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皇子》 第1章 我成皇子了?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告急!八百里快马加鞭!!! 陛下,雁门关战事紧迫,我国北方正值严重旱灾,兼之蝗虫肆虐,千里荒芜。守军粮食匮乏,士卒疲惫不堪。北凉于雁门关外集结十万大军,提出向我朝请求支援粮食。 荒谬!岂有此理!!! 此辈野心勃勃之徒,所谓求粮不过是明目张胆的胁迫。 “传旨:即刻召集朝中重臣至宫中商议国事,若有迟延,严惩不贷!” ..... 当前,在离阳王朝,紧邻御花园的隔壁,位于数棵高耸入云的古树之下,便是八皇子的居住地——文思院。 八皇子李川猛然坐起,满头大汗,感觉自己仿佛从深渊中走出来,大口喘息。 在环顾四周之后,充满困惑地对所处的环境进行了细致的审视。 眼前这种屋子,自己好像只在电视剧中见过。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应该正在和小鬼子们打仗吗! 李川一脸茫然,四处打量着周围 八,八皇子,八皇子醒了! 一名袒胸露怀的宫女,从屏风的背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部,并向室内的方向投去一瞥。 李川没有任何回应,强撑着身体走到院内的亭子旁,一屁股坐下去,深深吸了几口大气。 数位相继出现的宫女谦恭地立于殿下身后,其中一位看似担当首领的宫女恭谨地启禀:“殿下,您方才苏醒,贵体尚未恢复,不如我们先扶持您返回居所,稍事休憩为宜。” “不用”,你们先去忙,让我静一静。 宫女们散开,各自先去忙手头事情。 看着周围古树、建筑,李川脑壳一下懵逼 唉,你大爷的,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李川绝望的闭上眼睛。 回想昨天,他还在带着队友对小鬼子的指挥所进行突破,但此时眼前的情景,已经不是现代的环境。 意识到自身已然穿越至另一时空,无论多么绝望挣扎,亦无法改变已然成定局的事实。对于过往的岁月,已经无法重返。 认命吧!这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既来之,则安之。先回想下原身的记忆吧。 在回忆了两分半后。李川略带郁闷的坐在院中的亭子。 怎么就穿越到这个窝囊废皇子身上了呢? 关键是,这货还阴差阳错被人冤枉污蔑侮辱皇嫂。 数日前,他李川受邀出席二皇子举办的宴会,因饮用过量酒水而陷入沉醉状态,返程后不幸背负了此项指控。 原主气不过,就和污蔑他的人吵了一架,不成想,原主身体过于虚弱,吵架不但没吵赢,竟给自己气的吐血,眼一白,腿一蹬,晕过去了。 侮辱皇嫂? 绝无可能! 原主体质虚弱,其即便在面对年幼儿童时,亦难以占据优势,更遑论遭遇一位具备反抗能力的成年女性。 此事件,无疑乃二皇子之阴谋所致! 几个月前,没想到自己稀里糊涂地得到了太子留下的一封血书,这信里居然揭发了二皇子诬陷太子谋反的事情,结果就惹上了正得势的二皇子,被他给盯上了! 为了获取一份证明太子在生前已掌握自己遭受谋害的证据,二皇子李闽不遗余力,无时无刻不在寻觅良机,以期尽快将李川铲除。 就在李川在亭子中低头回忆的时候,他院中的几个婢女却躲在一边窃窃私语。 “这个废物居然还没死,昨天跟他人吵架都气成那样啊,还能醒过来。” “他也就是运气好,生在了皇家,要不然就他这样的,放在我老家,早就饿死在大街上了。” 死了算是一了百了,解脱了。二十四岁了,作为皇子竟然连个嫔妃都没有,住的地方也不像样。要是没有这个小独院给他,就他在宫里的那点地位,估计只能和敬事房的那些杂役一起,挤在臭气熏天的大通铺上呢! “也是啊!在我离阳王朝的皇子里面,这样的窝囊废,也真算得上是个人间少有的奇葩了!” “哎,小声点!听四殿下说他和太子他们勾结在一起,搞什么谋逆的勾当,简直就是奸党的。瞧他那熊样,估计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都小点声,虽然他没用,但好歹也是皇子,被人听见了,咱们的命就没了……” 在皇宫这一等级制度极为严格的环境中,即便是一些地位较为低微的宫女和侍婢,亦表现出对八皇子的轻蔑与不屑。 “八皇子李川不过是文帝醉酒之后,一时兴起,临幸了负责养心殿床褥的一名宫女,这才在意料之外生下的孩子而已。” “ 他妈妈在世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封号,都是去世以后,皇帝碍于脸面才给她追加了贵人这个称号的。” “ 宫廷之中的娘娘与嫔妃,无一不是出自侯爵将相之门第;” “她们各自的后盾,均为京都地域内声名显赫的世家大族。” “只有八皇子李川的母亲,不过是一个负责床褥的宫女。” “哎,李川啊,他本来就没有什么背景支持,结果性格还特别懦弱,遇到事儿基本上就是挨打不还手,挨骂不还口。” “真是的,被人欺负也是自找的!” 说白了,对于李川这样的主子,就连婢女下人们,也都懒得正看他一眼。 他出身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在皇家里忍气吞声,日子过得挺艰难的。对于他和她妈妈来说,能勉强活下去就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因此,在与李川平日的互动以及与从皇子的相处过程中,他始终表现得极为谦卑顺从,面对打击不予以反击,面对责骂亦不还口。即便是在与太监和宫女们的交流中,他也总是以礼貌和尊重的态度对待,唯恐触怒这些宫廷中的下人,以免他们在背后暗中对他不利。 就在几人窃窃私语的时候,李川猛然站起身来。 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 朝堂之中没根基,混不下去,那我就去边关混,凭我这之前当特种兵王的经验,带兵打仗这不手到擒来, 嘿嘿嘿... 到时候看谁不爽就带兵冲他家里揍他一顿。 只要手握雄兵之师,别说那些根基深厚的皇子们,就算那高坐皇位的皇帝老子也得忌惮你三分。 行,就这么定了。 下定决心后,李川赶紧站起来,打算去找那个没良心的皇帝好好谈谈。 正当他准备向外走的时候,二皇子却带侍卫走了进来。 “见过二皇子殿下。” 刚几个还在窃窃私语的宫女急忙跪下,她们可没有李川的身份,一个不注意就会头身两隔。 相较于李川,二皇子李闽在朝堂之上拥有深厚的根基。得益于其母静妃显赫的家世背景,且朝堂内众多族人担任要职,因此,其成为太子之位的继承者概率极高。 李闽一招手,后边几个侍卫立刻围到李川,李闽径直走到李川面前。 大胆李川,竟酒后乱性,侮辱皇嫂,还不认罚。 认你大爷的。 傻逼玩意儿。 等老子去了边关拿到兵权,第一件事就是带病重进你家,到时候别说假侮辱,就算真当着你的面侮辱皇嫂,你又能如何。 李川现在只敢心里暗骂道,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毕竟,原主的身体太差劲了,就算他之前是格斗经验丰富的兵王,此时此刻也打不过几个带着刀的侍卫。 八弟啊,二哥也不是为难你,你说你,喝酒就喝酒,怎么还想着侮辱皇嫂呢!这在规矩森严的皇宫里可是死罪。” 这样吧,“太子谋反,他的心腹却拼死往你这里逃,要是太子的心腹给了你什么东西,你把它交给二哥,二哥就跪求父皇留你一命。 “如何?” 李川淡淡说道:“我看那个人可能是慌了神,乱跑跑到了我的院子里吧。” 李闽眼睛半眯着,不带感情地说:“你真的觉得我会信这个?”那么多皇子的地方他不去,偏偏就跑到你这来了。 李川双手一摊。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信。” 此言一出,倒是让李闵为之一愣。 这...这真是那个废物该说的话吗? 你看这胆小鬼,现在说话都不像以前那么唯唯诺诺、小心翼翼了,连腰杆都挺起来了。 李闽脸色阴冷。 我说八弟啊,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来人,带走!押去父皇那里。 第2章 如此自证 当前,在朝堂之上,气氛极为凝重,文帝召集诸位大臣紧急商议,针对北凉请求粮食一事,共同探讨应对之策。 文帝真是头疼得要命,不停地用一只手揉着脑袋。 “怎么办!” 提供粮食,实则等同于向 “北凉 ”表现屈服,此举将有损于离阳王朝的声誉。 反之,若不予以援助,北凉已在雁门关集结十万精锐之师,而当前雁门关的防守力量薄弱,若关隘一旦被突破,那些来自北凉的蛮族必定乘机南下侵扰,导致近年来刚刚恢复稳定的北方地区再次陷入战乱之中。 这可如何是好啊。 离阳王朝刚经历了太子谋反一案,现如今,朝堂内部党派混乱,党权之争,各自都在观望好站好队伍。 此时对北凉宣战,无疑是雪上加霜。 就在文帝头疼的时候,二皇子李闽带人押着李川走进了朝堂。 父皇! “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 李闽眼含泪水,语气悲愤地陈述:“日前夜间,八弟莅临臣府共饮,酒后失态,竟敢侵犯臣之妃子!” “父皇,治罪啊!” 原本各位大臣正致力于思索应对北凉粮食请求的方案,然而在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暂停了各自的思考。皆因他们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能被册封为太子的李闽面前,能够露上一脸,纷纷附和道。 “如此作为,有辱皇家尊严啊!” “八皇子品行不端!陛下,还请将其罢黜啊!” “陛下治罪!” 众多大臣都是齐声喊道。 李川心中不禁冷笑,环视四周,将这些人的嘴脸一一记下。 这帮龟孙儿,等老子掌握了兵权,绝对要把你们的家都抄了。 老八,你该如何解释。 文帝面色平静,只是语气十分冰冷。 事关皇室尊严,即便是贵为皇子,亦绝不容许犯下此类过失。 “我,不认!” 第一,我从未做过此事。 第二,据我所了解,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雪还没与二哥结婚呢,她怎么就能被叫做皇嫂呢?。 二皇子勃然大怒。 八弟,切勿在此地信口雌黄。据我府上家仆亲眼目睹,那日你酒后行为不检,对慕容雪姑娘有所侵犯。 您究竟如何进行辩解? “为何未能予以阻止?” “您乃皇子身份,他们岂敢对您设障!” 李川冷笑,言道:“既然如此,敢请将诸位带至现场,以便我们当面核实真相。” “有何不敢。 二皇子冷笑道,你这是非得看到证据才肯罢休啊,赶紧的,让人把证人给我带过来。 几个家丁走了进来。 文帝随手指了其中一个说:你来说一下,究竟当时发生什么事情。 他颤颤巍巍的说道:“我本来正在打更,忽然听到二皇子家后花园,那条狗叫的好惨,我就进去看了,看到那条狗被人踢到一边。” “后来呢?” “我看见常威跟来福打成一团。” “不,是八皇子跟来福打成一团?” “接着就被人踢了一脚昏了过去。” “传来福!” “是,陛下。” “究竟是不是八皇子侮辱了慕容雪。” “是啊,是啊,是啊。” “八皇子殿下连我都想侮辱” 朝堂之上不少大臣顿时绷不住,在下边偷偷嘲笑 文帝也是老脸一黑 “请问诸位,是否确实目睹了我对慕容雪的羞辱行为?” “看到了!” 家丁们异口同声地作出回应。,二皇子一阵冷笑。 “八弟啊,你怎么解释啊。” 李川态度镇定,语气平静地表示:“我进没进去?” 现场,气氛骤然一凝。 “有辱斯文啊!” 一声大喊。 “八殿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真是太不合适了!” “史官,你记个什么啊!” 一旁的史官无视周遭,专心致志地挥毫疾书,记录如下:今日于大殿之上,八皇子坦诚进言,询问二皇子府家丁是否放进去。 李闽顿时感到非常烦躁。。 “你们给我闭嘴!” 哎,我得问问你们,我到底进去了没有啊? 数名家丁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致颔首,异口同声地回应道:“当然。” 未能进入,对于皇子而言,不过是区区失礼,皇帝自可轻松揭过。毕竟那句天子犯错与庶民同罪也就是骗骗底下老百姓而已,难不成真要失礼就砍下八皇子的头不成。 万一真的进去了,那可就严重了,不是光失礼那么简单的事。 那简直太不像话了。 对于高度重视尊严的皇室而言,此事无疑构成了重大事件。若处理失当,未来必将面临来自邻国的不断嘲讽。 “八弟,这样的话,你也没啥好说的了吧?” 二皇子李闽的嘴角勾起。 “父皇!证据确凿,定罪吧!” “启禀父皇,儿臣有一策可自证清白,但恳请父皇降旨,严令任何人不准横加干预。仅需一刻钟,儿臣便可昭示清白。” 文帝审视着那位平日里低调谦卑、鲜为人知的老八,今日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态度,于是应允了,赐予李川一次机会,以观察其究竟有何良策。 “请慕容雪进殿。” 只见来人五官精致,细眉如同柳叶,身穿青色衣服和白色裙子,身材曲线优美,步态轻盈如同蜻蜓点水。 她目光中满含幽怨与仇恨,紧紧地凝视着八皇子。 “怪不得八皇子控制不住自己呢。” “醉酒之下,面对如此美人,又有哪个男人能把持的住。” 慕容雪,这可是江南首富慕容家的大小姐。 真不知道二皇子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和慕容家达成联姻。 李川走到跪着的慕容雪面前,一把托起慕容雪的脸。 “慕容雪,我且问你,那天你喝酒了吗?” “老八,不得无礼” 李川对文帝的提醒置若罔闻,神色严肃地注视着慕容雪,大声询问:“是否曾饮酒?” 慕容雪摇摇头。 李川突然蹲下,紧挨着慕容雪的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她的眼睛,直接问道:“我有没有侮辱过你?” 贴近细看之后,李川发现那双充满仇恨的眼睛并不是在针对他。。 “侮辱了” 慕容雪脸色发红,双手紧张到颤抖。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尚未过门的姑娘家,在朝堂之上说这如此不雅的事,实在让人难以启齿。 “八弟啊,你要是拿不出证据,就早点儿承认了吧,别再整这些没谱的事儿了!” 李川扭头对李闽微微一笑,意味深长。 不让我说,行啊,那我就做还不行吗。 随后,他一手坚定地握住慕容雪的右手,猛力将她拉向自己的怀抱,而另一只手亦未闲着,向慕容雪的衣领方向探去,意图强行脱去其衣裳。 慕容雪和朝堂上的大臣们都愣住了。 啊!!! 随即慕容雪便反应过来,开始猛烈挣扎。 随着慕容雪的一声嗔叫,周围的人立马反应过来。 “八殿下!!你在做什么!” “真是有辱斯文,荒谬至极啊!” “陛下,臣请求下令拿下八殿下,打入天牢,如此作为,实在是有辱皇家脸面,辱我离阳脸面啊” 下面的大臣们早就乱成一锅粥。 这算什么事啊! 给你这个机会本来是想让你自己证明清白的,结果你却搞了个现场还原给我们看。 文帝沉默不语,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思索。对于老八此番突如其来的巨大转变,实令他难以捉摸,愈发感到困惑。 二皇子李闽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情绪激动至极,欲图向前扑去。。 “你这贱货,我要杀了你!” 一想到自己这还未过门的美娇妻,心如刀割。 他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终于和慕容家搞定了联姻。结果呢,我这边还没开始行动,老八那家伙倒是先下手为强了! 等你证不出来,落到我手里,我要给你灌满催情药,让你和十头老母猪待一起。 “一刻钟时间还未到。” 李川一边强行去扒慕容雪的衣服,一边邪魅大笑。 “春夜之宝贵,其时片刻价值千金。!” 牡丹裙下死!作死也风流啊!” “父皇!君无戏言!” “一刻钟还未到,让我临死爽一次! 周遭的众人,纷纷遮面,不敢正视。毕竟,涉及皇家之事,绝非区区小事。 倒是一旁的史官,双眼冒光的记着。 “庆历四年,文帝膝下八皇子李川对慕容家慕容云之女慕容雪欲在朝堂之上行男女之事”!!! 文帝看着他们,淡淡道:“一刻钟” 李川的身下,慕容雪紧紧攫住衣衫,连连遮掩,生怕露出分毫。。 “殿下,殿下,求求你放过我!” ““我反正不会放弃,咱俩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尝试一次,又能怎么样呢?” “李川那天是怎样返回的?” “回陛下,被人抬回去的。” 文帝身旁看太监尖声细语的说道。 文帝点头 是非已了然。 很快,一刻钟过去了。 “行了,老八,停下吧” 刚停下就有二皇子旗下的大臣跳出来。 “殿下,八皇子,有,有失皇家威严啊。” 二皇子也忍无可忍。 “父皇!治罪,治罪啊!” 李川不由哈哈大笑道:“治罪,我得有罪才可治啊,我何罪之有啊。” 随后李川看向文帝,问:“父皇,我可否已经洗脱了罪名” 还没等文帝回答,倒是二皇子先绷不住了。 “何罪之有?” “你当着这么朝堂百官的面,行如此庵臜的事,这些我们可都是亲眼看着的,你还想如何狡辩。” “你无罪,你要是无罪慕容家与我的联姻就此作废,你与慕容雪成婚。” 李闽刚把狠话放完。 文帝就直接宣布。 “老八,无罪。” “哈哈哈,听到了吧老八!你...”二皇子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八无罪!!! 文帝也是嘴角浮现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老八还真是给我惊喜啊,如此自证,倒是有趣。倒是老二,这么多年都活在吃饭上面了吗,如此还看不清形势,如何担大任,太子一位还得慎重。” 第3章 走位上计 “老八,你自己解释。” 百官望着李川,等待一个合理的解释。 “诸位,那日我是被抬回去的” 一句话,朝堂上不少精明的大臣立马明白。 这李川,堂堂八尺男儿,今天都进不去,他喝醉了能进去? 这背后肯定有情况。 只有两种可能。 慕容雪被下药。 亦或者慕容雪自愿, 这种可能应该不大,毕竟慕容家可不是一个小家族,那可是江南首富,慕容雪岂会自愿给一个在宫里毫不起眼的八皇子。 随后,李川直指李闽。 “二哥,你说这,慕容雪当时意识清醒,我如何在醉酒情况下欺辱的呢,这一切究竟是都是你自导自演,都是捏造的?” 李川此话一出,刚还在吵闹的朝堂之上立马安静下来。 冤枉皇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父皇,父皇,儿臣比窦娥还冤啊!儿臣知道这事儿,都是听府里的下人说的,儿臣当时脑子一热,就冤枉了八弟。” 文帝不吭声,只是看着李川。那意思明显是要看李川怎么处理。 “就几个下人,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挑拨皇家的关系?他们是不是不想活啦?” “都怪你们这些狗奴才,害得我冤枉了我的好皇弟。” “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拉出去砍了!” 结果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 李川看向文帝,说道:“父皇,您可得给儿臣做主啊。” 文帝这才开口:“拉出去砍了,抄九族。” 李闽刚松了口气,喘了一口大气。 李川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李闽。 “二哥,你刚才说,如果我没罪,你要干啥来着?好像是说要作废和慕容家的联姻,成全我和慕容雪,对吧?” “作为离阳的二皇子,二哥不会不守信用吧。” “麻蛋,这狗东西怎么还记得。” 李闽心中暗骂。 “父皇,儿臣刚只是与八弟。” “嗯?” 李闽话还没说完就被文帝打断了。 “老二,你可还有异议?” 随后文帝看向李川。 “老八,慕容雪,你如何处置。” 此时,慕容雪也紧张的望着李川。 “当然以后就跟我了,毕竟此事二哥也是同意的。” “再者我既然和慕容雪有这般谣言,我俩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是难以洗净。” 文帝点头。 “准了” 干净利落,让众多大臣心中都是一惊。 文帝这对八皇子的看法,好像有些改变啊。 莫非... 朝堂之上,大臣们和各皇子心中各有想法。 立在殿厅里的李川看着众大臣们的表现,心中顿时一惊。 不对,自己本意想远离皇城,手握兵权,经过这件事后,必然引起其他皇子惦记。 不行,不行,不行。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李川猛然向下一跪。 “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刚进殿,儿臣得知北凉在雁门关集结兵力,并向我们索要超过十万担粮食。国家兴衰,人人有责。儿臣身为国家重臣,也是皇室之子,却只能躲在文思院中虚度光阴。儿臣已经忍受了多年的窝囊,即使是泥菩萨也有怒火。因此,儿臣恳请朝廷派我前往边关镇守。 宰相刘罗锅听完眼中寒光一闪。 他立刻意识到,李川打算逃离皇城,意图在边关建立自己的势力,既然朝中无望,便转向边关扎根。 刘罗锅是二皇子李闽的舅舅,一旦李闽成为太子,他们刘家也将随之崛起。若李闽日后登基,刘罗锅将成为国舅,朝中百官无人敢反对。 刘罗锅立刻站出来反对:“八殿下虽然忠诚,为离阳国事奔波,但其身份仍是皇子。若八皇子在战场上身亡,岂不让蛮夷嘲笑离阳无人?我们怎能没有一个能扛得起兵刀的人。” 他决心绝不让李川有机会逃离皇城。 李闽已经将李川持有太子血书的事情告诉了他。 他们必须拿到那份血书。 文帝稍作沉思,刘罗锅的话并非没有道理。 李川面露悲愤:“父皇,儿臣不同意这种做法。” “哦?那你具体说说,为何不同意。” 李川挺直身板,掷地有声的说:我们离阳王朝自高祖时期便定下规矩。“他日,若外敌入侵,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不和亲,不赔款,不称臣,不纳贡。” “如今强敌环伺,身为皇子,我更应该率先做出表率。” “自离阳以来,未有皇室为社稷而死节者,如有之,自李川始。” 李川一席话,满堂文武皆无言。 看着寂静的朝堂,李川心中暗暗得意。 嗨嗨嗨,没想到吧,还好老子当年当兵的时候也勤读圣贤书。 朝堂之上,突然爆发出激烈的讨论,众多武将群情激昂,平日里对武将持批评态度的文官们,此刻也罕见地露出赞许的目光。 “陛下,我们必须立即行动,先发制人。八皇子亲自出征,定能鼓舞军队士气!” 一位大臣建议道。 “八皇子出战,既是对边关士兵的鼓舞,也是向北凉展示我们的决心。一旦开战,便是国家的仇恨,家族的仇恨。” 另一位大臣附和。 “臣附议” “臣附议” “我等附议” 文帝看向宰相刘罗锅。 “刘爱卿有何看法。” 刘罗锅却含糊其辞,提醒文帝要三思而后行。 文帝对刘罗锅的回答略有不满, 这刘罗锅态度模棱两可。 只有刘罗锅此时心里清楚,如果此时刘罗锅继续反对八皇子李川,定会被文帝怀疑他是否与二皇子李闽结党营私。 这朝堂之上,哪个也不是傻子。能在京城任官,要么有背景,要么城府深,脑子活络。 李川一脸玩味的看着李闽。 李闽脸一黑,即便不情愿也要真诚道:“我等身为皇子,自愿去往边关守家卫国。” 文帝暗暗的点了点头。 “上下同欲者胜,风雨同舟者兴。” “上下一心,军民同体,这一场仗能打。” 文帝随后将目光看向李川。 “老八,朕再问你最后一次,当真愿远赴边关,守我离阳疆土,而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禀父皇,儿臣已在这么多年准备无数次了。” “儿臣还有一事,斗胆请父皇成全。” “直说即可” “儿臣愿父皇赐儿臣宝剑一把!” “你为何要求朕赐你一把宝剑?” “一来,儿臣窝囊废的名声朝堂内外皆知,去往雁门关之后,边关将士也并不会太过正眼瞧视儿臣,也只会觉得父皇派一个窝囊废皇子去边关,难免觉得父皇并不重视他们。可要儿臣带着父皇御赐的宝剑,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更可以让边关将士体会到父皇对他们的重视。” “再者,我随带父皇赐剑,本身就带有督军监察作用,前线若有不听军令或临阵脱逃或投敌叛军者,皆可斩。” “更何况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说到这里,李川做出一副悲壮的模样,“假若儿臣有被俘之日,儿臣将以父皇所赐宝剑自刎,宁死不做俘虏!” 文帝皱眉。 “你不怕死。” “怕” 文帝黑着脸道“既怕死,你还......” “我不害怕死亡,因为两边都有我的家人。” “我又害怕死亡,因为两边都有我的家人。” “母亲临死前,让我不要记恨父皇,要多体会父皇的难处,少惹事生非给父皇添堵。” 还没等文帝说完,李川便给出了回复。 文帝怔怔的看着李川,这一刻,文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未关心过这个儿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文帝深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自太子死后,六子夺嫡,唯有老八不曾参与任何事情。 是不愿吗?不,是不敢。 他心里逐渐明白,这个挂着皇子头衔的小八李川,在那个小小的文思院里,生活得跟孤儿没什么两样。 在这一刻,文帝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光。 文帝赶紧扭过头去,不让人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离阳皇帝的心。 他未曾意识到,长久以来被自己所忽视的儿子究竟承受了多少苦难,以至于不得不表达出如此的话语。 “我,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第4章 虎父无犬女 “执笔太监,何在?” “圣上,奴才在!” 执笔太监王安,低首,快步自殿门外而入。 “奉旨,册封八皇子李川为骠骑将军,选吉日与征北大将军徐寿之女徐灵珊完婚,婚后半月内,即刻赴雁门关履职……” 文帝言未毕,李川心中已是翻涌激动,恨不得立马在朝堂之上表演一段街舞,来个大托马斯回旋,然礼仪所限,只得按捺心中狂喜。 李川原本只望获封一校尉之职,获得一份轻松而油脂丰厚之差事。 不料这便宜老爹如此宽厚,竟直接册封其为骠骑将军,此乃莫大之荣幸,实乃天命所归。 哈,哈,哈,哈。 李川心中欣喜若狂。 文帝话语落定后,李川的心情便有点小郁闷了。 封赏之事本无不妥,但赐婚之举,尤其是与征北大将军之女结合,实无必要。 即使考虑到对八皇子李川过去的亏欠,如此补偿也未免太过分。 终是男人难过女人乡。 “难不成想用女人留住我。” “不成,不成。” “女人,只能拖小爷的后腿,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还不如赐下宝剑于我,那是普通的剑吗,那是皇帝御赐,可算的上尚方宝剑了,有此一物,再加我皇子身份,前线兵权不尽收我手。 圣旨既下,便成定局。不论李川个人意愿如何,文帝已颁布旨意,他唯有遵从。 李川跪地叩首谢恩 “儿臣谢父皇赏赐。” “赐婚就赐婚吧,兵权搞到手了就行。” “再说,既为皇帝御赐,又为皇子大婚,这礼钱.....” 文帝御赐的大婚,那些朝臣再看不起自己,也得表示表示吧? 京城就是一个充满人情世故的地方。 嘿嘿嘿嘿.... 到时候左手兵权,右手银子,有权又有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鬼也不敲门。无钱便做推磨鬼,挣钱好点阎王灯。 到时谁敢称无敌,谁敢言不败。 “我直接带兵踏破他家门。” 只是眼下还要在京城逗留一段时间。 如此一来,李闽和他势后力量定然趁着这段空隙对自己展开报复。 再加上刚在朝堂之上出了不少风头,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一个可能存在参与夺嫡的皇子,对他们也是一个威胁。 难搞,难搞啊。 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川默默告退。 刚出养心殿,李川立马放松下来,实在是殿内气氛太压抑了,整理一下衣服,李川便准备先回自己的小院。 “八殿下,八殿下,请留步,借一步说话。” 李川正在边走边思考应对之策,忽然就听到背后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是文帝身旁的太监大总管魏忠贤。 看着魏忠贤,李川顿时脑子活络起来。 这魏忠贤可是文帝身前的大红人啊,不少消息文帝都会率先与他说,与之交好,便等同于拿下了宫内第一手小道消息。 宫廷之中,太监作为皇帝身边近臣,其深谙君主之意,颇受重视。无论是朝堂之上的文武官员,亦或是后宫中的嫔妃,皆不愿轻易触怒这样一位身份特殊、性格中性的人物。 何况就连前太子都对魏忠贤客客气气。 倘若这等人为我所用,那这宫里任何任何风吹草动,我就可以提前做好安排。 但这种人物,该如何掌握。 金钱? 不行,能当上太监大总管自然不在乎这些。 女色? 更不行,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啊。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权利是唯一解,文帝走后,他要想保下现在这个地位,只能与各皇子交好。 算了算了,李川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身无长处,拿什么去拉拢,靠保证上位之后让他地位不变?开什么玩笑。 万一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如果文帝发现我前往边关掌握军权,企图拥兵自重,即便我是皇子,也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即刻就会被处决。 “魏总管,李川有礼了。” 李川向魏忠贤抱拳行礼。 “八殿下不可,你如此大礼,真折煞老奴了!” 魏忠贤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和颜悦色地答道:遵陛下之命,特遣八殿下随我一同前往徐府传达御旨,并借此机会令殿下亲自一见未来的皇后,以便徐家得以提前筹备,妥善安排大婚事宜。 好吧,随魏总管便。 李川答应后,随魏忠贤一同坐往早已备好的马车,前往徐家。 路上,李川心事重重,低头思考后边的应对之策,。 在魏忠贤看来,个人的本质是难以改变的。固然,今日在殿堂之上,八皇子的表现确实令人瞩目,但在魏忠贤的眼中,走出大殿之后,八皇子的本质依旧如故,依旧畏缩不前,甚至不敢抬头正视他人。 眼看车内气氛愈发尴尬,魏忠贤不得不率先出口打破尴尬。 “殿下可知这徐家的情况?” “这个.....,未曾了解过。” 李川尴尬一笑。 他是真不知道啊,他久居宫中,闲来无事也在院内翻翻圣贤书,对其他事情相知甚少。 他只知道徐家家主徐寿,是跟随文帝的老将,当年跟文帝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除此之外,再无所知。 魏忠贤听后颔首,他亦清楚八皇子在宫中的境遇,遭受其他皇子的排挤与打压,只能长期窝在文思院,,各种背景及势力资源与李川无缘相对。 “徐家,一家送七个儿子参军,为了离阳,前赴后继,浴血奋战,本来七子都可以回,不曾想,一次遭遇战文帝误判形势,中了北凉的奸计,遭到北凉大军的重兵围困。徐家七子为了营救文帝,率领一万精兵前往,最终文帝解围,但七子却被北凉缠上,导致最后七子去六子回,只有六子徐寿活着回来了。” 待大战结束后,论功行赏,徐寿竟不要任何好处。 无奈之下,文帝这才提出一场婚约,亲自下了聘礼,纳徐寿之女徐灵珊长大后,择一位皇子成婚。 “这父皇这有点不厚道啊!” “徐家人为了救他,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他现在却把徐寿的独女许配给一个窝囊废皇子。” “八殿下,圣上可是用心良苦啊!” 一旁魏忠贤听了李川的话赶紧解释道。 “哪用心良苦,说白了,徐家为了救他,搭上了家中多少男丁,倒是成就了文帝的雄图霸业。” “自己更是居然成了这个皇帝老子践诺的道具,让徐家找了一个到处不受人待见的窝囊皇子,当做一种以后的依仗,这有些不太厚道吧!” ..... 此刻,徐家。 徐夫人正在屋内训斥徐寿。 谁也想不到堂堂征北大将军,上阵杀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回到家却是这种地位。 此刻徐寿蹲在在地上,一旁的徐夫人扯着徐寿的耳朵。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说你那女儿,都多大了连个心仪对象都没有,我刚不过是说他两句怎么了,你在旁边嚷嚷什么。”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夫人消消气,消消气嘛。” 徐寿赶紧求饶道。 老爷,夫人,宫里来人了,是魏公公。 徐夫人赶忙松开扯着徐寿耳朵的手,他们夫妻相处的时候,大可不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有外人在场时,还是要给足自家男人面子。 “宫里?” 宫里这时候来人干嘛? “快快请进。” “见过魏总管,旁边这位是?” “八皇子李川,见过徐大将军。” “哦哦哦,实在是臣老糊涂了,眼睛也不好使,竟没认出八皇子殿下,有失远敬,有失远迎啊,望殿下不要怪罪。” “免礼!” 李川摆摆手。 “不知八殿下和魏总管所为前来何事啊?” 魏忠贤却卖起了关子。 “不知,徐灵珊,徐小姐可在。” “在的,在的,刘管家,快去喊灵珊过来。” 片刻之后,徐灵珊到来。 “小女子徐灵珊见过八殿下,魏总管。” 不同于其他大小姐,徐灵珊打的礼节确是抱拳式,一副江湖气派。 “灵珊,休要胡闹。” “八殿下莫怪,小女自幼跟我习武,野蛮惯了。” “没事,不打紧。” 李川摆摆手,仔细的打量着徐灵珊。 明眸皓齿,丰肌秀骨。 个头高挑,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 由于时常习武,皮肤早已成小麦色,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丝毫没有小家碧玉的扭捏之态,完全是将门女子的落落大方,就是少了点千娇百媚的味道。 还不错。果真是虎父无犬女。 第5章 比试比试? 魏忠贤看了徐灵珊一眼,突然高呼道:“徐灵珊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家之女徐灵珊,恪恭持顺,升序用光以纶。秉性端淑,持躬淑慎。温香恭淑,有徽柔之质,柔明毓德,有安正之美。静正垂仪动谐珩佩之和,克娴于礼,敬凛夙宵之节。兹指婚八皇妃,责有司择吉日完婚。” 轰! 随着魏忠贤读完圣旨,徐家众人只觉脑子一片空白。 赐婚? 皇上给灵珊赐婚了,太好了,咱家闺女不愁嫁了。 徐夫人一脸高兴。 但刚在徐灵珊被管家叫来之前,府中已传来飞信,徐灵珊的闺中密友林国公之女林婉儿,已经将八皇子这些年的经历传信给徐灵珊。 所以,此刻徐灵珊心如死灰。 据林婉儿所说,当今皇子里面,八皇子李川是最窝囊、最没出息的一个! 徐灵珊知道皇帝当年对徐家有个承诺,将会让一位皇子与徐家联姻,但过了这么多年,皇帝始终未曾提起过此事,眼看自己也不小了,所以娘亲才会这么着急我的婚事。 但徐灵珊怎么也不敢相信文帝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拿一个窝囊透顶的废物皇子,来践行当年亲口对徐家许下的诺言。 徐灵珊心如跌进冰窖。 这个皇城内外人尽皆知的废物,居然在眨眼间,就成了给自己御赐的夫婿,难道,这就是天命和圣意? 不,纵使天命不可违,我也要逆天而上,我命由我不由天。 徐灵珊顿时想起了最近看的故事会里的桥段。 “八皇子妃,别跪着了,快快领旨谢恩吧。”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魏忠贤笑呵呵的看着徐灵珊。 两分钟后。 见徐灵珊依旧跪地不起,魏忠贤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皇命不可违,我等也只能奉命行事。 “八皇子妃,快快接旨吧。” 又过两分钟后。 徐灵珊依旧跪着,不肯接旨。 魏忠贤脸色渐渐黑了下来。 “徐灵珊,快快接旨,难道你想抗旨不成。” 徐灵珊低着头冷冷道:“回魏总管的话,恕我无法从命,这旨,灵珊不敢接!” “大胆” 魏忠贤黑着脸,“你可知抗旨不尊,该当何罪。” “魏忠贤冷冷的盯着沈落雁,“按我朝律法,抗旨不遵者,九族……尽诛!” “灵珊,别胡闹了,皇上赐你和八殿下成婚,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一旁毫不知情的徐寿夫妇在旁边劝解道。 “爹,娘,女儿不愿嫁给这个窝囊废,若真嫁过去,还不如让女儿死了算了。” 窝囊废? “此话怎讲?” 徐寿夫妇一头问号。 徐灵珊立马哭着把八皇子这些年的经历向徐寿夫妇讲了出来。 “岂有此理” 听完徐灵珊讲完,徐寿再也按不住心中的怒火。 “昔日,我徐家兄弟七人冒死解救陛下,落得七子去六子回,陛下深知我等辛苦,许我徐家世代富贵,更承诺将皇子和我家女儿联姻。” “陛下皇子众多,但让八皇子来徐家践约,不知是体恤我徐家一门,还是羞辱我徐家无人?”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向陛下讨个说法。” “徐大人,切莫再去劳烦陛下,陛下当日当众在朝堂之上宣布。” “圣旨已下,万事不能再回头。” “请魏总管告诉皇上,若皇上定要灵珊和八殿下成婚,灵珊愿以死相抵。” 徐灵珊满脸悲愤道。 “想死?” “好说,好说。” 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李川开口道。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自己的名声原来这么差。 “本殿下即日被封为骠骑将军,不久就要前往边关上阵杀敌了,你既然求死,那还不好说,稍后随我一同前往,你这种死法算什么,上阵杀敌,为国捐躯者才称得上真英雄。 李川说完,瞬间感觉周围目光都投向他。 徐寿更是眼中晦暗不明,,他定要向文帝求情,即使不能收回赐婚的成命,也要阻止李川前往边关。 雁门关他太熟悉了,当年就是在这里,他失去了他的六个兄弟,如今,再次面对这个,他可不想让他徐家无后,让他徐家女人都成寡妇, “你?就你?还想去边关上阵杀敌?” “你这窝囊废为了面子还真敢瞎编啊,皇帝会派一个窝囊废皇子上战场,怕是两军还没交战,就率先当起了逃兵。” 一旁徐灵珊在旁边讥讽道。 “想让我嫁给你,没门,我就算服毒自尽,也绝对不会便宜你。” 徐灵珊双眼充满怒火的盯着李川。 李川不顾徐灵珊的怒视。 呵呵一笑调侃道。 “反正你想死,还不如和我去边关,也算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了。” “再者,圣旨已下,收回成命希望渺茫,按离阳律法,你就算死了,父皇到时候也会命人将我们合葬在一起。” 听完李川的话,徐灵珊的心是真的凉了。 死都无法摆脱这个窝囊废,难道这真的就是天命。 “那我就粉身碎骨。” 徐灵珊回击道,但回击已经多少有点有气无力了。 “这笨妞,脑子怕不是都用来习武了。” “调侃她几句,还被当真了。” 一旁魏总管冷冷道:“这旨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快来领旨吧。” 见徐灵珊依旧不动,魏忠贤已经失去了耐心,碎步上前,一把将圣旨塞进徐灵珊怀中。 “八殿下,我们走吧。” 说罢,就要带李川离开徐家。 “魏总管,你先请吧,我想一个人留下来陪未来的皇妃聊聊。” 魏忠贤一怔,随即有些担忧道:“殿下一个人可以?” 他是忘不掉刚刚李川调侃徐灵珊那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徐灵珊自幼习武,万一八皇子一人留下,指不定要被徐灵珊打成猪头。 “我一人即可” “那,那殿下注意安全,老奴先行告退了。” 随后,魏忠贤率锦衣卫离去。 “起来吧,徐伯父,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在我这个晚辈面前,就不用再跪着啦!” 传旨的魏忠贤已走,徐家众人似乎也没跪着的必要,在李川的请求下,陆陆续续都站了起来。 移步至茶堂。 徐寿高坐主位,静静的喝着茶,不知在想什么。 李川明白,他必须要站出来说点什么。 “伯父莫要怪罪,今日朝堂之上,父皇突然赐婚,我也很意外,更无力反抗。” 徐寿并未回应李川,只是问道。 “八殿下,刚才听闻你要前往雁门关?” “不知此事是否当真。” “当真,父皇已经下旨同意了。” “雁门关危机四伏,不知殿下又该如何应对。” “伯父放心,我自有妙招。” “还妙招,就八殿下这些年的经历来看,估计连我一只手都打不过。” 一旁徐灵珊不屑道。 “我徐灵珊想找的男人,要么比我聪明,要么比我强壮,否则凭什么征服我。” “你要找的男人,我可能认识。” “哦?” “正是在下。” 李川淡淡道。 “你?就你?要不殿下先与我比试比试。” 徐灵珊跃跃欲试,掰了掰拳头,她早就恨不得冲上去把这家伙打成猪头。 “灵珊,不得无礼。” “伯父,无妨,那就比试比试。” “那就点到为止,灵珊,切莫伤到八殿下。” 徐家演武场。 徐府众人听闻八殿下要和大小姐徐灵珊比武,都来围观。 “你说谁会赢啊” “切,那还用问,肯定是大小姐啊。” “你听说了吗?这八皇子在宫内可是窝囊废般的存在,只敢窝在小院里。” “怪不得从未听过八皇子的事迹。” “来来来,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不干,不干,老爷要是发现了,绝对少不了一顿教训。” 演武场上,徐灵珊已经率先摆好架势。 “八殿下,要不要我让你一个手啊” 徐灵珊戏谑一笑。 李川也并未客气。 “可以啊”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灵珊这样迟早要吃大亏。 徐寿在台下说道。 “呵,看招” 徐灵珊娇呵一声,立马向李川冲过来。 李川大脑飞速运转,回想前世在部队学习的军体拳。 即使这具身体羸弱,但军体拳他早已在部队打过千百遍,应对徐灵珊应是绰绰有余。 在徐灵珊拳头冲过来之时,李川右脚猛然向前上步,成右弓步的同时右拳后摆、左手抓向徐灵珊的胳膊,虎口向右;同时挥动右臂屈肘向徐灵珊胳膊猛砸,大臂夹紧,小臂略平,拳心向上。 正式军体拳第十三式——上步砸肘。 不愧是将门之女,徐灵珊在吃痛的同时,也不忘回击。一个高扫腿直逼李川脑门。 李川不得不松手,身体本能蹲下,一个扫堂腿,只剩一只脚站立的徐灵珊便摔倒在地。 还好老子战斗潜意识还在,不然刚那一脚,自己绝对得在床上躺个几天。 这笨妞下起手来是真狠啊。 李川心里暗骂道。 “灵珊,不用再比试了,你输了。” “爹,我只不过是大意了。” 徐灵珊满脸不服气。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久经沙场的徐寿一眼便看出李川这几招虽简单后边却藏有致命杀招,根本不像众人所传的废物那样。 “老夫替小女谢殿下收手之恩。” “爹,你在说什么。” “什么收手之恩。” “我刚不过去大意了,没有闪,他突然袭击我。” “我跟马师傅学的接“接化发”、“闪电五连鞭”还没来得及施展呢。” 徐寿满脸黑号,徐灵珊口中的马师傅他当然听说过,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不知从何处偷学来了几个武把式,就敢开武馆收徒。 “伯父不用客气,毕竟灵珊是我未来的皇妃。” “谁要当你的皇妃,你敢偷袭,不算,不算” 徐灵珊不服气道。 “不知殿下出自哪门哪派,刚那些招数老夫从来未曾见过。” 李川这可没法解释,只能轻笑,说自己悟出来的。 “殿下当真是天资聪慧,骨骼惊奇。” 这么年轻就能悟出属于自己的拳法,日后成就必定了不得。 李川尴尬的笑笑。 客套话听听就算了,当真,那可是会栽大跟头的。 “快到午饭时间了,不如殿下就留下用餐吧。” “不了,伯父,宫内还有事,我要先回宫一趟。” “我下次,下次一定。” 李川连忙摆摆手拒绝道。 留下吃饭?现在徐家没一个待见自己的,何苦找这不痛快。 临了客套几句话,李川就乘魏忠贤留给他的马车离去了。 在李川离去之后,徐寿问夫人对李川的看法。 “哼!” 徐夫人猛的向桌上一拍。 咔嚓! 金丝楠木的桌子瞬间凹进去一个掌印。 “徐寿!瞅瞅你刚那窝囊样,刚魏忠贤宣读圣旨,明知灵珊不愿意,也不出声反驳,我看你,跟灵珊口中的窝囊废八皇子没什么两样。 徐寿这次却没有立马求饶,只是沉声道。 “夫人,文帝老了,你我也要尽快做好安排。” “虽听灵珊说八皇子李川就是个窝囊废,但你我二人阅人无数,自能看出李川的不凡。”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八子夺嫡,以后这皇城必定风云四起。”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第6章 地位翻转 出了徐家的李川,笑了一声,心里嘀咕着:“哎哟,这姑娘,还挺固执的嘛,有点意思嘿!” “我喜欢。” 二皇子根基深厚,京城里到处都是他的人。李川琢磨了一下,觉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低调点好,就赶紧回文思院去了。 “八殿下好。” 门口侍卫齐声道。 “等等。” 看着门口气势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侍卫,李川略感疑惑。 我怎么从未见过你俩。” “回殿下的话,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守卫殿下的安全。” “看你们着装,似乎并不是普通的大内侍卫。” “回殿下,我俩原属锦衣卫官制,但今后,我们就只是八殿下的侍卫。” 锦衣卫过来的人? 李川心中猛然一惊。 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之职,被皇帝调过来,难不成这是文帝安排过来的眼线? 亦或是,皇帝觉得对李川亏欠太多,担心李川安全,便将原来的侍卫换成锦衣卫。 我丢,地位翻转啊。 “行了,你们各叫什么名字?” “柴进。” “李应!” “行,我记住你们了,那就先辛苦两位了。” “殿下言重了。” 两人急忙低头,诚恐说道。 在等级森严的皇宫之中,罕见有皇子对待下人表现出客气有礼的态度。 八皇子此行为,倒让他们感觉似乎跟随八殿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 李川刚进院门。 几个假装忙碌的侍女立马围过来。 “殿下累不累,我给殿下备好了水果。” “殿下,我来帮你揉揉腿。” “殿下,我给你跳舞。” “殿下” “殿下~” 这些年,她们自己做的事情,她们心里面自然明白。 只是她们没想到,李川欺辱皇嫂,如此失礼失德的事,他竟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各种声音嘈杂不绝,李川被叫的有些闹心。 “滚开!” “柴进,李应。” “在” “看住她们,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离开。我先去休息会儿,待会儿,本殿下要好好数一下她们的罪过。” “是” 李川进屋后。打算先小睡一会儿,养养神。 这一天天过得,真是刺激。 不料,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傍晚。 养足精气神的李川从屋内走了出来。 “柴进,李应,将她们带过来。” 随后几名侍女低着头走到李川面前。 “你们,该当何罪?” “吃里扒外,卖主求荣。” 就算将你们杀个千百遍,也不足以让我消气。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更何况他身为皇子。 不收拾她们,李川心里难安。 再者也可以通过此举,杀鸡儆猴,正好震慑一下宫里那些不怀好意的下人们。 “殿下恕罪,奴婢也是逼不得已啊!” “求殿下饶了奴婢吧!” “殿下饶命啊……” “统统跪下面对面互相掌嘴,本殿下什么时候叫你们停,你们再停!” 李川冷冷的说。 他也不怕被别人看出他的异常。 毕竟,不管怎么讲,李川可是皇子啊,他的血液里流着的可是皇家的血。 如若被欺负成这样,还没有做出回应,那才是真的有异常。 恐怕文帝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种了。 此刻,宫女们暗自松一口气。 “果然,窝囊废始终是窝囊废,想出这么笨的方法做惩罚,我们几人在宫里真多年,情同姐妹,待会儿随便应付一下就了事。” 不料,李川下一句就让她们刚放下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会想方设法的来应付我。” “行,可以啊,你们大可以试试看。” “柴进,李应。看好她们,谁敢不用力掌对方的嘴,就由你代劳!” “是,我等领命。” 几个宫女吓得要死,再也不敢哀求,连忙往姐妹脸上扇起来。 起初,还有人抱侥幸心理,巴掌看起来也是有气无力。 随即,接下来这一幕让她们再也不敢糊弄了。 只见柴进大步上前,一手抓着刚才那个抱侥幸心理的宫女,直接将她提拎起来,随后一手抡圆,重重一巴掌直呼她脸上。 只见那名宫女瞬间嘴角全是鲜血,白泽脸上立马肿起一个巴掌印,足以见柴进下手狠重。 柴进扭过来,对跪着的其他宫女说。 “吃里扒外的东西,下场你们已经看到了,本侍卫就不废话了,殿下命令已下,该如何就如何!” 余下的宫女再也不敢装装样子了,随即重重一巴掌呼向对方。 “叫你忽悠我,害我白白冤枉八殿下。” “郑婷,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论功行赏,你向户部柳尚书献殷勤,将我们几个姐妹的赏钱克扣转赏给你,是靠卖屁股求来的吧。” 此时,这样的景象,在余下的宫女身上都在进行。 文思院内耳光声不绝。 边互扇边互骂对方,揭对方短,戳对方心沟子。 柴进,李应在旁边两眼放光,只觉惊奇。 这皇宫之中,瓜真多。 李川在一旁暗自摇头。 果然,塑料姐妹花在哪里都是存在的。 自己要找一些值得信得过人留作后手。 ...... 深夜,四处一片寂静。 皇宫之内却灯火通明。 从外边看去,夜里的皇宫显得更加恢宏气派。 乾清宫内,文帝躺在龙榻之上处理奏折。 “都查清楚了?” “回禀陛下,查清楚了。” 一旁阴影处的角落慢慢浮现出一个人。 暗卫,直属皇帝,负责监察各种细事,是皇帝在京城内外另一条的眼线。 锦衣卫!那只是皇帝在明面上的眼线罢了。 暗卫上前,躬身下身子,小声地将二皇子府里那几个侍卫,临死前的口供说了一遍。 “五百两就想毁掉一个皇子?” “好手段,老二真是好手段啊。” 文帝猛然将手中奏折向前一扔。 唉,怪不得老八今天在朝堂上那么积极想让我把他派到边关去呢。估计他也是发现京城里太多人对他不利,感觉待不下去了。 “只是,为何不来找朕诉说,朕这个当父亲的......” 戛然而止。 文帝突然意识到,这么多年,自己好像从未关注过这个儿子,李川饿了、冷了、受欺负了似乎也从来未与他这个当父亲的诉说。 “朕,朕这个当父亲的真是太不及格了。” 文帝暗下决心,誓要将这些年对李川的亏欠弥补回来。 暗卫将奏折拾起,低头递给文帝。 小声道。 “还有一件事,臣在调查此件事当中,意外发现当初平太子谋反一事时,太子心腹曾逃亡八皇子的文思院,最终,也是在文思院内死去。 文帝轻轻转过头,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暗卫,语调缓慢而坚定地说道:“你的言外之意是,八皇子与太子之间存在着谋反的勾结?” 这一问,像把刀直立暗卫心头。 此刻暗卫深刻体会到何为伴君如伴虎。 暗卫赶忙跪下,颤颤巍巍的说:“属下不知。” 文帝冷哼一声。 “不知?还是不敢知!” “太子是我亲自教导出来的,讲计谋论功夫,样样精通,倘若你身为太子,难道会选择一位才智不足之人与之共谋颠覆之事?他既无力提供军事支援,又匮乏策略智慧,其不致拖累你,已属其最大之善举。 谁会找个一个累赘来跟自己进行谋反大事。 “真是天大的笑话!” 暗卫低头,衣襟早已湿透,却不敢多语。 文帝深吸几口气,待心情略显平复后,问“老八回去之后,可有异常?” 暗卫回话:“八殿下回去之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回去先睡了一觉。” “臣原以为,殿下和以前一样,又要忍气吞声,就此揭过。待殿下醒来,殿下气势陡然一变,让那些贱婢跪着互扇耳光。” “就这,没有其他惩罚了?” 文帝皱眉。 “再无其他。” 暗卫摇头。 “没用的东西,真是个窝囊废啊,你说说,朕就怎么生出个这样的种来。” 文帝气的破口大骂,丝毫不顾形象。 “老子都把锦衣卫抽调给他了,他都不敢动手,看看他那些皇兄们,别说杀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就算活生生杀一个无辜的人,他们都眼睛不带眨的。” “废物就是废物,烂泥扶不墙。还想去边关上阵杀敌,我看他杀个屁都难。” 暗卫跪着不敢出声,实在是事关皇家威严。 跟随皇帝这么久,他自然也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皇帝训儿子,老子训小子,那是天经地义,你要附和那就是在打皇帝的脸面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与不好都得罪,还不如不开口。 “皇帝可以给你开玩笑,你敢给皇帝开玩笑吗。” “你看看,就这种人,杀个吃里扒外的下人都不敢,窝囊废一个,真要说太子找他行谋反大事,我第一个不相信。” 骂了一会儿后,文帝越想越气,他这一世英武,怎么就有李川这么个种,行,他不敢杀是吧,我替他杀,这个恶人我来做。 “传令,将八皇子院内那几个贱婢,拉出文思院,杖毙!”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的。” “竟有下人敢欺负皇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以后你们暗卫要注意此事,一旦发现,朕给你们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文帝语气冰冷道。 “是” 暗卫退回阴影处,消失离去。 这一刻,尽显帝王之家多无情。 第7章 再见,文思! 陛下,徐寿徐将军夫妇求见? “嗯?” “不见。” “回陛下,徐夫人说若陛下不见,他们二人将一直在殿外候着,直到陛下肯见为止。” “嘿?!这俩人真的是。” “那就带进来吧。” 文帝满头黑号。 “也就你徐寿敢这么威胁朕。” 片刻之后。 徐寿夫妇被带进乾清宫。 “徐爱卿,不知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我们前来做什么,陛下肯定比我们更清楚。” 一旁徐夫人直截了当道。 此刻,她顾不得那些君臣礼节,她的心里只有自己受了委屈的宝贝女儿。 “陛下莫怪,夫人只是护女心切,一时说话急了些。” 徐寿赶忙说道。 “无妨,徐家对朕可是有救命之恩。” “陛下还记得此事啊,我以为陛下都忘了呢,我还以为我们徐家就是陛下用完就丢掉的棋子呢。” 这句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了。 文帝黑着脸:“爱卿,你来讲讲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自是你对小女和八殿下赐婚一事。” 徐寿赶忙补充回应道。 “这不好事儿吗?” “我们夫妇也认为是好事,但奈何小女反抗过于激烈,再加上外界对八皇子的评价,夫人心疼小女,所以臣斗胆,请陛下收回成命。” “圣旨已下,天命难收。” “徐将军,这是朕对你们的恩宠。” “恩宠?” 徐夫人瞬间声音提高八个度。 你这么偏心你那个啥都不行的儿子,难道非得连累徐家一起遭罪吗? “何来恩宠之说?” “陛下赐婚给八殿下,婚后却直接派八殿下前往雁门关赴敌。” “雁门关是什么地方,陛下必然晓得,蛇虫走兽,凶险万分。” “我徐家七子,六子皆丧命于此,陛下今派八皇子婚后前赴雁门关,难不成,是想让我徐家的女人都成寡妇不成。” 文帝闻言后自顾自的哈哈哈大笑。 “徐夫人恐有所误解,朕派遣老八前往边关,旨在使其建立功勋,绝非使其置身险境。” “再说,即便是猛虎亦不会吞噬其幼崽。老八终究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断不会以他的生命安全为儿戏。 “老八生性格敦厚,品行端正,行事谨慎,兼具勇气与智谋......。” 文帝不管徐寿夫妇相信不相信,先夸出口再说。 徐夫人一阵无语住了,说这话怕不是文帝你自己都不相信。 “行了,已临近深夜,你们退下吧。” 徐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徐寿一把拉住。 “陛下安好,臣等先行告退。” 出了乾清宫,徐夫人一把甩开徐寿。 “徐寿,干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让我说。” 徐夫人生气道。 “陛下心意已决,你我无力改变。” “刚观陛下神色,觉陛下定有安排,你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徐寿无奈道。 ...... 徐寿夫妇刚走,魏忠贤便立马进来。 “陛下,徐家似乎有点太不识好歹了。” 魏忠贤低着头狠狠说道,同时又小心翼翼抬头偷看文帝的脸色。 刚徐夫人在里面和皇上说话,他站在门口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作为文帝身边的老人,他可算的是文帝嘴替,文帝不好说出口的,他来说。 就是有时候,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那事情可就大了。所以,他这种人要时时刻刻注意皇帝的脸色。 “无妨无妨,徐家徐对我可是有大恩。” 文帝稍稍沉默,又问:“朕对徐家是不是太过了些?” 魏忠贤立刻恭谨地回应:“徐大将军府的见解显得颇为浅薄,陛下对九殿下的特殊眷顾,他们竟然未能领会!” “哈哈哈哈。 文帝心情好转。 “特殊眷顾!说的好啊。” 魏忠贤随后立马换上一副笑脸,恭敬地启奏:“陛下,鉴于八皇子即将举行大婚礼典,是否应着手为八皇子预备一座适当的府邸,以供婚礼之用?文思院空间狭隘,恐怕难以承担如此重大的庆典活动。” 文帝微微一愣,旋即一拍脑袋,自嘲道:“若非你提醒,朕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文帝亦自觉此事略显荒谬,遂心生歉意。 “乡下老子给儿子娶媳妇,都会办得风风光光,况且朕要给自己的皇子办婚,怎么着也得有个体面的地方大宴宾客。” “魏忠贤,你来说说城内还有哪座府邸是空着的。” 按离阳王朝律法,除太子以外,其他皇子成年后一律赐于宫外府邸。 只是这八皇子李川之前太过猥琐发育,很难引人耳目,要不是出了今天这个事,文帝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儿子,更别说赐予府邸了。 “回陛下,北方战乱又遇大旱,大量难民和北方富商涌入皇城,如今,城内空着的府邸可不多了。” 文帝想了一会儿,随后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陈晓,户部侍郎。 “没有府邸,那就抄一个出来。” “陈晓这些年在户部可是捞了不少油水,之前朕没动他,只是暂时还没有能接替他的人才。” “陛下,这恐怕不妥。” “哦?” 文帝盯着魏忠贤,他要看看怎么个不妥法。 “陛下,八殿下新婚乃是大喜之事,用一个抄家之后的府邸来当做八皇子的新婚之邸,怕有不妥。” 文帝经过深思片刻,对魏忠贤下达指示:“自太子谋反之后,东宫一直处于闲置状态。鉴于目前情形,不妨先将东宫分配给老八使用。” 即刻派遣人员连夜彻底清扫东宫,确保洁净无误。明日前往文思院传达圣旨,将该处赐予李川作为临时居所。同时,依照礼制规定,合理调配府内仆从人员。 “老奴这就去安排。” 魏忠贤内心震荡不已。 虽说是让八皇子李川暂住,但东宫是什么地方? 那个是只有太子才能居住的地方,可不是用屋子衡量的,那是地位的象征。 更何况具体住多久,文帝可没有说期限,一年?两年?十年?到最后说不定直接成入住东宫,成为太子了。 屋内,文帝来回踱步。 唉,这个老八,真是太怂了,他自己忘记了这档子事儿,难道就不敢开个口提一提吗?“ 唉,说到底是我的疏忽,整天忙乎着朝政的事,竟然忽略了老八的生活环境。 屋内烛光闪烁,文帝神色落寞。 ...... 二皇子府。 李闽蜷缩在床上,身下不断传来痛意。 刘罗锅与李闽之母,静妃,目睹眼前情景,内心既充满痛楚,又感到极度愤慨。 “这谁干的?闽儿。” 静妃生气的问。 “难不成是八皇子不成?” 刘罗锅也在旁问道。 “他,就他那个废物哪敢啊。” 李闽呲着牙回应。 “今天我和来福正在大街上晃悠,突然就出来两个蒙面人,直接将我俩强行拖到拐角处,对我们一顿拳脚相加,这俩人极不讲武德,专往下边踹。” 刘罗锅皱眉,难不成是慕容家。 正当他们思考是谁干的时候,慕容家来信。 “二皇子殿下,慕容家主慕容云来信。” 家中管家小跑过来。 静妃接过信封,一把扯开。 片刻之后,静妃脸色阴沉。 “慕容家要退婚!” 闻言,窝在床上的李闽心一凉。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罗锅忍不住道:“你这家伙,真是够迷糊的,那个软蛋,你给他安个啥罪名不行啊,非得弄个这么烂的。”你说他侮辱皇嫂,偏偏又证据不足,还被人家反将一军。 “我不是怕他是太子同党,藏有太子血书。” 李闽不服气回应。 “你是真糊涂,没有确凿的证据,这话,你自己信吗?满朝文武,哪一个会相信八皇子会是太子一党?就算你跟皇上说这个,皇上都不信,那你还指望谁会相信这种荒唐的鬼话啊? 刘罗锅一阵无语。 八皇子李川就算当众承认自己是太子一党,宫里众人都不会信。 太子要是找这种人当同党,行谋反大事,狗听了都得直摇头。 “太子血书,绝对在李川那里。” 李闽不服气道。 “你,你,你,我看你才是那个窝囊废。” 刘罗锅被气的说不出话。 随即侧身对静妃说:“这段时间,看好二殿下,安心休养,勿要找李川的麻烦。” “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闽一脸恨意,他已然把他被打的事也强加在李川头上。 “糊涂。” “咽不下也得咽,小不忍则乱大谋。” 刘罗锅不耐烦的指着李闽。 “闽儿,听舅舅的话。” “兄长,那闽儿被打一事?” 静妃轻声问道。 “不用查了,多半是慕容家干的,二皇子之前的举动,算是败坏了慕容雪的名声,何况慕容云就那一个女儿,即使不敢杀了二殿下,也势必会做出点行为,让二殿下吃点苦头。” “你啊你,李川没扳倒不成,还得罪了慕容家,真是愚蠢。” 说罢,刘罗锅一甩衣袖,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母后,就这么算了?” 李闽看着静妃。 “当然不能,但报仇不是现在,一切先听你舅舅安排。” “你舅舅也算的上朝中老臣,在朝堂上摸打滚爬多年,玩弄心术的这类计谋,他更是了然于心。” “放心吧,你舅舅肯定能给你报回来。” 闻言,李闽也不再说什么了。 “先前听你舅舅说北凉欲派使团前来商定求粮一事,到时候咱们设计让这窝囊废去触怒北凉使团! “啊?北凉使团要来?” “之前在殿上父皇不是说要与北凉开战吗?” 李闽一脸不解。 看到李闽一脸的不解,静妃说道:“听你舅舅说,事后与陛下又再议此事,北方战乱,又恰逢大旱,百姓流离失所,陛下仁慈,调动大量粮食救济灾民,现如今国库空虚,陛下无力与北凉开战。” “要是那家伙惹怒了北凉使团,放心,为了安抚北凉,皇上肯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李闽闻言眼前一亮。 借刀杀人! 这倒是好办法! 但怎样才能让那个废物气得北凉使团翻脸,这可真是个头疼的问题啊。 “那家伙,平时聚会连个影子都见不到,总是找各种理由躲着不去。一遇到聚会这种事儿,他就怕得要命,怎么可能主动去凑热闹呢? “除非?” 李闽眼睛一转,瞬间有了好主意。 “这次,我们要像之前对付太子一样,一击致命。” “最起码,要让他只能躺床上动弹不得。” “到时,还想去边关上阵杀敌。” “哼,白日做梦。” 李闽不自觉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 隔天清晨。 李川此时还躺在被窝里睡觉。 短短一天,李川便完全融入了眼前的身份。 “传八皇子李川前来接旨。”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李川懵懵懂懂的被下人抬了出来。 一看眼前,果真是这个魏忠贤。 “魏总管,你这这大早上是干什么啊,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魏忠贤并未理会。 只是猛然道:“李川领旨。” 李川赶忙跪下,这点规矩李川还是懂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八皇子李川大婚在即,又无自身府邸,故,命八皇子李川先暂居东宫,以备大婚。” 随后魏忠贤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脸。 “八殿下,恭喜恭喜,快领旨吧。” 李川叩头领旨谢恩。 “魏总管,父皇当真写的是东宫?” 李川有点不相信。 魏忠贤赶忙说道。 “八殿下,千真万确。” “昨晚,陛下已命老奴派人将东宫打扫干净,即刻,便可前往。” 他算是看明白了,皇帝自觉对八皇子的亏欠,便打算一下补回去。 这太子的东宫,可不是谁都能住的,这八皇子李川说不定便是未来的太子,自己得好好巴结。 “那我收拾收拾” “殿下不用收拾了,该备的不该备的老奴都已经备好了,只待殿下前往入住了。” 李川不愿,还是回屋简单收拾一下,把生母的遗物整理成一个包袱,背起带走。 跨过门槛,李川回头向院内望去。 脑海之中不断闪过曾经的片段。 有母亲生前,她抱着自己在院内古树旁荡秋千,也有母亲逝后,自己受尽委屈却无人可诉说。 李川眼中不禁泛起泪花,不自觉弯腰鞠躬。 心头念起。 再见,文思! 第8章 这人生,易如反掌! ...... “停下吧。” 魏忠贤扯着嗓子。 车队随即停下,随后魏忠贤小跑至马车旁。 “八殿下,东宫到了。” 李川推开车帘,走下马车。 抬头向上看,只见门楣上方正中,赫然写着“东宫”两个个烫金大字。 湛蓝的底色,加上精美雕刻在上面的“东宫”两个浑厚的大字。 此刻,李川顿时深刻体会到了太子的快乐。 原以为太子要整日辅助帝王处理政务,过得会非常痛苦,不成想竟是太子的快乐你体会不到啊。 “殿下,这边请。” 魏忠贤低头弯腰在前方带路。 刚跨过门槛,走进院内。 一股刺鼻的味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啊?这么重。” 李川一手捏鼻子,一手在面前左右当扇,似乎是想将这股味道拍散一样。 “八殿下多有担罪,昨夜自陛下吩咐以后,老奴连夜安排工匠翻新东宫,彻夜未停,终于在天亮完工。” “不信,殿下看,这连油漆水都还没有干透。” 李川捏着鼻子嘟囔一句。 “你这甲醛可是严重超标了,这要放到前世,就验收的时候环评都过不了,还东宫府邸呢。” 继续向里面走去。 “恭迎八殿下。” 安排好的下人纷纷跪下行礼 “嚯,好家伙,这人还真不少。” 男男女女加起来,足有三十多个。 显然,这些都是内务府按照离阳王朝礼制,给东宫配置的仆从。 最让李川感到意外的是,这群人之中,竟还有六个侍卫。 “小伍,你们也来了?” 身旁柴进率先开口。 “嗯,我等奉陛下之命,前来护卫八殿下安卫。” 侍卫小伍抱拳回应。 “你们之前认识?” 李川在一旁略感疑惑。 “回殿下,我等之前同在锦衣卫述职,这是属下在锦衣卫时的小弟。” 卧槽! 这帮家伙们都认识,都是一伙的,同属文帝的锦衣卫。 文帝这是要干什么啊? 击穿大脑飞速运转。 不过,想着这些都是文帝叫人安排过来的人,李川心里就格外的别扭。 鬼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文帝的眼线。 看到如此情形之下,李川内心暗自下定决心,不发展几个心腹,那是不行了。 最起码,得先把这几侍卫成功策反,只听自己的话。 随后,李川跟随魏忠贤在东宫内转了起来,魏忠贤一一为李川介绍各个地方的用处。 太子东宫,不但外形气势不凡,里面更是别有洞天,长廊、宫殿、花园、别院样样不少,就连后院的马厩,那都是有着相当的规模,花园更是小桥流水绿荫遮天。 在李川转完之后,便停下脚步,转身对魏忠贤说道:“魏总管,我想先行出去走走,顺带置办一些家具。” “当然可以,殿下。” “那老奴就先行退下了。” “殿下若有何需要,只需派人与我知会一声即可。” 说罢,魏忠贤迈着小碎步带人离去。 “柴进,李应,你二人随我出去。” 说完,李川边要手拿缰绳,想要一步跨上马背,驾马出宫。 “殿下,还是乘坐马车吧?” 柴进在一旁建议道:“殿下之前久居文思院,骑马技能相知甚少。” “是啊,殿下。殿下以前应该没怎么骑过马,万一有个闪失,我们可担待不起,更无法向陛下交代。” 李应在一旁附和道。 “你等不用说那么多,就骑马!” “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皇子,连马都不会骑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殿下,使不得啊殿下!” 柴进和李应在旁边竭力阻拦。 他们深知宫中马匹和宫外相比大有不同。 宫中马匹大多是军中战马,脾气可烈着呢。 未等他们二人说完,李川便手脚并用,翻身上马。 开什么玩笑,前世军营到处都有战马,自己一个特种兵王,小小御马之术那不是轻松拿捏。 柴进,李应二人还未夸来得及快夸奖,只见马儿前脚高高跃起,李川瞬间跌落下来。 二人赶忙搀扶。 “八殿下,....” 柴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川摆手打断。 李川怎么也没想到,原主的身体素质竟然如此差劲,看来他得趁早进行体能恢复了,争取在前往边关之前恢复个三四成。 “闪开!” 李川心一横,快步上前,飞跨上马。 “灰咻咻!” 黑棕宝马又是一声嘶鸣,马头高昂,前蹄直立起来。 这一次,李川双手死死抓住缰绳,两腿发力,夹紧马腹。 黑棕宝马敞开四蹄,在地面上被卷起一阵烟尘里,像离弦的箭一样狂奔而去。 “快追..” 李川眨眼而至又眨眼而归。 “柴进!果然好马啊。” “哈哈哈哈。” 李川在马背上放声大笑。 柴进,李应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宫里的马可不是外边的普通马,各个都是膘肥体壮,可直接当做军马用,八殿下仅用两次机会便驯服这匹马! 殿下当真是天赋异禀啊。 柴进,李应内心感叹。 又骑了一阵,李川也完全适应了。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 柴进低头询问。 “徐家!” “再怎么说我与徐家联姻,我换地方住了,怎么也得跟徐家说一声,万一徐家有急事相告,到时候前来报信之人找都找不到我府邸,这不耽误事儿嘛。” 柴进微微一笑:“殿下,这种小事,殿下吩咐我等下人去办即可,何须殿下亲力而为。” 李川闻言,低头看着下边的柴进。 “不一样,柴进你这老大粗不懂此中深意。” 自己亲自驾马前去相告,一显对徐家的尊重,二来借此向徐家展示实力。 “殿下教训的是。” 柴进在下边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李川低头思索片刻,又开口向柴进询问道:只知会徐家,是不是太过随意了,按惯例,皇子乔迁新居,怎么也得邀请朝中大臣前来相聚。” “这.............” 柴进略显局促,干笑道:按惯例,殿下此等喜事确实应当如此,不过....” “不过什么?” 李川俯身询问。难不成他一皇子连宴请朝臣的权力都没有吗? “殿下朝中可有相交较好的官员?” 李川摇头。 “那可有点头之交,印象较好之人。” 李川又摇头。 “那殿下若是打算宴请,怕是......” 后边的话,柴进没有说。 但李川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无非是酒宴易摆,宾客难请罢了。 李川对着柴进哈哈大笑。 “那不正好,我还省了酒菜的钱。” 柴进有点丈二摸不着头脑。 “没人来殿下怎么还高兴?” 李川笑着解释:“我贵为皇子,皇子乔迁宴请,于情于理怎么也得意思意思吧。” “更何况还是父皇下旨暂居东宫,人当然可以不来,但是礼不来,那可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不给皇帝面子了。” 这可是个积累创业基金的大好机会啊! 有钱能使磨推鬼,只要有钱,兵马自然会有,到时候看谁不顺眼就揍谁。 柴进顿悟。 “殿下英明” 李川猛一提官腔:“柴进听令,命府中下人备好请帖,送去朝中各个大臣府邸,每一个大臣都务必送达。” 柴进抱拳:“得令。” “慢,为表诚意,朝中大员由我亲自来送。” “属下明白” 柴进这次秒懂,朝中大员,自然不惧八皇子,府中下人送帖有可能被拒。但皇子亲自送帖,谁敢拒之门外,怎么也得备份说得过去的礼物。 李川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搬家一次收礼,回头大婚又一份收礼,又能收礼又能恶心那些人。 爽! 这人生,易如反掌! ....... 第9章 马上见分晓 吁~ 李川三人下马。 柴进抱拳:“殿下,我等先去通告。” “不用” 说罢,李川自顾自的向府内走。 此刻,徐家府内。 徐夫人目前正在接待客人。 待李川进屋,明显感觉众人皆一愣。 随即徐夫人率先起身行礼,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行礼。 只是让李川感到意外的是徐灵珊都跟着行礼了。 如此主动行礼,倒让李川诧异不已,难道这一夜功夫,徐家人想通了? 李川摆摆手。 “免礼免礼,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在意这些虚礼。” 待众人落座,徐夫人率先开口询问。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无事,伯母,父皇今早赐我府邸,这不是要搬家了嘛,特意来知会一声,以免伯父伯母找不到我。” 徐夫人笑笑:“原来如此,不知殿下搬往何处府邸?” 作为徐家之母,掌管徐家一家的财政大权。她可知道如今城内空置府邸可是相当稀缺的。 “据魏总管所说,是东宫!” 话落,屋内猛然安静,针落有声。 徐夫人和众人眼光皆一凝。 “哼” 一声轻蔑的冷哼响起。 “哦?你有意见?” 李川扭头望向那人。 只见那人衣着华贵,面容英武俊俏,瘫坐在椅子之上,一手撑头。 “这位是?” 李川向徐夫人询问。 未等徐夫人开口介绍,他便开口。 丝毫不掩饰眼中轻蔑,微微弯腰:“回殿下,在下骑都尉张士超,家父张二河,都御史兼太常少卿。” 李川眼中一凝。 张二河? 这不是二皇子派系的吗?来徐家作甚。 那日朝堂之上,率先提出罢黜八皇子皇子身份,贬为庶人的大臣,好像就是张二河。 既如此,那可就别怪我下手重了哈。 “原来是张都尉。 李川轻轻笑道:“张都尉今天到来为何事?难,难不成?” 说罢,李川立马面露十分感激之色。 “难不成是张都尉听闻我与灵珊将要大婚,特意前来送礼来了。” 张士超面露尴尬,李川与徐灵珊大婚他确实有所耳闻,只是徐灵珊与他自幼青梅竹马,他早已心属徐灵珊,今日前来自然是找徐灵珊,邀她随自己逃往天涯海角。 张士超不悦道:“殿下多想了,我听闻灵珊心情不好,今日前来自然是.....” “林婉儿赶忙轻咳一声,以打断张士超的话。 立即补充道:“张都尉与我有亲属之谊,他原计划邀请我前往城郊骑马以享春光,得知灵珊近期心情欠佳,故而我们打算一同出行,以便让她散心。” 话音刚落,林婉儿暗中瞪了张士超一眼。 此番提议,张都尉实在考虑欠周。 邀请徐灵珊外出骑马,岂是随意可言之事? 徐灵珊即将成为八皇子妃。 尽管徐灵珊已明确回绝张士超,然而八皇子得知此事后会作何感想,实难预料。若消息传入文帝耳中,恐怕会引发不必要的风波。 林婉儿目光所及,袁珪顿时领会其意,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忙不迭地附和道:“确实如此,我本想邀请婉儿姐外出散步……” “原来如此!” 李川轻笑,目光在林婉儿身上轻轻掠过。 她倒是聪明! 她的机智和敏锐让李川也不得不佩服。 就是破坏了自己收拾张士超的机会! 李川原本计划着要给张士超一个教训,但她的聪明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 这时候。 徐夫人缓缓开口道:“昨晚我进宫见陛下,由于身体孱弱,不幸患上了风寒,为避免传染给殿下,我不得不先行告退。殿下,您请自行安排。 徐夫人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她的身体状况显然不佳,但她的态度却依然保持着一种优雅和礼貌。 说罢,徐夫人遂直接步往后堂。。 看着徐夫人的背影消失,李川心里突然就明白了。 他终于洞悉了她们之所以突然转变态度,表现出异常客气,并且恭顺地向自己行礼的原因。 看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啊! 客气和礼貌背后,隐藏着一种深深的讽刺和挑战。 张士超戏谑的看着李川。 “殿下,若不再有其他吩咐,我们拟前往骑马郊游,此刻便向您告退了。” 张士超的话里明显带着挑衅,他的眼神明显表现出得意和自信。 白痴,你也配打我的脸? 李川心中暗自冷笑,他没想到连张士超也加入了这场游戏。 看老子不阴死你个龟儿! 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泄情绪的时候。 李川内心深处轻蔑地冷笑了一声。。 “反正我也无事,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狡猾和得意,他决定要在这场游戏中反败为胜。 徐灵珊闻言,立即表示不满,面露不悦之色,轻蔑地冷哼一声,问道:“你会骑马吗?” “嗯,我还真不太擅长这个。” 李川不好意思的笑笑,他的回答中带着一丝自嘲和无奈。 又看向张士超打趣道:“张都尉,既然你是骑都尉,那你的骑马技术是不是特别厉害啊?” 他的问题中带着一丝挑衅和试探,他想要看看张士超会如何回答。 废话! 张士超心中鄙视李川,但他却笑着回道:“骑术乃骑都尉基本素养之一,唯有骑射技艺皆精湛者,方能胜任骑都尉之职。 他的回答中充满了自信和骄傲,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李川的轻视。 李川兴奋地跟张士超说:“都尉啊,我马上就要去战场了,但是我的骑马技术真的很不怎么样。刚才过来的路上,我那两个护卫都紧张得要命,生怕我掉下马去。你能不能教我几招骑术啊?”” 在交谈过程中,李川仍然以充满敬仰的目光凝视着张士超。 但他心里想的是:“这家伙,赶紧上钩吧,看我怎么把你给算计了。” 第10章 巨坑 教他骑术? 张士超略加思索,随即面带微笑,颔首应允:“既然殿下如此指示,张士超自当遵命。” 哎哟,那就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骑马技术吧! 让他明白自己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得多加努力。! 要是文帝没那啥赐婚的话,徐灵珊肯定就是自己的了! 就算改变不了结局,自己也得好好给他个下马威,出口胸中的恶气才甘心! “那你们几个去吧,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徐灵珊本来就不太想去,一看李川还非得赖着跟着,她更是提不起兴趣了。 她一秒钟都不想见到李川! 林婉儿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遂急忙劝解道:“灵珊,我们不妨一同外出散步,借此机会,也便于你与八殿下增进了解。” 林婉儿心里别提多郁闷了,她本来不想让徐灵珊背这些没来由的猜疑,所以才会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她现在不去了,那不是等于把自己给坑了吗? 她真心不想看到这个窝囊废,自己难道就喜欢看啊。? 有徐灵珊陪着,她至少不是一个人在那儿,能有个聊天的人嘛 “哎哟,那就一起去呗!” 张士超亦随之进行劝说,以含蓄的语调表示:“我们不妨借此机会,一睹八殿下骑马的风采。” 嗯? 徐灵珊内心稍显波动,其眼角余光轻轻掠过李川之身。 行! 去瞧瞧那个废物的所谓“英姿”吧。 再给他点颜色瞧瞧! 跟他说白了,我出身将门,性格也像虎女一样,永远都看不上他。! 想了想,徐灵珊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步出徐宅,徐府的家仆们已然将各位的马匹一一牵至门前。。 张士超有意在李川面前展示自己的骑术,在翻身上马的过程中,他果断地完成了一次单手立马的表演。 显眼包! 李川内心虽感不满,但表面仍连连称赞道:“不可否认,骑都尉的骑术确实卓越非凡。” 张士超轻蔑一笑,说:“殿下,您还是先骑上马吧!”” 说着说着,张士超就露出那种等着看戏的表情,好像就等着李川闹出笑话来似的。。 “你先下来。” 李川对张士超说:“咱们先从骑马开始练起吧!” “好!” 张士超立即以极其熟练的动作,从马背上优雅地翻身跃下。。 李川又夸了一遍,但心里却笑个不停。 哎,这显眼的家伙,你等着瞧,有你哭的时候! 张士超走到李川旁边,一边摇头一边给李川讲解了一下重点,然后就让李川骑上马去试试看。 李川点了个头,赶紧就准备上马了。。 他试了好几回,但就是没成功爬上去。 目睹李川那狼狈不堪的神态,门前数位人士均感无法忍受。 徐灵珊面露明显的不屑,径直将头部转向一侧,连正视一眼都不愿。 即便是徐家的若干家丁,亦不得不竭力忍俊不禁。 “你……推我一下。” 李川轻轻干笑了一下,脸上带着点尴尬,望了望张士超一眼。 “好、行……” 张士超硬是忍住了笑,然后轻轻推了李川一下。 在他向上推的刹那,李川的脸上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随即他的腿部猛然用力,成功翻越至马背之上,随后又从马的另一侧滚落下来。 “殿下!” 李应与柴进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大喊,其中李应更是迅猛地向前一跃,身体直接平铺在李川脚下的地面上。。 “哈哈……” 看着李川那副狼狈样,张士超本来就已经忍得很辛苦了,这下彻底忍不住了,干脆哈哈大笑起来。 徐灵珊啊,本来就有点儿想看李川笑话的意思,这一下子李川出了洋相,她自己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然后笑着笑着,张士超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头了。。 门口的人皆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明显的嘲讽,仿佛跟看白痴一样。 一想到李川的身份,张士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赶忙闭上了嘴。 “真是蠢啊!” 林婉儿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徐灵珊毕竟是八皇子的妃子,她微微一笑,只要皇上不拿这事儿大做文章,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 但张士超,你算什么身份? 八皇子从马上摔下来,你明明就在现场,却连个手都不伸,还在一旁笑? 你是不是巴不得自己早点死? 她把之前对张士超说过的那番评价收回了。 什么有勇无谋,我看就是单纯的傻罢了! 林婉儿不屑地瞥了张士超一眼,然后悄悄拽了拽旁边的徐灵珊,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收敛一点。 “你有事没事?” 李川迅速起身,随即协助身下李应站起。 “感谢殿下的挂念,属下安然无恙。” 李应轻轻拍去衣袍上的尘埃。 “既然无碍,那便放心。” 李川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张士超说:“老张,你下次推我的时候,轻点哈,别太用力了。” 用力? 张士超微微一怔,愣住了。 哎,我都没怎么使劲儿啊,就是正常发力而已嘛! 大胆张士超,贵为臣子,竟敢对八殿下不敬,公然将其从马背推下,此行为实属大胆妄为,不容轻视。 一声猛烈的叱喝突然在张士超的耳边响起。 张士超听闻此言,即刻感到一丝紧张,随即急忙作出如下解释:“我并未施加任何力量,实际情况是八殿下本人不慎失足坠下。” “胡说!” 柴进面色阴沉说:“你是说,殿下冤枉你了?”” “不打紧,不打紧!” 李川赶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我觉得袁都尉可能是不小心,力度没掌握好,他肯定没有故意这么做。” 听李川那么一说,张士超差点儿跳起来开骂。。 他这根本就不是在帮忙缓和气氛啊! 他这纯粹是往火里浇油嘛! 果然,李川一说话,柴进和李应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们已经认定了,张士超绝对是故意的! 显然,该人有意使八殿下在徐灵珊面前出丑,以损害其尊严。 面对两人愤怒的目光,张士超无言以对,急忙向徐灵珊投以求助的眼神。 徐灵珊轻嗤一声,不以为然地说:“事实上,是由于他的骑术不精,以至于从马上……” “徐小姐,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柴进抬目望向徐灵珊,语气庄重地说道:“不久之后,您将成为八皇子的妃子。” 徐灵珊微微一愣,似乎有话欲言,然而在此时,林婉儿伸手阻止了她。 李川目光所及,内心不禁默默点头称赞。 柴进之洞察力实属上乘! 柴进所说,亦正与他心中所想相契合。 柴进想说的话,也是他想说的话。 “不打紧,不打紧!” 李川挥了挥手,对柴进和李应说:“下次还得麻烦你们教我骑马哦!咱们现在走吧,别再去凑那个热闹了。” 边说边试着再次骑上马。 尽管这次显得颇为狼狈,然而无人胆敢再次对其发笑。。 柴进与李应不约而同地投以张士超一瞥冷峻的目光,旋即敏捷地跃上马背。。 在与徐灵珊简短告别之后,李川立即骑马离开,并明确指示柴进和李应:“父皇现在心情恶劣,你们绝对不能向父皇提及此事。一旦父皇得知,定会毫不犹豫地处决张都尉。”” 狗日的! 吓不死你算我输! 快让你老头儿拎着礼物来道歉吧! 李川的发言音量适中,恰好使张士超能够无误地聆听每一个字。 张士超在惊吓之下,几乎魂飞魄散,结果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 “张士超,你太过分了。!” 徐灵珊目光锐利地瞪视着张士超,“即使他品性不佳,但他仍然是当朝皇子!将皇子从马上推下,轻则构成不敬之罪,重则涉嫌谋害皇嗣之举!”” 谋害皇嗣? 听到徐灵珊的那些话,张士超整个人都吓坏了,简直要被吓出尿来了。 “我发誓,我都没怎么使劲儿呢!真的是他自己没注意,不小心滑下去的。!” 张士超发出凄厉的哀鸣,身体颤抖着勉强站起。。 “我知道你心里是想让他难堪,给我出口恶气。” 徐灵珊轻轻摇首,郑重其事地说道:“皇帝陛下也已降旨赐予婚配,不久的将来,我将荣升为八皇子之妃。考虑到宫廷礼仪,避免不必要的嫌疑,今后勿再莅临敝居……”” “我……” 张士超泪眼欲滴,内心深处不断发出悲鸣之声。。 自己确实未曾施加过力度。 然而,为何众人均不相信自己? 应当如何应对? 此刻的情形实在令人焦虑不安。 倘若圣上得知此事,恐怕自己真将面临斩首之险! 张士超心中忧虑愈加深重,已无暇与徐灵珊详谈,急忙跃上马背,加快速度驰骋回家。 目睹张士超渐行渐远的身影,林婉儿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第11章 杀猪 张家府内。 “纳尼?” 张二河突然跳起来,猛地一脚把张士超踢翻在地,气急败坏地大吼:“败家玩意儿,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把八皇子从马上推下来?你这是找死啊!”?” “父亲,我没有推他。 张士超跌坐在地上,边哭边喊。 “他就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嘛!”” “狗屁!” 张二河气得脸都绿了。 “明明不是你把他推下去的,你笑啥笑?”?” “我……” 张士超神色微变,内心连连鸣不平。。 “哎哟,老爷,您消消气嘛。!” 张夫人步向前来,面带微笑,语气平静地表示:“八皇子不过是个怯懦之辈。即便珪儿有意将其推坠马下,亦无关紧要。圣上或许已将此子置之脑后,断不会因这怯懦之辈而有所干预……” 啪! 张夫人话还没说完,张二河就直接一巴掌甩过去了。。 张二河目光如炬,语气激烈地斥责道:“八皇子当前意志坚定,欲赴边关上阵杀敌,陛下此刻正对这位久被遗忘的亲子怀有深深的怜惜之情,夫人,您却告知我他无关紧要?” “纳尼?” 张夫人同样震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家夫妇震惊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张夫人脸色突然大变,脸上的疼痛都顾不上了,着急的的说:“这...这可怎么办呢?这要是让圣上知道了,珪儿他...他会不会被砍头啊?” 张夫人现在心里一团糟,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淡定的样子。。 “这可怎么办呢?还能有别的办法补救吗?” 张二河目光严厉地凝视着儿子,语气严肃地吩咐道:“即刻起身,随我一同前往,携备重礼向六殿下表达诚挚的歉意!”” “孩儿......孩儿遵命” 张士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父子俩迅速备妥了丰厚的礼品,随即前往八皇子府邸进行拜访。 鉴于时间紧迫,他们决定不再乘坐马车,而是即刻骑马启程。 他们务必在文帝得知该事宜之前,向李川致以诚挚的歉意! 只要李川接受这份礼物,即可视作对张士超的谅解! 即便皇帝事后进行追责,料想也不会过于严厉! 他们两个一路慌慌张张的,总算是赶到了李川的家。。 看着那父子俩拿着的盒子,李川心里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 也不知道他们这是准备了啥礼物。。 要是欺负我不识货,拿些便宜东西来应付我,那这事儿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地解决的。 “张二河在子女教育方面失职,导致其子不慎冒犯了六殿下。为此,我特地带上我的儿子,并备有微薄之礼,前来向殿下致以诚挚的歉意,恳请殿下彰显宽容大度的仁德,宽宥臣之子所犯的错误。” 张二河以恭敬之姿,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 此番举动,是他首次以如此庄重之态向李川行礼。。 话音刚落,张二河就催着还在地上跪着的张士超,让他快点儿把那个木盒子打开。。 在精致的木盒内部,妥善放置着一套酒具,其晶莹剔透,尽显奢华。 该套酒具包括酒壶及酒杯。 其制作工艺精湛,显然是由优质的羊脂白玉经过精心雕琢而成。 嘿,这个挺不错的!! 感觉大概能值个几千两银子吧。。 “我明白张都尉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李川憨厚地笑了笑,然后突然冒出来一句:“哎,张大人,你写字好看不?” “啊……?” 张二河对于李川的意图不甚明了,于是赔礼笑道:“本人乃一介武夫,手书之技艺实难恭维。” 这刚不是正在讨论赔罪的问题吗? 话题为何转移到他的书法水平上去了? 难道他意图要求他们父子二人也撰写一份悔过书吗?? “嘿,没问题,只要比我的强就行啦!。” 李川笑了笑,然后有些尴尬地说:“父皇赐我后天搬进东宫暂住,想请朝中的各位大人过来吃饭庆祝一下。不过,我其实不太认识他们,有些人甚至名字都对不上号呢,所以想拜托张大人帮着弄一下请帖的事情。” 搬东宫?写请帖? 你当你是太子啊! 张二河的面部肌肉明显地抽搐了一下,经过短暂的犹豫,最终无奈地应允了。 李川尚未接收任何礼物。 至于是否原谅张士超,李川并未明确表态。 目前李川向其寻求帮助,情势所迫,他不得不提供帮助。 李川立即指示下人取来笔墨和请帖,并让张士超负责磨墨。 张二河就那么硬着头皮,一张接一张地写着。 尽管张二河出身武夫,然而在实际工作中亦需频繁撰写奏章。其书法虽不能称之为上乘,但亦达到颇为工整的程度。 张二河持续书写至下午时分,方才完成一百多余张请帖的撰写工作。 在此期间,李川特地为在场人员提供了茶水及点心以供享用。同时,亦挑选出部分请帖,指派府中下人尽快分送出去。 “张大人实在过于谦虚了,您的书法水平显然高于在下的字迹。” 李川笑呵呵地夸了张二河一句,说:“待会儿我得亲自跑一趟,给朝里的一些大人物送请帖去,所以今晚就不能请大家吃晚饭了哈。”。” “行.....行。” 张二河赶忙点头,随后恭敬地询问道:“那么,殿下是否已经宽恕了犬子?”” “什么宽不宽恕的的。” 李川一挥手,随口说:“嗨,这事儿我根本没放心上,我知道张都尉肯定不是故意的。” “好、好。” 张二河显得轻松了许多,目光再次投注至张士超身上,严肃地说道:“你这废物,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快跪谢八殿下。” 张士超内心倍感委屈,却依然不得不跪下恭敬地说道:“深表感激殿下的宽宏大量。” “ok了,我送送你们吧。” 李川和颜悦色地表示。 “殿下亲自相送,实在是担当不起。” 张二河装作深感荣幸,恭敬地回应道。 “无妨!” 李川挥了挥手。 “你帮了我这么多,我送你们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情势所迫,父子二人无力推辞,唯有面带笑容,向外徐行。 莅临室外,八皇子府上家丁已将马匹备妥,恭候父子两位使用。。 “嗯?” 张士超猛然瞪大眼睛。 “这马……?” 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马匹,张二河控制不住表情,面部不停抽动。 这他妈是什么玩意儿,我的宝驹呢! “马怎么了,这不就是两位来的时候骑的吗?” 李川故意摆出一副迷茫的姿态,随后提出了疑问。。 “殿下,此马匹并非属于臣与臣之子所有。。” 张二河豁出去了,打定主意不再做这赔本买卖,就直接说了。 “嗯?这不是你们的吗?” 李川故意表现出困惑,轻轻搔了挠头皮,疑惑道:“难道我方才所指府内仆役骑乘外出之马匹,才是你们的马匹?” 没了? 父子俩脸上紧了一紧,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抽了一下。。 “唉,张大人,实在太抱歉了!” 李川一脸歉意地说:“我这才刚搬过来,这些马匹都是我父皇让人预先安排好的,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啊……” “无……无妨!” 张二河内心淌血,只得勉为其难地表示:“各类马匹本质相通,我们不妨假定是与殿下互换了同等价值的马匹。” “哈哈哈,不愧是张大人,此言有理。” 李川笑呵呵的点头:“马只要能骑着走,就行了呗。” 能骑着走……就行? 张二河心里那个疼啊,差点就忍不住要骂李川一家了。。 屁,还能骑就行了呗,那你咋不骑着头猪出门! 自己来时所驾驭之马匹,均为经过严格筛选之优质战马,其价值不下百金。 这踏马什么破马? 这他娘的就是坨狗屎! 还大言不惭的说是陛下命人安排的,说出来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下人敢这样糊弄皇帝,真不怕九族凉凉。 用“狗屎”一样的劣马换了自己的宝驹! 还说能骑就行? 若非考虑到李川缺乏骑马的能力,实在难以置信其行为不是出于故意。 李川已经将话语表达至如此程度,父子二人亦不便再行争执,只得坚定心志,骑乘马匹返回家中。 目睹父子俩离去,李川的嘴角不经意间掠过一抹狡黠的笑容。 杀猪成功! “父亲,明知此非我们马匹,您为何不设法追回我们的呢,那两匹马的总价值高达两三百金币。” 回家途中,张士超有点不爽,就问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都被骑走了,你还想追回?跟一个皇子讨要?传出去也不怕笑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张家连两匹马都要跟皇家斤斤计较,你让皇帝如何看待我们张家。” 张二河严峻的目光凝视着他的儿子。 “如果不是因为你搞出这些事,我们至于遇到这些麻烦吗??” 他们别无他法,只得忍受痛苦,将苦楚默默吞下。 张士超恼火,他还更恼火呢! 那两匹战马,即便在北凉这样骑兵资源充沛的地区,也无疑属于上等战马之列。 在离阳国境之内,战马资源稀缺,此类上等战马非随意可得,实难轻易购置。 与这两匹马相较之下,他们所赔偿的礼物实在是微不足道。! 一念及那两匹价值连城的战马,张二河心中焦虑万分,愤怒之情令他几近窒息,差点气得吐血。 ...... 第12章 皇子送贴 把张二河父子送走后,李川立刻拉着柴前往宰相府跑去了。 他亲自发出的请柬,首份务必送达给刘罗锅刘宰相啊! 他刘罗锅可是当宰相,更是二皇子李闽的亲舅舅! 把刘罗锅搞定了,其他人送礼还不是小意思? “殿下,有件事儿我想说,但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路上,柴进经过一番斟酌,最终下定决心,开口发言。。 “但说无妨。” 李川面带微笑。 柴进微微苦笑,表示:“殿下亲临宰相府以送请帖,实则有失尊严,似乎略显不自量力。” “我明白,他们不太看得起我。\"” 李川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自然清楚他们必然不会出席宴会,然而,我认为履行我的礼节乃是我的本分……” 柴进略作停顿,旋即缄默不语。。 不久之后,二人抵达了宰相的官邸。 此时,天色已渐黄昏。 “八皇子?” 听说李川来了,刘罗锅他们一家人都愣住了。。 八皇子此行所为何来? 难道是为了表达歉意? 即便如此,按照礼数,亦应前往二皇子府上才是。 何必莅临此处? “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罗锅尽管感到困惑,然而仍然指示家人前往进行迎接。 即便他们对李川有所轻视,不可否认李川乃八皇子身份。 八皇子驾临,若他们不予以迎接,则被视为对皇家尊严的不敬。!届时,问题就只会更大了。 “老臣恭迎八皇子!” 刘罗锅携家人抵达门前,向李川行礼致意。 作为朝堂之上的一位显赫重臣,其本人及其家属均免于向李川履行跪拜之礼仪。 但即便在只是遵循躬身行礼的礼节,亦使他感受到了一种侮辱的意味。。 “刘宰相,无需如此多礼。。” 李川略显腼腆地淡然一笑,径直表明来意:“在下此番造访,乃是为刘宰相大人递送邀请函。” “邀请函?” 刘罗锅略感诧异。 “殿下与徐灵珊的婚期业已确定。?” 回话之时,刘罗锅站在门口,看着李川,并未表达出邀请李川入内的意图。 李川对此并未过于介意,而是淡然一笑,说道:“此非大婚之请柬,乃我乔迁新居之喜帖。我计划于两日之后设宴款待朝中诸位大臣,恳请刘宰相屈尊赏光。” 言毕,李川将请帖恭敬地递送了过去。。 刘罗锅接过请帖,进行了象征性的浏览,正当他准备闭合请帖之际,却骤然察觉到其中似乎存在某些异常之处。 “这字迹……?” 刘罗锅重新审视请帖,眉头微微皱起。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 该字迹似乎略带熟悉之感。 我就等着现在呢! 李川内心暗自窃喜,然而表情上却流露出谦逊之态,“我深知自己书法不佳,特意请都御史兼太常少卿张二河张大人亲自执笔,撰写了此份请帖。” 好你和张二河啊? 刘罗锅的神色显得极为不悦,脸色呈现出了青绿之色。 他还想说什么时候八皇子竟能写出如此一手好字! 嗦嘎。 原来是你张二河写的啊! 张二河跟他们可是一个派系的! 这会儿,他竟然跑去给李川写请帖了。? 若将李川将此请帖全部送出,朝中文武百官皆将知晓,二皇子派系的人在助八皇子撰写请帖之事! 这不就是将他刘宰相和二皇子的脸摁在地上摩擦? 刘罗锅几欲气血攻心,脸上感受到一阵剧烈的刺痛,内心更是坚定了决心,必须对张二河予以严厉的惩处。 这家伙真是的,吃里扒外,太不够意思了! “刘宰相,刘宰相……” 李川那熟悉的声音,又一次在刘罗锅的耳畔轻轻回荡。 刘罗锅恢复镇定,语气淡然地回应道:“殿下,深感歉意,鉴于近期朝政繁务,恐难以莅临您的乔迁庆典。” 刘罗锅的回答,完全符合柴进的预期。 柴进默默扫视李川一眼,内心默思:此行何必? 明明知晓此举必将自取羞辱,何必再次尝试? “无妨,无妨!” 李川轻轻挥动手臂,淡然表示,“礼至此,足矣。” 沃特? 刘罗锅稍微愣了一下。 礼物送到了就完事了? 不会吧,他该不会是来敲我的竹杠吧? 观察刘罗锅的表情,李川似乎意识到自己言辞失当,遂迅速更正道:“我并非要求您赠送礼物,我的意思是,遵循礼节即可……。” 遵循礼节? 刘罗锅及其家人纷纷投以李川一种带有嘲讽的目光。 此行为难道不依然是变相地要求他们赠送礼物吗? 此等软弱之辈,竟敢公然要求他们送礼? 莫非是自信心膨胀,胆量有所增长? “不是,不是……” 在此时,李川连续摆手,面色涨红,郑重其事地阐述:“我意欲表达的是,我的礼节已充分表达,诸位尽可按照个人意愿自由安排……” 李川在言谈之间,刻意流露出一种谦卑的姿态。 在聆听李川的发言后,刘罗锅先生几欲愤然起身,大声斥责。 他认为,基本的礼节已经做到位,便足以让他们随意自行安排。 然而,所谓的“随意”这一概念究竟蕴含着何种含义? 皇子殿下亲自签发邀请函,此乃极为尊荣的礼仪之举。 皇子殿下已然采取如此举措,倘若他们仍旧没有任何反应,一旦该消息传达到文帝殿下的耳畔,必将被视为他们缺乏礼仪之教养。 刘罗锅在内心深处虽感愤慨,然而表面上依旧保持着一丝和蔼的笑容,恭敬地说道:“殿下敬请放心,即便后天我们无法亲自莅临,亦会提前备妥一份菲薄之礼,准时送达殿下府上,以表对殿下新居落成的祝贺之意。” “啊?” 李川目光圆睁,连连挥动手臂,郑重声明:“我……我真的无意让各位赠送礼物。” 殿下无需赘述,我等已充分理解。 刘罗锅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殿下之礼数周到至极,吾等自当遵循礼仪,不敢有失!” “啊,那这……?” 李川装作略带腼腆地微笑着说:“那么,我们先行告退了。” “恭送殿下!” 刘罗锅表面上虚与委蛇地高声呼喊,然而内心实则烦躁不安。 审视着手中的请帖,他感到如同吞下了苍蝇一般恶心,浑身不自在。 与刘罗锅的情形不同,李川目前的心情颇为愉悦。 目前,李川与二皇子之间的关系已达到势同水火的境地! 鉴于刘罗锅,作为二皇子的亲舅舅,尚且都已经赠送了礼物,其他人士岂能不效仿? 哈哈哈哈。 这钱挣的真容易 此笔收入颇为可观。 鉴于此乃赠予皇子之礼物,即便质量稍逊,亦不容有失。 毕竟,本人无需亲自操办酒菜之事宜,故此举实为稳赚之计。 ok,去祸害下一个人! 李川内心充满欣悦,对于柴进投来的异样目光毫不在意,再次随柴进一同前往凌阁老家。 这一次,李川更是直接,毫不绕弯。 在简要阐述来意之后,李川随即向凌天表明:“我刚自宰相府归来,刘宰相鉴于朝中政务繁忙,虽无法亲自出席,但已备礼以示敬意。希望凌阁老能够……。” “老朽这几天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凌天打断李川的话语,郑重其事地表示:“在下虽未能亲临,却也备至礼数,敬请殿下海涵,勿以此介怀。” “啊……?,好吧。” 李川面部显露出失望的神情,然而内心实则欣喜异常。 谁差你一个啊! 礼物送达即可。 又拿下一个! 然后呢,李川就带着柴进一家接一家地逛了好几家。。 由于刘罗锅与凌阁老已率先作出表率,众多官员均以朝务冗繁为由,仅表达礼仪上的到场,而未能亲身莅临。 在拜访了数户人家之后,柴进都为而感到羞愧难当,然而李川本人却内心欣喜不已。 直至夜幕低垂,他们方才返回府邸。 李川还没吃饭,便急切地要求先行前往马厩进行查看。 “张二河将军麾下的马匹,确实在美观程度上略胜一筹。 李川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思考着什么,轻轻地自言自语起来。 柴进在聆听之际,内心不禁遭受了剧烈的震撼。 仅仅外观上的美观而已吗? 此等耐力与爆发力,显然非一般马匹所能企及。 李川经过深思熟虑后,向柴进表示:“此二匹马,特此赐予汝与李应。” ““殿下,此礼物过于贵重,实不敢接受!”柴进语气惶恐不安地说。 “贵重?” 李川故意表现出困惑的神情,“一匹马的价值又能有多少呢?” “此非寻常之马!”柴进摇头表示:“据在下观察,这两匹均为价值千金之上等战马!” “这东西真的这么贵的啊。” 李川表情震惊,面色骤变。 一两黄金相当于一百两银子。 据此推断,李川岂非使得两位受害者直接损失了两万两银子? 他显然清楚张二河父子的马价值不菲,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其价格之昂贵远超预期。 自己这是拿自行车换成了跑车?。 “确实价值不菲!” 柴进郑重地点头表示:“并且,其价值难以估量!” “即便如此,亦无妨碍。”” 李川沉思片刻,随即轻轻摆手,语气坚决地说道:“鉴于我的骑术并不精湛,此类良驹对我而言实属过剩,不如就作为赏赐,赠予你们吧!” 柴进虽有意推辞,然而李川的态度坚定,不容置疑地表示:“此事已定,无需多言。” 柴进无法继续婉拒,于是表达出由衷的感激之意,并接纳了这份赏赐。同时,他的眼神中亦透露出对李川的崇敬与感激之情。。 李川淡然一笑,内心直呼,我不惜重大投入,可别让我失望。 尔等二人,切莫行背叛之举! 否则,无论何方,我必将追究到底! 第13章 埋头干大事 两日之后,八皇子将乔迁至新居,依照惯例,将设宴款待诸位大臣。 然而,八皇子府邸之外却是一派繁忙景象,不时有朝廷官员派遣仆人或晚辈携礼物前来,然而他们仅留下礼物便匆匆离去,未曾踏入府门一步。 相较于府外的繁华喧闹,府内则显得格外静谧。 李川独自一人静坐于后院,深思熟虑着未来的规划。今日的收礼,启动资金问题已得到解决。 接下来,就需着手组建自己的“团队”了。 然而,他必须隐藏自己的雄心壮志,因此不能公然地招募门客和侠士,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殿下,徐小姐拜访。” 突然,下人来报。 “带她过来吧!” 李川装作悲伤挥了挥手,内心却暗自感到困惑。 徐灵珊此行目的何在? 不会是特地来观赏自己的窘态吧? 或许,她已经想明白了,在今天这个场合,尽管其他人可以缺席,但她却必须出席。 当徐灵珊步入房间后,李川示意婢女们退下。 “你不是要请客吃饭吗?怎么连桌子都没铺好呢?” 徐灵珊并未行礼,一踏入房间便开始对李川进行嘲讽。 李川轻描淡写地表示:“既然无人光临,设宴摆席岂非徒增浪费?” 装模作样! 徐灵珊心中轻声低吟,语气淡然地说道:“相较于我原先的预期,你此刻还显得更为坚强一些。我原本还以为,您会选择独自一人,偷偷抹眼泪呢。” 我哭你大爷的! 李川心中虽有不快,却也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询问道:“那么,在你被皇帝正式指配给我那晚,你是不是偷偷抹眼泪呢?” “你……” 徐灵珊面色骤变,紧握拳头,突然地迈步向前,想上去给这个嘴贱的家伙打成猪脑袋。 “你这是想干嘛?你是打算对我动手吗?” 李川冷漠的眼神凝视着徐灵珊。 “你身为将门之后,理应熟读圣贤书,竟不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之理乎?” 徐灵珊听闻此言,情绪愈发激动。 在那一刹那,徐灵珊几乎无法抑制冲动,想要挥拳相向。 然而,思及此举可能带来的后果,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无需您提醒!” 徐灵珊抑制住挥拳的冲动,语气冷冽地警告道:“我在此提醒你,我或许会同意与你成婚,但若你胆敢对我有不敬之举,我必将使你遭受无法挽回的后果。” “至于是什么后果,你自己想去吧。” 说罢,徐灵珊狠狠看了一眼李川裤裆。 李川顿感下面一凉。 “得了。” 李川瞪大眼睛看着徐灵珊,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是不是特别享受这种戏剧化的表演啊?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徐灵珊微微挑起秀眉,冷笑一声,质问道:“你认为我是在恐吓你吗?” “来,坐这儿,我给你细说此中门道。” 李川对她招了招手,拍拍旁边的位置,意思是让她坐过来。 徐灵珊轻蔑地冷哼一声,随即迈步前行。 就在她经过的那一刻,李川猛然一伸手,欲要给她屁儿一巴掌。 徐灵珊反应迅速,如电光石火般紧握住李川的手腕,面露严霜,厉声质问:“我看你是在自寻死路?” “我靠?” 李川满眼惊诧的看着徐灵珊。 这傻妞的反应如此迅速,不愧是将门之女啊。 “嘿,看来你的功夫底子挺扎实的嘛!” 李川对徐灵珊那锐利如刀锋的目光视若无睹,兴致盎然地问道。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想玩命?” 徐灵珊眼中似有烈焰燃烧,摆出了一副想要杀了李川姿态。 “得了,得了,不闹了。” 李川轻轻摇头,略带嘲笑地说道:“即便我借给你勇气,你也不敢对我下手吧?别说取我性命,恐怕连让我受伤的勇气你都不具备。” 这傻妞! 肌肉都练到脑子里了吧。 动辄便扬言要采取极端行动,然而她倒是真的有勇气付诸实践吗? 若她真勇敢,则不会含泪接受旨意。 “嗯?是吗?” 徐灵珊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随即迅速扭转李川的手臂。 李川虽感疼痛,却紧咬牙关,未发一声,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徐灵珊。 这窝囊竟然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徐灵珊心中微感诧异,随即又加大了力量。 李川依旧未发一言,只是以一种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徐灵珊。 不知不觉中,徐灵珊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惊慌,竟会因为被李川凝视而感到心悸。 徐灵珊终究未能对李川怎么样,心中满是愤懑,却不得不无奈地松开了紧抓李川的手。 李川轻柔地活动了一下手臂,继而问道:“看来,你跟马师傅学的闪电五连鞭还是可以的啊。” “哼,对付你,还用闪电五连鞭?我一个“耗子尾汁”足矣!” 徐灵珊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并向李川发出严肃的警告:“若你胆敢再次动手动脚,我必将你的手扭断。” 李川呵呵一笑,轻蔑地说道:“何必虚张声势!若你果真有此胆量,又怎会在泪眼婆娑中接受圣旨?” “你管我……?” 徐灵珊一时语塞,气愤至极,全身颤抖不已。 她心中涌动着对李川施以重拳的冲动,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对李川做出过激行为,因此她只能静坐一旁,默默忍受着心中的不快。 李川向徐灵珊投去一瞥,随即询问道:“你是自行前来,还是受他人所指才无奈前来的?” 徐灵珊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若非母亲及家人身体欠佳,她才绝不会屈尊前来。” 她本来不想来的,但没办法,还是得来。 正如闺中密友林婉儿所言,此地即将成为她的居所。 即便仅是形式上的参与,亦需出席。 看着她那不情愿的神态,李川不禁摇头微笑 “若您不愿见到我,不妨移步至其他地方,或者返回您的居所亦可。” 徐灵珊一听到这话,立刻从座位上站起。但她并未向前行进。 稍作停顿后,徐灵珊重新落座,仔细地上下审视着李川。 “作甚,有啥问题吗?” 李川不解地发出疑问。 徐灵珊凝视着李川的双眸,质问道:“林婉儿那日曾与我说,是你暗中作梗,心怀叵测。前日你故意自马背上跌落,意图嫁祸于张士超,此言是否属实?” 嗯? 林婉儿居然察觉出来了? 这妞不一般啊! 李川心中微动,随即严肃地表示:“我这不称之为阴险,而是策略性的行为。” “策略性的行为?什么鬼?什么胡话?” 徐灵珊投以不解的目光,再次询问:“如此说来,您是否承认故意从马上跌落,意图将责任归咎于张士超?” “昂!” 李川坦率地承认了。 “你……” 徐灵珊感到惊讶,说道:“您难道不担心我会将此事告知张家吗?” “此有何可担心的?” 李川微微一笑,环顾四周,随后压低声音透露:“实际上,我今日设宴款待众臣,实则是为了借此机会聚敛财富,以便将来在雁门关发起叛乱,造个反而已。” 造……造反? 徐灵珊忽然睁大了双眼,怔怔地注视着李川。 …… 徐灵珊未在李川处享用午餐,便匆忙返回家中。 在将李川所言转述给林婉儿之后,徐灵珊面露喜色,急切地表示:“我必须立刻进宫,将此消息禀报皇上。只要皇上将他降为平民或放逐,我便无需与他成婚。” “行,快去吧!” 林婉儿微微颔首,轻声说道:“顺道路上为你们家人预备好棺木。” “嗯?” 徐灵珊惊愕地注视着林婉儿,眉头紧锁,询问道:“我尚未与他完婚,我们家族应当不会受到牵连吧?” 我看你你是真把肌肉都练到脑子里了,这与是否涉及牵连的问题并不相干。 林婉儿不禁苦笑,她言道:“你若向皇上告发,皇上恐怕会认为你不愿与八皇子联姻,故而捏造其谋反之罪。试想,皇上若因此震怒,我们家族是否将面临灭顶之灾?” “啊……那这……” 徐灵珊的面容轻微地抽搐了一下,“这确实是李川本人所言啊,我又没一点添油加醋。” “接下来呢?” 林婉儿瞥了她一眼,质疑道:“陛下若问及李川如何谋反,难道仅凭骠骑将军麾下的三千士卒便足以发动叛乱?他迁居新邸时,朝廷内外文武百官皆未前往祝贺,试问,他有何党羽可与之共谋叛逆?” 她算是知道了,李川之所以敢于公开表达,是因为他确信无人会相信他会发动叛乱。 徐灵珊怔住,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也对啊! 李川凭借何种手段进行反叛? 在雁门关,如若随便一个人能拉起三千人的队伍,那他就有能力造反了,那离阳王朝的早就崩盘了。 至于结党营私、图谋不轨之事,则更是无从谈起。 “可这真是李川亲口说出的话啊!这说出去,还没人信了? “行了,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吧。你现在应当感到欣喜才对。” 林婉儿拉着徐灵珊坐下,“你这个夫君,可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废!我看他是在韬光养晦!” 林婉儿拉着徐灵珊就座,言道:“关于你的夫君,他并非如他人所言那般无能。依我之见,他似乎是在隐忍不露,韬光养晦。” 林婉儿在劝慰徐灵珊的同时,内心深处也在默默思考。 看来,自己得找机会跟这位深藏不露的八皇子聊聊了 看来,我有必要寻找适当的时机与这位深藏不露的八皇子进行交流一下了。 …… 第14章 使团进京 一场无人出席的迁居宴席,却使李川获得了丰厚的收益。 尽管文帝因国家事务未能亲临,但仍然差人送来了贺礼。 文帝都已赠送礼品,诸位皇子与公主亦不宜空手。 此外,诸多未获邀请之人,亦纷纷遣人奉上贺礼。 李川经过初步估算,只算这些礼物的价值都大约为十万两银子。但目前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将这些物品转化为现金嘞? 昨日方收受礼物,次日即转手出售,此事若传扬出去,实属不妥。 李川深思至深夜,却始终未能构思出一个合理的变现方案,最终决定放弃继续思索。 毕竟,待到大婚之际,自然会有一轮礼物的馈赠。届时,再一并考虑如何将这些礼物转化为实际利益吧。 夜深人静之时,皇宫之内 “老八目前的状况如何?” 文帝屏退了随侍左右的人员,单独召见了暗卫进行询问。 暗卫回复道:“朝廷中的文武百官,几乎都已呈上贺礼,然而,除六皇子妃外,无人亲临祝贺。” “老八作何反应?” 文帝沉思片刻,再向暗卫问道。 暗卫道:“听府里的人说,八殿下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中午连饭都没吃,一个人在后院坐了很久。 暗卫禀报。 “据府中人员透露,八殿下近日情绪似乎颇为不佳,中午时分未进餐食,独自一人在后院静坐良久。” “唉……” 文帝听闻此事,不禁发出了一声叹息。 老八何须如此? 明知无人会亲临祝贺,却仍广发请柬。 他确实做到了礼节周全。 然而,最终感到痛苦的不正是他自己吗? 暗卫略作沉吟,继而启奏:“陛下,尚有一事须禀报。” “讲!” “八殿下于前日前往徐府拜访,在徐府偶遇骑都尉张士超。原有意向张士超学习骑术,不料张士超竟将殿下推落马下,且当场放声大声嘲笑八殿下……” “张士超?都御史兼太常少卿张二河之子?” “是!” 瞬间,文帝的眼中骤然显露出锐利的光芒。 文帝沉吟片刻后,再次询问:“张二河有何见解?” 暗卫随即禀报:“张二河当天便偕同张士超前来八殿下府邸致歉……” 暗卫把张士超父子赔罪的整个过程详尽地叙述出来。 文帝在聆听暗卫的叙述后,不禁有些发愣。 请张二河代为撰写邀请函? 还将张二河及其子嗣所珍视的宝马给替换成了劣等马匹,张二河及其子嗣还只能咬碎牙往肚子咽? 这难道是老八所能够做出的行为吗? 文帝沉吟片刻后,再次询问:“老八的这一举动,是出于有意还是无意?” “应当是出于无意之举。” 暗卫陈述道:“八殿下之所以请张二河代笔撰写请柬,实因殿下自身书法欠佳。至于更换张二河父子的坐骑,乃是因为八殿下新近迁入府邸,对府中马匹尚不熟悉,未能辨识出哪一匹属于张士超父子所有……” “……” 文帝在听取暗卫的汇报后,面部肌肉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既感到此事荒谬可笑,又对儿子的无能感到失望。 文帝暗暗思忖一番,冲暗卫吩咐:“找个机会,将张士超狠狠的打一顿!别暴露身份即可! 文帝在深思片刻之后,向暗卫下达了指示:“寻觅适当的时机,对张士超施以惩戒,最好给我打成猪头。但切记,务必确保身份不被暴露。” “啊?” 暗卫有些发懵,茫然的看向文帝。 把张士超打成猪头? 这……这是皇帝能做出来的事吗?。 “怎么?你有问题?” 文帝目光严厉地扫视暗卫,命令道:“依令执行即可!” 张士超竟敢将皇子推下马背,按照他的性情,定会严惩张士超,不打死他就算好的了。 然而,李川已接受张二河父子所赠之礼,若其再对张士超施以惩戒,则显得不甚妥当。 尽管如此,他还是无法忍受这口气,遂决定暗中派遣人手对张士超施以惩戒。 暗卫遵命,鞠躬退下。 待暗卫退去后,文帝不禁在心中暗自责骂:“此子真是无用!被人推下马竟不敢发怒!朕怎会有如此不成器的后裔?” 文帝在斥责李川之后,便不断地按摩着自己的头部。 北凉的使节团预计将在两日内抵达皇城。 至于是选择和平还是战争,朝堂之上目前尚未有定论。 军力逊于北凉,太子之乱尚未彻底平息。 周边诸国亦怀觊觎之心。 即便在雁门关之战中取得胜利,战胜了北凉,又能如何?若离阳国因此遭受重大伤亡,又如何能够遏制那些觊觎已久的国家呢? 届时,若这些国家联合起来向离阳发起攻击,离阳的存亡将岌岌可危。 然而,若向北凉提供粮食援助,他确实难以平息心中的不忿。 难办啊,真难办! 文帝经过深思熟虑直至黎明将近,最终作出了决定。 提供粮食援助吧! 离阳太子之乱尚未彻底平息,还未充分准备就绪以应对大规模战争,当前形势下发起战斗,胜算极为微小。 …… 两日后,下午时分。 李川刚购入一名女子,她差点被其沉迷赌博的父亲卖入风尘之地。 此时,宫中派遣了传话的太监前来。 “八殿下,陛下今晚于万寿宫举行宴会,以款待北凉使节团,请八殿下偕同六皇子妃准时出席。” “知道了,有劳公公传话了!” 李川承诺后,随即命人向前来传话的太监展示赏赐。接过赏钱的太监对李川表示感谢,欢快离开了。 “自今日起,你名定为杜月笙,即月亮之“月”,笙箫之“笙”。” “感谢殿下赐予名号!” “走吧,你们带她去好好洗个澡,让她换个面貌!” 李川向府中的侍女下达了指令后,便带领柴进离开了。 不久,柴进驾驭着马车抵达沈府。此次,徐夫人并未以病为由拒绝见他。 当李川步入室内,他注意到林婉儿亦在场。林婉儿同样注视着他,并展露出一个含义深远的笑容。 李川轻声地向她使了个眼色,回应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看来,林婉儿已经理解了我让徐灵珊传递给她的信息。 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有望纳入囊中! 经过简短的问候,李川便阐述了其来访的目的。 尽管徐灵珊内心并不乐意,但鉴于文帝的特别指示,她无法推辞,只得勉强应允。 “今晚跟在一块儿,估计要被不少人笑话!” 在马车内,徐灵珊刻意保持着与李川之间的距离,面露不悦之色。 今晚所赴之宴,定然汇集了皇室成员、公主以及朝廷之重臣。朝堂之上谁人不晓得李川的废物名号,与李川一同前往,恐怕难免遭受嘲讽。 她并不相信李川是在隐藏锋芒,韬光养晦。 他身为一位既无坚实基础亦无权势的皇子,即便再如何隐忍自守,又能有何益处? 他还能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不成? 林婉儿就是在帮李川好话而已,以便让自己尽早接纳他 “我们光低头吃饭就行。” 李川轻松地微笑,表示:“我们只需尽情享用美食佳肴,之后便可以离去了。” 他也未有意参与此事。 既感不适又需与人周旋,实为劳心劳力。 然而文帝已遣人传旨,他若不前往,恐难违抗。 “光低头吃饭就行?” 徐灵珊嘴角一撇,随之而来的是她那不屑一顾的冷哼声:“我看也别低头吃饭了,我们转一圈,跟各个大臣交谈两句便可气饱了!” “没事,你就放宽心吧。” 李川依旧保持着泰然自若的态度,他说道:“若他人嘲笑你,你大可将其视作无稽之谈。” “我绝没有你那般忍辱负重的能耐。”徐灵珊讽刺地说。 。 “那么,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李川轻描淡写地表示:“若你不幸离世,父皇自会为我另择佳偶。毕竟,我注定是要在沙场上献身之人,你的任何风波,皆不会对我产生影响。” “你……” 徐灵珊略感窒息,一时间因愤怒而语塞。 她突然发现,这个窝囊废屁的本事没有,说起话来倒是能把人给气得吐血。 她突然意识到,李川虽说废物一个毫无能力,但他的言辞却能令人极度愤慨,几至吐血。 李川闭合双目,含笑不发一言。 他似乎并不介意旁人的讥讽。 今日若无人嘲弄,他甚至会主动接近。 他正期待着他那些兄弟们的援手。 第15章 借钱 万寿宫外。 距离晚宴正式开始尚有一段时间。 然而,宫外已有很多人在外等候了。 此乃文帝为迎接北凉使团而特设的盛宴,实为彰显离阳国威之重要时刻,无人敢于迟到。 正如徐灵珊所预见,除皇室宗亲外,出席者皆为朝廷之重臣。 品秩低于三品的朝臣,通常都不具备参与的资格。 “八弟,今日何风将你带来此地?” “我原以为,八弟又会以病为由推脱呢!” “这便是所谓的八哥吗?我似乎未曾见过?” “你年纪尚轻,别说你未曾见过。即便是我们,亦鲜少有机会见到您的八哥,他似乎比闺阁中的淑女更难以一见……” 李川与徐灵珊的到来,引来了众多皇子与公主的戏谑。即便是年仅十三岁的九皇子,亦未能免俗,随波逐流地加入了嘲讽的行列。 面对此番冷嘲热讽,徐灵珊内心感到极度的委屈与压抑,而李川却显得异常镇定,脸上未见任何情绪波动。 “八弟,你怎么不开口和我们交流啊!” 五皇子李泰面带戏谑之色,凝视着李川,言道:“我听别人说近日在八弟朝堂之上言辞犀利,今日何以沉默寡言?” “就是啊,八哥!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呢?” 九皇子面露轻蔑之色,讥讽地笑道:“你似乎未曾向我们引见你的八皇妃,这似乎并不妥当。” 三皇子轻拍九皇子的肩膀,笑呵呵地说道:“小九,别再为难八哥了,想必你也了解他的性情,一旦人数众多,他便难以启齿……” 徐灵珊感到无法忍受,便轻柔地扯了扯李川的衣袖。 “您倒是反驳一下啊” “他们固然是皇子,你亦是皇子。” “即没有根基,不如他们背景逆天难以抗衡,但是你也算皇帝的亲生儿子啊,面对此情此景,难道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吗?” 眼看火候已至适当时机,李川以胆小谨慎的目光望向三皇子,轻声启齿:“三哥,我……有一事欲与您商谈。” “八弟,直说即可,你我同为父皇之子,更是情同手足!” 三皇子假装正义道。 “我,我.....” 李川故作结结巴巴。 三皇子以戏谑的口吻说道:“身为大丈夫,有何事不妨直言!你现在已是骠骑将军,怎么还表现得犹豫不决!” 当三皇子提及李川所获封号“骠骑将军”时,众人不禁哄笑起来。 他们认为,此封号并不恰当,不符合李川的气质,而应称之为“送死将军”。 “好,好...。” 李川微微颔首,谨慎地提出请求:“二哥,能否借我一些银两?” “什么?” 三皇子怔住,周围人的哄笑之声亦随之骤然停止。 找三皇子借钱? 这个废物一开口说话就想要借钱? “三哥,能否借我一些银两?” 李川装作鼓足勇气,再度启齿。 三皇子的面容突然间变得一黑,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川找他竟是借钱一事。 “八弟,你为何向我寻求银两上的援助?” “府中开支过于庞大。” 李川摆出一副哀求的姿态,言道:“不久后,我与灵珊即将举行婚礼,尽管内务府已承担了筹备事宜,但我目前的财务状况颇为窘迫,连用于赏赐的银两都所剩无几。三哥,恳请您能借我一些银两。” “老八,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啊!” 三皇子面露不悦之色,言道:“我闻悉,日前你迁入新居之际,收受了诸多贺礼,怎会如此迅速便告匮乏?” 李川摇了摇头,面带苦涩地说道:“那些物品皆为朝廷大臣及诸位兄弟所赠,我岂能将其变卖以换取银两?若此事外传,恐怕……” “为何不可变卖?”三皇子瞪大了眼睛,“我有时若急需银两,即便是父皇所赐之物亦会出售。放心,大胆地去卖吧!” 聆听三皇子之言,李川内心不禁泛起阵阵笑意。 我正期待着你来讲的这句话! 这可是你叫我卖的哦! 将来若有人声称我变卖此类物品是为了积累财富以图谋不轨,我肯定会用你的话来堵死他们。 李川内心暗自窃喜,然而外表却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他向三皇子提出请求:“这样做似乎不太妥当。三哥,能否借我一些银两?待我大婚之后,定当如数奉还。” 三皇子却指向其他在场的皇子和公主,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我实在是没有余力借给你,或许你可以向他们询问是否有人愿意伸出援手。” 话音刚落,三皇子便急忙离开,显然是担心被纠缠而不得不借出银两。 李川举目,脸上显露出忧虑的神情,乞求的望着周围的皇子和公主们。 面对李川的凝视,他们如同躲避瘟疫一般,迅速散开,以免被这位带来不吉之人缠住,向他们提出借钱的要求。 转瞬之间,聚集在他们周围的人群便迅速散去。 在那些人离开之后,李川感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了许多。 “真是令人汗颜,实在是太丢份了!” 徐灵珊感到极度愤慨,语气冷冷地说道:“既然清楚他们不会借给你银两,你怎还敢提出这样的请求?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我实在是别无他法。”李川故作抽了抽鼻子,随后目光一转,望向徐灵珊,“不知你能否借我些许……” “滚!我看你是想屁吃!” 徐灵珊果断地截断了李川的思绪,将视线移向别处。 若条件允许,她真心希望在地上寻得一处隐秘的缝隙,以逃避他人的视线。 恰逢此刻,李闵在众人簇拥之下抵达现场。 二皇子及其党羽目前在朝廷中权势最为显赫。 李闵一现身,便立即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 李闵立刻便注意到了独自站在一旁的李川与徐灵珊。 在看到李川的一瞬间,李闵的眼中隐约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后他缓缓地朝李川迈步而去。 “辱妻之恨,不共戴天。” “八弟,数日未见,当刮目相看啊,八弟最近的事迹可是在宫里广为流传啊。” 李闵面带微笑,但眼神中却不见笑意,他看着李川说道。 “这难道不是托三哥的福分吗?” 李川一改往昔的颓废形象,展颜问道:“二哥,你下面还疼么? 我可是听传闻说那日下朝之后,二哥被神秘人拉到小巷子里,被神秘人踢了一击重裆。” 李闵的面部肌肉明显地剧烈收缩了一下,双目之中陡然闪过一丝寒意。。 经过数日的休养,原本疼痛感已消失。 然而,李川此言一出,他即刻感到下体部位有轻微的疼痛感。。 “日久未见,八弟胆识似乎有所增进,都敢嘲笑你二哥了!” 李闵目光锐利地锁定李川,随即便趋近其耳边,以不容置辩的语气沉声警告:“别担心,二哥身体好着呢,二哥还得送你“上路” 呢。” “啊?二哥,你又要冤枉我是太子谋反的同党?” 李川猛地提高了音量并大声说:“关于此事,二哥你大可不必继续操劳。我不久之后向父皇呈报,明确表达我此次前往雁门关并非上阵杀敌,卫国捐躯,而是去雁门关起兵造反,并再恳请父皇赐予一杯毒酒,我也就不用去边关守家卫国了,也不会被二哥冤枉起兵谋反了,更不会被二哥冤枉至死了。” 李川大声说完之后,李闵脸都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了。 他绝然没有预料到,这位平日里表现成窝囊废的八弟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他。 