈子。 随着身后的陆地越来越远,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呼呼~呼呼~” “砰砰!砰砰!” 广袤无垠的海面上,那此起彼伏的声响交织在一起,要么是海风呼啸着掠过船帆所发出的“呼啦”声,要么便是海浪汹涌地拍击在船身之上而产生的“砰砰”巨响。 极目远眺,水天相接之处浑然一体,呈现出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象: 天空与海水相互交融,仿佛共同延伸至无尽的远方。 如此壮丽之景,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这里“秋水共长天一色”是说不通的,海面上并没有倒映着上方的天空。 大海的色彩浓郁得如同深邃的宝石一般,它并非如我们常见的蓝天那般澄澈明亮的蓝色,而是一种近乎于墨黑的深蓝。 这种独特的色调使得大海看上去神秘莫测、深不可测。 若想看清那些潜藏在水下的鱼儿,非得等到它们游近水面下方约一米左右时方可一窥究竟。 …… 三天后。 我悠然地站在船上,目光敏锐地扫视着海面。 突然间,一群鱼儿从旁边划过,仿佛在向我展示它们的活力与灵动。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涌起一丝兴奋——终于找到了一点儿有趣的事情可做! 我迅速从身后取出一根细长而坚韧的细绳,小心翼翼地将它紧紧捆缚在箭尾处。 然后,我瞄准那些正跃出水面的鱼儿,毫不犹豫地射出手中的箭。那支箭犹如闪电一般疾驰而去,毛的没中,而另一端的细绳则稳稳地系在了船体之上。 这样一来,这支箭便实现了一箭多用的奇妙功效。 一方面,通过不断地射击这些游动的鱼儿,我能够有效地锻炼自己的射箭技巧。 另一方面,随着鱼儿被箭头刺穿并拖拽至船边,我们也成功地完成了一次别开生面的“钓鱼”行动。 然而,这种独特的娱乐方式并非毫无缺陷。 由于细绳所能承受的拉力有限,如果遇到体型过大的鱼儿,它们强大的力量往往会轻易地带走箭矢,让我前功尽弃。 所以,在选择目标时,我必须格外谨慎,只对那些相对较小且容易控制的鱼儿下手。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娱乐活动仅仅限于我和伊琳特两人参与。 倒不是因为我有意要搞什么特殊待遇,而是出于对大家安全的考虑。 毕竟,如果不加节制地射杀过多的鱼儿,导致海面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那么极有可能会引来一些凶猛的大型鱼类。 万一它们发狂似地撞击船只甚至将其咬破损坏,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整艘船上的人员都会因此陷入绝境。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中都怀揣着一个梦想——希望能够凭借自身卓越的视力,成长为一名百发百中的神射手。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尽管我心怀壮志,但始终未能得到一展身手的机会。 时值十二月,天气本就寒冷异常,再加上呼啸而来的海风,更是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无奈之下,我只得匆匆躲进温暖的船舱之中,以躲避那凛冽寒风的侵袭。 我只能无聊的和伊琳特下起围棋,从她这名新手身上,我找到了一点点自豪,也让我想起之前在宫里里陪我下棋的知了。 …… 经过了十二天的时间,眼前终于看到了一个小点,这个小点越来越大。 这不是之前在海上见到的小岛,而是一片大陆。 我看着手里的地图——之前从海盗抢来的地图,对比后我确信真的到了英利国的领海。 前面就是“希望角”,那里不适合停船,所以不会有什么港口。 我也压根就没有打算靠近岸边,在五百米的距离就下来停下。 我说道:“放下一艘小船给伊琳特。让这些海盗全部跳下海自己游回去。” 卢战低头:“领命。” 第123章 领悟 我很清楚船只靠近岸边是什么后果,就像我对付那群海盗一样,为了防止被击沉只能保持在五百米的距离。 这点距离对于水手和海盗来说不是太难,只不过有些冰冷罢了。 海盗全部死亡是不可能,最多就是死那么几个海盗。 “将军,后会有期。” 伊琳特不再遮掩自己的面貌,她简直美若天仙,有那么一刻,我不想把她放回去。 当然,这只是一刻而已。 如果我把她送给苏毅,他说不定愿意可以拿一个州来换,这,就是伊琳特这个女人的魅力所在。 “希望伊琳特小姐不要败的那么快。” “伊琳特·霍尔德·坎贝尔,这是我的全名,我相信很快就会再见面。”伊琳特看着我说。 伊琳特坐在小船上,船两头的绳子逐渐拉长,小船慢慢的落到海面上。 她对着我喊道:“照顾好梦珊。” 我说道:“放心,她会过的比你好。” 希望伊琳特能为我多争取一些时间,我看着对面的陆地,那里的环境一点也不比临海州差。 我在心里暗道:我早晚会打过来,让这里成为伊国的领土。 伊琳特没有独自划着船朝着岸边离开,她划着海水去救下体力不支的海盗。 这一刻,我觉得,她也不全是靠着美貌拉拢手下。 那些泡在水里的海盗也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伊琳特。 有些海盗即便沉下去,也没有人想要抢下伊琳特的小船。 “可惜了,难办了。” 听到我的话,卢战看向我,虽然有疑问却不敢出口询问。 我也没打算跟她解释。 可惜的是,这些海盗没有像我之前想的那样,我本来还打算如果他们抢夺伊琳特的小船就出手射杀他们,以此看看自己练的箭术如何。 难办的是,我似乎放虎归山,伊琳特或许会获胜,不,她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如果英利国皇帝不自觉,对待百姓苛刻,伊琳特只会赢的更快。 我没有下令直接返航,而是看着海面上的情况。 伊琳特济世救民的仙子一般,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不断地穿梭往返着。 她那美丽而矫健的身影,成为了这片混乱海域中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每当看到有海盗在水中苦苦挣扎时,伊琳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然而,有些海盗却显得格外拘谨和羞涩,他们似乎担心自己沾满污垢的双手会玷污了伊琳特那双洁白如玉的纤纤素手。 于是,这些海盗们或是赶忙将衣袖拉长,小心翼翼地遮挡住自己的手掌;又或是咬紧牙关,凭借着自身残存的力气奋力爬上旁边的小船。 更多的人是觉得自己能坚持,没有接受伊琳特的援助。 如此这般,伊琳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海鸥,在仿佛与陆地无异的海洋上来回奔波了两三次。 本来应该死更多的海盗,现在却只死了两三个海盗。 就在这时,我的一声高呼划破长空: “返航!” 紧接着,船长那高亢嘹亮的嗓音也随之响了起来,如同一阵激昂的号角声。 “左转!” 随即下面的船桨左边快,右边慢。 当大船准备要摆正朝时,船长再次大喊: “停!” 经过一系列繁杂的过程,这就包括让水手下到船底下通知水手,以及不断改正大船方向。 “启航!”高亮的声音再次响起。 现在已经准备日落,阳光正朝着我们要前进的方向铺路。 …… 夜晚很快就降临,今晚的星星格外的亮眼,似乎也比平时大了不少。 倒是月亮,依旧没有那么圆,“半残”着挂在空中,我看见月亮上面似乎有些痕迹,不知是山月还是江河,又或者是大海。 我……似乎想要去征服月亮,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有仙子。 我回到船舱里准备睡觉,却听见之前伊琳特住着的隔壁房间似乎有人。 我对卢战说:“打开这门。” 咯吱~ 里面有着一名士卒跪在之前伊琳特睡过的船边,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 空气很容易就变得沉默,包括里面的士卒。 我说到:“把他抓起来,先饿个两天,但要补充水分。再让士卒把这床和被子丢到海里。” 卢战随手招来了四五名士卒,两名士卒押着他就离开,剩下的士卒则是抬着床和被来到船板上。 我有注意到,他们偷偷的吸了被子散发出来上香气,一脸的陶醉。 这……难道还能怪他们,都是男人,其实有时候我很理解他们。 正因如此,我刚才没有严惩那名士卒。他能克制自己没有对伊琳特动手,只是对着她的用品行那事。 “砰!” 看着士卒有些留恋的丢下床,我屏退了所有的士卒,只留下了卢战一人。 我不明白,作恶多端的海盗尚且没有亵渎伊琳特,而我的士卒却不能控制自己,或者说只能短暂控制自己。 我知道,不能因为一个士卒的犯错就认为我手底下忠诚的士卒都那样。 人嘛,多种多样,就连同一个在不同的时刻都不一样,人与禽兽只在一念之间。 “卢战,你说,人到底能有多复杂?我们要怎么样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个人?” “将军。” 我没有回头,等着卢战的回答。 这样的问题,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可我想要听听别人的答案。 “走……好。” 听着卢战有些颤巍的话,这没头没脑甚至还带着一些与众不同的语气,我转过身来,却看见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卢战仅剩的左手握住腰间的刀,眼神中有着不舍、不忍、悔恨、懊恼、愧疚以及杀意。 其实还有很多的情绪,可我没有时间仔细辨别他的情绪,因为那杀意是朝着我而来。 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右手抬起想要射出小伤心箭,时间却已经来不及来。 卢战的刀已经出鞘,这刀从我的左髂骨一直划到右肩处,一条差不多半米的伤口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没有穿甲胄的习惯,而这就是代价。 得到了喘息的时间,我立刻大喊: “来人!来人!” 还没等我说出第三句话,卢战就再次横劈过来,我再次后退躲过了他的这一击。 感受到背后的栏杆,我知道我已经退无可退。 “卢战,为什么这么做?” 我自认为,没有亏待过卢战,他因为自身少了一条手臂不能成为将军,不能带兵冲阵杀敌,可他的地位仅次于杰、周展功和萧破武。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也没有时间去想。 说出这句话是想要唤醒卢战的良知,让他就此停手。 当然,这其实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是想借着他回答拖延时间,或者让他犹豫一会,哪怕是几息也行。 我已经听到士卒过来的脚步声,就算距离够远,他们无法直接救下我,我也已经有了决策。 那就是跳下船,前提是让士卒看到我掉下船的过程。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保命的手段,只要到了海里,卢战要是也跳下去,那就是比谁游泳游得快。 我不相信,自己会比只有一只手的卢战慢。 到那时候,我还可以让士卒对海里都卢战动手,只要士卒丢下一根绳子,我就又能回到船板上,对卢战作出处置。 我已经想好对卢战的惩罚,或者说是刑法。 我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死掉,我要让他想死,却又死不了。 卢战对着我的双下肢又是一刀,我撑着栏杆跳起,然后卢战的脚底就贴在我的胸膛,我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也就在这一刻,我看见一名士卒的脚尖,却没有看见他的脸,终究是不能如愿。 在下落到半空的过程,我看见了卢战的表情。 不舍、不忍、羞愧、懊恼、害怕以及担忧。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行为是感到不耻的,也知道羞愧。 看着他双眼流到嘴角的泪,看着他想要救我的表情。 我只想说: 装你妈呢?人都要杀了,还这副表情? 他的表情就像在说: 我是被迫的,我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将军,对不起。这一世是我对不起你,下一世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下一世? 彼之娘也!!!! 在要落到海里的一刻,我领悟了。 之前的投“疫”似乎就是在为这件事准备,按照正常情况,都会是周展功或杰陪我过来。 身边更是有着秦仇丑这名六变境,秦仇丑来了,七变境的秦若兰也不会落下。 之前萧破武一直对前来英利国很感兴趣,正常情况下萧破武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有着这么多人,卢战不可能行刺成功。 幕后之人应该是猜到我会放弃没被染病的其他将领,选择卢战陪同。 投疫是假,杀我是真。 …… “扑通!” 我掉进了大海里,这海水是真的冰冷刺骨。船板非常的高,所以我掉进大海里也有些深度,大概三五米的样子。 我在海里听见了船板上传来的声音: “卢大人,将军呢?” “是啊,怎么没见将军?” “属下刚才听见将军的喊声,不知将军去了哪里?” 卢战说道:“将军已经回房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 “可这怎么会有血迹?会不会……” 卢战说道:“这是将军射中的鱼,之前叫你们就是想要你们帮将军一把,不过我已经帮将军拉上来了。” “卢战,进来。” 一道声音传来,这声音居然是我的声音,显然船上有人冒充我。 冰冷的海水让我感觉不到自己身前伤口的疼痛,我奋力的往上游,头出现在海平面的时候,大船已经开走一段七八米的距离。 喝了好几口海水后我大喊: “来人!本将军在这里!救——命——” “轰!轰!” 明明刚才还看见星空的天,现在变得乌云密布,两道雷声把我的声音给掩盖住了。 卢战说道:“天要下雨,大家快进船舱里避雨,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因为有了之前假冒我的人传出的声音,很多士卒也相信了卢战的鬼话。 我双脚不断踩着海水,朝着三艘大船游去,并且用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声音喊道: “我在这里!本将军在这里!救我!” “轰!轰!” 这天就像跟我作对一样,再次把我的声音掩盖住。 同时我也不能再向前游过去了,因为我的右腿抽筋,这简直就是让我去死的节奏。 “我……” “轰!” “我在……” “轰!” “救我!” “轰!”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老天是真的想要我死,每一次我的声音都被雷声掩盖住。 要说是巧合,这会不会太巧了? 看着越来越远的三艘船,我知道我死定了,离这里最近的岛屿也有七八里的距离。 这还是在不迷失方向的前提下,要不然我只能沉下海底。 而现在的我,别说是游几里地,就连一百米都很困难。 如果有什么漂浮物让我支撑就好了,最好是一些漂浮着的木头。 等等? 等等! 不知道之前丢下来的伊琳特睡过的床行不行?她的床材质很轻,这是为了方便搬运。 做工仅次于我的床,床板基本密不透风,真的有可能还飘在海面上。 我放眼望去,果然看见海面上飘着四四方方的“小船”,上面还有着伊琳特的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丢床的士卒有意,连被子都没有落在海面上。 我拼了命用着单脚踩水游过去,不到百米的距离,我就沉下去七八次,其中的艰辛已经不用多说。 经过九死一生,我摸到了飘着的床,但我没有急着爬上去。而是先把衣服脱光,拧干之后放在船尾上挂着。 慢慢爬上床,边爬还边用拧干的衣服擦拭身体。现在需要保持这床的干燥,要是因为太湿着凉了,我离死真的不远了。 我光着身子用被子包起来,看着越来越远,已经快成为三个小点的船,直至最后消失不见。 我知道,回不去了,至少短时间内回不去了。 大船需要十几天,而渔船需要一两个月。像我现在这样,如果靠着双手划船兼着的床回去,恐怕需要一年半载。 食物可以在海里解决,可淡水只要缺了三天,我就得嗝屁。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那距离这里七八里的小岛补充淡水。 然后前往英利国,看看能不能搞一艘大船,或者跟着海盗前往五国,不过我很快察觉到不对。 伊琳特已经被我送回来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去临海州的海盗了。 我哭笑不得,我之前想要解决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海盗确实不会去干扰我的后方——临海州。 让我回不去的人居然是我自己? 我看着西边的方向,后槽牙都快被咬碎: “卢!战!” 我躺了下来,看着天上的星星,是的,这狗屁的天空又变得星罗密布。 刚才的乌云早已消失不见,似乎刚才的雷声只是为了掩盖我的声音而存在。 “艹!” (第二卷——完。) 第1章 孤岛 骂了一声,我就坐起来,虽然没有穿一件衣服,可这荒郊野外,不,应该说是茫茫大海上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光着身子又有什么问题呢? 很多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考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我身上的伤口。 胸前半米长的斜着的伤口,看起来很是恐怖。 左大腿到腹部这一块的伤口深度有差不多一寸的厚度,胸腔更是可以看见白骨,那是我的肋骨。 不幸中的万幸是,卢战并没有刺穿我的胸膛和腹部,要不然刚才在海里的时候就被海水灌进去。 我把床单撕成长条的布,直接把几条长布包扎我的伤口,整个人从脖子到大腿根部一段全是床单。 床单的颜色是花红色,要是白的,我已经成为萧破武说的“木乃伊”——半个。 折腾了好久才处理完,虽然伤的很重,自己也很困,可我不敢睡去。 原因很简单,会迷失方向。 现在的我还能凭借星星的位置判断出方向,还能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知道最近的岛屿在哪个方向。 明天如果出太阳还好,要是阴天,那后果…… 我用双手不断了的划着,但,似乎没有前进一点,这就是在海上的麻烦之一。 没有标志物,都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用功。 花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是看不到一点进展。同时,我感觉自己的嘴唇越来越渴,应该是之前我喝下的几口海水造成。 …… 难题再次摆在我面前,是在船上坐着看不见效果的无用功,等待着奇迹的发生。看着是否能通过洋流飘到海岛上,或者能否等到英利国的一些船只。 要么,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下海推着“船”朝海岛前进。 我选择了后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干着可以看到成果的事。 趁着现在还有力气,带着“船”前进是最好的选择。 虽然带着“船”让我的负担很大,可这里好歹能提供着陆点让我休息。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妙,我知道不能再犹豫。 跳进冰冷的海水,推着漂浮的“船”。 游累了就上去坐一会,休息好了就下水继续推着。 从亥时这么反复好几百次到辰时,天已经放亮,幸运的是,有太阳升起来。 而且,我已经看见海岛,距离我的距离还有六七百米。 看到这一幕,我已经疲惫的身体再次涌起力量,前面就是唯一的“生路”。 …… “哗啦!” “啪嗒!” 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次又一次猛烈地冲击和推送之下,我终于艰难地爬上了岸。 此刻的我,光着身子、精疲力竭,但心中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为了避免涨潮时那无情的海水将我唯一赖以生存的交通工具——小“船”席卷而去,我使出全身仅存的一丝力气,咬紧牙关,一步一挪地将船缓缓拖到了距离海边足足有十多米远的地方。 尽管这短短的十几米路程对此时的我来说犹如万里长征一般艰辛,但好在最终还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经过刚刚那一顿不要命似的猛力游泳,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量一样,沉重得几乎无法动弹。 然而,极度缺水的状况让我根本无暇顾及身体的疲惫不堪,因为我的喉咙早已干涸得快要冒烟,仿佛随时都会燃烧起来。 内心深处一个强烈的声音不断回响着: “我要水,我要淡水!” 这种对于生命之源的渴望驱使着我继续向前挪动脚步。 这座岛屿的边缘地带是一片金黄色的沙滩,细腻而柔软的沙子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点点光芒。 当我拖着沉重的步伐逐渐深入岛内时,发现除了沙滩之外,还有许多高矮不一的植株错落有致地分布其中。 有些植株看起来颇为眼熟,应该是曾经在书本或者其他地方见过;但更多的却是那些叫不出名字来的陌生植物。 它们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给这个原本寂静的小岛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我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和绝望! 我的目光急切地扫过四周,终于发现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紧紧握住它,然后疯狂地挖掘起一株熟悉无比且确定无毒的植株。 随着我拼命地挖掘,土壤被一点点翻开,那深埋在地下的根茎逐渐显露出来。 我虽然很累,可身体里一滴汗水也排不出来,急忙用手轻轻弹掉根茎表面的泥土。 刹那间,洁白如雪的根须展现在眼前,它们宛如银线般细腻而柔软。 我迫不及待地将这珍贵的根茎放入口中,然后开始用牙齿上下不停地咬合起来。 每一次咀嚼都仿佛能听到根茎破裂的声音,汁液从破碎的组织中缓缓流淌而出。 我贪婪地吮吸着这些苦涩的水分,希望能够借此缓解口渴带来的痛苦。 我刚才好像看见了自己的老祖宗——伊国的开国皇帝。 回过神来之后,我才意识到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多么不可思议。 我清楚地明白,如果不是及时找到了这救命的根茎,获取到宝贵的水分,恐怕此刻我已经命丧黄泉了。 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后怕涌上心头,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之所以坚持活下来,已经不是靠着什么梦想和目标,更不会是什么“情亲”和“爱情”。 只有对卢战无穷无尽的仇恨,是仇恨使我顽强的活下来。 我收集了几片熟悉的树叶,这是我的备用“水源”。 越往里面走,我就越发的觉得变得阴暗,杂草灌木试图想要阻拦我的步伐。 事实证明,它们成功的阻拦了我。 然而令我惊喜的是,经过一番努力之后,竟然成功地收获到了整整十三颗植株的根茎!它们粗壮而坚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水分。 除此之外,还有那十多条蜿蜒曲折的藤蔓,如同绿色的长蛇一般相互交织在一起。 不仅如此,更有数十片“鲜嫩”无毒性的叶子被采集到手。 此刻手中所拥有的这些资源,让我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毕竟,在这陌生的海岛上,任何一点物资都是宝贵的生存保障。 于是决定先稍作歇息,等待“船”上湿漉漉的衣物完全干透后,再继续向海岛深处进发。 第2章 波纳德人 太阳逐渐斜挂在半空中,我也已经休息好,除了肚子有些饿,身上的伤口有些痛,脑有些晕,身体肌肉有些酸,就基本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用着石头砸下一根一米多的木棍,穿好衣服和鞋子。 把之前从小岛边缘收集的藤蔓连起来,把绳子一端捆在船脚上,另一端捆在附近的树上。 这是为了防止小“船”发生意外,谁知道岛上有什么凶兽。 我朝着小岛中央赶去,小岛里哪里有水我不知道,但不会在小岛边缘上。 这里面的可以说是错综复杂,每一处草丛都有奇奇怪怪的动物。 得益于苏毅的“通窍丹”,我躲过了很多动物,其中大型的动物没有多少,如果不算那条齐腰大的巨蟒。 这里的危险物种主要以蛇为主,在这里我算是看到了各种不同的蛇。 在前进了一里地的时候,我找到了水源,在水源的旁边还有一片小竹林。 天助我也!!! 虽然我身上没有刀剑,但我身上还有着小伤心箭。 用箭头不断的割下竹子,这个过程非常的漫长。 我先是用一节竹子盛水,这里的水源并不是下雨留下的积水——简称“死水”,而是流动的活水,即便如此,有之前的“寄生虫”一事,我不敢轻易喝下。 放弃之前的木棍,带着一节装着水的竹节回到沙滩边上。 简单做起一个架子,找来一些干枯的木材,再用箭头刮下竹屑。 将竹屑放在一块干燥的石头边上,不断使用小伤心箭射出,第三次的时候,金属与石头碰撞造成的火花点燃了竹屑。 钻木取火?狗都不用这种办法——费劲又耗时。 等着竹子里沸腾的热水过去了许久,我才拿下烧的黑乎乎的竹节。 …… 终于喝上了干净的水,整个人终于算是活了下来,连昏沉沉的大脑也清晰许多。 小岛上有很多小动物,野鸡、蛇、兔子等等。 蛇我是不打算吃,看着那副模样,我真吃不下去,如果到了迫不得已,我自然不会拒绝,可这不是有选择吗? 忙活了半天,收获了一只孔雀,一只兔子。 看着火堆上烤着的两团肉,我的脑海里不断思索着怎么回临海州。 一共有三个办法: 一、直接回到英利国找到伊琳特,看看她能不能送我回去,额……这个选项可以取消了。 二、划着小“船”到英利国海边村庄,偷来一艘小船自己独自划船回到临海州。 这需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保暖的衣服,淡水和吃的东西。 吃的尽可能靠海里的鱼,保温已经有伊琳特的被子……额,如果遇到下雨那就完了。 至于水,二十几节竹子的水够不够? 这个选项也被我丢到一边,只要有一个问题:我不是专业上水手和船夫,我只有日出日落才知道方向,以及晚上看星星辨别方位。 三、是最保险也是最危险的方法,到英利国劫持或者买下一艘大船,或者偷偷潜入回到五国的大船。 不管是去赤昭、北陵、伊国还是南封国,只要回到了五国,我就有办法回到临海州。 孔雀的羽毛和兔子的皮被我留下,说不定可以与英利国的百姓换一些东西,比如:货币。 简单的制作了简陋但能遮风避雨的屋子,把床上的被子拿进来避雨。 就这样过了两天。 …… 我总算恢复的差不多,收获了不少的毛皮与羽毛。 正当我准备好,再次把“船”推下海边时,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船”到不了海面上,每一次海浪都把“船”推回来。 难道……我要在这个小岛上过一辈子? 我仔细回想这几天的所见,发现一个规律,上午的时候海浪比较大,下午以及晚上会显得平静。 就这样,盼星星盼月亮,海浪变小了许多。 我再次推着“船”到海边,即便是海浪变小,我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那片海滩。 用竹子当成船桨不断划水,终于远离那座小岛。 …… 当夜色降临,我看到前面有一块陆地,这里的建筑风格迥异,令人惊叹不已! 与常见的五国茅草屋和木头房子截然不同,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由坚固岩石打造而成的建筑群。 这些石头房屋造型各异,屋子的上方基本都是一个圆形,它们或错落有致地排列着,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而位于建筑群正中央、最为显眼的那座建筑,则是完全由木材构建而成。 它高高耸立,犹如一把巨大的宝剑直直地插入大地之中。 这座独特的木质建筑无疑吸引了我的目光,从其规模和气魄,以及之前从萧破武那里听到的消息来看,想必此处便是当地人们心目中神圣庄严的教堂所在之地吧。 我找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准备在那里上岸。 却不想,我的前面划来一艘小船,船上五个海盗,不,他们没有海盗的凶残,却有一丝狡黠。 “停下!你在干什么?” 为首的男子开口询问,用的是英利国语,我将脸摆到另外一边不让他们看见。 英利国人和五国人的长相不同,这是无法伪装的。 即便我之前从萧破武那里学习了英利国的语言,可样貌却是改不了。 “我只是出去狩猎。”我回答。 “把头转过来,要不然我们就发信号喊人了。” 发信号,是海盗最擅长的手段,就是把烟花放上天,通过烟花颜色的不同有着不同的意思。 我转头来说道:“不知你们有什么问题要问?” “波纳德人?” 他们看到我的样貌,随即从嘴里蹦出这个词。 波纳德人,是他们对五国人的统称。用萧破武的话说,意思就是:黄皮的猴子。 英利国和普斯国都有着数不胜数的种族, 比如,韦德津人、托尔科斯人、修马人、普罗人、艾德雅人以及坎贝尔人等等。 其中坎贝尔人最为高贵,权势最大,这也是皇族的姓。 我看见他们脸上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知道他们肯定不会憋什么好屁。 “喂,那个波纳德人,我们把这只船送给你如何?” 第3章 乔瑟夫的帮助 我闻了一些潮湿冰冷的空气,有血腥味和石楠花气味。 随着他们的小船划来,我看到了小船的全面貌。 小船与众不同,薄而轻,外面还涂上白色的漆,船上写着“教会巡逻船”。 他们的穿着不一,不像是萧破武说的教徒。其中一个年轻的男子坐着划着船,他是唯一一个没有络腮胡的人,不过脸上确是有着伤痕。 另外四人是留着大胡子,金发碧眼,身材魁梧。 船里还躺着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她的衣服被翻开却又没有全部脱掉。 她的衣服是黑色,额头到脖子处是一块白布,头顶又是一块披着的黑布,额……用头巾来形容更加合适。 她的脸被散落而闪着光的金发遮挡住,看着她洁白的胸脯还在起伏,想来她应该还活着。 至于她的下半身……抱歉,我没有兴趣去看那地方。 她,应该就是萧破武说的“修女”。 不仅仅是他们在划船,我也在划船,想要赶紧上岸。 当“船”抵达岸边,身后跟着的小船也抵达,四个男人跳下船,从怀里掏出一根小管,拉动下面的细线。 “咻!” “嘭!” 一朵蓝色的烟花爆开,我正要逃跑却已经被他们四人围住。之所以动作慢,主要是拿皮毛和羽毛花了一些时间。 “你要跑到哪里?玷污了圣洁的修女,不应该留下什么东西吗?”为首最魁梧的男子说道。 这简直就是诬陷,还是正大光明的诬陷。 四个人,我有三支小箭,然后就是一对两个半的人。快速点解决应该是没问题,实在不行就跑。 正当我要抬手射杀男子的时候,岸边有火光“飘”过来。 “宵禁卫队,这,这里有一个波纳德人侮辱了圣洁的修女。”一名男子大声喊道。 踏踏! 踏踏! 我看见那支小队,就停下射出小箭的动作。 做前面是提着奇怪的灯,里面闪着不断舞动的火光。 在这个提着灯的人后面,还有九个提着长枪的士卒,他们身上穿着比较简单的甲胄。 在这一排人的旁边,是一名穿着更加高级一点的男子,他的甲胄明显不同。 那十名士卒是的甲胄分开有四件:胸甲、护臂和护膝袍。 为首的那人装备就是数件装备合成,单单是胸甲就可能是四五件组合起来,不像其他人受到活动限制。 “普洛斯,你又在干什么?” 那男子问着围着我的为首男子转身对来人笑着说道: “乔瑟夫队长,就是这波纳德人,他玷污了修女,我们这就帮你们拿下他。” “不,我来问问他。” 乔瑟夫抬手制止了普洛,他对着其他三人说道:“你们退下,如果不想死的话。” 乔瑟夫来到我三米的距离,他很是有兴趣的问: “是你干的?” 感觉他应该是一个能说理的人,我将衣服打开,露出里面捆绑的布条,上面还渗出一条很大的血迹。 “我这个样子,为什么要去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相信你,但……这件事需要教会来判决。” 说完他手一挥,再次开口: “把他们的抓回去。” “是,队长。” 十一个人押着我和另外五人,还背着修女。 其中我是由那名乔瑟夫亲自押着,越走我就感觉越不对。 因为我被留在最后,而且只有我和乔瑟夫两人。 前面的人能看得见,但已经有着十多米的距离。 他若无其事的低语道: “帮我做一件事,我就放了你。” 我没有看向他,同样低语:“什么事?” “杀了或者劫持走主教。” 主教,是主管一个地区教徒的人,不仅如此,他还有着不小的行政权力。 教皇有时候要凌驾于皇帝之上,手底下的主教已经相当于县令或者郡守一职。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这还是之前和萧破武学习英利国语言的时候知道。 “我才不会去干那事。” 开玩笑?一来就是刺杀一个地区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真当我傻吗?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将其塞在我的手里。 “放心,你会用到的。” 见他信誓旦旦,我就察觉到,这一行绝对不简单。 “为什么这么说?” “普洛斯是主教的侄子,黑的到了教堂上都能变成白的,这种事他可没少干。” 我问道:“你这种收买人的行为也没少干吧?”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咧开嘴角: “哈哈,你果然和别人不太一样。是,我没少这么做,却没有人敢对莫克动手,主要是因为他们居住在这里太久了,对主教的权势太过了解和畏惧。 不仅仅是他们,包括我也是。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刚来到婆落镇的波纳德人,不会敬畏上帝。 其他人宁愿选择坐牢或者是被绞刑也不敢,但,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不也一样的结果。” 我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心里确实在想着其他事。 如果,我劫持这位队长,是否可以逃出生天? 似乎看出来我的想法,他用套着金属的的手掌拍着我的肩膀。 “哈哈,你的想法很不错,我承认那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你觉得你能杀得了我吗?要挟持我就更难了,挟持我整个镇子你都出不去,因为我的份量太小了。” 我有意的看着他的一身甲胄,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只有他的脑袋,最后我也打消了挟持他的念头。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看看教堂里是否真的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穿过一片碎石块,我在乔瑟夫“带领”下到了道路上。 这里的路和五国也不太一样。既不是石头路也不是土路,或者说,两者都有。 道路上的石头和泥土各半,泥土里不算平整的大石块,这些石块最小的也有脑袋那么大,最大的有一两米。 路的旁边并没有树林,就算有也和道路相隔百米,这应该是避免一些人在树林里埋伏,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 现在的天色已晚,道路上隔着百米就有高高树立起来的木杆,都是两两对着。 在木杆的上面是两盏灯,照亮了道路。 在前进三五百米都距离,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小镇,说是小镇,其实就是没有城墙的大城池。 规模虽然比不上京城、汴城等国家首府,但已经可以比拟一些州府城。 第4章 定案 这里的夜晚和京城一样繁华,真的,我没有骗人。 这里的建筑错落不齐,绝大部分都是石头房,道路非常的大——大概五六米。 路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半石半泥,全部都是长方形的石块。 路的两边每隔十多米就分别有一盏路灯,对于里面究竟在燃烧物质是什么我很好奇。 路的两旁是各种建筑,有用石头构成的房子,一般都在一两层的范围。 不知道他们涂上什么东西,让整块墙都变得整齐洁白。 即便是晚上,街道上依旧有着很多的人,明明街道上没有任何人摆摊,他们却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无论男女还是老幼。 “乔瑟夫!是不是有新鲜的‘角斗士’?” 道路上行驶过来的一架马车,一名留着两撇胡子的男子问道。 新鲜?角斗士?什么意思? 还未等我仔细打量从车窗探出脑袋的男人,街道两旁的百姓就已经看向我,嘴里还不断说着一些话。 “又有人犯错了?那就有好戏看了。” “我看看,角斗场终于换上新面孔了,我一定要去光顾。” “咦!怎么是一个波纳德人?干干瘦瘦,我一拳就能打倒他。” 旁边的人鄙夷的说道: “切,你什么时候这么弱了?就这身板,我妻子就能应付。” …… “奇瑞斯,现在还不知道,要看看教主怎么审判他。” 马车上的人看着我摇头: “进去了教堂还能有无罪释放的吗?如果这个人需要出手可以找我,我出……嗯,三千费尔。 这已经很公道了,这还是准备到大破波纳德人的纪念日,需要他充当波纳德人阵营的人,否则他可不值这个价格。” 乔瑟夫笑道:“这没有办法,想要卖人就去找教主。” 乔瑟夫没有与他多说话,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又被奇瑞斯叫住。 “等等,别那么急老弟,你士卒手里拿着的皮毛和羽毛还不错,出个价吧。” 乔瑟夫沉思想了一个价格: “四千费尔。” “成交。” 我:??? 我还比不上自己狩猎的东西值钱? 虽然不知道“费尔”的购买力,可这样实在是太侮辱人了吧? 就这些人的简单话语,我就听的云里雾里,可惜没有人能询问。 在这个时候,我有些后悔之前束手就擒,应该奋力抵抗,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之所以这样做,也是有认真考虑的后果。 一是可以看着是否能通过“和平”得到自由,与他们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 要是能搭上一些高官,过几天回临海州也不是梦了。 二则是乔瑟夫说的那样,看着能不能挟持一名身份高贵的人。有人质在手,我可以跑得更远,可以索取马匹和财物。 主教,确实是人质的不二人选。 乔瑟夫收起奇瑞斯递过来的几张纸片,继续押着我朝最中间是教堂而去。 …… 很快,我就到了教堂里,这里面不像我想的那样。 并不是两三层的屋子,只有一层,天花板非常的高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天花板,因为最上面的是很尖的空间,就像塔尖一样。 整个大厅里有着数不胜数连起来的长凳子,它们排列整齐,每一排之间的距离显得有些拥挤,要是肥胖一点的人根本坐不下——除了第一排。 在凳子的中间是两米宽的通道,沿着通道看去有个高起的平台。 那里有着六个修女,以及一名中年人,他的穿着也是黑色不知名布料。 “神父”,我的脑海里突然冒出这个称呼。 一行人带着穿过教堂,来到教堂后面的屋子里,见到躺着的白发男子。 他也穿着外面神父穿的衣服,不过要显得稀松以及布料了许多。 明明是冬天,英利国的天气似乎和南封国差不多,有些冷,但可以抗,只要不直接洗冷水澡就不会生病。 再加上他们独特的建筑,屋子里倒是很暖和。 “主教,这里有一个疑似奸淫修女的波纳德人。” “那就直接关起来卖掉就可以了,这点小事也需要我来过问?” 这名教主应该叫莫克,之前乔瑟夫有说过。 他的手放进一名年轻女子的胸襟里,在揉捏着两团“面团”。 我开了眼了,“开眼”到有些毁三观的地步,这说好听的是“豪放”,难听的就是不知礼义廉耻。 我本能的想要闭上眼睛,又强制性的睁着双眼,现在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要是在我闭眼的时候,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小动作,我恐怕只能到地府和阎王申冤了。 “可他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还说之前在梦里见到过上帝,是上帝庇佑的人。” 一直闭着双眼的莫克终于睁开了双眼,但手上的动作却不减丝毫。被他折磨的女子露出痛苦的表情,忍耐着莫克的胡作非为。 他看向已经摆脱束缚的人,问道:“普洛斯,是这样吗?” 普洛斯小心的上前回道:“没听见那个波纳德人说过。” 乔瑟夫说道:“他因为伤势走的慢,我们走在后面,你自然不知道。” 我直接无语,这是哪门子的审理案件?从头到尾都没有关于案件的事。 “普洛斯,事情是怎么样的?” 普洛斯惊喜,自己拿起桌上上水喝下,随后就是他的胡诌: “就是这波纳德人,他打晕了苏雅,并且在船上玷污了他,杰利想要上去解救她,却被这波纳德打伤,您看,这些全是他做的。” 说着他指向之前负责划船的无须男子,那名叫杰利普的男子怯懦的说道: “是的,是这波纳德人干的,普洛斯说的都对。” 莫克转向问已经苏醒恢复神智的苏雅,苏雅失望地看着怯懦的杰利。 “不是这样的,是普洛斯四人对我做出来侮辱主的事,是他指使杰利把我约出去划水,结果那里有着普洛斯四人。” 主教莫克轻轻点头,似乎很认真的思考某件事,最后他把手从女人的胸口拿开,两手一拍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主已经指引了我,现在我要作出最后的判决: 额,你叫什么名字?” 他突然这么问我,真的是把我看呆了,他都没有问过我,就这么潦草判决? “诸晓布。” “诸晓……布,有预谋的奸淫本属于主的修女,罪大恶极,本不该绞刑,但主说了,只需要剥夺公民权益,从此成为奴隶。 苏雅,不仅失去了清白之身,更是在圣神的教堂撒谎,企图包庇真凶,嫁祸给正直善良的普通公民,贬为奴隶。” 我:??? 第5章 乔瑟夫的意图 这简直把“只听一面之词”演绎得淋漓尽致,我还在想着怎么靠近主教莫克,乔瑟夫就一脚踢在我的腰上。 他说道:“还不快跪下谢谢主教。” 正是这个契机,我离莫克非常的近,我左手持着乔瑟夫给的匕首,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匕首架在莫克的脖子上。 这个匕首有些弯曲,但刀锋却锋利,匕首只是轻轻接触莫克的皮肤就划出血。 “你……你要干什么?” 莫克似乎是享乐惯了,身体非常的瘦弱,他两只手想要推开我的匕首却纹丝不动。 他的力气和通智、通明有的一比。 “主教大人,我需要的很简单,把我放了。” 屋子里的人都惊到了,没有人会猜到我会挟持主教——除了乔瑟夫。 他们小心的看着我,生怕我伤害到莫克,想要上前救下莫克却畏手畏脚。 令我意外的是,莫克居然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好,好,我答应你。” 这么没骨气吗?真是高看他了。 “给我找来一匹马,你和我一起骑马出去,我保证,你绝对……” 刚刚说到一半,就看见乔瑟夫眼神都不对,似乎是蓄谋已久的计划终于实施,看着我或者是莫克就像是看着仇人。 他拔出剑,将剑尖指向莫克的心脏,他的剑不断颤抖着,那是他的手在抖——兴奋的颤抖。 他喊道:“为了主,为了英利国,莫克主教愿意为此而死。” 我从侧面看见莫克的眼睛睁大,不可置信并且否认的说: “胡说,主说了,我是他最忠诚的仆人和代行者,可以接受短暂的屈辱。” “莫克主教,我,只是在效仿你罢了。” 乔瑟夫说完提着剑就直刺过来,那架势就是冲着莫克而来。 这……我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 他能直接杀了莫克,为什么还要带我过来多此一举? 我眼皮一跳,要是不赶紧和莫克分开,真的会被乔瑟夫一剑穿两。 刚刚后退两步,乔瑟夫的剑已经穿过莫克的胸膛。 这剑尖是斜着的,恐怕乔瑟夫已经训练了很多遍,连角度都这么刁钻。 一剑穿胸一般只会出现在话本里,有着肋骨的保护,就算是江湖好手也不是轻易做到。 乔瑟夫将剑拔出,将还在活蹦乱跳的莫克推向我。 “快,快救我,乔斯达要杀了我。” 明明被刺穿心脏,莫克却没有什么事,他在不断的大喊求救。 其余的人早就惊呆了,唯一回过神来的就是莫克都侄子普洛斯。 他撞向乔瑟夫,虽然很快就被一脚踢开,可也争取了两个呼吸的时间。 就这个时间,我在莫克的耳边说道: “答应放了我,我可以帮你阻拦他一小段时间。” “好,好,我答应你,放你离开。” 乔瑟夫说道: “波纳德人,不要相信他说的话,他可不会老老实实的放你离开。” 莫克急道:“我向主宣誓,如果不放你离开,我就不得好死,死了以后也是到地狱里接受惩罚。 任何一个违背自己对主誓言的人,都会遭到公民的唾弃,更不用说是主教了。” 我抬起右手轻轻一抖,一支小箭瞬间射出。 面对直奔着眉心的箭矢,乔瑟夫的动作很快,一个歪头就躲过,倒霉的是他身后的一名士卒,箭矢划过那士卒的脸庞。 “还愣着干什么?我以主教的名义,命令你们立刻拿下乔瑟夫。” 有三名士卒没有动作,其余的七人倒是快速上去控制乔瑟夫。 这些人根本不是乔瑟夫的对手,基本就是一拳和一剑一个。 “布吉、卡丹出来。”莫克在喊道。 随即后面跑出来两个魁梧的男人,他们两个手举着四四方方的大盾,右手则是持着短剑。 他们恐怕有两百斤,其中肌肉占据绝大部分。 这两人配合得当,武力值也是彪悍,虽然看不见真气都运行,可也是六七变境的人。 他们的动作很是老辣,招招毙命。与他们相比,乔瑟夫就显得很稚嫩。 在两面大盾的围攻下,乔瑟夫败下阵来。 莫克也对着银女子说道: “去叫最好的医者过来,对了,也叫奇瑞斯过来,告诉他我打算白送他一个角斗士,这个人他肯定会喜欢。” 女子拉好松散的衣服快速的跑出房间,莫克找到了位置坐下来。 “你和索罗艾克是什么关系?” 乔瑟夫没有回答,他也提出来疑问: “你为什么没有死?” 莫克笑道:“当然是因为我足够虔诚,主庇佑了我。” 庇佑个屁,不就是心脏长在右边。刚才乔瑟夫如果朝着他的脖子而来,他现在就到天堂服侍他的主了。 心脏长在右边这虽然稀奇,但我不是没有见过。我之前手底下就有这么一名士卒,可惜,他就属于倒霉的那种类型。 他在与敌人交战的时候,被刺进右边胸膛,左边胸膛倒是没有什么伤口。 乔瑟夫恨恨说道: “他是我的父亲,我永远也忘不了你杀了他的过程。” 莫克点头道:“难怪,难怪你总是带着与教会产生矛盾的犯人过来,原来你一直想要让那一幕重新上演,真是麻烦你了。” 最后的那句话不加掩饰的嘲讽,乔瑟夫看着我说: “你也会下来陪我,他的承诺也就你还相信。” “??!” 莫克打一个响指,对着两名壮汉说道: “把他带下去。” 乔瑟夫被拖下去,莫克捂着伤口上下打量我。 “你叫什么来着?”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这不重要。” “祖肖福,我没记错的话是这个名字吧?” 