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时间为国而跳》 第1页 [穿越重生] 《我的时间为国而跳》作者：百柏白稗【完结+番外】 文案： 迟珊珊自从掌握了时间跳跃的规则，忽然就变得特别忙了起来 n航飞机失联?我来预警! 天河一号被炸?我来预警! 科学家集体中毒?我来预警! ……阴谋论患者兼社交恐惧症患者迟珊珊今天也奋战在为国捐躯的时间轴上。 符佑霖：为什么认识了这个妹子之后，我就忽然有了柯南体质，走哪哪出事? 迟珊珊呵呵：谁让你是量子纠缠理论新锐科学家呢。搞事的又不是我 内容标籤：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穿越时空 系统 搜索关键字：主角：迟珊珊，符佑霖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时间它跳了 夭寿了，我的时间会跳跃! 迟珊珊心里发出了吶喊，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混乱的边缘。 小说也没有心思写了，微博也没有心思刷了，论坛也没有心思做键盘侠了。迟珊珊本来平静无波的生命，仿佛是突然在底下多了一个无底漏洞，无数的水泊泊向下，几乎要将这一片镜湖，掀出无数波澜，几乎要将之抽干了。 她焦躁地看了一眼电脑和手机上的时间，挠了挠不算整齐，显得有点凌乱的头发。她把另一只手里的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搁。 普洱茶的香味仍然钻进了鼻尖，但是迟珊珊并没有去喝一口，只是盯着茶有些发呆。 这个事，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那天迟珊珊像往常一样迷迷糊糊的醒来，太阳早已从东边升起，现在应该爬上行人们的头顶心了吧。但是迟珊珊所能见到的那部分阳光，只是从窗缝里漏进来的那一点，也不全然是一个点，阳光漏进来，瘦成一条窄窄长长的缝，这条缝里已经塞满了仿佛会闪光的晨光。 迟珊珊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没有动弹。而是转了个头，看着这条小小的缝，光斑在她的视野里好像不会断似的发光，慢慢的扩大成小半寸的样子。这种变化如此微小，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也正是迟珊珊有这种耐心，或者说有这种无所事事的闲心，能盯着一片光斑看半天了。光斑当然不是全部，和光斑一起浮现的，是楼下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清仓大甩卖，清仓大甩卖，最后一天只剩最后一天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像鼓风机一样鼓动耳膜震颤。 这种几乎无间断干扰性的吆喝声，迟珊珊已经习以为常，她所反应的，不过是动了动手。她伸出一只手来，把身上的被子往下推了推，也没有推出多远，就一条缝而已。 带绒的被面擦过耳朵鼻尖，让迟珊珊有想打喷嚏的冲动。 但她克制住了。 虽然已经是初夏了，迟珊珊还没有换下冬天的被面，天气越来越热，她觉得自己需要攒点钱买套夏天的被面了。不然晚上睡不好，白天写不好小说。 迟珊珊睁着一双睡眼惺忪的眼，揉揉鼻子，从被窝里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来摸去总算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 一看手机，竟然只是早上9点刚过，这不符合她日上三竿，也不起床的传统作风啊。 那就还是多躺一会儿，时间还早呢。 迟珊珊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又好一阵，就是没有挪动手指起来。这就是赖床啊，床上多好啊，柔软舒适，身体放松，虽然厚是厚了点，可是床上让迟珊珊安心啊。 就这么赖了不知道多久的床，迟珊珊终于肯起床了。 她起床洗漱完毕之后第一件事先去泡了一杯普洱茶，上午9：33分，迟珊珊撕开包装纸，一小包茶叶就落进了茶杯里，像一个不知事的小顽童，在杯子里倒了小小的弧度，弯了一个小小的角。迟珊珊把茶杯放到饮水机下方，水咕咚咕咚往下，普洱的香气立刻就溢满鼻间，缭绕起来。 迟珊珊用茶匙随意的搅了搅，又随意地看了眼时间，突然僵硬了。 9：53! 迟珊珊愣了一下，手里还是下意识的往嘴边送普洱茶，刚泡出来的普洱茶当然有点儿烫，但迟珊珊的眼睛还是瞪着手机上的时间，甚至忘了吞咽下去。只觉口中一片火热。 她盯着时间，惊愕得发呆了! 普洱茶一共就拿、撕、倒、丢、沖五个动作，居然花了她20分钟时间? 这不可能吧? 难道自己眼花了? 迟珊珊揉了揉眼睛，重新又看过去，时间已经走到了9：54，自己刚才并没有看错。 那么是泡普洱茶之前看错时间了? 迟珊珊心里有点疑惑，但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时间。 迟珊珊有一种想把普洱茶放回桌上的冲动，这太诡异了，时间怎么会像蹦极一样一下子就跳跃过去了呢?难道这包普洱茶成精啦? 这个跳跃的时间到底是一种偶然，还是一种必然? 要找出这些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只有再测试一次了。 迟珊珊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普洱茶，仰脖子一口喝尽了。因为她需要拿一包新茶包，按照刚才的步骤和动作，再泡一次普洱茶。 迟珊珊心里的好奇已经抓心挠肺的了。 写了这么多年小说，最期待的难道不是自己平凡的生命有那么点不平凡的时刻么? 现在这样古怪的事给她撞上了，迟珊珊简直抓心挠肺得不得了，特别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页 迟珊珊若无其事的端着杯子去洗了洗，水槽里堆满了锅碗瓢盆，但是她还是没有动。迟珊珊看也不看，只洗了自己的普洱茶杯，就转了个身，轻飘飘的又去拿了一包普洱茶，又撕开来。 迟珊珊像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时间，显示是上午10：01，她用几乎一样的动作，完成了泡普洱茶这个流程。 迟珊珊低头看了一眼笼在手里的普洱茶杯，茶香已经迫不及待地溢出来，但是迟珊珊的心脏还是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因为时间又超了一下，变成了上午，10：21! 真不是眼花! 时间真的在跳啊! 等等，珊珊又退后一步，放下普洱茶杯，沖向了房间对着电脑屏幕一看，也是10：22! 这不科学呀! 但这不科学的事情还真就发生在了迟珊珊身上。 迟珊珊又打开了新闻频道，一看新闻，同样显示是10：24，一点差错没有，这要怎么办? 随便喝杯普洱茶，时间就跳了，而且毫无回转的迹象。 迟珊珊抱着第二杯普洱茶，没喝，陷入了沉思。 一时想不清楚，也不懂这个时间跳跃的逻辑，迟珊珊决定先不管，先把今天要写的小说，写完了再说。写小说是一个充满意外的过程，因为初稿要在纸上完成，也就不需要在意，这奇怪的时间跳跃了。 这也是迟珊珊今天要完成的日常，写完字迟珊珊一看时间，居然还是平时的效率，平时的用时，这回时间并没有跳，真是怪事。 就这么糊里糊涂的过了几天的时间，迟珊珊的遭遇一点也没有好转，早上醒来，躺床上的时候时间会跳跃，泡普洱茶时间也会跳跃，哪怕泡了根本不喝，只有写小说的时候时间从来没跳跃过。 没有办法，迟珊珊为了不让自己老得那么快，只有不赖床，也不喝普洱茶了。 这么一来，迟珊珊着实过了几天比以往更清心寡欲的日子，这天到了星期天，是迟珊珊回家吃饭的时间， 这种古怪事，当然要跟父母讲一讲，万一他们跟自己一样也遇到了这种困扰呢? 虽然以迟珊珊写小说的经验来看，这种事件的发生概率是彗星撞地球的概率，她还是有那么点“万一真的也有呢”的侥倖心理。 虽则如此，迟珊珊跟自己家人也不大会表达，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迟珊珊都不知道该跟自己家人说些什么，说自己写小说把自己给写成了穷光蛋吗?既不想回家，又不愿意过多解释，她实际上已经很久没有跟自己家人好好谈过了。 坐在饭桌上，迟珊珊端着吃了一半饭的碗，突兀地开口：“爸爸，妈妈，我最近遇到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啊?”迟葱茏夹了一口菜，随意地问道。在他心里，女儿能有什么怪事发生呢?她生活三级残障，自理能力几乎没有，也不关心它事它物，或许查看了一次电錶对她来说就是怪事也未可知。 实际上，迟爸爸对自己的女儿要求特别低，只要她不要一边烧菜一边写小说，把菜烧糊了，甚至引起火灾就好。 偏偏这是迟珊珊不懂得的，她从小追求就高，做事不喜欢落于人后，既然选了写小说这条路，那就跪着也要爬完。 这个开头看起来气氛尚可，迟珊珊斟酌着，开了口：“我发现我的时间有时候会走得很快，明明该是两三分钟就能做完的事，做完了，却过去了二十分钟。你们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和迟珊珊预想的完全不同，迟爸爸不但没有一丝附和，甚至没有丝毫引起重视，他也端着饭碗，手里的筷子将将举在半空里，两点筷子头影儿在迟珊珊眼底一晃一晃的。他笑了一声：“只要你别那么磨蹭，时间能走快?” 迟珊珊一时无言以对。 迟爸爸一点也不想女儿写什么小说，见迟珊珊今日主动聊起天来，又见缝插针地说：“你一写小说，时间当然就过得快了，来公司上班，只要你不沉迷写小说，那你就不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了。” 迟珊珊没有回话，埋头把饭吃干净了，饭碗往桌上一递，“吃饱了，我先回去了。” 迟葱茏也半放下碗来，说道：“爸爸开车送你回去吧。” 迟珊珊摆摆手：“开什么车，坐地铁几站就到了。”她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一边拿着碗去厨房漱口，一边单方面掐断话题，多一刻也不敢再待下去。 身后又传来迟妈妈柳雨的关切声，“那你多带点吃的回去吧，不要整天吃那个馒头包子的。” “也不要。”迟珊珊干脆利落地回了话，漱完口出来，就见自个妈已经把吃的收拾成了一个大袋子。还不容置疑地把袋子往迟珊珊怀里递，“快拿着，包子馒头哪有这些好吃?” 迟珊珊：“……” 在这袋子零食面前，再也做不了苦行僧了。她很没有骨气地接过了袋子，抿了抿嘴角，低声说：“那我拿回去了。” 迟爸爸也挥挥手。迟珊珊接过了袋子，提着走了两步，又娇气地说：“太重了。”她把袋子往餐椅上一搁，把里面的火龙果扒拉出来放回桌上，这才又娇气地掂了掂重量，迟葱茏见着了，就问她：“你多久没吃水果了?还不带上?” 迟珊珊摇摇头，说了一句，“我走了。”就真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3页 这下子，她不但又啃了一回老，也确信了，真的只有自己遇到了时间跳跃的事。