下一刻,万寿宫之外的诸位大臣纷纷将目光投射至此。 诸位大臣没人在乎李川提到的要前往雁门关起兵造反的说法,他们认为那只不过是他在发泄情绪。 对于所谓的“造反”,李川显然缺乏必要的实力与能力。即便是赋予其三千兵马,甚至三万大军,他李川亦无法实现所谓的“造反”之举。 众人关注的焦点均集中在李闵亲自出手将李川置于死地一事之上。 特别是那些成年皇子及其追随者,无不显得异常激动。 李闵当众说要杀李川,这事儿,可是能拿来做文章的啊! 李闵突然一个激灵,赶忙申辩道:“八弟,你切勿信口雌黄!我何时曾有过加害于你的念头?” 李川冷哼一声,说道:“你方才岂不是已经表明,你还要亲自送我上路?” “你是误解我了。” 李闵显得有些不安,尴尬的笑了笑,接连澄清道:“我的意思是,在八弟离开京城,前往雁门关时,二哥决定亲自护送你离开京城,没有想要加害于你的意思。” “二哥,我又不是傻子,在场的各位大臣也都不是傻子,你在这儿糊弄小孩儿呢!” 李川冷哼一声,断然表示:“那日朝堂之上,我打了二哥的脸,伤了二哥的威严,二哥岂会轻易放我离开皇城?二哥的性情我还是有所耳闻的,二哥说的送我上路断然不是普通的送我上路!” “八弟啊,饭可以乱吃,但话不可以乱讲。二哥什么性情道听途说可不准确,二哥可是非常在乎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的!” 二皇子内心极为不悦,却仍旧强颜欢笑,言道:“关于先前的误会,确实二哥有所不妥,要不你踢一下二哥,足以弥补。今后,我们应摒弃前嫌,和解共处,不知可否?八弟?” “二哥此话当真?” 李川故作“天真”回应道。 “真的不能再真,离阳人不骗离阳人!” 二皇子微微颔首,淡然说道:“区区小事,二哥又岂会挂在心上?” 李川心存疑虑,目光迫切地投向二皇子,故作正经地说道:“倘若二哥肯借我一笔银两,那么我将坚信二哥确有诚意,愿与我摒弃前嫌,化敌为友……” 第16章 卧槽?魔方? 借钱? 听闻李川之言,李闽面色骤变,显露出极度惊愕之态。 真是个废物啊! 这个废物竟还敢往我借钱。 罢了。 那就借给他吧。 此举亦可向众人昭示,我已与他冰释前嫌。 今后若老八再有难处,可就不要怪我不念及旧情。 “八弟。你需要多少银两?” 李闽沉声问道。 “三万银两!” 李川提出的要求颇为大胆,同时他还以一种略带有哀求的语气讲述了自己当前所面临的困境。 言下之意显然是,即便二哥借我三万两银子也难以满足我的需求,最好是二哥多多借点。 “多少?三……三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闽的脸上显露出愤怒之色,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踢李川一脚。 他们这些皇族成员每月的津贴仅有一千两银子。 他李川竟敢狮子大开口,索要三万两之巨! 他难道以为自己是国家的金库吗? 李闽心中怒火中烧,却无法公然表露,只得从怀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李川,言道:“二哥身上所有的银票都给你,若尚有不足,可向三弟他们求助。” 说完,李闽即刻转身离去,心中却暗自发誓:“别让我抓到你的小辫子,要是让我逮到了,老子绝对整死你。” 真是个沙雕! 李川心中暗自欣喜,高高兴兴的开始清点银票。 嗯,一万三千两,确实为数不少。 果真不愧是三皇子,随身携带的银两竟达上万之巨! 真tm有钱! “赶快揣兜里吧,别整这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不嫌丢脸我还嫌丢脸呢!” 徐灵珊没好气的看着李川,心中暗自斥责他李川真的是厚颜无耻。 为了假装借钱,他可谓是手段尽出。 连府中下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婴儿,自己不忍心他们受苦,给他们赏钱翻倍的谎话都能说出口。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挺聪明的。 竟然能够抓住时机进行勒索。 的确,他并非愚钝,就是之前有点太窝囊废了。 鉴于李闽的前车之鉴,现在都无人愿意主动接近李川。他们担心会受到他的纠缠,不得不向其借款。 在万寿宫外耐心等待了约两刻钟,文帝终于发出了让众人进入的命令。 随后,众人根据年龄大小和职位高低,依次就坐。 李川原计划引领徐灵珊至一隅隐蔽处,低头狂吃,不引人注意就行,却还是不幸被司礼太监引至老五与老九之间的位置。 行吧! 此刻李川突然想到前世怪鸽老师的那句话。 “我们遇到什么困难也不要怕,微笑着面对它,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坚持才是胜利,加油,奥利给!” 李川不禁在心中默念。 “奥利给!” 不料却没控制好,直接大声喊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李川满脸尴尬,悻悻然坐下,只感觉众人看他的目光跟看傻子一样。 完犊子了,这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了。 文帝与北凉使团尚未抵达,众人就座后,也都在低头私语交流。 李川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旁边的五皇子身上,他低声请求道:“五哥,能否再借我一些……” “八弟,我可没有二哥富有,家里也跟你一样快揭不开锅了,可没钱借给你!” 五皇子赶忙掐灭了李川想找他借钱的念头,并立即装作与五皇子妃低声交谈。 李川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邻座的小九身上。 在他尚未出言之前,小九已赶忙将脸侧向一旁,故意不与李川对上。 “别掉份了!” 徐灵珊降低音量,没好气的瞥了李川一眼。 你懂锤子哦! 李川在心中默默暗骂了一句,随后这才安静地坐了下来,也不抬头看。 在场的众多大臣之中,许多人正谈笑风生,然而李川与徐灵珊却显得格外孤立,无人与之交流。 徐灵珊对李川刚才的行为感到丢脸,也不愿与之交谈。 李川对此并不介意,心中已经开始思索,应将那些礼物售于何处。 嗯,搞钱才是王道! 也还要搞人才行,双管齐下! 在前往雁门关之前,必须培养自己的亲信。 思绪万千之际,李川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徐灵珊。 “你瞅啥?” 徐灵珊表现得颇为严厉,宛如一头威猛的母虎。 她渴望摆脱这个令她感到窒息与压抑的不愉快之地。! 靠,瞅你咋地! 李川独自摇头,熄灭了心中的思绪。 这傻妞目前还对自己有偏见呢。 尽管他们的婚姻已成定局,但这傻妞显然尚未接受这一事实,试图将她培养成心腹,风险似乎过于巨大。 得了吧! 还是去寻找她的闺蜜林婉儿吧。! 嗯,你别说还是闺蜜好! “皇上驾到!” 正当李川沉溺于杂乱思绪之际,司礼太监忽然高声宣布。 “恭迎圣驾!” 李川随同在场众人一同起立,以示对文帝驾临的尊敬。 待文帝安坐之后,方命北凉使团进入。 “宣北凉使团入殿参见!” 伴随着司礼太监的洪亮宣报声,北凉国师李义山领衔的北凉使团,迈着坚定的步伐,昂然步入。 李川看到他们这架势,倒觉得此番北凉使团的来访,并非出于和平的外交使命,反而更像是挑衅宣战。 目睹北凉使团那傲慢自大的态度,众多倾向于战争的官员们心中充满了愤懑。 文帝眼中寒光闪烁,极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目光长时间地锁定在李义山身上,似乎不愿轻易移开。 他五年前亲自出征朔北,却不幸落入李义山设下的圈套,结果被北凉的重兵所围困。 尽管徐寿奋力破解了他当时所面临的困境,但离阳王朝的士气已然低落,最终不得不割让白水河以北的三县之地以换取和平。 如今再次与李义山相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谓是仇敌重逢,眼中充满了敌意。 “离阳皇帝,五年未见,您的风采愈发胜过昔日!” 李义山驻足,面带微笑地看着文帝。 然而,那微笑之中却蕴含着深刻的讽刺意味。 “大胆!” 镇国公林若甫愤然起身,厉声质问:“北凉使团前来觐见,缘何未向我朝皇帝施以礼节?” 林若甫也是朝廷中主张战争派系的核心人物。 李义山表现得如此轻蔑,他怎能不感到愤怒? “施以礼节?” 李义山轻蔑地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屑:“我北凉的男儿,向来只向强者致敬!败军之将,何须致敬?” 李义山的话语一落,众人的情绪顿时激愤难平。 “放肆!” 李闽迫切想在皇帝面前露脸。表现自己,于是迅速站起,语气严厉地指出:“父皇出于善意设宴款待,以示欢迎之意,而诸位却表现出如此的傲慢与无礼。国师请勿忘记,此次北凉是向我离阳请求粮食援助。” “求援粮草?” 李义山露出一丝傲然的微笑,大声说道:“这位皇子,您似乎尚未完全了解当前的局势。我们此次来访,是为了请求离阳国提供粮食援助,并非乞求。” 李义山的话语再次点燃了众人的愤怒。 “放肆,国师的行为过于失礼!” “蛮子!这就是没有教化的野蛮子!” “五年前的雁门关战役,我离阳并未遭受挫败!” “陛下,臣恳请陛下驱逐北凉使节团,并全面备战……我离阳绝不受此等侮辱。” 许多人纷纷起立,目光愤怒地投向李义山。 即便是那些主张和平的大臣,也纷纷站起身来。 主和派别亦非胆小懦夫之辈,他们对问题的视角存在分歧,但在触及国家根本利益及帝王尊严的问题上,他们的立场是坚定且明确的。 刘罗锅虽有心当和事佬,但也不敢在此时站出来 尽管刘罗锅有意想当浑水之人,出面调解,但在此刻他亦不敢贸然出面。 文帝尚未发表意见,他仍需进一步观察。 徐灵珊轻柔地拉扯了李川一下,示意他跟随自己一同起身,以严厉的态度斥责北凉使团。 此刻不展现自己的能力,更待何时? 然而,李川却如同山岳般坚定不移。 几次拉拽李川都没反应,徐灵珊不禁在心中大骂这个没出息的胆小鬼。 没指望上李川,徐灵珊也猛然站起来,跟着众人一起,怒斥傲慢的北凉使团。 李川多次被拉拽却毫无回应,徐灵珊心中不禁觉得李川还是那个窝囊废,胆小怕事。 由于拉不动李川,徐灵珊只得自己一人起身,与在场众人一同,严厉谴责傲慢的北凉使团。 文帝静坐于殿上,面无表情,内心却极力抑制着愤怒。 若非太子的谋反行为导致朝廷动荡不安,他本欲可以对北凉使团施以杖刑,并将其驱逐出境。 然而,思及此举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他最终还是克制了自己。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文帝缓缓起身,语气沉重地说道:“倘若国师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明白,那么今日的宴会就到此结束吧。” 说完,文帝便准备离去。 在无法驱逐北凉使团的情形下,这成为了他维护尊严与国家体面的唯一途径。 “等等!” 李义山止步于文帝之前,面带傲慢之色,淡然笑道:“若要我等行礼,倒也无妨,但需视离阳是否具备此等资格。” 文帝目光微凝,询问道:“此言何意?” 李义山轻声一笑,随即从身上取出一物,向众人展示。 李川看到李义山手中的物品,其瞳孔骤然收缩。 “卧槽!” “魔方!” 第17章 温酒片刻 这啥玩意儿?这不就是古版的魔方嘛 不过,它却仅是一个涉及最简单的三阶魔方。 看样子还是用玉制成。 众人注视着李义山手中的物品,心中皆生疑惑。 估计除李川外,离阳之人尚未有人目睹过此类物品。 李义山以傲然之态审视在场众人,言道:“久闻离阳文风昌盛,才子辈出。” “今日,我将以此物试诸君,以观离阳是否有人能解此谜。” “倘离阳既无勇猛之士,亦无博学之才,本座何须致敬?” 闻听李义山之语,众人皆感不解。 “我先来!” 王志胜老将军率先挺身而出,面露轻蔑之色,不屑地冷哼道:“此等琐碎之物,老夫一掌即可粉碎。” “……” 李川的脸上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略感无语的注视着这位老将军。 你到时听要求啊,他人的要求是破解,而非破坏。 “王老将军,你恐怕不行,连规则都听不明白,何来破解一说。” 李义山讥讽地说:“我要求你们解开此物之谜,而非将其摧毁。” “解开?” 王志胜感到困惑不解,询问道:“什么破解?” “好说!” 李义山面带阴险的微笑,缓缓说道:“此物共有六面,各面颜色各异。在限定的半个时辰内,必须在不破坏此物的情况下,将相同颜色的玉石归置到同一面。” “就这么简单?” 王志胜面露轻蔑之色,不屑一顾地说道:“此等三岁孩童之戏,老夫只需不到半个时辰,转瞬之间即可轻松完成。” 言毕,他带着极度的轻视,从李义山手中夺过魔方,开始摆弄起来。。 李义山以戏谑的眼神注视着王志胜,静待其出糗。 王志胜努力尝试拼凑,然而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他发现即便是拼凑出一个面都显得异常困难。 王志胜的焦虑逐渐加剧,他几乎想要将这个物件拆解后重新组合。 李义山目睹此情此景,不禁轻蔑一笑,言道:“王将军,您身为武将,对此类难题显然并不擅长,或许应将此任务交予那些才智过人的文官更为妥当。” “别扯犊子!” 王志胜心有不甘,挺直脖颈反驳道:“在下仅是尚未完全理解此物,稍加研究即可掌握。” 言毕,王志胜迅速重新拼凑起来。 然而,他只感觉这物件似乎附有灵异,这边刚拼凑妥当,那边又出现了偏差。 王志胜反复尝试拼接,但始终未能成功拼凑出一个完整的面。 “王老将军,还是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 李闵轻笑着迈步向前。 王志胜在拼凑魔方时遇到了困难,恰逢李闵挺身而出,他便借机递出魔方给李闵。 李闵接过魔方,故作深思熟虑地审视了一番,随后面带微笑地望向李义山,询问道:“要解开这个谜题,确实需要一定的技巧,是吗?” “是!” 李义山轻轻点头。 “本皇子即刻向您展示,我离阳国中不乏博学多识之士!” 李闵轻声冷哼,随即着手进行拼接工作。 相较于王志胜,李闵似乎确实技高一筹。 经过一番细致的操作,他成功地将一面拼接完毕。 李闵目光投向已拼合的一面,随即展露微笑,他拿起那拼凑完整的魔方向李义山展示,询问道:“这样如何?” 目睹了拼合完成的版面,群臣们立即流露出欣喜之情。 “二殿下英武非凡!” “二殿下果真才华横溢,智慧超群!” “二殿下兼具智慧与勇气,实为吾等之楷模!” “二殿下之能力,确实令人钦佩……” 众人对李闵的赞誉不绝于耳。 特别是二皇子的支持者,几乎要迫不及待地向文帝进言,称二殿下才智过人,理应早日立为太子。 文帝目睹此情此景,亦不禁微微颔首。 三皇子的确颇具才智。 还是可以堪当重任。 “二皇子高兴的太早了,还没弄完呢!” 李义山以轻蔑的目光注视着李闵,其神态仿佛在看一只猴子。 “仅此而已,破解了一个面,尚有五个面待解!” 李闵面露得意之色,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已经破解了一个面,其余的面自然也不在话下,其步骤大致相同。” 在场的众人听闻此言,亦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目睹着李闵在那儿全神贯注地拼凑魔方的李川,心中不禁暗自摇头。 真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这玩意儿要是如此容易,李义山就不会拿出来了,更不会用它是否被破解才向文帝行礼的赌约了 你真的认为自己是聪明绝顶啊? 不过是引人注目的小丑罢了。 当李川摇头时,徐灵珊轻声低语:“我看你就是嫉妒他?” “我嫉妒他?” 李川微微撇动嘴角,断言道:“他绝对无法拼凑完整。” “我看你就是嫉妒他的才能!” 徐灵珊轻声冷哼,回应道:“胆小鬼,若你自认为能力足够,不妨亲自尝试。若无此能,便不应在此处心怀嫉妒,对他人妄加非议。” 李川的嘴角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他惊讶地问道:“难道你对老二有好感吗?” “滚!” 徐灵珊轻声啐了一口,面露哀怨之色,言道:“皇室之中,最是无情。我才无意与皇族中任何人物有所牵连。” 嗯~? 这妞还有点文化啊! 还是读过书的,竟还知道皇室之中,最是无情? 可以! 不错! 虽略显愚笨,但还好,不是二皇子的狂热粉丝。 还可以接受! 在两人私下交谈之际,李闵的额头开始渗出汗水。 拼凑起一个面的确并非难事。 然而,当他尝试解决第二个面时,他意识到情况远非如此简单。 无论如何,他均无法将第二面复原。 甚至之前已经拼好的第一个面也变得混乱不堪。 面对众多目光的注视,李闵内心愈发焦躁。 然而,他越是焦虑,拼图的进展就越发缓慢。 此时放弃,他感到颜面难存,因此只能勉力继续。 众大臣亦察觉到李闵的异样,气氛随之变得紧张。 “二皇子,怎么样?” 李义山用戏谑的目光看着李闵,言道:“看来,此物似乎超出了你的破解能力。” “胡说,我....我可以的!” 李闵语气坚定道:“不是约定半个时辰的时间么?现在才过去多久?还早,再多给我点时间,我定能够拿下此物!” 李义山轻缓地摇头,讥讽地说:“以你目前的能力,即便再赋予你十日光阴,亦难以解开此难题。” “胡说!” 李闵脖颈僵直,面颊略显潮红。 “二皇子,让我试试!” 此时,内阁官员勇敢地站了出来。 李闵寻得一处台阶,遂将魔方递予对方。 然而,不久之后,内阁大臣亦遭遇挫折。 随后,三皇子挺身而出。 然而不久,三皇子便察觉到此物似乎根本无法破解。 众人依次尝试,持续不懈。 然而,时间悄然流逝,半个时辰即将结束,却未见有人能成功复原出两个面。 李义山轻轻摇头,目光投向文帝,故作无奈地说道:“显然,我的推测是正确的。离阳国虽号称强盛,却缺乏英勇的战士和博学之士。这样的离阳皇帝,实难令我等国师行以敬礼。” “你……” 文帝面色如铁,怒气冲冲,全身颤抖不已。 众臣亦是满腔愤懑,纷纷以怒目相视李义山。 “随意取用一件物品便来考验才学,岂非儿戏?” “的确如此,若真有才华,何不较量一番吟诗作对?” 依我之见,此物实难破解,国师恐是在刻意制造此难题以刁难我辈。 “的确,必是如此……”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认为此物确实难以解决。 恰在此刻,李川缓缓起身,面露轻蔑之色,望向李义山。 “古有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今有我李川温酒斩魔方。” “解决这样一个小玩意儿,何需耗时半个时辰?只需温酒片刻,即刻可成!” 李川的话语一经响起,众人的声音便骤然停止…… 第18章 可敢一赌? 八皇子? 李川? 窝囊废? 一时间,众人心中涌现出一系列关于李川的词汇。 但所有的词,都是李川这么多年“凭实力”获得的。 他方才所言何指? 仅需温酒片刻,便能解开此谜? 这人怕不是神智失常了吧? 满朝文武及皇族宗亲皆束手无策,他却声称片刻之间即可破解此谜? 欲引人注目,亦不宜过度夸大其词啊! 感到众人目光纷纷投射而来,徐灵珊几乎难以抑制内心的愤懑,急忙用力拉扯李川,示意他坐下。 这个人真难理解他所思所想,今天跟似乎精神状态有所异常一样。 在应当挺身而出展现自己的时刻,他却选择沉默不语;而在不适宜表现的场合,他却异常积极地表现自己。 还温酒片刻,足矣? 就他那个废物,即使给予他半年的时间,他也无法解开此物。 “八弟,别胡闹,快快坐下!” 三皇子的面色骤然变得严峻,严厉地斥责道:“此乃国家之重要事务,非可轻率嬉戏之时!” 刘罗锅目光锐利地锁定李川,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严肃:“八殿下,尽管我们不在朝堂之上,但这里亦是圣上的注视之下。请勿妄言,否则将承担欺君之罪的严重责任。” “对!” 李闵阴恻恻点头称是:“今日在北凉使节面前犯下欺君之罪,纵使二哥有意维护,亦无法使你免受责罚。” 此时此刻,李闵心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喜悦。 他们原本计划设计一个圈套,让那个窝囊废去挑衅北凉使团,以便趁机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他们尚未采取行动,那个废物竟然自行跳出来寻死。 难道他真的以为,他马上就去雁门关上阵杀敌了,父皇就不会对他进行惩处吗? 傻蛋儿! “二哥,你又想要冤枉我。” 李川以一种故作委屈的神态看着着李闵,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八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啊!” 李闵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川,质问道:“二哥何曾冤枉你?你适才所犯之欺君大罪,众目睽睽之下,岂能视而不见?” 聆听李闵所言,三皇子的支持者们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公然冒犯陛下,此乃大罪,不可宽恕!” “此乃国家之重大事务,岂可轻率妄言!” “在北凉使节团面前公然冒犯作欺君大罪,其罪更甚!” “八殿下,您啊……”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发言。 其中,大多数人属于三皇子的阵营,亦有其他皇子的支持者。 “老八!安分点!” 文帝严厉地瞪了李川一眼,故作生气地说道:“若再妄言,朕必将以欺君之罪惩处你。” 随着文帝的话语落下,众人内心为之一震。 文帝此举显然是在维护八皇子。 其意即为,先前之事将不再追究,但前提是今后不得再妄言无忌。 徐灵珊心中一惊,赶忙再次尝试将李川拉至坐下。 然而,李川仍旧坚持站立,面色平静地说道:“父皇,此物并无任何奇异之处,儿臣破解此物,实属易如反掌。” “你.你真是……” 。 文帝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斥责其不识好歹。 李闵阴恻恻的看着李川,故作忧愁地叹息道:“八弟,我该怎样说你呢?父皇本已无意深究,你却仍旧如此不明事理。难道非要被定以欺君之罪,你才愿意罢休吗?” “二哥多虑了。” 李川摇头答道:“若我无法解开此谜,那才称得上的欺君之罪。但若我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温酒片刻的时分内将其解开,又怎能称之为欺君之罪?” “二哥,你说对吧。” “……” 李闵略感无语,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认为这件事物真如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吗?” 众大臣耗费了漫长的时间,甚至未能将两面拼凑完整,他却妄想在极短的时间内解开其奥秘? 简直是荒谬之谈! 未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若能以欺君之罪惩处他,倒要看看他如何自处! 李义山在一旁看热闹看得兴起,只觉这离阳王朝的人估计只会算计自己人,随后摇头嘲讽:没想到这离阳之地,尽是轻率妄言之人! 当李义山的话语传入众人耳中,他们立即以愤怒的眼神盯着李川。八皇子他个人的失态或许可以容忍,但绝不能让离阳国一同蒙羞。 徐灵珊多次尝试拉李川坐下,却未见他有任何回应,遂心生不满,决定不再理会他。 他若就此犯下欺君之罪,亦无妨。 他若被皇帝赐死,自己或许便无需与之结为连理。 李川微微挑起眉毛,面带微笑地反问道:“国师如此确信本皇子无法破解此难题吗?” “sure!” 李义山满怀信心地宣称:“此物乃本国师亲手所制,即便是本国师本人,亦无法在短短温酒片刻的时间内将其破解!” “嗯?” 李川感到惊愕,目光呆滞地看着李义山。 卧槽! 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竟然能做出来这种东西。 关键是你自己做出来了不会玩,自己还原要那么久,开玩笑呢,兄弟?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 目睹李川那惊愕的表情,李闵心中不禁暗自窃笑。 废物终究是废物,此刻想必是哑口无言了。 牛皮吹破天了吧,还竟妄想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却。 “老八!” 文帝的语气骤然变得严肃,厉声命令道:“坐下!” “父皇,请相信您的儿子!” 李川偷偷看了文帝一眼,见文帝不再说什么,随后对李义山道:“国师,既然您自言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此难题,我们不妨立下赌约,您觉得怎样?” “赌约?” 李义山面露微笑,询问道:“八皇子打算如何进行这场赌局?” 刚准备不再说什么的文帝听闻此言,深恐李川将国家大事作为赌注,遂赶忙怒斥:“来人,将李川带走!” “停!” 李义山举手示意打断文帝,道:“离阳皇帝,您朝中有一句古训,称作‘君无戏言’。八皇子身为皇室成员,其公开所言,理应不可轻率撤回吧。” 文帝略感语塞,一时间无言以对。 的确如此, 君王之言岂可戏谑? 身为皇帝,其子在众人面前所言,不可轻率撤回。 更何况,此番言论乃是在北凉使节团面前所发。 文帝怒不可遏,斥退了闯入的侍卫,面露严霜,警告性地瞥了李川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若此废物胆敢以国家大事为赌注,定将他正法! 李闵及其同党目睹此情此景,心中暗自窃喜,期待着李川的落败。 “八皇子,你打算怎么赌?你又拿什么来赌呢?” 李义山面带微笑,显露出一副确信已将李川掌握于股掌之中的神态。 “so easy!” 李川言道:“若我未能在温酒片刻之内解开此物,诸位今日便无需向父皇行礼。” 李川的话语甫落,文帝骤然转身,目光中杀意凛然。 李闵目睹此景,内心不禁暗自狂喜。 这个窝囊废人,竟敢以此为赌注? 自作孽,不可活! “可以!” 李义山放声大笑,同时以满含讥讽的口吻说道:“感谢八皇子了!” “哎,你先别急着谢我!” 李川摇头,断言:“但是,如果我在短时间内解开这个谜题,你们必须依照我朝的礼节向我父皇行跪拜之礼,并且归还我朝白水河以南的领土悉数归还归还我朝。” 归还白水河以南的领土? 李义山目光中寒光骤然闪烁,随即轻轻摇头:“关于行礼事宜,可遵循八皇子的指示。然而,关于归还土地的问题,我无法擅自做主。” “你对你做的小物件不是很有信心吗?”李川挑衅说道。 李义山摇头表示:“无论多么自信,亦不可将我国领土作为赌注。” “听闻国师此言,那就是赌注太轻咯,那我就再加点赌注!” 李川淡然一笑,言道:“倘若我未能在温酒片刻的时间内解开此谜,我这皇子的头颅便归你所有。你敢接受这个赌约吗?” ....... 李川的话语刚落,众人皆感震惊。 他竟打算以生命作为赌注? 然而,众人迅速回过神来。 若李川赌局失利,无疑将面临死亡。 既然结局注定,将脑袋交付于北凉使团又有何妨? 此子倒是豁达。 李义山沉思良久。 若能携文帝之子首级归返,此乃不世之功。 此举对离阳而言,亦是极大的耻辱。 “可以,我接受八殿下的赌约!” 李义山欣然应允,朗声笑道:“八皇子之首级,本国师定当取之。八皇子尽可放心,您的首级必将悬于白水河畔。” “一言为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川说罢,径直走过去一手拿起魔方举过头顶环顾四周,开口大声说道。 “各位,看我如何拿下此物” 第19章 再来? 文帝不愿继续观看,遂即刻转身离去。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结局,自己那个废物儿子,手足无措的样子,跪地祈求自己放他一马。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李川对魔方进行了细致的观察,随后双手同时动作…… 在众人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李川已经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在众人的困惑注视下,李川将魔方高高举起。 李义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怔怔地注视着李川手中的魔方,几乎无法置信自己的视觉所见。 这绝不可能! 怎会如此迅速? 看着李川手中的魔方,离阳的众人皆目瞪口呆。 这……就已经成功破解了? 众人纷纷用力揉搓自己的双眼,难以置信眼前所见之景。 然而,那魔方依旧保持原样。 只是,其六个面的颜色已然统一。 确实已经成功破解。 绝非李川所言,需温酒片刻即可。 仅在数次呼吸之间,便已破解。 李闵与其他皇子均感到极度震惊。 这怎么可能发生? 他们经过长时间的努力尝试,最多仅能解开一面而已。 这位被他们一直视作废物的人怎么可能如此迅速地破解了此难题? 他娘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祝贺陛下!是上天庇佑离阳国运昌隆啊!” 突然间,镇国公林若甫毅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地高声呼喊。 “恭贺陛下!” “天佑离阳!” 瞬间,众臣纷纷俯首跪拜。 刘罗锅与李闵此时跟吃屎了一样难受,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得不屈膝跪拜。 这是一桩收复失地的喜庆之事。他们若不俯首祝贺,无疑是自寻烦恼。 。 此刻,文帝依旧背对众人,不敢直视结果。 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令文帝感到困惑。 文帝突然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些许茫然,迷茫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陛下,八殿下赌赢了!” 林若甫泪眼婆娑地指着魔方,激动得全身颤抖,感慨道:“我朝失地,五年前已失,今日终于回归!” 林若甫此前一直是坚定地支持和平政策。 然而,他并非意在背叛国家,而是期望通过和平手段确保国家繁荣、民众安居乐业,避免战争带来的苦难。 如今,五年前失去的领土得以收复,他怎能不感到振奋呢! “赌……赌赢了?” 文帝的面容轻微地抽搐,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波动,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文帝不再顾及帝王的威仪,急忙从御座上起身,快步走向李川,急切地夺过他手中的魔方,身体因激动而颤抖着看着魔方 魔方的各个面,已悉数复原! 成功破解! 确实成功破解了! 老八赌赢了! “棒!真棒啊!” “是上天保佑我离阳啊。” 文帝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激动得嘴唇颤抖,眼中亦泛起微微的泪光。 失土五年,竟以如此方式得以复归? 未动用一兵一卒? 文帝未曾料想,他竟有朝一日能重归那片故土。 就在这时,王志胜快步走向李川,重重地拍了一下李川的肩膀,几乎使李川身形一晃。 李川面露不悦之色,正待开口,王志胜却满怀激情地说道:“六殿下以决绝之心,为我朝收复了失地,为我百万将士洗雪了耻辱!请接受老臣一拜!” 言罢,王志胜果真俯身行礼。 “不行,不行,王老将军莫要行如此大礼!” 李川急忙搀扶起王志胜。 “王老将军真是折煞我李川了!。” 我也仅是因偶然之机遇接触过此物,才了解其破解之法。 “不可能,绝无可能!” 李义山清醒之后,神色严峻地声明:“此物乃我亲手打造,离阳绝对不可能拥有此物!” 此物乃是他亲手制作而成! 李川过去何曾有机会把玩过? “国师,您的见识未免过于狭隘。” 李川轻轻摇头,面带微笑,询问道:“你可知晓此物的名称?” “此物名为六面玲珑。!” 李义山高声宣告:“此物乃本国师于夜观天象之际,突发奇思妙想所制,今日实为首次公之于众!” 六面玉玲珑? 他娘的玲珑个屁,前世小学那会这破魔方可让他吃尽苦头! 还有脸说是看天象突发奇思妙想? 还不如直接说你是穿越过来的靠谱呢! 李川内心忍不住暗骂李义山,但随后摇头否认道:“不,此物名为魔方!” “魔方?” 李义山眉头紧蹙,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分明是他自己亲手制作的六面玉玲珑! 李川微笑着继续说道:“国师,不瞒您说,本皇子在十岁那年便从我国的一部古籍中得见此物,闲暇之余,甚至亲手用木块仿制过。” “此外,本皇子小时候所玩弄的魔方,每一面皆有十六格。” “相较于您所展示的这个,复杂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瞎说呗! 文思院的宫女与侍卫都被这个便宜老爹拉出去杖毙了。 反正无论怎样编造,都无人能够证实。 因此,事情的真相,唯我所言是听。 听闻李川的话语,李义山的面容不禁频繁地抽搐。 十六格的玉玲珑? 他自幼便制作出了十六格的玉玲珑? 这绝无可能啊! “不对!绝对不可能!” 李义山双目泛红,紧咬牙关,断言道:“你必定只是凭借运气而已!” “哦?不服?” 李川轻轻摇头,面露微笑,随后将目光投向李义山腰间所佩带的刀。 在离阳朝,文武百官不得携械进入皇宫。 然而,李义山等使者享有豁免权,不受此规定约束。 “李国师,你身上这刀我挺喜欢的。” 李川突然间的一句话,令李义山一时之间感到茫然。 片刻之后,李义山恢复了镇定,自豪地宣称:“此刀乃北凉大单于亲自赏赐,不仅外观华美,且锋利异常!” “是吗?” 李川心中一动,面带微笑提议道:“国师,我们不妨以这把刀为赌注,再行一局赌注,您意下如何?” 再赌一局? 听闻李川之言,文帝即刻蹙眉注视李川,言道:“老八,今日设宴之目的乃为北凉诸位使者接风洗尘,迄今已延误良久,你切勿再拖延众人之时光,赶忙退下。” 文帝深谙适可而止之理。 尽管他并不清楚李川意欲如何继续这场赌博,但继续参与下去无疑会增加失利的风险。 他们已经获得了相当的利益,继续冒险并无必要。 “离阳皇帝,身为离阳皇室的八皇子,岂可出言不践?还想赌是吧?好,我李义山接了。” 李义山面露阴险的笑容,再次提及了那句话。 文帝略感不悦,几乎想要将脚踢向李川。 这个孩子真是放肆! 难道不懂得适可而止吗? 真以为破解了六面玉玲珑,便可以无视他人了吗? “行吧,那就按国师所言吧!” 文帝抑制着愤怒,目光严肃地望向李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老八,好好跟我赌啊。” 此时,李川似乎领悟到了文帝的言外之意。 若你胆敢将国家大事作为赌注,朕定要你项上人头! “孩儿领命。” 李川略微俯身。 “八殿下,这次我们如何赌?” 李义山面带微笑,他将目光投向了李川,然而眼神中却未流露出丝毫的愉悦。 他正欲挽回尊严。 李川竟还给予他机会? 李川向文帝请求道:“陛下,儿臣恳请再次借用此魔方跟国师一赌。” 文帝用不悦的眼神瞪视李川一眼,随后将手中的魔方递给了李川。 李川转过头望向李义山,面带微笑地说道:“既然国师认为本殿下是凭借运气破解了魔方,那么我们不妨再次使用这魔方来一决输赢。” “此次,本皇子将用黑布蒙蔽双眼,还是温酒片刻之内解开魔方。” “若本皇子胜出,国师及诸位使者的佩刀将一并留下。” “若本皇子不胜,我的头颅,国师可随意取之。” “如何?” 李川话语刚落,殿堂内立即陷入一片寂静…… 第20章 蒙上眼睛还是赢 还要用黑布蒙着眼睛? 还要在温酒片刻的时间内再次解开这东西? 我看他是精神失常了! 刚才肯定是狗运! 这个废物,好不容易争气一次,侥幸获胜一次,便忘乎所以,沾沾自喜。 文帝气愤至极,全身颤抖,目光如炬地盯着李川。 李川并未以国家大事为赌注,反而是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 他甚至提出要闭上眼睛解开魔方? 他为何不声称自己能以仙术解开魔方呢? 这个废物,难道他真的如此渴望一死吗? 文帝心中怒火中烧,若非顾及在北凉使团面前的形象,早已愤然踢去。 徐灵珊亦是感到极度愤慨。 原本李川以赌约之法助力离阳收复失地,这实乃莫大之功绩。 然而,他这废物竟不自量力,欲与北凉国师再赌,且以己之首级为注。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蒙上上眼睛来破解这个玩意儿,这怎么可能! 徐灵珊思量自己数次尝试挽留李川却未能成功,不禁感到愤懑,牙齿紧咬。 不管了,不管了! 好言难劝想死之人,我也算做到仁义至尽,既然你非要不听,那我何必参与此事。 既然这个废物执意自寻短见,便任其为之吧! 他若凉凉了,自己也可免于与之联姻。 徐灵珊心中愤懑地思忖。 现在,李闵及其追随者们无疑是最为欣喜的。 他们原本担忧李川因立下显赫功绩,将会在文帝面前受到宠信。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李川这废物竟自寻死路。 害! 这下我看你李川怎么办! “行!” 短暂的失神之后,李义山以极其爽快的态度回应:“八殿下若有意一赌,本国师定当全力奉陪。” 言及此处,李义山不禁纵声大笑。 以他们的佩刀作为赌注,去赌离阳皇子的性命,这是一笔不亏的交易。 李川破坏了他的计划,他正打算将李川铲除。 在李义山的阴谋得逞后,北凉使团的成员们亦随之开怀大笑。 “同意,那我们就算已经就此达成共识。 李川将魔方递予李义山,并言道:“请国师打乱此魔方,以免事后您质疑在下有作弊之嫌。” “小问题!” 李义山放声大笑,赞道:“八殿下确实是一位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 我看是窝囊傻子还差不多! 徐灵珊听后内心冷哼一下。 在交谈之际,李义山迅速地将魔方搅乱,随后递交给了李川。 “老八!” 文帝突然发声,制止了正准备复原魔方的李川,面带严肃之色说道:“若你现在选择悔改,朕鉴于你之前的功绩,将既不予以奖赏,亦不施以惩罚。” 文帝目光中警告的意味尤为浓重。 “八殿下,您切勿过于自信。” “八弟,适可而止即可。” “的确,目前并非您展现锋芒的恰当时机……” 群臣们回过神来,亦纷纷进言劝诫。 “请父皇放宽心,北凉蛮夷所掌握的技艺,仅限于表面功夫。” 李川并未受外界影响,静默地记忆了片刻,随后骤然合上双眼,语气坚定地说道:“国师,您可以开始计时了。” 话音刚落,李川便迅速地开始行动。 “哈哈哈!” 李义山放声大笑,目光坚定地锁定在李川的双眸之上,以确保李川无法在眼皮底下进行作弊。 李闵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心中暗自责备李川,认为他太过想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 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一个废物侥幸赌赢一次不行,还妄想再赢一次。 正当李闵心中暗自窃喜之际,李川的动作忽然停止,继而重新将魔方高高举起。 目睹此景,李义山面色骤变,几乎要晕厥倒地。 离阳的在场众人亦是惊愕不已,一时之间陷入呆滞。 不断有人用力揉搓自己的双眼,试图确认自己是否置身梦境之中。 然而,眼前的景象清晰无误地向他们证明,这一切并非幻觉。 徐灵珊睁大眼睛,目光坚定地凝视着李川,难以置信之情溢于言表。 解开了! 再次解开了! 天啦,李川又赌赢了! 尽管此次所用时间略长于前次,但亦未超过半炷香之久。 即便闭目,亦能如此迅速地解开此物。 李川对此物的掌握,对解法的技术,令人叹为观止。 “国师,您现在是否对本殿下的话语信服了呢?” 李川睁开双眸,面带微笑,言道:“我料想,国师或许是从我朝借鉴技艺,然而他所掌握的不过是些浅显之学,对吧?” 闻听李川的话语,李义山的面色时而泛青,时而泛白,仿佛遭受了沉重的打击。 他还想提出反驳,然而无论如何却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 事实已昭然若揭。 他自己亲手制作之物,即便闭目冥思,其耗时亦远少于他破解同类物品所需。 他声称未曾偷师,然而此言又有谁会信服? “哈哈,爽啊……” 一阵豪放的笑声打破了众人的沉寂。 王志胜一脸得意的看着李义山,放声大笑:“国师,您们从我国窃取了皮毛之技,如今竟以魔方在我朝前炫耀,岂不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听闻王志胜此话,众大臣们都稍微愣了一下,然后一个接一个地笑了起来。。 “王老将军说的对,这话说的在理!” “从我们这儿偷学出来的东西,稍加修改,竟妄想再用来在我朝前炫耀,真是可笑。” “国师,北凉还有很多东西要向我朝学呢!” “王老将军此话有理,说得好” 李川再度在赌局中获胜,周围众人纷纷表达出由衷的喜悦之情。 然而,李闵及其所属派系的成员却面露沉重之色,尽管如此,他们仍然不得不努力展现出一丝笑容。 卧槽! 这废物蒙着黑布在无需视觉辅助的情况下,竟还能够成功完成还原工作。 面对众人的嘲讽,李义山内心激愤难平,情绪激动至极,发出狂怒的咆哮。 你们,请尽情嘲笑! 不过,待到时机成熟,必将让你们感到痛哭之时! 我国北凉已吞下的土地,岂能轻易归还? 这是幻想! 若真有本事,便请来尝试收复失地! 今日你们尽管高兴!! 来日待我们兵临城下时,有你们哭的时候! “行了,行了!” 文帝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中带着不悦瞪了李川一眼, 而后转以似笑非笑的神态望向李义山,和颜悦色地问道:“国师,您是否愿意遵守赌约,接受胜负的结果?”?” 李义山略作停顿,沉声言道:“吾辈北凉之子,素以诚信为本,既然与八皇子有赌约在先,自当履行承诺,愿赌服输!” 在此情形下,李义山果断卸下自身所佩刀剑,并命令在场众人亦需悉数解除佩刀。 尽管北凉使团成员内心有所抵触,然而在李义山明确表态之后,他们亦无计可施,只得顺从地卸下了各自所佩戴的刀器。 目睹他们的行为,在场众人无不欣喜雀跃。 在此之前,众人尚对李义山是否会履行承诺感到忧虑! 毕竟,承诺既定,自当信守。 唯有他们信守承诺,离阳方能不经刀兵,顺利收复失地! 真是上天保佑我离阳! 随即,北凉使团全体成员依次卸下了各自的佩刀,殿内的宫廷卫士迅速行动,及时将他们手中的佩刀予以妥善收取。 “拿过来!” 文帝制对着一个正在收李义山佩刀的宫中卫士道,并命令道:“将佩刀递呈于朕!” 宫卫听命后,即刻毕恭毕敬地将李义山之佩刀郑重呈递于文帝驾前。 “铮……” 文帝自己打量了一下李义山之佩刀一眼,随即以轻蔑之态评述:“所谓北凉宝刀,实则未见其珍。” 朕观你对此刀颇为喜爱,遂决意将此刀赐予你,“李川,你既然心悦此物,朕便正式赐予你,以示嘉奖。” “多谢父皇!” 李川怀着愉悦的心情接过了这把弯刀。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因为这把刀原本正是他所期望获得的。出人意料的是,他尚未表达自己的意愿,便已幸运地获得了父皇的赐予。 此番意外的收获,实在令人感到心情舒畅。 此刀之用途,绝非用以伤人。 此物实为李义山之信验,至关重要。 在抵达雁门关后,此刀极有可能发挥关键作用。! “行了!” 文帝克制住放声大笑的冲动,并向群臣及皇亲挥手示意,“因故拖延多时,现应正式接纳北凉使团的觐见!” 言罢,文帝用力地拍了拍李川的肩膀,随即迅速返回御座之上。 随着文帝复位,各位大臣亦相继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李川虽然内心愉悦,然而又难免感到忧虑。 今日确实引人注目,但此后必将面临诸多困扰! 李闵以及北凉之人,恐怕无不想置我于死地。 必须提前筹谋,制定应对之策。 “北凉使团应朝廷之邀,恭谨觐见离阳皇帝陛下。!” 在此场合,司礼太监识大体地高声宣布。 众人均将目光集中于李义山及北凉使团。 看来,北凉此番企图反而自食其果矣! 李义山面部肌肉略显颤抖,竭力地深吸一口气,紧咬着牙关跪拜道:“北凉国师李义山,率北凉使团,恭谨参见离阳皇帝陛下。”!” 第21章 收入麾下 在李义山屈膝跪地之际,北凉使团成员亦纷纷效仿,依次跪伏于地。 尽管内心可能万般不愿,但当前局势迫使众人不得不屈从。 若此刻试图抵赖,有关求粮之事便无从继续商谈。 看着北凉使团众跪伏于地的向自己行礼,文帝欣喜不已。 多少年头了! 历经数载,那位曾令自身险些陷于囹圄的北凉国师,终究匍匐于眼前。! 如此,终于得以洗刷五年前所受的耻辱! 重要的是,我们成功收复了失去的领土! 即便我牺牲生命,亦能无愧地面对列祖列宗! 后世史册,将不再有人称我为失土之君! 皇帝陛下心潮起伏,特意稍作停顿,随即缓缓举起手来,庄重宣布:“各位使者,免行大礼!来人,速速为使者们安排座位!” “多谢离阳皇帝!” 北凉的众人缓缓起身,神情均显沉重,面容之上未见丝毫愉悦之色。 李义山目光之中更透露出强烈的凶狠之色,瞪视李川一眼。 李川微微皱眉,内心暗自诅咒一声老毕登。 老子必将彻底击败尔等北凉之辈! 岂能容你再将我置于不利之地! 随着北凉使团成员逐一落座,龙颜大悦的文帝,旋即指示下人奉上酒馔佳肴。 由于今日之盛事,宴会上的氛围亦显得格外欢愉。 北凉使团成员普遍面露忧色,而离阳的众大臣脸上却洋溢着喜悦之情。 即便是部分属于三皇子派系的人士,亦表现出对李川赞赏有加。 曾失去领土得以收回,除非是卖国者,否则在场没人不为之高兴,当然北凉使团除外。 宴席进行至中途,众多大臣纷纷向李川敬酒,尤其是那些主张战争的一派人士。 尽管李川过往曾有过诸多不堪,然而,在今日,李川无疑是离阳王朝的英雄! 宴会结束后,李川原以为文帝会召见他,然而文帝因高兴过度,不慎醉倒,早早就被搀回宫中安寝。 李川也因没有文帝召唤,感到自在,并未与他人多做交流,便迅速携带徐灵珊离去。 出了皇宫,李川主动表示愿送徐灵珊返抵家中。 当然,他的主要动机,并不在此,在于寻求与其闺蜜林婉儿的会面,他倒要见识一下这个聪明的女人。 目睹李川的车队渐行渐远,李闽的面色不禁变得极为阴郁。 李川刚从他这里借走一万两银票之巨,李闽现在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川风光无限,李闽脸上尽显羡慕与嫉妒之色。 这个废物实在令人难忍,数日未见,竟然如同蜕变,成就了一番辉煌? 转眼之间,竟成了收复失地的大功臣? 都不用想,这个废物这次肯定要被父皇重赏。 收复失地之举,实为值得载入史册之伟业。 更何况,他还兵不血刃之胜。 这怎能不予以隆重嘉奖? 若此事发生于己身,定能助己一跃成为太子之尊! “难受啊,竟然让如此不肖之徒占据了风头,实为令人愤慨!实在令人内心感到极度不快!” 在返回的途中,李闽满怀怨恨地向刘罗锅倾诉。 “他越是锋芒毕露,就越容易被人惦记,早早丢了性命!” 刘罗锅缓缓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阴冷:“我原本计划让他与北凉使团产生冲突,现在看来,这一步骤已无必要。据我推测,李义山此刻对那无能之辈必定怀有极深的怨恨。” 李闽面色凝重,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这尚不足以解决问题!我们必须迅速采取措施,务必在萌芽状态遏制住这一无能之辈的发展势头,绝不能让他形成气候。” “安心了,我有好的办法了。” 刘罗锅面露狡黠之色,低声说道:“我已为那废物布下陷阱。只需北凉方面略施援手,那废物便会步入深渊,万劫不复。” “啊?这么厉害?” 李闽的脸上流露出欣喜之色,急切地询问:“何局?”刘罗锅目光中寒光一闪,冷峻地回答:“此乃必死之局!” …… 当李川将徐灵珊护送至沈家时,天色已晚。 见到徐灵珊平安归来,徐夫人及其家人终于得以安心。 他们最担忧的莫过于徐灵珊随行可能遭受的委屈。 然而,当徐夫人见到李川时,她的好心情心情立刻变得不悦。 “见过八殿下。” 徐夫人向李川行了一礼后,随即面带严肃之色,向两位儿媳言道: “行了,天色早已不早了,都赶紧回去歇息吧!” 徐夫人言毕,随即准备步入内室。 “娘亲,等一下!” 徐灵珊向徐夫人问道:“您难道对我们在宫中的经历毫无兴趣吗?” “无意了解,亦无心探询。!” 徐夫人未作停留,仅是回身抛下一句话,便直接步入屋内。 徐灵珊一时语塞,随即向两位嫂嫂提议:“你们二位先与他交谈片刻,我需向母亲禀报一些事宜。” 言毕,徐灵珊急忙跟随而去。 当然,至关重要的是,离阳成功收复了失地。 徐灵珊步入母亲徐夫人的居室,便生动详尽地向母亲叙述了宫廷中的种种事务。 “他还有这种才能?” 徐夫人感到惊讶,质疑道:“难道这是偶然的巧合吗?” “我早已预料到您会如此回应。” 徐灵珊微微一笑,唇角微扬:“此后,他再次成功破解,竟然是在用黑布蒙着眼睛状态下完成的,实在令人惊叹!” “黑布蒙着眼睛?” 徐夫人感到惊讶,随即轻声嗤笑道:“这些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罢了!” 徐灵珊言道:“何必在乎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为离阳挽回了尊严,尤为重要的是,他收复了白水河以南的失地。” “诚然,挽回尊严是事实,但至于收复失地之事……” 徐夫人轻轻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你父亲曾经说过,北凉如同凶猛的豺狼。一旦北凉吞噬的猎物,绝不会轻易吐出。我们还是等到真正收复失地之后再做定论吧。” 徐夫人轻叹一声,继而说道:“口头承诺又有何用?即便是白纸黑字所书,亦难以成为保障。唯有北凉撤军,离阳的将士们进驻,方能真正实现失地的收复。” 母子俩在闲聊的时候,李川也跟着徐灵珊的两位嫂嫂来到后花园,不巧,竟在这碰到了林婉儿。 “这大半夜的,你不好好待在你的林府,怎么在灵珊这儿。” 李川不解道。 “你管我?” 林婉儿轻声一哼,随即解释道:我唯一的好姐妹马上要嫁人了,我们这段时间多亲近亲近怎么了,碍着你好事了这是?我这段时间还就天天跟灵珊在一块了,就防着你趁机占便宜? 李川一阵无语 “你们都认识,那你们就先聊吧,我们还得回房哄孩子睡觉呢。 ” 说罢,徐灵珊二位嫂嫂纷纷转身离开。 见两位嫂嫂离去,林婉儿这才恢复正常样子。 “说吧,什么事。” 林婉儿语气略带冷漠道 “归我麾下,考虑考虑?” 李川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直截了当说出了内心所想。 林婉儿微微扬起眉头,面带微笑地言道:“六殿下,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吧?” “你我都是明白人,说话自然不用曲曲绕绕!” 李川微笑:“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在我接受范围之内,都是小问题,定当竭诚予以满足!” “不过,我还暂时还真没啥要求。” 林婉儿低头思考,随后说道:“但是前提你得向我证明你的能力!” “事实上,你没得选择。” 李川先生摇头表示:“你面前仅存在两条道路,一是归我门下,为我效力,二是向父皇陛下检举我,拿出铁证说我我韬光养晦、企图谋反!” 徐灵珊被赐婚给自己了。 她又是徐灵珊的闺蜜。 他们本来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呦呦呦,百闻不如一见啊,没想到你这废物也有硬气的时候啊!” 林婉儿略带惊讶地向他投去一瞥,随即没好气道:“你说,你怕我向文帝告你谋反吗?” “你猜?” 李川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直勾勾的看着她。。 林婉儿苦笑,结果心中已了然。 他显然并不担忧自己揭露他的行为。 若亲自揭露,必将承担诬陷皇子谋逆的重责! 因此,李川也算说的对,她现在确实处于一种别无选择的状态。 林婉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径自表明:“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好!” 李川淡然一笑,言道:“我目前有一事相托,希望你能隐瞒身份,替我散播一则流言。内容大致为,八皇子李川乃太子余党,长久以来深藏不露,待太子谋逆未果之后,其亲信曾交付我一封密函,内中指示八皇子与北凉协同配合,共谋颠覆离阳之政权……” 听完李川的讲述,林婉儿的脸上明显地肌肉抖动了一下。 “八殿下,你的招可真阴啊!” 林婉儿深知,李川意图利用众人对其不会造反的普遍信任,以此策略对付其他皇子。 该消息一旦传播开来,其他人必然会将之视为其他皇子对李川的诬陷。 “我只想猥琐发育,别浪,而已。” 李川微微上扬了嘴角,随即又说:“过几天,你再另寻一地,安置一尊石像,选择一个易于被人察觉的地点予以掩埋,并在上边刻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林婉儿问 。 李川嘿嘿一笑。 “就刻,八皇子守边关,祸害如日中天!” 第22章 论功行赏 入夜时分。 抵达离阳王朝所安排的落脚地方后,李义山依然感到难以释怀。 若非今日那第八位皇子横生枝节,整个离阳王朝必将颜面尽失,而李义山亦能顺理成章地实现打脸离阳王朝的局面。 这个天杀的八皇子! 竟然倒反天罡,弄得北凉众人均是毫无脸面,使得他们目前处于相当被动的状态。 这种行为,确实让人不爽。 据悉,离阳朝八皇子可是那个无能之辈,何以具备此等才能? 难不成真是据古籍记载,离阳朝确有……魔方一说? 但这......这分明是我之前夜观天象,突发奇想才所得的啊。 难道,离阳朝早已有人先我一步想到了此点?? “当~!” 在李义山深感郁闷之际,忽然间,外面传来了异常的声响。 难不成有来刺杀我的人? 李义山神色骤变,旋即迅速开启房门而出。 门扉开启之际,守候于外的护卫便即刻赶至门前。 “禀国师,适才有人射来一支箭,箭上附有护卫说着,随即逞上一封装有羽箭的书信。和信一并呈上。 “射箭的人呢?” 李义山低头询问。 “跑的太快了,我等追不上。” 护卫微微颔首,以示可解。 “行,我已知悉,尔等退下吧。!” 李义山轻抬手臂,持着羽箭及信件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之下,李义山拆阅了手中的信件。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李义山在阅读信件的过程中,不禁发出了一声声充满蔑视的笑声,“观之离阳朝的诸位,无论是军事征伐还是国家治理,皆无所建树!唯独在内部争斗方面,却是各显神通,互不相让。” 方才萌生除去八皇子的念头,旋即便有离阳朝的士人向他进献策略。 此外,该计划已经被详细地撰写并阐述得淋漓尽致。更进一步,对其潜在利弊进行了深入分析。 指出八皇子若决意前往雁门关,凭借无畏牺牲的精神提振离阳军队的士气,无论其结果是生存还是牺牲,八皇子的此举对于我国北凉而言均无任何裨益。 分析可谓条分缕析,逻辑严密。 然而,此等智慧却仅用于内斗,消耗自身精力! 朝堂之上充斥此类奸佞小人,这离阳王朝焉能不衰败? “罢了,我又何必操这个心!” 李义山微微摇头,淡然一笑,正色道:“既然我们遭遇了共同的敌手,那就同心协力了,我愿意出手相助。” 随即,李义山先生举起手臂,意欲将手中的信件焚毁。。 然而,在经过片刻的深思熟虑之后,李义山打定了自己的思路。 此信件实为关键之物! 保留于己手,尚有利用价值! 嗯,断不可焚毁! 在确定心中所想后,李义山即刻将此信妥善收藏。 与此同时,完成送信任务的使者也已返回三皇子府邸。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李闽面色凝重地问道” “回殿下,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黑衣人谦恭地回应道。 “可曾发现有人跟踪或识破你?” 李闽又一次闻到,成大事者更应注意小节。 “无人发现!” 黑衣人坚定的说。 “真无他人?” 李闽又一次问道。 “真无他人!” 黑衣人语气坚定的说:“小的愿以项上人头作为担保!” “可以!” 三皇子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抛出一枚数额可观的金元宝予黑衣人,沉声吩咐道:“退下吧。” “多谢殿下赏钱!” 黑衣人手握金元宝,在领赏后显得颇为愉悦,遂恭敬地鞠躬退出了房间。 然而,在其退出房间的瞬间,一道寒光忽然掠过其脖颈。 黑衣人尚未有所察觉,其首级已坠地。 李闽冷漠地瞥了一眼尚在渗血的遗体,语气冷漠的说:“将遗体妥善处理,把地板派人打扫干净。” 言讫,李闽跨过遗体,步出了房间。 此事,绝对不能遗留任何可能导致弊端之痕迹! 在京城之中,唯有逝者才能永守沉默,不泄分毫机密! …… 次日,宫廷特遣使者前来,特准李川出席早朝,此乃破格之举。 此时,天际尚未完全明亮! 看着马车外面漆黑的天空,李川心中一阵无语。 上你大爷的早朝啊! 有封赏就直说,还非要在早朝上给。 别影响我睡觉! 幸亏现在没到冬天。 冬天到了,他实在不愿意离开温暖的被窝。 抵达朝会大殿之外,发现众多官员已在那里等候,准备依次入朝参见。 “八殿下,鉴于今日荣获封赏,不知可否屈尊邀请老臣共饮一杯水酒,以示庆祝?” “确实,确实!昨晚老朽与八殿下尚未畅饮尽兴。” “八殿下此次收复失地,功勋卓着,必然会有相应的赏赐。” “八殿下此番功绩,足以名垂青史……” 此次,众多朝中重臣纷纷主动向他致以问候。 王将军王志胜以一种长辈的姿态,亲切地拍打着李川的肩膀,铿锵有力地说道:“八殿下,今后若有人再敢质疑您的能耐,老夫必将给他两嘴巴子,让还狗看人低!” 对于这些资深将领而言,收复失去的领土是他们内心深处的渴望。 在他们步入人生暮年之际,原以为将无法亲眼目睹失地重光的那一天,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片曾经失去的土地,竟然在李川的带领下,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回到了离阳。 “多谢王老将军,多谢各位大臣……” 李川脸上微微抽动,若不是现在人太多,他是真打算打算给这老将军一掌让他昏过去。 老将军,你这么拍我是在担心我死得太慢吗? 在此刻,李川仅希望挂上一块牌子,以明示其意:生人勿近! 看着被人簇拥的李川,其他皇子嫉妒不已。 刘罗锅与李闽的目光中陡然掠过一丝狠厉之色,然而内心却暗自冷嘲不已。 请诸位再对李川热情些吧! 越是多人接近李川,李川的死期就愈发逼近! 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好戏方才拉开序幕! 诸位大臣在殿堂之外稍作闲谈之后,皇帝陛下乃宣召众人进入殿堂。 在向皇帝陛下行礼朝拜完毕,各位大臣随即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老八,来了吗?” 文帝问完之后,便在殿里环顾了一圈。 “父皇,儿臣来了。” 李川赶忙自后部的角落处步出。 “……” 皇帝陛下面上肌肉微动,显露出既气愤又戏谑之色:“今日朕有意对你予以封赏,并非打算对你进行责备,你何必躲在远处?” “孩儿……没躲。” 李川略带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谦逊地表示:“微臣不知究竟该置身何处,因此……” 听闻李川所言,诸位大臣纷纷忍俊不禁,发出阵阵笑声,即便是文帝亦不禁哑然失笑。 此乃实情! 此次早朝,八皇子确实是首次出席如此正式之场合,故而不知座次所在,亦属情理之中。 “行了,那你就不变位置了,静候听旨吧!” 文帝并未对李川施加为难,而是挥动手臂,示意其回归原位。 随后,文帝面向群臣,郑重宣布:“八皇子于昨日在离阳使团面前挽回了朕及离阳之尊严,并且协助离阳不战而屈人之兵,收复了失去的领土。朕有意册封八皇子为镇北王,各位大臣对此有何高?” !!! 随着文帝话语落下,朝堂之上众人无不震惊。 即便是李川亦未曾预料到,文帝居然会考虑册封他为王。 李川深知,离阳朝与他所认知的古代相较,存在显着差异。 唯有皇帝之亲兄弟方可被封为王爵! 此外,册封王爷之举,往往是在先皇驾崩、新皇登基之际进行,以此彰显新皇对其兄弟的深厚恩德,亦是对未能继承皇位的皇子的一种抚慰与补偿。况且,并非每位皇子均有机会获封为王。 离阳朝之王爷,其地位之显赫,实属珍贵至极! ““陛下,此事断不可行!” “确实,此行为悖离祖制,敬请陛下深思熟虑!” “八皇子虽立下赫赫战功,但册封为王,实在逾越常规……” “陛下,请务必三思!” 顷刻间,众多朝臣纷纷表态反对。 甚至包括先前在殿外主动与李川打招呼的一些人士,亦纷纷站出来表示反对。 册封为王,实在是过于越矩! 即便是李川本人,亦深感此举过于过分。 文帝蹙眉,目光扫过在座群臣,严肃地问道:“恢复疆土之劳、扞卫国体之绩,难道尚不足以为王封号乎?尔等若有此等才能,朕亦将特例册封为王!” 第23章 黑心资本家 众人陷入沉默,一时间不知如何措辞。 “陛下,八殿下此次确实立下不小的功绩!” 刘罗锅挺身而出,进言道:“然而,臣认为,北凉目前仅是口头上承诺归还失地,此事尚未有最终定论。即便圣上有意破例册封八殿下为王,亦可待此事尘埃落定后再行商议。” “刘宰相说的对!” “确实该这样!” “即使退一万步讲,也必须等待签订归还失地的协议之后再行讨论。” “确实如此,目前就破例册封八殿下为王,似乎为时尚早……”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父皇怕不是喝多了吧…” 就在此时,一个暗自嘟囔的声音响起。 恰在此刻,一阵低语声悄然响起。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了最后方。 文帝的嘴角掠过一丝抽搐,既恼怒又忍俊不禁地盯着角落中的李川,问道:“老八,你方才所言什么?” “嗯~?” 李川忽然抬起头,刻意表现出困惑的神情,目光扫过文帝及在场的众人。随后,他装出一副畏缩的模样,言语间带着些许迟疑,解释道:“儿臣刚并未说任何话语,今日清晨醒来较早,适才似乎是在打盹时说了一些梦话,没错,正是梦话。” 目睹李川之态,群臣极力抑制笑意。 文帝面露微动,未戳穿李川之虚言,语气不悦地言道:“若你尚未自睡梦中清醒,就赶紧滚回去歇息吧。” “儿臣谢……多谢父皇!” 李川言毕,便迷迷糊糊地向外走去。 看到李川仓皇失措的离去,众人无不感到惊愕。 他竟真的返回去睡觉了? “李川!” 文帝都被气的不禁哑然失笑,没好气道:“让你回去歇息,你竟当真了?” “啊……这……” 李川转过身,目光游移不定。 “滚回去站好了!” 文帝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一眼,心中暗自咒骂。 真是个废物啊! 立下如此卓着的功勋,却未获得任何奖赏,他竟然就这般离去了? 李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重新退回到角落之中。 但愿此举能够消弭文帝封赐王爵的意图。 若真要封王,也要等他离开皇城之后再议。 现在,他要是被封王了,岂不是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算了,关于封王事宜,暂且搁置!” 文帝轻轻挥了挥手,并向身边的魏忠贤示意,可以宣布了旨意。 “遵命!” 魏忠贤低头领命,随即庄重地宣读圣旨:“圣上有旨:八皇子李川……” 聆听魏忠贤宣读圣旨之际,众位朝臣不禁暗自拭去额上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此言诚不我欺。 文帝早已命人草拟了诏书。他从未考虑过加封自己为王。 提及此事,不过是意在考验群臣。 然而,无人知晓文帝缘何会突发此举试探众人。 李川心中暗自揣摩,莫非文帝已有所耳闻? 难道自己指使林婉儿散布的那些流言,已经传至文帝耳中?此事进展之迅速,真让人意外。 卧槽! 这便宜老爹京城之内得多少眼线啊? “八殿下、八殿下……” 直至魏忠贤的呼唤声响起,李川方才回过神来。 李川困惑地抬起头,询问道:“魏总管,有什么事吗?” “哈哈……” 闻听李川所言,大臣不禁发出阵阵笑声。 八皇子初次获得如此众多的赏赐,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额……” 魏忠贤轻咳两声,提醒道:“八殿下,您应当接受圣旨并表示谢恩。” “嗯?” 李川意识到情况后,急忙跑出接受圣旨并表示感激。 目睹李川的举止,众大臣爆发出一阵哄笑。 李川恭敬地接过圣旨并表示谢意后,独自退至一旁,悄然展开圣旨审阅。 先前文帝的威严使他心生畏惧,以至于未能清楚地听明白对自己的封赏内容。 仔细阅读后,李川终于恢复了平静。 甚为可观! 黄金万两、珠宝十箱、马匹二十、丝绸百匹…… 总计各项,价值已逾一万五千两黄金。 我的零花钱,又见增长了! 李川心满意足! 文帝察觉到李川的细微动作,但并未深究,随后提出:“明日即将与北凉使团正式商讨粮食援助事宜,诸位大臣认为,北凉此次究竟需求多少粮食?” 闻听文帝之言,众皆默然。 此等事,何人能知? 北凉所思所想,自是越多越好。 然而问题非在于北凉欲求几何,而在于离阳能提供多少,离阳之极限又何在。 此乃问题之核心。。 在众人尚在犹豫如何表达之际,王志胜挺身而出,面露不悦之色,言道:“仅提供足够的粮食以确保他们不至于饿死即可!若求更多,必须以战马作为交换。” 王志胜作为主战派的代表,对于向北凉提供粮食持有强烈的抵触情绪。 然而,鉴于文帝已决定避免战争,他亦不便多言。 他内心也明白,当前与北凉开战,对离阳来说极为不利。 “恐怕,北凉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文帝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内心充满了忧虑。 “父皇,儿臣认为,若北凉愿意签下同意归还失地,有白纸黑字在手,就算多给予他们一些粮食亦无不可。” 此时,四皇子李恪亦挺身而出。 四皇子所言,立即获得了在场众人的赞同。 毕竟,失地之事更为紧要。 文帝沉思片刻,继而目光投向李闽,询问道:“老二,你对此有何看法?” 李闽明白文帝意在考验他见识,略作沉思后,立即回答道:“臣认为,除了四弟所提之议外,还应考虑与北凉交换战马等我国所缺之物。” “同时,我国除提供粮食援助外,亦可考虑向北凉提供盐铁等物资。” “此行不仅为求粮,亦可对外宣称是与北凉进行的一次贸易活动,以此稳定民心……” 李闽言辞慷慨激昂,发表了一番长篇大论。 众多朝臣随之颔首认同。 以贸易为名,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借口。 尽管这在某种程度上是自我欺骗,但普通百姓又怎能洞悉其中的真相? 文帝对李闽所提出的建议颇为赞赏,并继续征询老三与老五的意见。然而,由于老二与老四已抢先发言,几乎将可说之言尽皆表达,老三与老五未能抓住先机,仅能简略地回应以应对。 正当群臣以为文帝还欲征询李川意见之际,文帝却似乎忽略了李川亦在朝列之中,转而直接征询内阁大臣之见。 听着君臣在那问答,众人不禁在心中暗笑。 老六和老七都不在京城,而老九都没成年,连上早朝的资格都还没有。 文帝未向李川征询意见,显然未将询问李川纳入考虑范围。 未征询李川意见,亦即文帝并未将李川立为太子的可能纳入考量。 即便李川建立了显赫功绩,在文帝看来,这些成就似乎仅是侥幸所致。 在文帝眼中,李川似乎并不具备治理国家、安定社稷的才能。 李川自然理解文帝的意图,心中对此并不介意。 谁愿意成为太子,便由他去吧。 他本人并不打算担任此职。 若能掌握军权,即便是太子见到他也不得不低头。 让他们去争夺得头破血流吧。 他自己就偷偷当老八猥琐发育,别浪。 还有十来天的时间。 经过向群臣商讨,文帝心中已形成明确的计划。 趁着李川在场,他命令礼部官员即刻选定吉日,以便确定李川与徐灵珊的婚期。 最终,婚期定于本月末。 目前,距离婚期仅剩十余日。 北凉使团在京城的停留时间预计不会太长,待其离开后,即可着手为李川筹备婚礼事宜。 从时间安排来看,尚有充裕的余地。 步出朝堂,李川顿感外界空气格外清新。 唉! 朝廷中的这些纷争,实在令人烦恼不已。李川由衷地发出感慨。 正当李川准备悄然离去时,一名宦官匆匆追了出来。 “八殿下,圣上担心您可能遗漏,故特命在下前来提醒您,切勿忘记明日按时出席朝会……” “搞什么飞机?” 李川脸都绿了,“我明日还需要来吗 李川的面容显露出一片惨白,气愤不已道:“还来?” 太监挤出一丝笑声,回答道:“圣上确实如此指示。” 操! 你们自己搞就好了,让我参加个屁的朝会啊! 李川心中暗自抱怨。 “黑心资本家啊,我宝贵的休息时间啊再次被剥夺。” 文帝究竟意欲何为呢? 难道是不再希望我前往雁门关吗? “发!发!发!” 李川忍不住大叫三声。 黑心资本家啊!逼着我造反。 第24章 铁铺遇故人 李川回到家中,首先选择休息。 不过,所谓的休息实际上只是表面现象,他实际上是躺在那里沉思。 不久,新近纳入的侍女杜月笙前来通报,称皇宫中有公公带着赏赐的东西前来。 李川审视着这位少女,不禁发出感慨,诚然,衣着打扮对人的形象有着显着的影响。 此前,这位少女衣衫褴褛,外表并不起眼。 如今,她洗净尘埃,换上崭新服饰,顿显清丽脱俗。 不过,这位少女年仅十六,尚处于成长之中。 尽管李川认为自己应当体验一番皇子般的奢华生活,但身为新时代的优秀青年,他绝不会对这位姑娘产生不当的念头。 嗯,还需继续培养。 李川的思绪中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让他不禁为之一惊。 卧槽! 我可是优秀的新青年啊! 不对劲,不对劲! 多半是原先这具身体的主人还没凉透,是他的坏思想影响了我! 肯定如此! 李川为自己寻得一合适之理由,遂携杜月笙离房而去。 外面,皇宫的人已经把赏赐运来了。 看着摆满的那一堆东西,李川心中不禁暗爽。 老八要当,赏赐也得搞! 光有军权还不够,有了人,还得养得起那些人才是! 在寝居之外,宫里的公公已经将赏赐送达。 李川看着了那堆积如山的物品,内心不由得感到一阵喜悦。 即便身为皇子,也必须接受赏赐。他深知,仅仅拥有军事力量是不够的,必须拥有足够的资源来维持和培养这些人才。 在对前来接受赏赐的众人一一进行赏赐并遣散之后,李川向府中的管家下达了指示:“准备一些布料,为每个人制作一套新衣。待我与灵珊举行婚礼之际,希望众人都能身着新衣……” 管家满怀喜悦,迅速鞠躬致谢:“小的代表府中众人,向殿下表达最深的谢意。” 李川挥了挥手,心中却暗自冷笑。他确信府中必有文帝安插的监视者。其中,管家是肯定最为可疑之人。 经过一段时间的延误,时钟已指向中午时分。 午餐甫毕,李川正打算携柴进外出,不料徐灵珊携同林婉儿前来造访。 “呦,稀客啊,今日怎么主动登门造访来了?” 李川略感意外的看着她俩 “放心吧,不是来抢你的赏赐的!” 徐灵珊向李川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 经过昨晚的事件,她对李川的评价略有提升。 然而,这种提升仅仅是微小的。 李川既无文才,又无武艺,终究难以成大器。 林婉儿面带无奈之色,瞥了徐灵珊一眼,唇角微扬,淡然笑道:“宫中使者已至,告知殿下与灵珊的婚期。伯母命我前来探询,殿下此处是否需协助筹备事宜。” 言毕,林婉儿又向李川投去一个微妙的眼神。 此刻,李川很想说一句:还是婉儿好啊! 李川顿时明白。 必然是林婉儿有意安排,让徐夫人说教徐灵珊前来协助,她从而得以正当地逗留于府中,随时准备听从差遣。 真是机智。 此时,李川内心深处涌现出对林婉儿智谋的赞叹,策略之高明,确实令人钦佩。 李川略作沉思,随即向林婉儿提议:“目前我尚不确定应准备何物,不如你们暂且留宿在我这儿,待我稍后询问礼部相关大臣应该如何后再做定夺。” “可以。”林婉儿顺势同意。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李川随即向他们提议:“恰巧我正打算外出游览一番,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同行?家父最近赐予我诸多财物,若二位有中意之物,我自当乐意代为购置。” “切!” 徐灵珊轻声哼一声,却也未有拒绝之意。 林婉儿自然欣然应允。 因此,李川便引领她们一同外出。 同时,李川顺便携带了之前搬家时收到的一些礼物,准备将其转赠他人它们卖个好价钱。 陛下不是刚赐予了一万两黄金吗?您这就打算出售这些物品?” 徐灵珊面带疑惑地问道。 “你不懂,我用钱的地方太多了!” 李川叹息着说道:“今日上午,父皇派遣使者送来的那些赏赐,我粗略估算,已经分发出去数十两银子了……” “也对。” 林婉儿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尽管宫中之人已协助筹备此婚礼,但六殿下身为皇子,其间的迎来送往,确实需要不菲的开支。” 李川亦轻轻点头,随即提议:“婉儿,我府中尚存些许礼品,要不劳烦请你代为变卖,以换取银两?” 林婉儿略感惊讶,随即以戏谑的口吻说道:“殿下难道不怕我私吞吗?” “我相信你的人品。” 李川面带微笑地说道:“再者,我与灵珊即将步入婚姻的殿堂,我的财产不就等同于她的么?婉儿与灵珊情同姐妹,自然不会觊觎她的财富。” 徐灵珊微微撇嘴,轻声哼道:“依我看,你不过是担心出售那些物品会颜面尽失,才让婉儿代劳此事。” “咳咳……” 李川干咳两声,装出一副被看穿的模样林婉儿轻轻的瞪徐灵珊一眼,示意她别乱说,同时又点头一笑:“本来母亲大人就是让我来帮忙的,既然殿下这么信任我,这个事就交给我操持吧!” 李川轻咳两声,故作表现出一种被人洞悉心事的姿态。林婉儿则以没好气的目光示意徐灵珊别胡说。 随即点头微笑,回应道:“既然母亲大人派遣我来协助,而殿下又如此信任我,那么这件事便交由我来负责吧。” “那就不客气了。” 李川心中感到放松,同时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柴进。 真是令人烦恼! 必须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来考验柴进与李应的立场。 这样持续地保持警惕,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不久,四位行人寻得一家店铺,将携带的数件礼品悉数售出,共计获得三千余两银子。 正当他们漫无目的地闲逛之际,耳畔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打铁声。 李川心中一动,马上跟徐灵珊说:“我们去铁匠铺看看吧!” “去铁匠铺干嘛?” 李川心中一动,随即向徐灵珊提议:“我们不妨前往铁匠铺瞧把眼。” “铁匠铺有啥好看的?” 徐灵珊眉头紧锁,询问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制造武器吗?” “不然呢?” 李川轻轻颔首,表示:“既然我即将奔赴战场,自然需要一件得心应手的兵器。柴进,请吩咐铁匠依照你所佩之刀的样式,为我打造一把完全相同的利刃。” “属下遵命” 柴进抱拳低头领命。 “你?就你还是得了吧!” 徐灵珊摇头嘲笑道:“就你这身体状况,真的能够驾驭武器吗?一旦置身于真正的战斗之中,我看你啊有没有武器都一个样。” “呸呸呸,别胡说!” 林婉儿故作生气替李川瞪徐灵珊一眼。 “事先准备适当的武器并磨练杀敌的技能是至关重要的,八殿下要是真在战场上出了意外,你不得守一辈子寡?” 徐灵珊轻轻撇动嘴角,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所言确为事实。 上次比武赢了自己,那只不过是意外,再者,上次比武时她观李川此人,力量微弱,这种人即便手持任何武器奔赴战场,亦不过徒增牺牲。 在内心深处默默讥讽一番后,徐灵珊又带着疑惑望向林婉儿。她感到林婉儿今日似乎有些异样,然而具体何在,她却难以言表。 总之,林婉儿今日的表现与往常似乎有所不同。 李川面带微笑,引领他们径直前往铁匠铺。 他并非真心想要获得一把趁手的武器。 他意在观察离阳地区铁匠的锻造技艺。 他已经构思出一件精妙之物。 螺纹钢! 若以此材料锻造武器,并装备于部下,那将是所向披靡。 然而,这东西质地极为坚硬。 若仅凭人力锻造,实难想象需召集多少铁匠方能满足一支军队的需求。 此乃一项不小的挑战。 姑且搁置,待进一步观察后再作定夺。 不久,他们抵达了铁匠铺之内。 在铁匠铺内,几位上身赤裸的铁匠正忙于打造农具。 这些人都拥有健硕的肌肉,展现出力量之美。 在风箱旁边,一位独臂的男子正努力地拉动风箱。 在看到操作风箱的人后,柴进骤然发出惊呼。 “钟……钟统领?” 第25章 陷阵营 闻听柴进之言,钟漠寒正忙于操作风箱,遂转首一瞥,随即平静地回应:“你恐怕是认错人了。” “不可能!” 柴进迅速趋前,语气坚定地陈述:“昔日于雁门关之际,您曾当众展示骑射技艺,蒙圣上亲口嘉许!” “我怎么可能认错” 钟漠寒再次开口,然后继续独自操作风箱。 “我再说一次,你认错人了。” 柴进正欲继续追问,李川却示意他停下:“你们认识?” “认识!” 柴进颔首表示认识:“他本是是陷阵营的统帅。” 陷阵营? 李川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请问何谓陷阵营?” “你对陷阵营竟毫无了解?,也是,你这种废物又岂会了解此事。” 徐灵珊面露鄙夷之色,注视着李川,内心不禁再次发出讥讽。他不是一直声称要去雁门关吗?竟然对陷阵营一无所知。 林婉儿面带微笑,启齿言道:“陷阵营乃天煞军中最为精锐之部队,据闻,其成员不足五百,而加入该部队之条件极为严苛。” “他们每逢战役必身披血战之甲,冲入敌军深处,因此得名陷阵营。 “遗憾的是,五年前在雁门关一役中,陷阵营遭受了极为惨重的损失,几乎十不存一。自那以后,该阵营便销声匿迹了……” 聆听林婉儿的话语,李川内心骤然一震。 驻守雁门关的天煞军,可是拥有二十万之众! 从二十万大军中选拔出不足五百人,仅是想象便能感受到陷阵营的精锐程度。 这可算得上是离阳朝的特种部队了啊,跟我前世一个样,此等良才,我必要将其收入麾下。 李川目光如炬,看着钟漠寒,问道:“你既然身为陷阵营的统帅,为何愿意屈尊在此从事铁匠之业?” 徐灵珊随即用不悦的语气斥责李川提出的问题过于愚蠢,并示意性地指向了钟漠寒的断臂。 李川略感局促,轻轻摇头,言道:“我的意思是指钟统领之功绩,理应获得丰厚之封赏,岂能沦落到需以打铁为生之境地?” “此事与你何干?有事说事,无事请回。” 钟漠寒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拉动风箱。 柴进急忙制止钟漠寒,提醒道:“钟统领,不得失礼!此乃当今八皇子!” 八皇子? 正在锻造的几位铁匠急忙中止了手中的工作,俯身行礼:“臣等拜见八皇子!” 钟漠寒看了李川一眼,尽管心存不愿,仍依礼跪拜,“臣未曾识得八皇子,若有不敬之处,恳请八皇子宽恕。”没办法,他目前的身份仅为平民,理应行此跪拜之礼。 “无知者无过,诸位快快请起吧!” 李川轻抬手,再次提出了之前的问题。 钟漠寒起身,却未发一言。 还是身旁一位铁匠代为解释道:“殿下或许未有耳闻,钟老大及其兄弟的抚恤金,遭到了大量侵吞。杜老大深感对陷阵营的将士们有所亏欠,遂将所有封赏悉数分发给了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 恍然大悟的李川不禁赞叹:“钟统领真乃仁义之士!” 钟漠寒轻声摇头,谦逊地表示:“殿下,您还是直接称呼在下的名字吧,因为在下已不再是陷阵营的统帅。” “可以,那就依你所言。” 李川轻轻点头,直截了当地表示:“从事打铁工作并非你之所长,你这种人应在战场上与敌交锋,展露英雄本色。我提议,随我同往雁门关一行,如何?” 雁门关? 钟漠寒内心急剧一震,摇头回应道:“臣深感殿下错爱!然而,臣此刻已沦为废人,无力再赴战场杀敌。” “废人?” 李川淡然一笑,语带自嘲地说:“凑巧,我亦同病相怜,我也是被人称作废物一个!” 钟漠寒稍显惊讶,目光错愕地投射向李川。 关于朝中八皇子才疏学浅,外界素有微词。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八皇子居然能在他面前坦然承认自身的无能之资,这令他感到颇为震惊。 “这有什么好值得稀奇的” 李川淡然一笑,坦言道:“实不相瞒,我此行前往雁门关,目的唯有在沙场之上英勇捐躯!你可以自认不堪一击,但是,与其之后憋屈失去,难道你就不渴望在战场上光彩夺目、英勇牺牲?你我二人,不妨此次结伴同行。” 在穿越之前,李川曾身为特种兵王。 他自信能够洞察钟漠寒的内心。 一位如此勇猛的将领,又怎会没有一颗渴望在沙场战死的赤诚之心? 听着李川的话,徐灵珊差点跳起来锤爆他的狗头。 这个混蛋! 他就死活要去雁门关赴死是吧? 他非要让自己替他守一辈子的寡? 在听闻李川的此言后,徐灵珊几乎冲动得想要跃起,猛烈的铲他两耳屎。 这个废物! 难道他就执意前往雁门关,愿意过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难道他非要迫使自己承担终身守寡的命运? 钟漠寒亦被李川殿下的话语所震惊,静默良久,方才摇头,带着苦涩的笑容说道:“臣不敢隐瞒,五年前的那一战,非但令臣失去了手臂,亦令臣丧失了战斗的勇气。臣已无力再次踏上战场……” “既然如此,便应当重新振作,恢复勇气!” 李川摇头,又指着身旁的徐灵珊说:“我这位未婚妻乃是徐家人,她的祖辈也死在了雁门关战场,我曾问她是否因为此事害怕上战场?惧怕面对来犯之敌。你猜她怎么回答” 嗯? 徐灵珊诧异。 李川啥时候问过她,编瞎话真是张口就来。 钟漠寒神情落寞,肃然言道:“草民恭候教诲!”” 李川深吸一口气,幽幽道:“她说:“若有战,召必还,战必胜。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李川没辙,只得把前世在部队的宣誓口号讲了出来, 他相信,国家甄选,这几句话绝对有用 随着李川话音落下,在场的几位均感到内心一阵震动。 徐灵珊也不再胡闹,细细品味此种深意。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原本被认为废物的人,竟然能够说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话语。 不过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就她自己那种一看书就困的人,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不过,自己的祖辈们,称得起这几句话! 嗯嗯,回头一定要把他这些话回去给爹爹讲! 这位八皇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仅凭这几句话,便可明显感受到这位八皇子确实具备宏伟的抱负。 由此看来,李川也堪称一位热血青年。 由此可见,他对前往雁门关的渴望由来已久。 他确实怀着在雁门关创立功绩的坚定决心。 甚至,他已经做好了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心理准备。 “若有战,召必还,战必胜。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 ” 钟漠寒默默念诵着这句诗句,反复回味。 在无意识之中,钟漠寒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光。 良久,钟漠寒揉揉眼睛,冲徐灵珊身道:“多谢八皇子妃!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八皇子妃的这几句话深深的激励了我。 徐灵珊嘴角微微一撇,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之意,向李川投去一瞥,随即正色道:“钟统领过誉了!钟统领乃铁血男儿,纵然失去一臂,亦不应被埋没于这片土地。” “是!八皇妃一句话点醒了我。” 钟漠寒郑重其事地点头,旋即跪于李川面前,肃然道:“草民愿意随同殿下前往雁门关,即使以身殉国,亦要在疆场上英勇捐躯,轰轰烈烈!” “快快请起!” 李川将钟漠寒缓缓搀扶起身,将新近兑换的银票,以及其随身携带的数百两银票,尽数交予钟漠寒手中。 “殿下,这钱我收不得!” 钟漠寒立即予以婉拒。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哪来那么多废话啊!” 李川将银票交予其手中,正色道:“钟统领,莫要推辞,就算我替父皇向这些年来受尽苦难的的弟兄们说声抱歉。” 自古以来,官场贪腐屡见不鲜。 关于那些在沙场捐躯将士的抚恤金,在经过各级官员的克扣之后,究竟有多少能够真正惠及那些英勇牺牲者的遗属,实在令人堪忧。 钟漠寒略作沉吟,眼中闪现哀戚之色,言道:“草民代表那些捐躯的袍泽,向殿下致以深深的谢意。” ““好了,关于这些事宜就不再赘述。”李川轻轻挥动手臂,“赶忙处理你手头上的事吧,之后可直接前往我的府邸寻访。” 说罢,李川向钟漠寒详细告知了府邸的具体位置,并嘱咐铁匠们依照柴进的佩刀式样,为他打造一把专属刀具。一切布置完毕后,李川方才带领人员离去。 第26章 欠钱的是大爷 李川指示铁匠们依照柴进的佩刀样式,为自己锻造一把合适的武器,并留下府邸的地址后,便带领三人离开了。 在返回途中,徐灵珊投向李川的目光中流露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神色。 “看来你并非毫无优点。” 徐灵珊在李川面前展露笑容,实属难得。 “我只是不想寒了这些为我离阳流血牺牲的将士的心。” 李川缓缓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愤怒,说道:“明日的朝会上,我将把此事禀报给父皇知晓,并请求他对此事进行彻底的调查。” “殿下,此举万万不可!” 柴进突然说道。 “嗯?” 李川转过头望向柴进,语气严肃地询问:“为何不可如此?你亦是军中一员,若你的同袍的抚恤金遭到侵吞,您难道能够无动于衷吗?” “的确如此!” 徐灵珊用力点头,目光坚定而锐利地说道:“侵吞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实属罪大恶极,应当受到严惩!” 柴进摇头,语气严肃:“殿下此番举动,势必会触及众多利益相关者!届时,殿下在朝廷中的处境或将更为艰难!” 嗯? 闻听柴进之言,李川心中不禁微动。 柴进此番是否在为我着想? 他是否正逐渐心向于我? 颇有趣味。 看来,我所赠之宝马良驹并非徒劳。 “柴侍卫此言在理。” 林婉儿亦颔首表示赞同,言道:“自古以来,贪腐之官吏层出不穷,难以根绝。若圣上着手彻查,殿下在朝中的敌对势力恐将大幅增加。” 李川沉思片刻后表示:“我需再作深思。” 尽管李川嘴上说着需再作深思,但他的内心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深知,这件事情必须向文帝汇报。 只不过,他计划私下向文帝透露这一消息。 由于自己最近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加之文帝的密探遍布,他明白钟漠寒归入自己麾下的事情很难对文帝隐瞒。只有主动坦白,才能避免文帝误会自己在暗中培植势力。 李川沉思着返回了自己的宅邸。 甫一抵达门前,便听闻府中仆人提及二皇子的到访。 李川心中暗自揣测,不知二皇子此行有何目的。 他不禁怀疑,此行是否暗藏不轨之意。 “那么,我先行告退。” 徐灵珊不愿在向李闽行礼后还要遭受他的嘲讽,遂即刻离去。 李川沉默不语,引领柴进与林婉儿步入府邸之内。 “二哥,何事使你莅临此地?” 李川甫一踏入门槛,便见李闽如主人般端坐,而自家的侍女们正侍立一旁,恭敬地服侍着。 “八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我不该来吗!” 李闽轻轻抬起目光,面带微笑却难掩冷漠地说道:“今日父皇所赐予你的诸多赏物,想必已足够你偿还欠二哥的一万余两银子了吧?” 卧槽~?! 还想让我还钱?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借出来的钱哪有还的道理,没听说欠钱的都是大爷吗?! 李川略作沉吟,随即迈步向前,语气庄重地说道:“二哥,我们暂且不谈银两事宜,我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需与您商议。” 还想让我还钱? 这不是纯纯送上门的大怨种吗? “别跟我扯犊子,赶紧还钱” 李闽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质问道:“你有何要事?先偿还银钱再谈其他。” “此事确实至关重要。” 李川并未提及归还银钱之事,而是趋近李闽,向其透露了关于钟漠寒的情况。 接着,他带着一丝无奈的叹息说道:“我打算在明日的朝会上向父皇禀报此事,但众人皆言我缺乏根基,不宜轻易树敌。 因此,我恳请二哥您在明日的朝会上代为提出……” 聆听李川所言,李闽的面色几乎变得惨白。 卧槽? 你可真敢想啊! 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明白招惹他人的后果吗? 更甚者,恐怕自己这一派系中也有不少人卷入其中。 若我向朝廷上奏此事,那些人岂能不对我怀恨在心? 许多依附于我的人,恐怕都会背离而去。 然而,李川如今已获悉此事。 即便他保持沉默,老八或许也会私下向父皇透露。 届时,若他顺便提及已向我透露过此消息,而自己却未上奏,父皇岂能不责备于我? 此刻,李闽深感懊悔,恨不得自掌两耳光。 他本无事,为何要来到这无用之地? “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立即进宫面见父皇。” 李闽起身,未及告辞,便急忙离去。 他急需与刘罗锅商讨应对之策。 看到李闽仓皇逃窜,李川的面庞上不自觉地掠过一丝微笑。 林婉儿抑制住自己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这李川手段实在狡猾。 …… 离开李川的府邸后,李闽迅速抵达刘罗锅的府邸。 向刘罗锅陈述了相关事宜后,刘罗锅立即显露出紧张的神色。 李闽见状,心中骤然一惊:“舅舅,您该不会也……” 他突然意识到,刘罗锅正是当朝的宰相。 贪污腐败最为严重的,极有可能是他的这位舅舅。 “咳咳……” 刘罗锅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目前,我们应当考虑应对之策。” “啊?......也你……” 李闽气愤至极,呼吸急促,“父皇对雁门关之战始终难以释怀,你竟敢触碰那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你究竟有多少颗头颅?” 此事若被彻底追查,他势必也会受到牵连。 刘罗锅闻听此言,立即表示不满,语气不悦地反驳:“若不挪用那些抚恤金,我从何筹措银两以助你收揽人心?” 李闽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当前讨论此问题已无实际意义。” 刘罗锅的语气缓和了,他说道:“皇上对于阵亡将士的抚恤事宜极为关注,此事无疑会呈报给皇上,这亦是您获得皇上关注的良机。” “的确如此。” 李闽轻轻点头,但随即又表露出忧虑:“然而,若进行调查……” “即便调查,又有何妨!” 刘罗锅不以为意的笑笑,“放心,不是什么大事,找两个替罪羊就好了,查不到我这里!” “那就好!” 李闽稍感安心,沉思片刻后,再次询问:“是否可以利用此事件对李泰及其派系进行一定程度的打击?”李泰作为他的主要对手,若能借此削弱其势力,自是上策。 刘罗锅沉思片刻,继而摇头表示:“目前不宜轻举妄动,即便利用此事件削弱老五的势力,对老五的打击亦不会过于沉重。若不采取行动则已,一旦行动,必须确保对老五及其党羽造成根本性的重创。” “可以。”李闽轻声应允,继而提出疑问:“那么,我是否应当即刻向父皇禀报贪污之事?” “你为何如此急躁!”刘罗锅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闽,“即便此事必须上奏陛下,亦需待我先行筹备周全。” 他未做任何准备便将此事上报,难道是怕自己死的还不够快吗? “嗯。” 李闽带着忧愁的目光望向娘舅,眉头紧蹙地说道:“我现在心中只想知道北凉是否已经采取了行动,此刻我内心非常想将那个废物彻底摧毁。” 一提及李川,李闽的眼中立刻显露出一抹凶狠之色。 刘罗锅满怀信心地微笑道:“请放心,李义山乃明智之士,他自会明了应采取何种行动。北凉想必已经开始行动。此次,那废物定难逃一死。” “行!” 李闽满含怨恨地颔首示意…… 第27章 哎呦,你干嘛 夜深人静,文帝依旧在御书房内沉思。 北凉使团的事务让他近日来无暇顾及后宫佳丽,心绪难以平静。 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明日即将与北凉使团就粮食援助事宜进行磋商,文帝因此忧心忡忡,难以入眠。 “咚咚……” 恰逢此刻,室外响起了敲门的声响。 “进来吧!” 文帝抬起头,显露出疲惫之态。 暗卫急匆匆地进入,俯身在文帝耳边轻声细语。 文帝聆听暗卫的报告,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杀意。 “此事确实无疑?” 文帝语气冷冽,面露严霜,急忙问道。 暗卫微微颔首。 “好大的胆子!” 文帝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杀气。 自五年前那场战役结束以来,他严令各部,必须确保所有阵亡将士的抚恤金全额发放。 任何胆敢侵吞者,绝不宽恕! 然而,仍有人胆敢触犯此令。 在极力抑制住怒气之后,文帝再次询问:“你确定老八与老二曾经讨论过此事?” “是的,陛下。” 暗卫坚定地点头确认。 “明白了,朕已了解,你退下吧。” 文帝轻微地点头示意,挥手让暗卫退离。 待暗卫退去,文帝眼中的锐利光芒再度显现。 李闵啊李闵! 你切勿让朕失望。 至于老八,表现的还尚可。 尚且记得为朕这位父亲补偿那些将士。 “朕是否应当将八子身边的眼线召回?” 文帝自言自语,沉浸在深思之中。 未及文帝深思熟虑,暗卫紧急密报重要事务。 文帝聆听暗卫所言,几乎要愤然起身。 暗卫瞥了文帝一眼,谨慎地继续报告:“目前,皇城内已流传着诸多关于八皇子的传闻,若不及时加以遏制,恐怕不久便会广为传播。” “哼,他们真是做得出来!竟然如此无法容忍老八的存在?” 文帝内心怒火中烧,连笑容也显得格外冷酷。 观察到文帝的神态,暗卫心存犹豫,欲言又止。 文帝察觉到暗卫的不寻常,以严厉的语气命令道:“若有其他消息,一并奏报!勿再犹豫不决!” 暗卫面色苍白,言语支吾:“臣……不敢上报……” 文帝面色阴沉,断然道:“朕赦免你的罪过!” 暗卫略作迟疑,随后谨慎地启奏:“今日午后,城南地区发现了一尊石像,其上刻有若干文字……” 话至此处,暗卫似乎有所顾虑,未能继续言明。 “那上边写了什么?” 文帝厉声追问。 “若不速速禀报,朕将先以欺君之罪惩处于你!” 暗卫在文帝的威严面前显得畏缩,言语间显得犹豫不决。:“八......八皇子守边关,祸害......如日......中天” 简短的几个字,却似乎耗尽了暗卫所有的力量。 在说出这几个字后,暗卫全身已被汗水所湿透。 听闻暗卫的话语,文帝立即怒气冲冲,呼吸急促。 文帝尚未有机会发泄,魏忠贤突然急匆匆地闯入,俯身在文帝耳边轻声细语。 言毕,魏忠贤又将一封书信恭敬地递交至文帝面前。 文帝展开书信,仅匆匆一瞥,便无法抑制内心的杀意。 哗啦声响起…… 文帝愤怒至极,将御案上的物品悉数扫落,怒吼道:“传令下去,明日朝会提前半个时辰举行!” “陛下请息怒!” 魏忠贤与暗卫战战兢兢地跪拜。 文帝怒气冲天,一脚将魏忠贤踢倒,满腔怒火地吼道:“速去传令!” 魏忠贤不敢有丝毫懈怠,急忙连滚带爬地执行命令。 …… “咚咚……” 李川在沉睡之中,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所惊扰。 “殿下,宫中有人来传信。” 门外传来的是管家的声音。 “……” 李川沉默不语。 真是荒谬至极! 深夜时分,何以至此打扰? 难道此事与抚恤金被侵吞有关? “先沏茶,我即刻便来。”李川命令道,随即起身。 杜月笙急忙上前,“殿下,让在下为您更衣吧!” “算了,我自己来即可。”李川制止了杜月笙,自行穿戴整齐。 李川迅速穿戴整齐,步出室外。 一见到李川,宫中的太监立即恭敬地行礼,并传达:“八殿下,圣上有旨,明日朝会将提前半个时辰举行。” 什么? 提前半个时辰? 这是何故? 难道是故意让人不得安眠吗? “明白了,我会留意的。” 李川带着些许困意应允,并继续询问:“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 “详情尚不明朗。” 传话太监回答道:“但从魏总管的神情来看,恐怕并非吉兆。”“ 感谢公公的告知。” 李川颔首示意,并命管家向传话的公公赏赐若干银两。 显而易见,此情此景多半与抚恤金遭贪污之事有关。 然而,此等琐事与己无关。 重要的是,自己的目标已然达成。 钟漠寒,作为血陷阵营的领导者,即便失去一臂,亦应被视为一位技艺高超之人。 自己才花费数千两白银招募此等人才,实属物有所值。 李川在遣退了前来传话的太监之后,便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考虑到时间已晚,他便放弃了就寝的念头。 待到适宜的时刻,他乘坐马车前往皇宫,以参加例行的朝会。 抵达殿堂之前,群臣已基本到齐。 文帝忽然宣布,朝会将提前半个时辰举行,此消息一出,众人皆显困惑,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然而,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 唯独刘罗锅与李闵,二人相视而笑。 不出意料,他们的策略似乎已经取得了成功。 即便李川今日未遭不测,恐怕也难逃被囚禁于天牢的厄运。 李闵以凶狠的目光瞥了李川一眼,心中暗自窃喜。 废物! 那一万多两白银,就全当是为你准备的陪葬品吧。 众人于殿外久候,而文帝迟迟未有宣召入殿之令。 此种异常状况,令众人心生疑虑。 然而,众人心中皆明,此非吉兆。 就是不知将会有谁遭逢不幸。 正当众人怀惴不安之际,文帝终于宣召众人入殿。 李川随众步入,明智地选择了昨日的角落站立,随后与众人一同行礼。 以往,文帝会迅速示意众人起身。 然而今日,文帝似乎心有他属,迟迟未发令众人平身,致使众人跪伏于地,心中愈发不安。 众人跪拜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直至年迈的王老将军几乎无法支撑,文帝方才开口。 “众爱卿平身吧!” 文帝的语调透着一股寒意,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 “谢主隆恩!” 在场的众人纷纷起立,几位朝中的老臣几乎失去平衡,幸而得到旁人及时的搀扶。 “八皇子,快快滚到朕的面前!” 文帝的怒吼令在场的众人突然感到震惊。 李川自己也感到茫然。 搞什么!这是想弄啥嘞? 这便宜老爹没事儿抽什么风? 李川在心中默默咒骂,随后缓缓地从隐蔽的角落步出。 文帝手持一封书信,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李川,随即面色严峻地说道:“昨夜,北凉使节团成员行为诡秘,擅自外出,被巡城士兵发现并遭遇抵抗,我方因此损失数名士兵,最终将该北凉人击毙。” 此信件乃于那个北凉人士身上查获。 “魏忠贤,请向众人宣读。” 听闻此言,李川心中顿感不妙,一定是刘罗锅和二皇子李闵给自己下了个歪套子。 李川心里哭叫道:“哎呦,你干嘛” 第28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闻听文帝之言,群臣即刻领悟了其中深意。 有奸细! 朝廷内部有人暗中与北凉串通! 难怪文帝如此震怒。 果真有人将要遭受不幸。 李闵与刘罗锅彼此静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窃喜。 果不其然,李义山确实依照既定计划采取了行动。 李闵抬眼审视李川,心中暗自嘲笑不已。 真是个废物! 这便是敢于冒犯我的后果! 李川低首沉思,内心暗自庆幸。 卧槽! 幸亏我事先做好了准备。 否则,这次恐怕会遭遇个大跟头。 魏忠贤恭敬地弯腰,双手接过文帝递来的信件,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高声宣读:“八皇子殿下……” 信件内容简洁明了。 李义山通过书信告知李川,在先前的欢迎宴会上,他已与李川默契配合,共同完成了那场表演。今日在商讨粮食援助事宜时,恳请李川能够给予更多支持。若此事务得以顺利解决,北凉定会给予丰厚的回报。 当魏忠贤宣读完毕,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聚焦于李川。 魏忠贤的话语刚落,人群中便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难怪八皇子能够解开那个魔方,看来是早有计划。” “恐怕连随后的打赌事件,也是他们事先策划好的。” “确实如此!收复失地,乃是一项巨大的功绩!想必,他们早已预料到八皇子会因此被皇上封为王爵。” “难怪八皇子执意前往雁门关,原来是在暗中与北凉勾结,一旦他抵达雁门关,势必会与北凉内外呼应,图谋我离阳的江山社稷!” “真是深谋远虑啊……” 众人纷纷议论,皆以愤怒的目光注视着李川。 他们纷纷表示,众多大臣不乏聪明之辈,却是均无法解开的魔方,竟被他李川迅速破解,显然其中必有蹊跷。 这一切,似乎早有预谋。 “陛下,此事颇显异常。” 就在这时,王志胜挺身而出,鞠躬奏道:“据微臣愚见,此情此景,似是北凉蓄意报复,刻意构陷八皇子。众所周知,八皇子长期居于宫中,他如何能够事先与北凉之人取得联系? “王老将军此言差矣!” 张二河迅速站出,声音洪亮地指出:“在北凉使节团抵达之前,八殿下已经离开了皇宫。北凉方面若事先派遣人员先于使节团抵达,并与八殿下私下联络,亦非不可能之事。” “狗屁不通!” 王志胜愤然质问:“那么,在此之前呢?八殿下尚未迁出宫中时,便已决意前往雁门关,难道那时他已与北凉之人有所勾结?” “未必是在那个时刻。” 刘罗锅站了出来,发表意见:“据我所见,北凉之人可能早于使团抵达皇城,探知八殿下将赴雁门关的消息后,便主动接触八殿下,寻求合作。” 刘罗锅言毕,随即获得众多人士的赞同。 “言之有理!” “刘大人所言甚是!” “据我所了解,八殿下频繁向外界宣扬其即将前往雁门关,北凉之人若要探知此消息,想必并非难事。” “确实如此!在我国之中,甚至存在与之勾结之人……”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发表意见,似乎他们已经洞悉了所有内情。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志胜无法提出反驳,只得再次向文帝进言,坚信北凉此举是有意为之,意在报复李川先前令其蒙羞之事。 尽管朝廷中亦有数人支持王志胜的观点,但大多数人仍然坚定不移地认为李川与北凉有所勾结。 李川轻抬目光,静默地将这些人的面容铭记于心。 在他的内心记录中,又添了几笔新的名字。 “安静!” 此刻,文帝忽然厉声喝止。 直至此时,众人才逐渐平息下来。 “老八,你有何言?” 文帝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川,语气冷峻地质询。 李川轻声摇头,面露苦笑:“儿下……无言以对。” “如此说来,你是默认了?” 文帝目光中寒光一闪而过。 “反正说什么都没有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李川持续苦笑,言道:“儿臣无法为自己辩护,亦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即便儿臣否认,面对北凉人留下的确凿证据,儿臣又能如何辩驳?” “八殿下,你仍可进行辩解。” 王志胜提醒道:“您曾言及那魔方之术乃您从古籍中所见,若能出示该古籍,岂非可证您之清白?” 这正是李川证明自身清白的唯一机会。 只要他能证实那术法确实源自古籍,便足以证明他未曾与北凉有所勾结。 “正是!” 文帝颔首示意,“那就将那部古籍取出,供朕一观。” “此事距今已有些年头。” 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遗憾地说道:“儿臣仅记得那本古籍名为《格物》,至于其下落,至今亦无从得知……” 闻听李川的话语,王志胜瞬间感到一丝窒息。 连书籍都无从寻觅了吗? 仅知书名又有何用? 随意捏造一个书名不行吗? 这简直是绝境! 这确实是一个无法解开的死局! 毕竟,鉴于李川以往的无能表现,众人皆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未曾翻阅过那部古籍。 在无法证明自己清白的情况下,此局无疑是个死结。 即便是皇室成员,若涉及通敌卖国,亦难逃一死。 “八弟啊八弟,你真是太过分了,此等行为真是有失皇家脸面!” 李闵以虚伪的口吻说道:“父皇对你如此信任,朝廷内外无人怀疑你会做出叛国之举,然而,你却与敌国勾结。” “这难道不是对父皇心上的伤害吗?” “即便你对父皇有所不满,也不应采取与敌国勾结的行径啊!” 言毕,李闵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姿态。 李闵所言的最后一句话具有极强的影响力。 他的话语直接揭示了李川通敌卖国的动机所在。 既有了明确的动机,又有了确凿的证据,而李川无法提供有力的辩解,这无疑构成了一个无法逃脱的困境。 在场的众人听闻李闵的论断后,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长期受到忽视的八皇子,对文帝心怀不满,其行为完全有可能导致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 李川用冰冷的目光审视李闵,却未多言。 他内心深知,此情此景极有可能是李闵与北凉使团共谋,意欲构陷于他。 然而,他手中缺乏确凿的证据,即便辩解亦无济于事。 “父皇,恳请赐予儿臣一杯毒酒!” 良久,李川面露郁郁寡欢之色,长叹一声。 他此刻亦是处于一场赌博之中。 赌的是自己指使林婉儿传播的谣言已经传入文帝的耳中,同时亦赌文帝不会轻易下令赐予毒酒。 倘若这位便宜老爹一时昏庸,真的决定赐毒酒,那么唯有迫使对方给予自己一个与李义山正面辩论的机会,以此策略拖延宝贵的时间。 目睹李川那孤寂的神态,文帝不禁深陷于沉思之中。 沉思片刻,文帝抬目环顾诸位大臣:“既然李川已承认罪行,诸位以为,应当如何裁夺李川之刑罚?” 诸位尚不知晓文帝内心究竟作何想法,一时之间亦不便有所言论。 终究,刘罗锅首先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表示:“陛下,通敌叛国,即便是皇子亦决不可宽宥!恳请陛下俯允八殿下之请,赐予八殿下鸩酒,以彰显国法之威严!” “恳请陛下下令赐死八殿下,以正国法!” 须臾之间,绝大多数朝臣纷纷俯首恳请。 看着着眼前众人,文帝目光之中隐约流露出了一丝杀意…… 第29章 我有异议 诸位大臣纷纷上奏请求,然而,文帝却始终未发一言。 “陛下,何不赐予八殿下与北凉使团正面对质的机会?” 此时,王志胜再度挺身而出,作出最后的尝试。 “八殿下本人业已坦然承认,岂有对质之必要?” 刘罗锅严肃表示:“即便提供其与北凉使团正面交锋之机会,北凉使团成员又岂会予以认可?” 刘罗锅所言,亦获得多数人士之赞同。 即便是李川,亦表示认同。 即便存在此机会,亦仅是徒耗时光而已。 李义山必然不会承认对他进行陷害之举。 更有甚者,或许会加剧事态之严重性。 刘罗锅一句措辞,再度令王志胜无言以对。 在文武之道上,王志胜作为一名武官与文臣辩论,自然难以占上风。 在一段冗长的沉默之后,王志胜忽然向前迈进一步,伴随“嘭”的一声响,跪伏于地:“皇上,八殿下身份尊贵,乃皇家血脉,即便需施加极刑,亦不应仅凭一纸书函而定其生死。臣恳请皇上允许臣亲自督查此案,臣必定会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李川目睹王志胜跪地诚恳请求,内心暗生感激之情。 在此时此刻,愿意挺身而出协助自己的人,实属难得。 尤其关键的是,他与王志胜原本并无太多交情,仅仅是在前日晚上接待北凉使团时的宴会中,有过简短交流。 尽管他自信能够破解困境,但无论如何他仍然会铭记王志胜此番恩情。 “老将军请起!” 文帝指示穆顺予以搀扶,随即微微点头,郑重表示:“老将军所言极是,即便是对老八施以极刑,亦需将此事彻底查明,水落石出之后方可定夺!” “敬谢圣上恩典! 恭谢父皇隆恩! 王志胜与李川同时发声。 刘罗锅与李闽目光含怒,对王志胜投去忌恨的一瞥,内心暗自诅咒一声老贼。 不过,他们对现状并无丝毫忧虑。 他们已经将所有隐患彻底清除。 无论王志胜如何努力调查,亦无法揭示真相! 只要王志胜无法为李川洗清冤屈,李川的命运便已注定! 这原本就是一个无法破解的绝境! 文帝目光严峻地投向李川,语气冷冷道:“你无需向朕致谢,应当向王老将军表达你的谢意。” “我李川感谢王老将军!” 李川先生郑重其事地行了鞠躬礼。。 王志胜轻轻挥动手臂,正色道:“此次,我愿意相信殿下!” “多谢!” 李川诚挚地说道。 “行了!关于此事,暂且按照如此处理!” 文帝轻轻挥动手臂,询问在座群臣:“尚有何事需奏报?” 在此过程中,文帝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李闽。 然而,文帝静待良久,李闽却始终未曾挺身而出。 ““陛下,是否应当先行将八殿下予以羁押?” 刘罗锅恭敬地鞠躬问道。 “不必急于此时!” 文帝轻轻挥动手臂,“待接见北凉使团之后再行定夺!难道,朕会担忧其逃脱?” 刘罗锅见状,自觉无趣,遂恭敬地退至一旁。 李川内心暗涌,开始深入思考。 观其情形,看来他所认为的这位便宜父亲,似乎已经听到了他散布的那些谣言。 文帝的行为显然是在进行一种策略性的演出。 他同样确信自己是受到了无辜的指责。 他刻意安排这样的场面,目的在于观察幕后操纵真相之人。 否则,理应首先将自己羁押于天牢之中。 此时,宫廷外太监通报,北凉使团已在宫门外求见。 “宣入!” 文帝挥动手臂,随即向众臣下令:“关于老八的事件,严禁在任何情况下在北凉使团面前提及!朕将亲自观察,他们究竟有何勾结之举!” 众臣皆回应遵命。 片刻之后,北凉使团入殿。 依旧如往常一般,李义山昂首阔步,其他成员跟随在李义山身后。 “北凉国师李义山,见过离阳皇帝!” 李义山将右手置于心脏位置,遵循北凉礼仪行礼。 文帝眉头微蹙,不悦道:“国师难道忘了与朕之间的赌约?” “我自然并未遗忘!” 李义山摇头回应:“行礼之举,仅限于前夜,今日已不再适用。” 文帝一时语塞,心中暗恼,觉得被这老家伙钻了空子。 “既然如此,也罢!毕竟已经向朕跪拜过了!” 文帝轻轻挥动手臂,淡漠说道:“朕近期心情欠佳,无需赘言,国师不妨直接明言,北凉期望我国离阳提供多少粮食以解燃眉之急?” “三百万担!” 李义山直截了当地回应。 “什么?” “三百万担?” “此事,断无实现的可能! “粮食已悉数拨付北凉,我国离阳将如何维持民生所需?” “确实,我国离阳一年所征税收粮食仅八百万担而已……” 群臣闻言,纷纷激昂地表示反对。 李川亦在心中暗自腹诽。 三百万担,岂非等同于三亿斤粮食? 此想法过于美妙,实则难以实现! “非也、非也!” 李义山轻轻摇头,笑容满面地解释道:“据我所知,离阳今年粮食丰收,税收粮食已超过三千万担,我国北凉所请求的,尚不足你们总数的十分之一!” 随着李义山的话语落下,殿内诸大臣的神色均发生了显着变化。 紧接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均集中于李川一人。 税粮的具体数额虽非机密至极,然而仅限于朝中权重之臣及皇帝近侧人士方能了解。 李义山如何能对此了如指掌? 此际,几无一人不认为此消息乃李川透露给李义山。 面对此种误解,李川无言以对,选择了沉默。 这招真是高啊,未以眼神示意,亦未暗示他人协助。 仅此一举,便使得其私通北凉之嫌疑更加确凿。 不得不承认,设计此局之人确实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李川的目光不经意间投射至刘罗锅和李闽的身上。 在场的诸位心中最感疑虑的,无疑是这两位人物。 刘罗锅在内心暗自嘲笑,然而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愤怒的神情。 他断然表示:“三百万担粮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文帝不假思索地回应:“我国最多仅能向北凉提供五十万担粮食。若国师希冀更多,则可考虑以战马作为交换。” 李义山挥了挥手,面带微笑地说道:“三百万担粮食,实际上并非过多。我国北凉拥有八十万铁骑,每人一骑每日粮食消耗一斗,即便极度节约,三百万担粮食亦仅能维持两月的消耗。” 八十万铁骑! 听闻李义山所言,众人的神色不禁为之动容。 此乃明显的威胁之举! 李义山显然是在向离阳施加威胁。 尽管北凉宣称拥有八十万铁骑,其中或有夸大之嫌, 然而集结三四十万铁骑,仍属可能。 尽管离阳拥有百万大军,然而由于战马不足,骑兵数量仅为十余万。 若北凉铁骑挥师南下,离阳将难以有效抵抗。 文帝紧握拳头,面色凝重地表示:“朕重申一遍,三百万石粮食,断无可能提供!北凉若欲开战,我离阳必将全力以赴,奉陪到底!” “正是!” 王志胜挺身而出,神情坚定地表示:“老臣虽已年迈,但仍有余力领军出征!老臣恳请圣上赋予帅印,允许老臣率军迎战!” 随着王志胜的挺身而出,主战派群臣纷纷请战,表达了出战的决心。 “我北凉此番是出于诚挚之意,专程前来请求离阳提供粮食援助。 李义山淡然一笑,提出建议:“倘若离阳方面认为一次性提供三百万担粮食负担过重,那么我们不妨换一个方法来算,陛下意下如何?” “嗯?” 文帝挥动手臂,示意请战的众官员暂时保持沉默,随后问道:“换什么方法来算?” 李义山轻轻一笑,大声道:“双方正式签署了一份协议,该协议规定以一个月为期限。根据协议,离阳方面将于协议生效之次日提供两担粮食,第二日提供四担,第三日提供八担,此后每一天的供应量均按照前一天的供应量两倍递增,直至满足我北凉一个月即可。” “如何?” 李川闻言,急忙发声。 “慢,我有异议” 第30章 再赌? 随着李义山先生的话语落下,李川的眉头骤然紧蹙。 他娘的! 这不是上学时期那会儿的数学问题嘛? 怎么都穿越了还摆脱不了数学题! 李义山这老家伙,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或者,有人跟我一样,也穿越到北凉去了?? 此时此刻,离阳的朝臣们纷纷在心中默默估算着。 这……似乎并不过多啊! 实则不过一个月的量而已。 依照此等分配,至多不过能提供数十万担粮食而已! 显然,这与三百万担相比,相去甚远! 文帝亦在心中悄然进行了相应的计算。 只是,离阳朝对数学概念相知甚少。 文帝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仅得出这样的给予似乎颇为划算的结论。 尽管如此,他依旧心存疑虑,担忧这可能是李义山为他们设下的陷阱。 然而,无论怎样推理,他都觉得这并不像是陷阱。 如此供给粮食,实际上似乎确实无需过多。 并且,每日仅提供少量,对离阳的压力也能得到有效缓解。 嗯,综合考量,此项提议似乎颇具可行性! “父皇,儿臣觉得此策略颇为妥当。” 李闽挺身而出,恭敬进言:“儿臣方才核算一番,若依此分配粮食,最多不过百万担,且尚有一个月之期,这将有效缓解我朝当前之压力。” “臣附议。” 刘罗锅亦颔首赞同:“臣以为,此举甚为妥当!” 在诸位大臣表明态度之后,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员亦相继表示支持。 “陛下,此举不妥!” 此刻,阁老杨士奇突然进言:“臣方才核算,若依照此方案,我离阳需要给予的粮食,恐达五百万担之巨!” “此言差矣!” 李闽轻摇首,微笑道:“杨阁老,恐是计算有误了吧?” 五百万担? 究竟是如何计算的? “确实如此!” 三皇子颔首以对,“区区三十日,岂能轻易赠送数百万担粮食!杨阁老,您年事已高,计算上必有疏漏。” “不对劲啊!诸位怕是均有所误解!” 杨士奇摇头表示:“此乃陷阱无疑,粮食数量至少应在五百万担以上!” 杨士奇焦急万分,不禁顿足而言:“陛下,臣愿以生命为保证,臣断无谬误之理!此事必然是陷阱无疑!” 闻听杨士奇之言,文帝沉思良久。 实际上,文帝亦深感此事乃是陷阱。 然而,文帝尚未能推算出其中奥秘。 杨士奇乃老学者,一辈子都在研究学术,昔日曾是文帝在太子时期之导师。论及文治武功,杨士奇或许非所长,然而在学术研究方面,其权威地位无可置疑。 加之,杨士奇已明确表示愿以生命为担保。 文帝对此必然更加坚信不疑。 “北凉国师,你这等行为实在令人不齿啊,难道是在质疑我离阳国士之能?” 文帝面色凝重,语带寒意:“难道你认为我离阳之民连基本的计数之能亦不具备?” “怪我。是我确实未曾充分了解离阳王朝的实力。” 李义山微微一笑,以掩饰其尴尬之情,“然而,此举确实能够有效缓解离阳之压力。既然诸位已经洞察此中奥秘,那么我便不再故弄玄虚。我们不妨就此达成共识,签订协议,我国北凉愿以五千匹战马作为交换之资。” 五千匹战马? 闻听李义山此言,殿堂之上众大臣纷纷略感诧异。 五千匹战马,绝非一笔小交易! 据我们所知,离阳境内各马场一年累计出栏的战马,总和亦不过万匹。 以五千匹战马交换五百万担粮食,尽管离阳在此交易中有所损失,但损失尚在可控范围之内。 相较于直接向北凉提供三百万担粮食,此方案显然更为经济合理。 “五千匹的数量似乎尚显不足。” 李闽在颜面受损之后,迅速发声以寻求关注,“一万匹的数额较为适宜!” “确实如此!”王志胜难得表示同意,“至少应为一万匹!” “绝无可能!” 李义山未加思索即予以否定,“最多八千匹!这是我北凉的极限!” “九千匹,这是我离阳的底线!” “七千匹,超出此数将无法承受!” “不可,我们不妨各让一步,以八千匹为宜!” “在提及八千匹战马的数量时,李义山显得犹豫不决,似乎有所心动。 文帝观察到这一细微变化,迅速把握时机,郑重提出:“既然如此,就定为八千匹战马!若国师同意,我们不妨立即在此签订协议。” “啊?” 然而,李义山仍旧处于犹豫状态。 李川目睹李义山的迟疑,心中不禁暗自咒骂。 这看东西,心思之深令人惊叹。他深知离阳缺少战马,因此有意将争议焦点引向战马的数量。 现在整个朝堂之上,竟无一人关注到粮食的补给数量。这老东西,其策略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 他正一步步引诱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陷入他所设下的陷阱之中。 “父皇,等一下!” 李川终于挺身而出,打算给李义山好好上上一堂迟到的数学课。 这同时也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用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八弟,此事与你无关,速速退下!” 李闽语气严肃地命令道:“别忘了你身上还背着的事儿。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老四李恪同样目光如炬,直视李川。“此事非你所能置喙!” “但是,我必须参与其中!” 李川微微摇头,目光再次投向李义山,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国师之计,实乃精妙!” “哦? 李义山平和地看着李川,以示询问:“八殿下对此有何卓见?” 李义山言毕,特意向李川投去一个示意性的眼神。 察觉到二人间的目光交流,李闽即刻向文帝奏请:“陛下,恳请您下令将老八驱逐出殿,绝不可让其与北凉……” “住口!” 文帝怒目圆睁,瞪视李闽,“让他们继续陈述!朕倒是要听听,他们究竟有何高论!” 文帝首肯之后,李闽无奈地退至一旁。 刘罗锅暗中向李闽递去一个眼色,暗示他不宜多言。 毕竟,李川已然置身于绝境之中。 无论如何,他均无法证明自身之清白! “国师,不如我们再赌一把如何?” 李川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义山,脸上显露出挑衅的神情。 “哦?” 李义山以浓厚的兴趣回应道:“八殿下意欲何赌?我国师日前不幸败于八殿下之手,正期待有机会再次与八殿下较量。” 他确实有意再次与李川进行较量,以洗刷先前的耻辱。 当然,这需基于李川愿意与他再赌一次的前提。 李川淡然一笑,提问道:“倘若依照国师之见,我国在第三十天之际,究竟应向北凉提供多少粮食?” 李义山未直接作答,而是反问道:“难道殿下对此已有定论?” “本殿下是否了如指掌,你以为呢?”李川反驳。 李义山略作思忖,亦露微笑,答道:“关于粮食数额的大致范围,殿下或许能有所估算,但具体数额,殿下恐未必清楚!” 他对于李川能够计算出精确数字表示怀疑。 在当今世界范围内,或许存在能够完成此项计算的人。 然而,除非投入半天以上的时间,否则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计算出准确的数字! “那么,我们就以此作为赌注!” 李川严肃地说:“倘若本殿下准确无误地说出结果,北凉将无条件向我朝赠送战马万匹!” “八殿下的胃口确实不小!” 李义山轻笑一声,进而询问:“那么,若殿下言辞有误,又将如何?” 李川微微一笑,回应道:“届时,便将我这颗头颅献于你!” “哈!” 李义山发出一声大笑,带着明显的轻蔑之色,言道:“八殿下,恕我直言,阁下之首,恐不值万匹战马之数。” 区区一位废物皇子的首级,岂能换取万匹战马? 这怕不是个傻子,在想屁吃呢! 即便其首级由黄金铸成,亦不足以此价值。 “确实如此。” 李川轻轻抚摸着额头,略作思考后,随即拾起手指指向李闽,嘴角上扬,愉悦地提出:“那么,不妨将我哥的名额亦列入其中,把二哥的头也算上,你看这下如何”!” 第31章 多少? 李川一番话语刚落,李闽的面色骤变,呈现出愤怒与惊愕之态。 “李川!” 李闽情绪激动地挺身而出,严厉指责道:“没想到你心肠如此歹毒,竟还想临死之际也想拖我下水!父皇,断不可允许李川肆意妄为!” 李恪在旁边拱火道:“二哥,不妨稍微牺牲一下。倘若老八再次赢得赌局呢?” “确实如此!” 三皇子亦表示赞同,故作郑重其事地说:“我们均为皇家之子,老八敢于以人头作为赌注,你为何却不敢呢?” “正是!”五皇子随即予以附和。 他们内心深处实则希望着李闽跟李川一块赌输。 在那一刻,他们突然觉得李川显得格外顺眼。 嗯…… 看来,这老八关键时候还是有点用处的。 李闽内心充满愤怒,紧咬着牙关,大声呵斥道:“那么,尔等为何不将自身人头作为赌注?” “因为老八只说了你没说我们啊!” 李恪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 李闽话语微顿,无奈只得再次向文帝奏请:“父皇,老八此举分明是蓄意加害儿臣,决不能听之任之!” “都给朕安静!你们几个闹出的笑话还不够多吗?” 文帝目光严峻,冷冷地瞪视诸位皇子一眼,随即向李川正色道:“老八,不得轻举妄动!此事断无可能!” “父皇安心,儿臣只不过是跟二哥开个玩笑,并非真要赌上二哥的人头。” 李川嘴角微扬,旋即收敛笑容,严肃表示:“倘若本殿下赌输了,愿以此首级相赠,并追加之前提及的三百万担粮食作为赌注。” 李川此言一出,立时激起朝堂上下的强烈反响。 原本李川便涉嫌通敌叛国。 这岂不是等于白白将三百万担粮食拱手让给北凉? “我不同意!” “陛下,八皇子殿下此行为实为援助北凉之举! “八皇子殿下,您究竟有何居心?” “八皇子,您若欲寻死,尽可自便,但切勿觊觎我国离阳之粮食!” “真是野心勃勃……” 除却寥寥数人之外,众多朝臣纷纷挺身而出,表示强烈反对。 “无事!” 文帝断然驳斥众议,“朕准许拨出三百万担粮食!朕今日决心以三百万担粮食换取一结果!” 结果! 闻听文帝之言,众人即刻领悟。 文帝意欲以三百万担粮食换取一份心安理得! “国师,父皇已经恩准,那么你的意见如何?” 李川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义山,“国师可敢接受此赌约?” “有何不敢!” 李义山满怀自信地大笑,“但是,空口无凭,我们须以书面形式明确协议,以防离阳日后反悔!” “同意!” 文帝颔首,即刻指示魏忠贤草拟赌状。 随后,文帝亲自取出国玺,在赌状上郑重地盖下印章。 李义山见此情景,亦不得不取出自己的印章,谨慎地盖印。 “八殿下,现在你可以宣布结果了!” 李义山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李川,自信已胜。 “请国师及各位大人注意!” 李川忽然提高声调,“在第三十天之际,我国需向北凉提供粮食,计十亿七千三百七十万零一千八百二十担!” 还好,当初上学那会儿为了向校花装杯,强迫自己死记硬背给背下了二的三十次方。 这个结果,他他怎么可能会忘,都是少年初恋时的美好回忆。 轰! 随着李川话落,在场众人心中顿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震撼,宛如耳边响起炸雷。 十亿多担? 李川是如何算得出这一数据的? 无论采用何种算法,恐怕也难以计算出如此巨额的数量。 当杨士奇阁老计算出五百万担时,众人已感到难以想象。 何况现今所提及的十多亿担? 这显然是李川有意为之! 李川先生此举,无疑是故意算错! 此行为,实际上是在资助敌方啊! “罪人啊,通敌叛国!” 臣冒死进谏!恳请圣上降旨处死此逆贼!若圣上不允,臣唯有以死明志,撞击大殿墙壁,以尽忠烈! 三百万担粮食,我朝白白损失三百万担粮食…… 众人悲愤填膺,皆欲将李川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更有悲痛欲绝者,已失声痛哭。 此时此刻,在众大臣眼里,李川不再是什么离阳八皇子了。 而是北凉的奸细! 通敌叛国,打算窃取离阳粮草的奸细! “父皇,八弟显然是对离阳及父皇心怀不满,宁愿牺牲性命也要协助北凉骗取我离阳的三百万担粮食! ” 李闽满面哀伤,努力挤出泪水。 “都给我安静!” 文帝严厉地责备在场的众人,质问道:“北凉国师尚未作出判断,你们在此吵闹是何用意?” 尽管文帝认为十亿担之数未免过于夸大,但他并不相信李川真的会不惜一死,与北凉勾结,以图谋离阳的粮食。 李川看着着李义山,含笑询问:“国师,本殿下所言是否正确?” “不对!” 李义山轻笑着摇头,质疑道:“十亿多担,不知殿下您是如何计算的?即便我北凉胃口再大,也绝不可能索要如此巨量的粮食。” 李义山此言一出,群臣怒气冲天,几乎要将李川撕成碎片。 连文帝望向李川的目光也骤然变得冷冽。 “哦?” 李川对此不以为然,轻蔑地注视着李义山,说道:“即便国师现在拒绝承认,也无妨,本殿下当场为您演示计算过程,这实在不是什么难题。” “那么,就请八殿下展示一番吧。” 李义山冷漠回应。 他根本不可能相信,李川竟然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准确地计算出了这个数字。 即便李川的预测准确无误,离阳的人们也根本不可能相信。 除非他向离阳的那些人展示具体的计算过程。 他便赌定李川无法完成这项计算。 “国师,真是厉害啊,这么无耻!” 李川轻缓地摇头,语气戏谑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本皇子便为您详细解析。” 随后,他向文帝请求道:“父皇,恳请你为儿臣准备充足的纸张,儿臣今日将当众揭露此人的卑劣手段。” “应允!” 文帝挥动了一下手,魏忠贤即刻命其他人赶紧准备纸张与笔墨。 他迫切地想要了解,李川究竟是如何计算出十亿担的。 在众人目光的聚焦下,李川开始了他的计算过程。 尽管离阳国没有掌握次方运算的数理知识,但他们拥有倍数的概念。 通过倍数进行计算虽然略显繁琐,但结果清晰可见。 然而,李川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人,尽管继承了前任的记忆,对于使用毛笔依然感到不适应,即便是书写简单的数字也显得歪斜不整。 卧槽,看来还是得去找两只鹅拔毛。 李川心中不禁再次暗自抱怨。 众人目睹这些数字,既感到轻蔑又显得困惑不解。 “此乃何种符号?” “荒诞不经!实乃荒诞不经之物!” “身为离阳皇子,竟连字都书写不妥!” “难怪八皇子昔日请张二河张大人代笔撰写请柬。” “老夫虽涉猎群书,却未曾见过此等符号……” “此物果真能推算出结果?” 围观的群众纷纷蹙眉。 “这些数字是我从一本名为《格物》的古籍中习得,它们能够使计数与计算过程更为简便……”李川向在场的众人简要解释,并持续进行运算。 幸好仅需书写数字,若需撰写奏章等重要文书,以如此拙劣的字迹,恐怕父皇见到,会立即对我施以惩戒。 李义山审视着李川所书写的数字,内心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剧痛,额头上亦逐渐渗出冷汗。 啊! 在离阳竟也有人通晓此类数字,这可如何是好。 李义山在看到李川所写内容之后,内心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若以这些数字为计算基础,得出精确结果所需时间并不会太长。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离阳的废物,怎会知晓此类数字? 他筹划再三,最终却忽略了这位无用的八皇子。 此子屡次破坏自己的计划,绝不可姑息。 望着着李川还在兴高火热的进行计算,李义山心中涌现出强烈的杀机。 然而,对李川采取行动尚需等待时机。 目前,首要任务是应对当前的复杂局势。 唉,若漏算一人,整个计划便可能功亏一篑。 “可以了,八殿下!” 在李川尚未完成计算之前,李义山便已启唇发言。 “啊?” 李川抬起头,询问道:“国师意欲何为?难道您不打算验算一下最终的演算结果吗?” 面对李川戏谑的眼神,李义山的面容不由自主抽了一抽。 身为一国使者,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露谎言,这显然并非一件光彩之事。 “咳咳……” 李义山轻咳两声以掩饰自己的窘迫,承认道:“适才本国师记忆有所偏差,八殿下所计算之数,确实无误。本国师……赌输了。” 第32章 无话可说 李义山竭力保持最后的尊严。 依照李川的计算速度,不久便能得出结果。 届时若再承认,便无疑坐实了他逃避责任的事实。 现在承认,至少尚能保留一些颜面。 李义山的话语使在场众人皆为之一愣。 待众人回过神来,朝堂之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请恕我冒昧,此数量是否确实?” “果真需要如此之多?” “此事如何可能?” “这……这……” 即便李义山已作出承认,离阳仍有众多大臣持怀疑态度。 他们均未预料到,在第一天如此微薄的粮食供给下,最终一日竟需提供超过十亿担的粮食。 十亿担粮食,需离阳全体民众一年内完全禁食绝饮方能凑集。而这,这仅仅是最后一天所需提供的数量。 此情此景,远非陷阱所能形容,这实为深不可测的天坑。 若果真签署该协议,离阳将面临灭顶之灾。 “国师之智谋,朕深感钦佩啊!” 文帝冷峻地凝视着李义山,内心怒火汹涌。 他又并非无脑之人,此刻,他岂能不洞悉李义山的策略。 李义山巧妙地将众人的关注焦点引向了战马的数量,几乎导致离阳签订了一项灾难性的协议。 其野心昭然若揭,其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纵使本国师技艺高超,亦难望八殿下项背。” 李义山摇头叹息:“八殿下的博学多才,实乃李义山平生所未见。有八殿下这般才华横溢之人,实为离阳之福。” “在下愿赌服输,无话可说。” 听闻李义山之言,李川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杀意。 捧杀之计! 这个老狐狸!即便认输,也要暗中算计我! “国师过谦了。” 李川起身,摇头含笑回应:“本殿下只是侥幸翻阅过那部古籍罢了!我猜想,国师亦曾阅览过那部古籍吧?” “未曾。” 李义山摇头否认:“这些推论,皆为本国师自行推敲所得。” “果真如此?” 李川表示怀疑,带着深意的微笑:“国师,借鉴我离阳的古籍知识,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李义山听闻此言,面容不由自主地剧烈扭曲了一下。 他确实未曾借鉴过任何古籍知识。 这些知识乃是从异国的一位智者处所学。 然而,他现在声称并未偷师,恐怕在离阳国无人会相信。 事到如今,他似乎陷入了无法辩解的窘境。 “八殿下说是借鉴离阳古籍,那就算我借鉴了吧。” 李义山面带自嘲之色,随即询问:“八殿下,您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无需借助纸笔便能精确计算出具体数值的?” 李川摇头否认,“本殿下并未进行任何计算,只能说国师运气欠佳。” “运气欠佳?” 李义山满是疑惑地望向李川,“此言何意?” 李川面带微笑:“本殿下在阅读那本古籍时,感到极为惊讶,闲暇之余,便依照其内容,尝试解答了类似的题目,恰好解到了这个数字,并且多次重复计算,对此记忆犹新……” “你心里明镜似的,咋不早点儿说出来呢?” 李闵气得直跳脚,大喊起来,“你是不是就盼着我们这伙文武官员出丑才高兴啊?” 李闵心里那个气啊,简直要炸了。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看似必输无疑的局面,竟然被李川给翻盘了。 现如今,李川又立了个大功! 他们这伙人,好像都成了别人眼里的笑柄! “三哥,你这是错怪我了哦。” 李川轻轻一摇头,笑着说,“这个数字可是我好久好久以前算出来的,虽然我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得多在心里多多算几回啊,是不是?” “你……” 李闵一下语塞,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 李川这番话,简直天衣无缝啊! 就算李川真想看他们笑话,他这一解释,谁还能抓着这个小辫子说他什么呢? “好了!” 文帝示意李闵停下,随后转向李义山,语气严肃地说道:“国师,朕此刻心情甚为不悦,关于粮食之事,我们明日再行商讨吧。” “悉听尊便。” 李义山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回应,“恰巧,本国师目前心境亦不佳,不宜处理事务。” 他正为精心策划的计谋被李川轻易识破而烦恼,此刻亦需退思,重新审视局势。 心烦啊! 局面原本一片大好,不料竟被这位离阳的废物皇子所破坏。 离阳,是不是真的藏着那本八皇子口中神奇的古籍? “那凑巧了!” 文帝轻轻一点头:“来啊,带北凉的使者去休息!” “慢着!” 李义山忽然喊了一嗓子。 “国师还有什么问题吗?” 文帝有些不高兴地询问。 李义山独自摇头苦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本国师原本计划在离开离阳皇城之际,将此物交付于你们。然而,现在看来,无需再延后至那时……” 言毕,他从怀中取出前一晚接获的那封信件。李川所设的死局已被破解,此信留在他手中已无实际意义,与其让它闲置,不如将其呈献给文帝,以加剧其内部的混乱。 毕竟,离阳的内乱愈演愈烈,对北凉而言,益处自是不言而喻。 李闵注视着李义山手中的信件,其瞳孔骤然收缩。 刘罗锅亦感到一阵紧张,但旋即恢复了平静,并向李闵示意,无需忧虑。 他已将所有痕迹妥善清除,即便文帝获得此信,亦无法追溯至他们。 魏忠贤未待文帝指示,迅速趋前接过信函,恭敬地双手奉上至文帝的御案。 文帝展开信函,匆匆一瞥后,抑制着怒气颔首致谢:“感谢国师的辛劳,国师可先行引领诸位使者退下休息。” “行” 李义山颔首应诺,随即引领北凉使者退下。 北凉的使者一走,文帝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看起来很是不高兴。 他冷着脸下令:“把大殿的门关上,点上灯!” 文帝这副样子,让大家都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文帝是怕有人要逃跑吗? “把大殿的门关上,点上灯!” 魏忠贤大声喊道。 …… 随着魏忠贤的嗓音响起,宏伟的大殿之门缓缓闭合,仅余一线缝隙。 随后,众多太监与宫女迅速在殿内各角落点亮灯火,继而迅速从预留的缝隙中退出。 档! 待太监与宫女悉数退下,厚重的宫门缓缓关闭。 文帝此番异常的举止,令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惊恐不安。 众人心知肚明,文帝内心必定是怒火中烧。 今日,无疑将有人遭受不幸。 然而,李川显然不会是那个不幸之人。 文帝缓缓起身,面带严肃之色环视在场众人,沉声问道:“适才,何人声称要撞死于这座大殿之上?” 众人心生畏惧,皆低头不语。 “回禀陛下,乃刘侍郎所言。” 王志胜手指指向那低头不语的户部侍中刘茂。 “王将军的记忆力甚是了得。” 文帝轻轻点头,目光转向刘茂。 “陛下!” 刘茂惊恐至极,全身颤抖,“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悲痛地哀求道:“臣下失职,误判了八殿下,恳请陛下责罚!” 文帝目光冷峻地注视着杨继,“朕今日若不处置老八,你便要在这大殿之上自尽,此话可是出自你口?” 刘茂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回答:“是的……”“那便好!” 文帝微微颔首,又大声询问:“诸位觉得,老八该杀吗?” 众人略显惊愕,立马明白事情有误,随即纷纷发表意见。 “八殿下洞悉北凉的阴谋,对离阳有重大贡献,绝不可加害!” “不可加害!” “八殿下绝无通敌之嫌,不可加害!” “不仅不可加害,还应予以表彰……” 一时间,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即便是李闵和刘罗锅这样恨不得将李川置于死地的人,在此刻也不敢提出对李川不利的言论。 “你看,朝廷上上下下都觉得老八不应该被杀。” 文帝瞅了瞅刘茂,手一挥,“行吧,朕同意你的请求,你可以去自尽了!” 第33章 怒火中烧 随着文帝话语的结束,众人心中无不感到畏惧。 文帝真的打算让刘茂在这大殿中自尽吗? 有的大臣已明白,文帝此举意在杀一儆百。 “陛下,臣也是才知道八殿下是被冤枉的啊。” 刘茂面露惊慌之色,频频叩首恳求:“恳请陛下宽恕,恳请陛下宽恕……” “君子应当言而有信!” 文帝目光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语气沉重地说:“朕此刻是在赐予你以死直谏的美名的机会,一旦刀斧临身,你便将成为乱臣贼子。” 听闻文帝此言,刘茂顿时面色苍白,惊慌失措地向刘罗锅和李闵投以求助的眼神。 然而,他们二人又不是傻子,他们清楚地意识到文帝意欲杀一儆百,因此在这一关键时刻,他们怎敢出面为刘茂求情呢? 两人选择视而不见,低头望向地面。 刘茂不断恳求,但遗憾的是,文帝的决定已成定局。朝廷上下,无人敢于为刘茂进言。 最终,刘茂在绝望之下,一头撞向大殿的柱子,头部破烂,血流不止。 一时间,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文帝并未下令整理大殿,而是将手中信件递予魏忠贤,命令道:“将此信内容,高声宣读于朕听。” 魏忠贤不敢有丝毫懈怠,谨慎接过信件,便开始朗声宣读。 信中内容简洁明了,主要分析了利弊,阐述了李川必须被处死的理由,并直接提出了对付李川的策略,要求李义山予以协助。 魏忠贤宣读完毕后,文帝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我离阳国果真人才辈出!如此困境,竟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对策!” 尽管文帝的话语中充满了赞扬,但众人心知肚明,文帝此刻内心实则怒火中烧。 “老八,你对此有何看法?” 文帝随即转向李川,征询其意见。 “嗯?我吗?” 李川略显惊讶,随即露出苦笑:“竟有人与北凉之人内外勾结,意图对付我,此乃我之荣幸……” “你确实应当感到荣幸。” 文帝轻轻点头,“欲图对付你之人,为数众多啊。” “什么?” 李川装作一脸困惑地看着文帝,内心却忍不住暗自窃笑。 显然,文帝已经听闻了自己指使林婉儿散布的那些谣言。 “各位或许尚未得知,当前的皇城正呈现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文帝目光扫过在场的众臣,缓缓道出:“自昨日清晨起,城内便有谣言流传,声称八皇子乃太子旧部,多年来隐忍不露,韬光养晦,更有传言称其潜往雁门关,意在夺取军权,图谋不轨……” 文帝话语刚落,众臣间便掀起一片哗然。 李川前一晚才协助文帝与离阳恢复了名誉,并以赌约之名收复了离阳的失地,怎料昨日清晨便有此等流言四起? 这背后之人究竟隐藏着何等深意,竟如此不容许八皇子崭露头角。 李闵怒视着老三、老四和老五,心中对他们散播的荒谬谣言感到愤慨。 这些流言蜚语非但未能对老八造成伤害,反而似乎在无意中助了老八一臂之力。 难怪父皇在得知老八涉嫌通敌后,虽然勃然大怒,却并未采取进一步的惩罚措施。 显然,父皇早已察觉到有人在对老八进行不实的指控。 这三个愚昧之人,真是废物! 若非他们自以为是地插手,父皇在得知老八的所谓通敌行为后,或许会直接下令将老八囚禁于天牢。 果真如此,后续的种种事件或许就不会发生。 正是这三个废物的行为,破坏了原本可能顺利进行的计划。 面对李闵的怒视,三皇子及其两位同伴同样感到愤怒。 二哥这无赖,显然是企图将不洁之名强加于他们。 这分明是他自己指使人所为! 他竟还有脸以怒目相视?他的伪装倒是颇为逼真。 “父皇,这些流言蜚语,恐怕是二殿下指使人散布的。” 三皇子率先发难,直接指控李闵。 “胡说!” 李闵勃然大怒,断言道:“这显然是你指使人散布的谣言,竟还意图嫁祸于我?你意欲将我和八弟一同置于死地!真是巧妙的连环计谋!” “二哥,你切勿无端指责!” 三皇子怒气冲冲地反驳:“就在前晚的宴会上,你公然宣称要亲自送八弟上路,众目睽睽之下,你竟还想否认?” “的确如此。” 李恪挺身而出,冷言冷语:“不仅我们能够作证,众多朝臣亦可为证!八弟几乎因你的威胁而向父皇请求赐予毒酒!” “父皇,儿臣亦可作此见证!” 李泰高声说道:“满朝文武皆知,八弟侮辱了慕容雪,二哥必是怀恨在心,意欲报复八弟!依臣之见,与北凉使团勾结,陷害八弟之人,亦是二哥!” “的确如此!” 李恪重重地点头:“我等与八弟素无恩怨,何来陷害之理?” 李闵怒火中烧,手指三人,厉声斥责:“此乃诽谤!尔等此言纯属诽谤……” 朝堂之上,几位兄弟之间爆发了激烈的争执。 李闵独自面对老三及其两位同伴,在气势上明显处于劣势。 老三及其同伴愈发激动,甚至拉拢朝臣作为证人,以证明李闵前一晚曾表示要送李川上路的言论。 他们三人深知,这是削弱李闵势力的良机。 若不先行击溃李闵,他们自己将面临被李闵所灭的威胁。 因此,他们计划首先排除李闵这个主要对手,之后再慢慢争夺太子之位。 李川目睹了这场狗咬狗的戏码,心中暗自窃喜。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让他们互相撕咬吧,愈激烈愈好。 他们若能拼个你死我活,便无暇顾及于我。 无论谁胜谁负,我皆乐见其成。 文帝则泰然自若地旁观四人的争执,丝毫没有干预之意。 刘罗锅急切地向李闵示意,然而李闵因争执而心烦意乱,未能察觉。 刘罗锅心中焦虑不安,却因皇帝威严无法出声提醒。 最终,文帝下令:“为他们奉上茶水。” 随着文帝的话语落下,原本争执不休的四人终于察觉到了异样。 他们悄然将目光投向文帝,目睹文帝毫无表情地注视着他们,这才突然感到一阵寒意,急忙停止了争论。 “儿臣在殿上失礼,请陛下责罚!” 李闵跪倒在地,恭敬而惶恐地低下了头。 其余三位皇子见状,亦纷纷跪下,请求宽恕。 “这就不再争执了?朕正听得津津有味呢!” 文帝缓缓说道。 文帝破天荒的没有发火,只是淡淡的问。 四人沉默不语,低头不语,显得十分拘谨。 文帝却一改往常,似乎并无追究之意。 然而,文帝越是宽容,四人越是心怀忐忑,不敢轻易起身。 文帝再次敦促,示意四人可以站起。 四人踌躇片刻,最终带着谨慎的态度起身,缓缓向自己的座位方向移动。 “就在这儿待着吧,不必返回座位。” 文帝示意四人停下,随后他缓步向殿下前进,同时面带和煦的笑容向在座的文武百官宣布:“朕欲再向诸位讲述一则异闻。昨日午时,有人在城南挖掘出一尊石像,令人惊奇的是,石像上竟刻有来自上天的旨意。诸位不妨推测,那旨意究竟包含何等深意?” 面对文帝的凝视,群臣感到不寒而栗,无人敢于回应。 他们深知,文帝并非无怒,只是怒火尚未喷发。 一旦文帝怒气爆发,必将如雷霆万钧,其猛烈程度恐怕不逊于得知太子叛逆之时。 “你们都没听说吗?” 文帝再次审视在场的众人,语气坚定地说道:“好吧,朕这就给你们说明。” 说罢,文帝迈步走向他的四位皇子。 突然间,他用力一脚将二皇子踢倒在地,紧接着又将同样的动作施加于三子、四子和五子。 几个皇子们惊恐万分,急忙翻身跪下,齐声呼喊:“父皇息怒!儿臣知罪!” “知罪乎?尔等皆无罪,罪在朕身!” 文帝长久以来抑制的愤怒终于完全爆发,怒火中烧,他对着四人施以连续的猛烈踢打,伴随着怒不可遏的吼叫。 “八皇子守边关,祸害如日中天!” “你们倒是给朕具体解释一下,如何祸害如日中天?是想说老八去了雁门关谋反吗?“” “是不是想让朕现在就处死老八啊?” “还祸害如日中天,我现在是怒火如日中天” 文帝气不打一处来,竟在朝堂之上再次将几个皇子接连踢翻。 第34章 换个方式惩罚 文帝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完全抛开了帝王的威仪,在众臣面前对四位皇子施以拳脚。 四人惊恐至极,尽管身体遭受剧痛,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目睹当前的情景,众臣皆感惊愕。 无人预料到文帝会如此震怒。 然而,此情此景亦不难解释。 八皇子守边关,祸害如日中天! 这四位皇子,为陷害八皇子,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李川紧低着头,竭力抑制着笑声。 这一结果,连他自己也始料未及。 事实上,他应当感激那些与北凉串通,企图陷害他的人。 若非这起事件,文帝绝不会愤怒到在众臣面前痛斥这四位皇子。 这简直是毫不留情面地剥夺了四位皇子的尊严。 “圣上息怒!” 看到文帝怒气冲天,几近气喘吁吁,魏忠贤急忙趋前搀扶,面露担忧之色,恳切劝慰:“陛下,务请珍重龙体!” “陛下息怒!请务必保重身体!” 众臣回神,急忙纷纷跪拜。 李川默然,亦只得随之跪下。 文帝宣泄了心中的愤怒,心情略有舒缓。 然而,文帝的怒气尚未完全平息,他又突然想起来一些事,再次厉声质问:“老八刚刚获得了一些荣誉和赏赐,你们便如此急切地想要陷害他吗?你们能否向朕解释,老八究竟阻碍了你们什么?” 四人惊恐万分,拼命摇头,却不敢发出声音。 文帝在满朝文武和老八面前明确表态:“今日朕要告诉你们,老八绝无可能成为太子!” 言毕,文帝怒视李川,问道:“老八,你有何异议?” 李川摇头,语气诚恳:“儿臣才疏学浅,仅凭运气获得些许功绩,绝无觊觎太子之位的野心。” 文帝打断他:“无需多言,这与你的才华无关!” 文帝严肃的看着李川,直言不讳地告知:“朕坦白告诉你,鉴于你母亲的地位,你成为太子的可能性并不存在。你缺乏必要的政治根基,若你继承皇位,我国离阳必将陷入内乱。” 今日文帝确实怒火中烧,竟在众子面前公开表明立场。 同时,他亦是在向李闵等人发出警告,李川不会被立为太子,他们要再不停止对李川的暗害,后果可就不是他们敢想的了。 李川装作落寞颔首:“虽然儿臣才疏学浅,却也并非无知之辈,此中道理,儿臣自能领悟。” “领悟便好。” 文帝轻声叹息,“此乃天意,勿怪朕。” “儿臣明白。” 李川再次颔首。 文帝满意地颔首,随即目光严厉地扫过仍跪在地上的几个皇子,厉声命令:“都起来吧!老二你例外,你继续跪着!给我好好跪着!” 李闵内心骤然一震,冷汗浸透了衣衫。 众人纷纷起身,三皇子与其他两位皇子投以李闵怨恨的目光,恨不得将他置于死地。 他陷害八皇子,导致他们一同遭受牵连。这个自食其果的恶人!理应继续跪着! “你可知朕为何命你继续跪着?”文帝以俯视的姿态审视着李闵。 李闵心中充满惶恐,战栗着辩解:“父皇,儿臣实属冤枉!儿臣绝无陷害八弟之举!前日夜间,儿臣尚且借出一万两余银两给予八弟,儿臣八弟已和解,臣子怎会……” “朕并未向你询问此事!” 文帝怒气冲冲,再次一脚将李闵踢倒,随即目光转向李川。 李川眼皮微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 你看我干啥?我分明是受难者。 对啊,我才是那受难者!李川坚定地在心中自语。 文帝将视线收回,再次凝视着已经重新跪下的李闵,厉声质问:“朕询问你,你明明知晓雁门关战役中那些受伤和阵亡的将士的抚恤金遭到侵吞,为何不上报?” “此话当真?” 听闻文帝之言,王志胜突然挺身而出,目光如炬地追问:“陛下所言,果真属实?” “此事待后续再议!” 文帝向王志胜示意其返回原位,目光冷冽地注视着李闵,语气严肃地问道:“今日朝会,朕已多次给予你机会,期待你能够主动上报此事,然而你为何仍旧保持沉默?” 此事原委竟是如此! 李闵心中稍感释然,急忙以满面忧虑之态启奏:“儿臣明白,将此事上报,父皇必将勃然大怒。儿臣本欲待北凉求粮之事平息之后,再行禀报,以免北凉见笑。” “陛下,此事臣亦有所了解。” 刘罗锅急忙上前,鞠躬禀报:“昨日三殿下得知此事后便来寻臣,是臣建议二殿下待北凉求粮一事结束后再行上报……” “果真如此?” 文帝的面色稍显和缓。 “臣有罪!” 刘罗锅急忙俯首请罪。 “你确实有罪!” 文帝目光冷冽地扫过刘罗锅,随后在魏忠贤的搀扶下,缓缓返回宝座,面露严霜,语气坚定地宣称:“朕五年前已明确表示,为我离阳江山流血牺牲的将士皆为英雄。若有胆敢触碰其抚恤金者,朕绝不姑息,必将严惩不贷。” 言毕,文帝怒气冲冲地命令:“王志胜、虞啸卿,速来接旨。” 王志胜与虞啸卿急忙趋前恭听圣旨。 “命兵部与刑部联合调查此事。对于任何侵吞将士抚恤金之人,不论其身份贵贱,一律依法严惩。” 闻听文帝之诏令,群臣皆感惊愕。 兵部与刑部协同,共同开展对此案的调查。 文帝此举难道是对刑部的不完全信任,所以才会要求兵部尚书王志胜参与其中。 只因文帝深知,王志胜对于侵吞将士抚恤金之辈,绝不会有任何宽容。 王志胜与虞啸卿领旨之后,文帝又沉声宣布:宰相刘罗锅,知情不报,应受罚俸一年之责。三皇子李闵,亦因同罪,须在太庙罚跪三日。 闻言,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即领命。 望着着面色严峻的文帝,李川不由自主地轻轻点头。 尽管这位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父皇并非明君,但亦非昏庸之主。 至少,在对待那些为离阳国流血牺牲的将士方面,他做得相当得体。 只是对于刘罗锅和李闵的惩处,似乎显得过于宽容。 正当李川陷入沉思之际,文帝抬眸望向他:“老八,你是否怀疑是二哥在对你进行构陷?因此,你才刻意以二哥的首级作为赌注来恐吓他?” 李川略显尴尬地挠了挠头,坦率地承认:“正是如此。” 既然事情已如此显而易见,否认亦显得毫无意义。 “可以,朕将赐予你一个机会!”文帝深呼吸一口气,“朕准许你今日在群臣面前掌掴你的二哥两下。” “什么?” 李川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文帝。 “父皇,此事确实与儿臣无关!” 李闵面露委屈,极力辩解。 “住口!” 文帝制止了李闵,目光锐利地望向李川,质问道:“你有何畏惧?朕已准许你对他施以惩戒,难道他还能对你不利?” “这个……” 李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探性地回应:“父皇,这似乎不太妥当。” “没什么不太妥当的!” 文帝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说道:“朕实在无法容忍你这等懦弱之态!” “父皇怕不是理解错了儿臣的意思。” 李川略带尴尬地微笑,谦虚地表示:“儿臣才疏学浅,体力不济,即便挥扇击中二哥的脸颊,想必也不会造成多大痛楚。要不换一种方式?” “哦?什么方式” 文帝疑惑道。 李川装作老实,嘿嘿一笑,说道。 “或许……不如让儿臣对二哥的要害部位轻踢几下?” “我保证,绝对只是轻踢几下,绝不会影响到二哥的生育问题。” 第35章 免死金牌 随着李川发说完换的方法后,在场众人的面部肌肉均不自主地产生了显着的收缩反应。 李闽更是几乎失控,险些情绪激动地大声斥责。 “哈哈……” 片刻之后,众人不禁再次爆发出了热烈的笑声。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八皇子竟然具有如此狡黠的一面。 竟然还想踢了李闽的命根子? 如此狠招,他也是能想出来 不过,更搞笑的是,李川这种要求,他还要问一下文帝,想让文帝同意! 在众人欢声笑语中,李川保持了沉默。 他也知道,文帝此举意在化解其与李闽之间的纠葛。 表面上是要求他施以两记巴掌,实则寓意着:双方之间的恩怨宜到此画上句号。 倘若真的动手打了李闽,情形恐怕就大不相同了。 “咳咳……” 文帝闻听李川所言,亦不禁为之粲然,遂轻咳两声以纾解场中之尴尬,旋即摇头正色道:“此事还是作罢为宜,你二哥恐怕难以承受你的这种惩罚。” 稍作沉吟之后,文帝复言:“兹定议,待你成婚之辰,令你三二哥备一份厚礼以贺!倘若礼物未够丰厚,朕将亲自予以补益,以示朕之厚望。” “如何?” 文帝言罢,目光深邃地扫过李闽。 李闽察觉之后,立马理会文帝的意思,即刻在众人面前郑重表示:“我李闽届时定当为八弟备置一份厚礼。” “甚好,那么我就预先向二哥表示感谢。” 李川欣然允诺。 “无需道谢,无需道谢!此乃分内之事……” 李闽连续挥手,竭力展现出一丝笑容。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 文帝目光扫过众人,脸色严肃地宣布:“究竟何人在构陷老八,朕已心中有数!朕无意继续深究此事!此次为首次,朕亦望其成为终次!若再有发生,勿怪朕手段果断!” 文帝此言,显然是对四位皇子及其追随者的严正警告。 众人闻言,无不恭敬回应。 警告众人之后,文帝郑重地向李川宣布:“自明日起,你无需再列席朝会。” “儿臣李川领旨,谢父皇恩典!” 李川喜出望外,频频点头致意。 文帝目睹李川如此欢愉的神态,不禁显露出一丝哑然。 或许唯有他,才会对无需参加朝会感到如此欣悦。 “陛下,臣以为此事恐有不当。” 杨士奇恭敬地鞠躬道:“诸多迹象显示,北凉国师与八殿下所研究之古籍应为同一部,李义山后续恐怕还会施展诡计。唯有八殿下在场,我们方能避免再次遭受李义山之暗算。” 杨士奇一番话,朝堂之上众大臣纷纷附和,皆请文帝应让李川上早朝。 一次或许可以归为偶然,然而两次则难以继续以偶然视之。 李义山的策略多变且复杂,各方确实需要对其保持警惕。 “你们啊,真是也没点出息!” 文帝面带不悦之色,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 “今日我们险些遭受重大损失,难道诸位竟无丝毫警觉之心?关于接下来的谈判,我们只需直截了当,不必与其兜圈子。按照诸位的看法,莫非朕应当将北凉求粮之事完全委托给老八处理不成?” 在文帝的斥责之下,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发一言。 文帝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李川身上,说道:“老八,今日你再度立下赫赫战功,朕已于昨日赐予你奖赏,今日便暂且不予以额外赏赐。你的功勋,朕铭记于心!待你举行大婚之礼,朕将一并予以嘉奖。” “儿臣李川谢父皇隆恩!” 李川微微颔首,旋即又想起一事,立即奏报:“父皇,臣尚有一事相求,望父皇俯允!” “但说无妨!” 文帝摆摆手,示意李川直接说就是了。 李川恭敬地启奏:“父皇,儿臣昨日造访城中铁匠铺,忽然忆起曾阅读的一本古籍中,记载了一种锻炼高强度钢材的独特方法,儿臣愿尝试实践之……” “自行斟酌行之便可。” 文帝挥袖打断,显出不耐之色,言道:“朕日理万机,已然繁忙至极!此等琐事,何必再来烦扰朕?” 李川略显尴尬,挠首答道:“儿臣实在是担忧他人非议……” “担忧他人言你意图篡位?” 文帝料到李川还没说完的话,没好气的说道:“像你这样的人,一无所有,若真有朝一日能篡位成功,朕即使在九泉之下,亦会爬出陵墓来为你贺喜!” “……” 李川一阵语塞。 父皇他这样说自己,那自己不得趁他还活着的时候赶紧起兵谋反成功。 设想他复活后从坟墓中走出,来祝贺自己,这种情景实在令人毛骨悚然。 “就此定夺,你可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处置。” 文帝目光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朕在此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之面,特许你一事!今后,若有人再诬陷你欲行谋反,你可视其为谬论,予以反驳。若有不服者,可令其前来朕前理论!” 啊!!? 李川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他怀着满心的喜悦,郑重地向文帝表达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这他娘的谁还敢说啥! 看谁不顺眼,就故意气他,气的让他自己骂我要造反的话来。 然后,就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厉害! 这可是我的免死金牌啊! 闻听文帝的圣谕,诸位大臣内心亦不禁苦涩微笑。 今后若有人意图对李川不利,企图谋反之罪名切勿再提。 “若无其他事宜,今日就此散朝吧!” 文帝起身,神色疲惫地宣告:“朕感疲惫,需好生休憩。” 言讫,文帝遂向后宫行去。 “臣等恭送圣上!” 群臣迅速弯腰行礼。 文帝步履匆匆,行至数步之遥,忽然停步,回首凝视着仍躺在血泊之中的刘茂,“即刻查看其生死状况!若尚未断气,即刻送往太医署救治!” 言罢,文帝速率前行。 今日,文帝确实被激怒至极。 须寻得佳人,以泄心头之火。 唉! 此太子之位,实乃国之根本,宜早日确立,以定国本。 否则,诸兄弟间恐将难免发生激烈争夺,恐致头破血流之局面。 若继续如此,恐怕距骨肉相残之悲剧亦不远矣! 文帝低声叹气。 待文帝走后,众人方才俯身行礼。 侍卫亦终于缓缓开启了那沉重的殿门。 刘茂的生命力颇为顽强,魏忠贤令人探查时仍有气息,魏忠贤连忙令人将刘茂迅速送往太医署救治。 “八殿下、八殿下……” 李川方才起步未远,杨士奇便迅速跟随而至。 “杨阁老喊住我,不知有何见教?” 李川回首,目光投注于杨士奇。 杨士奇乐呵呵地表示:“在下今日观摩了八殿下的计数方法,认为此法颇为精妙,愿请八殿下不吝赐教。” “倘若在下这把年纪能够掌握此法,在下定当奏请圣上,在我国范围内予以推广。” “届时,天下士子,都将被视为八殿下的门生!” 闻听杨士奇先生的话后,李川不由得感到颇为无奈。 对于这位长者,实在是令人困惑,不知其是出于不解,还是别有用心? 若天下士子尽皆成为李川的门生,到时,必将引起众多目光的关注。 届时,恐怕连文帝亦会相信李川具备了谋反的潜在条件。 “此技能确实易于掌握,即便是孩童亦可轻易习得。” 李川微微一笑,继续言道:“不妨如此,待我整理完毕那些计算方法后,再行呈递予父皇御览,届时再行定夺,您意下如何?” “好主意!” 杨士奇赶忙应允。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王志胜迅速步至二人面前。 “八殿下为我朝将士成功获取万匹战马,老臣深感荣幸,对殿下感激不已。” 王志胜面露感激之色,言道:“老臣须先行处理贪墨案件,待此事妥善解决之后,再行邀请八殿下共饮佳酿,恳请殿下务必莅临,以尽薄意。” “王老将军此话言重了。” 李川随即正色道:“李川在此深表感激,王老将军于满朝文武皆对我持怀疑之际,唯独王老将军挺身而出,助我李川以正名,洗清不白之冤……” “老朽对八殿下深信不疑!” 王志胜发出一声爽朗的笑,随即郑重提醒:“八殿下今日干扰了李义山的安排,务必要提高警惕,以防北凉方面实施刺杀行动!” 李川闻言心一紧,赶忙躬身行礼道:“本殿下在此多谢王老将军提醒!” 第36章 真是无耻 李川返家之际,获悉一则喜讯。 钟漠寒已抵达。 并携两位同伴而来。 王焕与吴用是也。 此二人皆曾隶属于陷阵营,且为该阵营中仅存的十数名肢体尚称完好者中的两位。 听闻钟漠寒即将再度启程前往雁门关,王焕与吴用亦决意随行。 对于两位的加入,李川自是表示热烈欢迎。 这也算得上他的家底了。 “既然已经到来,就请在此安顿下来吧!” 李川轻笑一声,继而询问:“不知二位武技如何?怎么说,你们要不要与柴进及李应切磋一番?” “遵从殿下之意。” 两位似乎并无异议。 柴进与李应对视一眼,心中暗自叫苦。 在李川的请求下,四人展开了一场简短的较量。 最终,柴进与李应未能取胜。 李川拍手称赞,面带微笑地表示:“甚好!”他接着说道:“今日我冒犯了北凉国师,王老将军亦曾提醒我需警惕北凉可能派遣刺客,因此,今后我外出时,你们两位将陪同我左右。” “得令!” 二人随即表示同意。 然而,柴进与李应的神情却流露出几分寂寥。 “柴进、李应,二位听令。” “自即日起,府邸的安全事务将全权交由二位掌管,包括侍卫的排班、训练等事宜,亦由二位负责安排。” “我等得令!” 两人欣然接受了命令。 幸而,八殿下并未因王焕与吴用的加入而对他们有所疏远。 “此乃重大事务,二位切勿掉以轻心。” 李川严肃地告诫二人,“若北凉之奸细潜入府中,即便我能宽恕你们,父皇亦不会轻饶。” “属下等明白。” 二人面容肃穆,郑重其事地点头应诺。 处理完此事后,李川顺便向钟漠寒及其两位同伴讲了了文帝严令彻查抚恤金遭侵吞案件的情况。 三人听闻后欣喜若狂,误以为是李川向文帝进言所致,因此不断向李川表达感激之情,这使得李川在他们心中的好感度又有所提升。 随后,李川向林婉儿探询那些礼物的销售情况。 林婉儿回答说:“均已售罄。” 李川听后,惊讶地问道:“全都卖出去了?” 林婉儿眨了眨眼,反问道:“难道不是殿下您吩咐要全部出售的吗?” ...... 李川一时语塞。 李川表现出无言以对的神态,缓缓说道:“我原意是让你出售部分资产以换取一些银两,而非让你将所有资产悉数变卖。怎料,不过短短一个上午,你竟已将它们全部售出?” 林婉儿回答道:“恰巧我认识一位富商,便直接请他来府上收购了。” 李川故作无语的望向管家,问道:“你怎会不加以劝阻?” 管家带着委屈的语气解释:“这是殿下所命之事,下人们实不敢有所违抗。” “……” 李川沉默地扫视了两人一眼,随即挥了挥手,表示放弃,“罢了罢了,既然已经售罄,那就这样吧。 府管,让柴进引领你前往钟统领先前经营的铁匠铺,并以钟统领的名义将其收购。” “铁匠铺?” 管家疑惑不解地询问:“殿下,您为何要购入那家铁匠铺?” 李川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多问:“你只需将其收购即可。” “此外,铁匠铺的工匠们务必一并保留,我将在下午前往,有事与他们商谈。” 管家虽然感到无奈,但还是应允了,随即着手处理此事。 在管家与柴进离开之后,李川示意林婉儿随他前往后院。 “你怕不是飘了吧?” 甫一踏入后院,林婉儿便以责备的目光投向李川,质问道:“在这个时刻,你竟还打算经营铁匠铺?并且是以他人的名义?你难道真打算让人确信你怀有谋逆之心吗?” “无妨,无妨。” 李川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微笑,淡然道:“我已向父皇禀报过此事。” 禀报过此事? 林婉儿略显惊讶,随即目光中流露出对李川的敬佩之情。 “您真是深谋远虑。” 她明白李川派遣管家与柴进一同前往铁匠铺的用意。 他刻意以钟漠寒的身份盘下铁匠铺,目的是让管家误以为他心怀不轨,进而将此情报上报给文帝的耳目。 接下来,柴进的表现将至关重要。 李川实际上是在迫使柴进在自己与文帝之间做出抉择。 李川轻声一笑,戏谑地说:“刚才在管家面前,你的表演相当出色。” 林婉儿亦以娇媚的笑声回应:“殿下您也不遑多让。” 实际上,他们早已对此事进行了周密的商议。 若将所有礼物售罄,难免会招致怀疑。 若林婉儿以误解李川之意为由,巧妙地将礼物售罄,此举将显得更为自然。 即便有人怀疑林婉儿刻意为之,亦只会认为她在为徐灵珊鸣不平,蓄意对李川进行某种形式的报复。 李川面带微笑,发自内心地感叹:“若父皇将你许配于我,那该多好。” 相较于性格刚烈、自视甚高的徐灵珊,他更偏爱林婉儿这样机智而贤淑的伴侣。 林婉儿听闻此言,面颊瞬间染上绯红,嗔怪道:“殿下切勿戏言,我尚为未出阁的女子,此话若为外人所闻,我将何以自处。”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而已。” 李川嘿嘿一笑,头一歪,好奇地问:“这么多年啦,你有没有想过找个夫婿嫁了?” 林婉儿脸色更红了,有点儿生气地说:“殿下,有啥正事就赶紧说,别拿我这个大闺女开玩笑了。” “这个真没给你开玩笑。” 李川轻轻摇头,言道:“我曾闻,先帝有意为你和落雁二哥订立婚约,然而婚期尚未议定,他便已奉命出征。岁月荏苒,至今已历多年,难道你就未曾……” “李川!” 林婉儿突然打断李川,语气冷漠道:“我乃当朝镇国公林若甫之女,殿下如若再敢在这儿胡言,我定当请家父明日早朝参你一本,让陛下好好看看他的八皇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川一时哑然,无法回应。 他确实忘记了这一关键点。 这么个俊俏的姑娘,令人惋惜。 在平复心绪之后,李川向林婉儿下达了命令:“稍后我会寻觅一个合适的借口,让你负责处理一些府中的事务。请你多加留意府中人员,观察是否还有可疑之人。” “我明白了。”林婉儿轻声应允,并提出疑问:“北凉之人真的打算对你进行暗杀吗?” “极有可能。”李川肯定地回答。 林婉儿眉头紧锁,带着一丝疑惑询问:“你对北凉的人又做了何事?” 李川轻描淡写地回答:“并无大碍,仅是在公众场合揭露了北凉国师的诡计罢了……” 随后,李川向她详细叙述了朝廷中的相关事宜。 在听闻李川的话语后,林婉儿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 今日朝廷之内,竟发生了如此众多的事件? 他先前所委托自己完成的事项,竟如此迅速地产生了影响? 甚至导致文帝不顾皇家威仪,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的四位兄弟施以惩戒? 片刻之后,林婉儿才缓缓恢复了意识,带着满心的感慨说道:“若你前往雁门关,恐怕真能成就一番叛乱。” “必须滴!” 李川眨眨眼,“我要造反成功了,一定再给你找个好男人。” “……” 林婉儿略感窒息,不禁怒视着他,言道:“殿下若无他事,我就先行告退。若我们久处一室,恐引起他人猜疑。” “无妨。” 李川淡然一笑,回应道:“即便有人怀疑,亦不过认为我们之间有私情罢了。” “你……” 林婉儿面露不悦,目光锐利地瞪了李川一眼,随即决绝地拉开门,迈步离去。 步出书房后,林婉儿心中既感到气愤又觉得可笑。 她之前并未察觉到,这位被称作无能的八皇子,不仅野心不小,而且还胆大妄为。 这还没和徐灵珊成婚呢,都已经想着身为徐灵珊闺蜜的自己了。 真是个无耻之徒! 无耻啊! 第37章 他敢? 午膳后,柴进趁着管家忙于事务之际,不动声色地将李川引至一旁。 他偷偷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然后对李川说道:“殿下,待会儿你与他人提及此事时,烦请言明那铁匠铺乃你购得,用以赠予钟统领。” “何以如此?” 李川佯装不解地反问,“那分明是我购得供个人使用的。” “殿下!” 柴进感到焦虑,言辞急切:“你自行购置了铁匠铺,却以钟统领的名义进行,此事若传至陛下耳中,陛下或许会误解你怀有不轨之心。” “绝无可能。” 李川轻笑着摇头,“父皇定然不会轻信此等无稽之谈,我怎会图谋不轨?” “殿下!君王之心难以揣测啊!” 柴进语重心长地劝诫。 “哦?” 李川唇角轻扬,终于开口问道:“你是受父皇之命来监视我的人吗?” 柴进闻言,眼睑骤然一震。 待他回过神来,柴进急忙摇头予以否认。 “不仅您是,管家亦然?” 李川的脸上洋溢着格外灿烂的笑容:“事实上,关于抚恤金被侵吞的事件,并非我向父皇透露的,我只是将此事告知了二哥,然而二哥却未将此事上报。” “今日在朝堂之上,父皇因此事大为震怒,责令二哥前往太庙跪拜三日。” “你且想一想,既然我和二哥均未向父皇提及此事,父皇又是如何得知的?” 柴进听闻李川之言,脸色骤然变得凝重。 李川静默地注视着柴进,随后言道:“你能向我透露这些,我深感欣慰。你才智过人,不妨仔细斟酌后再向我答复。” 说完,李川轻拍柴进的肩膀,独自离开。 柴进目送李川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突生一种面对文帝的感觉。 他猛然醒悟,铁匠铺的事件,极有可能是李川对他和管家的试探。 八皇子的心机之深,远超他们的预期。 随后,李川带着钟漠寒及其他几人前往铁匠铺。 “殿下,您收购这家铁匠铺的目的是什么?” 钟漠寒感到困惑不解。 “收购铁匠铺,自然是为锻造铁器。” 李川面带微笑解释道:“我曾于一部古籍中阅读到一种制造高强度钢铁的技艺,我希望能够尝试实践,看是否能够成功制备。” “嗯?” 钟漠寒和同伴两人突然间显得呆滞。 他买了铁匠铺还真打算在铁匠铺里进行打铁的工作啊? 抵达铁匠铺后,李川立即向几位铁匠阐述了锻造大马士革钢的几种方法。 他记得这些方法中包括几种能够锻造出大马士革钢的技巧。 然而,由于缺乏现代设备,采用铁罐法来制造大马士革钢似乎不太可行。 相比之下,折叠法和扭转法似乎更为可靠。 在所有方法中,扭转法被认为是最为稳妥的。 向铁匠们详细解释了扭转法的步骤后,李川便指示他们开始实践这一锻造技术。 鉴于自己体型瘦弱,他自然无法亲自参与劳作,仅能从旁提供指导。 在缺乏现代工具的情况下,制作该物品确实颇费周折,几乎每一步骤都遭遇难题,李川亦与众人一同思索对策以解决问题。经过一番努力,直至夜幕降临,他们终于成功锻造出一块融合一体的钢坯。 然而,后续工序仍然繁多,李川本欲继续投入工作,却有府中人员前来通报,告知杨士奇已到访。 杨士奇? 李川心生疑虑,不知这杨阁老再次来访所为何事。 然而,既然杨士奇已至,自己亦不便将其置之不理。 尽管杨士奇手中权力有限,但其声望之高不容小觑。 更何况,此老者乃文帝之师,备受尊崇。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累一天了,都回去歇息吧,待到明日清晨我们继续进行。” 李川向几位铁匠下达了指示后,便带领随从返回。 返抵府邸,见杨士奇正专注地研究某事。府中侍从在侧,亦不敢轻扰。 李川趋前,恭敬地行礼致敬。 “见过杨阁老” “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杨士奇急忙起身,面带忧虑地陈述:“臣今日归家后,一直深思殿下所提及的算法,然而无论如何计算,结果均不正确,导致臣心神不宁,食不下咽。恳请殿下协助臣查明问题所在……” “……” 李川沉默不语,以一种既无奈又忍俊不禁的表情看着杨士奇。 这位老先生果真是一位坚持传统学问之人,难道就因为这样一件小事,便令他食不下咽、寝不安席?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移步至书房。” 李川面带微笑提议道:“待我们完成计算,想必也到了用餐的时刻。” “啊,如此迅速?” 杨士奇略感诧异。 “很容易的。” 李川笑呵呵道。 “行行,那我们先去研究研究!” 杨士奇欣喜若狂,急忙引领李川前往书房,似乎生怕李川逃脱。 李川目睹此情此景,不禁在心中暗自发笑。 若置于当代,此阁老或许会是一位专注于学术研究的教授。 尽管阁老心地善良,学识渊博,却略显固执。 而且,阁老亦是主张和平派系的关键人物。 李川甫一踏入书房,便即刻着手指导杨士奇进行计算方面的学习。 其主要难点在于掌握乘法表以及进位规则。 幸运的是,尽管杨士奇略显固执,但在学术研究方面颇具方法,经过两分半的专注学习,他便成功掌握了这两个关键点。 李川将乘以二的乘法表书写于一侧,供那位长者自行计算。 他本人则在旁边观察,一旦发现计算错误便予以纠正。 正当杨士奇聚精会神地进行计算之际,外界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李川轻轻蹙眉。 究竟是何人,竟敢在我八皇子府中滋事? 莫非是二皇子及其党羽所为? 正当李川打算外出一探究竟之际,忽闻急促的脚步声自远处传来。 继而,一声巨响,书房的门扉被猛然踢开。 徐灵珊面带怒色,伫立于门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李川。 徐灵珊心中怒火中烧。 她刚刚得知,城中流传着谣言,声称李川计划前往雁门关发动叛乱。 得知此消息后,她急忙赶来告知李川。 然而,她甫一进门,便听闻李川已经盘下了一间铁匠铺。 在平时,这或许无关紧要。 但在此刻,谣言与他盘下铁匠铺的行为相结合,极有可能使他被诬陷为谋反。 更严重的是,文帝可能会误以为徐家在背后怂恿他进行谋反。 这无疑是在将徐家推向深渊。 看着徐灵珊那怒火中烧的样子,李川一脸懵逼。 我去!这女人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正想着,管家气喘吁吁地带着柴进他们几个跑上来,一脸惊慌地说:“殿下、杨阁老,我……我真的拦不住八皇子妃啊……” “行了行了,你们先撤吧!” 李川轻轻挥动着手,目光转向徐灵珊,带着疑惑询问:“你这是在做何事?” “我做何事?您竟有脸问我?” 徐灵珊面带怒色,步履匆匆地走向李川,语气中充满愤怒:“你是否知晓,城中已有人散布你将前往雁门关策动叛乱的谣言?”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打算盘下一家铁匠铺来打造兵器?” “ 你是否非要让这些谣言坐实,才肯罢休?” “若你执意如此,切莫牵连我徐家!” 徐灵珊不顾杨士奇尚在场,对李川发出了一连串的怒斥。 杨士奇回过神来,急忙摆手示意,“八皇子妃,此言切不可轻率出口!需防备八殿下责罚。” “他敢?,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徐灵珊情绪激动,“他若敢责罚我,便让他试试看!” “八皇子妃,老朽此言实为关切。” 杨士奇赶忙补充道:“今日朝会之上,皇上当众向文武百官及八殿下明确表示,除皇上本人外,任何人若敢指控八殿下有谋反之意,八殿下有权直接予以驳斥。若有异议,可直接向皇上申诉……” 第38章 收下柴进 徐灵珊停滞了片刻。 何出此言? 圣上亲自许可,除圣上本人之外,任何指其造反者皆可受到惩处。 这是何种情形? 尚未待徐灵珊有所回应,杨士奇便面带微笑,继续言道:“关于铁匠铺之事,殿下已在今日的朝会上向圣上奏明,八皇子妃大可不必自行忧虑……” 徐灵珊闻言,不觉错愕。 他连这事儿都给他父皇说了? 如此看来,恐怕真是多虑了? “杨阁老,你身为长辈,应该不会骗一个晚辈吧?” 徐灵珊用一种十分怀疑的目光看着杨士奇。 “这说的是什么话!” 杨士奇似乎感到被冒犯,正色回应道,“老夫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从未有过虚言。此事乃满朝文武共见,八皇子妃只需随意询问一人便可得知真相。” “我……” 徐灵珊语气突变,表达出犹豫之情,“并非不信杨阁老,实在是有所顾虑……” “罢了,罢了!” 李川轻轻挥手,打断她的话,“杨阁老,暂且勿理她。您已经预测至二十日之后,勿让她影响您,我们继续进行计算!” 杨士奇迅速回过神来,郑重地点头:“确实,我们不宜再延误处理正事的时间。” 话音刚落,杨士奇即刻俯首,继续专注于核算工作。 徐灵珊显得有些困惑,目光游移于杨士奇与李川之间。 这两位究竟在做什么? 为何杨士奇对李川的指示如此顺从?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成? “你还愣在这干啥?” 李川没好气的望向徐灵珊,并指向书房门,随后说道:“立刻,马上将我的门修复完整!” 话音刚落,李川便转身继续在旁协助杨士奇指出错误。 这傻妞,一点也不稳重,行事也太过鲁莽了! 行事风格,过于直率! 多半是练武练的脑子都长肌肉了! 唉! 果然还是未婚妻的闺蜜香! 此时此刻,李川不由自主地心生感慨。 徐灵珊则自动忽略了关于修门的话题,出于好奇而趋前探查,想看一下这两人究竟在研究何种事物。 看到杨士奇所书写的那些数字,徐灵珊同样感到万分好奇。 原本她有意提出疑问,但观察到杨士奇如此专心致志,遂不便打扰。 此处存在错误,按照二八法则,结果应为十八,数值应当向前一位进位,即在前面一位数值上加一。 “确实如此,鄙人疏忽,再次忽略了进位的步骤……” “此外,此处亦遗漏了进位处理……” 随后,在徐灵珊看来,李川正用极大的耐心对杨士奇进行了详尽的学术指正。 而杨士奇亦以开放的心态,诚恳地接纳了李川的指正。 旁观的徐灵珊显得颇为惊讶。 这是何种情形? 李川似乎正在对杨士奇进行学术指导? 而杨士奇,身为文华阁的大学士,甚至曾受文帝亲自拜师! 如今,难道需要李川来传授学术知识? 经过一番努力,杨士奇终于准确计算出了第三十天所需的粮食数量。 跟李川说的结果一样,计算的每一个数据均无误。 面对这一系列精确的数字,杨士奇本人亦感到十分震惊。 仅仅是逐日的累积与翻倍,短短三十天内,竟然能够得出如此令人惊叹的数字。 即便已预先得知结果,杨士奇依旧对此感到震惊不已。。 历经良久,杨士奇方才挥动衣袖,毕恭毕敬地向李川行礼:“八殿下才学横溢,老臣深感敬佩!此前老臣尚误以为不过五百万之数,险些令我国离阳陷入无法挽回之境……” “杨阁老过誉了。” 李川连忙搀扶杨士奇,言道:“阁老所学乃为正宗大道,吾之所学,不过是一些旁门左道、雕虫小技罢了……” “殿下莫要谦虚!” 杨士奇连连摆手,指出:“所提及的数字及计算方法简便且易于理解,对于计算与计数工作助益良多,此方法确实适宜编撰成书,以供后世参考。” 聆听杨士奇所言,徐灵珊显得颇为迷茫。 如此复杂又难懂的东西,竟然也值得撰写专着以传后世? 此时,杜月笙进门,告知诸位饭菜已妥善备置,敬请移步共进晚餐。 随着心中悬念的解除,杨士奇顿感腹中饥饿,旋即随李川及徐灵珊一同前往用餐。 席间,杨士奇一反“用餐不语”的礼节,向徐灵珊和林婉儿详述了当日朝堂之上发生的诸事。 李川已经被杨阁老誉为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大英雄了。 杨阁老言谈中不拘小节,甚至讲述起了文帝曾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脚踢四位皇子的事情。 即便是对于此类事宜已有所了解的林婉儿,亦感震惊,对于毫不知情的徐灵珊而言,更是陷入了深深的惊讶之中。 最初,仅有徐灵珊和林婉儿等数人在听杨阁老讲述李川的事迹。 随后,钟漠寒等众多人士陆续加入,当他们听闻李川勇敢对抗北凉国师,并为离阳赢得了万匹战马的消息时,纷纷鼓掌叫好。 此次用膳的时候,杨阁老一直在讲述。 李川内心感慨道,这要放到前世,杨阁老如果没有成为评书艺术家,就是浪费了他的才华。 饭后,李川命杨士奇先坐下来喝茶等候,他自己则立刻前往书房,把计数方法和九九乘法表记录下来,告诉杨士奇第二天务必将它们呈递给文帝。 这样做,他便省去了再次进宫的麻烦。 杨士奇带着离阳的数学启蒙教材高兴地离开后,其他人依旧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尚未恢复常态。 “好了,你们是不是打算不吃东西了?” 李川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钟漠寒等人,严肃地说道:“都不用吃饭是吧?” 在李川的提醒下,众人方才意识到应当用膳,于是匆忙赶往仆从的地方吃饭。 “如此说来,今后除非圣上亲自定夺,否则无人能够指责您意图谋逆?” 徐灵珊愣愣地注视着李川,身体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幸亏她未曾揭露李川提及的欲往雁门关谋反之举。 否则,文帝必定会误以为那些流言是徐家所散布的! 倘若真的如此,徐家必将遭受满门抄斩的悲惨命运! “对!” 李川微微颔首,面带微笑,目光看着着徐灵珊,道:“因此,你在之后的日子里需保持警惕。你可得记得,你还欠我一份恩情呢。” “……” 徐灵珊略作迟疑,略显不安地瞥了李川一眼,内心不禁暗生愠怒。 尽管她仅需两根手指便能轻易制服李川这样的小脆皮,却为何反而被对方吃得死死的呢? “好了。” 林婉儿温婉地望了徐灵珊一眼,语气和缓地说道:“时辰已晚,灵珊,应当返家了。毕竟你与殿下尚未完婚,留宿于此多有不便。另外,不要忘了将今日朝堂之事告知伯母,以免她担忧。” 徐灵珊拍了拍脑袋,立刻起身,神情变得急切:“我竟将此事遗忘!我必须立刻回家告知母亲,以免她过度忧心。” 话音刚落,徐灵珊便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我的门,别忘了,抓紧时间来修。” 李川嬉皮笑脸地冲着徐灵珊喊。 徐灵珊稍微一愣,然后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紧接着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看到徐灵珊那慌慌张张的样子,李川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笑着说,“她这哪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啊!” 林婉儿微微一笑,说,“落雁从小就学武,性子确实比较急躁。” “对了,她的武艺怎么样?”李川好奇地问。 “也还行吧!” 林婉儿笑了笑,然后话题一转,“不过,殿下身边的人估计都不是她的对手。” “……” 李川的神色略显异样。 这傻妞的能耐果然非同寻常。 难不成先前给我比武真是放水? 真有绝招?“闪电五连鞭”“混元掌?” 林婉儿此番举动,是在提醒自己,不宜激怒徐灵珊。 否则,若真遭遇徐灵珊之怒,身旁恐无人能施以援手。 李川悄然瞥了林婉儿一眼,内心深处不禁发出感慨:“林婉儿之性情,实为难得,我喜欢。” 林婉儿闻言,脸颊微微颤抖,一抹红晕瞬间染上脸庞。 “我先行忙碌去了!” 言罢,林婉儿羞愤交加,向李川投去一眼,随即匆匆离去。 李川微微扬起嘴角,再次步入了书房。 当晚,柴进寻得李川,坦诚告知其身为文帝安插的密探身份。 在府中,除却李川本人,他唯一能确认的文帝眼线便是管家。 在今日造访盘铁匠铺之际,管家还向文帝方面汇报了相关情况。 正因如此,他才对李川提出了警示。 “好样的,没让我对你失望!” 李川点头表示赞许,随即下达命令:“目前,府邸的防御工作已正式委托于你与李应。你们二人在暗中加强关注,对府中人员的一举一动进行细致观察。” “属下遵照指示,定当全力以赴!” 第39章 不是,你瞎啊? 对于李川而言,无需参与朝会无疑是一大利好。 享受睡眠直至自然醒来的体验,颇为惬意。 李川在享用过早膳之后,即刻前往铁匠铺继续工作。 直至中午时分,李川并未返回府邸进餐,而是安排下人购置了一些食物,与工人们一同在铁匠铺草草用膳,随后继续对工人们的锻造技艺进行指导。 他此前经常观看国外一档名为《锻刀大赛》的电视节目,对该节目充满热情,并投入大量时间研究大马士革钢的锻造技术。 然而,尽管李川对工艺了如指掌,亲手锻造大马士革钢仍然是一项挑战。 特别是在融合锻接的环节,难度极大。 工人们锻造出的钢条在经过几次扭转后,均以开裂告终。 李川不得不反复分析失败的原因,并不断改进锻造工艺。 当他们在铁匠铺中忙碌不息之际,柴进突然策马飞驰而至。 观察到柴进此番仓促的情形,李川即刻意识到事态严重。 “殿下,宫廷遣使至此,圣上紧急宣召殿下即刻入宫!” 柴进翻身下马,急切地告知。 卧槽! 又有何事宜需处理? 竟是紧急召集? 莫非李义山再次引发何种变故? “尔等继续试验,无需担忧失败!” 叮嘱数位铁匠之后,李川即刻离去。 回到府邸,文帝遣派的马车已恭候多时。 李川心中不忿,无奈登上马车,匆匆赶往宫中。 “父皇召唤我究竟所为何事?” 途中,李川再次向陪同的公公询问。 “小人不知。” 既然不知,便罢了。 难道父皇还能有害之意不成? 不久之后,李川抵达皇宫之内。 在公公们的引领下,他们一直深入宫廷深处。 嗯? 难道并非前往朝会大殿? 那这便宜老爹会有什么事儿啊? 最终,李川随同太监抵达御花园。 步入御花园门口之际,李川随眼一瞥,看到池塘中栖息着数只尚未成年的白鹅。 看到这些白鹅,李川的思绪再次活跃起来。 近日来,他光顾着专注于研究大马士革钢的制作,以至于忽略了鹅毛笔的重要性。 看来,有必要令人为自己搜寻一些鹅毛。 否则,书写时笔迹歪斜,难免会遭人嘲笑。 步入御花园的深处,李川终于在凉亭中见到了文帝。 与其一同品茶的,尚有杨士奇。 喔! 明白了! 想必是为了那桩算数之事。 “儿臣李川参见父皇,” 随后又侧身恭敬行礼道。 “参见杨阁老。” 文帝手中所持,正是昨夜李川呈交于杨士奇的那份文书。 文帝微微点头,旋即抬目问道:“此文书出自你手?” “回父皇,确实出自儿臣。” 李川微微点头应答。 “看看你这都写的啥,字如蚯蚓爬的一般,一字也不懂!” 文帝突然将手中文书拍于桌上,语气严肃地责斥:“身为皇子,书法竟不如幼童,成何体统?” 文帝一见李川,便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李川不由得感到无言以对。 难道责任在我?我此前确实未曾使用过毛笔。 我本欲尽力书写得体,然而这毛笔—— 唉,一言难尽啊! 你有本事我们换个钢笔,圆珠笔,你就晓得我的字写的如何! 李川心中略作抱怨,随即谨慎地回应道:“儿臣的字迹确实不够工整,今后儿臣定会加倍勤习,力求精进。” “有个屁用,你会搞这个?你要有这个心早就成大书法家了。” 文帝目光严厉地审视着他,“二十余载,何以仍无显着成效?往昔常驻文思院,究竟在研究于何事?” 李川无言以对。 这便宜老爹今天是怎么了,无事发什么无名之火? 发火就发火嘛,关键是冲我干啥,难不成今儿在与北凉商讨给予粮草一事遭遇不顺,遂将怒火发泄于我? 急速召见入宫,不可能只是简单训斥我几句吧? 看到李川在训斥之下哑口无言,杨士奇迅速挺身而出,乐呵呵的说道:“陛下请息怒!八殿下的书法确实尚待改进,然而,其所涉及的数字与算法却堪称精湛。即便书法再美观,若其内容无实用价值,亦属徒劳无益。” 听闻杨士奇所言,李川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称赞。 瞧一瞧,看一看! 这就是帝师的风范! 观察他人谈话的艺术,其境界确实非凡。 在杨士奇的帮忙辩解之下,文帝的面色终于有所缓和。 “嗯,阁老所言,确实颇有一定道理。” 文帝微微点头,随后向李川提出询问:“你所阅读的着作中,有关计数方法的论述是否仅限于此?” 明白了! 这是当前文帝最关注的事情! 这便宜老爹刚一上来就故意训斥自己的字体! 还想通过这种事情训斥自己,一上来就施加压力,使自己因急于辩解,在他面前表现,从而不假思索地全盘托出我所掌握的信息! 不愧是一国皇帝啊!这一手驭人之术玩的溜啊! 当真是好计谋! 李川在心中默默咒骂了一声,随即正色回答道:“实际上,尚存若干内容。然而,这些内容颇为复杂,儿臣自身亦未能彻底通透,因此未能将其形成文字……” “无事。” 文帝轻轻挥动手臂,正色道:“你将全部内容详细记录,朕自然会指派专人深入研究。既然旨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就必须制定出完善的方案。待一切准备就绪,朕将会为你记下这份功绩。” 随即,文帝即刻命令下人将文房四宝送至面前。 李川内心不忿道。 这种先打击后安抚的手段,竟然被他的这位便宜老爹运用得如此娴熟。 片刻之后,宫女将文房四宝端至案前,并细心地在旁研磨墨汁。 李川目光凝视毛笔,心中默默沉思。 在文帝面前展露自己那拙劣的字迹,恐怕又将遭受一番严厉的批评。 “难道还需朕亲自邀请你挥毫?” 目睹李川仍旧未有任何动作,文帝的面色不禁显露出不悦之意。 “儿臣的书法拙劣,恐有辱圣目。!” 李川侧目望向文帝,继而启齿:“臣过去在文思院习字时,曾使用过一种不同的笔,用那支笔书写,字迹或许更为美观……” 文帝轻轻蹙眉,询问道:“你的意思是需要返回去取你的笔吗?” “不,不必如此。” 李川急忙摆动双手,解释道:“儿臣刚踏入此地时,在池塘中见到了几只鹅,父皇可否吩咐人取几根鹅翅膀上的长羽予儿臣?” “鹅?” 文帝面露困惑之色,反问道:“此御花园内何来鹅?” 李川回应:“就在御花园入口处的池塘中,臣方才亲眼所见。” 李川话音刚落,文帝与杨士奇皆显出惊愕之态。 须臾,杨士奇面露异色,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他,脸上肌肉不自主地抽搐。 即便是周围的宫女与太监,亦纷纷低下头,极力掩饰着难以抑制的笑意。 文帝面色变幻莫测,时而举手,时而伸足,似乎在踌躇不决,究竟应以何种方式惩戒。 李川面露困惑之色。 他们这是啥表情啊? 咋滴,御花园的鹅就不是鹅了吗,还高鹅一等?拔不得? 不至因拔取几根鹅羽而构成对文帝的不敬吧? 唉! 罢了! 侍奉君王犹如与虎相伴。 不拔取也罢! 李川执笔,面露羞愧之色,谦逊地说道:“是儿臣考虑不周,实不该觊觎父皇所饲养之鹅。儿臣下将使用此毛笔完成书写。” 言毕,李川遂取毛笔沾墨,预备开始书写。 “废物!” 文帝的面容不断抽搐,愤怒地斥责道:“不是,你瞎啊,狗屁的鹅,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是什么。” “......” 李川的一阵无语,说自己是狗眼,那你不就是老狗眼。咋还自己骂自己嘞。 第40章 你们这是要干嘛! “什么?” 李川惊愕不已。那竟是雪雁吗? 看起来与鹅极为相似。 他原本以为那不过是一只尚未成熟的鹅。 “哈哈……” 杨士奇终于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开怀大笑一边向文帝进言:“陛下,八殿下长期居住于宫中,不识鹅物,误将雪雁视作鹅,此情实属可谅。” 文帝唇角微搐,面露不悦地瞥了李川一眼,随后带着几分无奈与笑意落座,并向侍立一旁的太监下令:“速取几根鹅……不,是雪雁的长羽来!” 言毕,文帝自己亦忍俊不禁,意识到自己竟被这荒唐之事所影响。 “有空多出去看看,长长见识!” 文帝瞪了李川一眼,语气中带着责备:“今日在朕与杨阁老面前,将雪雁误认为鹅,尚可容忍。然而,若在满朝文武面前犯下此等错误,朕真为你感到羞愧。” 李川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急忙应承:“臣下定当日后多加外出,增长见识。” 真是令人尴尬。将雁误认为鹅,确实有些失礼。 但相较之下,若将鼠误认为鸭,岂不是更加贻笑大方? 不久,太监呈上数支长羽。 李川挑选了一支较长的,稍作整理后,便在纸上书写。 行啊,你们这些人! 你不是要求我书写吗? 可以,我将书写出来。 指数、函数、高阶方程…… 我将一一为你们呈现。 反正我已表明,我自己亦未完全理解。 且看你们能否深入研究。 李川内心积怨颇深,倾泻于笔端。 尽管这雪雁毛不及钢笔,使用起来却更为得心应手,书写出的数字与文字亦更为美观。 文帝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禁涌起惊讶之情。 老八竟能以羽毛为笔? 并且使用起来似乎颇为得心应手! 此子平素隐匿于文思院,究竟潜心研究何事? 为何竟创造出如此奇异之物? “陛下,此物实有大用!” 杨士奇观察片刻,忽然激动地向文帝进言。 文帝蹙眉询问 :““此物仅能用于书写文字,尚有何其他用途?” 文帝又继续批评道:“此物虽可书写,但所书之字缺少艺术韵味,实乃对文化之不敬。” “陛下,您应从更长远的角度考虑。” 杨士奇缓缓地摇头,语气严肃:“若以该物品作为书写工具,将显着减轻寒门学子的经济压力,并使更多贫困百姓有机会接触文化知识。殿下此行,实为天下寒门学子谋福音啊。” 闻听恩师对儿子的赞誉,文帝内心暗自喜悦。 须知,杨士奇以往多次在文帝面前直言李川缺乏皇子风范,有损皇室尊严。 尽管文帝心中窃喜,但口头上却表现出极度的轻蔑:“不过是奇技淫巧,难以登上大雅之堂!” 杨士奇挥了挥手,面带微笑:“不论何等奇技淫巧,只要对国家和民众有益,便是值得推崇的。此笔一出,天下寒门学子必将感激八殿下。” ““此言确有几分道理。”文帝轻轻点头,继而询问李川:“你缘何会想到使用此物作为书写工具?” “这个嘛……” 李川思绪迅速运转,随即垂首回答:“儿臣以往所用之笔常有损坏或遗失,又因不敢向他人索求,偶然间在庭院中拾得一根羽毛,因此便……” 至于后续,李川刻意未继续言明。 诉诸悲情之举,应当适可而止。 若能从中获益,则可取之;若无利可图,亦应妥善处理此事。 闻听李川之言,文帝的面容不由自主地轻微抽搐了一下。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默,文帝终于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说道:“朕确实对你有所疏忽……” 然而,话音至此便戛然而止。 文帝并未提及任何补偿李川的意向,这使得李川心中感到略有些郁闷不已。 得益于羽毛笔的帮助,李川的书写速度极为迅速。 不久之后,李川便完成了书写任务。 他所书写的篇幅并不庞大,大约只占满了一张纸,并附有详尽的注解,之后便停止了进一步的书写。 即便书写更多内容,他们也无法在研究上取得突破。 因此,现有的内容,预计足以让他们投入多年的研究。 文皇帝无法理解这些深奥的学问,于是将之交付给杨士奇,并指示文华阁的学者们深入研究,待研究透彻后,再撰写着作以阐明其理。 杨士奇虽未能即刻领悟,但对这些学问仍怀有浓厚的兴趣,他向八殿下表示:“殿下,老臣目前尚不知从何问起,将来若有疑难之处,还望殿下不吝赐教。” 李川谦逊地回应:“杨阁老过誉了,实际上,我亦有诸多不解之处,但凡我所知,定当毫无保留地与您分享。” 杨士奇满意地起身,向皇帝告辞:“陛下,微臣这就去组织众人共同探讨此学。” “行!” 文帝深知杨士奇先生的个性,故未加挽留,转而向李川言道:“朕不再挽留你用餐,你代朕送杨阁老一程,途中可就这些事宜进行商讨。” “儿臣遵旨。” 李川恭敬地应诺,内心却暗自不满。 真是令人意外! 就这样让自己离开了? 哪怕赏赐一些金银珠宝也好啊! 唉! 尝试以困苦之态博取同情未果! 不仅未得任何好处,连一顿饭的款待也未获得! 真是损失惨重啊! 在离开宫廷的途中,李川再次向杨士奇询问:“关于北凉请求粮食援助的事宜,已经达成协议了吗?” “回殿下,已经商议妥当。” 杨士奇带着一丝苦笑回答道:“我国将向北凉提供三百万担粮食,作为交换,北凉将向我国提供一万匹战马,并归还我国失地。” “什么?” 李川面露不悦道。 “战马和失地本应是他们归还的,这是他们应尽的义务。” “这两项本就是我们应得的。” “如此一来,岂不是相当于无偿赠予北凉三百万担粮食?” “话是这么说,但哪能那么轻松啊!” 杨士奇一脸无奈地摇头叹气:“能弄到战马,把失去的地盘抢回来,对我们离阳来说,那就是大好事了!现在北凉的战斗力正猛,我们离阳又刚处理完太子谋反这档子事,要是跟北凉开战,对我们离阳一点好处都没有……” 杨士奇坚定地主张和平,并非出于任何背叛国家的动机。 他分析问题的视角与王志胜等主战派人士存在差异。 尽管双方都怀有对离阳的忠诚,但采取的手段各异。 李川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他内心渴望能带领天煞军的二十万雄师出征,然而,显而易见的是,文帝绝不会赋予他如此重大的权力。 罢了!既然都城已定,自己再多言亦无益。 况且,也无须多言。还是应谨慎行事,待时机成熟再图北进。 李川护送杨阁老离开皇宫后,乘坐前来接应的马车返回。在抵达自家府邸之前,他远远地注意到府邸周围聚集了一群人。 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真有人胆敢在我府上滋事? 李川急切地命令车夫加速前行。 不久,马车抵达门前。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众人聚集于此?”李川一边询问,一边掀开马车帘子步出。 见到李川,人群方才缓缓散开。 李看到了被众人环绕的那个人,心中骤然一震。 李义山! “你们这是要干嘛?” 第41章 北凉祖冲之? 这北凉国师前来何事? 难怪这么多护卫聚集门前,阻止其进入。 此乃北凉国师,若允其入内,岂非授人以柄? 看到李义山,钟漠寒与吴用三人,其目光几欲喷火。 若非顾及李义山乃以使者身份来至离阳,他们恐怕早已将李义山碎尸万段。 五年前,若非李义山屡出奇策,离阳亦不至于遭受重大损失。 陷阵营亦不会被彻底击溃。 三人目光如炬,紧盯着李义山,心中渴望斩下其首级,为兄弟们报仇雪恨。 然而,相较于他们,李义山及其随从却显得泰然自若。 似乎,他们并未将钟漠寒等人视作威胁。 他们似乎确信这些人不敢对他们采取行动。 因此,李义山才敢于仅携带一名随从前来。 “八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李义山面带微笑地看着李川,“若你再不回来来,恐怕你府中的众人会将我碎尸万段。” 李川缓步向前,面带微笑回应道:“国师言重了。你作为北凉使团的首席代表,即便两国处于交战状态,亦不斩杀使者,更何况当前局势?” “八殿下之风范远胜于贵府诸位。”李义山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轻扫过钟漠寒等人,继而说道:“我等明日即将离开离阳皇城,老夫特地前来拜会八殿下,想来八殿下不会让老夫滞留于门外吧?” “自然不会!我离阳乃礼仪之国。” 李川面带微笑,向众人示意。 “请诸位让路。” “殿下,此举不妥!”柴进急忙劝阻,“北凉国师身份特殊,他此行恐有不良企图,意图陷害殿下!” 柴进之言一出,众人皆点头表示赞同。 尽管文帝对八殿下谋反之事持怀疑态度,但李义山的真正意图仍是个谜。若允许这个老头进去,诸多事务恐将变得难以澄清。 “无事!” 李川淡然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父皇自然明白北凉国师并非善类,断不会轻易落入其圈套……” 听闻李川在众人面前直言自己非善类,李义山的面容不由自主地轻微抽搐。 李川见状,立刻换上一副歉意的表情,解释道:“国师,本殿下性格直率,言语间难免直接,还望您不要介怀。” 李义山的面容再次轻微抽搐,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八殿下并非仅是性格直率,实则心机深沉,狡猾异常!” 相较于国师,本殿下自感逊色许多。 李川轻笑着摇头,随即目光严肃地扫过柴进等人,催促道:“请诸位让路,切莫让国师以为我离阳皇子不懂待客之礼。” 李川再次出言,众人这才勉强让开一条道路。 他随即恭敬地邀请李义山:“国师,请进。” 李川心中暗自思忖,欲探明这老头究竟有何图谋。 李义山亦以礼回应:“八殿下,请。” 随后与李川并肩步入府邸。 不久,二人抵达府邸并就座。 众人皆知李川并无武艺,柴进等人出于对李义山及其护卫可能突然发难伤害李川的担忧,特意跟随入内以提供保护。 “国师今日莅临,究竟有何要事?” 二人就座后,李川并未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 李义山亦不赘言,直截了当地表示:“自老夫担任离阳使者以来,与八殿下三次对弈皆败北,内心实感不平!明日我们即将离开离阳皇城返回北凉,临行前,老夫仍希望与殿下再弈一局!” “我说什么啊,原来是这事?” 李川轻轻摇头,面带微笑地表示:“依本殿下之见,国师胜出,而本殿下则败北。” “此话怎讲?” 李义山面露疑惑,不解地询问:“八殿下此言何意?难道是在嘲讽老朽?” 李川摇头,发出一声叹息:“依照我们之间的赌约,北凉本应归还属于离阳之物,结果却变成我离阳需以三百万担粮食作为交换。这难道不是本殿下之败吗?” 李义山略显惊讶,随即领悟了李川的言外之意。 他显然是对北凉与离阳所达成的协议感到不满。 “八殿下,你的看法有所偏差。” 李义山面带微笑,语气中透露出不羁:“若非八殿下所设的两次赌局,我北凉将一无所失,而离阳仍需向我北凉提供三百万担粮食。” 李义山的话语让在场众人感到不悦。 其言下之意十分明确,即北凉索要粮食,离阳无法拒绝。 若非在场众人身份所限,他们恐怕早已愤然起身,对李义山的先祖进行一番激烈的质询。 李川则回应道:“或许如此吧。” 李川轻声叹息,随即目光投向李义山,询问道:“国师意欲以何事为赌?” 李义山面带微笑,回应道:“鉴于八殿下精于计算,我们不妨以此为题。若殿下能正确解答,便算殿下胜出;若未能解出,那么老夫便为赢家。您看如何?” 言毕,李义山取出一张纸,递予李川。 哦? 又是一道计算题? 难道这老头是北凉祖冲之? 然而,这老头已三次不敌,他怎敢再次挑战? 此题,恐怕非同小可。 李川心中疑惑,拿过纸看了起来。 百匹马每日消耗草料百捆,其中大马每日消耗三捆,中马每日消耗两捆,而两匹马驹每日共消耗一捆。试问:大马、中马及马驹各有多少匹? 李川审视了这一问题,立即洞悉了其中的陷阱所在。 此问题涉及三个未知数,却仅有两个方程式。 因此,答案并非唯一。 存在多种可能的解答。 难怪那位老者敢于再次前来挑战自己进行赌局。 显然,他是利用了答案的不确定性来设下圈套。 李川只是粗略的扫了一眼,便直接把题还给李义山。 “请送客。”李川向管家示意。 “八殿下此举何意?”李义山眉头紧锁,“难道八殿下自知无法解开,不敢接受挑战?” 这是在使用激将法吗? 真是老谋深算。 李川心中暗自冷笑,语气淡然地回应:“此题如此简单,本殿下不屑与国师一赌。况且,国师身上似乎也无物可作赌注。” “……” 李义山略显局促,随即正色道:“老夫身上并无此物,然而北凉却有。” “休得胡言!” 李川轻蔑地撇了撇嘴,“本殿下虽文武双全,却非愚昧之人!即便本殿下获胜,国师能否确保北凉之人会诚心诚意地将赌注奉上?若你们不主动送来,难道本殿下还需孤身一人前往北凉索取不成?” 李川的话语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 的确如此。 先前的赌约尚未履行。 李义山竟还想继续赌博? 这未免太过分了。 李义山一时语塞,陷入沉思片刻,随后开始在身上搜寻。 然而,经过一番仔细的摸索,他并未发现任何可用作赌注的物品。 李川轻描淡写地扫了李义山一眼,平静地说道:“除了你的头颅,你身上似乎没有其他能引起本殿下兴趣的东西。但鉴于你是北凉的使者,本殿下自然不会索取你的性命。” 李义山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询问道:“那么,殿下你究竟想要什么?怎样才能使你愿意参与这场赌局?” 第42章 一炷香 李义山所提出的问题,确实令李川一时语塞。 关于再赌一局,李川可以接受! 然而,关键在于赌注的具体内容。 李义山一行仅两人而已。 从外表上看,他们身上似乎并没有携带任何贵重物品。 或许可以考虑,让他们脱光光后徒步返回? 这样的做法固然能羞辱北凉,但对于他自己却并无实质性的利益可得! 李川略作沉思,随即含笑向李义山提出询问:“此次北凉使团前来,共计有多少人员与马匹?” 嗯? 李义山显得有些困惑。 他提出这样的问题究竟有何用意? 难道,他打算以整个北凉使团的命运作为赌注? 若李川真的采取如此赌注,李义山或许会感到高兴。 因为他明白,即使他们真的进行这样的赌注,即便他输了,离阳也不敢对他们这些人的生命下手,否则,离阳王朝将不可避免地承受北凉铁骑的愤慨。 经过这样的思考,李义山随即和颜悦色地回应:“此次我北凉使团,包括随行护卫在内,总共有三百余人,马匹八百余匹。” 他们此次紧急出使离阳,为了争取时间,皆采取一人双马的配置。 实际上,这并非什么隐秘之事。 他们的人数与马匹数量,离阳皇帝理应了如指掌。 在闻听李义山所述之言后,李川的内心瞬间产生了波动。 八百余匹马? 这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资产! 在当前可投注且能够成功获取的诸多赌注之中,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似乎仅限于这八百余匹马。 考虑到北凉使团成员所骑乘的马匹,其品质再不济也应属于上乘之列。 若国师确实有意进行赌博,那么便以贵方所拥有的八百余匹马匹作为赌注吧! 李川语气悠闲地提出。 “八殿下想要的还真不少啊!” 李义山目光微闪,问道:“那么,殿下的赌注又是何物?” “自然还是本殿下的人头。” 李川淡然一笑,继续说道:“本殿下深知,国师对本殿下怀有深仇大恨,故此给予国师一个光明磊落的机会,以取本殿下之首级!” 首级? 又拿首级作为赌注? 听闻李川此言,府内众人随即感到忧虑重重。 然而,李川身为皇子,身份尊贵。 若李川决意以此作为赌注,众人根本无力阻挠。 李义山沉思片刻,随即爽快地应允:“甚好!老夫应赌!” 李川屡次破坏其计划,李义山确实对李川的人头颇为觊觎。 当前这道题目,表面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意! 他相信,李川应当能够解出一个答案。 但李川绝无可能找出所有的解答! 李川显然未能洞察此题之精妙所在! 他依旧天真地认为这仅是一道寻常简单的题目。 “即刻备妥文房四宝!” 李川言简意赅,立命下人准备书写用具。 目前,他对李义山之品德持有深重疑虑。 务必留下书面证据! 李义山对此表示认同,亦无异议,欣然同意。 不久之后,李川便指导林婉儿草拟了赌契。 “八殿下,请三思而行!” 林婉儿犹豫不决,并未立刻将赌契交予李川签署 李川此次下注实乃过于巨大! 若北凉落败,不过是损失了八百余匹优质马匹。 然而,一旦李川败北,他将一无所有。 “八殿下,请务必深思熟虑!” 管家及其他随从纷纷劝阻。 当前尚未签订赌契,仍有悔改之余地。 一旦赌契签署,便无回头之路! “无需担忧,此题简单不过!” 李川满怀信心地微笑,接过林婉儿手中的赌契,迅速签署并按下指纹,随即交予李义山。 李义山亦哈哈大笑,紧随其后签名并按下指纹。 两人皆显得成竹在胸。 “殿下似乎已稳操胜券?” 李义山面带微笑,目光和蔼地望向李川。 李川微微一笑,未置可否,“国师自身不也稳操胜券乎?” “哈哈!” 李义山发出一声欢快的笑声,“既然我等均有必胜之把握,不妨再加一些赌注,您看如何?” “哦?” 李川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国师有何高见?” 李义山狡黠一笑:“老夫听说,八殿下即将举行大婚,倘若老夫得胜,八殿下的正妃,亦归老夫所有,此议如何?” “此等行径,实属无耻之尤!” 林婉儿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慨,严厉地予以斥责。 “绝无可能!” 李川不假思索地摇头否定。 李义山嘲讽地笑道:“殿下不是自信必胜吗?为何不敢一搏?” 李川再次摇头,正色道:“本殿下虽自认不才,却也断不会将所爱之人作为赌注与他人对赌!这并非敢与不敢的问题,而是关乎原则与底线的问题!” 林婉儿听闻此言,眼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感。 李川的这番话语,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共鸣。 敢赌与能否作为赌注,本质上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李义山略作沉思,随即指向林婉儿,戏谑道:“那么,老夫选娶她。” 林婉儿目光如冰,怒目圆睁,直视李义山。 “此事不可!” 李川再次摇头,语气坚决,“她乃本殿下皇妃的闺蜜,更是当朝林大人之女,非为赌注之物。国师若欲增加赌注,不妨提出些属于本殿下的财产作为抵押。 例如,本殿下的府邸,或是府中的财物。” 听闻李川此言,林婉儿方才安心。 她确实担忧李川一时冲动,轻率应允。 李义山经过深思熟虑后,郑重提出:“那么,就追加十万两银子。” “可以!” 李川此次回答得极为爽快,随即补充道:“倘若本殿下获胜,本殿下要求国师在众人面前自行扇击两巴掌,并且向本殿下履行离阳的拜师礼仪。日后每逢相见,亦须以师礼相待。” 以师礼相待? 此乃对自己的羞辱! 若真的履行拜师礼仪,便等同于直接承认了自己是从离阳偷师而来! 看到李义山还在犹疑不决,李川殿下不禁轻摇首,露出一丝微笑,徐徐说道:“观国师似乎有所顾虑,那么本殿下便适度提升挑战的难度吧。” “嗯?殿下此话怎讲?” 李义山面露困惑,不解地望向李川殿下。 李川殿下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淡然一笑,继续言道:“本殿下以一炷香的时间作为限定,如果在限定时间内未能解开此题,那么便视为本殿下败北,国师以为如何?” 一炷香的时间? 众人的面色均显凝重,纷纷向李川传递暗示。 李义山显然是有备而至,绝不可能出一道简单的题目以供李川解答。 即便李川充满自信,亦不应如此轻率自满。 李义山在听闻此言后,内心暗自欣喜。 要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解开此题,无疑是异想天开! 在一炷香的时限内,李川最多只能草拟出一个答案。 然而,此题的正确答案并非唯一。 只要李川未能完整呈现所有答案,便意味着败北。 胜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李义山开怀大笑,欣然应允道:“甚好!殿下已命人燃香以待。” “尚且不急于一时。” 李川轻轻摇首,含笑而言,“坦白讲,本殿下对国师之品德存疑。如此,本殿下在解答之际,国师亦在纸上记下尔之答案,以免败北后不认账,本殿下不愿与尔多费唇舌。” 李义山听罢,面色微微泛红。 他深知李川所言,指的是昨日自己行诈之行为。 尽管他最终有所悔悟,但起初,他确实存有欺诈之意。 “既然如此,便依八殿下之意。” “甚好!来人,即刻燃香!” “看我离阳祖冲之如何大战北凉祖冲之。” 第43章 笑的也太早了吧 尽管众人意图进行干预,然而事实上却无力阻止。 不久之后,杜月笙便将香料点燃。 李义山悄然躲于一侧撰写答案,其护卫仍旧在不远处严密监视,似乎深怕有人接近窥视答案。 李川微微一笑,随即取出羽毛笔,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进行计算。 林婉儿惊讶地瞥了一眼李川手中的羽毛笔,并向他靠近,带着浓厚的兴趣观察他如何解题。 对于x、y等符号,林婉儿感到茫然。 她只见李川迅速地在纸上书写。 y = (100 - 5x) \/ 3 很快,李川便列出了方程式。 接下来的步骤便是代入数值。 从一至二十,逐一进行代入。 短短几分钟,李川便找到了八个解。 见到李川得出的八个解答,林婉儿瞬间领悟。 无怪乎李义山如此自信,原来是因为拥有众多解答。 果然名不虚传,北凉国师果然智谋非凡!这种难度的题都能想的出来。 当林婉儿在内心逐一核验这些答案之际,李川已搁下羽毛笔,面带微笑,正式宣布:“国师,现在正是揭晓答案的时刻。” 此刻,那炷香仅燃烧了短短一截。 李义山感到惊讶,猛地起立。 难道如此迅速便得出了答案? 李义山微微一怔,旋即含笑言道:“八殿下,此炷香尚不足半燃,殿下确定不再深思熟虑一番?在下并不欲以不合规则之手段取胜。” “不必。” 李川傲然一笑,道:“师傅对弟子,岂非易如反掌一般?” 易如反掌? 李义山首闻此语,沉思片刻便已明了其意。 “好大的口气!” 李义山淡然一笑,道:“八殿下,莫非现在便要揭晓答案?” “自然!” 李川点头微笑,道:“区区小题,何必耗时过久。” ““哈哈哈……” 李义山发出畅快的笑声,“该问题确实简单,然而,恐怕八殿下尚未洞察其中的奥秘。八殿下,你已然败北!” 他确信李川应当已经找到了答案。 然而,李川仅获得了一个答案! 而此题,实则拥有众多解答! “\"不要拖延时间,即刻揭晓答案。\" 李川轻轻揉按着额头,随即转过头面向管家,。 \"你在此地逗留有何贵干?速速去安排马匹的安置事宜。\" \"……\" 管家略显尴尬,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 答案尚未揭晓,实在令人焦急。 “八殿下,你过于乐观了,现在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李义山放声大笑,“此题,实则含有四项正确答案!哈!” 随即,李义山将自己的答案公之于众。 “什么?竟然有四个正确答案?” “糟糕!八殿下此次确实是陷入了困境!” “我早料到,他必有不良动机!” “该如何是好?这局面该如何应对?” “此老贼果然狡猾至极!速去通报圣上……” 随着李义山揭晓答案,距离较远的参与者纷纷发出哀叹之声。 四份答案! 李义山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有备而来的。 八皇子显然过于自信,不幸中了李义山的计谋。 这局面该如何应对? 隐约之中,室内已传来低声的啜泣之声。 杜月笙眼中含泪,考虑着是否应当与八殿下共同赴死。 看到李义山的答案后,李川和林婉儿当场愣住。 “怎么才只有四个选项?” 林婉儿惊讶地向李川发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李川我有点略感困惑。 只有四个答案? 这个老头连题目都没搞懂,却用它来考验我们。 闻听二人对话后,原本尚存一线希望的管家陷入了彻底的绝望。 在绝望的驱使下,管家已无暇他顾,急匆匆地向外奔去。 他必须尽快将此消息通报给文帝的使者。 倘若文帝及时赶到,八皇子或许还能有存活的希望。 看到慌乱失措的管家,李义山不禁狂笑不止,言道:“八殿下,无需犹豫,即刻揭晓你的答案吧!李某今日定将让您败得心悦诚服!” “国师,您为何发笑?” 李川略感无语的望着李义山。 “李某笑八殿下智慧未及。” 李义山带着明显的得意之色,放声大笑,“八殿下恐怕以为,此题会轻易解答?实则,八殿下过于自负!自负必将招致惩罚!” ““此言极是!” 李川轻点头部,“狂妄之举,必将承担相应的代价。” 随即,李川从容不迫地展示了自己的答案。 目睹李川展示的答案,李义山瞬间愣神。 紧接着,李义山的笑声骤然停止。 八个答案? 李川竟然提出了八个不同的答案? 看到李川展示的答案后,府中的仆从们亦不禁错愕。 究竟发生了何事? 此情此景又是如何? 然而,不久之后,众人再次深陷于哀愁之中。 李义山提供的答案仅有四个。 反观李川,却给出了八个答案。 无疑,此情形表明李川的计算出现了错误! 毕竟,胜负并非取决于答案的数量! “殿下!” 杜月笙悲痛欲绝,一声“扑通”跪伏于地,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地说道:“臣女蒙殿下搭救,愿与殿下共存亡!即使在黄泉路上,臣女亦将竭诚伺候殿下!” 话音未落,小丫头已再次泣不成声。 李川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一颤,心中却是波澜不惊。 尚未至于此!自己还没到那一步呢。 然而,转念又想,此女竟能吐露如此忠言,自己对她一番关爱,也算没有辜负。 的确,比起文思院的那些势利之徒,她要好上许多! 在李川沉思之际,钟漠寒数名卫士迅速靠近,将李川紧紧包围。 “欲对殿下不利者,须先踏过我等尸体!” 钟漠寒目光锐利如刀,气势汹汹地瞪视着李义山及其护卫。 尽管仅剩一臂,钟漠寒所展现出的气势却毫不逊色。 “确实!” 柴进郑重地点头,随即抽出佩刀,毅然准备投入决战。 “退下!” 李川突然挺身站起,不悦地说道:“谁说本殿下已经败了?”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稍显错愕。 莫非殿下意图反悔? “八殿下,赌输了很难承认吗?” 李义山语气冷淡地讽刺道:“此题仅有四个正确答案,殿下却列出八个,无需验证,胜负已分。殿下乃尊贵的离阳皇子,岂能在此场合行耍赖之举?” “本殿下断无耍赖之理。” “我看是你笑的太早了吧。” 李川轻蔑地一笑,推开挡路的钟漠寒,径直前行。 “国师不妨先行验证。连自身都未能算明的题目,岂能公然展示,以免贻笑大方。” “胡言乱语!” 李义山的护卫冷笑回应,“此题乃国师亲自拟定,国师岂会不知其答案?” “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 李川不屑地环视护卫一眼,态度冷淡地催促道:“国师,请尽快验证在下的答案,在下尚有他事待办,亟待您的拜师礼仪。” “好!老夫定会让你输得心悦诚服!” 李义山冷哼一声,即刻开始核对答案。 他所提供的四个答案,李川均已作答。 仅需验证剩余的两个答案便可。 李义山迅速地展开计算。 然而,随着计算的深入,李义山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不久,颗颗汗珠出现在李义山的额头上……… 第44章 又输了 两个解答,验证过程并不复杂。 仅需进行简单的加法运算即可。 待李义山将额外的两个解答全部验证完毕后,其情绪显得极为不佳。 确实! 这两个解答竟然均属正确! 这道题目,难道真的存在八个解答? 这怎么可能? 本人已对解题过程进行了仔细的核算。 为何会得出八个解答? “不可能,不可能……” 李义山慌乱地拭去额头汗水,再次投入到计算工作中。 目睹李义山此番神情,钟漠寒等人骤然停顿,显露出困惑之色。 究竟发生了何事? 难道八殿下的推断果真准确? 亦或是李义山自身未能准确推算? 在众人错愕之际,林婉儿将尚未从震惊中恢复的杜月笙轻轻扶起,温言安抚道:“愚妹无需悲切,八殿下已然获胜。” 她已经完成了精确的计算。 李川所给出的八个答案,均为正确无误! 即便李义山复核百次,结果亦将是无误! “殿下……竟已获胜?” 杜月笙愣愣地望着林婉儿,难以置信自己的听闻。 究竟是怎样的缘由,殿下再次赢得胜利? 在她俩说话之际,李义山突然一屁股跌落至地面。 确实如此! 李川所提供的额外两个解答均属正确无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李义山神情恍惚,愣坐在地面上,宛若失去了灵魂。 “国师!” 护卫见此情景,立即上前将李义山搀扶起来,神色焦虑地询问:“他的答案是错误的吧,国师,你说是不是这样啊?” 尽管他内心已有定论,但仍存一线希望。 李义山嘴角略现微动,原本欲指出李川的计算存在误差,但在清晰无误的答案面前,任何反驳均显得无力苍白。 “失败了,再次失利……” 李义山面部流露出深深的失落,几近泪光闪烁。 其苦心孤诣布置的陷阱,未曾想最终自己反陷入其中。 自离阳出使以来,李义山与李川的四次较量均告失利。 即便是在他自诩为极其复杂的题目上,李川也能在短时间内给出解答。 并且,其答案的全面性犹胜于李义山。 正如李川所言,连他自己亦未能彻底理清此题。 “又再次赌输了吗?” 在听完李义山的所说后,护卫的神色骤然剧变,适才的昂扬斗志已然荡然无存,仅余满脸的悲痛与愤慨。 竟然再次失利! 且此次败绩更是惨不忍睹! “本殿下早有预见,你切勿因为从离阳学得一些算数之法的皮毛,便自诩为高手。” 李川目光投向神情恍惚的李义山,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师者与弟子之间,毕竟存在质的差异!” 听到李川所说后,府内众人先前笼罩的阴霾一扫而空,发出热烈的笑声。 “八殿下所言甚是。” “不过略学皮毛,竟敢在离阳地界展示威风?” “呵呵,此番真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国师大人,还不速速向殿下致以拜师之礼?” “区区外族,竟敢与我国离阳较量智慧……” 众人笑声愈发欢畅,然而李义山先生的面色却变得如同猪肝般难看。。 李义山想去澄清,他并未有过借鉴之举,这个问题明明是是在他细致观察战马食用草料的过程中,灵感突现所形成的。 就算是他,他也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方才计算出四个解决方案。 尽管李义山有心想做出解释,但实际上却难以自圆其说。 李川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完成了连李义山亦未能解决的答案推导。 双方的差距由此得以鲜明体现! 无论李义山如何试图否认,外界对其的评价,恐怕只会认为他无法坦然接受挑战的结果。。 “国师,您不至于食言吧?” 李川面带微笑,从容落座,同时拾手示意周围的笑声停止。 李义山略感错愕,目光如炬,紧紧地锁定着李川。 “国师,我们告辞。” 护卫果断抓住李义山的臂膀,关切的讲:“国师不必担心,我们直接离去即可,若有离阳之辈敢于阻挠,先让我北凉铁骑一问究竟!” 观察到北凉有意食言,钟漠寒毫不犹豫地自柴进手中夺取了刀具。 “难道不认同赌赛的规则吗?” 钟漠寒以单臂持刀,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地凝视着二人,“若欲径自离去,先看看我手中之刀是否同意!” “我看你是在自寻死路!” 李义山的随从立刻拔刀,准备交锋。 “把刀收回去!” 李义山怒目圆睁,大声斥责,并且牙齿紧咬,言道:“我北凉男子,既然愿赌,便会服输!绝不允许让离阳之人讥笑我北凉的风度!” “不要,国师!” 护卫语气急促,“你贵为我国北凉的国师,岂能……” “聒噪!” 李义山严词呵斥,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他亦曾考虑过直接食言。 然而,目前并非实施耍赖的适宜时机。 若他此刻食言了,恐怕难以获得离阳的粮食援助。 缺乏那些粮食,北凉将难以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季。 良久,李义山深深吸气,徐徐放松紧握的拳头。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必将十倍偿还! 李义山内心充满愤恨地默念,随即举起手来。 “啪啪……” 李义山左右交替,果断地给予自己两记响亮的耳光。 “扑通……” 紧接着,李义山又在李川面前屈膝跪下,竭力抑制心中的悲愤,顺从地连磕三个响头。 看到李义山的举措,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惊。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李义山竟然真的履行了赌约! 李川抬眸环视李义山,眼中不禁流露出微妙的凶光。 此人能忍受常人无法忍受之事! 李义山,确实是一位非凡之辈! 若将来与北凉交兵,此君必将成为强劲对手! 然而,李川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杀意。 现在针对李义山的行动,并不存在任何利益上的收获。 “请起!” 李川轻轻挥手,郑重宣告,“国师请谨记,日后若再见到本殿下,仍需以师礼拜见!” “八殿下敬请放心!我北凉男儿,既然承诺,必将信守!” 李义山咬紧牙关,忍受着内心的悲愤情绪,勉强起身。 “甚好!这正是北凉国师应有的风范!” 李川微微点头,同时缓缓起身,向柴进下达指令:“府中侍卫及家丁悉数召集,随本殿下前去牵马!” “遵命!” 柴进高声应诺,面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八百多匹北凉骏马! 即便这些马匹品质一般,亦是颇为可观的财富。 何况,北凉使团所骑用的马匹,其品质又岂会逊色? 目睹离阳人士满脸兴奋之态,护卫目光中不禁透出一丝寒意。 “走,回去!” 李义山沉声低喝,步履沉重地缓缓向外行去。 护卫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一眼,方才跟随其后。 此时,夜幕已完全降临。 “国师,当真要将那些马匹交付给离阳之人?” 护卫面露不甘之情,提出质疑。 “不给予又能有何办法?” 李义山按捺心中怒火,沉声低喝:“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方若连区区马匹都未能履行承诺,你以为离阳之人还会相信我们会履行万匹战马及土地的承诺?” 护卫语塞,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那么,我等将如何返程?” 良久,护卫再次不甘心地发问。 “此乃离阳内部事务,我等不用担心!” 李义山轻摇头,心中已然有所筹谋。 他们毕竟代表着北凉使团。 即便失去了那些马匹,离阳亦不得不派遣人员沿途护送我等返回北凉。 待返回北凉之后,再行图谋使离阳付出相应代价! 第45章 不至于此吧 夜间,文帝心情愉悦。 在提前享用过晚餐之后,文帝遂前往静妃的宫中。 无论如何,北凉请求粮食一事终获解决。 尽管过程略显艰辛,但离阳毕竟也有所收获,相较于无偿赠送北凉三百万担粮食,此结果更显优势。 经历了长时间的劳累,此刻亦应适度放松。 静妃在十七岁时为文帝诞下李闽,至今已四十三载。 然而静妃保养得宜,不仅天生丽质,更精通房中术,每次均能令文帝享受至极,因而深受文帝宠爱。 目前太子因谋逆之罪已被正法,皇后既然别无子嗣,其被废黜的命运可谓是指日可待。 静妃对皇后之位垂涎已久,她不遗余力地迎合文帝,以博得圣心。 在静妃巧妙的挑逗之下,文帝已难以自制。 正当文帝预备与静妃行房之际,外间忽传魏忠贤急促之声。 “圣上,有紧急之事发生!” 紧急之事?文帝正兴头上,隔着门扉不悦地询问:“又有何事紧急?” 魏忠贤急切地回禀:“八殿下府中传来急报,八殿下再次与北凉国师以生命为赌注,此番败北!八殿下性命堪忧!” “什么?” 文帝面色骤变,瞬间兴趣全消。 文帝再无心思与静妃亲昵,甚至不待静妃为他穿戴衣裳,便自行草率地整理了衣冠。 在此重大事宜面前,静妃亦不敢再行挽留,遂迅速起身,协助文帝整理服饰,并温馨提示:“圣上,请尽快前往,勿让重要事务有所延误。” 文帝脸色凝重,点头示肯。服饰一经整理完毕,即刻步出宫门。 “速速准备,前往八皇子府!”文帝急切的声音传至室外。 待文帝离去,静妃即刻召唤身边的侍女,“火速通知二皇子,李川危在旦夕,速请其与刘宰相商议应对之策……” “遵命!”侍女领命后匆匆离去。 文帝离开静妃宫中,急速赶往八皇子府。尚未离宫,一名宫卫便匆匆追至,“圣上,有紧急情报!” “朕已知晓!”文帝怒喝,“你即刻骑快马前往八皇子府,告知李义山,若他胆敢对我儿不利,朕必令其永远居于离阳不得返还!” “啊?” 宫卫一愣,文帝的话让他当场困惑。 “快行动!别站在那儿!” 文帝猛地掀开马车窗帘,脸色铁青,咆哮起来。 “皇上息怒!” 宫卫急忙弯腰,“李义山没对八殿下下手,是八殿下带着人去了北凉使团的驿馆,打算把他们的马匹全部带走! “什么?” 文帝震惊,愤怒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先是李义山要对老八不利,现在又是老八要牵走北凉使团的马?” “皇上,小的确实不知道详情。” 宫卫紧张不安地说:“是巡城司的人差人通知的,他们已经派人前往驿馆了……” “这个混蛋!到底在胡闹什么?” 文帝怒吼,立即下令:“立刻,去驿馆!” …… 驿馆。 “八殿下,不至于此吧!” 驿馆的小吏神情慌张地恳求道,“若冲撞了北凉使团,卑下性命堪忧,恳请您八殿下网开一面,莫让卑下陷入困境!” “此事与你何干?” 李川不悦地审视着小吏,“北凉国师在场都并未表示反对,岂能由你横加阻拦?速速让开,否则本殿下将不得不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言罢,李川立命柴进将小吏移开,径直率领随从冲入驿馆的马厩。 “即刻行动,将所有马匹悉数牵走!” “殿下,部分马匹属于驿馆所有。” “无关归属,先行牵走所有马匹!” 马厩之内,李川不顾马匹归属,概行牵走。 “宁可选择错误,亦不可错失良机!” “事后再行归还驿馆马匹即可。” 眼见自家的马匹被牵走,一众北凉人士愤怒至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皆欲将李川千刀万剐。 李川见此,乐呵呵的对北凉众人说道。 “各位,勿再围观!” 李义山只觉心中不耐烦,语气严肃地命令道:“不得干涉,任由其牵引。我北凉男儿,既然有赌,自当遵守赌规,愿赌服输。” 言毕,李义愤然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既然已经落败,再多言亦无益处。 赌约已定,白纸黑字,自赌局失利之时起,那些马匹便已不再属于北凉。 眼不见则心静,留在此处,只会令心情愈发烦躁。 回到居所,李义山随即取出之前射出的携带信件的羽箭。 先前将此箭及信件留存,实乃一时兴起所致。 现如今,该信件已有所用途。 是时候,让这支羽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了! 不久后,接到通报,称巡城司的众人前来。 李川闻讯,心中窃喜。 恰逢其时,正需要更多人手协助牵马。 李川迅速步出,不等巡城司官员开口,便急切地发令:“各位无需迟疑,速来协助本殿下牵马!” “殿下此行为不妥!” 领头将军脸色凝重地提醒:“殿下此举,涉嫌掠取。请即刻停止此行为,末将已遣人上报圣上,若殿下继续……” 未待领头将军言毕,李川已将他与李义山所签订的赌契摊开在将军面前:“请细看!这些马匹,均为本殿下所有!” 将军略感惊讶,随即迅速展开赌契,在火光的映照下仔细审阅。 在赌契内容映入眼帘之际,将军的面色猛然一变。 “殿下莫非……已经获胜?” 将军愕然注视着李川,双手小心翼翼地将赌契归还于他。 “荒谬!本殿下若未获胜,北凉使团的人岂会坐视本殿下的人将他们的马匹带走?” 李川不以为然地瞥了将军一眼,“速速派人协助牵马!” 将军稍作迟疑,观察到北凉方面确实无人干涉,于是下定决心,命令手下人员协助牵引马匹。 随着巡城司人员的参与,效率显着提升。 不久之后,马厩中已无任何马匹剩余。 众人目睹离阳人员将马匹尽数牵走,北凉众人无不愤懑填膺,面色铁青。 李川跨上一匹骏马,向着驿馆行了一礼:“国师盛情,本殿下暂且领受。至于国师明日启程,本殿下便不再亲自相送。” 听闻李川此言,驿馆中的李义山气得身体颤抖。 在短暂的迟疑之后,李义山仍然迅速地拉开门扉步出,面色不豫地言道:“八殿下请留步!我国北凉战马性格刚烈,而八殿下文雅有余,骑术恐有不精,万勿失足落马。” “国师之虑,实乃多余。”李川轻轻挥动手臂,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容,继续言道:“本殿下此处亦有一谜题,不知国师是否愿意再与我一较高下?” “甚好!”李义山紧咬着牙关,言辞坚决:“老夫倒要领教殿下有何精妙的谜题!” 李川依旧面带微笑:“愿闻其详,然而国师此次又有何物可以作赌?总不至于以尔等之敝衣破袍作为赌注吧?” “您……” 李义山略微一滞。 他明白,自己遭到了李川的算计! 李川根本无意与他再进行博弈,纯粹是蓄意在他伤口上撒盐。 瞬间,李义山体内气血翻涌。 李义山竭力想要平复翻涌的气血,然而终究无法控制。 “噗……” 李义山骤然喷出一股血箭…… 第46章 放心,我自有分寸 这位坏老头,胸怀也不怎么宽广啊。 李川心中暗自诟病,随即挥手示意,召集众人离去。 遗憾的是,李义山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物品可以用来作为赌注了。 否则,李川确实不排斥再次与李义山一较高下。 以李义山的数学能力,至多不过相当于小学水平。 即便是随意出一道函数题目,也足以让他花费极大的精力去求解。 当李川正处于纷乱的思绪之中,忽见远方一道长龙般的光亮骤然亮起。 “皇上驾到!” 随着一声庄重的高呼,众人神情骤变,纷纷下马,恭敬地迎接文帝的到来。 不久,两队装备齐全的御前侍卫护卫着文帝的马车缓缓行至近前。 魏忠贤轻轻掀开马车的帘幕,文帝面色阴沉地步出马车。。 “恭迎圣上!” 众臣纷纷行礼致敬。 “老八呢,即刻滚过来!” 文帝怒斥一声,令在场众人无不战栗。 李川默然片刻,从容步出人群,“儿臣李川,参见父皇。” “你意欲何为?” 文帝怒目圆睁,面色铁青,厉声质问:“谁赋予你胆量,竟敢擅闯此地,私自动用北凉使团之马匹?” “父皇,儿臣仅是前来牵回自己的坐骑。” 李川略显委屈地望了文帝一眼,随即呈上赌契。 魏忠贤迅速接过赌契,转呈于文帝。 文帝接过赌契,略览一眼,眼神骤然一震。 “如此看来……你又再次在赌局中获胜?” 文帝脸上的愠怒即刻缓解了许多。 “确实。” 李川颔首,“李义山国师虽恪守赌约,但臣忧虑他们或许会在次日清晨骑马潜逃,因此不得不于夜间前来牵制马匹……” 文帝听罢,面色不禁微显波动。 竟然担忧北凉使团会潜逃? 他这废物还考虑得十分周详! 文帝脸上的寒意骤然消散,沉思良久,随即召唤了一位御前侍卫统领马岱,凑近其耳边悄声吩咐了几句。 马岱受命后,立时召集了一队御前侍卫,并对他们耳语一番。 旋即,马岱带领着这队御前侍卫,手持火把,毅然冲入李川等人的队伍之中。 众人误以为文帝将施以惩罚,皆惊恐失色,面色苍白。 然而,这些御前侍卫在队伍中并未捉拿任何人,而是对众马匹进行了细致的审视。 其中一些人更是特意用火把在马匹眼前掠过。 不久,马岱从人群中走出,附耳向文帝低声报告:“圣上,这些马匹大都是上等的战马。” 文帝轻轻点头,示意马岱退下。 马岱遵命,随即召回了一众御前侍卫。 文帝目光扫过李川等人,语气平静地询问:“巡城司守将是否在?” “臣在!” 巡城司守将即刻跑步而出。 文帝目光锐利地锁定该将军,语气严峻地命令:“即刻将这些马匹送往神机营,若有缺失,朕将取你首级!” 何出此言? 将这些马匹送往神机营? 李川脸色苍白。 难道,这不纯纯的大冤种吗,给给神机营打工,卧槽!黑心资本家啊? 李川不愿轻易放弃胜利的果实,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父皇,这些马匹……是儿臣赢得的……” “嗯?你有问题?” 文帝的神色突变,语气严厉地质问:“你为何需要如此多的马匹马?你府上人才几何?你是否有妥善安置这些马匹的场所?是否需要朕调配数百羽林卫,以便你组建一支叛军?” “……” 李川略显微惬,沉声道:“儿臣岂敢……” 卧槽! 这文帝谋反之词竟然脱口而出! 这个便宜老爹显然是下定决心要夺取我赌赢的马匹! “你切莫不知好歹,朕此举实为为你好!” 文帝怒目圆睁,对李川言道:“皇城八卫之骑兵合计不过五千,若你忽然组个五八百骑兵,旁人将作何感想?” “儿臣并无组合骑兵之意图……” 李川刻意表现出一种委屈的神态,“儿臣实则是打算将其出售,以换取银两,为大婚之用……” “你这废物,竟敢......!” 文帝瞪大如铜铃般的双眸,释放出威严的王霸之气,严厉质问:“我国战马资源短缺,身为皇子,岂能私贩战马?” 李川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此乃…… 这便宜老爹竟然公然行抢,还有没有天理了,而且抢劫之理由令李川无从辩驳。 “够了!看你这副软弱之态!” 文帝不悦地瞪视李川一眼,“朕知晓这些马匹是你所赢,如此,朕特许你优先挑选二十匹良驹,余者则交付神机营!” 呵! 文帝这还真擅长权宜之计,先施以压力,再给予甜头。 二十匹? 便宜老爹此举还真是实乃“慷慨至极”啊! 比《亮剑》的旅长还黑,克扣的真够多的! 估计心里还想着让我感激他呢 尽管李川心中颇为不悦,然而文帝已经明确表态,他也只得督促柴进等人迅速挑选马匹。 唉,辛勤劳作半日,终究为他人作嫁衣裳! 在李川指挥下人挑选马匹之际,文帝的面庞上不经意间掠过一抹微笑。 岂有此理! 朕难道不能制衡于你? 你干扰了朕的兴致,这数百匹精选战马,便权当对你的惩戒与赔罪! 文帝心中暗自构思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未过多时,柴进等人便选出了二十匹优质的战马。 “父皇,那……儿臣就此告退。” 李川此刻只想尽快离去。 若是继续逗留,恐怕这二十匹骏马都将遭受文帝的黑手,给自己吞没了。 “何须急于一时?” 文帝目光严肃地瞥了他一眼,“朕将与你一同返回东宫府邸,稍后你需详尽地向朕阐述此次赌约之事宜。” “啊?” 李川表情惊愕,“父皇不返回皇宫吗?” “你最好不要提及皇宫!” 文帝的面色骤然变得狰狞,其神情犹如猛兽即将噬人。 这老头! 情绪波动这么剧烈干啥啊! …… 李闽于太庙跪守一整天,膝关节疼痛至极。 李闽心中愤懑难平,对府内众人皆感不满。 直至接到静妃使者传来的信息,李闽的怒火方才骤然平息,挥手推开正在为其揉腿的二皇子妃,急匆匆地带上几人离府。 李闽并未直接前往八皇子府,而是先赶往靖国公府。 “喜事!此乃莫大之喜!” 闻知李川生命垂危,刘罗锅立刻拍手欢笑。 废话! 我岂会不知此乃喜事? 李闽心中默默咒骂一声,随即询问:“我当下应该做些什么?” 刘罗锅略作沉思,旋即答道:“趁其他皇子尚未接获消息,速速前往那个废物的府邸!此际首位前往慰问圣上,最能博得圣上之青睐!” “甚好!” 李闽即刻起身,“吾即刻动身!” “殿下,且慢!” 刘罗锅严肃地对李闽提醒道:“无论你与李川之间存在何种瓜葛,当前场合下切勿对其出言不逊,哪怕需要刻意为之,也请表现出适当的哀伤之情。” “我领会了!这种场合的应对之道,我自是知晓。” 李闽郑重地点头,随即说道:“那么,我这就先行一步!” 言罢,李闽即刻匆匆赶往李川的府邸,然而内心却难以抑制笑声。 对于老八此人,实在不堪一击,不过区区几次战胜李义山,便已自鸣得意! 此番,无需亲自出手即可解决问题。 唯一遗憾的是,未能亲自目睹此窝囊废的末路…… 第47章 父皇,节哀顺变啊 文帝拟前往李川的府邸,李川亦无法予以阻拦。 在命令巡城司守将将马匹送达神机营之后,文帝心情愉悦,随即指令随从准备东宫之行。 然而,在喜悦之余,文帝又陷入了思索。 究竟应赐予老八何种物品以示嘉奖为宜? 鉴于老八已贡献数百匹优质战马,若不予以适当赏赐,似乎有所不妥。 但老八之前的功绩所对应的奖赏尚未分发,加之此次新功,文帝一时之间竟难以决定如何进行赏赐。 当文帝深感困扰之际,魏忠贤适时前来,隔着马车帘子向文帝报告:“陛下,适才驿馆使者前来禀报,八殿下言辞激烈,致使李义山怒极而吐血,请示是否应派遣御医前往探视……” “什么?” 文帝猛然掀开帘子,“老八竟有此能耐,能让李义山老贼愤怒至吐血?” “确实如此。” 魏忠贤点头应道。 “速速详细奏明,究竟发生了何事?让朕也略感欣慰。” 文帝兴趣盎然,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 雁门关一役,文帝亦曾因愤怒而吐血。 今日老八之举,无疑是替文帝报了一箭之仇! 观察文帝此刻愉悦的神态,魏忠贤不禁略感错愕。 罢了! 显然,无需去请御医了! “具体事宜,老奴并不详知。” 魏忠贤含笑说道,“或许,老奴此刻可遣人前去咨询?” “不必如此,稍后令老八汇报即可。” 文帝挥了挥手,随即皱眉道:“老八近日屡建奇功,魏忠贤,你为朕谋划一番,你认为朕当如何奖赏老八?” “老奴不知。” 魏忠贤立刻回应。 此类话语,他断不敢妄加评论。 文帝顿感无语,没好气斥责到魏忠贤:“令你说话,便应直言!” 魏忠贤尴尬地笑了笑,略加思索后,小心翼翼地建议:“八殿下即将举行大婚,圣上或许可以考虑赐予八殿下一些财物作为赏赐。” “别说废话!” 文帝不悦地表示:“财物自当赏赐,然而如何赏赐为宜?依老八所立之功劳,朕赐予他十万两黄金亦不为过。但若真赐予如此丰厚财物,朕恐怕要长久忍受心痛之苦。” 李川之贡献,若论其小,足以为他与离阳挽回尊严,并为离阳带来稀缺的战马。 若论其大,则可说是收复失地、力挽狂澜,使离阳免受深重灾难的困扰。 如此重大的贡献,仅以财物作为赏赐,李川本人亦会感到不足以表达其功绩。。 魏忠贤略加沉吟,随后提出:“或许,可以授予八殿下某种官职以示嘉奖?” 文帝闻言,眉头微蹙。 毕竟,老八之所以能立下功勋,全赖他翻阅的那本古籍。 然而,在文治武功方面,老八确实有所不足。 再者,文帝昨日才宣布,令老八无需再参与朝会,若此时又赋予他官职,使其参与朝政,恐怕并不适宜。 “官职之事,就此作罢。” 文帝轻轻一挥手,道:“老八并非适宜担任此类职位之人。” “这……” 魏忠贤略一停滞,苦涩地笑道:“老奴实难知晓。” “罢了、罢了,朕自行思量便是。” 文帝亦不再难为魏忠贤,随即放下帘子。 此事确实令人深感棘手。 这个老八! 一个北凉使团莅临,竟然使他连立三次大功。 难道他意图让朕将这二十多年来所欠的赏赐一次性偿还吗? 一路之上,文帝既感喜悦又生忧虑。 沉思良久,他仍不确定应当赐予老八何种赏赐。 算了,且待会儿再探询老八的意思,看看他有何封赏需求。 不久之后,他们抵达了八皇子的府邸。 文帝从马车上步下,正准备进入府中,却在门前驻足。 “即刻安排更换门口灯笼!” 文帝向李川下达指令,“这毕竟是八皇子府,不可显得过于简陋。务必确保此处光彩夺目!” “遵旨……” 李川应诺,心中却不禁腹诽。 这个便宜老爹实在是过于注重排场! 踏入府邸,文帝不经意间将目光掠过管家,屡次几乎将之踢飞。 老八明明已经赌胜,然而他竟宣称老八的生命岌岌可危! 文帝正享受着愉悦的时光,却被陡然打断。 在未了解真相之前,便妄加传播不实信息! 罢了! 就借此理由,将他自老八身边调离! 文帝主意既定,便在众人的恭敬迎接中步入了府内。 “立刻告诉朕,你们之间的赌约究竟是什么!” 文帝刚一落座,就急切地追问起来。 真是黑心资本家啊! 我这连饭还没呢,就要我解释。 李川心里抱怨,然后说道:“父皇难得来此,我让人准备些酒菜,一边用餐一边解释如何?” 文帝并不感到饥饿,然而想到李义山被李川气得吐血,心情顿时好转,便点头同意:“可以。” 府中仆人见文帝同意,立刻着手准备酒菜。 在等待酒菜呈上的间隙,文帝步至前院,随即指令下人将钟漠寒等三位召集前来。 李川正准备跟随,文帝却轻轻挥手示意,“你无需随行,朕将单独与他们进行交谈。” “儿臣遵旨!” 李川遂停下脚步,内心暗自祈愿这位便宜老爹切勿偷挖挖角。 毕竟,方才已因这位便宜老爹损失数百匹上等战马,若再让钟漠寒等人被其挖走,实在是令人难以承受。 “臣钟漠寒(王焕、吴用),参见圣上。” 前院中,钟漠寒三人跪伏于地,恭敬地向文帝行礼。 “平身吧!” 文帝轻抬手臂,目光凝视着钟漠寒,“钟统领可还记得朕?” “臣铭记在心,不敢忘怀。” 钟漠寒毕恭毕敬地回答。 文帝看着钟漠寒身上已不复存在的往日锋芒,文帝不禁微微蹙眉,旋即目光转向王焕与吴用二人,“尔等曾是天煞军的一员?” “正是。” 二人迅速颔首。 文帝锐利的眼神在三人间来回扫视,继而在沉静中发问:“尔等是否因寒心而不再愿意为离阳效力?” “草民不敢。” 三人连忙否定。 “是否敢不敢,不都已经离军而去?” 文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沉声说道:“尔等所涉事宜,朕已详悉!朕定将秉持公道,为尔等洗雪,亦为那些为朕捐躯、在离阳奋战至死的勇士们讨一个公道!” “皇上英明!臣等感激不尽!” 三人再次一齐跪伏于地。 文帝沉思良久,复又轻叹一声:“既然尔等无意继续在军中效力,朕亦不强人所难。尔等可留于八皇子府中,为八皇子尽忠职守!” “遵旨!” 三人闻言,即刻应允。 正值交谈之际,李闽急速率领随从抵达李川府邸。 抵达门前,便观察到李川府邸的仆役正在更换灯笼。 李闽内心暗喜,难道老八已经去世,需要悬挂白灯笼以示哀悼? 见李闽到来,更换灯笼的仆役立刻跪地行礼,恭敬地说道:“见过二殿下。” “你们在从事何项工作?”李闽询问,目光落在仆役手中刚刚卸下的灯笼上。 仆役连忙回答:“圣上亲自指示,令小的更换灯笼。” 父皇亲自下达的命令?李闽内心更为欢喜。 看来,老八的确逝世了! 李闽立时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姿态,匆匆忙忙地跑进府内。 踏入前院,李闽便见到文帝以及跪伏于地的钟漠寒等人。 父皇这是在惩处老八府上人员,因其在保护职责上的疏失! 老八确实已经逝世! 李闽在心中狂笑,强忍悲痛,挤出了几滴眼泪,踉踉跄跄地向前奔去,假装痛哭失声:“父皇,请节哀顺变。” 第48章 赏赐何物 节哀顺变! 李闽突如其来的这一句,使得文帝与魏忠贤均感困惑不解。 尚且跪伏于地的钟漠寒等三人亦是满面茫然,他们欲抬头探查究竟何人敢于文帝面前妄言,然而畏惧之情令他们不敢擅动。 文帝愣神地注视着跌跌撞撞而来的李闽,面上肌肉不住地抽搐。 魏忠贤心中暗叫不妙,急忙向李闽示意。 然而,李闽此刻全神贯注于文帝身上,对魏忠贤的暗示浑然不觉! 李闽尚且未曾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见文帝愣愣地望着自己,误以为文帝是出于悲痛过度。 终于,李闽抵达文帝身旁,竭力挤出了几滴眼泪,悲痛欲绝地说道:“父皇,八弟不幸遭遇变故,我等均感哀痛,但父皇作为一国之君,务必要珍重圣体啊……” 闻听李闽所言,钟漠寒三人无不惊愕失色。 这位皇子殿下的言行似乎颇为怪异。 八殿下安然无恙,文帝亦颇为愉悦,李闽却无缘无故前来,不仅劝文帝节哀顺变,更言保重圣体,实属令人费解。 魏忠贤无力地对李闽投去一眼,欲图提醒,然而观察到文帝神色有异,终究未敢出声。 “父皇,你怎么不开口说话啊?莫要令儿臣担忧……” 李闽仍旧悲鸣不止,貌显关切之态。 开口? 文帝的面容不断抽搐,心中怒火难以抑制。 朕现在就给你开口说话! “啪!” 在极度愤怒之中,文帝果断地挥出一巴掌,重重地落在李闽的脸上,情绪激动地怒斥:“逆子!难道你如此期盼老八的死亡吗?” 文帝在怒火中扇出的这一巴掌力度不轻,李闽瞬间遭受重创,眼前金星乱冒。 李闽“嘭”地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哀求:“父皇,儿臣实在不愿看到八弟遭遇不幸!然而生死有命,父皇切莫因怒伤身……” 李闽的话语未落,李川闻声从屋内疾步而出。 李闽的声音陡然中断,他愣愣地望着李川。 老八并未死亡? 这怎么可能? 老八明明还活着,父皇为何命人更换灯笼? 李闽此刻心中一片混乱。 他终于明白,父皇的那一巴掌为什么会落在自己的脸上。 面对眼前的局面,李闽的脑海快速运转,竭力思考着应对之策。 看到李闽浑身颤抖如筛,文帝忍无可忍,愤怒地大声斥责:“老八显然诈尸,你是否应当速速请人前来超度?” “……” 李川面上肌肉微动,欲笑又止,只能硬生生忍住笑意。 此等愚昧之举! 自己尚且未亡, 李闽却已迫不及待地赶至,似在提前哭丧。 “儿臣……儿臣……” 李闽言语混乱,惊慌失措至极,竟不知所措。 文帝愤怒至极,喘息片刻之后,面色铁青地厉声喝道:“即刻前往太庙跪候!夜间亦须跪于原地,不得离开!” “儿臣……遵旨!” 李闽身体颤抖,缓缓起身,毕恭毕敬地躬身退下。 离开李川的府邸,李闽几乎愤怒至极。 此次深夜造访,竟遭受到一顿羞辱。 此前还仅需在白日里跪于太庙,他娘的,现如今却不得不深夜继续跪在太庙! 他娘的! 都怪刘罗锅给我献的拙计! 李闽内心愤慨不已,几乎欲把刘罗锅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上一遍。 府中。 在让李闽赶紧滚回去之后,文帝仍然余怒未息。 经过魏忠贤与李川的连番安抚,文帝的情绪方才逐渐平复。 待钟漠寒等人退出之后,文帝在魏忠贤的搀扶下步入屋内。 此时,桌上已经摆放了数道下酒菜肴。 文帝径自落座,无需他人斟酒,直接拿起酒壶,仰头连饮数口。 “圣上,龙体为重。” 魏忠贤谨慎地提醒。 “重个什么!”文帝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手中的酒壶应声碎裂,他喘着粗气,大声斥道:“朕早晚会被这个逆子气绝!” 文帝的怒火使得在场的众人皆不敢再言,纷纷屏息以待。 魏忠贤连忙向李川府上的仆人示意,命他们迅速清理地上的碎片。 “陛下息怒。” 魏忠贤谨慎地赔笑道:“二殿下或许是因为听闻了误报,以为八殿下在赌局中失利,恐怕陛下因悲痛过度,故而特意前来慰问……” 嗯? 听闻魏忠贤为李闽辩解,李川心中不禁有所触动。 这魏忠贤难不成是李闽安排在文帝身边的? 文帝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质问道:“是何人传播谣言,称八殿下赌局失利,性命堪忧?” 管家听罢,心中一惊,立刻跪地回禀:“启禀陛下,小的误信八殿下赌输的消息,担心八殿下遭遇不测,因此……” “竟在此等小事上出现失误,你存在的价值何在?” 文帝不悦地挥动手臂,“即刻执行,施以杖责三十,并将其逐出八皇子府!” 李川内心窃喜,表面却依旧装作诚恳地上前求情,“父皇,管家出于过度忧虑儿臣的安全,才会……” 李川的话语未尽,文帝已严厉地瞪视过来。 李川立刻缄默,心中实则暗自欢喜。 此次顺势清除文帝布置在自己身边的眼线,实属李川意料之外。 惩罚吧,使劲惩罚! 即便采取最严厉的惩罚,也是合理的,毕竟此人也是隶属于您。 不久之后,管家便被宫廷卫士强制带离现场。 紧接着,外面传来了管家痛苦的哀嚎声。 文帝在爆发了一轮怒火之后,心情终于略感舒缓,然而却已无兴致继续用餐饮酒。他随即指令李川详细阐述有关他们之间的赌约事宜。 李川毫无保留地陈述了事实,并且出示了用以计算答案的纸张。 文帝虽不精通计算之术,但对答案的正确与否却能一目了然。 审视良久,文帝不由自主地颌首称赞,“区区一题,竟然蕴含多重解答,李义山之谋略,实为精妙!” 李川淡然一笑,在文帝面前罕见地显露出得意之态,坦言道:“他所掌握的不过是一些基础知识,甚至这些基础知识亦未能深入精髓。” 文帝轻轻抬起目光,继续询问:“关于这项算法,你写给杨阁老的那份文件中是否有所记载?” “确实有所记载。” 李川点头肯定,“其中所包含的内容远比这更为复杂。” “哦? 是这样啊。” 文帝命魏忠贤将此纸妥善收存,旋即目光锐利地瞪视李川:“今后若再与他人以生命为赌注,朕将先行赐你毒酒一杯,以免你身首异处,留你全尸以示后人。” 李川尴尬地干笑两声,急忙应允。 继而,文帝询问起其他事宜。 得知李义山不仅公然自掌两颊,更向李川行拜师之礼,文帝终于摒弃前愠,发出欢畅的笑声。 在详细了解了他使李义山愤至吐血的具体经过后,文帝显得尤为愉悦。 欢笑声过后,文帝以和蔼的口吻说道:“你今晚不仅为我国获取了数百匹战马,更是助朕泄了心头之恨。现在,不妨告诉朕,你希望获得何种赏赐?” 何种赏赐? 李川略感错愕,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文帝所提之问题,确实让其陷入了沉思。 他心中固然向往军权,然而明白不宜直接提出此请求。 至于其他形式的赏赐,他亦无过多欲望。 第49章 府军 在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川最终还是选择将这个赏赐什么踢给文帝。 “儿臣本意仅在于稍挫李义山之锐气,绝非出于赏赐之念……” 李川刻意表现出一种憨厚的姿态。 文帝目光一瞥,旋即又陷入沉思之中。 经过一段漫长的思索,文帝似乎已下定决心,语气沉重地说道:“既然如此,朕准你拥有府军的权利!” 轰! 随着文帝的话语落下,在场的所有人皆感震惊。 李川亦愣愣地注视着文帝,内心既惊又喜。 私自招募府军! 这乃太子与王爷方才拥有的特权! 这位便宜老爹竟然赋予了自己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力? 卧槽! 这个便宜老爹莫非已察觉端倪,故意以此试探于我? 李川思绪疾驰,心中反复权衡是否应当应允。 他固然渴望掌握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利,然而亦需谨防这便宜老爹设下的陷阱。 此一步若踏错,恐有身首异处之虞! “怎么?有啥问题?” 看到李川愣愣地站在原地,文帝不由得在心中窃笑。 “啊......这……” 李川审慎地决定采取退让的策略,连连摇头表示:“此乃不妥,儿臣……儿臣绝不敢私自招募府兵,况且儿臣亦不具备练兵之能,儿臣……” “够了!” 文帝打断李川的话语,“你无非是担心他人指责你意图谋反?” 李川低头沉默。 他娘的! 我实在是担心你这便宜老爹的试探! 伴君如伴虎! “朕准许你组建一支府军!” 文帝目光凝重地审视着李川,语气坚定地说:“若你能凭借一支府军成功谋反,朕将毫无保留地将皇位拱手相让!” 李川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姿态,有意回避了这个话题。 区区一支府军? 仅仅五百人? 数量虽少,但不可小觑。 可毕竟,即便是微小的蚊子,其肉亦有所价值。 当然,在冷兵器时代,仅凭五百府兵进行叛乱显然是难以成功的,然而在保卫安全方面,仍属游刃有余。 看到李川此般畏缩之态,文帝不由得暗中叹息,随即向侍卫下达命令:“传钟漠寒等三人觐见!” 侍卫领旨。 旋即,钟漠寒三人被引入殿堂。 “参见吾皇。” 三人连忙行礼。 “都起来吧!” 文帝轻轻挥手,言道:“以尔等三人之才干,仅担任护卫一职,实乃屈才。朕已决定赐予老八私自招募一支府军,这一支府军,朕就命尔等代为老八操练。” “领旨!” 三人虽感意外,但仍迅速领命。 “去吧,朕将遣人通知工部,甲胄与武器,尔等明日可自行派人领取。”文帝起身,轻拍李川之肩,严肃告诫,“切记,仅限一曲之数!若敢私自多募一人,休怪朕不顾父子之情!” 文帝言毕,遂步出室外。 李川故作错愕片刻,旋即趋步跟随,恭敬道:“儿臣恭送父皇!” 文帝微微颔首,却未发一语。 直至登上銮驾,文帝方才掀开车帘,目光望向李川,沉声曰:“朕不忧汝反,亦信汝无此能力!朕之深意,汝自当深思!” 李川敛容点头,原地伫立,恭送文帝离去。 马车中,文帝兀自摇头一叹。 待走出几十米远,文帝又撩开帘子往后看去,却见李川还站在那里,就像呆傻一般。 “唉!” 文帝兀自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但愿你这五百府兵永远派不上用场吧!” 直到文帝一行人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李川才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这便宜老爹,这是想干嘛啊,给我造反的机会? 由于文帝的此举,李川晚间用餐时亦感乏味,仅随意进了一些食物,随即返回房间开始深思熟虑应对之策。 “咚咚……” 不久,门外传来了敲击声。 “门外何人?” “正是我。” 林婉儿的声音随之传来。 李川随即起身,迅速开启了房门。 “殿下似乎情绪不佳?” 林婉儿步入门内,即刻以探询的语气提出疑问。 李川白投以一眼,“你以为我应当感到开心吗?” “殿下理应感到开心啊。” 林婉儿颔首,正色道:“这是圣上特别的眷顾。” 特别眷顾? 李川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显露出苦涩的笑容。 虽说是眷顾,但这份眷顾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令人费解的是,这便宜老爹是否一时间父爱爆棚,才会给予如此不同寻常的恩宠。 “我宁愿未曾接受这份恩宠!” 李川感到头痛欲裂,用手掌轻轻按摩着太阳穴。 看到李川愁眉苦脸的样子,林婉儿忽然非常想脱下鞋子直接抽他的脸。 看看这种情况! 别人得到私自招募府军的特权,肯定兴奋得不得了! 而李川却在这里忧虑不安! 难道他是担心自己负担不起这五百名府兵的生计? 李川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林婉儿,语气中透露着深意:“若你身处我的位置,你会选择这五百府兵,还是宁愿前往雁门关?” 嗯? 林婉儿心中突然一震,惊讶地询问:“殿下之意,莫非圣上不再有意让您前往雁门关?” 李川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淡然回应:“若圣上真没有此意,又何必赐我五百府兵?” 他先前还曾内心窃喜。 然而,在领悟到其中的关键要素后,立刻意识到五百府兵的价值不再诱人。 我此行的目的是前往雁门关以掌握军权。 对于五百府兵,又有何重要? “此……” 林婉儿略感惊讶,旋即陷入沉默。 确实如此! 李川的终极目标无疑是前往雁门关! 一旦抵达雁门关,他将指挥三千兵马! 三千之众与区区五百,明智者自会选择前者。 “此情形确实颇为棘手。” 在此情形下,林婉儿亦开始感到忧虑。 将李川留在皇城,即便赋予其五百府兵,又有何实际效用? 难道他真能凭借五百府兵成功发动叛乱吗? 留在皇城,李川将永远无法充分发挥其能力! “确实,此事颇为麻烦!” 李川头疼地轻轻揉搓着头部。 这所谓的立功,竟然带来了如此棘手的后果! 实在是令人头疼不已。 林婉儿略加思索后,进一步询问:“陛下是否打算赐予您五百名府兵,作为您赴雁门关的亲军,以确保您的安全?” 李川白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回应道:“你此言差矣。” 他继续解释:“若父皇真有此意,便直接从皇城八卫中调拨兵马以补充我的府兵队伍。何必让我另行招募府兵?待我将府兵训练完毕再前往雁门关,恐怕早已时过境迁。” 林婉儿听后,一时语塞。 似乎,李川的分析确实合情合理。 在一段短暂的沉默后,林婉儿继续提问:“那么,你接下来有何具体计划?” 李川双手一摊,神情无奈地回应:“除此之外,尚有何良策?我打算着手招募府兵,准备施展一项重要举措。” 这种深沉的父爱,实在令人难以承受! “大展……举措?” 林婉儿侧头不解,困惑地注视着他。 “此事宜暂且不必过问。” 李川挥了挥手,严肃地说道:“既然父皇赋予我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利,我自当充分利用。明日烦请你在周边地区物色一处适宜之地,用以安置府兵。具体需求,想必不需我详细说明。” “明白,无非是既要满足驻扎需求,亦需配备训练场所。” 林婉儿沉思片刻,接着说道:“寻找此类场所并不困难,但若要紧邻贵府,则恐非易事。” 实际上,东宫此府邸若安排五百府兵居住,尽管空间紧凑,但依然可以容纳。 然而,若要进行府兵的操练,则显然不敷使用。 尤其是,府兵的骑射训练更是不可或缺。 空间局促,连马匹亦无法畅快奔跑,骑射训练又岂能得以实施? “姑且先寻觅合适之地,若找寻无果,再行商议其它方案。” 李川轻轻揉搓着太阳穴,内心的郁闷无以言表…… 第50章 要皮甲而非鳞甲 在次日朝会上,文帝正式宣布授予李川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力。 不出所料,文帝的这一决定引发了朝中大臣们的广泛反对。 私自招募府军,此乃太子与各位王爷方享有之特权! 李川身份卑微,何德何能,堪当此重任? 尽管群臣纷纷陈词反对,但文帝的决心坚定不移,未曾更改分毫。 散朝之后,静妃匆忙地寻见了刘罗锅。 文帝的此番行为,令静妃深感不安与威胁。 尽管文帝在最近的朝会上明确表示,绝无可能册封李川为太子,然而,文帝是否会在某一时刻改变心意,实难预料。 文帝既然已将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利授予李川,册封李川为太子,亦非全无可能。 面对焦躁不安的静妃,刘罗锅却是不禁放声大笑。 “静妃无需忧虑!” 刘罗锅淡然一笑,言道:“此事于我等而言,实为幸事。” “幸事?” 静妃语气激动,“此事岂能称为幸事?” “自然是幸事!”刘罗锅轻笑一声,“请安心,圣上断无可能册封那无能之辈为太子!圣上此举,意在弥补对那无能之辈的亏欠。” 相较于静妃,刘罗锅显然更为老练许多。 关于此事的微妙之处,他在散朝之前便已洞察一二。 “补偿?” 静妃沉思片刻,蹙眉表示:“即便称之为补偿,亦非善事。此乃表明圣上对那废物的注意有所增加。” “尚不足言,或许仅是关注程度略有提升罢了。” 刘罗锅微微摇头,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皇上既然赋予了他私募府兵之权,自然不会再派遣其前往雁门关。如此一来,我们便有充足的时间与机会,逐步对其采取策略。” 嗯? 静妃 显露出一瞬间的惊讶。 仔细思量,似乎确实如刘罗锅所言无误。 正因李川这位废物,导致李闽至今仍需在太庙中跪拜赎罪。 旧日的恩怨加之新的仇恨,静妃断然不会对李川手下留情。 “那么当前我们应当如何应对?” 静妃语气坚决地表示:“我们必须迅速考虑对策,以应对那废物!” “此事暂且不宜急于行动。” 刘罗锅微微摇头,分析道:“李川近期屡立战功,正处于声望巅峰,若此时对他采取行动,恐怕会招致无谓的麻烦!” 静妃沉思片刻,缓缓点头。 …… 与此同时,李川亦率领人员抵达工部军械库所在的区域。 工部相关人员业已接获文帝的指示,并已将五百套甲胄及兵器准备妥当。 “鳞甲?” 李川目光凝重地审视着面前的甲胄,眉头不由自主地蹙紧。 该鳞甲颇为沉重。 其结构是在柔韧的皮革外层,覆盖以铁片构成。 这一整套甲胄,至少也在三十斤以上。 