我不想在名字上纠结太多,随他怎么叫,我轻轻点头。 我依旧小心的看着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看出我的小心,他对着普洛斯说:“扶我到前教堂里。” …… 在教堂里,后面有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莫克对着神父和众修女说道: “已经证明,这位波纳德人——祖肖福无罪。” 他对着十字架点了额头和两边的胸膛,最后对我说: “这样你相信了吗?只要你接下来不犯错,就不会有什么事。” 第6章 奴隶市场 老实说,他的举动只是让我相信了一点点——仅此而已。 他继续说道:“如果我要杀你,刚才就可以让两个角斗士动手,我想你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吧?” 我轻轻点头,确实,那两个人确实不是我能应付的。 我说道:“那我现在是否可以走了?” “当然,但我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祖肖福先生。” “什么事?” 他看了周围一眼,客气说道: “可否屋子里一叙?如果你不放心,可以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自然不会真的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只要距离足够,我的小箭就能要了他命。 我跟着他进了屋子里,屋子里人已经不像刚才那么多,只有我、莫克和普洛斯。 这也让我放松了警惕,我问道: “究竟是什么事?” “我对你射出的那支小箭很感兴趣,想来应该是某种暗器吧?可否脱下来让我观摩找人打造一份。 不会亏待你,五千费尔如何?这已经是一个普通公民十年的薪水。” 我摇头,把自己的保命装备给别人,哪怕他真的不打算对我做什么,我也不会干出这样的蠢事。 “这不可能,但我可以画出图纸让你们自行打造,我不仅需要五千费尔,还需要两匹快马。 图纸我会在要离开婆落镇才交给你,你看如何?” “行。” 他回答的干脆,干脆的让我不敢相信。 我还在打算找个时机逃走,他就说: “你是因为乔瑟夫的话对我不相信?这样很正常,这样的人才能活的久。” “乔瑟夫之前要上演都事是什么?”我问道。 “以前,我找了一个人挟持他的父亲——索罗艾克,最后由我杀了他。其中细节不必多说,反正他父亲不是什么好人,当然,我也不是好人。”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道声音也随着而来: “莫克先生,医者和奇瑞斯先生已经来了。” “让他们进来。”莫克说道。 他看着,又看向普洛斯:“你把五千费尔给祖肖福先生,陪同他看看在城中是否什么要买的东西。 如果伤到他分毫,你以后就别指望着我的庇护了。” “舅舅放心,包在我身上。”普洛斯拍着胸保证。 …… 出到了教堂外,普洛斯抱歉的说: “兄弟莫怪,作为赔礼,我一会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对弈他说的“好地方”,用脚趾头都知道是和女人有关。 “普洛斯,这附近有买卖奴隶的地方吗?” “有,不过现在太晚,我建议明天再买奴隶,会有很多貌美的女人。” “现在还有买卖的地方吗?” 见到我再次询问,他思索着说道: “有,我就知道有一家会开门到很晚,因为他的生意很差。” “带我过去看看。” 我知道普洛斯不是什么好人,可,就像莫克说的那样,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坏人有时候要比好人好使。 普洛斯找了一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 “去老罗德家。” …… 这一路,全是弯弯绕绕,在一些小巷子里穿梭着。普洛斯很自觉的把我手里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处。 没有误伤到他,全凭着道路的平整,要不然马车一个抖动他就得捂着脖子。 “普洛斯,到了,五费尔。” 普洛斯和我下了马车,他摆摆手: “记账上。” “你怎么变得这么穷?五费尔都出不起。” “哎呀,别说那么多了,改天请你喝酒。” “行,你可不要食言。”车夫驾着马车离开。 我问道:“之前为什么要那么对待那名修女?” 这一路过来,我也看出普洛斯在这里的地位,简直就是一个小霸王。别人和他有说有笑,不像是人见人怕的纨绔。 “不知道,只是想那么做而已,其实那个女人的姿色很一般,漂亮的女人多了去了。 只是闲着太无聊了,总得找点事做吧。” 我问道:“你在这里可以招到多少人?” “三五百吧,也要看看具体情况,如果理由充分,还会更多。” 我没有继续说什么,心里则是在思考要不要帮普洛斯和伊琳特一把。 “砰!” 普洛斯用脚踢了紧闭的房门,嘴里喊道: “罗德,开门!快开门!” 一个中年肥胖汉子揉着眼睛打开大门,即便是面对普洛斯也是有些火气。 “我给你带来顾客了,他要看看你手底下的奴隶。” 刚才还有些气愤的脸变成了讨好。嘴里说道: “两位请进,我这里的货物可是一绝的。” “得了吧你,谁不知道你手下奴隶都是次货,我可先说了,这是我的朋友,给我拿你这里最好的货出来。” 普洛斯毫不客气的拆台。 罗德陪笑:“一定,不知道这位先生想要什么样的奴隶?” 进到屋子里,我说:“需要波纳德人。” 普洛斯笑道:“好的,我这里的波纳德人不多,十七个,我带你过去看看。” 在他的人带领下,又来到了一处院落,里面有四个大铁笼。一个笼子关着五六个人。 罗德对着一旁的仆人说道: “把他们叫醒,让客人好好看看。” 仆人拿着铁鞭摔在铁笼边上,小院子里的奴隶都被惊醒。 “砰!砰!” 罗德介绍道: “左边的两个笼子是马修人,右边的是波纳德人。 马修人价格在五百到三千,波纳德人是三百到两千。” 见到是我要卖奴隶,笼子里的人开口说道: “兄弟,我,选我,我是北陵国小郡王,将来一定重金报答你。” “小兄弟,我力气大,可以护你周全。” “要我说,应该选我,我之前是一名八变境的高手。” “大哥,选我吧,我最会服侍人了,之前还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 …… 想要我买下的人络绎不绝,他们说的是五国话,普洛斯和罗德都听不懂。 普洛斯说道:“祖肖福先生,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这些波纳德人很狡猾,他们不会遵守奴隶守则,劫财杀主更是数不胜数。” “罗德,把这些人之前犯下的错简单说一下。” “这……”罗德有些犹豫。 普洛斯拍了他的肩膀:“放心,我向你保证,除了我们两人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些事,不会让你难卖掉奴隶的。” 见他还在犹豫,普洛斯刚刚要发火,我就说: “一百费尔,只要你说他们的事,我就给你这笔钱。” “这么壮硕的波纳德人,之前被卖了四次,他有杀主、欲奸淫女主人、劫财、招惹是非。 这名瘦小白嫩的男子,曾经逃跑过三次,奸淫了路边的公民妇女,自身也有性病 …… 这名女子,企图勾引外人对付主人,还导致女主人流产,这个也有性病,不建议与她行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即便他们与我同宗同源,我也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我看见角落一名蹲着的老头,我对罗德说: “那位老头呢?” 第7章 奴隶主卖王妃? 罗德尴尬的说: “他的精神不太正常,有时候太过安静,有时候又很癫狂。医者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他总是幻想着自己会飞,年纪已经有七十多岁,已经没有几年能活,我不建议先生购买他。” 我仔细打量那名老者,即便他的身体消瘦,可露出的肌肉痕迹已经可以看见。 不过他现在的肌肉干瘪得只剩皮,不仅仅是年纪到了,还有吃不饱造成瘦弱的缘故。 他的眼睛有着凶狠,脑袋一直望着西方。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精神有问题。 “这个人成为奴隶多久了?”我问道。 “不太清楚,从他的上一任主人到现在,已经是七年。”罗德回答。 我问道:“他有病吗?” 罗德点头:“有,很多老年人常见的疾病都能在他身上找到。谭柯,你成为奴隶多少年了?” 叫谭柯的老人没有回答,一名仆人一鞭子甩过去。 “啪嗒!” 仆人说道:“主人问你话,还不快说,是不想吃饭了吗?” “我来到这里已经三十三年,成为奴隶已经有了十七年。”他淡淡回答。 我眼睛一眯,来到这里三十三年,简直就是“活地图”。 这就是我要过来买人的原因,具体的选人要求早就想好。 第一、来到英利国的是时间要足够长,方便我了解这里的情况。 第二、这个人不能太强,最好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其实小一点的人也可以,只要方便我控制他们就行。 但,年纪小又怎在英利国有足够的阅历? 眼前这名叫谭柯的人就很适合,我再次询问: “他有没有病?” 罗德看我一眼:“在普通老人身上的病他基本都有。” “有没有传染病和性病?” “这点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 “多少钱?” “四百费尔。” 我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问罗德: “可以把他放出来,我和他过几招吗?” “可以,把笼子打开。” 随着罗德都花落下,谭柯很快就被拉出来,我上去很轻松的就撂倒他。 看着狼狈起身的谭柯,我递出刚才普洛斯给我的钱财——一共五张。 “我要了。” 罗德接过钱财,继续向我介绍:“好的,你要不要看看其他,我给你招几个干净的女人?” 我摇头,倒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只是再要人就不安全了,入人越多越容易暴露我的目的。 “我这里有一个价值三万费尔的女人,虽然不是处,但身份不一般。” 旁边的普洛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问道: “三万?你还真敢贴上这个价格,这都够买一大片的土地了。” “别说三万,要是光明正大的买卖,就算是十万、三十万也有人掏钱。” 我和普洛斯对视一眼,都看出来彼此的领悟。 这个女人身份特殊,是她原本的身份造就了她现在的价值。 “是谁?我怎么没有听到国内有哪家落魄了?”普洛斯问道。 “你们不会和别人说?”罗德反问。 “我,你还不了解?虽然不是个好人,但从来不失信。旁边这个波纳德人,你觉得就算他到处乱说,会有人相信吗?” “是前王妃,是陛下和伊琳特殿下的生母。” 好家伙! 这要是睡一晚,岂不是成为了皇帝他爹? “可以看一眼吗?” 我要问的问题,普洛斯已经替我问了,我也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前王妃。 如果真是他生的伊琳特,长相怎么也得有三分相似。 “可以。” …… 普洛斯带着我们两人到了一处豪华的房间外,房外的灯火以及装饰富丽堂皇,门口还挂着几片金银制成的小片。 普洛斯疑惑:“这不是你建造的贵宾房吗?你给她住了?” 罗德斜了他一眼:“要不然呢?让她睡马房?是我不要命了还是怎么镇子里的人都不要命了?” “咚咚!” 他到门口敲了两下门,语气变得非常的谄媚: “王妃,现在可否方便?” “进来。” 有些慵懒的声音传出,这声音自带着一种妩媚,勾人心弦。 打开房门,我见到了她的样貌与处境。 一头金发散落,妩媚的眼睛,妖娆的身段,高的有些离谱的鼻子,细腻白嫩的肌肤。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肯定认为她是年长伊琳特几年的亲姐姐。 她虽然住在豪华的房间中,但双手双脚都被镣铐锁住。 明明是一个阶下囚,却有着高高在上的气质。这不是她有意散发的气质,而是多年以来的养成的气质。 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用她威胁刚刚回来的伊琳特,这不就得到回临海州的“船票”了吗? 她的旁边有着七八名侍女,额……准确来说应该是女奴隶。 “你们可以下去了。”才看了没几眼,高贵的戴着镣铐的王妃就下达了逐客令。 “好的,打扰王妃了。” ……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是不敢相信,皇帝的母亲被卖到了这里? 谁啊?那位英雄?这种事都可以干出来? 我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说来话长,最主要的原因是,前王妃想要赦免一些遭遇战争无罪的俘虏以及停止派出海盗劫掠,但陛下不肯,由此产生了一个赌约。 只要王妃经历过被人买卖是一百天,陛下就同意赦免俘虏。” 我怎么听都怎么觉得奇怪: “被买卖和释放俘虏好像没有什么关系吧?” 罗德继续解释: “怎么没有,赦免了俘虏,那就意味着打了陛下的脸,这是一种很丢面子的事。前王妃觉得,面子不是靠别人给,不需要太过在乎他人的目光。 所以,只要王妃能忍受别人大量商品的目光一百天,陛下就会采纳这个提议,并且上交给长老院,由各代表共同商议。 买王妃只是说说,你们要是真敢买,我也不会卖。这只是做做样子,既要你们审物的眼神,又要保证客她的安全,这些天我都快愁死了。” 他都这么说,我自然不会再自讨没趣。 走不通伊琳特的关系,我还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第8章 绝世高手的葬地 这前王妃是个狠人,也是一个好人。太后要是也像她一样,我轻松拿捏。 我和普洛斯出到了门口,老奴隶谭柯跟在后面。 普洛斯还要在招手叫一辆马车,我拍了他的肩膀说道: “现在能找到两匹马吗?” “你想要和我骑马回去?” 我摇头:“我打算和这名奴隶骑马离开。” “什么!你马上就要离开?可……” “放心,去准备马的时候,准备好纸笔,图纸马上就能画出来。” 普洛斯点头:“好。” 随即朝着一个路人说道:“大卫,去把你家里的两匹马拉过来,我买了。” 叫大卫的人疑惑:“真的?” “骗你我就是狗,搞快点,顺便给我带纸笔和墨。” …… 很快两匹马就来到我面前,找了一处地方用着羽毛笔画了图纸。 等我画完,普洛斯想要拿过去,却被我收了起来。 “普洛斯先生,不要急,有没有兴趣送我出镇子?” 他用指了自己的鼻子,诧异的说道: “我?一个人?” 我点头:“是的,你不敢?” “老实说,除了舅舅,我就没有害怕的人。” 我和他骑上马,用着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进,这是为了照顾谭柯。 出了婆落镇,我叫谭柯往前走个三百米的距离,这路上只有我和普洛斯两人。 把刚刚画好的图纸交给他,他看了之后说道:“原来如此,只有三支箭矢。” 我说道:“你之前说只害怕莫克一人?” “怎么了?难道你想要证明,你,也是令我害怕的人?” 看着他小心的样子,我知道不能再打哑谜,直接选择摊牌。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以后连莫克都不用怕。” 他看着我不说话,似乎想要得到答案。 “你怕死吗?” “每个人都怕死,难道不是?” “你立刻整合婆落镇的青壮年,伊琳特殿下已经回来了,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你只需要带着人投靠伊琳特,将军一职完全不是梦。” “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他看着我的眼睛:“好,我相信你,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最多是一些信誉。” 目光跟着他离开的身影,我露出了笑容。 普洛斯这人,我看的不是很透。 他在小镇上有着一定的威望,有点“领袖”的做派,以及有成为“领袖”的可能。 这种人初看是人渣,了解了一会就感觉他还不错。 把他推给伊琳特,其实想让他给伊琳特造成一些麻烦,让伊琳特不要赢得那么快。 就连普通的修女他都有兴趣,天人一样的伊琳特天天在眼前,他会把持得住? 我不相信普洛斯斗得过伊琳特,但制造出麻烦还是可以。 如果,他真的被伊琳特折服,成为一员大将,等我实在没有路可以回去,作为他的“引路人”,找他要一艘船不过分吧? 我没有要求他不要告诉伊琳特关于我的事,就是怕画蛇添足,让普洛斯察觉到我可能惧怕伊琳特。 要是让他拿我去邀功请赏,我简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我牵着另外一匹马,来到了有些疲惫的谭柯旁边。 我用五国语言问道:“你认识谭自在吗?” 他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不认识,你是因为我的姓才买下我?” “先上马,路上慢慢聊,你应该会骑马吧?” 他扯着马鞍,左脚一踩右脚一跨,整个人都骑上去了。 “谭自在的事可以先放下,你先和我聊一聊英利国的事,上到王侯,下到黎民百姓以及奴隶,可以是一些飞禽走兽,有趣传闻,也可以是英利国曾经发生过的一些大事。” 他说道:“你是刚来英利国?” “出来历练,怎么?不行?” “你是哪个宗派的弟子。” “归一门,姜天圣。” “你……不是。” 他很自信的说道,这让我吓了一跳。 按理说不可能啊,他都来了三十三年,那时候姜天圣的还没出生,他怎么知道我是冒充的。 “你不会武功,这一点我可以确认。” 我把马拉的远一些,一副“你猜错了”的样子。 “天下功法无奇不有,你真以为能看穿我?” 他有些打趣的看着我,仿佛听到了非常好笑的笑话。 “不,只要任何一个会武功的人来这里都会崩溃,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表示不解。 “因为,武功在这里没有用,简单来说,在这里无法使用武功。 哪怕是绝顶高手,在这里也和普通人一样,我有见过一名无极境中的佼佼者,在这里被奴隶主不断贩卖。” 我说道:“你不会说的是你自己吧?” “不,我只是曾经跟随过他,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也是一个失败者。” 我心中暗想,得赶紧把这跑偏的话题给拽回来,于是便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道: “为何在此地竟然无法施展武功呢?” 对方一脸迷茫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无论怎样努力,都没办法在这片广袤的大陆上凝聚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真气来。 要知道,没了真气作为支撑,就算原本有着通天彻地之能的绝世高手,到了这里也只能沦为一个普普通通、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罢了。” 说到此处,他不禁长叹一声,似乎对那些曾经叱咤风云却最终不幸命丧此地的英雄豪杰们充满了惋惜之情。 听到这番话,我的耐心瞬间被消磨殆尽,眉头微皱,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道: “行了,关于这事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探讨。眼下你还是先跟我讲讲英利国的情况吧!” 说实话,对于是否能够使用武功这种事情,我压根儿就提不起半点兴趣。 毕竟我自己本身就是个不懂丝毫武艺之人,即便知晓其中缘由又能如何? 多听无益,倒不如将注意力集中到更实际的问题上去。 第9章 权势滔天——独裁官 谭柯说道:“英利国,建国四百多年,历经十几位皇帝,其领土有数千里,划分为十三个行省。 他们的中央机构与五国有所不同,虽然有皇帝,但真正的权力并不在皇帝的身上。 元老院,是国家的主要权力机构,负责提出意见和执行法案。 这就要先说一下他们的官员选拔方式,这里没有豪门世家,只有贵族。 他们的官员几乎是由选举而来,由百姓,不,应该是公民选举,也由官员自己选举,有些类似于五国的“举孝廉”,不过更加的平等。 主要的官员名称从小到大是: 保民官、财务官、市政官、裁判官、执政官、资深执政官或行省总督、监察官、在特殊的时期可以有独裁官。” 我问道:“怎样才算‘特殊时期’?这个‘独裁官’似乎权势很大啊?” “独裁官,又号称‘人民统领’、‘最高裁判官’、‘步兵统领’。 一般出现于巨大战争,国家危急存亡的时候。 由元老院任命一名执政官为独裁者,独裁官在就任期间里是凌驾于法律之上。 对于他的限制只有一点:无论在任何时候,以任何理由,独裁官都不能超过一位,并且不得超过任期时间。 独裁官,手中的权力超越并且凌驾于一切之上,这‘一切’包括行政、军事、立法、司法、文教等一切大权,在任期时间不为任何行为负责。” 我张大嘴巴,这么强? 我疑惑道:“那皇帝呢?我可是记得有皇帝,怎么好像他变成空气一样?” “皇帝?这里连皇帝都是百姓选举的,就你之前说的那个伊琳特殿下,如果她之前在这里,还有现在的皇帝什么事?” 皇帝都能选举??? 等等?刚才他从那么远的地方都听到我说的话?看来曾经真的是一名江湖高手。 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谭柯继续说道: “皇帝,只是一个代行者,皇帝的所有权利是百姓给予,只要皇帝做的太过分,百姓、元老院都可以投票罢免皇帝。” 我感慨道:“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长见识了。” 我的脑海里灵光一闪: “如果,担任‘独裁官’的人在任职期间,让元老院把任职期间提到‘终身’?变相的成为真正的皇帝?实在不行就用武力压迫呢?” 他看了我一眼,点头笑道: “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之前就有一个人这么做了,你猜他是什么结果?” 按照这里的制度,平等似乎已经深入人心——当然,奴隶不算。 “群起而攻之?”我问道。 “是的,元老院一人一刀杀死了他。” 我对英利国的制度产生了兴趣,在这里似乎找到了一个熟人,或者说是“熟教”的痕迹——众生教。 我怀疑,众生教的开教教主曾经来过这里,把这里的一些东西和思想带到了五国。 我承认,我小觑天下之人,之前嘲讽的“人人平等”真的有实现的可能。当然,真正的平等是不可能实现的,只不过是“相对”平等。 我问道:“这元老院是什么?类似于上朝的官员?” 他思索之后,用容易懂的话说道: “不全是,要成为长老院有很多种方法,只要做过‘财务官’及以上的官员就有成为元老院一员的资格。 当财富达到‘骑士阶级’,也可以通过选拔成为元老院一员,具体的选拔方法我也不知道。 还可以通过百姓选举成为其中一员,这一种是从平民选出的,也叫做‘无票权元老’,他们可以参加元老院会议,但没有发言权。 元老院主要负责:国家外交、派遣使者和接待使者。 指派和任命官员,包括各行省总督等等一系列官员,当然,一些职位是有着年纪限制的。 比如财务官,平民最低是三十五岁,贵族则是三十岁。 有指挥军队和以及分配公共资金的权利,在战争、紧急状态下,提名‘独裁官’的权利。 元老院虽然没有立法的权利,但在人民大会上有着建议和影响的作用。” “等等,让我缓一缓。”我打断了他的话。 短短不到两年的时间,我就见到了两个不同的世界,而且还是两个制度完全不同的国家。 我现在对五国的官僚体系都还不算太了解,现在谭柯说的“骑士阶级”、“公共财产”、“人民大会”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 我知道,需要从“零”开始了解英利国,这绝不是一个晚上可以聊得来的。 “你先从底层的官员说来,让我从底下向上了解。” “好,这里最低身份你也看见了——奴隶,在这个身份之上是失去了权利的百姓,被英利国剥夺了政治权利——也就是选举与被选举的权利。 在往上就是普通公民,他们有着选举与被选举的权利,犯错就有成为奴隶的可能,同时,每一个人理论上都有可以成为‘皇帝’的可能。 在向上就是有些钱财的贵族,他们或许现在不是贵族,但曾经肯定是。 再向上就是那些奴隶主,他们有着更加庞大的财富,十几、几十乃至成百上千的奴隶。他们的最终愿望不仅仅是收纳无尽财富,还希望能成为官员。 “保民官”是最底层的官员,但权利一点也不少,其中可以分为‘平民保民官’和‘军事保民官’。 ‘平民保民官’,基本是平民出身,他们有权否决元老院和执政官的命令,有权召开平民大会自己作为主持者,拥有提出立法意见的权利。 他们权利的来源是无数的公民,因为他们是底层公民的‘代表’。 ‘军事保民官’,主要的职位在军团中担任大队的第二指挥官,三名是执政官和军队指挥官任命,这三名一般是贵族,另外三名则是普通平民。 说到军队,那就得说说他们的组成方式以及统兵办法,这还得从他们的士卒说起……” 骑着马一直往前赶,我的脑袋快要炸了,同时又得到了一丝升华,听着他的娓娓道来,我这回真是开了眼了。 国家还能这么治理! 百姓还能有这样的权利! 看来治理国家的办法不是只有一种,只是我的见识太少。 带着谭柯走着大道,就这样说了一个晚上,就这么多的时间,谭柯才刚刚介绍伊国的官员以及他们负责的事务职责。 第10章 半生半熟的人 之前在小岛上睡的足够多,一直到早上才有些困意,我的精神状态倒是还好,倒是跟在后面的谭柯已经摇摇欲坠。 我说道:“找个地方睡一觉吧,前面四里地外有一座城池,或许可以去那边找间房间。” …… 科尔城。 这座城池是依靠在海边,我也没打算往内陆走,沿着海边才有可能找到回临海州的船。 和谭柯在城门不远处时,我们没有继续骑马,这是谭柯的提议。 树大招风,加上波纳德人的身份,马上就要到“大破波纳德人”的纪念日,我们会成为一些奴隶主的目标。 关于纪念日,谭柯在路上跟我说了这件事的始末。 二十四年前,一名叫做“项堪”的男子受不了英利国对波纳德人的压迫,最终选择举旗造反,瞬间几乎大半的波纳德人被联合起来。 五国百姓遭遇英利国超过百年的劫掠,抓了不少的人过来,这些人又在这里繁衍生息。经过了百年的繁衍,人数已经超过了十万。 凭借着三万人,又拉拢之前被排挤的其他种族,居然汇聚了二十多万人造反,他们带着大军席卷了一个整个行省。 可惜,各族首领太多,即便有堪称“千年一遇”的项堪坐镇,也很难达成意见统一,逐渐被英利国的军团瓦解。 最着名的是“咻卡平原”与项堪一战,那一战惊天动地……额,这点我是保持怀疑的。 项堪带着五万人对上三个军团两万多人,双方打了一个势均力敌,最终以项堪惨死,军团惨胜收尾。 军团,是他们对军队的称呼。一般一个行省有一到三个军团,主要看行省的领土和人口。 谭柯正是其中的参与者,通过他绘声绘色的描述,连一些细节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他曾经的地位不会太低。 到了城门,被两名守卫拦下: “喂!要收税!” 我看向谭柯,见他轻轻点头。 我好奇问道:“多少钱!” “五费尔。” 我将钱交给了其中一名守卫,牵着马准备要进城,他却再次说道: “这是你的奴隶?”他看向谭柯。 “是的,这是他的奴隶牌。” 我把一张刻着字迹的牌子递过去,这是证明自己奴隶的牌子,是为了避免奴隶逃跑。 他看过后对着我摆手: “没问题,进去吧。” 我再次抽出一张十费尔的纸钞塞到他手里,嘴里说道: “相见是缘分,改天请两位喝酒。” 他眯起眼睛,很隐秘的收下了钱。 “如果可以,最好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他的忠告传到我的耳边,我轻轻点头,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向前走,同时在疑惑: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这城里是有什么危险吗? 用这点钱能知道这消息已经很值了,我很想再给他塞一百费尔,但担心他见财起意,所以没有这般操作。 等我们走远了,我问谭柯: “收的是什么税?” “马匹的税。” 我惊讶:“马匹也要收税?” “主要是马匹拉在道路粪便的税,街道上有着专门打扫的人,这钱就是给他们的。要不然整条大路都臭烘烘,怎么下脚?” 嗯……有道理,倒也没有像五国那样乱收税。 这里也有类似于客栈的地方,叫做“匿名社”,总之我就叫它客栈,反正作用都一样。 客栈一般在城的中间,所以我们两人两马不断往中间走。 看着街道上与众不同的建筑,看着那些各色头发和眼睛,打量着街道上的开门做的生意。 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发财的路子,实在不行就买船或者造船回去,这也是一条回家的路子。 有做面包生意的店铺,店铺里摆着有些五颜六色的面包,上面的标签是: “鸡蛋面包”、“胡椒面包”、“牛奶面包”、“牛肉面包”和“青草面包”等等。 他旁边的是一家卖酱汁的店铺,再旁边一点则是一家卖破烂刀具的店。 “大名鼎鼎‘沙漠屠夫’用过的弯刀,这刀经过数十场战斗,代表荣耀与屠戮,不多,只要一百费尔。还有这把锤子,是……” 我轻声问谭柯:“这‘沙漠屠夫’很出名?” “是的,知道沙漠屠夫的人要比知道陛下的人多。 他是角斗场最顶尖的存在,在英利国五年的时间,他横扫了百来个角斗场,已经参加超过一千场战斗,死在他手里的人也有一千多人,这些人全是号称最好的角斗士。 与他交战能活下来的人不超过二十人,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残的,伤的角斗士还能继续比赛的只有一手之数。” 角斗士,应该就是之前救下莫克的两个人,杀了一千个,我只能说:确实强。 同时我也有个疑惑:为什么不把这一千人利用起来,把他们组成一支军队绝对强悍。 视野还在不断旁边一家看去,却看见了一架马车停在路上。 “那是保民官的马车。”谭柯提醒道。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官员,我想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 我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马车边上有一个‘保民’的词。” 谭柯的回答让我再次打量那马车,果然看见那词。 对面屋子里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一个五国人,他的头发湿漉漉,一看就是刚刚洗完澡。 他头上的牌匾写着“公共沐浴”。 当他抬起头,我不由得用五国语言惊呼道: “萧破武?” 那男子看向我,提着有些宽松的袍子朝我走来,谭柯低语道: “你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 他长的很像萧破武,但年纪对不上,他至少要比萧破武年长五六岁,长得更成熟,身材也更魁梧。 他到我面前说道: “你认识我?我怎么对你没有什么印象?” 我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应该是萧破武的哥哥,之前萧家遭遇海盗劫掠,恐怕他就是被掳走的萧家少爷。 难怪,难怪萧破武这么想过来看看英利国,恐怕和他的这位哥哥有着莫大的关系。 我笑道:“你应该是萧破武的哥哥吧?我之前在临海州江口城见过萧破武,和他的关系很不错。” 有熟人,真的是上天都在帮我!虽然是英利国最小的官员,但应该有办法让我回去。 不过,一想到,如果他能让我回去,为什么他自己不回去? 算了。 就算不能,也可以为我节省不少时间,争取不耽误我的“登基大计”。 萧破武的哥哥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我,这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暗道:“难道他们兄弟两人不合?不会是因为某种狗血的剧情闹翻吧?” 但我还在想着种种原因时,他就说道: “可,我就是……” “萧!” “破!” “武!” 第11章 先例 …… 我没有说话,脑子有些呆滞。 他继续说道:“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聊一聊?” 我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事需要忙。” 让我跟着他走?这是不可能的,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虽然现在到处都是危墙。 看出我的顾虑,他解释道: “不用担心,你的英利语有几处很有特点,我想你应该是跟着我的妹妹学的吧?” …… 我有被这样的真相无语到。 被我寄予厚望的萧破武居然是女人?难怪随着萧破武长大,他的声音却越来越有些“雌”性,越来越清脆。 之前还以为他没有长好,没想到,其实是已经在长了。 现在想想,之前他见到自己的表姐时,明显有些不对,只是我没有在意。 他之前说自己表姐不能为萧家传宗接代,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他表姐的身体问题。 也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萧破武才会知道“符水”的事,两个女人怎么生孩子?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往往想得太多,但对细节方面却关注甚少。 就比如之前萧破武的哥哥听到“萧破武”,他的回答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而是“你认识我”? 就在这时,他接着开口道: “你大可放心啦,艺儿这丫头讨人喜欢,尤其是她的嫂子。如果我对你怀有其他什么不轨的意图,只需要大喊一声,立马就会有好多人一窝蜂地冲上来拿下你们。” 听到这话,我的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在此之前,我曾从谭柯那里了解到,原来保民官拥有向街道上的百姓求助的权力。 于是乎,我赶忙说道:“带路……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话说出口后,我才猛地回过神来,居然不知不觉间用这种带有吩咐的语气说话。 如今的我身份地位可比那些奴隶强不了多少,更别提站在我眼前的这位,可是堂堂正正的“保民官”。 想到这儿,我立刻感到庆幸,好险自己脑子转的够快。 …… 过了没多久,伴随着车轮滚滚声与马蹄哒哒声,我和萧破武所乘坐的那辆马车终于缓缓地停在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之前。 当我走下马车时,眼前所见让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赫然是一座极为奢华的房子。 这座房子不仅规模宏大,而且建筑风格独特,让人一眼望去便能感受到其与众不同之处,它居然高达三层。 就我这一路过来,包括之前的婆落镇也很少见到三层楼的房子。也不知道这楼层是不是有要求?比如做官的,或者权力大的才能起这样的楼层。 屋子的外部装饰也是相当繁复精美,墙壁上绘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腾,这些图腾线条流畅、色彩斑斓,仿佛蕴含着动物的全力一击。 此外,还有许多用奇珍异兽的羽毛和尖锐的巨齿制成的装饰品点缀其间,使得整个屋子看上去充满了异域风情。 与常见的五国建筑不同的是,这座屋子的大门上方并没有悬挂牌匾,因此一时间我竟无法知晓此处究竟是什么地方。 不过从其宏伟的外观以及周围环境来看,想必这里定是非同凡响之地。 走进屋内,我发现这三层房子并不仅仅只是普通的楼房那么简单,实际上它内部的结构相当于由好几个四合院组合而成。 每个四合院内都布置得井井有条,亭台楼阁、假山水池一应俱全,尽显富贵之气。 而在这些庭院之中穿梭忙碌的侍女数量多达十几个,但她们的长相却出奇地平庸。 真的是那种毫无特色可言的平庸,甚至比不上香秦仇丑。 随后,我跟着其中一名侍女进入到了屋子内的正厅。 此时,萧破武已经先行入座,见他坐好之后,我也才找了个位置坐下。只见萧破武一脸严肃地开口问道: “能否给我讲讲临海州的事情呢?特别是有关‘艺儿’的情况。” 听到这话,我心中了然,因为我清楚他口中所说的“艺儿”正是指萧破武。 我把他妹妹冒充他,还在军中立下大功,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将军的心腹,并且职位已经达到牙将。 把萧破武立过的功劳都说了一遍,自然是以一个朋友的视角说。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妻子已经过来一起听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静静的听着,似乎对萧破武的妹妹很感兴趣。 通过后面的了解,我算是知道萧破武的经历。 他现在的妻子叫做特蕾莎,特蕾莎的情况和伊琳特差不多,因为她父亲的敌对势力打压,通过海盗把特蕾莎丢到了临海州。 关于这方面,我就纳闷了,临海州对他们来说就是“放逐之地”? 总之,萧破武和特蕾莎对上眼,把人私藏在萧府,萧家老爷和夫人也是开明的人,对他们的事没有意见,只是在婚礼的时候没有邀请很多人。 萧破武的妹妹叫萧艺,萧艺的英利语就是特蕾莎教的,有几个音一直学不准,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萧破武才通过我的话知道是萧艺教的。 萧艺和特蕾莎的关系很好,好到比她亲哥哥还要亲。 萧家被海盗劫掠,特蕾莎用着父亲的威望镇住一帮海盗,但威望也是有限的,萧家最后只能活了一人——萧破武。 萧艺则是靠着小巧的身材躲过一劫。 他跟着海盗回到英利国,借助着老丈人的权势和自身的努力,最终成为一名保民官。 到达话题的末尾,我问道: “不知道萧兄有没有回临海的办法?” 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我,那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 紧接着,他又与坐在一旁的特蕾莎对视一眼,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后说道: “唉,其实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请原谅我的无能为力,因为没有人能够从英利国安然无恙地离开。 这里的大船每一艘船都要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检查一遍,确保没有要去劫掠国家的人。 这里的规则如同钢铁般坚固,任何人都无法轻易打破。 除非,你成为独裁官!” 他说话时的语气坚定无比,似乎对自己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然而,面对他如此信誓旦旦的言辞,我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怀疑。 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离这个国度吗?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的脑海——众生教的开教教主! 尽管我不知道那位教主究竟是在何时开宗立派,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个活生生的先例! 第12章 《众生相·末卷》 深知依靠萧破武已然无望,我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寻觅其他可行之策。于是乎,我开口问道: “不知近期可有哪艘大船将要驶往五国?” 只见萧破武轻轻摇了摇头,应道: “未曾听闻啊,起码在这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未有相关消息。” 正当我满心失望之时,忽闻一道悦耳之声传来。 “妾身倒是知晓一艘正欲前往临海州的船只。” 听到特蕾莎这话,我的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之火,急忙激动地说道: “还望夫人能告知于我详情,日后定当重重酬谢!” 那位夫人微微一笑,缓声道: “沿着此路继续向南行进八十里,便可抵达司嘤码头。那里停靠着一艘可容纳五千人的大船,它将开往临海州去寻找伊琳特殿下,启程时间就在三日之后。” 闻言,我赶忙拱手道谢: “多谢夫人相告,如此大恩,在下铭记于心。既然已获此重要信息,那在下便先行告辞了。” 说罢,我转身欲走,却见萧破武也站起身来,言道: “既是如此,那让我送你出城走上一段路程吧。” 我满心狐疑地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不解与期待,急切地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他面色凝重,缓缓开口道: “你有所不知,这座科尔城有着一个令人胆寒的称号——‘波纳德人葬地’。” 听到这话,我不禁心头一紧,愈发好奇其中缘由,于是追问道: “为何会有如此称呼?” 此时,我心中似乎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些什么,但仍想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他轻叹一声,接着说道: “实不相瞒,皆因我之缘故。城中的其他保民官对我们五国之人极为苛刻,甚至已经到了肆意妄为、胡乱嫁祸的程度。” 闻听此言,我方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先前守门侍卫那番话语背后隐藏的深意。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对着他深深地行了一礼,诚恳地说道: “多谢告知,那就有劳萧兄费心了。” 这时,萧破武上下打量着我,突然开口提醒道: “依我之见,你还是先将身上这套衣服换掉吧,否则太过引人注目。 如今你既已被我接至此处居所,恐怕那些家伙会认为你我之间关系匪浅,进而对你痛下杀手,或许连编造个像样的理由都懒得费神。” 得之,失之…… 这便是我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念头。此番虽获得了一些至关重要的情报,可与此同时却也无端招惹来了不少麻烦。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身为五国人,又恰巧与萧破武产生了些许交集,就要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到一阵深深的冤枉与无奈。 额……好像也不怨,就像我之前屠杀的几座城池一样,只是因为苏毅决堤就遭遇我的屠杀,他们又找谁说理去? “也好,麻烦了。” 找了一间房间把衣服脱下,在侍女的帮助下穿上很宽松的白袍。出门的时候,我已经算是半个英利国人了,整个人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萧破武带着十多名士卒和两名刀斧手送我和谭柯到科尔城外五里地。 等我们独自再走了三里,见到周围尚且正常,我问谭柯: “真的没有人回到五国?” “唉!” 谭柯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他非常的无奈道: “是的,至少我在这里的三十三年里,没有见到任何人一个人年或者回去。” 我问道:“你是说,曾经有人‘死’着回去?” “是的,这里的人像是疯了一样,他们不允许任何五国人回去,不管以任何理由。 有记载的只有一起,众生教首任教主,也就是我的爷爷。” 我斜眼看着他,这家伙突然表现得想要摊牌一样,这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理由。 我暗道:“难道是刚才分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理会我,他继续悲伤的说道: “他通过假死,用药物人一名大队长产生嗜生肉的癖好,至于这肉是什么,你应该已经猜到了。 总之,他最为‘储备粮’在半路的海上恢复了清醒,在登陆都时候偷偷跑了。” 啊??? 这就是他能够回去的办法?怎么这么变态?风险也太大了吧? 要是控制不好,真的可能成为别人的粪便。 不过也是一种方法,但,为什么谭柯没有这么做?反而还留在这里三十多年? 他歉意的说: “抱歉,之前骗了你,其实我之前是众生教教主,谭自在是我最小的儿子。” 我小心的看着他,手臂已经微微抬起。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好做教主享福不好吗?” 他摇头,语气坚决的说: “不,你不懂,我崇尚爷爷说的‘平等国度’,可他后来变得疯疯癫癫,所以我决定亲自过来一探究竟。 同时,也是为了找到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众生相》的最后一卷功法。” 嘶~ 我好像对这最后一卷功法有些印象,之前苏毅对紫袖下药,被紫袖追杀,苏毅就说过知道《众生相》最后一卷的下落,想要以此获得紫袖的放过。 我嘲讽道: “恐怕你要失望了,你所谓的‘平等国度’并没有实现,谭自在虽然灭亡了淮国,并且取而代之。 他亲自直接和间接害死的人就有超过百万之数,只识得最简单的字,没有一点文采以及治理方法。 他已经背离了众生教的教义,成为了高高在上的皇帝。” 他欣慰又恨铁不成钢感慨: “他就是一个单纯的武夫,做一教之主尚可,但一国之主确实守不住。 我本来也没有传位给他,想来是他靠着实力打上去,可惜,平等的世界我是看不到了。” 我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于是就随口说了一句: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她追求着平等,自始至终遵守着教义。” “她叫什么名字?” “紫袖,额,她还有一个名字——紫虹雅。” “她在教中是什么级别?”他快速的问。 “圣女。” “紫虹雅?那应该是我的孙女。”他难得激动的说道。 我嘲讽的看着他,他是不是疯了?我毫不客气的回怼: “别吹牛了,她都还没有到二十岁,你呢?都留在这里三十多年,怎么可能知道她是你的孙女?” “紫虹雅是自在最喜欢的一个女人,这名字可能是用在自己的女儿身上,就像是一种寄托。”他很自信的分析。 第13章 预知死亡 我有意拉开距离,用余光看他。 “我只想知道一点,你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 “因为……因为……” 他说话断断续续,我不觉得是他在找借口,像他这种老狐狸,一瞬间就能想出十几种借口。 反倒是像难以说出口,或者说是……遗言。 “因为我要死了。”他说道。 我问:“你的身体不行了?” 如果是容易治疗的疾病,我可以花点钱治好他,如果要掏光钱财,那我还不如再买一个五国人。 “按照正常情况,我还能活十多年。我突然有一种预感,我今天就会死,也可能就在下一刻。” 我瞪大眼睛转头看着他,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你是说,你能预知自己的死亡?” 我觉得这就很离谱,虽然之前伊琳特的预言,并且现在正在朝着她的预言走,已经有落到她手里的可能。 “是的,简单来说就是‘直觉’。” 我问道:“所以,你突然摊牌是打算做什么?” “帮我带《众生教》的最后一卷到五国去,交给我那名叫紫虹雅的孙女。 ” “就……就这么容易交给我?不怕我……” “你以为我想吗?可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机会慢慢找一个合适的人,你就很不错。 其实我也没指望你能回五国,只需要把口诀传给后人,不要失传就行。” “……,肃天地而立世。” 就在他口中念念有词地念出那神秘口诀的时候,我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并将其深深地烙印在了脑海之中。 之所以如此用心地去记住它,并不是因为对这口诀本身有着多大的兴趣或者渴望掌握其中的奥秘。 而是心中另有盘算——我希望能够借助这口诀与紫袖达成交易。 然而,正当他刚刚结束最后一句口诀时,变故陡然发生! 六道寒光闪闪的箭矢如同闪电一般朝着我们疾射而来。 刹间,箭头划破空气所产生的尖锐呼啸声响彻四周,令人毛骨悚然。 而最先察觉到危险逼近的是谭柯,他的听觉似乎远比我更为敏锐。 可惜的是,仅仅察觉到危险并不足以让我们成功躲避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 岁月不饶人,如今的谭柯已然年老体衰,尽管他的五官感知能力依然强大,但失去了真气支撑的身体早已不再灵活矫健,根本无法迅速做出有效的闪避动作。 此时此刻,我无暇顾及身旁的谭柯,只能拼尽全力向后猛力一跃。 即便如此,仍有两支凌厉的箭矢擦着我的脸颊飞速掠过,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被划破,带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与此同时,另一支箭矢却毫不留情地射中了我的左肩,一股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嘭” 一声闷响,旁边传来物体重重坠地的声音。 待我挣扎着重新站起身来时,眼前的景象令我目瞪口呆——只见谭柯已经横尸当场,惨不忍睹。 一支致命的箭矢直直地射入他的右眼之中,鲜血四溅; 还有一支箭矢则以刁钻的角度侧插进入他的咽喉,彻底断绝了他的生机; 而最后一支箭矢更是无情地穿透了他的左胸,深深扎入地面。 如此,谭柯身上的三处要害部位无一幸免,全都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面对这样的伤势,即便是医术精湛的神医亲临现场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哪怕是神仙下凡也无能为力。 才两个呼吸的时间,谭柯已经没有了呼吸。 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横亘在那里。 突然间,从这块巨石之后,缓缓走出了数十个人影。这些人身披厚重的甲胄,手中紧握着锋利的长枪,步伐整齐地朝着这边走来。 仔细看去,这队伍之中竟然还有三名弓箭手。他们身姿挺拔,神情严肃,手中稳稳地持着长弓,并已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仿佛随时都能射出致命一击。 而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则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名男子全身被银光闪闪的甲胄严密地包裹着,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他的身形高大威猛,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看他身上所穿的这套甲胄,竟与之前在江口城外被击杀的那名骑士十分相似。 由此可以推断,此人极有可能也是一名实力强悍的骑士! 之前的骑士能凭借一身甲胄力敌周展功和杰,见此情形我便知道——完了。 短短一百米的距离,对于那些精准的射手来说,即使无法直接射中我,但要射杀一匹马简直易如反掌——目标太大了。 然而,尽管心里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不堪设想,我仍然毫不犹豫地掉转马头,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因为此时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唯有萧破武能够拯救我于这生死关头。 “驾!” 我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地拍打马屁股,希望它能跑得更快一些。 也不知道这匹马是否听懂了我的指令,只希望“马语”没有地域方言,只见它四蹄翻飞,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 可是仅仅跑出去十米左右,胯下的这匹骏马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一个翻滚。 我凭借着身体的本能,瞅准时机纵身一跃,成功跳出了危险区域。 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在我落地的瞬间,后脑不巧重重地撞击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 一阵剧痛袭来,我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一片模糊,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天旋地转。 我咬紧牙关,试图强行支撑起身体站起来,但无奈那股眩晕感越来越强烈,最终我还是无法抵抗,身子不受控制地缓缓倒下。 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我心中暗自哀叹道:“难道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闭上眼睛,我还能听到马蹄和士卒的脚步声,随后就是显然一片黑暗,周围突然变得非常的宁静。 …… 等我悠悠转醒,人已经在笼子里,像之前关着谭柯的奴隶笼子。 我揉眼看着周围的环境,我的眉角非常的火辣。我想要抬手,发现双手被绳子捆着,之前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也不见了,右眉角有似乎是被烙上一个字。 我……成奴隶了? 第14章 送死的勇士 “你醒了,我叫开普,以后多多帮助。” 一名五国长相的人对着我说,他是一名波纳德人,当然,我也是。 他除皮肤有些黝黑,头发散乱还有些微曲外没有什么地方与五国人不一样。 “我……我叫……” 我还在想着起什么名字的时候,他就开心的问: “你失忆了?” 好主意,我在内心给他竖起拇指。 “好像是的,我只知道自己叫祖肖福,其余的完全不记得了。” 失忆,往往能有不错的收获,不仅不需要担心别人追究过往,还能让自己变得“单纯”。 假装失忆,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又不是真的失忆。 “果然,失忆、落难、年纪轻轻、来历成迷,活脱脱的主角。” 他还在那兴奋多着,我问道: “这是哪?之前发生了什么?” “你因为叛逃,被军团的一名骑士以一千费尔卖给了奴隶主。”一名年纪较大,一脸死气沉沉的男子回答。 “叛逃?”我问道。 “你之前是道格拉斯行省军团的人,当然,不要以为自己是一名士卒,你只是一名仆人和奴隶而已。” 我之前曾听谭柯提起过有关军团编制的一些情况。 据说,在军团之中,每十个人组成一队,并设有一名十夫长来领导他们。 然而有趣的是,这十个人当中实际上仅有八个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士卒,而剩余的两个人要么是奴隶,要么就是仆人。 这些奴隶和仆人的职责可不少! 他们主要得负责整个小队成员们的饮食起居以及武器装备的日常保养维护等等一系列繁杂琐碎之事。 当十个这样的十人小队聚集在一起时,便构成了一个百人队。此时,这支百人队将会由一名百夫长所统领指挥。 至于什长这个职位,则是由底层的士卒们通过自主选举决定! 通常情况下,能够当选什长一职的人往往都是那些作战经验相当丰富亦,或是武力值最为强大之人,所以在这点上来说还是挺民主公正的。 百夫长就不一样了,想要当上百夫长那就必须得到上级将领亲自任命才行。 这里所说的上级将领其实指的就是大队队长,每六支百人队便可组合成为一支大队。 当有整整十支大队集结到一块儿的时候,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军团,而统率着整个军团的最高长官叫军团长。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所有的大队里,第一大队显得尤为特殊。 因为它的人员数量可是其他正常大队的足足两倍,正因如此,这第一大队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为了整个军团的核心主力部队。 哎......若不是我的记忆未曾丧失,恐怕还真就要对他所言深信不疑了! 当然啦,这也怪不得他会这么讲,说不定他所知晓的这些信息全都是从那位骑士口中听闻而来的罢了。 “那么现在,我们究竟会受到怎样的处置安排?”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成为真正的勇士!”开普兴奋的说着,还不断挥舞着拳头。 “其实就是去送死。”一旁的男子说道 。 我问那男子:“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瑟多拿。” “瑟多拿大哥可否详细说说。” “很简单,准备到‘大破波纳德人’,我们要被送到角斗场担任‘波纳德人’势力。” 开普一脸兴奋地说道: “这可是一战成名的绝佳机会啊!我就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打算将自己彻底出卖出去,就为了能够一飞冲天,从而赢得那些位高权重的大人们或者贵族们的青睐与赏识!” 听到这话,我惊愕万分地盯着开普,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家伙难道真的疯了不成?居然连自己卖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插话道: “别听他胡言乱语,他呀,纯粹就是平日里挨的毒打太少了,才会这般异想天开。” 接着那人继续解释说:“他们将会把我们这批人运往省会城市——布达克利城。到达那里之后呢,我们会被分成每二十个人一组,总共划分成十个小组。 而等待着我们的,则是一场异常残酷且艰难的战斗。 要么去迎战五名全副武装的来自英利国最为精锐的士卒;要么就得和实力强劲的角斗士展开生死较量; 甚至还有可能碰上那些出身显赫的贵族子弟。总之,这场对决充满了未知与凶险。” 我早就趁着这个时间检查自己一遍,身上的钱财空空如也,就连贴身超过一年的暗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那些贵族子弟?毫不夸张的说,我一只手就能打倒两个。”开普自信说道。 瑟多拿大哥说道:“无知,他们自幼习武,武器、甲胄都是上上只选。 你觉得你能赢过他们,就凭借他们发下的破烂武器?” “我看过他们的比赛,那是他们的对手太弱了就像没吃饭了一样,我去肯定不一样。 我先是夺过他们的武器,一个横扫把他们放倒,然后砍下他们的头颅,赢得最终的胜利,从此走向人生巅峰。 有了钱和地位之后,我要……” 听着开普喋喋不休的畅想未来,我与瑟多拿对视一眼,却没有说什么。 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我继续问道: “这‘布达克利城’沿海吗?” “沿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正朝着内陆进发。” 第15章 药粉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这种感觉愈发明显且令人心悸。 不仅是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剧痛让我难以忍受,就连胸前那道原本以为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也开始出现异常。 它似乎变得红肿起来,隐隐有脓液从中渗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股异味萦绕在鼻尖,让我感到一阵恶心和不适。 此刻,我的脑袋仿佛被千斤重担压住一般,昏沉得厉害,思维也变得迟钝而模糊。 身体的温度在不知不觉间升高,一种燥热感从体内蔓延开来,使得我整个人都像是被置于蒸笼之中。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麻绳总挑细处断”。 偏偏在这个时候给疾病找上门,我深知眼下最关键的就是要咬牙挺过这场趁虚而入的疾病,否则等待我的唯有死亡这条绝路。 我朝着铁笼外面的一人说道: “能不能给我一些治病的药?”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买下了我,他应该不会让我轻易死掉。 一个补着金牙的干瘦男子说道: “叫主人。” “主人。”我没有犹豫。 尊严?那是什么? 反正这里也没有熟悉的人,我就当奴隶主的名字叫“主人”。 “布莱登,给他治疗,再把药粉涂在他的伤口处,争取在半个月内让他伤口结痂脱落。” 一名褐发男子来到笼子外面朝我伸手: “把手伸过来。” 我将右手伸出去,心里还在想着:五国的把脉已经传到了这里? 咻! 布莱登用小刀在我的右手上划了一刀,手臂上流下来大量的鲜血。 我想要把手收回来,却因为没有力气怎么也挣脱不了,正想脚踩笼子接力。 一个笼子的开普和瑟多拿按住我的肩膀,开普解释: “这是他们的治疗方法——放血。” 放血是治疗?五国虽然有放血治疗的方法,可也没有放这么多血的治疗方法啊? 开始血液流出很多,但随着时间流逝,最后居然流不出来。 也不知道我面色是否变得苍白,可身体不再像之前那么热。 布莱登从腰间的一个陶罐掏出一把粉末,那根本不是“药粉”,分明是某种石头的粉末。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认命。 看着他把石粉撒在伤口处,我最终还打算靠着他们都办法治疗我胸前的伤口。 “我还有其他伤口,能不能也撒上一些药粉。” 布莱登白了我一眼,撇嘴不屑嘲讽: “你以为这药粉是地上捡来的吗?不是危急时刻不可能给你治疗。” 我收回右手,脱下身上的白袍,上面露出一道很长的伤口,伤口边缘已经流脓,主要以白、黄、绿为主。 “这……这……我需要向主人请示。” 现在笼子里位于一处院子里,这里是布达克利城里,我之前已经昏迷了三天。 就这三天的时间,我就从一百多里外的科尔城来到这里。 奴隶主很快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着我的伤口,他饶是有兴趣的打量,时不时还点头。 “好,好,这个奴隶很好。布莱登,治好他,记得把伤口做旧。” “是,主人。”布莱登低头回答。 奴隶主问我: “你叫什么?” “祖肖福。” “你不像之前就是奴隶与仆人,更一些百夫长,你是得罪了卓玛?” 我摇头:“我不认识卓玛。” “就是你的上级,一名骑士,我本来看你半死不活,根本不想要你这个奴隶,要不是卓玛强塞给我一千费尔,我是不会带上你的。” ?? 我不是被卖掉?而是别人倒贴给钱? 奴隶主转头吩咐布莱登: “把另外一个好的笼子带过来,把这名波纳德人一个人关起来,如果他死了,你也就不必活着了。” “是,但……我们的药粉不太够,至少还需要两罐。”布莱登颤颤巍巍都回答。 奴隶主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眼睛眯着,再次询问: “如果,要把他的伤口扩大三五倍,需要多少药粉?” “还需要三罐。” “随后我就派人拿过来,要是让而发现你偷偷私藏,我饶不了你。” 布莱登跪下说道: “主人放心。” …… 奴隶主迈着还算轻盈的步伐缓缓离去后,留下布莱登独自面对着眼前的景象。 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细针,将其烧红后,轻轻地将针尖对准我那已经化脓的伤口。 随着针尖刺破脓包,一股黄色的脓液流淌而出,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气味。 接着,布莱登迅速取来一盆清澈的水,轻柔地冲洗着伤口周围的脓血和污渍。 水流带走了污垢,但伤口处依然传来阵阵刺痛,让我忍不住咬紧牙关。 做完这些初步处理之后,布莱登从一旁的小布袋中取出一些白色的石粉。他均匀地洒在我的伤口上,石粉接触到皮肤时带来一丝清凉感,稍稍缓解了疼痛。 就在这时,一阵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引起了院子里所有奴隶的注意。 只见几个奴隶费力地推着一个巨大的新笼子慢慢靠近。这个笼子相较于我们现在所关押的那个,足足要大上两倍有余! 它呈现出四四方方的形状,边长大约有三米左右。 更为特别的是,这个笼子的顶部并非像常见的那样露天敞开,而是被一块厚厚的铁皮严严实实地覆盖住。 此外,构成笼子的铁栏杆异常粗大,每根都犹如人类的小臂一般粗壮,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感觉。 笼子内部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一张简单的床铺,床上铺着的被子和枕头虽然看上去十分单薄,但相比之前睡过的那些冰冷坚硬的石板和架起的铁棍来说,无疑要好上太多了。 在开普和瑟多拿等一众满脸好奇与震惊的注视之下,我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一挪地走向这个崭新的牢笼。 我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其中着实存在两个令人费解之处。 其一,以我身上现有的这般严重伤势,按理说他们应当迫不及待地将我转手卖掉才对。 毕竟带着一个身负重伤之人只会徒增麻烦和风险,又怎能如此悉心照料,甚至隐隐有种要将我供奉起来的架势? 其二,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为何还要故意去扩大我的伤口? 这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是想通过这种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我,亦或是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想到此处,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涌起,令我毛骨悚然。 别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好,现在我得到的东西,将来肯定是要十倍奉还。 瑟多拿用五国语言低声说道: “你……好像被当做‘开祭者’了。” 第16章 开祭者 隔着一大空间,我用五国语言问道: “什么是‘开祭者‘?” 其实我已经猜到一部分真相,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 “就像五国的一些仪式,在开始之前需要杀猪宰羊供奉上天。 ‘开祭者’往往身份不简单,基本都是与项堪有些关系的人,比如他的后辈。 当然,是真是假只有他们知道。 我怀疑,他是想把你塑造成项堪后人,以此卖出巨额的钱财。” 这是把猪养肥了再杀,不过有一点我不能理解。 “为什么要将我的伤口变大?” “为了威慑,这样可以更好的让别人相信你的身份,总比白白嫩嫩,没有一点伤痕有说服力。”瑟多拿解释。 “喂!你们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祖肖福,跟我过来。” …… 我才刚进房间躺下没一会儿呢,布莱登那家伙竟然因为几句话将我带起来带出铁笼。 这一路上七拐八弯的,我被他带着走得晕头转向,最后来到了一个特别潮湿的地方。 只见他随手将一件还算干净的衣服扔到我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不然之前的治疗没有太多效果。” 我看着眼前这件衣服,虽然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但也知道他说得不无道理,只好乖乖地拿起衣服走进旁边的小屋子去更换。 就在我手忙脚乱地刚刚穿好那件新衣服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咯噔”一声响。 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布莱登那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一步步朝我逼近,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不好的念头。 这家伙该不会真像我想的那样,已经饥渴难耐到连男人都不放过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狠狠地一甩头,心里暗暗骂道: “娘的!老子就算再怎么落魄,再怎么不要尊严,这种奇耻大辱也是打死都不能接受的!” 我也不想呼救了,干就完了。 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的胯下就是一招“撩阴腿”。 “啪!” 他一把抓住我的脚踝,我再次向前一冲,想要凭借膝盖给他致命一击。 他一个侧身让我都计划落空,并且背后还挨了他一脚。 我转身一拳打过去,这一拳没有落空,稳稳的打在他的脸上。 “嘭!” 可惜,不能撼动他分毫,我十成的力气只是让他头歪了一下,连血都不出一点。 唉! 这确实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啊!我每日要处理数不清的事务,繁忙至极,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了。 就连那最为简单易学的阴阳教《七禽戏》,我都抽不出时间来练习一番。 如此一来,我的身体状况相较于从前,仅仅只是稍微壮硕了一些罢了,而且也不像过去那般虚弱亏空了。 若单论力气的话,我着实不是他的敌手。然而,人的身体存在着诸多的弱点,可并不仅仅是依靠发达的肌肉便能完全抵御住攻击的。 人体较为脆弱的部位便有:眼睛,一旦遭受攻击,瞬间就会让人失去视物能力。 还有下体,此处受到重击,那种剧痛足以令人丧失反抗之力。 再有就是咽喉,这可是关乎呼吸与吞咽的关键部位,稍受创伤后果不堪设想。 腋窝同样不可小觑,这里是脖子以下髂骨以上肌肉最少的地方,被击中后疼痛难忍。 髂骨虽说相对坚固些,但若是遭到强力击打,依旧能使人行动受限。 肘、膝、踝关节,可以更好的限制对手都肢体活动。 这些念头只在一念之间,我再次挥动右拳,见他还想要拿脸接我的拳头,我再心里暗喜。 在要接触他脸的那一刻,我右拳是指与中指关节稍微凸起,方向也有所改变,不再事对着他的脸而去,而是朝着他的眼睛过去。 他的反应很快,哪怕下一刻就要戳瞎他的一只眼睛,他也反应过来。 他选择把下巴扬起,鼻子挡住了我的拳头。 “噗呲!” 他的鼻血被我打出,洒落在地面的砖块上。 我左手想要再次出拳,想要故技重施,却被他牢牢抓住。 至于我之前被他抓住的脚踝,他早已放掉。 他用力一扯,我整个人不由得往前走了半步。同时他已经抓住了我的左臂。 他将我高高举起,呸!我一口唾沫吐在他的脸上,趁着他眨眼的一瞬间,右肘关节朝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击。 他的反应真的不是盖的,再次后退天灵盖躲过这一击。 “嘭!”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惊险地避开了直袭天灵盖的致命一击,意料之中的是,额头替代天灵盖承受了我肘关节猛力的撞击! 刹那间,只见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散乱,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击溃。 然而,尽管遭受如此重创,他依然拼尽全力,用全身的力气将我狠狠地扔出了三米之远。 伴随着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我准备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我的单手撑在坚硬的地面上时,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懊悔之情。因为在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骨骼和肌肉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巨大的冲击力。 那种感觉就像是脆弱的树枝即将断裂一般,整个右臂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似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脱臼或者骨折。 我发誓,下次再也不学话本上主角的一些行为,这简直就是不合常理。 看见地面上换下来的衣服和椅子,我抬起椅子朝着他的脸砸过去,把衣服撕开形成简易的绳子。 “嘭!” 木椅砸中他的脑袋,让他有些摇摇欲坠。 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他立刻伏地倒下。 我骑在他的腰上,把衣服穿过他的脖子,双手往后一勒。 他立刻挣扎了起来,我却感觉到不对劲。 通过他的挣扎,我知道他的力量足以击倒我,也可以翻身。 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 一股熟悉的感觉从我的内心涌上来,这是在演戏。 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着种种不合理。 第一,奴隶主说了,我死了,布莱登也得死。把我逼急,杀不了他,难道我还不能自杀吗? 第二,布莱登从始至终都没有主动出击,要不然挨上他的一拳,我至少失去大半实力。 第三,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一句话,既没有要解除误会,也没有叫人。 就像现在,他居然连呼救或者简单的“呜呜”都不发声来。 “放开他。” 奴隶主在从一旁出来,因为生病的原因,我的听力明显下降,要不然我肯定察觉到有人在这里。 我松开了手,作为一个奴隶,执行主人的命令是最基本的要求。 我可不想自讨苦吃,而且,这样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第17章 合作 布莱登“艰难”地爬起来,有些羞愧的说道:“主人,我输了,请求惩罚。” 奴隶主点头,倒也没有责怪他。 “很好,不是花花架子,你的价值应该在八千到两万费尔。” 奴隶主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我的眼神就像钟掌柜看烧制出来的琉璃。 他自言自语:“我想想,有谁会大价钱买你,威海先生?尔肯那家伙?还是……” 布莱登低头说道: “主人,我能说两句吗?” 奴隶主很是不满,拔起腰间的匕首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 “没有命令不要打断我的死路,下一次我就割下你的耳朵,下下次,你应该懂的。” “我,知道错了。” 布莱登跪下,把头低下,差点就要亲吻奴隶主的鞋尖。 “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觉得奥菲利亚小姐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奥菲利亚?那个婊子?她现在穷的叮当响,她会买下一名波纳德人?” “主人,金瑞先生参加了角斗场,而且对手就是波纳德人。如果我们把这强大的波纳德人卖给她,主人觉得她会不会为了报仇,花大笔的钱买下他?” 奴隶主开心说道:“好,作为奖励,你接下来五天的伙食里都有肉。” 很快,他就又犹豫起来: “可,万一真的伤了金瑞先生,他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 “不会,主人,这些波纳德人可是需要提前三天进入决斗场。这个里面的弯弯绕绕可,不是她一个刚刚执掌家族的女人能知道。”布莱登解释。 “很好,我现在就去找她。” 布莱登低声提醒: “主人,恐怕现在不是时候。” 有之前错怪布莱登的先例在前,奴隶主倒是没有再次用匕首刺伤布莱登。 他反而用一种很温和的语气询问: “为什么?” “时机未到,你看看现在这个波纳德人,很是瘦弱,身上肌肉几乎没有,这样的外表,奥菲利亚小姐会卖他吗?” “可以让其他奴隶和他对打,这不就解决了吗?” “主人,您也说了,她事刚刚接任家族的产业,她很有可能认为我们收买了她的奴隶,在给她演戏。 而且,奴隶对决,死伤在所难免,恕我直言,这名波纳德人虽然很强,但他不了解角斗士,这点恐怕要吃大亏。 最后,只有在纪念日前几天,也就是在奥菲利亚小姐走投无路,这名波纳德人才会值更大的价钱。” 奴隶主点头: “好,这个波纳德人就交给你了,你不仅要治好他,还要把一些角斗士都技巧交给他。” 在一旁的我已经呆了,对于他们没有询问我,就草草安排了我的去处,我倒没意见。 主要是,他们的对话信息量很大,我一时理不清。 只知道一点,有一位很可能是贵族的金瑞先生要参加“纪念日角斗”。 奥菲利亚很想杀了金瑞,而找到强大的波纳德人,就是她短期的目标。 而我,就是最重要的棋子。 同时,我也察觉到布莱登一部分的意图——他有事求我。 我的直觉是这样告诉我:他很像一个人——赵岩庭。 …… 回到属于自己的铁笼,我罕见的放心睡觉。 不放心也没办法,还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吗,除了死亡,已经没有了。 在梦里,我见到了只一起待过一天的谭柯,见到了临海州众人,梦到自己回到了临海。 里面的局势已经不像是离开的时候,除寇军已经有了新的将领,我没有看清他的脸。 但,除寇军都中高级都是我的人,我振臂一呼,大军的大权再次落到我的手里。 我将卢战五马分尸,在梦里见到他,我却笑醒了。 回去严惩卢战,这是我坚持活下去的理由。 …… 第二天早上。 我的精神状态是一个月来最好的一次,我已经记不得今天是几月初几。 布莱登敲着我的铁笼,他歪着脑袋说道: “跟我过来。” 他带着我到一处偏僻的地方,要不是知道他要摊牌,我肯定不会跟他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我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我淡淡说道:“说说看,如果没有太多风险,我可以试一试。” “奥菲利亚小姐西边的一处庄园挨着杰尼的院子,我需要你确认我的妻子是不是被关在那里?”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我就察觉到一个疑点。 “你为什么不直接挟持杰尼,以此换取你妻子的性命。” 我通过他的话,自然知道“杰尼”就是奴隶主。 他犹豫说道:“我……我不敢赌,如果真的确认在那里,我可以自己杀过去救下自己的妻子。” 我问道:“那我能得到什么?” “报酬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我故作不知的说:“你的意思是……” “让你不必成为‘开祭者’,让你成为杰尼的奴隶。如果你真的被奥菲利亚小姐看中,以她的心地,成为角斗士不难,如果有机遇,她说不定也会放你自由。” 我问道:“难道在这里不行?” “看看我,作为他的奴隶兼角斗士七年,现在连出门的权利都没有,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不,你已经选择不了了。” 我问道:“只是帮你确认就可以?” “是的,而且还是要你在纪念日那天活着出来。” “你就这么信任我能活下来?” 他摇头:“本来我只是看中你的沉稳和我教学的能力。 顺带一提,我听得懂你们的语言,虽然我不会说。 开普太稚嫩,想法很天真;瑟多拿太过绝望,完全没有一丝生气,肉体虽然还活着,但灵魂已经死了。 简而言之,他们就是两个废物,根本不值得培养,也不值得期待。 通过之前和你的交手,力气虽然不大,但足够无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更加相信你能活下来。” 虽然他的赞美有些奇怪,但,我还是接受了。 “好,有机会我会帮你看看那边的院子,如果你把我教好,即便不在那边,我也会尽力帮你打探消息。” 他开心道:“好,我会不留一丝的把角斗士的技巧教给你,只希望你说到做到。” 我郑重点头:“这点你放心,我这个人从来不食言。” 我会相信他吗? 当然不会,至于我作出的承诺,那就看情况了,毕竟选择权在我。 第18章 出笼 因为伤势的问题,暂时训练不了,只能听布莱登讲解一些角斗士的细节。 角斗士,可以分为一对一和一对多。 分别是二对一,三对一,十对一,二十对一,以及一百对一。 其中,一百对一最为特殊,作为那个“一”,只要赢下三场,就会脱离角斗士成为军团的一名大队队长或者官员。 这是角斗士获得自由的办法之一。 角斗士能获得自由的办法还有两种,被皇帝或者大人物当场赦免,以及一千场连胜。 沙漠屠夫,就是号称最有希望获得自由的角斗士,他虽然参加的一千多场角斗,但其中不乏一些小地方角斗。 没有执政官的观看,就不能算是真正的角斗。 即便号称“角斗之王”的沙漠屠夫,也不敢走一对一百的角斗的路,这简直就是找死。 角斗士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色雷斯角斗士:手持短剑和盾牌,攻守兼备。 重装角斗士:手持小圆盾和长矛,这一种注重在力气,可以通过抛掷长矛击杀对手。盾牌之下还藏着一把匕首,是投掷长矛之后的对敌武器。 渔网角斗士:手持渔网和三叉戟,靠渔网限制对面的动作,是偏向敏捷角斗士。 还有追击角斗士、双剑角斗士等等。 追击角斗士主要克制渔网角斗士,双剑角斗士一般是最强的角斗士,他们不需要防御,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当然,我现在还是奴隶,连角斗士的门槛都没有踏进去。 经过简单的治疗,我就被投喂了食物。 用布莱登的话说就是先增加体重,随后等伤好了就可以减肥,这样得到的肌肉比较快。 现在英利国的时间是十二月十五日,纪念日则是在一月二十二日。 减去提前进入决斗场的三天,我还有三十四天时间。 ……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英利国的一月五日。 这些天,我可是不日折磨惨了,对着木桩猛打,一打就是半天,剩下的半天则是和布莱登对练,我没少被他打得鼻青脸肿。 最残的是我胸前的伤口,好了又撕开,撕开了又治好,如此反复把我折腾的不轻。 今天就是最后一次,再弄开伤口,下次愈合的时间就不够了,会影响价格。 时间太短,布莱登只是简单教我一些角斗士的技巧,暗中教给我对付贵族的招式。 贵族子弟追求优雅与华丽,有些招式华而不实,有些招式又极为致命。 半个月的时间,我的体重有明显的增加,肌肉更加结实,之前有些肥肉的肚子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凸起的腹肌。 我的每天光流的汗水都有一斤多,吃下去的食物成功转化为肌肉。 身上的肌肉更加明显,现在我单手支撑地面再也不会担心会骨折。 我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变得很狰狞,让一些胆小的人看到,恐怕也会心生畏惧。 布莱登把我拉到一处角落,对我进行最后的嘱托: “杰尼已经去找奥菲利亚小姐,今天你可能就被卖掉。 记住,要前往角斗士的前两天你要多吃一点。” 我问道:“为什么?” “你以为那三天时间是要来干什么?就是要把你们饿到没力气。这就是为什么开普认为上场的人很弱,那些贵族老爷可不会让自己的人冒险。” 原来如此,这本事就是不对等的比试,难怪看过比试的开普对他自己这么有信心。 目前,我和布莱登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活着熬过纪念日。 我真诚的感谢道:“多谢。” …… 回到笼子里,另一个笼子的开普说道: “祖肖福大哥,那个家伙对你说了什么?”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瑟多拿越来越消瘦,正如布莱登说的那样,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开普则是越来越兴奋,似乎成名之战在此一举。 万无法帮助他们,哪怕让他们吃饱一点也无济于事,因为他们每天都只吃到半饱。 我说道:“没什么,只是让我吃好点,避免伤口感染。” “祖肖福大哥,真羡慕你,不仅能吃到饱,还有训练,更能到笼子外面。 我和瑟多拿除了解手,根本不能出去。” 我说道:“任何的好处,其实在暗中已经标好了价格,代价恐怕是我付不起的东西。” …… 很快,奴隶主杰尼带着一名貌美女子来到我的笼子边。 杰尼兴致勃勃的指着我,向旁边的女子介绍: “就是这位,他是项堪的后人,你看看他的身材,看看他健硕的肌肉。 这可是我花了八千费尔买下他,是打算卖给角斗场成为‘开祭者’,我与你哥哥和父亲关系不错,一万二,我把他卖给你如何?” 她打量了我,头在不断的摇晃,似乎对我很是不满。 “就他这种小身板,能打得过金瑞?” 杰尼陪笑:“奥菲利亚小姐,波纳德人的体格就是这样。当年项堪就是凭借着瘦小的体魄,杀了数百大军,以及两名军团长。” 奥菲利亚小姐轻挑眉毛,给出了一个价格: “六千费尔,他就值这个价格。” 杰尼差点跳起来:“这不可能,分明就是狮子大张口,要知道为了治好他,我光是花的药钱就有两千费尔。” 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如果不是看在与你们瑟德拉家族关系不错,我根本不可能告诉你这个消息。 一万一,这是我的底线。” “七千费尔,要不然我转头就走,你也不要再说什么与我们家族的关系怎么这么样。” “一万五百,真的,不能再降低价格了。” “……” 其实我看得出来,奥菲利亚小姐明显经验不足,讨价就意味着她其实已经动心了。 老狐狸杰尼就是看中这一点,她不断的往下降低价格,最终,价格定在了九千五百费尔。 这价格都足够买了三分之一的英利国王妃,当然,这只是明码标价,王妃真正的价值不容估量。 杰尼有些难堪的脸上强行挤出笑容,我知道,他是在演戏,如果我不知道真实情况,我真的会相信。 “祖肖福,出来!现在你的主人就是尊贵了奥菲利亚小姐了。” 奥菲利亚小姐惊讶开口:“祖肖福!不是项什么的吗?” 杰尼一个机灵,很快解释道: “奥菲利亚小姐,你看看现在还有谁敢叫项什么的人?都已经被帝国的士卒杀了大半,活下来的人自然换了一个名字。” 第19章 黑角斗场 奥菲利亚的住处,这里显得很朴素。 墙面上依旧看见一些印痕,可以看见是一些物品,应该被奥菲利亚变卖了一些东西。 屋子里的饰品已经没有多少,奥菲利亚的院子很大,光是直径就有一百米。 比杰尼的院子不知要大几倍,只比萧破武的院子小一点点,不过楼层却是两层。 “吉莎,把他带到地下。”奥菲利亚小姐下达指令。 院子里的仆人和奴隶很少,主仆加起来也不到十人,从这里可以看出她的落魄。 两个女老仆人,听说是负责伙食。 一名瘦弱老者,是负责驱马和饲养马匹。 两名年轻的侍女,吉莎就是其中之一。 在这里,我还看见了一名痴痴傻傻的男子,那是奥菲利亚的弟弟——加利德。 我简单的看了他一眼,他的智商可能只有四五岁的样子,整个人倒是有两米高,身上全是肥肉。 到了地下的,见到了真正的地牢。 这里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显然,奥菲利亚已经没有其他奴隶了。 …… 从我来到地牢已经到了一月十日,这几天我除了吃,就是在地下训练,吃也吃不饱,但又饿不死。 吉莎把饭菜丢在地牢外面,看着她要走,我连忙说道: “等等,我需要两份食物。” “没有。”吉莎没有犹豫的回答。 “如果不给我足够的食物,就别指望我使出全力。” 吉莎上前一步意味深长的说:“你是在威胁我?” 我摇头:“不是威胁你,而是威胁奥菲利亚小姐。我需要提前三天到角斗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是又怎么样?”她很是傲娇。 “在那里的三天,我将会一点吃的都没有,可能连喝的也没有。你确定?要我以这样的状态到角斗场?” “谁……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撒谎,就为了几口饭!” “如果你还为奥菲利亚小姐着想,你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怎么决定是她的事。” 奥菲利亚一溜烟的跑出去,很快又跑回来,她打开牢笼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小姐要见你,先去洗个澡,你身上的酸臭我都忍不了。” 经过不断的搓出污泥,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轻松了不少,走路都感觉是飘着的。 穿上新衣服,我见到了刚刚出浴的奥菲利亚小姐,她身上散发着我从来没有闻过的花香。 她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骗小姐的必要,这无外乎就是几顿饭。” “唉,可就是几顿饭,我也给不了。” 我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这么穷,连吃的饭也没有。 很快,我知道,叫我过来肯定不是告诉我现在的窘迫,显然是要我去解决这件事。 我眉毛一挑,已经猜到她在打什么主意。 黑角斗场。 如果是角斗场还有一丝丝人性,那黑角斗场就是一丝人性也没有。 那里都比赛没有规则,没有胜负,只有生死,那里是一群赌鬼的天堂,是角斗士和奴隶的噩梦。 “我要带你过去打一场,死,那你连明天也没有,活着,那我给你加餐,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好。” 我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种时候让我去打黑场。 难道我可以拒绝吗?答案很明显——不能。 其实我也有想过,劫持她,逃出这座城池。 但最后我还是放弃了,奴隶是不能独自离开城池,守门士卒会毫不犹豫的杀掉独自想出城的奴隶。 以仆杀主,这足够大军追杀十里地,这是在挑衅英利国的法律。 就连布莱登只敢逃走,不敢杀了奴隶主杰尼,只敢带着妻子远走。 等等,我好像想到了一处关键的地方。 为什么布莱登会认为我会全心去找他的妻子,为什么他不害怕这里的法律? 答案只有一个:他知道怎么出城,他有秘密出城的路子。 这就是他将来用来交换自己妻子情报的筹码,不告诉我是为了保密,也是为了节省麻烦。 …… 夜幕降临,奥菲利亚小姐没有跟过来,是马夫和吉莎带我过来。 底下的世界非常的复杂,这里热情涌动,他们就像吃了药一般,不断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己的拳头也可以打到底下的角斗士。 “这个波纳德人要参加角斗,给他安排。”吉莎对着一名手持羽毛笔的金胡男子说道。 “好,名字?” 吉莎看我用犹豫的声音询问: “能不能找一个弱一点的对手?” “不行,这是随机的。”他不耐烦的再次说道:“什么名字?压什么?压多少?” 吉莎心一横:“祖肖福,赢,压四万!” 多少? 不仅仅是我,就连登基的人也愣住了。 四万,不像是贫穷的奥菲利亚能拿得出来。 四万不是一个小数字,要知道一名普通百姓一个月的也就三百到一千之间。 想要存钱到四万,至少也要十几到几十年。 “祖肖福对杰斯斯坦,赔率一比七。” 一旁的马夫颤巍的说:“祖肖福赢是一还是七?” 金发胡子笑道:“祖肖福赢就获得七倍的赌资。” 吉莎兴奋一跳,我和马夫的脸瞬间就白了。 心不在焉的走下来,吉莎才察觉到我们的不对劲,她询问:“怎么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哭笑道:“刚才的赔率太高!” “那不是好事吗?” 马夫的眼泪已经流到鼻旁,用着吃了屎的表情说道:“吉莎,那意味着没有人看好祖肖福。他的对手肯定很强,强到没有多少人会压他。” “啊?” 吉莎后知后觉,还算精致的脸蛋瞬间就白了,但……白的不够明显,她是假装的。 我暗道:有趣。 很明显,这个吉莎是听从了其他人的命令,或许现在的结果她早就预想到。 大概半个时辰过去了,我看到了他们的角斗方式,也知道他们的规矩——那就是没有规矩,往死里打就可以了。 角斗的方式很残暴,很原始,很血腥。 光是这些角斗士流下的血,足以让人进行沐浴。 有人被敲碎了脑袋,有人被挖出来双眼,有人被开膛破肚,与这些相比,断胳膊断腿简直就是小儿科。 …… 我走到一块空地上,对面的人比我高了一个头,胸上全是胸毛,右腰处还有渗血的伤口。 武器是靠抽的,我抽到了一把匕首,他则是一把长剑。 一名主持者说道:“祖肖福,是一名伯纳德人,是一名刚刚加入我们大家庭的人。 而他的对手,是连胜九场的杰斯——斯坦!要押注的赶紧押注,赔率一比七!” “杰斯斯坦!” “杰斯斯坦!” “杰斯斯坦!” 众人不断欢呼着我对手的名字,要是别人恐怕士气要下降一个等次。 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开——始!” 第20章 出其不意 对面的杰斯斯坦没有动,我只能先卖一个破绽。 与他相距五米的我跪了下来,把头底下,右手的匕首插在沾满血迹和脑浆的泥土里。 这一举动让围观的人群大为震惊,在这周围有那么两个呼吸的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人会想到我会这么做。 “垃圾!” “胆小的波纳德人!” “靠!别认输啊?老子可是在你身上押了五费尔。” “蠢货!这里没有投降!” “赚了赚了,我可是押了杰斯斯坦一千费尔。” …… 咒骂与鄙夷的声音不断传过来,这也使得我需要闭眼仔细感知周围的环境,尤其是正前方的杰斯斯坦。 我现在唯一优势就是超强的五感,在力量我比不上他,这是必然的。 或许我的速度会比他快,但……有着先天的差距——武器的长短。 所以,力量与速度不是我赢下这场比试的要素。 “出其不意”,这是我在半个时辰想到的办法。 这些角斗士很强的同时,也很猖狂,可以说是狂妄的没有边界。 “示弱”,可以让他们更加猖狂,也能让我找到一线生机。 