迟珊珊一时又是兴奋，又是惆怅，心里像酱油瓶子和麻油一起打翻了似的，五味杂陈。 偏偏这个时间跳跃，又跟她看小说见识到的那些系统不同，既没有提示，也没有任务要求，只在她准备喝普洱茶的时候启动，生生把20分钟弄没了。迟珊珊试了好几次跟这个东西接触，交流，都没有用，没有任何回应。她没办法，只好暂时先把普洱茶给戒了。 这一天本来还是老样子，迟珊珊没有喝普洱茶了，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她发现喝白开水并不会让时间跳跃。人是铁饭是钢，还有清水是必须。不能喝普洱茶，总得喝其他的水吧。 迟珊珊像喝普洱茶似的，端着白开水走到窗前，凝望外面的天空和房屋出神。 今天外面的天气雾蒙蒙的，阳光都被挡住了，乌云笼罩着这个世界，迟珊珊这个房间又不朝阳，本来光线就不好了。这么一来，以至于大白天的，迟珊珊居然要在家里开上灯，才能好好看清键盘上的字母，好好码字。迟珊珊一次性喝光白开水，又回到了电脑前作业。 日头渐渐西斜，本来以为一天就要这么过去了，迟珊珊码完字，例行打开央视影音看新闻。人在屋中坐，通晓天下事嘛。这样子，写文才有灵感撒。 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大新闻： 一架从华国飞往外国的飞机失踪了! 飞机上绝大多数都是华国人! 飞机失事，这概率到底有多小? 按照交通工具来排行的话，就是汽车的失事率大余火车的失事率，火车的事实率又大于飞机的失事率。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可以每天都在新闻里看到有汽车失事，我们每一年也许可以看到有火车失事的新闻。 但飞机失事，就是极小极小概率的事件了。 迟珊珊看到这起飞机失事事件后，立刻感到这其中有巨大的阴谋存在。 没错，迟珊珊就是那种传说中吃着3块5的泡面，操着中南海的心的键盘侠。还是个满肚子阴谋论的键盘侠。 阴谋论患者兼键盘侠迟珊珊立刻结合最近看的新闻分析起了这起飞机失事事件里是不是存在什么阴谋。 作者有话要说： 前阵子没写，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以及，这是个浪漫的故事～ 第2章 回溯四天前 最近北国人要参加一场峰会，要藉助这场峰会为她自家被制裁的困局破局，华国在背后力挺，西米国却要阻止这场峰会顺利进行下去，今天正好又是最关键的一天峰会将于今天开始。载满华国人的飞机刚好在这一天出事，而且只是失联，不是当天出事，能说这架飞机不是成为了被要挟的筹码? 这是很明显的一件事，但是在它发生前，谁也料不到。包括华国的国家安全机构，也没有把触角伸得那么远，没有勘察到会出这样一件事。 但是再大的阴谋，迟珊珊也帮不上忙。 事情已经发生了，迟珊珊就算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她也没法救那么多条生命了。她不禁对着那个神出鬼没的跳跃时间有些埋怨，尽往她一个普通人身上折腾时间是做什么，还不如在重要人物身上反向跳跃，好让有关部门提早做出反应，救下这些人呢! 这么一想，迟珊珊心里便有些赌气，她看了看周围，除了她自己就只有空气了，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那个让自己的时间飞速向前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但她还是对周围说：“你能不能跳回去?跳回4天前，把我失去的时间还回来，让我为n航的飞机失联事故做点事?” 她环顾四周，四周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但是迟珊珊眼前一黑，晕倒了。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梦境，梦里，她的手机好像开口说话了：回到以前是可以，但是要用你相应的寿命来减，如果你同意，就送你回到4天前。 迟珊珊愣了一下，旋即又释然了。想要得到什么，想要回到从前，怎么可能不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看来减寿就是她回到过去需要付出的代价了。 迟珊珊一脸平静。 说来也怪，迟珊珊对着家人娇气得很，有时还有些软弱，怕蟑螂，怕虫子，怕飞蛾，怕疼，怕打针，怕见血，怕这样，怕那样，总有她理所当然的道理。她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当然会怕。可怪就怪在，迟珊珊她对死亡毫无畏惧之感。 她一点儿也不怕死，如果硬要找一个词，来形容迟珊珊对死亡的感觉，大抵只有“敬慎”一词可以形容。敬之，且慎行。 大概就是这个缘故，手机跟她说，退回过去要减寿，迟珊珊非但不害怕，还有点兴奋。 回到过去! 自己真的可以预先做好准备，想办法救下一飞机的人吗! 她刚想到这里，就感到世界又是一片旋转，说话的手机好像变成了漩涡的中心，带着七彩的光辉和中心的昼亮，将迟珊珊拉了进去! 迟珊珊一醒过来，她的心就开始狂跳，拿过手机一看时间，正好是四天前的上午9：33!迟珊珊又跑去看电脑，电脑也是显示出是9：34! 她真的回到了四天前! 立刻打电话报警! 迟珊珊拿起手机，激动地按出了个110，但是没按下播出键，她又迟疑了。她一个跟n航毫不相干的普通人，突然报警跟自己本地的警察叔叔说四天后距离自己有千米远的航班会出事，真的有人会信吗? 第4页 会不会被当做报假警，直接冷处理，不予理会? 迟珊珊拿起手机又放下，拿起手机又放下，就是没有勇气打出那个110，就是没有勇气去主动接触一下陌生人。 想到这里，迟珊珊想：要不还是网上写个帖子发出去吧。 这或许还能有点作用。 这倒是她的长项了。 迟珊珊想到这里，立刻就写了个帖子，发到了人流量大的海角网站。可惜的是，这个帖子涉及军事，发出去没多久，还没引起什么关注，就被版主从流量大的娱乐版块拉到了五毛美分天天斗法的国际观察版块。 也就是说，这是个没那么多人看的版块。 迟珊珊写这个帖子的时候，倒是也分析了来龙去脉，还是显得有那么一点点说服力的。所以她的帖子里立刻就掐了起来，有骂迟珊珊是神经病的，也有顶上去支持迟珊珊的。 虽然帖子掐了，飘在首页了，但是迟珊珊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帖子的作用可能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大。 因为会看帖的人并不是那两百多名乘客。 她光有一个帖子，4天时间，是无法真正救到那两百多人的。就算帖子火了，西米国难道就不能换一架飞机祸祸吗? 再加上根本没火，迟珊珊的id是用来关键时刻做键盘侠的，不是专门撰文的，她这个id压根就没有粉丝。帖子里掐是掐上了，几个不相干的五毛和不相干的米分掐了几句，大概是太过无厘头，就迅速沉底了。迟珊珊这个帖子写得，只溅了点水花，就啥也没了。 这不但走错了路，还浪费了她用生命换回来的时间啊。 网上行不通，那就真的只有从现实中寻找突破口了。 可偏偏迟珊珊又有社交恐惧症。 让她报警她真的按不下那个键。 迟珊珊握着手机，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乱如麻。打电话过去报警该怎么说才好?礼貌一点?冷静一点?还是表现得焦急一点更有可信度? 迟珊珊想来想去，心里打了不知道多少遍腹稿，终于下定决心，在那个110上，按下了通话键。过了一会儿电话铃就传来声音：“a市公安局，将竭诚为您服务……人工服务，请按0。” 迟珊珊按了个0。 又过了好一阵子，里面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这里是a市公安局，出了什么事?”声音还透点儿不耐烦。 迟珊珊连忙说：“我要报警，4天后c市有一辆外国飞机要出事……”还没说完，迟珊珊的声音就被打断了。 “这位女士，请不要胡乱报警，尤其是不要报假警。报假警是要负刑事责任，被拘留的。” “哦……我不是报假警，是真警。” “那我们也管不到c市的航班。妹子，我劝你不要再报警了，报假警真的会拘留你。” 这明显就是根本不信迟珊珊的说辞。说完之后，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迟珊珊这个社交恐惧症患者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出去的电话，就此被打断了。但迟珊珊并不怪她。 自己的话可大可小，如果这个接线的女警察真的想小事办大，整治迟珊珊一番，让她认识到报假警的错误，迟珊珊真有可能会被拉去拘留几天，那样的话，迟珊珊这四天就白费了。 所以迟珊珊不但不生气，她还松了一口气。 劫后余生啊，要是接下来3天都关在拘留室里，一点别的事都做不了，那不就跟没有时间回溯一样了吗! 自由可比揪着报警不放好多了! 迟珊珊当然是不会再去打第二个电话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才好呢? 那毕竟是200多条生命，这200多条生命背后，每一条都有一个本来原本应该健康幸福的家庭。一想到这些家庭都要成为牺牲品，迟珊珊就难受得不行。 报警是没用了，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还有三天时间，剩下这三天，她还得做点什么。 迟珊珊想来想去，觉得可能自己直接去找机场的相关人员说这件事，更容易引起重视一些。 既然想到了这点，迟珊珊看看自己银行帐户里那点三瓜俩枣，咬咬牙，买了张动车票，直扑c市机场。 第3章 社交恐惧症 高铁上倒是一路无事，和谐得不得了。本来华国的交通就十分安全，高铁又是华国的标志**通方式，想出点事都难。 迟珊珊心里已经草拟好了自己的救机步骤，反覆推敲之下，她心里已经有了一套流程，觉得只有那么做才能算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制止事件的发生。虽然可能会牺牲掉，但是不去做的话，她又觉得自己会追悔一生。 想通之后，迟珊珊反倒轻松了下来，没有那么紧张了。生有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反正人生就是那样，平凡地迎来朝阳，平凡地送走晚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死了也不过头点地，平凡的生命中，能多做点事，就多做点事吧。 不过高铁上没出事，网络上她那个帖子终于见了点小小的成效，有人顶帖表示有这种可能性，立刻引来了一大批掐架分子，网上的自干五键盘侠们和自干西米键盘侠们就迟珊珊的分析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有说不可能的，有建议迟珊珊上报国安的，问题是国安根本没有对外的窗口，谁也不知道怎么上报国安啊。 第5页 还有说迟珊珊一帖脱离纯属胡扯的，也有说迟珊珊一帖脱离说不定是知道太多被做掉了的。 掐到后来，迟珊珊只好在高铁上登陆进网站，表示自己没有事情，只是推测了那班航班会出事而已。