司库观察到李川面色有异,迅速解释道:“八殿下,此乃圣上亲自下令安排,这鳞甲已是品质上乘的二等甲胄,即便是羽林卫亦不过配备此类鳞甲。” 至于那些一等甲胄,唯有将军级别方可穿戴。 对于区区五百府兵而言,穿戴一等甲胄实乃非分之想。 李川轻轻挥手,摇头拒绝道:“无需鳞甲,此类甲胄过于珍贵,仅需五百套皮甲即可。” “嗯?” 司库表情惊愕,钟漠寒及其余二位亦完全错愕。 摒弃鳞甲而选择皮甲? 此乃荒谬之至。 “何至于此!” 李川挥动手臂,语气坚决,“即刻更换为皮甲!” 钟漠寒等人欲图阻止,然而李川仅以轻柔摇头示意,令他们止步。 针对李川殿下的这一要求,司库感到由衷的欣慰,立即安排下人备妥了五百套皮甲,并且细致周到地协助李川等人装车。 在返程途中,钟漠寒等三人始终以异样的目光打量着李川,令人难以捉摸他们心中究竟是在质疑李川的智慧,还是在构思其他思绪。 “诸位是否认为本殿下做出了不智之举?” 李川殿下微笑着提出了询问。 “或许,殿下有着深远的考虑吧!” 钟漠寒苦涩地一笑回应。 选择皮甲而非鳞甲, 这难道不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吗? 李川面带微笑,旋即正色道:“诸位均曾在雁门关与北凉军队多次交战,我有疑问请教:北凉骑兵的主要装备是何种甲胄?” “无疑是皮甲。” 俞世忠慎重回应:“然而,北凉骑兵之所以主要配备皮甲,实属无奈之举。北凉资源匮乏,甲胄供应不足,部分士兵甚至缺乏基本的皮甲保护。” 李川轻笑一声,随即提问:“北凉骑兵的威慑力究竟源自何处?” 左任答复道:“北凉骑兵行动迅捷,擅长长距离奔袭,其攻势常出我军意料,专门针对我军防守的薄弱环节发起突袭……” 提及北凉骑兵,三人均显露出无尽的感慨。 北凉骑兵对他们而言,无异于梦魇。 当年陷阵营几乎全军覆没,正是遭受了北凉骑兵的重兵围困,倘若不是钟漠寒冒死带领残部突出重围,他们早已全部牺牲于雁门关。 “那不就行了。” 李川面带微笑,郑重地说道:“若使士卒负上数十斤重的鳞甲,他们还能够进行长途奔袭吗?马匹的体力又能支撑多久?” 诸位切莫忽视减轻的那十几斤重量,在长途奔袭的过程中,这微小的差距对于士卒和马匹均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在听到李川的论述后,三人不禁沉思良久。 “殿下殿下,所言极是。” 钟漠寒微微颔首,道:“然而,殿下似乎可以考虑令府兵着鳞甲进行训练,待抵达雁门关之际再更换为皮甲,如此一来,岂不更能适应战场环境,发挥自如?” 王焕与吴用亦随之点头赞同。 “话虽如此说,但是又不一样。” 李川轻轻点头,继而无奈地摇头,苦涩地笑道:“然而,我们并没有充裕的时间来逐步训练府兵。” 他必须尽快促使府兵具备作战能力! 尚未掌握基础技能,便企图进行进阶训练? 试图在速成班中进行高强度的负重训练? 这实在是不切实际。 “啊......这……” 三位微微停滞,即刻领会了李川所虑之处。 确实如此! 这乃私募之府兵,并非业已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士! 府兵尚处于负重训练的适应阶段,恐怕即将被派遣至雁门关。 届时,若府兵尚且一无所长,步入战场唯有沦为牺牲品! “臣等思虑不周,殿下英明!” 钟漠寒立刻向李川致歉。 “殿下深居宫中,却能洞察军情,实令臣下敬仰!” 吴用略带惊讶地看着李川。 这位八殿下,显然对军事战略有着深刻的理解,绝非外界所传的软弱之辈。 “别再说那些奉承之词了!” 李川以严肃的眼神扫视吴用一眼,随即指示道:“募兵事宜现将责任托付于你们,军饷发放将依照左右屯卫之规定标准,务必迅速完成人员征集任务。” “殿下敬请安心!” 钟漠寒郑重地拍打胸膛,坚定地说道:“三日内,我等必定完成五百士卒的招募工作。”!” “不对!” 李川先生轻轻摇首,严肃地说道:“实际上,是四百九十七个。若将诸位计入,总计五百人。” 在当前形势下,我们必须保持审慎的态度。 绝不能给他人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疏漏。 钟漠寒几人在经过短暂沉思后,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在甲胄运送归返之际,文帝亦接到了工部方面的通报。 “需用皮甲而非鳞甲?” 文帝显露惊讶之色,随即轻轻摇头,喟然长叹:“老八仍旧心存顾虑,毕竟他还是担忧他人会误解其有篡逆之意……” 第51章 大宝剑 北凉使团已启程离去,而李川即将举行的大婚之期亦日渐迫近。 当日午后,内务府遣专员前来协助李川布置府邸事宜。 关于布置的具体事宜,李川缺乏相关知识,亦未对此过多忧虑。 趁原管家因文帝处置而离职之机,李川决定暂由林婉儿担任管家一职,以利继续审查府内人员。 招募士兵的事务已委托给钟漠寒等人负责,李川对此亦感到安心。 此外,该事项他不宜过分关注。 他越是表现出不甚关心的态度,文帝对其的信任便越是深厚。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李川均保持早出晚归的工作模式。 由于王焕及吴用需随钟漠寒一同招募兵员,李川的安全保障责任再次落在柴进与李应肩上。 现阶段,柴进已表明忠诚,李应的嫌疑亦已澄清,因此,无需再对二人保持持续戒备。 “叮铛,叮铛,叮铛……” 在铁匠铺内,数位工匠正挥舞着大锤,持续不断地进行敲打作业。 李川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能够避免再次出现开裂的情况。 眼前这枚仅仅体积较小的马士革钢枪头,他们已经耗费数日时间进行锻造,至于失败的次数,连他们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 当前这一次,被普遍认为是最有可能取得成功的一次。 枪尖已经被敲打得大致完成,迄今为止尚未出现开裂的迹象。 在李川紧张而专注的目光监视下,枪尖锻造作业终于圆满完成,进而进入至关重要的淬火环节。 为了进行淬火处理,李川不惜成本,特意采购了菜籽油。尽管这种油品无法与专业的淬火油相提并论,但相较于水淬,其风险相对较低。 淬火作业完成后,李川迅速上前,与几位汗流浃背的铁匠一同细致检查枪尖的质量。 “殿下,锻造成功!” “成功矣,终于锻造成功!” 在确认枪尖无任何裂痕之后,众人兴奋地欢呼起来。 “甚佳!待会儿本殿下将给予重赏!” 李川亦感十分开心,立时下达指令:“即刻进行枪尖打磨与开刃处理!” 铁匠们深知任务紧急,不敢有丝毫懈怠,待枪尖冷却之后,迅速着手进行打磨开刃作业。 数名铁匠轮番作业,经过半个时辰的辛勤努力,终于圆满完成任务。 李川看到枪尖磨砺后的闪耀光泽,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工艺难题已然解决! 只要实现大规模生产,面对北凉粗糙的兵刃,自是轻而易举便能将其截断。 在充满期待的情绪中,李川着手展开了项目的最终阶段。 进行酸性浸泡处理! 由于缺乏专业的酸浸液,决定使用白醋作为替代品。 随着酸性浸泡过程的逐步推进,枪尖上的纹理逐渐显露。 “这纹理真是美观!” “这就是殿下所提及的花纹钢吗?” “这个名字,确实名副其实!” “实在是太过精致了……” 一群人簇拥在铁匠铺中,惊叹之声不绝于耳,柴进与李应的目光更是熠熠生辉。 若用此优质钢材锻造一把刀,其成品定然精美绝伦。 恐怕众人都会珍惜此刀,不舍得用以砍杀敌人! 李川听着周围的惊叹声,不禁在心中微微冷笑。 一群缺乏见识之辈! 这又能算得上什么! 倘若拥有现代器械,定能打造出羽毛纹路的刀具,那才是真正的美观。 待脱离文帝的控制之后,必定要打造一把饰有羽毛纹的唐刀! 李川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噔噔……” 就在此刻,外部骤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李川抬头望去,只见徐灵珊已经策马飞驰而来。 尽管徐灵珊未着战袍,然而骑乘在马背之上,仍流露出一种独特的英姿。 这个傻妞,在马上疾驰之时,愈发显得仪态万千! 到达铁匠铺门前,徐灵珊轻盈地翻身上马,这让李川内心感到很是不爽。 她这是在炫耀! 我若非缺乏练习骑术的时间,定能轻易超越你这样的小垃圾。 “你还果真在此处。” 徐灵珊立于铁匠铺门前,面露哑然之色,目光投注于蓬头垢面的李川。 必须承认,李川目前的状况确实略显狼狈。 尽管他并未亲自操作,但铁匠铺内部尘埃弥漫,且气温极高,汗水与尘土混合附着在他的面部,使他显得颇为污秽。 “你怎么找到这儿了?” 李川随手拭去脸上的尘埃,含笑发问。 徐灵珊微嗤道:“我适才造访你的居所,府中下人言称八殿下日日在从事打铁之业,我对此颇感怀疑,故此特地前来一探究竟。” 打铁? 实则,我正在致力于开拓科技之领域! 对此,你这傻妞恐难理解。 李川心中暗自嘟囔两句,随后淡淡道:“徐家的婚礼筹备进展如何?是否有需要我在此提供协助之处?” 徐灵珊目光带些愠怒地扫视李川,“你竟然还记得过问此事!” 徐灵珊显然对李川的态度感到不满,“我本以为八殿下已将我们的婚礼置之脑后。” 文帝特赐他私募五百府兵的特权,然而他对征兵事务却疏于管理。 眼下的婚期仅余不足半月,然而他对双方的准备工作同样表现得漠不关心。 他每日在此熔炼金属,难道是意图通过打铁来锻炼体魄吗? 李川轻轻触摸了一下鼻尖,语气平静地解释道:“并未遗忘,实因近期事务繁忙。” 徐灵珊微微皱眉,唇角微翘,欲言又止:“你总是……” 话未说完,徐灵珊忽然中断话语,目光转向柴进手中的物品。 “哦?” 徐灵珊略感惊讶,迅速走近,如同夺取般接过了柴进手中的枪尖。 “这枪尖,颇具美感。” 徐灵珊爱不释手地轻抚着枪尖,其神态宛若面对心仪之人的深情抚摸。 李川可以确定,徐灵珊对这枪尖的喜爱,远超对自己许多倍。 “八皇子妃殿下,此乃殿下亲自指导我等锻炼之花纹钢。” 一位铁匠面带微笑,向徐灵珊如此陈述。 “他……亲自教授诸位?”徐灵珊诧异地望着铁匠。 “正是,乃八殿下亲授我等锻炼之法。”另一位铁匠随即予以证实,“近日来,八殿下一直与吾等并肩劳作,为制成此花纹钢,殿下亦付出了极大的辛劳。” “哦?八殿下?殿下这是笼络人心的手段愈发高明了!” 徐灵珊扬起一侧眉毛,目光扫向李川,质疑道:“他们是不是担心我会误以为你这两天在外游荡,行为不检?” “行为不检?” 李川抚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然后郑重地点头说:“我确实有必要前往一家青楼,以了解民间的真实情况。” 作为一个现代人,身处古代世界,深入民间,了解“民生”是至关重要的。 “赶紧滚去,切莫以我之阻挠为借口哈。” 徐灵珊的态度泰然自若,再次将枪尖归位,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评述道:“恐怕八殿下您体质虚弱,犹如这枪尖一般,外观虽佳,实则不堪一击,犹如绣花枕头,华而不实。” 何出此言? 绣花枕头? “我这就让你明白,这枪尖究竟是徒有其表还是名副其实!” 李川情绪激动之下,立命下属将枪尖牢固夹持,并指示柴进使用佩刀进行劈砍测试。 “铛……” 一声巨响,柴进的佩刀应声断裂,竟至一分为二。 然而,观察枪尖刃口部位,仅见细微划痕,其坚固程度,几乎可称之为毫发无损。 此番情景,不仅徐灵珊感到震惊,即便是柴进等人均无法掩饰内心的惊讶。 可见,此花纹钢之硬度,实非一般金属所能比拟。 “看到没有?” 李川挑起眉头,目光转向徐灵珊,“此枪不仅外观精美,且质地坚硬。” “而且,我还有更好看更硬的大宝剑,你要不要试试啊?” 第52章 祭拜 不仅外观精美,且质地坚固。 此言非虚。 不过更好看更硬的大宝剑是什么? 然而,徐灵珊虽听不懂,但也总感觉李川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尽管如此,她亦未能明确指出究竟哪里感到不妥。 旋即,徐灵珊将心中杂念抛诸脑后,目光专注于枪尖之上。 李川微笑着,再次询问:“你是否需要亲自检验一下我手中之枪?” “不必了。” 徐灵珊轻轻摇首,疾步上前,迅速将枪尖卸下,并向李川展露了罕见的笑容,“此枪尖就当你送给我的彩礼了。” “你倒真是直接。” 李川不禁哑然失笑,幽默地问道:“你懂得如何使用长枪吗?” “我难道不会?” 徐灵珊轻嗤一声,面露自负之色:“你不妨询问一下你的这两位随从。” 李川尚未发问,柴进已先行开口:“八皇子妃显然精通长枪之术,昔日沈将军便以徐家枪法闻名遐迩。” 徐家枪? 关于此点,李川似乎并不熟悉。 在经过短暂的沉思后,李川向徐灵珊伸出手,道:“请先归还予我。日后,我将安排他们为你打造一把完全由这种花纹钢制成的长枪。” 对于这位女保镖而言,李川绝不吝啬,一定得给她配备精良装备。 “真的吗?” 徐灵珊表示怀疑。 李川颔首微笑:“只要能够驾驭!” “你以为我会如同你?” 徐灵珊投以轻蔑的目光,带着傲然的神情说道:“我十三岁时便已能操控我父亲的点睛枪,那杆枪,重量高达四十斤!” “果真如此?” 李川感到惊讶。 这位少女竟然拥有如此非凡之力? “我自幼习武,你以为我会与你一般,缺乏基本的武力?” 徐灵珊冷哼一声,再次对李川表示轻蔑。 真是嚣张! 李川在心中低声抱怨了一句,随即微微抿唇,含蓄地笑道:“尽管你武功高强,但最终不还是选择与我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结为连理。” “你……” 徐灵珊一时间无言以对,仅能以愤慨的目光投向李川。 李川淡然处之,从怀中取出一百两银票,赏赐给数位铁匠,并命他们采用花纹钢材质,为柴进重新锻造一把武器。 李应心生羡慕,婉转地试探道:“殿下,在下是否也能……” “便打造两把!”李川向铁匠们下达了指令。 对于自己人,配置优良并无不妥! “还有我的!”徐灵珊迅速发声,唯恐自己的长枪被遗忘。 李川轻轻点头,鉴于时间已晚,遂带领数人离去。 在即将启程之际,李川本欲对几位铁匠就花纹钢事宜进行保密指示,但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作罢。 此种做法,似乎有欲盖弥彰之嫌。 由于这几位铁匠与钟漠寒交情匪浅,后续可由钟漠寒在私下对他们进行适当的提醒,无需公开场合明言。 归抵府邸,内务府的官员仍在忙碌,协助李川布置宅院。 应修缮之处已妥善修复,应翻新之地亦已完成翻新。 府内四处,无不充斥着勤勉工作的人员。 林婉儿作为暂时代理的管家,表现亦属上乘,一切事宜均安排得有条不紊。 在听闻徐灵珊与林婉儿的交谈中,李川方得知,明日为徐灵珊女士父兄的忌辰。 “此言似乎有误!” 李川先生轻轻蹙眉,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两位女士,“徐灵珊父兄的忌辰,理应在一个多月前便已到来。” 雁门关之战役已然落幕五年有余! 徐灵珊女士的父兄在那场战役结束之前便已英勇牺牲。 因此,明日方为他们的忌辰,实在令人费解。 听到李川提出的问题后,两位女性即刻显露出沮丧的神情。 柴进察觉此景,立即向李川投以暗示。 嗯? 李川感到困惑。 这其中莫非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情? 经过一段漫长的沉默,林婉儿才缓缓地叹息道:“殿下恐未知悉,灵珊父兄他们这支孤军一万勇猛突袭北凉王庭,引发北凉大单于极大震怒。他们在战场捐躯后,北凉大单于命令铁骑将其尸骨践踏成泥!因此,他们的坟墓均为衣冠冢,故而他们的忌日是以其衣冠埋入土中、灵魂返回故乡的时刻计算的……” “这……” 李川略显停滞,歉意地表示:“很抱歉,我未曾听闻此事。” 他仅知晓徐家六子牺牲得极其英勇,却未曾预料到其惨烈程度。 这就难怪柴进对他有所暗示了! 唉! 此仇,唯有前往雁门关方得雪耻。 “殿下对此事尚不知情,我明白。” 林婉儿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那么……我明日是否也需前往祭拜徐将军等人?”李川再次询问。 林婉儿回答道:“依照礼制,殿下与灵珊尚未完婚,故此殿下无需参加祭拜。” “在权衡利弊之后,李川仍然认为前往是比较合适的选择。” 李川轻声叹息。 此行并非必须,然而同样存在前往的可能性。 是否成行,全凭个人意愿而定! 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舅兄们,理应前往祭拜以尽孝道。 听闻李川有意前往,徐灵珊不由得微微扬起目光。 她的红唇轻轻蠕动,似乎欲言又止。 然而在犹豫良久之后,她终究还是未能提出反对。 观察到两位女性情绪低落,李川遂主动转换谈话方向,向林婉儿问到钟漠寒等人募兵工作的进展情况。 据悉,钟漠寒等人的募兵工作进展颇为顺利。 毕竟,李川所提供的饷银数额颇为优厚。 此外,亦鲜有人真正相信八皇子会全心投入到前往雁门关的征程,大多数人认为这只是一种姿态,以彰显其府兵的声势,因此,对于他们在战场上的生命安全,基本无需过分忧虑。 在当前情形下,募兵处的繁忙程度超出了常规。 随着人员的增多,钟漠寒等人对兵员的选拔标准亦相应提高。 正因选拔标准之提高,目前府兵招募工作尚未完成既定目标。 “关于营房及校场的选址事宜,是否已经确定?” 李川再次询问。 “遗憾的是,殿下所在的府邸周边,确实难觅适宜之地。” 林婉儿答复道:“距离府邸最近的可选地点,唯有城南猫耳山一处……” 该地原为官府的采石场所,亦有不少犯人于此服徭役。 该处空间宽敞,废弃的房屋经过适度修缮即可作为营房使用。 然而,其位置距离李川的府邸较远,相隔二十余里。 李川略作思忖,随即颔首应允:“那么,我们就选择猫儿山那一带吧!” 距离不过二十余里,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毕竟,他目前并不寄望于这些新招募的府兵能够提供多大的助力。 只要能提供一个适宜的场所供他们训练便足矣。 “同意。” 林婉儿微微点头,继而补充道:“然而,此事必须向圣上奏报。那废弃的采石场虽已不再使用,但毕竟属于官府所有。若我们擅自占据,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争议。” 李川闻言,亦轻轻点头,表示认同:“嗯,我将于稍后向父皇奏明此事。” 已将营区事务妥善安排完毕,随后,双方继续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交流。 在交谈过程中,徐灵珊较少发言,多数情况下是由李川与林婉儿主导对话。 徐灵珊在聆听两人的交谈时,不禁私下里微微蹙眉。 她心中不禁生疑,为何感觉这位闺蜜似乎真的已经转变成了李川的管家了? 不会......他俩背着我有奸情吧。 徐灵珊心里暗自想着,却又没有什么确定的实证,只能草草了之。 此后,林婉儿对府内各项事务进行了周密的安排,晚餐过后,她便与徐灵珊一同返回徐家。 由于次日需举行祭拜仪式,以纪念灵珊兄长还有自己曾经的心上人,林婉儿也需返回徐家进行相应的准备工作。 第53章 大招 归家后,徐灵珊深思熟虑,渐感事有蹊跷。 在静默沉思一番之后,徐灵珊轻轻敲响了林婉儿的房门。 此时,林婉儿正准备就寝。 “明日清晨我们将前往祭拜令兄们,灵珊为何尚未安寝?” 林婉儿热情地迎入徐灵珊,面带微笑地询问。 徐灵珊略作迟疑,最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婉儿,我始终感觉你与李川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对劲的迹象……” 不会吧? 灵珊都能注意到这了? 林婉儿心中存疑,同时带着一丝调侃的神情看着徐灵珊,道:“我猜想,你不会是因为见到我日常居于八皇子府中,而心生嫉妒了吧?” “嫉妒?” 徐灵珊如被踏中尾部的猫一般骤然起身,“你这是何想法?我怎会为那废物生出嫉妒之心?” 尽管林婉儿比徐灵珊年长几岁,但两人之间的关系远非同龄闺蜜所等。 在林婉儿面前,徐灵珊言谈之间亦无拘无束。 “废物?” 林婉儿显然感到惊讶,又不失风度地笑言道:“您难道不再认为他是无能之辈了吗?” 徐灵珊女士稍显迟疑,带着几分懊恼之意表示:“由于他连续三次挑战北凉国师,并使其愤怒至吐血的事件已广为流传,若我再称他为无能之辈,恐怕连家母都会责备我……” 即便李川此后毫无建树,但仅凭其三战北凉国师的壮举,任何非蓄意贬低他的人士,想必都不会再将其视作无能之辈。 尽管李川依靠的是运气,但不可否认,他确实建立了显着的功勋。 若有人再提及李川为无能之辈,旁人将直接质询:你是否拥有类似的功绩?你是否连被称为无能之辈的资格都不具备?对此,你将如何回应? 林婉儿闻言,不禁哑然失笑,并以八殿下之言回应:“你的这种认识倒是颇为到位。”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嘴,随即催促道:“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对此实无回答之必要。” 林婉儿抿嘴轻笑,继续说道:“你并非出于嫉妒,那我为何需要回答?” “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异常。”徐灵珊皱眉表示:“我观察你现在的表现,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他有何吩咐,你便遵照执行。外界不知情者,或许会误以为你已成了他的管家。” “那你认为我应该如何处理?” 林婉儿苦涩地笑道:“他是当朝八皇子,你与他结为连理。不论是挖苦他还是与他唱反调,都是你们夫妻间的私事。但若我处于你的位置,如此行为恐怕将被视为对八皇子的不敬。” “此……” 徐灵珊语塞。 林婉儿所言,似乎并无不妥之处。 看到徐灵珊此状,林婉儿不禁在心中轻轻叹息。 若非灵珊性格过于直率,言辞缺乏斟酌,她真欲告知这单纯的娃娃,她那位夫君实则是一只凶猛无比、吞噬一切而不留痕迹的猛虎。 待其脱离束缚他的皇城,她便将亲身体会到她这夫君的可怕之处。。 “实际上,八殿下此人确实具备诸多优良品质。” 林婉儿握住徐灵珊的双手,诚恳地说道:“我观之八殿下虽身为皇子,却并无皇子之傲气,与其他皇子之盛气凌人截然不同。与这样的皇子联姻,亦未必非福。” 徐灵珊微微皱眉,轻嗤一声:“倘若非圣上赐婚,我绝无意愿与这位缺乏武力的废物结缘。” 她自幼修习武艺,对刀枪剑棒有着浓厚的兴趣。 她所向往的是一位英勇无畏的盖世英雄,如她的父亲及几位兄长一般。 “你啊!” 林女士无奈地一笑,“在这世上,并非仅凭几分蛮力便可称之为强者!有时候,智慧的价值远胜于蛮力。” “他亦无智慧可言!” 徐灵珊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你恐怕不会真的认为,他仅凭那本古书中的只言片语,赢得了北凉国师几回,便足以证明其智慧吧?” 林女士暗中哂笑,却低头沉默不语。 看到自己的闺蜜似乎赞同了自己的观点,徐灵珊继续阐述道:“目前,他制作的诸多作品中,唯一让我深感认可的,便是他所创制的花纹钢……” 提及花纹钢,徐灵珊的情绪变得愈发热烈,并向嫂子详细描述了该材料的卓越性能,同时陷入了想象之中,设想自己手持这件坚不可摧的神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情景。 在她最为激动的时刻,徐灵珊将她与铁匠铺中和李川的交谈内容,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你提到,他说他还有一个更好看更硬的大宝剑?他还要求你亲自体验那那大宝剑……行不行?” 林婉儿面部微红,带着一丝异的表情注视着这位尚未察觉真相的年轻女子。 “确实如此。” 徐灵珊微微点头,随后带着些许懊恼的口吻补充道:“我确实应当亲自进行尝试,否则如何能确定他那侍卫的刀是否存在原有的质量问题?” “咳咳……” 林婉儿略显尴尬地轻轻咳嗽了两声,犹豫地询问道:“伯母恐怕……尚未向你阐述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宜吧?” 在离阳朝,女子在出嫁之前,其母亲或家族中的女性长辈通常会向其传授一些关于男女之事的知识,以防女子在进入洞房后对此一无所知。 “母亲为何需要对我说明这些?”徐灵珊显得有些困惑。 林婉儿听后,哭笑不得,犹豫了片刻后,她便贴近徐灵珊耳边,低声细语了一番。 …… 在次日的清晨,李川便携带两名护卫提前抵达了徐府。 刚踏入徐府,他便察觉到徐灵珊投向他的目光异样。 企图伤害他人的眼神是难以掩饰的。 他感觉到,此刻的徐灵珊似乎正怀着将他置于死地的意图。 “一大早,这傻妞究竟想干嘛?” “莫非是生理期将至,情绪波动?” 李川先生心中不禁萌生了些许不端的猜想。 徐府这边所需筹备的物品均已准备就绪,稍作整理之后,府中的家丁与丫鬟亦已集结完毕。 “殿下骑术非其所长,不妨乘坐马车为宜。” 步至门前,徐夫人随即邀请李川登上马车。 自李川三度战胜北凉国师之后,徐夫人对李川的态度亦逐渐和缓。 虽然尚不及热情,但相较之前已有了显着的改善。 “不必了。” 李川轻轻摆手,“我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多加练习骑术,亦无不利之处。” “殿下过于忧虑了。” 徐夫人轻轻摇头,“凭借殿下在北凉国师之战中所立下的三次辉煌战功,圣上断不会忍心派遣殿下前往雁门关。” 李川亦摇头,态度严肃地说:“我前往雁门关之事,乃父皇在满朝文武面前亲口颁布的圣旨!‘君无戏言’这一古训,我自然是铭记于心的。” 徐夫人微微一顿,险些挥出一掌以示愠怒。 此人口出妄言,显然未经深思熟虑! 圣上已赋予他私自招募府军的权利,难道他尚未洞察其中的深意? 竟在众人面前宣称这是圣上亲自颁布的圣旨之事? 难道他有意让皇城百万民众皆知晓圣上针对此事下达了圣旨? 徐夫人本欲予以指正,然而鉴于当前场合人声鼎沸,不便多言,只得任由李川骑马前行,并召唤徐灵珊的密友林婉儿一同乘坐马车。 “你当前身处八皇子府邸,待会儿请务必悄声提醒他,切勿随意泄露圣上降旨令其前往雁门关之事……” 马车内,徐夫人以低沉的声音郑重地对林婉儿进行叮嘱。 “明白了。” 林婉儿轻声应道,心中却不禁微微叹息。 此即为李川所提及的所谓“大招”? 莫非他意图让整个皇城之人皆知晓圣上曾降旨派遣其前往雁门关? 进而,利用众人之口反向迫使圣上履行此令,使其赴雁门关? 此行为,实乃玩火自焚之举! 恐怕他父皇得知此事后,必将严加惩处。 此等人,确实狡黠…… 第54章 有刺客 徐寿几位兄弟的衣冠冢位于城郊的大尖山。 他们一行人清晨即出发,历经一个半小时的行程方才抵达。 眼前几个兄弟的衣冠冢紧密相接。 李川目视墓碑上刻有的徐家八子之名,不由感慨万千。 徐氏八位英才,最终却均陨落于北征之战,独有徐寿幸免于难。 无需徐寿吩咐,众家丁与婢女便已将各式各样的祭品恭敬地陈列于几位逝者的墓碑之前。 看到徐家八子的墓茔,徐夫人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 尽管八子已英勇捐躯五年之久,然而每念及八子惨遭尸骨无存的悲惨结局,徐夫人内心便不禁感到酸楚。 良久,徐寿恭燃三炷香,依次敬置于三位逝者之墓前,随即跪伏于几位同仁的墓碑之前,双唇翕动,默念无声之辞。 李川在心中暗自推测,徐寿所念,多半是表达是对文帝的不满,感叹徐家门庭凋敝,遭际不幸之遇,又被文帝赐废物八子于灵珊大婚。 此时,徐夫人与林婉儿亦各自完成焚香之礼。 旁侧,灵珊的伯母娣霖紧握着女儿之手,细心助其点燃掌中香烬。 直至徐家仆役送来奉上的三炷香,李川方察觉,应该轮到自己与徐灵珊前行祭奠。 在两人专心致志地点香之际,徐灵珊不禁以严厉的目光瞪了李川一眼,使得李川感到困惑不解。 “这位傻妞,想必正值生理期不适吧!” 李川在心中默默推测。 当李川抵达八子中地位最高者的墓前,正准备下跪以示敬意时,徐夫人却阻止了他。“长兄如父,考虑到殿下与落雁尚未完婚,殿下能够莅临祭拜,已经体现了极高的敬意。殿下身份尊贵,不宜再行此大礼。” 李川心中疑惑,“这又是何道理?” “难道,徐夫人认为我不足以担任徐家的女婿,因此才阻止我对长兄行跪拜之礼?” 罢了! 既然不让跪拜,那便罢了! “也罢!一切听从岳母大人安排!” 李川轻轻点头,双手合十,严肃地说道:“大伯敬请放心,小婿不日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届时即便粉身碎骨,也定当手刃数名北凉敌军,以报你们的深仇大恨!” 李川此时显得格外慷慨激昂。 然而,听闻李川此言,徐夫人却是怒火中烧,几欲呕血。 她从未见过如此缺乏头脑之人! 他似乎唯恐天下不知他即将前往雁门关。 李川对此并不理会,言毕即施礼致敬。 首礼行毕。 正当李川准备进行第二次行礼之际,忽有一支锐箭从附近树林中破空而出,疾速朝李川飞射而来。 “刺客来袭!” “务必护驾!” 柴进与李应同时发出惊呼,并迅速向前扑去,以保护李川安全。 就在他们扑上来的瞬间,徐灵珊果断地将尚未反应的李川拉至自己身后,同时迅速反手,竟然直接捉住了飞来的箭矢。 啊!!! 李川不禁瞪大了双眼。 这竟成为可能? 此前仅听闻林婉儿提及徐灵珊的出色,未曾想她竟具备如此高超的技艺!尽管这一行为相较于徒手接子弹的难度稍低,但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仍可视作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壮举。 然而,徐灵珊竟然完成了这项壮举! 卧槽! 此乃意外之喜! 务必将这傻妞纳入麾下! 若难以说服,那就须以情服之——睡服! 看到李川安然无恙,柴进与李应终于略微宽慰了心怀。 “速追!” 徐寿怒斥一声,带头追了出去。 “妥善照料小妹白灵!” 娣霖对徐灵珊叮嘱一句,旋即也紧随其后追去。 得! 这又一位练武之士! 直至二人追逐而出,柴进与李应方才反应及时,紧随其后追之。 徐寿虽已年近五旬,然其速度之快,竟然胜过柴进与李应,瞬息之间便没入浓密之林中。 徐灵珊并未随众人追出,仅以冷厉目光环视四周。 “即刻探查,务必查明周围是否尚有刺客潜藏!” 徐灵珊一声令下,徐府的家丁与丫鬟们迅速出动,执行命令。 数人动作敏捷,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李川不禁感到错愕。 岂有此理! 难道徐家的仆人和侍女皆精通武艺?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一家族全员皆习武,无怪乎徐灵珊经常嘲笑了自己无力自卫。 在这种环境中成长的女性,必然对武艺高强者怀有崇敬之情。 相较之下,自己这种无力自卫之人,在她眼中恐怕不过是无能之辈。。 “你不是计划前往雁门关吗?难道就这都惊慌失措了吗?” 徐灵珊扭转首部,以轻蔑的目光看着依旧处于呆滞状态中的李川。 李川逐渐恢复清醒,心中无奈地苦笑。 我并非因刺客而惊慌失措! 而是被你们所惊吓! 这傻妞突然施展的技艺,确实令人震惊。 幸亏我具有皇子的身份,否则恐怕早已遭受这傻妞的严厉打击。 那你的手有事没事? 李川并未将徐灵珊那轻蔑的眼神放在心上,反而关切地询问她的手部状况。 “区区一支箭矢,尚不足以对我造成伤害!” 徐灵珊抬起下巴,宛如一只高傲的天鹅。 “嗯,你的确有过之无不及。” 李川诚挚地点头,表示道:“待会儿还望你不吝赐教,教我几招。” 他确实有了学习武术的决心。 在这个世界中,武术的威力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 虽然成为如徐灵珊这样的高手可能性不高,但由于即将步入战场,他认为有必要进行一定的锻炼。 即便是略有提高,在战场上也能增加一份安全保障。 他现在确信,徐灵珊确实能够挥舞起由纯花纹钢打造的长枪。 嗯,他打算稍后亲自为这傻妞设计一把专属的长枪。 “教学之事,岂能草率?”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唇角,“我观你的资质,恐怕非练武之才,我实在是难耗费宝贵的时间。” 李川听罢,一时语塞。 正当二人交谈之际,徐夫人一行人却忽然折返。 徐灵珊见状,眉头不禁紧蹙,“让他跑了?” 徐寿的神色显得颇为严峻,语气沉重地表示:“此地群山环抱,林深叶茂,我等追击之际,刺客已逸去无踪。然而,我们在该处发现了刺客潜伏的迹象,显然刺客事先得知八殿下今日将至此地,故而提前埋伏。” 林婉儿在听闻徐夫人的叙述后,面色立刻变得凝重。 “唯有殿下府中之人,方能预先得知殿下今日的行程。” 林婉儿目光锐利地投向李川,“殿下府中,恐怕藏有内奸!” “此言切勿轻率发表。” 徐夫人目光锐利地瞥了林婉儿一眼,“八殿下与灵珊的联姻,早已为众人所知!只要掌握了令尊他们的忌辰,推断殿下今日会莅临此处,并非难事。” 这傻姑娘的言论,岂非暗示其他皇子在李川府中安插了探子? 若是此语流传开来,岂不令外界有机可乘? 在交谈过程中,徐寿再次取过徐灵珊手中的箭矢,进行了细致的审视。 “这乃是我国标准的制式羽箭!”徐寿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 “标准的制式羽箭?” 李川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掠过一丝寒光。 如此看来,确实存在其他皇子暗中派遣刺客的可能性。 李川郑重地接过羽箭,随即转身,以严肃的语气对柴进指示:“火速赶赴宫中,向父皇详细奏报本殿下遭遇刺客的不幸事件,并将此羽箭呈递于父皇手中!” “遵旨!” 柴进深知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接过羽箭,翻身上马…… 第55章 不但有齿,还很白 二皇子府邸。 李闵在太庙中跪拜三日,至今仍在疗养期间。 在随后的两天里,除了基本的饮食与生理需求,他几乎一直跪于太庙之中。 他的膝盖因长时间的跪拜而受伤出血。 每当思及近期遭遇的种种不顺,李闵内心便感到极度愤懑。 正当李闵的愤怒无处宣泄之际,宫中却有人前来传旨,告知文帝紧急召见他入宫。 传旨太监在传达完毕后,低声提醒道:“二殿下,八殿下在随沈家前往祭拜沈南征父子时遭遇了刺杀,皇上此刻正怒气冲冲,您需格外谨慎。” 闻言,李闵心中一惊。八弟遭刺? 他心中暗自咒骂。难道父皇会怀疑是自己指使的吗? 李闵心中狂跳不止,连忙掏出一百两银票塞给传话太监,“多谢公公了!” \"二殿下,您这是让小的承受不起啊。\" 传话的太监边说边把银票收好,乐得合不拢嘴。 李闵未与传话太监多言,急忙前往宫中,心中却不断积蓄愤懑。 他刚刚在太庙跪拜三日,身体尚未完全恢复。 八皇子遭遇暗杀,与他又有何干系? 带着满腹的不安,李闵步入御书房。 此刻,文帝正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御案上摆放着正是那支刺杀李川的羽箭。 李闵甫一踏入御书房,便觉察到今日的氛围较往常更为冷冽。 “儿臣……拜见父皇!” 李闵带着不安与惶恐跪倒在地。 膝盖上的旧伤被触及,他不禁倒抽一口气。 “砰!” 文帝猛然一拍御案,站起身来,随手抓起案上的羽箭,掷向李闵,目光如炬,紧盯着他。 “父皇,儿臣实属冤枉!” 李闵浑身一颤,哀声辩解:“八弟遭逢不幸之事,与儿臣绝无任何牵连!” 然而,当李闵道出此言之际,他旋即感到懊悔。 李闵几乎想要给自己两个耳光。 文帝尚未发问,他便已自行透露,这岂非不打自招? 果不其然,文帝迅速察觉到李闵话语中的破绽,厉声质问:“还声称非你所为?朕尚未询问,你却已自行坦白!” “父皇,父皇……” 李闵心怀苦衷,泪流满面地辩解道:“父皇,此事确实与儿臣无关!是前来传旨的太监向儿臣透露的此事啊!” 李闵此刻已顾不得其他,彻底地将传旨太监出卖了。 “哦?原来如此啊?” 文帝目光锐利,眼中隐现一丝杀意。 胆大妄为! 竟敢肆无忌惮地传播流言! 这些宦官,难道连自己日常所言,也敢泄露出去? “若父皇存疑,可召见那位太监对质。” 李闵难得展现了一次坚定的态度。 既然已经将那位太监牵扯其中,再进一步揭露也无妨。 “哼!” 文帝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面露严霜,语气冷峻地说道:“此事若与你无关,最好不过;否则,休怪朕严惩不贷。” 李闵昂首挺胸,郑重其事地发誓:“若此事件与臣子有所牵连,即便父皇下令赐死,儿臣亦无半点怨怼。” “好,你最好记好你现在发的誓。” 文帝目光如炬,警告性地凝视着李闵。 恰逢此时,魏忠贤急匆匆地步入,俯身在文帝耳边轻声细语。 文帝沉思片刻,继而向李闵示意,“你先行退下!朕已差人前往大尖山一带进行搜寻。此事希望与你无涉!” “儿臣遵旨!” 李闵强忍痛楚起身,心中却暗自愤懑。 待李闵退下后,文帝眉头紧锁,询问道:“你确定这是北凉的报复行为吗?” “由于未能捕获嫌疑人,老奴不敢妄下断言。” 魏忠贤急忙摇头,继而陈述:“不过,据闻北凉国师曾在公开场合提及,有人以羽箭将一封信射至其住所。” “老臣推测,当日使用之羽箭,极有可能便是此箭。” “若李义山指使他人用此箭射杀八殿下,既可报三战三败之仇,又可使皇上对其他皇子产生疑虑,此计实为高明。” 闻听魏忠贤之言,文帝亦陷入沉思之中。 若非魏忠贤之提醒,文帝几近忽略此一细节。 沉思片刻后,文帝向魏忠贤下达指令:“派遣太监向老八传达消息,告知其刺杀事件极有可能为李义山所策划,命其勿须多虑。” 魏忠贤领命,俯首退下。 “且慢!” 文帝忽然唤回魏忠贤,面露严霜道:“速将方才前往老二处传话之人召至朕前。” “遵旨!” …… “李义山的复仇?” 在八皇子府,李川已接获文帝派遣使者传达的消息。 李川沉思片刻,继而轻微颔首。 此事并非全无可能。 可以肯定的是,李义山无疑怀有取其性命之意。 北凉使团三百余人,李义山暗中留下一两人,他人或许难以察觉。 然而,只要未捕获人犯,李闵便难逃嫌疑。 算了,管他呢。 毕竟,与李闵的关系已是势同水火。 这笔账,自然要算在他头上。 经过深思熟虑,李川向林婉儿下达了指令:“婉儿,那你就对府中人员进行彻底审查,任何有嫌疑者,一律予以更换。” 如此一来,亦可正大光明地对府中人员进行筛选。 若不把握此等良机,实为遗憾。 “可以!” 林婉儿微微颔首。 徐灵珊轻抬眼帘,面露不悦地望向李川,言道:“你在指挥我的闺蜜起来,愈发得心应手了啊,真当她是你的管家不成了?” “您的话语颇为有趣。” 李川面带微笑道“目前,林婉儿暂时担任本府的管家一职,我不与她谈论这些事务,又能与谁说呢?我本有意与你说,但又考虑到你并不会亲自处理这些琐事。” “你明白这一点便好!”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嘴,道“更何况,我目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有何权利指派我做这些?” 完犊子! 她这就开始以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居了。 “好吧,救命恩人!” 李川耸了耸肩,“稍后我会赠予你一把大宝剑,以此作为对救命恩人的答谢,如何?……” 李川的话语尚未落毕,徐灵珊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一股冷冽的光芒:“你最好不要再次向我提及你那件垃圾东西。” “……” 李川沉默不语,面带不悦地望着徐灵珊。 这个傻妞的情绪变化真是难以捉摸。 她为何如此喜怒无常?赠予她一件武器,她似乎并不领情,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现在却似乎成了垃圾东西? 那可是老子花了大力气打造出来的螺纹钢啊? 林婉儿轻声一笑,随即起身,言道:“两位请继续畅谈,我先行告退。” 说罢,林婉儿迅速离开了现场。 李川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雾水,看着徐灵珊,“你这是怎么了?今早我去你家,你那眼神就怪怪的。” “怎么了?” 徐灵珊眼神锐利得像刀子,脸色铁青地盯着李川,“你以为我听不出你昨天那些话背后的意思?” 昨日所言,李川静默地追忆。不久,他便忆起她所指何事。李川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继而兴致勃勃地询问:“是你自行领悟,亦或他人告知?” 滚啊。 他竟有脸问我这种问题? “真是无耻,无耻至极!” 徐灵珊额头上青筋暴起,紧握着自己的拳头。 “无齿?” 李川展露笑容,言道:“我不仅牙齿齐全,而且色泽洁白……” 第56章 专利 当晚,李川便沉醉于书房之中,亲自为徐灵珊设计长枪。 在绘图兴致盎然之际,李川又考虑是否应为自己的府兵重新打造武器。 他意识到,目前的制式武器并不适宜轻骑兵使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李川最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决定,那些构思还是待到抵达雁门关后再付诸实践。 在皇城期间,保持低调更为妥当。 今日上午,李川向铁匠铺递交了图纸,并详细说明了尺寸要求。 鉴于昨日遭遇的刺杀事件,李川外出时的护卫人数已由两人增至四人。 他曾考虑指派徐灵珊担任自己的贴身护卫,然而,由于徐灵珊的骄傲性格,她显然不会接受这样的安排。 “等一下!” 正当李川准备前往猫耳山之际,他却突然命令侍卫停下。 侍卫们尚未完全理解状况,李川已迅速下马,挡住了两位服饰华丽的年轻公子哥。 这两位正欲发怒,但一瞥见李川身后的侍卫,便立即收敛了态度。 “这位公子,请问您有何贵干?” 两位神情紧张的公子哥一脸紧张的看着李川。 李川首先安抚他们:“请放心,我并无任何恶意。” 随后,他指向他们手中的木质魔方询问:“请问这物件从何而来?” “哦,您指的是这个魔方吗?” 高瘦的年轻男子恍然大悟,面带微笑地指向街道的尽头:“就在西街,有一家名为文轩阁的店铺,那里就有出售。公子,如果您有意购买此魔方,建议您尽快前往,因为许多人都在争相购买。若迟去,恐怕会售罄。” “好的,非常感谢。” 李川言毕,迅速翻身上马。 真是令人震惊!短短数日,竟有人制造出魔方并开始销售。 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侵犯本皇子的专利? 专利费先给我结一下再说? 这家伙生意经挺灵光的嘛! 得瞧瞧这位大牛是谁! 没一会儿,他们就已经踏进了西街的文轩阁。 卧槽! 这么猛! 这会儿的文轩阁外头,简直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再看看那些人的打扮,多数都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少数穿得朴素点的,估计也是豪门里的家仆。 殿下,是否需要将这些人驱散?” 柴进轻声提议。 “无需如此,先观察一番。” 李川摇头微笑道:“他人正常交易,我们何须驱逐?你去探询一下,这魔方售价几何。” “遵命!” 柴进应声领命。 不久,柴进便已探明情况。一个魔方,价值二十两纹银。至于李川所提及的十八格魔方,其售价竟高达一百两银子,且商家明确表示不接受还价。 在听取柴进的报告后,李川不禁深感震惊,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凉气。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狡猾的奸商! 仅仅是将几块普通的木头拼凑在一起,竟敢开出如此高价? 一个四阶魔方的售价居然高达一百两银子? 倘若他们能够制作出八阶魔方,其价格岂不是要飙升至千两之巨? 这简直是公然抢钱啊! 不可容忍! 必须与这位狡猾的奸商当面对质。 文轩阁的东家,想必与朝廷官员有所勾结。 否则,他不可能如此迅速地将魔方推出市场销售。 李川心怀好奇,然而他既未随众人哄抢,亦未深入其中,只是在远处静观文轩阁之情形。 约莫等待了一刻钟,文轩阁所售之魔方悉数售罄。 得手者自是欣喜若狂,而未购得者则无不捶胸懊恼。 此刻,文轩阁的掌柜提高声音宣布:“各位尊贵的顾客,感谢您们的青睐,魔方已售罄。为表达感激之情,本店现接受预订。有意购买魔方者,请支付一半定金并进行登记。待魔方补货到店,您们前来领取时,再支付剩余款项即可……” 掌柜的话语让李川感到震惊不已。 真是个精明的商人! 连预订的主意都能想到了? 这还真是精明至极啊! 实际上,制作三阶魔方并非难事,一旦这玩意儿普及,势必会引发众多模仿者。 届时,魔方的市场价值无疑会大幅下降。 然而,这个精明的商人通过预先设定价格的策略,实际上已经为产品锁定了价格。 即便未来魔方的价格大幅下跌,他们只需放弃额外的利润部分,依然能够获得可观的收益。 卧槽,古代商业大佬啊,这头脑,真是牛逼他妈给牛逼开门,牛逼到家了。 正当李川心中默默感慨之际,人群已变得喧嚣不已。 众人纷纷争先恐后地支付费用并登记,似乎生怕自己带的钱用不出去一样,这与他所知的世界中某些人抢购特定品牌手机的情景极为相似。 经过大约两刻钟的忙碌,文轩阁门前的人群终于开始逐渐散去。 “我们走吧。” 李川这才带领着侍卫向文轩阁走去。 当李川步入店内,掌柜立刻带着微笑迎上前去,礼貌地询问道:“这位公子也是为魔方而来吗?非常抱歉,本店的魔方已经售罄,但本店可以为您提供预订服务……” “我并非来购买魔方。” 李川轻声否认,随后提出疑问,“请问,这家店铺是你所拥有的吗?” 李川在谈话间,不经意地环视了店内陈列的物品。 店内主要陈设着一些工艺精致的小饰品,以及若干木制桌椅等家具。 掌柜的随即微笑着回应:“这位公子,你过谦了。” 掌柜面带笑容,谦逊地解释道:“在下仅是此店的经营者,真正的店主另有其人。” 果不其然,被我猜对了! 李川心中微露笑意,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希望能够拜会贵店的东家。” “哦?” 闻听李川之言,掌柜的眉头紧锁,“我们东家事务繁忙,恐怕难以抽出时间与公子会面。若公子不以为忤,可留下尊姓大名,老朽定当转达东家。” “放肆!” 柴进面色骤变,语气严厉地命令道:“立即通知你们的东家,告知八皇子欲召见他。让他速来,勿使八皇子久候!” 对于柴进的举止,李川感到颇为满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柴进还是一位通晓事理的下属。 他能洞悉上司的所思所想,急上司之所急。 对于上司不便明言之语,他能主动代为表达。 确实,此等人才,值得重用。 “八……八皇子?” 柴进的话语甫落,掌柜的双目骤然一震,急忙俯身跪地,正欲开口称“草民……” 这时,李川挥手制止了他,命令道:“不必多礼,速去唤你们东家前来。” “感谢八殿下。” 掌柜挺直了身躯,但随即面露尴尬之色。 “为何还在此处发愣?” 李川眉头紧锁,望向掌柜,质疑道:“莫非你是想告知我,贵店东家此刻并不在京城?” “不.....不是……” 掌柜连连摇头,胆小谨慎地回答道:“回禀八殿下,我们东家确实事务繁忙,且性情较为急躁。在下此刻前去打扰,恐怕会遭致东家严厉的对待……” “哦?” 李川闻言,兴致盎然,略作沉思后,继续道:“那么,烦请阁下引领本殿下前往。想来文轩阁的主人不会拒绝本殿下的拜访。” 他今日定要一探究竟,了解文轩阁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遵命!” 掌柜连连应允。 第57章 文轩阁东家 掌柜引领一行人抵达一座颇具规模的宅院。 该宅院面积宽敞,内部不时传来锯木作业的声响。 掌柜轻叩宅院之门,对首位应门的家丁宣告:“即刻通报公子爷,八殿下驾临拜访。” 八殿下? 家丁神情一凛,急忙行礼道:“八殿下请稍候,小人即刻前去通报。” 李川轻轻挥手,示意家丁迅速前往。 家丁深知礼仪,不敢有丝毫延误,疾步跑进去通报。 不久后,院子里传出一个极为暴躁的声音。 “马上前去告诉他,就说我出门办事了,不在府内。” “我现在听到‘八殿下’这三个字便感到愤怒,你们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今后若有人在了我面前提及这三个字,立刻扣除一个月的薪资。” “让你去就去,何必多言……” 这声音似乎印证了先前掌柜所言,这位东家的性情确实极为暴躁。 此外,通过其言谈,不难察觉出他对李川持有极大的偏见。 李川意识到,此人故意放大音量,显然是有意让自己听到。 不久后,家丁带着一脸惊慌的神色急匆匆走出,鼓起勇气报告道:“八殿下,我家公子表示他此刻不在……” “……” 听到家丁那么说,李川和身后的四个护卫都一脸的无语。 你家公子根本就不在,那怎么可能跟你聊天啊?难不成你俩还搁这儿搞无线通话呢。 这位主人倒真是个怪人,这个家丁也挺奇怪的! “他若不与本殿下相见,那么本殿下便亲自前往拜访。” 李川向家丁轻挥下手。 “前面引路!” 家丁听闻李川之令,神情几近绝望道:“八殿下,恳请您宽恕小的,小的实在无法……” “让你带路你就赶紧带路,哪来那么多废话!” 柴进突然以严厉的声音怒喝,目光锐利地逼视着家丁。 家丁在柴进的威势之下,迟疑良久,方才带着一脸愁苦引领李川步入宅内。 “请安心,贵公子扣除你的薪资,本殿下自会如数补偿。” 李川以此言安抚家丁。 “感……感激殿下。” 家丁强颜欢笑,不过看起来他的笑容比哭状还更为凄苦。 在家丁的引领下,他们抵达了后院。 此时,后院正处于一片繁忙之中。 十几名工匠正各自忙碌,有的锯割木材,有的则在进行木料的刨削工作。 亦有人员在进行魔方的组装作业。 整个后院呈现出繁忙景象,宛如一家缩影版的加工工厂。 在这群人之中,一位体态丰腴的个体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体重颇为可观,粗略估计,其体重至少在两百五十八斤以上。 然而,其着装与在场其他工人明显有所区别。 尽管其身上沾满了尘埃,但仍不难看出他的特别之处,其衣物质地优良,应为丝绸所制。 或许此人正是他们的大东家? “杨胖胖?” 当李川看的正聚精会神之际,李应忽然发出惊异的叫声。 “李应,哪位是杨胖胖?” 李川回过头来向李应问道。 “便是那位身材最为丰满的公子。” 李应言罢,拾手指向了正坐着拼装魔方的肥胖娃娃。 “你认识他吗?” 李川疑惑地望向李应。 李应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地答复:“这位是杨阁老的孙子,京城公子哥都知道,他素有‘废材’之称,杨阁老亦因此对他感到羞耻,认为其不学无术……” 杨士奇之孙,难道竟是一位不才之辈? 李川对此感到惊讶。 此人的声誉,似乎与李某自身颇有些相似之处! 杨胖胖是也! 嗯,观其体态,确实对得起这个名字。 然而,断言其不学无术,似乎并不妥当。 对于一位如此擅长捕捉商业机会的奇才,岂能轻易称之为不学无术? 正当此刻,杨胖胖忽然“嘭”的一声将尚未组装完成的魔方掷于地面,并且愤怒地咆哮:“何来这般令人作呕的狗屎气味?究竟是谁将狗屎带入了此处?” 显而易见,杨胖胖此举实为指桑骂槐。 柴进神色骤变,严词斥责道:“杨胖胖,你竟敢亵渎八殿下!” “你这是何人?” 杨胖胖霍然起身,颐指气使地走向柴进,道:“休得在此对我摆谱,你从何得知我在侮辱八殿下?” 柴进面色寒冰,愤然回应:“你方才明明……” 杨胖胖脸上的肥肉颤抖不止,傲慢地说道:“我方才问谁将污物带入了此处,难道你意图指称八殿下为污物?” 柴进突遭反驳,一时语塞,无法回应。 李川挥动手臂,示意柴进暂停,目光上下审视着眼前这位体态丰腴之人, “我就是八皇子,我好像从来没跟你见过,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好像对本殿下似乎怀有颇多不满啊?。” “莫非你就是那八皇子?” 杨胖胖略微欠身,表情略显不悦,言道:“草民因体态肥胖,不便行礼,望八殿下海涵。” 他娘的! 这人真的是对我有意见啊! 说起来,我和杨士奇关系挺好的呢! 他干嘛这么看我不顺眼呢? “没事。” 李川大手一挥,嘴角挂着点那种意思不明的笑,说:“你既然这么不喜欢我,那怎么还用我做的魔方挣钱呢?” “什么你做的?这东西又不是你先搞出来的!” 杨胖胖轻蔑地扬了扬嘴角,表示不以为然:“这乃是北凉国师所创,难道不是么?” “哦?” 李川微微一笑,唇角轻扬,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然而‘魔方’这个名字,终究是由我提出来的吧?” “我……” 杨胖胖语塞片刻,旋即梗着脖子,正色道:“我称之为‘模方’,取‘模子’之‘模’,有何不妥?” 卧槽?! 这货竟然还会诡辩呢! 李川兴趣盎然地盯着杨胖胖,笑着说:“别在那儿得意,你搞出来的这个魔方没什么用。别人要是不懂玩法,新鲜劲儿一过,你的魔方就卖不动了。” “管它呢!” 杨胖胖挺不文雅地掏了掏鼻孔,“反正我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哟呵! 这小子还挺拽的嘛! 李川微微挑起眉头,含笑而言:“看来,本皇子只得邀请杨阁老前来一番恳谈了。” “殿下无需借我家爷爷之威以制约于我。” 杨胖胖轻嗤一声,回应道:“自我被爷爷逐出家门,他即使前来,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再将我逐出家门不成?” 话音刚落,杨胖胖便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被逐出府邸?” 李川稍显惊讶,询问道:“你究竟犯下了何种不可饶恕的过错,以至于杨阁老竟将你逐出府邸?” “呵,殿下此言甚是犀利。” 杨胖胖带着满脸的苦涩与怨恨注视着李川,“这难道不是因殿下的间接影响所致!” 因我间接影响? 李川顿时被杨胖胖此话弄得困惑不解。 他被逐出府邸,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此乃何故将无米之炊归咎于筲箕? 难道因为无法排泄,便要责怪地球缺乏引力? 此种言论,岂非荒谬之极? “我必须指出,你在说话时应当本着良知啊。” 李川眉头紧蹙,目光不悦的扫过杨胖胖,“我此前并不知晓杨老先生竟有你这样的后代,且我从未在杨老先生面前提及你有过失。你之所以被逐出家门,与我又有何干?” 第58章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李川一直问个不停,杨胖胖最后还是把原因给说了。 说起来杨胖胖被赶出家门,这事儿确实有点冤枉。你想啊,以前李川可是出了名的废物皇子,杨士奇每次批评杨胖胖这个不争气的孙子时,杨胖胖就会拉出李川来说事儿,比如“看看八皇子,贵为皇子,不也是啥都不会嘛”之类的话。 杨士奇气得要命,但还真没词儿反驳杨胖胖这番说辞。 然而,自从北凉使团抵达皇城之后,李川展现出非凡才华,由原本声名狼藉的皇子一跃成为离阳的英勇之士。 鉴于此,杨士奇对于杨胖胖的观感愈发不悦,言谈之间屡屡将他与李川进行对照。 杨士奇曾言及,八皇子虽然文武皆不成器,但在北凉使团来临之际,却极大地为文帝增光添彩。相较之下,杨胖胖这位不学无术之辈,即便是命归黄泉之日,亦难望其项背,为他章槐脸上带来荣光…… 此番言论,杨士奇在近日内几乎每日都会在杨胖胖耳边重复提及。 不顺心的时候,杨胖胖就顶了杨士奇几句。 没想到这么一来,杨士奇一直忍着的火气一下就爆发了。 杨士奇不仅批评了杨胖胖一顿,火冒三丈地把他赶出了家门,还说他在章家只会让人笑话,丢章家的脸,让祖宗脸上无光。 这就是杨胖胖对李川看不顺眼的原因。 在探明原委后,李川不禁哭笑不得。 杨胖胖感到冤屈,然而李川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他并未有所作为,却无端遭受杨胖胖如此深重的误解。此事堪称离阳朝版本的窦娥冤案。 在感到荒谬之余,李川出于好奇,进一步询问道:“那么,关于这个魔方,究竟是出于你的亲手制作,还是你的工匠们所完成?” “自然是由我亲自制作而成!” 杨胖胖冷哼一声,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决心打造出魔方,以此向权威展示我的能力,区区小物件,构造并无奥秘可言。” 李川扬起一侧眉毛,微笑着回应:“仅能制作尚不足够!您还需掌握还原之术,方为关键。” “我……” 杨胖胖稍显迟疑,却依然强硬地表示:“我自是精通还原之道!对于这种简单的器具,恢复原状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李川淡然一笑,随即向柴进下达指令:“柴进,去拿一个十八格的魔方以供我使用。” “为何要这么做?” 杨胖胖当即情绪激动,大声疾呼:“此处的一切物品均归我所有!若殿下有意,须以银两购之!” 李川微微扬起眉毛,露出一抹笑意,“本殿下此次就公然采取所得,若你心生不服,尽可前往官府状告。” “我……” 杨胖胖未曾料到李川竟会如此无耻,竟然真的打算公然掠夺。 他欲意图阻止,却感到力不从心,只能低声嘟囔:“如此不堪的皇子,竟然全然不顾皇家颜面……” “你在说什么?” 李川斜目瞥来。 “并无他言。” 杨胖胖语气略显谦卑:“我只是在说,殿下身份尊贵,非我所能触犯,殿下请自便。” 杨胖胖内心怀有极大的不满。 然而,他对李川却无计可施。 这种局面,使得杨胖胖感到极度的不悦。 不久之后,柴进从那一批已完成的魔方中取出了一个四阶魔方。 李川接过魔方,随即向杨胖胖言道:“你随本殿下在贵府中稍作巡视。” “恕难从命!” 杨胖胖未加思索,便予以拒绝,“殿下或许未曾留意,此刻在下正忙于事务。殿下身为皇子,自是锦衣玉食,无衣食之虑。然而在下已被逐出家门,生活维艰,殿下总不至于阻止在下一展所能,致使在下无法维持生计,陷入困顿之境吧?” 维持生计? 陷入困顿之境? 这个奸商今日凭借魔方之助,想必已赚取数千两银子。 何至于饿死? “赶紧前面带路!” 李川不悦地催促道,“你若不带路,我将令人押着你陪我一块儿转转!” 杨胖胖闻言,顿时气愤至极,喘息不已。 考虑到形势对自己不利,杨胖胖最终还是选择了让步。 柴进等人正欲跟随,李川却手势示意,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李川在院内漫步,同时手中把玩着四阶魔方,看似随意,实则注意力集中。 仅经过四五分钟,李川便将杂乱无章的四阶魔方恢复原状。 “本殿下我并不欲据为己有,现将原物奉还。” 李川将已经还原的魔方交还给杨胖胖。 杨胖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面露惊异之色,显然对李川迅速还原魔方的速度感到意外。 尽管杨胖胖对于此事感到震惊,然而其口吻仍旧显得并不服气,他以不满的语气表示:“毕竟熟能生巧,我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我同样能够达到还原的水平。” 李川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回应:“若非我亲自指导,恐怕你将难以获得这样的机会。” 杨胖胖闻言,仍旧显得不完全信服,嘴角轻蔑地撇了撇。 李川对此并不介意,继续自我讲述道:“杨阁老乃是我国内阁大学士,杨家一门均以文采着称。而你作为一位学识浅薄之人,在杨家应当时常遭受冷遇和排挤吧?” “确实,我并无学识,只是虚度光阴而已。” 杨胖胖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并讽刺道:“你不也就是侥幸阅读过几本古书,凭借运气偶尔击败北凉国师而已,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杨胖胖完全未将李川这位皇子置于眼中。 即便有人指责他对八皇子不敬,那又如何? 大不了受罚挨板,难道还能有生命之忧吗? 李川自顾自的笑了笑,说:“你并非不学无术,反而,你比大多数人要聪明。只是你生来就对学习和研究不感兴趣。” “你说的这些还算可以接受。” 杨胖胖罕见地仔细看了李川一眼,然后突然转变话题,直截了当地说:“别以为你这么说我,我就会转变对你的看法,对你好感度有所上升!” \"得了吧!我一个大男人,才不在乎你的啥好感!\" 李川笑着骂了一句,然后好奇地问:\"你店里那些东西,都是你自己鼓捣出来的吗?\" 杨胖胖点了点头,一脸苦相地说:\"那老家伙整天嫌弃我这些是奇淫技巧,说是玩物丧志,还说我丢人现眼……\" \"奇淫技巧?\" 李川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世界上小玩意儿多的是,不都是这些奇淫技巧让人类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吗?\" 嗯? 听到李川的话语,杨胖胖的眼神瞬间变得明亮。 经过一段短暂的沉思后,杨胖胖突然放声大笑:“确实,人们都是凭借各种独特的技艺得以生存!下次那老头若再提及这所谓的奇淫巧技,我便会如此回应他!哈哈……” “……” 李川没好气地说道:“你难道不怕杨阁老对你进行责罚吗?” “即便责罚,又有何惧!” 杨胖胖泰然处之,淡然回应道。 “毕竟此前又不是没经历过责罚,早已看淡了。” 李川嘴角微翘,旋即恢复严肃的神态,认真评价道:“男子汉大丈夫,并非一定要身居高官厚禄。我观察你颇具商业头脑,将来极有可能成为举世无双的商界巨擘!” 举世无双的商界巨擘? 杨胖胖略感惊讶,随即目光闪烁,满怀期待地追问:“殿下真的认为我有能力成为举世无双的商界巨擘?” “确实如此!” 李川果断地点头确认:“你很有天赋,但是你的天赋明显偏向于商业领域,而不是学术研究。” 极具天赋! 李川的直言,立刻激起了杨胖胖的情绪。 多年来,这是他首次有人明确指出他极具天赋。 在激动之余,杨胖胖紧握李川之手,眼中含泪,高声呼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啊,殿下,你就是我的伯乐啊。” 额…… 李川一脸无语的看着杨胖胖。 这家伙,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都把自己形容成马了。 杨胖胖置周遭于不顾,径自表述道:“殿下高论,实令鄙人受益匪浅!故此,我决心立下壮志,誓要成为商界巨擘,执天下财富之牛耳!” “我绝不再忍受祖父谓我游手好闲、学业无成之讥讽。” “我亦不堪忍受他责我辱没章家门楣,称我即使是命归黄泉,亦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言至此,杨胖胖情绪激动,竟然蹲地失声痛哭。 其圆润之手不住擦拭泪珠,此情此景,令李川不禁感慨良多。 观其状,杨胖胖平日里必是屡遭白眼,备受冷落。 第59章 真是有缘啊,四哥 李川的一番言论,成功地指引杨胖胖确立了追求的目标。 杨胖胖对李川的态度由此发生了显着转变,展现出极为热络的姿态。 杨胖胖的态度转变之迅速,令李川亦感到意外。 正午时分,杨胖胖坚决邀请李川共同前往皇城最负盛名的酒楼。 他希望以此表达对李川这位伯乐的诚挚款待。 “八殿下,历经多年,我终于有幸遇见了一位能够理解我的人。” “八殿下或许并不知道,我这些年的经历有多么艰难。” “仅因我不擅学业,对于诗词歌赋等文艺之事无所建树,导致我无论从事何事,似乎总难逃错误的命运。” 在酒楼之中,杨胖胖一边品尝美酒,一边向李川倾诉衷肠。 当谈及动情之处,杨胖胖眼中不禁泛起泪光。 李川对此亦能有所理解。 杨胖胖出身于内阁大学士之家,他的爷爷杨士奇更曾担任帝师。 在这样的家庭背景下成长,若在学业与钻研上表现不佳,便会被视为极大的过错。 杨胖胖饮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不敢隐瞒殿下,每逢每月十五前后,我都避免至此地。若需经过此处前往他处,我亦会选择绕道而行。” “为何会这样?” 李川表示不解道:“你显然并非畏首畏尾之人。” 杨胖胖这人之前甚至敢于对本皇子进行隐晦的批评,现在竟然对这一地点感到如此的恐惧? “这并非关于勇气大小的问题。” 杨胖胖以苦涩的语调问道:“八殿下,可知从这家酒楼出门右拐前行百丈的距离所指之处?” 李川轻轻摇头:“由于我素日鲜少踏出宫门,对此确实一无所知。” 杨胖胖散发出一丝古怪的笑意,缓缓言道:“所指之处,乃皇城中规模最宏伟、名声最显赫的风月场所——天香阁。” “啊?风月场所,那不是青……青楼?” 李川眉头紧蹙,表情复杂地问道:“对于青楼,你又有何必要刻意避开?难道是因顾虑杨阁老……” “并非如此,绝非此意!” 杨胖胖连连挥动手臂以示否认,随即换上一副严肃且不满的神态,继续说道:“天香阁此举实难理解!作为一家风月之地,却每逢十五月圆之夜举办所谓的诗词大会,实在令人不解其意。” 诗词大会? 李川顿时领悟,幽默地发问:“莫非是因为你在诗词歌赋方面不够精通,因此选择回避此道?” “确实如此。” 杨胖胖先生轻柔地点头,表情略显苦闷地说:“若天香阁的诗会诞生了佳篇,一旦消息传入我爷爷耳中,无论事实如何,老人家总是不问缘由,便先对我一顿严厉的斥责……” 如此看来,李川不禁哑然失笑,并以开口戏谑道:“你是否同样对天香阁抱有反感之情?就如同先前对我不加区分的厌恶一般?” 谈及此事,杨胖胖不由得面颊泛起微红,略带尴尬地笑言:“平日里,我对天香阁颇有些偏好,殿下或许并不了解,天香阁中的女性,每一位都是肌肤胜雪,容貌宛如仙子,而在私下,她们又都具备了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其风姿……” 杨胖胖渐渐放松了束缚,展现出真我。 每当提及天香阁的女性的话题,他总是神情激动,眉宇间透露着赞赏之色,而他脸上的肥肉几乎将双眼挤压成了一条细缝。 这样的表情,使得他的形象显得更为猥琐。 “咳咳……” 直至身旁的柴进轻咳提醒,杨胖胖方才察觉事态的不妥。 “哈哈,话题偏离了。” 杨胖胖含糊其辞,旋即又自行沉浸于思绪,感慨道:“倘若天香阁不举行那些所谓的诗会,情形或许更为理想。” “无需躲避,又何须畏惧!” 李川微微扬起嘴角,评价道:“虽然在诗词歌赋方面你稍显不足,但你在商业智慧上却颇为出色。试想,你若将一万两银票置于桌上,众人岂不将您视为尊贵之宾,极尽恭敬?” 嗯? 杨胖胖听闻此言,不禁一时语塞。 经过深思熟虑,杨胖胖突然情绪高涨,面露兴奋之色,言道:“八殿下此言,实乃令人茅塞顿开,受益匪浅!” “嗯,我想好了,我决定在两日后的诗会上,亲自出席。” “我要一次性点上个十几位佳丽侍奉左右,如大爷般悠然躺卧,令那些所谓的才子们嫉妒不已,哈哈!” “殿下确实才智非凡,殿下之才华,堪称世间稀有……” 杨胖胖激动得手舞足蹈,对李川极尽赞誉之词。 李川听闻此言,却满脸黑线。 这傻小子不会真的这么做吗? 若让杨阁老得知这一主意出自自己之手,杨阁老是否会愤然提刀,直奔八皇子府,也未可知。 “停停停……” 李川中止了杨胖胖的过度兴奋。 “关于诗会的讨论暂且放下,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些重要事务为宜。” “重要事务?” 杨胖胖显得有些迷茫,不禁问道:“我们二人相聚,还能有何重要事务可言?” “我……” 李川稍显语塞。 难不成,他们二人作为皇城中的两位不堪一击之辈,聚集一堂,难道就只能从事一些杂乱无章之事吗? 杨胖胖察觉到李川殿下神情有异,于是干咳一声,礼貌地询问道:“殿下,您有何指示?” 李川殿下无奈地瞥了他一眼,随即缓缓开口:“你应该从杨阁老那里听说过,我曾阅读过一本名为《格物》的古籍。该书不仅内容丰富,还记录了许多独特的技艺与精巧的手法。倘若能够将这些技艺制成实物,必将带来可观的收益……” 杨胖胖一闻此言,立时以自信的姿态拍胸保证道:“殿下尽可放心交托于我,杨某对于此道虽非精通,却也颇有心得。至于届时所获银两,我们自当对半分配。” 此言一出,确实显露出杨胖胖营商之才! 事实上,李川尚未明确提出合作之意,杨胖胖已先一步洞察其意。 既然杨胖胖主动提出了合作之议,李川亦顺水推舟,欣然应允。 在双方交谈甚欢之际,数人步入了酒楼二层。 四皇子,李恪? 李川眉头微蹙,意外于在用餐之际竟然与四哥李恪相遇。 李恪目遇李川,亦稍显错愕。 然而,当其注意到李川竟然与素以不学无术着称的杨胖胖共饮,李恪脸上随即显露出轻蔑的笑容。 这两位声名狼藉的无能之辈,竟然也聚到了一起? 这情形,倒真是应了那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俗语。 “李八,真是有缘相逢。” 李恪以阴阳怪调的方式打了个招呼,步伐稳健地向李川走去。 “确实,四哥!真是有缘。” 李川面带微笑地看着李恪,询问道:“四哥,你近期遭受父皇的责罚,你的伤势已有所恢复了吗?” 听闻李川此言,李恪的神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来。 李川在众人面前提及自己曾遭受文帝的责罚,这难道不是在损害他的名声吗? “李川,你近期颇受父皇青睐,勇气似乎也显着提升了。” 李恪用不悦的眼神注视着李川。 在过去,李恪若是以这样的目光看向李川,李川必定会因为恐惧而立即请求宽恕。 但现在的李川对此却显得毫不在意。 “四哥,您似乎对我产生了误解。” 李川轻轻摇头,郑重其事地解释道:“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出于对四哥的关切。” “关切?” 李恪紧握拳头,面色严峻地表示:“观你近期表现,似乎颇为自得,不知四哥是否有幸成为你的关切对象?” “我对四哥的关怀,始终如一。” 李川神色郑重地阐述:“实不相瞒,我在阅读一本古籍时,发现其中记载了一种针对跌打损伤具有显着疗效的辣椒油配方。考虑到四哥的伤势或许尚未痊愈,我遂萌生一念,欲亲自动手制作此辣椒油,以馈赠于四哥……” 第60章 体察民生 辣椒? 李恪显得困惑,对于此物并无了解。 “老八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李恪发出一声冷哼,目光中带着警示之意,凝视着李川,“我清楚,你近日因功绩显赫,备受恩泽。然而,你务必要认清自己的地位!此刻或许你自鸣得意,然而待父皇日后续遗忘你时,必将后悔莫及……” 余下的话语,李恪并未继续。 然而其含义,已然明了。 “四哥,您似乎有所误解?” 李川缓缓起身,步至李恪面前,目光紧紧地凝视着李恪,使得李恪感到一些不安。 “你这是何意?跟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李恪语气严肃地表示不悦。 “唉,我不过是希望深刻记忆四哥您的风采与神情。” 李川轻蹙鼻翼,带着些许感慨的口吻说道。 记忆我的风采......神情?” 李恪额角青筋微微颤动,语气森然地质问:“难道你意图置我于死地不成?” 记忆我得风采,这不是用在死人身上的,岂能用在我这活人身上? 他娘的!这个废物,真是没安好心! 趁着功勋显赫,备受宠爱之际,竟敢如此放肆跟我对话! “四哥,此话何出?” 李川目光清澈,无辜地望向李恪。 “四哥难道遗忘,父皇已有旨意,吾我后即将赴雁门关任职。我先行铭记四哥之音容笑貌,若不幸命丧雁门关,于黄泉之下,亦能时常怀念四哥之风采……” “……” 李恪面部肌肉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此言一出,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对于他的挂念,谁会真正渴望呢? “请勿再提及所谓的风采神情了!” 李恪的额角青筋突显,脸色阴沉地说道:“记忆风采神情,那不过是对于逝者的追忆之词!” “啊?” 李川刻意表现出惊讶之态,继而摆出一副谦逊的神色,“四哥,你也知道,我不怎么读过书,我对文学造诣尚浅,对这些文辞颇感陌生,望兄切勿介怀!总之,大致便是此意……” 观察李川所言,似乎颇为真挚恳切,李恪面色略显舒缓,带着一丝酸意说道:“父皇当前对你正是颇为宠爱,断无可能派遣你前往雁门关镇守。” “四哥,您无需以此安慰我了。” 李川轻轻摇头道:“此事,父皇已颁布圣旨明示!倘若我不前往雁门关,岂非违背了圣旨之命?” “休得在此故作懵懂!” 李恪冷哼一声:“恐怕父皇届时将再次降旨,不许你前往雁门关。” 对于李川,李恪此刻心中充满了忌妒。 天晓得这废柴如何会有如此幸运? 仅凭翻阅一本残破古籍,数日之内,便接连立下三次战功。 如此美事,为何就未能降临于己身? ““圣旨说一不二,哪能说变就变啊?” 李川轻轻摇头,“四哥,我懂了,父皇让我自己招募府兵,就是想让他们成为我的亲军,跟我一起去雁门关……” “啊……这……确实挺棘手的。” 李恪略作停顿,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若真如此论述,似乎亦不无道理。 难道父皇已经坚定决心,安排老八前往雁门关镇守? “老八,你无需过多忧虑。” 李恪轻拍李川的肩头,摆出一副同胞兄弟间深厚的情谊,“你即将步入大婚殿堂,且先将婚事完成,其他事宜后再行商议。” 李恪在说出那句话后,突然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的目的是要打压老八最近的嚣张气焰。 怎么却变成了安慰对方? “嗯嗯,谢谢四哥。” 李川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用充满热情的语气说道:“四哥,不妨考虑与我们一起共进晚餐吧!毕竟与四哥共餐的时光,每一次的错过都是无法复得的。” “不,不客气!” 李恪轻轻挥动手臂,婉拒道,“你们自行用膳,我们另寻一地即可。” 话音刚落,李恪便引领几位同伴向另一方向行去。 与这两位废物一同吃饭,他只会觉得羞耻。 如果老八再说出类似要记住他风采和神情的话,他会感到跟要见鬼了一样 一行众人刚落座,便纷纷带着浓厚的好奇心向李恪提出询问。 “四殿下,圣上果真下达旨意,派遣八殿下前往雁门关了吗?” “雁门关当前正值风云变幻之际,八殿下此行,岂非等同于自投罗网?” “确实如此,据悉八殿下已激怒北凉国师至吐血之程度,若八殿下踏足雁门关,北凉必将竭尽全力,试图置八殿下于死地……” 众人对此充满好奇,不断地展开讨论。 尽管他们发言的音量并不高,但在旁边的每一个人均能清楚地听到其内容。 随即,此事引发了更广泛的关注与讨论。 李川嘴角微微上扬,内心充满了喜悦。 这正是他所期望达到的效果—— 利用众人的口舌,将此事广泛传播,进而通过舆论的压力迫使文帝不得不派遣其前往雁门关。 “八殿下,你真的打算前往雁门关吗?” 在此时刻,杨胖胖以低沉的声音再次问道。 “是的,这是父皇的命令。” 李川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罢了,不再讨论此事,我们现在继续商讨合作事宜。” 言罢,李川便重新开始与杨胖胖探讨合作的相关事宜。 杨胖胖轻轻搔首,内心存有疑虑。 他不是已经安排启程前往雁门关了吗? 为何还要与自己合伙从事经商? 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积累更多财富,以便为徐灵珊留下足够后半辈衣食无忧的遗产? …… 在接下来的两日里,李川上午时分在府内专心致志地修炼武艺,而下午则前往与杨胖胖相聚共同研究小玩意儿。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李川与杨胖胖共同研制出了众多趣味盎然的物品。 然而,离阳朝对于新奇技艺的轻视态度,甚至超越了华夏古代。 众多在华夏古代颇为流行的消遣之物,在离阳朝却并未出现。。 然而,李川在创作过程中显然有所保留,其设计的产品多为仅供娱乐的物品,没有玩物丧志之嫌。 诸如纸鸢、华容道、毽子、蹴鞠等制品,均被其精心制作出来。 尽管杨胖胖体型已近球形,但不容忽视的是,此人在动手实践方面确实是一位名副其实的高手。 李川所创造的多项产品,经杨胖胖略微改良,便能使其实用性大幅提升。 杨胖胖采纳了李川的建议,决定一次性生产较多的物件,随后投放市场进行销售。 考虑到他们所生产的物品大多技术含量不高,易于被他人仿制,因此只有在市场上尚无类似产品时,他们才能获得较高的利润。 一旦市场上出现了仿制品,他们的利润就会大幅减少。正如李川所言,要想获得最大收益,必须把握先机,力求在初期即实现盈利最大化。 当李川正欲离去之际,杨胖胖却出声挽留。 “今晚我计划前往天香阁参与一场诗会,殿下是否愿意同行?”杨胖胖的眼眸连连闪烁,面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经过这两日的相处,杨胖胖深感李川与自己的性情相投。 在无意识中,杨胖胖已将李川视作最为亲密的友人。 “这……” 李川稍显迟疑,“眼见婚期将至,再赴青楼,似乎不合时宜。” “哎,这又有何不妥?” 杨胖胖挥了挥手,严肃地说道:“殿下久居深宫,宜多关心民间疾苦,深入体察民生。” 卧槽! 此子竟敢道出我心中所想? 此人绝非不学无术之辈! 分明是一位天才! “嗯……” 李川犹豫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你的观点颇具道理,本殿下确实有必要亲自体察民情,并且借此机会领略离阳才子的文学造诣。” “确实如此……” 杨胖胖连续点头,表示完全赞同。 第61章 天香阁一日游 “杨公子,今日贵步踏至,不知是何祥瑞之风?” “数日不见,敝处诸多女子因思念公子而影响了饮食。” “今晚,杨公子可有意召唤春江姑娘或是绿水姑娘?” 他们方至天香阁门前,便得到了老鸨的热烈欢迎。 观其态度,便可得知杨胖胖乃此地之常客。 杨胖胖? 就他这身体,再这么玩下去,估计都要吃不消了! “仅此一两个,岂能满足?” 杨胖胖向老鸨投以锐利目光,随即慷慨地挥动手臂说道:“速速为本公子召唤十位佳丽前来!” “哦?” 老鸨略感惊讶,旋即意识到杨胖胖等一行共有四人,立即恢复笑容,郑重其事地答复道:“好的,即刻为四位安排四位姑娘……” “本公子所指为十位!” 杨胖胖伸手示意,补充道,“此外,为本公子这位同伴,亦需安排十位!” “……” 李川听闻此言,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险些挥出一记怒踢。 这小胖子,难不成还真想一次来十个不成,当自己是一夜十次郎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叶问再世? “我倒是无需如此。” 李川轻拍了拍手,随即以低沉的声音相劝:“你也应当适可而止。” “绝不可能,绝不可能!”杨胖胖轻吸了吸鼻子,也以低沉的声音回应:“我今晚的此举就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注目!” “……” 李川听闻此言,随即哑然失笑。 老鸨愣神片刻,终于恢复清醒,遂急忙向李川询问:“这位贵宾气质不凡,不知如何称呼?” “刘公子即可。” 李川轻轻挥动手臂。 即便身份尊贵,亦应保持谦逊低调,李川暗自思忖,游览风月场所时,尤需注意分寸。 嗯?不对! 我这是体察民生,什么游览风月场所! 李川为自己找到了一个无懈可击的理由。 老鸨并未深究,而是带着满脸歉意解释道:“杨公子、刘公子,实在是抱歉,我们今晚特举办诗会,因此这些姑娘们……” 话未说完,杨公子便将一张面额一万两的银票重重地拍在老鸨手中。 一万两? 老鸨的眼神瞬间凝固。 当她回过神来,老鸨立刻情绪激动地大喊:“姑娘们,准备接客!杨公子、刘公子,请上楼至天字一号房……” “不必!” 杨胖胖轻轻挥动手臂,“烦请于楼上为本公子挑选一处显眼之位,令众佳丽前来妥善伺候即可!至于刘公子……” “我紧邻你落座即可。” 李川打断杨胖胖,态度严肃地表示:“本人此行主要目的是观赏诗会。” “确实!” 杨胖胖如梦初醒般地点了点头。 凭借银票作为通行证,一切问题均可迎刃而解。 旋即,老鸨便安排下人在二楼阁楼准备了两个宽敞的躺椅,一群美女陆续上前,端着水果与佳酿以供伺候。 二人犹如尊贵大爷般安卧其上,饮酒亦无需亲自劳神。 李川内心深处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我实在太过喜爱这古代生活! 然而,在今日的场合中,他恐怕也将成为他人目光的焦点所在。 李川轻啜了一口由青楼女子递至唇边的美酒,随即侧首向杨胖胖提问:“请教,在这场诗会上获得冠军,究竟有何益处?” “实则益处有限。” 杨胖胖轻嗤一声,解释道:“仅有一千两银子的奖金,以及成为天香阁花魁的座上宾。当然,亦有人仅为博取名声、一展风采而来……” 说着,杨胖胖再次指向连廊上方悬挂的数幅书法作品,指出:“这些都是那些才子们留下的诗篇,唯有每月诗会上评选出的最优之作,方得悬挂于此。” “那么,评判诗篇优劣之权,究竟归属何人?”李川进而发问。 杨胖胖答道:“乃天香阁之花魁,瑶琴!” “嗯?” 李川诧异。 委托花魁评判诗作之优劣,此种做法似乎过于草率。 杨胖胖察觉到李川脸上的困惑,随即迅速向李川作出进一步的阐述。 该瑶琴虽出身于风月场所,然而仅以艺术才华为生,并未涉及卖身之途。 瑶琴不仅容貌秀美,宛如仙子,且歌舞技艺高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亦无所不晓,堪称佳人兼才子。 正因为这些出众才华,瑶琴备受众多文人雅士的推崇与追逐。 即便她仅以艺谋生而不涉及卖身,众多人仍以能够成为她的座上宾而深感荣耀。 每一场诗会的举办,均由瑶琴担任出题者,众人则依题吟诗作赋。 在诗词歌赋的创作上,优劣与否,实际上在众人心中各有衡量标准,尽管最终评判权归瑶琴所有,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在心中做出自己的评判。 在听完杨胖胖的解释后,李川不由得感到惊讶。 难道这位瑶琴竟是当前离阳王朝备受瞩目的顶级女星? 在双方交谈之际,陆续有参加诗会的嘉宾入场。 其中不仅包括年轻有为的才俊,亦不乏年至中旬的文人墨客。 李川与杨胖胖两位显要人物,占据着二楼最显眼的座位,身旁簇拥着一群美女相伴,令人难以忽视他们的存在。 看到二人享受着十位佳丽的服侍,底下众才子纷纷投以羡慕、嫉妒乃至愤恨的目光。 当然,间或也有不屑的眼神。 然而,所有这些目光触及杨胖胖时,均转化为了嫉妒。 “刘公子,您的策略实在是高明之至!观察那些所谓的才子,他们此刻必定对我们的成就深感羡慕……” 杨胖胖发出一阵大笑,眼眸几乎完全眯合。 这正是我所追求的效果! 那些才子又能如何? 终究不过是羡慕地看着我们享受成功的喜悦罢了。 \"请注意保持低调。\" 李川面带无语地望向杨胖胖,提醒道:\"小心他们可能会因此对你动粗。\" 杨胖胖却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反而随意地搂住了一位女性,一边与对方打趣,一边接受着旁边美女的款待。 他的行为显得格外挑衅,令人难以忍受。 “哟,看看谁来了?杨阁老的孙子,那个有名的学渣,他居然也敢来诗会?” “老兄,你肯定搞错了。杨阁老在我们这儿可是文学泰斗,他孙子怎么可能不懂学问呢?” “哈哈,他就是那么回事!就算是大户人家,也免不了有几个败家子。”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居然这么没礼貌,真是丢人现眼……” 楼下不久便有人迅速辨识出了杨胖胖的身份。 在此言谈之中,不可避免地夹杂着对杨胖胖的嘲讽与讥笑。 杨胖胖既然已经莅临此地,自然无畏于他人的嘲笑。 当他听到楼下传来的喧嚣声,杨胖胖如老爷般向身旁的女子挥了挥手,指示道:“前去查看,究竟是哪些狗在无端喧嚣,赐予他们一盘肉食,以制止其吠叫……” 杨胖胖刻意提高了音量,以便楼下的人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话。 在听到杨胖胖的话语后,楼下诸多才子纷纷感到愤慨至极,以至于咬牙切齿。 目睹楼下众人的神情,杨胖胖更是沾沾自喜,放声大笑,此举引发更多目光的鄙夷与不屑。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适值此刻,天香阁内部骤然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琴音。 随着琴音的流淌,现场氛围即刻转为宁静。 在琴声的悠扬旋律中,诸多宾客均展现出沉醉的神态。 李川对于音乐理论所知甚少,对于这曲琴艺的高低评判不在其能力范围之内,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琴音听来颇为舒畅。 随着一曲终了,在众人仍沉浸于琴声余韵之时,一位身披紫色面纱的女性缓缓从后庭步入楼下临时搭建的舞台…… 第62章 诗词大会 “此乃瑶琴!” 杨胖胖犹如注入了兴奋剂一般,猛然坐直身体,目光坚定地望着瑶琴。 显而易见,杨胖胖亦为瑶琴的忠实追随者之一。 这便是瑶琴? 李川蹙眉质疑道:“你不是曾赞誉她美若天仙吗?她戴着面纱,你如何能观察到她的容貌?” “自然无法目睹,” 杨胖胖不假思索地回答。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她美若天仙?” 李川满脸无语道。 “那是因为他人如此评说。” 杨胖胖闭合双目,视线不时在瑶琴身上流转,“诸多曾有幸成为其座上宾的各界人士均赞誉其美貌令人叹为观止,即便是天庭仙女亦难以比拟……” 卧槽! 他竟然真的认为瑶琴的美貌足以令人震惊! 或许这一切不过是他人过度赞誉的结果! 不过,瑶琴显然精通炒作之术! 在李川情绪激动地进行连番吐槽之际,瑶琴已然开始了她的发言。 她的开场白,不外乎是对在座各位的捧场表示感谢一类的话语。 至于瑶琴的容貌,李川此刻并不清楚。 然而,她的嗓音确实极为悦耳,令人闻之身心舒畅。 但愿她并非仅仅是一位声音动人的声优怪吧。 这是李川在心中默默的想法。 “瑶琴小姐,请你尽快开始出题。” “是啊,恳请你立即出题。” “我看诸位还是不要想了,即便题目出来了,考虑到各位的诗作水平,恐怕也难以获得瑶琴小姐的青睐”。 “在今天这场活动中,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因此,我自信能够获得今日的头筹”。 “看来你是颇为自信啊,假如我不参与,或许各位还有机会取得领先,不过,既然我已经到场,各位便无此机会了。” 瑶琴完成开场致辞之后,台下众多才子随即陷入一片争论之中。 李川目睹此景,心中不禁生出了深沉的感慨。 所谓的才子? 实则与豺狼无异! “八公子,你看看这些所谓的才子之真面目……” 杨胖胖以轻蔑的目光环视那些争论激烈的才子们,随后向李川郑重介绍道:“在那群人中,跳跃得最为起劲者,正是御史大夫许灵芝之子,许白。与他正面交锋的,乃是国子监祭酒周山之孙,周明。” 杨胖胖低声向李川详述着楼下最为活跃之人的身份。 此等人物! 各个出身显赫。 即便是最低者,亦是五品文官的后裔。 难怪他们能够如此活跃非凡! 在众人争执不下之际,瑶琴站了出来,及时制止了纷争。 “各位请勿再争执,瑶琴即刻公布题目。” 瑶琴小姐的嗓音婉转动人,瞬间令众人的喧嚣归于宁静。 “请瑶琴小姐尽快出示题目!” 周明先生施以作揖之礼,神态自信满满。 “周先生请稍候,瑶琴即刻安排题目。” 瑶琴微微一笑,随即以温婉的语气言道:“在下昨闻,我国八皇子即将启程赴雁门关戍边,在下不揣冒昧,敢请各位以战场所感为题材,各赋诗篇……” 杨胖胖闻言,不禁将目光转向了李川。 李川不禁感到意外。 真是倒霉! 竟让自己成了被讨论的对象? 难不成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吗? 不过? 这倒也是个好机会! 今天我一定能找到机会推波助澜! 李川沉思片刻之后,以低沉的语调向杨胖胖咨询:“胖胖,你是否愿意成为瑶琴小姐的座上宾?” “自然是向往之至!” 杨胖胖迅速点头回应,但随即便神情落寞倒道:“不过,我腹中诗书尚浅,即便是即兴赋诗亦感力不从心,更遑论即场撰写文章,恐怕难以流畅表述……” 李川轻轻地挥动手臂,低声说道:“胖胖,靠过来,我给你说点......!” 杨胖胖带着几分疑惑的目光投向李川,随即迅速趋前。 在李川的低声细语中,杨胖胖的目光顿时变得明亮。 “这诗作是出自你的手笔?” 杨胖胖面露惊异之色,惊呆的望着李川。 “怎么可能会是我!” 李川先生以低沉的声音透露:“此乃徐灵珊的密友林婉儿所为,我仅是进行了抄袭。” “原来是这样!” 杨胖胖先生顿时表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我之前就认为,我们二人学术造诣相当……” 话至中途,杨胖胖先生忽然察觉言辞不妥,旋即匆忙改正,“我的意思是,我们二人所掌握的知识水平大致相似,哈……哈……” “得了吧你!” 李川轻轻挥动手臂,严肃地说道:“立刻记牢,接下来定会让诸位瞠目结舌。” 杨胖胖重力地点头,本想默记于心,却突然表情凝固,无奈之下只得厚着脸皮再次靠近,尴尬地表示:“八殿下,能否请您再次重复,我……我方才未能记住……” “我……” 李川微顿,霎时语塞。 这个胖娃娃实在不适合钻研学问! 方才告知的内容,竟然转瞬即忘? 李川无奈之下,只得再次贴近其耳边,重复述说了一番。 在两人低声交流之际,台下已有人开始吟诗作对。 然而,该人所吟之诗,实则难以称之为诗,不过是几句话语,为求押韵而勉强拼凑在一起,缺乏实际意义。 不仅是瑶琴,现场众人亦不禁为之摇头。 该人遭遇冷场,面露赧颜,遂尴尬的坐了下来。 不过马上,又有参与者开始吟诗作对。 但是,此次所作之诗,虽较前一首略有改善,但仍然乏善可陈。 现场氛围除了充斥着讥笑声,便是此起彼伏的嘘声。 随后呈现的十余首诗作,亦无任何亮点可言。 看到这些人士难以创作出水准之上的诗作,杨胖胖突然起身,脸上洋溢着傲慢的笑容,嘲讽地说:“尔等也配吟诗作对?速速离去,莫在此处暴露你们的浅薄无知!” 杨胖胖的此番言论,即刻引起了楼下众人的愤慨。 他们对杨胖胖的傲慢态度早已心生反感。 此人竟敢公然贬低他们的才华? “杨胖胖,你这样的家伙,也敢在这里瞎吹牛?” 周明一脸看不起地看着杨胖胖,说:“听说你太不中用,连杨阁老都把你轰出去了!要是换了我,早就找个地洞钻进去,才不会在这里丢脸呢……” “没错!”许白一边轻轻摇着扇子,一边笑嘻嘻地说,“咱们给你个机会,不用你作诗,只要你能够利利索索地说几句正常的话,就算你赢了,怎么样?” 周明说完,周围的人马上哄堂大笑起来。 杨胖胖的做诗词的水平,京城内的公子哥们还是懂得一二的。 一个被杨阁老认定 为家族耻辱的人物,其才华又能达到何种程度? 恐怕难以担当作诗之重任,或许只会招致不幸。 杨胖胖神情淡然,语气平静地表示:“本人向来行事低调,不过,今日却有必要彰显一番。” 听闻杨胖胖此言,众人不禁发出一阵欢笑。 周明与许白更是笑得身体摇曳,难以自持。 “各位,请注意,都给我听好了!” 杨胖胖突然以一声严厉的呼喝稳住场面,沉声宣布:“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城头……” 杨胖胖的话音骤然中断,面露苦涩地望向仍半躺在那里的李川。 卧槽! 你是鱼的记忆吗,这么快就忘了? 李川面带无语,急忙低声提示道:“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啊?” 杨胖胖未能听辨清晰,立刻示意李川提高音量以便复述。 我提你大爷的! 还要我提高音量,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首诗并不是你写的,是出自我手。 第63章 天香阁斗诗 实际上,即便李川未提高声量,在场的众人亦已明了该诗并非出自杨胖胖之手。 一名自创诗歌的作者,断不会在此处左顾右盼。 该诗在诵读至中途便难以继续,显然系抄袭他人之作,且在关键时刻遗忘原文。 “真是可笑至极啊……” 许白发出一声大笑,讽刺道:“杨胖胖啊,你确实不具备应有的才能!竟连抄袭他人的诗作都记忆不牢,那么请问,你还能干个啥?你啥也干不了。” “我……” 杨胖胖感到愧疚,但旋即瞪大眼睛,愤然回应:“我还能干你老母,你若不信,尽可让你母亲前来一试!” 随着杨胖胖的嘲骂声响起,在场众多才子为之一愣,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尴尬。 出席此次集会的多为文雅之士,难以想象在如此众多的文明人面前,竟有人发出此等粗俗之言。 许白因愤怒而气息颤抖,他指着杨胖胖愤慨地斥责:“羞耻!你乃杨家门楣的污点!杨阁老怎会有你这样的后代!” 许白的言论,亦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与赞同。 “跟你有个鸡毛关系!” 既然已经暴露了,杨胖胖干脆豁出去了,满脸充满挑衅地对许白说:“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就过来试试看啊!我一下就能让你见识到厉害,老子一屁股坐死你个二五仔!” “……” 李川面部表情复杂,几近失笑之态。 这个杨胖胖,的确堪称罕见之才。 若论诗词创作,一百个杨胖胖亦难以望许白之肩。 然而,在唇舌之战方面,许白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许白气的直跺脚,但却又对杨胖胖没什么办法,只能在下边对杨胖胖进行些不痛不痒的攻击。 但杨胖胖直接破罐子破摔,,一点都不带搭理他的样子。 “诸位,我们不妨继续进行诗会的议程。” 瑶琴发表意见,以维持秩序,她温文尔雅地指出:“今日之举为诗会,非比市井之争,不宜有失斯文。” 随着瑶琴话语的落下,现场的氛围渐渐恢复了宁静。 杨胖胖原本打算对瑶琴进行一番斥责,然而在犹豫良久之后,终究还是不忍心责怪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只是表情沮丧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你竟然连这等细节都记不住?” 李川一脸无语地望向杨胖胖。 “所以啊,我确实不适合从事舞文弄墨的工作!” 杨胖胖神情懊恼,语气苦涩地坦言。 “事实上,这并非什么严重的问题。” 李川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只要有人比你更加沮丧,那就足够了。” 言罢,李川朝着咬牙切齿的许白微微示意。 杨胖胖稍作思考,旋即愉悦地点了点头。 在双方对话之际,周明已缓缓起身。 “铁骑驰骋于雪原之上,剑气犹如彩虹映照苍穹。” “无畏牺牲,心怀坦荡,甲胄染血,鼓声激昂。” 随着周明铿锵有力的言辞结束,在场的众人开始沉思其深意。 经过短暂的静默,周明身旁数人首先报以热烈的掌声。 “此诗甚佳!周公子之作,舍生忘死,心无惧畏,实为我离阳之铁血男儿气概!” “周公子之诗篇,情感激荡,气势恢宏,令人感慨……” “周公子之才情,令人钦佩、深表敬意……” 一时间,赞誉之声与谄媚之词此起彼伏。 连台上抚琴的瑶琴亦不禁轻轻点头。 此诗虽非绝世之作,但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即兴而成,亦足以证明周公子的文思敏捷。 看到瑶琴连连点头,周明愈发自得,却故意以谦逊的口吻说道:“此乃即兴之作,尚祈见谅。” 尽管他口称献丑,然而其脸上的表情却显然透露出胸有成竹的自信。 “的确是献丑了!” 此时,许白再度起身,脸上显露出轻蔑的神色。 “哦?” 周明面部肌肉微微牵动,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那么,在下倒要领教许公子的杰作了。” “如你所望!” 许白扬起眉头,略作沉吟,随即展现出一种豪迈之情,吟诵诗句。 “金戈铁马,战事未歇,勇士英勇捐躯,为国捐躯!” “来日若闻战火复兴,我将挥剑斩霜,横扫十九州!” 此诗既出,全场为之动容。 周明面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目光投注于许白。 “果真好一句‘挥剑斩霜,横扫十九州’!” “此诗甚佳,堪称佳句!” “与周公子之作相较,许公子的这首诗更显胜一筹!” “仅凭‘挥剑斩霜,横扫十九州’这一句,“便可充分奠定今日之卓越成就!” “此诗既出,许公子必将名噪一时……” 一时间,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瑶琴亦频频点头,显然对这首诗颇为赞赏。 “各位谬赞了,此诗不过是即兴之作,不敢当各位如此推崇!” 许白向众人施礼,脸上流露出满意的表情。 “岂有此理!” 杨胖胖满脸不悦地瞥了许白一眼,随即贴近李川身旁,“殿下,您是否还记得林婉儿小姐创作的其他佳作?” “倒是……还记得两首。” 李川轻轻摇晃头部,刻意展现出微醺的姿态,旋即又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殿下,您切莫再饮用,以免遗忘重要的诗句!” 杨胖胖连忙劝阻李川,并催促道:“趁着您尚且清醒,速速吟诵诗句,以煞那许白之气焰。我实在无法忍受其嚣张!” 李川的眼神略显迷离,心中不禁感到哑然。 你真是学到掉渣了啊,大学渣! 倘若你的记忆力稍加提升,又怎能让此类人得意? 罢了! 还是由我亲自来处理为宜! 唯有佳句方能广为流传,使得远赴朔北的消息更加广泛传播。 自己的得意之作,终究需要自己亲自展现。 李川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身体略显摇晃地站直了身体,满脸傲慢地注视着许白:“区区末技,竟敢在本行面前卖弄!” 哗! 听闻李川此言,现场立刻陷入了惊叹与议论之中。 如此优秀的作品,此人竟然敢贬低许白的才华,称之为微不足道的技巧? “真是狂妄至极!” 许白冷冷地哼了一声,“与杨胖胖那等庸才为伍之辈,也敢在此妄自尊大?你切勿效仿杨胖胖,以免抄袭成性,忘却本源!” 许白的发言甫毕,现场再次响起一片讥笑声。 “许公子,何必与一位醉汉斤斤计较?” “的确,观其形态,此人显然已酩酊大醉,在此胡言乱语。” “那位喝醉的公子,还请自行安顿,勿在此处贻笑大方……” 众人群起而笑。 稍有文学素养之人,岂能与此等粗鄙之徒杨胖胖为伍? 此人不过是在酒后失态,发表的不过是醉态之言。 “你爹许灵芝确实具备一定的文学造诣,至于你……” 李川打了个酒嗝,眼神朦胧地注视着许白,“古人云:满瓶不响,半瓶晃荡,此言……正合你现在的状况!” 李川呈现出一种醉态,使得杨胖胖心中不禁感到忧虑。 “八殿下,你的话语似乎过于绝对了。” “如今您已醉至如此,是否还能记得起所背诵的诗篇? “若是您遗忘所背诵之诗,今日我们恐怕会大大失态。。” 许白面部表情显露出极端的轻蔑,嘲讽道:“不过是一派胡言,充其量不过是个善于辞令的醉汉罢了。” 他以讥讽的语气继续挑衅:“若阁下真有才情,何不即兴吟诗一首以证实力?倘若力有不逮,恐怕还是应当继续在原地畅饮为妙。” 许白此言一出,立时引发众人的哄堂大笑。 “好!” 李川手扶楼梯扶手,酒意上脸地高声呼喊:“那么就请您细心聆听!” 许白轻蔑地扬了扬嘴角,满是不屑。 他难以置信,与杨胖胖为伍之辈,居然也能具备文学素养,更何况此人还沉醉于酒中。 李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众多目光的聚焦之下,取了一颗葡萄轻放入口中,随即举起一杯酒,拾杯而饮,一饮而尽。 杨胖胖焦急地向他连连示意,内心却充满了担忧。 殿下,请勿再饮酒! 若再饮,恐怕您真会忘记曾誊写的诗句! 李川对杨胖胖的示意置若罔闻,手中的酒杯不经意间滑落。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64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随着李川的话语告一段落,现场陡然陷入了沉寂。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场上诸多才子闭合双目,细致品味该诗篇。 与许白、周明诗作之豪迈激昂相较,此诗更显超脱世俗,流露出一种淡泊生死的从容。 其中“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一句,引得无数人击节赞叹。 “佳构!实为佳构!” “超脱世俗,不拘一格……” “古来征战,毕竟有几人能够安然返还?” “在我看来,此诗虽超脱有余,但豪迈尚显不足。相较之下,许公子之作‘一剑霜寒十九州’,更显霸气威猛!” “此言差矣!许公子的诗篇,固然霸气十足,然而其对仗仅能称作尚可。而此位公子的作品,对仗精妙、意境深远……” 一时间,众人纷纷展开热议。 部分才子认为许白的诗作具有较强的气势,然而,绝大多数评论者认为,李川的诗作在意境与对仗方面均优于许白的作品。 在听到这些才子的热议,许白感到颇为愤怒。 一位醉酒者创作的诗篇,竟然能够胜过自己深思熟虑的佳作? 这种情况无疑令他感到颜面受损。 瑶琴罕见地抬起目光望向楼上的方向,瞳中掠过一抹惊讶的神色。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瑶琴微微欠身,礼貌地询问。 李川摇了摇头,显得有些迷茫,缓缓开口:“吾乃……。” 就在李川即将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之际,杨胖胖急忙步前,打断了他的话,“这位是我带来的好朋友,瑶琴小姐,你可称呼他为刘公子即可。” 李川在心中默默点头。 嗯,杨胖胖这的观察力和应变能力颇为出色的! “在下瑶琴,见过刘公子。” 瑶琴微微施礼,继而言道:“依在下之见,适才杨公子所诵之诗,莫非亦出自刘公子之手笔?” “确……确实如此,又能怎样?” 李川继续佯装醉酒。 既然选择了佯装,便应一装到底。 接下来,便是在下的独角戏了! 务必将这伙人引入彀中,方为上策! 瑶琴目光中闪现出一抹欣悦,进而言道:“适才杨公子吟咏之诗,仅止于半阕,不知可否烦请杨公子将全诗完整吟诵?” “既然你能有此愿,那么本公子便为你吟诵全文。” 李川以一手搀扶着杨胖胖,刻意摆出一副身姿不稳的姿态,大声朗诵:“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城头铁鼓……匣里金刀……” 瑶琴轻声自语,反复推敲这首诗作。 诸位才子亦随之细细品读。 及至诗中后两句呈现,该诗之境界顿时跃然纸上。 沙场征战的宏伟画面,立刻在脑海中浮现。 良久之后,瑶琴间隔空地向李川施以一礼,恭敬地说道:“刘公子才情横溢,笔下文章令人敬佩。公子所作之诗,皆为上乘之作。” “上乘之作?” 李川自嘲地笑了笑,随即放声大笑,言道:“吟诗作对又有何用?此类诗作,我信手拈来,然其价值何在?能以诗词之工,击退敌军乎?” “妄自尊大!” 许白轻蔑地冷哼一声,“口出狂言,信手拈来?那你何不即刻赋诗一首,以彰显才华,让我们一窥究竟。” 许白完全未将李川处于“醉酒”状态的情况纳入考虑。 他仅有的想法是让这位傲慢的醉汉在众人面前丢脸。 许白的言论同样获得了大多数在场人员的赞同。 “确实如此!” “虽然具有一定的文采,但其狂妄态度实难容忍!” “难道仅凭能作几首诗,就可以对他人不屑一顾?” “他人醉酒后,偶发豪言壮语,岂能当作真?” 在场的诸多才子对此均持否定态度,纷纷以摇头表示不满。 对于这样的诗作,竟然能够随口吟出? 若真如其所言,那些连一首诗都创作不出的人,岂不将沦为笑柄? 显然,此人处于酒后状态,所言皆为酒后妄语! “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雁门关关。” “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寇终不还。” 在此刻,李川那带有醉意的嗓音再次响起。 轰! 随着李川的话语,现场立刻陷入了沉寂。 众人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李川,几乎难以置信自己所听闻。 特别是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寇终不还”,更是激发起在场众人内心的激昂之情。 第三首诗作已完成! 此乃其第三首诗作矣!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此人居然接连创作出三首诗篇? 并且,创作之际尚处于酒醉之态! 每一首都堪称佳作。 “真是才华横溢!令人惊叹!” “今晚的头魁,非刘公子莫属矣!” “这三首诗篇一现,其余诗作皆失色……” “唉,终究是我等才学疏浅也……” 一时之间,底下众才子皆为之感叹。 许白的面色转为深沉,犹如猪肝般暗沉。 卧槽?自己邀请他再创作一首,岂料他竟真的再呈一首? 更令人惊叹的是,此诗气势磅礴,堪称佳作! 然而,这种情形该如何竞争呢? 瑶琴目光闪烁,眼神热切地凝视着李川,“刘公子才情横溢,小女子不胜钦佩!” “所谓的才情,不过是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罢了!” 李川继续伪装喝多了的样子,情绪激昂地严词批评道:“诸位于此吟诗作对,实则不过是一厢情愿地幻想沙场征战!真正的热血男儿,应当放下文笔墨纸砚,投身疆场,与敌人奋战至最后一刻!” “八皇子身为皇子,尚且不辞劳苦前往雁门关,不惜牺牲生命,诸位又当作何感想?” “诸位于此吟诗作对,可有谁真正深思熟虑过愿意投身战场的严峻现实?” 李川的斥责之声落下,现场气氛立刻变得沉寂。 众多才子纷纷低头沉思,开始深刻反省。 在瑶琴的面纱遮掩之下,其脸颊亦显出一片炽热之色。 唯有杨胖胖满怀敬仰地注视着李川,内心暗自思忖:八殿下果然具备非凡的自信,即便是在自我标榜之时,亦能面不改色。 其言辞更是铿锵有力,令人印象深刻! 实在是令人惊叹! 由此可见,自己在面皮之厚方面,尚需向八殿下多多学习。 “你当真认为,八殿下是出于真实意愿渴望投身战场?” 在众人悄然面露羞愧之际,一声不合时宜的质疑声突兀响起。 李川抬目望去,发声者非许白莫属。 “难道你真的以为八殿下仅仅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李川目光深邃,铿锵有力地断言:“此事,我国圣上已颁布圣旨!八殿下婚后即刻启程前往雁门关!你是否认为圣旨可以随意视之?” 李川虽然表面上看似醉态朦胧,然而内心实则兴奋异常。 都他娘的给我来参与讨论,讨论的人越多越好。 李川意欲借助此番机会,将此事宣扬得更为广泛。 许白对于李川的意图并不了解,且不熟悉眼前这位八殿下,仅以轻蔑的语气说道:“皇上既有权旨令八殿下前往雁门关,自然也有权旨令其免于前往。八殿下日前才在与北凉国师的较量中取得三战三捷,致使北凉国师愤懑至极,皇上又怎会忍心派遣八殿下前往雁门关?” 许白的发言引起了在场众人的共鸣,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皇子上战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不用说,更别说去的是那位文治武功均不显着的八皇子。” “即便将八皇子派往雁门关,其目的恐怕也仅是为了随意获取一些军功,随后返回。” “确实,有可能是仅仅做做样子,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兄台,此类言论不能乱讲啊,小心隔墙有耳。” 众人纷纷私语,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在场的诸位才子均对文帝是否真有意图派遣八皇子前往雁门关表示怀疑。 李川心中虽持有不屑,然而其面容却越来越难看了。 “此言差矣!我国圣上智慧卓越,英明神武,五年前更是亲自率军北伐,难道圣上的举措仅仅是虚应故事吗?”李川搀扶着杨胖胖,从高处俯瞰,目光严厉地扫视着众人。 “诸位是否可曾听闻,‘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古训?” 第65章 出口成章 李川的呵斥声在天香阁内不断回响,经久不绝。 天子守国门? 君王死社稷? 众人彼此对视,显得有些困惑。 此言一出,他们似乎未曾耳闻。 究竟是何人所言? 在众人尚未完全回过神来之际,李川再次借着酒兴大声疾呼:“值此多事之秋,皇上不宜亲自出征。八殿下前往雁门关,实为代父出征。” “八殿下虽文武双全,却无畏于牺牲。” “人终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 “即便八殿下在战场上捐躯,亦能以他的牺牲激励我雁门关的士气。若八殿下的牺牲能促使诸位深思,激发我离阳男儿的斗志,那么即便他陨落在雁门关,亦是死得其所。” 此刻,李川宛若一位雄辩的演说家。 其言辞铿锵有力,振聋发聩。 若非他醉态可掬,旁人或许早已肃然起敬。即便他的话语出自醉态,现场的许多人仍感到热血沸腾。 对啊! 人皆有一死。 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刘公子的话语,对在下而言犹如醍醐灌顶。此时,一位看似处境艰难的才子向在场诸位恭敬地行了一礼,言道:“在下恍然大悟,实无颜继续在此空耗时光,各位,就此别过。” 言毕,这位才子便径自离去。 “圣上英明!八皇子英勇!” 又有一人挺身而出,表示:“在下聆听刘公子一番话后,亦生起报效国家、杀敌立功之心。明日起即刻投笔从戎。刘公子虽酒后之言,却令在下深受启发,感激不尽。” 说罢,他向李川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大步离开。 我丢,这是想干嘛啊? 思想都挺高啊,一点就破。 难不成我的演讲天赋这么高? 随着二人的退场,现场的参与者逐渐散去。原本熙熙攘攘的诗会,转瞬间变得寂寥。 看到现场人数寥寥无几,柴进与李应急忙上前搀扶李川,并向杨胖胖致意:“杨公子,我家公子已醉,我们必须护送他回府休息,就此告辞。” 言毕,二人便扶持着李川向楼下走去。 “等等我,咱一块儿。” 杨胖胖迅速回过神来,随即紧随其后。 他们甫一抵达楼下,瑶琴便迎面而来,说道:“刘公子,请稍留步,本次诗会的奖品……” “我家公子需回房休息。” 柴进摆了摆手,“小姐若有意赠予奖品,便赠予杨公子即可。” “不必、不必!” 杨胖胖急忙摇头,“待八……待刘公子明日酒醒之后,再来领取奖品亦不为迟!” 看到杨胖胖都这么说了,柴进也只能不再赘言,便随李应一道,扶持着李川离去。 李川在两人的搀扶下,醉态可掬,时而放声大笑,时而高声吟诵。 “名编壮士籍,不得中顾私。”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哈哈,视死忽如归……”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李川似乎真的醉了,话语连绵不绝。 聆听李川醉酒后的言辞,现场尚存的人们不禁感到极度无语。 更甚者,几乎有人想要愤然起身,向李川的先祖表达不满。 你若要离去,便离去吧! 离去之际,竟还吟诵诗句! 三首诗尚且不足,竟还要吟出第四首?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这些人的感受? 在那些人充满杀意的目光注视下,几人的身影逐渐消失。 …… 回到屋内,李川的醉态瞬间荡然无存。 同时,林婉儿亦被召唤至此处。 “这些诗篇均为你所创作?” 林婉儿听闻李川的叙述后,不禁感到惊愕,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李川。 仅在不足两炷香的时间内,他接连创作出四首诗作?并且,每一首都堪称佳作。 如此才华,确实令人叹为观止。 “怎么可能!我哪儿有那本事。。” 李川轻轻摇头,面带微笑地说道:“这些诗篇实际上是你的作品,我只是借用了你的创作。” 林婉儿不自觉地想要开口反驳,然而话音还未说出口,她忽然就恍然大悟。 那些诗作显然出自李川之手。 他之所以将这些诗词归于自己名下,是为了维持外界对他文武双废的既定印象。 “你,你可真够厉害得!” 林婉儿面对李川的言辞,不禁哑然失笑,她说道:“若日后有人要求我这位所谓的才女吟诗作对,而我却无法应对,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向他人解释。” 的确如此。 她自己尚未创作出任何诗句,却已被冠以才女之名。 这无疑是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 “请放心,我已预先为你考虑周全。” 李川眨了眨眼,反问道:“否则你认为我邀请你来此有何用意?” “此话怎讲?” 林婉儿疑惑地望向他。 “难道你未能理解?” 李川轻声笑道:“我将为您创作十余首诗作,以备不时之需。” “多少?十余首?” 林婉儿惊讶地望着李川。 十余首诗作?他真的没有醉酒吗? 李川回答道:“若你认为十余首尚不足以满足需求,我自然可以继续为你增添。但若一次性提供过多,我担心你难以全部记住。” “……” 林婉儿略感窒息。 十余首尚不足以满足吗? 还需更多? 天哪! 他真的未曾醉酒吗? 林婉儿怔怔地沉默了片刻,随后带着一丝苦笑说道:“那么,请你先创作十首诗。你一次性提供这么多,我担心自己难以全部记住……” “好的。” 李川干脆地应允,随即取来自己的鹅毛笔,开始埋头书写。 在林婉儿的注视下,李川迅速地开始了他的书写。一首接一首的诗篇逐渐成形,期间几乎未见任何显着的停顿。 林婉儿怔怔地凝视着李川,她的目光从最初的惊愕逐渐转为麻木,不过,随后在林婉儿的眼中,开始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对于一般人而言,创作一首诗已是极为不易之事。 然而,李川却能接连不断地写出一首又一首的诗篇。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是,这些诗篇均为描绘边疆军旅生活之作。 他并不清楚这些诗篇是李川预先创作,亦或是即兴挥洒。 然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均足以彰显这位八殿下之才华横溢。 具备如此才华与心性,却忍耐多年,唯独为了前往雁门关! 这八皇子若能成功抵达雁门关,势必会搅动天下风云! 不久,十余首诗作已然完成。 既有绝句,亦有律诗。 此过程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只需将脑海中的大师之作稍作修改,便化为离阳朝的诗篇。 “请务必背下来。” 李川将包含十余首诗篇的纸张递给林婉儿,又说道:“若担心记忆不确切,可以抄写一份,但务必在天明之前将原稿销毁。” 林婉儿接过纸张,细致地阅读每一首诗,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这些诗篇,无论哪一首,都堪称精品。 有的诗篇能激起人的热血激情,有的则令人感到深沉的哀愁。 林婉儿将纸张收好,目光中充满了敬仰,抬头望着李川,说道:“殿下若不前往雁门关,亦能成为当代的文学巨匠。” “你可拉倒吧” 李川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回答道:“宁愿成为百夫长,也不愿成为一介书生。” 在当今时代,掌握军事力量方为至高无上的法则。 其他一切皆为无稽之谈。 林婉儿的心灵骤然震颤。 我丢。 你这张嘴就是名言名句,搞什么…… 第66章 我看他是飘了 你听说没有,昨夜在天香阁举办的诗会上,一位年轻士子在不足两炷香的时间内接连创作出四首杰出的诗作,使得在场的所有诗会参与者都显得黯然失色…… 我当然有所耳闻。据说那位刘公子还严厉批评了在场众人无病呻吟…… 的确如此,刘公子言辞激昂,对八殿下前往雁门关的壮举表示了高度赞扬。 人生在世,终有一死,有的重于泰山,有的轻于鸿毛。刘公子的一句话,便深刻揭示了八殿下前往雁门关的悲壮意义…… 当今圣上的英明,实乃古往今来所未见…… 次日,整个皇城沸腾如煮。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民众聚集,热烈讨论前一晚天香阁所发生的事件。 与李川所作的四首诗一同传扬的,还有八皇子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誓以生命激励士气的消息。 李川的这一举动,亦赢得了皇城居民的广泛赞誉。 然而,在皇宫深处,文帝正怒火中烧。 “彻查!朕命你们彻查!” “务必将那个姓刘的恶徒绳之以法!” 文帝怒不可遏,竟将御案掀翻于地。 那家伙慷慨激昂地帮他和老八风光了一把,赚足了眼球。 但现在是他说的话,简直就像把咱们父子俩放在火堆上烤。 如今,全城的人都夸他们父子俩,说他这个皇帝英明神武,夸老八豪情万丈。 因此,若他不允许老八前往雁门关,岂非将招致天下人的嘲笑,届时他将如何平息众人的非议? 真是岂有此理!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这些话! 文帝心中怒火中烧,对那名恶徒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正当文帝怒不可遏之际,宫中卫士前来报告:“启禀陛下,杨阁老请求觐见。” 杨士奇? 文帝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尽力抑制住心中的愤怒,语气庄重地命令道:“传他进来。” 不久,杨士奇被引领至御前。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啊……” 杨士奇甫一踏入殿门,便跪伏于地,泪流满面,痛心疾首地忏悔。 杨士奇的这一举动,令文帝感到极度困惑。 杨士奇向来严于律己,究竟犯了何罪? “阁老请起!” 文帝回神后,急忙命人搀扶起杨士奇,并赐予座位。 然而,杨士奇拒绝就座,依旧泪眼婆娑地表示:“微臣羞愧难当,无颜以对,恳请陛下赐予责罚!” “……” 文帝心中默然,满腹疑惑地询问:“阁老,您能否先行告知,您究竟犯有何罪?朕已被你这情状弄得困惑不已。” 杨士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地说:“我管理家里实在是不够严格,我这不成器的孙子杨胖胖,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跟八殿下搅和上了。那个不肖子孙整天带着八殿下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更是带着八殿下去些风月场所寻欢作乐,实在是有辱斯文,更是侮辱皇家的尊严……” “原来如此啊。” 关于此事,文帝显得不以为意,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杨胖胖引领老八前往青楼,此举确实不甚妥当。待会儿你可适当训诫一番,朕亦会告诫老八。至于你所提及的奇技淫巧,你之前不是也曾言及,只要对国家和民众有益的奇技淫巧,皆应予以肯定吗?” “此乃截然不同之事!” 杨士奇感到羞愧至极,“那不肖子孙引领八殿下研究的奇技淫巧,皆为玩物丧志之物!他这是意欲毁损八殿下之未来!” “哦?是这样啊。” 文帝故作深思熟虑,随即面带微笑道:“诚然,沉溺于玩乐而荒废正事实非明智之举。朕将召见八皇子,予以严正的训诫。您老切勿过度自责,以免损害健康。” 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这杨阁老也真是太过于焦虑,竟似以为自己犯下滔天大错。 当文帝亲自搀扶杨士奇落座之际,魏忠贤急匆匆地进入,正欲启齿,目光掠过一旁的杨士奇,却止住了话语。 文帝眉头紧蹙,催促道:“有事便直言,勿须犹豫不决。” 魏忠贤随即赔上一丝笑意,这才禀报:“陛下,昨夜在天香阁赋诗之人,似乎与杨阁老之孙杨胖胖有所交情。” “此话当真?”文帝面色骤变。 杨士奇见状,立即以沉重的语气启奏:“陛下,微臣有愧,在下的不肖子孙昨日深夜竟携八殿下前往天香阁,那个混球竟还不知羞耻,竟召来十名妓女侍奉……” 文帝听闻此事,面容骤然紧绷,显露出明显的不悦。 竟召来十名娼妓? 还真是放纵无度,难道不担心因沉溺女色而危及生命? 文帝略作沉吟,随即命令魏忠贤:“速去,命人探询杨胖胖,那位作诗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魏忠贤正欲应命,杨士奇却惊讶地提出疑问:“陛下难道不知晓昨夜在天香阁连作四首佳作的那位是谁吗?” “朕怎会知晓!” 文帝不悦地回答:“若朕得知,定会命人将那无礼之人带入宫中,定当给他来个三十大板。” “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杨士奇连连摆手,“八殿下所作之诗虽皆出自林家林婉儿之手,但八殿下当众驳斥那些才子,维护圣上之尊严,亦可见其孝心之至诚……” 杨士奇仍旧在那里讲述八皇子李川昨晚的功绩,全然未察觉文帝之面色已变得极为不悦。 八殿下? 作诗之人,莫非是老八? 老八,即是吾等所寻的才子? 文帝紧握拳头,咬牙切齿地询问:“阁老所言,昨夜连作四首佳作之人,可是老八?” 确实,正是八殿下。 杨士奇微微颔首,同时带着些许困惑望向文帝。 即便八殿下涉嫌剽窃林家林婉儿的诗作,陛下似乎也无需如此动怒。 难不成,陛下之所以震怒,是因为杨胖胖与八殿下召请了十名娼妓之事? 嗯,此情此景,此推测不无可能。 “他娘的!” “好你个老八,好你个老八啊!” 文帝的怒气突然爆发,满面怒容地对魏忠贤大声命令:“速速将老八召入宫中!” “遵命!” 魏忠贤与杨士奇不同,他深刻理解文帝愤怒的根源,急忙向门外小步快跑。 “且慢!” 文帝突然愤怒地喝止魏忠贤。 魏忠贤急忙停下脚步,谨慎地转身面对文帝,静候其进一步的命令。 文帝内心怒火中烧,却极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沉思片刻后,文帝摇头决定:“不必召唤八皇子入宫了!传令给八皇子及诸位皇子,朕将于明日前往南苑行猎,命他们随行。 同时,务必告知八皇子,要他带上徐灵珊与林婉儿一同前往。” “遵命。” 魏忠贤俯首受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待魏忠贤退下后,杨士奇上前劝解道:“陛下无需如此震怒,老臣已详细查问,昨晚八殿下在天香阁醉酒,而杨胖胖虽召来十名娼妓,八殿下却未有任何不端行为……” 文帝听闻此言,不禁怒气难平。 十名娼妓? 他衷心希望那两位无赖与十名娼妓尽情享乐。 为何他无缘无故作起诗来? 即便作诗尚可理解,他为何要发表那番言论? 他娘的! 积攒了点功绩,我看他也是飘了,还飘得不得了。 第67章 武松打虎 下午时分,李川依循惯例前往杨胖胖的居所。 当他抵达杨胖胖的院落门前,便听到院内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鸡鸣狗吠。紧接着,尖叫声和呼救声此起彼伏。 “有人要杀我啊!” “救命啊……” 这些声音让李川不禁微微一怔。他似乎辨认出那是杨胖胖的声音。 难道杨胖胖遭遇了不测?心中涌起的担忧促使他迅速作出反应。 “快,我们进去查看情况!” 李川紧急地向柴进及其他同伴示意,随即他们迅速冲入院内。 他们甫一踏入内院,便目睹了鼻青脸肿的杨胖胖仓皇逃窜,口中呼喊着哀求之声。 尽管杨胖胖体型肥胖,但其逃命之速却出人意料地迅捷。 “八殿下,快救我。” 他见到李川,仿佛见到了救星,踉跄着向他奔去。 “死胖子,你这家伙!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 一阵火冒三丈的叫声在杨胖胖屁股后头炸开。 紧跟着,眼瞅着一个粉色小身影“嗖”的一下冒出来,出现在杨胖胖后头。 这不就是……徐灵珊嘛? 李川略显惊愕,目光投向了手持棍棒紧随其后的徐灵珊,正追赶着杨胖胖。 待他反应过来,便迅速迈步,挡在了徐灵珊与杨胖胖之间。 “您这是在做些什么?” 李川以一种既惊讶又忍俊不禁的神情注视着徐灵珊。 “你给我滚一边去!” 徐灵珊对李川这位皇子毫无顾忌,甚至用棍子直指他。 “待我处理完这个无赖之后,自会与你清算。” “……” 李川听闻此言,满脸无语。 听他这话,打了杨胖胖还不够,似乎她还想再揍自己一顿。 杨胖胖藏匿于李川背后,悲鸣道:“徐小姐,我与八殿下前往天香阁,确实未有任何不端之举!我随八殿下前往,乃是为了了解民间疾苦……” “竟敢声称你们未有任何不端之举?” 徐灵珊怒目圆睁,“若非你引领他至天香阁,他又怎会酒后失言,吐露那些荒谬之语?今日若不将你惩戒至体无完肤,我徐灵珊便不配此名!” 说完,徐灵珊只觉心中怒火中烧,再次欲向杨胖胖冲去。 “八殿下,救命啊!” 杨胖胖因恐惧而战栗,急忙向李川求助。 李川见状,立刻上前,紧紧抱住徐灵珊,并温和地劝慰道:“够了,再继续下去恐怕会酿成悲剧……” 徐灵珊突然被李川抱住,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片刻的恍惚之后,她双臂猛然发力,竟将李川推倒在地。 “八殿下!” 柴进与其他三人迅速上前予以搀扶。 “无需顾及我,立即制止她!” 李川高声呼喊。 四人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冲向前方,以阻止徐灵珊的行动。 徐灵珊此刻正怒火中烧,面对四人的阻挠,她毫不犹豫地向他们发起攻势 尽管这四人是从羽林卫中选拔而出,但徐灵珊可是皇帝亲封的八皇子妃,再加上徐灵珊自幼习武,说是制止徐灵珊,但他们几个都不敢稍加用力,只能被动招架挨打。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四人便被徐灵珊击败,倒在地上。 徐灵珊并未多加犹豫,目光扫过四人,随即再次紧握棍棒,向杨胖胖发起冲锋。 “还没闹够吗?” 李川面色突变,突然间厉声喝止。 通常情况下,李川性情温和,他认为许多问题并非通过发怒便能解决,并且,他深信在适当的时刻应当保持克制。 然而,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毫无能力却脾气异常暴躁。 他们似乎总是喜欢大声喧哗。 李川最不齿的,是那些将和善态度留给外人,却将恶劣情绪发泄给家人的人。 但今日徐灵珊前来寻衅杨胖胖,并对他及其护卫施以暴力,这无疑触犯了他的原则底线。 李川的突然爆发使徐灵珊的动作稍作停顿,她正准备挥向杨胖胖的棍子悬在空中。李川迅速起身,快步上前,从徐灵珊手中夺过棍子并将其丢弃一旁。 “已经足够了!” 李川没好气的盯着徐灵珊,责备道:“天香阁的纷争是我个人所引起的,你为何要对杨胖胖这么暴力?难不成需要我递给你一把刀,将我和他一并斩杀了吗?” 徐灵珊略显窒息,继而怒目而视李川,质问道:“我这难道不是为了你们好吗?我真恨不得将你们二人一同斩除!” 徐灵珊此次的愤怒是发自内心的。 李川在天香阁的那场风波之后,如今整个皇城的民众皆已知晓文帝已下令,待其大婚之后便前往雁门关。 他现如今确实获得了良好的声誉,外界普遍赞誉其勇气,称赞其不惧牺牲。 然而,以他目前的状态,若前往雁门关,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这怎能不让她感到愤怒呢? 不仅她愤怒,徐夫人亦是怒不可遏,跺脚以示不满。 幸好这些话是李川亲口所述,否则若出自他人之口,她恐怕真的会将那人碎尸万段。 “我那不是在醉酒状态下胡说的嘛?” 李川满脸无语的望向徐灵珊道:“事态既已至此,顺其自然便是。你在此处喧闹又有何益?父皇明日将前往南苑狩猎,特地遣人告知我,务必携你同行。若你有意,不妨明日面见父皇,请求他下令解除我们的婚约。” “难道我不希望取消这桩婚事吗?你以为我真心愿意与你结为连理?” 徐灵珊眼中泛起泪光,“若非你父皇的赐婚,即便我双目失明,也绝不会对你有丝毫青睐。” 说完,徐灵珊愤然离去。 望着徐灵珊渐行渐远的背影,李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之感。 “请记得明日与我一同前往南苑。” 李川再次忍不住向徐灵珊提醒。 徐灵珊沉默不语,心中充满愤懑,决然地向外走去。 当她即将踏出前院的门槛时,忽然止步。 徐灵珊对那院门越看越觉得不顺眼,最终愤然一脚将之踢得粉碎,随后怒气冲冲地离开。 看到那破碎的院门,杨胖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杨胖胖费力地吞咽了一下,面色苍白地评论道:“八殿下,您这位八皇子妃确实是一位颇具个性的妻子……” 是母老虎吧? 这傻妞确实展现出了母老虎般的性格。 真是令人无奈。 幸好自己还拥有皇子的身份作为保护。 否则,他真的会担心自己会遭到这个母老虎猛烈攻击。 唉! 此前曾用过军中技巧险胜过徐灵珊,还以为徐灵珊武功一般呢,不曾想那是她当时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 就只当跟三岁小孩儿打闹,才让自己侥幸赢了一次。 自那之后,徐灵珊练武愈发勤快,“混元功”·“闪电五连鞭”都得马师傅尽传,别说自己了,估计没多久柴进他们都打不过徐灵珊了。 穿越来之后,李川也曾试过用中锻体的方法恢复身体,但始终是收效甚小。 自己还想成为武松呢,暴打母老虎。 唉!难啊! 没办法啊 打有打不赢! 真让人无语! 李川以手抚额,面露痛苦之色,轻声叹息道:“她确实是一位性情中人。” 杨胖胖微微颔首,内心深处不断涌现出感慨。 这徐灵珊,确实难以对付。 即便是八殿下,她亦不给予丝毫颜面。 看来,八殿下的婚后处境亦颇为艰难啊。 在一阵沉默的沉思之后,杨胖胖面带忧虑地询问:“八殿下,我们是不是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啊?” “无碍。” 李川轻笑着摇头,“即便有祸事,也是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另外,你身上的伤势如何?是否需要前往医馆进行诊治?” “并无大碍。” 杨胖胖轻松地回应:“毕竟我体格健壮,较为耐打。” “体格健壮?” 听到杨胖胖这么说,李川只觉一阵好笑。 “若受伤较为严重,建议前往医馆进行诊治,切勿勉强。” 李川向杨胖胖提出忠告,并补充道:“我需处理一些私人事务,今日便无法与你共同研究那些事项了。” “明白。” 杨胖胖颔首表示理解,“殿下应尽快劝解八皇子妃,据我观察,她的怒气似乎一时难以平息……” “好的,那我先行一步。” 向杨胖胖告别后,李川带领柴进及其他几人离开。 徐灵珊的反应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今日的爆发尤为激烈。 明日南苑狩猎之行,他预料自己将不可避免地遭受文帝严厉的责备。 同时,徐夫人那边想必也正怒火中烧。 唉,放弃吧! 自己显然无法说服徐夫人。 若继续尝试,恐怕只会自取其辱。 还是返回去寻求林婉儿的帮助,让林婉儿去劝解徐夫人。 必须让徐夫人了解一些事实,否则,徐家的纷争若持续下去,可能会引发严重的后果。 第68章 他想谋反? 当黄昏降临之际,林婉儿急忙返回徐家。 甫一踏入家门,她便察觉到徐家的氛围异乎寻常。 “徐伯母在何处?”林婉儿向娣霖询问。 娣霖以一声叹息回应:“婆婆与灵珊心绪不宁,正在后院练习武艺。” “我这就去找她。” 与娣霖简短交流后,林婉儿迅速前往后院。 还没走到后院呢,就听见刀剑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林婉儿一进后院,就看到徐灵珊和她女儿在那儿比划拳脚呢。 估计这娘俩现在火气大得很,只能靠打架来发泄发泄。