我闭上双眼,用着耳朵的脸上的皮肤感知杰斯斯坦的一举一动。 我听到他上前靠近,很快就来到我的不远处。 “呸!” 他在我的头上吐了一口口水——也可能是痰。 他上扬的长剑微微带起些许空气,这很微小的空气划过我的脸颊。 我睁开双眼,拿着右手拿着匕首,跪着都双脚奋力一蹬!匕首斜刺他的脖子。 现在他很在高举手中的长剑,享受别人的欢呼,他的表情从自豪开心转变为惊恐与后悔。 我拔出匕首再刺,他脖子上的血喷了我一脸,他缓缓倒下,我却没有因此放过他。 拿过他手里的长剑,朝着他的脖子砍了五六剑,终于砍断他的脖颈。 提着杰斯斯坦的人头,将其高高提起,向着四周围观的赌徒示意。 “日你*” ““卑鄙无耻!” “我的一千费尔,以后该怎么过生活啊!” “靠!我压了杰斯斯坦三百。” “……” 听着他们的骂声,我不为所动。 真都是因为的获得胜利的办法太卑鄙吗?不见得,只不过这群赌徒把钱都押在杰斯斯坦,他们不是在为杰斯斯坦惋惜,只是赌输了而已。 我看向主持者:“还不宣布结果,难道他还能起死回生?” “获胜者——祖肖福!” 我丢下匕首,回到吉莎和马夫身边。 “走吧!我们去对奖。” “好……好的。” 吉莎面色有些不对劲,她并没有因为我都获胜而变得开心。 这更加让我确定她对奥菲利亚不忠诚,我没有揭穿她,也不打算揭穿。 她的作用我另有打算,想要凭借这一点威胁她,让她帮我做一些事,也可能是帮我逃出生天。 来到之前负责登记的地方,金发胡子的男子难堪的把钱交给吉娜。 一比七的赔率,那就是二十八万。扣除三成的手续费,还有将近二十万费尔。 这简直就是暴利,当然,倾家荡产也很简单。 ……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我知道四万费尔的来源,以及奥菲利亚为什么要我在这种关键时刻出来角斗。 金瑞在这期间不断打压奥菲利亚的生意,并且还拿出之前她父兄的欠债,一共是九万。 其实奥菲利亚知道所谓的欠条是假冒的,也知道怎么证明是假的。 但,她却打算偿还这笔无中生有的钱财。 理由很简单,英利国的一条法律是这样的: 凡诬告者,三倍赔偿。 三倍,那就是二十七万费尔——税后,已经是金瑞七八成的财产。 这里需要收税,由官方作为中间者抽取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 还有什么比这样来钱容易?打劫也没有这么多钱。 可以说,在这里赢下比赛,就有着额外的一大笔钱。 现在想要收回借条,或者说借条不存在已经行不通,因为金瑞是带着执政官过来讨要钱财,是通过官方认证。 至于之前抠抠搜搜的奥菲利亚为什么会有四万费尔,那是她把一切都抵押了。 这一切包括:屋子、奴隶、物品、已经以及她自己,这是孤注一掷的行为。 我没有见到奥菲利亚小姐,不过她兑现了承诺,送来了大量食物,其中的鸡鸭鱼色泽鲜美。 等吃饱之后,我被安排到了地面上,是属于角斗士的房间,远离了属于奴隶的地牢。 在新的地方,可以看见阳光和星空,不再那么压抑。 …… 天空逐渐放亮,一直来到第二天的中午。 我被送到了角斗场,这里是一个圆形的建筑,中间是露空。 整个建筑就像一个巨大的鸟巢,有着五层的建筑,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能容纳数千人。 单单是角斗的场地,摆上两三百人也很轻松,毕竟可能要进行一比一百的角斗。 在角斗的场地上,我见到了很多的波纳德人,少说也有三十人。 我们被要求脱光衣服,确保身上没有任何武器——其实是看我们是否有携带食物。 有八名或许知道一些内幕的波纳德人藏着粮食,都被一一搜出来。 我也见到了两个熟人——开普和瑟多拿。 因为条件原因,我们不能随意说话,只能靠着简单的眼神交流。 其他波纳德人看到我身上的伤疤,都是有些畏惧,不敢与我对视。 检查完,士卒就把我们关在决斗场边缘的底下,里面的空间很大,因为是靠石头垒起来,所以不用担心塌陷。 里面的空间足够百来人自由活动,这却给了我机会,拉拢他们,收服他们的机会。 纪念日只有一场表演大破波纳德人,也就是说,我们这三十人是要一同上场。 作为除寇军的将军,我太知道井然有序的手下,要比混乱不堪的乱民强上数倍。 只要配合得当,哪怕是蚂蚁也能咬下大象的一块小肉。 所以,我当务之急是要怎么收服他们,让他们听从我的指挥。 仅仅靠着“我能带你们活着出去”的理由明显不够,还需要让他们从内心里相信和害怕我。 第21章 纪念日的前一天 做任何事,只靠一个人是很难成功,尤其是一些大事,更需要有属于自己或者自己能信任的人。 由此我就联想到该怎么回临海州,就像项堪那样席卷一个行省。 目标自然不会是称霸英利国,拉拢几千人到海边劫持一艘大船,这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我没打算在这里改朝换代,随着在这里生活越来越久,我越发觉得英利国是一个很强盛的国家。 不统一五国,不汇聚五国兵力,根本无法征服这个“平等”的国家。 我没有轻易出手,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明确的计划。 在第三天的时候,我才会站出来。因为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饿得没有力气,已经预想到自己的结局。 那时候的他们,将会把我作为他们最后的希望,对我言听计从。 我的周围三米没有人敢靠过来,似乎被我身上的气势吓到。 倒是开普和瑟多拿挤到我面前,开普看我依旧像是看话本里的主人公,他兴奋的说道: “祖肖福大哥,你能教我一些技巧吗?” 我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 “如果你们想活着,那就听我的,静静的躺着就好,不要在这地牢里耗费体力。” “额……这……这就是技巧?” 我没有过多解释,因为我看到之前被搜出食物的几人也各自找着地方平躺。 他们也知道不能消耗太多的体力,否则真正上场的时候只有死路一条。 其他人则不一样,他们即便在地牢里也要争个高低。这不,眼前就有四个人相互看不惯彼此,正要在地牢摔跤呢。 至于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很简单,也很平常,比如:“你刚才看了我一眼,你的眼神很不对”; “你刚才看来碰了我肩膀,跪下来给我道歉”等等; 最离谱的借口是:“单纯的看你不爽!” 我没有插手他们的较量,等到了晚上,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愚蠢。 ……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晚饭的时间早就过了许久,却依旧没有让过来送饭,就连水也没有。 很多人察觉到不对,在木栏边上嚷嚷着要吃的。 结果是挨了几鞭子,以及得几口唾沫。 有几个人因此破相,有几人因此解渴。 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即便是三岁幼童也知道接下来不可能有任何饭菜。 很多人看向了一来到就躺着的人,似乎在责怪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个消息。 很幸运,我就是被他们盯上的其中一人。 “喂!那个胸前有刀疤的……我去!” 他没说完,我就起身朝着他而去,得益于布莱登的教导,以及自身优越的视力捕捉能力。 那名叫嚣的男子刚刚有所动作,我就已经预判到他下一步。 他的动作很慢,如果是两个月前的我,恐怕只能干瞪眼,身体做不出躲避的动作。 现在嘛…… 我一拳搭在他的剑突下,这一拳是使用了十成的力气,但我表现得就像随便的一拳。 这一拳让叫嚣的男子失去了战斗力,只见他跪在地上不断地干呕。 “呕~呕~” 有些流体从他的嘴里流出,应该是他昨晚或者今天早上吃的东西。 我环视一圈,很多人都避开我的视线,我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靠着闭目养神减少体力消耗。 虽然闭目,但我能凭借听力感知到周围的一切,如果有人想要对我图谋不轨,我必然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见我这般做派,没有人敢过来对我说三道四。就连一旁的开普也不敢和我搭话,害怕打扰到我的休息。 有了这件事,整个地牢都安静了许多,之前想要找其他人麻烦的愤慨者,也没有再吵吵嚷嚷。 他们悄悄拉起之前进来就躺着的人,对他们就是拳打脚踢,就连被打的人也不敢发出声音。 砰砰砰! …… 时间来到了一月二十一日,也就是纪念日的前一天的晚上。 我罕见的起身舒展筋骨,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我,想要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两天没有进食,这些汉子连站都站不稳,哪怕是五六岁孩童撞到他们的膝盖,他们也会因此摔倒。 为了还原“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会有五名全副武装的贵族上场面对我们三十人。 在英利国流传的版本是,军团是面对六倍于自己的波纳德人,不仅杀了罪魁祸首项堪,还将全部造反波纳德人屠杀殆尽。 我从谭柯知道的消息是,波纳德人以五万对两万,打得有来有回,而不是压倒性一比六压倒性的胜利。 我说道: “诸位,现在你们也知道具体情况了,以现在的状态,明天出去只有死亡等待我们。 如果你们想要活下去,那就听是的指挥,愿意的就往我的左边站,不愿意的,想要单打独斗的人就往右边站。” 很快,所有人做出了选择,全部站在我的左边。在生死面前,没有傻瓜会选择独自一人面对全副武装的对手,而且还是五个。 我把瘦弱的七个人安排为投掷手,需要投掷的东西不是武器,而是场地上遍地都是的沙土。 五个人分别负责朝着五名贵族眼睛投掷沙土,这种沙土即便是下雨也不影响威力。 多出的两人是负责弥补前面的人投掷不中。沙子就是他们的武器,一手一把沙石,只要配合得当,足以让那些贵族失去视野。 我们现在的人都只穿着齐膝的裤子,上身的衣服也被收走。 我把三十人的裤子撕下两寸,把碎布连接成绳,组成了两条五米短绳。 主要给八名瘦弱但敏捷的人掌控,他们只需要困住敌人的双脚就可以。 至于为什么是双脚,那是因为,如果捆绑在他们身上,敌人可以通过砍自己身上的布逃脱。 这完全是有可能的,有着甲胄保护,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向自己挥砍。 剩下的十五人,三人一组,拿着角斗场发放的破烂武器与敌人周旋。 这些都是还有着大半武力的人,在三对一,以及众多辅助下,至少可以对抗武装到牙齿的敌人,这是最糟糕的情况。 最好的情况是,凭借着这样的计划,成功杀掉敌人,从而获得名誉与活下去的权利。 我把计划详细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注意事项。 胜败,生死,在此一举。 第22章 自相残杀 时间很快就过去,有了我的计划,其他人也不再那么低迷。 为了活下去,他们不惜浪费一些体力,用来演练,负责投沙的七人坐在地上抓起地面的泥土,奋力投向墙面上做的一个标记。 负责牵绳的八人分出两组,练习怎么捆住敌人的双脚。 为了避免被守地牢的门卫发现,剩下的十四人的跑到木栏边上遮掩视线。 事实证明,是我们想多了,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准备要死去的我们。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训练,而不是保持更多精力应对敌人,那是因为如果不熟练导致死亡,留下的体力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到地府给阎王做苦力? …… 第二天,没有多少人是能睡得着——包括我。 自从被留在英利国,我就一直保持着半睡半醒的睡眠状态,要是熟睡被别人砍了脑袋,那简直就是愚蠢行为。 我们来到一边的岔道里,在铁栅栏的前面就是角斗场。 现在场上的是角斗士的对决,我走上前去靠在铁栏上,一旁的士卒没有阻拦。 后面的人发现不会被惩罚,随即也靠前看向角斗场的打斗。 “说来好笑,马修族之间的内战。” 一旁的士卒笑着说道,他对面的士卒嘲讽鄙夷道: “你的消息过时了,我还以为你知道的,这可不是简单的‘内战’,而是‘父子之战’。” “父子?” “是的,这两个角斗士是父子。” 这两个士卒充分解释了角斗场的情况,我很快就看出他们父子的强弱。 父亲有着丰富的经验,儿子有着更胜一筹的力气。 作为父亲通过技巧要强上少许,但他故意卖了一个破绽被自己的儿子击败。 胜负已分,年轻人想要拉起父亲,两人突然为之一滞。 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到高台宽阔的地方有一名官员握紧拳头将拇指向下。 从布莱登那里我知道,这个手势是处决的意思,处决输了的人。 一般情况,都不会有人下达这样的指令,因为一名角斗士很难培养,说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也不为过,耗费再他们的金钱不是小数,更何况,角斗士还能为奴隶主创造出很多财富。 当然,就像现在一样,那名做出手势的人就是执政官。 这样官职的人,有哪个奴隶主会为了一名角斗士得罪他?很多奴隶主还巴不得因此搭上执政官的“船”。 “杀!” “杀!” “杀!” …… 坐在边缘围观的百姓嘴里喊着“杀杀杀”,看到边上百姓这副样子,我有些领悟为什么会有角斗场了。 这就是一个提供百姓娱乐的地方,让他们不安分的心或者嗜血的心得到释放,否则国内不会这么平静,不会有人因为太闲太无聊就造反。 年轻的男子闭上双眼,一刀朝自己父亲的脖子而去。 鲜血遍地,在无数百姓露出笑容下,那名失了魂的年轻男子走到另外一个岔道里,消失在黑暗之中。 “好。” “杀的妙!” “就应该这样,就应该出点血。” “安静!!!”一道雄浑的声音喊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很多人的变得安静。 那道声音再次说道: “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让我们来看看这些愚蠢的、贪婪的、卑鄙的、弱小的波纳德人这么被我们的士兵碾压! 让我们重现二十四年前的壮举!让那些不服从管教的波纳德人命丧角斗场!” “吼吼吼!” “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打爆他们。” “我父亲就留下一块头骨,说是用波纳德人的头盖骨做成,为什么这种机会不能让我上啊?” “哎呀,我也是,真他娘的想上去杀了他们,只恨自己生的晚,没有机会参与那场大战。” …… 周围高台上的百姓诉说着自己的“不幸”,大有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架势。 铁栏被打开,我们一窝蜂的来到角斗场,这里之一个圆形场地,周围都被石头垒起来,约摸着有三四米高,之应该是为了防止角斗士逃走或者劫持某位大人物。 整个场地半径就有一百米,高台之上是一排又一排的百姓,他们穿着暴露,有些隐私部位完全暴露出来。 我环视了一眼,基本座无空席,有些放浪形骸的女子更是坐在男人的腿上,也有极个别男女情之所至坐着那种不堪入目的事,旁人对此却是不觉得奇怪。 真是瞎了我的眼了!!! 他们说着不堪入耳的碎语,句句不离生殖器管,句句问候别人的家人甚至是祖宗。 素质堪忧,只能说英利国和五国各有好坏之处,要是把两者综合一下就好了。 雄浑的声音再次传来: “接下来有请五位士卒,其中一名是金瑞·普法布鲁斯·爱因霍凯先生,他不仅仅出身贵族,还是军团的一名大队长,是最有可能成为军团战的人——没有之一。 本来是打算他一个人面对三十名穷凶极恶的波纳德人,但,这群波纳德人里有一个特殊的人,那就是项堪的后人——祖肖福!” 我满头疑问?我是项堪后人?我怎么不知道? 之前冒充项堪后人只是奴隶主想要抬高我的价格,这群家伙还当真了? 不,哪怕是假的,他们也会当做真的,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噱头好卖门票啊! “为了避免所有公民认为是我们欺骗,我们请到了当年围杀项堪的人——安德鲁先生。他曾经是军团长的亲卫,有他作证大家可以放心。” 一名老者从另外一道插口走出,在他后面的是五名穿着甲胄的士兵,其中一人的头顶还插上一根红色羽毛。 我知道,那应该就是所谓的金瑞先生。 他们停在三十米的距离,那名老者继续走过来,因为没有下令“开始”,所以我们也不会对这老人做什么。 我们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高台之上可是几百米弓箭手,稍有不对就会被射杀。 老者路过一个又一个的波纳德人,最后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骗子,因为他太过随意了,而且是直接朝着我这边走来。 显然,之前就有人告诉他我的位置。 他很随意的看我一眼,他高声说道: “这个人,就是项堪的后人,他的脸我死都不会忘记,他和项堪的脸有着……” 似乎是为了增加信任,他认真的打量我,随后他刚才还是迷迷糊糊的眼睛瞬间变得清澈,由清澈变成惊恐。 嘴唇上下触碰,脸色瞬间苍白,似乎是怕别人听不见,他大声的说: “鬼!是鬼!项堪回来了。” 他跌倒在地,下身流出一股浊泉。 我在心里默默为他鼓掌,不愧是活了很多年的老狐狸,后面这举动,我竟看不出一点演戏的成分。 “哗!” 随着安德鲁的话音落下,在场之人无不为之惊讶。 第23章 我是项堪? 安德鲁连滚带爬,一路带出一条湿漉漉的痕迹。 他的这一举动,让更多的人相信我就是项堪所谓的后人。 我听见站中间的金瑞低声质问: “让你演戏,可你表现得这么狼狈,真是丢了帝国的脸,你的债务也别想着有人替你还上。” “金瑞先生,这……快救我,是……项堪,他……他回来了,他回来索命了。” 安德鲁的重点不是什么债务,而是真的害怕。 金瑞说道:“你够了,赶紧下去!” “他真的是项堪,他的长相一模一样,简直……简直就像复活了一样,可……我记得他已经被砍头了。 金瑞先生,快救救我!快救……不,快杀了我,我不要落在他的手上,金瑞先生,给我一个痛快吧。” …… 别说是金瑞先生,就连我也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金瑞说道:“你应该去教堂找主教,去乞求主的原谅。” “对对对!教堂,主可以保护我。” 他准备离开,却又回头告诫金瑞: “金瑞先生,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格威尔元老有项堪的画像。 那名男子不是项堪的后人,而是项堪本人,他的长相,他的气质不可能有人模仿得了,你多加小心,好自为之。” 其实他们两人的对话只要靠得近的人都能听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们的把戏,因为这样一来,反而更加证实我就是项堪的后人。 用安德鲁的话说就是:我就是项堪。 尤其是安德鲁还说一名元老有项堪的画像,只要有心之人,自然能去核实事情的真相。 无数双眼睛看着我,似乎想要通过我一睹项堪当年的风采。 现在轮到我疑惑,难道我长的真像项堪?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有。 我记得林巡监说过,我长的和我父亲很像,几乎就是一个模样。 我不觉得二十四年前的项堪是我的父亲,因为那时候我还没出生,而且我父亲也才死了没几年。 那就可能是与我父亲同辈的人,会不会是我某个流落民间的皇叔?后来被掳到英利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和项堪长得差不多,为什么谭柯没有一丝意外,也没有和我谈及这方面的事情? 谭柯的级别太低,没有见过项堪?不像啊!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眼下当务之急是面对敌人。 因为刚才的情况,越来越多人相信我就是项堪后人。 主持者喊道: “给波纳德人武器!” 十七把武器被士卒丢在地上,其中短剑五把,长矛三支,小盾两面,一面大盾,两把匕首,四把开裂的长剑。 这要是以往情况,恐怕这三十人早就为了武器自己打起来,然后被敌人逐个击破。 但现在他们不会,没有负责攻击的十五人就静静的看着。我得到了质量最好的一把长剑,是开普捡起来给我。 很快,我们这边就武装完毕 。 主持者开口: “开始!” 就在这声命令下达之后,我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毫不犹豫地转头对着其余众人喊道: “按照原计划行事,迅速散开!” 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所有人都闻声而动。 此时,我与开普以及那名力大无穷的索克一同冲向了金瑞。 毫无疑问,这场战斗中的主力便是我和索克,而开普则肩负起了投掷沙石干扰敌人视线的重任。 与此同时,战场其他四个方向的战况也逐渐清晰起来。其中一处,一名粗心大意的士卒一不小心被绳子捆住,顿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见此情形,周围的五六个人如饿虎扑食般一拥而上,将其死死压制住。因为甲胄太过严丝合缝,一时杀不了那名士卒。 其他几处的进展就显得稍微缓慢一些,但总体而言,我方还是占据着一定的优势。此刻身处下风的,唯有我们这边的三个人。 再看眼前的金瑞,此人当真不愧是被誉为下一任军团长的人物,只见他手中的长剑舞动得犹如疾风骤雨,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的狠辣刁钻。 若非有开普不断地向他投掷沙石以扰乱其攻击节奏,恐怕我和索克早就难以招架了。 即便如此,金瑞身上那件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甲胄依然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无论我怎样奋力挥剑劈砍,手中的利刃都仿佛砍在了铜墙铁壁之上,不仅未能伤到他半分,反而自己的破剑被砍得钝口累累。 此时此刻,对于其他几个方向的战局发展,我已然无暇顾及。每个人的生死存亡只能听天由命,全凭他们自身的实力和运气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全身力量汇聚于腿部,然后猛然发力,对着他那粗壮有力的左腿狠狠地扫出一脚。 只见我的腿如疾风般呼啸而去,带着凌厉的气势直逼他的小腿,想要以此让他重心不稳。 “嘭!” 然而,金瑞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和身体平衡能力。 面对我的猛击,他仅仅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便迅速调整好了姿势,重新稳稳地站在了原地,仿佛刚才那一击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 就在我心中暗自惊讶之际,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左侧袭来。“砰”的一声闷响,原来是金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出了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我的左肩之上。 刹那间,一阵剧痛传遍全身,我甚至清晰地听到了骨头相互撞击所发出的清脆声响。 这一拳的威力实在太大,我根本无法抵挡,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朝着一旁倒去。 眼看着就要狼狈地摔倒在地,我急忙顺势打了一个翻滚,利用惯性来卸掉身上所承受的力量。 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我终于稳住身形,重新站了起来,但此时我的肩膀已经疼得几乎失去知觉。 第24章 真·自相残杀 他们的甲胄密不透风,唯一的可以下手的地方就是面部上双眼的缝隙。 但,我们的武器根本伤不到他,要么就是剑身太宽,要么就是武器太厚,哪怕是对准了缝隙也无法刺进去。 我手上的剑虽然足够薄,但剑身太宽。 我眼睛一眯,从身后对着他的甲胄就是不断挥砍。 “叮叮叮!” “哈哈哈!” 随着我无理的攻击,很多观众都笑开,似乎在观看一名小丑。 与观众一样,金瑞也没有理会我的攻击。 我的剑被砍得不断崩坏,渐渐的,我手里的剑尖变成柳条模样。 这,就是我的目的,没有合适的武器,就当场“打造”出合适的武器。 我喊道:“来两个人帮忙!” 瞬间就跑来两人牵制住金瑞,我则是转身离开,这一幕着实把很多人都吓一跳。 为了避免其他波纳德人猜忌,我解释道: “坚持住,我先去杀了那个倒地的士兵。” 是的,最开始被击倒的那名士卒还没有解决掉,他身上的甲胄怎么都扒不开。 五六个人只能把他压住,其中两个人负责控制他的武器。 我没有理会他们不解的表情,来到还在挣扎的士卒面前,我对其他人说道: “控制好他,把他的脑袋摆正。” 两名压着他的波纳德人合力把他脑袋摆正,我手里的“柳条”从他的缝隙里插进去。 “不要,不要!” 里面的人发出了求饶的声音,我可不会因此而犹豫。 直接往下狠狠刺下去,我感觉刺中了骨头,随后掉到了某个窟窿里。 刚才还在挣扎的士卒,现在已经没有声息。 解决掉其中一位敌人之后,我们这边的人手瞬间就变得充裕起来,我当机立断地再次下达命令: “你们两个拿着绳子的赶紧去协助索克战场之外的伙伴! 还有你们两名手持武器的,立刻前去支援索克! 剩下的所有人跟我一起,集中精力干掉其他士卒!” 在此之前,原本另外负责操控绳子的人员早已成功将一名士卒击倒在地,只不过由于暂时找不到趁手的武器来彻底结束对方的性命罢了。 随着人手的增多,整个战局开始逐渐向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发展。 就在我顺利斩杀第四名士卒的时候,角斗场上的形势已然演变成了三十个人围攻一个人的绝对优势局面。 不得不说,波纳德人的相互配合相当出色,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任何人员伤亡的情况。 当然,在如此激烈的战斗当中,受点伤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不过幸运的是,这些伤势并没有对他们的战斗力造成太大的影响。 突然之间,只见一根拉直的绳子如同灵蛇一般迅速朝着金瑞的双脚席卷而去,与此同时,另一根绳子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取他的脖颈要害之处。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金瑞反应极为敏捷。 “唰” 他手中的长剑猛地一挥,准确无误地将朝自己脖子袭来的那根绳子斩断成两截。 然而,尽管他的动作已经足够快了,但脚上的那根绳子还是紧紧地缠住了他的双腿。 尽管如此,凭借着强大的力量差距,哪怕是有四个敌人拼命拉扯着那根绳子,金瑞依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将他们甩出去足足一米之远。 金瑞全然不顾脚上那紧紧束缚住的绳索,我透过缝隙看到他双目圆睁,面露凶光,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一般径直朝我猛扑过来。 只见他手中长剑挥舞得呼呼生风,速度极快且力道十足,狠狠地向着我的头顶劈落下来。 “??!” 一名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波纳德人挺身而出,他双手紧握着一面巨大无比的盾牌,毫不犹豫地迎向了金瑞看似致命的一击。 其实这一击我完全可以避开,也不需要他过来挡。 刹那间,剑与盾相交,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手持小盾牌和长矛的同伴们也迅速反应过来,他们相互配合默契,纷纷朝着金瑞发动猛烈的攻势。 见此情形,我连忙高声喊道: “集中力量攻击他的下肢,务必先将他放倒!” 其实无需我多言,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如果此时让金瑞成功站稳脚跟,那么等待我们的必将会为此付出几条人命。 现在大局已定,为什么一定要死几个人呢? 毕竟在前四次的激烈交锋中,观众已经亲眼目睹过无数次因倒地死亡的士卒。 对于这样一个浅显易懂的生存法则,不仅我们这些身陷战局之人了然于胸,就连身为敌人的金瑞也是再清楚不过。 因此,当察觉到我的意图之后,他急忙将双腿微微分开,以一种半蹲马步的姿势牢牢地稳住自己的下身,同时手中长剑左挡右格,奋力抵御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其中一人瞅准时机,猛地将长矛刺向金瑞的左腿;另一人则借助小盾牌的掩护,趁机挥矛直攻其右腿。 三十人,哪怕能战斗的只有一半,也不是金瑞可以抗衡的,更何况,还有很多投沙手干扰他的视线。 “嘭!” 金瑞不出意外的被放倒,很多人牢牢的控住住他的四肢,单单是他握着剑的右手就有四人控制。 我来到他的头上,其余波纳德人早就把他的头摆正,我正要将手中的剑放到缝隙里时意外发生了。 说是意外,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 “停!” 主持者的声音大声喊道。 我放眼望去,只见高台之上的宽阔地方,之前坐着的执政官已经站起来,他的眼里有着愤怒。 他将双手向前伸出,作出拇指向上的手势。 这是要我们放过金瑞,我知道,我没得选,杀了他,高台上的弓箭手肯定射杀我们。 “所有人,慢慢放开他。” 随着众人放开金瑞,他慢慢爬起,他把手里的剑甩到我面前,那剑稳稳的插在我的脚边。 他从岔道离开了,我们赢了! “好!” “祖肖福!” “项堪!” “吼吼吼!” 令我意外的是,高台上的观众居然会为我们欢呼,什么民族大义,什么荣辱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崇拜强者,哪怕这个强者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波纳德人。 主持者喊道:“安静,执政官大人有话要说。” 执政官说道: “诸位,我们见证了历史,波纳德人改变了他们大败的历史事实。 因为没有先例,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排和处置他们,就在刚才,我的手下提出一个建议我觉得很不错。 所以,我决定,为纪念日落下的帷幕安排一场戏,这戏的名字就叫做‘一人存活’。” 他缓了一下继续开口: “是的,接下来我们观看波纳德人之间的战斗,他们只能活下一个人,让我们看看复活的‘项堪’是不是活到最后的人!” 第25章 敢于面对死亡的勇士 什么? 很多人心里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尤其是我们这些已经赢了的人。 就因为没有先例?就让我们自相残杀?简直就是离谱。 我的大脑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这可是我要用来的小团体,自相残杀与自断双臂有什么区别。 而且,我真不一定能打得过一些人,其中一人就是索克。 时间紧迫,我虽然有些头绪,但怎么实施确实大问题。 这里追求平等,注重民意。 民意,哪怕是五国的皇帝也会有所听从,更何况英利国情况特殊,为官全靠选举,这基本全看百姓意愿。 如果这些围观的百姓为我们说话,为我们求饶,执政官的意愿和命令就不算什么。 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些狂热的百姓饶我们一命? 难!难!非常难! “开始!”主持者再次下令。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其他人已经动了。 他们拿到最靠近自己的武器,令我意外的是,他们似乎在刚才那么短的时间达成共识。 看向我的眼神有些怪异,索克提着剑来到我前面两米处。 “他们以为我们会自相残杀? 他们以为我们会对你动手? 他们以为可以能主宰我们? 他们以为他们就是我们的‘主’! 但,很抱歉,他们会失望,因为我压根不想苟活在这个龌龊不堪的世界,杀了四名帝国精锐已经赚到了。 从前,没有人会认为波纳德人会在纪念日获得胜利,可你做到了,我们并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这是开始,而不是结束。我相信,在将来,会有一个属于波纳德人的国家被建立起来。 我虽然看不到那一幕,但,你给我看到了希望,让我不悔此生。” 我没有轻易相信他的话,仔细看着他的双手,久久没有发现他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他把剑架在自己的脖子笑道: “他们想让我们自相残杀?老子偏偏不让他们如意,告辞了,祖肖福。” 说完他就抹了自己的脖子,鲜血直流一地,他缓缓倒下。 我看见其他人也要效仿,我连忙低声说道: “那么先假装打一下,我有办法,只是一时还不完善,那么稍微拖一下时间,我很快就想出……” “不必了。”瑟多拿打断我的话,他继续说道: “索克说的不错,但也不全。 其实我们会是什么结局我们都知道,无外乎就是早死与晚死的区别,其实能自我了断,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再说,我们可是第一批赢下纪念日的人,足以成为一个传说,我们值了。” 说完他捡起索克的长剑,犹如索克之前那般,最后也倒下。 其余的人都一一效仿——除了开普,这些波纳德人没有死在别人的手里,却死在自己的手上。 场地上只有两个人站着,周围的观众还在呐喊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祖肖福大哥,我可不会像他们一样,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死在你手里,应该要比自尽高级一点。” 开普拿着剑指向我,说完话后就朝着我而来, 他刚才面对金瑞也出了大力,现在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身上全是破绽,我长剑稍微一挑,一剑直刺他的心脏。 他的嘴唇苍白,手里的长剑也掉落在地面上,他用着很小的声音说道: “祖肖福大哥,我……我算是勇……勇士吗?” 我点头,没有表现得有多伤心,毕竟杀他的人是我,何必在这里猫哭耗子? “是,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勇士,你是一个敢于直面死亡的勇士,不仅是你,这里的波纳德人全得是。 在这方面,我不如你们,不,应该说是我远远不如你们。” “我是真正的勇士,我是勇士,我是……” 开普最终缓缓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仿佛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我轻轻地将他放平在地,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个重要之人一样。 随后,我小心翼翼地抽出那柄深深插入他左胸的破旧长剑,剑身与血肉摩擦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吱——” 整个竞技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在场的数千名观众竟无一人发出声响。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被这惨烈的一幕所感动,还是认为这场决斗并未值回他们所支付的高昂票价。 “我,自波纳德人!祖肖福!” 我高举手中染血的破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目光如炬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许多人的眼神在与我对视的瞬间便匆匆躲闪开来,似乎不敢直面我此时愤怒的目光。 放眼望去,竞技场内人头攒动,足有三四千张之多的面孔展现在眼前。 尽管我无法记住每个人的容貌,但我竭尽全力要将他们此刻癫狂的模样深深地铭刻在记忆深处。 然而,令我感到诧异的是,在人群之中竟然丝毫不见奥菲利亚小姐的身影,甚至连她的仆人与奴隶也未曾瞧见。 主持者说道:“这次纪念日完美收尾,开创了先河,不仅靠着卑鄙的手段打赢了我们精锐的士卒,更正在我们目前表演自杀。 我宣布:纪念日结束,退场!” 我深知,真正导致这一切悲剧发生的,并不仅仅只是那些亲手挥舞屠刀的人。 杀死他们的,看似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和行为,但实际上,我、这些冷漠围观的百姓、下达残忍命令的执政官以及那冰冷无情的英利国法律与制度,都是幕后的无形杀手。 我回到了之前还热热闹闹的地牢里,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地面上还留下他们之前躺着的痕迹,墙面上还有之前联系投沙做的标记。 我在一旁的石块上写下二十九个名字,这里就当做是他们的墓地了。 我也很无奈,对他们的尸体我更不插不上手,或许可以用吉莎的问题与奥菲利亚交易。 二十九具尸体,应该值不了多少钱,应该已经暴富了的奥菲利亚应该不在乎这些小钱。 第26章 世界终究还是颠了 刻完他们的名字,一名士卒大喊道: “你……出去,可以回去了。” 什么是任人宰割?我现在就是,我讨厌这个感觉,所以我一直渴求站在权利的顶点。 出到外面就感觉有些冷,之前在角斗场和底下,都没有多少风自然感觉不到太冷。 在一旁的垃圾堆里找到我来时的衣服,穿好之后不再感觉寒冷,据我的观察,英利国现在的季节应该是初春,天气正在回暖。 这个时间,在五国也是二三月左右,季节上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这里的冬天不算太冷。 有专门的人护送我回去,在护送的时候,还给我准备了一个超大的铁笼,连锁头都是半个脑袋一样大。 我现在就像五国把犯罪者拉到街头示众,很多的百姓到街道上看着我,眼里居然有着畏惧与崇拜。 “这就是祖肖福!” “听说了吗?他很强,是可以比拟沙漠屠夫的人,没有之一。” “听说了,他一个人一把剑,杀了四名帝国士卒,金瑞先生差点死在他手里。” “不止不止,听说他还杀了自己同族的人,二十九个波纳德人,号称有史以来最强的一群波纳德人。 结果,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活下来,四名士卒都被刺中眼睛而死,二十八名波纳德人被割了咽喉,其中最强的叫……叫开普的人也被他刺中心脏而死。” “我觉得他的实力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击杀三百人获得自由的人,他肯定可以,我去,我之前居然因为省下一包烟钱,没有去购买门票,好恨!” “他好强,听说他长的和项堪一模一样。” “项堪?是我知道的那个项堪吗?” “咦?我怎么听的和你们不一样,说是他组织了波纳德人,联合击败帝国士卒,那些死的波纳德人是自杀的?” “你蠢啊!你去自杀给我看看?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自杀?” …… 只见那熙熙攘攘的街边,人头攒动,围聚着一群群喧闹不止的百姓们。 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都震翻了似的。 而令人感到诧异的是,这件事情明明才刚刚发生不久,可那些流言蜚语却已经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播开来,且版本一个比一个夸张离奇。 当然,其间也曾有那么几个理智之人或者亲自去看过角斗的人,试图站出来说出事实真相。 然而,他们的话语就像是投入大海中的一粒小石子,瞬间便被淹没在了汹涌澎湃的谣言浪潮之中,丝毫没有引起人们的关注和信任。 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往往越是离谱的故事,其可信度似乎反而越高,被传颂的可能越高。 这种看似荒谬的现象,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一样。 …… 两马拉着的车来到了奥菲利亚的屋子外,放眼望去,这里显然有些与众不同。 外面的墙壁挂着许许多多的物品,一些皮毛、巨齿、某种动物的角、闪着多彩的耀眼宝石。 奥菲利亚和一名鼻青脸肿的三十多岁金发汉子,那汉子一看就是行伍出身,不仅有着杀戮的气息,更是散发出高级将领的气质。 我的猜测是奥菲利亚小姐找的靠山,想要以此对抗金瑞。 “不用进门了,把他送到开罗,把他送给我表妹那要倒闭的角斗场。” 奥菲利亚轻声的吩咐押解我的士卒,我满头的疑问: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奥菲利亚没有发现我疑惑的表情,或许看到了却当做没有看到。 她亲昵的挽着旁边男子的胳膊,对他抛媚眼,用着有些骚的语气哀求: “亲爱的,行不行嘛?” 金发男子摸着自己脸上的淤青,吻住她的额头,开玩笑的说道: “要不,我亲自送他到开罗?” 奥菲利亚放开挽着男子的手,轻轻推男子。 “死鬼,你要是亲自前去,他那还有什么命?” 笼子里的我非常的震惊,那男子的声音有些熟悉,只稍微思考我就想起是谁——金瑞。 离了大谱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没记错,奥菲利亚和金瑞应该是水火不容吧? 为什么现在他们反而像夫妻一样,这个世界终究还是颠了??? 那我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有死路一条? 作为奴隶的我,和作为奥菲利亚丈夫的金瑞,他要弄死我应该很简单。 我突然想到,奥菲利亚说了,让我去开普——英利国的首都。 这就意味着金瑞不会拿我怎么样,至于他们为什么突然和好?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测。 赶紧走!赶紧让我远离这块地方。 对于布莱登的请求,我只能在心里暗道: 布莱登抱歉了,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能为力。 奥菲利亚挥挥手,嫌弃的说道: “快点拉走,他一身酸臭和血腥味。” 这个臭婊子,我真想把自己的大脚踩在她的脸上,我至少为她赚了二十万费尔,还可能帮他敲诈金瑞将近三十万的钱财,她就这么对我? 我还是忍下心来,对她轻声说道: “奥菲利亚小姐,能不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 她轻轻把垂落在眼角的头发扶到耳后: “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我担心亲爱的会认为我和你有什么私情。” 金瑞的表情不太好,我好像看出了一些东西,金瑞似乎被奥菲利亚小姐控制或者威胁了。 我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呢? 我只能夸大事情后果: “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奥菲利亚小姐你的安全,如果你觉得无所谓,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 奥菲利亚扭着腰来到笼子外面,把周围的士卒赶走,将耳朵贴在笼子边上。 “说吧!” 我嘴唇贴近她的耳边:“能不能帮我把角斗场死的二十九名波纳德人安葬,不需要太隆重,只需要找个没有野兽的地方埋了就行。” “你能付出什么?” “吉莎对你并不忠诚,她应该是听金瑞先生的话。” 她脸上瞬间苍白,看来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你怎么知道?” 我把之前吉莎的异常说了出来,她眯着刚才还瞪大的双眼。 她很干脆的说道: “可以,我答应你,另外,你到了我表妹梅丽娜那边,只要你能把她的资产达到四十万费尔,梅丽娜就会放你自由。 你放心,梅丽娜很天真,这不会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会提前放了你,不会一直拉着你不放。” 四十万费尔? 那不就是几场黑角斗场就解决吗?我刚刚这么想,她似乎看穿我的想法。 “黑角斗场不算,你每去一次,收获都钱财需要转变为你与其挣的钱财。 比如,你在黑角斗场赢了一万,那你就要帮助梅里娜赚取四十二万费尔。” 我只能无奈点头:“好的。” 让我相信她或者她的表妹会放我,还不如自己找个机会逃走来的可靠。 第27章 求人不如求己 那巨大而坚固的铁笼缓缓地移动起来,车轮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逐渐向着远方驶去。 当它行驶到距离此处约有两三百米远时,我回头看去,目光被吸引住了——只见一辆看起来颇为朴素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奥菲利亚家的大门去。 奥菲利亚与金瑞见状,赶忙向前迈进一步,原本高高昂起、显得无比高傲的头颅也稍稍低垂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猛地一抽,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说......他们并非是特意出来迎接我的吗?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此时,那辆马车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奥菲利亚家的门前。 紧接着,车门被轻轻推开,从里面走出了一名女子。这名女子全身上下都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边。 然而,即便如此,仅仅凭借她那婀娜多姿、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旁人也能轻易判断出其女性的身份。 不仅如此,当我仔细观察她所穿着的衣物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姿态时,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 越看越是觉得熟悉,最终我恍然大悟——她竟然是伊琳特! 这个女人已经发展到这里了?会不会太快了? 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想法错了,这里毕竟不是伊国,举旗造反,需要一个行省一个行省打过去。 要成为女皇,对她来说不会太难,只需要现在的皇帝多犯错,以至于民怨沸腾,到那时候她再出现,皇位唾手可得。 不过这皇位权力不大,类似于一个吉祥物。 我有些犹豫,究竟要不要喊伊琳特。 