这才稍稍平息了掐架的势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有状况遇冷的时候，又有傻叉发表傻叉言论，把这个帖子给顶起来，引起一片新掐架势头。让这个帖子牢牢地飘荡在国际观察这一片泥沼的首页。 迟珊珊是相当敏感的人，又一贯爱好阴谋论，看着自己帖子这个诡异的走势，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注意到了。能被注意到倒好，就怕是自己一厢情愿，想多了。 所以迟珊珊觉得，自己该做的事，还是得去做到，免得回到4天前这一波什么也没有做成，空余后悔。 于是迟珊珊一路风尘僕僕都没有地就到了机场。这时候离飞机出事只有一天时间了。 机场的播报响彻耳膜，迟珊珊晃了晃脑袋，收紧了自己的包，她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三三两两，有拖着行李杆的，也有背着大包袱的，有衣着光鲜商务高端的，也有一派农家乐家庭景象的，不一而足。 迟珊珊这个有社交恐惧症的人，她已经习惯了遇到问题默默解决，而不是去问谁怎样怎样，因此到达机场之后，她也就没有直奔服务咨询台，而是把机场能看到的各种标识都看了一遍，居然没有找到能够让她报警的标志。 这安全方面的措施也太疏漏了吧? 迟珊珊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往咨询台走去。 到了那里，就见咨询台前排着队站了一整票的人，迟珊珊迟疑着加入了排队队伍，过了一阵子，就听到咨询台前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在咨询：“……n航的机票，去那里买就是了对吧?” 他说完，看到服务人员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几乎是与迟珊珊擦肩而过。 因为是n航，迟珊珊难免多看了他一眼，记住了这个人的样子。他长得有点儿高，大概是一米八的样子，五官端正，面上是一对疏朗剑眉，目光黑中带着纯粹，说起话来笑眯眯的，可称得上是让人如沐春风了。 迟珊珊特别多看了他一眼，记下了这个人的长相。她想给点忠告，但自己还在排队，又社恐得厉害，终究是什么也没说，任这个人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人一挪开，迟珊珊前头又排了几个人，才终于轮到迟珊珊跟这个服务咨询员讲话了。 迟珊珊深吸了一口气。木愣愣站在服务员面前，中间她俩还隔着一个台子，台面光洁，只摆了一个粉蓝粉蓝的笔筒和一个小梯形地的宣传册架，笔筒里插着两三支笔，宣传册架上则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沓旅游宣传资料。迟珊珊猜测这是哪个旅游社买的gg位。 咨询员头上戴着一个稜角分明的白色蓝槓帽子，迟珊珊踮着脚，看过去，反倒是把她的帽子看得清楚一些。 虽则如此，将这咨询台看了个遍，迟珊珊还是没有开得成口。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纵然她在心里计划了无数遍，还是抵不过社交恐惧症对自己的影响力。 社交恐惧症患者是一个怎样的群体?那就是别人跟自己说话，都会感到紧张、无法自如交谈，最好自己一个人呆着的一个群体。 迟珊珊就是这样的群体中的一员。 临到了服务台前，她反而抿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了。 “请问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服务员亲切的声音响起。 她的脸也跟着仰起来，迟珊珊被社交恐惧症折腾得四肢都虚了，只能靠在咨询台上，才不至于发起抖来。直到这会儿，迟珊珊才真切地看清楚了这咨询服务员的模样，面容也不算很亲和，甚至连笑意也没有。 迟珊珊被这一问，后背已经渗出点冷汗，心也跳得快得很，她有点结巴地说了一个“我……”字，忽然被后面的人一挤，给挤出了台前，到了一边去了。 这还怎么说话? 那人将迟珊珊挤出队伍，管也不管她，立刻就询问起自己的问题来，迟珊珊没有办法，又退了一步，把位子彻底让出来。好了，这下子，迟珊珊也没法找这服务人员说什么话了。 她微微低下头去，拉了拉自己的衣袖子，看着咨询台前一串排队问问题的，决定还是先去上个厕所，放松一下，再给自己打打气。 上了厕所出来，洗手的时候，迟珊珊又看到了那个问n航的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包，脸上的笑容比方才少了一些，但仍是笑吟吟的模样，就连迟珊珊这种沉迷二次元世界，眼界奇高的，都觉得他长得挺帅。 也不知道这个人买的n航航班到底是不是就是要出事的那一班。 这里人少，迟珊珊踟蹰了一番，趁着人家还没洗完手，终于小小地克服了一下自己的社交恐惧症，憋出来一句话：“刚才听到你说n航，你是要坐n航的哪班飞机呀?” “对，明天早上那班。”这人意外地看了迟珊珊一眼，大约是料不到迟珊珊会突然跟自己搭话。 迟珊珊看起来还像个学生，目光清凌凌的，双眼皮大眼睛，戴一副圆形黑框眼镜，眼睛把她长长的睫毛一併拦在了镜后，似乎遮挡了她眼里的一丝锐气，使她看起来有点呆萌呆萌的。 第6页 符佑霖饶有兴致地又多看了迟珊珊一眼，就准备走了。迟珊珊欲言又止，脚微微抬起，大拇指的指尖都快挨到地面，眼看着一条性命游离在生死两端，到底还是想救人的心更迫切一些，她终于又开口了：“明天那班n航飞机会出事，能不能换成另一班?” 符佑霖又意外地看了迟珊珊一眼，他当然是完全不信迟珊珊的，和煦地笑了：“飞机能出什么事。而且我已经买了机票了，多谢你的好意。”他虽然完全不信，又觉得迟珊珊满嘴胡话，还是很有礼貌。 回完迟珊珊的话，不欲与她多纠缠，符佑霖就转身离开了机场洗手间。 留下迟珊珊挫败地拧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她想来想去，觉得果然还是要去咨询台，把话讲清楚。 迟珊珊也离开了洗手间，又回到咨询台附近，犹豫地走来走去，才屏着深呼吸又去排了个队。这会儿人不像刚才那么多了，只有星星零零三两个，迟珊珊很快就又排到了那位服务员面前。大约是迟珊珊第二次来，引起了这服务员的注意，这次这服务员倒是一张亲和笑脸迎上来，她看起来比刚才亲切许多，似乎也让迟珊珊稍微放松了一些，有了那么一点亲切的熟悉感。 迟珊珊微微踮起脚尖，身子前倾，挨着了旅游宣传册，她开口问道：“请问你们这，谁管飞机安全保障呢?我有急事。”说着话，迟珊珊微微蹙起了眉，抿起了嘴角，好似也不呆萌了，但是仍然透着一股不容易让人把她的话当真的幼弱气息。 这咨询台的服务员一看迟珊珊的模样，也就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样子，却说着什么飞机安全保障，只当她是闹着玩地，也不当回事。再说了，只要不飞百慕达三角洲，飞机能有什么事故? 她也根本不在意，随手往最近的机场保安方向一指：“安全问题去找他们。” 迟珊珊没想到那么顺利，心头一喜，顺着这服务员的手指侧转头去一看，竟然是机场保安。 迟珊珊心里的喜意顿时又是一凉。 这特么要出事的又不是机场，找机场保安有什么用，她又转回头来，想讲清楚，这前台却已经招呼她后面的人了。迟珊珊又被毫不客气地挤到了一边去。 她想再跟这个服务员搭搭话，但服务员一点也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没办法，迟珊珊只好自己往外边走了一步，想着要怎么办。再找这个服务员肯定是没什么效果的了，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去找那个机场保安谈谈。 又要换个人聊天了，这也是需要鼓起勇气才能做的事。 算起来，她今天已经跟两个人说过话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再跟保安说了，要是还是没有引起重视，她的勇气值怕是也要耗完了。 迟珊珊原地来回走了几步，还是自己摇了摇头，朝着那个机场保安小跑着跑了过去。 第4章 保安大队长 没办法，这种环境下，只能找保安了啊。 迟珊珊在这个保安面前站定，这个保安是个矮胖墩，一脸黝黑，笑起来牙齿却是洁白的，看起来也相当亲切和蔼了。 多亏了他这种亲切和蔼的样子，迟珊珊觉得自己的勇气又多了一点点。 她把明天n航飞机会出事、会失联的事跟这保安如实讲了一遍。 机场保安是个说累不累，说闲又不闲的差事，这机场保安亲切和蔼地听迟珊珊讲完了，又亲切和蔼地问：“小妹妹，睡醒没有啊?” 语气里都不带疑惑的，仿佛是在逗迟珊珊玩。 迟珊珊一噎，一颗心只往下沉，像沉进了千年冰寒的古湖深底处。 她只好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一定要重视起来，不然明天就该后悔了。” 这保安听着，仍旧没有太当回事。一个小姑娘，能知道些什么，这年头妄想症患者也挺多的。他只觉得迟珊珊多半是跟人玩了什么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过来胡说八道的。 机场保安转身就要去做别的事了，迟珊珊被甩在他身后，难免焦急起来。 勇气值真的耗完了，但是就这样离开，迟珊珊又不甘心，想起自己的高铁票钱，还心疼呢。 没办法，这保安现在已经是离她最近的有关人员，她只有去缠着这保安了。 迟珊珊小跑了几步，追上前面这个保安的步伐，说道：“明天9点起飞的那班nh210真的会有事故发生，我希望你们好好检查一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迟珊珊已经追着这机场保安小跑了50来米，一直缀在他后头不肯放弃。这机场保安虽说是个矮胖墩，可他腿并不短，走起路来快得很，迟珊珊平日里几乎不走动，也少运动，要追他，就追得有点气喘吁吁的了。 她说着这句话，还是在机场保安斜后方说的，机场保安被她这么缠着，只好又停了下来，他转过身，一脸无奈地同迟珊珊说：“那是外国的飞机，我们管不着。” “管不着也得管，那可是200多条生命!”迟珊珊一下子声音就大了。 这保安无奈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他一不说话，迟珊珊也无话可说了。她的社交恐惧症严重得很，说这几句话，已经是耗尽了几乎全身的力气，迟珊珊一时没有言语。 但她的表情很严肃，严肃到机场保安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想揣度一下，她说的或许真有可能是真的? 第7页 机场保安停下了巡逻的脚步，看了迟珊珊一会儿，他没有再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反而是露出了些微严肃的神色，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跟迟珊珊说：“你跟我来。” 迟珊珊那颗沉进湖底的心一下子就随着这句话热了起来，她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保安对迟珊珊挥了挥手，就带着她一路走，穿过机场最热闹的安检区域，到了保安办公室门口。 