一看到林婉儿,母女俩才停下手来。 “莫非是那个自寻死路的不肖之徒指使你回来劝说我们的?” 徐夫人将手中的长枪弃置一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问道。 林婉儿感到惊异。 难道现在徐家众人都这样称呼李川了吗? 看来,徐伯母的怒气确实不小。 “伯母,我还不能回来看望您吗?” 林婉儿轻轻一笑,问道:“我仅数日未来探望,难道您觉得我变得生疏了吗?” “谁会认为你是外人呢?” 徐夫人没好气地瞪了林婉儿一眼,随即叹息道:“我并非对你心存不满,而是对那个自寻死路的不肖之徒感到愤怒!” “婉儿明白。” 林婉儿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提议:“我察觉到您似乎心情欠佳,不如我陪您一同散步,以舒缓心绪如何?” “可以。” 徐夫人颔首表示同意,并向徐灵珊示意,“来吧,随我们一同散步。” 徐灵珊正欲应允之际,林婉儿却摇头表示反对:“你应当先进行深刻的反省。身为成年人,你的行为缺乏必要的节制。幸亏八殿下性格宽厚,否则若是其他皇子,今日之举足以构成罪责。” “我……” 徐灵珊略显局促,不服气地辩解道:“我未对他施以惩罚,已是对他的宽容。” 徐夫人带着一丝疑惑望向林婉儿,继而转向徐灵珊,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你的脾气确实需要调整。现在,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打算和婉儿一同外出散步。” 她已经察觉到林婉儿有意与自己单独交流。 尽管她对林婉儿的意图尚不明了,但她还是决定顺应林婉儿的心愿。 不久,她们二人步出后院,抵达了徐家存留给林婉儿的居所。 “说吧,你有何事欲与伯母说?” 刚一踏入门槛,徐夫人便发问。 林婉儿唇角微扬,自袖中取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张,递交予徐夫人。 徐夫人带着疑惑接过并展开纸张,随即发现其上载有林婉儿所作之诗篇。 徐夫人匆匆一瞥,无意细品诗中意境,便以责备的口吻说道:“你这人真是,怎能让那不肖之徒见到你所作之诗?” “这并非我所作。”林婉儿摇头微笑,“实乃你口中的不肖之徒所撰。” “你是否打算协助他欺骗伯母?” 徐夫人严厉地注视着林婉儿,言辞中透露出责备之意。 “灵珊在寻找杨胖胖那不肖之徒时,已经从李川本人那里得到了证实,他承认抄袭了你所作的诗篇。” 林婉儿轻轻眨眼,微笑着回应:“是否有可能他只是出于某种目的而故意如此声称?” 嗯? 徐夫人眉头紧锁。 显然,这婉儿言辞之中隐含深意。 徐夫人沉思片刻,随后带着疑惑询问:“你究竟意欲表达何意?” 林婉儿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说道:“我想向您说明,这些诗作,包括外界广为流传的四首,皆出自他本人之手。至于昨晚,他并未真正醉酒,只是假装而已……” 随着话语的继续,林婉儿的声调愈发低沉。 与此同时,徐夫人脸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她经历了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等情绪的交织,这些情绪在她的面容上轮番展现。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震惊,徐夫人终于艰难地恢复了理智,她询问道:“你当真所言非虚?” “伯母,婉儿为何要欺骗您呢?” 林婉儿轻轻摇头,压低声音询问道:“伯母,您考虑一下,八殿下既无根基,他留在皇城是否更为适宜,还是前往雁门关能有更好的机遇?” 徐夫人听后,再次陷入沉思之中。 理应而言,若李川果真才华横溢,前往雁门关无疑是更佳选择。 然而,遗憾的是,李川仅是一位文不成武不就的皇子。他若前往雁门关,似乎无异于自寻死路。 徐夫人沉思片刻后,向林婉儿表达了她的看法。 “您对他评价过低了。” 林婉儿轻笑着摇头:“他的武艺确实平平,但他的智慧却远超于我!否则,您认为我会如此心悦诚服地在他府邸中逗留如此之久吗?” 接着,林婉儿压低了声音,将李川指派她散布谣言和处理石像的全部细节全盘托出。 林婉儿的话语落下后,徐夫人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惊愕之中。 她全然未曾料到,李川竟在暗中进行了如此众多的行动。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此人早已开始指使林婉儿为其效力。 而他们,竟一直被蒙蔽,对此一无所知。 经过大脑一段漫长理解转化后的,徐夫人才缓缓地恢复了理智。 “倘若您所言属实,此子之深不可测,着实令人畏惧。” 徐夫人蹙眉评论道:“能隐忍多年,欺骗众人,其心机之深沉,手段之狡诈,实在令人难以揣测。” 林婉儿颔首表示赞同,并补充道:“我所陈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或许只是他愿意让我知晓的部分。坦白说,尽管我跟随他已久,为他效力甚多,但我依然无法洞悉他的真实意图。” 徐夫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面露忧虑之色,言道:“此事对于徐家与林家而言,恐非吉兆。” 据林婉儿所言,李川已前往雁门关,时刻面临谋反之险。 自古以来,图谋不轨者众多。 然而,真正能够成功的,又有几人? 若李川谋反不成,徐家和林家必将遭受牵连。 “此非善事,亦未必是恶事。” 林婉儿轻轻点头,“至关重要的是,我们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 徐夫人稍作停顿,随即持续苦笑。 确实如此,徐家并无选择的余地。 自皇上赐婚之命下达,徐家便已无选择的余地。 即便徐家试图向文帝揭露李川有谋反之意,文帝亦不会予以采信,反而可能视之为徐家对李川的诽谤。 “看来,此番命运之舟,我们不得不登。” 徐夫人带着自嘲的微笑,继而提醒道:“此事切勿告知灵珊那姑娘,她的性情你我皆知,她守不住秘密。” 因此,我才特意与您私下交谈。林婉儿微笑着说:“尽管我已经向您透露了这些信息,但您完全可以保持不知情的状态。在必要时刻,只需适当约束灵珊,避免她行为失控即可。若您对他的态度转变过于迅速,可能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徐夫人应允后,又询问道:“这也是他向你透露的吗?” “是的。” 林婉儿颔首回应:“他思考问题之周密,远超于我。唯有他能顺利抵达雁门关,我们方能见识到他真正令人敬畏的一面。” 此言当真? 徐夫人以惊异的目光看着林婉儿,内心不禁涌起一阵震撼。 尽管林婉儿武艺平平,然而其智慧在林家之中堪称翘楚。 若连她亦作此论,足见李川之非凡…… 第69章 不是吧,又来这招? 晚上,御书房内。 由于次日将举行狩猎活动,文帝今晚并未临幸任何妃嫔。 更何况,当前情况下,他亦无此兴致。 “情况已查明否?” 文帝斜倚于御书房的床榻之上休息,两名宫女跪伏于地,为文帝按摩腿部,魏忠贤则毕恭毕敬地站立一旁。 “情况已查明。” 魏忠贤答复道:“此事悉数源自御史大夫许灵芝之子许白所引起。” 许白? 文帝眉头紧蹙,严肃地询问:“具体情形究竟如何?” 魏忠贤答道:“八殿下在酒醉之后即兴赋诗,趁着醉意对参加诗会的众人进行了严厉批评,指责他们矫情做作。此外,八殿下提及了即将前往雁门关的打算,却遭到了许白的质疑。八殿下对此表示强烈反驳,由此引发了后续的事件……” “质疑之声?” 文帝目光微凝,“许白何事质疑?” 魏忠贤谨慎地瞥了文帝一眼,方才缓缓道:“许白质疑圣上令八殿下前往雁门关之决策,是否仅为口头之言,或仅为让八殿下前往雁门关以博取军功,实则圣上对八殿下赴雁门关心存不舍。八殿下因不满于此,故而愤慨反驳,进而引发后续事宜。” 原来如此! 文帝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寒意。 这许白实在该死! 若非他煽风点火,质疑不休,岂会招致如此诸多纷扰? 文帝沉思愈深,心中怒火愈盛,即刻命令魏忠贤:“严令许灵芝切实对其子严加管教!传朕旨意,若其不能妥善管束其子,朕将代为执行!” 言至此处,文帝语气之中已明显蕴含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意。 魏忠贤轻轻颔首,继而谨慎地询问:“陛下,关于八皇子即将赴雁门关之事,如今已传遍朝野,对此,我们应如何应对?” “应对?朕岂能知晓如何应对?” 文帝不悦地瞪视魏忠贤,“目前全城皆知朕已降旨令八皇子前往雁门关,众人盛赞朕英明神武,颂扬八皇子英勇无畏!若朕此刻收回成命,满城百姓将如何看待朕?” 关于此事,文帝内心感到极度愤慨。 若该事项未曾公之于众,尚可处理。 然而目前,消息已传播至众所周知之程度! 文帝试图控制舆论,却发现已无力回天! 他们父子的英明精神早已被推崇至极,如日中天! 唯有继续维持在高位,否则一旦坠落,必将粉身碎骨! …… 次日上午,徐灵珊怀着极度不情愿的情绪,与李川等人会面。 对于狩猎活动,她原本是抱有兴趣的。 然而,现在她却丝毫不想见到李川。 如果不是文帝特别指示,她根本无意参与其中。 徐灵珊身着一套紧凑的劲装,并配备了弓箭。 其外观,颇显几分女将军的风范。 相较之下,李川与林婉儿则显得较为随意。 李川身形瘦弱,即便是拉开两石的弓也显得颇为吃力,更遑论参与狩猎活动。 虽然林婉儿在体能上略胜李川一筹,但差距上也并不显着。 李川心中明了,皇帝今日特意指示其携同林婉儿一同前往,想必是欲对林婉儿的诗词才能进行一番考查。 鉴于此,李川特意为林婉儿准备了十余首诗词,主题涉及狩猎与自然风光。 然而,李川并不确知皇帝究竟会以何种方式考查林婉儿,因此只能尽可能地做好各项准备工作,以便林婉儿在关键时刻能够临时调整,应对自如。 徐灵珊显然尚未平息怒火,对李川的怨恨之情溢于言表。 在进行了简单的准备工作之后,数人随即携带数名侍卫匆匆赶往南苑。 南苑,亦称南苑猎场,乃皇家专用狩猎之地。 待他们抵达南苑门前,诸位皇子均已陆续抵达,唯独文帝以及仍居于宫中的九皇子尚未露面。 “八弟,父皇召唤我等至此进行狩猎,然而我却见你连弓箭亦未携带,这是何故?” “八弟并未随身携带,我想肯定是八皇妃代为携带,这就够了。” “实则八弟拉弓颇为吃力,父皇特意令八弟妃同行,多半是出于让八弟妃代替八弟狩猎考量。” “八弟,我听说前日你曾在天香阁大放异彩!令人惊讶的是,一位鲜少踏出皇城之人,竟能创作出诸多有关沙场的诗作。” “八弟啊,我听说你的诗作是借鉴他人之作?愿闻其详,以便愚兄他日亦能尝试借鉴几首……” 李川一到,就受到了几个皇子的冷嘲热讽。 这种情况,完全在李川的预料之中。 李川内心不禁轻轻叹息。 这几位皇子,毕竟身份尊贵。 为何要不断地针对一个地位无足轻重之人进行讥讽? 此种行为,实在显得素养低下。 李川一面表达着自己的感慨,一面趋步至数人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着他们,这让被盯着看的几个皇子感到颇不自在。 “何故如此注目?” 李闽怒目圆睁,语气严厉地斥责李川。 李川则报以一笑,轻描淡写地说:“四哥心中自然有数。” 听到李川说老四知道。 三位皇子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了李恪。 不是吧,又来这招! 李恪心里暗骂道。 看着一脸问号的几位皇子,李恪的面部肌肉轻微颤抖,没好气地说道:“他这是打算将诸位的风采神情铭记于心,以便在九泉之下,也能怀念诸位。” 风采神情? 三人的嘴角微微颤动,纷纷投以愤慨的目光看向李川。 “唉!” 李川表情凝重地叹息一声,郑重其事地说道:“实际上,我对四位兄长确实怀有深厚的依恋之情。在前往雁门关之际,我曾考虑携带一位兄长同行,如此,若我不幸战死于雁门关,亦能有所依托,求得兄长协助料理后事。然而,未知父皇是否会对此举予以首肯……” 携带一人前往雁门关? 在听闻李川此言后,几位皇子心里皆是默念,别选我别选我。 谁愿意在此关键时刻与他同赴雁门关! 当前正值竞争太子之位的敏感时期! 若前往雁门关,难道不就意味着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了吗? 在几人腹诽之际,李川再次将目光投注于他们身上,似乎在考虑应当指定哪位随同前往雁门关。 “老八,此言差矣,切勿信口雌黄!” 李恪面色阴沉地说道:“即便你有所提议,父皇也不会首肯。” 李川轻轻揉捏鼻端,随后说道:“谁又能预知结果?我宁愿亲身赴战,冒险冲锋,若有人愿随我前往雁门关,只需待我战死后协助搬运灵柩即可。此行并无太大凶险,父皇或许会考虑同意。” 卧槽!这个废物还真他娘的欠揍! 听闻李川的发言,几个皇子真想将他自马背踢落。 这废物在当前正是备受父皇恩宠之际。 倘若他果真提出此项请求,恐怕父皇也有可能予以允准。 三皇子向旁侧的李闽轻轻一努嘴,语带调侃地说:“你二哥与你情谊深厚,甚至不惜解囊相助,何不请他陪你同往呢?” “确实如此!” 李恪与五皇子立刻点头赞同。 “谁想去谁去吧” 李闽目光凌厉,瞪视着他们,说道:“别在这里胡言乱语就行!” 三皇子放声大笑道:“我们岂是那种胡言乱语的人?我们只是陈述了事实而已!再者,老二,你曾言要亲自送老八启程,如今机会正好,你既送他出门,又可迎接他归来。” “确实如此。”李恪以庄重的语气笑道:“关于此事,我们断然不敢与二哥争先。” 五皇子随即表示赞同:“作为兄长,理应亲自迎接弟弟归来。” “照这么说的话,此任务非三弟,四弟也无不可了啊。” 李闽则以不满的口吻冷哼道:“我等都身为八弟的皇兄,我都还曾借银两供八弟大婚,但是三弟,四弟两个身为兄长的似乎现在还没对八弟有所表示表示。在这件事上,我岂不是比你们做的更好?” 四人的同盟即刻土崩瓦解,彼此之间开始相互攻击。 李川目睹此景,却只是淡然一笑,未发一语,内心却暗自嘲笑这四人愚蠢至极。 正当四人在相互攻讦之际,远方忽然尘土蔽日,继而,一队旌旗首先映入众人的眼帘。 直至文帝驾临,四人才停止争吵,然而他们相互对视的目光中,依旧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第70章 你来替他 文帝的御驾抵达。 随行的除了皇子九殿下,还有静妃与宁妃两位贵妃。 文帝出猎,却未携皇后同行,此情此景令在场众人顿悟,太子谋反失败,皇后之位已岌岌可危,废黜之日似乎不久就到。 文帝之所以尚未采取废后之举,推测是由于太子之乱刚刚得以平息,此时若再提及废后事宜,恐怕会再度引发纷扰。 文帝甫一抵达,便以不悦的目光扫了李川一眼。 待到众臣行礼完毕,他才示意众人随他进入南苑。 选定适宜之地后,众多宫女与太监迅速支起华盖,摆放出低矮的长桌,并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水果与美酒。 这场景,哪里像是狩猎,分明是一场盛大的野餐。 待一切准备就绪,文帝方才在华盖之下的銮驾中安坐,静妃与宁妃分列左右,伴于文帝之侧。 “八皇子李川,朕记得曾命人通知你参与狩猎,缘何未携弓箭?”文帝目光投向李川,显露出不悦之情。 卧槽! 这便宜老爹,一上来就对自己下刀? 李川在心中暗自思忖,面带歉意地微笑道:“回禀父皇,臣子才疏学浅,对于拉弓射箭这类技艺,儿臣确实……不甚精通……” “这实非所愿!” 文帝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李川,“你乃朕亲自册封的骠骑将军,肩负着代表朕出征雁门关的重任,若连箭术都不娴熟,一旦置身战场,岂非让北凉人讥笑我离阳缺乏英才?” 终究还是到来了。 李川心中暗自叹息。 罢了,自己当初那样做的时候,便预料到会有今日。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任其自然吧。 李川沉思之后,语气坚定地表示:“儿臣必将勤奋练习,确保不辱没父皇的威望。” “勤奋练习?”文帝目光微凝,“你所谓的勤奋练习,难道是指整日与杨胖胖为伍,沉溺于那些消遣之物,以致于荒废正业?” 李川闻言,不禁一愣,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李川受到文帝的特别对待,李闵及其他众人皆感到欢欣鼓舞。 终于轮到老八遭遇不幸了! 之前他们四人在文武百官面前遭受文帝的严厉斥责,这老八想必对此幸灾乐祸。 现在,他们终于有机会以牙还牙。 李川沉默不语,文帝面露不悦,目光严厉地扫了他一眼,斥责道:“暂且退下,朕稍后自有处置。” 李川顺从地退至一旁,垂首不发一言。 看到李川此刻的颓态,徐灵珊心中不禁愤懑。 记得前日在天香阁,李川言辞犀利,辩才无碍,令众人羞愧难当,而今却显得如此畏缩,令她难以理解。 “带上来吧。” 文帝再次向魏忠贤示意,手势轻盈而威严。魏忠贤随即遵命,迅速指挥手下从车辇中取下一个精致的长条形盒子。 该盒子的工艺极为考究,仅凭外观便能推断出其中所盛之物必定珍贵非凡。 诸位皇子的视线皆聚焦于匣子之上,内心充满了好奇。 “今日的狩猎,朕将不参与其中。” 文帝抬眸环视诸皇子,“匣中藏有一件珍宝,今日尔等之中,谁若能射杀猎物最多,朕便将此宝物赐予谁!” 闻听文帝之言,诸位皇子心中不禁暗自激动。正如他们所预料,今日的狩猎活动极有可能与太子之位的决定息息相关。 “父皇,儿臣亦愿参与狩猎。” 此刻,九皇子也站了出来。 “嗯?” 文帝轻轻皱了皱眉头,说:“你还没成年呢,为了今天的狩猎,我昨天特意让人在南苑放了几只凶猛的野兽。你们这些小家伙去打猎,搞不好会被那些野兽给收拾了,我看你们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 九皇子才十三岁,身板子确实还不够壮实。 “我不怕!” 九皇子却大声地喊了出来。 文帝一听,心里顿时纠结了起来。 宁妃看到此情此景,随即面带微笑进言:“陛下,既然九皇子亦有此意愿,不妨准许其参与。有随侍的护卫随行保护,料想不会遭遇不测。” 宁妃乃九皇子之生母。在后宫之中,除静妃外,她最受陛下宠爱。 因此,她自然期望借此机会让自己的儿子有所展现。 文帝沉吟片刻后,颔首道:“既然如此,你亦可加入。念你尚未成年,你所获猎物,朕将为你加倍计算。” “谢陛下!” 九皇子听闻此言,不禁喜形于色。 李川目睹此情,心中却暗自不以为然。 乳臭未干之辈! 竟欲在此争先恐后? “李川!” 文帝再次看着李川说道:“请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即便是你的九弟亦能狩猎,你难道都不对此感到羞耻吗?” “儿臣深感羞愧,恳请陛下责罚。” 李川神色诚恳回答道。 “责罚之事,稍后再议!” 文帝轻蔑地哼了一声,转而对徐灵珊道:“既然李川无狩猎之能,朕准许你代他狩猎,你所获之物,将归于李川名下。” “谢陛下恩典!” 徐灵珊欣然应允。 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了! “且慢,不必急于向朕致谢。” 文帝举手示意她暂停,并继续说道:“你即将与八皇子结为连理,同荣辱,共进退。若你助八皇子在狩猎中获胜,朕自会给予相应的赏赐。然而,若你未能取胜,朕对八皇子所施之罚,亦将同样施于你。对此,你可有异议?” “臣女不敢!” 尽管徐灵珊性情刚烈,但在文帝面前,她仍不敢放肆。 “你有权拒绝。” 文帝摇头表示:“若你选择拒绝,朕将仅对老八施以惩罚,而不会责难于你。” 卧槽? 闻听文帝之言,李川心中暗自警觉,感到事有蹊跷。 这便宜老爹究竟意欲何为? 似乎他正试图为徐灵珊设下陷阱。 正当李川沉思之际,徐灵珊已果断应允:“臣女愿为八殿下效力,参与狩猎。若未能获胜,臣女愿与八殿下共同承担责罚。” “甚好。” 文帝对徐灵珊的回应显然感到满意,面带微笑地说道:“你的父亲徐寿乃英勇之将,朕坚信虎父无犬女。切勿令朕失望。” “遵旨!” 徐灵珊奉命行事,内心充满自信。 虽然在其他方面她或许不及其他皇子,但在狩猎领域,她坚信自己能够取胜。 她也渴望借此机会挫败那些皇子的傲气。 与徐灵珊交谈完毕后,文帝面露不悦,严厉斥责李川:“你将陪同八皇子妃参与狩猎活动。若你力有不逮,无法挽弓射箭,那么至少应协助八皇子妃搬运猎物,若此亦不可,便去为她拾取箭矢。” “儿臣遵旨!” 李川虽已应允,心中却已了然。 显而易见,这便宜老爹意欲让他离开,以便单独对林婉儿进行考核。 他只得暗自希望昨晚为林婉儿准备的诗篇能够发挥作用。 “好了,诸位,可以开始狩猎了。” 文帝摆了摆手,随即提醒在场众人:“南苑之中栖息着许多朕所钟爱的珍稀鸟类,你们务必要睁大眼睛,切勿误伤了这些珍贵的生灵。” “陛下,皇子们在狩猎时,恐怕难以及时辨识出这些珍禽。” 魏忠贤面带微笑进言道:“或许陛下可以下令,让皇子们避免射杀任何飞禽,以防止不慎伤害到陛下所钟爱的珍禽。” 文帝沉思片刻,颔首表示同意:“如此甚好!那么,禁止射杀飞鸟。” 他向在场的众人下达了指示,并命令所有人务必在午时前返回。 众人接获命令,各自率领侍卫,迅速进入林中…… 第71章 设谋 “跟好了!可别影响我射杀猎物,我可不想跟你这废物一同受罚!” 徐灵珊率先冲锋,领先前行,同时不忘回首向李川投去一眼。 “看啥看,狩猎你不看猎物看我干啥,脑壳有包?” 李川向她回了一个大白眼,心中感到颇为无语。 这位老爹也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想测试一下儿子们的成色,看看谁能够胜任太子的重任,可你何苦这么折腾我呢! 我压根就没有成为太子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想让我暂时离开,找个什么理由不都行吗? 何苦非得亲自去狩猎呢! 幸亏这段时间我勤于练习骑马,否则我都担心自己会从马背上摔下来。 怀着满腹的不满情绪,李川紧随徐灵珊步伐。 徐灵珊原本就处于愤怒之中,对李川的跟随更是不屑一顾,她那双秀美的凤目不断扫视四周,持续寻找着猎物的踪迹。 然而,即便他们已经行进了十多里,却依旧未见猎物的丝毫踪影。 不对,这里确实有些异常。 李川略皱眉头。 他们已经深入南苑如此之远,却尚未发现任何猎物。 南苑,作为皇家专属的狩猎场,其猎物资源应当是丰富的。 为何会如此缺乏猎物呢? 难道说,那些猎物均已被父皇令人引进的猛兽所惊吓,以至于躲藏起来了吗? 那也不对啊! 即便因惊吓而躲藏,亦不至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肯定存在问题! 南苑狩猎场地,实际上并未发现任何猎物。 更准确地说,并未观察到地面上的猎物。 这种地方父皇相必已事先安排人员对场地进行了清理。 怪不得哦,原来父皇与魏忠贤刚才相互配合,目的在于防止诸位皇子射杀飞禽。 毕竟,南苑范围广阔,对地面进行清场相对容易,然而对于那些飞往此地的飞禽,却难以进行有效阻拦。 意识到这一点,李川顿时豁然开朗。 此次狩猎竞赛,所竞争的并非谁猎杀的猎物数量之多少! 实则在于衡量参赛者的诚信程度! 显而易见,父皇显然已有意图重立储君,此乃不争的事实! 在李川陷入沉思之际,徐灵珊骤然察觉到不远处林中似有动静。 出于对猎物的迫切追求,徐灵珊迅速闯入树林之中。 果不其然,她在林中遇见了一只梅花鹿。 遗憾的是,该梅花鹿已然遭到猎杀,其颈部仍遗留有一支羽箭。 观察梅花鹿的现状,显然其不久前遭受了猎杀。 李川跟随步伐进入林地,看到了梅花鹿的死亡,随即眉头紧蹙。 难不成此地存在其他猎物? 或者,自己之前的推断出现了偏差? 亦或者…… 李川略加思索,旋即领悟。 卧槽,这肯定是父皇设下的陷阱! 这次狩猎必定是父皇预先安排好的策略! 就看谁把射杀好的猎物当成自己的,以便拿去赢得狩猎比赛! 这无疑是对众人诚实的一次考验! 卧槽! “这便宜老爹,玩的可真够狠的啊,设下如此陷阱!” 李川在心中暗骂。 登上皇位的人,确实无一都是善于驾驭其他人的人! 他们为他人设下的陷阱,真是一个接一个,环环相扣。 “囔囔什么呢?” 徐灵珊回眸一瞥,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瞪视着李川。 李川在短暂的愣神后,立刻以严肃而坚定的语气表示:“我必须说明,这并非我们猎杀的目标,我们不应该要。” “殿下,我们拿了也无妨吧。” 李应眉头紧锁,继续说道:“我们已长时间未能发现猎物,此次偶遇一只,实属难得。然而,将其视为我们亲自猎杀的成果,恐有失公允,且无人能够证实真相。” “不行!” 李川想也不想的拒绝,“父皇已经特意恩准灵珊帮我狩猎了,我要是还干这种事,那真就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可要是输了,殿下和八皇子妃都会被惩罚啊!” 李应再次劝说。 其他几个侍卫也纷纷跟着劝说起来。 反正又没人知道这梅花鹿不是他们射杀的。 现在要脸,等输掉狩猎比赛的时候,可就有罪受了。 “坚决不可!” 李川再次予以否定,厉声说道:“严禁任何人将此鹿拿去当成我们狩猎的猎物,否则,返程后自行承担五十大板之惩!” 听闻李川此言,数名侍卫即刻哑口无言,均不敢再行议论。 “确实,你的表现还算有几分骨气。” 徐灵珊难得地正面评价了李川一番,旋即迅速翻身上马,说道:“继续搜寻猎物!我将依靠个人能力进行狩猎!非我亲手射杀的猎物,我概不接受!” 话音刚落,徐灵珊便策马领先,冲出树林。 李川心中暗自认可,随即带领队伍紧随其后。 这傻妞虽然脾气彪悍了点,头脑也简单了点,但品质尚属端正。 一行人员继续开展狩猎行动。 然而,经过长时间的搜寻,并未发现任何活物的迹象,反而又发现了两头不久前被猎杀的猎物。 徐灵珊与李川依然秉持原有决心,拒绝接受现有发现的死去猎物,继续执行狩猎任务。 时间逐秒流逝。 观之,距离正午已迫在眉睫,然而他们依旧毫无所获。 由于迟迟未能发现猎物,徐灵珊渐感焦虑。 尽管她具备精湛的箭术,但遗憾的是,当前并无猎物可供其施展。 “都怪你,让我连个猎物都打不到!” 徐灵珊心情烦躁至极,情绪波动之下,开始对李川发泄怒气。 “这究竟与我有何相干?” 李川面色无辜,显得极为诧异。 “猎物踪迹全无,岂能将责任归咎于我?” “你何不直接向父皇陈述这一理由?” “猎物之所以难以捕获,完全是由于你的霉运!” 徐灵珊怒目而视,恶狠狠地盯着李川。 李川满脸无语,无可奈何地说:“你为何不承认是你的杀气太重,把猎物都吓跑了?” “你的霉运就是原因!” 徐灵珊毫不讲理地大声喊道。 “或许是由于我们人群众多,马蹄声不经意间惊扰了那些野生动物。” 柴进赶忙提醒道。 “嗯?” 徐灵珊略作思索,随即果断点头,言道:“尔等在此负责保护他,我自行前往搜寻猎物。我就不信了这邪了,我自己去找找,定能有所收获。” 未待众人回应,徐灵珊已策马迅速离去。 看到徐灵珊渐行渐远的倩影,李川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父皇设下的这个陷阱如此巧妙,能让你遇见猎物,那就真是见了鬼了! “殿下,不如我们带上那些已经被猎杀的猎物吧!” 徐灵珊身影方逝,李应便紧接着劝诱开来。 “确实,殿下,在当前情形下,并非展现高风亮节的时刻。” “倘若殿下在此比试中失利,圣上必将对殿下及八皇子妃施加严苛惩罚。” “殿下,时辰紧迫,这将是殿下取得最终胜利的唯一机会……” 数人不顾李川之前的告诫,纷纷开始劝说李川。 “都给我闭嘴。” 李川严肃地说:“我已明确告诉过你们,非我们亲手猎杀的猎物不得取用!你们难道没有听见我的命令吗?是否真的希望接受严厉的惩罚?” 见到李川的严肃态度,几人这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 几个侍卫不自觉地抬首望向苍穹。 距离正午时分,恐不足小半时辰矣! 除非八皇子妃能够及时发现大量猎物的踪迹,否则,我方恐难以取胜! 众人心内均感焦虑,然而由于李川始终坚定不移,他们亦无可奈何,只得继续焦灼等待。 李川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几个人,微微点头。 嗯,挺不错的! 他们还知道怎么为自己打算呢! 看来我平时对他们的好没白费。 第72章 小赌怡情 几人于原地静候片刻,没多久,徐灵珊便策马而返。 马背上驮有两只梅花鹿及数只野兔。 看到徐灵珊带回众多猎物,李川身旁的侍卫们顿时由忧转喜,即刻驱马向前,协助徐灵珊将马背所载猎物转移至自己马背上。 李川内心暗自忧虑,紧锁眉头,目光凝重地看着徐灵珊。 “你看啥,有啥好看的?” 徐灵珊驾驭马匹抵达李川跟前,说道:“老吧,我之前就说,一定是跟你待一块儿,运气才不好的!此刻是否深信不疑?” 李川听罢,眉头紧蹙,语气严厉地对几位随从下达命令:“将所有猎物抛弃!不得遗留任何一只!” “你想干嘛?” 徐灵珊怒气冲冲地表示:“我历尽艰辛所捕获的猎物,你何故擅自将其丢弃?你若自取惩罚,切勿累及无辜。” “你把我等当作愚昧无知之人吗?” 李川的神色顿时沉了下来,“我们搜寻良久,尚且一无所获,而你外出片刻便捕获众多猎物?猎物会静止不动,专门等待你去射击?” “嫉妒,这无疑是嫉妒之举。” 徐灵珊不甘示弱地辩解:“不就是我说跟你待一块儿运气不好嘛?有啥可嫉妒的。” “我此刻无暇与你争辩。” 李川罕见地脸色阴沉,严厉地警告:“我再重申一遍,立刻将这些猎物抛弃!否则,在父皇面前,我也会坚称这些猎物并非你所猎杀。” 他真心想对这个傻妞说,这其实就是个陷阱。 可是,这几个侍卫还没让他完全放心。 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几个侍卫会不会去告密,说他看穿了父皇安排的陷阱。 另外,他还挺担心徐灵珊的个性,觉得她可能藏不住事情。 他必须不能让文帝得知自己早已经洞察一切,以免导致他其他的诸多行为引发文帝的疑虑。 在此关键时刻,他必须确保自身不出现任何纰漏。 “你……” 徐灵珊情绪激动,不再考虑李川的身份地位,愤慨地指责道:“无能之辈!你不过是个废物!既然你无法自行猎捕,便对我所获成果心生嫉妒!” “我或许无能,但绝非愚昧!” 李川目光锐利地直视徐灵珊,“请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些猎物中,有哪一只呈现出血液流失的迹象?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血液便已凝固?” 面对李川提出的问题,徐灵珊不由得感到一时的语塞。 事实上,她带回来的这么些猎物均非徐灵珊亲自射杀。 起初,徐灵珊还能够坚守自己的原则,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开始担忧无法捕获充足的猎物,从而可能随李川一同受到惩罚。 而且,徐灵珊亦不希望辜负文帝对其父亲所给予的崇高评价。 作为徐寿的女儿,未能成功猎杀任何猎物,这无疑是对父亲荣誉的一种损害。 因此,徐灵珊才决定将所有发现的猎物都带回来。 “猎物都不要!” 李川猛然怒斥一声。 数名侍卫相互对视,显得颇为不情愿,最终还是将马上的猎物遗弃。 “即刻返回!” 李川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扫视众人一眼,随即示意众人迅速折返。 “李川!文帝要罚你就自己受罚吧!” 徐灵珊愤怒的大骂一声,气得浑身发抖。 李川头也不回,未置一词,便径自催马返回。 徐灵珊则殿后,行进在队伍的末尾。 正当他们即将抵达文帝行辇所在之地时,远方出现了一队人马。 细观之下,竟是儿皇子李闽及其随行人员。 与两手空空之李川等人相较,李闽等人实则成果丰硕。 诸多随从的马匹均负载着众多猎物。 其中,甚至有一匹马专门担负着一头重达数百斤的熊。 “哟,老八,你们搞什么飞机?” 李闽迅速走到李川身边,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看看,南苑猎物这么多,你们竟然一个都没打到?” “运气差。” 李川简洁回复,心里咒骂着白痴。 先让你嚣张一阵! 有你后悔的一天! “运气差?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李闽放声大笑,讥讽地表示:“恐怕是八弟的箭术尚需磨练吧?之前,皇上特旨准许八皇子妃予以协助狩猎,然而诸位似乎仍旧一无所获?父皇不还说虎父无犬女来着吗。” “二殿下!” 徐灵珊紧咬着牙关,目光如炬地瞪向李闽,说道:“二殿下可随意评价我,但不可诋毁家父!” \"八皇妃,我想你可能对我有所误解。\" 李闽带着一丝玩笑的口吻解释道:\"我猜想,并非你的能力不足,而是你与老八相处日久,可能受到了他的影响。\" 徐灵珊稍显愣住,随后愤愤地转过头去,心中对李川产生了不满。 过于注重面子,往往会招致不必要的困扰。 如果他当时带上那些猎物,即便不能取得胜利,也不至于遭受如此羞辱! 在别人的刀锋逼近脖子的危急关头,他竟然还在坚持他那所谓的原则,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李川抬眼望向李闽,平静地说道:“待二哥你取得胜利之后,再向我们展示你的成就吧。” “哟,难道你还在生气不成啊?” 李闽发出一声戏谑的笑,说道:“李川,若你愿意屈膝恳求,我或许可以考虑分配两只猎物给你们,以便在父皇面前有所交代。” 李川目光流转,嘴角微翘,徐徐道:“二哥,你真的如此确信,即便我增加两只猎物,你仍然能够取得胜利吗?” “必须滴!” 李闽自信地冷笑一声:“我手中握有十八只猎物,即便你额外获得两只,我亦稳操胜券!” “哦?是这样啊” 李川眨了眨眼,轻笑道:“既然二哥如此自信满满,不妨我们来个小赌怡情如何?” “你打算如何下注?”李闽讽刺地反问:“难道又想用你那颗微不足道的脑袋来做赌注?” “那倒不至于!” 李川一笑摇头,一边说道:我这颗脑袋,就算我愿意奉送,你恐怕也不敢接受吧?你说呢?” 李闽轻蔑地冷笑一声,道:“我对你的脑壳并无兴趣!如此平庸的头脑,即便是作为夜间便器亦显得多余。” 荒谬之谈! 他必然不敢接受这样的赌注。 若李川真的以头脑作为赌注,他必定不会参与赌博。 因为他不愿意面临赢得赌局却无法获得赌注的尴尬境地。 “我们不妨以五万两银子作为赌注。” 李川严肃地提出:“倘若二哥能够拔得头筹,我将支付你五万两银子。反之,如果你未能拔得头筹,则需支付我五万两银子,你意下如何?” “甚好!那就请你务必恪守承诺!” 李闽充满自信,毫不犹豫地应允。 “请放心,本人定会恪守承诺。” 李川郑重地点头,随后露出微笑,继续说道:“二哥,近期我的赌运确实不错,你也需提高些警惕。” 李闽不为所动,冷然嗤之以鼻:“你的赌运难以长久!请务必准备好五万两银子。若有违约行为,我必向父皇奏明实情!” “绝不,绝不!” 李川连续否定,态度坚定,“虽然我并无其他显着优点,但恪守承诺,愿赌服输的原则我是始终坚持的。” “最好如此!” 李闽以轻松幽默的目光瞥了李川一眼,满怀自信地带领众人离去。 “准备挨父皇的收拾吧!” 李川心里直接咒骂,嘴角却挂着一抹狡猾的笑意。 利用这个赌约,就是要给这个蠢货增加更多的麻烦! 让这个蠢货遭受的打击更加残酷! 第73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不久之后,李川等人便返回至行辕驻扎地。 在他们抵达之际,其他诸位皇子亦已先后归来。 诸位皇子均携带颇丰,可谓是成果丰硕。 地面之上,各式猎物陈列有序,数量众多。 即便是年仅十三岁的九皇子面前,亦不乏猎物展示。 除李川之外,未见其他皇子空手而返。 看着两手空空的回来的李川一行人,众人不禁哄堂大笑。 “老八,你们这边为何一只猎物也未捕获?” “实在令人费解,毕竟父皇都允许弟妹可以提供了协助,却仍旧未见成果。” “我推测,或许老八出于颜面,不便请求弟妹亲自出手。” “也有可能,八哥心怀仁慈,不愿伤害生命……” 众人纷纷议论。 在文帝面前,尽管几位皇子尽量克制,但话语间仍透露出明显的嘲讽之意。 即便年幼的老九,亦不禁参与了这场嘲笑之中。 李川对众人的调侃不以为意,仅仅是抬起目光望向林婉儿。 双方视线交汇,见林婉儿微微点头,李川便放下心来。 显然,在作诗这一环节,林婉儿已经达标。 此时,林婉儿亦感到十分困惑。 李川未能猎获野兽,固然可以理解。 然而,徐灵珊的技艺她是非常清楚的。 圣上已经特许徐灵珊协助李川狩猎,为何依旧一无所获? “李川,你们究竟出现了何种状况?” 文帝脸色故作阴沉地望向李川,说道:“南苑范围广阔,徐灵珊和你竟未能猎获任何一只猎物?究竟发生了啥,导致你们行动如此?” 听闻文帝的话后,几位皇子均流露出旁观者般的神情。 先前李川曾旁观他们的困境。 如今,亦应是他们旁观李川之困境的时刻。 父皇若能在众人面前对李川施加惩罚,实为上策! 然而,李川体质虚弱,恐怕难以承受皇权之重压。 李川低首回禀:“儿臣才疏学浅。” “朕已知晓你的才能有限!” 文帝语气严峻地斥责:“故此,朕特降旨,令八皇子妃予以协助!然则,你们为何仍旧一无所获?难道你等是去游山玩水,而忽视了正事?” 文帝看起来好像真的生气了。 李川心里默默想,这老家伙真会演戏啊。 当然了,他也有可能是因为对其他皇子的火气没处发,临时找自己撒撒气,免得自己憋出病来。 李川装出一副很小心谨慎的样子,轻轻地说:“我们今天运气不太好,没碰上活着的猎物。” 他们听闻此言,诸位皇子遂再次发出阵阵大笑之声。 “如此广阔之南苑,竟未曾遭遇任何猎物?” “八皇子,你何时学会编造虚假之词?” “既然未尽全力,直说即可,何故欺瞒皇上,此乃欺君罔上之行为……” 众人大笑不止,李闽甚至草率地对李川定下了罪名。 静妃亦附和着点头,正色道:“李川,在父皇面前,你切勿有虚假之言!圣上固然仁慈,但对欺君罔上之罪,决不姑息。” 看到李川遭受众人的围攻,徐灵珊心中愤懑至极。 她早已预料到,此次归来,必将面临如此境遇! 即便他们带回的猎物数量略有减少,情形亦不应至此。 这个废物,真的是太过分! 罪有应得! 徐灵珊心中默骂一句,随即躬身回复道:“圣上,臣等并未游山玩水,确实在认真搜寻猎物。然而,八殿下出于颜面考量,始终未允许臣助其一臂之力,以致未能猎得所需。” “果真如此?” 文帝眼神略带怀疑,面色不豫地表示:“八皇子,尔等此举岂非置八皇子妃于不必要的惩罚之中?” “儿臣自愿领罚。” 李川再次恭敬地躬身。 “甚好!既然愿受罚,便好!” 文帝点头,语气严厉地斥责:“暂且退至一侧,待朕稍后再行处置。” 李川遵命,恭顺地带领徐灵珊等人退至林婉儿身旁。 \"请问你们目前的情况如何? \" 林婉儿降低了声音,带着明显的困惑向李川和徐灵珊提出了询问。 \"真是让人头疼!\" 徐灵珊语气不佳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不满地瞥了李川一眼。 李川对此显得漫不经心,他悄然地向林婉儿递了一个眼神,暗示她保持镇定,静观其变。 啊? 林婉儿内心感到困惑,不禁暗生疑虑。 李川难道还预留了其他的对策不成? 何以在当前形势下仍能保持如此镇定? 正当林婉儿心生疑窦之际,文帝已徐徐起身。 目光扫过诸位皇子面前的猎物,连连点头称赞。 “嗯,甚佳!诸位皇子,皆未辜负朕之期望!” 文帝微微颔首,一边缓步经过诸位皇子所展示的猎物,一边指示道:“魏忠贤,即刻安排下人核算各皇子的猎物数量。” “遵旨!” 魏忠贤接令后,即刻着手指挥下人进行统计工作。 文帝继续徐行,不时点头,显是对于每位皇子的表现均感满意。 末了,文帝在九皇子面前驻足。 “小九啊,年纪轻轻,便能猎获如此众多猎物,朕深感欣慰。” 文帝负手而立,面带微笑,目光慈祥地落在尚未成年的儿子身上。 然而,李川却观察到,文帝负在背后的双手动作频繁。 时而紧握成拳,时而平摊开来,时而又呈现鹰爪之态。 其中一只手紧紧握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显然是在努力克制内心的冲动。 然而,老九对此却毫无察觉。 在文帝连番赞誉之下,老九即刻毕恭毕敬地俯身,谦逊地表示:“臣子的射箭技艺尚不及诸位兄长,尚需勤加修炼。” 看到老九的神态,李川不由得在心中斥其为愚昧之徒。 如此年幼的孩子,竟敢带回如此众多的猎物! 还真以为这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他是不是就怕别人不知道他作弊啊? 还在这儿傻笑呢! 等会儿挨了巴掌,看他还能笑得出来不! “嗯,挺好的!还挺稳重的嘛!” 文帝故作用嘉许的目光看着老九。 “应当如此。” 老九乖乖的奉承着。 随后,文帝轻轻颔首,转身回到了御座之上,静候统计数据的呈现。 “陛下,李川这孩子确实令人忧虑不安啊。” 静妃轻步趋前,向文帝进言道:“陛下啊,李川这孩子连基本的射猎技巧尚未纯熟,实在难以胜任战场之需。臣妾恳请圣上深思熟虑,勿让此子前往雁门关,臣妾心中忧虑难消,唯恐有所不测。” 文帝轻轻点头,表示赞同,并进一步阐述道:“不过,由于雁门关地区目前并未发生战事,派遣此员前往该地接受锻炼,亦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这实难预料啊。” 静妃感慨地说:“雁门关一带,即将迎来冬季,我国虽已向北凉提供粮食援助,但亦无法确保北凉不会发动劫掠。” 文帝听后,再次点头,内心却陷入了沉思。 此刻,魏忠贤已将诸位皇子的狩猎成果进行了详细统计。 “启奏圣上,三皇子共猎得十三只猎物,二皇子共猎得十八只猎物……” 第74章 盒中宝物 魏忠贤逐一进行了汇报。 在此次狩猎中,除九皇子之外,其余诸位所猎获的猎物数量均超过十只。其中,李闽以十八只猎物的成绩领先群贤。不过,就算年幼的九皇子也获得了九只猎物。 依据文帝先前的承诺,九皇子猎物数量应当翻倍计算。 所以,李闽与九皇子在猎物数量上也算基本持平。 “嗯,甚佳,确实表现不俗。” 文帝从容起身,目光再次投注于李闽所猎获的那头熊之上,随即对老八言道:“小九啊,尽管你与你的二哥战成平手,但你二哥毕竟猎获了一头熊!朕判定你二哥为胜者,小九可有异议?” “儿臣领旨,绝无异议。” 九皇子内心虽有不甘,然而亦只能将不满深藏心底。 “陛下。” 在这个时候,宁妃突然以柔和之态进言:“虽然二皇子猎得一头熊,然而九皇子年仅十三,能猎取九只猎物,此乃难得的成就。” 闻听宁妃此言,静妃随即表示不满。 “妹妹,话可不能这么说。” 静妃面部表情略显勉强,言道:“九皇子固然年齿尚幼,然而圣上已经特旨,对其与九皇子所猎之物予以双倍计数,此乃莫大恩赐。他们已然享有优势,故不可再以年幼为由,争议不休。” 宁妃闻言,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也是!” 文帝亦微微颔首,表示赞同:“静妃所言甚是。” 闻文帝此言,宁妃纵有不满,亦不便再多加置喙。 文帝默默审视李闽一眼,旋即以洪亮之声询问:“在朕公布结果之前,还有何人想要发表啥意见没有?” 闻听文帝之语,众皆心生疑窦。 文帝此举意欲何为? 结果岂非已昭然若揭? 何须再问众人有何高见? 然而,在此时此刻,李川心中明白无误。 文帝陛下显然是在询问在场众人中的侍卫。 其目的在于观察是否有人勇于揭露这些皇子们的不当行为,即是否存在作弊之举。 然而,文帝环视一周,众人均保持沉默,无人挺身而出。 “父皇,儿臣有奏本!” 正当此时,李闽突然站了出来说道。 “嗯?” 文帝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困惑,沉声问道:“你有何事宜需陈述?难道,难不成你还打算对你八弟进行一番谦让之举?” 李闽略感错愕,随即肃然躬身回应:“儿臣虽心有谦让八弟的念头,不过现在是比赛之际,儿臣亦不愿面对败北。” “那你究竟上奏什么?” 文帝进一步询问。 李闽微微扬起嘴角,旋即目光转向李川,郑重其事地说道:“儿臣在狩猎凯旋之际,恰与八弟等人相遇。儿臣与八弟有一赌约,特此恳请父皇亲自见证,以防八弟输而不服。” “咳咳……” 李川闻言,急忙扭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以此掩盖自己即将失控的笑意。 卧槽! 都没见过这么傻得,你这是故意要把我逗笑到不行啊! 我还没提这事儿呢,他倒先抢着要说了! 他肯定是觉得被打得不够狠,想要再来几下! 在李川剧烈的咳嗽声中,众人的视线齐齐集中于他身上。 徐灵珊对此感到极度愤怒,几乎冲动得想要立即踢向李川。 咳嗽又有何作用? 是李川自身缺乏自制力,且沉溺于赌博,如今李闽在众人面前揭露了此事,他再想抵赖也不可能了! “老八!” 文帝的目光锐利地扫向李川,严肃地询问:“可有此事?” 李川竭力压抑住笑容,甚至不惜用力掐了自己一下,以维持表面的沮丧之态,随后点头予以确认。 “你们的赌注究竟是如何约定的?”文帝进而向李闽提出询问。 李闽立刻详述了他们之间的赌约内容。 文帝的神色骤然凝重,语气严厉地质问:“老八,你这是在嫉妒你的二哥吗?” 李川摇头回应:“儿臣不敢有嫉妒二哥之心。” “那你为何要与你二哥进行打赌?” 文帝继续追问。 李川略作思索,吞吞吐吐地回答:“儿臣……儿臣实因不愿见到二哥获胜……” “如此看来,你对你的二哥颇多不满啊!” 文帝眼神微眯,面色不悦地注视着李川。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 李川赶忙摇头摆手道:“臣弟并非对兄长持有偏见,实在是因兄长日前一句玩笑,讥讽臣弟狩猎不力,我心中略有不服,故而……” “谬误之言!” 李闽即刻予以反驳,“我何时出言讥讽?我本出于善意,欲赠予臣弟猎物,岂料反遭误解!八弟,我深知你因上次遇刺之事对我不无芥蒂,但我敢以天地为证,你遇刺一事,与我绝无干系!” 李闽在向文帝解释的时候,心中却不禁暗自咒骂。 他娘的,这个废物,竟敢在父皇面前诋毁本人? 他或许自诩近期颇受宠爱,便幻想能够借此翻身。 不过,废物终究是废物,永远无法改变其本质! 文帝神色严肃地注视着李川说道:“朕已明确告知,对你行刺者乃北凉之人!你难道还疑心是你的二哥所指使?” “儿臣绝无此意。” 李川谦卑地俯身,表现出恭顺的态度。 “切记!” 文帝以警示的目光扫过李川,随后又问道:“关于赌约之外的事,你还有何话要说?” 李川深知,文帝此举意在引导自己透露那些预先被猎杀的猎物之事。 然而,李川并不打算轻易就范。 他就是要让文帝误以为自己胆小怕事,不敢透露此类信息。 李川微微摇头,低头缄默不语。 “朕将于稍后对你进行处置!” 未能获得预期的答复,文帝心中愈发不悦。 文帝长吸几口气,竭力压抑即将爆发的情绪,沉声宣布:“既然诸位均无异议,那么朕正式宣布,今日狩猎之胜者,乃二皇子李闽!” “儿臣李闽,谢父皇!” 李闽努力克制内心的激动之情。 文帝的目光中迅速掠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命魏忠贤将长盒子呈上,说道:“朕曾言,此宝物应归今日的优胜者所有,老二,请上前接受赏赐吧。” “谢父皇隆恩!” 李闽再次表示感谢,在其他皇子充满羡慕、嫉妒和怨恨的眼神注视下,他迈步向前,从魏忠贤手中接过盒子,双手恭敬地捧着。 见李闽并无开启匣子之意,文帝主动提醒道:“老二啊,你何不一观匣中宝物为何?若对匣内之物不甚满意,朕可为你更易。” “儿臣不需更易!” 李闽急忙摇头,正色道:“父皇所赐之物,无论其为何,于儿臣眼中,皆为珍宝!” 卧槽,真是个马屁精! 李川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你能如此想,朕甚感欣慰。” 文帝似乎对李闽的回答颇为满意,颔首之余,向李闽下令道:“将盒中之宝展示给你的弟兄们看看,以开阔一下他们的眼界。” “遵命。” 李闽接旨,抑制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地开启了盒子。 他似乎预先察觉到了兄弟们投向他的目光中所蕴含的羡慕、嫉妒与怨恨。 然而,在盒子开启的那一刹那,李闽的目光凝固,眼睛瞪得极大,脸上的笑容骤然间凝结…… 第75章 荆条鞭笞 观察到李闵的面色异常,其他皇子们纷纷探头细看李闵手中的盒子。 当他们见到盒内之物后,均显出惊愕之态。 盒内所藏,竟然是一根约拇指粗细的黄荆条。 这便是文帝所言的宝物? 怕不是下人拿错了吧。 “放肆!” 在众人尚处于困惑之际,静妃以严厉的口吻命令道:“魏忠贤,立刻命人彻底调查,查清究竟是何人胆敢擅自替换此盒中的珍宝!” 魏忠贤仅微微鞠躬,却未发一言。 “还在犹豫什么?” 静妃愤怒地瞪视魏忠贤。 “无需再查!” 文帝在一旁淡淡道:“盒中之物,本应如此。” 轰! 文帝话语刚落,现场即刻陷入一片沉寂之中。 这便是文帝所提及的珍宝吗? 这分明只是一根平凡无奇的黄荆条。 李闵亦是惊愕至极,手中捧着的盒子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 他已然察觉到了事态的异常。 “老二啊,你的能力实在令人钦佩啊!” 文帝轻轻抬眸,面露难以抑制的抽搐,说道:“朕于五日前已下令清空南苑猎场,直至今日黎明,才命人将一些被射杀的猎物投入苑中。” “他们甚至未曾投放熊,而你却能猎得熊。” “朕甚感好奇,你究竟从何处猎得此熊?” 何出此言? 南苑竟提前数日便已清场? 这些遭射杀的猎物,皆是文帝指派人员投入此地? 非是中了他人之箭后,自行遁至一隅而终? 这可如何是好? 该当如何应对? 事态如此,我们又该做什么来补救! 此刻,除李川及九皇子外,其余皇子皆显慌乱之态。 李闵额头上冷汗涔涔,他双膝跪地,双手颤颤巍巍地捧着盒子,悲痛地喊道:“儿臣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扑通、扑通……” 李闵跪下之后,那些携带着猎物的皇子及其随从们也相继跪倒在地。 目睹众多皇子跪伏于地,徐灵珊心中骤然一震,目光怔怔地投向李川。 此刻,徐灵珊内心情感纷繁复杂。 她既感到惊愕,又怀有喜悦,同时亦有一丝愧疚之情。 若非李川坚持反对他们采取不正当手段,他们亦将面临不幸。 林婉儿轻瞥了李川一眼,见他神情淡然,心中已然了然。 李川显然早已识破文帝布下的陷阱,因此并未带回猎物。 他这种洞察力令人赞叹。 在众多成年皇子中,唯独他洞悉了其中的玄机。现在,他们只需静待事态发展,观看接下来的戏码。 此时,文帝重新站起身来。 然而,文帝并未急于对李闵采取行动,而是直接走向了跪在地上显得极度惶恐的老五和老六。他面带严肃之色,语气冷峻地说道:“你们真是了不起!小小年纪不学正道,却将狡猾欺诈之术学得如此精通!” “孩儿……孩儿罪孽深重,请父皇降罪!” 老八匍匐在地,身体不停地颤抖,连声音中都带着哽咽。 尽管他试图模仿他人玩弄权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面对文帝的震怒,老八立刻被吓得泪眼婆娑。 “真是一群废物!” 文帝突然提高声调,面带严霜,目光冷冽地扫过跪伏在地的五位皇子,厉声斥责:“朕实在想是将尔等逆子尽皆赐死!是谁赋予尔等胆量,竟敢欺瞒于朕?” 文帝的骤然怒火使得在场众人皆屏息凝神,不敢稍有动作。 几位皇子均低头不语,不敢回应。文帝随即命令:“八皇子的侍卫在哪?,速速过来!” 此刻,文帝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李川及九皇子的侍卫。柴进等人感到困惑且忧虑,急忙退了出去。 “参见陛下……” 众人内心充满不安,对文帝此举的意图感到茫然。 “朕问你们,八皇子是否见到了那些被射杀的猎物?” 文帝审视着柴进等人,语气严厉地发问。 “见到……见到了。” “八殿下我们见到很多只……” 几人谨慎地回答。 文帝继续询问:“那么,他们为何未将那些猎物带回?” 柴进略作思考,谨慎地回答:“八殿下与八皇子妃表示,非他们所射杀之猎物,他们……不予接受。” 文帝稍作沉思后,面露不悦,向侍卫们追问:“是八皇子不愿带回,还是八皇子妃阻挠,不让他带回?” 面对文帝的逼问,侍卫们稍显犹豫,最终开口回答。 “八殿下与八皇子妃均无归来之意。” “八皇子妃还赞扬八殿下,尽管……尽管其箭术有所欠缺,但至少尚存……尚存骨气。” “的确……” 这些侍卫脑子还是挺活络的。 在当前情况下,他们依然能够顾及徐灵珊的面子。 然而,徐灵珊在听取他们说的话时,内心深处却只希望找到一个地洞,自己都没脸见人了。 实际上,是李川坚决阻止他们带回猎物。 现在,情况却变成了她和李川都不愿意带回猎物。 “朕已明了,尔等退下吧。” 文帝轻挥衣袖,目光冷冽地扫过诸位皇子:“尔等听闻否?骨气!即便是平日被你们轻视的老八,亦知骨气之重。” “你们又如何?各施巧计,试图欺瞒朕!” “朕未考验你们,你们看上去都跟个良善之士一样,君子之风;一旦考验,真面目便暴露无遗!” “朕屡次给予你开门机会,希望有人能坦白承这些猎物乃拾得之物,然而竟无一人出面承认!” “太子之位,竟如此令你们如此觊觎?” 文帝的怒火愈演愈烈,他用脚将皇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踢倒在地。 即便是年纪尚幼的九皇子也未能逃脱。九皇子虽然泪水盈眶,却不敢让哭声溢出。 “自作自受!” 李川心中暗自讥讽。 年纪轻轻,却模仿那些愚昧之人进行排挤? 也不自量力地评估一下他们自己心计玩的明白吗! 几位皇子被文帝踹倒后,又急忙爬起,重新跪下,不断请求宽恕。 “静妃!” 此时,文帝再次怒喝。静妃颤颤巍巍地步出。 “朕问你,你是否真的不希望老八前往雁门关?” 文帝目光冷冽地注视着静妃,厉声说道:“你是否也与老二有同样的心思,意图亲自送老八“上路”?” “扑通……” 静妃突然跪倒在地,泪眼婆娑地哭诉:“臣妾实不敢!圣上明鉴,臣妾确实担忧李川前往雁门关会遭遇不测!” 文帝目光冷冽,扫过静妃,随即转向良妃。 面对文帝的凝视,良妃亦俯身跪下,含泪自责:“臣妾未能妥善教导子嗣,恳请圣上降罪!” “你何止未妥善教导子嗣?” 文帝厉声质问:“你向朕解释,九皇子年仅十三,何以能猎获如此众多的猎物?你竟还有颜面为九皇子争辩胜负?” 今日文帝确实被激怒至极。 八位有资格成为太子的皇子中,竟有数人都敢欺瞒于他! “臣妾有罪……” 良妃泪流满面,跪伏于地,身体不断颤抖。 “在此跪候,深刻反省! ”文帝目光如刀,怒视良妃,随即声色俱厉地命令:“来人,将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的侍卫悉数拿下,施以杖刑五十!二皇子的侍卫,一律处决,不得有误!” 在这一刻,文帝将帝王的无情与冷酷表现得淋漓尽致…… 第76章 赌注还算不不 文帝一声令下,五名侍卫随即被押解离去。 “恳请陛下宽恕!” “恳请陛下……” 李闵的侍卫们不断发出哀求之声,然而文帝却显得无动于衷。 不久,李闵的侍卫们皆遭处决。 一堆血迹斑斑的人头陈列于前,使得现场气氛沉重至极。 其他皇子的护卫虽未即刻遭受死刑,但其命运亦未见得有任何转机。 众人皆明了文帝怒火中烧,无人敢于手下留情,执行任务时皆全力以赴。 嘭嘭…… 沉闷的杖击声与侍卫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些侍卫的遭遇并非毫无缘由。 他们皆为知情者,却无一人敢于吐露实情。 他们与各自的主子串通一气,共同欺瞒文帝。 然而,侍卫们亦有其冤屈之处。 毕竟,作为侍卫,他们又怎敢轻易背叛自己的主子? 耳边传来连续不断的哀嚎声,柴进及其同伴心中忐忑不安,同时又暗自庆幸。 幸亏八殿下坚持原则,否则他们此刻或许也会遭受同样的命运。 按照这种打法,五十杖下去,那些人难免会皮开肉绽。 文帝面带严肃之色,逐一审视五位皇子,目光最终定格于李闵。紧接着,文帝伸手取过盒中的黄荆条,用力向李闵挥去。 “速速交代,你从何处捕获熊只?” 啪! “你究竟贿赂了何人,助你筹备狩猎之物?” 啪! “你是不是以为朕已步入老迈,神智不清?” 啪! 文帝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 他每吐露一言,便用力地向李闵挥鞭。 “父皇,孩儿明白自己犯了错,孩儿再也不敢了……” 李闵在鞭打下痛苦呻吟,不断哭泣着请求宽恕。 然而,文帝怎会轻易地宽恕他呢! “朕命你前往太庙跪拜三日,以示反省,岂料你竟如此自省?” 文帝怒火中烧,不断挥鞭惩戒李闵。 其他皇子至多行为不端,以他人猎获之物冒充己有。 然而,李闵所为更甚,竟至于伪造猎熊之功!此非寻常欺诈,实乃蓄意蒙骗他。 文帝连续挥动了十余次,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八皇子!” 文帝厉声喝道。 “儿臣在此!” 李川应声而出。 “跪下!” 文帝再次厉声喝道,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李川。 “……” 李川沉默不语。 卧槽?! 这个便宜老爹气啥了吧? 难道连我也难逃一掌吗? 不是,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即使要公平对待,也不必采取如此极端的方式吧! 李川跪倒在地,心中充满了难以言表的苦闷。 “你是否心存不满?” 文帝手持棍杖,目光如炬地审视着李川。 “儿臣当然不敢。” 李川沉声回答。 文帝显然并不相信,厉声质问:“你可知朕为何命你跪下?” “儿臣……不知。” 李川回应道。 李川内心暗自忧虑。 这便宜老爹难道察觉到了什么? 文帝凝视着李川,厉声质问:“你显然已经发现了那些被射杀的猎物,为何不据实以告?你是出于恐惧,还是别有用心?” 李川垂首,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解释陈述:“儿臣原以为那些猎物是其他皇子所射杀后逃逸的,未曾料到是父皇事先安排的……” “……” 文帝略感窒息,一时间竟无法找出李川此言的瑕疵。 沉思片刻后,文帝怒气未减,再次向老九发问。 然而,得到的答复亦大同小异。 然而,文帝此刻已杀机盈胸,绝无轻易放过李川之意。 “那么,你来解释一下,朕允你招募五百府兵,究竟有何深意?” 文帝目光如炬,凝视着李川。 卧槽! 经过一番周折,终究还是需要找个借口来鞭笞自己吗? 真是令人沮丧! 自己竟然也被这些废物皇子有所牵连。 李川心中暗自叹息,语气平缓地说道:“儿臣明白陛下对儿臣的关怀,意欲让儿臣招募五百府兵,作为儿臣前往雁门关之后的贴身护卫……” “朕……” 文帝忽然挥舞起棍棒,怒气冲冲,几乎要气得喘不过气来,以至于连“朕”这个字都脱口而出。 嘿,你别说,你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他这才意识到,这个不肖之子竟然误解了自己的意图。 原来如此, 这个不肖之子在天香阁慷慨陈词,原来从一开始便错解了朕的旨意。 “我压根没打算让你去雁门关那鬼地方!” 文帝急得脸红脖子粗,大声咆哮:“可你前天晚上在天香阁那么一折腾,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我打算让你去雁门关打战了!咱们俩现在可都是风口上的人物啦!快说,我现在是让你去,还是不让?” “啊?” 李川抬起头,装作不知情地望向文帝。 林婉儿目睹此情,心中暗自骂他伪装得如此逼真。 就该让他一同跪下。 她早已预料到,天香阁的事件不会轻易平息。 没有对他施以两棍之罚,已算是宽大处理。 “岂有此理!” 文帝怒斥:“朕问你,朕现在是否应派你前往雁门关?” “这……” 李川轻抚额头,装出一副不知如何作答的样子。 瞧他那熊样,文帝气得直冒烟,差点儿就抡起棍子给他一下子。 文帝深吸了几大口气,拼命忍住想把这个混账家伙直接抽死的冲动,大声咆哮:“赶紧带着你的人给我消失!回头我再跟你算账!” “儿臣遵命。” 李川一听,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正当李川准备离开之际,他突然止步,并谨慎地询问:“父皇,我与二哥之间的赌约是否仍然有效?” 李闵跪在地上,内心深处不禁悲愤交加,无声地呐喊。 他心中暗骂:“老八啊!我星星你个猩猩! 这个家伙,为何不在其他时刻提及此事,偏偏在此刻提起,这是想干嘛啊,分明是故意的吧,火上浇油啊!” 果不其然,李川的一番提问再次点燃了文帝的怒火,只见他手中的黄荆条再次挥舞,重重地打在李闵身上。 “厚颜无耻!”文帝怒斥道。 “朕怎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逆子!”他继续责骂。 “竟敢与老八打赌,真是不知羞耻。” “还担心老八会赖账,竟敢在众人面前公然提及此事。” “无耻之尤,无耻之尤……” 啪啪啪…… 文帝手中之杖不断挥向李闵。静妃虽心怀怜悯,却未敢为子乞求宽恕,仅以满腔怨恨凝视李川,紧咬银牙,发出嘎吱之声。 直至手中黄荆条断裂,文帝方气喘吁吁地止住。此时,李闵背部之衣已被血色浸染。 “立刻滚出朕的视线!” 文帝在盛怒之下,对李川厉声喝道。 “父皇请息怒,儿臣这就先行告退……” 李川应声,随即带领徐灵珊等人俯首退下。 既然火势已起,继续逗留已无意义。 今日陛下怒火中烧,若不及时退避,恐怕会受到牵连。 还不错,没什么受伤,仅是膝盖略感不适而已。 相较于李闵等人,他的处境已属幸运。 遗憾的是,无法继续欣赏那些愚人受挫的情景了…… 第77章 母老虎服软 “还是殿下智慧卓越,倘若非殿下之决断,我等恐怕难免遭受苦难。” “若非殿下坚定不移,今日我等必将陷入困境。” “殿下英明,小人深感钦佩……” 归途之中,数名侍卫纷纷向李川投以敬仰的目光。 反思其他皇子侍卫遭受的重创,他们深感自身之幸运实属难得。 李川对几个侍卫的表现表示很满意,并郑重其事地发表感慨:“由此可见,为人处世还是应当恪守诚实与本分,切忌萌生投机取巧之念。” “确实、确实……” 数位侍卫纷纷颔首表示赞同。 林婉儿听后满脸无语,向他投去一瞥,内心实则忍俊不禁。 他居然还敢于他人面前自称老实本分? 身为一个处心积虑企图夺取雁门关军权以行谋反之人,竟也有面目提及“老实本分”四字? 他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在忍俊不禁的同时,林婉儿再度将目光转向了自始至终脸颊泛红的徐灵珊。 “发生了何事?”她关切地询问。 随后,林婉儿轻移步伐,靠近徐灵珊,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是否在转念之间,觉得你的这位丈夫并非一无是处?” “请不要继续说下去了……”徐灵珊面颊更加红润,声音细微如蚊鸣,随即低头沉默。 看到徐灵珊此般神态,林婉儿不禁发出连连娇笑。 徐灵珊轻微启唇,数次欲言又止,终究因羞涩未曾出声。 徐灵珊并未返回徐家,而是随他们一同返回了八皇子府。 在离阳王朝境内,男女双方在成婚之前并无过多繁文缛节,并不存在所谓成婚前一段时间内不得相见的规定。 回府之后,徐灵珊经过仔细考虑,最终还是决定向李川服软道歉。 “李川,你随我进后院!” “好!” 李川轻轻颔首,面色和煦,随着她步往后院。 在后院,徐灵珊鼓起勇气,向李川郑重道歉:“我为今日的冒昧行为向你致歉,我不该在你的侍卫面前出言不逊,贬低你。同时,我也不该对那些已被猎杀的动物有所企图。不过,我确实并非出于对惩罚的恐惧,我只是担忧此举将有损家父的声誉……” 徐灵珊垂首,双颊泛起一抹潮红。 “仅仅如此?” 李川微微一笑,嘴角轻扬。 “那你还想咋嘛,还期望何种结果?” 徐灵珊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注视着李川,面带不满。 李川察觉到这一变化,不禁以幽默的口吻说道:“你这表现也太缺乏诚意啊!” “我缺乏诚意?” 徐灵珊紧咬着牙关,“今日确实是我有错,你可以给予我惩罚,我甘愿承受!” 徐灵珊轻阖双眸,仿佛已准备好承受李川的一记耳光。 李川看到她这副姿态,不禁轻轻叹息,心中无奈摇头。 “你的道歉我不需要,也没有心情惩戒你。”李川语气严肃,“我只想让你清楚,哪些是应当为之事,哪些是坚决不可为之举!” “我之所以动怒,还不是因为你?”徐灵珊语气中带着愠怒,不悦地说道:“圣上已经不希望你去雁门关了,可你偏要将自己和圣上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听圣上今日的言外之意,他似乎已经别无选择,必须让你前往雁门关。” 谈及此事,徐灵珊心中充满了愤怒。 她宁愿看到李川沉溺于天香阁的纸醉金迷,也不愿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表那样的言论。 以李川那瘦弱的体格,究竟有何理由前往雁门关? 难道他嫌徐家的遗孀还不够众多,需要增加吗?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请便。” 李川却毫不在意,淡然一笑,“在众多府兵的护送下,我未必会命丧雁门关,甚至有望在那里立下赫赫战功。” “立下赫赫战功?” 徐灵珊愤懑不平地斥责道:“若与北凉爆发冲突,仅凭你手下的那些府兵,恐怕北凉铁骑拿下你比喝凉水还简单!” “休要再提!”李川挥手打断,语气淡然道:“此事已然板上钉钉,再多言也是徒劳。” 徐灵珊听罢,心中猛然一紧,霎时间沉默不语。 真让人无语! 此事已然尘埃落定。 圣上及八皇子李川均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倘若其不前往雁门关,则恐圣上面子难保。 在当前情形下,再讨论这些,恐无实质性的意义。 徐灵珊心中愈发不悦,情绪激动地说道:“一切的不幸皆因杨胖胖的不当行为而起。若不是他带你前往天香阁,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你就不用去雁门关了。” “不要将责任归咎于他。” 李川轻轻摇头,露出了一丝微笑,“此次事件,完全是由于我个人的醉酒所导致,与他人无关。不过,现在我们得出去了,以免引起他人的误解,认为我们在后院有何不端行为。” “在后院有何行为?” 徐灵珊微微一愣,面色再次变得潮红。 “不要在此无端揣测,我与你之间岂能有何不当之举?” 徐灵珊带着羞恼的目光瞥了李川一眼,随即转身向外走去。 …… 晚膳之后,宫中派公公过来传话,文帝再次宣召李川入宫。 李川虽感无奈,却只得遵命前往。 李川推测今日这便宜老爹应该是心中颇为不悦,此刻突然宣召自己入宫,恐怕并非吉兆。 罢了! 俗语有云: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一切随其自然。 况且,今天父皇对李闽等人一番惩处之后,应当体力消耗甚巨,料想不会再有余力责罚于我。 经过这样的推理,似乎自己还需对李闽及其他皇子表达一份感激之情啊,尽管他们或许并不值得。 李川一路上纷繁思绪不断,最终在太监的陪同下步入了养心殿。 文帝斜倚于座,旁边有宫女正在为他轻柔地按摩和捶打着双腿。 在平常,这应当是一段极为愉悦的时光,然而文帝却始终紧锁着眉头,显然余怒未息。 李川完成礼节之后,文帝轻轻挥手,示意宫女们退出。 “落座吧!” 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以此示意李川坐下。 “儿臣谨谢父皇。” 李川顺从地端坐,脊背挺直。 文帝抬起疲惫的双眼,望向李川,语气沉重地说:“你尚未就朕午后所提出的问题给出答复。” “哦?” 李川立时摆出一副茫然而困惑的神态。 “哦个锤子!” 文帝见到他这副态度,心中不觉生怒,遂从果盘中取梨一枚,掷向李川,语气严肃地说:“朕问你,朕究竟是否应允你前往雁门关?” “这……” 李川稍显愣滞,随即恭敬地回答:“儿臣全听父皇行事。” “你听我的有何用!” 文帝怒气冲冲,“你在天香阁所言之词,已然传遍朝堂!朕如今既然不让你前往雁门关,朕将何以自处?” 李川轻轻地扬起下巴,语气坚定:“若需如此,儿臣便前往雁门关。” 文帝眼神深邃,微阖双眼,沉声问道:“你果真有意前往雁门关?” 李川恭敬地回应:“儿臣不能容忍父皇遭受非议,亦不愿……” “休得对朕言不及义!” 文帝截断李川的话语,声色俱厉:“朕所问,是你心甘情愿前往雁门关,亦或仅是口头上的敷衍!” 李川心中不禁一震,暗自思忖:此问题颇为棘手,一不小心,便可能踏入陷阱。 在沉思片刻之后,李川严肃地表示:“儿臣确实渴望前往雁门关。” 文帝似乎对他的回答早已有所预料,目光锐利地发问:“你是不是认为,,即便身处皇城,早晚也将遭受兄弟们的陷害?” 李川在犹豫良久之后,谨慎而轻微地点头确认:“确实如此……” “如此看来,你仍然认为你二哥会对你不利?”文帝进一步追问。 卧槽! 又给我整这出! 李川内心默然,思绪如同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翻涌。 在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李川语气沉重地说道:“事实上,二哥是否意图加害于儿臣,对儿臣而言并无区别。儿臣自诞生之始,便命中注定与皇位无缘。” “儿臣在京城日日谨慎行事,犹如行走在薄冰之上,转眼间,已然懵懂度过了二十余载。” “父皇,儿臣感到疲惫不堪,儿臣忽然渴望能够活得像个真正的人。” “即使雁门关危机四伏,即使最终命丧于此,儿臣至少也曾有过一次惊天动地的经历,不虚此生!” “儿臣并不渴求在青史上留下名字,只希望史册不会记载文帝八子为一名废人……” 李川语气诚挚,面容间不时流露出悲壮之情。 文帝静静地注视着他,良久无言…… 第78章 看直了 文帝沉思良久。 李川深知此刻文帝正处于决策的关键阶段,故保持沉默,耐心等待文帝作出决断。 经过一段冗长的等待,文帝似乎终于下定决心。 “从明天开始,你前往寻找邢……” 文帝话音未落,却突然中止。 派遣老八去寻找那个老虎,恐怕老八得被他收拾死! 罢了! 稍作沉吟之后,文帝才想好找谁教李川带兵打仗,随口看向李川说道:“从明天开始,你便前往神机营报到,朕将亲自指令王翦对你进行战阵兵法的指导。” 亲自指导战阵兵法? 这难道表示,他已应允自己前往雁门关? 李川内心涌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立刻起身,诚恳地说道:“儿臣感激父皇深恩!” 文帝淡然地挥了挥手,目光如炬地瞪视着李川:“老八,你务必铭记,朕派遣你前往雁门关,旨在令你立功成名,绝非令你赴汤蹈火。” “儿臣领命!” 李川神情严肃地颔首。 刹那间,他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感动。 尽管文帝在一段时期内对他有所忽视,然而事实上,在获得文帝的关注之后,文帝对他还是表现出了颇为关照的态度。 此外,文帝亦始终怀有保护他周全的意愿。 然而,他的出身背景决定了他与太子之位无缘,诸多事宜,文帝实际上亦感到无力改变。 愿局势能够安定,不至于出现刀剑相见的局面! 李川内心默念道。 文帝在吩咐李川之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语气严肃地说道:“去吧!朕现在见到你们这些傻缺就不胜其烦。” “儿臣遵旨告退!” 李川恭敬地躬身退下,心中却暗自欣喜。 显然,此番策略运用得当。 接下来,他将可以安心地着手准备前往雁门关的事宜。 然而,唯一令他感到不快的是,父皇还命他向王翦学习兵法战阵等知识! 这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唉! 行吧,学就学了! 不妨将其视为一次探索的机会,深入了解离阳朝高级将领的指挥能力方面。 同时,也可以借此机会对冷兵器战争有更为切实的认识。 李川怀着这样的想法,心情便不再感到那么沉重。 在归返府邸之际,时针已指向深夜时分。 李川正准备返回自己的居所,忽瞥见林婉儿居室内灯光依旧明亮。 稍作犹豫之后,李川遂步向林婉儿的居所行去。 此刻,他怀着满心的喜悦,迫切希望能与林婉儿分享自己的第一手好消息。 “咚咚……” 李川轻敲响了林婉儿的房门。 “请进!” 室内传来了林婉儿清脆悦耳的声音。 李川轻轻推门步入。 然而,屋内并未见到林婉儿的踪影。 旋即,李川的视线转向了屏风。 她在做什么呢? 难道仍在屏风之后与自己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李川面色凝重,直步朝屏风走去,没好气地开口:“我说,你这样做……” 听闻李川的声音,正在沐浴的林婉儿骤然停顿。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林婉儿赶忙地尝试打断:“不要……” 但林婉儿的话音未落,李川已然接近。 看到浴桶中的林婉儿,李川犹如遭受电击一般,呆立当场,陷入愣怔之中。 卧槽!这这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洁白如雪的肌肤,这娇嫩的脸颊。 以及那隐约可见的春意…… 真是令人不堪设想! 这浴桶中的水实在太过深邃! 李川一直视线毫不转移的看着林婉儿,他只感受到胸中热血沸腾。 他内心的理智提示他,作为一名品德高尚的君子,应当即刻转身离去。 然而,他内在的原始本能却在呼唤:摒弃那些所谓的君子之道! 在禽兽与连禽兽都不如的选择之间,显然应当倾向于禽兽。 再者,毕竟刚刚他敲门的时候也是林婉儿同意他进来的,他才有此机遇。 难道他已经赢得了林婉儿的青睐? 今宵,是否将见证一些令人心潮澎湃的事件? 这一刻,李川的脑海中不断挣扎。 推到或者不推,必须做出选择。 “还看!” 林婉儿愤怒至极,大声喝令:“立刻,马上,给我离开!” “不对……” 李川回过神后,直接反驳:“刚刚是你让我进来的。” 林婉儿正想骂李川一顿,突然间,外头响起了一阵推门的声音。 林婉儿的表情猛然转变,立刻示意李川找地方隐蔽,并同时说道:“小媚,你只需将热水放置于此,我随后会自行添加。” 小媚回应道:“这种粗重的工作还是由奴婢来承担吧。” 小媚一边说着,一边端着热水向这边走来。 “切勿靠近!” 林婉儿面露惊慌,严厉地喝止道:“我正在沉思,切勿干扰。立刻离开,并确保将门关闭妥当!” 小媚突然止步,恭敬地说道:“夫人,奴婢已将热水放置于此,奴婢将在门外恭候,若夫人需要添水,请一声呼唤,奴婢即刻前来。” “我自己可以处理。” 林婉儿努力镇定心绪,语气严肃地指示:“时辰已晚,你也早些休息。殿下大婚在即,府中明日事务繁忙。” “奴婢遵命。” 小媚放置好热水后,方才退出房内。 直至确认小媚已关闭房门,林婉儿方才略微放宽了心情,不自觉地轻抚了自己的胸口。 若小媚发现李川身处其房间,林婉儿将无颜面对他人。 随着林婉儿的这一动作,更多的春色自水中显现,使得李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视不移。 在那一刻,李川的脑海中似乎有一头饥饿的狼在咆哮。 当林婉儿转过头,才发现李川还在盯着她的胸部在那儿看呢。 林婉儿赶紧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早已走光大片春光。 她急忙把身体往水里藏了藏。 谢天谢地,水面上漂着的那些花瓣帮忙遮住了。 李川心里有点儿遗憾。 “还没看够?” 林婉儿脸红得像个大苹果,眼睛像刀子一样瞪着李川。 “还……” 李川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然而仅说了一个字,便遭遇了林婉儿那充满严峻审视的目光。 “咳嗽……” 李川轻咳两声,旋即迅速更正道:“绝无此事,我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般人物!” “真的吗?” 林婉儿眉头紧皱,额角青筋突显,“请你先将鼻血擦拭干净!” 鼻血? 自己竟然流鼻血了吗? 李川下意识地抬起手擦拭,然而却发现根本没有鼻血。 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遭到了林婉儿的戏弄。 “显然,以本殿下之品行端正,断不可能有失仪态,流鼻血之事岂能发生在我身上?” 李川尴尬地向林婉儿瞥了一眼,而后坦然提议:“既然已入此室,总应有所作为。那么,是否需要我为你续添热水?” 骤然间,李川似乎领悟到了曹贼的快乐所在。 林婉儿稍显错愕,随即愤慨地指向门外:“滚出去!” “啊?,刚不是你邀请我入内的吗?”李川表情无辜地回应。 “我……” 林婉儿双颊泛起红晕,情绪失控地大声说道:“我误以为您是小媚。” 李川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轻佻地回答:“如今,您大可以将我当作小媚。” 听闻此言,林婉儿霎时感到无语且郁闷至极。 眼看着林婉儿脸色铁青,几乎要被自己的话气炸了,李川连忙赔笑,试图缓和气氛:“不过是开个小玩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爱生气?” “你给我出去!” 林婉儿目光如刀,牙齿紧咬,显然是气急败坏,只想让李川立刻消失。 “好的,我这就走。” 李川答应着,偷偷地瞥了林婉儿一眼,然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先洗个澡,清爽一下,洗完后来我房间,我有事找你。” “你刚才说的啥?”林婉儿气呼呼的,“你把我当成啥人了啊?” 还去找他啊?直接让他叫我过去陪他算了! 这个家伙真是又卑鄙又无耻! “是你自己怎么看待我的!” 李川一脸无奈地看着林婉儿,“别胡思乱想,我找你有正事儿说呢!” 正事? 林婉儿略感惊讶,随即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出现了偏差,脸颊瞬间感到一阵灼热。 “请你即刻离开!” 林婉儿以愤怒的目光瞪视着李川,“注意你的言行,避免引起他人注意!否则,我都没有脸见人了!” “不至于如此严重。” 李川无奈地耸了耸肩,“原本事情并不大,是你非要……” “滚出去!” 第79章 我帮你揉揉? 李川在林婉儿的面前尽力维持着镇静的姿态。 然而,当他独自回到房间时,他的心脏却不住地剧烈跳动,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 此刻,他的脑海中充满了先前林婉儿的沐浴画面。 真没想到啊。 林婉儿在日常中虽不轻易显露,实则内有这么大。 在李川伸手进行比划之际,杜月笙突然推门进来。 “殿下,您这是……”杜月笙困惑地看着李川伸开的五指。 “咳咳……” 李川回过神来,解释道:“我的手指有些痉挛,我在尝试活动一下。” 杜月笙走上前,温言道:“殿下,容我为您按摩手指以减轻不适吧。” \"免了、免了。\" 李川轻轻挥动手臂,说道:\"麻烦你取一壶佳酿,并差遣下人备妥几味佐酒小菜,即刻送来。稍后……稍后还需请林婉儿前来片刻,我有些事宜需她协助处理。\" 幸亏及时抑制住了话语。 否则,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林婉儿即将到来的消息。 “属下即刻着手准备。” 杜月笙言毕,恭敬地退出房内。 待杜月笙退出之后,李川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急忙将自身不当的手势收起。 真是岂有此理,自己究竟是如何了? 杜月笙时刻悉心照料其起居,李川亦未曾对杜月笙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然而,刚一看到林婉儿的风姿,便邪念充斥脑海。 “唉,本殿下对成熟女性的偏好仍然存在。” 李川在心里默默自语。 究竟是谁曾言萝莉有三好? 实则御姐的魅力才是至高无上! 李川心中一阵纷乱的思绪,随即迅速摇头,力图将脑海中不端的念头摒弃。 在此期间,杜月笙精心准备了夜宵并亲自端送,随后前往通知林婉儿。 林婉儿房间的门开启时,发现她早已着装完毕,静坐在室内沉思,其面颊上的红晕至今仍未消退。 “林小姐,殿下有请,提及有重要事宜商讨。” 杜月笙如此告知林婉儿。 林婉儿微微颔首,轻声回应:“嗯,我……我已知晓,即刻便去。”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每当杜月笙称呼她为“小姐“时,林婉儿便不禁感到一丝羞涩。 但这个称呼明明很正常。 她是徐灵珊的闺蜜,这个称呼没什么不对的。 观察到林婉儿的表情略显异常,杜月笙不禁满怀关切地询问:“小姐,是不是你身体也感到不适?” 林婉儿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不是的,只是在思考一些事情。” 随即,她似乎又想起了杜月笙的话,急忙追问道:“怎么,八殿下也感到不适?” 她清楚地记得,杜月笙刚才提到了“也”字。 “嗯!” 杜月笙微微颔首,说道:“殿下似乎出现了轻微的手部抽筋症状。” “抽……抽筋?” 林婉儿轻蹙眉头,问道:“殿下平日体态康健,缘何会突发手部抽筋?” “这奴婢亦不得而知。” 杜月笙轻摇首部,同时展开五指示意道:“奴婢方才观察到殿下一直进行此动作,我刚想为殿下按摩以缓解不适,然而殿下表示无碍……” 看到杜月笙伸开的那只手,林婉儿突然额头青筋暴起,脸色也是一阵阵地红起来。 真不要脸! 这个家伙真是太不要脸了! 林婉儿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气呼呼地站起来,直接往李川的房间走去。 杜月笙一头雾水,赶紧小碎步跟了上去。 没过多久,林婉儿就走到了李川的房间门口。 林婉儿步履踏入室内,李川即刻察觉到一股强烈的敌意弥漫四周。 “坐吧坐吧!” 李川略带不安,尴尬地微笑着,邀请林婉儿就座。 随后向杜月笙下达指示:“我二人有要事商讨,你无需在此伺候,先去休息吧。” “奴婢遵命退下。” 杜月笙恭敬行礼后,退出房间,并细心地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林婉儿直接站着,眼睛冒火似的地瞪着李川。 “不至于那么生气吧。” 李川尴尬地笑了笑,“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你看,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特意向你道歉呢。” “道歉?” 林婉儿冷笑一声,牙齿咬得紧紧的问:“你的手还疼得抽筋吗?” “抽筋?” 李川一愣,下意识地接话:“我的手没……” 话没说完,李川突然停住了。 卧槽! 杜月笙肯定把她在那里比划的拿手事情告诉林婉儿了。 太糟糕了! 这种情况简直就是要命。 这傻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咳咳……” 李川面颊微红,淡然一笑,回应道:“状况确实有所好转,已无不适之感。” 林婉儿面露不悦,目光锐利地看着李川的手部,说道:“或许,由我为你按摩一番为宜。” 按摩? 内心暗自思忖,我还想给你“按摩,按摩”呢! 李川在心中默默腹诽,却连连摇头,端正姿态言道:“不必了,你这样一揉,若被他人目睹,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误解。” 林婉儿眉头紧蹙,目光含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愤愤不平地落座。 李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立刻拿起酒壶,为林婉儿斟酒。 面对李川此番过于热络的表现,林婉儿心中既是愤怒又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此人气度,与皇室风范相去甚远! 在与林婉儿连饮两杯酒后,察觉到她的表情有所缓和,李川遂向林婉儿转入正题。 在聆听了李川的陈述后,林婉儿不禁轻轻嗤之以鼻:“如此看来,你心中颇为得意?” “那是自然。” 李川朗声一笑,继而说道:“我甚至渴望在成婚后的次日便启程前往雁门关!对于皇城这片土地,我已无任何留恋,一日都不愿多逗留。” 林婉儿投去一个不满的眼神,随后问道:“你此次召见我,莫非仅仅是为了传达这样的消息?” “自然不止如此。” 李川微微摇头,淡淡说道:“在短期内,我显然无法离开皇城。在此期间,我必须前往神机营学习战阵兵法,诸多事宜无法亲自操持,只得委托你代为处理。” “请详细说明。” 林婉儿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李川即将举行大婚,她近日已经颇为忙碌。 看来,今后的日子,她的工作量恐怕还会增加。 李川并未赘述,迅速地将其希望林婉儿执行的任务交代清楚。 林婉儿亦暂时抛开了两人之间先前的尴尬,将李川所述事项逐一铭记于心。 自她登上李川这条船之际,便已没有了退路可言。 即便李川化身恶魔,她也唯有跟随恶魔的足迹,竭尽全力完成李川交付的任务。 在处理完正事之后,李川向林婉儿咨询道:“在你看来,我有无可能将徐家全员引至雁门关?” “此事宜谨慎处理,恐怕颇为棘手。” 林婉儿皱眉表示:“你欲携带灵珊离去,应当无甚悬念。然而,若欲将徐家所有人一并带走,恐怕会引起外界猜疑。” “如此吗?” 李川略加思索后回应道:“若需设法寻一地点,以便他们与我们会合。徐家之人,无一例外,均不可留于皇城。此外,你与大嫂的亲属,亦宜随同前往雁门关,若非如此,亦绝不可留于皇城。” 他一旦抵达雁门关,必然有所动作。 若这些人留在皇城,极有可能受到牵连。 “难得你还想到了我和大嫂的娘家人。” 林婉儿眯了眯眼。 “林家我跟你走就行了,我父亲林若甫为镇国公,文帝自然不会动我父亲。” 李川表情惊诧。 继而,他故作深沉地笑道:“我听说,您与落雁的二兄,自幼便相识,可谓青梅竹马?” “大致如此。” 林婉儿微微颔首。 糟糕! 李川顿时感到头痛加剧。 这块墙角,好像不容易挖啊! 第80章 神机营 昨晚,李川与林婉儿均未享受到一个安稳的睡眠。 晨光初现,两人起床后皆显得疲惫不堪,不断地打着哈欠。 尽管夜幕已过,但在他们重逢之际,依旧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不过,好在李川心理承受能力强,脸皮厚,成功地掩盖了自己的不适,未让他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享用完毕早膳,李川即率领四位侍卫急赴神机营。 在皇城六卫之中,唯有神机营与羽林卫位于京城之内。 抵达神机营之际,王翦已携同副将立于营门之外恭候。 “恭迎八殿下!” 王翦,王志胜之长子,担任神机营之统领。 神机营虽仅有一万五千人,然其兵力极为精锐。 李川轻轻一挥手,示意王翦不必多礼,随即笑道:“先带我游览一下这营区如何?” “遵命!” 王翦欣然应允,说道:“殿下为我们争取的六百匹战马,无疑是雪中送炭。我这就带殿下去检阅一下我们的骑兵队伍。” “嗯……好吧!” 李川微微点头,心中暗自咒骂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自己麾下的五百府兵,竟然只有区区二十匹战马! 钟漠寒等人日日以这二十匹战马训练府兵,既要让他们练习骑射,又要小心翼翼地照料战马,生怕有任何闪失。 王翦引领李川前往骑兵营区的同时,告知道:“今日朝会结束后,家父特地嘱咐我,务必邀请殿下中午至舍下享用便餐。恳请殿下不要拒绝。” 李川颔首表示同意,并询问道:“关于贪污案件的调查进展如何?” 自从该事件被揭露以来,他便未再过问此事。今日偶遇王翦,他便顺便询问了案件的最新情况。 “确实揪出了不少人。” 提及此事,王翦显得颇为愤慨,“然而,据家父所言,揪出的不过是些替罪羔羊,真正的大人物隐藏极深,恐怕难以查究。” “这确实令人遗憾。” 李川无奈地微笑。 贪污腐败,是历代难以彻底根除的顽疾。 即便刑法再为严苛,总有人愿意冒险尝试。 “确实可惜了。” 王翦颔首,并以更低沉的语调表示:“家父怀疑,其中最大的幕后之人可能是刘罗锅,甚至可能涉及二殿下。遗憾的是,目前尚无确凿证据。” 王志胜与刘罗锅之间存在政治上的对立,彼此之间互不欣赏。 因此,王翦对刘罗锅亦无好感。 “在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不宜妄加揣测。” 李川轻声摇头,随即带着微笑询问:“我二哥今日是否出席了朝会?” “怎会缺席!” 王翦抑制住笑意,低声陈述:“二殿下今日是被抬入朝堂的!三殿下及其他几位亦是伤痕累累,似乎再次受到圣上的训诫。” “我三哥被抬入朝堂?” 李川惊讶不已。 “确实如此!” 王翦带着一丝戏谑的微笑说道:“圣上曾言,欲登太子之位,必先承受其重。只要尚存行动之力,他们便需出席朝会。” 听闻王翦所言,李川亦不禁展露笑容。 还得是这个便宜老爹会玩,说的话也在理。 那些企图争夺太子宝座之人,若不涉猎朝政,不参与国家大事,又怎能真正担当起太子的职责? 二人一路交谈着。 王翦似乎承袭了王志胜那坦率直接的性格,言谈间亦显得颇为直白,给李川留下了良好的印象。 不久,他们便抵达了骑兵的营地。 此刻正值骑兵点名之际,一队骑兵正骑乘战马接受点名。 李川匆匆一瞥,不禁惊讶地询问:“仅此而已吗?骑兵数量似乎不足两千。” 王翦回答道:“实际上,仅有大约一千五百余人。” 他继续解释:“若非殿下在与北凉使团的赌战中获胜,夺取了他们的战马,整个神机营的骑兵数量甚至不足千人。” 王翦意识到李川对皇城六卫的状况并不熟悉,遂再次向李川详细说明。 在此之前,皇城六卫的骑兵总数不足六千。 羽林卫作为负责宫廷安全的部队,实际上几乎没有配置骑兵。 毕竟,羽林卫不可能在皇宫内频繁进行骑兵训练。 至于神机营,虽然原本拥有一千名骑兵,但由于去年淘汰了部分年老体弱的战马,并且没有及时补充新的战马导致骑兵数量已不足千人。 左右屯卫的情况与神机营相似,骑兵数量亦不足千人。 即便在左右骁骑卫中,骑兵人数亦仅有一千五百。 听闻王翦的介绍,李川不禁感到惊愕。 他固然知晓离阳朝战马短缺。 然而,战马的稀缺程度竟至于此,实出乎意料。 连皇城六卫的骑兵数量都如此之少,更遑论各州郡的部队。 离阳朝的主力骑兵,想必是部署于各边境之地。 看到李川那惊愕的表情,王翦不禁发出一声叹息:“实际上,战马并非一直如此匮乏。五年前的雁门关战役,我朝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昔日,神机营与左右屯卫均拥有三千骑兵。 左右骁骑卫各辖五千骑兵。 然而,文帝亲自出征雁门关,调走了大量骑兵。 战事结束后,幸存的骑兵与战马首先被补充至北府军,导致他们如今的状况显得颇为窘迫。 “唉!” 李川发出了一声深沉的叹息,感慨道:“这一切都是北凉那场纷扰所引起的。” “的确如此。”王翦附和着叹息,继而说道:“殿下现在应当明白,您赢得一万匹战马的功绩是多么重大了吧?” “还是等实际到手之后再论功行赏吧。”李川摇头微笑。 “确实如此。” 王翦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自嘲地苦笑道:“即便真的到手,也应当优先补给北府军和左右骁骑卫,恐怕不会再有我的份额了。” 文帝已向自己增补六百匹精良战马。 若再需战马,料想不会再有增补。 在二人交谈之际,骑都尉已着手组织骑兵展开训练。 李川目睹此景,频频颔首。 显而易见,王翦治军之道颇具成效。 这些骑兵的装备极为精良,不仅配有弓箭、骑枪、马刀,还包括用于投掷的标枪,其铠甲亦为重装鳞甲。 如此装备,想必耗资不菲。 李川颔首并提出疑问:“这些骑兵的年度开支想必相当可观吧?” “的确如此。” 王翦肯定地回答:“单是他们的武器装备,便需耗费逾千两银子,而每位骑兵连同其坐骑一年的费用亦需五百余两银子……” 听闻王翦之言,李川感到震惊。 他深知古代培养一名骑兵所需费用之巨,然而此费用之高,实属出乎意料。 若依此计算,自己所拥有的银两,充其量仅能招募数千骑兵。 此外,尚需考虑战马的获取。 这尚且不包括重装骑兵。 重装骑兵的开销无疑更为庞大。 若无充足的资金和粮食储备,骑兵这一兵种,确实难以承担。 随后,王翦引领李川巡视了各个营区,之后返回至自己的帅帐,开始向李川传授一些基本的军事指挥知识。尽管李川感到困倦,但他仍旧努力保持清醒,专注地聆听。 时近中午,李川随王翦前往王老将军府…… 第81章 妙计 午后,王志胜一家以满满的热情款待了李川。 王志胜此人原本也称得上正直无私,尽管他曾如同朝中众人一般对李川持有偏见,然而李川在北凉使团访问期间的表现,彻底转变了他对李川的看法。 王志胜心中明白,文帝令王翦传授李川战阵兵法,实为李川即将赴雁门关做足准备。 明了李川雁门关之行已箭在弦上,王志胜仍旧不懈地安抚李川。 北凉实则并非想象中那般令人生畏,所谓的六十万铁骑亦非确数。 实际上,北凉的常备骑兵数量,恐怕尚未达到十五万之众。 之所以外界有六十万铁骑的说法,是因为北凉民众自幼在马背上生活,且北凉拥有充裕的战马资源,在全面战争爆发的时刻,能够迅速动员数十万骑兵。 因此,北凉才敢频繁对外宣称拥有六十万铁骑。 然而,这种临时动员的骑兵,与训练有素的常备骑兵相比,在军事素养方面仍存在显着差距。 五年前,在雁门关一役中,离阳方面承受了巨大的损失,北凉同样也遭受了不菲的损害。 目前,离阳与北凉双方仍在缓慢恢复,努力克服战争留下的创伤。 除非迫不得已,北凉方面不会轻易对雁门关发动攻势。 王志胜的安抚之词,李川听后却不禁在心中窃笑。 他并不担忧北凉的潜在威胁,反而担忧北凉按兵不动! 若北凉保持现状,不采取任何行动,那么李川想要实现夺权的目的,恐怕会遭遇重重困难。 然而,若是雁门关再次爆发战事,夺取权力的道路则会相对平坦许多。 在此期间,王志胜不吝分享了其对于领军治军的宝贵经验予李川。 餐后,王志胜反复叮嘱其子,务必用心传授李川有关战阵兵法的知识。 午后,李川随王翦重返神机营,继续深入研习战阵兵法。 看到李川显得有些疲惫困顿的神态,王翦不由得私下感慨。 这位八皇子,品性确实优良,然而显然缺乏指挥作战的才能。 衷心希望雁门关能够安宁无战事。 否则,若令其领军出征,恐怕不仅会危害自身,更会累及他人! 在学习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王翦遂让李川先行回去,对今日所教授的内容进行深入思考与理解,待明日再行继续深入学习。 李川对此颇为欣喜,随即携带侍卫迅速离去,径直返回自己的铁匠铺。 时光荏苒,至今已有数日,不知徐灵珊所委托的长枪是否已经锻造完成。 …… 二皇子府内。 李闵赤裸上身,趴卧于床榻之上,痛苦哀嚎不断。 今日朝堂之上,他的背部受伤严重,血迹渗透衣物,亟需重新更换药物。 换药之过程,实非寻常之痛苦可比。 静妃目睹李闵背部血肉模糊的惨状,不禁泪流满面,同时对刘罗锅表达不满:“一切皆因为你的不当建议,你看闵儿如今之状,你岂能辞其咎?” 刘罗锅深知此次事件确因自己之馊主意所致,面对妹妹的责难,只能尴尬回应:“我确实未料到圣上会采取如此举措。” 关于此事,刘罗锅深感无奈。 日前,文帝已下令对南苑进行清场,然而刘罗锅竟然未收到任何消息。事实上,其他皇子麾下之人亦未接到通报。 由此可见,此事办理之隐秘程度。 据此推断,仍有一批人士对文帝忠诚无二。 若能成功收买这批人员,对李闵在太子之位的竞争中无疑将更为有利。 “那么,当前我们应如何应对?” 静妃泪眼婆娑地表示:“原本圣上因闵儿多次针对李川而对他已心存不满,如今又发生此等事件,圣上对闵儿的失望必然加深。” 在过去,她凭借文帝的宠爱,尚能对文帝施加一定影响。 然而,昨日的事件,甚至她也受到了波及。 她明显感受到文帝对她的态度变得冷淡。 若继续如此,她恐怕将面临失宠的危险! “唉!” 刘罗锅神色严肃地叹息,“闵儿目前的处境确实堪忧,我们必须设法让闵儿做出几件能让圣上愉悦的事情来……”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着手!” 李闵紧咬着牙关低声咆哮:“你认为当前应采取何种行动才能博得父皇的青睐?” 这还用说! 他难道不渴望得到父皇的欢心? 但目前他完全无法揣摩文帝的心意,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此刻已被文帝的责罚吓破了胆。 唯恐不仅未能博得文帝的欢心,反而再次遭受严厉的惩罚。 若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打击,他恐怕真的会残废! 刘罗锅在短暂的沉思后,即刻回应道:“首先,你必须停止对李川的一切无礼行为。非但如此,你还需待他以上宾之礼。” “什么?” 李闵闻言,立刻表示强烈不满,语气激烈地说:“近期我遭遇的所有不幸,无不与李川有所关联。就在昨日,父皇已经准许那人的离去,他竟然还对我暗中使绊。若非那人的作为,我怎会陷入如此困境?您竟然还要求我对那人示好?” 提及李川,李闵内心充斥着强烈的愤慨。 原本在昨日,他已几乎摆脱困境,然而,那不识趣之徒竟再次提及赌约事宜。 后果不堪设想,导致他再次遭受一顿痛击。 李闵深信,李川在昨日的行为,无疑是蓄意为之。 此等人绝非常人,其心机深不可测! 表面上的怯懦不过伪装,实则暗中布局,手段层出不穷。 眼见李川即将离开皇城,若不及早寻求报复,恐怕将错失良机! “你为何如此急躁?” 刘罗锅目光锐利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严肃地说:“李川前往雁门关已成为既定事实,圣上目前正处于对他依依不舍之情中!你若此时招惹李川,恐对你自身并无益处!唯有对李川以礼相待,方能博得圣上的好感。” 刘罗锅耐心细致地向李闵剖析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文帝对李闵已生诸多不满。 加之,李川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文帝对他的关注更是非同寻常。 李闵若再公然针对李川,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闵经过深思熟虑,对刘罗锅的提议表示了有限的认同,不无勉强地首肯道:“好吧,暂且先对这等人姑且忍耐一时。” 刘罗锅见其应允,便微微点头以示肯定,并继续建议道:“当然,若遇时机,你亦可示意其他皇子对李川施以困扰。这样一来,不仅能借他人之手实现复仇,同时也能使其他皇子在圣上面前留下不佳的观感。此乃一箭双雕之计。” 李闵经过深思熟虑,郑重地点头表示:“妙计啊,此方案确实可行。” 既能实现复仇,又能削弱竞争对手,实为两全其美之举。 “此外,关于你的安排。” 此时,刘罗锅目光转向静妃,语气严肃地指示:“你在返回宫中之后,务必每日虔诚地为李川祈求福祉。不论圣上是否能够看得到,此乃你不可推卸的责任。” “本宫难道还需要为李川祈福?” 静妃语气激动地质问道:“本宫对他恨之入骨,早已心生杀意!” 刘罗锅闻言,即刻愤懑地顿足:“当前的情形并非在于你是否应当对李川采取行动,而是关键在于如何使圣上对闵儿的观感有所改善。相较于为闵儿复仇,确保太子之位的稳固更显重要。” 面对刘罗锅怒气冲冲的神态,静妃随即陷入沉思。 在深思熟虑利弊之后,静妃方才不情不愿地点头认可……… 第82章 你来保护他 当李川抵达铁匠铺时,现场正是一片繁忙而热烈的景象。 在向李川行礼之后,数名铁匠随即如同展示珍宝般,将锻造完成的长枪取出。 该长枪设计为两段式结构。 其中段配备有螺口以便连接。 在不使用的情况下,长枪可以拆卸为两部分,便于装入牛皮背袋中,携带方便。 使用时,仅需取出两段并旋紧接口,即可迅速完成组装。 面对这把长枪,李川心中感到无比满意。 “奖励!每位二十两银子!” 在心情愉悦之际,李川表现出非凡的慷慨。 他原本以为这些铁匠无法完成螺口的制作,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竟然依靠人力成功完成了螺口的加工。 他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些工匠的智慧评估过低。 “感谢八殿下!” 数人满怀激动地表达感激之情。 “诸位勿要客气,这是你们应得的!” 李川满意望视着他们,不自觉暗自点头。 他深知,在短短几天内锻造出这把枪的难度有多大。 想必,这几位在过去几天里几乎没有合眼。 在与数位工匠进行了简短交流之后,李川郑重指示:“稍后,我将向诸位展示一种新型刀具的设计,待柴进、李应等人锻造出几把样品后,务必以该型刀具的锻造作为主要任务。” 关于改良唐刀的设计,李川阐述道:在传统唐横刀的基础上适度提升弯曲度,使之更加适应骑兵的需求。 该刀具特点为轻盈且锋利,既能有效劈砍,也适宜进行突刺。 在思考唐刀的改良方案时,李川的思绪又飘向了诸葛连弩。尽管他对该武器有所了解,但对于其制作方法却并不熟悉。 因此,他决定返回后向杨胖胖求助,期待能够从他那里获得制作诸葛连弩的方案。 李川在铁匠铺辛勤劳作直至夜幕低垂,方才结束工作离去。 然而,李川并未返回自己的宅邸,反之,他径直前往了徐府。 抵达徐府时,徐家成员正值晚餐时分。 距离李川与徐灵珊的婚礼不足十日,徐家已进行了众多筹备工作,家中已弥漫着浓郁的喜庆气氛。 徐夫人邀请李川共进晚餐,李川亦未予以拒绝。 “你来此有何贵干?” 李川刚落座,徐灵珊便以冷漠的语气发问。 李川答道:“父皇已批准我前往雁门关,特此前来通知各位。” “这岂需你亲自说明?”徐灵珊轻蔑地冷笑。 这一结果,他们早已预料之中。 李川已将自己与文帝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文帝若想阻止他前往雁门关,已是无力回天。 提及此事,徐灵珊不禁感到愤怒,面色也因此变得难看起来。 “中中中,我不说你都知道,是我多嘴了,行了吧?” 李川微笑着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问:“那么,我赠予你的礼物,你是否愿意接受?” 礼物? “就是那个吗?” 徐灵珊目光转向李川放置于一旁的牛皮背包。 “是的。” 李川轻柔地颔首。 “我并不稀罕那东西!” 徐灵珊语气坚决地说:“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割下你的舌头,以酒祭之!” “咳咳……” 徐灵珊刚说完此话,娣霖便轻咳一声,以此提示徐灵珊谨慎措辞。 尽管她身居八皇子妃之尊,然而仍需留意言行举止,以符其身份。 徐夫人并未开口,仅是自顾自地用餐,表面上似乎对周遭一切充耳不闻,然而细观其眼角余光,实则对李川的举止进行了细致观察。 “行行行,那可别怪我了,这个是你自己不要的哈。” 李川肩膀一耸,语气平静地道:“切勿日后反悔,谓我未履行承诺。” “你应允我的事?” 徐灵珊眉头微蹙,显露出困惑之色。 她努力回忆,却对李川曾应允何事感到茫然。 经过良久的思索,徐灵珊终于回想起来。 “那盒中存放的,可是你命人打造的手枪?” 徐灵珊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 “当然。” 在获得李川的肯定答复后,徐灵珊随即表现出不满情绪。 “枪的长度如此之短?” 徐灵珊轻蔑地皱了皱眉,说道:“恐怕这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罢了。” 李川不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从柴进那里接过了牛皮袋,打开后首先取出了半截枪。 “这也能称之为枪?” 徐灵珊的态度更加轻蔑的说:“你是否连枪与铁棍的区别都混淆不清?” 李川对此选择了沉默,随后他又拿出了另外半截枪。 在徐灵珊等人的困惑目光之中,李川迅速而熟练地将两截枪组装完毕。 瞬间,一把全长一丈的钢枪便展现在众人眼前。 该枪整体采用花纹钢打造,不仅寒光逼人,且遍布着精致的花纹。 徐灵珊的目光顿时闪现出赞赏之光,一把抓过长枪,用力一拉,竟发现连接处牢固无比,无法拉开。 她带着惊讶的神情望向李川,好奇地询问:“你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徐灵珊眼神中满含惊奇,进一步询问:“这枪应该如何分解?” 李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重新接过枪,稍一扭转,长枪便再次分成两截。 徐灵珊正准备亲自尝试操作,李川却将两截枪交给了柴进,并言道:“既然灵珊不打算要这把枪,那么就赏赐给你吧!” 徐灵珊闻言,立刻表现出焦虑之情。 “给我给我,谁说我不要了!” 徐灵珊迅速夺过两截枪支,如同扞卫幼崽的母鸡般将枪紧紧抱在胸前,并且气势汹汹地瞪视着柴进,说道:“胆敢与我争夺,小心我把你揍成猪头!” 柴进努力压制住笑容,连续摇头:“在下绝无此胆。” “嗯,不错,如此方为正途!” 徐灵珊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灵珊性格急躁。 在获得长枪之后,她便急不可耐地前往后院进行试炼。 该长枪由纯花纹钢制成,重量至少超过三十斤,然而徐灵珊挥舞起来依旧威风凛凛。 李川目睹徐灵珊舞动长枪的风采,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苦笑。 无奈感叹: “唉! 实在难以战胜! 拥有如此八皇子妃,即便是想要强行也有所不能。” 徐灵珊的这一舞,持续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在她收枪之时,徐灵珊竟无一丝喘息之态。 由此可见,她对这把枪的驾驭能力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自此刻起,此枪将更名为云纹枪!” 徐灵珊深情地抚摸着这把枪,满怀自豪地宣布。 “好了。” 徐夫人目光严厉地扫了女儿一眼,正色道:“女子应以端庄为本,不宜频繁涉猎刀枪之术。速去用餐,莫让菜肴因久置而失温。” 徐灵珊轻轻点头,目光随即转向李川,语气坚定地说:“李川,勿以为赠送枪械于我,便可轻易了结天香阁之事。” 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带着苦笑,回应道:“事已至此,结果难道不是已经显而易见了吗?” 徐灵珊语塞,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目送李川走向堂院,徐灵珊心中不禁感到愤怒。 他李川也真是皮,真不怕自己哪天一个不开心就把他也打成猪头! 他本可以安分守己,专研技艺,却偏要自取灭亡! 如今,他被发配至雁门关,这下看他还继续嘚瑟不了。 事已定局,即便他再如何悔恨,亦是于事无补! 餐后,李川起身礼貌地告辞。 鉴于李川赠送枪支之情,徐灵珊特意出门相送,实属罕见。 在李川离去之后,徐家众人返回屋内,各自落座。 徐夫人沉思片刻,随即对徐灵珊下达指示:“你需从府中选拔约十名武艺较为出众的仆人,自明日起,他们无需再从事下人本职的工作,而应专注于武术修炼。” “选拔他们究竟有何用途?” 徐灵珊困惑地询问。 “还能有啥用途不成?” 徐夫人目光严厉地瞥了女儿一眼,说道:“当然是随同你们前往雁门关!” 徐灵珊略显惊讶,问向徐夫人:“我也必须前往雁门关吗?” “那肯定啊,日后,就由你来保护他?” 徐夫人语气不佳地反问:“难道,你真的希望像你的母亲及两位嫂子一样,承受守寡之苦?” 正如林婉儿所言,徐家别无选择! 既然形势如此,唯有竭尽全力协助李川! 或许,李川确实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第83章 献宝刀 回到府中,李川便在后院沉思良久。 他沉思之深,以至于林婉儿走近,亦未曾察觉。 直至林婉儿在其面前落座,李川方才恍然惊觉。 “您又在构思何种策略或计谋以制胜他人呢?” 林婉儿以轻松的语气打趣道。 “实则不然。” 李川轻轻摇首,说道:“我正在酝酿一个重大决策,然而尚存疑虑。” 林婉儿略显惊讶地询问:“你也会有犹豫不决的时刻吗?” “确实存在这样的时刻。” 李川苦涩一笑,随后向林婉儿详细阐述了自己正在深思熟虑的重大事项。 他正在考虑,是否应当将花纹钢的锻造技术呈献于文帝。 这亦是他在离开徐家之后,脑中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已然认识到,仅依靠几位铁匠的劳动力,生产效率难以提升。 若将锻造技术呈献给文帝,料想会获得一定的赏赐。然而,随着这种材料锻造的武器逐渐普及,对他未来起兵反叛恐怕不利。 然而,若不将技术进献,单凭那几位铁匠,在他离开皇城之前,根本无法锻造出足够装备其麾下府兵的武器。 他最迟将在二十日内离开皇城。 即便铁匠们日夜不停地劳作,至多也只能锻造出一把刀。 这样的数量,甚至不足以满足基本需求。 若要大规模装备花纹钢锻造的武器,还需依赖工部的力量。 在听完李川的陈述后,林婉儿亦陷入了沉思之中。 李川深思熟虑的这个问题,无疑是一项棘手的事务。 无论采取何种决策,均伴有其利弊得失。 “关于你提出的观点,除此之外,是否还有其他方面的考量?” 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林婉儿抬起头,提出了询问。 “的确,还有一点需要考虑。” 李川轻轻点头,“我推测,北凉未必会无条件归还我国丧失的领土,甚至有关战马交换的事宜,亦可能引发争议!” “鉴于当前局势,入冬之前,雁门关极有可能爆发战事。” “即便我不透露花纹钢锻造的技术,待抵达雁门关后,恐怕我也难以抽出充裕的时间招募匠人,以锻造足量的武器。” “若将花纹钢的锻造方法公开,一旦雁门关陷入战事,朝廷或许会优先向天煞军提供一些武器支持。这样,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伤亡。” “虽然‘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说法广为流传,但若能减少无辜生命的牺牲,仍是较为理想的结果。” 说到此处,李川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尽管在乱世中,人们常言‘圣母先亡’,但人的心地亦不应过于冷血。” “过于冷血,则可能导致人性的扭曲。” 在听闻李川的说的话后,林婉儿的眼眸中无声地掠过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芒。 她曾以为,早已决意反叛的李川对那些士兵的生死不以为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能够说出如此一番话语。 “我赞同你将锻造技术献予圣上。” 林婉儿神情严肃地表示:“不论将来情形如何,至少在当前,这些人皆为你的同袍手足!若你能够掌控天煞军,岂非意味着朝廷在间接为你打造兵器?” 嗯? 李川略感错愕。 经过短暂的沉思,李川即刻领悟其中的奥秘。 “我为何未考虑到这一点?” 李川满怀激动地注看着林婉儿。 突然之间,他产生了一种想要紧紧拥抱并亲吻林婉儿的强烈冲动。 面对李川那异样的目光,林婉儿不禁感到脸颊发热。 “我只是随口提及,具体的决策,还需你自行定夺。” 林婉儿起身,说道:“今日我已疲惫不堪,先行休息。” 言毕,林婉儿如同逃离一般迅速离去,内心却充满了羞涩与恼怒。 此人真是个混球,行径卑劣,不堪入目! 其对自己之行为愈发肆无忌惮。 难道他全然不顾及自己所肩负的特殊身份? 此人心狠胆大,不堪其辱! 令人愤慨! 林婉儿心中不断咒骂,而面上却愈发感到灼热。 …… 两日后的早朝之上。 文帝正准备宣告退朝之际,殿前的侍卫急匆匆地前来禀报,告知李川前来皇宫觐见,却遭到了宫卫的阻拦。 “何故阻挡?” 文帝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问责:“是谁赋予了宫卫阻拦八殿下的权限?” 侍卫连忙回答:“启奏陛下,宫卫并无故意为难之意,实在是八殿下随身携带了刀具,宫卫不敢擅自放行。宫卫请求八殿下解除刀具,但八殿下坚决不允,理由是要将刀具敬献于陛下……” 持刀擅入皇宫? 这无疑触犯了皇家禁忌! 听闻殿前侍卫的陈述,身体刚刚有所恢复的李闽几乎忍不住要脱口否定李川的不当行径。 幸赖刘罗锅及时的一个眼神示意,李闽方才克制住自己。然而,四弟李恪却立刻挺身而出:“父皇,八弟持刀擅入皇宫,此行为严重违反宫规,若论其严重性,实乃……” 李恪的话语尚未说完,便察觉到文帝的面色已显不愉。 李恪微微一顿,急忙将未竟之言收束:“实乃大逆不道之举。” 文帝以冷漠的目光审视着李恪,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数份奏折抛向李恪,严厉地斥责道:“在这皇宫之中,老八那无力自卫的姿态,难道能对朕构成威胁吗?你若不是每日刻意挑拨,似乎便感到周身不适。” “儿臣……儿臣绝无挑拨之意,只是担忧……担忧坏了宫廷的规矩。” 李恪应声跪地,头部紧紧地埋于双膝之间。 “你以为朕愚昧无知?” 文帝再次对李恪发出严厉的斥责,并向殿前的侍卫挥手示意,“将老八带至此处!朕今日便在文武百官面前,看看他如何行刺朕!” 言罢,文帝再次以愤怒的目光瞪视李恪,显然他的这番话语,意在针对李恪而发。 观察李恪的现状,李闽内心不禁暗自庆幸。 庆幸的是,他并未贸然介入。 否则,此刻身处困境的便是他。 原本文帝即将宣布退朝,却因此事,使得群臣均需留下。 不久,李川被引领进入大殿。 目睹李川手中的刀,殿内的侍卫们难免感到些许紧张。 文帝故意表情严肃,“李川,你持刀入宫,究竟有何意图?” “儿臣李川特此奉上宝刀以献忠心!” 李川双手恭敬地托举着手中的战刀,“前蒙圣上恩准,臣得以开设铁匠铺试验锻造精钢,现精钢锻造已完成,臣以此精钢打造了一把无坚不摧之宝刀,恳请圣上御览此刀!” “哦?” 文帝闻言顿时显露出浓厚兴趣,“你言此刀无坚不摧?” “正是!” 李川颔首,“臣已命人进行了试验,圣上若不信,可亲自令人试验以鉴其真伪!” “好!” 文帝随即命令殿前侍卫在文武百官面前测试此刀的性能。 两位殿前侍卫亦不含糊,立时拿起两把刀进行对砍。 当啷!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殿前侍卫的佩刀应声断裂为两截。 目睹掉落在地的那一截刀身,众臣无不惊骇失色,文帝亦霍然起立,面露激动的神色。 “速速,将老八所献之宝刀呈递于朕前!” 殿前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恭敬地将宝刀呈上…… 第84章 宝刀 文帝细致入微地看了看李川所献之宝刀。 他无暇顾及刀身上精致的纹饰,专心致志地检验刀刃的锋利程度。 尽管此刀颇为轻薄,然而在砍劈之时,刀刃却几乎未受损伤! 文帝握紧宝刀,轻轻挥动数次,亦感到其重量适中,颇为合手。 “陛下,别耍了,快让老臣也看看此刀如何!” 王志胜急步趋前,目光热切地注视着文帝手中的宝刀。 作为一位武将,他自然深知兵刃之利在沙场上的重要价值。 “行、行!” 文帝微笑着瞥了王志胜一眼,满脸愉悦地说:“王老将军,您切莫独自观赏,此等宝刀,宜让诸位大臣共同鉴赏!” “遵旨!” 王志胜连连应诺。 获得宝刀之后,诸位武将迅速集结,展开细致的查验。 那些文臣亦欲一睹宝刀真容,然而由于身体条件所限,未能挤入其中。 “此乃良刀!” “此刀之锋利,世间少有!” “此刀堪称绝世之宝刀无疑!” “不仅锋芒毕露,更兼美观之极!刀身上居然雕刻有精美花纹,实在令人耳目一新……” 众人均表惊叹,纷纷赞叹不已。 王志胜的目光已从刀身上移开,急切地从人群中穿梭而出,紧紧握住李川的手,情绪激动地赞叹:“八殿下,殿下刚才所提及的用精钢锻造武器,其锋芒之利,实属罕见。” 李川平静地点头,解释道:“不过,就是此类精钢的锻造工艺颇为艰难,制作工序亦极为繁复。单是这一把刀,便需四位技艺高超的铁匠耗时两日,方能勉力完成。” “这不打紧!” 王志胜挥手示意无碍,随即小心翼翼地询问:“殿下是否愿意慷慨传授这精钢锻造之术?” 李川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此锻造之术,我本就打算献给父皇。” “老臣我,代替我朝百万将士,向殿下表达最深的谢意!” 王志胜郑重其事地向李川深深一躬,随后满怀激情地向文帝奏请:“恳请圣上命令工部广为锻造此钢。我国若能装备此等犀利之器,国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随着王志胜发请愿落下,诸位大臣亦纷纷附和提出建议。 众所周知,这种精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当然,他们亦明白,即便未曾提出建议,文帝陛下亦必定会下令大力锻造此类精钢。 然而,文帝陛下是否有此意向,与诸位是否提出建议,其间毕竟有所区别。 “够了、够了!” 文帝心情愉悦,挥手动摇纷纷请奏的众臣,“朕并非懵懂无知,对这等优质精钢的价值自是明了!” “皇上英明!” 群臣异口同声地颂扬。 在此之际,李闽挺身而出,以洪亮之声奏禀:“父皇,八弟炼制出如此优质的精钢,实乃一大贡献!臣冒昧请求,望父皇对八弟予以厚重赏赐。” 随着李闽的言辞落下,大殿内的氛围骤然变得微妙而复杂。 李川的思绪亦感到混乱。 咦! 难道今天是日月星辰倒转了吗? 二哥竟然为自己请求奖赏? 莫非自己这傻二哥日前遭受打击,脑筋不再灵光? 文帝显然未曾预料到李闽会发表如此言论,遂好奇地询问道:“你与八皇子近期屡生龃龉,何以忽然萌生为其请赏之念?” 李闽肃立,低头回应道:“儿臣之前确实因八皇子屡建奇功,心中生出了嫉妒之情,臣连日来自我反省,深感羞愧,亦对八皇子心怀愧疚。” “儿臣深知八皇子的性格,他必然不会向父皇提出赏赐之请,因此儿臣冒昧地代替八皇子向父皇请赏。” “儿臣亦期盼借此机会与八皇子恢复和睦关系……” 李闽言辞恳切,李川几乎都要被其言辞所打动。 然而,李川很快便意识到,李闽此举实为博取文帝的青睐。 此子,竟也学会了运用心机! “果真如此?” 文帝目光略敛,“那么,父皇又该如何奖赏老八?” “这……” 李闽稍作停顿,刻意摆出一副谨慎的姿态。 “但说无妨!” 文帝语气坚定地打断,显然对李闽今日的表现甚为满意。 在文帝的鼓励下,李闽这才小心翼翼地提出:“八弟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臣斗胆请示,愿父皇从皇城八卫之中选拔一批精锐之兵,作为八弟的亲军,以确保其安全!” 李闽的话一说完,李川震惊得全身发麻。 哪有这种好事? 这家伙不择手段地讨好父皇啊! 难道他不担心自己变得过于强大吗? 或者他想借机安排自己的人进入自己的身边? 文帝也被李闽的提议震惊了。 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 “感谢父皇!” 李闽又鞠了一个躬,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了一边。 文帝目光扫过李闽,转而向李川询问:“老八,刚才你二哥已为你请求过赏赐。朕欲闻知,你个人有何愿望,期望获得何种赏赐?” “儿臣并无索取赏赐之需。” 李川迅速摇头:“儿臣唯有提出一项恳请。” “但说无妨!”文帝言辞爽朗。 李川抬头,带着一丝腼腆之色:“父皇或许亦有所闻,臣结识的铁匠数人与钟漠寒交情匪浅,他们在锻造此宝刀之后,便告知了钟漠寒,钟漠寒及其同伴对此刀颇为垂涎,日夜纠缠于臣,欲求此刀……” “哈哈……” 听闻李川所述,文帝忍不住放声大笑,说道:“如此宝刀,谁人不想拥有?好吧,朕已明了你的意图。稍后你便与明大人一同前往工部,将此精钢锻造之法传授于他,待宝刀铸成,你麾下之人定会得到相应的奖赏。” “儿臣领旨谢恩!” 李川目的既达,遂向文帝奏报:“启禀父皇,儿臣前往工部并无实际作用,此乃几位铁匠师傅的劳绩,儿臣将指派他们中的一员前往工部现场指导。” “所言甚是!” 文帝颔首,略作沉思,随即指示:“既然如此,朕将降旨,将那几位铁匠师傅招入工部匠作司,为其安排适宜的职位,你认为如何?” 卧槽! 完犊子!这便宜老爹竟还想挖自己墙角。 李川心中暗自苦笑,恭敬地躬身说:“儿臣代替他们感激父皇的深厚恩泽!” 既然如此,亦无不可。 既然不再需要秘密锻造兵器,此举亦可视为为几位铁匠规划了光明未来。 “既然如此,就这么决定了。” 文帝心情舒畅,和颜悦色地指示:“你便先跟随王翦学习战阵兵法。今夜朕将亲临你的宅邸,届时望你准备佳酿,与朕共饮几杯。” “遵旨!” 李川领命,随后弱弱说道:“臣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 文帝挥了挥手,谆谆告诫:“对了,你的婚礼事宜,内务府将代为筹备,无需你挂心。你只需专心向王统领学习兵法战阵,切勿懈怠!” “遵旨!” 李川再次领命,恭敬地躬身退下。 待李川离去,文帝方才目光转向仍跪于地上的李恪。 “四皇子李恪,你说你八弟此举,究竟是立下大功,还是犯下大逆不道?” 第85章 二哥,你这是要干嘛啊 文帝表情淡然,然而李恪已隐约感受到文帝内心的愠怒。 “功!大大的……功绩!” 李恪艰难地抬起头部,声音颤抖地说:“是……是儿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妄加揣测八弟的意图,恳请父皇降罪!” “朕懒得责罚你!” 文帝目光冷淡地审视着李恪,“你与你二哥一般,在老八大婚之期,送上厚礼!若有丝毫懈怠,朕定不姑息!” “谢父皇!” 李恪即刻致谢,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庆幸的是,仅需送礼,而非遭受重罚。 看到李恪跪在地上那副可怜模样,李闽内心不禁深思熟虑。 今日老八再次间接地令老四在朝臣面前蒙羞。 或许,可以利用此机会煽动老四对抗老八! 嗯,担当好人的角色由我亲自担任! 而将恶人的名号交付于老四承担! “赶紧滚吧!” 文帝轻轻一挥手,随即示意魏忠贤宣布退朝事宜。 “王老将军,你这是往何处去?” 此时,文帝忽然出声,叫住了正准备离去的王志胜。 王志胜立刻停下脚步,故意表现出困惑的神态,望着文帝问道:“圣上召唤老臣,有何吩咐?” 文帝以微笑的眼神注视着王志胜,同时指向他手中的宝刀,温和地问道:“难道你打算将老八所献之宝刀私自带走?” “什么?” 王志胜先是假装愣住,随即露出尴尬的笑容,曰:“臣记忆力不济,实在惭愧!臣年事已高,若非陛下及时提醒,臣险些将此宝刀携走。” “年事已高?” 文帝心中既愤怒又不禁笑出声。 “此刻方言年事已高?” 倘若边疆有战事发生,他王志胜请战的呼声,甚至盖过了众多年轻人。 “得了吧,速速将宝刀归还于朕!” 文帝目光犀利地瞪视王志胜:“老八既然已经将锻造此等优质钢材的技艺献上,你还担心朕会短缺你一把宝刀吗?” “遵旨!圣上必然不会忽视老臣应得之分!” 王志胜干笑一声,这才恭顺地将宝刀交予魏忠贤。 文帝目睹这位老臣依依不舍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 笑过之后,文帝又不禁长叹一声。 “老八啊老八!” “你令朕该如何是好!” 离开殿堂,文帝手握宝刀,反复抚摩。 沉思良久,文帝将宝刀交予魏忠贤:“你将此刀送至工部,令工部派遣工匠另行打造刀柄与刀鞘,并需细致打磨,使之更为精致。” 魏忠贤领命应诺,急速携带宝刀退下。 文帝轻叹一声,旋即闭目沉思。 …… \"八弟!\" 朝会结束后,李闽急匆匆地赶上了步出宫门的李川。 \"二哥召唤我有何指示?\" 李川停下脚步,回首望向李闽。 李闽笑容可掬,温和地说道:\"二哥有意与你深入交谈一番。\" \"哦?\" 李川表情惊讶,说道:\"二哥为何忽然有此雅兴,想要与我对谈?\" 这其中的玄机,恐怕不简单,难道二哥打算设下什么陷阱不成? “二哥在此向你表示诚挚的歉意。” 李闽展现出一种深感愧疚的神态,说道:“经过近日的深刻反省,二哥承认过去的行为确实失当,恳请你不要对此耿耿于怀。” 李闽的语气并不高声,然而站在旁边的宫卫依旧能够听得明白无误。 “二哥,你的态度转变实在过于迅速。” 李川惊讶地看着李闽,疑惑地问道:“父皇日前对二哥的教训,竟然使得二哥有了如此觉醒?” 提及日前的事情,李闽的内心立刻涌起一股怒火。 但由于李闽当前决心扮演一个善良的形象,最终他还是成功压制住了内心的愤怒。 “坦诚而言,父皇那顿教训确实已经令二哥醒悟了。” 李闽轻轻拍了拍李川的肩头,深沉地叹息道:“二哥曾认为你无所作为,意图对你进行苛责,然而现在,你屡建奇功,又有谁敢断言你无用?” “再者,父皇已经明确表示,永远不可能册封你为太子,我近日一直在思考,既然事已至此,我又何必持续针对你?” “二哥每念及你即将前往雁门关,担忧我们兄弟今后可能再无相见之日,内心便感到对你满怀愧疚……” 李闽的言辞充满了真挚与深情。 李川听闻此言,险些信以为真。 “听到二哥说出如此话语,我感到无比欣慰。” 李川配合着李闽,刻意表现出深受感动的神情。 “无论如何,我们始终是手足之情。” 李闽轻拍李川的肩头,语气豪迈地表示:“今后,若有人胆敢再对你不公,作为你的二哥,我定会为你挺身而出。” “此言当真?”李川几乎要泪流满面。 “自是肺腑之言。” 李闽严肃地点了点头,带着几分忧伤的口吻说道:“你即将前往雁门关,若我此刻不更加关照于你,恐怕将来便失去了机会。” “二哥!” 李川激动地呼唤一声,紧紧拥抱李闽,“二哥宅心仁厚,昔日我对你误解甚深,二哥,我对不起你,呜呜……” 李川一边哭泣,一边用力地揉搓着李闽的背部。 李闽背部上的伤口才略有愈合,李川这一番动作,使得李闽忍不住又是一次疼痛,倒吸一口凉气。 “老八,别动,别动……快立即松开我……” 李闽面部扭曲,忍受着剧痛,竭力克制着将李川推开的冲动,大声呼喊。 “二哥,我深感抱歉!我对此深感歉意……” 李川却装作没有听见,仍旧在那里大声哭诉,同时用力眨眼,试图流出泪水。 难道这不就是在卖弄演技吗? 谁又不会这么做呢! 李闽痛到极点,已顾不上所谓的兄弟情谊,猛地推开李川。 “二哥,你究竟……意欲何为?” 李川故意表现出困惑的表情,一脸无辜地注视着李闽。 李闽面部肌肉明显地一颤,努力克制着挥出一拳的冲动,嘴角抽动着表述道:“我……我背部的创伤尚未痊愈。” “啊?” 李川故意表现出惊讶的神态,随即迅速地以手拍打自己的脑袋,面露诚挚的歉意,说道:“实在抱歉至极,二哥!我一时情绪激动,竟忽略了二哥背部仍有伤患!” 看到李川那副无辜的神态,李闽内心愤怒至极。 他对李川的行为深表怀疑,认为是他故意为之。 此行为实属狡猾之举,这李川显然是个善于暗中算计之人。 尽管如此,李闽才刚刚表现出自己的宽容大度,此刻不宜因此事与李川发生冲突,唯有忍气吞声,承受这无声的损失。 “无碍,无碍,下次务必小心。” 李闽努力展现出一丝笑容,“好了,二哥先行告退,我需回去更换敷料,待你大喜之日,二哥必定备上一份厚礼。” 言罢,李闽迅速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闽内心充满了愤怒与不满。 由于李川此举,李闽背部之疤痕必然遭受了不少裂痛。 此行为,显然是出于恶意! 恶劣至极! 此等恶劣行径,李闽内心屡次冲动,均有折返教训李川之念。 目睹李闽渐行渐远的身影,李川嘴角隐约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 须知,本性难移,一条恶狼岂能轻易改变其凶残本性? 此言实为真实,绝能教育他人! 他不妨自我反省,审视自我! 看看他李闽以前何曾有过善举,又岂能在人前假装善良? 难道真以为他李川人善易于欺骗? 对李闽暗中使绊,李川心中自得不已。 若非考虑到身处皇宫之地,他几乎要吹响得意的口哨。 步出皇宫之后,李川顿时感觉身心舒畅,不紧不慢地向神机营方向行进…… 第86章 皇子也会被绑架? 午后时分,李川聚精会神地聆听王翦阐述各种战阵及其相应的破解之法。 经过数日的潜心学习,李川确实有所领悟。他的心态亦逐步调整,从最初的漫不经心转为现在的专注。 然而,尽管内心深处已变得严肃认真,他的外表仍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旁人若见之,或许会认为他并非担任将领之才。 正当王翦侃侃而谈之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王统领,不好了,大事不好,发生重大变故……” 王翦立刻眉头紧锁。 待通报者步入室内,王翦立即面色严峻地斥责:“如此慌张,岂是君子所为?” 通报者惊慌失措地报告:“王统领,邢……邢国公突然闯入……” “你指的是谁?” 王翦脸色骤然变得严峻,显露出面对强敌时的紧张神态。 “邢……邢国公!” 通报者再次确认。 “你确定是他?” 王翦急切地询问。 “情况已经明确了!而且邢国公已经擅自闯入军营了!” 来者面色显露出惊恐之色。 “明白,我已了解。” 王翦略显焦躁地挥动着手,随即向李川言道:“殿下,我需先行告退,前去迎接那位老鳖……呃,应称其为老先生……” “我愿陪同前往。” 李川起立表示。 “嗯,也可以。” 王翦颔首,随即快步向门外行去。 李川表现出好奇之色,询问道:“王统领,这位邢国公究竟是何许人也?他擅自闯入军营,为何我感觉诸位似乎对他有所忌惮?” 王翦将军略显惊讶,反问道:“殿下竟然对邢国公邢道荣一无所知?” 李川面露困惑之态,摇头否认:“的确未曾听闻。” 王翦将军稍显意外,随即轻拍额头,解释道:“我险些忘记,殿下对朝廷事务并不关心,而邢国公多年未曾踏入宫中,殿下对他不甚了解亦属情理之中……” 王翦匆忙地步出室外,同时向他提及了那位人物。 邢国公,邢道荣。 此公乃离阳朝中首屈一指的恶霸,亦是众所周知的难缠人物。 只要此人在朝堂之上,朝廷的秩序便如同菜市场一般混乱不堪。 提及邢道荣的恶迹,实乃难以尽数。 然而,邢道荣深受文帝的宠信,即便屡次犯错,通常也只是受到罚俸的轻微惩戒。 邢道荣的俸禄,实际上已经罚至百年之后。 在八年前雁门关战役爆发前夕,朝廷内部存在诸多反对意见。邢道荣勃然大怒,公然对持反对意见的官员施以暴力,导致那些人痛苦哀嚎,四处逃散。即便是文帝的恩师杨士奇亦未能幸免于难。 随后,文帝借机对邢道荣施以严厉的惩处,禁止他参与朝政会议,并对其处以三年的俸禄扣除。 自那以后,朝廷才得以恢复平静。 由于文帝的决定,邢道荣不再参与朝政讨论,他甚至不再踏入皇宫。 因此,在宫中举办的各类宴会中,再也见不到邢道荣的身影。 尽管如此,每逢佳节,文帝仍会差人向邢道荣赐予一些赏赐。 听完王翦的叙述,李川不禁感到惊愕。 在朝堂之上对群臣施以暴行,仅仅处以三年停俸并禁止参与朝政议程便告了结? 若换作他人,恐怕早已身首异处。 正当李川心中暗自惊叹之际,一位身材魁梧、面带毛发的壮硕男子骑马疾驰而至,对军营的禁令视若无睹。 王翦并未出言斥责,反而快步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晚辈拜见邢叔父……” 邢道荣一下子跳下马,挥着拳头就给了王翦胸口一记重的。王翦闷哼一声,忍着疼,嘴角还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 “行啊,你比以前壮实多了。” 邢道荣满意地瞥了王翦一眼。 “多谢邢叔父夸奖。” 王翦陪着笑,心里却直打鼓。 “邢叔父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啊?” “不关你的事!” 邢道荣咂巴了两下嘴。 “去,把那个八皇子给我叫过来!” 八皇子?王翦脸色一下就变了,眼睛瞪大,转头地看着李川。 这老滑头找八皇子干什么?不会是八皇子哪里惹着他了吧? 见王翦未有动作,邢道荣立刻瞪大了如铜铃般的眼睛,以洪亮的声音怒喝:“为何还呆在这儿不动?难道你们的耳朵都长了毛吗?” 李川见此情形,立刻走上前去,自我介绍道:“我便是八皇子李川,不知邢国公有何指教?” “你是八皇子?” 邢道荣闻言,立即转头,仔细审视李川,随即用力拍打王翦的肩膀,露出满口白牙:“你不会是随便找个人来愚弄我吧?” 王翦连连摇头,表示不敢:“小侄绝无此意,这位确实是八殿下。” “如果你胆敢欺骗我,我定会将你严惩不贷!” 邢道荣恶狠狠地瞪了王翦一眼,随即翻身上马,拍了拍马臀,催促道:“八殿下,快些上马吧!难道还要我亲自邀请你吗?” “什么?” 