她注定要走上高位,我可是记得之前宸梦珊对我下药,我要杀了她们两个时,伊琳特作出的预言与对我作出的承诺。 我会落在她的手上,而她会放了我。 落在她手上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能不能回去就又是一码事。 她仅仅只是承诺过会饶我一命而已,但却从未提及过要放我回去。 就像我之前对她一样,只需要关我几年就可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疯掉,我有些理解之前被关一年的宸梦珊。 如今我身陷囹圄,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倘若她执意不肯让我归去,只怕我终其一生都会被困于此地,直至衰老死去也难以踏上归乡之路。 况且,这世间最难测度的便是人心,谁能知晓她内心深处究竟作何盘算? 与其将所有的期望尽数寄托于她一人之身,倒不如相信依靠我自己来得更为稳妥些。 信人不如信己! 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我一贯的准则,也是我能活这么久的条件,当然,卢战那件事不算。 若当真到了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时,再去向她求助也不迟——前提是我没死。 随着马车继续前进,我已经看不到奥菲利亚的房子,我没有后悔自己都决定,我相信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有,真的有预言这种东西吗? 难道真的有神仙?难道真的有什么“主”? 这样的真相就更加离谱,不,我还没有落到她的手里,所以,她所谓的预言只是虚张声势。 想通了这一点,我也不再纠结。这反倒是让我察觉到一丝丝开宗立派的苗头,如果我真的和项堪很像,我是不是可以凭借样貌和项堪后人,或者直接是复活的项堪拉拢一大批人? 这个办法有一定的可行度,但前提是先活的自由。如果在角斗场表现出这样的身份,我只会死得更惨,也死得更快。 …… 出了城,就有一支百人队护送……应该是押解我。 听一旁的士卒说,从布达克利城到开罗有一百多里地,需要八天的时间。 听到这个消息,我都快吐了。 先是因为叫做卓玛的骑士晕了三天,后来被奴隶主杰尼关在铁笼子里二十多天,虽然可以出来和布莱登练拳,但被关的时间也不少。 后来又被奥菲利亚关在地牢十三天,最后再加上角斗场的三天。 我几乎被关了四十多天,再加上八天的路程,我就被关了五十多天,基本算是两个月了。 “淦!” 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和烦闷起来,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了心头。 那股无法宣泄的愤怒和深深的不满如潮水般在心中涌动着,让我几乎快要窒息。 此时,目光恰好落在了眼前那个冰冷而坚固的铁笼之上,那一根根粗壮的铁棒宛如卢战一般直直地挺立着。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将它们当作了卢战本人,开始疯狂地向其“输出”内心压抑已久的情绪。 每一次挥拳、每一脚踹击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减轻一些心头的怒火。 我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卢战,将所有的愤恨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出来。 那铁棒在我的重击之下微微颤动,但却始终坚不可摧,就像卢战那张可恶的脸一样,无论怎样攻击都毫无反应。 “砰砰砰!” 肉体和骨头碰撞铁棒造成的声音不断传出,下面的士卒看我像看魔鬼一样,一些士卒不是窃窃私语就是远离关着我的牢笼。 这支百人队带着我逐渐远离,心中的郁闷得到了一定程度缓解。 想要彻底缓解我心中的郁闷只有一个办法,杀了卢战。 不不不,太便宜他了,应该让他生不如死。 随之时间过的越久,我的脑海里总是冒出惩罚卢战的新刑法,这也是我目前唯一的乐趣。 第28章 变化 时间来到第二天晚上,一名叫埃蒙的百夫长来到我面前。 “你的精力很充沛啊?有没有兴趣和我的士卒练一练?” 我先是一愣,随后点头。 铁棒肯定比不上活人,能和经验丰富的士卒一战,对我只会大有裨益。 “我先说了,是‘练一练’,不是生死决斗,可以伤了他们,但你要是敢弄残弄死他们,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点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敢这么做,谁知道这是不是埃蒙的陷阱,以我击伤士卒为由,当场围杀我? “当然,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埃蒙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需要肉食,是熟的,吃到饱的肉。” 我需要强壮的身体,光有超强的五感是有着极大的局限性。 因为之前寄生虫的一样,我对生肉很是忌讳,如果真到了生死存亡,我也不会再故作矜持。 我估量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已经达到了三四变境的地步——只是没有真气而已。 但身体锻炼达到一定程度,哪怕不是江湖上传统的境界实力,也依旧可以对抗一些江湖人,就好比如之前的宋今安仅仅在借力气方面就可以对抗七变境的江湖高手。 而我,虽然不能修炼出真气,却有着将近八九变境界的五感,只要身体锻炼到极致,就可以比拟七变境高手,只不过是最底层的七变境实力。 “你赢下一场,就给你一斤的肉。”他作出了回答,显然他没有把那些肉当一回事。 …… 大军停留在一处宽阔之地,他们没有先把我放出来,而是在建造简单的营帐,找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八十多人围一圈。 我出了铁笼,来到了圆圈中间,他们围成一个直径二三十米的圆。 埃蒙喊道: “穆里奇!你不是要嚷嚷着要比试吗?快去。” 我还以为是一名壮硕的男子,没想到走出来的是一名和我身高差不多,身材还比我瘦上许多,基本在他身上找不到一块成型的肌肉。 “??!” 一根小臂长的木棍被士卒丢在我面前,我捡起来敲敲,发现没有任何问题。 对面的穆里奇手里的武器也和我一样,她没有等待埃蒙都指令就向我发起进攻。 他的脚步虚浮,我从未见到如此虚浮的脚步,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他是一名纯粹的新兵。 我把他的木棍拨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趁着她捂住肚子的时候,我把手上的木棍轻轻在他的脑袋的敲了两下。 胜负已分。 我把头转向埃蒙,疑惑他为什么要安排这么弱的作为我是对手? 他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也没有要像我解释什么,他再次开口: “纳斯达,博特拉,你们两个一起上。” 穆里奇被士卒嘲笑着拉下去,他低声地发出呻吟。 两个身材中等的男子从围着的人群里走出来,他们两人一高一矮,一肥一瘦。 他们两个也是拿着和我一样的武器,并没有立刻对我出手,而是绕道开形成局面。 高胖的纳斯达在我的面前,矮瘦的博特拉在我身后,这是我通过周围人的呐喊知道谁是谁。 没有看后面一眼,因为我的耳朵就是我的眼睛,后面的一举一动我都可以察觉到。 有时候我怀疑,是不是可以闭着眼睛与敌人交手,这就显得很有高人的模样。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很快被我甩丢,这实在直接太蠢了,纯粹是为了装逼而找死。 我能感觉一些脚步、呼吸、微小的破空声以及敌人动作带来的微风。 背对着敌人,我只能感知到脚步声,至于敌人的上半身的举动我则是一无所知。 位于我前面的纳斯达只是摆出要出手的架势,却迟迟没有出手。实际上,我身后的博特拉已经在慌忙靠近,他自以为没有发出声音。 随着身后的博特拉靠近,我对着身后就是一脚,如果他带的是一些刀具,我自然不会如此鲁莽出脚。 因为有刀具的话,我的腿会受伤,连保持站立都很困难。 我一脚踢在他的下颌上,纳斯达一棍麾下,我一个侧身躲过。 矮瘦的博特拉已经没法再战,被人拉着出去。 我一拳打在纳斯达的肚子上,他的肚子明明没有任何甲胄,和肥厚都脂肪就是最佳的近身利器。 他肚子上的肥肉只是颤抖几下,随后趋于平静。 我暗道:“想要打疼他,只能朝着头部招呼。” 但他的身高有些离谱,我将拳头伸到他的下巴时消耗一点的时间,这点时间足够他反应过来,每一次都完美的避开。 趁着他的注意全在上半身,我对着他的膝盖狠狠踩一脚,会不会骨折我已经不在乎了,这种大块头使劲少了无法撼动。 他因为我这一脚半跪在地面上,他的脑袋已经与我在同一水平上,我肘击他的脑袋。 没有选择最致命的太阳穴和天灵盖,而是脸颊,真要弄出人命我都不敢想他们会怎么对我。 纳斯达倒下去,可才倒下不到半个呼吸都时间就又扶着地想要站起来,我上去想要在补上一拳,他连忙摆手: “别……我认输了。” 休息了一下,喝了几口水,看到远处的篝火已经在烧着某种动物的肉。 埃蒙继续说道: “下一组!” 我不断的和新的士卒战斗,双方的有意留手,所以没有伤到不能动的人。 他们也没有想着车轮战,一般两三场战斗结束后,他们会足量给我补充水分。 我算是看出来了,埃蒙就是拿我来训练他的士卒,想要快速提高战斗力。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随着交手的人越来越多,我对自己的身体有了新的理解,对敌能力也变强了不少,这实在是合作共赢的局面。 比完了十多场,基本上两成士卒都和我交过手,有些人还和我对过两三次。 而我也知道了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面对三个人我可以打败;但面对四个人,胜负就是五五之分。 有幸打过两场四对一的角斗,分别以我的惨胜和取巧获得最后的胜利。 埃蒙应该也看出来我的极限,所以他再也没有安排四名士卒对战我。 第29章 万都之都——开罗 在熊熊燃烧的篝火边上,跳跃的火苗映照着周围的一切,那些士卒们正欢快地跳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奇特舞蹈。 他们手舞足蹈,身姿矫健,充满了原始而豪放的气息。 就在这时,身材魁梧的埃蒙大步走到我身边,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从烤得金黄酥脆的烤肉上熟练地割下了一大块香喷喷、鲜嫩多汁的肉块,然后微笑着将它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那块诱人的烤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顿时,浓郁的肉香和鲜美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令人陶醉不已。一边咀嚼着美味的烤肉,我一边抬起头仰望着夜空中璀璨的繁星。 那无数闪烁的星星如同镶嵌在黑色天幕上的宝石一般,美丽而神秘。 然而,不知为何,望着这浩瀚的星空,一股莫名的惆怅之情涌上心头。 我若是一个诗人定要吟诗一首,可惜,我不是。 也许是因为远离家乡,也许是因为历经了太多的艰难险阻,此时此刻,心中的忧愁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我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埃蒙,轻声问道: “有酒吗?”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期待与渴望。 埃蒙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豪爽地回答道: “有,不过都是些比较劣质的酒,味道可不怎么样,你确定真要喝?” 我微微皱了皱眉,但随即释然一笑,说道: “随便吧!” 就算是马尿,只要能让我暂时忘却烦恼,我也能喝得下去。 毕竟,现在的我太需要借酒消愁了。说罢,我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远方,仿佛想要透过黑暗看到那个遥远的家。 老实说回去的机会渺茫,客死他乡可能就在下一刻。 一杯浊酒来到我面前,我轻轻品尝一下,发现里面居然散发着葡萄的味道,不过闻起来确实有些馊。 一口喝完,丝毫感觉不到哪怕一丝的醉意。 许多士卒对我保持友好的同时,也有着明显的戒备,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逃走是不可能的。 回到铁笼里,埃蒙还贴心的给我找来一张干净的被子。 “喂!要不要找个女人过来伺候你?” 埃蒙用男人都懂的语气对我说,我拒绝了他的好意。 …… 就这样,一连到了第七天。 在埃蒙的安排下,我现在已经能同时够对抗五名士卒。 如果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以及战斗技巧,再回到第一次与那一高一矮的组合,我只需要两招就能解决。 有进步的不只是我,很多士卒都有显着的进步,如果说我之前与一高一矮是七三开,那现在就是八二开。 队伍绕过一处山坳,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城墙,即便是在城池边缘的房屋都有两三层楼高。 远远的还能看见一座要直入云霄的黑塔,在黑塔的旁边是一座白色石头搭建的建筑,那是主教教堂。 远远的坐过去,连路都变得无比宽广。 走了差不多四里地才来到开罗城门口,我也明白了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守门士卒问道: “你们是哪个军团?要干什么?” “第十一军团九大队第九百夫长埃蒙·修纳斯,奉军军团长和执政官的命令,押送重要人员过来。”埃蒙上前解释。 守门士卒疑惑道:“什么重要人物?” 埃蒙眼睛一眯,语气有些冰冷: “什么人物?这不是你能知道的,通令就在这里,你自己看。” 只见他动作利落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来,毫不犹豫地拍在了守门士卒那粗糙且宽大的手掌之中。 那士卒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小心翼翼地接过纸张,瞪大眼睛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名士卒才缓缓抬起头来,将手中的纸张递给了身旁另一名同样身着甲胄的士卒。 两人对视一眼之后,便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些什么。他们时而眉头紧皱,时而轻轻点头,似乎正在对纸上所记载的信息进行反复确认和核实。 终于,经过一番谨慎的商讨,两名士卒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同时向对方点了下头,表示已经达成共识。 紧接着,其中一人朝着我们这边挥了挥手,示意可以通行。 于是乎,我们一行人就这样顺利地进入了城门。 刚一进城,一股热闹喧嚣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原本宽敞的道路都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之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纱衣。 许多人刚刚从决斗场那边走出来,脸上还洋溢着兴奋与激动的神情。 而我站在远处眺望,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位于城池中心的巨大决斗场。 它的规模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比起我以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决斗场都要大上一倍不止! 据我粗略估计,这个庞然大物至少能够容纳上万名观众在此观战。 就在我暗自惊叹的时候,忽然听到周围人的交谈声中提到了一件大事——沙漠屠夫竟然死了! 而且还是命丧于一名新晋的角斗士之手!这消息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对于那名成功斩杀沙漠屠夫的神秘角斗士叫什么,却没有任何人提及。 尽管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随后,我们乘坐的马车一路疾驰,穿过繁华喧闹的街道,最后稳稳地停在了开罗城正中央的一户大户人家门前。 眼前是一座气势恢宏的三层楼阁,朱红色的大门紧紧关闭着。 埃蒙敲了敲房门,里面跑出来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她与我见过的侍女与众不同,她的皮肤白得过分,有些懵懂无知和蠢蠢的感觉。 埃蒙说道:“奥菲利亚小姐叫我们送一名角斗士给梅丽娜小姐。” “我就是梅丽娜,我看看那名角斗士在哪里?” 埃蒙指着笼子说道:“那边,那个波纳德人。” 她问埃蒙:“我可以支配他吗?” 埃蒙点头:“这是肯定的。” 她说出来让我和众人意外的一句话: “那就把他放了吧,我不需要什么奴隶和角斗士。” 第30章 难得的正常人 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地抠弄着自己的耳朵,心里充满了疑惑和难以置信。 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我的听力出现了问题,以至于产生了错觉。 她竟然说要放我走? 这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可紧接着,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头:难道她所谓的放我走,其实是想让我去拜见他们的“主”,以此来实现另一种形式的“放走”吗? 就在这时,只见埃蒙一脸狐疑地开口问道: “你真的是梅丽娜小姐?”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确定。 听到这话,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平静而略带嘲讽的笑容,反问道: “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但其中蕴含的不屑却让人无法忽视。 埃蒙显然没有被她的态度所影响,继续追问: “那你这身装扮又是怎么回事?” 想想也是,哪有小姐穿侍女的衣服? 谁知那女子丝毫不在意他的疑问,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我乐意这么穿,不行吗?” 她的回答简洁明了,却充分展现出其独特的个性。 一时间,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了一般,变得异常凝重。埃蒙转头看向身旁的一名什长,眼神交汇间,彼此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名士卒心领神会,赶忙快步走到埃蒙身边。埃蒙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低语起来: “带上你的小队,立刻到街上去找几个附近的居民过来,记住,一定要找那些曾经见过梅丽娜模样的人。” 什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朝着身后的九名士兵挥了挥手,一行人便如一阵风般迅速离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处。 别说他们感到困惑不解了,就连我都开始对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产生深深的怀疑。 她这样的行事作风,哪里像是一名贵族或者奴隶主的样子?她简直就是一个正常人。 之前遇到那么多不正常的人,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正常人,反而觉得着正常人才是不正常的。 不一会,墙角边上有几个脑袋探出,是之前离开的士卒和没见过的百姓。 他们小心的看向梅丽娜,时不时还对着旁边的士卒点头,一直探出七八个脑袋。从他们的表情我知道,她,真的是奥菲利亚的表妹。 只见那名什长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埃蒙身旁,然后弯下腰去,凑近埃蒙的耳朵,轻声地嘀咕起来。 埃蒙则微微侧耳倾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待什长说完之后,埃蒙直起身子,目光转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梅丽娜小姐,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梅丽娜小姐,你或许还不太清楚这里面的一些规矩。” 埃蒙缓缓开口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奴隶可不是你说放就能随便放掉的,要放走他们得先获得帝国的官方许可。” 说到这儿,埃蒙顿了一顿,接着又继续说道:“你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任由他在外头游荡,如果他不小心损坏了公共的场所或者设施。 甚至危及到我们帝国公民们的人身安全以及利益,就算你身份尊贵,也需要为此负责。” 埃蒙似乎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连忙补充道:“另外,即便能够选择放弃这个奴隶,却无法让他获得一个平民的身份。 这里面的种种细节,想必以你的聪慧程度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吧?” 话毕,埃蒙轻轻地拍了拍手,随后再一次把手伸进怀里摸索了一番,很快便掏出了一封崭新的信件来。 他朝着梅丽娜小姐递了过去,并微笑着说道: “哦,对了!这可是奥菲利亚小姐专门托我转交给你的信。” 梅丽娜小姐见状,先是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伸出一只手接过了那封信。 她那只手白皙如玉,宛如羊脂般温润细腻,只是手指看上去并不是特别修长,反倒显得有些短小。 不过这倒也与她娇小玲珑的身材相得益彰,别有一番可爱之处。 梅丽娜小姐用她那小巧的手指轻轻挑开信封,动作优雅而娴熟。 然而当她读完信中的内容之后,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眼神之中更是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厌恶之情。 紧接着,她抬起头,极不情愿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 “罢了,那就赶紧从后门把他给我带进来吧!” …… 士卒们毫不留情地将那个巨大而沉重的笼子抬到了后院之后,竟然没有一个人顾及我们这几日相处下来所建立起的那点微薄情谊,头也不回地全部离开了。 此刻的我被困在这个阴暗潮湿的笼子里面,耳边只听得见梅丽娜用她那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诡异的声音,缓缓地念诵着一本看起来有些古老的经书。 仔细聆听之下,我发现这本经书似乎名为《天道·圣言》。 据说这本书具有一种超乎寻常、极其强大的洗脑能力。 正是凭借着这种洗脑能力,教会才能够如此轻易地笼络住众多信徒的心。 关于这些信息,还是之前我从谭柯那里偶然得知的。 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是令人感到惋惜!如果谭柯他没有那么早死去的话,以他那渊博的知识和对各种事物的了解程度,将来必定省下我许多麻烦事。 梅丽娜是边看书边走路,只有时不时才会来到关押我的后院。 …… 太阳的轮廓才刚刚接触地面,就有一名侍女提着饭菜过来。 一盘鱼肉,一只鸡,一只鸭,一盘不知名的绿色菜汤,米饭两碗,小酒一壶。 嘶嘶嘶~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断头饭? 在英利国,有太多致命的毒药,不是靠着鼻子就能闻出来,吃与不吃成为我目前的唯一一个不需要考虑的决定。 她要是给我残羹剩饭,我只会骂骂咧咧然后不客气的吃下去。 但,不吃?七天之内必死。 我吃着在英利国有史以来最丰盛的一餐,却怎么也感觉不到舌尖上的味蕾传来美食的味道。 第31章 斯巴达克斯 一晚上过去,我居然没有毒发身亡。 一名是侍女把关着我的铁笼打开,他用手指轻轻抵住鼻子: “你可以在后面这个小院子自由活动,除了洗澡的地方,其他地方你一概不能去。 还有,至少每三天洗一次澡,不允许一天洗一次或者几次澡,水可是很宝贵的。 每一次洗澡的时间不限,但只有一桶水。” 我仔细观察着这座院子,大概有十来米的长宽。 这里的高墙也只有三人高,都不需要费脑子,我瞬间就能想出十几种逃出生天的办法。 我问道:“那我吃的……” “和昨晚的一样,如果吃腻了,我们可以根据你的口味调整食物。” 这……这简直就是天堂!!! 这个梅丽娜小姐,似乎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有吃有喝,不仅能自由活动,想要逃走似乎也没人拦着。 不过,现在获得的馈赠,其实已经标好价格,我能不能付得起这个价格。 我问道:“不知道你叫什么?” “珍妮。” 她想起一件事,对着我说道: “赶紧去洗澡,一会小姐要带你出一趟门。” “好。” 我没有问出去干什么?难道我还能有拒绝的权利? …… 待我沐浴完毕、换上整洁衣物之后,缓缓地踱步至客厅之中。抬眼望去,只见梅丽娜正与一名身着主教服饰的男子相谈甚欢。 只听他们之间的对话传来,我方才知晓此处所盛行的宗教竟是名为“天都教”,而眼前这位美丽动人的梅丽娜,竟然便是这座教堂的圣女! 什么?圣女? 这可真是令我惊讶不已!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我已经十成十确认,众生教就是从这里借鉴而开宗立派。 此时,那位装扮成主教模样的男子开口言道: “再过短短三月时光,便由我来亲自主持你的圣女仪式,届时定能引领你真正踏入‘主’所许诺的美好世界。” 闻得此言,梅丽娜难掩内心的激动之情,兴奋地回应道: “多谢您,多兰主教阁下,对于那一天的早日降临,我可是满心欢喜地期盼着。” 说话间,她那双原本就圆润可爱的眼眸瞪得浑圆,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一般,其中更是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仿佛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憧憬。 然而,就在不经意间,我的目光扫过那名叫做多兰的主教,却敏锐地捕捉到其眼神深处竟隐隐潜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淫邪欲望。 那种感觉,就好似他恨不得立刻将梅丽娜身上的衣衫尽数剥去,然后如饿狼般将她细细品味一番。 特别是当他提及“圣女仪式”之时,那股冲动几乎就要让他按捺不住。 我察觉到多兰的不轨之心,甚至我能猜到他是想在三个月后下手。 梅丽娜看见我后说道: “多兰主教,您觉得我这个新的仆人会不会被改变?” 多兰装模装样的看我,至于我怎么看出他装模装样,那是因为他的眼睛虽然四处张望,但眼皮都没有一丝变化,可见这家伙没有认真看。 他摇头: “不行,他比你之前所有的仆人都要肮脏,难以驯服和不可改变,你要不要再试试?” 我疑惑:试试?试什么? 梅丽娜叹气摇头: “唉!连主教都这么说,那肯定是没救了,之前的十三名仆人您可是说的一点也不错。 现在我在开罗,已经是人尽皆知的愚蠢少女,有些人说宁愿做我的狗,也不愿成为公民。”她有些懊恼的说着。 多兰的嘴角微微上扬,幅度非常的小,可见他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三天,最多三天他就会逃跑。” “唉!”听闻此言,梅丽娜用手支撑洁白的下颌,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厌恶。 她说道:“走吧,我们去参加福纳米的聚会,本来是不想去的,但福纳米夫人一定要我去。” “去看看也好,听说杀死沙漠屠夫的那名角斗士也会出来露脸,斯巴达克斯不愧是最强的角斗士——没有之一。” 我眉毛一抬,整个人有些惊讶。 斯巴达克斯? 我不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个名字,甚至都不是在英利国,而是在伊国。 是苏毅写的一本关于国外的书,因为事务繁忙和看其他话本,我没有打开过《斯巴达克斯》这本书。 不过我听书局的老板介绍,这是讲述一名叫斯巴达克斯的人,通过杀害自己的主人,拉拢大半奴隶造反的事。 这故事好的地方和坏的地方都一样,第一,这是描写国外的世界,有些新颖;第二,故事的结局以失败告终,不像绝大部分话本那样烂大街的“大团圆”结尾。 可……为什么在这里能听到斯巴达克斯这名字?是苏毅的书已经流传到这里,还是说,是苏毅曾经来过这里? 想要知道答案,最简单就是去问苏毅或者那名叫斯巴达克斯的人。 “你怎么了?快跟上。” 正当我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时,突然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呼喊声从门口传来,那声音犹如一道惊雷,瞬间将我的意识拉回到现实当中。 原来是梅丽娜在呼唤着我,这喊声仿佛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轻而易举地就将我唤醒。 听到她的呼喊后,我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迈开大步快速跟上。 …… 然而,尽管心中急切,但我还是刻意与前方的马车保持着两三米左右的距离。 毕竟,即便是梅丽娜对待下人再怎么友善和宽厚,以我的身份地位而言,想要登上那辆华丽的马车并安稳地坐下来也是绝无可能。 不仅如此,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还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梅丽娜从不曾用“奴隶”或是“角斗士”这样带有贬低意味的词汇来称呼,取而代之的是“仆人”一词。 可千万别小瞧了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对于处于社会底层、终日饱受歧视和压迫的人们来说,它宛如一块珍贵无比的遮羞布。 虽然无法完全掩盖住生活所带来的种种不堪和屈辱,但至少能够给予我们一丝微弱的尊严感和心理慰藉。 眼前的马车停下来,路边的屋子门前不断有着贵族和奴隶主进入,还有几个官员。 门前有着四名角斗士站立在两边,其中一名角斗士受到来宾的青睐,很多人在他面前围观。 多兰主教说道: “福纳米先生,这是在干什么?” 出到门口迎客的奴隶主福纳米解释道: “哦,尊敬的多兰阁下,高贵的梅丽娜小姐,他们是在看我手下最骁勇的角斗士——斯巴达克斯!” 听到这话,我连忙从马车后面走出,想要看看斯巴达克斯长什么模样。 第32章 圣女不等于圣洁 斯巴达克斯,他甚至比我还要矮一点,是一名一米七八的男子,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高个。 他的头发是棕黑色,皮肤是黄油色,明显是五国人的模样。不过,他的五官却是英利国人。 他的眼睛充满了野心,在这一点,我绝对不会看错。 结合书局老板对《斯巴达克斯》的简介,我能猜到他想要干什么? 心中可怜着奴隶主福纳米,心中在思索着能不能把这件事利用一下? 不过要利用的对象是谁?福纳米?还是斯巴达克斯?或者……两者? “不行。” 我很快就否决了同时利用两人的念头,主要这样很难操作,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反而让他们有了共同的敌人。 而且,我还需要多加了解斯巴达克斯,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不轨之心,万一只是巧合呢? 跟在梅丽娜小姐身后,穿过无数的石门,路上见到许许多多的贵族。 男的都打扮得仪表堂堂,很有绅士风度,不是聊军国大事,就是帝国的殖民计划,最次也是聊最新的角斗士和自己手底下有多少角斗士和奴隶。 女的都高贵华丽,行为举止之间带着优雅,可在优雅之下是豪放。他们谈论的是自己的丈夫和“性”的问题。 什么?聊钱? 那是得多么的俗气?我就看见一名新晋贵族穿金戴银,三句不离开钱。 以至于与他交谈的人早早就找借口离开,转身勾搭上一些夫人或者姑娘。 他们会侧面的描述一些床上之事,会根据女人的回答进行下一步。 比如我眼前的这两位: 多兰教主把手轻轻搭在一名穿着黄裙的年过半百的夫人腰上: “乔瑞安,好久不见!” 夫人不经意间把他的手拿开,多兰眼睛一冷,乔瑞安瞬间打一个哆嗦。 她表情极为不自然的说:“好久不见,多……多兰先生。” 梅丽娜好奇的问:“多兰主教,这位是?” 多兰摆手介绍到: “这位乔瑞安女士算起来是你的前辈。” 梅丽娜疑惑:“前辈?” “是的,她是我年轻时上任主教的第一任圣女,我曾经与她深入交流过。” 听完多兰的话,梅丽娜拉着乔瑞安手说道: “真的吗?乔瑞安女士,你拥抱了‘主’承诺的生活了吗?” 乔瑞安面色难堪,似乎回忆到了不好的事,她言不由衷的说: “是的,不知道你是?” 多兰先开口道: “这是下一任圣女——梅丽娜小姐。” “啊?”乔瑞安惊讶。 其实只要她留点心,注意到之前的多兰说过“前辈”一词,就知道梅丽娜就是圣女。 多兰有些告诫的说: “乔瑞安,有没有兴趣陪我回教堂,重温之前你待过的地方,顺便让你看看我宝剑的厉害。” 从多兰有些颜色的词语,我知道,这里的圣女恐怕不是高贵圣洁,而是供主教和神父或者教徒解决淫欲的“一块肉”。 梅丽娜明显涉世未深,对这些一点也没有察觉,就连一些暗指的污秽词语也听不出来。 她还兴奋的说:“宝剑?我怎么不知道?多兰主教,我也要去看看。” 多兰笑道: “时候未到,等仪式那天,我会让你看看,希望你不要求饶。” “求饶?我为什么要求饶?” 多兰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让她再继续问下去: “会有机会的,梅丽娜,我先陪乔瑞安回去,你也不要过来打搅,我要对她进行另外的仪式,你应该会回教堂吧?乔瑞安?” 他的语气带着一些警告,眼神也变得更冷。 而这一切,梅丽娜都视若无睹,她遗憾的说: “好吧。” …… 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我则是目光扫视屋子里的众人,想要看看有没有可以下手的人。 这个人必须地位极高,权势极大且容易控制。其实之前的多兰教主就很不错,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危险。 最坏的结果是我不是他的对手,最好也只是拿下他,而且需要花不少的时间。 我没有任何证据,这一切都是一种感觉。 而且,我现在的局面似乎一片大好,不需要冒险挟持别人,但,有备无患,就当做一条后路。 我跟着梅丽娜见过许多大人物,但最大的也就是保民官和军团的百夫长。 我也了解到,福纳米是开罗最富有的奴隶主之一,主要是靠着训练角斗士为生。 光是手底下的角斗士就有将近三十名,奴隶更是超过了两百。 福纳米的妻子叫苏娜,年纪可能二十出头,长相也是雍容华贵。具体全名叫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这不是因为我的记忆力不好,而是他们的名字太长了。 苏娜对着梅丽娜炫耀,说自己的奴隶怎么这么好,相公的角斗士怎么这么强。 梅丽娜对这些不感兴趣,这导致她脸上出现不屑的表情。 这一幕被苏娜看的一清二楚,她看了我一眼,我,心里“咯噔”一下。 苏娜看向我说道: “这就是你的新奴隶吗?”她果然把矛头指向我。 “不是,我没有奴隶,他是我的仆人。” 苏娜眼睛一眯,不屑又带着炫耀的语气。 “都一样,你为什么老是纠结这些问题?你这名奴隶似乎是波纳德人,不知道和斯巴达克斯比如何?” “不知道。” 梅丽娜松了一口气,她不仅涉世未深,还很难与别人交谈。 我怀疑她带我过来,只是方便我身上找到一些话题,以至于她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我们家的斯巴达克斯,就有一半的波纳德人血液,不知道他们两个谁强谁弱?” 哪怕脑子再怎么不灵光,梅丽娜也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 她客套的说:“当然是斯巴达克斯更胜一筹,我的这个仆人,不是吃就是睡。” 第33章 为什么要奖励他? “要不让他们比一场如何?” 苏娜的看似是在询问,其实语气不容置疑。 “抱歉,我不会允许有人因为我而死。” 或许正是因为涉世未深,梅丽娜根本读不懂别人的潜在意思,所以她才会肆无忌惮的拒绝。 “这样啊!那能让他靠近让我看看吗?” 苏娜没有意外,似乎不是第一次被拒绝。 “当然,你,过来。”梅丽娜回答后就将手指向我。 我来到梅丽娜面前,苏娜有些激动的说: “跪到我面前。” 梅丽娜给我一个眼神,我只能单膝跪在地上。刚刚跪下,就看见她抬起右脚,很快我就察觉到她的意图。 她想要踩我的脸? 而且她还是光着脚朝着我的脸上而来,我甚至可以看见她脚底板上的汗珠。 因为是石头建造的屋子,屋子里还有暖气不断供应,至于他们是怎么做到,我无从得知。 所以,即便光着身子,也感受不到寒冷。 很多人已经把目光投来,我也有想过奋起反抗,却看见她旁边两名角斗士正在看着我。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周围的角斗士和奴隶也在看着我,只要我敢稍有异动,他们会以最快的速度朝我杀来。 我只能轻轻低头,不让自己的嘴接触到她的脚,她的脚跟碰到我的鼻尖上,整个脚板贴在我的额头。 “够了,不要这样侮辱我的仆人。”梅丽娜开口制止。 苏娜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她的脚,鄙夷的说: “可惜,我还没有享受够。” 我在心里早已经想好以后怎么对她,今天的屈辱我早晚找回来。 “我走了,以后不要叫我参加这样的聚会,实在是无聊透顶,耽误我看书,聆听‘主’的教诲。”她站起来就要离开。 苏娜无所谓的说道: “你每次都这么说,但还不是每次都过来?” “哼。” 梅丽娜冷哼一声,对我说道: “走吧。” 我站起身跟在她的后面,看到前面不远处一脸古怪的斯巴达克斯,在路过他的时候,我听见了他用五国的语言低语: “为什么要奖励他?” 我:????? 我听到什么?奖励?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的话? 而且,他的语气似乎是巴不得自己被苏娜狠狠踩在脚底。 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人?开眼了。 他的声音很低,在场的人只有我一个听见。 就这么短暂的时间,我就已经有些了解他,因为他太像一个人——苏毅。 不是指长相,而是行为和奇怪的思路。 …… 回到小院里,我和珍妮闲谈,看似是闲谈,其实时间有着目的。 “那个斯巴达克斯是一直这个名字,还是这几年刚刚改的?” “确实是这几年改的,怎么?你认识他?” 我摇头:“不认识,不过为什么要改这个名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应该没有,至少我不认为有。” 我说道:“能和我说说他的事吗?” 珍妮瞧了一眼,似乎在猜测我与斯巴达克斯的关系:“他是帝国之前剿灭的一个部落成员,听说父亲是一名波纳德人。 两年前被帝国抓住,将其贩卖给奴隶主,经过奴隶主的调教,他很快就脱颖而出,并且自己改名为斯巴达克斯。 就在昨天,他还杀了号称最强的‘沙漠屠夫’。” 我问道:“什么时候改的名字?” “具体时间不知道,大概是刚刚成为奴隶不久。” 我仔细思索,也就是两年前左右,那时候,苏毅还只是淮国众生教圣子,出的诗词很多,但还没有真正的写书,更是没有写出《斯巴达克斯》这本书。 苏毅明显不会在这两年来过英利国,要不然他的禀性,可能把这里闹得沸沸扬扬并且留下浓重的痕迹。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再次开口询问: “斯巴达克斯有没有出过海?或者说的直白一点,他有没有到过西边的国家?” 珍妮摇头:“没有,他甚至都没离开太远。” 她似乎想到什么,进行开口: “不过,我听说,之前他有一次训练受伤导致脑子失忆,也就是从那时候他才改了名字。” 失忆?怎么听起来就有些话本的剧情? 还有,之前苏毅好像就是受伤导致昏迷,随后就开始了他一帆风顺的事业。 与他们相同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我! 我也失忆了,只不过我看起来比较惨,除了起点高,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 不过这样看来,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苏毅和斯巴达克斯明显没有可能进行交流。 可他们怎么做到将“斯巴达克斯”这个名字保持一致? 巧合? 这会不会太巧了? 我向来对所谓的巧合嗤之以鼻,因为在我的认知里,世间万物皆有其内在的逻辑与关联。 然而,对于眼前这看似毫无头绪的局面,尽管我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却始终无法找出那隐藏在背后的千丝万缕。 不过,即便如此,仍有两件事是我能够笃定无疑的。 其一,经过一番仔细观察和分析对比之后,我发现斯巴达克斯与苏毅之间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无论是性格特点还是行事风格,都如出一辙。 既然如此,要想应对这位难缠的对手,或许完全可以参照之前对付苏毅时所采用的策略方法。 要极为小心他的奇思妙想,以及胆大妄为。 其二,则是关于斯巴达克斯那颗勃勃野心的判断。 种种迹象表明,他绝非安分守己之人,而是心怀谋反之意,妄图登上这个国家至高无上的王座,掌控天下大权。 “你真的是复活的‘项堪’?”这回轮到珍妮提问。 我反问:“你觉得呢?” “肯定不是,哪有那种人,只有主才可以。” 说到这里,我就更加疑惑奥菲利亚的行为,她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边? 如果是亲姐妹,她倒是有理由这么做,可表妹完全不需要这么麻烦。 她是不是想要通过我达成某种目的,或许只有她给梅丽娜的信才可能解答我的问题。 …… 一直和珍妮闲聊,时间来到了晚上。 珍妮再次把一盘饭菜放在我面前,为了防止被别人下毒,我特意要求饭菜一模一样,可以方便我嗅出饭菜的不同。 这不,眼前的鸡肉就有着些许不同,多了一种味道,这味道,吸进去只感觉下面有一股邪火。 娘的!? 远在异国他乡,春药还在追我? 第34章 打赌 我微微眯起眼睛,轻声问道: “这饭菜跟之前的看起来简直一模一样啊,难道就没有一点变化么?” 珍妮听到我的话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并回答道: “没错,就是这样的呀。”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接着追问道: “那么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碰过这些饭菜吗?” 此时,珍妮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对我的提问感到不解,但还是回应我说: “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呢?” 然而,就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做作。 刹那间,我的心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天啊!我竟然就这样直接在凶手面前质问起凶手来了,如果被她发现我的真实意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额头上不禁冒出一层细汗,连忙迅速改口说道: “哦,不是不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鸡肉里面好像夹杂着一些细微的泥沙,所以我才会这么问一下,我刚才还误以为是有人故意放进去想让我不小心磕到牙齿呢。” 说罢,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试图掩盖住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珍妮捂着嘴,娇俏地笑了起来: “哈哈,说不定,那厨子觉得你平日里吃得太好,心里头嫉妒,所以就想给你来点儿颜色瞧瞧!”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调皮地眨了眨眼。 我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说道: “珍妮,你能帮我通报一声吗?我想见见梅丽娜小姐,有件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跟她说一说才行。” 若是换作其他那些奴隶主或者贵族老爷们,他们手底下的奴隶还有角斗士们,哪一个胆敢如此放肆开口提要求? 可偏偏这梅丽娜就是个与众不同的例外,至少在我的认知中,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我或者惩罚我。 听到我的请求后,珍妮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些许迟疑之色。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道: “这个嘛......好吧,那我先去问问看。” 说完,便转身朝梅丽娜所在的方向走去。 没过多久,只见梅丽娜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她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书籍,脸上着几分嗔怪之意。 