他让迟珊珊留在外面，自己则过去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开了门。迟珊珊看他身上保安服色样式要特别一些，便猜这多半是保安头头了。 她猜得也没错，这保安头头姓刘，叫刘安，以前当过兵，退役后转的业，来机场做了保安大队长。他一副健朗的样子，跟矮圆胖的那位保安可完全不同，双眼精光芒芒，很有精神。 那机场保安对着刘安叽里咕噜小声嘀咕了一阵子，刘安背着一只手，偶尔点一下头，偶尔又看迟珊珊一眼。他跟这机场保安不同，在部队里待过，自然对国民安全一事更上心一些，也更有警惕心一些。 听先头那机场保安汇报完，保安大队长刘安就对迟珊珊招了招手，示意她走近一点说话。迟珊珊小心地往他们跟前挪了几步，他就问迟珊珊：“你哪来的消息?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可没法管外国的飞机。” 刘安脑子转得可比机场保安快多了，一上手，就切中了迟珊珊的要害。 迟珊珊难道能说自己时间过得快了一点，已经看到事态的发展走向了吗? 她不能呀! 所以她只能抿了抿嘴角，恳切地说：“请您相信我，真的会出事。至于消息来源，我不能说，不好意思。”她说得恳切，偏偏顶着一张呆萌呆萌的娃娃脸，只这观像，遇上刘安还好，遇上机场保安，都要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在哪里被别的什么人给骗了，才急吼吼跑过来通报的。这长相简直严重拉低了别人对事件严肃性的判断。 “你不说，我们就什么也做不了。”刘安见她死鸭子嘴硬得很，就对迟珊珊挥了挥手，一副赶人的架势。但他毕竟还没走，是在给迟珊珊坦白的机会。 可迟珊珊她没法坦白啊。 她就是无法说出事情的起因。哪怕这些都是事实。 迟珊珊抿着嘴角不说话，保安大队长见她说不出来，便挪动了脚踝，准备回去了。他才转了个身，迟珊珊只好又克服自己的恐惧症，上前两步，不管不顾地拉住了刘安。 “真的会出一起大事故，你要相信我。” 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过社交活动的迟珊珊并不知道，她这样说话，不但不会有效果，反而更容易被人当成蛇精病。刘安看她这样说话，来回只有这几句，原本有些信了的，现在反而就不大相信她的话了。 不过出于谨慎考虑，刘安还是那句话：“你到底哪来的消息?”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能跳过去吗! 哪里来的? 迟珊珊能说自己穿越了几天，又回来了吗? 当然不能了，她得给出能让人信服地理由。 迟珊珊这下子不懵逼了，想来想去，只好跟他解释：“事关机密，见了你们领导人，一个真正能检查一遍飞机的人，我才能说。” 迟珊珊觉得先把自己弄得神秘点，矇混一下，比较好。虽然理由什么的，还没想到，但那是之后的事了。既然是外国的飞机，那就可能真的没有保养权，要找到这样一个人，光靠自己是不行的。 刘安又看了看她。 迟珊珊虽然看起来透着股呆萌呆萌的呆像，但她多说了几句话，反倒越发坚定起来，竟让人不由得要多信她一两分，只她不肯说出缘由，却是刘安也不能不谨慎对待的。当真了却没那回事，刘安是要负责的呀。 多看她两眼之后，刘安还是对迟珊珊挥了挥手，“这个飞机我们真的管不着，你走吧。” 他转了个身，把门给关上了。砰地一声，震得迟珊珊后退了小半步。 这可怎么办? 迟珊珊的话没有引起重视，她又有社交恐惧症，不可能跑到大庭广众之下一直吼，让人不要上那一班马航的飞机。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也找不到什么地方能给她买个大牌子或定制一个led灯，叫人不要上那趟飞机。 而且自己想一想，就算千辛万苦这么做了，很大可能也根本没有人会信。 那怎么办? 迟珊珊想来想去，只有祭出最后一个方法了。她咬了咬牙，看了看自己卡里最后一笔钱，也跑去买了那一次航班。 买完票，迟珊珊就像泄尽了浑身的力气，傻傻地坐到了椅子上。买了这班去国外的飞机，迟珊珊身上就没有钱了，当然住不起宾馆酒店。还好吃饭的钱还是有的。 她去全国统一价，机场里最便宜的肯德基随便点了个汉堡填肚子，就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夜幕来了。 另一边，保安大队长刘安也不是没有触动，他是武警退役，在安全这一块上，到底比一般人更敏锐一些。他关上门后，又拿出了对讲机，让人关注一下迟珊珊，看她有没有离开。 迟珊珊在肯德基吃完了晚饭，就在机场里找了排椅子坐着，准备晚上就睡椅子上了。 因此一直到晚上十一点，迟珊珊也没有离开。刘安就多问了几句，这一问之下，他突然就得到了迟珊珊买了机票的消息。 第8页 刘安微微皱了皱眉，迟珊珊这个操作这对他来说显然是神来一笔。这个小姑娘一边说飞机要出事，一边自己却买了机票。这不是互相矛盾吗? 他又让人去关注一下迟珊珊。 十一点过去，迟珊珊还是没有离开她的座位，显然是准备就在椅子上睡觉了。 刘安越想越不对劲，如果迟珊珊真的只是说胡话，她就没必要买机票。虽然刘安没想通她为什么也要买机票，但这行事，却不得不让人注意。 出于那种敏感性，刘安明显察觉到事情可能真的有点不对劲。但是这妹子说话又没有说完，一时他也不好做出什么过激反应。 迟珊珊抱着自己的包在椅子上躺下没多久，刘安就得到了消息。他跑来看迟珊珊，见迟珊珊曲着腿，躺卧在几张并排的椅子上，抱着包的手都有些发白了。机场里空气又开得足，他就知道迟珊珊明显是冷的。 刘安想了想，立刻叫人给迟珊珊拿来了一套蓝白格子的员工被。 迟珊珊看着这套员工被，接受了刘安的好意。这保安大队长看着一丝不苟的，虽然已经是个中年人，但人站得笔直，看起来精神特别好。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就有点严肃了。 迟珊珊一点看不出他的想法。 刘安虽然心里也有疑问，但是他也不可能因为迟珊珊一句无厘头的话而大动干戈。 送完被子，刘安就离开了。 迟珊珊抱着被子，在机场的强力空调下硬撑了一晚上。她也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只能看到结果，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猜测与g7峰会有关，但是也未必真就是这个原因。 迟珊珊仰头看了一会儿天花板，天花板亮白亮白的，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迟珊珊买这机票，是准备到时候大闹飞机用的。唉，没想到她一个社恐患者，居然要去做一回泼妇。这么一想，迟珊珊心里就很有些没底啊。 但是再没底，迟珊珊也得去做一做这个泼妇。 第5章 找个人挑衅 迟珊珊仰头看了一会儿灯光，又低下头来，然而低下头来，然而低下头来，地面也全是瓦亮瓦亮的，能倒印出自己的影子，但看不到时间。 迟珊珊倒是心大，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被子，就安然闭上眼睛，入睡去了。 保安大队长刘安，通过监控看到了这一切。 第二天，还完被子后，迟珊珊又去买了最廉价的kfc，充当了一顿早饭，在kfc里刷了半天帖子，顺便再三叫人不要上这班飞机。 不过没几个人理她就是了。 迟珊珊见发帖也没什么作用，只好收拾收拾，准备自己上飞机。 做完这些，迟珊珊就拿着机票准备去上飞机。她心里有一大堆猜测，但这些猜测，都只是猜测，不可能轻易说出来。不然要是弄错了，她估计要被关精神病院里去了。 路上又遇到了保安大队长，这大队长换上了常服，突然跟迟珊珊说，“我们机场是上一天半的班，休一天半的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迟珊珊愣了一下。 这也就是说，迟珊珊闹飞机，可能要面对新的保安队长。她一下子就懵了。这个保安大队长算是她鼓起了许多勇气，才把情况说了，如果换了一个人，岂不是就要重新跟他说一遍情况? 迟珊珊心里一阵紧张，但是上机的时间到了，她又不得不上飞机。 这个飞机有点远，还是坐机场车到的飞机旁。飞机的一侧开了门，放下个梯子楼梯来，人们拥挤着上去，拖家带口的还有说有笑，谁也不知道厄运即将降临到这架飞机上。 迟珊珊也上了飞机。她上了飞机之后，发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居然就坐着昨天她劝过不要上飞机的那个人。 迟珊珊一脸面无表情地坐下了。 昨天晚上，她预演过许多情况，但就是没想到，自己跟这个人做了同排，那也没办法了，迟珊珊只有找他吵架了。 要闹飞机，当然得找个人来挑衅，而且还得能够得着这个人，才吵得起来吧?就是他了! 大闹飞机，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太早容易过早被拖走，飞机照样起飞，太晚飞机已经起飞了，还闹个蛋蛋，只有大家一起跪了。 迟珊珊等着看人基本上完了飞机。 鼓起勇气看了看旁边的人，旁边这个人一身轻松地靠在椅背上，穿一件蓝白格子衬衣，手上戴了个表，整个人都笑眯眯的。看起来不大好闹啊。 迟珊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第一句话去跟这个人找茬。 就在这时候，这个人忽然把手肘放到了扶手上。迟珊珊又看了一眼，心道：这倒是个好机会，可以借着扶手挑衅他。但是要跟陌生人说话，又堵住了迟珊珊的嘴巴，她像一个无舌女，一点话都没有勇气去说。 更何况迟珊珊从小就不跟人红脸，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回跟人吵架，那就更紧张了。 但是没办法，还是只有去挑衅他。 迟珊珊深呼吸了一口气，伸手就去推这个人的手臂，符佑霖对于迟珊珊上这班飞机也很莫名，只觉她昨天劝自己的那些话都是唬人的。这下子更是莫名看了迟珊珊一眼，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迟珊珊故意抿了抿嘴角，上唇一翘，撅起嘴巴说：“这个位置是我的。” 第9页 符佑霖看了看她，他像是不欲跟迟珊珊起冲突，收回了一点手臂的搁放位置。迟珊珊看他主动退让，就知道这个人不好挑衅，一个被挑衅了还笑眯眯的人，你怎么挑衅啊。人家越退让，岂不是越显得自己无理取闹? 迟珊珊又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把手也往扶手上一靠，偏头看了他一眼，又把手也越过了扶手，挂到他的扶手上，去挤他的那只手。 符佑霖又看了迟珊珊一眼，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子今天怪怪的，哪怕是占用了自己的扶手，都有一种怪异的违和感。符佑霖终于说话了：“这是我的扶手。” 迟珊珊故意哼了一声，“你的扶手怎么了，我不能用吗?” 符佑霖笑眯眯的脸，变得不那么笑眯眯了。大约是因为迟珊珊挑衅了他，让他不舒服了，但是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心思，符佑霖还是把手从扶手上拿了下来。 