李川面露困惑之色。 难道此人意图在神机营的重地对他这位皇子进行绑架? “别再惊讶了!” 邢道荣再次瞪大双眼,不耐烦地催促:“动作快点!” 李川沉默不语,询问道:“邢国公,您打算带我前往何处?” “还能去哪儿?” 邢道荣显得更加不耐,没好气说道:“快随我前往匠作司!” “去匠作司有何贵干?” 李川眉头紧锁。 “莫非是……” 李川的话尚未说完,邢道荣已不耐其烦,驱马靠近李川,一把抓住他,将他强行拉上马背。 ““出发!”李川尚未坐稳,那名无赖便驱马疾驰,迫使李川急忙搂紧他,以免坠马。 “你的骑术似乎有待提高。” 邢道荣转头望向李川,语气轻率地评论:“我听说,尽管你父亲的武艺并不出众,但他毕竟曾是马背上的君王。而你,连骑马都坐不稳,难道不怕有损你父亲的颜面吗?” “……” 李川略感局促,勉强笑道:“我正在努力学习,以期不辜负父皇的期望。” 卧槽! 这位离阳第一恶霸显然并未将我这皇子放在心上。 然而,回过头来想,此人连杨士奇都敢于动手。 若此人被激怒,恐怕对皇子动手亦非难事。 实在令人好奇,此人究竟立下了何等功绩,竟可如此肆无忌惮。 “努力学习!这是理所当然的!” 邢道荣不悦地哼了一声,随即警告道:“你必须坐稳了!我骑马速度极快,若你不幸坠马,我概不负责!” 言毕,邢道荣猛地一夹马腹,马匹立刻疾驰而出。 在这庞大的军营之中,竟无人敢于阻拦这位放肆之人。 王翦见状,不禁举手拭去额上的汗珠,心中暗自咒骂,这人一如既往地放纵不羁。 此时,副将急忙上前请示:“统领,我们是否需要派遣人员向皇上报告邢国公带走八殿下的事宜?” “报告?难道你未曾听闻他打算带八殿下前往匠作司吗?” 王翦怒目而视,“这位老头想必已经得知了消息,前往匠作司寻求锻造神兵利器时遭遇了难题,因此特意来寻求八殿下的帮助!放心,尽管这位老头行事鲁莽,但他绝不会对八殿下造成伤害。” 第87章 魔法披风 在一阵疾风骤雨般的疾驰之后,邢道荣引领着李川抵达了匠作司。 这位不羁之徒依旧选择骑马强行闯入,而匠作司的守卫们似乎不敢进行阻拦。 他们抵达了匠作司的锻造工坊,李川在此见到了几位旧识。 文帝的动作也是相当迅速,他那铁匠铺中的几位铁匠已被调入匠作司。 经过一番探询,李川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邢道荣这位老练的不法之徒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花纹钢横空出世的消息,便直接闯入匠作司,要求打造一把关公刀。 在教授他人制作花纹钢的过程中,这些铁匠不经意间透露了李川所提及的羽毛状花纹钢。 这一消息最终传入了邢道荣耳中,他立即要求这些铁匠为他锻造具有此类花纹的武器。 然而,由于李川仅仅向他们简略提及过羽毛纹的花纹钢,他们实际上并不具备锻造的能力,因此邢道荣便直接前往神机营,将李川强行带到了这里。 在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之后,李川感到一阵哑然失语。 他们这岂不是无端生事吗? 李川心中郁闷,继续向邢道荣解释:“邢国公,实际上,那种羽毛纹的花纹钢在强度上与其他花纹钢几乎无异,然而其锻造过程却极为繁复……” “繁复又如何?” 邢道荣打断了李川的话头,说到:“我让你动口,又不是让你动手!你若再这般絮絮叨叨,可别怪我今日让你亲自挥舞大锤。” “……” 李川嘴角轻微抽搐,一时语塞。 真是令人震惊! 这位无赖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他竟敢要求我挥舞大锤? 难道他丝毫不畏惧法律的制裁? 对待皇子尚且如此无礼,更不用说对待其他人了。 难怪王翦将军称此人为离阳国第一恶霸。 “动作快点!” 邢道荣不耐烦地催促道:“你今天必须在这里指导他们如何操作,直到我的刀被整出来,你才能离开!” “……” 李川满脸无语,语气沉重地说:“邢国公,那羽毛纹的花纹钢,非得耗时一至两日方能完成。” 邢道荣目光一转,豪迈地回应:“一至两日便一至两日!老夫愿意在此等候。老夫这把年纪尚能承受,你这年轻人难道不能?” 李川听后,再次满脸无语,这个老头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回想起这位老者的“辉煌事迹”,李川只得无奈应允。 在锻造坊中,铁匠众多。 李川迅速地将他们进行了分组,并向所有人传授了羽毛纹花纹钢的锻造技术,要求他们依照既定步骤进行锻造。 在众多小组中,只要有一组能够成功锤炼,便可以继续进行下一阶段的锻造工作。 随后,李川与几位经验丰富的铁匠分别巡视各个小组,一旦发现锻造方法出现偏差,便立即予以纠正,并指导他们重新进行锻造。 直至夜幕降临,李川才突然想起文帝曾邀请他晚上前往府上共饮。 李川急忙向邢道荣说明情况,试图寻找机会离开。 然而,邢道荣这位老人渣并未给李川留下逃脱的机会,他拍着胸脯保证:“你尽管专心打造刀具,若圣上有所追究,我自会为你承担。” “……” 李川面露不悦,心中再次对那人渣发出严厉的斥责。 在那人的监视下,李川无法脱身,只得继续留在锻造坊内。 时间悄然流逝,不知不觉中,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这时,文帝竟然率领随从出现在了锻造坊。 见到文帝,所有人均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向他行礼。 文帝显得不耐烦,随意地挥了挥手,但他的目光却紧锁在邢道荣身上,愤怒地大声质问:“老匹夫,你意欲何为?” 文帝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王者之气四溢,目光中透露出强烈的敌意,仿佛随时准备与邢道荣进行一场决斗。 陛下,您这是明知故问吗?” 邢道荣面带微笑,露出两颗显眼的门牙。 “陛下,您看,我离阳国的至宝之刃已被八殿下敬献给您,而我作为离阳国的首席勇士,是否应是第二个获得此宝刃之人?” “你竟敢自称首席勇士?” 文帝既感到恼怒又觉得好笑,斥责道:“你难道不能自重一些?” “我为何不能是首席勇士?” 邢道荣气愤地吹起胡须,瞪大眼睛反驳:“您不妨询问朝中所有文武百官,有谁敢与我一决高下?” 言毕,这位看似无赖之人环顾四周,仿佛在挑战:若有谁质疑我离阳首席勇士之名,就请站出来! 文帝的脸色跟乌云似的,简直气得五官都扭曲了。 别人躲你都来不及呢,你这个厚脸皮的讨厌鬼! “行了,别再胡闹了!” 文帝揉着太阳穴,头疼得要命,没好气地嚷嚷:“快把老八放了,你把他扣在这儿像什么样子嘛?” “怎么就不像样子了?” 邢道荣一脸不爽,说道:“按辈分,我可是八殿下的叔父呢!让他给我弄把好刀,有什么不妥?皇上放心,谁敢嚼舌头,我保证把他打得找不到北!” 文帝听了,脸上的肌肉又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这个老流氓,竟然还拿辈分说事! 见到文帝面色有异,邢道荣迅速上前,紧握文帝之手,面带微笑提议:“陛下,您的身体乃为龙体,不宜久留于此,请随我至外间,我们可从容叙旧……” 言毕,他以近乎强迫的方式,将文帝引向室外。 与此同时,文帝周围的侍卫竟无一人出面干预。 此情此景,令在场众人皆惊愕不已,李川亦是目瞪口呆,心中不禁暗自惊叹,敢如此对待自己这位名义上的父亲者,朝中上下,唯他一人而已。 此刻,他心中充满好奇,这位看似无礼之徒究竟立下了何等功勋,以至于能获得文帝如此的宽容与礼遇。 正当李川面露茫然之际,邢道荣转过头来,以洪亮的声音,满脸威严地大喝:“诸位切勿再观望,速速为老夫打造宝刀!” 被这位老者一喝,众人才如梦初醒。 不久,锻造坊内再次回荡起清脆的打铁声。 李川望向门口,不禁摇头苦笑。 唉, 看来连这位名义上的父亲也难以依赖。 还是安于技术指导的角色吧。 尽快完成这位老流氓所托的宝刀,自己也能早日解脱。 经过一炷香的时光,邢道荣以八字步态步入室内,径直来到李川跟前。 “啪!” 邢道荣一掌击在李川肩上,李川因之身形略微下弯一分。 “你的父皇已被我遣散,你现在大可安心为我铸造神兵利器!” 邢道荣嘴角上扬,满面得意地大笑:“待刀成之时,我将传授你我珍藏的三十八路摸乱披风刀法,确保你在雁门关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为继我之后的又一绝世英雄!哈哈哈……” 听到邢道荣那放肆的大笑声,李川一脸尴尬地快挂不住了。 这家伙,脸皮厚得可以!还什么摸乱披风刀法啊,简直就是在胡闹,我看你才是要魔法披风哦! 第88章 一招都没记住 羽毛纹的花纹钢的确难以制作。 直至第三日中午,经过千余工匠无数次的尝试与失败,终于成功锻造出邢道荣所要求的宝刀。 然而,对于李川而言,锻造出的羽毛纹仍未能达到其标准。 尽管如此,李川亦不敢再夸下海口。 若继续夸耀,恐怕那老者会要求他们再次锻造一把宝刀,那将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整把刀完全由花纹钢锻造而成,且为一次成型。 李川认为,这几乎代表了离阳朝目前锻造工艺的最高水准。 这也得益于匠作司的锻造坊。 若是在他自己的铁匠铺,恐怕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锻造。 宝刀问世之际,邢道荣激动得难以自抑,高声欢呼。 “哈哈,宝刀自然应归英雄所有!” 邢道荣仰天长笑,对李川说道:“年轻人,仔细观察,我即将传授你三十六路摸乱披风刀法!切勿认为我不守信用。” 言毕,邢道荣即刻在锻造坊内挥舞起那把大刀。 李川对邢道荣所展示的究竟是摸乱披风刀法还是其他,不得而知,但这位老者确实技艺不凡,一把重达五十斤的关公刀在他手中舞动得滴水不漏。 据闻,这位老者已年过半百。 即便年岁已高,他依然精力充沛,堪称一员勇猛的战将。 舞毕一套刀法后,邢道荣瞪大眼睛,急切地询问李川:“你记住了多少招式?” “……” 李川揉着干涩的双眼,无奈地摇头:“一招也未能铭记于心。” 真是难以置信! 此刻,他心中唯一的愿望便是回家安睡。 在这近两天两夜的时间里,他总共睡眠时间不足两个时辰。 那些铁匠尚且能够轮换休息,而他几乎无法得到片刻的休息,必须时刻关注着锻造的每一个环节和进度。 “一招也未能铭记于心?” 邢道荣略显惊讶,随即放声大笑,毫无羞愧之意:“老夫未曾看走眼,你果真是习武的奇才,这么快便领悟了老夫这套刀法的真谛!这套刀法讲究随心所欲,无形胜有形,哈哈哈……” 邢道荣再次开怀大笑,笑声之大,几乎让人能窥见其食道。 卧槽! 李川险些将一块炽热的铁块塞入那老无赖的口中。 所谓的无招胜有招? 这简直是魔法披风刀法! 白白浪费了自己休息的时间! “嗯,荣国公的刀法确实勇猛非凡。” 李川连连打着哈欠,“我这就返回家中,深入领会……” 未等邢道荣继续发言,李川迅速离开。 他运用了所有能用的步法,如疾风步、凌波微步等,尽可能地加快了步伐。 “你为何要逃跑? 老夫还正打算邀请你到我府中共饮呢。” 邢道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李川心中暗骂,加快了逃离的步伐。 回到府邸,李川这才稍感安心,随手拿起杯子,大口饮下几口茶水,坐在那里喘息不止。 “殿下,你究竟遭遇了何事?” 林婉儿面露困惑,注视着狼狈的李川,问道:“圣上不是指派你前往匠作司指导花纹钢的锻造吗?怎会如此狼狈?” “别再提了。” 李川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我竟被一名老无赖劫持了!” “老……无赖?” 林婉儿的俏脸上闪过一丝惊愕,随即惊讶地问道:“殿下所言的无赖,难道是邢国公邢道荣?” 李川轻轻颔首,带着一丝诧异:“你也对这位有所耳闻?” “略有所闻,关于他的事迹。” 林婉儿努力抑制住笑意说道:“在这皇城之中,除了圣上,恐怕唯有他敢于公然绑架殿下……” “这个老无赖究竟有何背景?”李川满面疑惑地询问,“我观察这个老无赖,似乎连我父皇亦不畏惧,仿佛随时准备与父皇进行决斗。” “决斗之事或许不至于,但他确实不惧怕圣上。” 林婉儿轻抿嘴唇,含笑答道:“我曾听家父提及此人,据说他与圣上曾结为兄弟,数度在危难之际救助圣上。圣上登基后,本欲封其为异姓王,然而他坚决推辞,圣上无奈,只得赐封其为国公……” 真是令人震惊! 这位老无赖竟然与父皇有过结拜之盟? 难怪他行事如此毫无忌惮。 不过,尽管他看似粗鲁无文,实际上应是颇具机智。 异姓王的地位并非易事。 与其成为一位时刻受人猜疑的异姓王,不如成为一位逍遥自在的国公。 此人的风范似乎与唐初名将程咬金颇为相似。 李川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我先行一步去休息,府中的事务便交由你来监管。我实在是被这老奸巨猾之人弄得筋疲力尽。” 林婉儿闻言,轻声唤住他,略带责备地说:“你这样子,难道不打算先沐浴一番吗?” 提及“沐浴”一词时,林婉儿的面颊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红晕。 李川呆呆的望着林婉儿那动人的姿态,几乎要脱口而出“一同沐浴”这样的话语。 然而,他最终只是说:“我确实需要先休息一下。”说罢,李川又打了个哈欠,步履蹒跚地朝自己的内院走去。 李川醒来时,天色已暗淡无光。 当他步出房门,杜月笙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询问:“殿下是否感到饥饿?奴婢即刻吩咐人准备膳食。” 晚餐时分,她本欲唤李川用餐,但林婉儿告知李川过于疲惫,需要充分休息,故而无需打扰。 “确实,我感到有些饥饿。”李川轻声应允。 “那么,奴婢这就去安排膳食。” 杜月笙刚欲迈步,又转身提醒:“殿下,府中收到了一份请柬,林小姐已代为保管。” “明白了。” 李川颔首示意,随后缓缓向林婉儿的房间行去。 当他抵达时,林婉儿刚刚沐浴完毕,湿润的秀发与被蒸汽熏染得红润的脸庞,令李川心中不禁泛起涟漪。 该死! 他来迟了! 若早些时候到达,或许有机会瞥见林婉儿的沐浴场景。 “你在看什么?” 林婉儿见李川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不禁羞愤地瞪了他一眼,并从枕头下取出一张请柬,说道:“这是邢国公差人送来的,邀请你明日中午前往他府上赴宴。” “……” 李川面露难色,苦涩地表示:“要不,权当我没有前来,也没有收到信件。” 卧槽啊! 这位老无赖竟然真的打算邀请自己赴宴? 李川目前对这位老无赖心存畏惧,哪里还敢提及赴宴之事! 看到李川如此神情,林婉儿不禁微微含笑:“邢国公府上传出消息,邢国公亲自表示,若你不亲自前往,他便会亲自前来邀请。” “真是个老无赖!” 李川面部肌肉一阵抽搐,依旧苦涩地说:“看来我还是自行前往为宜。” 若是等待这位老流氓亲自邀请,恐怕会被直接‘请’走! “你实际上应当感到高兴才对。” 林婉儿轻声含笑道:“据悉,邢国公闭门谢客已数年,若其他皇子得知他特地为阁下发出请帖,邀请你赴宴,定会心生羡慕不已!” “呵呵……” 李川向她投去一个白眼。 其意似乎在表达,自己还应感到荣幸才是? 第89章 邢府 次日正午,李川依据请柬上所载地址,莅临邢国公府。 他方至府门前,便瞥见一位面貌粗糙的壮汉恭候于门侧。 细观之下,此人与邢道荣宛若一母同胞,堪称其年轻时的翻版。 李川携侍卫抵达,该壮汉即刻欢快地趋前,“莫非是八殿下?” “嗯。” 李川从容下马,询问道:“你是邢国公的嗣子?” “正是。” 该壮汉颔首,随即略微弯腰行礼,“刑天拜见八殿下!” 刑天? 李川眉心不由自主地蹙了蹙。 卧槽!好熟悉的名字。 他娘的,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刑天,刑天铠甲。 “邢兄过于礼遇了。” 李川连连挥臂,表示谦虚,“邢国公与父皇陛下结为金兰之交,你我之间,自不必拘泥于俗礼。” “哈哈哈,这话说得好,我喜欢!” 刑天开怀大笑,热情洋溢地搂着李川的肩膀,“八殿下,请速速入内,家父与陛下已备下美酒,等候多时。” “哦?” 李川心中一震,“父皇亦在此?” “那是自然!” 刑天眉飞色舞地解释:“若非家父邀请陛下驾临寒舍畅饮,又怎会有机会将您留在匠作司共事呢?” 李川听闻此言,面部瞬间变得极为无语。 他这个便宜老爹,竟在一场酒席之间,便将自己轻易地拱手让人?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这是究竟已经多久没有与这位老流氓共同饮酒了啊? 怀着满腔的怨恨,李川紧随刑天步入了后院。 后院之内,两位长辈正在展开一场激烈的棋艺辩论。 “你这老流氓,切勿抵赖,必定是你偷偷挪动了我的棋子。” “请问你哪只慧眼见到我手中有不轨之举?实则乃是你的棋艺尚逊一筹。” “岂有此理!我棋艺岂能不如你?” “哼,我这么多年闭门谢客,潜修棋道多年,棋艺早已非昔日可比。” “你所谓钻研棋道,我更愿意相信你现在是是在自掘坟墓。” “怎么,你还打算对我施以极刑不成?” “……” 两人方踏入门口,便听到文帝正与那位老流氓激烈争执。 李川听后,神情接连变幻,显得极为震惊。 卧槽! 父皇在那个老流氓面前,竟然使用了“我”字来自称? 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何等紧密! 无怪乎每次这位老流氓犯下过失,仅受到罚俸的轻微惩处。 在整个朝堂之上,享有如此特殊待遇者,唯有这个老流氓而已。 两人争执激烈,后院中争吵声不断。 直至李川与刑天步入殿堂,争执之声方才息止,二人即刻端正姿态,作态恭谨。 “拜见父皇,拜见邢国公……” 李川顺从地迈步向前,恭敬行礼。 “罢了、罢了!”文帝轻轻挥手,“此处并无旁人,不需这些繁文缛节。你们且自寻座位,容朕与邢道荣将这局棋弈完。” 言罢,文帝便继续与邢道荣对弈起来。 李川与刑天二人默然立于旁侧,并未出声打扰两位对弈者。 在此过程中,邢道荣不时以干扰文帝视线的方式移动棋盘上的棋子。 邢道荣采取此种不光明正大的手段,终究取得了胜利。 “哇哈哈……” 一阵典型的刑氏风格笑声过后,邢道荣双手叉腰,得意地大笑道:“如何,我苦心孤诣研究五年棋艺,成果非同小可吧?” 文帝则以玩笑的口吻斥责道:“你这家伙,不使诈术,焉能胜我?” “诈术?”邢道荣轻蔑地撇了撇嘴,旋即目光转向李川与刑天,“老夫有使诈术吗?” 言毕,邢道荣展现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中带着几分狰狞。 李川与刑天见此情景,均连连摇头,心中暗想,若敢指责这位老者使用诈术,恐怕会被其无情地戏弄一番。 “看清楚了!” 邢道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你儿子都已为我作证,证明我并未食言!” 文帝无奈地摇了摇头,懒于与这位老滑头争辩,“好吧,算你赢了。快吩咐下人准备酒菜,我确实是腹中空空如也!” “你这话说的,既然来了我这儿,岂能让你空腹而归?” 邢道荣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随即转头怒视刑天,“混账东西,还不快去吩咐下人备好酒菜?没听见圣上已经饿了?” 刑天立刻施展闪现之术,转瞬间便无影无踪。 李川目睹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同情刑天。 他究竟遭受了怎样的折磨,才能练就这样出神入化的瞬移技巧啊! 即刻,酒馔均已准备就绪。 邢道荣特意指示家中仆人全部退下。 文帝亦命令所有侍卫撤离,显然是对邢道荣父子抱有极高的信任。 李川正欲执壶倒酒,却被老流氓一把推开,说道“此非你的职责!” 言毕,邢道荣径自拿起酒坛,首先为文帝斟满一碗酒,随后为自己亦斟上一碗。 文帝正欲举碗,邢道荣却按住了他的手。 “我对你,对离阳,心怀愧疚。我先自罚三碗!” 话音刚落,邢道荣便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几口饮尽,复又为自己斟酒,再次快速饮尽,随即再饮第三碗。 “此事与你何干!” 文帝怒视邢道荣,“你还不具备对离阳愧疚之资格!” 语罢,文帝方才举碗,亦是一饮而尽。 李川面露困惑,呆呆的望这二位长者。 他无法理解,这二人究竟在谈论何事。 邢道荣轻轻揉了揉鼻子,然后反手一巴掌扇在刑天的额头上,没好气的说道:“为何呆立不动?速去倒酒!” 刑天略显郁闷地瞥了父亲一眼,随即顺从地倒酒。 邢道荣斜目扫视李川一眼,转而对文帝言道:“你这娃娃固然品性优良,然而他并不适宜前往雁门关。” “岂有此理,我难道不知?” 文帝罕见地放下帝王的威仪,斜目审视李川,同样没好气的说道、“此子如今已将你我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我若不让他前往雁门关,难道可行?” “有何不可?” 邢道荣瞪大如铜铃般的眼睛,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坚决不让他前往雁门关,任何敢于异议者,我必使其门牙碎裂!若你觉得颜面有损,此事交由我处理便是!” “糟糕!” 李川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惊呼不妙。 听这老流氓的意思,似乎是要协助皇帝将自己强行留在皇城之中! “岂有此理!” 这老者竟真如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一般! 文帝略作沉吟,轻轻摇头,语气温和而坚定:“无关大局,老八性格略显柔弱,派遣其前往雁门关经受磨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邢道荣语气激烈,明显不悦:“荒谬之极!他并无领兵作战之才!在工部为其安排一份职务,亦胜于遣其至雁门关受训。” 文帝挥了挥手,神情转为从容:“此事暂且不提。我等已有五年之余未曾共饮,今日不妨畅饮一番,其他事宜,容后再议。” 言毕,文帝主动举起酒碗,与邢道荣轻轻一碰。 第90章 给你当副将 文帝与邢道荣相隔五年有余未曾见面。 在此次聚会上,二人开怀畅饮,不禁有些忘却了形骸礼数。李川与邢天在这两位长者面前,几乎未曾有机会发言。 随着酒意的逐渐加深,文帝与邢道荣均已微醺。其中一位老者连续几次将酒碗一饮而尽,仍感未尽兴,随即直接拿起酒坛,痛饮一番。 “你这位王八蛋,多年来未曾入宫相访,也不曾允许我至此地与你共饮!” “我……我实在是羞于见你啊!该死的,若非当年我痛击那群顽劣之徒,迫使彼等同意你亲征,又怎会有后来诸多纷扰之事!” “荒谬!若非我坚持,即便你击败满朝文武,又有何意义?” “绝非如此!在这满朝文武之中,唯有……唯有我能阻止你亲征,然而,我……我究竟为何未能成功阻止你呢?” “你……无力阻止!我唯一后悔的是,让你留在皇城协助管理,而未让你随同前往雁门关!若你……你当时身在雁门关,在我贪功冒进之际,便有人能及时制止我。” “我深感歉意。” 两位老人均已醉意朦胧。 谈及动情之处,二人几欲相拥落泪。 李川忽然明白到邢道荣闭门谢客长达五年的深层原因。 他实际上是在自我反省,对于当年未能阻止文帝亲征北凉,进而导致雁门关的惨败,他心怀愧疚。 李川并不清楚文帝与老流氓之间究竟有何种深厚的过往。 然而,可以明显观察到,文帝对老流氓的信任程度极高。 在亲征雁门关之际,文帝留下老流氓在皇城中担任守备之职。 由此可见,文帝坚信,只要老流氓留守皇城,皇城便不会出现动荡。 这种信任,显然是文帝仅赋予老流氓一人的特例! 看到这两位酒后失态的老头子,李川深感忧虑,担心他们在酒醒之后会对他和邢天采取报复行为,以防今日的丑态外泄。 李川略作沉思,低声向邢天建议:“邢兄,我们是否应当外出散步一番?” “正合我意!”邢天迅速起身。 显然,他也同样担忧这两位醉者可能会行凶灭口。 二人迅速达成共识,将场所留给那两位醉者,决定立即离去。 然而,考虑到这两位醉者可能会酒后胡闹,他们也不敢走得太远,仅在前院落座。 “邢大哥目前在军中担任何种职务?” 李川咨询道。 “我已卸任军职。” 邢天随意地回应:“雁门关之战胜利落幕不久,家父便令我向圣上提交了辞职申请。此后的数年,我多半时间都在家中度过,几近闲置。” “那么,邢大哥先前在何部门供职?”李川继续追问。 “神机营。” 邢天傲慢地说:“我是神机营中最年轻的统领。若非我主动请辞,那王翦绝无可能取而代之。非我自满,即便是让王翦单手对战,我也能轻易击败他……” 话音未落,邢天便开始自夸起来,诸如王翦往昔曾是他的败将,曾是追随其后的追随者等豪言壮语连篇。 面对邢天夸夸其谈、唾沫横飞的情形,李川不禁脸色难看。 此人,果然与他的父亲如出一辙。 在情绪高涨之际,邢天移步至李川身旁,以宽厚的手掌轻拍其肩,并以眼神示意,信心满满地说道:“贤弟,尽管放心,只要我父亲出面,除了皇上,无人能迫使你前往雁门关。” “我父亲已言明,若有必要,可安排你与皇上共同演绎一出戏码,让你被贬为平民,以平息悠悠众口。随后,他将正式收你为义子。” “届时,我们便能成为真正的兄弟,哈哈哈……” 看到邢天那如同孩童般欢笑的模样,李川的脸上不禁抽搐。 我真是感激不尽邢家列祖列宗的恩德! 真是岂有此理! 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花纹钢的锻造秘法献出。 这难道不是引火烧身吗? “邢国公的盛情我深表感激。” 李川轻声叹息道:“实际上,是我自己渴望前往雁门关,我平庸地度过了这么多年的岁月,渴望能有所作为。即便是在雁门关壮烈牺牲,至少也能轰轰烈烈地走一遭!我并不奢望名垂青史,但愿后世史书不会将文帝八子描述为毫无建树的庸人……” 为了避免这对父子善意的干预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李川不得不重提旧话。 邢天听后,突然陷入沉默,侧头凝视着李川。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思,邢天再次将熊掌般的巨手搭在李川的肩上。 “真有骨气,不愧为男子汉!” 邢天向李川竖起大拇指,坚定地说:“放心吧,你若决定前往雁门关,我愿随你担任副将!有我在,定能确保你的安全无虞!” “……” 李川嘴角轻微抽搐,内心再次激烈地进行无声的痛骂。 让他成为自己的副将? 这简直是荒谬之谈! 若此人得知自己有谋反之意,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捆绑,直接押解至皇城! 显而易见,这对父子无疑是父皇的忠诚拥护者。 “这绝对不行!” 李川连连摇头,“邢大哥五年前已是神机营的统领,经过五年的历练,指挥十万大军亦不在话下。让你屈就为我的副将,实在是对你的才能的不公。” 邢天对李川的恭维感到非常受用,抚摩着自己的胡须大笑:“尽管为兄是百年难遇的将才,但为了保护贤弟,即使赴汤蹈火,为兄也在所不辞,更何况区区一个副将之职?” 李川突然感到一股冲动,想要一拳击倒这个傻大个。 真是的! 这对父子难道是上天派来惩罚自己的吗? 这大好的局势,难道会因为这对父子而功亏一篑? 令人极度不快! 实在是令人极度不快! “老八!老八!你在哪里?” 此刻,文帝的呼唤声在屋内回荡。 李川未及与邢天多言,急忙步入室内,恭敬地询问:“父皇,召唤儿臣有何吩咐?” 文帝摇摇晃晃地站起,打了个酒嗝,醉态可掬地大声命令:“速去宫中取朕珍藏的佳酿,朕今日定要将那老匹夫灌醉不可……” “哈哈,瞧瞧……你醉成什么模样了!” 老流氓放声大笑,得意地说:“你第一次饮酒,还是我从家父那里偷来的,连饮酒的技艺都是我……我传授的!哈哈哈……” “荒谬!” 文帝不甘示弱,摇摇欲坠地反驳:“我三岁便能饮而不醉,饮酒还需……你来教?” 听到这两位醉酒的老头还在夸夸其谈,李川不禁面露无语。 在他的记忆里,他首次目睹文帝如此失态。 即便是在与李义山打赌,承诺助其收复失地的那日,文帝亦未曾醉至如此地步。或许,只有在面前这位老友时,他方能放下帝王的架子…… 第91章 打团还得需要辅助 李川并未前往协助文帝取酒。 醉酒之人所言,仅可作为耳边风。 最终,文帝与邢道荣皆醉倒,不省人事。 在将二人送回房中安顿好后,李川向御前侍卫交代了数语,随后便离去了。 李川返回住所后,心情极为沉重。 林婉儿见状,便上前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后亦不禁蹙眉。 若邢道荣这位离阳地区臭名昭着的恶霸介入此事,局势将变得更为复杂。 “你打算如何应对?”林婉儿关切地问道。 “我亦无从知晓。”李川无奈地以手抚额,“目前只能静观其变,随机应变了。” 谁能预料到,中途竟会横生这样的枝节。 这真可谓是飞来横祸。 林婉儿带着一丝苦笑望向他,颔首道:“目前看来,也只能如此。” 李川轻轻摇头,又问:“你是否了解那老流氓与我父皇昔日的纠葛?” “对此我并不知情。”林婉儿摇头回答,“若你想了解详情,或许可以向徐伯母咨询,她或许有所耳闻。” “好吧。” 李川轻声应允,待有机会再行询问。 无论如何,知晓父皇对那老流氓深信不疑便已足够。 经过一番沉思,李川再次询问:“我与灵珊的婚礼还有几日举行?” “什么?” 林婉儿面露惊讶之色,“难道你连这等大事都未曾留意?” 李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我并未刻意去记这些日子。” “你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林婉儿既感到气愤又觉得好笑,“若灵珊得知你连婚期都已忘记,恐怕会怒不可遏,让你尝尽苦头!” 在对李川投以一笑后,林婉儿才告知他,包括今日在内,他们婚礼的日期仅剩八天。 仅剩八天了吗? 李川心中暗自忧虑。 他渴望尽快与徐灵珊完婚,以便早日离开皇城。 继续留在皇城,谁又能预料会发生何种变故呢? 在府邸逗留一段时间后,李川发现时间尚早,遂决定带领几名侍卫前往猫耳山。 钟漠寒等人已在该地训练府兵多日,而他尚未有机会前往视察。 恰逢今日可以名正言顺地稍作休息,他便打算去观察府兵的训练状况。 当他们接近猫耳山的临时军营时,便听到一阵齐整的“呵哈”声。 在营区内,钟漠寒及其两位同伴正忙于训练府兵。 见到李川的到来,三人立即中止训练,向李川行礼致敬。 “免礼。” 李川挥手示意,“继续你们的训练,我只是来观摩,不必过分关注我。 ”“遵命。” 三人领命后,便命令府兵继续进行训练。 这些府兵的体能状况相当不错,其中不乏具备一定武艺之人。在钟漠寒等人的严格训练下,尽管时间不长,他们已初显成效。 然而,他们所拥有的战马数量明显不足。仅有那二十余匹战马供数百人轮流训练,观之令人感到可怜。 李川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便召唤钟漠寒前来商谈。 “是否有需要我协助解决的难题?关于战马的问题就无需再提了。” 李川事先向钟漠寒表明立场,以免他再次提及战马之事。 他本人亦渴望能够获得战马,但苦于无合适的途径。 加之,目前尚未离开皇城,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他人注意仍是必要的策略。 “确实有需要殿下帮忙解决的问题。” 钟漠寒言道:“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许多人的身上都负有伤痛,不知殿下是否可以考虑招募一两位医师常驻此处? ”医师? 李川略感惊讶。“我竟然忽略了此事!” 他心中暗自思忖。 “我只顾着装备的完善。” “团队作战怎能缺少奶妈呢?” “当然可以,此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李川毫不犹豫地应允,并随即取出两万两银票递给钟漠寒,“说道:请告知军中管膳食的人,务必改善大家的伙食,确保每餐都有肉类供应。” “感谢殿下!” 钟漠寒鞠躬致谢,转身向仍在训练的府兵展示手中的银票,高声宣布:“大家要更加努力训练!八殿下已经指示,要改善你们的伙食,确保你们每天都能享用到肉类。” “感谢八殿下!” 众人欢欣鼓舞,齐声回应。 尽管离阳朝尚属富裕,但普通百姓家要实现每餐都有肉食,却是难以企及的奢望。即便是三五天能享用一次肉食,已属难得。 李川向在场的众人轻轻点头致意,随后示意钟漠寒及其两位同伴至一旁谈话。 “在训练这些府兵时,除了锻炼他们的体能和战斗技能外,亦需教导他们掌握潜伏与突袭之术。若能以偷袭取胜,便无需正面硬碰硬。”李川强调道。 “我们的目标不仅是战胜敌人,更应力求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毕竟,每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减少伤亡,哪怕仅有一人,亦是善举。”李川严肃地向三人交代。 这亦是他此行的主要意图。 锻炼体能和战斗技能方面,他并不担忧,深信钟漠寒等人能够妥善处理。然而,关于潜伏与突袭的策略,他认为有必要特别提醒。 “殿下之仁义,实令人敬佩。” 三人齐声回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动。 李川不禁哑然失笑,随即摆了摆手,示意道:“好了,你们继续忙自己的事吧!至迟明日中午之前,定会有医师前来。” “多谢殿下!” 三人再次恭敬地鞠躬致谢,显得颇为客气。 李川随即翻身上马,带领侍卫离去。 医师的问题确实亟待解决。 不仅需要招募医师,而且要招募多名。 若能寻得医术与武艺兼备的人才,那将是最佳。 此外,医师不仅要负责治疗伤病,还需教授他们如何辨识各种草药,以及传授一些常见外伤的处理方法。 毕竟,在长途奔袭等行动中,几乎不可能随行携带医师。 即便不涉及重伤,至少轻伤的自我处理能力是必要的。 在返回途中,李川一直沉思着这一事宜。 正当李川沉溺于遐想之际,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忽然传入他的耳际。 他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河畔聚集了一群人。 出于好奇,李川便带领柴进及其他几人走向人群。 临近后,他才注意到是一位说书人正在那里摆摊讲述故事。 说书人正生动地描述着北凉国师企图狡辩,却遭八皇子当场揭穿,导致北凉国师自知诡计败露,竟当场吐血三升的情节。 这些内容正是关于李川与北凉国师较量的往事。 说书人讲述得栩栩如生,仿佛他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 然而,李川听后心中暗自发笑,觉得说书人所述未免过于夸张。 他本人自然清楚,李义山并未真的吐血三升。 在一阵笑意之后,李川再次抬头,目光投向了近在咫尺的流沙河。 流沙河,这条前朝时期开凿的河流,既是一条运河,也部分地扮演着护城河的角色。 李川自己也数不清究竟有多少次从这里经过。 然而,今日不知何故,他感到流沙河似乎比往常更加繁忙。 正当李川打算向柴进探询是否今日有什么特殊庆典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呼唤声。 “刘公子、刘公子……” 第92章 我倒要瞧瞧她长什么样 乍听之下,李川并未意识到对方是在呼唤自己。 直至看到一位体型丰满的青年急匆匆地跑来,他才豁然开朗。 杨胖胖!此人似乎意在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而以“刘公子”之名相称。 杨胖胖一路疾行,气喘吁吁地来到李川跟前。 李川亦迅速从马上跃下,戏谑地说:“仅跑这么一小段路程,你便气喘如斯,看来你的体力还不如我呢!” “我本名杨胖胖,看我身形就知道,自然体力不济。” 杨某微微一笑,继而以眼神示意,询问道:“你是特来观赏花船巡游的吗?” “花船巡游?” 李川面露困惑之色,“那是什么?” “你竟不知?”杨胖胖显得有些惊讶,随即向李川详细解释。 这花船巡游,几乎已成皇城的例行节日。 每逢此时,皇城内各大青楼皆会租赁画舫,让其所属女子悉数登船,沿着流沙河巡游,向岸上之人展示各自的实力,亦是同业间竞相争艳之举。= 在听取了杨胖胖的话语后,李川顿悟了其中的含义。 这难道不是在进行广告宣传嘛? 难怪今日的流沙河如此喧嚣热闹。 “因此,你也是来观赏花船巡游的吗?” 李川带着微笑询问。 “当然不是。” 杨胖胖严肃地回答:“我来这里是为了处理重要的事务。” 重要的事务? 李川忍不住露出微笑:“是来了解民生情况的吗?” 杨胖胖以一种幽怨的目光看着李川,没好气说道:“在你的眼中,我就不能处理正经事务吗?” “你究竟在处理什么正经事务?” 李川好奇地追问。 杨胖胖表示:“近期我研发了不少新奇物品,已向数家规模较大的青楼赠送了这些物品,供她们在巡游时展示使用……” 李川听闻此言,再次对杨胖胖的商业才华感到震惊。 杨胖胖无疑是一位商业天才。 这不正是明星效应的典型应用吗? 此番广告宣传之后,产品热销指日可待。 李川对杨胖胖的策略表示高度赞赏,并偷偷询问:“你送出的那些物品,是否已经教授她们使用方法?” 毕竟,如麻将这类物品,若不会使用,无论外观多么精美也无济于事。 杨胖胖带着商人的狡黠笑容,自信地回答:“当然,我已经教授她们了。” 他接着透露:“我已在城中租赁了三个新的商铺,加上原有的店铺,我们已经覆盖了城中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只待今晚过后,便能迎来财富的丰收。” 除了普通商品,他还制作了许多精致的物品。 例如麻将,不仅有木质和石质的,甚至还有玉质的。 为了教会那些青楼女子如何使用这些物品,杨胖胖连续数日投入了大量精力。 天天在青楼夜不归宿。 听完杨胖胖那连绵不绝的言辞,李川不禁再次肃然起敬,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杨胖胖无疑具备了商人的天赋。 他正计划着如何吸引初级、中级以及高级各个层次的顾客群体。 李川面带微笑,赞许地看着杨胖胖,笑着说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确实拥有成为离阳朝第一富商的潜力。” 他心中盘算着,一旦在雁门关确立了稳固的地位,定要将杨胖胖招至麾下。 杨胖胖却谦逊地摆手,笑言:“殿下自然是第一富商,而我,甘愿屈居第二。” 这番恭维之词让李川感到意外,但听来却异常悦耳。 李川含笑瞥了杨胖胖一眼,低声询问:“那连发弩箭,你已经制作完成了吗?” “殿下勿再提及此事!” 杨胖胖忧郁地回答:“我耗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将那装置制作出来,满怀期待地拿回去向爷爷展示,本想以此邀功,却遭到他严厉的斥责。” “哦?”李川惊讶不已。 杨胖胖竟然成功制作出了连弩? 通常而言,如此精巧的装置,应当受到杨士奇的赞赏才对。 杨士奇怎会责备他? 这似乎不合常理。 杨胖胖面带苦涩地说:“我国早已存在此类连发弩箭!它能一次发射两支箭矢,并且可以连续发射五次!” “什么?”李川惊愕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 离阳朝竟然早已拥有这种连发弩箭? 似乎比他所描述的诸葛连弩更为先进? 卧槽!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他自认为在神机营中已有一定的了解,却未曾见神机营装备过连弩。 李川面露无语之色,迅速召唤柴进前来。 经过一番详尽的询问,李川终于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事实上,连弩这种武器在离阳朝早已存在。 更准确地说,它起源于前朝。 然而,由于连弩的构造复杂,即便频繁进行维护,其故障率依然较高,时常出现箭矢卡壳无法发射的情况。 除此之外,连弩的射程和精确度均不及普通弩箭,对箭矢的质量要求极高,且使用时极为耗费箭矢。 正因这些缺陷,军队并未广泛装备这种连弩。 仅有羽林卫的天箭组少量采用。 了解了这些情况后,李川不禁更加无语。 面对卡顿问题,他决心寻找解决之道。 这种武器,岂能轻易弃之不用? 既然他人未予重视,他便决定亲自投入研究。 这可视为古代的机关枪。 只要能够找出问题所在并加以解决,它必将成为一件利器。 李川迅速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他计划明日便去找王翦,请求借来一具连弩,交予杨胖胖深入研究与改进。 随后,李川又私下将杨胖胖叫到一旁,指示他准备一些必需品。 杨胖胖询问用途,李川却有意保留了悬念。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一位少女忽然向他们走来。 “向刘公子、杨公子致敬。” 少女一出现便向他们行礼。 李川感到惊讶,转头望向杨胖胖,询问道:“你认识她吗?” “似乎有些面熟。” 杨胖胖沉吟着,随即向少女探询:“我们曾在何处相遇?” 少女兰香回答杨胖胖:“我名为兰香,乃瑶琴小姐的侍女。” 接着,她指向停泊在岸边的画舫,对李川说:“我家小姐适才在画舫上看到了两位公子,意欲邀请二位上船一叙,不知二位是否方便?” 瑶琴?青楼女子竟有侍女?这难道是花魁的特殊待遇? 李川在惊讶之余,不由自主地望向画舫。 这位女子与自己有何可叙之事?关键在于她是一位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若非如此,他们或许可以进行更深入的交流。 “瞧,瑶琴小姐似乎还记挂着上回的彩头呢。” 杨胖胖轻声一笑,随即压低了声音,“八殿下,我始终对瑶琴小姐的容貌充满好奇,能否允许我随您一同前往,沾点光呢?” 既然杨胖胖如此提议,他也不便拒绝。 李川点头同意后,杨胖胖立刻转向兰香说:“既然瑶琴小姐盛情邀请,我们岂能拂逆她的好意,走吧!” 拂逆她的好意? 我内心深处却有着邪恶的想法。 李川暗自思忖。也好,去看看这位小姐究竟有何等容貌。 既然她被如此赞誉,想必她的美貌必定非凡。 这次她应该不会再以面纱遮面了吧? 确实,据研究显示,观赏美女有助于延长寿命…… 第93章 没耐心的好色之徒 不久,兰香引领李川与杨胖胖登上了停泊于岸边的画舫。 两人甫一踏入船舱,便有一位妙龄女子起身向他们致意:“见过刘公子、杨公子。” “你就是瑶琴姑娘吗?” 李川与杨胖胖面露惊讶,目光紧紧锁定在瑶琴身上。 确实,这位女子的容貌颇为出众。 不,不仅仅是容貌出众,她的魅力令人难以忘怀。 她既妩媚又不失端庄,艳丽却不显轻佻。 她的身材恰到好处,既丰满又纤细。 她无疑是个绝色佳人。 难怪那些人会如此趋之若鹜。 “正是在下。” 瑶琴莞尔一笑。 她这一笑,更添了几分魅力。 颇有倾城一笑的妖娆之感。 杨胖胖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文雅地说道:“久闻瑶琴小姐才华横溢,今日有幸目睹小姐芳容,方知传闻果然属实……” “杨公子过誉了。” 瑶琴再次娇笑,随即邀请两位客人入座,并命兰香奉上香茗。 杨胖胖甫一落座,便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瑶琴,几乎要垂涎三尺。 李川见此情形,不禁感到一阵哑然。 毕竟,作为杨阁老的孙子,他理应见多识广,何须表现出如此失态的模样? 李川轻触杨胖胖,提醒他收敛失态。 然而,杨胖胖已完全沉醉于瑶琴的风采之中,李川两次轻触均未能引起他的注意。 李川只得轻咳以示提醒。 李川轻声咳嗽两下,随后向瑶琴询问:“不知瑶琴小姐意欲与我们探讨何事?” “仅是闲聊而已。” 瑶琴淡然一笑,言道:“刘公子才华横溢,小女子深感敬佩。昔日于天香阁未能与刘公子深入交流,实为遗憾。今日偶遇刘公子与杨公子,故而有意邀请刘公子一叙,同时亦希望向杨公子讨教麻将之术……” “原来如此。” 李川微微一笑,坦承道:“实话实说,我并无多大才华,所吟之诗皆为他人之作。不过,你大可让杨公子悉心指导你麻将之技。” 然而他推测,杨胖胖可能更愿意与瑶琴一同打扑克。但是是扑克还是“扑克”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不!”杨胖胖回过神来,摆手解释道:“实际上,这麻将游戏是刘公子传授给我的,刘公子在麻将方面比我更为精通。瑶琴小姐若有意学习麻将,不妨向刘公子请教。” “果真如此?”瑶琴惊喜地询问。 “确实如此!”杨胖胖连连点头,同时向李川投去一个隐晦的笑容。 李川面露困惑地注视着杨胖胖。 他究竟意欲何为? 为何感觉他似乎在有意撮合自己与瑶琴? 他不是几乎要垂涎三尺了吗? 竟然还玩起了孔融让梨的把戏? “刘公子,务必请你传授我麻将之术。” 瑶琴面带微笑,目光如电般望着李川。 李川爽快地答应,表示只要不涉及诗词歌赋的讨论,他自当尽力而为。 恰在此时,杨胖胖忽然拍额而起,面露歉意地对二人说道:“我突然记起尚有要事与人商谈,两位请继续畅谈,我先行告退。” 李川略显惊讶,随即表示要送杨胖胖一程。 言罢,李川便带着杨胖胖离开了房间。 “你这是想干嘛?” 李川轻声向杨胖胖提出疑问:“你不是对她极为渴望吗?如今怎会突然离去?难道,你竟会感到羞涩?” 杨胖胖会感到羞涩? 李川自己也认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毕竟,杨胖胖是那种常出没于风月场所的放荡不羁之人,羞涩之情与他似乎无缘。 “我只是好奇她究竟有何等容貌。” 杨胖胖咧嘴笑道:“八殿下,我杨胖胖虽然自知并无过人之处,但对自己的认识还是有的!像瑶琴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自然不会垂青于我。这样的亲近机会,我便留给你了。” 话音刚落,杨胖胖便迅速离开。 望着杨胖胖渐行渐远的身影,李川不禁哑然失笑。 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位朋友的评价过于轻率了。 尽管杨胖胖对美色有所偏好,但他并未因此丧失理智。 在关键时刻,他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信赖。 杨胖胖离开后,李川转身回到室内。 此时,瑶琴已经吩咐兰香取出麻将,见到李川进来,瑶琴便让兰香退下。 瑶琴的这一举动,不禁让李川心生遐想,难道这瑶琴是在向自己示好? 或者,她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自己已经坦白那些诗句并非原创,她为何还要与自己交谈?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外貌? 李川心中暗自思考,同时指示柴进在室外等候即可。 瑶琴小姐,我们二人独处一室,似乎并不妥当。李川缓缓走向瑶琴对面的位置,开始谨慎地探询她的想法。 “有何不妥之处?”瑶琴微微一笑,反问道,“难道刘公子担心与我相处会影响你的声誉吗?” “我本无甚声誉可言,又何谈影响?”李川轻轻摇头,故作姿态地审视瑶琴优雅的身段,“你难道不怕我可能会对你有所不敬吗?” 瑶琴轻轻摇头,表示信任,“我相信刘公子乃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这番话听起来竟有些现代女性在拒绝时所用的委婉之词。 李川自嘲地笑了笑,“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正人君子,那些所谓的君子不过是伪装得极好的好色之徒罢了。” 瑶琴露出惊讶之色,细细咀嚼李川的话语。 “刘公子此言倒是颇为新颖。”瑶琴娇媚地笑道,“那么刘公子是否也是伪装得极好的好色之徒呢?” “不,不。”李川轻轻摇头,“我承认自己好色,但绝非伪装之人。” 听到李川的话语,瑶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你为何发笑?”李川困惑地询问。 “我之所以笑,是因为觉得刘公子颇为有趣。” 瑶琴笑意盈盈地说道:“世人皆珍视声誉,以被视作君子为荣,独独刘公子坦然自封为好色之徒。” “做君子太过劳累,不如做个好色之徒来得自在。” 李川大笑一声,随即轻移脚步至瑶琴身旁,说道:“瑶琴小姐,在这美好的夜晚,咱们不妨谈论些轻松愉快的风月话题吧。” 话音未落,李川的手便轻轻搭在了瑶琴的肩头。 他不禁好奇心起,欲探究此女究竟打着什么主意。 瑶琴见此情状,连忙躲闪,语气微嗔:“刘公子还请自重,小女子仅为艺人,售艺不售身。” “失礼了,习惯了。” 李川略显尴尬地缩回手,随即又长叹口气。 “刘公子因何叹息?” 瑶琴不解地问道。 “眼见心痒却不得尝,这种煎熬实在难熬。” 李川目光热切地盯着瑶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早已表明,我是个耐心欠佳的风流浪子!坦白讲,你的芳躯确实让我心动……” 第94章 身份不简单 垂涎于她的芳泽? 听到李川如此露骨的言辞,瑶琴的面庞瞬间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霞,让李川不禁陷入了错愕之中。 卧槽! 这怎么可能呢! 即便她身为清高的倌人,毕竟也曾在风月场上行走多年。 然而,仅仅是这一句话,竟让她羞得面红耳赤? 她究竟是风华绝代的花魁,还是未经世事的清纯少女? “刘公子,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瑶琴带着羞涩与恼怒的目光投向李川。 “我确实没有开玩笑。” 李川轻轻摇头,故意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姿态,“你想要自由,需要多少纹银?或许,我能够助你一臂之力。” 瑶琴微微一怔,随即轻轻摆手道:“我们不过是在这世间匆匆相遇,我怎能接受刘公子如此深厚的恩赐?” 李川侧着脑袋,笑嘻嘻地说:“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我对你的身子心动不已啊!” 瑶琴轻咬着红唇,再次婉拒,“我福分浅薄,不敢奢求这样的幸运。” “那我更非帮你不可了。” 李川“严肃”地说:“我这个人最受不了的就是佳人遭受冷落,你随我而去,总比留在天香阁那种地方好吧?” 此后,李川与瑶琴就赎身之事展开了反复的扯皮。 李川坚持要助瑶琴脱籍,而瑶琴却坚决不接受。 一番争执之后,终究是李川先行放弃。 然而,李川坚信,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一般人,必定有其他身份。 毕竟,对于一个心智健全之人而言,若有人愿意为其赎身,谁又愿意继续留在青楼这样的环境中呢? 然而,目前李川确实无法理解这女人的行为。 她既无意于引诱他,也无意于钓取金龟婿,却主动邀请他进行一番交谈。 即便他已表明那些诗歌并非自己所创,她仍选择继续与他对话。 李川此刻确实无法洞悉这女人的真正目的。 瑶琴亦无意在此事上继续争执,转而话题道:“刘公子,你曾言你的那些诗作均非原创,不知出自哪位才子之手?” “实则乃是我一位已故友人的遗孀所作。” 李川此时谎言连篇,说道:“我那位友人五年前随军北伐,不幸战死于雁门关,其遗孀因思念亡夫,创作了大量描写沙场征战的诗歌……” “原来如此。” 瑶琴表示惊奇,“若有机会,我确实希望能一见这位才华横溢的女性。” “或许会有那样的一天。”李川随意地回应道。 “愿能如愿。” 瑶琴轻轻地一点头,随即言道:“刘公子,还望不吝赐教,教我麻将的玩法吧。” “好吧!” 李川不再多做试探,遂开始向她传授麻将之道。 瑶琴对麻将表现出浓厚的兴趣,并且在麻将方面显示出女性特有的天赋。 不过片刻,瑶琴便已掌握了大半要领。 就在瑶琴兴致勃勃之时,兰香前来告知:“小姐,巡游已然开始。” “我已知晓,即刻便去。” 瑶琴轻点头部,又向李川道:“刘公子,不知可愿外出观之?” “甚好!” 李川欣然应允。 在出门之前,瑶琴重新佩戴了面纱。 不久,他们抵达了画舫顶部的观景平台。 此时,花船巡游活动业已展开,各青楼竞相展示其独特风采,争艳斗艳。 画舫沿着河岸缓缓行驶,尽管夜幕降临,画舫之上却是灯光璀璨,确保两岸的观众能够清晰地欣赏到画舫上的景象。 瑶琴随即指示下人备妥酒菜以款待李川,随后便开始了她的优雅舞蹈。 与瑶琴相比,青楼中的其他女子多穿着暴露,曲线毕露,使得李川不禁心生几分痒意。 瑶琴的舞步翩翩,时而柔和,时而刚劲,引得岸上的观众纷纷拍手称赞。 李川左右环顾,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随即招呼柴进靠近,低声下达指示:“事后务必派人详细调查这位瑶琴小姐。” “遵命!” 柴进轻点头,以示领命。 画舫沿着水路持续前行,两岸观众紧随其后,其场面堪比当代明星追逐的风潮。 大约经过一炷香的时光,各艘画舫依次停靠,画舫中的青楼女子随即与岸上的群众展开隔空互动。 部分青楼女子更是取出杨胖胖所赠之新奇玩具,开始娱乐消遣。 天香阁的女子们在平台上摆设了桌椅,开始了麻将游戏。 她们的玩法颇具创新,输家需将随身衣物抛向岸上观众,此举立刻激发了观众的欢呼。 瞬间,画舫附近的岸边便聚集了众多观众。 其他画舫见状,纷纷效仿,也开始参与其中。 然而,那些未曾获得杨胖胖赠予麻将的青楼女子,唯有焦急旁观。 李川目睹此景,即便身为现代之人,亦不禁暗中赞叹其娱乐之巧妙。 瑶琴作为清倌人,并未加入此次游戏,而是以舞蹈助兴。 在瑶琴暂停休憩之际,李川走近她的身旁,向旁边的麻将桌略微示意,低声询问道:“此番主意,是杨胖胖为你们所出的吗?” “确实如此。” 瑶琴轻启朱唇,含笑回答:“杨公子确实颇为机智。” 的确,此人天生具备商业头脑。 李川微笑着,继续打趣道:“今日我已将我的麻将技艺尽数传授于你,日后你若凭借此技艺赢得银两,务必记得分我一杯羹。” “……” 瑶琴稍显错愕,哭笑不得地表示:“刘公子,你恐怕是小女子迄今为止所遇到的,首位向风尘女子索取财物的贵宾。” “我此举并非索取财物。”李川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么,应当如何称呼你的行为?”瑶琴俏皮地眨了眨眼,好奇地发问。 “分红!”李川回答得干脆利落。 听闻此言,瑶琴立时发出一串宛如银铃般的娇笑声。 转瞬之间,李川感觉到无数充满羡慕与嫉妒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那些人或许都在嫉妒他,能够将瑶琴逗得如此愉悦。 “刘公子,确实是一位风趣之人。” 瑶琴继续娇笑着,然后又问:“对了,敢问刘公子尊姓大名?” “刘一刀!”李川不假思索地回应。 “……” 瑶琴以面纱轻遮其俏丽容颜,嘴角不住地微微颤抖,继而压抑不住内心的愉悦,轻笑道:“刘公子恐不如称之为刘氓更为贴切。” “哈哈,二者并无二致。” 李川发出一阵轻松的笑声。 经过一番轻松愉悦的交谈之后,李川遂示意下人放下船板,准备启程。 目送李川与柴进渐行渐远,瑶琴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意。 在此时刻,兰香步至瑶琴身旁,声音低沉而恭敬地询问道:“小姐,适才您明明有绝佳的机会对那人行刺,却为何未采取行动?” 瑶琴目光锐利地瞥了兰香一眼,语气冷淡地回应道:“除去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子,又有何意义?他生死对于离阳朝政有何影响?若行刺,非但暴露我等身份,且对我等并无实质利益。” 兰香顿时领悟,微微颔首,语气恭敬地回答:“奴婢已经明了。” 第95章 栓q了 回归府邸后,李川即刻前往寻找林婉儿,商讨有关招募医师的相关事宜。 李川对医师的选拔标准明确,倾向于能力全面者,既精通医术又擅长武功为佳。 至于招募的具体方式,则概由林婉儿负责。 无论是采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或是以银钱作为招募条件,这些细节李川均不予以理会。 “好吧,此事就交由我处理。” 林婉儿应承道,随后说道:“不过,恳请你下次能否避免在深夜时分召唤我至你的居室?白天时分难道不适宜商谈事宜吗?” 李川对此显得十分坦荡,笑着回应:“白日里我事务繁忙,唯有夜晚才有空闲。”旋即他又问:“是否府中已有人对此事议论纷纷?” 林婉儿轻轻摇头,略显愠怒地说:“目前尚未有耳闻,然而时间一长,便难以保证。” 考虑到林婉儿一直未曾婚嫁,而李川正值血气方刚之年,频繁于深夜时段前往李川的房间,确实容易招致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是这样吗?” 李川抚着下巴沉思片刻,表情严肃地说:“那么,今后我是否可以到你房中去寻你?” 李川要进入她的房间? 林婉儿脸色突然变得羞红,眼神中带着几分怒意瞪着李川:“殿下,请自重!” “你这是又想太多了吧?”李川轻笑着回答:“我不过是想去你房中商讨事务,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 “别再演戏了!” 林婉儿并未察觉到李川的调侃,紧咬着牙关说:“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在院子里明说吗?为何非得在你我屋子里面私谈?” “难道你真不懂?” 李川瞥了她一眼,“我们讨论的那些事情,有几件是可以在众人面前公开的?你就不担心隔墙有耳,有人去父皇面前告密?” “我……” 林婉儿语塞,一时间无言以对。 尽管她清楚李川的话语含有戏谑成分,但这些话语在某种程度又似乎合乎情理。 李川此行前往雁门关,其动机涉及反叛之举。 除此之外,他还在他人面前故作无能之态。 他们之间的对话内容,确实不宜在公共场合讨论。 但是他的行为实在令人不悦。 他对自己的掌控似乎颇为自信。 见到林婉儿那既恼怒又无奈的神情,李川不禁心中窃喜,并补充说道:“罢了,只要我们行为端正,就不必畏惧他人的闲言碎语,若有人恶意诽谤,你尽可以严厉反驳。” “我担心的是你的品德不端。”林婉儿语气尖锐地指出。 “婉儿似乎对我有所误解。” 李川轻轻摇头,解释道:“即便我对婉儿有所倾心,也绝不会采取任何强迫的手段。” 或许,最过分的行为也就是在你不经意间,悄悄窥探你沐浴的情形。 李川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一个令人不齿的念头,这让他立刻惊恐地将其压制下去。 真是可恶! 无疑是先前居住着的亡灵在暗中作梗! 我本人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的确如此,事情就是这样! “八殿下,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林婉儿面露愠色,显然是动了真怒。 “我此举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 李川轻轻摇头,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应该也察觉到了,虽然我并非善类,但绝不是一个无耻之徒。” “你要不是的话,那又会是谁?” 林婉儿心中低斥一句,随即愤然起身,摆下一句话:“既然没有其他事宜,那我就此告辞!” “好吧!” 李川无奈地耸了耸肩,然后又以轻松的口吻问道:“婉儿,是否有人曾对你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林婉儿不耐烦地询问。 李川微微扬起嘴角,回答道:“你生气时候的模样别具一格,甚是动人。” 林婉儿一时语塞,目光如炬地瞪着李川:“你给我记着,待你与灵珊成婚后,我定让她知道如何整治你!” 话音刚落,林婉儿携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房间。 嘭! 林婉儿关门之声,使得门外的杜月笙骤然一惊。 目送林婉儿渐行渐远的身影,杜月笙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 八殿下实在处境堪怜。 身为皇子,却屡遭欺凌。 即便是林婉儿小姐,亦敢于对他显露出不悦之色。 在外遭受他人之气,归家之后,仍需忍受林婉儿小姐之冷遇。 …… 次日上午,李川再次前往神机营履行职责。 经历了数日与资深将领的相处,李川忽然意识到,在神机营跟随王翦将军学习兵法与战阵策略似乎是一段宝贵的经历。 只要能够摆脱那位老混皮的磨练,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八殿下,近日本人颇为担忧您的近况。” 李川刚一出现,王翦便投以深含意味的笑容。 “此事不宜细说。” 李川轻轻挥手,“那老……国公几乎让我损耗了半数精力……” “哈哈……” 王翦听闻此言,不禁放声大笑道:“习惯成自然,我等人均是历经此过程而成长。” 李川面无表情地向他瞥了一眼,随即借机探询起文帝与邢道荣之间的旧日故事。 王翦,作为王志胜之子,曾听闻他的父亲讲述文帝与老流氓之间的一些陈年旧事。 老流氓之父,邢无常,曾是先帝的贴身卫队统领。 出于对邢无常的特殊宠信,先帝特赐其子邢道荣及其兄弟,担任文帝的伴读。 因此,文帝与老流氓他们二人,可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在他们年幼时,同寝共眠是常有之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帝日渐成长,不可避免地卷入了太子之位的争夺之中。 而邢道荣兄弟二人,则始终忠诚地守护在文帝的身边,成为其最可靠的护卫。 文帝彼时身处太子之位的激烈争夺之中,期间刺杀事件频发。 自文帝卷入太子之位的争夺之始,直至正式登基之前,所遭遇的刺杀不计其数。 正是邢道荣兄弟二人屡次不顾生命危险,全力相救,方使得文帝得以幸免于难。 邢道荣之弟,即为拯救文帝而英勇牺牲。 邢道荣身上的创伤,超过半数皆因保护文帝而留下。 听完王翦所述之后,李川不禁豁然开朗。 难怪父皇对邢道荣深信不疑。 在这一刻,他也明白了文帝为何严禁皇子之间采取刺杀手段争夺太子之位。 文帝他们那一代争夺太子之位的历程,必然是惨烈至极! 发生于他们那一代的悲剧,他不愿再次在自己的儿子们身上重演! 然而遗憾的是,权力令人陶醉,即使贵为皇帝,亦非事事都能掌控自如。 在李川深陷沉思之际,一名士兵急促地前来通报。 “禀报将军,邢将军驾到!” “邢将军?”王翦略感惊讶,旋即恢复平静,“莫非是邢天?” “正是。” 他此行所为何来? 王翦微微蹙眉,随即挥了挥手,淡然道:“带他进来吧,毕竟我们又非陌生人。” 士兵立刻领命,迅速离去。 不久,邢天便被引入屋内。 王翦热情地迎上前去,“秦兄,多年不见,实在是想念之至!” “你先别客气!” 邢天瞪大了眼睛,语气坚定,说道:“老子此番前来,是为了与你一决高下!” “决……决斗?” 王翦面色一沉,“秦兄,我王翦有何得罪之处?你……” “家父之命,我不得不从!” 邢天直言不讳地搬出了长辈的权威,傲慢地表示:“家父曾言,我的武艺已荒废五载,理应多与诸位切磋,以恢复往日之技艺。倘若八殿下果真前往雁门关,我愿担任副将,以辅佐殿下。” 副将? 李川的面色骤变,心中暗涌。 卧槽,你这是想干嘛啊! 这傻大个还当真了,真愿意担任我的副将! 失望、愤怒,情绪交织。 真是棘手啊,欲图谋个反,竟是如此之难! 第96章 新奇物品 刑天与王翦交手一番后,又眉来眼去地与李川交谈了几句,旋即转身寻找下一个挑战的对象。 “你还好吗?” 刑天身影刚消失,李川便急切地询问王翦是否受伤。 “不妨事。” 王翦轻拍胸口留有足迹的地方,满不在乎地回答:“我那是故意放水。” “哦?” 李川不禁失笑,问道:“真的吗?你方才不是都向他求饶了吗。” “那绝对是事实!” 王翦挺起脖子,自豪地吹嘘:“若我全力以赴,定能将那家伙揍得趴在地上找不到牙!” 李川轻斜头部,带着笑容询问道:“那么,你为何不教训他一番?” 王翦轻轻挥动手臂,表情严肃地回应:“他们父子俩可谓是一脉相承!若我对他进行教训,只怕他会日日纠缠不休,要求与我切磋武艺。” 此话当真? 李川带着几分疑虑的目光投向王翦。 然而,王翦所言确实切中要点。 考虑到刑天的性格,若在王翦手下败北,的确会不断寻找王翦挑战。 王翦微微一笑,继而感慨地说:“殿下实乃福缘深厚!刑天虽然略显粗犷,但毕竟是一位勇猛的将领!若能得他作为副将,殿下前往雁门关,必定能够建立卓越的功勋!” “呵呵……” 李川以一种形象生动的方式表现出了他的复杂情绪,面上笑容可掬,而内心却充满了矛盾。 刑天,按理说应当是一位勇猛的战士。 然而,他的忠诚并不属于自己的阵营。 难道自己还能寄望于用爱与正义的理念去感化他,使他一同加入反叛的行列?这种想法未免太过天真。 相较之下,不如默默寻找机会将其除去更为现实。 然而,刑天毕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物,李川实在无法下手将其杀害。 这真是让人感到棘手! 难道又要耗费精力,策划一场大动作,以便将刑天从自己身边驱逐出去? 李川头疼不已,心中充满了困扰。 在上午的整个时段,李川始终显得精神不振。 随后,到了下午,李川便以身体不适赶紧离开了神机营,随后四处寻找杨胖胖。 经过一番周折,李川最终在南街新租赁的铺面中找到了杨胖胖。 杨胖胖的店铺内新增了众多新颖物品。 诸如麻将、九连环、华容道等诸多趣味盎然的玩具。 当李川抵达杨胖胖的店铺时,新上架的玩具已几乎销售一空。 其中最受欢迎的,依然是麻将。 一见到李川,杨胖胖便迫不及待地快步走上前来。 “八殿下,我们发达了!” 杨胖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李川微微一笑,询问道:“你盈利了多少?以至于让你如此激动?” 杨胖胖露出憨厚的笑容,伸出四根手指。 “四万两?” 李川微笑着猜问道。 这一结果,与他的预期大致相符。 “嗯嗯!” 杨胖胖点头确认,兴奋地说:“我们扣除所有成本后,净利润四万两!” “格局太小!” 李川轻笑道:“你可是立志成为天下第一富商的人,区区四万两就能让你如此欣喜若狂?” “啊?” 杨胖胖一时愕然。 仅仅四万两?他竟然还不满足? 杨胖胖曾经觉得自己颇为贪婪。但现在他才意识到,与李川相比,自己实在算是心地善良。 “保持冷静,你的志向可是要成为商界第一大佬。” 李川轻笑一声,随即问道:“昨晚我交代的准备工作,你已经完成了吗?” 杨胖胖不住地点头,爽快地回答:“一切就绪!” “那么,随我一同前往,我们将着手那些能够带来实质性收益的项目。” 李川眼中闪过一丝机智之光,脸上浮现出商人特有的狡黠笑容。 这些都不过是餐前的开胃小菜, 毕竟这些项目缺乏独特的技术壁垒。 它们易于被他人模仿。 最初的红利期确实能够带来丰厚的利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利润空间将会逐渐缩小。 他之所以为杨胖胖筹备这些项目,主要是为了帮助杨胖胖树立起市场声誉。 真正能够持续盈利的,是那些独具匠心、他人无法复制的产品! 杨胖胖心有灵犀一点通,立刻紧随李川的脚步返回。 “你是否认识一些规模较大的商户?” 在归途中,李川再次向杨胖胖提出咨询。 杨胖胖回应道:“确实认识几位,他们虽具备一定的资本,但尚不足以称之为大型商户。” 李川沉思片刻,继续询问:“那么,你估计他们能够筹集多少资金?” “我所认识的那些商户,每人最多能够筹措大约一、二十万两银两。” 杨胖胖答复后,带着疑惑询问:“殿下为何咨询此事?莫非你打算对他们的财产采取行动?” 李川心中暗自咒骂,随即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利益不能独享。一个人能消受多少?你应当与这些商户展开合作,将货物售予他们,再由他们转销至离阳各州郡,如此一来,商业规模方能扩大……” “这一点我自然清楚。” 杨胖胖点头,随后带着些许无奈表示:“然而我们的商品过于容易被仿制,若换作是我,我也不愿意从他处购货后再转手销售。自行找人生产并销售,似乎更为稳妥。” 李川轻轻摇头,严肃地说:“商品容易被仿制确实是个问题,但你也需学会产业整合……” 李川继续向杨胖胖阐述现代商业整合的理念。 他提问道:“自行生产,难道不需要支付工人薪资?不必提供工人餐饮?无需租赁土地以建立工厂?” 进而解释道:“然而,若由专人负责生产,其余人员专注于销售,岂不是可以降低众人的成本?” 李川边走边向杨胖胖详细阐述这一观点。 杨胖胖的商业天赋确实非凡,迅速领悟了其中的复杂逻辑。 他自言自语道:“我为何未曾想到这些?” 然后拍打自己的脑袋,满怀敬仰地望着李川,说:“殿下智慧卓越,我对此深感钦佩,五体投地!” 这次的钦佩是发自内心的,并非虚情假意。 李川轻轻摆手,表示不在意,继续说道:“我们不讨论这些。昨晚我让你准备的那些材料,可以打造出他人难以复制的独特产品。即便如此,你仍需与他人协作,不能独自一人奋战……” 毕竟,这里是一个古代社会。 在运输领域,问题重重,不容忽视。 离阳城幅员广阔,单凭杨胖胖一人之力,要想将生意渗透到离阳各个州郡的每个角落,显然力不从心。 “我明白了!” 杨胖胖频频点头,表达了他的理解。 两位一路畅谈,最终抵达杨胖胖的住所。 李川经过一番努力,直至夜幕降临,终于成功制作出了肥皂。 虽然这种采用古法工艺制作的肥皂在效果上无法与现代肥皂相提并论,但其清洁效能相较离阳地区当前使用的清洁用品已显着优越,且随着时间推移,经过充分的皂化作用,其清洁效果将进一步增强。 此外,李川在肥皂中添加了若干天然香料,使其散发出淡淡香气,从而转变为颇具风味的香皂。 此物并非用于洗衣,而是专门用于沐浴之用。 离阳王朝现在这情况,猪油仍属价高之物,因此将此肥皂用于清洗衣物未免过于奢侈。 “殿下,此物堪称瑰宝!” 在目睹香皂显着的清洁功效之后,杨胖胖迅速洞察到了它潜在的商业潜力。 “虽不足以被冠以‘宝贝’之名,但其独特性使得他人无法轻易仿效。” 李川微笑着说,“你不妨将此物携带,在与你的商贾朋友们交流时,先让他们领略其独特魅力。” 至于更加珍稀的物品,他目前并不打算急于展示。 待抵达雁门关之后,再行定夺。 若在此刻便和盘托出,恐怕只会便宜了他人,自己却一无所获。 “啊……” 杨胖胖眉头微蹙,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殿下,既然他人无法复制,我们完全可以独立进行这项工作。” “你似乎忘记了此前我向你阐述的观点?” 李川轻轻摇头,露出一丝笑容,随后提问道:“你认为是我们所在的皇城范围更广,还是整个离阳地区更为辽阔?” 杨胖胖略加思索,随即茅塞顿开,点头表示理解:“我现在明白了。” “好的,那么余下的事宜就由你负责了。” 李川轻拍杨胖胖的肩头,又补充道:“另外,关于我在路上与你交谈的那些话语,不要向他人透露是我告诉你的。那些想法应当被视为你自己的思考成果,你明白了吗?” 杨胖胖沉思片刻,而后微微点头…… 第97章 看你怎么想 第二天,李川未至神机营。 破晓之前,宫里就派人过来了。 他与徐灵珊的婚礼仅剩三日之期。 依照离阳王朝的典章制度,皇子在举行大婚前,须至太庙拜谒先祖,以告慰先辈在天之灵,并祈求祖先庇佑,后世繁荣昌盛。 李川如同木偶般静坐,任由宫里的公公,宫女们布置安排。 面对铜镜中装饰得“华丽璀璨”的自己,李川内心却在竭力思考玻璃的制造工艺。 遗憾的是,他也仅能回忆起一个大致轮廓。 详细的配方,他实在无法记起。 若是早知自己将穿越至此,那该多好!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李川终于完成了装扮整理。 此乃他穿越以来首次穿戴如此正式的服饰。 其华丽程度确实无可置疑。 然而,其拙劣之处亦是显而易见。 李川在心中默默评价着自己这一身装扮。 在简单对付了一下胃后,李川便被引领前往太庙。 在途中,宫中人员向他告知,完成太庙谒拜之后,礼部将指派专员为他及徐灵珊详细介绍整个皇室婚礼的流程。 鉴于皇子的大婚仪式,其流程极为繁琐且注重礼节,整个活动必须严格遵循传统礼制,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李川心下估算,如此一番周折,显然一天的时间是无法满足需求的。 唉! 何必安排得如此复杂? 此种做法,实为劳民伤财之举! 若有此财力,何不用于自身之需? 怀着满腔的不满情绪,李川抵达太庙。 然而,他无法立即进入太庙执行谒拜,须待朝会结束后随文帝一同方可行。 经过两炷香时间的等待,文帝终于携同皇后娘娘抵达现场。 按照惯例,此类仪式应当有李川的生母参与。 遗憾的是,李川的生母早已逝世,因此只能由皇后替代。 谒拜太庙,听起来似乎简单,实则流程极为繁复。 经过一上午的忙碌,李川方才完成了对列祖列宗的祭拜。 谒拜结束后,文帝遂指示皇后先行返回其寝宫。 文帝目送皇后离去,内心不禁默默叹息。 待老八完婚之后,废后的议题亦应提上日程。 皇后与他共度数十年,夫妻之情深厚,若谓其对皇后无情,显然是不符合实际的。 然而,废后之事,他不得不为之。 皇后既然无其他子嗣,自不能再担任后位。 在一段深深的叹息过后,文帝郑重其事地指示道:“老八,先行随朕前往用膳。” “遵旨!” 李川领命,然而内心却波涛汹涌,感慨万千。 唉,终于得以荣幸地享用御膳! 李川紧随文帝身后,行进间逐渐察觉到异样。 难道这不是通往御膳房的道路? 文帝究竟要将他带往何方? 满腹疑惑之中,李川最终跟随文帝抵达了目的地。 一间小府邸,里边放着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文帝走上前,摸索着,在一个柜子后边提拎出来一张牌匾。 李川定眼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东宫”两个大字! 李川眼皮子一跳,脑袋里面飞速的运转起来。 这便宜老爹,说是带自己用膳,结果带自己跑来这个地方用膳? 还把东宫的牌匾拿出来作甚。 究竟发生了何种情况? 毕竟,这可是东宫的牌匾。即使现在自己虽暂住东宫,但是牌匾确是八皇子府。难不成要给自己换牌匾不成? 难道这便宜老爹仅因与邢道荣饮一次,便意图立我为太子? 此乃不可能之事! 绝对不可能发生! 该便宜老爹行为背后,必定蕴含深意。 随后文帝又带李川来到此座府邸的膳食房,待宫女及太监完成上菜之仪,文帝随即谕令众人均退下,仅余文帝与李川父子二人独处于膳食房中。 “你可知朕为何特地带你至此享用膳食?”文帝目光转向困惑不解的李川。 “儿臣不知……”李川茫然而无奈地摇头。 此次,李川确实无法揣摩出这位便宜老爹的意图。 文帝轻叹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兄弟共计几人?” “十一人。” 李川毫不犹豫的回应。 他们确实共有十一位兄弟,然而老十和老十一已夭折。太子亦因谋反未遂而自尽。 十一位兄弟,已有三人离世! “确实,十一人!” 文帝感慨良多地叹息一声,旋即自我沉思道:“你断无可能成为太子,而老九年龄尚幼,你尝试为朕分析,在你们剩余之八位兄弟中,谁堪当太子之重任?” “嗯?” 李川惊讶地看着文帝,脑海中迅速思考着。 这种决定太子人选的重大事宜,你问我有个毛用? 此类问题,理应征求朝中重臣的意见。 不行的话,你也可以询问邢道荣等资深大臣。 此乃国之大事,岂能草率行之! 这怕是没安好心,给我挖坑等着我往里跳呢。 “何至于此?” 文帝瞪视李川,没好气说道:“朕问你话呢?回话。” “这……” 李川苦涩地看着文帝,“说道:“父皇,册立太子乃国之重事,朝中重臣亦谨慎对待,儿臣岂敢妄议。” “朕命你答,你便答!” 文帝不悦地说:“现在是朕问的你,难道朕会因你的言语不当降罪于你?在这些皇子中,朕也只有可以问问你了……” 言罢,文帝又长叹一声。 李川心下茫然,不解这位便宜老爹究竟是在做戏还是出自真心,唯有低头缄默,未发一言。 等等吧,暂勿草率发言,宜先静观其变。 李川的沉默引起了文帝的不满,文帝语气平静却蕴含着冷意:“难道朕需亲邀,你方才启齿?” 李川略微抬起头颅,故意显露出犹豫的神色,“儿……儿臣……” 李川嗫嚅片刻,却始终未能吐露一句完整之言。 文帝见此情形,怒火中烧,声音不觉提高:“有啥话就直说!” 李川猛地一个激灵,胆怯地望向文帝,吞吐道:“儿臣……儿臣以为,二哥或许可被册封为……太子……” 言罢,李川急速低头,装作极度惊慌的样子。 “老二?” 文帝眉头紧锁,带着深深的疑惑目光看着李川:“据朕所知,你与二哥似乎素来不和,甚至曾怀疑二哥派人企图刺杀于你。如今,你竟然向我推荐由你二哥继承太子之位?” “先前可能是我对二哥有所误解。” 李川低头回应道:“近日,二哥已向我表达诚挚的歉意,二哥能够如此,足见其仁义之心……” 他心中却仍不确定文帝的真实想法。 无论如何,自己在父皇这儿也继承不了大统。推谁不是推,那就推老二去顶吧。 更何况我都向父皇他担任太子,若他日后再生事端,特别是针对我,父皇必严惩不贷! 既然自己本身无缘太子之位,无论谁继位,对自己而言并无差异。 总之,能坑一人便坑一人! “嗯?” 文帝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李川问道:那你就给父皇详细说明,你的二哥是如何向你道歉的?” 卧槽! 装,还装呢!这便宜老爹。 他绝不相信这便宜老爹不知晓李闽对他道歉的事情。 李川心中默默抱怨,而后不紧不慢地将李闽之前向他道歉的事情叙述出来。 听完李川的叙述后,文帝沉思良久。 “你真的如此认为吗?” 文帝微微眯起眼睛,说到:“难道你不担心你的二哥只是暂时假装与你和解,待其太子之位稳固后,再来与你清算?你必须明白,从狩猎事件便可知,你的二哥并非易于对付之人。” 卧槽!又来! 棘手的问题又来了! 第98章 听说你欺负我闺蜜? 面对文帝提出的棘手问题,李川亦深感踌躇。 这种棘手问题你不问朝中大臣,问我作甚,专门给自己挖坑往里跳呢。 究竟该如何作答? 文帝已将问题的焦点明确指出! 若自己声称无条件信任老二,显然是不切实际的话语。 然而,若表达对老二的不信任,岂非等于向文帝透露,自己与老二和解仅为表面文章,内心仍旧怀恨在心? 无论何种回答,似乎均难以令人满意。 李川心中暗自苦恼,思索间,突然展颜一笑,“父皇,或许儿臣届时已不在人世,考虑这些又有何用?” “你……” 文帝语塞,手臂微微颤动。 似在思考是否该对李川施加惩罚。 “朕早晚会被你们这伙逆子气绝!” 文帝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按捺住了打他的冲动。 “父皇,请您息怒。” 李川立刻起身,表情显得极为惶恐。 文帝见状,内心不禁感到烦恼。 对于李川近期的表现,文帝实则颇为满意。 若李川具备足够的背景底蕴,文帝确实可以赐封他为太子。 关于立太子之事,文帝也曾咨询过邢道荣。 邢道荣实则也认为李川可堪大用,然而也深知李川不宜被立为太子。 若李川成为太子,离阳王朝恐将陷入内乱之中! 文帝固然是一位父亲,然而他的首要身份是皇帝。 他必须优先考虑离阳王朝的稳定。 “赶紧坐下!” 文帝目光凌厉地瞪视李川,严声叱责:“今后若再敢在朕面前言及此类沮丧之语,朕必不轻饶!” “遵旨。” 李川缓缓落座,头部依旧垂下,脸上显露出一副沮丧的神情。 卧槽! 你这整得,还吃不吃饭了?我还说蹭一顿御膳呢。 若预先知晓这顿饭如此难蹭得,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过来和文帝一同用膳。 文帝轻轻抬起眼帘,再次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语气深沉地说:“你二哥近期似乎有了悔改之意,但是朕担心的是,他就是在我这里假装知悔,实则内心对你们兄弟仍然心怀杀意。” 李川低垂着头,沉默不语,任由文帝独自阐述。 他清楚地知道,伴君如伴虎,这是一条铁律。 尽管文帝近期对他颇为青睐,但若真触犯了忌讳,文帝定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惩处! “帝王之家,冷酷无情!” 文帝默默看了李川一眼,旋即继续言道:“朕观你二兄,文治与武功均有可观之处,然而朕忧心其手段过于严苛,恐其一旦登基,尔等兄弟将无容身之地……” 文帝忽然话语连珠,言语不止。 在谈话过程中,话题自然转向了他们那一代人的往事。 在彼时,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同辈之间可谓手段尽出,无所不用其极。 七位兄弟争夺太子之位,最终仅余其二! 文帝之所以急于确立太子之位,正是为了避免自己的子嗣再次为了这一位置而陷入生死相争的境地。 李川保持着旁听者的姿态,聆听而不发一言。 文帝的初衷固是善意。 然而,他似乎过于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别说太子之位尚未确立,即便已经确立,那些兄弟也不会轻易放弃争夺的意图。 以前太子为例,即便久居太子之位,不也因李闽的诬陷而被迫反叛,最终走上不归路? 叹息声中,流露出文帝的无奈与苦恼——既想成为一位慈父,又想成为一位明君,实乃不易之事。 “老八!我刚才说了什么?” 文帝脸色突变,语气严肃地追问。 “儿臣,在、在……”李川急忙点头,“赶忙说道:“父皇的良苦用心,儿臣已深刻领会。” “希望你真的听进去了吧!” 文帝轻声叹息,随即继续说道:“老八啊,朕长久以来忽视了你的存在,近来方才察觉,你实为难得之才,然而,太子之位非你莫属,实属遗憾。” “儿臣明白了。” 李川再次颔首,心中满是无言的感慨。 这便宜老爹! 这种话已经重复了多少遍了! 自己本就无意于太子之位,何必屡次提及? “你明白个屁” 文帝没好气的说道:“朕今日带你来此处用膳,给你摸摸东宫的牌匾,让它挂在此间屋上,即便是让你体验一番太子之尊,你可明白了?” “嗯?” 李川啼笑皆非地望着文帝。 原来,这就是文帝邀请自己至这个地方共进膳食的真正用意? 卧槽!这也太牵强了吧。 难道在这一间挂着东宫牌匾的屋内吃饭,就能等同于尝过太子之位的滋味? 这种虚构的许诺也未免太假了吧! 真当自己啥也不懂,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儿来哄啊? “罢了,关于这些事宜,朕不再与你细说。” 文帝轻轻摇头,继续言道:“今后,朕将对你那几位兄弟进行进一步的考察。朕今日与你所谈之内容,若你胆敢向他们透露丝毫,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遵旨!” 李川立刻应诺,心中却不免有些疑惑。 试探自己那几位兄弟? 恐怕此举亦是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吧? “好了,传膳吧!饭菜恐已渐冷。” 文帝挥了挥手,随即开始用膳。 “终于可以吃饭了!” 李川心中暗喜,毕竟自早晨起就简单对付了两口,腹中早已饥饿难耐。 终于可以安心地享用美食了。 用完膳后,文帝再次下达指示:“眼见你大婚将至,当前不必前往王翦处研习兵法战阵,应当专心致志于婚礼的准备工作。” “遵旨!” 李川仿佛摆脱了沉重的束缚,如如释重负。 文帝见状,不由得悄然摇头。 这个家伙! 竟似认为学习兵法战阵会夺走他的生命! 看他这副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的样子,竟然还想奔赴沙场? 难道他真的打算在万雁门关之地终结自己的生命吗? 步出皇宫,李川即刻感受到外界空气的清新宜人。 他暗自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要和这个便宜老爹单独用膳了。 李川心中颇有感触,随即便急匆匆地返回府邸。 抵达府上时,徐灵珊以及礼部的人员已先行抵达,正等候他的到来。 “八殿下架子端的十足!”徐灵珊投来不满的目光。 他们已等候李川良久。 “这并非我本意!” 李川苦涩地笑道:“父皇坚持让我在宫中陪伴进膳,实属无奈。” “哼哼……” 徐灵珊轻嗤一声,“说道:你何不称,圣上紧急召见商讨国事?” “咳咳……” 礼部官员轻咳提醒,和颜悦色地道:“八殿下,我们是否应着手开始议程?” “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们洗耳恭听。” 李川挥了挥手,不再与徐灵珊争论。 在获得李川的首肯之后,礼部官员方才向他们详尽地阐述了整个婚礼流程及其注意事项。 尽管届时将有人在一旁予以提示,但他们仍需自行了解,以免在无知中触犯忌讳或造成尴尬。 皇子大婚的仪式流程繁复众多。 加之,李川此次迎娶的是正妃,仪式流程更是加倍。 礼部人员不厌其烦地向他们解说了一个多时辰,期间茶水已更换数壶,终于将全部流程讲解完毕。 送走了礼部那帮人,两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哎,总算是摆脱了那些讲规规矩矩的烦人精们! 要是再聊下去,他们俩估计都能站着睡着了。 “我听说你好像欺负我闺蜜来着?” 李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徐灵珊就不怀好意的瞪了他一眼…… 第99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李川不假思索地予以否认,同时向林婉儿投去无奈的一瞥。 林婉儿,你可真狠啊! “你们继续交谈,我去处理事务了。” 林婉儿狡猾一笑,随即迅速离开。 李川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心中暗自盘算。 待离开皇城之后,再与你算账! “你竟然还敢否认?” 徐灵珊冷哼一声,“难道我闺蜜会对我撒谎?” “婉儿肯定是有所误解。” 李川辩解道,“你应当清楚,我近来已近乎心力交瘁!哪有精力去欺负婉儿!” “还在狡辩?” 徐灵珊瞪大眼睛,目光中透露出凶狠。 李川无奈,只能苦笑道:“那你说,婉儿究竟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说我欺负她,总得有个缘由吧?” 唉! 我可不是这丫头的对手! 即便是府中的侍卫全体出动,也绝非她的敌手! 真希望我能有幸遇到某位高人,助我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成为绝世高手。 若能打赢她,定要好好教训她一番! 夫纲必须重振! 徐灵珊严厉地说道:“我闺蜜告诉我,你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理,她都快累垮了。” 就这些吗? 李川面露困惑之色。 看着徐灵珊严厉的神情,他原本以为林婉儿跟她说了些什么更重要的话! 这算是欺负吗? 徐灵珊似乎对“欺负”这个词有所误解。 “我这是出于对嫂子的信任啊!再说,我整天忙于其他事务,无暇管理府内之事,只能将这些事情交给婉儿处理。而且,这里即将成为你的家,你也不知道来府上帮忙……” 李川一脸无辜与委屈地向徐灵珊解释。 “你还敢指责我?” 徐灵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猛地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惹出的那些麻烦,我会如此忙碌吗?我还没责怪你,你倒是先怪起我来了?” “你忙碌?”李川感到不解,“你在忙些什么?” “你好意思问?” 徐灵珊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这才透露了她近期的工作。 她这些天一直在教授那些挑选出来的十多个身手尚可的人训练 如果不是李川在天香阁惹出那些麻烦,他根本不用去雁门关,她自然也无需训练这些人来保护他。 得知徐灵珊近期的忙碌,李川心中一动。 自己尚未前往雁门关,身边的防卫力量已经颇为强大! 嗯,不错! 自己那位岳母还是相当可靠的。 “好了,好了,我误解你了。” 李川面带微笑,意图伸出右手以示慰问徐灵珊。 然而,他的手却被徐灵珊果断地挥开。 “你这是何意?” 李川再次尝试伸手,说道:“在我们成婚之际,你同样需要让我握住你的手。这是必要的惯例,这也是以免在婚礼当天你拒绝我的牵手,引起父皇的不悦。” 李川耐心地劝解。 他心中暗想,自己此刻的情形宛如哄骗小红帽开门的狼外婆一般。 听到李川的言辞,徐灵珊不禁略感窒息。 在迟疑片刻后,她终究克制住了将李川的手挥开的冲动,任凭他握住她那细嫩如玉的手掌。 “手感真是柔滑!” 李川感到十分惊异,身为一名自幼习武的人,她的手怎会如此柔软? “牵手就牵手,就不要来回搓揉。” 徐灵珊依旧保持着严肃而不悦的表情。 “你需要逐渐适应,别忘了我们已结为连理。” 李川和颜悦色地说:“毕竟,未来我们将共度春宵,若是连这都……” “谁想与你共度春宵?” 徐灵珊满脸羞愤,下意识地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但李川却顽强地不肯松开。 “不要反抗,你越反抗,我越感到兴奋。” 李川内心狂喜,但表面上却平静如水,“你的性情确实需要调整,你在我面前如此言论无妨,但假若在父皇面前也这样,父皇会作何感想?” “别再以圣上的名义来压我了!” 徐灵珊满脸的不悦,她挣扎的幅度虽小,却依旧显得无力。 李川神情严肃地摇了摇头:“我并非是想用父皇的名义来压迫你,只是不希望你在他面前也失去分寸,惹得他不快。”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嘴,冷冷地哼了一声:“圣上会亲口对我说这些吗?” “嘿,看来这姑娘并不笨嘛!” 李川心中暗自窃笑,接着说道:“若是父皇提醒你,要早日帮我延续血脉,你难道能说‘谁要为他延续血脉’吗?” 徐灵珊微微张开嘴巴,却是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的确,文帝很可能真的会这样叮嘱她,甚至可以说是必然会的。 这一刻,徐灵珊连最后一丝挣扎都消失了,任凭李川像揉面团一样摆弄她的手。 “这傻姑娘真是太容易说服了!” 李川心中得意地大笑,然后又握住徐灵珊的手,温柔地说:“父皇让我这两天不必去找王翦学习兵法战阵,明天我们不妨去城里逛逛,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你觉得如何?” “不去!” 徐灵珊毫不犹豫地回应道:“与您之间,并无深厚感情可言,故无需培养。” 唉! 这傻妞,脑子好像开发不了一样。 自己身为皇子,身份地位尊贵, 而且即便自己不幸身亡,她也难以改嫁。 若现在不与我培养感情,她岂不是要孤独终老? 真是令人费解! 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那行吧,既然你坚决不愿前往,那么我将于明日亲自造访徐府,顺道一观徐家女英雄如何指挥训练众人。” 徐灵珊本想再次拒绝,但话至唇边却转变了语气。 “悉听尊便!” 李川身为皇子,又是徐家的女婿, 他若前往徐家,徐家自不可能将他拒之门外。 “既然如此,我们就此商定了。” 李川微微一笑。 徐灵珊投以不满的目光,随即挥动手臂道:“请殿下松开我,我需返回。” “这么快就打算回去了吗?” 李川再次轻握徐灵珊柔软的手掌,贱兮兮的说道:“晚餐后再行离去如何?” “不必。” 徐灵珊断然拒绝。 “好吧!” 李川无奈地一笑,这才松开徐灵珊的手。 唉! 道路漫长啊! 要赢得这位思维简单的佳人青睐,确实不易。 幸亏自己尚有一份皇子的身份作为依仗。 否则,恐怕就徐灵珊这脾气可能随时都会对自己动粗。 送别徐灵珊后,李川立刻转身,直奔林婉儿而去,意图清算旧账。 面对李川那明显不友善的步态,林婉儿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迎上前:“殿下,这是府上近日的账册,请你审阅。” 她边说边将账本递向李川。 哼,想用这招对付我? 李川接过了账本,神情严肃地说:“随我到书房吧,若遇不解之处,我也好当面请教婉儿。” 林婉儿微愣,瞬间觉得自己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100章 买一送一? 一大早,李川便提前踏入了徐府的门槛。 此时,徐府内外已经张灯结彩,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氛。 在徐府家仆的引领下,李川步入了徐府的演武场。 就在这时,徐灵珊手握精致的云纹枪,正指挥着徐府选拔出的十几名精兵进行严格的训练。 由于没有配备盔甲,他们仅是在手臂和腿上绑上了沙袋,以增强训练的实效性。 当李川步入演武场,训练中的士兵们立刻停止了动作,向他恭敬地行礼。 李川尚未开口,徐灵珊便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命令:“继续训练!所有人都给我听明白了!除非将领下令,否则士兵不得解除装备!若再次发生类似情况,必将按照军法严惩!” 哟呵! 这傻妞竟然显露出了几分将军的威严气质。 李川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对士兵们说道:“遵从徐小姐的指示。” 随着李川的这句话,士兵们立刻重新投入到训练之中。 李川并未打扰他们,而是静静地在一旁落座,目光专注地审视着他们的操练。 徐灵珊的训练方法简洁明了,她指导这十几名士兵排布成战阵,旨在守护一根木桩,而她自己则向这根木桩发起猛烈的攻击。 李川一目了然,那根木桩无疑代表着他本人。 不错! 的确! 虽然徐灵珊性格颇为刚烈,但她处理事务的方式却颇为可靠。 有了钟漠寒等人训练的五百名府兵,再加上徐府的精锐力量,李川的安全防护措施可谓固若金汤。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要想在战场上将他斩杀,无疑是极为困难的。 然而,若是敌人皆为徐灵珊这等高手,情况则大有不同。 正如此刻所见。 即便徐灵珊并未施展出全部实力,她依旧轻描淡写地突破了士兵们的防线,长枪尖端准确无误地触及了木桩。 这一动作,意味着士兵们的护佑任务已经告败。 徐灵珊随即停下动作,立刻向众人指出他们刚才防御中的漏洞,并耐心指导他们如何改进防御策略。 目睹徐灵珊认真指导他人的一幕,李川忍不住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当她投入正事,那份英姿飒爽的神态真是别具魅力! 也许,她天生就是属于战场的材料。 就在李川遐想联翩之际,徐夫人悄然出现,向他走来。 “八殿下,老身有要事相商。” 徐夫人言简意赅地提出话题。 “好的。” 李川应声干脆,随即随徐夫人一同离去。 他心中清楚,徐夫人此举,不是想要考验他的能力,便是想要摸清他的底细。 徐夫人引领李川至侧院,二人落座后,徐夫人问道:“殿下执意前往雁门关,未知殿下是否已规划好抵达雁门关后的应对之策?” 李川答道:“雁门关局势变幻莫测,预先制定计划恐无实际效用,唯有随机应变,循序渐进。” 徐夫人目光深邃,稍作沉吟,复又发问:“若雁门关战事再起,殿下将如何应对?” 李川点头,语气坚定:“雁门关战事再起之可能性确实存在。我并未深思熟虑个人处境,然而,我深知唯有主动进攻,方能在敌进时退避,敌退时追击,敌驻时骚扰,敌疲时痛击……” 随后,二人继续对坐交谈,李川亦向徐夫人阐述了自己的战术理念。 李川在穿越之前,便已在指挥学院中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对于经典的战术理论,他能做到信手拈来,一套又一套。 徐夫人聆听之后,内心感到极大的震惊。 这位八皇子,实在是令人畏惧! 他不仅精通兵法,更是堪称军事领域的奇才! 环顾整个离阳,恐怕也难觅出其右者! 他所蕴含的深厚知识,若公之于众,定会被尊为兵法大师! 甚至撰写兵法着作亦不在话下!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出类拔萃的人物,竟然被众人视作文武不成的废物! 这种智慧、这种忍耐力,实在令人惊叹! 倘若非出身低微,缺乏根基,朝中诸多皇子,恐怕无一人能够与他争夺太子之位! 此子一旦掌握雁门关的军政大权,必将一跃而成天际之星! 哈哈! 文帝啊文帝! 你曾欺我徐氏一门孤立无援,却不曾想到,竟为我徐家送来了如此一位人才! 确实是人谋不及天算! 看来,我可以安心地着手准备离开皇城的事宜了! 徐夫人心中窃喜,忽然截断了李川的话语,“八殿下,你对婉儿如何评价?” 嗯? 李川的眼帘猛地一颤。 这是怎么了? 她为何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难道,她察觉到了自己对林婉儿的那么一丝情愫? 她是在试探自己吗? 不至于吧! 她并未在自己府邸,如何能洞察自己的心事? 李川略一思索,随即含笑回答:“婉儿确实出色,智慧且能干。府中事务有婉儿照料,我颇为安心。” “殿下对婉儿的观感似乎颇佳呢!” 徐夫人轻笑一声,旋即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李川,问道:“那么,殿下是否愿意接纳婉儿作为侧室?” 轰! 李川心中猛然一震,难以置信地听到了那句话。 这……究竟是什么情形? 自己与徐灵珊尚未完婚,她竟然要求自己纳林婉儿为侧室? 这恐怕是虚假的吧? 难道她是在试探我,看我是不是那种淫邪之人? 在愣神良久之后,李川才带着几分玩笑的口吻问道:“岳母大人,您莫非饮酒过度了?” “我并未饮酒,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徐夫人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 “这……” 李川惊愕不已,急忙挥手解释道:“岳母大人,这种事情可是不能开玩笑的,林婉儿可是心里一直挂念着灵珊的二哥……” “若是殿下决心在雁门关起兵反叛,还会顾虑这些吗?”徐夫人打断了他的话。 这简直是荒谬之极! 他连谋反的念头都敢有,难道还会在乎林婉儿这些? “额……” 李川略显尴尬,强颜欢笑地说:“即便我对此不在意,婉儿恐怕也会有所顾虑。” 徐夫人轻轻摇头,语气坚定地表示:“只要殿下不计较,关于婉儿姑娘的问题,由老身亲自去解释。” 徐夫人的这番话,霎时令李川陷入困惑。 难道真有这等好事? 李川对此感到难以置信。 他不禁看着徐夫人,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叹息:“殿下或许尚未了解,婉儿姑娘至今仍是处女之身……” 当年陛下赐下婉儿和灵珊二哥大婚,不料边关事起,他们二人竟连洞房花烛夜都未曾体验,便阴阳两隔了。 这些年来,徐夫人一直对林婉儿怀有愧疚之情。 她也曾经考虑过为林婉儿寻觅一户佳缘,但一方面林婉儿本人不同意! 然而,李川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局面! 李川身为一个准备谋反的人,自不会对林婉儿的身份有所忌讳。 并且,在与林婉儿谈及李川时,林婉儿对他表现出极大的赏识。 因此,徐夫人打算利用这一机会,让林婉儿成为李川的侧室。 她实在不忍心让林婉儿终身守寡,这样的命运对林婉儿太过苛刻。 她始终将林婉儿视如己出,如同亲生女儿一般。 哪位母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孤苦伶仃地度过一生呢? 听完徐夫人的一番话语,李川内心暗自涌起敬佩之情。 徐夫人确实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然而,林婉儿不仅是灵珊的闺蜜,更是灵珊二哥的未婚妻,进一步讲,林婉儿也算的上是自己的嫂子了,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李川心存疑虑,再次试图探询徐夫人的想法。 “嫂子又能如何?” 徐夫人泰然处之,“我国朝堂之上,姐妹同侍一夫者并非罕见,难道你不知你父皇曾有两妃同出一家?” 哦? 竟有这等事? 岳母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似乎难以推脱。 这算是受命于天,去追求一段姻缘吗? 正当李川准备应允之际,徐灵珊却恰好走来。 “我刚才提及之事,还望殿下深思熟虑。” 徐夫人站起身,对女儿叮嘱道:“你陪八殿下到府中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你们婚礼在即,这里今后也将成为八殿下的家。” 第101章 抓小辫子 徐府的规模宏大,丝毫不逊色于李川现在暂住的东宫府邸。 当徐灵珊引领李川游览府中时,她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道:“我母亲刚才和你密谈了些什么?还特别叮嘱你要慎重考虑?” 谈了什么? 李川心中窃笑,心想:谈了怎么让我我收纳了你的闺蜜! 然而,这样的话他是万万不可能说出口的。若是说了,徐灵珊定会毫不犹豫地对他一顿痛击。 “她让我向父皇请愿,不要让我前往雁门关……”李川信口雌黄。 徐灵珊并未起疑,只是没好气地反驳:“你都已经将圣上和你自己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现在去求圣上还有什么意义?” “正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啊!”李川无奈地叹息。 “现在才意识到没办法,你之前都做了些什么?” 一提起这件事,徐灵珊就怒火中烧。 “我当时不是喝醉了吗?” 李川微笑着说道:“走吧,我们去城里逛逛,看看你是否有什么心仪的物品需要购买。” “不去!” 徐灵珊依旧像昨天那样,态度坚决得很。 “走吧!” 李川直接拉起徐灵珊的手,说道:“我们都要结婚了,我还没给你买过啥呢!今天无论如何得给你买点好东西。” 说完,李川拉着徐灵珊就往外走。 徐灵珊挣扎了几下,但最后还是没辙了。 他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 婚礼之后,她总不能因为和李川在一起就不好意思出门吧? 徐灵珊一脸不乐意地跟着李川离开了徐府。 皇城之内,大街小巷均洋溢着繁华热闹之景。 尽管李川已经抵达离阳朝多时,然而他尚未有机会在皇城中进行细致的游览。 在柴进的引领下,李川方才携带徐灵珊一同踏入一家玉器行。 玉器行甫一入内,李川便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张士超! 意外的是,竟然在此地与张士超相遇。 见到李川,张士超亦显露出片刻的惊讶。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张士超才颇为不情愿地行礼,恭敬地说道:“拜见八殿下,拜见……皇子妃!” 在说出这番话语之际,张士超的面色显得尤为难受,仿佛吞下了一只苍蝇。 若非圣上赐婚,徐灵珊本应成为他的伴侣。 然而现今,他却不得不向徐灵珊行礼。 这种境况,令他感到难以言喻的不适。 看见张士超恭敬行礼,玉器店内众人亦步亦趋,纷纷效仿。 “免礼!” 李川轻轻一挥手,随即目光和蔼地落在张士超身上,笑道:“张都尉,我们已有一段时间未见,不知你近来可有何忙碌之处?” 张士超内心暗骂不已,表面却强颜欢笑,回应道:“殿下,末将近期一直在督促部下勤加操练。” “嗯嗯。” 李川微笑着,又道:“不日我将与灵珊完婚,张都尉务必要来共享喜酒。” 张士超心中怒火中烧,暗自咒骂:“哪有心思喝酒!谁愿去谁去!我绝不踏足!” 他面上却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殿下盛情,末将本不应推辞,但后天军中确有要务,实在难以脱身,还望殿下海涵。” “好吧!” 李川轻点着头,一笑置之。 “军务为重。” 张士超心中思忖,他不过是虚与应付,哪里能认真对待。 “多谢殿下体恤。” 张士超语气平和地回应一句,随即目光轻扫门口牵马的柴进,转头向李川提出请求:“殿下,前些日子贵府之人误将家父与在下的马匹混淆,不知今日是否可以归还旧物?” 说着,张士超手指向柴进牵着的马匹。 那匹马,正是他的座骑! 那匹马被李川取走,他心中早已疼惜不已。 今日既然相遇,自当设法取回。 听闻张士超此言,李川心中不禁生出不快。 这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自己尚且无意对他下手,他竟然还想将马匹收回? 更何况已经入口的肥肉,岂能再吐出来? 真是异想天开! “既然误骑了,自当归还。” 李川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多谢殿下!” 张士超欣喜若狂。 对他而言,能够换回这匹马,也算是一种慰藉。 “这是分内之事。” 李川和颜悦色地对徐灵珊说:“你先去瞧瞧是否有中意的物品,我同张都尉去处理马匹的事宜。” 徐灵珊本就对他们的琐事不感兴趣,立刻转身去挑选玉器。 待徐灵珊离开,李川便带着张士超走出了玉器店。 李川正准备设计坑害张士超,却突然想起了件事,便随口问道:“前些日子在徐府,我听说你和灵珊的闺蜜林婉儿有所关联,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亲缘关系?” 张士超未起疑心,答道:“婉儿小姐的母亲林夫人与我母亲的表妹是表亲。” “……” 李川在心中反复梳理,却依旧难以理清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真是见鬼了! 这一团糟的关系,简直让人头疼!难道这所谓的亲戚关系,真是八辈子打不着的那种吗? 既然这样,那也就怪不得我手段狠辣了! 李川心里这样想着,随即开口说道:“张都尉,我还有一事相询,你必须据实相告。” 张士超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回道:“殿下请讲。” “近日皇城之内,流言蜚语四起,说我与太子一党,更有甚者传言我将赴雁门关起兵谋反。” 李川眉头紧锁,继续说道:“我最近听说,这些流言似乎是你在背后操纵,你务必给我一个明白答复。” “这是诬陷!绝对是诬陷!” 张士超立刻愤慨地反驳,“殿下明鉴,这些流言与我无关,我敢对苍天起誓!” “真的吗?” 李川蹙紧了眉头,仿佛陷入了沉思,旋即又道:“我固然相信你不会行此下作之事,但众口铄金,流言蜚语言之凿凿,说你钟情于灵珊,因她被我赐婚而怀恨在心,将我推落马背并散播谣言,全是对我的报复……” “殿下,这是天大的冤枉啊!” 张士超心慌意乱,悲声疾呼:“我对灵珊确有几分情意,然而……” “放肆!” 柴进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张士超,你竟敢对八皇子妃有非分之想?” “我……” 张士超内心愈发慌张,砰然跪倒,“张士超失言,恳请殿下宽宥!” 李川的面色骤变,寒霜满面,语气冷冽:“张士超,你的胆子真是越发肥大了!在本殿下面前,竟敢对本殿下的皇子妃存有私心!本殿下现在愈发怀疑,那些流言是否出自你手!” 蠢货! 还想把马换回去?做梦! 嘿,三言两语就被我抓住你的小辫子了吧,看你这下如何收场! 张士超惊恐万状,面色苍白,颤声哀求:“殿下,我……我只是一时口误,绝无对八皇子妃的非分之想,求殿下开恩!” 此时此刻,张士超恨不能扇自己两巴掌。 在八皇子面前表达对八皇子妃的爱慕,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第102章 阴招尽出 外界的喧嚣引起了徐灵珊的注意。 徐灵珊急忙跑出门,只见张士超正跪地求饶。 “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走上前去,满脸疑惑地询问。 “何事?还能有何事?”李川脸色铁青地盯着张士超,“我本打算与他交换马匹,岂料他竟敢在我面前对皇子妃有所企图!” 什么! 徐灵珊脸色骤变,几乎要一脚踢向张士超。 这个狂徒! 真是病入膏肓! 自己与他素无瓜葛,他竟敢在李川面前对自己有非分之想? 即便李川再怎么不堪,他也是皇子! 敢对皇子妃有野心,他有几个脑袋! 若是传扬出去,旁人还不知会误以为自己和张士超有何关联! 他不知天高地厚,别连累了徐家! “我……我只是一时口不择言,恳请殿下宽宏大量!” 张士超再次痛哭流涕,眼神乞怜地望向徐灵珊。 徐灵珊无奈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向李川为其说情。 “他这人缺乏深思熟虑,常口出妄言,看在婉儿与他那点亲缘之上,还望殿下海涵。” “口不择言?” 李川脸色铁青地盯着徐灵珊,说道:“那他指使人在城中散播谣言,诬陷我是太子余孽,说我将要起兵反抗,难道这也是口误?” 这傻妞! 竟然分辨不清远近亲疏! 看来,我得让岳母对她严加教诲一番! “什么?” 徐灵珊脸色骤变,“那些恶毒的谣言竟然是他所指使?” 此刻,徐灵珊不仅不再为张士超求情,反而心中涌起一股欲当街惩戒这个蠢货的冲动。 想起之前的谣言曾令徐家陷入极大的恐慌。 幸亏圣上对李川信任不疑,才使得徐家得以安心。 “绝非如此,绝非如此……” 张士超急切地摇头,竭力辩解道:“殿下明鉴,那些无端流言实乃与在下无关。” “是否相干,你我心中自有一笔账!” 李川目光如冰,直视张士超,“滚吧!本殿下即将临大婚之喜,不宜见血光!待本殿下婚典之后,必将让你尝到断头的苦果!” 言毕,李川便牵着徐灵珊步入玉器店中,心中却暗自讥讽。 真是愚不可及! 本殿下已赐予你充足的考虑时刻! 赶紧滚回去,带着你父亲张二河准备丰盛之礼以赎罪过! 不过,此次之事,绝非上次那般轻易能够化解! 张士超在极度恐慌之中,将换马的事宜置之不理,匆忙起身,怀着满心的惊惧疾驰返回家中。 抵达家中后,张士超尚未将事件经过向张二河详细叙述,便遭受了张二河的一番严厉责打。 张二河怒斥道:“我怎会生育出你这样的存在?” 他又严厉地责问道:“你的脑海中究竟充斥着何种污秽之物?” “竟敢在八皇子面前提及‘中意八皇子妃’之语,你这是何等放肆!” 他愤慨地表示:“终有一日,我将因你而遭受灭顶之灾!” “……” 张二河内心充满愤怒,连续不断地对张士超施加猛烈的踢打。 张士超遭受重创,发出凄厉的惨叫,并不断地请求宽恕。 “老爷,请暂停惩处啊!” 张夫人担忧儿子的安危,神情慌乱地哭着说:“即便他言语失当,但八皇子已认定是士超指使散播那些流言,我们必须协助士超洗清冤屈。若圣上追查此事,恐将招致灭顶之灾……” 即便张夫人身为女流,亦深知此事的严重后果。 此事若闹得不可收拾,不仅张士超的生命堪忧,整个张家都将受到牵连,甚至可能面临全家抄斩的极端刑罚。 “如何证明清白?” 张二河怒火中烧,大声咆哮:“先前圣上因此事曾在朝堂上严厉惩处数位皇子,他们均否认散播流言,即便圣上派人调查多时,亦未能查明幕后主使者。士超此刻冒出这种传言的话,无疑是做了替罪羊。” 张士超心中明了,一旦此事扩大,那些皇子定会落井下石,为洗脱自身嫌疑,他们会不择手段地将罪责推到张士超身上。 张二河的一番话,让张夫人彻底失去了主张,泪流满面地哀求:“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老爷,请您务必设法拯救士超。” “哭泣能解决什么问题!” 张二河愤然怒喝,再次对张士超施加一脚,厉声说道:“逆子,赶紧起来,随我前往二皇子处,寻求解救之道!” 深知其中曲折,张士超更是惊慌失措,急忙挣扎起身,仅作简单的衣冠整理,旋即跟随张二河匆匆赶往二皇子府邸。 得知张二河父子的来意后,李闽怒火中烧,当场便对张士超施以重拳。 张二河乃是属于他的们自己! 倘若父皇得知此事,恐怕会质疑是否为自己所授意,张士超此举! 此事件处理不当,甚至可能累及自身! 父皇近年来对其态度方有转暖,此逆子又惹出此等是非! 其居心叵测,难道是见不得我安好? “二殿下,此事实非犬子所为,显系八殿下不愿易马,故意诬陷,恳请二殿下详查!” 张二河不敢制止李闽对张士超的暴行,唯敢在一旁哀求。 “详查又有何用!” 李闽愤然咆哮:“即便八殿下确有诬陷之嫌,你儿子张士超可有办法证明自身清白?” 此与彼等陷害八殿下通敌之手段有何区别? 若张士超无法自证清白,则此事便是其所为! 再者,张士超与八殿下原有宿怨,且敢在八殿下面前表露对徐灵珊之情,此乃不打自招! 不质疑张士超,又能质疑谁? 面对李闽的怒吼,张二河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慌张之中。 “嘭……” 张二河膝行于地,哀切地恳求:“恳请二殿下施以援手,拯救犬子张士超的生命,张二河将感恩戴德,愿终身追随殿下,效犬马之劳……” 他一边真挚地表达着忠诚,一边急切地请求李闽能够搭救张士超。 “我……” 李闽的面容不断抽搐,几乎要一脚踢向张二河。 但在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李闽终于缓缓地坐了下来,开始冷静地思考应对之策。 在深思熟虑之后,李闽尽力压制住心头的怒火,面色阴沉地吩咐道:“先将张士超带出去,给予严厉的惩罚,务必要让他受到应有的痛楚,随后准备一份丰盛的礼物。稍后,我将亲自前往老八的府邸,为他与老八进行调解。老八应当会给我这个面子……” “感谢二殿下的恩典!”张二河感动至极,热泪盈眶地说道。 “还有,今后切勿再萌生更换马匹的念头!”李闽目光凌厉地扫视着父子二人,“老八此人并非如你们所想的那般简单!他擅长在暗中施展手段,即便是我也曾两次被他算计在内。一次是在狩猎期间,另一次则是他在表面上向李川道歉之时。 每当想起这两件事,李闽便感到新近痊愈的后背再次传来疼痛。这一切,都是李川那个废物的所作所为!” 第103章 要好处 李川为徐灵珊选购了一支精致的玉簪作为礼物。 让李川没想到的是,这件小饰品的价格竟然这么昂贵,耗费了他八百两银子。 这还是得亏玉器店老板对李川八皇子身份的有所了解,价格并未过高。 否则,该玉簪的市场价值至少在千两以上。 然而,李川对此并不感到惋惜。 毕竟,张士超不久后便会补偿他的银两。 陪同徐灵珊选购玉簪,不仅没有亏损,反而能够从中获益。 此事甚佳! 中午时分,徐灵珊出乎意料地提出要与李川一同前往其宅邸,李川几乎以为这傻妞已被自己赠送的玉簪子所打动。 然而,抵达宅邸后,徐灵珊便与林婉儿提及张士超之事,似乎还打算拉拢林婉儿共同为张士超说情。 “你这是何故?” 林婉儿不悦地轻敲徐灵珊的额头,质问道:“张士超与你有何干系,八殿下又与你有何瓜葛?你为何要为张士超求情?” “并非……” 徐灵珊语塞片刻,困惑地说道:“我只是见你与张士超有些许亲属关联,林家在皇城中也就张家算得上是唯一的亲戚……” “休要再说!” 林婉儿打断徐灵珊的话,“我们林家与张家所谓的亲属关系,不过是勉强牵连罢了!你认为我与八殿下的关系更为亲近,还是与张家更为接近?” “这……?” 徐灵珊愣住,无言以对。 似乎……的确如此! 她只考虑到林婉儿与张士超的关系,却忽略了林婉儿与李川之间的关系。 林婉儿可是她的闺蜜,自己更是八皇子妃,其与李川的关系自然远胜于与张士超的关联。 看到徐灵珊哑口无言的神态,林婉儿不禁微微颔首,随即面色严肃地告诫:“你必须铭记,你是八皇子妃!不论你是否看得上八殿下,你与他是紧密相连的整体!共荣共损,休戚与共!无论遇到何种情况,只要他行善无恶,你便应当坚定地站在他的立场之上!” 徐灵珊斜歪着头,略作思索,而后轻柔地点头回应:“我已明了。” 的确! 八皇子妃! 即便她内心有所抗拒,但她已经成为八皇子妃,这是不争的事实! 中午时分,徐灵珊和李川一同在府内用膳。 膳后,她并未多做停留,旋即急匆匆地返回。 待徐灵珊离去,林婉儿不由得哭笑不得地瞪视李川,说道、“你此举实在令人费解,仅为了一匹马,你何至于此?” “怎么可能不至?既然已经得手,我又岂能轻易放弃?” 李川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他自己不谙世事,这又能怪我?再说,若非他主动给我可乘之机,我恐怕也无机可乘。” “放屁!” 林婉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是最近才认识你?即便张士超不承认他对灵珊有意图,你也会设法诱使他自投罗网。” “那只能说,他自己愚笨!” 李川放声大笑道:“实际上,即便他坦白自己对灵珊的喜爱,那也无可厚非,关键在于他如何表达,以及我们如何回应……” 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喜爱便是喜爱,本无过分之举。 然而柴进却将喜爱直接表述为“觊觎”,加之那蠢货惊慌失措,连话都难以连贯,这使得性质立刻大不相同。 最为关键的是,借助他对徐灵珊的觊觎这一点,成功地嫁祸于他,将流言的罪责加之于其身。。 张士超……确实有些愚笨! 林婉儿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若非愚笨,怎能在皇子落马之际,竟还能发出欢声笑语? 又怎会萌生将马匹换回的念头? 倘若真的能够交换,他的父亲恐怕早已亲自牵马前来交易了! “真是令人费解,如此愚钝之辈,怎能担任骑都尉之职。” 李川轻蔑地嘟囔了一句,随即满脸戏谑地对林婉儿说:“嘿,我还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看你这副模样,显然没好事!”林婉儿怀疑地盯着他,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好事,绝对是好事!” 李川嘿嘿一笑,环顾四周,然后满脸得意地说:“我今天拜访了徐府,岳母大人特意留我长谈,竟然还暗示我考虑一下,将你纳为侧室……” 林婉儿听罢,脸色骤变。 要她做侧室? 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除了那次意外,以往最多也就是开开她的玩笑罢了。 现在竟然敢公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林婉儿气得想要喷火,怒目圆睁地盯着李川,咬着牙说:“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就返回林家,从此你我不再有任何联系!” “我真的没有胡说!” 李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你不信就去问岳母大人,她还说,对你感到愧疚……” 李川话语之间,再次提及徐夫人所言,林婉儿听后不由得呆若木鸡。 她对徐夫人的性格了如指掌,深知她还真有可能说出这种话。 难道这番话真是出自徐伯母之口?徐伯母居然会有此等念头? 她还向李川透露了这些? 她如此直白,让自己今后该如何自处? “别在这里胡编乱造!我不想再跟你说了,我有事要忙!” 林婉儿羞愤交加,急匆匆地说完这句,便像逃一样离开了。 李川望着林婉儿离去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 逃吧!逃吧! 逃得掉人,逃不掉庙。 连你当做婆婆的徐伯母都已首肯,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嘿嘿! 终究会是我的囊中之物! 的确! 除了我这个一心谋反之人,还有谁能拯救你这个痴心徐家老二的女人于水深火热之中? 唉! 命中注定,无可更改。 哇哈哈! 李川在心中放声狂笑,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晚的缠绵景象。 在李川深陷沉思之际,八皇子府内的仆人前来寻找。 “启禀殿下,二殿下携同张士超前来府内拜访……” 嗯哼? 李川立刻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莫非老二此行是为了调解纷争? 嗯! 既然老二亲自登门,似乎不设法获得一些利益,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李川沉思片刻后,立即指示:“转告二殿下,我此刻正忙于处理一些事务,请他稍候片刻。” “遵命!” 在目送下人离开之后,李川即刻陷入了深思。 务必要设计一种策略,以便从老二那里谋取一定的利益! 对于那些主动送上门,便于自己谋取利益的人,绝不能轻易放过! 在沉思了片刻之后,李川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打算,随即前往寻找林婉儿。 虽然老二确实出了力,但绝不能让他独占这份好名声! 在听完李川的计谋后,林婉儿不禁在心中暗自咒骂。 这个无耻之徒实在过于卑劣! 并且,他还特别地阴险狡猾! 真是令人费解,他的脑海中究竟每天在思考些什么,对于算计他人,竟然能如此游刃有余…… 第104章 算准了 “二哥的到来,实乃寒舍之光,令寒舍蓬荜生辉!” 李川步出屋内,满脸堆笑,趋步至李闽的面前。 李闽挺后一脸黑线,啥时候李川这废物说话这么这么......客气的让他起鸡皮疙瘩。 “八弟,何须如此多礼!” 李闽轻笑一声,开门见山道:“八弟,我也不拐弯抹角。我与张士超交情匪浅,看在我的面上,请你对他手下留情。你瞧瞧,他父亲张二河对他动用了何等严厉惩戒的手法。” 话音未落,李闽的手指向了一旁那张肿胀不堪、青一块紫一块的张士超。 张二河的手段确实够狠辣。 毕竟,这一次若不采取严厉的惩戒措施,确实难以收拾局面。 听闻李闽之言,李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郁而幽怨,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二哥,你竟然欺骗我!” “嗯?” 李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有些愣神,问道:“八弟,你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我感到如此困惑?” “二哥,你几天前不是向我道歉,承诺今后若有人欺负我,你会为我挺身而出吗?” 李川目光闪烁,怒气冲冲地盯着李闽,说道:“如今张士超在城里散布谣言,企图陷我于绝境,你非但不为我辩护,反而站在张士超一边!” 李闽语塞,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就在李闽思索如何回应之际,李川突然紧紧地盯着李闽,语气坚定:“二哥,我现在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么?” 李闽的表情显得有些迷茫。 李川怒目圆睁,气息急促:“你刚才不是说你与张士超关系匪浅吗?那些损害我名誉的谣言,是你指使张士超传播的!” “八弟,这样的话可不能随意说出!”李闽眼皮急剧跳动,急忙挥手否认道:“二哥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些谣言并非张士超所为,一定是北凉之人暗中操控!没错,肯定是李义山的人散播的!” “我无法再相信你了!” 李川保持着愤怒的表情,继续说道:“显然父皇所言非虚,你先前所谓的和解不过是虚与委蛇,实则……” 话至此处,李川忽然中断,似乎有所忌讳。 然而,李闽在听到这些话后,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父皇竟然告诉他,李川的和解是出于假意? 这怎么可能! 父皇为何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李川刚才忽然停下,显然是有未尽之言。 父皇究竟对李川说了些什么? 李闽顿时感到不安,急忙询问:“八弟,父皇对你说了些什么?” “此事不便透露。” 李川低头回应:“父皇禁止我透露。” 父皇竟然禁止他透露? 李闽愈发感到不安。 父皇为何禁止他透露? 其中是否隐藏着不为他所知的秘密? 他清楚,父皇昨日留李川在宫中用膳,并特意带领李川前往了一间屋子。 但父皇摒退了所有人,无人知晓父皇与李川究竟交谈了哪些内容。 绝不可能! 从他那零星的言辞中,不难察觉父皇依旧对我心存不满。 务必查明父皇究竟向他透露了何种话语! 李闽心中愈发忐忑,急忙起身提议:“八弟,我们另寻一处商讨。” “我不愿意!” 李川此时的样子像是在闹脾气的孩子,脑壳偏向一侧。 面对李川的这副姿态,李闽感到既焦虑又不安。 这实在还真是个难以伺候的主! “八弟,你为何仍对二哥心怀不满?好吧,今日二哥就在你面前好好教训张士超一顿,为你出口恶气!” 话音未落,李闽便猛地一踢,将张士超踹翻在地。 张士超未及求饶,李闽的拳头便如同暴雨般连续击打,发出阵阵惨叫。 此刻,张士超心中仿佛有无数愤怒的羊驼奔腾而过。 他本邀请李闽来居中调解! 岂料李闽竟然对他大打出手? 张士超虽然愤怒至极,却不敢有所反抗,只能忍受李闽的拳头无情地落在自己身上。 目睹张士超被打得凄惨无比,李川不由得摇头,心底暗自嗤笑。 跟随李闽,果然是三天两头挨揍的命! 李闽为了让李川泄愤,下手之狠辣更是异常。 张士超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几乎已经昏厥。 此刻,林婉儿恰到好处地现身,疑惑地询问:“两位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 “婉儿姐姐,救……救命啊!” 张士超仿佛见到了救星,气息微弱地哀求。 林婉儿心中暗自偷笑,随即向李川恳求:“八殿下,求你制止二殿下,不要再打了,否则张士超会被打死的……” “打死算了!” 李川愤愤地说道:“他敢恶意中伤我,还敢对我的皇子妃有非分之想!” “八殿下,请你息怒!” 林婉儿继续为张士超辩护道:“张士超此人勇而无谋,言行不计后果,但他并无恶意……” 李川又与林婉儿虚与委蛇了几句,直到林婉儿即将跪地求情,他才开口阻止了李闽。 “二哥,算了。” 李川走上前拉住李闽,目光锐利地扫过张士超:“这次就看在婉儿的份上,我暂且放过你!” 张士超无力地点了点头,并向林婉儿投去感激的目光。 面对张士超的目光,林婉儿不禁感到有些尴尬。 这个可怜的倒霉孩子! 你为何要去招惹那个狡猾的家伙呢? “八弟,我们另寻一处商谈。” 李闽对张士超连瞥一眼都未曾施舍,便立刻拉着李川向后院行去。 李川在李闽的引导下,半是被迫半是顺从地跟随,途中还不忘暗中对林婉儿使了个眼色,这一举动令林婉儿心中暗暗斥责他还真是够狡猾的。 在他们离开之后,林婉儿急忙示意下人将张士超搀扶起来。 等到四周无人,林婉儿语气冷硬地对张士超说:“你竟敢散布那些恶毒的谣言,中伤八殿下,难道你不知道这是在玩火自焚吗?” “婉儿姐,你是了解我的,这种事绝非我的所做所为。” 张士超几乎要泪流满面。 不必多言! 我自然明白并非你所为! 这事是我做的,我能不明白吗? 林婉儿心中暗自咒骂一句,随后又继续说道:“那你能够证明并非你所为吗?若你无法自证清白,那么罪责便难逃其咎!” “我……” 张士超心知绝望,但仍急迫地向林婉儿求助,“婉儿姐,你一定要救救我!否则,我将性命堪忧!” 喾! 再次被李川这混蛋精准预测! 张士超果然还是寻求自己协助,向李川求情。 林婉儿故意显露出为难的神情,语气带着愠怒地说道:“我如何帮你求情?若非我长期担任八殿下的管家,你以为八殿下会轻易给予我面子?” “婉儿姐,恳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张士超惊恐至极,同时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能度过此次难关,我定当厚报!” 听到张士超的这一句话,林婉儿不禁感到心惊胆战。 她深知李川的智慧非凡。 然而,她未曾料到,李川的智慧竟然达到了如此境界。 他几乎能够预测张士超将要说出口的每一个字! 正如李川所预料,张士超确实打算通过利益交换来请求林婉儿的帮助! 这种心智,实在令人惊叹! 张士超这样的庸人,竟然妄想与李川抗衡? 这无疑不等同于自寻死路吗! 第105章 还得是婉儿姐 在后院静谧的角落里,李闽一直在询问着李川关于文帝与其交谈的具体细节。 然而,李川的回应始终如一,只是一句话而已。 “父皇有令,严禁我透露只言片语!” 李闽几乎要被这种固执逼疯,但他又无法发泄自己的怒火,只能向着李川发誓,保证自己绝对不会将秘密外泄。 李川低头沉默,嘴角却难以掩饰其轻蔑的撇嘴。 我管你你是否能够保守秘密! 我想要的是实质性的利益! 你连一点利益都不愿意拿出来,竟然还想在这里玩弄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八弟,难道你真的如此不信任你的二哥?” 李闽说道:“你仔细想想,如果二哥将此事泄露,对他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二哥现在若是加害于你,对我自己又有什么利益可言?” “你是否能够得到好处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可以确信,对我而言绝对没有好处!”李川含糊不清地说道,心中却在暗骂这二皇子李闽真是个蠢货。 自己已给出如此明显的提示,如果他再不拿出好处,自己的没有耐心继续与他周旋下去了! 好处? 李闽心中一动,即刻回应道:“你自然是有好处的。” “我能够有何种好处?” 李川终于抬起头,语气沉重地说:“父皇若怪罪下来,二哥能否为我承担罪责?父皇已两次警告我,不得向你们几位透露丝毫信息。” 李闽沉思片刻,毅然决然地说:“你认为今日所访的那家玉器店如何?二哥将那家玉器店赠予你,你以为如何?” 哦! 李川惊讶地看着李闽。 那玉器店竟然是他所开的? 唉! 难怪这老二如此富有,随身携带的银票动辄上万两。 面对李川那惊异的目光,李闽淡然一笑,说道:“那家玉器店乃是我的产业,其中的玉器,价值至少有几万两银子。” 李川对李闽的陈述并不怀疑。 那家玉器店内虽无大量精品玉器,但数量众多的玉器累积起来,其价值的确至少有几万两银子。 “二哥,你真的打算将此间玉铺相赠于我?” 李川目光闪烁,满含期待地发问。 “我李闽岂是那等无信之人?”李闽语气坚定地回答:“若你心中存疑,我即刻为你立下字据,并当场签字盖章。” 李川略作沉吟,轻声提议:“我们不妨移步至书房,再行商议。” “甚是。” 李闽频频点头,紧随李川步入书房。 踏入书房后,李闽迅速挥毫泼墨,撰写转让字据,完成后,取出私章,郑重地盖印其上。 “此刻,你是否愿意向二哥透露,父皇究竟向你有何吩咐?” 李闽将字据交至李川手中。 李川故意表现出犹豫不决,经过一番迟疑,方才缓缓开口:“二哥,若我据实相告,你必须严守秘密,不可泄露分毫,否则父皇定不会轻饶于我……” “你尽可放宽心,我李闽岂是那等口无遮拦之辈。” 李闽以手势按胸,郑重承诺:“此事仅你知、我知,唯天知、地知。” 在李闽的郑重承诺下,李川再次沉吟,终于将他与文帝之间的对话毫无保留的告诉给了李闽。 在听完李川的所说之后,李闽的额角不自主地渗出了冷汗。 原来,父皇亦对李闽产生了疑虑,表面上与李川和解,实则可能是出于对太子之位的争夺。 鉴于此,李闽必须采取更为谨慎的态度。 在短暂的沉思之后,李闽开口询问:“你真的倾向于推荐二哥作为太子人选吗?” “确实如此!”李川断然回应。 李川轻吸一口气,解释道:“我之前听信了二哥的话信以为真,认为二哥在未来会为我挺身而出,既然我与二哥并无过多瓜葛,不推荐你,我还能推荐他人吗?” “你这话实在令人费解。” 李闽轻拍李川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所谓的“听信了二哥的话”又是从何说起?二哥从未对你有所欺瞒,自己是真心希望与你结为亲密兄弟!正如你所见证的,二哥刚才不是已经当着你的面教训了张士超,这不是对你的挺身而出吗?” “嗯。” 李川应了一声,但显然内心仍然存疑。 