一见到我,她便没好气儿地埋怨道:“什么事?我还要看书,没多少时间。” 我微微颔首,目光诚挚地看向面前这位气质出众的梅丽娜小姐,缓声说道: “梅丽娜小姐,请您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有两件事情,还望您能多加留意。” 只见她柳眉微蹙,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点讲!” 那语气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多和我说一句话都会让她感到厌烦似的。 看着她如此急切的模样,我心中不禁暗暗感叹,如果在五国之中,以梅丽娜小姐这般对书籍痴迷的程度,必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妥妥的一代才女! 说不定其才华与声名,都能够跟号称伊国第一才女的唐妙言相媲美。 “刚才的你仆人想要对我下药,而且……” 我没有直接说珍妮可能有问题,一下子把牌都打出去了,我还能下一步打什么? “不可能。” 她立刻反驳。 我把一盘鸡肉拿出来,轻声说道: “这就是证据,而且下的是春药,这种东西,我见过太多,也在这方面吃过大亏。” 见她还是一脸不信,我再次开口: “你可以拿过去找人试试,我不是在你的身后,就是在这院子里,更何况我初来乍到,想要搞到这种药几乎不可能。” “就算是又如何?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毒药。”她做着天真的回答。 “麻烦你好好想想,别人为什么要对我下药,还是春药?” 我:…… 我 我居然感到无语,这人能傻到这种程度?她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靠她自己想明白,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想要对我下手之人的目标不是我,而是你!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 “你对我做什么?” 她好奇问道。 “对我下春药,你说能对你干什么?” “你是说……那样?”她捂住小嘴,脸上终于少了些许天真,多了几分惊慌。 “你……你有证据吗?”她再次反驳。 “证据我现在没有,但我只需要三天,就能找到那名幕后黑手,你要不要和我打赌?” 之所以说是三天,而且言之凿凿,我自然有着足够的底气。 其实我已经察觉到要对我下手的人是谁——多兰主教。 我的底气是建立在他的底气上,他就说我三天之内必然出走,他太过绝对了,这让我知道他会在这三天里对我下手。 通过春药,我已经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无外乎就是我兽性大发,对着女仆或者梅丽娜意图不轨。如果对象是女仆,多兰主教会让我做完事,然后抓一个现行。 如果是对象梅丽娜,肯定会有人出来制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它们都能够使得梅丽娜清晰地看到我的存在,对此我实在感到失望与不信任。 为何她与多兰主教会想要对我作出改变我不知道,然而,如果我真的如多兰所愿去做了那事情,那么所引发的后果简直难以想象,恐怕会极其严重。 这一路上,受到的摧残太多,这里反而是最好的地方,我暂时不想离开。 其实,无论如何梅丽娜都不会有事,但,我不想告诉她这件事,这是为了方便获取她的信任。 此时,只听得梅丽娜轻声说道: “你说吧,我听得见。”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后开口道: “假如我有能力成功揪出隐藏在背后操纵一切的黑手,希望能够得到部分属于自己的自由。 比如说,允许我离开这里外出活动至少一个小时。” “小时”,是他们的计量时间的单位,相当于半个时辰。 “好,那就这么办。”她爽快的回答。 这让我更加确定她很天真,就连我找不到真凶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没有说明。 看着她转身就要走,我一下子就慌了,我真的是服了她的行为处事。 “先别走,我需要你的帮助,要不然凭借奴隶的身份,怎么查得到真相?” “我需要做什么?” 她天真的看着我,想来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第35章 过于痴白的梅丽娜 “少说,多做,以及半夜偷偷跑过来。” “为什么?” 我说道:“这是因为需要你来做一个见证者。” “见证者?” 她的问题犹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多得让人应接不暇。 仿佛她是一个对世间万物都充满无限好奇心的宝宝,又好似是一位已经闭关修炼了数百年之久、久未涉足尘世的江湖前辈。 面对如此多且繁杂的问题,如果我要逐一认真回答她提出的每一个疑问,恐怕得耗费掉大量宝贵的时间和精力才行。 只听我缓缓说道: “之所以如此安排,原因在于即使我现在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你也未必会轻易相信那个隐藏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 唯有让你亲自用自己的双眼去目睹所发生的一切,或者亲耳听到那些至关重要的话语,你才有可能真正接受并理解其中的缘由。” 她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我的说法,接着回应道: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待在旁边的那座阁楼之中。那里位置绝佳,不但能够清晰地看到整个事件的全貌发展情况,而且还能隐约听到你们之间的交谈声,之前我就是这么做的。” 说罢,她便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走回去,身影渐行渐远,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当中。 我缓缓地顺着她之前视线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目光最终定格在了一旁那座稍显陈旧的阁楼上。 这座阁楼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被时间遗忘一般。而在阁楼的一侧,有一扇窗户若隐若现。 这扇窗所处的位置相当独特且隐蔽,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难察觉到它的存在。 如此精心隐秘设计的布局,显然是不想让外人轻易发现其中的秘密。 然而,不知为何,直到此刻,我才终于注意到这个隐藏颇深的窗口。 我的目光转向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 她毫无掩饰地将这个原本极为隐秘的事情就这样直白地讲了出来,难道她不知道这样做等于是不打自招吗? 这种行为实在令人费解,人怎么可以无知到这种地步? 实际上,对于多兰那些不堪入目的龌龊念头,我并非从未动过直接告知于她的心思。 只是每当话到嘴边时,我又会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保持缄默。 毕竟,依我对她性格的了解,即便我说破嘴皮,恐怕也是徒劳无功。 难道说,在梅丽娜的周围,竟无一人曾向她提及过多兰的真实面目吗? 即便是她身旁最为亲近的仆人们,也对此只字不提吗?可她却始终对多兰深信不疑,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一种近乎盲目的程度。 想到这里,我不禁暗自揣测,或许曾经也有人尝试过劝诫她远离多兰,但结果恐怕并不乐观。 以梅丽娜的心性而言,这些敢于直言相劝之人,虽不至于落得个惨死的下场,但想必也不会好过,多半会遭受类似流放之类的惩罚吧。 与其费尽心机地想要让她去相信我所说的那些话语,还不如引导着她去依靠自己的双眼以及双耳所获取到的信息来形成判断。 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无论我说得多么天花乱坠,如果没有实际的证据摆在眼前,恐怕也难以完全消除她心中的疑虑与担忧。 所以说,有时候直接把事实呈现给她,让她亲身去感受、去观察、去聆听,这样反而会比单纯用言语来说服她要有效得多! …… 我通过憋气把自己的脸整得通红,过来收拾餐具的珍妮看到这一幕,她故作好奇的说: “你怎么了?是被噎到了吗?” 我装作呼吸急促,很平静的说:“没事,就是能不能去洗个冷水澡?” “可你昨天不该刚刚洗完澡吗?嗯……可以。” “那就多谢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 …… 等我洗到一半,珍妮在外面突然说道: “梅丽娜小姐还一个人房间里,一会你不要往那个方向走,明白吗?” “知道了。”我简单回答。 她看似是在叮嘱我,其实是在引诱我出手。可,这样梅丽娜是听不见的。 即便我在这里强行逼迫珍妮说出某些事情,梅丽娜估计也是不会相信的。 毕竟,从表面上来看,珍妮所说的话似乎并没有任何破绽和漏洞,完全合情合理。 而这些仅仅只是我个人毫无根据的胡乱猜测罢了,并不能算作确凿无疑的证据来证明我的观点和想法。 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珍妮竟然已经早早地等候在此处多时了。 只见她轻盈地绕过我的身后,然后将那柔软白皙的小手轻轻地贴合在了我的后颈之上。 说实话,当时我心里其实一点儿都不害怕她会对我做出什么不利的举动或者行为。 一来呢,她身上并未携带任何可以伤人的武器;二来嘛,以她那娇弱的身躯和有限的力气,想要真正伤害到我几乎就是一件天方夜谭般的事情。 然而,就在我刚刚产生这种念头没多久,突然之间便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了一丝丝寒冷。 那种寒冷仿佛能够穿透肌肤直抵骨髓一般,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我便迅速地向前迈了两大步,并且猛地转过身去查看情况。 结果却惊讶地看到珍妮正对着我露出一抹笑容。 她说道:“不要妄图对梅丽娜小姐做出不轨之事。” 我就纳闷了,明明是她想要我怎么做,为什么要自相矛盾? 与此同时,我只觉得自己的四肢开始渐渐地失去知觉,变得无比瘫软无力起来,就连原本应该轻松抬起的眼皮此刻也好似被压上了千斤重担一样沉重得难以睁开。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的工夫里,我的世界骤然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等我再次醒来,人已经在一处非常豪华的屋子里,我的全身被脱光,我明显感觉到旁边有一个人的呼吸声,转头一看,居然是——梅丽娜。 ?? 我暗道:什么情况? 第36章 珍妮的眼神 悠悠转醒,却是把我吓得不轻。 现在我脑袋还是发懵,为什么会到这一步? 珍妮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她的举止明显与言行不一致,让我不要对梅丽娜动手,现在又让我和梅丽娜躺在同一张床上? 我的手往下摸去,发现一旁的梅丽娜也是光着身子。 “小姐,该起床了,啊啊啊~” 房门被推开,珍妮非常假的喊着,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 梅丽娜也被这道声音惊醒,犹如小鹿一般受到惊吓,坐起来把被子裹得紧紧, “你……你怎么会在这?”她害怕的询问。 “我怎么知道?” 因为她的拉扯,我身上的被子也被卷走,导致我光溜溜在床上,我也注意到,白色床单留下一片嫣红。 为什么? 不应该只是假戏真做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 其实说不知道倒也不尽然,我还是能猜到有些真相。 我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通过肢体接触导致别人昏迷的药,我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想来,应该是珍妮迷晕我,又把我带到这里,准备上演一幕“捉奸在床”的戏码。 门口的珍妮还在“啊”的叫着,有很多仆人不断的往上走来。 即便知道是假的,我也要制止她。 “啪!” 跳下床,朝着珍妮的脸扇了一巴掌,世界总算安静下来。 把她拉到屋子里,我用着三个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如果你真的想让这里发生的事人尽皆知,那你就继续大喊大叫。” 她的目的必然是要闹大,让府里的人知道,但现在,她再闹大就显得有意为之。 “珍妮?怎么了?是小姐发生什么事吗?” “没事,我只是被吓了一跳,你们都去忙你们的。” 梅丽娜开口解释,有她这主人发号实力,其他人即便知道她有些不对劲也不敢轻易进来。 听着外面人群离开的脚步,我把珍妮拉到一旁,背对着梅丽娜说道: “梅丽娜小姐,你先穿好衣服,我可以解释。” 接着给她穿衣服的时间,我不断思索着一会要怎么解释,脑海里的说辞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有理有据。 …… 梅丽娜换衣服的时候,我明显感觉身前的珍妮眼睛就在四处乱动,似乎想和某人通过眼神交流。 可……屋子里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吗? 难道…… 想到这里,我随即转身,看见梅丽娜清澈眼睛带着愚蠢的眼神。 再看向四周也没有看见有人的样子,这里面空间很大,但物品太多导致看起来能落脚的地方没有多少。 尤其是那大大的衣柜和梳妆台,几乎囊括半个房间。 而且,这两件大物件不在珍妮的视野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在用眼神和梅丽娜交流。 这虽然很离谱,却是唯一的解释。 受害者其实是主导者? 就……就梅丽娜那么天真的人能有这谋划?我是实在是不敢相信。 “你转过去。”梅丽娜娇怒,我这才收回来视线。 …… 等她穿好衣服,她说道: “说吧。” 我点头把之前自己的腹稿说出来: “我是被珍妮迷晕的,这一切都是她的阴谋。” “迷晕?她能迷晕你?”梅丽娜不信的说。 “她用一种可以靠皮肤吸收的药把我迷晕,并不是正常的那种药粉或者迷烟。” 我话锋突然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珍妮: “刚才发生的事情想必你也都亲眼瞧见了,珍妮看起来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让所有人都知晓我们发生的事,一直不停地在大呼小。” 听到我的这番话后,珍妮顿时急得面红耳赤,慌忙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小姐,您可千万别误会呀,这事儿真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全都是他的污蔑,之前他还想……” 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我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 毕竟,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她要是继续说下去,只会对我越来越不利罢了。 紧接着,我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立刻又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那么,对于先前送过来的那份鸡肉里面含有春药这件事,你真的不用知道?” 不得不说,这种直截了当的质问方式,往往能够有效地转移他人的话题的,从而将话题成功引到有利于我的方向上来。 面对如此犀利的质问,珍妮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连忙矢口否认道: “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小姐相信我,我可是从小就服侍你,你不要听他一个卑贱的波纳德人。” 只是,此刻的她或许并未意识到,我的这个质问实际上不过是一句毫无意义的废话而已。 要知道,在场的梅丽娜根本就无法通过观察她的表情来判断其是否在撒谎,更不可能仅仅凭借声音就能分辨出她到底是在如实陈述,还是故意编造谎言。 我再次说道:“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梅丽娜小姐肯定会原谅你。” 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客套,不曾想,珍妮接下来的话把我震得不轻。 “好,我说,我全都说。” 我:??? 难道事情真就如此简单吗?会不会太轻而易举了些呢?这里头绝对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听得珍妮战战兢兢地说道: “是……是奥菲利亚小姐指使我的,她命我在您的饮食中下药,其目的便是要毁掉您那高贵的贞洁。 尤其是当您那清白之躯被一个身份低微的波纳德人所玷污时,想必她会感到无比快意吧。” 这番话听起来倒也合乎情理。 毕竟,在这世上,真心实意给自己表妹送上珍贵礼物、关怀备至的表姐可谓少之又少;而那些处心积虑给表妹设下陷阱、图谋不轨的表姐却是多如牛毛! 所以说,其实并不是多兰要对付我?而是奥菲利亚动手了? 不,多兰要对付我基本已经是事实,只不过被奥菲利亚的人抢先了。 也就是我还需要面对两个势力?现在奥菲利亚的势力已经浮出水面,多兰主教却还没有动手。 也许,不只是两个势力,我可能不知不觉牵扯到一个泥潭里。 之前珍妮的眼神就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她授意。 这样一看,关系就瞬间复杂。 梅丽娜与奥菲利亚是什么关系? 合作者还是敌对? 第37章 离谱的惩罚 “珍妮,从今天起,你必须饿着肚子度过接下来整整两天!这便是对你所犯错误的严厉惩罚!” 梅丽娜面无表情地宣布道,仿佛这个决定已经不可更改。 听到这话,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这样让珍妮饿上两天就算是惩罚了? 这也太轻松了吧!我心里暗自嘀咕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至于你,嗯......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梅丽娜一边缓缓向前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忽然间,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我。 “祖肖福。” 我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毕竟此刻形势比人强,还是不要轻易招惹这位大小姐为好。 只见梅丽娜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 “祖肖福,你竟然胆敢玷污本小姐的清白,严重影响到我成为尊贵的圣女之路,所以,你的惩罚将会加重,饿上整整三天!” 我:“……”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阵无语。 原本以为珍妮的惩罚就够轻的了,没想到轮到我这儿居然更狠。 这简直就是便宜了我,睡了一名美女却只是三天不吃饭,如果被人知道,在门口排队的人能排到伊国去。 可问题在于,我根本不记得是否和她发生过关系啊!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开始怀疑起来,莫非我真的在无意识的状态下与她共度春宵了? 要知道,这种事情若想造假其实并不难,只要事先在床上脱光衣物,然后再在床单上故意滴上几滴鲜血,便足以让人误以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即便我现在重新与她同床共枕一次,恐怕也难以证实我到底有没有夺走她宝贵的初夜。 最多只能证明睡过她,但依旧不知道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 偷偷回到小院子里,今天来送饭的是另外一名女仆,我与她相见的机会不多。 只是,不是说要让我饿三天吗? 我明知故问的说: “珍妮呢?她今天怎么没来?” “听说她弄坏了梅丽娜小姐的手势,被罚两天不能吃饭,这是我见过小姐下达的最严厉的惩罚。” 最严厉? 我敏锐的捕捉到她说的几个字眼,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 轻轻闻桌子上的食物,并没有奇奇怪怪的药味。 等我一口吃下一块鸡肉,那侍女就悠悠说道: “多兰主教希望你两天之内自己离开这里,去到一个梅丽娜找不到的地方。” 我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 “我为什么要离开?在这里过的很好,出去还不一定比这有滋味。” “你知道之前十三个奴隶的结局吗?” “你说说看,我有那么一丝丝兴趣。” 只见她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其中四个奴隶选择了拒绝,然而等待着他们的却是无比凄惨的命运。他们苦苦哀求,但终究未能逃脱死亡的厄运,在痛苦和绝望中悲惨地死去。 而另外那五个奴隶,则心生恐惧与讨好,选择去向梅丽娜告发此事。结果,这五个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要知道,想要进入这个院子并非是什么艰难之事!” 言外之意,就是会直接派人过来处理掉我。 说到这里,她稍作停顿,接着又继续解释道: “还有三名奴隶做出了不同的抉择,他们选择了同意。因为他们的顺从和妥协,最终竟也过上了相对较为富裕的生活。” 听到此处,我的双眼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明显的不屑之情,冷冷地说道: “照你的意思......难道多兰主教竟然有能力恢复这些奴隶们原本被剥夺的公民身份不成?” 她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 “非也,事实上,多兰主教并无此等神通广大之能。但是呢,他却能够施展一些手段,将你巧妙地伪装成一个已经迷途知返、诚心忏悔的罪犯。 如此一来,你便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传教士。 虽说本质上你依然还是个奴隶,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你的身份地位已然得到了显着提升。” 我问道:“还有一个呢?不是说十三个吗?” “还有一个,他妄图刺杀多兰主教,最终被做成了一道菜,赏赐给了‘西墙角’的穷鬼们饱餐一顿。” “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吗?毕竟我不是很相信多兰主教,需要深思熟虑。” “可以,那就今天晚上,我给你送饭之后希望你能给出一个回答,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 见她要走,我问道: “等一下,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很尊重梅丽娜小姐,她是什么身份?” “怎么?想要通过这些消息选择最好的一方?” “好奇,仅此而已,如果你真的要这么认为,我也无话可说。” 她抿嘴笑着看我: “无妨,她的父亲曾经是泊尼行省的行省总督。” 行省总督,类似于一个州的太守,权势确实大。 “她的母亲,曾经是一名圣女。” 这侍女的后面那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我的耳畔轰然炸响,着实将我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如此,怪不得梅丽娜会如此执着地想要成为圣女,敢情背后竟是因为其母亲的影响。 然而,倘若按照这个逻辑来推断,那么多兰曾经与她的母亲之间又是否存在着什么不为人知的...... 想到此处,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各种纷繁复杂的情节和猜测。 很快我就得出结论,多兰对于梅丽娜的这份执着,简直就如同苏毅附身一般。 这家伙竟然胆敢动起上一对母女的心思,实在是胆大包天、不知廉耻!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疑问涌上心头,于是我连忙开口问道: “那奥菲利亚小姐又是怎么回事呢?她看起来似乎也并非等闲之辈。” 只见那侍女微微颔首,轻声回答道: “奥菲利亚小姐乃是昔日布达克利城执政官的爱女。”听闻此言,我心中不由得一震,暗自思忖起来: 看来这位奥菲利亚小姐的身份背景也是颇为不凡。 第38章 短期计划 我再次问道: “那奥菲利亚和梅丽娜关系如何?” “她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眼角很隐晦的瞥了一眼那个隐秘的窗子,似乎在寻求意见。 这一瞬间,哪怕她很克制自己,还是被我敏锐察觉到。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背后不只是多兰主教,可能还有其他人,有一成的可能是珍妮,还有八成的可能是梅丽娜。 因为那间房间是她的秘密房间,理论上只有她会在里面。 窗子边确实有透出一小口子,可哪怕我的眼睛再好,也看不见里面黑漆漆的屋子里情景。 只看到一双眼睛,通过眼角的一些粉底,确认是一双女子的眼睛。 “她们的关系不是太好,但也不是特别的坏,据说,夫人曾经与她哥哥有过矛盾,具体是什么,我无从得知。 只知道从那之后他们两家就很少来往,奥菲利亚也经常对梅丽娜的事做出阻挠,就比如,奥菲利亚小姐很是反对梅丽娜小姐成为圣女。” 我轻轻点头,脑海里却有着自己的想法。 显然,奥菲利亚是知道成为圣女的代价,所谓的两家不合可能只是演戏,至于是给谁演戏,我目前知道的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多兰。 我回忆起之前透过缝隙看到的双眼,与梅丽娜有着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沧桑与成熟。 我没有询问梅丽娜的母亲是否还活着,因为这注定没有答案。 如果这位幕后之人是梅丽娜的母亲,或者梅丽娜的长辈,这么侍女说的话全部都不可信。 只有找到一些局外人,我才会获得真实的情报。 如果梅丽娜的母亲还活着,那事情可就变得复杂。我知道她的目标可能是复仇,但她想要通过我达成什么目的。 简单的杀了多兰主教显然不可能,多兰每次过来都是单独一人,要下手她们早就下手了,没必要等到现在……等等? 我记得之前的十三位前辈其中一名就是刺杀多兰,那会不会是梅丽娜或者幕后之人的计划? 多兰这人,看起来是瘦弱的中老年人,身上似乎没有任何武力,却散发着令我畏惧的感觉。 他身上应该有什么保命的暗器,以至于我才会有那种感觉,他才会大摇大摆的独自一人过来这里。 那名侍女走了,而我则把这一团乱麻的线索和信息交汇在一起,最终依旧是一团乱麻。 …… 到了晚上,那名侍女再次过来送饭,也不知道梅丽娜之前的惩罚是不是没有下达,饿三天似乎对我没有什么影响。 “我拒绝,告诉多兰主教,敢对我下手的人,我当时就报了不会等第二天。 如果他一定不知死活的对付我,那就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其实只要稍微思索,就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正确的。 如果同意了多兰主教的提议,可我还是住在这座府邸,梅丽娜想要取我性命实在是太简单。 他们两方势力,我都无法看透,但我知道梅丽娜背后之人是想要对多兰主教动手,而多兰主教却是不知道这件事。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处于暗处的梅丽娜一方有着些许优势。 如果能继续保持现状,在这里绝对要比任何一个地方要好,至少不愁吃的。 侍女没有说什么,但我可以从她细微的表情看出,她有着难以言喻的欣喜。 她放下食物就径直离开,而我饱餐一顿后就开始训练。按照之前布莱登教我的办法。 我不知道她们想利用我达成什么目的,但提高自身实力却可以增添一份保命手段。 就比如现在的我,已经可以对抗江湖的四五变境的人,如果再回到之前被卢战动手的船上,我有着绝对的把握击杀卢战。 说到这里,我就更加绝望。 因为到目前来说,还没有从临海州过来找我的船只。要么就是有人顶替了我的身份,就像忠家控制奎州一样。 要么就是没有人想过要过来找我,或许没有我他们会过得更好。 要么已经有人发现我没有随船返回,但大军变成了两个势力,一者主张出海救援或找回我,这其中就包括杰、周展功。 二者,他们不希望找回我,就比如林巡监。 我在的时候,他肯定是无比忠诚,但我若是不在,他肯定立刻倒向皇位最有利的人,就比比如三皇子。 要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他活不了太久,必须为李秀婷找好靠山。 这种猜测是最有可能的,只有林巡监才能对抗周展功和杰,当然也不排除周展功背叛了我。 指望有人过来找我,这已经不切实际,真的就只能靠自己。 当然,靠着所谓的角斗肯定是不可能获得自由,那样不知道要几年。 我会选择偷偷跑出去,反正这里的防卫也不太严。 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也会选择最极端的方法,去尝试一对一百的决斗。 现在的时间对我来说就是最为宝贵,晚一些,恐怕伊国大局已定,再晚几年,说不定苏毅或者其他人已经一统五国。 回去还能干嘛?守陵吗? 额……可能连守陵墓都没地方守。 我的短期计划是: 锻炼身体,然后获得梅丽娜以及幕后之人的信任,获得可以出去自由活动的权利。 了解开罗这座城池,尝试着找到不需要通过城门就可以出城的方法。 最好得到这里的详细地图,方便我制定逃跑的路径,还可以通过地图知道最近的港口在哪里,顺道还可以看看能不能找到一艘船回去。 这一整个计划,大概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其中的细节还需要慢慢谋划。 至于奥菲利亚说的四十万费尔,以及幕后之人的打算,我绝对不会理会。 现在想想,特意安排我和梅丽娜睡在一起,或许就是想要在我的脖子处拴上狗绳。 不出意外,说不定梅丽娜会以自己怀有我的骨肉而把我牢牢拴在她们的阵营里。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说他们太看不起我了。 别说她肚子里有没有我的种,就算里面住着我爹?哪怕是布家的老祖宗,我也不会受制于人。 第39章 提醒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依旧是那位面容姣好的侍女,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份丰盛的饭菜。 她将饭菜放在桌上后,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思忖:难道对我的惩罚真的就这样被搁置了?或者说根本就未曾下达过? 这看似平静的场景却让我感到一丝不安,仿佛有一场风暴正在暗中酝酿。 然而,除了侍女那略显冷漠的表情外,一切都显得如此寻常。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轻声说道: “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否则今日你定然无法活命。” 这句看似是最后的通牒,实际上却是提醒。 我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毫无疑问,这是在暗示我,多兰主教恐怕已经按捺不住,打算在今天对我采取行动。 想到此处,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掌心有些许汗水流出,不是因为紧张,反而时间是兴奋。 我虽然已经成为奴隶和角斗士很长时间了,每一场战斗对我来说,都仿佛是行走在万丈悬崖的边缘,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然而,即便如此,我依旧觉得这看似危机四伏的日子过于平静了,生活嘛,总归需要来点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刺激之事——难道不是吗? 曾几何时,就在那电光火石般的瞬间,我心中涌起一股冲动,真想不顾一切地与她们彻底摊牌,把隐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和盘托出。 或许,这样做真的可以换来我们彼此之间的那份珍贵信任,也能让我避开那些接踵而至的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是,就在我即将付诸行动的那一刹那,理智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迅速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我深知,如果此刻我贸然选择坦白一切,那就等同于亲手将自己置于他人的掌控之下,从此失去自由之身以及掌握主动的权力。 毕竟,又有谁不愿意成为那个站在舞台背后、操纵全局、运筹帷幄的执棋之人呢?谁愿意沦为一颗被别人随意摆弄、毫无自主性可言的可怜棋子呢?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让自己重新恢复到往日那般镇定自若的状态。 我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 实际上,根本用不着她来特意提醒,自从踏入这片充满血腥与残酷的角斗场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哪怕是须臾片刻,也不敢有半分懈怠和松懈。 …… 时间再次来到晚上,我今天特意只训练一半,剩下的一半体力是留给有准备对我动手的人身上。 侍女没有再说出什么威胁的话,连眼神也懒得传递信息。 但,恰恰因为如此,我更加确定,多兰今天晚上肯定有所动作。 当我打开饭菜,却发现里面有着一把小刀,看起来是用来割眼前烤得冒着热气的牛肉餐具。 显然,这并不是无意的。 经过这些天的计算, 第40章 搏杀 夜还很长,但多兰的手下却等不了那么久,有两道人的脚步悄悄来,他们一共来了三个人。 就我听到的情况而言,两人分别翻过城墙,剩下一人则是在城墙上策应。 已经有了防备之心的我,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以偿。 没有选择门迎敌,我的目标是把三个人都留下来。 今晚的夜色格外浓重,仿佛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就连那皎洁的月光似乎也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完全寻不到一丝踪迹。 如此一来,屋内更是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仿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然而,对于拥有出色听力的我而言,这点黑暗根本算不上什么阻碍。相反,它反而成为了我的最佳掩护,让我能够更从容地应对即将到来的敌人。 “咯——” 一阵细微的声响突然打破了这片死寂,那是房门被缓缓推开时发出的声音,轻得就像老鼠在啃咬木头一般。 紧接着,两只脚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谨慎,生怕弄出半点动静来。 待他们又向前挪动了几步之后,我瞅准时机,如鬼魅般迅速闪身上前。 目光瞬间锁定那个身材较为魁梧的男子,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同时右手紧握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轻划过他的脖颈。 刹那间,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溅洒在我的衣袖上。而那名男子则像是受惊的野兽一般,拼命挣扎起来。 他的双手疯狂地想要撑开我的束缚,下肢也没闲着,不停地胡乱蹬踹着,以至于原本摆放整齐的桌椅纷纷倒地,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 “咚——??——” 这阵骚乱引起了另一名男子的警觉,他压低嗓音轻声呵斥道: “安哈比尔,你小心点!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来了吗?” 可此时的我全然不顾这些,因为我怀中的男子已然渐渐停止了反抗,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最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像是彻底失去了生机。 就在刚才,当我松开手的那一刹那间,原本如同尸体般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的男子竟然猛地一下站立起来,其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眨眼之间,他便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我的束缚和掌控。 “该死的!这家伙难道一直都是在假装吗?” 我心中暗自咒骂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狡猾,企图通过佯装死亡来摆脱困境,更可恶的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显然得逞了。 此时,那名男子一边迅速向后退去,一边大声呼喊:“贝费,这小子太难对付了,点子太硬,快点过来帮帮我啊!”然而,对于他的求救声,我根本不为所动。在我看来,一个本以为已经死去的人,又怎么可能再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呢? 只见他的脖子处鲜血汩汩流出,按照这样的出血量,最多只需要短短十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必然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无法支撑身体,重新跌倒在地。所以,我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另一个目标冲了过去。 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我不管不顾地直接朝着对方刺去,完全没有考虑是否能够一击命中要害部位。与此同时,我的脚用力一扫,犹如疾风骤雨般狠狠地踢向那人的腿部。只听“砰”的一声闷响,他瞬间失去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砰!” 随着这声沉闷的巨响,他的嘴巴微张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像是被突然涌上来的口水给呛住了一般,只能发出含混不清、支离破碎的话语。 “婊子养的!点子......这么硬,帮什么帮啊,你应该叫我赶紧跑才对,艹!” 他一边气急败坏地叫嚷着,那模样活脱脱像个正在耍泼的无赖。 而就在他把这番话说完的瞬间,那个最先被抹脖子的男子也如同失去支撑的稻草人一样,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为了以防万一,防止他们两人再度使出装死这种伎俩来蒙骗过关,我小心翼翼地朝着他们最后说话的方向摸索过去。 当靠近之后,我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锋利的刀刃,对着他们的喉咙和心脏部位狠狠地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每一刀都用尽了全力,直到确认他们真的再也无法动弹,完全丧失了生命体征后,我才缓缓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门口。 此时,一个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之前一直趴在墙上的男子正警觉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只见他将身体紧紧贴在墙壁上,仿佛与墙面融为了一体。 “哔——哔——”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口哨声响彻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那声音虽然不大,却显得格外刺耳。 紧接着,那个男子迅速做出反应,看样子是准备纵身一跃,从墙头跳下去逃离现场。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暗叫一声: “不好!” 这家伙刚才吹奏口哨并非只是无聊之举,而是在向同伴传递某种信号。 如今得不到回应,想必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为糟糕的情况了——当然,对我来说也是。 想到这里,我加快脚步冲向门口,绝不能让这个狡猾的家伙轻易逃脱。 身子刚刚走出门口,我就将手上的刀子投掷出去,他所在的位置上空正好有一个路灯,墙上有一颗突兀的人头。 直对那头颅飞去,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砰!” 刀快速刺入他的额头,那颗脑袋消失在墙上,肉体落在外面的街道上。 “嘭!” “谁在哪?队长,这边有情况!” 随着他落地声音的传出,街道上巡逻的禁宵卫队发现异常。 “这边,这边。” 踏踏踏,踏踏踏。 有十人左右的脚步从墙外传来,一名男子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 最先察觉到异常的人回答: “队长,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有一个重伤……额准确来说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是从这面墙掉下来?” “好像是的。”他用着不太自信的语气回答。 “好像?”那名队长似乎不太满意这样的回答。 “队长,我也是听到声音才发现这里的异常,这只是我的猜测。” “上墙上去看了吗?”队长再次说道。 “队长,这是梅丽娜小姐的府邸,她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们要是贸然上去,就算被杀了也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 外面的声音瞬间变安静,经过深思熟虑后那名队长说道: “去敲府邸的门,不为别的,只是担心有人对梅丽娜小姐不利。” “是!” 第41章 正式成为角斗士 听着他们的离开的脚步,我却没敢翻墙过去一探究竟,主要是墙外依旧有人。 这支禁宵小队还留下四五人在墙外,应该是防止有人从这里逃出去,毕竟死了人可不是什么小事。 时间慢慢过去,我一直等待的禁宵卫队并没有过来,我则早已经回到屋子里打扫卫生。 倒不是害怕被禁宵卫队发现,我相信,梅丽娜肯定帮我解决这些麻烦。 更不是因为害怕这两具尸体,鬼神我从来不怕,只是一股鲜血会让我难以入睡。 一夜都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禁宵卫队连这个小院子也进不来。 …… 天还没亮,我就已经起来操练。先是练了一遍阴阳教的《七禽戏》,活的久是每一个人的想法,更是每一个帝王的追求。 摆出几十种难摆的动作,我感觉自己的经络得到前所未有的舒展,每一处的关节更加灵活。 这武功绝不仅仅是养生长寿,或许还有着无人知晓的功效。 我的整体动作更加敏捷,比昨天晚上还要快上一成不止。 我现在如果去到江湖,我至少能保证对上五变境而不败,当然,这五变境是指常规的五变境。 如果是一些极强的五变,一些可以越级杀人的江湖人,我也不会是对手。 梅丽娜很贴心的在这个小院子竖起一根木桩,我不断的砸向木桩,运用自己的肘膝关节不断挥舞。 “砰!” “砰!” “砰!” 身上的肌肉是怎么练成的? 我的理解是:多用,多挨揍。 让肌肉适应这种疲劳,适应这种打击。 “你疯了?起这么早干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珍妮的声音从一旁传出,她揉着眼睛很是不忿的说道。 与此同时,一旁的阁楼窗口微微打开一道缝隙。 我知道,肯定不是她不满意,而是楼上的那位不满意,可能是我打扰到她的休息。 我歉意的说道: “放心,下一次我会晚些时候再出来锻炼。” 嘴上是这么说,身体上的锻炼的没有停歇,哪怕手指关节被打破,我也觉得无所谓。 与其流点血,我更害怕失去生命。 与此同时,我的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汹涌翻腾着,不停地思考着是否存在某种可行的方法能够登上住着幕后之人的阁楼。 那阁楼高高矗立,其窗户距离地面约摸有十米之高,宛如悬挂于天际一般遥不可及。 窗外的墙壁异常光滑,仿佛被精心打磨过似的,不仅找不到丝毫缝隙可供攀援借力,就连常见的窗沿也消失无踪。 这般设计显然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要阻止任何人妄图通过攀爬来进入其中。 没有借力点,没有适合勾绳的位置,想要上去只能想一些非正常的方法,这也不是一时之间可以想到的。 “小姐说了,既然你精力旺盛,过两天就给你安排对手,让你到决斗场上厮杀。” 我没有说什么,难道我还能拒绝不成? 等等! 以梅丽娜的性格和行为举止,我真的有可能有拒绝的权利。 但,我不会这么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这么做。