迟珊珊见他如此，不跟自己吵架，只好更胡搅蛮缠一点了。 她又跟符佑霖说：“你把手放下去干什么，是嫌弃我把手伸过来了吗?” 符佑霖无语地看了看迟珊珊，把手放着她也吵，把手拿下来她还是要吵，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回事?符佑霖心里泛起嘀咕，还是没有跟她吵，而是把手往回又收了一点。 迟珊珊心里也着急啊，她必须得跟这个人吵起来，吵起来了，才好闹得飞机停飞啊。不然她自己也要命陨机身了。可这个人他肝火像是一点不旺，迟珊珊硬是跟他吵不起来。 迟珊珊往他那边一看，见他还带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只好又无理取闹：“你的本子也挨过来了。”符佑霖的电脑本来是放在横盘架上的，是他自己的那个座位，他本子也够大，是有一点往外露。 迟珊珊伸手把他的本子往旁边一推，将将推到了要落不落的位置。 惯是笑眯眯的符佑霖这下子也不笑了，接住自己的电脑一下子就皱起了眉。显然他对自己的电脑很重视，立刻就转头跟迟珊珊吵了起来，问她：“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电脑碍着你了?” 迟珊珊心里嘿嘿一笑，面上冷笑一声：“我要跟你吵架。”偏偏她生得一张娃娃脸，说出这句话，就显得很没有气势。劲爆全靠内容撑啊。 “神经病。”符佑霖一听她就是要跟自己吵架，也忍受不了胡搅蛮缠的迟珊珊了。 迟珊珊度过了社交恐惧症面对一个陌生人的不适感，这会儿正是很不要脸的时候，也很直白地跟他说：“忍不了就跟我吵一架啊，不要憋着。我就是要找人吵架的。” 符佑霖又把迟珊珊看了一眼，心道：我怕不是遇到了疯子。他只好说：“我为什么要跟你吵架，莫名其妙。” 他的笑眯眯脸早就消失了，变成了一张平静的，没有表情的脸。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你吵架。”迟珊珊故意站起来说。还故意推了符佑霖一把。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空姐过来调停了。 符佑霖被迟珊珊闹得没有办法，只好说：“你找别人吵，不要来找我。” 迟珊珊一只手都伸到了他的扶手上，把符佑霖挤到了一边去。又对着他的电脑指指点点：“你这是什么牌子的电脑，怎么像没见过一样。” 符佑霖翻了个白眼，他忽然站了起来，喊道：“乘务员，这里有个人闹飞机。” 哈哈!正合迟珊珊的意。 迟珊珊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跟他单面罗对面鼓地吵，“我就是要闹飞机，怎么了?这趟飞机不准起飞!”说完连迟珊珊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不知道今天之后，会不会成为人人喊打的网红。 乘务员听到响声，立刻赶了过来，她微微前倾着手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在闹什么。” 符佑霖宛如遇到了救星一样，立刻说：“她太胡搅蛮缠了，非要跟我吵架。” 乘务员就看了看迟珊珊，也面带亲切的笑容，“乘客您好，请问您可不可以不吵了呢，飞机快要起飞了。” “不行。”迟珊珊说着，又往外走了几步，挤到过道上。她特别无理取闹地跟乘务员说：“看见这个人我不爽，今天这趟飞机不能起飞。” 乘务员无奈地看着迟珊珊，“这是不可能的，飞机会按时起飞，请您回到座位上，绑好安全带。” 迟珊珊就知道这也是乘务员的一道坎，故意站在过道上喊话：“我就是不绑安全带。就是不要起飞，让你们的乘务长来跟我说话。”她神情自带的一股信誓旦旦，让这乘务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乘务员又劝迟珊珊：“请乘客您回到座位上，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迟珊珊不理会她，只说：“叫你们乘务长来，我有话跟他说。” 其实她哪有什么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闹得飞机不能起飞瞎掰的。等到乘务长来了，也还是一阵的胡搅蛮缠，势必要把飞机闹得不能起飞才好。 不过这也算是迟珊珊人生头一遭，她对吵架一窍不通，心里也很有些没底。如果失败了，就要跟这一飞机的人一起走上亡途了。 说话的功夫，迟珊珊偏头看了看无辜受殃的符佑霖，他坐在椅子上，也紧紧盯着迟珊珊，仿佛是要看看，迟珊珊能闹到什么程度去。 第10页 迟珊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忽然朝他眨了眨眼，然后才又恢复到了一副泼妇找架吵的姿态。迟珊珊还是穿着昨天那身天蓝的短袖，搭了条天蓝的大蝴蝶结绑带小裙子，看起来一点不泼，反而还有点俏皮可爱了。 第6章 坐等小姐姐 乘务员看她这么犟，没有办法，只好转身去找乘务长。 过了一阵子，乘务长往这边走过来了，因为还没有起飞，飞机里的空调也还没有打开，整个机舱是闷热型的。不少人身上出了汗，迟珊珊也是。背都有些打湿了。 因着她闹飞机，周围也有一些人过来围观的，把个通道挤得水泄不通。还有明目张胆对迟珊珊指指点点的，甚至还有拿出手机拍摄的。 【直播】n航飞机上有人闹事不让飞机起飞! #有人在n航飞机上捣乱，不让飞机起飞# 网上这些话题迅速蹿红了。 迟珊珊还不知道，她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虽然她有严重的社交恐惧症，但是被逼到这一步，强迫自己去说些混帐话，好像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至于旁人的目光和拍摄，是让迟珊珊有那么一小会的不适，不过还好迟珊珊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必定要被口诛笔伐一番，反倒心理释然了。 反正平时不出门，不怕被人认出来尴尬。 迟珊珊抿了抿嘴角，把鬓发往耳后撩了撩，卡在耳后，免得太热了。但是这里毕竟已经是密闭空间，她脸上还是被闷出了一片薄红，云遮雾缭的，竟然像个小红苹果一样可爱。 【弹幕】小姐姐挺可爱的嘛，怎么会是泼妇? 【弹幕】可爱也改变不了她是无素质泼妇的事实。 【弹幕】就是! 迟珊珊对这些全然不知，她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顶着前后左右一片奇怪的目光，左等右等，才终于等来了乘务长。 收回前言! 还是害怕跟陌生人说话。 迟珊珊背着手，小心地往后面倒退了小半步。 但身后又都是人，她退也退不太到哪里去。 这个乘务长倒是个看起来比乘务员还好说话的人，仪容端庄，走路都走得特别有风范。她过来问清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就跟迟珊珊说：“迟乘客，您能不能回到座位上坐好?” 迟珊珊抿着嘴角坚定地摇了摇头，“不能。” 眼看乘务员要伸手过来把迟珊珊按回座位上，迟珊珊没想到她是这种行动派，连忙按着扶手，就是不回到座位上去，眼看着时候差不多了，她终于喊道：“这架飞机不能起飞，会出事，会失踪!” 她这么一喊，虽然很多人不信，到底还是有一小部分人信了。毕竟迟珊珊的行为太过反常，一时机舱里一阵骚动，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有个人先站了起来，问到：“小妹妹，真的会出事?” “真的会出事。”迟珊珊说得斩钉截铁地。 【弹幕】小姐姐是认真的? 【弹幕】我看是编的，要是真的，她为什么要上飞机? 【弹幕】话不能这么说，万一是上了飞机才发现不对劲的呢?小姐姐一看就不像是块当泼妇的料。 【弹幕】坐等小姐姐解释。 【弹幕】坐等+1 【弹幕】坐等+2 ………… 迟珊珊喊完话，倒是有一部分人，又信了她的话。这些人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从上面的行李箱里拿出自己的行李。 虽然飞机不大出事，但迟珊珊这么一喊，还是让人很憷的。一趟航班而已，大不了不坐了，哪有自己的命重要。 这零星几个人，就准备走了。 乘务员不得已，又只好去安抚那几个惜命的乘客。乘务长也担心飞机被迟珊珊闹到不能起飞，立刻伸手把迟珊珊重重地往座位上按。 可迟珊珊就像是个土拨鼠似的，脑袋按下去，又立马窜了上来。过道里拥挤，还有一次迟珊珊被强行按下去，一屁股坐到了符佑霖腿上。 迟珊珊：“……” 符佑霖：“……” 迟珊珊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弹簧似的蹦了起来，一把推开乘务长，心有余悸地紧紧扒住了前方地椅背，毫无一个称职泼妇应有地低素质修养。 迟珊珊正懊恼自己的泼妇气势骤降，外面忽然又上来一个乘务员，喊道：“等一下。” ************** 昨天的保安大队长刘安虽然没表态，但密切关注着迟珊珊在做什么，听说她大闹飞机之后，刘安就判断，要么，这是个疯子，要么，是她知道这趟飞机真的会出事，她才大闹飞机。 这下刘安也坐不住了。 走正常的机场渠道肯定是行不通的。一来机场上一天半的班，休一天半，他马上就下班了。二来办公室的人周末不上班，上班的也没那么高的权限，能对外国的飞机动手动脚，所以他想来想去，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得远，跨越山川河流千多里，但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餵?安子，有事吗?”接电话的人透着一股调侃的亲切。 “连长，我跟你讲件事，是这样的，我机场这里有个小姑娘，非说一趟航班会出事……” “你仔细说说。”对面的声音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第11页 “那我就仔细说了……就是这样，她现在就在飞机上闹着不让飞机起飞。” 那边沉吟了一下，说：“这是豁出了自己的名声啊，必须引起重视，只要不是精神病，恐怕真是真的。”那边又停顿了一下，就说道：“你先确保飞机不会起飞，我们先排查一下飞机是否有故障，排查完了，我们再申请战机护航。今天正好g13峰会要开了，这个峰会是我国花了大力气多方调解促成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保安大队长打的这通电话，直接打到了国安部门去，并且引起了足够的重视，迟珊珊这一场大闹，总算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了些许成果。 进入了国安系统，什么外国的飞机无权查看，就不存在问题了。国安部门先是联繫了机场经理，然后就暂时让这架飞机延迟起飞了。 那个喊了一声等一下的乘务员，就是机场经理派来的。这位乘务员上来以后，就迅速过来闹事地带，向乘务长等人传达了请他们回休息室休息一下的消息，说让他们自己来好好解决这个闹机姑娘的问题。 