李闽在心中暗自咒骂,随后继续对李川进行说服。 经过一番交涉,李川终于开始故作逐渐表现出对李闽话语的信任。 “那关于张士超一事,八弟是否可以考虑不再深究?” 李闽趁机进言:“张士超尚未具备如此胆量,此事必定李义山应为幕后主谋。” 李川沉思片刻,颔首道:“此次我姑且给予二哥面子,但请二哥务必告知张士超,不得再有觊觎灵珊之心。” “岂敢!” 李闽信誓旦旦地保证:“若他再敢对八弟你的八皇子妃有非分之想,无需你亲自出面,二哥我必严惩不贷。” “嗯,我李川对二哥感激不尽。” 李川微微点头。 两人继续在书房内交谈了一段时间,随后才一同步出室外。 观察到李川向自己示意,林婉儿即刻上前为张士超说情。 李闽听罢,即刻回应道:“罢了,无需你……” “姑且如此吧!” 李川在李闽话语未毕之际抢先发言,并对张士超表示:“就看在二哥及婉儿的情面,此次事宜就此作罢。” 张士超仿佛获得了特赦,连忙致谢,并将赔偿的礼物呈至李川面前。 李川连看都未看,仅指示他尽快寻医治疗。 他坚信张士超赔偿的礼物必定不会菲薄。 倘若这蠢货不拿出诚意,自己必定要再度给予惩罚! “那么,八弟,我等先行告退了!” 李闽急于与刘罗锅商议对策,也随声告辞。 “那我送二哥一程。” 李川客气地说道。 “无需、无需!” 李闽挥手拒绝,说道:“你后天即将举行大婚,府内事务繁忙,还是忙于你的事务吧!” 言毕,李闽便携带张士超一同离去。 步出李川的府邸,李闽对张士超语重心长地说:“适才在老八面前对你动粗,实属无奈之举,希望你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 张士超口是心非,心中却充满了怨气。 这个二皇子,根本不足以信赖! 若非婉儿姐姐出手相救,自己恐怕真的要命丧他手! “还有,今后切莫再向他人提及你倾心于徐灵珊之事。” 李闽脸色阴沉,语气严厉地提醒张士超一句,随即又跟为了张士超做出了巨大牺牲一样:“为了使老八不再追究此事,我甚至将我的玉器店都拱手相让了!” “感谢二殿下的救我一命。” 张士超连忙表示感谢,心中却暗自咒骂。 你那是为了替我求情吗? 分明是你自己有事想要向李川打探! 真以为我是个易于欺骗之辈? 在与张士超简短交涉后,李闽便告辞离去。 张士超满怀愤慨地瞥了李闽一眼,疼痛使他无暇他顾,只得忍着痛楚匆忙返回家中。 他必须告知自己的父亲,李闽此人不值得信赖。 在真正面临问题时,李闽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出卖。 无疑! 相较之下,婉儿姐更显可靠。 务必找个机会,准备一份厚礼,以表达对婉儿姐的感激之情。 叹息之余, 张士超暗自思忖,婉儿姐其实还是挺好看的,面容清秀,腰肢纤细,更重要的是婉儿姐还有两个巨大的兔子。 若婉儿姐当初被文帝赐婚的不是徐家老二而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也得亏李川并不知晓张士超又对林婉儿心生贪念,否则,他恐怕会再次对这个蠢货再坑的多一点…… 第106章 坑谁都不会坑你啊 李闽等人离去不久,李川随即遣人携带李闽所立字据,前往玉器店进行收兑。 他担忧若延迟前往,李闽可能命人将玉器店财物搬尽。 “你这是干什么,你怕不是疯了吧?” “圣上既然叮嘱不可外泄,你为何仍对外宣扬?” “为了区区一家玉器店,难道你连生命都不顾?” 听完李川与李闽之间的对话,林婉儿一时气愤至极,对李川进行了愤怒的指责。 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要把李川的头一劈两半好好看看李川的脑壳里,究竟其中蕴含何种想法。 “别生气别生气嘛,稍安勿躁了!” 李川面带微笑地望向林婉儿,说道:“你似乎小看了我父皇的智慧。” 嗯? 林婉儿稍作停顿,困惑地询问:“此话何意?” “他恐怕是在试探我。” 李川轻摇首,笑道:“若我不将我与他的谈话透露给老二,他恐怕会怀疑我对老二的和解不是出自真心……” 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 自己与其他皇子不同,并无势力基础。 恰逢李闽表示愿意与自己交好,若自己不与李闽更加亲近,和解之名从何谈起? 他甚至推断,文帝或许本就希望他将这些话转告李闽,意图通过他的口来对李闽进行警示。 实际上,在与文帝的交流中,所涉及的内容除文帝对李闽和解诚意有所疑虑之外,并无任何实质性的机密信息可言。 文帝不希望他的孩子们为争夺太子之位而相互残杀,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至于对李川其他兄弟的心意进行试探,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难道李川不提及,李闽等人就不知文帝有意试探他们? 若文帝真的意图透露机密,那么他应当说明如何对李川其他兄弟进行试探,而不仅仅是提及试探之意便草草了事。 林婉儿在心中默默沉思片刻,虽然认同李川的观点,但仍心存忧虑。 “若是你误解了圣上的意图呢?”林婉儿忧心忡忡地提问。 李川轻轻一笑,反问道:“你认为老二会向外泄露这个信息吗?” 林婉儿沉思后,摇头回答:“他应当不会泄露。” 李川此行为已经违反了圣上的命令,将相关信息告知了李闽。 倘若李闽随即出卖李川,岂不是向圣上明确表示他们的和解只是虚与委蛇? 李闽即使再不理智,也不至于做出如此愚蠢之事。 “那么,我又有何需忧虑的呢?” 李川轻抬嘴角,面带笑容地说道:“不过,我打算让柴进向父皇身边的人透露一些今日之事。” 嗯? 林婉儿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惊讶地问:“你打算主动告知吗?” 李川微微点头,和颜悦色地回答:“必然是要告知的。” 柴进终究是父皇安置在身边的人。 每过一段时间,柴进就必须向父皇汇报一些情况。 而且,张士超也已经知晓我与二皇子密谈的事。 谁能确保张士超那蠢货会不会泄露出去? 若张士超说出去了,而柴进却未向父皇汇报,柴进必定性命堪忧。 “我仍然担忧你误解了圣上的意图。” 林婉儿皱眉提醒:“这件事,你务必再次慎重考虑!倘若你冒险成功,固然无碍,但若你冒险失败,圣上怪罪下来,你恐怕难以承担!” “愚昧!” 李川轻拍林婉儿头部,解释道:“柴进只需向父皇表明我与大皇子有过密谈即可,至于我们密谈的具体内容,他怎么可能了解?” 面对李川突如其来的亲昵行为,林婉儿面部泛起一抹羞红。 林婉儿以羞愤的目光瞥了李川一眼,旋即沉思不语。 的确! 考虑到此次为密谈,柴进不可能知晓具体的谈话内容。 倘若李川误解了文帝的意图,那么他与李闽的交谈内容,自然由他们二人自行决定。 若李川并未误解文帝的意图,仅需让文帝得知其与李闽进行了秘密会晤,后续细节则留给文帝自行揣摩。 此举甚至能让文帝误以为柴进依旧在为他效力! 此计甚妙! 实乃妙计! 李川的每一步棋都经过了深思熟虑! 在各个层面上,他都考虑周全! 林婉儿心中暗自赞叹,面露复杂的神色注视着李川,说道:“我现在愈发难以理解你了。” 李川唇角轻扬,含笑回应,“有何难以理解之处?我为你一一解析。” “你过于擅长谋略!” 林婉儿轻声叹息,说道:“就如张士超一事,你早已将一切可能性计算在内!事情的发展轨迹,完全印证了你的预期!” “你理解错了。” 李川轻轻摇头,平静地解释道:“并非事件的发展顺应了我的预期,而是我有意引导事态朝着我所预期的方向进展……” 实际上,这一过程中并无深奥的策略可言。 他原本就在引导李闽对张士超下黑手。 李闽被迫打了张士超,而林婉儿却成功地为他求情,张士超自然会倾向于信任林婉儿! 难道他会信任对他进行痛殴的李闽吗? 唯一的推测焦点,实际上是张士超打算给予林婉儿某种利益。不过。在请求他人办事时,提供一些利益是极其常见的。 因此,这件事情实际上远没有林婉儿想象的那么复杂。 只要能够掌握主动权的人,均有能力做到! 听完李川说的话,林婉儿不禁哑然失笑。 果真如李川所言那般简单吗? “坦白说,你的话语对我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林婉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沉声说道:“我过去一直自认为智慧过人,然而在与你相较量之后,我忽然感到自己的愚笨……” 李川表情惊讶,幽默地回应:“你如此评价,倒让我有些飘飘然了。” “你能够隐忍至此,我并不担忧你会骄傲,” 林婉儿轻轻摇头道:“我现在最忧虑的是徐家与我们林家可能成为你手中的棋子。” 林婉儿对此不得不感到忧虑。 李川过于狡猾,过于阴险! 与李川玩弄权谋,他们绝无胜算。 “好吧!我必须承认,你的脑壳儿子确实有限!” 李川投去一个白眼,说道:“把精力放在思考这些问题上,不如多思考一下我岳母的建议。我虽不敢自称君子,但绝无害人之心,更不会坑害自己的伴侣!” 完毕,李川随即起身,步向室外。 对于她的想象力,确实令人惊叹。 难道还会担忧自己会利用徐家不成? 她与自己交往已非一日之寒,彼此间的了解颇为深入。 自己始终对她抱以全然的信赖。 然而,她却似乎不再信任自己,这实在是令人略感外伤。 毕竟,自己的本意仅是想要自己猥琐发育,并无六亲不认之意。 罢了,就让她独自沉思吧! 她是一位聪明人,料想能够自行领悟。 望着李川那略显落寞的背影,林婉儿不禁心生忧虑。 他是否因自己对他的不信任而感到愤怒?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的过度猜想? 他是否认为我过于愚钝? 将来,他是否可能会逐渐与我疏远? 林婉儿在心中反复思量,突然间打了个寒颤。 “林婉儿,你究竟在思考什么?” 林婉儿自言自语道:“你为何如此在意他的看法?难道……” 话音未落,林婉儿再次打了个寒颤,迅速摇头,试图将那些纷杂的思绪从脑海中驱散。 …… 深夜时分,皇宫深处。 暗卫在接到柴进的汇报后,即刻向文帝进行了详细的禀报。 “明白了,朕已知晓一切。” 文帝轻轻一挥手,示意暗卫退下,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来,老八很可能是将自己所言之事透露给了老二。 哼!这个不肖之子,竟然将朕的忠告置之脑后! 他对老二的信任倒是颇为深厚。 不过,老八如此健忘之人,难道不担心老二一旦成为太子,便会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嗯,朕看来须得着手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李闽啊李闽,希望你不要让朕与老八感到失望。 稍作沉思之后,文帝再次召唤了魏忠贤…… 第107章 送上门的韭菜 距离李川与徐灵珊举行盛大婚礼之期仅剩一天之隔了。 李川宅邸之内事务愈发繁忙。 早餐过后,林婉儿及府中众人即刻投入到各项筹备工作中。 府内每一角落均需打扫得一尘不染,酒席所需桌椅等物品亦开始布置,同时派遣专人随同宫廷御厨前往市场采购所需食材并进行详细登记…… 府中之人无不希望一人能作两人之用。 唯独李川与杜月笙显得较为闲暇。 府内事宜自有林婉儿及内务府之人协助料理,李川无需过分挂心。 杜月笙仅需在旁侍候即可。 在后院中,李川练武完毕,接过来杜月笙递上的汗巾,擦拭脸上的汗珠。 他此刻才开始练习武艺,要想成为高手显然是奢望,只能说是临时抱佛脚之举。 尽管有众多人保护其安全,但他自身也需具备一定的自卫能力。 “唉,若能遇到一位绝世高手,如电视剧中所描述,助我打通任督二脉,那便好了……” 李川一边擦汗,一边暗自思忖。 他并不奢望自己能成为天下无敌的高手。 能达到徐灵珊的水平,他已感激不尽。 “殿下,您方才所言何事?” 杜月笙趋步向前,目光充满好奇地凝视着李川,眼神闪烁。 “并无特别之处。” 李川轻挥右手,阐述道:“我刚才说的是婚嫁之事宜颇为繁琐,幸赖内务府官员之助,否则府中之人或将疲惫不堪。” 杜月笙微笑着回应道:“殿下身份尊崇,婚礼自然应隆重举行。若稍有不当,恐有损皇家之颜。” “嗯。” 李川轻轻点头,随后询问:“你们的新衣物是否已经制备妥当?” “殿下关怀备至,感激不尽。” 杜月笙微微欠身,回答道:“前日婉儿小姐已为府中之人分发新衣,样式甚是美观。” 李川颔首一笑:“可以,那明日务必穿戴得体,尽显风采。” 在两人交谈之际,府中仆从急速前来通报。 三皇子、四皇子及五皇子均已莅临府上。 嗯? 李川轻轻蹙眉。 今日并无宴席,这三位殿下此行所为何来? 莫非意图在此处多享受几顿佳肴? 亦或,联袂前来寻衅滋事? 这个可能性应当排除。 明日便是李川大婚之期,三位皇子殿下纵有再多胆量,谅必不敢于今日生事。 再者,三皇子都已然开始伪装善意,他们难道还不明白? 带着重重疑惑,李川步入了正厅。 府中仆从已恭敬地为三位皇子献上茶水。 “三位皇兄贵临,寒舍倍感荣幸。” 李川趋前,热情洋溢地招呼三位皇兄。 尽管他对这三位皇兄颇感不悦,但礼数周全仍是必须的。 “八弟,无需多礼,快快落座吧。” 三皇子微笑着说道:“明日即为八弟大喜之日,我们三人今日特来提前祝贺,并借此机会在府上稍作停留,共享午宴,不知八弟是否愿意接待我们?” “这怎么可能!” 李川连番推手,表示欢迎道:“三位皇兄驾到,我荣幸之至,岂敢有逐客之意。” 然而,他心中却有所疑惑。 “此中有蹊跷!这三个皇兄竟然还想留下用餐?恐怕别有用心。” 尽管如此,李川仍旧指示杜月笙,令她通知厨房备好午宴,务必周到款待三位皇兄。 此时,四皇子李恪笑着开口:“八弟,我们今日为你带来了非同寻常的礼物。” “非同寻常的礼物?” 李川目露好奇,询问道:“是什么礼物?” 他对这三个皇兄能带来何种礼物感到怀疑,心想这或许真是“日头从西边升起”的奇事。 李恪故作神秘,随即拍了拍手。 旋即,三位皇子的随从合力抬入一尊硕大的箱子。 看到此情形下,李川内心的好奇愈发浓烈。 该箱之中,想必不会仅装填石块而已。 在疑虑之际,李川遽尔发出一阵大笑,并言道:“我已知晓其中奥秘!” “哦?” 李恪显露出惊异的表情,问道:“八弟果然有所洞察?” “确实如此。” 李川郑重其事地点头,继而言道:“我推测,三位皇兄得知我将举行大婚,手头资金又不充裕,故而特意送来一箱银两作为贺礼。三位皇兄此举,实乃雪中送炭,解我燃眉之急,感激不尽!” 不论他们所带来之物为何。 先行哭穷一定是对的。 找准机会得多从他们处获得一些银两。 即便不然,也不可让这三个蠢货皇兄向自己借贷银钱。 “……” 李恪听闻李川此番话语,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极为难堪。 赠送他如此巨额的银两?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此人实在是愚昧透顶! 竟敢抱有这样的幻想! “咳咳……” 五皇子轻咳两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八弟,父皇最近对你的赏赐颇为丰厚,你何必在我们面前装作贫困呢?” “正是!” 三皇子随声附和,点头如捣蒜道:“若论贫困,我们三人比你更加捉襟见肘!” “没错!” 李恪有些不悦说道:“八弟,我们不过是来蹭顿饭,饭尚未动筷,你便开始诉苦,难道你是想赶我们走吗?” 三人都担心李川再次提出借钱的要求。 不如先堵住他的借口! “我真是没有哭穷啊!” 李川一脸苦笑地看着三人,故作无奈说道:“父皇的赏赐确实不菲,但你们也知道,父皇令我招募了五百府兵。” “那五百人如同无底洞,每日还需肉食!” “他们仅是日常的饮食起居,就要花费上百两银子!若是加上其他开销,那花费更是惊人……” 李川竭力向三位皇子哭诉贫困之状,其神情仿佛遭受了极大的不公。 听完李川说的话后,三位皇子的面色均显露出不悦。 此等行径,实为炫耀! 他所炫耀的,不过就是区区五百府兵! 然而,话又说来,要维持五百府兵的生计,确实并非易事。 李川并无其他产业,全凭父皇的恩赐,要支撑五百府兵及府中众多奴仆侍卫的生活,确实颇为吃力。 “算了,八弟,你无需再诉苦。” 三皇子挥了挥手,微笑道:“你若真感资金短缺,我们今日送来的这件物品,或许能解你燃眉之急。” “正是如此!” 李恪与五皇子亦纷纷点头,笑容满面。 “哦?” 李川闻言,眼中立时闪现出期待的光芒,说道:“究竟是何物?” 三皇子目睹此景,遂不再故弄玄虚,令人将箱子开启。 没想到,箱中,赫然又是一层层的略小一点的箱子。 李川顿时满脸无语。 嘛呢嘛呢,在这儿跟我表演俄罗斯套娃呢?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有这么值得这样的? “罢了,三哥,八弟已迫不及待,三哥无需再故作神秘。” 李恪发出一声畅快的笑,随即指示随从取出一个小箱子并将其开启。 箱子开启的一刹那,李川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险些破口大骂。 麻将! 这三个蠢货,竟然送来了一箱子的麻将? 第108章 天胡 经过李川初步估算,这个体积颇大的箱子内,大概装载着十几副麻将。 卧槽! 这三位怎么傻了吧唧的,这是做的什么事儿啊。 为何会赠送如此大量的麻将? 难道他们意图诱导我涉足赌博不成? 卖了这么久的关子,结果却仅是赠送十几副麻将? 搞什么啊,故意来恶心自己?。 “三哥,你们送我这么多麻将,有何用意?” 李川内心不断暗骂他们三个傻帽,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询问。 “你认识这东西,知道它是麻将吗?” 三人对李川投以惊讶的目光,似乎他们以为李川对这种新奇物品一无所知。 “我当然了解,前几日还见过他人玩麻将。” 李川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 三皇子面露愉悦之色,徐徐说道:“近期在皇城之内,麻将逐渐成为风靡一时的游戏,众多王公贵族对此趋之若鹜,乃至父皇及后宫嫔妃亦纷纷投身其中。” 不可否认,麻将的传播速度之快,实属罕见。 其主要原因在于,麻将既能锻炼思维,又能消磨时光,对于后宫中诸多无所事事的嫔妃而言,不啻为一件珍宝! 对于文帝而言,闲暇时与嫔妃们共度麻将时光,亦是难得的愉悦享受。 “各位兄长实在是过于破费了。” 李川轻笑着表示:“若送新奇之物以示心意,送一副麻将足矣,何必如此多此一举?” “还不是因为八弟即将举行大婚庆典?” 李恪笑容可掬地解释:“待到大婚之际,满堂宾客免不了有所闲暇,麻将正好可以供其消遣,以免有人议论八弟怠慢了贵宾……” “这倒是!” 李川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佩服道:“三位皇兄考虑得真周到!那我就收起来了,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此事暂且不必急于一时。” 五皇子轻轻一挥手,接着问道:“老八,你对麻将有所了解吗?” 李川点头应道:“略知一二,这东西看起来简单,多观察几回便能掌握要领。” 五皇子微微一笑,好奇地问:“那你打麻将的水平如何?” 李川一愣,抓了抓头皮,说:“这东西似乎并无高下之分,全凭运气而定。时来运转,自然容易取胜;运势不佳,则易遭败绩……” 李恪连忙摇头,笑言:“不然,麻将不仅讲求运气,更考验技巧。” 李川侧头沉思,随后道:“那又如何?我对这游戏本无太多兴趣,打得是好是坏,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话音未落,李川便欲让人将麻将收起。 李恪连忙制止,正色道:“这麻将你可得勤加练习!你想,若明日父皇突发雅兴,召你这位新郎官陪他娱乐一番,若是技艺生疏,岂不辜负了父皇的兴致?” “这……” 李川眉梢紧蹙,竭力压抑住笑意。 他已然明了这三人此行的目的! 原来,他们意图是前来与自己对弈麻将? 这三个傻帽! 莫非是因为明日要赠送自己礼物,心中不悦,意图通过麻将一较高下,企图赢回那笔礼金? 羊毛终究出自羊身,此乃常理。 见李川似乎已陷入圈套,三皇子即刻开口:“既然今日八弟你并无他事,我们三人便陪伴你打一场麻将,权当指导,以免你技艺不精,影响了父皇的兴致。” “也罢!” 李川略作思忖,颔首应允:“那便差人取些酒水来。” “取酒又有何用?” 五皇子困惑地问。 李川佯作不解,“难道不是输了便饮酒吗?” “这断不可行!” 李恪连番摇头,“你原本便不擅长此道,若将你灌醉,导致明日事务处理不当,父皇必将严加斥责我们。” “那么,我们就这样干打吗?” 李川抓了抓头皮,继续说道:“毫无赌注的干打,似乎趣味索然。” 三人正是等待李川提出此语。 三皇子立时笑言:“确实,无赌注的干打乏味至极,咱们不妨拿出一些银两作为赌注!” 嘿,还真被我猜对了。 果然是心怀叵测,欲来此处占自己便宜! 这三个大傻帽。 自己自八岁起便精通麻将之道,他们竟敢与自己较量手搓麻将? 送上门的冤大头,岂能轻易放过! “这……似乎不太妥当。” 李川轻轻挠了挠头,踌躇地说:“若父皇得知我们赌博,恐怕会责怪我们。” “这怎能称之为赌博?” 三皇子李恪摇头,微笑道:“父皇与宫中嫔妃们亦时常以银两为戏,他应当不会因此责怪我们。” “原来如此?” 李川再次沉思,试探性地建议:“那么,我们不妨玩得小一些,我确实手头拮据。” “当然可以。” 李恪放声大笑:“我们本就是为了陪你练习,增添一些趣味,赌注无需过大。” “那么,我们以一两银子为底,可以吗?” 李川显得有些担心输掉。 “一两银子?未免太过寒酸了。” 李恪显得不悦说道:“至少也应定为五两银子的底啊!” “什么?五十两?” 李川惊呼,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五十两银子的底实在过于庞大,我……我最多只能承担三十两银子的底……” 五两银子的底,实在是微不足道! 三十两银子为底才较为合适。 他教导杨胖胖的玩法是川麻血战。 再加上自己洗牌的技巧,赢得数千两银子应无太大问题。 来吧,来吧! 即便是微小的蚊子腿,那也是肉啊。 送上来的肥羊,不宰实在可惜! “……” 听闻李川之言,三人脸上不由得挂满了无语之色。 李恪明明提到的是五两银子啊? 这家伙真是废物! 竟然将五两听成了五十两? 也罢! 既然他自己提出了要以五十两银子作为底注,那就休怪我们下手无情了! 今天务必要将送给他婚礼的财物,连同利息一并赢回来! “好吧,那就按照八弟的意思办!” 三皇子放声大笑道:“八弟,你身为新郎,传说中新人运气旺,你可要对我们手下留情啊!” “正是、正是!” 五皇子随声附和,笑意中暗藏着决心,一定要让李川输得精光! 确定了最高赌注为一百八十两银子后,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四人迅速摆好桌子,开始了手搓麻将的较量。 李川本想先稳住他们,但转念一想还是作罢。 若是这三个家伙赢了钱就溜之大吉,自己岂不是要吃大亏? 先把眼前这笔财富拿到手再说! 至于下午是否继续,那是后话。 润色后的内容: 怀着这样的打算,李川便加入了三人的游戏之中。 首局,由于尚未确定谁负责掷骰子,施展手段有些不便,李川便选择了正常参与,力求成为最快的玩家,以便获得掷骰子的机会。 然而,事与愿违。 在前三局中,李川始终未能领先。 既然无法抢占先机,李川干脆选择故意输牌,以此迷惑其他玩家。 到了第四局,李川终于拔得头筹,赢得了掷骰子的权利。 “八弟,你未免太小气了吧!只胡了一副一番的牌?” 李恪忍不住嘲讽李川。 “我已经输了三百多两银子了……” 李川故作满脸痛惜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你不是已经开始赢了吗?” 五皇子哈哈大笑,安慰着李川,仿佛担心他会因为输了一些银子就不再参与游戏。 紧接着,第五局开始了。 掌握了掷骰子的主动权,李川心中已有成竹。 码牌完毕后,他顺利地掷出了自己需要的点数。 然而,在摸牌之后,李川却迟疑着不肯出牌。 “八弟,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知道自己缺什么?” 李恪不耐烦地催促道。 “这……” 李川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故作小心翼翼的说道:“我这手牌好像……是天胡?” 第109章 赌徒 在经历了短暂的呆愣之后,李恪再度发出了笑声。 “老八,你可得仔细辨明啊!切勿企图蒙混过关。” 李恪内心深处根本不认同李川能够达成天胡的能力。 天胡岂是那般轻而易举可以实现的? 他当真以为自己即将成为新郎,运气便会随之爆棚。 “确实如此,老八啊,你须要仔细查看,若诈胡,便需赔偿我们三人。” “我们并非存心欺负你,你最好再次确认。” 三皇子与五皇子也纷纷对此表示赞同。 他们同样对李川能够遇到天胡的好事表示怀疑。 李川听罢,随即规规矩矩地重新检查了一番。 随后,他将牌面扣放在桌上,断言道:“我的确是天胡。” “好吧!” 李恪放声大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留待下一轮查牌吧!” 话音刚落,李恪便开始了的出牌。 尽管如此,他仍旧心存疑虑,不相信李川真的能够天胡。 不久,这一轮牌局结束。 三人急不可耐地开始查验李川的牌。 查看的过程中,三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 天胡! 还真给李川这个废物撞上天胡了? 这个废物,竟然拥有如此好运? 三人怀着满腔嫉妒,付了银两,内心却不断自我安慰。 他不过是一时运气罢了! 很快便会将所得的一切输得精光。 李川心情愉悦地收下银两,随即开始了下一轮牌局,心中却在暗自嘲笑这三人的无知。 即便不使用任何技巧,他也能够轻轻松松地从他们手中赢得数百两银子。 他们不过才学会麻将数日,竟敢与自己这个麻将老手一较高下? 现在,他已完全不打算隐藏自己的能力了! 是时候展开猎杀了! 随后,李川展开了他的真正攻势。 不过,天胡这种幸运的牌局他也不能把把就这样出,容易被老三他们几个发现。 不过,李川就算凭借他卓越的洗牌技巧和精准的算牌能力,对付这三个刚刚接触麻将几日的门外汉,对他来说绰绰有余。 当府中的仆人前来提醒他们用膳时,李川已经轻松赢得了四千多两银子。 这还是他刻意收敛,不时地放水,故意输上几局的结果。 否则,他赢得的银两定会更为丰厚。 尽管府中已经备好了美食,但李恪等人却毫无进食的欲望,他们只想将输掉的银两扳回。 对他们而言,一两千两银子或许微不足道,但眼看着李川一人独占鳌头,他们心中异常不是滋味,根本提不起胃口。 “三位皇兄,府中已备好酒菜,咱们先用膳吧!” 李川笑容满面地站起身。 看来,他们今天是打算继续留下来,下午再战无疑。 哈哈,这三位“散财童子”,可要好好招待了。 “且慢,且慢,这牌局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呢!” 李恪挥了挥手,显然意犹未尽,不愿就此收场。 “没错,我们的兴致正浓!” 三皇子稍作思索,随即提议:“派人将膳食送来,咱们边玩边享用如何?” “正是,就按三哥说的办!”” 五皇子立刻响应,随声附和。 “这恐怕不妥吧?” 李川心里暗自窃喜,却一本正经地说:“三位皇兄首次光临寒舍,我若招待不周,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咱们亲兄弟,哪里需要那么讲究!”三皇子一挥手,“在此用膳,同样畅快!” 三皇子的话再次得到了李恪和五皇子的赞同。 李川无法抵挡三人的坚持,只得吩咐下人将酒菜分成两份送来,两人一桌,各放一份。 “老八,你这一局赢了有三、四千两银子了吧?” 五皇子轻抿了一口酒,向李川发问。 “嗯,确实有四千多两。” 李川点了点头,傻傻地笑了起来。 “你这即将成为新郎的人,运气真是不同凡响啊!” 五皇子笑了一声,接着提议:“既然你运气如此之好,咱们不妨玩得更大一些如何?” 五皇子提出的建议,迅速获得了三皇子和李恪的肯定。 经过三人的商议,决定不再以五十两作为赌注底数,而是直接提升至一百两。 李川在表面上与他们争执了一番,最终不得不“勉强”同意。 这三位的赌技实在令人堪忧,他们想要翻盘,恐怕是异想天开。 以他们目前的水平,即便是闭上一只眼与他们对弈,李川也能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随后,四人边用餐边继续进行麻将游戏。 赌注底数调整至五十两,而封顶则提高到了八百两银子。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为了自己未来军费的需要,李川全力以赴,志在必得。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激战,五皇子手中的一万两银票全部输光,反而还欠李川两百两。 “五哥,你的资金已消耗殆尽,今日的牌局是否应该告一段落?” 李川出于“善意”提醒五皇子道:“五哥,今天你的运气不佳,或许应该暂时休战。” “继续!” 五皇子已经陷入赌徒的癫狂状态之中,愤愤说道:“先前的两百两暂且记下,这一局我必胜无疑!” “记下吗?” 李川轻轻搔首,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显然对此持有保留意见。 “难道你担心你五哥我会赖账不成?” 五皇子瞪大眼睛,直视李川。 “不,绝对不是这样的。” 李川赶忙摇摇头,语气略显焦急的解释道:“我担心的是借出去债务累积过多,自己记不到那么多。” “记不到那么多?” 这不就是担心自己将来赖账吗? 五皇子心中暗自咒骂,随口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借我一万两银子,待我赢了钱后,定当偿还。” “这恐怕不太妥当。” 李川眉头紧锁,表达了自己的顾虑,说道:“我听闻在牌桌上借出银两,似乎会带来霉运。如今我的运气正盛。” “你身为新郎,好运正旺,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五皇子瞪大眼神如铜铃般,随后催促道:“快点决定,难道你真担心我会拖欠你的银两不成?” “当然有所顾虑。” 李川假装犹豫,然后向五皇子提出:“五哥,不如,你写下一张借据吧?” “你真的怀疑我,你的五哥,会借钱不还吗?” 五皇子皮笑肉不笑,讥讽地说:“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拖欠你那区区银两。” 李川只是默默低下了头,并未开口。 “若要借出银两,必须立下借据,白纸黑字,签名画押!” 李川语气坚定道:“否则,此事无从谈起。” “在赌桌之上借银两,历来都是一件不靠谱的事情!” 面对李川那份谨慎的态度,五皇子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吧,我这就为你写下借据!” 该死的东西! 我定要赢回这场赌局,让你痛苦不堪! 五皇子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李川则在心中窃笑,立刻示意下人取来文房四宝。 在借给五皇子一万两银子之后,四人继续展开激烈的赌局。 不久,老三和老四便输得精光。 由于五皇子的先前行为,李川无需多言,他们便主动写下借据,向李川借款。 只要他们愿意写下借据,李川概不拒绝。 他并不担心这三个人不归还借款。 若他们敢不还,他定要向父皇告状此事! 毕竟,太子的地位远比他们所欠的银两重要得多! 随着输掉的银两数目不断攀升,三人已经陷入了赌徒的癫疯状态,甚至晚餐都是在麻将桌旁草草了事…… 第110章 接亲 “诸位兄长,请息怒,此局银两,权且作罢……” 夜已深,子时将至,李川再次中断了牌局。 其他三位皇子的赌兴已至极点,愈是想翻盘,反而愈陷愈深。 不仅随身携带的银票尽失,且每人还负债李川两万两。 “继续,不妨再战!” 李恪眼神已显干涩,却依旧坚持继续。 他难以置信,李川这废物运气竟能持续至此! 难不成还真是“新郎”加持。 “实在难继续了啊,皇兄们。。” 李川打着呵欠道:“时已近子夜,明日我将完婚,尚有诸多事宜待办,若因此而误,父皇怪罪下来,我等四人恐怕都将受罚……” “这……” 李恪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他深知李川所言非虚。 若因此耽误了婚事,他们四人确实难逃其咎。 犹豫片刻之后,三人终究是带着满腔怒火离去。 “三位皇兄请慢行……” 李川恭送三位皇子出府,面带微笑,礼貌地告别。 “狗东西!” 李恪紧咬着牙关,低声咒骂,怏怏不乐地登上马车。 三皇子和五皇子亦是怒火中烧,心中恨不得立刻返回,将输掉的银票与借据悉数夺回,再将李川制服于地,狠狠教训一番。 他们此前甚至扬言要将李川之前获得的赏钱赢个底朝天。 然而,事与愿违,反被李川杀得片甲不留! 这等狗东西,究竟是如何拥有如此幸运? 难道真是新郎官运气佳? 真是荒谬之极! 输了银钱,又招致满腹怒火! 一念及输掉的银票与借据,三人不禁感到心痛不已。 必须寻觅良机,将输掉的银钱悉数赢回! “唉,麻将杠上花,实乃害人又败家之举啊!” 正当三位皇子气愤至极,灵魂仿佛出窍之际,马车外再次传来李川的叹息之声。 听闻李川那番话,马车中的三人几乎被气得血压飙升,面色铁青。 无耻之徒! 李川他赢得他们巨额银两,他们尚未有所感慨,他反倒先一步感慨起来了? 三人硬生生按捺住掀开车帘痛斥李川的冲动,急匆匆催促随从加速前行。 直到目送三人的马车渐行渐远,李川才慢慢踱步返回府中。 刚欲回到房内,便瞧见了林婉儿。 “八殿下,我有点好奇,你这是究竟赢了多少银两?” 林婉儿打着哈欠,满眼都是好奇。 “大约九万两吧!” 李川轻描淡写地回应。 “多少?九……九……” 林婉儿双眼瞪得大大的,惊讶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仅仅一日之间,居然赢得了如此多的银两? 九万两! 这哪里是娱乐消遣,这简直就是巨额豪赌! “因此,麻将仅供娱乐之用,切莫涉及赌博。” 李川打着呵欠,郑重其事地提醒道:“务必通知府内人员,严禁以赌博方式参与麻将游戏。” “你自己都未曾树立良好榜样,还想这样要求别人。” 林婉儿向他投去一个责备的目光。 这麻将,难道不是他引入的吗? 他竟还有脸面如此评论! “我确实是出于无奈之举!” 李川摇头,态度严肃地表示:“我与赌毒,誓不两立!” 赌毒? 林婉儿感到困惑。 这究竟是从何说起! 他分明是占了便宜还不知收敛! 林婉儿连打呵欠,语气平静地说:“好了,你早些休息,明日还需早起。” “嗯。” 李川轻轻点头。 经过一整日的麻将消遣,他确实感到疲惫不堪,回到房中不久便沉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依旧与他人进行着麻将的对战。 李川觉得自己似乎刚入睡不久,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 天刚蒙蒙亮,李川便被唤醒。 匆匆用了些早点,他便端坐那里,任凭旁人替他整理衣装。 屡次三番,他几乎要沉入梦乡。 他暗骂一句,心中不禁感叹: 麻将这东西,实在不宜多玩! 哪怕仅仅是以娱乐为目的,也应适量! 实在太耽误事儿了! 穿戴完毕,李川还需入宫向文帝和皇后请安,随后从宫中动身,赶往徐府迎娶新娘,最终将徐灵珊接入自己的宅邸。 “儿臣李川,恭请父皇和皇后娘娘安好……” 李川步至内宫,便即跪拜文帝与皇后。 因母亲已逝,今日无论是请安还是拜堂,都由皇后代行母职。 皇后母仪天下,代为履行这一职责,自是无可厚非。 “平身吧!” 文帝一挥手,眉头微蹙,目光落在李川身上,“老八,今日是你大喜之日,怎的看上去如此疲惫?莫非昨晚偷闲去了?” 李川急忙露出一抹笑意,“父皇明鉴,儿臣昨晚确实未能安眠……” “哦?” 文帝收敛起眼中的锋芒,笑容可掬地询问:“莫非你做了什么让你愧疚的事,或是心中盘算着成亲,兴奋得难以入眠?” “儿臣……确实是因兴奋而夜不能寐……”李川尴尬地笑了笑。 “得!”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这老家伙在那间屋里与自己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在试探自己。 “你的确有理由高兴!” 文帝微微一笑,“今后你也将步入成家立业之列……” 话音未落,文帝便开始了作为老父亲的一番谆谆教诲。 就如同现代父亲在儿子婚前的那番叮嘱一样。 不外乎是期望儿子成熟,肩负起责任,与妻子和谐相处等等。 文帝话音刚落,皇后象征性地补充了几句,李川便告辞离去。 离宫之后,李川跨骑于雄壮骏马之上,引领着浩荡的迎亲队伍,一路上敲锣打鼓,喜气洋洋地向徐府进发。 沿途不断有人涌上前来讨要喜气。 在这特殊时刻,寻常百姓不必对王侯贵族存有畏惧之心。 他们口吐吉祥之语,队伍两侧便有人随手抛洒赏钱。 这赏钱并不多,大多为三两五钱的铜板,运气佳者,或许能获得指甲盖大小的碎银。 李川目睹这热闹非凡的场面,心中不禁默默思忖,若能有鞭炮点缀,气氛定能更上一层楼。 想到鞭炮,他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火药。 然而,离阳朝并不存在火药这种物事。 他不是没有动过制造火药的念头。 但在离开皇城之前,他始终不敢付诸实践。 若是风声走漏,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落入工部之手,自己届时恐怕就要头疼不已了。 一路思绪纷飞,李川终于踏入徐府的门槛。 此时的徐府亦是高朋满座。 历经一番繁复而复杂的礼仪后,李川终于将戴着红盖头的徐灵珊扶上花轿。 “愿殿下子孙满堂……” “愿殿下与八皇子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愿殿下与八皇子妃比翼双飞,携手偕老……” 迎亲归途,沿途依旧欢声笑语,讨喜声不断。 李川骑马至花轿一侧,轻轻敲了敲轿壁,低声对轿内的徐灵珊道:“听见了吗?都在祝愿我们早生贵子呢!” 徐灵珊闻言,一把掀开盖头,微微挑起轿帘,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 李川哈哈一笑,心中却不禁感到郁闷。 卧槽,这傻妞! 瞧她这副模样,今晚这洞房花烛夜怕是难以成行了! 看来,今晚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第111章 八百里加急 八皇子府邸,此刻亦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今日乃八皇子殿下大婚之喜,文帝龙颜大悦,特旨休朝一日以示庆典。 即便对李川有所轻视的官员,亦不得不亲自前来祝贺。 当李川携迎亲队伍归返府中,府内早已宾客如云,人声鼎沸。 花轿停于府前,李川下马,恭迎徐灵珊步出花轿。 司礼官向一对新人致辞祝福之后,方才开始引导入府的仪式。 李川正欲携手徐灵珊跨过火盆,徐灵珊突然在其手上一拧,以回击李川先前行轿外所言轻薄之语。 “嘶……” 李川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八殿下,您怎么了?” 司礼官急切询问。 “无碍,无碍。” 李川含笑回应,“在马上久坐,导致腿脚稍有麻木。” “哦,哦……” 司礼官未再深究,继续引领他们完成入府的仪式。 红盖头下的徐灵珊狡黠一笑,心中暗自庆幸。 看来你今后还敢不敢对我说出轻薄之语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复杂的程序之后,李川终于引领徐灵珊踏入府邸之内。 踏入府内不久,李川便注意到人群中站立着的杨胖胖。 杨胖胖嘴角挂着憨厚的笑容,同时向李川投去挤眉弄眼的示意。 李川以一笑回应,随后继续在司礼官的引领下前行。 “八殿下,恭喜恭喜!” 杨士奇走上前来,面带笑容地说道:“承蒙圣上眷顾,今日由老臣担任八殿下及八皇子妃的大婚主持。” 卧槽! 杨士奇主持婚礼? 这份荣耀实属难得啊! “有劳杨阁老了。” 李川立刻表达谢意。 “殿下过谦了。” 杨士奇笑容可掬地说:“殿下对我国离阳功勋卓着,得以主持殿下与八皇子妃的婚礼,实为老臣的荣幸。” “杨阁老过誉了。” 李川连忙礼貌地回应。 尽管李川已将徐灵珊迎入府中,但吉时尚未到来,文帝与皇后亦未抵达,因此还需耐心等待。 趁着此刻,众多人士纷纷前来祝贺,并携赠礼物以示敬意。 杨胖胖亦不失时机地跻身其中,面带笑容地向李川表示:“八殿下,恭喜大喜。” 言毕,杨胖胖递上两份礼物。 李川对此感到困惑,低声询问:“此为何意?何以来两份礼物?” 杨胖胖眨了眨眼,表情略显狡黠,回答道:“其中一份是瑶琴所赠。” 瑶琴? 李川稍显惊讶,“她已知晓我的身份?” 提及瑶琴,李川心中亦生疑虑。 柴进连日来调查,亦未探明瑶琴的真实身份。 她给人的感觉,仅是一位平凡无奇的清倌人。 李川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过于敏感。 “殿下前往徐府迎亲之际,她曾目睹殿下风采。” 杨胖胖笑而不语,低声续道:“她一旦认出殿下,便即刻令人备了一份礼物,并委托我转交。她自称身份低微,不便亲自道贺,故而托我代为呈上这份心意。” 难怪! 李川眸中闪过一丝恍然,目光转向杨胖胖。 他暗自思忖,此前杨胖胖与他频繁使眼色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原来是与瑶琴送礼有关。 他心中不禁自嘲,接受青楼女子的礼物,在皇子之中恐怕自己是独一无二的了。 不过,无关紧要! 只要能换取银两即可!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外界忽传一阵欢呼。 “圣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文帝与皇后终于降临。 随行的,还有众皇子、公主及数位嫔妃。 “恭迎圣上!恭迎娘娘……” 众人纷纷行礼。 李川与徐灵珊亦随众人一同行礼。 “今日是我儿大喜之日,众卿家不必多礼! ”文帝面带慈祥,轻轻一挥手,示意众人免礼。 随后,文帝引领着众人来到李川的面前。 文帝面带慈祥,笑容可掬地说道:“老八,记得父皇曾允诺,在你大婚之际,让你的二哥和四哥为你准备一份让你心悦的贺礼。现在,你来看看他们挑选的礼物,是否合你心意。若有不满,朕自会为你做主。” 闻言,李闽与李恪连忙献上各自的礼物。 “八弟,恭喜你!” 李闽热情地走上前来,双手捧着一尊精致的纯金佛像,说道:“这是二哥送你的大婚贺礼,愿你和弟妹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多谢二哥。” 李川连忙接过佛像,轻轻掂量了一番,笑容满面地说:“甚是满意!常言道,礼轻情意重,二哥所赠,无论何物,我均感欣慰。” 嗯,分量不轻,想必是实心的。 粗略一算,怕不有二十斤之重! 这份心意,怎能不让人满意! “八弟,恭喜恭喜……” 李恪亦备了一份贺礼,乃是一柄质地细腻、光泽柔和的玉如意,显系珍品之属。 虽然此时,李恪心中颇为不悦,却仍需强颜欢笑。 他方才输给李川三万两纹银! 且不得不献上价值两万两的极品玉如意。 此物乃是他娶正妃之际,父皇所赐,是他最为珍视的几件宝物之一,多年来未曾有易手之念。 如今,却需将其赠予李川——此等行为,实令他痛彻心扉。 非但肉痛,乃至骨痛,心痛如绞。 “四哥费心了,如此厚礼,实不敢当……” 李川笑容满面,客气地说道。 费心? 李恪面上肌肉不禁微微抽动。 他如何感觉李川言下之意颇含深意?难道是在影射昨日的输局? 一念及此,李恪的心再次如同被刺。 “区区薄礼,八弟喜欢便好。”李恪努力维持着笑容,内心却是苦涩不已。 此后,各位皇子、公主以及嫔妃纷纷呈上各自的贺礼。 尽管这些礼物在价值上不及二皇子与四皇子的礼物那般昂贵,但每件至少也价值千两银子。 作为皇室的一员,他们自是不能送出过于寒酸的物品。 随着礼物的依次呈上,李川的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可谓财运亨通!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文帝的礼物尚未揭晓。 无人知晓文帝是有意延迟,还是将重礼留至最后。 不久,杨士奇趋前提醒:“陛下,吉时已至。” 文帝闻声,即刻携手皇后落座,徐夫人也随之就座。 这或许是徐夫人一生中唯一一次能够与文帝平等共坐的时刻。 李川与徐灵珊亦系上了红色的绸带,二人同时执起绸带,沿着府内铺就的红色地毯缓缓步进。 杨士奇立于一侧,高声宣布并发表了几句文雅的祝词,李川与徐灵珊亦步亦趋,依礼而行,逐一跪拜。 李川原以为文帝会在他们向文帝及皇后行大礼之际,颁布赏赐之物,然而,礼毕,蜜枣已撒,茶水已敬,却始终未见文帝有所表示。 这便宜老爹不是曾言及,那些因功所得的封赏,将留待在自己大婚之时一并赐予吗? 怎的毫无音讯? 难道他是在明知故问,企图食言? 李川心中纷扰不堪,疑虑重重。 “礼仪完毕,向宾客致谢!” 一番繁复的仪式之后,终于是礼成了。 自此刻起,徐灵珊正式成为八皇子的妃子。 后续的事宜,徐灵珊已无需亲自参与。 然而,李川这位新郎官却还需出面,陪同宾客饮酒谈笑。 李川正打算将徐灵珊送回房中安歇,突然,外界传来一阵急促且响亮的声音。 “报!八百里加急……” 第112章 北凉来袭 雁门关八百里加急! 简短的一语,即刻令原本喧嚣的场合陷入沉寂。 旋即,一名士卒手持军情急报疾步闯入。 “速速宣读!” 文帝尚未待士卒行礼,便急切地命令道。 “遵旨!” 士卒不敢有丝毫拖延,迅速展开军报:“启奏陛下:我国押运粮食的部队在北原地区遭受北凉骑兵的突然袭击,导致三百万担粮食悉数被劫。” 自阜州出发支援北凉的粮食,遭到了北凉的彻底掠夺! 两万押运粮食的将士,损伤高达八成! 现场气氛沉重至极,唯有军报宣读声在众人耳边回响。 即便军报内容已全部读完,现场依旧寂静无声。 原本欢庆的气氛,瞬间转变为深沉的凝重与压抑。 北凉不顾信义,弃战马、失地于不顾,采取最为直接粗暴的手段,劫取了所需的粮食。 到最后,离阳非但没有获得任何实质利益,反而损失了超过一万名忠诚的将士。 “啪!” 在片刻压抑之后,文帝骤然起身,猛力将茶杯掷于地面,面色铁青,怒斥道:“无耻北凉,竟敢如此欺朕!” 文帝此言一出,立时激起殿内众臣的愤慨。 “恳请圣上准许老臣率领军队出战!老臣甘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击败北凉,绝不收兵!” 王志胜义愤填膺地挺身而出,气势如虹地高声请战。 王志胜素来主张对北凉采取军事行动。 只不过先前文帝倾向于和平解决,他亦不便再坚持己见。 然而,北凉此次违约背信,劫掠粮食,杀害离阳士兵,令王志胜忍无可忍。 “臣请求出战!” “臣也请求出战!” “不消灭北凉,誓不罢休……” 一时间,主张战争的官员纷纷表态,连一些原本持和平态度的官员也开始请求出战。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刘罗锅立即出列,恭敬地鞠躬道:“北凉此举,实乃对我离阳的极大侮辱!然而,当前粮食已被北凉劫掠,再过月余,雁门关便将陷入严寒,此时与北凉交战,对我朝极为不利。” 刘罗锅的言论,亦获得部分主和派大臣的赞同。 “陛下,我国集结大军尚需时日,待大军整装完毕,雁门关早已被大雪覆盖。冬季作战,对我朝甚为不利。” “确实,陛下!北凉地处苦寒,北凉的军队已适应冬季作战,但我朝将士尚未适应,难以应对。” “当前首要之务,不是要与北凉交兵,而是确保雁门关的安全,防止北凉大举入侵。” “敬请陛下三思……” 主和派大臣亦纷纷陈述己见。 他们的观点不无道理,我国将士不适应冬季作战,此时与北凉交兵,实属以短击长。 “放屁!” 文帝陛下盛怒之下,杀气腾腾,雷霆般喝道:“北凉竟敢公然侵犯我离阳疆界!朕与离阳亿万臣民,如何能忍受此等羞辱?” 文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之中。 在北凉求粮一事上,离阳已多次退让。 依照李川与李义山的约定,即便离阳一粒粮食不供于北凉,北凉亦应归还离阳失地,并补给战马万匹。 然而,北凉竟然为了拒绝归还失地、拒绝补给战马,公然劫掠我离阳粮食! 更残忍地屠杀了超过一万名离阳将士! 此行为,不仅是对离阳的极大侮辱,亦是对文帝莫大的羞辱! 文帝无论如何难以忍受这股怒气。 即便面临两败俱伤的局面,文帝亦决心让北凉付出代价! “圣上,事已至此,我等应当从长计议!” 刘罗锅再次进言:“臣恳请圣上暂息雷霆之怒,容臣等再有两三年时间备战!待我国准备周全,再一举击败北凉!” “圣上,刘宰相所议极是。” 杨士奇亦挺身而出支持刘罗锅:“我离阳必将报复此仇!但非此刻!” “并非此刻,那么究竟何时方为合适之时?” 王志胜愤慨地质问:“此次容忍,下次亦容忍!我国究竟需要容忍至何时?诸位同仁,难道我们就甘愿长久充当缩头乌龟吗?” 王志胜紧紧握拳,胸中怒火犹如烈焰,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王老将军此言差矣!并非不愿交战,而是尚未到达适宜之时机。” “荒谬!你母亲生你之际,何不挑选一个吉日良辰?” “你言辞粗鲁!此乃国家大计,岂容在此肆意谩骂?” “我就要在此谩骂!若不指责你们这伙贪图安逸之徒,又能指责谁?” “圣上,若此时开战,我国必将遭受重大损失……” “胡言!战事尚未展开,你如何断定我国损失惨重?我们同样是血肉之躯,北凉敢于在冬季发动战事,我国为何就不能迎头痛击?” “……” 瞬间,李川的府邸似乎变作了一处朝廷辩论场所。 主战派与主和派争论激烈,气氛紧张至极,仿佛一触即发。 李川面色铁青地注视着在场的众人,内心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真是岂有此理! 今日乃是自己举行大婚之喜,岂能任由尔等在此喧嚣? 我堂堂两世为人,首次婚礼竟遭此破坏! 你们若要争论,何不至宫中进行? 岂有此理! 若早知有此等变故,今日便不设此酒宴! 该死的北凉! 该死的李义山! 为何偏要在我大婚之日制造事端? 岂有此理,待我赴雁门关之日,定要严惩你这个老匹夫! “何人敢于言不战?” 陡然间,一声充满暴虐气息的咆哮划破空气。 那声音如同一记惊雷,令原本喧嚣的场所瞬间陷入了沉寂。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前院通向正厅的入口。 那里,站着离阳的头号恶霸,邢道荣! 他的身旁,跟着他的儿子邢天。 邢道荣气势汹汹地踏步而入,逼得在场众人纷纷避让。 这位恶霸,连朝堂之上的文武百官都敢痛下辣手! 这里可不是朝堂,若触怒了他,哪怕他不动手,也有的是手段让你家破人亡,不得安宁。 邢道荣怒气冲冲地闯入,直奔刘罗锅的面前,瞪大眼睛,凶狠地咆哮:“徐太监,即刻趴下,今日我非要在你头顶上泄愤!只要你忍受我这一回,今后谁再敢提及对北凉动兵之事,我定叫他满口找牙!” 众人对邢道荣的言辞无不惊愕。 李川不由自主地感叹。 毕竟,老流氓的作风就是不同! 一开场便是惊人之举! “你……” 刘罗锅脸色骤变,愤然斥责:“邢国公!圣上及各位娘娘都在此,岂容你如此放肆!” “嗯,你说得对!” 邢道荣点头赞同,一把抓住刘罗锅,“那我就拉你出去,别脏了圣上和娘娘们的眼!” 话音未落,邢道荣便拖着刘罗锅向外走去。 刘罗锅身为文官,哪里敌得过这等粗鲁之辈! 尽管他拼命挣扎,却始终无法摆脱邢道荣的掌控。 “圣上、娘娘,救我啊!救我……” 刘罗锅不顾尊严,急切地呼救。 若换作他人,他决不相信对方敢有如此狂妄的举动。 但邢道荣,可是离阳之地数一数二的恶霸! 他邢道荣确实敢在刘罗锅头顶上行此侮辱之举…… 第113章 宾客散场 最后,还是文帝出言制止了邢道荣的放肆。 刘罗锅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邢道荣的侮辱,愤怒至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却对这位老流氓束手无策。 弹劾他,最多不过罚去一些俸禄。 这位老流氓的俸禄已经被罚得足够他受用百年之后了! 即便再追加罚去几十年俸禄,又有何意义? 老流氓的出现,让主和派的士气瞬间萎靡不振,几乎无人敢于发声。 眼见众人被邢道荣的威势所震慑,不敢吱声,杨士奇再次挺身而出:“圣上,此刻确实不宜开战!” “待到来年春日暖和,再行出战!” “届时,工部亦能打造出更多精致的花纹钢制神兵利器!” “来年春暖花开之际,老臣愿意亲赴雁门关,即使埋骨他乡,也在所不辞……” 杨士奇焦急地跺着脚,不停地劝说着。 他并非畏惧死亡,而是深知此时并非与北凉交兵的良机。 “陛下,杨阁老所陈之言极是。” 工部尚书宋睦亦随即进言:“臣恳请陛下恩准,再赐臣半年之期!臣将广招工匠,为我朝打造更多精良武器!待来年春光明媚,即可一举击溃北凉!” “岂有此理!” 邢道荣面上的髯毛不住颤动,怒斥道:“即便缺乏神兵利器,难道便放弃抵抗?待至明年,北凉之粮荒自将缓解,届时再战,我国将处于不利之地!” “邢国公!” 杨士奇怒目圆睁,斥责邢道荣:“难道你忘却五年前雁门关之惨败吗?当日若非你力劝陛下亲征北凉,我国岂会陷入今日之局面?这次,又你欲令我国重蹈覆辙吗?” “我……” 提及五年前旧事,邢道荣之神色立时黯淡。 此事乃其多年来之心病。 杨士奇重提旧事,邢道荣之愧疚愈发深重。 “够了,休要再言!” 文帝终于开口,面色严峻地制止众人:“此处非朝堂之地,诸事回宫后再行商议。” 言毕,文帝转而对李川与徐灵珊言:“为朕斟酒。” 李川闻言,迅速为文帝斟满一杯酒,交予徐灵珊捧上。 文帝接过徐灵珊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手持酒杯言道:“今日之事,委屈你们俩了。朕先饮此杯喜酒,稍后必将与你们俩畅饮,以补今日之憾。” “儿臣明白,国事不容忽视。”李川苦涩地一笑。 “既然理解,便好!” 文帝微微颔首,面色阴沉地沉声喝令:“即刻返回皇宫!” 言毕,文帝便步履坚定地向府外行去。 文帝既已启程,群臣自然无法继续逗留。 “八殿下,实在是抱歉!晚会儿老臣将再来恭贺殿下的喜事。” “确实如此,殿下切莫将美酒饮尽,我们晚会儿还要来讨一杯共饮。” “八殿下、八皇子妃,就此告辞了!” “八弟、弟妹,国家有重要事务,为兄不敢有所懈怠,就此告别了……” 众人依次告退。 杨士奇和王志胜等人仍保持客气,表示晚会儿会再来祝贺,而大多数人仅是略作揖礼,轻声说出“告辞”,便匆匆离开。 原本许多人并不愿出席,但鉴于李川皇子的身份,不得不勉强前来。如今,正好朝中有紧急事务,他们便得以借机离去。 “八弟,实在抱歉。” 李恪面带微笑地注视着李川,语气坚定地说:“为兄必须告辞了!你们的这场喜酒,为兄只能另选吉日再行品尝!” 言罢,李恪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心中几乎按捺不住放声大笑的冲动。 显然,这李川也不是一直都是运气好的嘛。 适逢大婚之日,军情急报恰好送达。 婚礼场面因而显得冷清,这无疑将成为众人的笑谈! 李川的面子将置于何处? 李川此次恐怕要气得吐血了! 昨日输给李川银两的怨气,此刻在他心中已消散不少。 不久,原本热闹非凡的八皇子府便变得冷清起来。 除了徐家的人,唯有无所事事的杨胖胖留了下来。 面对冷清的现场,李川府上的人不禁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徐夫人的面色亦显尴尬。 徐家独女的大婚,却落得如此局面,她的颜面自然也颇受影响。 然而,军情紧迫,她亦无可奈何。 毕竟,不能让文帝与众臣不顾紧急军情,继续在此饮酒作乐。 “八殿下,无需如此悲戚。” 杨胖胖步上前,语气温和地慰藉道:“遭遇此等不幸,任何人都会措手不及。无需介怀,我杨胖胖平日无所事事,今日定当陪你畅饮,以解心头之郁。” “我本人倒不觉得怎样,只是心中愧疚,让灵珊受委屈了。” 李川无奈地耸了耸肩,轻轻拍了拍徐灵珊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来日方长,我定会为你举办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 “我何须那些虚名?” 徐灵珊不满地冷哼,随手摘下盖头,说道:“与其强颜欢笑,不如自在逍遥。我嫁与你,早已习惯被人嘲笑了,再多一次又有何妨?” “你这是做什么!” 徐夫人急忙上前,帮徐灵珊重新戴好盖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怒气:“回房去,不可失了礼仪。” “我不愿意!” 徐灵珊又一次摘下盖头,嘴角微撇,语气坚决:“既然事已至此,何必再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 虽然她表面上装作满不在乎,但内心深处毕竟还是有些不快。 如此重要的时刻,却落得如此狼狈,她若说完全不感到失落,那显然是不真实的。 但是,这份失落并不至于让她痛不欲生。 毕竟,她本就不喜那些婚礼的琐碎礼节,如今宾客散尽,她反而觉得自在,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 “确实如此!” 李川频频点头,面带微笑地表示:“当前我们应顺应本心,不拘泥于他人看法,只要我们自己感到愉悦便足矣!” 无关紧要! 毕竟,应收取的贺礼已基本收入囊中。 婚礼事宜,日后补办亦无不可! 届时,那些想来参加自己婚礼都已无此资格。 林婉儿轻声叹息,并对李川说道:“我先将厨房的人安排停工吧。” 当前已无众多宾客。 即便厨房准备再丰盛的宴席,亦无人享用。 反而令人心生不快。 “此事不宜如此处理!” 李川不以为然,微笑着召唤吴用:“即刻速速前往猫耳山,召集所有人前来。本殿下今日便借此无人问津的宴席,好好款待他们一番!另外,转告他们,本殿下概不收礼,一铜板也不取,只需尽情享用美酒佳肴,无需送礼!” 毕竟,那些珍贵的山珍海味并未耗费本殿下的银两。 不吃白不吃! “遵命!” 吴用接令后,即刻离府。 “你此举实为自欺欺人!” 徐灵珊投去一道不满的目光。 他召唤府兵以填补人数,难道旁人就对此一无所知,八皇子大婚之日门可罗雀的现状早已为人所共知了。 “你说错了,我这是避免粮食浪费的良策” 李川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后厨或许已备妥大部分菜肴,仅凭我们这几人,确实难以在短时间内消耗完毕。” 徐灵珊欲言又止,一时语塞。 的确! 那涉及的酒席多达上百桌! 若仅凭他们这几人享用,大部分菜肴恐将不可避免地腐坏。 徐夫人见李川神情自如,不由暗中点头称赞。 确实! 他这宠辱不惊,实为成大事者之风范。! 第114章 吹牛都不会吹 “八殿下,不要愁眉不展了,我这里有一桩喜事要与你分享。” 开席之前,杨胖胖又悄悄将李川扯到一旁。 我哪有半分不快之意! 李川心中暗自嗤笑,随即问道:“你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殿下果然智慧过人!” 杨胖胖恰到好处地奉承了一句,眉飞色舞地说道:“殿下,咱们这回可是发了横财……” 话音未落,杨胖胖便迫不及待地向李川陈述起战果。 他已经与几位熟悉的客商达成协议。 今后,他将负责为这些客商供货,而他们则负责销售。 不仅限于香皂,还包括他们新研发出的各种小玩意儿。 当然,这些客商最为重视的还是香皂。 商人眼光独到,自然能洞察到香皂的巨大商机。 不过,他们无法生产香皂,只能依赖杨胖胖供货。 杨胖胖也是个黑心商家,一块仅巴掌大小的香皂,从他这里批发也要五两银子! 零售价格,更是高得令人咋舌! 用杨胖胖的话来说,这香皂本就不是寻常百姓所能享用。 一块香皂卖五两或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并无实质影响。 对他们来说,用热水泡澡搓洗,远比花大价钱买香皂来得实惠。 为了优先获得杨胖胖的货物,这些客商不惜东拼西凑,甚至变卖家产,每个人都预付了二、三十万两银子。 杨胖胖手中,如今已掌握近百万两银子的巨款! 他已经生产出五千块香皂,再放置两天,待其进一步皂化后,便可大量投放市场。 届时,他也会先期供应每位客商一千块香皂。 此外,杨胖胖还与这些客商签订了契约,规定他们不得在皇城销售香皂,只能将香皂运往其他州郡发售。 听闻杨胖胖的一番话,李川心中窃喜不已。 他果然没有看错杨胖胖,此人实在是商业奇才! 欣喜之余,李川不禁询问:“那么,你最近是否打算扩大工坊的规模呢?” “嗯!” 杨胖胖点头应道,接着说,“工坊的事情并不难解决,只是猪油供应不足,我已经派人去周边地区收购,但恐怕仍难以满足需求……” 若非材料受限,杨胖胖又怎会只制作出五千块香皂? 在这些材料中,猪油最为稀缺。 关键在于需求量实在太大。 “那就先从周边地区开始收购吧!” 李川建议道:“我回头再考虑一下,看看能否找到猪油的替代品。” 这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大多数人三五天都难见荤腥,猪油哪里来得多? 至于牛羊油,更是想都不敢想! “好吧!” 杨胖胖点头同意。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应对了。 “关于连弩的改进进度,最近弄得怎么样了?” 李川再次提出了询问。 杨胖胖略带歉意地望了他一眼,回应道:“近两日我一直在处理香皂的相关事务,确实抽不出时间。稍后我会着手尝试对其进行改进。” “明白了。” 李川微微点头,表示理解。 由于杨胖胖目前香皂大规模出销,李川也不便过于催促。 他决定给予杨胖胖足够的时间进行改良,希望他能够一次性地达到满意的效果。 在二人简短交流之后,徐灵珊前来找寻,他们的闲聊这才告一段落。 半个时辰之后,猫耳山的府兵均已集结至此。 李川随即下达命令,开启宴席,酒肉供应充足。 然而,李川必须向他们强调一点,望众人应量力而行,严禁酗酒。 面对满桌的山珍海味,众人享用之际,无不赞叹其美味。 李川府上的宴会自中午直至深夜方才结束。 诚然,李川在朝中官员缺席的情况下,的确感到自在许多。 无需陪伴那些不太对付的人饮酒,亦无需与人虚与委蛇,尽可随心所欲地饮食,毫不拘谨。 宴会结束后,李川与林婉儿即刻着手对所收礼物进行估价。 “此事交由我来处理便可。” 林婉儿在引领李川参观了库房内所收礼物后,便催促李川离去,说道:“灵珊已经醉酒,你前去陪伴她为宜。” 这位八皇子确实对财富有着浓厚的兴趣。 在婚礼之日,不前往洞房陪伴新婚的八皇子妃,反而出现在此处,实为异常。 “罢了!” 李川摇头回应:“她本就心情欠佳,如今又饮醉,我若前去,恐她将我误认为采花贼,一枪将我刺死!” 林婉儿闻言轻笑道:“不至于如此严重!好了,快去吧!” 言罢,林婉儿便将李川推出了库房。 李川无奈之下,只得转身朝自己的居所行去。 刚一踏入房门,便瞧见杜月笙在那里细心照顾着醉酒的徐灵珊。 “她可曾醒来?”李川轻声向杜月笙询问。 杜月笙微微点头:“八皇妃先前醒来了一会儿,拉着奴婢说了一些酒后胡言,而后又沉睡过去。” “她不会是在骂我吧?”李川再次询问。 杜月笙避开李川的视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实际上,徐灵珊确实对李川出言不逊。 然而,徐灵珊的骂人技巧并不高明。 反反复复只是“废物”、“无能”之类的字眼。 “罢了,不必为她掩饰。”李川轻笑着摇头道:“她的性情,我自然知晓。” 杜月笙轻轻摇头,再次坚持道:“皇子妃确实没有责骂殿下。” “好吧,好吧。” 李川笑着应道:“你先退下吧,我留在此处陪陪她。” 杜月笙恭敬地一礼:“殿下身份尊贵,这种照看人的琐事,还是让奴婢来担当吧!” 李川身为皇子,向来是他人服侍他,哪里懂得如何照顾他人! 她也是担心徐灵珊醒来后又会说出什么酒后真言,让李川听到。 “速速退下吧!” 李川含笑瞪了杜月笙一眼,没好气说道:“今日乃本殿下的大喜之日,你难道真要让本殿下夜宿侧室不成?” “奴婢哪里敢!” 杜月笙连声摆手,忙不迭地说:“奴婢就在外头守候,殿下若有差遣,只需一声呼唤。” “不必了。” 李川轻挥一掌,说道:“你们今日也辛苦了,早些安歇吧!” 杜月笙欲言又止,却终究被李川的一道目光逼得闭上了嘴。 待杜月笙退出房外,李川这才缓缓挨着徐灵珊坐下。 他轻轻挑起徐灵珊的下颌,却发现她毫无反应。 李川笑了笑,略带挑衅的说道:“区区几坛酒就能让你醉倒,所谓的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下次你再触怒我,定要先让你醉得不省人事,再好好教训你一顿!” 望着徐灵珊那如桃花般娇艳的脸颊,李川不禁摇头轻笑。 “模样倒是俏丽,可惜脑筋不够灵活。” “区区一点酒,怎能让你醉成这样?” “放心吧!本殿下曾许诺,日后定为你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本殿下定会乘着七彩祥云来迎娶你……” 李川在简单的开涮了徐灵珊几句之后,便信步走到一旁的桌旁,随即身体斜倚在桌面,沉入梦乡。 此时,李川的眼睑虽已合上,脑海中却波涛汹涌,想象纷呈。 而躺在床上的徐灵珊,眼角轻轻裂开一丝缝隙,目光中流露出惊讶,凝视着那副在桌上沉睡的李川的模样。 李川他竟未趁自己醉意朦胧之际,有所越轨之举?徐灵珊心中暗自思忖,此人倒并非全然无耻之徒。 不过,那家伙竟然大胆到质疑自己的智慧,言下之意似乎她的头脑有所欠缺。至于他那句要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自己的妄言,徐灵珊只觉得荒诞不经,他当真把自己当成了神话中的仙人。 徐灵珊轻蔑地冷哼一声,心想,这家伙连吹牛都显得如此不熟练。 念及他终究没有趁自己不清醒时侵犯自己的行为,徐灵珊决定暂时放过他,姑奶奶先不计较。 第115章 封王 在硬木桌上度过一夜,李川醒来时腰部酸痛,背部不适感明显。 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脖子,恰好与徐灵珊的目光相遇。 “醒了?”徐灵珊语带调侃地问道。 李川微微活动了一下僵直的肢体,目光中满是笑意,调侃地说:“从今往后,是不是应当尊称你为‘爱妃’了?” “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徐灵珊语气冷淡,瞪了他一眼,随后问道:“你为何不选择到床上去休息?” “我确实不敢。” 李川轻轻摇头,露出一丝苦笑,“若你在睡梦中将我误认为是采花贼而对我大打出手,我这个八皇子可就真的颜面扫地,名声受损了。” “你还挺识相。”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嘴。 实际上,她之所以佯装醉酒,正是出于这样的打算。 如果李川有什么不端之举,她便可以借着酒劲对他进行痛击。 毕竟,她可以声称自己是在“醉酒状态”下行事。 就算圣上追究责任,想必也不会太过严厉地对待她。 出乎意料的是,李川竟然表现出了君子之风。 李川轻瞥了她一眼,随即站起身来,说道:“好了,赶紧起床洗漱吧!过一会儿我们便需入宫向父皇请安。” 唉! 烦啊! 实在令人费解,究竟是何人制定了这等令人不悦的繁琐规矩。 新婚燕尔,须在婚后首日前往男方父母处请安。 李川满腹牢骚,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开房门,唤来府中侍女为徐灵珊整理衣冠,自己则草草了事地洗漱一番。 二人收拾妥当,天色尚暗,便匆匆赶往皇宫。 然而,刚抵达文帝寝宫之外,便被魏忠贤拦截。 “八殿下、八皇子妃,圣上昨夜未能安枕,特降旨意,今日请安之际,仅需行礼便可,不必久留……” 李川心中暗自咒骂,随即携徐灵珊于宫门外行礼,旋即匆匆离去。 归府之后,李川倒头便睡,补充体力。 徐灵珊却截然不同,神采飞扬,带领着从徐家而来的十几名随从,前往后院习武。 “咚咚咚……” 当李川正处于深度睡眠之际,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被惊醒的李川本欲怒斥,却听到了杜月笙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殿下,宫中有公公前来宣读圣旨。” 宣读圣旨? 李川顿感满脸无语,这不刚从皇宫回来没多久吗?又有什么事儿。 真是令人难以安枕! 罢了! 起身吧! 李川打着哈欠,迅速从床上跃起。 步出屋外,徐灵珊已在庭前等候。 宣旨者并非他人,正是魏忠贤。 在魏忠贤身后,一群羽林卫士排列整齐,每人手中都捧着一件物品。 显然是赏赐! 嗯,看在这些赏赐的份上,就姑且不计较此次被打扰的梦境了! “八皇子李川、八皇子妃徐灵珊接旨……” 看到李川出来了,魏忠贤遂即时以高昂之声宣布。 李川与徐灵珊依规跪地,恭敬地迎接圣旨。 “圣上降旨:八皇子李川,鉴于其力挫北凉阴谋,献上锻造花纹钢之技法,对我朝贡献良多,特破例册封八皇子李川为靖北王,并授予正四品镇北将军……” 随后,颁布了一系列的恩赏。 不过,李川已无意关注那些赏赐的细节。 靖北王! 正四品镇北将军! 镇北将军,似乎拥有指挥九千大军之权? 加之,作为王爷,尚可私自招募一部兵力作为亲军! 两曲即可构成一部。 这便是千人啊! 如此计算,自己已然成为统帅万军之将? 天哪! 这等荣幸降临得太过突然! 镇北王更名靖北王? 虽仅一字之差,实则意义悬殊。 靖北,靖北,意味着必须前往雁门关,与北凉展开生死较量! “八殿下,八殿下……” 正当李川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略显失态之际,魏忠贤的声音适时地在其耳畔响起。 李川迅速恢复神志,连忙伸手接旨,恭敬言道:“儿臣领旨谢恩!” “恭喜殿下。” 魏忠贤道贺之后,将圣旨郑重地递至李川手中,说道:“今后,老奴便需改口,尊称殿下为王爷了!” “魏总管客气了。” 李川谦逊回应,同时拉着徐灵珊起身。 “你还是叫我八殿下吧,无论我身居何位,始终是父皇的孩儿。” 李川此举意在彰显忠心,毕竟刚获诸多恩赐,自然需言语得体,以示感激。 再者,即便他已被封为王,别人称他为“八殿下”亦无不可。 毕竟,他既是王爷,亦是文帝的八皇子。 只要文帝在位,任何人以“八殿下”相称,皆合乎礼法。 “殿下之言,老臣必将一字不差地转达圣上,圣上闻之,定会倍感欣慰。” 魏忠贤微微一笑,续道:“殿下或许不知,为破例册封殿下为王,圣上今日于朝会上与群臣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此言当真? 父皇竟与群臣争执? 李川连忙将魏忠贤拉到一旁,详细探问朝会之事。 其实,事情原委颇为简单。 文帝欲破例册封李川为王,自然遭到了群臣的强烈反对。 最终,文帝震怒,直言若其他皇子能前往雁门关与北凉浴血奋战,他皆愿封其为王! 文帝此言一出,群臣皆噤若寒蝉,无人再敢反对。 “父皇已决定对北凉用兵了吗?” 李川强压下内心的激动,询问道。 魏忠贤嘴角微微抽搐,愕然道:“殿下刚才未听清圣旨?” “这……” 李川尴尬一笑,“适才有些恍惚,后面的内容未曾听清。” “殿下真是……性情中人!” 魏忠贤干笑一声,接着说道:“圣上还是采纳了群臣的建议,决定明年三月以后再对北凉用兵。不过,殿下数日之后便要前往雁门关了,圣旨中已有详细交代,殿下回头可再仔细研读。” “好、好!多谢魏总管!” 李川连连点头。 近日便要前往雁门关? 此乃喜事啊! 他日日皆盼着离开皇城! 若真要拖到明年三月以后,恐再生变故! 魏忠贤简短地与李川交谈了一番,领取了李川所赠的赏银,并命人将赏赐之物留下后,随即带领随从匆匆返回宫中复命。 李川无暇顾及那些赏赐之物,连忙打开圣旨再次仔细审阅。 除靖北王与镇北将军之外,文帝还赐予了大量金银与绫罗绸缎,并从神机营中抽调一支部队直接为李川补足府兵人数,省去了他招募士兵的麻烦。 匠作司以花纹钢精心锻造的武器,亦将优先配备给李川的府兵。 徐灵珊作为靖北王妃,亦需随李川前往雁门关。 此举显然意在为自己打造一支强大的近卫力量! 父皇此次显然是决心与北凉决一死战! 甚至,已然做好了让自己在雁门关战死沙场的心理准备! 靖北王! 这或许是提前让他享受那战死后本应追封的名号! 他们启程前往雁门关的日期被选定在中秋佳节之后的第三日,此乃黄道吉日。 细细算来,距离中秋佳节似乎仅有八九日之遥! 换言之,在半个月之内,他即将离开皇城! 也可以! 相较原计划,此番行程还提前了几日! “王爷,你此刻是不是还开心啊,啊??” 徐灵珊面色阴沉,不满地向李川说着反话。 随后,语气中带有怒意道:“如今,你是真的要踏上战场了,已然无从逃避!” 李川被破例册封为王爷,然而徐灵珊却未能展露丝毫喜悦之情。 她也认为此举不过是让李川提前享有死后追赠的封号罢了。 此前,雁门关或许尚未面临战事之虞。 然而,圣上如今已然下定决心对北凉用兵! 雁门关,将再度沦为人间之炼狱! 李川连骑马都颇为费力,又怎能上战场与敌人浴血奋战? “不是有王妃在此么?” 李川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笑道:“本王深信王妃武艺超群,定会全力保护本王!” 徐灵珊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又怒气冲冲地瞪了李川一眼。 啧啧,这身份的转变可真是迅速! 这就自称为本王了? 第116章 干死北凉 在皇宫之中,魏忠贤返回并向文帝复命。 文帝未抬头,直接问魏忠贤:“老八接到圣旨后有何反应?” 魏忠贤瞥了一眼身旁的邢道荣,恭敬地回答:“八殿下在接到圣旨后,显得有些茫然,以至于未能听清圣旨后续的内容……” “茫然?” 文帝微微皱眉,似在自语道:“是吓傻了吗?” 文帝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这混账小子,平日里不是喜欢抄写诗作吗?如今,可算如愿以偿了。” 先前,雁门关并无战事,文帝尚可阻止李川前往。然而,如今雁门关大战一触即发,文帝已无法再阻止李川前往。 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谁都能看得出来。 若无战事便送子前往雁门关,战事一起便阻止其前往,届时,天下人将如何看待这位皇帝?天下人的儿子皆可上战场,唯独他的儿子不能? 须知,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 当文帝暗自慨叹之际,魏忠贤再次将李川的原话转述给文帝。 文帝闻之,又是一番喟叹。 此言诚然动听,未枉费自己的一片心意。然而,关于他前往雁门关的决定,已绝无更改之余地! “朕已知晓!退下吧!” 文帝无力地挥了挥手,心中不断叹息。 诚然! 靖北王之位,绝非轻易可担! 文帝已做好李川于雁门关捐躯的心理准备。 “老奴告退。” 魏忠贤恭敬地向外退去。 “且慢。” 文帝唤住魏忠贤,严肃道:“转告柴进,自此以后,只需专心护卫八皇子,无需再向朕汇报八皇子之事!八皇子可以死,但朕绝不允许李川死在他之前!” 言及此处,文帝眼中不禁透出寒意。 尽管文帝未明言,但他相信柴进能领会其意。 若李川先于柴进而亡,柴进唯有以死谢罪! “遵命!” 魏忠贤领命后,恭恭敬敬地退去。 “罢了,你也无需再坚持己见。” 邢道荣望向文帝,语气坚定道:“你应依我之言,让刑天担任老八的副将。只要刑天尚在人世,老八的安全便无虞。” “荒谬!” 文帝怒视邢道荣道:“刑天五年前已是神机营统领,如今却要降格为老八的副将?你让朝中众臣如何评判我?” “何须在意他人看法!” 邢道荣满不在乎地回应道:“若不在老八身边安排一位得力助手,我难以心安,你也无法放心!” “不可!” 文帝再次断然拒绝,说道:“雁门关一战,你父子二人势必也要率军出征!刑天应随你一同建功立业,而非保护老八!老八身边已有数名原陷阵营的旧部,应能胜任要职。徐灵珊那姑娘,尽管性情刚烈,但身为将门后裔,亦能为老八提供助力……” 他最初授予李川私募府兵之权,仅是希望老八麾下能多些人手,以免在皇城时常受欺。未曾料到,当初的布局,竟然在此刻发挥了作用。 “请三思而后行!” 邢道荣语气温和地劝诫道:“我观察到你对老八颇为赏识,若他遭遇不测,届时你恐怕会追悔莫及!” 邢道荣自幼与文帝相伴成长。 他对文帝的了解可谓深入骨髓,文帝的心思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文帝轻轻点头,带着些许感慨说道:“确实,我对老八很有好感,他朴实厚道,不涉朝堂的纷争,最难得的是他心地善良,这几点远胜过他的几位兄弟……” 邢道荣严肃地建议:“既然如此,更应该让刑天担任他的副将!” “此事休要再提!” 文帝挥了挥手,断然说道:“今日并非来与你商讨老八之事!” “关于太子的问题,休要问我!” 邢道荣已经洞悉文帝的心意,坚定地说:“刀山火海我愿为你赴汤蹈火,但涉及太子之位,我绝不敢妄议!” 文帝闻言怒火中烧,瞪着邢道荣质问道:“给我一点建议,难道会要了你的命?” “你岂不比我这个五年未问朝政的人更清楚自己的儿子?”邢道荣语气坚定地说:“无论如何,无论你决定谁为太子,我邢家绝不参与任何一方!” 太子继承之议,素来属于禁忌之列。 邢道荣曾亲身经历了文帝那一代争夺嫡位的惨烈教诲。 自幼便尾随文帝左右,那时的他别无选择,唯有坚定支持文帝。 然而,如今他有了选择的自由! 他选择不介入,不置一词于太子之位的争夺。 文帝望着邢道荣那坚定不移的神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 难道连他最信赖的亲信也无法提供一丝建议? 眼下的几位皇子,文帝实在难以决断究竟谁堪当太子之重任。 起初,他倾向于册封三皇子为太子。 但三皇子恶习缠身,全无帝王的威仪。 二皇子倒是颇具帝王之相,且懂得分寸,朝中支持者亦不在少数,然而文帝又忧虑二皇子过于阴险,令他难以安心。 四皇子、五皇子均自视甚高,傲慢无礼。 至于九皇子,年纪尚幼,不学无术,却沉迷于宫廷的勾心斗角。 许多事情现在还看不出来,几年之后,九皇子将如何,无人能料。 文帝深思熟虑,却仍无法决定应当册封哪位皇子为太子。 而太子之位的确定,又刻不容缓。 这一难题,愈发令文帝感到头痛不已。 文帝轻轻按摩着额头,缓解着胀痛之感,转头对邢道荣说道:“好吧,你既然无意透露,我亦不强求。明年春天,我国将挥师北上,对抗北凉,你理应开始筹备了。此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那我该如何准备?” 邢道荣朗声一笑,回应道:“挂帅之职,自然非我所能担当。到时只需陛下随意指派,我愿赴战场,为陛下洗去五年前的耻辱。” 邢道荣虽常以离阳第一名将自居,但他对自己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知。 在冲锋陷阵与排兵布阵方面,他堪称佼佼者。 然而在深谋远略方面,他与王志胜等几位资深将领相比,略显不足。 挂帅之重任,自然不可能落在他的肩上。 “别再嬉皮笑脸的了!” 文帝不满地瞪了邢道荣一眼,语气坚定地说:“此次北伐,务求一战功成。此战必将耗费巨大,军粮与器械的筹备工作,我交由你负责,我才感到安心。我将指令各部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这项任务,邢道荣绝对是不二人选。 由他来督办此事,或许比文帝亲自过问更为高效。 若文帝亲自监督,或有部下借此机会诉苦。 但邢道荣督办,想必无人敢向他诉说苦楚。 邢道荣略作思忖,随即果断点头应允:“此项任务,我愿意承担!只要能够助力我朝击败北凉,任何使命我都将不辞辛劳地完成。” “虽然我委以你督办之职,但切莫轻易动用武力。”文帝语重心长地提醒,“若你致使他人无法继续工作,便应当接替其职责。” “我明白了!” 邢道荣轻声笑了起来,一口洁白如雪的牙齿在阳光下闪耀。 文帝的言外之意,他已经心领神会。 适度行使武力是可以的,但绝不可让他人丧失工作之能…… 第117章 逃不掉的 二皇子府。 李川获封为王的消息,令李闽感到极度不悦。 身为皇子,他李闽尚未享有此等荣耀,而李川竟然一跃成为靖北王。 这意味着,今后他们再见李川,必须尊称其为王爷。 这一变化,令李闽心中极为不适,如同吃了大便一样难受。 “不必介怀!” 刘罗锅以和蔼的语气安抚李闽,说道:“靖北王之位,并非轻易能够胜任。你可以将此视为圣上对李川的特殊赐予。” 此中深意,不难被察觉。 稍有动点脑子便能推断,文帝此举实则已预示着李川将在雁门关之战中丧命。 否则,何以仅赐封号,而未配备相应的王爷仪仗? 即便退一步考虑,也应当为他新建一座王府。 李川此前前往雁门关,或许仅为避难。 但是现在,雁门关之战已不可避免,以李川之能,投身战场无疑是自取灭亡。 “我清楚!” 李闽脸色阴沉地表示道:“只是不能亲手除去此獠,心中实感不快。” “他之死已足,无需出自你手。” 刘罗锅轻摇头,说道:“目前你最为关键的任务是争夺太子之位,其余事务均可暂且置于一旁。” 太子之位的议题,对于李闽而言,无疑是一块沉重的心病。 迄今为止,父皇尚未确立太子之选。 李闽心中不禁疑惑,父皇究竟有何深意。 在朝堂之上,除了自己之外,又有何人能够胜任太子之重任? 李闽轻轻揉按着太阳穴,向刘罗锅询问:“依你之见,父皇将如何对我们进行试探?中秋佳节临近,你认为父皇是否会借此时机进行试探?” 中秋佳节,是他所能想到的文帝最有可能用来试探众子的时刻。 过往的中秋佳节,均是以诗词歌赋等文才比试为主。 然而,今年的中秋又将有何变化,仍是个未知数。 “陛下之深意,非我等所能窥测。” 刘罗锅轻轻摇头,说道:“只需谨记一点,在太子之位未定之前,对任何人均应保持宽厚之心。无论陛下如何试探,切勿再有上次那般不当之举,务必让陛下看到您的真诚改变。” 文帝的心思,即便是他们这些老臣亦难以揣摩。 对于李闽而言,更是难以窥透。 与其耗费心神去猜测,不如专心做好自己。 李闽沉思良久,眉头紧蹙,带着几分不甘地开口询问:“舅舅,是否有什么策略,能在老八启程前往雁门关之前,让他受到应有的教训?未能雪洗他对我造成的创伤之恨,我内心难安啊。” “你……” 刘罗锅稍显语塞,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岂料,他一番苦口婆心,竟是付诸流水? 李闽竟然还意图对李川纠缠不休? 对于一个行将赴死之人,难道他愿意拿自己的太子之位来冒险? 在那短暂的时刻,刘罗锅几乎要忍无可忍,想要狠抽李闽两记耳光。 一个争夺皇位的皇子,难道他还不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的深刻含义? 正当刘罗锅气愤难平时,府中仆人忽然急匆匆地奔来,高声通报:“殿下,宫中派人前来宣读圣旨!” 宣读圣旨? 李闽心中掠过一丝波动。 难道,朝廷有意册封我为太子? 然而,这个念头很快被他否定。 若真要册封他为太子,必然会在朝堂之上公开宣布。 那么,除了这件事,不知道父皇派人此行的来意又是什么呢? 带着满心的困惑,李闽敏快步地走出了府门。 传旨之人,仍为魏忠贤魏公公。 当李闽跪地听旨,魏忠贤遂高声宣读:“圣上诏曰:令二皇子李闽负责筹备中秋盛宴,务必不得有误……” 筹备中秋盛宴? 李闽一时感到困惑。 往昔中秋盛宴,不都是皆由宫中内务府负责筹措? 今岁何故让自己筹备? 区区中秋盛宴,又有何需筹备之处? 就算想要考究我得治学才干,也无需以此等琐事作为试探之资吧。 “儿臣领旨,感恩戴德!” 李闽领旨后,满腹狐疑地向魏忠贤询问:“魏总管,父皇何以忽然降旨令儿臣筹备中秋盛宴?这次中秋盛宴有何需筹备之处?” 中秋盛宴,不过饮食宴乐、吟诗作对而已。 至多再添置宫女舞蹈助兴之仪。 如此微末之务,仅需分派下人即可妥善办理,何须筹备? “老奴不知其详。” 魏忠贤轻轻摇头,“圣上之心意,非老奴所能测度。” “好吧!多谢魏总管指教。” 李闽无奈,只得厚礼款待并亲自送魏忠贤出府。 在返回住所之后,李闽立即寻访刘罗锅,就此重要事宜向其进行咨询。 刘罗锅对于文帝的真实意图感到一时难以捉摸,然而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遂指示李闽先行着手办理,而他将进一步思考后再做定夺。 或许,此事关乎李闽是否能够被立为太子! 他强调李闽务必妥善处理,确保过程万无一失! 此外,亦可安排静妃对文帝的态度进行试探。 “好吧!” 李闽点头应允,“我这就着手筹备。” 李闽心中稍显郁闷。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事务! 即便是筹措军粮器械等任务,也能展现个人的能力。然而,一场中秋宴会,即便办得再热闹,又能展示出何种才能? …… 李川的宅邸之内。 昔日的八皇子府牌匾已然易主,换作了靖北王府的名号。 然而,这不过也仅仅是个个名头,与真正的王府相比,规格逊色得多。 府中的侍卫与仆役并未见增,对此李川却不以为意。 再宏伟的王府,他也无法带走其分毫。 拥有靖北王这一封号,对他而言,便已足够。 在雁门关,这个名号将是他的有力臂助。 “昨日所收的礼物,尽快变卖,留下几件精致的便罢。” 李川在内室中向林婉儿交代。 那些礼物的价值已大致估算,换算成银两,约有百万之数。 再加上文帝今日的赐予,以及杨胖胖那里的分红,短短两日,他已收获近两百万两银子的财富。 不得不承认,离阳朝的确是个富裕之地。 难怪北凉总是对离阳朝虎视眈眈,心存野心。 然而,对于一支庞大的军队而言,那些银两实在难以支撑其开销。 他曾听王翦提及,离阳朝一年的军费开支便高达二千万两银子,这还是在和平时期。 若是战时,军费很可能翻倍。 “这件事似乎应该交由灵珊去处理。”他提议道。 林婉儿却白了他一眼,轻嗤一声:“她那性格,恐怕难以胜任。” 李川摇头,转向林婉儿:“还是你来做吧,我对你办事向来放心。” 林婉儿低垂着眉眼,语气略显无奈:“但我总不能一直待在府中为你打理这些事务。你与灵珊已经完婚,我再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王府之中了……” 她最初是以协助李川筹备婚礼为由留在王府的,但如今,这一理由已不再成立。 作为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继续赖在李川府上,确实已经不合时宜。 “难道这还需要理由吗?” 李川轻描淡写地回应,不经意间吐出:“婚礼上闹成那样,灵珊情绪低落,甚至醉得不省人事,你作为她的闺蜜,留下陪伴她,难道有何不妥?” 林婉儿稍显惊讶,嘴角轻咬,问道:“你这是打算长期将我留在这府中吗?” “这不是一目了然的吗?” 李川放声大笑,语带双关地说:“休想逃走!你哪里也别想去!” 林婉儿立刻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脸颊瞬间染上红霞,瞪了李川一眼,随即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 第118章 二哥还真是业务广泛啊 次日正午,李川于湘满楼设宴款待瑶琴。 前天,李川大婚之际,瑶琴也曾备礼相赠。作为回礼,李川自应款待瑶琴一番。 然而,他对瑶琴的真实身份仍抱有疑问,欲借此良机一探究竟。 婚礼当日,瑶琴委托杨胖胖转交一份厚礼,她的意图不明,或许是意图接近这位皇子,也或者有其他所图。总之,李川觉得瑶琴并非表面那般单纯。 “瑶琴见过王爷。” 瑶琴刚踏入门槛,便立即向李川行礼。 李川破格封王之事,文帝已向天下宣告,瑶琴对此自然也有所耳闻。 “瑶琴小姐不必拘礼。” 李川轻笑,语气亲切,毫无架子的说道:“我依旧习惯被称作八殿下。若在街头巷尾,忽然有人呼我王爷,我恐会茫然的不知是在呼唤我。” “多谢殿下。” 瑶琴微笑着摇头,随即道:“小女子先恭喜殿下,破格封王,这是我们离阳第一次有这种事。” “全赖父皇厚爱。” 李川淡然一笑,随即邀请瑶琴落座:“大婚之日,蒙瑶琴小姐赠送厚礼,小姐未能亲临,今日便算是我补请小姐共饮一杯喜酒。” “殿下过誉了。” 瑶琴婉转一笑:“小女子未曾想到,竟有幸结识我国皇子。说来惭愧,小女子愚钝,竟然没看出来刘公子就是八殿下吗?” 李川畅怀大笑,随即吩咐下人准备上菜。 随着酒馔陆续登场,瑶琴自然而然地陪伴李川畅饮了几杯美酒,以此庆祝他的新婚庆典及荣膺靖北王的盛事。 随着酒过两巡,李川轻轻放下酒杯,面带微笑地说道:“记得那天在画舫之上,我曾有意助你摆脱青楼身份,给你赎身,你却并未应允。今日,我仍想重提此事,你现下可愿意接受?” 瑶琴略显迟疑,眼中流露出几许动摇。 李川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悄然沉思。 这女子究竟有何目的?难道只是将自己当作冤大头? 稍作沉吟后,瑶琴缓缓起身,恭敬地一礼,诚恳地说道:“殿下如此厚爱,小女子愿效犬马之劳,终生侍奉殿下。” 李川点了点头,随后又好奇地问:“那日我欲助你自由,你却拒绝了我,今日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瑶琴早已料到李川会有此疑问,略带羞涩地回答:“实不相瞒,过去瑶琴虽对殿下的才华敬佩不已,但也忧虑一旦殿下助我脱籍,殿下你可能会对我......。因此……” 她的话语在此戛然而止,似乎难以继续。 然而,李川已从她的语气中明白了她的顾虑。 她这是担心自己会对她霸王硬上弓吗? 李川心中暗生疑窦,再次问道:“那你现在不再担忧我会对你霸王硬上弓了吗?” “殿下这是哪里话。” 瑶琴微微颔首,语气谦恭:“殿下身份崇高,什么样的佳人未曾见过,岂能对小女子有所勉强?再者,小女子闻悉,殿下的王妃乃是我国皇城盛誉的美人,以此推断,小女子这般平凡之辈,恐怕难以引起殿下的关注。” “你此言差矣。” 李川轻摇首,含笑回应:“我之前并未欺瞒于你,我确实是馋你的身子。” 瑶琴的面颊泛起红晕,温婉地说:“殿下别打趣我了,瑶琴深信殿下非此等人。” 李川心中暗自一笑,继而说道:“你如此信任我,我自当不负你。虽然我确实挺馋你身子,但若非你自愿,我也不会冒昧行事。” “感谢殿下。” 瑶琴满怀感激,又道:“殿下,小女子尚有一事相托。” “但说无妨。” 瑶琴略作迟疑,然后说道:“兰香虽为我的侍女,但与我情同手足,我想恳请殿下也帮她一次,一同赎回她的自由,使她得以摆脱风尘之地。” “此事不成问题!” 李川爽朗地应允。 此事既定,接下来的安排便顺畅许多。 饭后不久,李川即刻随瑶琴匆匆赶往天香阁,着手为她赎回自由之身。 柴进轻手轻脚地靠近李川,低声婉言提醒:“殿下,你携一位青楼女子返府,恐怕会引起王妃的不满……” 柴进的言辞已然尽量温和。 然而,考虑到徐灵珊的性格,柴进确实担忧她会一时冲动,对李川动粗。 “灵珊不满就不满嘛,又有何惧?” 李川轻蔑一笑,语气轻松道:“我还担心灵珊她不生气呢。” 柴进满脸错愕。 这究竟是出于何种策略? 李川冷眼一瞥,正色低语:“你以为本殿下此举仅出于对瑶琴的迷恋?实则不然,我刻意带回一名青楼女子,正是为了激怒灵珊!” 柴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柴进呆呆着李川,只得阿谀奉承:“殿下英明!” 李川微微一笑,随即又低声叮嘱:“瑶琴的身份,我仍有所疑虑。如今她已入府,着你派人严密监视她与兰香的交往,务必小心行事,勿让她察觉。” “遵旨!” 谈及正事,柴进立刻恭敬地领命。 不久之后,李川随同瑶琴抵达天香阁,并寻得老鸨。 “二万两银子?难道本王在你眼中是不明就里的冤大头?” 在得知为瑶琴与兰香赎身需耗费二万两银子后,李川当场动怒。 岂有此理! 素日都是自己思考如何谋取他人之财,岂料今日有人竟敢图谋从自己这里捞钱。 即便是为徐灵珊购置发簪,也不过花费八百两银子。 而今日为瑶琴与兰香赎身,竟然索要二万两银子? “王爷,你还别不信!” 老鸨苦笑着解释:“瑶琴乃我天香阁之花魁,众多贵宾慕名而来,若他人欲为瑶琴赎身,至少需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 这是对本王提供八折优惠之意吗? 她竟敢开出如此价码! 难道她真以为瑶琴价值连城,如同金子所铸? “就五千两银子,你行我就带走,不行我也带走!” 李川对老鸨的纠缠显得不耐烦。 “王爷,此事确实难以答应。” 老鸨显然对此表示不满。 李川脸色阴沉,语气严肃地说:“我必须提醒你,若你继续纠缠,本王将不会付给你任何银两!” 老鸨眉头紧锁,表情愈发沮丧道:“王爷身为皇子,难道真的打算采取强抢不成?” “本王岂会做出此等行为?” 李川微微上扬嘴角,淡淡的说道:“本王不仅不会强抢,反而会派遣府兵守卫贵店门前,协助维护现场秩序,防止有人出现消费后故意逃匿的现象。” 老鸨心思细腻,自然能洞察李川话语中的警告意味。 然而,老鸨却并未感到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淡然地说:“王爷,你似乎并不知道天香阁的实际主人是谁?” 哦? 小小的一个青楼居然都有强大的后台? 李川笑了,立刻询问:“是谁?” “二殿下。” 老鸨自豪地回答。 哼? 二殿下? 这老二的商业规模颇这么宏大,既有玉器店,又有青楼楚馆! 老二这些年来依靠这些产业,想必是收益颇丰。 看到李川一瞬间的失神,老鸨以为他被自己的言辞所震慑,随即满脸堆笑地说道:“王爷,你就别让我为难了,你若硬要将瑶琴带走,我如何向二殿下交代呢?” 嘿,这是拿老二的名头压我啊! 李川微微一笑。 若这天香阁归他人所有,他或许会感到些许尴尬,不好意思不付钱。但既然是老二的产业,他还有什么好尴尬的! “好吧,本王先将瑶琴带走了,稍后自会向二哥说明。二哥与本王情同手足,本王既然看中了瑶琴,他岂会不割爱?” 李川挥了挥手,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老二既然如此富有,不从他那里再榨取一些银两,怎么行呢? 第119章 醋罐子都打翻了 李川径直将瑶琴与兰香带走,未留下一文钱。 节省下数万两银子的开支,李川的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将瑶琴与兰香带回府中,李川刚命人为二人妥善安排了居所,徐灵珊便前来造访。 “王爷真是雅兴不浅啊!” 徐灵珊言语间带着几分讥讽道:“我听闻王爷自天香阁带回两位佳人,何不也请出来,让我一睹芳容,看看究竟是何等佳人!” 徐灵珊心中愤怒难平,这毕竟是他们大婚后没两天。 李川竟公然带回两名青楼女子,这简直是对她莫大的轻视! 面对徐灵珊凌厉的目光,李川不禁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在吃醋?” “吃醋?” 徐灵珊嘴角一撇,冷笑一声:“我才不屑于吃你的干醋!你若真有本事,把天香阁所有女子都带回,我也不会有一丝醋意!” “吃醋便吃醋吧!” 李川嘴角上扬,说道:“若你真在吃醋,我另行为她们安排住处便是。” “不必了!” 徐灵珊打断李川,没好气说道:“靖北王若要纳侍妾,谁敢阻拦?” 听到徐灵珊言辞中隐含锋芒,李川内心不禁暗自发笑。 这傻妞,分明心存嫉妒,却又不肯坦诚相认。 “也罢。” 李川嘴角轻扬,笑道:“得爱妃此言,本王甚是宽慰。” “放屁!” 徐灵珊怒目而视,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道:“谁想当你的爱妃?休要在此羞辱于我!” 李川对此毫不在意,放声大笑:“爱妃吃醋之时,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徐灵珊愈发愤怒,紧握双拳,指节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恨不得立刻挥拳打在李川的脸上。 正当徐灵珊怒火中烧之际,瑶琴款步而来。 “瑶琴参见王妃。” 瑶琴恭敬地向徐灵珊行礼。 徐灵珊目光锐利地审视着瑶琴,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难怪李川要将她带回府中,这女人天生具有媚态,一看便知是个风情万种之人。 以李川那易受影响的心性,不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才怪。 “确实是个狐狸精。” 徐灵珊冷哼一声:“既然王爷对你有意,你今后便尽心尽力地侍奉王爷吧。王爷此行前往雁门关,生死未卜,你若能为他诞下子嗣,便是你的造化。届时你凭借子嗣的地位,我这王妃之位,自然要让位于你。” 听着徐灵珊的言辞,李川面容不禁浮现出几分无奈与不悦。 这傻妞,何以如此诅咒自己的夫君? 观其神态,显然心中积怨颇深。 面对徐灵珊的讽刺与挖苦,瑶琴依旧保持着平和与谦逊,她微笑着回应道:“王妃言重了,八殿下只因喜爱听我弹奏乐曲,才出手为我赎身。瑶琴出身卑微,不过是青楼女子,怎敢高攀八殿下?” 八殿下? 她竟如此亲昵地称呼? 我都要尊称李川为王爷,她却以八殿下相称? 无需多想,这必定是李川授意! 这个混账! 竟与那青楼女子纠缠不清! 罢了,反正我也无意与他共度良宵! 徐灵珊心中又气又恼,她冷哼一声,说道:“无妨,你尽管高攀!只要你能将王爷伺候周到,我不仅会感激你,圣上也会予以嘉奖!好了,你们继续叙谈吧,我便不再打扰!” 言罢,徐灵珊怀揣着满腔的愤懑之情离去,不愿再多瞥他们一眼。 望着徐灵珊匆匆离去的背影,李川不禁暗自发笑。 “王妃似乎有所误解。” 瑶琴望向李川,提议道:“殿下还是去向王妃解释一番吧!” “无需如此,无需如此。” 李川摆手拒绝道:“她便是这般性情,你莫要介怀。” “瑶琴不敢。” 瑶琴连连摆手,眼中悄然掠过一丝得意的神色。 徐灵珊心怀熊熊怒火来到后院,将满腔的怒火尽情倾泻在那个象征李川的木桩之上。 在徐灵珊的一番猛烈攻击下,木桩噼啪作响,碎裂一地。 徐灵珊犹觉不解气,连那些碎裂的木块也不放过,直接将它们轰成了碎屑。 仿佛要将李川挫骨扬灰一般。 林婉儿接到下人的禀报赶来时,徐灵珊仍挥舞着云纹枪,以地上的木屑为对象发泄着怒气。 整个后院也被她弄得一片狼藉。 在林婉儿靠近的那一刻,徐灵珊猛然一个回马枪,直刺向林婉儿。 待她看清来人是林婉儿后,这才连忙收枪。 “你莫非想害你闺蜜性命?” 林婉儿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怎会!” 徐灵珊愤愤不平地反驳道:“我原以为……” 话至半途,徐灵珊却哽咽住了。 “你原以为是八殿下,对吗?” 林婉儿嘴角微扬,问道:“你是不是在期盼他能来安慰你,或是向你致歉?” “我才不指望呢!” 徐灵珊倔强地否认。 “真是口是心非!” 林婉儿轻笑一声,随即上前轻轻点了点徐灵珊的额头,“我说,你怎会如此糊涂?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是故意带着瑶琴回来,想气你的吗?” 徐灵珊撇了撇嘴,依旧愤愤不平:“他就是被美色迷惑了心窍,饥不择食!” “瞧瞧,这满院都飘着醋味。” 林婉儿打趣了她一句,随即压低声音问道,“你们还未曾圆房,是吧?” 一听这话,徐灵珊的脸颊顿时羞得通红。 “婉儿!你怎能问这种问题!” 徐灵珊又羞又恼,这些问题,她竟也好意思问出口。 “你既已成亲,此事有何不可问?” 林婉儿不以为意,轻笑回应道:“你大婚之日,佯装醉酒,拒绝与他圆房,他若毫无怨言,反倒奇怪了。” “我并未佯装醉酒!” 徐灵珊连忙否认道:“我实在是喝醉了!” “够了!” 林婉儿瞪了她一眼,说道:“你骗的了其他人,岂能骗的了我?你的酒量,我岂会不知?” 她对徐灵珊的了解颇为深入。原本以为,徐灵珊会态度强硬,直接拒绝李川圆房。未曾料到,这丫头竟学会了智取,以醉酒为由敷衍了事。 被林婉儿拆穿后,徐灵珊赌气般说道:“我就是不让他碰我!他愿与谁圆房便与谁圆房!我这个王妃之位,随时可让出!” “你呀!” 林婉儿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分明心中吃醋,却硬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之态!” “谁吃醋了?” 徐灵珊急了,赶忙说道:“我才没吃醋,吃他的醋,我还嫌丢人呢!” “那你这是干什么啊?” 林婉儿指着满院的狼藉问道。 “我……” 徐灵珊一时语塞,半晌后,才气鼓鼓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刚成亲,便带回两名青楼女子,太不把我这个正妃放在眼里了!” “这岂不是是嫉妒之心在作祟?” 林婉儿以娇媚之态笑道。 “绝非如此!” 徐灵珊坚决反驳道:“我是觉得他对我的尊重远远不够!” “你这傻姑娘!” 林婉儿摇头轻笑道:“倘若他果真不尊重你,又怎会任由你如此闹腾?假若他执意要与你圆房,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 徐灵珊一时语塞,默然无语。 诚然!李川身为皇子,更是靖北王!若他执意要与自己圆房,自己又能如何应对?总不能日复一日地佯装醉酒,每当他触碰自己时,便一脚将他踹开吧? 此刻,徐灵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迷茫。 李川这混蛋,莫非真的在蓄意激怒自己? 第120章 真是无耻之徒 晚间时分,李闵亲临造访。 其行动之迅速,颇为出人意料! “二哥,我本来还想明日前往拜访你呢,未曾想你竟先来我这儿了!” 李川热情地迎上前去,全然未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讨债之事。 李闵轻拍李川肩膀,面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笑意:“八弟,若对二哥有何不满,但说无妨!” “二哥,你言重了!” 李川咧嘴笑道:“二哥待我如此宽厚,我怎会对二哥心生不满?” “哦?” 李闵挑眉一笑,说道:“若真无不满,为何径自前往二哥所经营的天香阁,强行带走人呢?此举岂不是在公然羞辱二哥?” 此等行径,实属可恶! 自己还没来挑他的刺,他反倒先来挑我的刺? 是以为自己好欺负,还是说他仗着封王之尊便肆无忌惮? 闻听李闵之言,徐灵珊面色骤变。 李闵之意,莫非瑶琴与兰香乃是李川直接从天香阁强行带回? 且未付分文? 这混蛋简直是厚颜无耻! 身为堂堂靖北王,竟至青楼强抢女子,颜面何存? 更别说,这天香阁还是二皇子所开的? “二哥,你恐怕有所误解。” 李川连连摆手,面带笑容,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本意是以真金白银为瑶琴等人赎身,但得知此乃二哥之产业后,我便思忖,看在我与二哥之间的深厚情谊,我若前往天香阁带走两人,再支付银两,岂不是显得与二哥生疏了吗?” “生疏?” 李闵闻言,嘴角猛地一抽,几乎要气歪了鼻子。 徐灵珊也被李川这番出人意料的言辞惊得目瞪口呆。她虽曾见过厚颜无耻之人,却未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辈! 抢夺人便抢夺人,竟还如此堂而皇之地辩解? “八弟,此言差矣。” 李闵摇头,反驳道:“照你此言,二哥若到你府中取些贵重之物,也无需给予银两?否则,岂不也是与你生疏?” “二哥言重了。” 李川连忙摇头否道:“二哥家财万贯,怎会到我府中取物?” 两人交谈之际,瑶琴自后堂缓步而出。 瑶琴出现的刹那,李闵的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惊艳之色。 李闵暂且搁置向李川索债之事,转而好奇地问道:“八弟,这位是……” “瑶琴见过二殿下。” 瑶琴未待李川介绍,便已向李闵行礼致意。 瑶琴? 她便是瑶琴? 卧槽! 天香阁竟藏有此等摄人心魄的佳人,自己竟全然不知? 倘若自己早知瑶琴如此动人,定会早早将其纳为侍妾。 又怎会轮到李川为瑶琴赎身? 可恶! 回去后定要向管家问个明白! 如此绝色佳人,他竟敢隐瞒不报? 是谁给他的胆子? 短暂失神之后,李闵迅速恢复常态,面带笑意地对李川言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难怪八弟要急于冲进天香阁抢走瑶琴。” “二哥,你这话说得,什么叫抢走瑶琴呢?” 李川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希望二哥能将瑶琴赠予我罢了。” 徐灵珊一言不发,只是频频投以白眼,心中暗自谴责:真是无耻!厚颜无耻! “二哥可没你想象中那般慷慨。” 李闵摇头轻笑,随即正色道:“二哥也不愿为难你,要么,你给二哥五万两银子;要么,你便让二哥将瑶琴带走。” “五万两?” 李川闻言,故作脸色骤变,质疑道:“二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当初为瑶琴赎身时,老鸨漫天要价也仅二万两!怎么到你这里,就成了五万两了?” 李川心中暗骂:这货分明是将我当成了冤大头! 望着李川这般反应,李闵心中不禁暗自得意。 这下落到我手里了吧? 当初你跟我讨价还价,只愿出二万两! 现在,要么你拿出五万两银子,要么你就让我将人带走! 他甚至暗自期盼李川不要选择用银子解决问题。 于他而言,瑶琴的价值,远超五万两银子! “八弟,此言差矣。” 李闵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此前天香阁之人因受你惊吓,方提出二万两银子的数目,但你岂能以此方式对待二哥?再者,即便你已将人带走,瑶琴等人的卖身契仍在我手中。” 李闵的意图已十分明确,瑶琴与兰香的卖身契尚未交付,故此交易尚未成立。至于开价几何,那是他个人的决定。若李川无法拿出五万两银子,他便要求李川将瑶琴带回。 “二哥,何必如此?” 李川面露苦色,哀求道:“二哥,我对瑶琴确有真情,你就当是将她赠予我,可好?” 徐灵珊再次为李川的无耻行径感到震惊,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恬不知耻地要求他人赠送人口? “二哥如今也囊中羞涩啊!” 李闵摇头,强忍怒气,诉说道:“你算算,二哥在你身上已投入多少银两?二哥府中尚有众多人口需供养!” 李川不仅曾向他借钱,他还赠予其玉器店及大婚礼物。单是在李川身上的花费,便已超十万两之巨。 此次,他要么要求李川有所回报,要么便让其带走瑶琴,绝不容许这无耻之徒再占他便宜。 李闵已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若非为了太子之位,他才不会与李川如此周旋。 若是在以前,他早已动手教训李川了。 李川略作思索,随后言道:“二哥,你看这样行吧,目前我手头资金较为紧张,待我将前日所收之礼品变卖后,即刻将银两送至二哥处。” “八弟,你这分明是在敷衍二哥! ”李闵听闻此话,几欲失笑,眉宇间不禁蹙起,说道:“昨日父皇赏赐于你诸多金银财物,此刻你却对二哥言手头拮据?” 这混蛋分明是在推诿搪塞,不愿出资! 若等他送至我府邸? 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混蛋尚有不足半月便将前往雁门关! 届时他若趁机逃逸,自己又向谁索讨银两? 现在我算是看透老八了。 老八此人,既阴险又无耻! 唯有父皇仍以为他是忠厚憨直! 见此人已不易被轻易敷衍,李川眼神微转,随即正色道:“二哥,我们不妨寻一静处详谈。” “甚好。” 李闵爽快应允。 他倒要瞧瞧,这无耻之徒究竟还想如何欺骗于他!今日,他势必要取得那五万两银子! 这混蛋妄图占自己便宜,简直是痴心妄想! 李川一路引领李闵至书房,待二人落座后,李川言道:“二哥,你我兄弟间谈及钱财,恐伤情谊。算了,我愿将我那王府及其中所有一并赠予二哥,二哥只需将瑶琴与兰香赐予我,不知二哥意下如何?” 第121章 这可是我的好三哥 听闻李川此言,李闵立刻洞悉了这家伙的狡猾心思。 他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那些不便携带的财物,便想转手给自己?真是厚颜无耻! 待到自己登基为帝,那些财物难道不是理应归自己所有?这岂不是等于用我的东西再抵给我? “八弟,究竟是给钱还是给人,痛快说个明白!” 李闵耐心耗尽,语气淡然道:“二哥我还要忙于筹备中秋宴,日常琐事繁忙,别再浪费我的时间。” “中秋宴?” 李川听后急忙转移话题,问道:中秋宴不是一向由内务府负责筹备的吗?” 李闵轻笑一声,回应道:“以往的确是内务府操办,但这次有所不同!父皇昨夜颁布旨意,令我全权负责此次中秋宴的筹备。” “什么?” 李川惊愕,心中暗道:这么一件寻常事务,父皇竟然特意下旨让老二负责?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 父皇这是在考验老二吗? 但一个中秋宴的筹备,能考验出什么?难道能从这小事中看出李闵的治国能力?实在是令人费解。 此事必有蹊跷,父皇必有其他深意! 李川陷入了沉思。 “老八,老八……” 看到李川似乎有意装疯卖傻,李闵立刻出声打断他,不耐烦的说道:“别再浪费二哥的宝贵时间了!你再这样拖延,二哥只得求助于父皇,让父皇来评判是非。” 李闵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 然而,他此刻必须强装笑脸,不能对李川采取任何过激的方式。 无奈之下,他只能搬出文帝的名义,以此对李川施加压力。 李川轻轻抬起眼皮,面色严肃地说:“二哥,你真的相信我吗?” “信你有鬼!” 李闵心中暗自咒骂,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点头应道:“我当然相信八弟!不过,二哥目前确实急需用钱,你最好能……” “我说的不是那件事。” 李川摇头,一本正经地继续说:“二哥,如果你真的相信我,那么你可能需要倒赔我五万两银子!” “什么?” 李闵当场愣住,惊愕不已。 他本是来向李川索要钱财,岂料反而要倒赔对方五万两银子?这小子,莫非是钱迷心窍了吧? 李川缓步至书房门前,轻启门扉,左右环顾一圈。确认四周无人窃听之后,李川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低声对二哥透露:“二哥,我似乎领悟到父皇筹办中秋盛宴的深意了……” “哦?” 李闵的神色骤变,质疑道:“八弟,你莫非是在戏弄我?” “绝不是!” 李川语气严肃,说道、“我确信,我的推断八九不离十。” 李闵心中一惊。 自己和舅舅都未能洞察父皇的真正用意,难道老八真的有所察觉?这混蛋不会是为了独占瑶琴而编造谎言吧? ……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后,李川与李闵步出书斋。 “八弟、弟妹,二哥就此告别了!” 李闵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向李川与徐灵珊礼貌地辞行。 徐灵珊立刻领悟了其中的含义。 李川终究未能逃脱还二皇子的银两。 毕竟,欠李闽的银两,岂是轻而易举能够逃脱的? 这个厚颜无耻之徒! 经过如此冗长的争执,还不是不得不掏出银两? 结果,不还是成了旁人笑谈的对象? “我们不妨送一送二哥吧。” 李川笑着向徐灵珊提出建议道。 “不必劳烦,不必劳烦!” 李闵轻轻挥手,说道:“这两天我便派人将她们的卖身契送至八弟府上。” “那就仰仗二哥了!” 李川欣然点头。 “八弟言重了!” 李闵拱手一礼,依依不舍地望了瑶琴一眼,然后缓缓转身,独自离去。 李闵身影方逝,徐灵珊便怒目圆睁,瞪向李川,说道:“竟然挥霍五万两白银赎出两名青楼女子!你这是何等荒唐之举!” “你这言论未免也太过偏激了。” 李川面露不悦,说道:“难道在你眼中,二哥便是那等人物?” 徐灵珊脸色一变,愤然道:“我指的可是你,并非二皇子!” “我说的可是二哥。” 李川轻笑摇头道:“这可是我的好二哥啊,二哥不过是与我玩笑罢了!他对我的关爱有加,岂会真要我的银两?实则二哥已将瑶琴和兰香相赠于我。” “你就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徐灵珊冷笑一声。 送与他?若二皇子真有此意,何必与他如此周旋? 他难道真以为二皇子会与他一般无所事事? “你这是对二哥心怀偏见!” 李川叹息摇头,语气充满感慨道:“你不懂,二哥实乃仁义之人。” 仁义?徐灵珊不禁失笑。 这个混蛋!二皇子为夺太子之位,略施小惠,他竟以为二皇子仁义至极。 真是世间少有的蠢人! 在徐灵珊情绪激动不已之际,李川递上了一张纸。 “走开,别影响我的心情!” 徐灵珊一把抓过那张纸,便想要将其撕碎。 “哎哎哎,你快停手,这可不能撕啊!” 李川急忙拉住徐灵珊,没好气的说道:“你至少先看一下内容吧。” “看什么?有何值得一看的?” 徐灵珊气的怒目圆睁,但最终还是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那张纸。 然而,这一瞥之下,徐灵珊的表情却突然定格。 察觉到徐灵珊的异样,林婉儿也急忙上前查看。 瑶琴虽然也好奇想要查看,但鉴于身份所限,并未做出任何行动。 徐灵珊在短暂的沉默后,猛然抬头,惊愕地看着李川。 “这怎么可能?” 徐灵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李闵竟然不仅无偿将瑶琴和兰香赠予李川,还额外提供五万两银子作为瑶琴的嫁妆? 李闵是不是醉了? 他深夜来访,难道只是为了充当一名散财童子? 李闵何时变得如此慷慨? 李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我早就告诉你了,你对二哥的误解太深了,他实在是对我仁至义尽。” 徐灵珊一脸错愕,头脑中一片混乱。 二皇子竟然如此仁义? 真是荒谬! 林婉儿缓缓抬起头,目光充满好奇地看着李川。 这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李闵前来向他索要银两,反而被他巧妙地骗走了五万两? 更令人费解的是,李闵似乎还心满意足?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 上一次李闵上门为张士超求情,也被他坑掉了一间商铺! 每次二皇子光临,就被他巧妙地拔了一次毛? 堂堂的二皇子,难道真的被他当成了自动取款机? 这家伙究竟对李闵说了些什么? 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李川急忙将契约递给林婉儿妥善保存。 这份文书所承载的,可是高达五万两银子的价值! 务必小心谨慎,不可让徐灵珊这蛮横傻妞将其撕毁了。 “好了,今后对待二哥应当更加尊敬。” 李川轻笑一声,随后补充道:“二哥的家业庞大,诸位难道真的以为二哥会计较那微不足道的几万两银子吗?” 林婉儿听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难以置信的无语。 对他的话,实在难以置信! 徐灵珊轻轻摇晃着脑袋,再次带着疑虑的目光望向李川,问道:“你与二殿下在书房中究竟有何密谈?” “不过是兄弟间的情感交流,还能有何话题?” 李川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轻抚徐灵珊的手背,语气温和而诚挚地说:“二哥,他真是一位仁慈的好人……” 林婉儿听闻此言,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剧烈抽动了一下。 这个家伙!你还真别说,这演技,装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第122章 他们不给,我就要 离开李川的府邸后,李闽径直前往刘罗锅的府邸。 听完李闽的陈述,刘罗锅不禁频频颔首,脸上洋溢着欣慰之情,说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实属难能可贵!由此可见,你确实成长了不少!” 李闽略感羞涩,接着问道:“舅舅也认为我的推测无误吗?” “必定是这样!” 刘罗锅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皇上虽不舍李川前往雁门关,但形势所迫,不得不让他前去!你若能将此次中秋宴办成李川的饯行宴,定能博得皇上的欢心!” 此刻,刘罗锅心中满是感慨。 自己为何就没能想到这一点呢? 文帝让李闽筹备中秋宴,显然是希望他能借此机会为李川饯行! 这同时也是文帝对李闽的一次考验,看他是否真正有所改变! 若此事办得妥当,且不再出现其他变故,那么他的太子之位便基本稳固了! 在听闻刘罗锅的剖析后,李闽内心涌动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如此看来,这场中秋宴会确实是有兼备为老八送行的意思。 “务必妥善筹备!” 刘罗锅轻拍李闽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勿再企图对付李川,待他抵达雁门关,自有他人会与他周旋!” “哦?” 李闽心中生疑,连忙追问:“舅舅已有应对李川之策了?” “无需费心筹谋。” 刘罗锅笑呵呵地回答道:“北凉对李川的敌意远超我们!李川令李义山颜面扫地,李义山岂会不想摘取这位靖北王的项上人头?” 李义山? 李闽目光微凝,旋即爽朗大笑。诚然!他对李川心怀怨恨,而李义山对李川的憎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此刻,李川贵为靖北王!靖北王的人头,其价值远超八皇子! 一旦我们将李川前往雁门关的消息传递给北凉,李义山定会不遗余力地夺取李川的性命!恐怕不等李川来年开春对北凉用兵,他已命丧黄泉了! 妙啊! 此计甚妙啊! 老八这混蛋,不仅骗取了自己大量银两,还让自己付出了天生媚态的瑶琴美人。 他这次必须身死道消。 唯一的遗憾是,自己无法亲自终结李川的性命。 与李罗锅交谈一番后,李闽便返回了府邸。 他并未向李罗锅透露,实则是老八已经猜透了父皇的意图。 这实在是太过丢脸! 自己亲自前去向李川讨要债务,不但被迫将心爱的美人拱手相让,还反被他又坑了五万两银子!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实在令人羞愧难当! 一想到瑶琴那媚而不妖的容颜,李闽便感到怒火中烧,肝肠寸断。 管家! 那该死的管家! 我名下的生意,一向是由管家及其手下的得力助手打理。 按理说,天香阁中若有瑶琴这样的佳人,自己应当是第一个得知的! 然而结果呢? 若非在老八的府邸中见到瑶琴,自己至今尚不知天香阁竟有如此绝色! 这些可恶的狗奴才! 竟敢对我有所隐瞒! 李闽愈思愈怒,返归府邸后,即刻召来管家进行质询。 面对东窗事发的局面,管家无奈之下,只得坦诚相告,实则并非其有意隐瞒李闽,而是二皇子妃严禁他向李闽提及瑶琴此人,以免瑶琴被李闽纳入府中后,独得李闽之宠爱。 获悉事情真相后,李闽勃然大怒,当即责罚管家二十大板,随后又怒气冲冲地想要去找二皇子妃处理论此事。 然而,当李闽行至二皇子妃居所门口时,却忽然驻足。 此刻前去与她理论也是徒劳无益! 倘若她向父皇告发,反而会对自身不利。 罢了! 暂且忍耐! 待到日后自己若登临九五之尊,首要之事便是废黜这个善妒之妇! 经过几番深呼吸,李闽终究克制住了前去痛殴二皇子妃的冲动。 …… 次日,李川前往三皇子居所,以索回之前所欠赌债为由,与三皇子等人会面。 在此期间,徐林婉儿借外出处理事务之机,终得与李川独处之隙。 无奈之下,徐林婉儿只得利用此难得之机,向李川询问昨晚他与李闽之间的对话内容,并试图探明李川的真实意图。 “你如此急于助李闽登上太子之位?” 徐林婉儿面带愠色,质问道。 “我也仅能助他而已!” 李川耸肩回应道:“反正我无法成为太子,扶持谁皆无差别。” 徐林婉儿闻言,一时语塞。 诚然,李川即将前往雁门关,无论谁成为太子,于他而言,并无实质影响。因此,与其如此,他更愿扶持表面上与他交好的李闽。 经过短暂的思考,徐林婉儿再次提问:“那你何以如此确信,在中秋宴会上你将再次收到众多礼物?即便此次宴会是为了给你饯行,也并无必须赠礼的规定吧?” “你怎会如此天真?” 李川向她投去一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道:“他们若不主动送礼,我自会向他们要,这有何不可?” “自……己索取?” 徐林婉儿面露惊讶之色。 “正是!” 李川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我此行前往雁门关,生死未卜,向他们索要一些随身佩戴的玉佩等物作为纪念,应当合情合理吧?况且,我已提醒过老二,他怎会不嘱咐他那一派的人提前备好礼物呢?” “……” 徐林婉儿的额上瞬间布满了黑线。 这人人真是个无耻之徒! 为了获取礼物变卖获利,竟无所不为! 他可真是雁过拔毛,丝毫不空! “你的行为,真可谓厚颜无耻!” 徐林婉儿带着笑意责备道。 “多谢你的赞誉!” 李川嘿嘿一笑,随即说道:“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务吧,我得去收取欠款了!” 与徐林婉儿分别后,李川径直前往二皇子府邸。 得知李川到访,三皇子立即猜到这定是前来索取赌债的,于是吩咐管家:“就说我外出办事,不在府中!” 他从未打算偿还这笔赌债! 然而,直接拒绝显然不妥,唯有先避开他。 管家无奈,只得告知李川三皇子不在府中。 “竟如此不巧?” 李川略感失望,但随即释然一笑,说道:“无妨,不在便不在吧!反正过几天便是中秋宴,届时我必能见到三哥,到那时再与他好好痛饮一番。” 这傻缺! 竟敢对我使此等计谋? 他当真以为自己能轻易逃脱欠我的钱不成? 除非他胆敢连中秋宴会都缺席。 待李川离去后,管家迅速寻觅至三皇子处,将李川的原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三皇子。 三皇子听闻此言,面色骤变,显得极为不悦。 这个无耻之徒! 倘若他在中秋宴会上向我索债,一旦父皇得知他们三人联手设计老八,在麻将桌上骗取老八的钱财,必将对他们严惩不贷! 三皇子怒气冲冲,沉思良久,最终咬牙切齿地挥手示意:“稍后派人将银两送去给他!” 可恶至极! 算了,姑且将这钱视为购买你棺材的费用! 三皇子在心中愤怒地暗自思量…… 第123章 不带这么搞的啊 当日午后,三皇子他们陆续遣人送来了银两。 李川也将此前所打的欠条归还给他们。 又有八万两雪花银入账,令他心中喜悦不已。 手握银票,李川不禁陷入了沉思。 嗯,待会儿须得让林婉儿将这些银票悉数兑换为实物金锭。 毕竟,待到了雁门关,这些银票未必能够畅通无阻。 最好是换成黄金,既保值又便于携带。 夜幕降临,李川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房间内。 徐灵珊仍在与他冷战,选择与林婉儿同眠。 望着旁边的空床,李川心中不禁感到郁闷。 徐灵珊这臭脾气,不与自己共度春宵也就罢了,竟还与林婉儿同床共枕,让自己连一丝亲近的机会都丧失! 这傻妞! 全然没有身为妻子的自觉! 罢了! 就让她们先行适应共被而眠的生活吧! 念头及此,李川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在李川脑中正在想一些邪恶的事情时,忽然间传来了门外的敲门声。 “来者何人?” 李川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出声询问。 “回殿下,在下柴进。” 门外响起了柴进的声音。 柴进? 李川心中不禁泛起波澜,柴进在这个深夜时分前来找他究竟有何事?这毕竟是他首次在深夜接到柴进的来报的消息。看来,事情的起因可能与瑶琴有关。 李川立刻起身,前去打开了房门,将柴进迎入屋内。 “莫非瑶琴有了行动?” 李川迫切地询问道。 “不,殿下,是兰香。” 柴进低声回应:“兰香趁府中防范松懈,从后院翻墙而出,其动作敏捷,可见武艺不凡。我担心追踪会引发警觉,故未敢跟随。” 武艺不凡? 李川眼神微凝。兰香不过是瑶琴的一名丫鬟,居然也具备不弱的武艺? 那么,瑶琴本人是否也精通武艺? 这让他不禁感慨,自己似乎成了身边中的最菜鸡的那一个。 李川沉思了片刻,随即微微点头,沉声吩咐道:“明白了!你先退下,继续派人盯着他们!切记,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 柴进接令,随后小心翼翼退出房外。 李川重新躺回床上,心中又开始了暗自推敲。 兰香深夜悄悄外出,其中必有蹊跷! 如此看来,瑶琴接近自己或许别有用心?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即将赴雁门关,她接近自己又有何目的? 难道,她打算一同前往雁门关上阵杀敌? 绝无可能! 她若真有此意,大可直接告诉自己,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或许,她是老二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 她企图寻找机会为老二除去自己? 但这也不合逻辑! 若真是这样,老鸨怎会告诉自己天香阁是老二所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川冥思苦想,但仍无法破解瑶琴接近自己的真正意图。 “罢了,且看后续!” 李川摇了摇头,心中自语。 反正距离前往雁门关尚有时日,不妨先静观其变。 有趣!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婚后第四日,李川的休假便告一段落。 自即日起,他须重赴王翦那里,继续研习兵法与战阵之术。 就在李川与徐灵珊共进早餐之际,宫中负责传话的公公突然降临,传旨而来。 “圣上降旨:令靖北王李川、靖北王妃徐灵珊,即刻整顿王府兵马,李川担任主将,徐灵珊担任副将,三日后在南苑举行演武……” 传话公公离去后,李川脸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苑演武? 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真让人困惑。难道父皇是要检验自己与王翦所学成果? 演武的具体规则却是只字未提,仅命他们整顿兵马进行演武。 不言而喻,这绝非一场寻常的演武。 若是普通演武,仅需在校场中演示一番即可。 但南苑,那是皇家专属的狩猎场!父皇显然是打算进行一场真正的军事演习。对手是谁,他尚且一无所知。 这情形,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你还在发什么愣?” 徐灵珊瞥见李川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不禁烦躁起来,催促道:“快些用餐,之后便前往猫耳山整饬府兵!” 她对于其他事务或许不在行, 但提及行军布阵,她自信满满,觉得自己远胜李川。 至少,她认为自己比李川要懂得更多。 “你何必如此激动?” 李川冷眼一瞥,将圣旨扔到徐灵珊面前,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未听清圣旨所言,不妨再仔细阅读一番!我为主将,你为副将,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 “就凭你?” 徐灵珊丝毫不屑的看着李川说道:“若让你担任主将,我们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免得浪费演武之力!” 李川哑然失笑,旋即淡淡地说:“即便真要投降,我仍然是主将!这是圣旨的命令!” “你……” 徐灵珊气得脸色铁青,恶狠狠地盯着李川。 李川却毫不在意,埋头继续用餐,心中却在深思熟虑。 现在的关键并非胜负, 而是要弄清楚文帝为何要举办这场南苑演武。 他必须彻底理解文帝的意图。 眼看着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绝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看来,有必要找个了解内情的人好好咨询一番。 回头去找王翦吧, 他父亲身为兵部尚书,应该对其中的一些隐情了如指掌。 下定决心后,李川立刻匆匆用过早餐。 饱餐一顿,他与徐灵珊带领数名护卫疾驰向猫耳山进发。 行至猫耳山附近,一名骑士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徐灵珊正欲出言斥责,却被李川制止道:“灵珊,那是刑天!” 刑天? 徐灵珊微微一怔,记忆中,他们成婚那天,刑天确实曾随邢道荣一同造访过他们的府邸。 然而,那时候她身披盖头,未曾一睹刑天的真容。 李川策马向前。 “贤弟,没想到在这里与你相遇吧?” 刑天糙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仿佛在无声地说:惊喜吗?意外吗? “确实出乎意料。” 李川淡淡一笑,好奇地询问:“邢大哥,你此行有何贵干?” “这还用问,自然是来找你。” 刑天豪爽地一笑,随即道:“贤弟,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聊。” 李川一笑,随即策马跟随刑天,向一旁走去。 直至与徐灵珊等人相隔一段安全距离,刑天这才眉飞色舞地开口向李川询问:“弟弟啊,关于南苑演武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嗯,圣旨已送达,我已悉知。” 李川平静地点了点头。 刑天转过头,对徐灵珊投以一瞥,旋即压低声音对李川耳语:“务必记住,稍后定要对你王妃严加看管。” “啊?” 李川显出困惑之色。 要严加看管徐灵珊?此话究竟何意? “何必惊讶!” 刑天轻笑一声,接着解释:“家父特别嘱咐,南苑演武一事,你务必做到只能落败,不可取胜。对你,我自然是信心满满。但考虑到你王妃也出自名门,若她带领你的府兵赢得胜利,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川听罢,脸上顿时满脸无语。 “这是为何?” 李川不解地追问。 “家父言明,圣上此举乃是为了试探你王妃。” 刑天低声透露:“若你们获胜,便意味着你王妃英勇智谋,能够助你一臂之力,如此,圣上便无需让我担任你的副将。” 听闻此言,李川几乎要泪流满面。 “卧槽!不带这么搞的啊。” “这哪是演武,分明是戏弄人啊!” 李川心中暗骂。 第124章 我是主将 李川心中颇为苦恼。 对于邢家父子的行为,他不知是该表达感激还是该予以指责。 固然,他们的初衷是好的,毕竟刑天五年前已担任神机营的统领,若非出于一片善心,又怎会不厌其烦地要求担任副将? 不过,刑天要是跟随自己,势必会破坏自己的反叛计划。 这真是令人左右为难! 在分别之际,刑天还特地叮嘱李川,切勿将他们之间的谈话外泄,并且要告知徐灵珊等人,今天并未见过他。 望着刑天渐行渐远的背影,李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事已至此! 这场演武确实必须取得胜利。若是失败,刑天要是继续跟文帝请愿当自己的副将,那自己未来将难以有所作为。 然而,刑天并未向他透露演武的具体细节,因为文帝也尚未公布。 文帝仅仅确定了演武的事宜,具体如何进行,还未予以公开。 刑天推测,文帝可能会在演武当天才揭晓详情。 “刑天可曾向你透露了什么?” 徐灵珊紧随李川身后,满心好奇地发问。 “并无什么特别。” 李川轻轻挥了挥手,语气轻松地说:“他听闻演武之事,便询问我是否需要他的援助。” 徐灵珊对他的回答不存疑虑,立刻追问:“那么你又是如何回应的呢?” “我自然是婉拒了。” 李川神情严肃地回答:“无论是胜是负,我们都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这样做很对!” 