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没有拒绝的权利时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怎么逃避。有了拒绝的权利的时候,又不想拒绝。 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的想法很简单,提升自己,有什么比厮杀来的快? 打木桩十年,不见得比真正厮杀十场强。 有些东西注定了靠木桩锻炼是得不到的,比如生与死的感觉,危险的预知,预判敌人的下一步动作等等。 我太需要这样的锻炼了,代价与收获是成正比,这件事值得我冒险。 如果有梅丽娜配合,让对手不杀我,或者主持的官员不杀我,那就更好了。 当然,我知道那是痴心妄想,英利国百姓最想看见的就是鲜血与有人丧命。 军营角斗士虽然难以培养,但用几个小小的角斗士性命换来大量的选票,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我表现得像刚刚想起,对她说道: “对了,昨天晚上有三名想要过来偷东西的盗贼,我已经顺手杀了,有两具尸体就在屋子外面,另外一人应该在墙外。” 她露出焕然的表情: “哦~原来是你,我就说昨天晚上禁宵卫队为什么过来敲门。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件事已经解决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就要立刻过来汇报,现在说有什么用。” 我笑道:“好的,其实也不是什么用都没有,至少你们应该会帮我抬走尸体吧。” 我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这里,她刚刚说了: “出了事就赶紧过去汇报。” 可她没有说向谁汇报,我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个机会看能不能上到那个小阁楼里。 再说了,我也不知道珍妮的房间在哪里,四处乱跑不算过分吧? …… 时间来到了中午,珍妮送菜过来,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名魁梧的男子。 那男子见到我的那一刻,就像见到了亡魂复生一般。 他很克制自己的表情,但克制不住怎么微微颤抖的双手。 “这位就是以后你的教练——开森,用你们的话就是师傅的意思。 他负责把你训练成一名真正的角斗士,你现在的身份不仅仅阿虎一名奴隶还是一名角斗士,当然,在梅丽娜小姐面前,你还是一名有部分权利的仆人。 梅丽娜小姐不希望你死掉,至少不能在角斗场上死掉,这有辱‘威夏’家族。” “威夏”,应该就是梅丽娜的姓氏。 现在的我更加确定,梅丽娜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多兰的小心思,但她确实是一个比较天真的女孩。 我点头:“好的。” 说完之后,我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站在一旁的教练。只见他身材高大威猛,足足有两米之高! 那粗壮的双臂就好似长臂猿一般,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再看他那张脸,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有的像是被猛兽锋利的牙齿咬过留下的深深牙印,还有的则是被爪子抓挠出的细长爪痕。 除此之外,更有各种各样武器造成的伤疤交错纵横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痕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的脸颊之上,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原本的面容到底是什么模样。 就在这时,珍妮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而我,则心满意足地享用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酒足饭饱之后,开森满心好奇又略带一丝恐惧地看着我,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声音因为紧张略微有些颤抖。 第42章 穿越者与挫仑 从他的表情,以及我知道的情况,我悠悠的说道: “你说呢?我还以为二十四年没出现,你们会忘记我。” 知道他是把我当做项堪,就打算从他的嘴里套出一些消息。 同时,有一个疑问冒出来,难道我真的和项堪很像? “忘记?怎么可能忘得掉?” 他自嘲一句,他似乎想到了以前,有些懊恼的说: “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我投靠第三军团二十四年了,不仅从最开始的大队长变成无依无靠的无权大队长,现在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普通人。 你说的对,他们没有把我们当做自己人,我们只是他们养的一条狗,一条卑微乞求施舍的家狗。 曾经跟随我的兄弟都没有落个好处,名义上是去为帝国开疆拓土,其实是去送死。 我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继续跟随你已经举旗造反,不仅如此,我居然还……还把刺客安排在你身边,否则波纳德大军不会败,你也不会死。” 从他的话,我可以知道,这家伙是二十四年前波纳德人之乱的参与者,并且似乎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可能他地位并不比项堪地位低,但最后选择了招安。 结果嘛……显而易见。 我问道: “你记得我之前一名叫谭柯的手下吗?” 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释然的说: “你不是他,我早就应该发现,虽然你和他一模一样,但你与他还有些许差距。” 之前他还把我当做项堪,就因为我问了一句“项堪”的事,他就知道我是假的? 谭柯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似乎看出我的疑惑,开森解释: “他是你的副手,说是在你……项堪之下第一人也不为过。” 我问道: “介意说说关于项堪的事吗?” 他沉思一会,最后决定说出来: “二十四年前,那时候是十二月的冬末,大军刚刚遭遇大败,原本三十多万的士卒们被杀得只剩下十万。 被围困于‘喜泊麻山’,几乎弹尽粮绝,整个大军里也就只有项堪能笑出来。 原本我和另外几名首领想带着三万左右的人偷偷投诚,却被项堪发现,他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他不是害怕我们自相残杀被军团得了便宜,更像是可怜我们。 之前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看着我们,现在我才明白,他高瞻远瞩,早就看到我们的结局。 谭柯是项堪手下的一名大将兼谋士,是一名万夫长,不过他是后来加入,但项堪说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高位者能者居之,如果能力强过他,指挥官也可以让出去。” 这……项堪是一个真正的雄主,这是我给他的评价,可这样的人怎么会输得这么惨? 我问道: “谭柯不知道项堪长什么模样?” 身为项堪的心腹,见到我居然没有一点意外实在说不过去。 “我记得谭柯加入的时候,项堪已经带上了面具。” “为什么要戴上面具?” “这是一个传说,说一名传教士对项堪作出预言,他的面部会受到极为严重甚至危及生命的伤害。 由此,项堪戴上了面具。” “那结果呢?他……真的受到伤害了?” 开森有愧的回忆: “是的,这就要说到另外一个人,他叫成凡,他自称是一名——‘穿越者’。” 穿越者? 穿越了什么?大海、山脉还是大陆? 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开森继续说道: “这个人很奇怪,不仅仅穿的奇怪,就连头发也剪的很短,我从未见过那么奇怪的人。 军团想要借助我的威望把他安插进大军中,其实这一点根本不需要动用我的关系,项堪向来是来者不拒。 成凡确实没有获得项堪的信任,但他被留在大军中考察。” 我说道: “这个成凡有问题?” “是的,他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他随身带着一件东西,那东西有巴掌那么大,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金属制造而成,它有着拇指圆的长管。 成凡叫它——‘挫仑’” 挫仑? 我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英利语的词汇,却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萧破武,怎么没把这词教会我?” 听到我的暗骂,开森说道: “‘挫仑’不是英利语,而是你们的语言。” 挫仑、错棱、绰轮、左棱…… 不管我怎么用其他音说出那两个字,却怎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纠结,只好绕开这个话题: “后面呢?成凡凭借着‘挫仑’伤到了项堪?” “嗯,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从其他人那里知道,成凡通过这个暗器打穿了项堪的面具,听说血溅当场。 但有着面具的阻挡,项堪躲过一劫,但也仅仅是躲过一劫,他身上还有两处伤口,一处在右下腹,一处在心脏边上。 也正是三个伤口,让项堪陷入了整整七天的昏迷,等他再次醒来大军已经独木难支,手下的大将只有谭柯一人苦苦支撑。 项堪带着一支人马硬生生开出一条路,让谭柯带着残缺不到两千人逃走,自己则拖着重伤战死当场。” 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成凡居然可以影响走势。 英雄末路,可叹可悲。 “后来,‘挫仑’落到了多兰手上。” “多兰主教?” 我不由得喊出声询问。 “没错,听说他只是用了一个简单的‘美人计’,就把成凡活捉,听说现在还在教堂里关着,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这或许就是多兰主教敢单独过来的底气,想到这里,我就更加想要了解“挫仑”。 “这‘挫仑’威力如何?有什么作用?” “听说会发出很大的声音,它发射出来的东西可以穿透整个人,连人最坚硬的头颅也可以打穿。 它发射出的东西很小,有小指头一般大小,基本百米被击中必然重伤,一些致命位置必死无疑。” 见他说得这么详细,我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随即开口: “这些是阁楼那位让你告诉我的?” 他眼睛一眯: “不全是,你想要知道阁楼那位的事吗?我可以告诉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把声音降低。 他继续说道:“这是看在你的长相面子上才告诉你,她们母女三人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我只知道,她们想要利用你达成某种目的。” “母女三人?还有一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梅丽娜的母亲我没见过,但知道她应该存在,但另外一人怎么也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 “梅丽娜是她的次女,奥菲利亚才是她的长女,不仅如此,奥菲利亚还是多兰主教的亲生女儿。” ??? 我听到了什么? 第43章 我?赤手空拳? “开森,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训练?” 珍妮的话让我打消询问其中细节的念头,开森低头: “这件事如果你有兴趣,在训练的时候我可以慢慢告诉你。” 我轻轻点头,丝毫掩饰自己的好奇。 他语气一转,变得有些凌厉: “出来,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如何?” 我缓缓地走到那个宁静的小院子里,脚下踩着的地面竟然都普遍铺上了一层细软的沙子。 这沙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给这个小院增添了一抹的色彩。 只见开森双手紧握着那支锋利的长矛,他面带微笑,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接着,他竟用那尖锐的枪头轻轻地朝我戳了我几下,似乎在向我挑衅。 我迅速转头环顾四周,想要寻找一件趁手的武器来应对眼前的状况。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周围除了那根长矛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武器,就连之前割牛肉的小刀也被我投掷出去。 我满心疑惑地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珍妮,焦急地问道: “难道就没有其他武器?哪怕是一把木制的也好。” 回应我的却是珍妮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有别的选择。 不死心的我又把求助的眼神转向开森,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好在这次他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只可惜……他所说的话让我如坠冰窖。 “你不需要武器,而且不仅是现在,从今往后,你都别想再拥有任何武器。”开森面无表情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顿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 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她们究竟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珍妮轻轻地将那几缕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扶到耳后,然后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开始耐心地解释道: “简单来说呢,从今往后啊,你上场参加角斗的时候都不能携带任何武器。 也就是说,‘赤手空拳’将会成为你的独特标志!” 听到这话,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满心狐疑地望着她。 赤手空拳?开什么玩笑? 难道要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上战场吗? 这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这个地方,竟然还有比那个疯狂的太后更加疯狂的人? 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在说些什么? 赤手空拳去角斗场,那不就跟送死没两样! 与其这么麻烦,倒还不如让我乖乖地伸直脖子,等着敌人来砍掉脑袋来得干脆。 尽管心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但我还是强压着情绪,尽量平静地向珍妮问道: “你真的能确定这是梅丽娜小姐的真实意思?不是你传达错误?” 面对我的质疑,珍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我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绝对没有弄错小姐的指示。 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等会儿你大可以亲自去找梅丽娜小姐核实一下情况,这是你的权利。” 见她如此笃定,我也只能淡淡地应了一声: “好吧。” 然而,表面上虽然看似镇定自若,可实际上我的内心早已乱成了一团麻。 此时此刻,逃跑的念头在脑海里不停地盘旋着——现在不赶紧逃掉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脱身了! 我是期待真正的厮杀,可……连武器都不给的不对等角斗,我是万万不敢去找死。 小院子只有我们两个人,珍妮早已经躲到一石根柱后观战,不仅仅是她,阁楼上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我没有选择先动手,敌人的武器对我很不利,我需要抓住他攻击的缝隙进行反击。 见我迟迟不动手,开森提着长矛而来。 速度之快,杀机之盛。 “吼!” 甚至可以听见这一击发出的破空声,我脖子一歪巧妙躲过这一击, 就在我正欲伸手抓取长矛之际,只见那长矛犹如一条灵动的手臂,迅猛地朝下盘疾驰而来。 此时此刻,若我执意弯腰去抓那长矛,无疑会将自身更多的破绽暴露无遗。 他的动作简直快如闪电,尽管我的感知已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尽管我的余光也瞥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然而,我的身体反应速度终究还是慢了半拍。 仓促之间,我急速抬起右腿,竭尽全力地让大腿紧紧贴合着小腿,以期能够以最大面积接触到那来势汹汹的长矛,从而尽量减少可能遭受的骨折风险。 “嘭!” 由于他并未在远距离进行充分的蓄力,所以这一击虽然声势浩大,敲打得异常响亮,但实际造成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 趁此机会,我毫不犹豫地迈开大步向前冲去,同时挥出一记威猛有力的拳头,直直地击打在他的剑突下方。 “砰!” 他见状连忙伸出左手进行格挡防御,整个身躯不由自主地朝后方连连倒退。 而在后退的过程当中,他竟然顺势快速旋转了一圈,看那架势,似乎企图借助这个旋转动作给手中的长矛增添更强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我再次上前一步,朝要对我而来的长矛中断踢一脚,拳头朝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拳。 “砰!”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他的脑袋上。 这不是我有多强,而是他选择用头接下我的拳头,他是第二个,第一个是布莱登。 其实这种方式是最为侮辱人,不亚于拿着舌头去舔被人的杀过来的刀剑。 右手想要再次挥出,却感觉下腹部一股凉风吹来。 “砰!” 他的拳头打在我的腹部,这一拳的威力很强,仅仅凭借这一拳,我就已经丧失继续战斗的能力。 这家伙绝对不简单,别看他已经有些白发,别看他不断嘲讽他自己,可他平时绝对没有放弃锻炼。 用头接住我拳头的他也不算太好过,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些许鲜血。 下巴已经被我打到歪斜,明显下巴已经脱臼。 他把长矛插在地面上,将手贴在下巴上。 “咔!” 居然……自己将下巴接了回去。 第44章 秘事 经过短暂的交手,让我清晰的认识到自己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我问: “你和之前的‘沙漠屠夫’谁更强?” “他强。” 开森没有犹豫就说出来,而且是斩钉截铁。 我不敢想象“沙漠屠夫”究竟有多强,更不敢想象能杀死他的斯巴达克斯强到哪里去? 而就是他们这么强,也不敢轻易尝试一对一百。 我有一种预感,如果不赶紧逃离这里,等待我的就是对上一百名角斗士。 …… 今天晚上,今天晚上就是我逃走的机会。 …… 等我大口大口的吐完刚刚吃下的东西,他这才不急不慢的叫我徒手搏杀。 其实他也是一个二把手,只是把自己见过的战斗方式教导我,而这种战斗方式就是项堪的战斗方式。 教我利用每一处大关节的杀人方法,光光是对敌人的咽喉就有手刀、拳击、肘击、膝击、踝击、脚尖封喉等等。 光是控制敌方脖子的地方就有腋下、肘关节、膝关节、双腿内侧、双腿膝关节。 项堪的战斗方法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招式,他是通过人体的某一个位置找到几种,十几种,几十种方法对付。 光是一个头部,就有一百多种对付的方法,其中光是一个百会穴就有十三种方法,眼睛有二十多种方法,光是七窍就有五十到七十种方法。 …… 这可不仅仅只是单纯的搏杀之技,它更是一门深入探究人体结构奥秘、旨在一击必杀的残忍杀人术。 然而,尽管这些针对敌人弱点展开攻击的技法确实能发挥一定作用,但它们终究不过是一种辅助手段罢了。 真正决定胜负生死的关键因素,还得仰仗于我自身所具备的力量与速度。 回想一下先前的经历吧,即便我能够精准地击中开森的致命要害部位,因为缺乏足够的力量只是让开森下巴脱臼。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用棉花去击打坚石一般,根本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同理可得,仅有一身蛮力而毫无速度可言的话,那也无异于一头蛮牛横冲直撞,虽然气势汹汹却难以触及目标。 毕竟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之中,速度往往意味着先机和更多的选择余地。 力量与速度就好比矛和盾,唯有将力量与速度完美结合起来,才能让自己成为令敌人生畏的存在。 ……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珍妮也缓缓起身离开了这里,前去着手准备我的饭菜。 而恰好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开森小心翼翼地朝着我的方向凑近过来,并压低声音对我轻声细语道: “达茜,曾经不幸被选为了圣女,遭到多兰的玷污,而且还因此怀上了奥菲利亚。 不过,命运似乎总是充满着戏剧性,就在这时,行省总督霍尔梅无意间看到了达茜,并且对其一见倾心。 通过他的手段,本应该圣洁的圣女被他娶回家。 再后来呢,霍尔梅因为公务需要不得不外出平定叛乱,那场叛乱正是发生在二十四年前的‘波纳德人之乱’。 趁着霍尔梅不在的时候,达茜悄悄地将奥菲利亚生了下来。 她无法亲自抚养这个孩子长大成人,于是便狠下心来,将奥菲利亚托付给了自己的亲哥哥,并谎称奥菲利亚乃是其兄长的私生女。” 达茜应该就是梅丽娜和奥菲利亚的母亲。 听完开森所讲述的这段曲折离奇的故事后,我不禁感到十分惊讶,同时心中的疑惑也是愈发强烈起来。 紧接着,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么,关于达茜的丈夫以及她的哥哥,又有着怎样的后续发展呢?他们是不是死了?怎么死的?” “是的,后面几年里,达茜向自己的丈夫告密,诉说自己的不幸,于是,霍尔梅准备对多兰动手,因为再过一些时间就是他卸任行省总督的时候。 最终,他死了,多兰察觉到了霍尔梅的意图,联合自己的盟友和霍尔梅的敌对势力杀掉了霍尔梅。” 我眼睛一眯,很是警惕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就好像你曾经参与过?” 他苦笑,似乎不想承认,但无奈之下还是选择坦白: “是的,不仅仅是参与,我还是其中的谋划者,是我暗中让霍尔梅发现达茜的异常,又暗中让达茜坦白。 因为霍尔梅要换任,时间窘迫,我的计划不算太完善,导致计划最终失败。” 我惊讶:“你能控制达茜?” 开森摇头:“不能。” “那你为什么说暗中让达茜坦白?” “这件事很简单,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手,发方法很多,比如让人在她路过的街道上演一出‘妻子隐瞒丈夫曾经有外遇’的戏码,比如找几个神婆给她暗示等等。” “好手段。”我由衷的赞叹。 我话锋转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要对付多兰?我可不认为你会因为可怜达茜才这么做。” 见他沉默不语,我猜测道: “是因为‘挫仑’?” …… 回应我的仍然只有那令人不安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正当我绞尽脑汁地想要继续猜测时,只见他终于微微动了一下嘴唇,缓缓地开口说道: “因为……我的女儿便是达茜之后下两任的圣女。” 尽管这个答案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破绽可言,但生性多疑的我却并不会轻易地全盘接受。 即便是他此前教授给我的那些搏杀之术,在我看来,其中或许也隐藏着他未曾倾囊相授的部分。 毕竟人心难测,谁又能保证他对我毫无保留呢? 对他人永远保持怀疑,这——就是我。 而对于一些招式所产生的新变化和最优方法,我更是藏在了心底,绝口不提。 这些独特的见解是我最后地底牌,用来对付开森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决不能轻易示人。 别看现在我和他关系不错,但那只是表面,说不定下一刻就会对我动手。 “饭菜来了,开森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同一时间过来,小姐不希望后天的角斗场少了一个仆人,希望你不要藏私。”珍妮提着饭菜喊道。 开森点头:“放心,他的对手我已经看过了,就现在这个状态也可以轻松打败。” 说完,开森就离开,表现得似乎不想久留这里,但眼神中我还是看出一些端倪。 这家伙留恋这里,或者说有值得他留恋的人在这里。 第45章 驻守部队 一如既往的按照先前的举止行动,天彻底黑下,装作一副很累的样子回到屋子里,脑海中却是另一种打算。 回忆着之前过来时的路线,以及周边的建筑,结合上一次去福纳米府邸的路线,我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条模糊的逃跑路线。 …… 夜明明已经很深,月却是很亮。 今晚上天似乎不是太眷顾我,但这不是我放弃的逃跑的借口。 刚刚走出房间,我却愣住了。 只听见围墙之外传来整整齐齐的脚步声,数量居然有数十人! 我放轻脚步来到高墙之下,双脚轻踩地面,双手勾住上方墙面,整个人悬挂在墙面,偷偷把头探出去。 我暗道一声:不好! 一股危机预感随着而来,只感觉脑门一阵冷风,刚刚把头收回来,一支箭矢从我的头上飞过。 对面明显手下留情,哪怕我刚才真的探出头也不会被伤到。 “里面的,没事不要露头,下一箭我可就不会留手了。” 外面传来的是昨晚那名禁宵卫队的队长,我没有回应他,主要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珍妮揉着眼睛从一旁过来,有些嘲讽的说: “忘了告诉你,因为昨晚有人过来偷袭你,为了你和大家的安全,梅丽娜,小姐特意请求两支全副武装的禁宵百人队驻扎在附近,你不用再担心有人会对你动手,完全可以回去睡一个好觉了。” 全副武装的两支百人队? 这确实让我不必再担心有人过来刺杀我,可……我也就出不去了,如果说之前逃走的危险度为一,现在已经是一万甚至是十万。 我有苦却说不出来,只能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梅丽娜小姐的好意!” 珍妮不在乎的说道: “她说这是她应该做的。” “我想知道外面的禁宵卫队什么时候撤走?” 她沉思后给了我不确定的答案: “不好说,短的话三五个月,长的话……可能永久。” 她说到最后还有意无意的看我一眼,想要看看我的反应。 我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开口询问: “我记得之前和梅丽娜小姐打过赌,我有可以自由出去的权利。” “谁知道呢?”珍妮嘲笑的反问我。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梅丽娜小姐的意思?你是想要梅丽娜小姐担负出尔反尔的名声?” “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现在小姐不便,等以后她好了再说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她肯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这是在逃避,是打算将其冷处理甚至不处理。 这应该不是梅丽娜的手笔,而是她母亲达茜的命令。 回到屋子里,躺在还算暖和的床上,可我的内心却冰冷无比。 短时间逃走已然不可能,我没有懊悔自己之前为什么没有逃走,因为事情已经变成这样,再懊悔也没有用。 ……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我像往常一样早早地来到了训练场,准备开始新一天与开森一同的艰苦训练。 开森站在场地中央,他那坚毅而沉稳的身影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看到我的到来,他微微点头示意,然后便直接进入正题,开始指导我如何增强力量。 “今天我要着重训练你的力气,但与此同时,我也会给你详细讲解身体各个部位在面对攻击时的应对策略。” 开森的声音洪亮且有力,带着一种让人为之一振的威严。 按照开森的指示,我先是完成了一系列高强度的体能训练动作,每一次的用力都让肌肉酸痛不已,但我咬牙坚持着,因为我深知只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获得真正的进步。 在训练间歇,开森走到我身边,开始耐心地为我解说: “就拿手臂来说,如果对方以直拳攻击你的头部,你可以迅速抬起手臂进行格挡。 适当的时候可以顺势扭转身体,将对方的力量卸掉一部分……” 他一边说,一边亲自示范动作,每个细节都解释得十分清晰明了。 我不满的说道: “可对面是刀枪剑戟,我也要拿手臂去格挡和卸力?” “额……这个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我只是负责把技巧教给你。” “……”我一阵无语。 再次询问:“你就没有发现项堪是怎么卸力吗?” 他想了一会后沉思:“主要是靠躲避,灵活的身体可以避开绝大多数的进攻。” 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 接着,开森又针对腿部、腰部等其他重要部位一一做了解析,告诉我不同情况下应该如何灵活运用身体来保护自己并反击对手。 经过一整天紧张而充实的训练后,尽管疲惫不堪,肌肉非常的酸痛,但我却感到收获满满。 正如开森所说,目前对于我而言,最为欠缺的确实是充足的力气以及更强的抗打击能力。 不过好在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不仅仅是力气得到增强,连反应速度有了显着提升,可以说是成功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 时光匆匆,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天到来。 今日,我踏出了梅丽娜府邸的大门,缓缓地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这并非是什么值得欣喜之事,只因我的目的地乃是位于城池中央的那座令人胆寒又血脉喷张的角斗场。 没错,我即将赤手空拳地去迎战另一名强大的角斗士。 据闻,对手乃是来自色雷斯角斗士,手中紧握着锋利无比的短剑,同时还配备着坚固异常的盾牌。 面对如此强敌,我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紧张与不安,但更多的却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在前往角斗场的路途之中,我从开森那里索要来了今日的详细安排表。 这份表格宛如一份精彩绝伦的表演节目单,上面清晰地罗列着每一场激烈角斗的对阵双方以及具体时间。 仅仅就在今日,便足足有着多达十七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等待着观众们的欢呼与喝彩。 而在这些场次当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场罕见的三对一角斗之战。 那位以一己之力独战三名对手的角斗士,正是这些日子声名远扬的斯巴达克斯。 想到此处,我不由得加快了自己前行的步伐,期待能够尽快亲眼目睹并参加这场对决。 第46章 首战 依旧身处在一处岔道之中,这里与之前之前“纪念日”角斗场的岔道极为相似。 如果非要说出一些主要的区别来,那便是此刻的我并非置身于主道之上,而是身处一条狭窄且毫不起眼的小通道内。 之前,勉强算是三十分之一的主角,是作为压轴;而如今,我仅仅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开胃菜罢了。 名不见经传的我就这样被仓促地安排在了第一场比赛当中,甚至连仔细观察一下斯巴达克斯的时间都未曾拥有,便急匆匆地赶到了此地。 只听得主持者扯着嗓子高喊: “各位观众朋友们,请用你们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开胃角斗士登场!” 然而,回应他的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声欢呼,现场的气氛显得颇为冷清,尚未完全被调动起来。 不过,这位主持者丝毫未受到这种冷场氛围的影响,反而脸上流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提高音量说道: “各位,今天为大家呈上的这道开胃菜可绝非以往那些普通货色可比。 就在今日,将会有一名角斗士开创前所未有的历史先河——他将以赤手空拳之姿登上这个血腥残酷的舞台!” 也许是觉得这样的介绍仍然不足以让在场众人热血沸腾,主持者顿了顿后,又接着补充道: “而且,你们绝对想不到的是,这位即将挑战极限的角斗士还是一名波纳德人!” 他刚刚把话说完,原本一直沉默着的百姓们终于做出了回应。不过这个回应却并不是友好和积极的。 只见人群中有一部分人开始大声地叫嚷起来,甚至还有些人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 “什么?竟然是波纳德人?” 其中一个人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惊讶和不满。 另一个人也跟着附和道: “玩真的?妈的,这角斗场怎么越来越敷衍了事了?居然拿波纳德人来当作开场的开胃菜?这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开胃菜?还不如说是倒胃口。” 随着这些人的呼喊,更多的人加入到了抗议的队伍之中。 一时间,整个场面变得混乱不堪,人们纷纷挥舞着手臂,齐声高喊着: “退票!退票!我们要退票!” 他们愤怒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 …… 主持者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一番场景出现。 他有意给台下那些情绪激动的人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来宣泄心中的不满与愤懑,任由叫骂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场地。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叫骂的人群逐渐安静下来,人数也减少了大半。 退票?那只是他们说着玩的,想要把钱从奴隶主和主办方那里拿走,简直异想天开。 此时,主持者终于缓缓开口: “各位稍安勿躁,请听我说。 这位波纳德人确实与众不同,他曾经成功创造了一段辉煌的历史。 就在这个‘大破波纳德人’纪念日里,他领着二十九名波纳德人打败了帝国的勇士,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壮举啊!” 说到这,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这对他们是一个耻辱,反而觉得能把我拉到场上很自豪。 这是一群没有荣耀感、集体感、种族感的人,他们崇拜强者,哪怕这个强者是他们最看不起的波纳德人。 这样的治理方式有好有坏,至于是好的多还是不坏的多,那就得用时间来证明。 …… 主持者稍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听众们的反应。见大家都听得入神,他接着说道: “不仅如此,经过我们仔细观察发现,此人的容貌与那位传奇人物项堪极为相似。 所以,基本上可以断定他要么是项堪的后裔,要么……他本人就是——项堪。 复活的项堪!” 当最后几个字从主持者口中吐出时,犹如一道惊雷在空中炸响,瞬间引发全场哗然。 众多人脸上终于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浪高过一浪。 然而这一次,主持者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给予众人充分讨论的时间。 只见他猛地高高举起右手,大声喊道: “进场!” 伴随着他的指令下达,我面前那扇坚固无比的铁笼门缓缓打开。 “咯~咯~” 在两旁士卒用或嘲讽或敬畏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我深吸一口气,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决斗场。 进入场内后,我不禁被眼前所见所震撼。 这座角斗场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广阔许多,四周呈环形分布的高台之上坐满了观众。 尽管这些观众们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甚至有些衣不蔽体,但每个人的神情却异常兴奋,仿佛此刻正置身于一场盛大的狂欢之中。 而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激动和满足,其原因其实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些可怜的百姓们长期生活在社会底层,每日解决温饱后,精神世界会陷入极度空虚匮乏。 如今这场血腥残酷的角斗表演,恰好成为了他们暂时忘却现实苦难、寻求刺激和解脱的唯一途径。 我的前面是一名只比我高一点的角斗士,他没有因为我赤手空拳就鲁莽上前进攻。 高台上的百姓见我真的是赤手空拳纷纷呐喊,居然有很多人支持我。 才怪。 他们支持的不是我,只是想要让我赢下来好让他们出去后有吹牛的资本。 敌不动,我不动。 没有武器本来就失去了部分优势,现在局势对我有利,总不可能有人厚着脸皮拿着武器也不敢对我动手吧? 果然,他已经按捺不住,举着盾牌就朝我而来。 在他举盾上扬准备直击我的面部时,我后退两步,一脚踩在他的左膝上。 “咔!” 明显听见他骨头脱臼的声音,趁着这个间隔,我抓住他的右手腕,稍微那么一改变方向,他的刀就架在脖子上。 胜负已分! 我的这名对手也是一个新手,至少没有参加超过十场角斗。 我没有杀他,即便杀他不犯法。 这不仅是给他留一名,更是给我自己留一名。 我不是战无不胜,我也会败,更会死。 这和杀俘和收降兵的道理一样,如果每一次做我对手的人都是死亡,这固然能让我名声大噪,可每一次都会拿命去拼。 赢了还好,要是输了,想来只有死路一条,哪怕梅丽娜要求我活下来,百姓也巴不得让敌人杀了我。 不为别的,好玩、开心,仅此而已。 第47章 奇病 “获胜者——项堪!” 主持者那激昂高亢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响彻整个场地,他甚至特意将“项堪”这个名字喊得极具冲击力,仿佛要让所有人都深深记住这一刻。 此时的我站在场中央,听着主持者如此卖力地呼喊我的名字。 我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是又改名字了?还叫项堪,不过眼下显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其实他的目的很简单,是打算捧我,就像斯巴达克斯和“沙漠屠夫”一样。 随着喊我的名声不断攀升,前来观看比赛的百姓越来越多,而相应的利润自然也是水涨船高。 在如潮水般汹涌的呐喊助威声中,我迈着坚定的步伐缓缓走回了之前的岔道口。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重甲的士卒迎面向我走来,脸上带着钦佩与友善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好样的!” 面对这位士卒的称赞,我微笑作为回应,毕竟只是简单的一场战斗,倒是没有一些疲惫,不过也有所收获。 …… 回想起刚才那场战斗,其过程简直可以用“轻松”二字来形容。 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昨天被开森那个家伙狠狠地暴揍了一顿,以至于我的身体到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的话。 说不定此刻的我,真会产生一种自己已然天下无敌的荒谬错觉。 可惜啊,我并没有得到允许能够停留在那岔道之中观战,因此就无法亲眼目睹斯巴达克斯决斗场面。 无奈之下,我只能默默地回到一处单独的地牢里面去。 要知道,进入角斗场和出去,都是一个极为繁琐且复杂的过程。 首先,在进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必须将全身的衣物脱得精光溜溜的,以此来确保身上不会藏有任何一件武器。 等到出去的时候呢,同样也是如此这般操作,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杜绝有人趁机利用武器干掉他们自己的主人罢了。 这就得好好“谢谢”角斗士的前辈们,他们起到了一个“很好”的表率。 也把我们的小心思都表露出来,已经有一套非常完整的检查流程。 经过这一连串繁杂无比的检查流程之后,我才终于得以紧跟在开森和珍妮的后面。 刚刚出到角斗场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的角斗场内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整齐划一的呐喊之声。 “斯巴达克斯!” “斯巴达克斯!” 那一声声呼喊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地冲击着人的耳膜。 …… 等我重新回到那个小小的院子时,一切又如同前两日那样按部就班地开始训练起来。 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我额头滑落,滴落在脚下的沙土之上瞬间便消失不见。 每一次发力挥拳或者抬腿踢踹,都能感受到浑身的肌肉被无情地拉扯着,那种酸痛感让人几近崩溃。 但即便如此,我依然咬着牙坚持着,在挨揍与猛揍那一根根坚硬如铁的木桩之间循环着。 因为流的汗水太多,我索性就把衣服脱下,我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只有三件衣服,虽然说洗衣服的活不用我干,但这种鬼天气都不能保证衣服干透。 脱下衣服,我很敏锐的感觉有两双目光看向我。 作为我的教练自然不能算在这两人之中,其中一人是一直在旁边的珍妮,她看着我胸前的伤口,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这当然不是因为我伤口的狰狞,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到了,特别是之前被她“捉奸在床”的时候,可是连我的全身上下都看了一个遍。 “动作不对,你应该这么摆。” 开森来到我面前,摆弄着明明很对的姿势,他低声说道: “怎么?想要勾引达茜?” 我听出他语气的不同,心里暗道:难道他和达茜有着不可描述的关系? 我打算旁敲侧击一下,看看是否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哪怕没用,八卦一下也不是不行。 “怎么?你和她的关系很不错?” “不,谁会喜欢一个头发和牙齿都快掉光老太婆,哪怕她曾经貌美如花我也下不去手。” “她病了?”我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嗯。” 他轻轻回答,然后意味深长的说: “如果你能治好她,我敢说,她们一家会竭尽全力还你自由之身。” “……” 我只恨自己没有一技之长,尤其是医道上,就在我还想着能不能糊弄她们,治疗一种疾病没用三年,也得要三五个月吧? 至少我能保证自己短时间内不会有危险,就算真的还有角斗,我也不会死,最多就是战败而已。 想到此处,我就沉下心琢磨着怎么把自己包装成一名神医。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不行。”开森说道。 我不行? 刚刚想要反驳他的话,开森就继续说道: “之前就有一个号称来自济生堂的医者,虽然遏制住病情,但也就仅此而已,最后在街道上被人杀了,至于是不是巧合,我就不知道了。” 额……但冒充医者的计划还是可行的,至少能保证我短暂的安全。 如果开森说的是真的,连济生堂都治不了,我更不可能瞎猫碰到死耗子。 “听说那名医者带着很多卷医书,可惜,不是看不懂就是找不到对应的药材。” 我斜眼看他,这家伙是有备而来,他转移话题的方式实在有些粗糙,但粗糙中又连接的很紧密。 我了当的问: “你想说什么?” “帮我救出一个人,我办法把你送出城去。” 我疑惑:“那和这医书有什么关系?” “考验,懂不懂,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我为什么要找你合作?” “你要救谁?这点至少要让我知道,否则忙活半天,你告诉我在元老院里那我岂不是亏到家了吗?”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他轻轻摇头表示不对。 “上面那位?”