这批被迟珊珊闹的外国机组人员也是受够迟珊珊了，既然他们本国内的管事经理愿意把这个姑娘解决了，对机组人员来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他们没有任何怀疑，高高兴兴把迟珊珊留给那个乘务员，自己一行人则跟着另一个乘务员下去休息室休息了。包括飞行员三人都是如此，被请去休息了。 那个乘务员就转头来看着迟珊珊，跟她说：“妹妹，你也跟休息一下吧。飞机暂时不飞了。” 迟珊珊总算是闹停了飞机，虽然不知道这架飞机还会不会起飞，但是至少迟珊珊已经尽了她最大的努力了，剩下的事，只有交给机场，看机场给不给力了。 迟珊珊倒是有一点想岔了。给力的不是机场，而是国安部门人员。 国安部门的人都是一群能在不可能中创造可能的人，猥琐得很。 照理说，这辆波音747的飞机是不能被国内人员检查保养的，但是机组人员被请去喝茶了。这架飞机一时就没人看着了，这就让国安部门的人有机可乘了。 他们一边指示经理好好招待这些外国的机组人员，一边让最近的国安人员去机场，带着机场的保修保养老师傅去看这架飞机有没有零件上的问题。 迟珊珊闹到一半，看到机组人员都走了，自己反而被留下，就知道自己的大闹机场很可能是引起重视了。 所以她也准备歇一歇。 迟珊珊往座椅上一坐，又故意把手搭到了旁边那个人的扶手上，为了确保飞机不起飞，她还刻意朝那人扬了扬眉，以示自己无理取闹的程度到底有多深。 符佑霖也算是很忍得了，居然没有再发脾气，默默就把扶手让给了迟珊珊。 迟珊珊心想：这次一定是被当成泼妇了。还好她跟这个人对面相见不相识，以后应该是没机会再相遇了。 这样一想，好像就没那么尴尬了。 迟珊珊稳稳地坐在了位置上。 机场师傅看飞机，是很熟练的，他年轻的时候，本来是在机场开车的，硬是靠着偷看偷学飞机保养过程，获取了转职飞机保养人员的资格。后来也是十分刻苦，终于成为了大家都信服的飞机检修长。 这次把机组人员支开以后，国安的人就领着他悄悄来看了飞机，打开了关键位置查看，一时没有看出毛病，他正想说应该没问题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飞机的机翼角度有一点点不对。和天空的角度有一点点偏差。 这是机场老师傅的经验了。他立刻说：“这架飞机很可能是有问题。” 国安来的人是个年轻人，他立刻问：“是什么问题?” “飞机的螺丝可能不对，机翼有点摆动。”这老师傅说道。 他一说完，马上就让一个年轻些的机组人员把箱子打开，他们自己则搬了个梯子过来，上去查看机翼的螺丝。 烈日炎炎，老师傅的汗水顺着脖子流下来，雨落一样。老师傅看来看去，还真的给他找出来了问题的关键。这架飞机的螺丝本来应该是5mm，结果拆一个出来看，变成了4mm。这个问题一查出来，不单是老师傅，其他人都出了一身的冷汗，飞机螺丝不稳，这一趟飞机开起来，可就要飞往天堂了。 国安的来人听说这个问题之后，问：“中途会掉在海里吗?” “如果机组人员素质好，能在半路上申请迫降。但是未必能申请得到，要是申请不到……” 第7章 战机来护航 国安的人也出了一身冷汗。能不能迫降，这要是被拿来当威胁g17峰会华国决策的机会给利用了。那不知道得闹得多厉害。 他立刻问：“能偷偷把螺丝换回来吗?” 机场老师傅点点头，“螺丝换回来没问题。” 国安的人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只松出去一半，他又憋住了。 螺丝不一定是唯一有问题的，就怕对方又多留了几手，机组人员也有问题。 他们必须得找那个大闹飞机的姑娘聊一聊了。她真的知道点什么。 迟珊珊还在跟那个旁座上的符佑霖大眼瞪小眼，就见机舱里忽然又来了一个乘务员衣服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是个平头，他对迟珊珊招了招手：“妹妹，我找你想问点问题，你起来跟我去那边机务人员休息室谈谈吧?” 第12页 说着话，他故意动了动衣服，衣服里是一枚勋章的一角，但可以看到里面是颗红五星。 迟珊珊立刻就会过意来，站起了身，回他：“好的。” 她要往外走，旁座上的符佑霖面上又有了笑意，他以为这妹子要被轰下去了。轻松地往后一靠，收了腿，准备送迟珊珊这尊佛离开。 迟珊珊也无视了他，跟着这个一看就来历不简单的人去了所谓的机务人员休息室。 跟她想像的一样，这个休息室一个人都没有，是一个单独的休息室。里面说空旷不空旷，说小也不小。比起休息室，更像会议讨论室。迟珊珊随便在靠门的一张椅子上坐下了。 她小裙子上的大蝴蝶结跟着晃了晃，正好铺在身旁空隙的椅面上，显得无比轻松，一点也没有紧张或害怕什么的。 开玩笑，是跟自己国家的安全部门接触，又不是跟别国的安全部门接触，能有什么好怕的。 迟珊珊这么镇定，这个国安人员难免高看她一眼。他找了把迟珊珊旁边的椅子坐，一手握了拳，拢在膝盖上，精湛的双目定在迟珊珊面上，问迟珊珊：“你怎么知道会出事?” 迟珊珊已经想清楚了，自己得说实话。但是又不能全盘托出，所以她只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会出事这一点，希望航班不要起飞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这架飞机不出事，会不会换成其他飞机要出事。” “这是不可能的，妹妹，你还是讲实话吧，我们查出来螺丝有问题，你还知道什么?” 迟珊珊听到螺丝有问题，还真的瞪了瞪眼。对方连螺丝都用上了，显然是为了确保这场意外一定发生。现在螺丝想必不是问题了，但是还会有其他问题。想归想，迟珊珊还是老实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连螺丝有问题也不知道，只知道这趟飞机会出事，最好不要起飞。” 这平头仔细看着她，看她的样子，也就是像个大学生似的，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么能不能说一下为什么这班航班会出事，这你总能告诉我们详情吧?”这个国安人员立刻又问道，一点也没有被迟珊珊带偏话题。 迟珊珊能有什么办法，她是真的不能把自己的时间会跳跃的事说出来。说出来万一被送去做实验，要怎么办? 所以迟珊珊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摇头：“除了会出事，我真的其他都不知道。” 她守口如瓶，这个国安的人也知道再问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他决定走迂回路线套套迟珊珊的话。 “飞机现在只是暂时延后飞行，真的不起飞，是不可能的。你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证据?” 本来螺丝可以是最好的证据的，但因为国安和机场方面是偷摸着来查看的，这下子反而不能留作证据用了。这也是他们又跑来撬迟珊珊嘴巴的又一重大原因。 “我只能想到飞机有可能被击落。所以我还会去闹的。”迟珊珊想来想去，又说道。 国安的人难免看了她一眼，问道：“我去申请战机护航，你能不闹了吗?” “有战机我就不闹。”迟珊珊倒是反应也快，立刻说道。还有什么比战机护航更有安全感的?没了! 这个人对迟珊珊行了一个军礼，就立刻转到另一个房间里，打了一个电话，“……就是这样，恐怕需要战机护航。” 迟珊珊这番话其实早被听到了，电话只是虚晃一枪而已。 听着双方对话的两个中年人，这时候都在一个房间里。其中一个说：“你也听到了，这起事件很可能诱发国际性的争端，我们不得不慎重对待啊。” 另一个中年人沉吟了一会儿，说话的中年人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了，半天没有喝。等到他把茶端起来，喝了一口，才终于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但这架飞机要护航，临近航线的飞机也要护航。走对方的路，让对方无路可走，才是上策。” 先头说话的中年人就笑了：“还是老萧你想得周到。”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了，就这么办吧，不能让我们的人民因为国际风云变换而无端受害。” 他走过沙发，又来了一句：“对了，这小姑娘虽然没有透露她的信息来源，还是要奖励的嘛。” “那还用说。只要你的人不吓她就好了。”后者摇摇头，也站了起来，当着前者的面，打了一个电话。 与此相对的，网上现在嘲迟珊珊嘲疯了，有喷她有病的，也有喷她毫无素质的，还有觉得她丢了华国的脸的。 迟珊珊一心想着这架飞机的事，哪有精力去看手机，所以网上这些，她现在还一点不知情。 过了一段时间，负责拖延时间的机场经理终于拖不住这些机组人员了，慢慢地，就有几个机组人员先回来了，迟珊珊看到之后，又紧张了起来。因为她还没有看到战机在哪里。 她立刻打了刚才那个国安人员的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这国安人员也是个好脾气，说道：“战机马上就到，距离比较远，你可能看不到。放心，我们已经申请战机护航了。” 迟珊珊终于彻底安心了。 她又跟着国安人员说：“那我就下飞机了。” 第13页 “不顺便去n国玩一圈吗?”国安人员又问道。 迟珊珊面上露出一丝尴尬，“……没钱买回程票了。” 这国安人员十分意外地看了看她，说道：“那你还是跟我一起下飞机吧。” 下了飞机，迟珊珊就在休息室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战机来护航了。外面一阵又一阵的轰隆隆声，放眼望去，蔚为壮观。 迟珊珊能看到还不是因为离得近，是因为来了很多战机，看这数量，怕不是每架外航飞机都要护航。 这就是她的祖国啊。 人民永远是第一位的。 迟珊珊没有立刻回家，她站在休息室一个能看向外面的玻璃墙内，看着这些飞机一架架起航，一架架都跟着战机，内心充满了欣慰。虽然自己又变成穷光蛋了，但是她救了至少200多个人啊。 心情愉悦! 与此同时，网络上也开始有人分享战机护航客机的照片和视频，立刻有人把这起事件跟正在风头浪尖上的迟珊珊联繫起来了。 【弹幕】难道飞机真要出事? 【弹幕】厉害了我的姐! 第8章 一天爆红了 等着这些战机都跑完了，迟珊珊一边啃着最便宜的肯德基汉堡，一边跟国安人员说自己要回家了。国安人员却说：“以后要是有类似的事，记得打我电话。”这个国安人员莫名觉得，迟珊珊不会只知道这一起事件的发生。 迟珊珊连忙答应，有一种自己还能坐动车回家的喜悦。 劫后余生啊。 生命还是有一些精彩之处的。 迟珊珊就高高兴兴地揣着自己的银行卡，用手机买了回家的动车票。这回坐不起高铁了，手里没钱了。 几乎与此同时，被她各种泼妇闹的符佑霖也接了一个电话。 “什么?学术交流会临时取消了?”电话那头似乎又传来些什么声音，被隔绝了，不知道说的些什么话。过了一会符佑霖就说：“好，我这就下飞机。” 他也从即将起飞的座位上起身，匆匆下了飞机。 这头迟珊珊买好动车票，就根据高德地图的提示，赶往了火车站。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现在又在网上爆了，不但被爆了，还被人肉了。因为包括发布视频的那个人在内，大家都看到了伴飞的战机，网络上顿时炸了锅。 #原来这趟飞机真的要出事啊!# #伴飞战机那么多，出事的不止这一架飞机?