徐灵珊满意地点了点头。 李川偷偷瞥了她一眼,心中忍不住窃笑。 实际上,她还是挺单纯也挺有趣的。 至少,这样的她好骗。 “出发吧,先去猫耳山再说。” 李川招呼他们一声,又郑重提醒:“别忘了,今天我们谁都没有遇见过刑天!父皇此举意在考验我们,若是得知刑天有意相助,恐怕会招致责难!他人的好意我们不能接受,以免使他们陷入困境。” 众人听闻后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不久之后,他们抵达了猫耳山的临时营地。 文帝自神机营调拨给李川的五百府兵已经先行抵达。 与李川先前自行招募的府兵相比,这批人员无疑显得更为强劲。 显然,这五百人堪称精锐之师! 唉! 提及自己的便宜老爹,他对自己的关爱确实也挺够可以的。 过去忽视自己,那是由于自己当时的不争气。 若真要反叛这位便宜老爹,他内心说实话还有点小愧疚。 罢了,罢了! 暂且不考虑这些! 待抵达雁门关之后再作计议。 掌握军权,未必就意味着必须反叛。 也可以采取拥兵自重的策略,当个逍遥王爷也不是问题。 不过,若是李闽或其他皇子登基,他恐怕真的将不得不反叛! 李川在沉思之际,徐灵珊已将钟漠寒等三人召至身旁,并向他们详细说明了南苑演武的相关事宜。 在得知这一情况后,钟漠寒立刻信心满满地表示:“王妃敬请放心,我等所率的千人队伍,皆为精锐之师。即便是面对三千敌军,亦不足为惧!” 徐灵珊却轻轻地摇了摇头,严肃地提醒道:“钟将军切勿低估敌人,我等虽为精兵,然敌军也不乏精锐之士。南苑演武,必将自皇城六卫中选拔精兵进行较量,钟将军认为皇城六卫的士兵非精兵吗?” 钟漠寒闻言,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沉默不语。 徐灵珊所言,确实无可厚非。 的确,皇城六卫的士兵,皆为精兵! 南苑演武,若非从皇城六卫中选拔士兵,难道会从宫卫及御前侍卫中选拔吗? 那些士兵,同样训练有素,皆为精兵! “好了,其余事宜容后再议。” 李川挥了挥手,对钟漠寒等人下令道:“你们先安排士兵进行战阵演练,让我看看你们的训练成果。” “遵命!” 三人齐声回应,立刻组织府兵展开演练。 观察片刻,李川的眉头逐渐蹙紧。 这些从神机营新调来的士兵,与他的老部下那些府兵之间,仿佛是两支节奏不一的乐曲,总是碰撞出不合拍的旋律,显得格格不入。 “停下,停下!” 徐灵珊中断了演练,愤愤地说道:“这样的演练有何意义?连最基本的协同都做不到,还谈何战阵?” “不必理会她,继续演练!” 李川立刻下令,向钟漠寒等人示意继续进行。 “我命令,停下!” 徐灵珊提高了音量,断然说道:“他们这样,无需再练!” “继续!” 李川的声音同样严厉,他大声宣布:“从今天起,本王定下规矩,任何人胆敢妨碍演练,必将受到三十军棍的惩罚!” “你……” 徐灵珊气得语塞,愤愤地盯着李川。 “我是主将!” 李川同样脸色阴沉地看向徐灵珊。 他深知,自己必须在这些士兵面前树立起威严。 在军中,只能有一个命令的声音! 而那个声音,必须是他的! 即便是他的王妃徐灵珊,也不能例外。 “好吧,你说了算,毕竟你是主将!这样行了吧?” 徐灵珊满脸怒意,不禁将头扭向一旁。 这个家伙! 竟然敢在我面前摆谱? 他懂得兵法战阵吗? 如此简单的问题都看不出来! 连最基本的统一协调都做不到,这样的演练有何意义? 在李川的严厉命令下,钟漠寒等人继续进行战阵演练。 “我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太天真了吗?” 李川转头看着满脸不快的徐灵珊,没好气的说道:“那五百名士兵,可是昨天才从神机营调过来的,你真的以为能在短短一天内让他们达到完美协调?” 仅仅一天,能让他们做到进退有序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她突然叫停演练,让钟漠寒等人会作何感想? “我……” 徐灵珊语塞片刻,突然意识到自己先前忽视了这一关键点。 是的,仅仅一天时间! 这并非像捏泥巴那样简单,哪里是说融合就能立刻融合的? “你难道就不能好好解释吗?非得在他们面前损我的面子?” 徐灵珊不服气地盯着李川。 “这里是军中,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李川冷眼回望徐灵珊,说道:“你带兵打仗还讲究面子?再说,我这个主将都没向你索要过面子,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给你面子?” 徐灵珊无言以对,只能气愤地将头扭向一边。 她之前怎么没察觉到,李川这张嘴竟如此能言善辩? 李川也懒得与她多费口舌,转身继续关注着操练的进展。 直至演练最后停下,李川方才将钟漠寒等三人召至身前。 李川和颜悦色地对三人解释道:“王妃适才疏忽,那五百新兵乃是昨日方才编入,故此……” 李川话语未毕,徐灵珊便接口道:“先前是我未能详查,误解了你们,在此我向各位致歉。” “王妃过于谦逊了!” 三人连连谦逊地摆手。 王焕继而说道:“王爷与王妃请安心,只需再给我们少许时日,七日之内,我们必定能使他们协同一致!” “正是!” 吴用与钟漠寒也随声附和,坚定地作出承诺。 李川略一思索,随即下令:“你们便从神机营新编的五百人中挑选一人,以吴用为首,此人为副!南苑演武在即,急切间要将他们熔为一炉亦非易事,不妨采取分而治之的策略。” 三人眼神一亮,立刻应声遵命。 徐灵珊轻轻地斜视了李川一眼,却保持了沉默。 第125章 杀! 在获得李川的指导之后,钟漠寒等人迅速着手选拔合适的人才。 不久,他们便敲定了最终的人选。 张凡。 此人曾在神机营担任步兵都尉,负责指挥两部兵力。 其能力足以胜任调度这五百人的任务,游刃有余。 吴用甚至向李川建议,应由张凡担任主将,而他本人愿意担任副手。 “甚好!” 李川果断应允,心中却默默认可了这一提议。 吴用的表现依旧可靠。 他明白必须从神机营中选拔一人担任领导,以免新调入的士兵们误认为王爷在任人唯亲。 待抵达雁门关后,定当赋予吴用独立指挥一军的重任! 李川与张凡进行了简短的交流之后,随即指示众人继续进行操练。 请各位按照日常的训练科目进行,遵循既定的训练流程,无需关注其他事情。 随后,李川对李应下达指令:“即刻带领伙房人员前往市场,购置猪肉以备晚间加餐之用。此外,也需多购进一些上等酒水。” “你这是何等荒唐?” 徐灵珊立刻提出异议道:“你是难道不明白,军中禁酒乃铁律?” “我当然知晓。” 李川若无其事地耸肩回应。 “那你为何仍下令购买如此多的酒水?” 徐灵珊情绪激动,对此表示不满。 李川对此显得一无所知! 对军中事务毫不了解,却还时常在自己面前摆出一副指挥官的姿态。 “南苑演武尚余几日?” 李川语气平静地询问。 “三日!” 徐灵珊语气不佳地答复。 “如此便好。” 李川向徐灵珊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没好气的说道:“短短三日,你认为能够将他们训练到何种程度?既然成效有限,我为何不利用这段时间来鼓舞士气?” 在这有限的三天里,确实没有太多训练的空间。 此刻,鼓舞士气的重要性远胜于训练本身。 听到李川一席话,徐灵珊再次无言以对。 李川轻轻一挥手,指示李应即刻执行自己所交付的任务。 “你确实有些许机智。” 徐灵珊冷冷地轻嗤一声,以此表示对李川评价的默认。 的确,区区三天时间,再加努力训练还能训练到哪儿去? 李川让这些士兵喝个够,此等方法虽非正途,不过也可视为一种鼓舞士气的方法。 李川投去一个白眼,回应道:“我本就聪明,是你小看了我的智慧。” “你也不过就是这点小聪明罢了!” 徐灵珊轻蔑地撇了撇嘴,接着说:“你连南苑演武的具体内容都不清楚,就敢擅自调整兵力部署,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吗?” “说你愚笨,你还不相信。” 李川微笑着看着徐灵珊,说道:“我只是调整了兵力部署,并未明确表示一定要分兵!待了解了演武内容后,再决定是否分兵,有何不可?” 徐灵珊一时语塞,数次张嘴欲言,却未能发出声音。 她再次被李川的言辞堵得无法回应。 徐灵珊心中愤懑不已! 她竭力想要找出反驳李川的言辞,然而却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徐灵珊只得将头扭向一侧,默默生闷气。 自己竟然被一个仅跟随王翦学习兵法战阵几日的人说得无言以对? 可恶! 这个可恶的家伙! 等着瞧! 我一定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徐灵珊愤愤不平地想着。 目睹徐灵珊此刻的神态,李川不由得轻轻摇头,露出一抹苦笑。 这傻妞,充其量只能担任自己的近卫统领,若要她独立指挥一军,恐怕难以胜任。 实际上,他心中已对南苑演武的实质有了几分把握。 不出他所料,自己恐怕将成为南苑中的猎物! 这无疑是一场围绕包围与突破的实战演练! 不过,就是他并不知道父皇会部署多少兵力来围捕他们。 坦诚而言,他此刻的心情并不轻松。 南苑虽作为猎场已是不小,但作为战场,其范围实在过于狭小。 在这有限的空间里,战略上的机动力必然受限,若是父皇调动重兵来围剿,他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逃脱。 他暗自祈祷,希望这位便宜老爹不要下手过于狠辣。 他真心不希望刑天随他一同涉险。 李川与徐灵珊在猫耳山度过了漫长的一天。 尽管李川吩咐李应带人采购了众多美酒,但直到中午时分,他们并未开怀畅饮。 随着夜色的笼罩,猫耳山临时校场内篝火点点,火光映照四周,一片光明。 负责伙食的士兵们辛勤劳作了一个下午,准备出了十大锅丰盛的菜肴。 面对锅中诱人的大块肉食,众多士兵纷纷暗中吞咽口水。 无需桌椅板凳,直接将大锅放置于校场之中。 李川拿起一碗酒,携手带着满脸不愿的徐灵珊走到围着的人群中央,大声说道:“日前,本王与王妃举行大婚,诸位在场兄弟,有的参与了喜酒,有的未能品尝。今日,本王携王妃一道,特此邀请诸位兄弟共饮一杯,庆祝喜日!” “感谢王爷!感谢王妃!” 众人齐声致敬。 李川举手示意众人安静,再次高声宣布:“本王无需多言!今日,望诸位兄弟尽情畅饮!本王只有一个要求:南苑演武之际,即便面对御前侍卫,也必须为本王夺得一块肉凭证!” 话音刚落,李川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后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怒吼声中杀气四溢:“杀!” “杀!” 众人随声呼应。 千人怒吼汇成一股震撼人心的洪流,猫耳山瞬间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一阵碗盘破碎的声音过后,众人的酒碗全部化为碎片。 在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徐灵珊瞬间陷入了短暂的困惑之中。 对于此人,其品行之恶劣,众人皆知,岂料竟有此等激情澎湃之时?她不禁心生疑惑,是否有人乔装打扮,假扮成李川之身。 “糟糕!一时冲动,竟将酒碗砸毁,稍后饮酒当何以继续?” 然而紧接着,李川懊悔的声音将徐灵珊的幻想击得粉碎。 眼见满地狼藉的酒碗,徐灵珊脸上不禁挂满了无语。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酒碗都给摔没了? 看到李川懊悔的神态,四周众人无不捧腹大笑。 原本笼罩的肃杀氛围,也在一片欢笑声中烟消云散。 “王爷,军中壮士饮酒,从不拘泥小节!” 钟漠寒独臂提起酒坛,仰头畅饮,随即递给身旁的吴用。 吴用接过高举酒坛,立刻痛饮一番。 “好!这才是男子饮酒之态!” 李川大步向前,从吴用手中接过酒坛,豪迈宣称:“今日,本王与众兄弟共饮此酒!” 言罢,李川同样豪迈地饮尽几口,后将酒坛传于下一个人。 在此刻,李川全无王爷的威仪。 在他的带领下,众人纷纷拿起酒坛,畅饮一番。 一时间,猫耳山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众人不论身份,不论来处,相互拉扯着对方,尽情痛饮。 无形之中,神机营与旧府兵之间的隔阂开始慢慢消融…… 第126章 占便宜被发现了 “别乱动!” “我命令你停下!” “你再胡闹,小心我现在就将你丢落马背!” “……” 归途之中,徐灵珊不停地对李川发出警告。 李川已酩酊大醉,徐灵珊担心他会从马上跌落,只得让他坐在自己马前。 然而李川极不安分,身体在马上晃个不停。 两人共乘一马,身体随马奔跑而来回移动,移动时李川老是不经意间便触碰到徐灵珊的敏感部位。 徐灵珊心中愤懑,却无奈无法对李川有所举措。 徐灵珊也是几杯酒入肚后,脸色本就泛着淡淡的红晕,再加上李川在她身上轻轻蹭动,她的双颊瞬间如同晚霞般绚烂。 幸亏夜色朦胧,柴进等人手持火把在前面引领,未能察觉她的羞涩,否则她真想寻个地缝藏身。 “你就该被抛弃在那里,跟那些大头兵们睡一块儿去!” 徐灵珊愤愤地拧了李川一下,又对前方的柴进喝道:“将他安置到你们的马匹上!” “王妃,求你开恩啊!” 柴进苦笑着回过头,一脸无奈地说:“小的也酒精过量,若不慎让殿下从马背摔下,小的可要丢掉小命了……” “够了、够了!” 徐灵珊不耐烦地打断柴进,气恼地说:“好好带路便是!” 柴进仿佛获得了特赦,急忙策马前行,引领队伍。 李应转过头,向柴进投去探询的眼神。 柴进微微点头,暗示他不必插手此事。 李应立刻领会。 果然如他所料,八殿下确实是在假装醉酒! 李应与柴进作为李川身边资历最深的随从,对于李川的习性可谓了如指掌,因此他们很清楚,李川这时候的行为分明是在佯装醉酒。 唯独王妃会误以为八殿下真的已经醉倒。 正如王妃曾误以为八殿下是个无能之辈一样。 徐灵珊一路上竭力抑制着将李川从马背上一扔的冲动,最终成功地将他带回了府邸。 “迅速将他扶回房内!” 归抵府中之后,徐灵珊立刻将李川交给了柴进等人。 此刻,她甚至不愿意再多看李川一眼。 “这是怎么了?” 林婉儿急匆匆地从后堂赶出,面带困惑地询问。 “还能怎么了?” 徐灵珊怒指被柴进与李应搀扶进来的李川,愤愤不平地说道:“仅仅多喝了几口马尿,便已至醉态,连方向都辨识不清!” “啊?” 林婉儿惊讶不已,问道:“你们不是去整顿府兵的吗?怎么会醉成这样?你为何不劝阻他。” “哼,劝阻他?” 徐灵珊没好气地说:“他乃是王爷身份,我哪里敢妄加劝阻!若惹得他一时不悦,说不定会立刻将我斩于刀下!” 观察到徐灵珊显露出的强烈不满情绪,林婉儿不禁感到好奇,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为何灵珊会表现出如此深厚的怨气? 经过一番询问,徐灵珊终于向林婉儿叙述了当天在猫耳山的经历,特别强调了李川威胁对她施以三十军棍的情节。 在听完徐灵珊的叙述后,林婉儿不禁哑然失笑。 原来,徐灵珊对李川的怨气之所以如此强烈,是因为她在李川面前遭遇了挫折。 “好了,你只需承认他的指责是正确的便足矣。” 林婉儿安慰了徐灵珊一番,随后又补充道:“不过,现在,你这王妃得准备一些清水,为他清洗身体。” “你在说什么?” 徐灵珊突然提高了音量,惊讶地看着林婉儿,质疑道:“婉儿,你吃错药了吧?让我去帮他清洗身体?” “我看是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吧?” 林婉儿感到无语,解释道:“作为王妃,若你不为他清洗身体,又有谁能去做这件事?” 这个傻姑娘! 她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与李川结为夫妻的事实。 徐灵珊稍显愣住,竟然无言以对。 她确实忘记了自己已经嫁给了李川。 徐灵珊愣了良久,随后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绝不会前去帮他清洗身体!让瑶琴去吧!他不是对瑶琴青睐有加吗?” “我真是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固执?” 林婉儿不禁被她的态度逗笑,低声回应道:“他将瑶琴带回家已数日,可曾真正接近过瑶琴?” “你真的打算将自己的丈夫推向其他女人的怀抱吗?” “你们既然结为夫妻,不论他的行为如何,你们的婚姻关系始终存在!” “正如他所言,即便你们离世,也将同葬一穴!” “难道你真的打算与他如此纠缠一生?” “……” 林婉儿以极大的耐心开导着徐灵珊。 这傻姑娘! 若不是顾虑这姑娘口无遮拦,她真想将李川对瑶琴的疑虑透露给她。 她放心让瑶琴去照顾烂醉如泥的李川,自己却始终放心不下! 她也不怕瑶琴会趁李川醉得不省人事之时,对他下毒手! 在林婉儿不断劝说之下,徐灵珊才不情不愿地前往李川的房间。 当她抵达时,杜月笙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处理。” 徐灵珊对杜月笙挥了挥手,随后独自端着热水走到李川的床边。 望着床上沉睡的李川,徐灵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真想用一盆水将他浇醒。 在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徐灵珊将脸帕拧干,然后在李川的脸上草率地擦拭起来。 李川在心中默默叫苦。 这可是我的脸,不是桌子! 她这样做,恐怕会把脸上的皮肤都搓伤。 这傻妞确实不擅长照顾人。 给李川清洗完脸后,徐灵珊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看着李川的衣裳,她屡次尝试伸手,却又屡次退缩。 尽管她已为人妇,但毕竟缺乏实际经验,突然之间要为一位男子清洁身体,这让她感到难以胜任。 即便这位男子是她的丈夫。 经过长时间的内心挣扎,徐灵珊最终鼓起勇气,羞涩地伸出双手,面带红晕地去解开李川的衣衫。 她心中暗想,此时的自己仿佛成了窃取花香的轻薄之徒。 正当徐灵珊忍着羞赧准备为李川宽衣解带之际,她忽觉事情有异。 身为武林中人,她的直觉异常敏锐,立刻察觉到李川的呼吸变得不规律起来。 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怎会有此变化? 徐灵珊的动作微微停滞,稍作沉吟,再次动手解开李川的衣衫,同时更加留意他的呼吸。 旋即,她断定李川不过是佯装醉酒。想到自己一路上的种种被动,徐灵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无耻!” “无耻之徒!” 徐灵珊愤懑地怒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盆中的热水倾泻向李川。 李川反应不及,已然无法躲避。 “哗啦……”一声响,热水如瀑布般浇下,李川瞬间化身落汤鸡。 李川慢慢睁开眼眸,装作懵懂地询问:“是天降甘霖吗?” “天降甘霖?” 徐灵珊目光如炬,怒视着李川道:“你真以为我会手软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脸上挂血。” “咳咳……” 李川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珠,继续装疯卖傻,说道:“爱妃息怒,中秋佳节尚未至,皇城岂能飘雪?” “还敢装模作样?!” 徐灵珊怒火中烧,大声喝道,“今日若不让你尝尝厉害,我徐灵珊的名号岂能虚设!” 话音刚落,徐灵珊猛地扑向李川。 “糟糕!”眼见徐灵珊动真格的,李川连忙紧紧抱住她。 “放手!”徐灵珊怒吼。 “不放!”李川坚决回应。 “放手!”徐灵珊再次怒喝。 “爱妃且慢,容本王抱上一抱……” “再不放手,我让你知道厉害!”徐灵珊威胁道。 在两人正于床榻上纠缠不清之际,房门忽然被一把推开。 杜月笙匆忙之中踏进屋内,本想询问发生了何事,却只见王妃正跨骑在王爷的身上,王爷则紧紧地搂抱着王妃的腰肢。 “奴婢唐突,奴婢这就退下!” 杜月笙意识到失态,急忙退出房门,并细心地将门扇轻轻闭合。 翌日清晨,李川在剧痛中缓缓醒来,全身肌肉酸涩不适。 卧槽! 家门遭此不幸,实在是令人叹息。 徐灵珊虽未真下狠手,但这悍妞的手段也是颇重。 身上被她拧得青一块紫一块,至今仍感到痛楚。 李川心想过个早,去庙里烧香祈福,愿神明能赐予一位能传授三五十年功力的绝世高人。 退一步想,哪怕送来一位双修佳人也是好的。 常言道,怕老婆的男子,没有好果子吃。 李川方才洗漱完毕步出房门,便偶遇了瑶琴。 “八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莫非哪里不适?” 看到到李川的脸色苍白得仿佛被霜露侵袭过的茄子,瑶琴忍不住忧心忡忡地询问。 李川心中默默叹息:浑身之力仿佛被抽离,感觉极为不适! 李川却只是轻轻摇头,漫不经心地回答:“或许是昨晚贪杯,身体还未恢复过来。” 瑶琴关切地说:“殿下的酒量本就有限,今后还望节制,以免损伤身体。” “嗯嗯,我铭记在心。” 李川点了点头。 “对了,殿下,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讨。”瑶琴忽然开口。 “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川揉了揉太阳穴。 “不是再有两天就是南苑演武吗?” 瑶琴微微一笑。说道:“我闲暇之余,也曾翻阅过一些兵法典籍,若殿下不介意,演武之际不妨让我随行,或许我能贡献一些绵薄之力。” 嗯? 令他惊讶的是,瑶琴居然想着参加南苑的演武。 她加入演武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糟糕!莫非这女人意图对父皇图谋不轨?想踩着我上位,当我的母妃? 这还得了 李川心中猛然一惊,满脸诧异地注视着瑶琴,问道:“你曾经研读过兵书?” “是的。” 瑶琴点头回答:“我曾在天香阁逗留期间,有一位朝中将军的公子经常携带一本兵书,我出于兴趣,便请求那位公子将兵书借给我阅读了一段时间。” 李川感到惊讶,说道:“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的知识范围相当广泛!” “殿下过奖了。” 瑶琴轻摇头,说道:“我的理解仅是皮毛之论,我只是考虑,既然殿下为我与兰香赎身,我无以回报,只希望能对殿下有所帮助……” 哦? 如此诚恳的吗? 李川略加思索,随即爽快地答应:“也罢,多一个人提供策略总是有益的!在演武之际,你便随我一同前往。” “感谢殿下。” 瑶琴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李川挥了挥手,“那么,你今天就跟我们去猫耳山,我正好让钟漠寒他们对你进行一番测试!如果你无法胜任,我可不会带你作为负担!” “瑶琴已明白。” 瑶琴微微低头行礼。 “嗯,那就先去享用早餐吧!” 李川微微一笑,引领瑶琴向外走去。 哼,小东西! 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吧? 看爷爷今天怎么好好教训你一顿! 若是惹火了爷爷,爷爷不介意先好好收拾你一番,再另行处置! 早餐时分,得知瑶琴也要一同前往猫耳山,徐灵珊瞪着李川,眼神凶狠,宛若一只雌虎露出了獠牙。 林婉儿微微一笑,望着他们俩,却不开口。 这两人,还真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欢喜冤家。 一个假装醉酒,意图逃避洞房花烛夜。 另一个也假装醉酒,却趁机占取对方便宜。 不过,徐灵珊这妮子,确实胆子不小。 她竟敢对李川又掐又拧,真是放肆。 幸好她遇到的是李川,若换作其他皇子,只怕她早就被狠狠教训一顿了! 用过早餐,众人再次踏上了前往猫耳山的旅程。 昨夜欢聚畅饮,过量之余,练武场上至今仍飘散着淡淡的酒气。 踏入营地,李川便对徐灵珊吩咐道:“你前去引领他们操练,我这里召钟漠寒他们来,对瑶琴进行一番考验。” “正合我意!” 徐灵珊轻轻哼了一声,满脸不悦地走去。 不一会儿,李川将钟漠寒三人召至身边,低声下达了数项指示。 接着,李川引领他们进入临时搭建的军舍,安排柴进和李应守在门外,严格禁止任何人接近。 正当房门闭合之际,吴用与王焕突然发动攻击,一边一个捉住瑶琴的双手,而钟漠寒则迅速拔刀,刀尖抵住了瑶琴的脖颈。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瑶琴一时不知所措。 “八殿下,他们这样的考验方式,真是前所未闻。” 瑶琴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说道:“我只通晓兵书,却未曾修习武艺,这武艺考核恐怕不适宜我吧?” “别再装了!” 李川不满地瞥了瑶琴一眼,“你以为我不知你接近我是别有用心?” 瑶琴心中一惊,却依旧装作不解,“殿下,你这话从何说起?” “还要装吗?” 李川轻笑一声,“我的人这些天一直在暗中观察你与兰香的行踪,你们那些小动作,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啊? 听闻李川此言,瑶琴的面色瞬间剧变。 李川竟然始终暗中派人监视她与兰香? 难道他从一开始便对自己有所猜疑? 他之所以赎回自己的自由,难道仅仅是为了便于进一步监控? 李川从容不迫地落座,目光缓缓投向瑶琴,说道:“来吧,告诉我,你为何如此费尽心机地接近我,究竟有何图谋?” “八殿下,看来我真是小看你了!” 瑶琴眼中原本的迷茫瞬间消散。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在何时开始对我产生怀疑的?” 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探询。 李川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挂着笑意,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我们不妨慢慢探讨。”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瑶琴冷冷地提出了反问。 “你最好不要逼我。” 李川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威胁道:“你看,此处聚集了上千人,我相信,像你这样的绝世佳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会想跟你睡上一觉吧?” 听到李川的这一席话,瑶琴眼中猝然掠过一抹寒光。 旋即,那抹寒光如同流星般瞬间消逝,她的嘴角旋即绽放出一个妖娆的笑靥:“我从不认为你是那般人物。” “别再给我戴高帽子了。” 李川斜了她一眼,语气直接,说道:“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之所以想随我前往南苑演武,是不是别有用心,企图对父皇不利?也或者对想借我好在父皇面前露脸,好被父皇看中,成为皇妃。” 李川话音刚落,瑶琴的面色立时变得苍白。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李川,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李川竟然能洞察她的真正意图? “看来,你的确是别有用心。” 李川扬了扬眉梢,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诮,问道:“你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实则大智若愚。你接近我,却不对我下手,还想一同前往南苑演武,你的目标如果不是父皇,还能有谁?” 瑶琴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不错! 她确实急躁了。若是李川一开始就对她心生疑窦,想要猜出她的真实目的,实在不是难事。 然而她无法不急。眼见李川即将启程前往雁门关,她担心自己会被他一并带走,若是如此,她便失去了刺杀文帝的绝佳机会。 原本,中秋盛宴是一个绝佳的时机。 但她身份未明,李川没有理由带她参加那样的宴席。 于是,南苑演武成了她唯一的机会。 唯有在那个时刻,她才有可能接近文帝。 沉默良久,瑶琴带着满满的讥讽目光投向李川:“你打算将我杀掉,还是把我交给那个昏庸的君主换取奖赏?” 李川轻轻摇头,回答道:“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接近我父皇!难不成你想刺杀我父皇不成?” 第127章 真话就是我馋你身子 李川对瑶琴关于文帝的评价持保留意见。 文帝或许不能全然被视为一位明君,但也绝非昏庸之君。自文帝登基以来,离阳王朝确实维持了相对的国家安定与民众安宁。 不过,文帝执政期间,也就五年前的雁门关之战无疑是一个无法抹去的瑕疵。 此外,还有太子谋反一案。若太子确系被老二所陷害,那么老二无疑犯下了重大过错。 不过,李川仅因机缘巧合获得了太子遗留的血书,而对于血书内容的真实性,他也无从得知。 只能说,存在较大的可能性!毕竟,李闵的品行确实不佳。 “处置之权,全在于你!” 瑶琴对李川不愿透露缘由,脸上满是愤恨之色,言道:“既已被你识破,我就未曾奢望能活命!” “你为何如此执着?\"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安然度日,岂不更为妥当?” “度日?” 瑶琴冷笑回应道:“自我九族遭戮之时起,我心已死!” 竟有此事? 她竟遭诛九族? 她家究竟所犯何罪,竟至于斯? 在离阳王朝,除谋逆大罪外,鲜有家族遭受如此严惩,莫非…… 莫非她家有人牵涉太子谋反一案? 难怪她要图谋刺杀父皇! 此等深仇大恨,着实难以化解。 李川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向钟漠寒二人示意道:“好了,你们先退下,我要与她单独交谈。” “王爷,此举不妥!” 钟漠寒连忙劝阻。 “对啊,王爷!此举不妥。” 吴用和王焕也附和道。 “若我们放了她,她定会对王爷不利!” 李川轻轻摆手,说道:“无妨。” “她也知道我不会将她交给外面的府兵任意欺凌,我也相信她不会对我下手。若她真有杀心,早前应已付诸行动。” “可情况已有所不同!” 钟漠寒再次劝阻,说道:“她起初意图利用王爷接近皇上,但如今已被王爷识破,为了自保,她极可能会对王爷不利!” 吴用和王焕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此时与彼时已大不相同。” 李川再次摆手,没好气的说道:“我愿意冒这个险。好了,你们退下吧!” 三人还想再劝,但李川投来严厉的目光,示意他们不必多言。 他决定赌上一把!他相信瑶琴并无杀他之心。 再者,若瑶琴真对他下手,她与兰香也绝无生还可能。 只要瑶琴尚存理智,便不会轻举妄动,至多也只是将他当作人质,以换取逃脱的机会。 实在不行,他袖中藏着的石灰或许还能派上用场,那是他制作肥皂时留下的,以备不时之需。 三人犹豫片刻后,终于放开瑶琴,缓缓退出房间。 但他们并未远离,而是在房间周围守护,随时准备营救李川。 瑶琴惊讶地看着李川,难以置信他竟然敢赌自己不会对他下手。 “落座吧。” 李川示意对面板凳,对瑶琴说道。 然而,瑶琴并未就座,只是以冷漠的目光注视着李川,言道:“你似乎过于自信了!我若无法诛杀那位昏庸之君,便只能对你下手了!” 言毕,瑶琴身形一闪,瞬间来到李川面前,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面对此景,李川并未进行反抗,任由瑶琴紧掐其颈,脸上未显露出一丝恐惧之意。 瑶琴手上力量骤然增强,李川呼吸受阻,但神色依旧保持镇定。 他数次欲将手探入袖中,却终究克制住了这一举动。 瑶琴对此深感震惊,不禁问道:“你竟不惧死亡?” “……” 李川面露不悦之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颈部。 他言道:“想问话的话,烦请你先放手。” 他继续道:“你如此紧扼我的脖子,我还怎么开口?” 瑶琴闻言,略作迟疑,终是松开了对李川脖子的束缚,李川心中暗喜,自知此番赌对了。 “咳咳……” 李川咳嗽数声,稍事喘息后,神色恢复平静,说道:“我虽惧死,但我相信你并无加害于我之心。” “你为何如此笃定?” 瑶琴眉头紧锁,追问道。 李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并无确凿依据,仅凭直觉罢了。你心中所念,不过复仇二字,必然不是滥杀无辜之辈。” 瑶琴冷哼一声,反驳道:“你是暴君之子,岂能言无辜?” 李川不悦地瞥了她一眼,反驳道:“我身为皇子不假,不过我早已不涉朝政,过往更是从未参与。即便你被诛九族,也与我无涉,我又何罪之有?我岂不无辜?” 他自嘲道:“我几乎要将‘无辜’二字刻于面上了……” 看着情绪激动地李川似乎正与自己争辩,瑶琴不禁感到一阵惊愕。 他是否神志不清? 自己欲取其性命,而他竟在此与自己辩论其是否清白? “你声称无辜,那我全族数百口人难道就不无辜吗?” 瑶琴打断了李川,脸上满是悲愤地低吼道:“即便我父亲牵涉太子谋逆之事,但我母亲、兄长、族亲等,又有何人参与谋逆?只因那昏君的一道旨意,我族亲数百口人便悉数被斩首,他们又应向谁诉说冤屈?” 至此,一切已水落石出。 李川明白了,这一切皆因太子谋反一案而起。 对于瑶琴家族的遭遇,李川唯有表达同情。 无奈的是,不论太子是主动举兵谋逆,还是被迫而为,也不论瑶琴之父是自愿还是被迫参与,一旦牵涉其中,便构成谋反! 并且,瑶琴的父亲应是太子谋反一案中的核心人物。 据李川所知,太子谋反一案虽牵连甚广,处死之人确实众多,但真正被处以诛九族之刑的,仅太子府的几位重要属官及率部攻打皇宫的几位将领。 李川说道:“他们确实也颇为冤枉。” 李川微微颔首,叹息一声后,再次询问道:“那你是如何脱险的呢?” 瑶琴以冷峻的目光注视着他,反问道:“你还想从我嘴里套出些什么不成吗?” 李川无言以对,没好气的说道:“我能套你说些什么?” 莫非她已陷入被害妄想之中? 瑶琴眼神更加冰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肯定是企图明白协助我逃脱之人的身份,以便将他们捉拿,与我一同献给那昏庸的君主以换取奖赏,是吗?” “你的想象力也太过于丰富。” 李川摇了摇头,略带笑意地说道:“运用你的理智思考一下,倘若我真有此意,直接将你献给父皇岂不是更为直接?何必以身犯险?” “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 瑶琴虽已松开李川,但眼中依然充满敌意。 “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李川耸了耸肩,说道:“总之,我绝不会允许你去刺杀父皇!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随我去雁门关;二是给你数日时间逃离皇城,越远越好。待到中秋宴时,我会将你意图刺杀父皇之事告知于他,以免我离开皇城后,你又伺机行刺!” 文帝待他不薄,他绝不会纵容瑶琴去行刺文帝。 而且,倘若瑶琴刺杀文帝成功,对他也无益处。 闻听李川此言,瑶琴顿时陷入沉默,那充满敌意的目光在李川身上来回逡巡,似乎想要洞察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良久,瑶琴方以疑惑之态问道:“你为何不将我擒去领赏?” 李川微微一笑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 瑶琴不悦地看向李川。 李川神色肃然道:“假话便是,我个人实则颇为反对诛九族这种不人道的严酷刑罚,对你的境遇,我深表同情,但无能为力,只能将你释放。” “我问的是真话!” 瑶琴近乎抓狂地喊道。 “真话便是,我确实馋你的身子。” 实际上,李川所述皆为事实。 然而,瑶琴此刻已不再相信李川确实是馋她身子这种话。 倘若李川真的馋她的身子,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瑶琴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犹豫良久,才讲述了她得以逃脱的缘由。 她自幼体弱多病,六岁时曾险些丧命。 家人遍访名医,却未能治愈她的病症。 后来,偶遇一位算命先生。 该算命先生称她与其父命格相冲,若留在父亲身边,必然活不过七岁。 当时她已气息奄奄,她的父病急乱投医,听信了算命先生之言,便派人将她送往远在儋州的姨母家中。 然而,在前往儋州的途中,他们却遭遇了强盗的袭击。 随行人员全部遇难。 那些强盗见她气息微弱,便未对她下手,这才使她侥幸存活。 后来,恰逢她的师傅刚好路过,就将她救走。 她的师傅乃是一位世外高人,学识渊博。 她师傅不仅治愈了她的病症,还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数月前,她携师妹兰香辞别师父,返回皇城探望父母及家人,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然而,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皇城时,却得知家族已被诛灭的噩耗。 于是,她便开始筹划刺杀文帝,为家人报仇。 听完瑶琴的叙述,李川不禁泛起苦笑。 她的人生道路,着实坎坷多变! 不过,她的际遇又着实令人称奇! 李川心中暗自疑惑,瑶琴似乎拿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命运剧本! 这类世外高人,他缘何从未遇见? “那你为何会选择潜伏于青楼之中?” 李川面带不解之色,继续追问道:“你若能以其他身份进行行刺,岂不更为稳妥?” “我起初并无意接近你!” 瑶琴语气中带着愤懑,说道:“我偶然得知天香阁乃是李闵所开,本意是通过天香阁接近李闵,再借由他接近那位昏庸的皇帝……” 谈及此事,瑶琴也是连连叹息。 她的计划原本十分美好,但现实却异常残酷。 她本自信能凭借其姿色轻易赢得李闵的青睐。 然而,她在天香阁逗留了许久,李闵却从未踏足此地。 她也曾试图通过李闵的管家引荐,但管家每次都满口答应,事后却杳无音讯。 直至遇见李川,她才逐渐开始调整目标。 不过,她也曾听闻,李川不过是个被冷落的皇子,毫无权势。 因此,她起初犹豫不决,只是想着暂且与李川周旋,看看是否有可能通过他接触到受宠的皇子,进而通过其他皇子接近文帝,一举完成刺杀文帝的任务。 正因如此,当李川先前提出帮她赎身时,她才没有立刻应允。 直至李川被封为靖北王,她才彻底将目标转向李川。 当李川再次提出替她赎身时,她才爽快地答应了。 在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后,李川不禁面露无语之色。 卧槽! 她这话说的,实在有伤大雅! 在这儿侮辱我呢! 难道自己以前竟连被他人利用的资格都不曾拥有? “如此说来,我反倒是帮了二皇子一把!” 李川自嘲地笑了笑。 不难想象,倘若瑶琴借由李闵之手刺杀父皇,无论成功与否,李闵的结局都将极为凄惨。 即便父皇遭遇不测,只要朝中尚有王志胜、邢道荣等重臣在,皇位也绝不可能落入李闵之手。 “你确实救了他一命!” 瑶琴冰冷的目光看着李川,问道:“怎么,你如今是感到后悔了?” “还行吧!” 李川耸了耸肩,“其实……” 话至半途,李川却又忽然顿住。 罢了! 还是不要告诉她太子谋反之事很可能是被李闵所诬陷。 如今,众多人皆知晓她是自己的人,若她贸然前去刺杀李闵,必然会给自己招来祸端! “你意欲表达何事?” 瑶琴以狐疑之态询问。 “实际上,对于你目前的境遇,我着实难以说些什么。” 李川摇头叹息,继续说道:“我能告知你的是,倘若有合适的时机,我定会助你父亲翻案。尽管人死不能复生,但至少能让他不背负乱臣贼子的恶名。” 瑶琴冷冷反问道:“你这是在给我画大饼吗?” “你随意遐想。” 李川轻轻摇头,继续说道:“总之,我给你提供的选择依然如故,由你自己来决定!” 谈及选择,瑶琴当即陷入沉默。 这两条路径,她皆不愿选择!她唯一的念头便是刺杀了那个昏君,为家族成员报仇雪恨。 “再无其他选项?” 瑶琴心中满是不甘,咬牙切齿地问道。 “绝无!” 李川斩钉截铁地否定,并摇头表示道:“你别妄图与我谈判!老实说,若非我看你身子还算可以,我早已将你交予父皇以换取奖赏!” “是这样么?” 瑶琴紧锁眉头,一时陷入两难之境,不知所措。 “我给你时间去慎重考虑。” 李川站起身,淡淡说道:“天黑之前,给我一个答复即可!当然,你也可以径直离去,我绝不会派人阻拦!” 言罢,李川便迈开步伐,向外走去。 看着李川离去的背影,瑶琴数次欲将他“留下”,但终究还是没有采取行动。 因为若除去李川,非但对她无益,反而可能殃及兰香。 当李川自屋内步出,守候在外的柴进等人方始安心。 “王爷真是胆识过人!” 钟漠寒向李川投以钦佩的目光。 面对先前那般紧张局势,李川竟仍能单独与瑶琴交谈,其勇气与胆识实属罕见。 “其实我内心都快吓破胆了。” 李川笑道,并向钟漠寒等人摆手示意道:“‘王爷’这个称谓,乃是给外人用的,你们还是叫我‘殿下’为宜。” “遵命,殿下。” 三人连忙应命。 他们三人并不愚钝,李川指派他们参与捉拿瑶琴的任务,实则上已将他们视为心腹。 李川微微一笑,挥手道:“好了,你们去忙各自的事吧!” “那她怎么办呢?” 吴用向屋内瞥了一眼,低声问道。 “无需管她。” 李川摇头说道:“去留与否,全凭她自己做主。” “啊?” 三人面露惊讶。 瑶琴意图刺杀当今圣上,而八殿下竟要放她离去? 李川察觉到三人心中所想,摇头叹息:“她也是个可怜人,何必赶尽杀绝呢?你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行了。” 三人微感愣怔,随即躬身行礼:“殿下真是仁义!” “我可没你们想得那么好。” 李川摇头,以一本正经的口吻笑道:“我就是看上了她的身子。” 三人闻言愕然,旋即放声大笑。他们自然不相信李川的这番话,只当是他在开玩笑。 待三人前去处理事务后,李川也随后带领柴进与李应离去。 总之,他已赋予瑶琴抉择的机会。 如何选择,完全取决于瑶琴自身。 期望她能做出理智的决定。 如此绝色佳人,若真就此离去,确实令人惋惜。 当李川走近徐灵珊时,徐灵珊即刻以讽刺的口吻问道:“你对那位小美人的考验结果怎样?” “不甚理想,仅是空谈理论罢了!” 李川摇头,眼中含笑的看着她,说道:“与我的大美人相比,相去甚远。” “走开!” 徐灵珊怒目而视,严厉地说道:“别以为说几句甜言蜜语,昨晚之事就能轻易揭过!你那招骗骗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还行,对付我,一点屁用没有” 李川听罢,顿感无语,你不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嘛。 唉,这位悍妇还真记仇啊…… 第128章 探口风 经过慎重考虑,瑶琴最终决定随同李川前往雁门关。 这一抉择虽令李川心生喜悦,但也颇感意外,因他原以为瑶琴会选择离去。 于是,他趁徐灵珊未留意之际,压低声音向瑶琴询问道:“你为何决定随我前往雁门关?” 瑶琴目光中满是愤恨,紧紧盯着李川,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亲眼见证你的结局!” 李川听罢,不禁哑然,心中暗道:这女子性情竟如此刚烈!罢了,既然她不愿坦诚相告,自己亦无需再追问。只要她能随行至雁门关即可。 若能将她收归麾下,自己的保镖队伍或许能增添一员,不对,是两员,还有兰香在! 唉,上天赋予自己的责任似乎颇为沉重。 家中那位“母老虎”尚未驯服,如今又添两位,更为棘手的是,自己实力不济,恐怕难以应对啊! 李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问道:“你师父是否技艺高超?” “不高,但是足以对付你!” 瑶琴冷淡地回应道。 李川并未在意她的态度,继续以调侃的语气问:“那他是否传授过你双修之类的功法?” “双修?这是什么?” 瑶琴皱眉,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 李川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难道在离阳朝,没有双修这种说法吗? 真是可恶! 想要找到一条捷径,竟然如此艰难! 罢了! 还是找人给自己打造一些暗器吧! 这应该会稍微可靠一些。 另外,石灰这种物品,也需要多准备一些。 武艺不精,那便用些阴招吧! 马上就要前往雁门关了,总不能连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吧? 毕竟,生命是自己的。 也不能完全依赖他人的保护,不是吗? …… 在接下来的两日里,李川每日均与徐灵珊共赴猫耳山。 关于府兵的操练事宜,有钟漠寒等人及徐灵珊在侧,无需他亲自过问。 对于操练士卒之事,李川虽心中有所构思,但此刻尚非提出之时。他唯有暂且忍耐。 距离前往雁门关已不足十日!届时,再逐步实施。 以实战作为训练,既能锤炼士卒,亦能锻炼其自身。 完成上午的操练任务后,李川决定中止操练。 因为明日即将举行南苑演武,必须让这些府兵得到充分的休息。 明日之演武,无疑将是一场艰巨的挑战,唯有养精蓄锐,方能从容应对。 对于李川中止操练的决定,徐灵珊并未如往常般提出异议,她实则也已考虑到此点。 在简要交代钟漠寒等人后,李川与徐灵珊一同离开了猫耳山。 “在明日进行武艺演练之际,你只需遵循我的指示行事即可。” 在返回途中,徐灵珊再次向李川提及此事。 “届时视情况而定。” 李川以一句含糊的回答搪塞,并未与她深入讨论。 目前尚未明确演练的具体细节,与她商议此事并无实质意义。 若演练难度不高,可让徐灵珊主导,而自己在旁辅助提醒;不过,若难度颇大,他则不敢轻易将这一千人马托付于徐灵珊。 “倘若你胆敢扰乱我的安排,我绝不轻饶!” 徐灵珊狠狠地瞪了李川一眼,显然意图夺取主导权。 李川心中暗自摇头,并未再多言。 进入内城后,李川对徐灵珊道:“你先回去吧,我要去拜访王老将军。” “你是想通过王老将军探知演练的具体内容吧?” 徐灵珊瞬间洞悉了李川的意图。 “正是。” 李川点头回应,继续说道:“若能提前了解一些情况,也好提前筹谋。” “尽是些旁门左道!” 徐灵珊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随后独自骑马离去。 望着徐灵珊逐渐远去的身影,李川不禁在心中暗自腹诽。 你懂什么! 若非我不愿刑天随行当我的副将,我又岂会如此? 此次演武,务必取胜,不容有失! 与徐灵珊分别之后,李川立即带领柴进与李应匆匆前往王老将军府邸。 见到王志胜,未等李川开口,王志胜便已笑容满面地询问道:“八殿下此番前来,可是为了南苑演武之事?” 既然已被猜中,李川并未否认,而是点头应道:“正是。” “八殿下,你与其前来找我,不如回去好生准备。” 王志胜苦笑一声,继续说道:“明日,我等也将前往南苑观战,但圣上却始终未曾透露演武的具体内容,我等也是一无所知!我想,圣上此举,意在防止我等提前向八殿下泄露南苑演武的详细情形吧!” 听闻王志胜此言,李川不禁愕然。 连王志胜这位兵部尚书都不知情? 皇城六卫的调动,他难道也不了解?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八殿下似乎在怀疑老夫?” 王志胜似乎察觉到了李川的怀疑。 “实不相瞒,确有一二。” 李川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若王老将军不便言明,那便罢了。” “实非在下不愿透露啊!” 王志胜摇头苦笑,无奈道:“此次圣上口风甚紧,我猜测,恐怕就连部分即将参与演武之人也未知晓自己将参与其中!” 如此说来? 李川心中暗自发苦,自己这位便宜老爹,还真是煞费苦心! 既然王志胜已言尽于此,李川也不便再行追问。 “既如此,那本殿下便先行告退,准备去了,告辞。” 言罢,李川起身告辞。 “我送送殿下。” 王志胜随之起身。 “怎敢劳烦国公大人。” 李川连忙客气地推辞。 “无妨。” 王志胜摆手示意,执意相送。 李川无奈,只得由其陪伴出府。 在即将送别李川之际,王志胜忽然压低嗓音言道:“依我之见,此番演武之内容,极有可能是以重兵围困殿下!然而,具体情形如何,圣上之心难以揣测。” 王志胜之猜测,与李川不谋而合。 确实,这一点其实并不难推测。 不只有王志胜,想必邢道荣等人也早已有所察觉。 正因如此,邢道荣才会暗中派遣刑天前来向李川传递消息。 “多谢王老将军指点。” 李川低声致谢。 王志胜闻言,呵呵一笑,未再多言。 离开王老将军府邸后,李川即刻匆匆返回。 看来,文帝尚未公布演武之具体方案。 想要提前探知些许内幕,已然无望。 唯有待明日随机应变! 他现在只希望这便宜老爹莫要过于严苛! 倘若他竟丧心病狂地调集十万大军包围自己这等千人,并要求自己这千人突围而出,那演武便毫无意义,直接投降认输便是! 不过,想来这便宜老爹应不至于此。 他若真要如此行事,何不直接令刑天担任自己的副将! 唉! 自己这便宜老爹啊! 为考验自己与徐灵珊,确是煞费苦心! 第129章 南苑演武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破晓,一千府兵便已整装待发,齐聚于李川府邸之外。 李川与徐灵珊匆匆用过早餐后,便携同府兵及柴进等人,一同前往南苑。 待众人抵达南苑之时,天际已初露曙光。 甫至苑门,一名太监即上前迎接,恭敬言道:“王爷、王妃,请先入内稍候,圣驾及随行人员稍后即至。” “行。” 李川与徐灵珊闻言,随即率众随太监步入南苑之内。 此时,南苑之内空旷无人。 众人静待约两炷香之久,忽闻地面微颤,继之而起的,是阵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 李川闻此声响,不禁面露无语,心中暗自思量。 卧槽! 这他娘的分明是大队骑兵的动静! 反观自己这边,即便算上柴进等人,也不过区区三十骑而已! 且南苑地域不过方圆五十里,这便宜老爹竟然想要以大队骑兵围剿我等? 此等行径,未免过于狠辣! “今日这场演练,恐怕颇具挑战性。” 徐灵珊的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 “无妨,无论何种困难,我们皆会应对自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川为免士气受挫,淡然回应,毫不在意。 难吗? 岂止是难,这可能堪称极端艰巨的任务! 在他们交谈之际,一大队骑兵突入南苑,最终在距离他们大约三百米处整顿列队。 确切而言,这是两支骑兵队伍! 为以示区别,两队成员的手臂上分别缠绕着不同颜色的布条:一队为黑色,一队为红色。 待两队骑兵整顿列队完毕,李川迅速辨认出两队骑兵的统领。 张士超与刑天! 两人各自指挥着一队人马,粗略估算,两队人数均应接近千人。 看到这两个领军的人,李川的脸色愈发铁青。 卧槽! 父皇的手段竟如此决绝! 张士超与我之间的恩怨,自是无需赘言。 如今既然有了将我擒获的机会,张士超定会全力以赴。 至于那老练狡猾的邢道荣,他一心想要使刑天成为自己的副将,想必也已对刑天发出了严令,估计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捉拿归案。 李川尚未从震惊中恢复,文帝便已带领朝中部分重臣现身。 在他们身后,除御前侍卫外,更有大批骑兵随行。 紧接着,几张熟悉的面容又映入李川眼帘。 是老三、老四、老五! 他们各自统率着一支骑兵队伍。 这三队骑兵的臂膀上分别系着绿色、蓝色、灰色的布条。 他们所准备的骑兵,人数应也在千人之众。 卧槽!卧槽~卧槽~ 李川心中不禁连连卧槽。 这手段,着实太过狠辣! 皇城六卫的骑兵,几乎倾巢而出参与此次演武。 而领军之人,皆是想要将自己捉拿的人! 待各军整顿完备,文帝的御驾也已安排妥当。 李川面露苦色,翻身下马,带着徐灵珊上前觐见,刑天等人亦相继下马,随之向前。 邢道荣一见李川,便挤眉弄眼,神色间似乎在传达:小子,你可真是走了运! 李川一脸无奈,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将这个老流氓打飞。 这老流氓并不知晓,今日的演武,他们非胜不可啊! “参见陛下!” “参见父皇!” 众人上前,一同向文帝行礼。 “免礼!” 文帝挥手,示意众人起身。 “朕就简单说一下规则。” 文帝目光扫视众人,微笑言道:“今日演武之内容颇为简单,即以老八与其王妃被北凉五千骑兵围追堵截为演练课题……” 闻听文帝此言,徐灵珊几乎昏厥。 五千骑兵围追堵截他们这一千余人? 况且,他们几乎全是步兵! 更为关键的是,南苑空间狭小! 他们几无逃窜之地! 未待李川与徐灵珊诉苦,文帝已宣布演练规则。 所有参与的人,一律禁用兵器。 一旦李川被捕,演武即分出结果。 若李川能成功逃离南苑,并在天黑前冲破封锁,抵达文帝于南苑东门所设之接应点,则视为李川一方获胜。 文帝话音刚落,李川便面露苦色,询问道:“父皇,是否仅有一个接应地点?” “你还期望有多少个?” 文帝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责备道:“若你被敌军追击,天煞军难道要分散兵力四处寻找接应你?如此一来,万一被敌人各个击破,后果不堪设想。是你一人的安危重要,还是我离阳王朝的安危重要?” 文帝一番话,令李川无言以对,只能苦笑,随即开始思索对策。 徐灵珊稍作沉默,于是又问道:“陛下,倘若八殿下逃离了南苑,却未能到达接应地点……” “那仍算你们失败!” 文帝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在真正的战场上,只要他未能与接应的军队会合,被敌军捕获只是时间问题!” 徐灵珊面色一僵,苦涩地回应:“臣女……明白了。” “今后莫要再称呼朕为陛下了。” 文帝抬眼望向徐灵珊,笑呵呵的说道:“你与老八已成婚,理应随他一同,称朕为父皇。” “是,父皇。” 徐灵珊连忙应允,心中却倍感苦涩。 这任务,何止艰难,简直是难如登天! 然而,不幸的消息并未就此结束。 随后,文帝进一步颁布了关于演武的详细部署。 张士超与刑天各自率领一千骑兵,在南苑东门一带布防,旨在截断李川与其接应队伍会合的路径。 与此同时,三位皇子各自带领一千骑兵,对李川麾下的一千余人展开追击。 而李川一方则获准可以从此地先行撤离半个时辰。 在听完文帝的部署后,徐灵珊甚至萌生了直接认输的念头。 他们本就人数占优,且以步兵为主。 在如此悬殊的劣势之下,文帝竟还调遣两千骑兵封锁他们逃往东南门的唯一出路。 他们若要与接应队伍会合,就必须冲破这两千骑兵所构筑的铜墙铁壁! 更为严峻的是,他们身后还有三千精锐骑兵穷追不舍! 如此局势,这仗还有什么值得打的? 李川心中也是苦不堪言。 此计太过毒辣! 简直是不留丝毫生路的打法! “陛下,此等难度是否过高? ”王志胜略感不忍,遂开口为李川等人辩护。 莫说李川等人仅是第一次带兵打仗的人,即便是自己这种久经沙场的老将,面对此等演练,也几乎毫无胜算! “朕也知道此次难度颇高!” 文帝点头,面容凝重,言道:“不过,王老将军你要知道,靖北王乃是朕的八皇子,离阳的八殿下!一旦战阵之上,他们被敌军所冲散,敌军必定不惜代价,围追堵截他们!李义山心里对老八怎么样,你岂会不知?” 王志胜略作沉吟,躬身答道:“陛下英明,是老臣思虑不周。” 诚然,文帝所言之事,极有可能发生。 甚至是必然发生的。 雁门关之战一旦爆发,李川必将成为北凉的首要目标。 只要李川他敢率军上阵杀敌之人,而不是坐镇后方大营、运筹帷幄。 一旦他参战的消息泄露,北凉定会集结精锐,突袭李川所在之地! “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文帝在与王志胜交谈后,再次抬眼审视在场诸位领军主将。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 四皇子李恪站了出来,问道:“若两军相遇,势必发生冲突。在交战过程中,应如何界定伤亡情况?” “不得造成伤亡,一律实施活捉!” 文帝摇头,淡淡的说道:“同时,必须避免造成人员重伤!朕的銮驾此刻正位于北凉王庭!若沿途捕获老八的部众,你们需派遣专人将其押解至此,押解人员方可继续参与追击行动!” “这……” 李恪微微蹙眉,感觉此举有所不妥。 战场交锋,岂有全部活捉的道理? “有何不妥?” 文帝未等李恪继续说话,便已面色阴沉地瞪视于他,“五千骑兵追击一千仓促组建的步兵,若不加以限制,朕索性让老八束手就擒,岂不更为简便!” “是、是!儿臣过于关注战场实际,忽略了这一点。” 李恪连忙赔笑,恭敬退下。 文帝不悦地瞥了李恪一眼,再次询问:“是否还有人存疑?” 众人默默对视,纷纷摇头。 规则已然明确,还能有何疑问? “好,既然诸位皆无异议,朕便来谈谈奖励和惩罚的事。” 文帝缓缓起身,说道:“老八,你等若获胜,自你以下,所有人等,朕皆将予以重赏!不过,若是战败了,你二人需罚跪太庙三日,至于你等麾下人马,则可免于处罚,如何?” 李川与徐灵珊连忙应承。 还好! 这便宜老爹还并未失去理智。 朕也知道你们此次胜算渺茫,若再对尔等府兵加以处罚,便是故意为难了。 文帝又转向李恪等人,目光如炬,说道:“你等五人,务必全力以赴!你们的表现,朕皆将尽收眼底!” 文帝也并未明言对他们的奖励和惩罚。 即便无任何奖励和惩罚,他们也会竭尽所能。 张士超与刑天自是无需多言。 三位皇子为争夺太子之位,急于展现才能,定会全力以赴。 绝无任何可能为李川手下留情。 “遵命!” 五人同时躬身行礼。 文帝轻轻点头,随后向身旁的魏忠贤示意:“颁布旨意吧!” “遵旨!” 魏忠贤应声道,随即高声宣布:“皇上旨意:凡能活捉八皇子李川者,官位晋升三级,并赐予千金奖赏!” 魏忠贤的话语刚落,一众御前侍卫即刻齐声复述其旨意。 众人之声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确保围追堵截的五千骑兵皆能清晰听闻并能够理解。 “谢主隆恩!” 众人齐声激动高呼。 似乎,胜利的曙光已近在眼前。 李川与徐灵珊则满面愁容地低着头,内心无比沮丧。 这无异于一场猫捉老鼠的较量,且是数只凶猛的猫追捕一只虚弱的老鼠。 文帝举手制止众人,随即下令张士超与刑天前往南苑东门布防。 待二人领兵离去约一刻钟后,文帝方示意李川等人可以开始撤退。 李川与李川麾下将领虽感无奈,但仍立即率军启程。 待远离文帝等人视线范围,徐灵珊即刻向李川建议:“我们应先分散兵力,以扰乱敌军视线,令他们难以判断我军主力所在。” 面对一千步卒与五千精锐骑兵的巨大差距,正面交锋显然不切实际,唯有通过分散兵力,混淆追兵视线,再寻机自敌军缝隙中突围而出。 “稍安勿躁。” 李川摇头制止道:“此刻尚非分散兵力之时。” “明白。” 徐灵珊点头应允,她虽提出分兵之策,但也深知当前时机尚未成熟。 毕竟,我军尚未远离,此时分兵并无实际意义。 “柴进!” 李川呼唤柴进前来,并下达命令:“即刻前往前方探路,寻找地势险峻、林木茂密之处!” “遵命!” 柴进应答后,即刻驱马疾驰而去。 “你是想向山上撤退吗?” 徐灵珊迅速洞察了李川的意图。 “先看看情况吧。” 李川苦笑回应,并未多言。 “你倒是有点小聪明。” 徐灵珊微微诧异,随后皱眉说道:“但向山上撤退只是权宜之计,一旦他们确定我们的位置,便可立即调集兵力将我们包围!” 南苑地区确实有不少山丘,但均非高山峻岭。 无论他们藏匿于哪座山丘之上,追兵只需调集两三千人进行搜山,他们便无处藏身。 听到徐灵珊的分析,李川不禁暗自摇头。 这傻妞还真是太过天真! 谁会真的往山上跑呢? 他只是想让敌人误以为他们向山上撤退!那些追兵绝不会骑马上山搜寻他们。 届时,他们便可趁机夺取马匹。 只要拥有足够的马匹,他们便能灵活行动,既可摆脱追兵,又可寻机调动东门那边的敌军!否则,即便他们冲到东门,也会陷入敌人的包围之中。 他们仓促组建的千人部队,与训练有素的两千精锐骑兵正面交锋,无疑是以卵击石。 不过,人多口杂,他也无法直接向徐灵珊透露自己的计划。 否则,一旦父皇日后询问具体细节,若有不慎走漏风声,可能会暴露他的意图。 即便他现在非常渴望胜利,但也绝不会采取如此鲁莽的行动。 李川略作思考后,立即召唤钟漠寒等人至身边,并引导他们说:“你们能否设法夺取他们的马匹?我们仅靠双腿,难以与他们这些骑马的相比行军速度。” “夺取马匹?” 几人与徐灵珊相互对视,面露惊讶。 “你也真是胆大包天!” 徐灵珊无奈地说道:“我们若去抢夺他们的马匹,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因如此,我才让你们想些计策!” 李川揉了揉额头,又问道:“你们说能否在他们毫无防备之际,迅速夺取他们的马匹?” 李川继续引导,内心暗自骂他们这群傻大个,都是些只练武功不练脑子的家伙。 在这种情境下,追兵定会轻视我们! 你们可以利用这种优势,将敌人引向山上,如此一来,他们的马匹便会被空置出来。 即便我们之中只有半数人能够成功夺取马匹,这也将极大增强我们这边的实力。 “在他们毫无防备之时?”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究竟如何才能在追兵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实施此计? 望着众人这苦思冥想的样子,李川内心不禁暗自焦急。 片刻犹豫后,李川又自言自语道:“若是能让他们主动将马匹遗留在那里,任由我们夺取便好了……” 听闻李川这近乎幻想的提议,众人不禁摇头苦笑。 他可真敢想象! 还指望别人主动把马匹留在那里,任由他们夺取? 徐灵珊不悦地瞪了李川一眼,“你怎么不期望自己会定身术,将他们……” 话说到一半,徐灵珊突然停顿。 “等等!” 徐灵珊目光一亮,猛然看向李川,“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若是能让他们乖乖将马匹留在那里,任由我们夺取便好了。” 李川回答了一句,又故作不解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徐灵珊啊,你可要机灵些! 我都提醒得如此明显了! 第130章 计划抢马 徐灵珊略一思索,随即猛地一拍脑门。 “办法终于有了!” 徐灵珊忍不住放声大笑。 “究竟是什么妙计?” 李川迫不及待地询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徐灵珊自信地一笑,立刻答道:“我们设法将追兵引至山上,他们必定无法骑马登山!那时,定会有大批马匹闲置。只要我们提前埋伏,悄无声息,便能在他们人手不足时,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 徐灵珊兴奋地向众人阐述着自己的计划。 听完徐灵珊的策略,众人眼中立刻闪烁出希望的光辉,李川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傻妞,终究不负将门之后的盛名。 制定计划之后,接下来的任务是进一步优化该计划。 将追兵引向山上,这一策略的实施实际上并不复杂。 然而,关键在于如何巧妙地规避追兵的侦查,使他们误以为所有人都已逃入山林,进而疏于防范,将绝大多数兵力投入山中搜查,从而为剩下的人提供夺取战马的机会。 关于这一问题,李川尚未找到解决方案。 虽然他想出了这个策略,但仍需考虑周边的地形地貌。 假如周边没有可供藏身之处,任何策略都将无从实施! 正当众人商讨之际,前方探路的柴进快马返回汇报:“东南方向约十里处,有一座规模较小的山。” “山的周围是否具备藏身条件?” 徐灵珊立刻追问。 “回王妃的话,那里并不具备!” 柴进摇头回答,随后继续答道:“虽然周围并非完全平坦,但非常适合骑兵活动。” 听闻此言,徐灵珊与钟漠寒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沮丧。 既然没有藏身之处,之前构思的策略便无法实施。 然而,时间紧迫,再有几刻钟追兵便会赶到。 他们已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找更为理想之地! 李川心中暗自焦虑,随即命令:“暂且向那个方向靠近,同时继续寻找解决的办法。” “目前只能如此!” 徐灵珊颔首示意,随即引领众人向东行进。 行进约两里地时,李川注意到右前方有一片浓密的灌木丛,他略作思考后,迅速指向那片灌木丛询问道:“王妃,我们是否可隐蔽于此?” “此地距离那座山过于遥远!” 徐灵珊立即反驳道:“若要夺取马匹,必须实施突袭!如此距离,待我等接近,对方早已有所警觉!” 徐灵珊的观点同时也得到了钟漠寒等人的认同。 如此遥远的距离,即便他们奋力奔跑,也将错失最佳时机。 “确实如此。” 李川懊悔地点了点头,随后又试探性地提出:“那我们是否可以分派部分人员,将对方的战马驱向那边?” “你的想法未免过于天真了!” 徐灵珊不屑地瞥了李川一眼,说道:“难道你认为他们会站在原地,任由我们的人驱赶战马至此?” “我只是随口一提。” 李川尴尬地笑了笑,随后陷入沉思,试图引导众人接受他的思路。 他甚至考虑,是否应找机会私下与钟漠寒等人详谈,以避免沟通上的障碍。 唉! 他不仅要与追兵斗智斗勇,还需应对内部的分歧,这也太他娘的麻烦了! “王妃,殿下的计划,或许真的存在可行性。” 此时,钟漠寒忽然惊喜地高声说道。 “此言何解?” 徐灵珊疑惑地望向钟漠寒。 钟漠寒身为陷阵营统领,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他的判断不容忽视。 虽说李川的想法太过于不切实际?难不成钟漠寒也同样如此? 钟漠寒激动地解释道:“王妃请勿忘记,圣上已颁布圣旨,活捉八殿下者,将官升三阶,并赏赐千金……” 无需多想,如此丰厚的奖赏之下,众人定会争先恐后地前往山中。 因此,留守看护马匹的人数必将大幅减少。 同时,马匹众多,一旦发生骚动,仅需数人趁乱驱赶马匹向此方向奔来,便能为我们创造抢夺马匹的机会。 柴进提及的那座山附近虽无遮蔽物,但容纳数十人藏匿之处定能找到,这数十人若能成功制造混乱并驱赶马匹至此,不仅能让我们夺得马匹,还能使对方失去战马。 钟漠寒兴奋地向众人阐述着他的计划,众人经过一番商议,也均认为钟漠寒所言极有道理。 李川心中也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明白人能够洞悉此计。 “就这么决定了!” 李川果断下令,命令道:“吴用,你即刻带领一百名士兵前往那座山,其中半数士兵进入山中,另半数则隐蔽于山外,伺机制造混乱,引导马匹前来!” “遵命!” 众人迅速响应。 “且慢!” 李川忽然喊停吴用,补充道:“命士兵卸下甲胄,以便行动更为迅速。” 闻听此言,徐灵珊面露无语之色。 竟然为了追求速度?他竟敢舍弃防御的甲胄! “八殿下此言倒给了我启发。” 吴用恍然,说道:“我们应使追兵误以为我等逃入山中,而非诱骗他们入山寻找。可将盔甲弃于附近,以混淆他们的视听!” “还有马匹的踪迹!” 王焕也迅速补充道:“再伪造些马蹄印用来误导他们!” “言之有理!” 徐灵珊点头赞同道:“那片小树丛难以隐藏马匹,正好可令士兵骑马离去,借此扰乱追兵视线……” 在李川的提醒下,众人能够触类旁通,迅速制定了详尽的计划。 李川看到此情此景,内心也忍不住地暗自赞许。 确实,他们的反应速度也都算相当迅速。 倘若自己还需煞费苦心地引导他们,待他们领悟之时,追兵或许已近在咫尺。 由于时间紧迫,经过简单的任务分配后,众人即刻付诸行动。 吴用率领百人沿途丢弃装备,以迷惑敌人,而另一人则带领其手下那支数量有限的骑兵,前往另一侧制造混乱,以分散敌方注意力。 而李川等人则迅速向灌木丛跑去,并仔细清理了他们的脚印。 他们刚刚在灌木丛中隐蔽好,耳边便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 紧接着,地面也开始剧烈震动。 “王爷,大队骑兵追上来了!大队骑兵追上来了!” 李川轻轻拨开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只见大批骑兵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行追击。 这些人行进的速度极快! 倘若他们再拖延片刻,恐怕就难以躲入这片灌木丛中了。 所有人均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喘息。 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31章 抢马成功 李恪与其他两位皇子均怀有强烈的在文帝面前好好展现的意愿。 在他们看来,此番行动不仅是父皇对李川的试炼,也是对他们的一次考验。 一想到太子之位,三人皆显现出极大的热情与决心,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奋勇当先。 不久,他们便在地上发现了散落的盔甲。 继续追击约两里地,一座山峦赫然映入眼帘。 山的方向留有少量足迹,而马蹄印则指向另一方向,且该方向还散落着更多的盔甲。 面对这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三人皆陷入了沉思。 显然,这是李川等人有意布下的疑阵。 然而,目前他们也都无法确定李川的确切去向。 正当众人踌躇之际,不远处的山林中猛然惊飞一群鸟雀,举目望去,伴有树影摇曳。 “分兵追击!” 三皇子迅速做出决断,手指马蹄印所在的方向:“五弟,你朝此方向追击;四弟,你率人在周边展开搜寻;我则领人进山探察!” “三哥,依我之见,还是你前往那边追击更为妥当!” 五皇子面带微笑,但眼神中透露出不屑:“我则领人进山探寻!” 显然,老八藏匿于山中的可能性更大。 他们兵力不足三十骑,若不寻找隐蔽之处,在三千骑兵的围追堵截之下,绝无逃脱的可能。 若换作是自己,同样也会选择躲入山中。 毕竟,人可以进入山林,而马匹则无法通行。 山林之中,无疑是摆脱追兵或延缓其速度的最佳选择。 “还是你去那边吧!” 三皇子轻笑一声,“八弟必定是骑马逃离了!” 才怪! 五皇子冷哼一声。 正当两人仍在为谁应追击马蹄印方向争执之时,李恪却果断挥手,大声向麾下的一千骑兵命令:“朝这边追击!” 言罢,李恪一马当先,朝那座山所在的方向冲去。 就让这两个笨蛋在此慢慢争执吧! 本殿下先行一步了! 在李恪的带领下,一千名骑兵迅速向那座山的所在疾驰而去。 “我们也追击!” 看到老四率先行动,三皇子与五皇子几乎同时发出震耳的命令,各自率领麾下人马,疾速向那座山进发。 老四这个奸诈之徒! 企图抢在他们之前捕获老八? 绝不能容许老四的阴谋得逞! 在此刻,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心意竟不谋而合。 即便他们无法擒获老八,也绝不能容许老四得手! 若他们皆未能捕获老八,那么他们便处于同等的竞争地位! 对于骑兵而言,数里的距离转瞬即逝。 很快,三千大军几乎将整座山峰团团包围。 “留下五十人看守马匹,其余人等,即刻展开搜山行动!” 李恪急切地指挥麾下骑兵下马,亲自率领他们进入山中搜查,而他更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 他誓要亲手将老八这个混蛋绳之以法! 或许还能借此机会给予这个混蛋一些教训! 在抓捕过程中,些许的冲突与碰撞,不也是在情理之中吗? 即便父皇再宠爱老八,也不可能因此对自己有所怪罪吧? 只要自己等人确保不将老八打成重伤即可! 眼见李恪已率部进入山中,三皇子与五皇子也不甘示弱,各自仅留下少量人马看守战马,亲自率领大军深入山中搜寻。 众人皆急切地带人冲进山中,却未对周边区域进行搜查。 吴用指挥五十人隐匿于距他们数百米的小土坡之下,借助繁茂的杂草遮掩身形。 他们当前处于高度紧张状态。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十分隐秘,只需稍作搜寻,便可被发现。 以他们的人数,一旦被察觉,唯有被擒获的下场。 然而,他们的担忧实属多余。 三位皇子都急着捕获李川,他们也都未派遣人员在周边进行细致搜寻,甚至未进行任何象征性的搜寻。 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李川已带人躲入山中,未曾料到李川等人竟敢对他们有所图谋。 吴用悄然探出头颅,看着那些争先恐后向山上冲锋的人员,险些笑出声来。 钟大哥所言果然不假! 这些人为追捕八殿下,都已丧失了基本的警觉。 “吴首领,我们何时采取行动?” 身旁之人压低声音问道。 “还不着急。” 吴用摇了摇头,沉稳地回应道:“待他们进一步深入山中后,他们回援所需时间肯定会延长,那我们成功的几率也会随之增大!” 听到吴用这番解释后,那人连忙点头,不再多语。 吴用默默地注视着山上的动态,静静地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而在山脚下,负责看守马匹的那些人则是心生不满。 这可是他们晋升与发财的绝佳机会啊!也许,这将是他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次机遇! 然而此刻,他们却只能留在这里看守马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巨大的财富从他们眼前溜走! 这种心情,实在是难以忍受! 这些人根本都无心于看守马匹之事,全都伸长脖子,朝着山上的方向张望。 因受三位皇子的命令所限,他们也不敢擅自进入山中。 他们此刻唯一的期盼,便是八皇子在被围追堵截、无路可逃之时,能够从山上冲下来,与他们不期而遇。 如此,他们便有机会获得晋升与财富了。 众人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山上的动静,全然未察觉到有人正悄然接近他们。 “冲过去!” “冲啊!” 正当负责看守马匹的众人思绪纷乱之际,耳畔陡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呐喊。 众人不禁微微一怔。 难道八皇子真的从山上冲下来了? 然而,他们很快便回过神来。 这呐喊之声并非源自山上! 待他们察觉到异样之时,吴用已率领人马迅猛地逼近。 “敌袭!” “敌袭……” “抓住他们……” 在一片慌乱之中,众人纷纷高呼,迅速跃上马背。 然而,吴用等人却并未朝他们冲来,而是径直冲向战马群。 吴用敏捷地跃上马背,高声吼道:“快,你们几个,立刻驱赶战马,其余人等,随我阻拦敌军!” 话音甫毕,吴用即刻策马疾驰,冲向负责看守马匹的士卒,其余人员亦迅速跃上马背,紧随吴用之后,前往阻截敌军,以便为那些驱赶战马的人员争取时间。 那些士兵也不负众望,迅速将战马群驱策起来。 受惊的战马在他们的驱赶之下,纷纷向李川等人所在的方向奔去。 不久,马群便朝着灌木丛的方向疾驰而来。 “快,夺取战马!” 徐灵珊高声疾呼,率先从灌木丛中冲出。 其余士兵亦不敢有丝毫懈怠,纷纷冲出。 一时间,众人情绪高涨,纷纷争抢战马。 在混乱之中,李川在柴进与李应的护送下,来到钟漠寒身旁,低声言道:“率军向父皇銮驾所在之处冲锋……一定要快!” 钟漠寒闻言,脸色骤变,愕然地望向李川。 第132章 这混小子想干嘛? 文帝的御驾所在之处。 与李川等人不同,文帝此刻显得尤为闲适。 他与一群武将围坐,享受着美酒佳肴。 “假设你们是老八,你们会怎样逃脱困境?” 文帝兴致勃勃地提出问题,同时借此机会考察在场的武将们。 听到文帝的问题,众人心领神会,意识到文帝实际上正在斟酌雁门关之战主帅的人选。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思。 唯独邢道荣不以为意,依旧自在地吃喝。 管他呢! 反正他从未想过要成为主帅。 让他们去烦恼吧! 他只关心自己吃的好不好。 看到邢道荣此番情态,文帝内心萌生了将其一脚踹翻的冲动。 由于场面陷入沉默,文帝只得主动向王志胜征询意见。 王志胜面露苦笑,回答道:“臣有两个提议,但均已被陛下先行否决。” “哦?” 文帝显露出兴趣,微笑着问:“说来朕听听。” 王志胜立即回应:“其一,挑选数名勇将,不顾一切地突入敌阵,俘获三位皇子,以此为要挟,迫使东门守军撤离防线。然而,遗憾的是,刑天正驻守东门……” 刑天的行事风格与他父亲邢道荣如出一辙,他全然不顾三位皇子的安危,一心只想捕获李川。 “哈哈,朕原本意是不让刑天和张士超参与追击,以此机会考验三位皇子,未曾料到,竟有意外的收获!” 文帝大笑,随后询问王志胜的第二个方案。 王志胜摇头苦笑:“若老臣麾下有一千骑兵,老臣有信心运用智谋调动扼守东门的那两千敌军,假以时日,臣甚至能逐步消灭这五千敌军。然而,在当前局势下,老臣确实无计可施……” 骑兵相对于步兵本就占据优势,更何况骑兵的数量是步兵的五倍! 更为棘手的是,文帝已对时间设下了严格的限制。 若在天黑前不能与东门接应点的人员会合,他们仍将失败! 一千步兵,从当前位置急行军至东门,便需耗费半天时间! 鉴于如此严苛的条件,第二个方案目前也难以实现。 文帝不禁开怀大笑,随即提出疑问:“这么说,你也认为老八注定要失败吗?” 王志胜饮下一口酒,品味着说道:“倒也不是绝对。” “详细说来听听。” 文帝显得饶有兴趣。 王志胜阐述道:“假如我是八殿下,我会带领部队与追兵决一死战,趁机夺取追兵的战马。如果有两百名骑兵护送,或许能够突破东门的防线……” 王志胜的话引起了在场将领们的摇头否定。 “王老将军,您的策略并非不可行,但似乎过于理想化了。” “确实,如果八殿下真的率军与三位皇子交战,极有可能在激战中被俘。” “再者,即便八殿下他们夺取了战马并成功突围,想要突破东门防线,恐怕也是极其困难的……” 王志胜的策略并非完全不可行,但成功的可能性确实微乎其微。 首先,在激战中夺取战马并成功突围,这一目标本身就希望渺茫。 即便这一关卡被克服,突围出去的人数最多也就一两百,他们将面对十倍于己的精锐骑兵,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对于众人的反驳,王志胜也表示认同。 的确,他的策略过于理想化。 但至少,这个策略提供了一线希望。 否则,就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了! 目前的局势,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若实在无法突破重围,则不妨采取逆向思维,反向行动!” 乐毅在此刻忽然发言。 “如何采取逆向思维?” 文帝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乐毅。 乐毅乃离阳朝屈指可数的儒将。 尽管其武艺平平,却智谋深远。 五年前,他随军亲征北凉,于军帐之中屡献妙计,然而终究略逊一筹,未能识破李义山的诡计。 乐毅微笑着说道:“倘若微臣身处八殿下之位,率军出发后不久,便会将兵力一分为二,一路佯攻以吸引追兵注意,另一路则寻觅隐蔽之处潜伏。待追兵被诱开后,立即回转身后,突袭北凉王庭。即便战死沙场,也要让北凉王室陪葬……” 突袭北凉王庭? 众人闻言,稍感愕然。 但很快,众人便领悟其意,他口中的北凉王庭,实则是指文帝的銮驾。 乐毅自然不敢直言要回来擒拿文帝,只能以“北凉王庭”作为代称。 毕竟,文帝之前已明确表示,他们此行便是北凉王庭。 文帝沉思片刻,面带微笑地望向乐毅,询问道:“你的意思是,他们应该挟持朕,迫使刑天和张士超领兵来救,从而使得东门的防线得以松懈,对吗?” “微臣岂敢。” 乐毅急忙否认道。 他心中确实有此想法,但不敢坦白承认。 文帝目光锐利地瞪了乐毅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直言无妨,这不过是策略推演,朕怎会因此责怪于你?” 乐毅尴尬地笑了笑,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文帝并未责怪,反而点头赞许:“你提出的策略确实巧妙,目前看来,这是老八他们取胜的最佳方案。然而……”他话锋一转,又轻轻摇头。 这个策略确实高明。 但文帝深知,老八他们之中,恐怕无人能想到此计。 即便有人想到了,也未必有胆量实施。 “依我看,你们简直是多此一举!” 就在这一刻,邢道荣咂了咂嘴,开口说道:“如果我是八殿下,你们这些所谓的计策我根本不会采纳,我依然能够轻松突围!” “哦?” 文帝惊讶地望向邢道荣,略带好奇的问道:“你有高招?” “高招谈不上,但有对策。” 邢道荣咧嘴一笑:“假如我是八皇子,我会告诉那些人,谁若胆敢阻拦,待我脱困之后,我将日日派遣府兵去他家找麻烦,让他后悔莫及!看谁还敢挡我……” 听着邢道荣的话,众人顿时面露尴尬。 “你这老流氓,能不能有点尊严?” “八殿下若真这么做,皇上怎会轻易放过他?” “也就你这老流氓敢这么无耻……” 与邢道荣相熟的几位武将纷纷嘲笑着斥责。 连文帝也忍不住笑骂了几句。 他这哪里是策略,分明就是无赖行径! 笑声中,文帝又不禁暗自叹息。 看来,老八他们确实败局已定! 他本想借此机会观察是否需要让刑天辅助李川担任副将,但并非仅凭最终结果来决定。 他更想观察的是李川身边那些人的应变能力。 只要他们不是败得一塌糊涂,他就不会派刑天去辅助李川。 徐灵珊、钟漠寒你们两个啊…… 朕对你们期望颇高,你们可别让朕失望了! 在文帝默默感慨之际,远处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看来,老八的部队已经与追兵交锋了。” 文帝站起身,望着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随即询问邢道荣:“你觉得,老八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损失了多少兵力?八老八是否被擒获?” 邢道荣侧耳倾听,沉吟片刻后回答:“从这声音判断,至少有三五百骑兵参与了战斗。至于八殿下是否被俘,我无法确定,但他们的损失无疑十分惨重。” 众人听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川的兵力本就较为薄弱。 现在再损失数百人,恐怕是毫无胜算了! 正当众人翘首以盼时,大批骑兵飞速驰来。 看到这些迅速逼近的骑兵,众人不禁暗自叹息。 李川他们的损失,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这场战斗的结果,似乎已经毫无悬念。 就在众人摇头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暴喝。 “迅速前进!生擒父皇!哦,不对……生擒北凉大单于!” 冲过去! 生擒北凉大单于! 闻听此言,众人面色骤变。 情况危急! 有皇子意图趁乱谋反! 邢道荣迅速将文帝护于身后,厉声喝道:“护驾!” 铿锵之声响起,随着邢道荣的命令,上百名御前侍卫即刻拔刀,紧紧护住文帝。 一股肃杀之气骤然弥漫。 看着那刺眼的刀光,李川面色顿时挂满黑线。 糟糕! 切莫闹出人命! 李川正欲制止大军行动,钟漠寒已高声大喊:“两翼包抄围困,严禁近战!” 言罢,钟漠寒以单手迅速做出包抄的手势。 李川也连忙向远处的文帝大喊:“父皇!此乃演武,切勿动刀!” 切勿动刀? 听闻李川之言,众人一时愣住。 “是老八他们的人!” 文帝最先醒悟,连忙制止侍卫:“收刀!全部收刀!” “圣上,不可!” 邢道荣大喊道:“情况尚未明朗,还是稍等片刻再做定夺!” 文帝略作迟疑,随即命令众人道:“待他们靠近再做打算!” 在他们交谈之际,李川一行人已悄然接近。 在人群中,徐灵珊显得尤为突出,毕竟她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女人,嗯,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此刻,众人终于确信,到来的正是李川一行人。 “果真是他们!” “真的是八殿下他们吗?” “他们怎会拥有如此众多的战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面露惊愕,难以置信地望着逐渐逼近的骑兵队伍。 “收刀!” 文帝当即下令,示意众人收起兵器。 若来袭的是其他皇子,他或许还需警惕他们以演武为幌子行逼宫之实。 然而,看到来者是李川一行人,他则毫无顾虑。 李川在朝中并无势力,皇城六卫中也无其党羽,即便他们擒获自己,也无法成功夺权,李川并无谋逆之心。 与此同时,一群骑兵迅速自两翼合围,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过,他们再胆大妄为,也不敢贸然发起攻击,只能先将文帝等人包围,静观其变。 李川与徐灵珊迅速跃下马鞍,疾步至距文帝一行约五十米之处立定。 与此同时,众人也相继下马,纷纷单膝跪地,齐声道:“请圣上宽宏大量,恕我等之罪!” 文帝轻轻挥手,言道:“尔等起身吧!能将朕与这群历经战阵的将军团团围住,也算尔等之能!既为演武,朕便赦尔等无罪!” 众人齐声道:“谢主隆恩!” 闻得文帝此言,众人心中悬石终得落地。 先前钟漠寒提议突袭文帝銮驾之时,众人几乎惊落马下。 若非李川严令展开突袭,便是借他们一堆熊心豹子胆,他们也不敢为之! “老八,赶紧滚过来见朕!” 文帝面色不悦,怒视李川。 他心中原本尚存疑虑,以为乐毅之计难以实施,更觉李川等人无此胆量,岂料,这混小子竟转身率领大队骑兵猛扑而来!这混小子!还真是给了朕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李川心怀忐忑地望向文帝,面露苦色道:“父皇勿要怪罪儿臣,我们这不是正在进行演武嘛……” “废话!若非演武,朕定不轻饶于你!” 文帝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故作愤怒道:“你既敢率众包围朕,却又不敢上前,莫非心中有鬼?” “儿臣……” 李川无言以对,只得小心翼翼答道:“儿臣是担心父皇下令将儿臣擒获,如此一来,这场演武,我方便要落败了……” 文帝闻言,不禁被逗乐了,没好气道:“北凉王庭已被尔等突袭,还演什么武!” “啊?” 李川故作惊讶,“演武……已然结束?”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突袭王庭,直接取得胜利,省去了后续的诸多麻烦。 他着实不愿再引导钟漠寒等人费尽心机。 “圣上,不必结束吧?” 邢道荣哼了一声道:“别看他们人多势众,一旦真刀真枪动起手来,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闻听邢道荣此言,一众武将纷纷点头。 邢道荣此言非虚。 文帝的御前侍卫,皆是精兵强将。 邢道荣、王志胜等武将,虽已年迈,但年轻时皆勇猛无比,他们之中随便一人,应付二三十人应不在话下。 即便不能将李川等人全部击败,支撑至援军到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无需再耗费时间了!” 文帝摆手示意道:“他们这些在绝对不利之情形下,仅以轻微之损失,夺取如此众多之战马,并将我们这些人包围,实则上就已经获胜利了!更何况这还是在缺乏武器的状态下!若真正置身于战场,他们一轮齐射之下,你我岂能确保不被乱箭所伤?” 他真正关心的是,并非最终之胜负。 他所看重的是,实为过程! 他倒是想看看徐灵珊、钟漠寒等人是否具备智谋! 不过,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已然明了! 至于其他三位皇子,也是让他深感失望! 故此此次演武,已无须继续进行。 “既然已经到来,再行比试亦无不可。” 邢道荣再次劝说道。 “还比什么!越是比试,朕越是恼怒!” 文帝瞪视邢道荣,随后对魏忠贤下令:“传令下去,演武即刻结束!命东门守军及三位皇子即刻前来见朕!” 文帝心中交织着惊喜与愤怒。 他难以想象三皇子等人竟如此愚昧! 竟让李川等人夺得了如此多的战马! 更为关键的是,李川等人的损失似乎尚不足两百人? 演武竟至于此,实在令人羞愧! “且慢、且慢……” 邢道荣仍不甘心,咧嘴问道:“陛下,你难道就不想知晓八殿下等人能否成功突围?我等兴致正浓,莫要如此扫兴可好?” 闻听邢道荣此言,众人也是纷纷点头赞同。 确实! 李川等人能夺得如此多的战马,已完全超出众人预料。 此刻,李川等人已具备突围的可能。 众人也迫切希望知晓李川等人能否成功突围。 文帝沉思了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都期望看到最终的结果吗?”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这才是真正的演武!” “的确,这场演武愈发引人入胜。” “我非常期待八殿下他们能展现更多巧妙的策略!” “既然时间尚早,看看结果岂不是更妙?” “或许八殿下他们还能为圣上带来意外的惊喜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表达了想要继续观看的愿望。 “听你们这么一说,朕也好奇他们究竟有何等才能!” 文帝轻轻点头,随即转向李川和徐灵珊:“不论你们是否能突围,朕都不会责罚你们。好了,立刻带领你们的队伍离开吧!” 这就结束了吗? 李川面带苦涩地望向文帝,本打算让文帝成为他们的“俘虏”,但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既然演武还要继续,那就启动备用计划吧! 李川心中涌起一阵无奈,立刻指挥众人上马准备。 “且慢!” 此时,文帝再度唤住了李川,说道:“你留下一名护卫于此,朕将派遣一名御前侍卫随你同行!” 显然,父皇意在派遣随从监视他们,想要看看他们后续还有什么吗谋略,又是谁在背后出的主意。 李川虽感无奈,却也不得不遵从,将李应留下以应文帝的要求。 李应在途经钟漠寒身旁时,他频频以眼神示意钟漠寒上前。 钟漠寒面露不解之色,但仍快步至李川面前。 随后,二人公然于众人前低声交谈起来。 文帝正欲询问二人交谈内容,李川却忽然转身,试探性地问道:“父皇,我们离阳可有狼烟做信号?” 第133章 底线呢 狼烟? 听到李川的话语,文帝不觉微愣。 旋即,文帝迅速恢复冷静,面色严肃地询问:“怎么?老八你还想放狼烟,以便调集东门守军不成?” 李川尴尬地轻笑一声,微微点头。 文帝无奈地笑出声,随即向李川示意道:“你过来,老八,朕承诺绝对不会重罚于你。” 你这种混小子,净想着什么歪点子! 底线呢? 他这次竟然想施放狼烟? 他随行侍卫确实携有狼烟之物。 不过,狼烟非轻易可放之品。 一旦狼烟升空,所引发的调动将不止刑天等人! 皇城六卫也将全体出动! 届时,整个皇城或将陷入混乱之中。 “呃……” 李川略显尴尬,连忙挥手道:“当作儿臣从未提过此事。” 这便宜老爹这种此行为,实属不智! 这也缺乏武德! 文帝以戏谑的目光瞪视李川,再度询问:“刚刚那次都是钟漠寒的计策?” “非也非也……” 李川连连摇头,说道:“此乃臣之提议。” “休得对朕搪塞!” 文帝目光锐利地盯着李川,说道:“就你那脑瓜,岂能想出此等策略?” 李川无奈地一笑,不再多言。 钟漠寒心中暗自苦笑。 这正是八殿下之计策,与我何干? “狼烟之事,你们休要再提!” 文帝没好气的说道:“若是你们想要调开刑天等人于东门之外,你们需自行设法,休要动此等旁门左道的念头!赶紧滚吧,朕现在一看见你们便觉心烦意乱!” 李川闻言,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连忙带领手下人等匆匆向南门方向行去。 待李川等人离去之后,文帝即刻揪住李应问道:“此番突袭此地,究竟是何人主谋?” “这……” 李应支吾其词,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文帝日后追究责任。 文帝洞察秋毫,淡淡说道:“你只管放心大胆地说出来,朕非但不会怪罪于他,还会重重赏赐!” 李应听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是……钟漠寒的主意。” 果然如此!文帝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想来,也只有钟漠寒能想出如此计策。 钟漠寒曾任职陷阵营统领,多次成功突袭敌军后方营地,他能想出此招,也在情理之中。 “甚好!” 文帝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将你们自离开此地至夺取战马的全部过程,详细禀报于朕,朕现下颇感好奇,你们究竟是如何夺得如此众多战马!” 李应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将整个过程详尽陈述。 听完李应的叙述,在场武将无不纷纷称赞。 “这种夺取战马之法,实为巧妙!” “诚然,虽属险中求胜,不过成效显着!” “步步为营,巧妙利用众人急于捉拿八殿下之心,能在如此短促时间内作出如此决断,实属难能可贵!” “八殿下真是有福之人啊!王妃及钟漠寒等人,皆能勇担重任!” “……” 各位武将也都纷纷发言,毫不吝惜对徐灵珊、钟漠寒等人的赞誉之词。 即便那些隶属于其他皇子阵营的武将,也加入了夸赞的行列。 不过,在座的武将中,却无人提及李川。 在他们看来,此事与李川关系不大。 李川的想法虽不乏创意,但具体的策略方案却是由徐灵珊、钟漠寒等人构思而成。 正如突袭北凉王庭的计划,任何人都能提出这样的构想,但关键在于如何具体实施,如何达成目标。 “其实,八殿下等人已经取得了胜利。” 此时,乐毅面带笑容地说道:“若是在真实的战场上,他们发动突袭,我们必将损失惨重,而他们则可顺势夺取狼烟点燃,如此一来,东门守军必将被调动……” 钟漠寒的计划,与他之前提出的方案不谋而合。 “嗯!” 众人和文帝均点头表示赞同。 一旦狼烟燃起,张士超和刑天定会率军前来救援。 如此,东门防线便形同虚设。 “朕现在很想看看,他们还能有何出奇制胜的招数!” 文帝此刻兴趣盎然,这场演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正值文帝兴致盎然之际,李恪率先引领一支骑兵队伍赶了过来。 就是,这支队伍人数确实颇为稀少,粗略估算,大约仅有一百人左右。 “父皇,父皇……” 李恪匆忙下马,步伐踉跄地向文帝奔来,面带忧色地问道:“父皇,您是否安好?” “朕是否安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文帝的愉悦心情瞬间被破坏,不悦地注视着急于表现的李恪,面色阴沉地问道:“为何仅此寥寥数人?其余的人呢?” “这……” 李恪低下头,面露愧色地回答:“八弟的人趁我们不备,将我们的战马驱散,许多人去追寻战马了。儿臣担心父皇的安全,急忙收拢了一部分人赶来……” 听着李恪的汇报,文帝更是怒不可遏。 这群人真是无能至极! 让他们追击老八,他们却去追战马? 等他们找到战马并重新集结人马,恐怕天色已晚! 就他们这般表现,还如何追击老八? 那三千人,基本已无法指望!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张士超和刑天的表现了! 文帝愈思愈怒,厉声道:“即刻命你等追击老八!老八他们已往南门方向遁去了!” 闻听文帝此言,李恪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仓促之间仅集结了少许人马,何以追击老八? “还带着傻站着干啥?去追啊!” 文帝面色铁青,目光如炬,直视李恪,怒道:“莫非你是想投降认输,还是说想要朕亲自请你这位四皇子去追?” “儿臣……遵命!” 李恪勉强应承,旋即奔向自己的战马,率领百余士卒向南疾驰而去。 李恪等人离去未久,三皇子与五皇子也率部抵达。 他们情形也不甚乐观,各自仅有百余骑相随。 二人匆匆赶来,关切询问文帝安危。 最终,二人也未能幸免于文帝的严厉斥责。 一番发泄之后,文帝也向二人指明了李川所部的行踪,令他们前去追击。 二人不敢有丝毫懈怠,只得率领残余人马,匆匆前去追击。 望着逐渐远去的两队人马,数位老将不禁暗暗叹息,面露忧色。 已然无望了! 李恪等人所率的三部兵马,基本上已丧失战斗力! 他们当前应着重于收拢本部人马,并对李川所部实施围追堵截,而非前来此地虚与委蛇。 若此情此景发生在真实战场,他们仅凭这点兵力去追击李川他们等人,必将遭受重大损失。 甚至有可能反被李川他们擒获! “一群糊涂之辈!兵法皆未真正领会!” 文帝面色铁青,怒视着率部远去的老三和老五。 “圣上请息怒!” “几位殿下初涉军务,难免有所遗漏。” “确实,几位殿下此次过于大意……” “相信几位殿下定能从中吸取教训……” 李恪所属派系之人纷纷为三人辩解。 直至文帝面色不善地扫视众人,他们才相继住口。 文帝面露失望之色,喃喃自语道:“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张士超与刑天了!” …… 三皇子与五皇子率领各自部众急速行进。 他们还未能寻得李川踪迹,却先遭遇了满面愁容的李恪。 看到三皇子与五皇子的境遇也是不甚理想,李恪心中略感宽慰。 “四弟,你为何行动迟缓?为何不前去追击八皇子?”三皇子一见李恪,便开口责问。 李恪不悦地回应:“以我这点兵力,如何能与老八他们抗衡?” 三皇子闻言,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三哥、四哥,我们别再争执了。” 五皇子望着他们所剩无几的兵马,眉头紧锁地说道:“我们现在的兵力已所剩无几,不能再互相争斗了。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共同追击老八。倘若老八成功抵达接应地点,刑天等人的安危我尚不清楚,但我们三人必将遭到父皇的严厉惩罚……” 听着五皇子此话,两人陷入了沉思。 的确如此! 他们的大部分兵力都已外出寻找战马! 待那些兵力与他们汇合,恐怕早已错失良机! 如今父皇对他们的表现已极为不满。 若老八真的成功逃脱,他们必将遭受父皇的严厉惩罚! 经过短暂的思考,李恪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五弟所言极是,当前我们唯有合作,方能有机会擒获老八。倘若继续争斗,我们将彻底失去这一机会。” “明白了。” 三皇子也洞悉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沉声回应道:“那么,我们就订立一个君子之约,倘若成功捕获老八,则视为我们共同之功,任何人不得独占这个功劳。” 五皇子与李恪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表示了赞同。 协议既定,三人迅速整合兵力,共同对李川等人展开了追击。 唯有擒获那个可恶的老八,他们方能一雪前耻。 第134章 钻空子 “停止前进!” 李川在一场疾驰三十里之后,于一条小溪旁命令大部队停下。 “你这是何意?” 徐灵珊不悦地望向李川,说道:“我们尚未远离,此刻停歇,追兵转瞬即至!” “我体力已竭,无法再行!” 李川喘息着回答。 徐灵珊怒其不争,面露鄙夷:“皆是马匹在奔跑,并未让你徒步,怎就如此不堪?” 李川心中无奈,随即苦诉:“我腿部已近乎磨破,马匹想必也疲惫不堪,我们稍作休整再行……” 徐灵珊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钟漠寒打断:“王妃,且让大家稍作休息吧!我们寻一处让人马饮水,众将士身着甲胄,在这炎炎烈日下奔波许久,想必都已口干舌燥……” 钟漠寒心知,李川或许又有好的计谋了。 徐灵珊本想着拒绝,但见众人皆是汗流浃背,只得点头应允。 众人虽不甚疲惫,但确已口渴难耐。 此次演武,他们并未携带水囊等物,一听休息,众人立刻奔向小河。 李川寻得一棵小树倚靠,大口喘息,言道:“容我稍作喘息,钟漠寒,你速去为我取些水来……” “遵命!” 钟漠寒闻言,即刻奔往河边。 “你迟早会拖累我们!” 徐灵珊怒目而视李川,面露不满之色。 “父皇已然言明不予我们责罚,即便败北又有何妨。” 李川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宁愿被捕,也不愿劳累致死。” “你……” 徐灵珊怒不可遏,斥责道:“你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 李川不予理会,径直躺倒在地。 见李川如此模样,徐灵珊愈发愤怒。 刹那间,她几乎想要将李川按在此处痛打一顿。 徐灵珊怒视良久,终是转身离去,独自生闷气。 李川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这正是他所期望的效果! 若不将徐灵珊气得离去,他又如何为钟漠寒出谋划策? 不多时,钟漠寒用其头盔从小溪中舀来清水,送至李川面前,歉声道:“殿下,我们无盛水之物,您暂且将就。” “无妨,无妨。”李川答道。 李川接过头盔,大口饮了几口水,随后压低声音说道:“老三他们的追兵人数应不会太多,我们应派人前往后方探查情况。若条件允许,不妨先与他们交战一场……” “交战?” 钟漠寒心中一惊,低声回应:“我担心我们会被他们纠缠住……” “纠缠什么!” 李川低声打断道:“他们的战马已被冲散,此刻恐怕正忙于寻找战马。在仓促之间,他们能收拢多少人?” 嗯? 听闻李川之言,钟漠寒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领悟的光芒。 确实如此! 他险些忘记,那三位皇子的骑兵队战马大多已经失散! 若那三位皇子急于追击,必然难以迅速收拢大量人马! 这是他们的转机! 交战一场,只要再次将追兵从战马上击落,使他们的战马再次失散,他们光是追赶战马便需耗费大量时间,更无暇再追击他们! 想通了这一关键点,钟漠寒不禁对李川投以敬佩的目光。 他此刻明白,他们之前的所有计策皆是李川在有意引导! 李川无疑是一位精通兵法之人! 好一个深藏不露的八皇子! 想到此处,钟漠寒立即起身,假装思索片刻,随即向徐灵珊跑去。 听完钟漠寒的陈述,徐灵珊也觉他的这番话有理,随即派遣柴进率领数人前往后方探查,确认是否有敌军追击。 不久,柴进迅速带领人马返回。 “殿下、王妃,请速撤离!” 柴进气喘吁吁地说道:“后方约有五百追兵!若被其纠缠,我们将陷入危境!” “五百追兵?” 李川闻言,眼皮微跳,皱眉问道:“钟漠寒曾断言,他们难以在短时间内集结大量人马,何以至此人数众多?” “三位殿下或已合兵一处!小的观察到,他们手臂上的布条似乎有三种颜色!” 柴进汇报的同时,再次焦急催促道:“殿下,请尽快撤离!他们距离我们最多不过几里,转瞬即至!” 闻听此言,李川却突然面露喜色。 合兵一处? 合兵一处正合他意! 他们当前已有八百人左右! 八百人对五百人,有何可惧? 甚至有可能将其他三位殿下全部俘获! 然而,徐灵珊却脸色骤变,立刻高声命令:“所有人上马,迅速撤离!” “撤离?为何撤离?” 李川叫住徐灵珊,“我们人数众多,何惧他们五百人?” 徐灵珊本就对李川有所不满,此刻听他此言,更是怒气冲冲。 “你明白什么?!” 徐灵珊愤怒地说道:“即便我们能消灭这五百人,又能剩下多少兵力?东门还有张士超和刑天率领的两千骑兵严阵以待,我们兵力不足,如何突破其防线?” 听闻徐灵珊的分析,众人也都纷纷点头赞同。 “殿下,请立即撤离!” “再迟延将错失良机!” “当前我们已具备较大突围希望,无需无谓消耗兵力!” “殿下,确实如此……” 众人纷纷进谏,极力劝说。 徐灵珊更是急切,未顾及李川意愿,径直上前拽住李川,想要强行将他扶上马背。 “且慢!” 李川紧握徐灵珊手臂,哭笑不得道:“诸位莫非因忙于习武而忽略了兵法?” “快上马!我无暇与你争辩!” 徐灵珊焦急道。 “你才是最笨的那一个!” 李川用力一点徐灵珊额头,说道:“父皇不是已下令,须擒获活口,且不得致人重伤?他们何来力量消耗我们?” “即便他们俘虏我方人员,我们难道不能反将他们全部俘虏,再解救我方人员?” “你们究竟是如何思考的?” 李川话音未落,众人猛然惊醒。 似乎……确是如此? 他们下意识地将此视为真实战事,全然忘却文帝所定的演武规矩。 不仅不得杀人,连致人重伤也都被禁止! 只要他们能将后方追兵全部俘虏,他们又能有何损失? “哈哈……” 经过一番思索,在场众人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他们完全是被自己那未能及时转弯的思维所逗乐。 徐灵珊脸颊绯红,带着几分尴尬松开了李川的手。 “怎么样,我还是颇为机智的吧?” 李川面带得意之色,望向徐灵珊,狠狠说道:“怎么样?还敢质疑我的能力吗?” “你不过是利用了父皇所定规则的漏洞罢了。” 徐灵珊嘴角微撇,倔强地回应道:“若真在战场上,你这般做法无疑是自寻死路!” 李川轻轻耸了耸肩,说道:“这毕竟是演练武艺,并非真正的战场。” 徐灵珊一时语塞,随即无言以对。 “殿下、王妃,请先暂停这无谓的争执。” 钟漠寒面带微笑,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说道:“我们得赶紧准备迎战了,后方的追兵即将抵达!” “没错。” 李川点头赞同道:“还有,咱们的人务必看管好马匹,以免战斗结束后,马匹四散,我可不愿徒步而归……” “明白!” 钟漠寒点头应允,随即又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殿下,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还需您这边予以配合……” 第135章 卧槽,又被算计了 李恪等人正疾驰追赶李川一行人的所在之处,此时,一名骑士驾快马疾驰而来。 “迅速,阻拦他!” 李恪辨认出此人是李川的部属,立刻高声呼喊。 “闪开,闪开!” 柴进驱马狂奔,于远处便大声呼喝。 然而,基于李恪等人的指令,众人怎会退让! 非但不退,反而迅速调集一队骑兵,将柴进团团围住。 “让开!” 柴进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大吼:“八殿下不慎坠马,陷入昏迷,我必须立即向皇上禀报,若因此事有所延误,尔等项上人头难保!” 闻听柴进此言,原本意图擒拿他的一众骑兵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李恪三人心中一惊,随即驱马向前。 “你说什么?老八坠马了?!” 李恪面色铁青地询问,心中却暗自窃喜。 坠马,正合他意! 这可真是报应,完全是报应! 最好是让他摔死这个可恶的家伙! 竟敢赢走他们如此多的银两! 连上天都对此看不下去了! 柴进迅速跃下马来,面容恳切,语气中带着哀求道:“三位殿下,恳请诸位速速放行,让小的通过。八殿下目前情况危急,小的急需向圣上禀报……” “老八为何会坠马?” 三皇子眉头紧锁,严肃地问道。 柴进神色慌张,回答道:“我们一行人向南奔逃,因奔跑过于匆忙,未能顾及八殿下,导致八殿下不慎从马上跌落……” 见柴进神情不似作伪,三皇子当即下令众人让路。 “多谢三位殿下!” 柴进匆忙向三人行礼,随即慌慌张张地跃上马背,朝着文帝行辇的方向疾驰而去。 望着柴进那慌乱的背影,三人不禁默默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啊! 老八坠马昏迷了! 今日这场演武,注定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了! 尽管他们之前被老八的人用诡计夺走了马匹,但只要老八未能获胜,他们便不算失败! 而且,老八此刻生死未卜,父皇的注意力必定全在老八身上! 如此一来,父皇哪里还有心思去追究他们之前的疏忽呢? 好! 真是太好了! 三人心中激动不已,若非顾及身边尚有许多随从,他们早已欢呼雀跃起来。 “迅速前往查看老八的状况!” 李恪高声呼喊后,随即策马疾驰而去。 即便只是为了做做样子,他也必须表现出一定的焦急之情。 毕竟,有众多目光正在注视着他。 “老八,你务必安然无恙!” 三皇子发出了一声虚情假意的哀叹,随后同样策马疾驰而追。 “老八!!!” 五皇子面带悲痛之色,大声呼喊,紧随着两位兄长的脚步。 他们三人已经离去,他们所率领的骑兵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 由于双方原本距离就不远,很快,三人便率部找到了李川。 此刻,李川正身处众人的包围之中。见到他们到来,李川的手下仿佛视而不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川身上,且都显得异常慌乱。 “殿下,请您醒醒,殿下……” “快把殿下扶起来,送往太医署……” “殿下伤势不明,不可随意移动,我们必须等待圣上的旨意……” “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该怎么办啊?” “倘若殿下有个不测,我们全都性命难保……” 一群人围在李川身边,手忙脚乱,不少人显得惊慌失措。 李恪三人见到此情此景,更是深信不疑。 “老八!” “八弟啊……” “都靠边,都靠边站!” 三人面带沉痛之色,急匆匆地奔至前方,他们演技之精湛,令徐灵珊也不禁暗自赞叹。 “八弟,你快醒醒,我是四哥啊!” “八弟,八弟……” 三人故作悲痛地聚拢在李川身旁,不断发出哀嚎之声。 旁观者若不明真相,或许会误以为他们之间真有着深厚的兄弟情谊。 在三人虚情假意的表演之际,李川的随从们纷纷退避,不自觉地聚拢到三人带来的随从身旁。 对于身后所发生的一切,三人全然不知,依旧沉浸在虚假的“悲痛”之中。 事实上,三人心中并无真正的哀痛。 否则,他们怎么着也得挤出几滴眼泪以示诚意。 钟漠寒等人则静静地观察着三人的表演,同时暗暗留意着那些士卒的动向。 待士卒们靠近各自的目标时,钟漠寒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猛然间大喝一声:“动手!” 随着钟漠寒一声令下,围绕在李川身边的人迅速将仍沉浸在虚假情绪中的三位皇子擒获。 而那些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卒也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发起了进攻。 李恪等人带来的士卒毫无防备,面对突如其来的偷袭,许多人还未及反应便被制服。 即便有少数反应迅速者躲过了李川部下的偷袭,也立即被更多的人包围起来。 五百余人几乎未掀起任何波澜便被全部制服。 “绑了!” 徐灵珊激动地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李川也恰到好处地站起身来,面带笑容地望着被制服的老四等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随后,李恪率先恍然大悟,脸上满是愤慨,高声喊道:“放开我!立即放开!” “八弟!” 三皇子怒声道:“我们出于好意前来探望你的伤势,你竟如此对待我们?” 五皇子也是双眼怒火中烧,怒道:“八弟!速速命你的人释放我们!” 三人心中愤慨难平,恨不得将李川这个狡诈之徒千刀万剐! 他们万万未曾料到,这一切竟然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个可恶的八弟,竟将他们欺骗得如此之惨! 此刻,三人心中交织着愤怒与慌乱。 他们依仗绝对的优势力量去追击李川,不但被李川等人夺走了马匹,如今连他们自身也被俘获! 毋庸置疑,父皇定会严厉责罚他们。 “三位兄长,实在抱歉。” 李川面带笑意,望着李恪等人,故作无奈说道:“我们也是为了演武,暂且委屈三位兄长一段时间,待演武结束后,小弟定当向三位兄长赔罪。” “你……” 李恪气得肝肠寸断,本想斥责李川,但念及当前的处境,语气又骤然缓和下来:“八弟,你先命你的人释放我们,咱们再行商议。你们今日已大出风头,总得给我们留点颜面吧?” 听闻李恪此言,老三与老五也是赶忙点头附和道:“诚然,老八,我等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决绝?” “倘若我等反遭你擒获,父皇岂能轻饶?你岂愿目睹我等受父皇责罚?” 老四也加入劝说:“八弟,四哥往昔待你不薄,你大婚之时,四哥还赠予你如此贵重的礼物,你就不能给四哥留点颜面?” 三人轮番英温情之言相劝,此刻已无暇顾及颜面,只求李川能放他们一马。 “三位兄长,非是小弟不愿相放啊!” 李川面露苦色,指向文帝派遣的御前侍卫,说道:“父皇已遣人监视我等!我若放你们离去,父皇必将严惩于我……” 闻听此言,三人脸色骤变,心中却已怒骂连连。 混账! 这个混账东西! 父皇派人监视,他为何不早言明? 非要等到我等哀求之时才说? 父皇若知晓我等还妄图让老八放我们一马,定会更为震怒。 定是故意的! 李川定是故意的! 又被算计了! 他们又一次被老八算计了! 第136章 又有一计 得知文帝正派人正在监视,三人亦不敢再乞求宽恕。 很快,三人及其随从尽皆被捆绑。 此时,柴进也已奔回。 见柴进归来,李恪三人面露凶相,怒目而视。 若非柴进欺骗,他们怎会落入此等境地? 五百人众,连同他们三人,竟如此轻易地就被制服! 此事若被父皇知晓,定会雷霆震怒。 “三位殿下,实在抱歉。” 柴进走至被绑于树上的三人面前,躬身致歉道:“在下并非有意欺瞒三位殿下,一切皆是为了演武,还请三位殿下宽宏大量,原谅在下。” 原谅? 我恨不得将你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 李恪心中怒火中烧,不过碍于文帝派的御前侍卫的监视,不便发作,只得面色阴沉地扫视柴进一眼,缓缓闭目。 老三与老五也是同样神情,心中早已将柴进骂得体无完肤。 柴进见状,只得悻悻然退到一旁。 徐灵珊面上的兴奋之色犹存,又满面笑容地对李川言道:“咱们还可对刑天与张士超如法炮制!” 李川坠马之事,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若能以同样手段擒住刑天与张士超,其手下之人便不足为虑了。 “此举是否不太妥当?” 李川皱眉说道道:“毕竟他们人数众多,达到两千之众!而此刻暂无追兵之虞,我们是否可再行商议,探寻更为妥善之策?” “也好。” 徐灵珊点头应允道:“既然已有对策,若无更佳方案,便依此行事!” “正是!” 李川颔首赞同,说道:“那你们且继续商议,我吩咐手下将三哥等人坐骑收拢起来,如此一来,我们也可体验一番一人双骑的快感!” 众人点头,随即移步一旁继续商讨。 李川也同时指派人手去收拢战马,并将文帝派遣的御前侍卫拉到一旁,低声问道:“届时,你可否在父皇面前为三哥他们美言几句?” 御前侍卫面露苦笑:“八殿下,请勿为难卑职。若圣上未提及此事,卑职自当守口如瓶;若圣上询问,卑职也不敢欺瞒圣上……” “这……” 李川搔搔头,又将侍卫引至李恪等三人面前,对他们说:“三位兄长,或许你们能与他说说?我先去看看灵珊他们商讨得如何。” 言罢,李川迅速抽身,将御前侍卫留给李恪三人。 至于他们能否说服御前侍卫,李川已无暇顾及,只要他们能牵制住侍卫,便达到目的。 很快,李川便来到了徐灵珊等人的身旁。 此时,三人仍在那里进行着讨论。 然而,经过反复商议,他们均认为徐灵珊先前提出的方案较为稳妥。 毕竟,擒贼先擒王,此乃兵家常理。 即便刑天等人拥有两千兵马,只要能擒获其首领,余下的问题便迎刃而解。 届时,他们可趁敌军混乱之际,猛然冲击他们的防线。 毕竟他们的人数也不少,有很大的可能突破刑天与张士超所设的防线。 李川微微侧头思索片刻,随后向钟漠寒问道:“你之前不是曾说过,可以通过突袭父皇所在地的方式,诱使刑天与张士超行动?我们如今是否有法直接将刑天与张士超从防线上调离?如此一来,无疑更为稳妥!” “这……” 钟漠寒闻言,微微一愣,心中暗自苦笑。 自己何时说过这番话? 这分明是他自己的想法吧? 要将刑天与张士超从防线上调离? 这该如何调离? 除了圣旨,还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两千兵马移动? 在深思之际,钟漠寒眼角余光再次捕捉到李恪等人的身影。 忽地,钟漠寒心中一亮。 正当钟漠寒想要说出这个方法时,徐灵珊抢先一步,道:“等一下,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李川闻言立刻转向徐灵珊,目光中充满期待。 徐灵珊微笑回应:“我们可解下他们身上之布条,选派数人伪装成三皇子他们等人,向刑天等人传递假讯,就声称钟漠寒已被擒获,催促刑天与张士超速速撤兵,前往支援陛下!” “妙!” 钟漠寒点头赞同道:“我刚也想说这个方法!但是这个方法必须确保所派之人皆为生面孔,以防被识破!” “那是必然!” 徐灵珊接着补充道:“最好选派最初招募之府兵,令他们换上被俘者之甲胄……” 听到徐灵珊与钟漠寒之策,众人也纷纷参与讨论,细究方案之细节。 行事须力求周全,不容有失! 否则,必将徒劳无功,折损人马。 李川倾听众人讨论,心中暗自赞许。 嗯,尚可,未负所望! 虽起他们之前没有思考过此事,但只要自己略加提示,众人便心领神会。 经过深入讨论,他们决定派遣一百五十人伪装成李恪麾下的士兵,同时,另外三支队伍则假装投奔刑天与张士超一方,并故意在他们面前发生争执,均声称李川已被自己所属的队伍捕获。 由于刑天与张士超未必知晓他们已完全击溃三支队伍的事实,他们可能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决定既下,立即执行。 很快,这一百五十人便完成了换装。 正当他们即将启程之际,御前侍卫也向正交谈的李恪等三人告退。 随着李川一声令下,众人迅速向东门进发。 途中,御前侍卫靠近李川,询问他们的计划详情。 李川坦诚相告,未有任何隐瞒。 听完李川的叙述,御前侍卫内心不禁泛起一丝苦笑。 糟了! 他们此番举动,刑天与张士超极有可能中计。 “八殿下,此计出自何人之手?” 御前侍卫又问道。 “是王妃的主意。” 李川示意旁边的徐灵珊回答。 “哈哈哈,也并非我一人的主意。” 徐灵珊难得地展现了几分谦逊道:“这是大家共同商讨的结果。” 御前侍卫闻言,微微一笑,未再继续追问。 在即将抵达东门之际,李川再度派遣两名斥候先行探查局势。 确认张士超与刑天所部仍坚守东门未动后,他才命令伪装完毕的一百五十人采取行动。 闻听马蹄声响起,刑天即刻露出森白的牙齿,对张士超发出警告:“你给我听好了,如若八殿下等人到来,你必须即刻退到一旁,抓捕八殿下之事,由我来办!你只管带着你的人旁观即可!” “凭什么?” 张士超反驳道:“圣上命我们扼守东门,我们均有权……” “哟呵,还敢反驳?” 刑天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盯着张士超,语气不善道:“你想尝尝我拳头的滋味吗?” 言罢,刑天向张士超展示了他沙包般大小的拳头。 望着刑天的拳头,张士超脸上不禁一阵抽搐。 这个无赖! 不就是仗着他父亲是邢道荣吗? 张士超心中虽愤愤不平,但终究不敢招惹刑天这个恶霸,迟疑良久,才满心不甘地点了点头。 不久,一百余名骑兵进入他们的视线。 “准备,迎战!” 刑天举手高呼。 然而,随着那支队伍逐渐靠近,刑天却皱起了眉头。 这……似乎并非李川的人? 第137章 这就是差距 于行辇停留之处,文帝与众将军共饮,不过他的心神却略显游离。 此刻,文帝心境复杂,既喜且怒。 喜的是,李川麾下有可担大任之才。 徐灵珊与钟漠寒,皆智勇兼备的勇士,有二人辅佐李川,即便将老八遣至雁门关,文帝也可稍感心安。 怒的是,一想到李恪等人,文帝怒气难抑。 三千铁骑,追击千余步兵,竟被对方掠去诸多战马,而李川一方损失甚微。 这种行为,实乃奇耻大辱! 文帝深感愤慨,不知道他们三人所习这么多年的兵法都用在什么地方了?若能将争斗之心稍许倾注于兵法研习,要不至于如此丢脸! 文帝甚至萌生将这三个不争气的皇子也遣至雁门关战场当做一次历练。 正当文帝思绪纷飞之际,远处忽闻马蹄声如雷贯耳。 “发生什么了?” 文帝微蹙眉头,询问道。 王志胜微笑回应:“应是八殿下被张士超与刑天所擒,按时间推算,他们应已突袭东门。” “哦?是这样吗?” 文帝略作思索,随后抬眼环视众人,问道:“诸位爱卿以为,老八究竟是被刑天还是张士超所擒?” “定是刑天无疑!” 邢道荣嘿嘿一笑,语气坚定。 “那是肯定的事!” 王志胜点头笑道:“臣以为,刑天应不会让张士超插手此事。” “自是如此!” 乐毅大笑调侃道:“刑天性情随其父老刑,张士超若敢与之争功,必遭他一顿毒打,满地找牙!” 闻听乐毅此言,众人皆颔首而笑。 刑家父子之品行,众人皆心知肚明。 莫说张士超,即便是张二河亲自统兵,刑天要敢于与他抗衡。 张二河虽身居大将军之位,不过资历尚浅,与王志胜、乐毅等前辈相较,实难比肩。 有邢道荣为其撑腰,张二河自是不敢轻易招惹刑天。 面对众人之戏谑,邢道荣却浑不在意,反而面露得意之色,引得文帝再度笑骂其老不羞。 正当众人谈笑风生之际,两队骑兵映入众人眼帘。 待他们稍近,众人方辨清其臂上所缠布条之色。 一为黑色,一为红色。 确是张士超与刑天所部无疑。 然而,众人仔细观察之下,又觉异样。 “似有三位皇子之兵马混杂其中!” “确然,彼处众人臂上布条之色略有不同。” “三位皇子之人为何会与刑天等同行?” “想必是被八殿下等人冲散后,又与刑天等会合的吧?” 众人议论纷纷,都没有往更深处想。 很快,刑天与张士超便率领部众接近行辇。 在距离文帝尚有两三百米之处,二人便匆匆下马,快步向文帝行进而去。 然而,未及前行几步,刑天便陡然停下脚步。 “情况有异!” 刑天环顾四周,却丝毫未见李川等人的踪迹。 不仅李川等人未见,就连那三位皇子的人马也未曾发现。 他们理应已将李川擒获才对? 正当刑天紧锁眉头之际,邢道荣的怒喝之声骤然在耳畔响起:“你莫非被雷劈得失了心智?速将八殿下带来!” “八殿下?” 刑天心中一惊,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他连李川的影子都未曾见到,又何从带来八殿下? 这老爹莫非误以为八殿下已被自己擒获? 刑天越想越觉不对,忽地一拍脑门,满脸懊恼地大呼:“糟了,我中计了!” 中计? 闻听刑天此言,众人不禁心生疑惑。 究竟何故? 刑天为何又中计? 正当众人茫然不解之时,一骑快马疾驰而来,急忙报道:“启禀陛下,八殿下已率部与东门接应点的人员会合!” 什么? 听闻报信之人的声音,众人耳畔顿时轰鸣作响。 邢道荣勃然大怒,杀气腾腾地冲向刑天,怒吼道:“你这废物,速速滚过来!今日我定要活劈了你!” 望着暴怒的邢道荣,刑天顿时吓得浑身一颤,畏畏缩缩地上前。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邢道荣双目圆睁,怒视着儿子,好像想把他生吞了一般。 刑天不敢有所隐瞒,满脸愤恨地指着那些伪装成李恪部众的人说道:“这帮奸诈之徒声称三位皇子已将八殿下擒获……” 听完刑天的陈述,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难道仅凭一句话,就能轻易地将扼守东门的两千人调走吗? “嘭!” 邢道荣勃然大怒,一步上前,猛地一脚将刑天踹翻在地,随即劈头盖脸地厉声斥责:“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即便是要撤回,也须有圣上的旨意!何时轮到他们擅自去通风报信?” “我本来也有所怀疑。” 刑天倒在地上,面露苦色,解释道:“但那些家伙报了信后便开始争吵,一个个争执不休,都声称八皇子是他们所部擒获的。我被他们吵得心烦意乱,又认为八殿下那点人马绝无可能击败三千骑兵,因此便没有再多加思考……” 刑天心中同样郁闷不已! 谁能料到,三千精锐骑兵追击一千仓促组建的步卒,竟会被人击溃? 这简直听起来就觉得很是荒唐! 听着刑天的辩解,众人再次陷入愕然之中,难以置信地相互对视。 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此刻,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心中暗自思量,若将刑天和张士超换作是他们,他们是否能够及时反应。 最终,大多数人得出的结论都是——无法做到。 主要是刑天和张士超事先并不知晓李川他们已经夺取了大量战马。 在正常情况下,三千精锐骑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一千步卒所击溃! 因此,刑天信以为真,也在情理之中。 正当众人暗自摇头苦笑之际,远处再度传来阵阵马蹄声。 抬眼望去,只见李川一行人及接应点的人员正迅速接近。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李川等人身旁还伴随着多匹无骑手的马匹。 众人不禁心生疑惑,他们什么时候又增添了如此多的战马? 在李川与徐灵珊迅速靠近的同时,另一部分人员则直接引领着那些无骑手的战马从侧面绕行,径直向南门方向而去。 文帝示意李川上前,并指着那些绕行的人员,眉头紧锁地询问:“你们此举何意?莫非他们有所隐瞒,不敢面见朕?” “非也,非也!” 李川连忙摆手,解释道:“回禀父皇,儿臣是命他们前去迎接三哥等人……” 文帝随即召来派给李川的御前侍卫。 面对文帝及一众将军的质询,御前侍卫不敢有丝毫隐瞒,只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实禀报。 听完御前侍卫的陈述,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三个不争气的家伙,不但未能追击到老八,反而被老八等人所擒? 这哪里是演武?简直就是一场闹剧! 五千精锐骑兵,对一千步卒进行围追堵截,结果不仅让对方夺取了大量战马,连三部主将都被生擒! 更为关键的是,从始至终,即便算上李川等人派去诱骗刑天的人员,他们损失的人马也不过三百余人! 一众将军既震惊又无奈,哭笑不得。 谁能料到,李川等人竟会采用如此诡计,几乎让那三位皇子束手就擒! 这究竟是演武还是儿戏? “你们,都做得很好!” 良久,文帝的脸色稍有缓和,目光落在徐灵珊和钟漠寒等人身上,说道:“有你们在老八身边,朕也安心了!朕相信,待你们抵达雁门关,定能为我离阳立下赫赫战功!” “谢圣上!” 几人纷纷躬身行礼。 文帝摆手示意道:“罢了,你们先去歇息,赏赐之事,稍后再议。” “遵命!” 众人恭敬地退到一旁。 待众人离去之后,文帝的面色再度阴沉下来。 此次演练武的结果,实在是令文帝始料未及。 李川等人的胜利,固然得益于徐灵珊与钟漠寒等人的周密部署,但也源于文帝三位皇子的愚蠢行为。 徐灵珊等人的智谋,与文帝三位皇子的愚钝形成鲜明对比。 倘若那三位皇子稍微多动点脑子想一想,也不至于落得如此惨淡下场。 实为耻辱! 文帝先祖的颜面,都被他们丢光了! 李川察言观色,看到文帝这番,已然知道他那三位皇兄即将面临什么后果了。 此番风波过后,若李闵能将中秋宴妥善筹备,李闵的太子之位,或将稳如泰山。 罢了! 太子人选,无足轻重! 即便李闵日后登基,李川也可毅然举兵反叛! 这也正可为他反叛寻得理由! 看到李川如此静坐沉思,钟漠寒不禁心生寒意。 此次大胜,实则与他们关系不大。 几乎所有计策,皆出自李川之手! 若非李川有意隐藏他有如此计谋的才能,他的表现或将更为出色! 这位八皇子,远比众人想象中更为可畏! 更何况,他隐藏之深,连徐灵珊这位枕边之人都未能察觉他的这种天赋! 在钟漠寒思绪纷飞之际,现场的氛围变得异常沉重,令人心生畏惧。 众人皆知,文帝此刻必定是怒火中烧,无处宣泄。 即便是邢道荣,此刻也不敢妄言,生怕触怒文帝,招致灾祸。 诚然,李恪等人的败绩实在太过惨烈。 所有人都以为文帝是在以强大之势应对弱小之敌。 然而,结果却是那弱小之敌将文帝的强大之势击得粉碎! 这完全是一场压倒性的局面,只不过,是向着李川等人倾斜。 时间悄然流逝,文帝脸上的怒意愈发浓重。 “擂鼓!” 文帝怒声下令,随即回到车辇上坐下,脸色铁青一片。 “咚咚…… ”鼓声在众人耳畔不断回响。 鼓声的响起,标志着演武的彻底结束。 分散在南苑各处的士兵,听到鼓声后纷纷聚拢而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李恪等人终于归来。 在此期间,许多被冲散的士兵也听到鼓声,陆续返回。 此刻,李恪三人心中慌乱不已。 三人在文帝銮驾前百米之处便匆匆下马,一路小跑上前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三人心中忐忑,齐声行礼。 文帝收敛怒意,抬眼审视三人,冷声道:“你们啊,真是不错!朕有你们这种英武神勇的将才,还真是我离阳之幸啊!”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三人心惊胆战,齐声告罪。 任谁都听得明白,文帝现在说的是反话。 “责罚?” 文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抓起身边的果盘便砸向三人,满脸怒意地怒吼道:“朕险些被老八带兵袭杀!你们三个也差点被一网打尽!朕还如何责罚你们?” 文帝突如其来的暴怒,使得三人面色瞬间变得惨白。 “扑通、扑通……” 三人一同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地面,心中却对李川充满了怨恨。 这个可恶的家伙! 他都要前往雁门关了! 就算被抓住又能怎样? 他如今倒是出了风头,却害得他们三个陷入困境! 文帝站起身,愤怒至极地走到三人面前,脸色铁青地怒斥:“你们,真是有出息啊!真是朕的好儿子!朕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尽了……” 文帝丝毫未给三位皇子留情面,严厉地痛斥他们。 李恪心中不服,立刻辩解道:“父皇,我们也是被八弟欺骗了,若非担心八弟的安危,我们绝不会被八弟他们绑住。” 三皇子和五皇子也纷纷点头附和。 “父皇,若是在真实的战场上,我们绝不会失败!” “我们也是担心八弟出事,这才大意了……” 他们绝不会承认自己的无能。 是李川他们太过狡诈,利用李川坠马的事情欺骗他们! 文帝本就怒火冲天,听到李恪的辩解,更是愤怒难抑,直接上前连续三脚,将李恪三人踹翻在地。 “还好意思为自己辩解?” 文帝心中充满了失望,怒吼道:“你们读了那么多兵书,却连兵不厌诈的道理都不懂?你们有什么资格辩解?你们有什么资格让老八放了你们?” 文帝越想越气愤,对着三个儿子又是一阵猛踹。 什么皇帝的威严,早已被他抛诸脑后。 他此刻只是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三人被踹得连连惨叫,不断求饶,不断认罪。 好在邢道荣和魏忠贤及时劝阻文帝,三人才得以避免继续遭受殴打。 发泄完心中的怒火后,文帝面色严峻地说道:“勿要过分沉溺于太子之位的争夺!闲暇之时,应多读些书籍,多做些实事!朕还没有到老迈昏聩之境呢,你们的一举一动,朕皆洞悉于心!” “遵命!” 三人再次跪伏在地,头颅低垂,不敢直视文帝的面容。 “朕此刻不想在看见你们!即刻滚吧!” 文帝紧握双拳,怒声道:“自今日起,你们需在府中誊录兵书,未经诏令,胆敢擅自离府半步,朕必将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