我眼睛瞥向空中的那窗,我之前说的另外一双看我的眼睛就来自那里。 “不是。”他继续和我打哑谜。 “可以了,开森你回去吧,刚才你们的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件事我会如实汇报给小姐,后果我可管不着。”珍妮喊道。 我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开森,却见他轻轻点头。 第48章 偏执 我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追问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他竟然对我的问题置若罔闻,甚至连一句回应都没有给我。 只见他默默地转过身去,仿佛故意一般,深深地望了珍妮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后院。 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经过一番仔细琢磨后,我突然发现珍妮和开森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相似之处。 这种相似并非一目了然,但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察觉到些许端倪。 说起来倒也并不稀奇,毕竟在这个地方,大多数人的面容轮廓确实颇为相近。 唯一能够较为显着地区分彼此的特征,恐怕也就只有眼睛的颜色以及头发的色泽了。 不仅如此,就连珍妮与那位梅丽娜小姐,我竟也能从中瞧出几分相似来。 所以在此处,单纯凭借外貌长相来判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是不够准确的,很多时候根本无法说明任何实质性的问题。 想到这儿,我暗自下定决心,等见到开森以后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倘若他不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那么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轻易去取那本他口中所谓的医书。 考验?骗鬼呢? 正当我思绪万千之际,珍妮手提着装满饭菜的篮子缓缓走来。 她轻轻地将饭菜放在桌上,还未待我反应过来,便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赶紧把这些饭菜吃完,稍后我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呢!”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一愣,连忙追问:“谁?” 珍妮却一脸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儿地说道: “不该问的就别多嘴!” 说完之后,她就像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一样,头也不回地开始收拾起周围那些杂乱无章的物品来。 只见她动作迅速而利落,有条不紊地将一件件东西归置整齐。 我却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我这边,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一般。 表面上看,她似乎是好心地帮我整理这些凌乱不堪的物件儿,但实际上,从她那不自然的举动和过于专注的神情里,我不难猜出真正的目的。 这分明就是一种变相的搜查!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说罢了。 我心里没有丝毫些忐忑不安,因为屋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把面前的食物一股脑地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 刚刚把食物吃干净,准备对盘子进行“清洗”时,珍妮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她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我在半饱不饱的状态下站起身,紧紧跟随着她的脚步。 我需要向梅丽娜建议,增加一些食物,这些天我的消耗太大,身体素质是上去了,但胃口也变大了 …… 我穿过一个又一个狭窄的小门,每一扇门都像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通道。一路上,珍妮始终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带着我前行。 终于,经过漫长的行走后,我们停在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 我凭借自己记下的路线,结合具体的方位,突然意识到这里就是那阁楼。 这里应该是幕后之人的所在地,也就是梅丽娜的母亲所在地。 “为什么?”这是我现在的念头。 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见我,按照正常情况来说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现在见我。 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应该不是我的问题,而是她们自己发生了变化。 就在此时,珍妮并没有像常人那样抬手去敲门,而是站定在门口,稍稍提高音量喊了一句: “夫人,人带来了。” 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进来。” 里面传出来的却是梅丽娜的声音。 珍妮得到许可这才轻轻推开房门,这房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安静的有些令人畏惧。 我原本以为里面会是漆黑无比的,但里面确实无比的透亮。 “进去吧。” 珍妮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进去。 没有因为里面透亮就掉以轻心,我小心走到里面。看到房间的正中间正好有一张大床。船上躺着一名瘦骨如柴的人。 也许不能说是“人”,说是“骨头架子”更加准确。 在“骨头架子”的床头还有一名少女,那正是梅丽娜。 梅丽娜把那个干枯的手掌放在手上,达茜,姑且算她是达茜吧。 她真的就像一个骨架子,脸颊凹陷,头发更是一根都没有,皮肤白的和刚刚死的尸体差不多。 至于她的牙齿我看不见,因为她根本开不了口。 “母亲说,不要相信他,他只是个偏执的人。”梅丽娜先开口。 “他是指谁?”我有些搞不懂 “母亲说是开森。”过了一会梅丽娜才开口解释。 我眯着眼睛,不由得更加好奇,明明达茜什么话都没说,她们是靠什么完成交流的?心灵感应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件事必须问清楚,我现在面临选择,是选择开森还梅丽娜。 梅丽娜没有说话,她等了好一会在说: “母亲说,当年那名叫札克的医者就是被开森派人杀死,与我母亲无关。” 我很震惊,不是因为这件事的真相——我也不相信这就是真相。 令我震惊的有两件事: 一、梅丽娜真的和达茜沟通,但我真的没有听见达茜说过一个词,她们是怎么做到的? 二、梅丽娜的母亲居然知道我和开森的谈话内容。 如果不是现在的局面不利于开森,我肯定认为是开森告诉她。 我问道: “他为什么这么做?杀了那名医者似乎没有什么用吧?” “复活。”这次梅丽娜的回答很快。 “复活谁?” “他死去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所以说他很偏执。” 梅丽娜用着自己也不敢相信的语气回答。 第49章 通窍丹 达茜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这时候,我发现了她们的交流方式,达茜是靠着瘦弱干枯的手在梅丽娜手上写字,幅度很小但还是被我察觉。 其实她们好像也没有特意隐瞒,要不然把手放在被子下面,我肯定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真相。 “开森他已经着了魔,之前的那名医者明明有把握治好我母亲,但他听别人说那医者可以让人死而复生,随后苦苦哀求那名医者,最后还杀了他。” 我听出了不对的地方,问梅丽娜: “既然人都杀了,现在为什么又要我过来找那医书?” 梅丽娜没有等待达茜写字,她自己好像本来就知道真相。 “因为又有人告诉他,那本医书里记载着可以让人死而复生的祭祀。” 我反问: “这样他就信了?” 再怎么没脑子也没有人会相信这种事?死而复生的祭祀?那世界上就别有什么死人了。 “他本来就很偏执,哪怕是万分之一,他也会去尝试尝试,更何况……” 说到这里,梅丽娜看了达茜一眼,似乎在询问她要不要说出某件事。 很快,她就说: “更何况,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不就是死而复生的人吗?” “是你们告诉了他关于医书的事?” 我看似是询问,但实际上心中早已胜券在握,因为我深知这毫无疑问便是她们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这些女人,心思深沉得令人难以捉摸,她们不仅妄图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还利用开森的偏执。 也许,那本珍贵无比的医书便是她们许诺给开森教我的丰厚酬劳。 然而令她们都始料未及的是,开森竟然妄图越过我这座桥梁,直接从源头获取那本梦寐以求的医书。 他的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原有的计划平衡,使得幕后操纵一切的女人们瞬间乱了阵脚,再也无法稳坐钓鱼台。 无奈之下,她们只得匆忙现身找到我,并向我坦白一部分真相。 “是。” 面对我的质问,梅丽娜仅仅用一个简短而干脆,同时也印证我的猜测。 紧接着,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那么,告诉我吧,你们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与开森之间的私密对话呢?” 只见梅丽娜微微抬起头,眼睛还是那么的天真,但有着些许犹豫,似乎得到了达茜的许可她缓缓说道: “这其实不难,我的母亲曾有幸服用过一种名为‘通窍丹’的神奇丹药。 此丹药效奇特,结合身上的疾病,其功效更是被无限放大。 毫不夸张地说,别说是你们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就算是你在自己房间中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她都能够洞悉无遗。” 听到这里,我不禁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我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暗中筹谋布局,却不曾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了别人的眼皮底下,如同舞台上的小丑一般可笑。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这背后作祟的真的是那神秘莫测的“通窍丹”倒也说得过去。 毕竟这种丹药向来因人而异,有的人服下之后效果可能只是稍显突出,而像我这般幸运儿,则会获得超乎想象的巨大提升。 “所以,我现在需要干什么?”我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除了训练外都不要听开森的话。” “就这样?” 我有些不敢相信,如果只是为了这样的事,完全没有摊牌的必要。 “母亲问你,对那本医书有没有兴趣?能不能在里面找到治疗她的疾病。” 我点头:“我有兴趣,但也不要指望我。” “如果你治好了我母亲,我们一家会给你一个天大的造化。” 天大的造化? 以她们的地位,难不成想让我当这个国家的皇帝? 不不不,奥菲利亚是达茜的女儿,她已经勾搭上伊琳特,这一点有些不切实际。 难道是作为独裁官?让一个波纳德人当,英利国再怎么民主也不可能选我。 那就可能是权利的中央,可那就意味着我有很大的可能性会和伊琳特接触,这是万万不可的。 “那倒不必,我只希望活的自由就可以了。” “你一定会喜欢那件礼物的。” 梅丽娜没有理会我的话,自顾自的说着。 她把被子盖好,走出房间,在外面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那医书。” 达茜已经闭上双眼,她的呼吸很慢,被子的起伏也很小。 走到外面,我问: “这样真的没事吗?一个很难睡着吧?” “没办法,这次叫你过来也是想要告诉你,不要起的那么早,也不要锻炼得那么晚,会影响到我母亲上休息。” “我会的。”我淡淡回答。 “你是个好人,跟我过来这边。” 说完之后,只见她动作轻柔地拉住我的手,将我引领至旁边的一间屋子前。 当房门缓缓开启时,一股神秘而宁静的氛围扑面而来。 这间屋子仿佛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四周的墙壁、门窗以及天花板都紧密相连,没有一丝缝隙可言,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严丝合缝。 踏入屋内的那一刻,如同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静谧世界。 原本外界嘈杂的声音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心旷神怡的安宁。 显然,这个房间具备着超乎寻常的隔音能力,能够有效地阻隔一切外界干扰。 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既然如此,为何不让你的母亲到这间屋子里来休息呢?这样岂不是能更好地保证她的睡眠质量?”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唉,母亲她习惯了睡在另一间房间里,只有在那个熟悉的环境中,她才能够安然入睡。因为你的到来,也曾尝试过将她抬到这边,但效果却并不理想。” 接着,她面露歉意之色,轻声说道: “真的很对不起,之前让珍妮把你弄晕并放到我的床上,这实际上是我母亲出的主意。 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你误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发生了某种亲密关系……” 说到此处,她的脸颊微微泛起红晕,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 此刻,她那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眸正凝视着我,带着几分天真无邪的神情向我解释着这一切。 望着她那张纯真可爱的脸庞,我心中暗自好笑,其实早在一开始,我就已经洞悉了她们的小伎俩。 然而,面对着眼前这位真诚坦率的女子,我都想要告诉她自己早就知道真相。 真诚,有时候是一把刀。 第50章 造神 “我想知道你们打算干什么?” 这其实只是我的一个尝试,万一呢?万一天真的梅丽娜就告诉我了呢?虽然我知道这不可能。 “母亲和姐姐打算造神。” 令我意外的是,她真的回答了我的疑惑。 我不仅仅惊讶于她的天真,还惊讶于她说出的真相。 ??? “造神”? 多么陌生的词组,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在这个有着上帝宗教的土地上,在这个大半百姓都是教徒的国家,这个词语简直就是玷污神灵。 我突然有些领悟: “我就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如果我没有被动参与进去,她们不可能如此对我。 “是,不仅仅是一部分,也是其中最主要的一环?” “最重要是指什么?” 她只是稍微犹豫,但最后还是咬牙解释: “因为你就是那个神。” 我?神? 我仔细思索这样做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单单只是杀了多兰,这个计划显然有些多余。 我不知道地位极高还有着“挫仑”的多兰有多难刺杀,但再怎么样也轮不到“造神”这一步。 新神的崛起,意味着旧神的陨落。 她们的目标远远不止于简单地杀掉多兰这么简单,看起来她们似乎怀揣着更为宏大且惊人的计划——将整个庞大的宗教一举覆灭。 想到此处,我不禁对她们如此胆大包天又充满雄心壮志的想法深感钦佩。 这些女子究竟有着怎样的勇气与决心,才敢去挑战这样一个根深蒂固、势力强大的宗教体系呢? “难道说,你们是打算创建一个全新的教派,以此来抗衡现今如日中天的教派?”我忍不住脱口问道。 只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没错,我们正是有此打算。而目前,还请你稍安勿躁。 我......我会想办法悄悄放走你的,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 还需再等待十四天,到苏娜过生日那天,她必定让我带你前往她的府邸,并拿你跟斯巴达克斯作比较。 这十四天里,你务必要确保自身的安全。 我向你保证,一定会给予你自由,但很遗憾,暂时无法赋予你正式的公民身份。”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虽仍存有疑虑,但她那无比真挚诚恳的神情却已深深触动了我。 于是,我追问道:“那么,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选择告诉我这些?” 一见钟情显然不可能,圣母心泛滥,会不会太泛滥了? 然而,尽管她脸上始终挂着那份天真无邪的笑容,但对于我的问题,她并未给出一个明确清晰的答案,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结局只有死亡。” 见我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个含糊其辞的答复并不满意,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补充说道: “因为母亲和姐姐要给你安排三场一对一百的角斗,她们会竭尽全力保证你活下来,但她们能做的有限,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我面色一沉: “她们安排在什么时候?” “一个月以后。”梅丽娜忐忑的回答。 捏着自己两边的太阳穴,明明没有什么病,头疼却来得很及时。 一个月?也就是梅丽娜承诺的时间之后? 这样看的话并没有什么风险,只要静静等到十四天后就可以。 才怪,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仅不安全,还更加危险。 “我知道了,我们还是去看看那本医书。”我的思绪很乱,需要找个地方慢慢想想她们的话,其中就有开森、达茜和梅丽娜的话。 “嗯。” 来到墙壁全是书架,书架上全是书记的房间,这里的书籍丝毫不比伊国皇宫里藏书阁少。 比贾公公摆的整齐多了,在书籍的下面插上一片绳子挂着的小竹片,竹片上写着书记的名字。 在大柜子的前面还有一张大竹片,是用来分类。 历史、乐曲、医药、古典文学、天文等等。 其中最多的书籍分类叫“小说”,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 其中的书名看傻了我: 《王子与公主》、《小王子的日常生活》、《两个小公主的友情》、《大姑娘应该做的十一件事》…… 我随手抽出一本书,翻看了几页,这简直就是给三岁孩童看的书籍,其中对人心的描写过于直白,也过于理想化,基本在书籍里找不到一个坏人,最坏的坏人犯下的罪只是吹牛以及撒谎。 对于这些“罪大恶极”的犯罪者,最严厉的惩罚就是饿肚子和训斥几句。 这就很好理解为什么梅丽娜会如此天真,看这些东西能有心机才怪。 我说道: “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好像没有几年。” “皇家书院,我从小的看他们的书长大,真的很好看,让我见到了外面的大千世界。” 就这书?能见识到什么? “是谁让你看这些书的?” “奥菲利亚表姐。”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真实就是这样,她好像不知道奥菲利亚是她的亲姐姐。 我实在不理解达茜和奥菲利亚为什么这么做,把她培养成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还可以说得过去。 可梅丽娜明明知道“造神计划”,却不把奥菲利亚的事告诉她。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达茜没有告诉梅丽娜我已经知道她们是亲姐妹,只不过不是同一个父亲。 “喏,这就是那本医书,你看看有没有收获,如果你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就给你自由。” 她的话有着很大的问题,即便我治不好,她在之前已经承诺十四天后偷偷放我走。 她实在过于天真,以至于基本的逻辑都无法理顺。 她递过来一本很薄的书,上面确实是五国的文字,之前其书名为: 《天玄医经》。 第51章 治疗方案 打开书本,上面记载着奇奇怪怪的疾病,就是没有症状和达茜一样的。 这本医书主要的注重点是在江湖疾病,比如经脉受损、走火入魔、先天疾病等等。 不过这书上也记载着治疗的方法,但并没有什么用。 书上明确记载着这样一段话: “肾绝者,则牙齿生长异常;肺绝者,毛发脱落不止;而一旦脉象断绝,便已回天乏术,无任何可行的医治之法。 但有缓解苟活之策,此药方以补肾、润肺之药物为主导,将锁阳与阿胶为君药;茯苓、黄芪充作臣药;山药、泽泻、五味子、人参以及冬虫夏草等皆列为佐药;最后再配以甘草作为使药。” 不仅如此,在每味药材名称的一侧,还详细标注着具体的剂量以及精心熬制的方法步骤。当然啦,关于每日的服用次数亦有着严格且清晰的要求。 不得不提的是,这样一份药方若放置于普通人家之中,仅仅只是购置一副药所需花费的钱财恐怕都会令其倾家荡产。 要知道,在众多药材当中,最为昂贵珍稀之物仅有区区三样而已。其中,阿胶乃是由驴皮所制,但却需历经特殊而繁杂的工艺方能成形。 至于剩余两样——人参和冬虫夏草,它们的珍贵程度自是不言而喻,无需赘言。 就在这张神奇药方的下方位置处,赫然留存着这本医书前任主人所做出的大胆猜测: 按照常理而言,即便对患者施以大补之方,实际上也难以起到扭转乾坤之效,顶多不过能延续短短数月生命罢了。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病人竟然顽强地支撑了将近小半年之久! 由此医书的前主人得出一个结论:肾肺虽然绝,但只是一半的肾肺精绝。 他所提出的方案可谓惊世骇俗: 竟然要对病人开膛破肚,并将已经损坏的部位予以割舍! 在所有受损的器官之中,尤以肾的危害性最为严重。即便不去切割一部分肺脏,仅仅只是割除那个已然损坏的肾脏,病情也将会得到极为显着的改善与缓解。 “那么,那位医者是否曾经跟你们提及过这样一种独特的治疗方式呢?” 我伸手指向由医者精心拟定的治疗方案一行字,心中暗自思忖着,以她们的见识和阅历,就算不想学习五国文字,找一个五国人不是什么难事。 “确实曾有所提及,但最终却未能付诸实践。” 她微微颔首,表示肯定地回答道。 听闻此言,我满心狐疑地凝视着她,然而并未贸然开口追问究竟为何如此。似乎察觉到我的疑惑不解,她主动开口解释起来: “那名医者前后共实施过十数次这样的治疗方法,可是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每一次当他成功割下一颗肾脏之后,竟无一人能够侥幸存活下来。 其中一多半的病患甚至尚未等到伤口完成缝合便已命丧黄泉;另有一小半的病人虽然勉强挺过了伤口缝合这一关,却依旧难以支撑超过三天之久。 此外,仅有两名患者幸运地熬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但最终还是因为伤口化脓、感染发炎等并发症而撒手人寰。” 听完她这番详细的叙述,我不禁陷入了片刻的深思熟虑之中。 合着是先拿别人实验?确保安全有效之后才会对达茜做这样的治疗? 嗯……合情合理,如果我是达茜,也一定会这么做。 既然那些经验丰富且技艺精湛的专业人士尚且无法确保此类治疗方法的成功施行。 那么对于“初出茅庐”的我而言,又怎能不自量力地认为自己拥有这般超凡能力呢? 无解,只能让梅丽娜的母亲——达茜等死。 梅丽娜低垂着脑袋,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角,就像一个做错了事而深感愧疚的小女孩一般,怯生生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还太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如果当时我已经长大一些、懂事一点,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去制止他们那样不人道的行为。 因为在我的心中,从来没有任何人有权利能够如此轻易地夺去他人宝贵的生命,即便是那些被人们视为穷凶极恶的罪犯,也不应该遭受这般对待!” 她抬起头来,眼眶微红,眼中满是懊悔与自责之色。 呃……就凭她这般的心境,身为我名义上的主人,着实是一桩极为美妙之事。 然而,倘若她充当我的同伴,那么我必定会陷入癫狂状态,甚至连称其为“猪队友”都算是对她的一种抬高了。 我迅速地翻阅着手中的书本,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这本医书想必会受到江湖人士以及济生堂的狂热追逐与青睐吧。 毕竟,它所蕴含的医学知识定然是博大精深、举世无双的。 说实话,我并不觉得此书会成为世间唯一的孤本。 尽管如此,又有哪一位医者能够抵御得住这本医书散发出的巨大魅力呢? 要知道,这其中所记载的医术奥秘或许足以让他们的医术水平得到质的飞跃。 设想一下,当摆在眼前的选项一边是百来斤倾国倾城的绝世美女,而另一边则是这本珍贵无比的医书时。 那些真正一心钻研医术、醉心于救死扶伤之道的人将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前者,毅然决然地选择后者。 因为对于这些心怀仁术之人来说,医书才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无价之宝! 嗯? 我很快察觉不对,这里面没有所谓让人死而复生的祭祀。 “你们骗了开森?这里连祭祀的仪式都没有,不怕他对你们出手?” “母亲……母亲说,到那时候随便拿一本书给他,反正他也没见过这本医书。” 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随后在明明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靠近我,用着蚊子般的声音乞求: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们,包括我母亲和开森,最好是谁也不要告诉。” 我很郑重的说道: “放心,我的嘴很严,熟悉我的人都知道。” 随后我想起了珍妮和开森的事,连忙询问: “开森和珍妮是什么关系?” “珍妮的母亲是开森的女儿。” …… 我无语,直接说珍妮是开森的外孙女不就得?她的脑袋瓜是怎么长的? 第52章 十战全胜 我不禁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那她为何会在此处充当侍女呢?” 话一出口,我便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说的其实是“奴隶”这个词。 尽管梅丽娜坚持认为她们并非奴隶,而仅仅是被视作仆人的存在,可实际情况究竟如何,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就在不久前,我分明瞧见珍妮锁骨下方那块显眼的奴隶印记。 要知道,男女奴隶的印记位置有所不同。 男性奴隶的印记通常位于眉角之处,而女性为了保持外貌的美观,则将其巧妙地藏匿于脖子下的锁骨部位。 不得不说,这样的设计还真是煞费苦心。 从管理难度上来看,女奴隶相较于男奴隶显然要好控制得多。 毕竟,若是聚集数百名男奴隶,恐怕他们就有可能给整座城池的治安带来严重威胁。 然而,面对数量众多的女奴隶时,就算人数多达十万之众,那些军团士兵们也只会如同一群饥饿的野狼般,一边流着口水,一边迫不及待地猛扑上去。 所以,城门口负责把守的士卒往往只会紧紧盯着那些男奴隶,压根儿就没有心思去扒开女奴隶的衣物查看所谓的奴隶印记。 其次,开森可是曾经担任过军团的大队长,即便如今他已落魄不堪,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沦落到要卖掉自己外孙女的田地。 “她打小就从家中出逃了,之后不幸地落入了人贩子的魔爪,被迫沦为奴隶。 好在最终她重获了自由,我本打算帮她除去身上的奴隶印记,可谁知她却说那是个具有纪念意义的印记,执意要将其保留下来。” “出逃?究竟是为何呀?”我好奇地追问道。 “因为开森那时整日疯疯癫癫的,偏巧又赶上她母亲离世之际,而她的外公更是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复活爱人这件事情上。 许多所谓的复活仪式都要求用到至亲之人的鲜血,开森的女儿,也就是珍妮的母亲,因失血过多而命丧黄泉。 后来……轮到了珍妮。” 听到这里,我惊愕不已,满脸的难以置信。 ??? 难道人真能癫狂到如此程度吗? 这跟那些毫无人性的禽兽又有何区别呢——当然,如果梅丽娜所言不虚的话。 平日与他相处时,倒也未曾察觉到开森竟有着这般可怕的癖好。 这人世间形形色色、无奇不有的各类人物虽多,但像这样的人还真是超乎人们的想象,令人难以相信其真实存在。 这就不难理解了,方才开森望向珍妮的时候,那眼神饱含深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人存在。 然而,令人诧异的是,珍妮回看开森时,脸上却毫无表情,犹如对待一个完全陌生之人。 原来如此,这竟然只是一场单向的追逐。不对,如果事实果真如梅丽娜母女说的那样,开森真正需要的恐怕并非珍妮这个人本身,而是她体内流淌着的鲜血吧。 好一个狡猾的家伙! 先是以考验我的名义,让我想方设法将珍贵的医书交到他手中;接着又妄图利用我去营救被囚禁的珍妮。 这其实就是一件事,但他却硬生生地将其拆解成为两部分来算计我。 若不是有达茜和梅丽娜告诉我,说不定面对他抛出的诱人条件,我还真有可能会心动并考虑接受他的提议。 …… 眨眼间十三天已然流逝而去。 在这段日子里,达茜可没让我有丝毫喘息之机,她精心地为我安排了整整九场惊心动魄的角斗。 值得欣慰的是,凭借着自身顽强的毅力和精湛技艺,我不负所托,将所有场次尽数收入囊中,成功达成十战全胜的小成就。 然而,每一场胜利的背后都充满了艰辛与磨难。 如果能够赐予我哪怕任意一种称手的武器,想必我的战斗之路都会变得轻松不少。 说来也怪,除了双剑角斗士未曾露面之外,其余各类角斗士居然被我逐一碰上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达茜的特意安排呢,还是主办方有意为之? 总之,每次站在我面前的角斗士都是不同类型的角斗士。 要说这当中最为难缠的敌手,非重装角斗士莫属。 此类角斗士简直可以说是武装到了极致,浑身上下毫无破绽可言。无论是怎样凌厉的击打,落在他们厚重坚固的铠甲之上,都如同蚍蜉撼树一般难以奏效。 即便我使出浑身解数去限制其呼吸,或是试图控制住对方的关节活动,最终也是徒劳无功。 不过,上天总归是公平的。 这类看似无敌的重装角斗士其实存在着唯一一个致命弱点——行动迟缓。 只可惜这个弱点于我而言并无太大作用,毕竟此刻的我就连一件最简单的武器都不曾拥有。 此外,这类角斗士存在着一个显着的共性特征——他们力大无穷! 就以我曾经交手过的那两位重装角斗士为例,单从力量方面相较而言,我确实稍显逊色。 然而,我却有着自身独特的优势所在。 尽管面临着重装角斗士强大的力量压制,但我凭借着灵动敏捷的步伐和走位技巧,巧妙地避开了他们一次次凶猛的攻击。 不仅如此,即便明知这样激烈的对抗可能会带来骨折等严重后果,我紧紧抓住每一次进攻的机会,一拳又一拳狠狠地砸向他们厚重坚固的头盔。 起初,这些重击似乎并未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我持续不断地猛烈攻击,他们渐渐开始感到吃不消了。 终于,经过一番艰苦鏖战之后,我的对手们再也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的打击,一个个相继陷入了昏厥状态。 而我,则成功赢得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代价就是拳头肿了一拳,并且血肉模糊。 明天没有角斗,因为梅丽娜要遵循诺言带我出去。 经过这几天的打斗,我全身骨头和肌肉都酸痛无比,但我没有趁着这个机会休息,我要让我的身体习惯疲劳。 一顿训练后,我瘫在床上,猜测着明天梅丽娜是否真的会偷偷放我走。 第53章 大人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房间里,梅丽娜早早地就起了床,开始精心装扮自己。 只见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秀发上戴着一顶精致的蓝色小帽,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显得格外迷人。 身上则穿着一袭明艳的黄色连衣裙,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这条黄色连衣裙的设计颇为独特,尤其是在裙摆前方靠近膝盖的位置,有着巧妙的开口设计。 每当她走动时,那洁白如雪的膝盖便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如果这样的穿着出现在五国,恐怕会招来无数人的指责和谩骂,人们定会毫不留情地将其称为放荡不羁的“婊子”。 但在这里,梅丽娜如此着装已然算得上十分保守了。 当我马车后面,看着街上女人穿着,大多数女性的裙子一如既往短得几乎快要到达大腿根部。 她们胸前那高耸的双峰更是随着步伐一晃一晃,仿佛随时都会挣脱束缚跳出来一般。 这般穿着实在令人咋舌,别说快速奔跑了,就连正常行走都稍显困难。 老实说,我可以接受治理国家的理念和办法不同,但我真的不能接受他们,尤其是女人的穿着。 青楼里面的姑娘穿的都比她们保守,如果苏毅在这个国家,我相信他走在街上都会流口水。 再看梅丽娜,虽然她的年纪尚未满十七岁,身体还未完全发育成熟,但她的衣着却相对端庄许多。 特别是胸前部分,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那微微隆起的胸脯并不太引人注目。 …… 福纳米的府邸此刻可谓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其程度甚至远超我上次来访之时。 而造成这般盛况空前局面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因为今日乃是苏娜的生日。 从那些向来喜欢凑热闹之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奔着斯巴达克斯而来。 这位英勇无畏且声名远扬的人物,仿佛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吸引着人们纷至沓来。 对于这些人而言,远远地观望显然无法满足他们内心的渴望。 能够亲手在斯巴达克斯那健硕的身躯上轻轻抚摸一下,又或者仅仅是近距离地瞧上那么一眼,便足以让他们在日后向他人吹嘘上好长一段时间了。 只见苏娜满脸笑容地张开双臂,将身材娇小、矮她一头的梅丽娜紧紧拥入怀中。 而就在苏娜身后,站着那位众人瞩目的焦点——斯巴达克斯。 看到此景,我不禁暗自思忖:也不知这位斯巴达克斯是否已经得到了苏娜的特别“奖赏”呢? 回想此前,自己原本还盘算着要设法拉拢福纳米老爷,为此绞尽脑汁。 然而事与愿违,最终就连梅丽娜的府邸大门都未能成功踏出一步——当然,前往角斗场观看比赛之类的行程自然不能算数在内。 “咦!快让你这个低贱的奴隶离本小姐远点,他那一身难闻的汗臭味简直快要把我给熏死啦。” 苏娜一脸厌恶地瞪着我,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而被她如此羞辱的我,则满心愤怒。 什么汗臭?今天清晨,我可是特意起了个大早,仔仔细细地洗漱了一番,甚至还将全身的衣物都换成了崭新干净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一想到上次她故意踩我的脚却毫无愧疚之意的场景,我的拳头便不由自主地攥紧起来,心中涌起一股想要狠狠暴揍她一顿的冲动。 就在这时,一旁的梅丽娜看不下去了,她挺身而出,对着苏娜大声说道: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可不是什么奴隶,他只不过是府邸的一名普通仆人而已。 你要是再这么胡言乱语、侮辱他人,我下次可真就不再来了。” 显然,梅丽娜此时已然有些恼火,语气之中充满了恼怒之情,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 听到这话,苏娜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她的态度瞬间发生了转变,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哎呀,别生气嘛,亲爱的梅丽娜。我知道错啦,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其实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而已,你千万别当真。 而且就算你嘴上说着不来,我心里也清楚得很,你才舍不得丢下我不管呢。” 说完,她还不忘向梅丽娜抛去一个讨好的眼神。 见苏娜认错态度还算诚恳,梅丽娜这才稍稍消了气,但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然后随口问道: “对了,你到底是在等着迎接谁?” 苏娜一听,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娇声回答道: “当然是在等待我的好姐妹,怎么样,梅丽娜,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感到特别惊喜和开心?” 然而,令苏娜万万没想到的是,梅丽娜竟然罕见地露出了一抹鄙夷的神色,不屑地轻哼一声道: “切!少在这儿假惺惺的了,我来这里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可从来没见过哪次你会主动跑出来迎接我。” 难得的见到梅丽娜智商在线,我居然有一种老父亲看到自己女儿长大一样的欣慰。 苏娜知道事情瞒不住,连忙在梅丽娜的耳边低语: “是总督大人,他们一家会过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这样的人物过来,我在里面待着成什么样?是活腻了吗? 而且,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和其他人说,我的丈夫打算拉总督做角斗士的生意。” 拉官员做生意,其实是想要从官员那里得到一笔钱,这算是一种投资。 奴隶主真要破产,一些田产家产则被官员拿去。 其实也不只有官员获利,要不然谁会做这种蠢事,奴隶主可以借助官员的权势,以此获得钱财和地位。 有很多奴隶主就是一次转变成官员,听谭柯说,元老院和军团高层就有几个人之前的身份是奴隶主。 对于官员来说,与奴隶主合作一点也不会亏。 对奴隶主来说,这件事利远远大于弊,一旦转型成功那就是飞黄腾达。 苏娜因为贴近梅丽娜,这导致她稍微有些向前倾……准确来说是臀部稍微翘起。 我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斯巴达克斯的手迅速在苏娜的臀部划过,然后还得意的看着我,似乎在向我炫耀什么? …… 这家伙,简直就是苏毅。 我暗道一声:好样的。 这并不是夸他做的好,而是通过他这一举动,我很清楚,这种人最好对付。 第54章 修马族 无论他有没有像苏毅那样令人惊叹的奇思妙想或者超凡的能力,哪怕他堪称举世无双、独一无二,此时此刻,他都已经陷入了绝境,彻底完蛋了! 因为暴露自身的弱点,这种行为简直就是愚不可及,是最为愚蠢的举动。 更不用说,他那张脸上还挂着一副炫耀自满的神情,就像是将自己的无知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了我的面前一样。 此时,我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周围,只见不远处,男主人福纳米正忙着热情地招呼来访的客人。 而苏娜似乎也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但看起来她心里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所以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或者慌张。 只是若无其事地继续和梅丽娜低声细语着,仿佛在分享什么秘密一般。 对于梅丽娜是否真的会暗中放走我这件事,我其实并不是特别相信。 不过,心底里总归还是抱有那么些许的期待。 我的猜测是,梅丽娜故意假装要放走我,然后再悄悄地安排人手设下埋伏,等我逃出去之后又突然将我抓捕回来。 这样一来,她既兑现了之前对我许下的承诺。 同时,或许还会有很严厉的惩罚等我,而她则会跑出来替我求情,让我从内心对她俯首称臣。 不得不说,类似这样的情节在那些流传已久的话本故事当中屡见不鲜,虽说整个剧情套路可能略显老套,但不可否认的是,其发生的概率确实相当之大。 而我,则无比迫切地渴望着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一个可以让我成功逃脱的绝佳契机! 尽管心里非常清楚,那些人很可能早已在暗地里设下重重陷阱,甚至安排好了人手来抓捕我,但究竟能不能将我擒获,那还得取决于他们自身真正的实力到底如何。 假如我这次真的能够顺利出逃,那么斯巴达克斯和福纳米这两个人,无疑将会成为我手中的“钱袋子”,或许苏娜也可以成为我的“钱袋子”。 只要有他们在,我便无需担忧后续的生计问题,不用为钱财而烦恼。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阵低沉的耳语: “总督大人来了。” 听闻此言,我急忙转头朝着街道望去。只见整整五辆装饰华丽、气派非凡的马车缓缓停靠在了街道之上。 值得庆幸的是,这条街道还算比较宽阔,否则如此数量众多的马车同时停放于此,恐怕必然会导致交通严重堵塞,引发一场混乱不堪的局面。 在那辆位于队伍正中央的豪华马车旁边,整齐地站立着八位威风凛凛、手持锋利刀斧的彪形大汉。 他们作为护卫,乃是与车上所乘官员相对应的标准配置。 若是地位更为尊崇的独裁官出行,其身边配备的刀斧手数量将会多达二十四位! 然而,并非所有官员都能享受到如此规模的安保待遇。 就如同萧破武那般,他所能拥有的刀斧手数量最多也不过两至四位而已。 而且,这还要视其所管辖城池的规模大小来决定。实际上,有些实力较弱或者职位较低的保民官,甚至连一名刀斧手的保护都无法得到许可。 此刻,在这辆马车的侧边位置,高高地竖着一面旗帜,就好似先前萧破武所用的那种象征着个人身份的旗子一般无二。 但有所区别的是,这面旗子上面赫然绣着“总督”二字,显得格外醒目而庄重。 微风拂过,旗子轻轻飘动,仿佛在向周围众人宣告着车内之人的高贵身份和无上权威。 就连字体的散发着金黄色的光,用我清晰到极致的眼睛,可以看到上面的材质居然是黄金。 他们不怕这旗子被人偷走偷偷炼化吗?如果我真得穷困潦倒,而这几辆马车又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抵挡不住诱惑,会有一些“冒险”兼“找死”的想法。 就在此时,只见上方缓缓地走下来一名年轻的侍女。她那单薄破旧的衣衫,仿佛经历过无数次撕扯与磨损,显得褴褛不堪。 而那张原本应白皙娇嫩的面庞此刻却泛着一抹淡淡的桃红之色,犹如熟透的水蜜桃般诱人,让人一眼便能瞧出她方才定然是经历了一场云雨之事。 紧接着,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稳后,车门被轻轻推开。 一名身材中等、看似仍沉浸在欢愉余韵中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下了车来。 他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再看其面容,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高耸且硕大无比的鼻子,它如同一只骄傲的雄鸡鸡冠一般挺立在面部中央,占据了相当大一部分空间。 仅仅只凭这一特征,无需多言,旁人便能轻易猜出他所属的种族——修马族。 要知道,修马族之人向来是以其独特的大鼻子而闻名于整个英利国,甚至可以说是该族的标志性外貌特点之一。 他那如铁塔般的身躯与谭柯所描述的毫无二致,简直就是魁梧的代名词。传说他们能够凭借纯粹的蛮劲制服那些陷入癫狂状态的烈马,也正因如此,这个族群被世人称为“修马”一族。 修马族在英利国中地位尊崇,可以说是国家的中流砥柱。该族中的绝大多数成员都投身军旅,在军团里担任着各级军官要职。 有些规模较大的军队大队更是将拥有修马族出身的长官视为无上荣耀,坚信只要队伍中有了这样的领导者,整个大队便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从而变得无畏无惧。 而无数次实战的结果也充分验证了这种说法绝非虚言。 修马族人不仅具备令人惊叹的强大武力,其卓越的领导才能同样不容小觑。 无论是在冲锋陷阵时的勇猛果敢,还是指挥作战时的睿智决策,他们总能带领麾下士兵取得一场又一场辉煌胜利,成为敌人眼中难以逾越的噩梦。 当然,这些我都是听谭柯说的,或许有夸大,但不会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