# #厉害了我的姐!# #那个被闹的人也下飞机了，他们是不是国安的，故意来拖延时间的啊!# 总之迟珊珊高高兴兴赶往火车站，一点不知道自己一天爆红了。 上了动车组，却发现自己又跟那个被自己闹飞机的人符佑霖给坐到了一起。 这是什么样的猿粪啊，也太特么尴尬了。 迟珊珊看了这个青年一眼。自己往外边挪了挪。 符佑霖本来以为自己又要遭受无妄之灾，被迟珊珊这个无理取闹的泼妇给闹一场，没想到她什么也没动。还往她自己那个方向挪了挪，跟自己拉开了距离。 符佑霖是量子纠缠领域的一名年轻科学家。他虽然年轻，但是在量子纠缠这块发表了不少论文，是相当受科学界和国家重视的一个人。他接的那通电话，就是从量子研究所打来的，让他回来，不要上那班飞机出国去学习交流的。 符佑霖见迟珊珊不再招惹自己，心里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他本来想打开电脑工作一下，但是碍于迟珊珊在场，想了想，免得又被她找茬，还是算了。 这就有点无聊了。 离动车开车还有一段时间，符佑霖也不是爱刷手机的人，手机拿起来，又放下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迟珊珊一天之内从一个小透明爆红了。 迟珊珊无事一身轻，习惯性地刷了一下自己的小说界面，咦?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收藏，这么多访客? 她莫名其妙，结果忽然看到自己的评论里有“天涯观光团到此一游”“bilibili”观光团，甚至还有微博观光团。 迟珊珊莫名其妙，上微博一看，才发现自己居然上了热搜榜，她点开来一看，顿时被评论们逗笑了。 什么：“国安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什么“小姐姐身份不一般，求预言”、还有什么“国安求嫁”……不一而足。 就连迟珊珊在写的小说和笔名都被人挖出来，引来了无数站外访客。 迟珊珊却不知道，这是国安部门的人调查过她的背景，又确定她写小说写得真的很穷之后，特意暴露她的id，送给她的一份大礼。 一个能够为了救别人捨生取义的人，不该一直扑街下去。 迟珊珊在这边笑，就又引起了符佑霖的注意。但是笑总比闹好，符佑霖又多看了迟珊珊两眼。 这是个梳着丸子头的女孩子，她不闹的时候，看起来乖巧得很。额前一点刘海鬓发，睁着一双通明透亮的眼，看起来还有点可爱。 #果然泼妇都有她泼的资本吗?# 符佑霖这个在男人堆里长大和工作的人，默默吐槽了一下。 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符佑霖默默地往自己那个方向挪了挪。他还有点怕迟珊珊闹事的意味。 迟珊珊虽然这会儿看着手机，却好像若有所感，她转头看了符佑霖一眼。这是个堪称帅气的男人，五官端正方润，眼含带笑的弧度。 第14页 说实在话，现在想一想，迟珊珊还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儿愧疚心里。 她这么一觉得，思路往这块上一转，就更加觉得不好意思了。 对不住了小哥哥，真不是故意那么去找你茬的啊。 但是迟珊珊社恐严重，她又没有勇气跟这个跟自己坐一排的人说话，道一声歉了。仿佛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喉咙里，让她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迟珊珊这么一纠结，脸上难免要表露出来，她一表现出来，反倒是符佑霖新奇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泼妇，居然还会不好意思# 不过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心态，符佑霖一点动作没有，安安生生地坐在椅子上。 但是迟珊珊不好意思之后，她准备跟符佑霖道个歉了。只是说不出来。迟珊珊在椅子上稍微动了动。符佑霖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往外撤了撤，立马就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说话的迟珊珊：“……” 勇气又缩了回去，迟珊珊只想把自己缩成一只乌龟，脑袋手脚都不要露出来才好。怎么就跟这个人又坐到一起了呢? 迟珊珊心里有些埋怨老天爷，但是没办法，既然遇到了，那么这个歉今晚是必须道的。免得这个人以为她真的是无理取闹。 迟珊珊在心里憋了好久的气，这时候，动车上卖零食的来了。迟珊珊想了想自己卡上可怜兮兮的三位数，还是决定买点零食来道歉。她跟这动车组员买了一包薯片，两瓶饮料。 终于又鼓起了勇气。 迟珊珊不太自然地把饮料往符佑霖的方向一递，“刚才在飞机上闹你，是我不对。”她抿着嘴角。 符佑霖意外地又看了迟珊珊一眼，迟珊珊这番做派，让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虽然被闹，但是是个善良的人，既然迟珊珊来道歉了，符佑霖也不与她计较，挥了挥手：“不用道歉。” 他也没接那瓶饮料。 迟珊珊也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她要是不固执，就不会去闹飞机了。于是又把饮料往符佑霖面前递了递，“那我请你喝瓶饮料吧。” 符佑霖又摇了摇手：“不用了。” “你不要我的饮料，我只有当你还没有原谅我了。”她固执地把饮料瓶递在符佑霖面前。 “喝饮料对身体不好。”符佑霖又这么说，仍是一副敬谢不敏的样子。 迟珊珊只当这是符佑霖的一种拒绝方式，闹了别人，要想被原谅，当然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她只好又说：“只喝一点，又没有什么关系。” 迟珊珊执着地又把饮料瓶子往符佑霖面前递了递。瓶口差一点就抵着符佑霖下巴了。符佑霖没有办法，他还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生，磨不过她，只好是接过了饮料，拧开了瓶盖。 迟珊珊总算是露出了真诚的笑容，她又深呼吸了一次，就跟符佑霖说：“你知道飞机现在有战机伴飞了吗?”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迟珊珊还是想在这个人面前洗白一下自己。 符佑霖一怔，看向迟珊珊，摇了摇头。 迟珊珊却坚定地跟他说，“那班航班真的有可能会出事，幸好你下飞机了。” 这话说得符佑霖就是一愣。 毕竟他也是被一通电话催了回去，才没有坐上那架飞机。 迟珊珊又说：“我是没有办法，才故意闹你的，我想让飞机延迟起飞。” 符佑霖这下子又看了看迟珊珊，总算是对迟珊珊有了一些改观。 他看了看手里的饮料，拿起来喝了一口。 迟珊珊又露出了高兴且欣慰的表情，“真是对不住，闹你是因为你就坐在我旁边。” “没事。”符佑霖喝了饮料，就立刻说，他问迟珊珊，“你怎么知道那架飞机会出事?” 这又是迟珊珊不能说的原因了，迟珊珊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 她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符佑霖的好奇心。 他们科学家，本来就是因为有一颗强大的好奇心理，才会搞研究。更何况符佑霖又是量子方面的科学家，量子这种东西纠缠性非常强，一对量子，哪怕在世界的两端，这边这颗动了，那边那颗也一定能在几秒内产生反应。 多么神奇，简直就像神学一样。 所以迟珊珊不吐露原因，符佑霖反而有点上心了，想要探知一二。 第9章 萍水又相逢 他就问迟珊珊：“真的不能告诉我?”说话的时候，符佑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眼睑微微垂下，露出一种专注的神色看着迟珊珊。 迟珊珊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地说：“真的不能。”她的眼睛往别处飘去，好像在寻找什么美好的风景。但这列车里，如今也只有成排的座位和成排的人罢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都是人头，间或有些声音的，也因为是在高铁里的缘故，声音变小了些。大约是怕惊扰到别人。 迟珊珊注意力一转移，恍惚就觉得符佑霖也离着远了些。 但是她又很快被拉进了现实。 符佑霖道：“那我们交换一下手机号吧，我是搞量子研究的，你有什么困扰，都可以来找我。哪怕是以后再有这种类似的事故，也可以找我帮忙。” 第15页 找他帮忙?这是要做什么? 迟珊珊被他突然转变的热心助人的态度给惊呆了，往椅背上一滑，差点没摔出去。 她意外地看了看符佑霖，时间久的迟珊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上他了。但迟珊珊也得想清楚，要是给了电话，符佑霖每次问起，究根问底，自己该怎么办?这不成。对朋友要忠诚，被究根问底的机率这么大，那大约还是不要这个朋友更好一些。 迟珊珊心里很清楚了，她不能跟这个什么搞量子的人继续纠缠下去了，不然自己哪天把时间的秘密抖落出来，岂不是要被当试验品?但是一想到人家是搞量子的，迟珊珊又心痒得很，超想跟他做朋友深入了解一下量子领域的。迟珊珊挣扎了许久，到底还是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萍水相逢，没有必要交换手机号。” 符佑霖有点遗憾，但是迟珊珊拒绝了，他也就没有继续问电话号码。 两个人一时都安静下来，只有喝饮料的声音，别无他响。 迟珊珊是不知道，后面的座位上，坐的正是另一个国安成员，他们也想弄清楚迟珊珊一个普通阿宅，平时都不跟别人接触的人，到底是怎么知道那架航班要出事的。这会儿他在后面听着，见迟珊珊明明知道自己一时风靡华国，成为网红了，还是一点口风都不露，就知道迟珊珊为人谨慎，想从她嘴里撬东西怕是很难。心里给这个任务难度又提了一个层级，立马就上报上去。 迟珊珊虽然隐隐有一种见过国安之后就不会那么容易脱身的预感，她还真没想到自己会被国安人员跟踪，只不过是隐隐有一种不对劲的感觉罢了。 回家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迟珊珊都没有发觉这个国安人员的存在。 因为她不出门。 迟珊珊不出门，那么当然就接触不到这个国安大哥，当然也就谈不上发现什么端倪了。 这一天，迟珊珊发现自己的面霜用完了，得去买一瓶新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迟珊珊在网上小火了一把，连带着小说也畅销了一些，什么天涯观光团、xq观光团、微博观光团，更多人来围观了。 她扑街扑久了，内心一时也是十分振奋。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这个月迟珊珊已经在晋江文学城提过钱了，没法再提第二次。她卡里又已经只剩两位数，要买面霜，也得掂量掂量会不会买了面霜就要面临饿死的窘境了。想来想去，果然是只能去超市里买瓶面霜先凑合着用了。 迟珊珊想通了，就不再纠结，去了一趟超市。她在超市的架子边犹豫了好一阵，身上只有30几元了，先买了超市的新鲜面和馒头作为果腹之用，这才转到护肤品架，看来看去，最后选了一瓶7块钱的美加净。 拿着鲜面和美加净去付款，收银员看到美加净，居然还嫌弃地瞥了迟珊珊一眼。 迟珊珊正站在付款过道里，被这个眼神瞧得浑身不是滋味：“……” 就是穷，怎么啦? 迟珊珊也没要口袋，拿着美加净装进了包里，又把面和馒头也一股脑塞进包里，这才转身离开了。 不过美加净真的是不好用，油腻不说，涂了脸上还红成一片，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迟珊珊只好不涂美加净和面霜了，每天清水洗脸养脸。就算是国货，也有不好的国货啊。 就这么将就着，每天老干妈加馒头，水煮面加酱油，老干妈拌饭混过了一顿又一顿。有时候迟珊珊也会想，为什么自己要过得这么苦逼，明明回去啃老就好了，在她爸的公司工作，她就不用被收银员鄙视了。但是想到自己能做的事，和不能做的事，又觉得自己爹付给自己那一份工资得算是纯粹多余的，倒还不如不去啃他的老。 吃馒头怎么了，吃面又怎么了，不是照样能把日子过下去吗? 更何况她现在小火了一把，下个月就不会那么苦逼了。 迟珊珊吃着一个大馒头，夹着老干妈就着白开水干吃的时候，家里又打来了电话，迟妈妈柳雨问：“囡囡，钱够不够用啊，不够妈妈这儿有，妈妈给你打点吧?” 迟珊珊咽下一口没味道的硬馒头，回她妈说：“够用的够用的，我怎么会不够用?这个月收成不错，才去买了个蛋糕吃。” “是不是哦，你不是要存钱买房?这么大方了?” “我小火了嘛，不信你们去我文章底下看看，评论收藏都多了多少?” 迟珊珊辩解着，下个月是能买得起小蛋糕了。迟妈妈也看到了她文下的形势，倒是将信将疑起来，没有上赶着要给迟珊珊打钱了。迟珊珊也总算是矇混了过去，保留了一点点自己的自尊心。 又过了些日子，迟珊珊终于等来了月初取钱时。把能取的钱都取了出来，终于不用再馒头加老干妈、水煮面条加酱油、老干妈拌饭混过一顿又一顿了。看着后台猛增了一波的收入，迟珊珊决定出去吃顿好的。 附近有一家面馆，十块钱一碗，每天都人满为患，飘香四溢，迟珊珊早就想去吃一顿了。 面馆今天也人满为患，迟珊珊进去，就找了个位子坐下，在桌角边扫了二维码，点了一碗酱香面。 迟珊珊吃了一顿充满幸福味道的酱香面，感动得自己都快要哭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这一趟虽然被社交恐惧症伤得不轻，好歹是做了件好事，连带着自己运气也好起来了。一想到前途如此光明，迟珊珊吃这碗面就吃得更香了。面里撒上了花生米，一口一个脆，和面的柔韧相对，吃到嘴里，跟山珍似的。 第16页 她甚至没注意到，自己面前坐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正是国安派来观察、调查迟珊珊身上的秘密的。 这是个容貌周正的人，姓顾名寒，他被委派来调查迟珊珊，偏偏迟珊珊是个不出门的死宅，让他连接触的机会都找不到。 这下子迟珊珊总算出了一回门，可不是好不容易逮着的机会吗!顾寒可不愿意放过这个接近迟珊珊的机会。所以他主动来找迟珊珊了。顾寒在迟珊珊面前坐下，随便要了一份套餐，他也没管这份套餐是什么，就跟迟珊珊开始说话了。 你们以为他是要搭讪接近迟珊珊吗? 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接手这个任务之后，顾寒就仔仔细细调查过迟珊珊的性格，知道她平日里孤僻得很，出门少就算了，出门要是自己一个人打的，她还会事前在手机里记下计程车车牌号，写下司机长相的描述，据信息安全部的同事说，连发送对象都提前勾选好了，就是为着出意外以防万一。据说这是她看完被拐妇女主题电影盲山后养成的习惯。 由此可见，迟珊珊这个人的警惕心非常强，强到说她有被害妄想症也不为过。 所以顾寒一上来，他就不准备装路人来接触迟珊珊，而是开门见山：“我是国安的人，有些事想找你聊聊，希望你不要见外。” 迟珊珊吃得正香呢，这下跟吃到一口空气似的，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更不是，差点没有筷子一挑，把面和酱都挑出去。她顿时皱了皱眉，半斜放了筷子，“我已经没什么消息可说的了。” 顾寒循循善诱：“是这样，我们调查过你之后，认为你或许换个工作比较好，你有这个意向吗?” “换工作?”迟珊珊的声音比平时高了一点点，随即，她立刻摇了摇头，“我能换什么工作呢?”她既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别人。 “换成跟我一样的工作。”顾寒立刻说道。他目光炯炯，看着迟珊珊就像是在看一个同伴。这是相当认可的眼神了，目的就是为了增强自己在迟珊珊心目中的信任感。 迟珊珊：“……” 她几乎没有犹豫太久，就摇了摇头，“我现在的工作就挺好的。” “好在三餐不继?”顾寒说话相当不含蓄。这年头写小说的越来越多，看小说的越来越少，盗版问题也从来没见认真解决过，这行业都快成恶性循环的不良行业了。 迟珊珊被他噎了一下，又低头绞了绞自己的筷子，面条在筷子上像被拧紧了的螺丝钉。迟珊珊还看不出来，一口闷了。 她含糊地回话：“这不是三餐有继了吗?” 顾寒笑了笑，笑得还蛮和煦的：“那也是因为你参与了原本不属于你的工作。” 迟珊珊有点气闷，说起来，她确实算是相当越位，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来劝自己进国安的，还是来奚落自己的? 迟珊珊又低下头去吃面。 心心念念的面，好像都没那么好吃了。 “怎么样，加入我们吧，从此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吃馒头拌老干妈了。”顾寒继续诱惑。 迟珊珊心想，怎么连自己吃什么他们都知道，难道自己被监控了? 她狐疑地看着顾寒，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还要强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怎么知道我吃馒头拌老干妈?” “从你的超市购物单上查的。”顾寒轻轻一笑，“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们?” 迟珊珊警惕地说：“你们要我加入，还不是想知道我之前的消息来源?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追求结果，不追求过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忽悠进来再说。这就是顾寒上司给顾寒下达的指示。 第10章 工厂要被炸 迟珊珊却不为所动。写小说是她找到的最适合自己的一项工作，她不觉得自己一个社交恐惧症患者能在国安这样的部门待下去。迟珊珊又摇了摇头，沉默着吃完了面，就把面碗一推，跟顾寒打招呼：“我先走了。” 迟珊珊站了起来，独自往外走去。 曾几何时，她也是大家的开心果，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连记忆也变得模糊起来。 迟珊珊不觉得自己能再次做别人的开心果，连周围人的开心果都做不了，要怎么胜任工作?所以她也不觉得能和国安这种复杂的部门过招，在里面好好待着。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把迟珊珊的头发都吹得有些乱。但她的心不乱，她知道自己属于哪里。 她是只能在纸上纵横捭阖的人，怎么能去干国安的工作? 拒绝了顾寒的职务邀请之后，迟珊珊着实过了一段轻松愉悦的日子。她发现只要自己不喝茶，时间就不会变快，虽然茶有茶瘾很想喝，迟珊珊还是忍住了。一想喝茶，她就去喝矿泉水。总算是慢慢改正掉了自己一码字，就要使劲喝茶的习惯。 因为一时成为网红，迟珊珊手头宽裕了不少，这天就主动打电话给她妈妈，说要陪她逛逛街，给她买条裙子。迟珊珊以前不穷的时候，也常给爸爸妈妈买东西，后来穷了，反倒啃起老来。 迟珊珊和自己妈妈逛完街，买完裙子之后，就给自己也买了身衣裳。没办法，省吃俭用惯了，咋然来了钱，就有一种想花出去的冲动。不过她还算克制力强的，只在商城里买了一件衣服，其余时候都是在网上买。毕竟网上的东西便宜又好看。 第17页 迟珊珊就这么惬意地过了一段日子，忽然，有一天又出了一件大事。 天河一号旁边的一家工厂被炸了。 天河一号可是华国的超级计算机，不知道有多少学术模型是在这台计算机的计算下诞生和完善的。这工厂一炸，不但炸毁了自己的厂子，连带着也把天河一号炸了大半，迟珊珊一看新闻，居然还有几个当晚还在工作的科学家也给一併炸死了。 与此同时，几乎是天河一号被炸的同时，西米国久拉不动的股市一下子就往上窜了。甚至连华国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西米国的金融大鳄们，远在数千里之遥，还有昼夜之别，居然就反应过来了，给出了“应有的”反应。 这不能不让人深思啊。 迟珊珊发现了这里头的蹊跷，当然又想预警。她立刻就对着自己的手机喊道：“喂，能让我时间回溯，回到七天前吧?” 她又是一阵晕眩，回到了那个空间里，空间里除了一部手机，什么也没有。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晕眩还是让迟珊珊有些难受，她像个不倒翁一样，晃了晃身子，才勉强站稳了。手机上又投影出字幕来，“这次回溯，要减寿七个月。” “为什么要减寿那么久?” “你这次要救的，是数以千计的家庭，扭转数千家庭的命运，代价当然就要高些。一个月换一天，很划算了。”这个破手机居然还会讨价还价。 七个月就七个月吧，反正扣的是以后的寿命。迟珊珊毫无紧迫感地又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就送我回到七天前吧。”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晕眩，这次，时间跳跃系统送迟珊珊回到了一周前。 一周的时间，迟珊珊还有点嫌不够，她总觉得这次事件不会那么容易解决。 迟珊珊本想用微博示警，她也是有小心机的人，这样既能引起重视，还能给自己带来流量，何乐而不为呢?但是消息编写到一半，迟珊珊迟疑了。没有意外的话，她已经引起了敌特的注意，现在她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发布出去，敌人难道就不会看到吗? 更何况，只要敌人改了时间，她的预言就不会准确了。不准事小，出事事大，据说直接经济损失就有几个亿。她不能有任何闪失。 所以迟珊珊就把正在编辑的消息又一熘烟删了。她拿起手机，给自己鼓了好几道劲，才给之前那个国安人员打了电话。她没有找每次出门都能巧遇上的顾寒，因为迟珊珊深信，国安部门内部一定也有漏洞，把消息递给顾寒，万一泄露了呢?还是上回那个保险点。 所以这回迟珊珊的电话是打给上回那个亲自到机场的国安的，她一通电话过去，先阐述了西米国现在拼命挽救都救不下来的股市困境，接着抛出了自己的担忧。她依然说不能告知缘由，但也依然坚持那个工厂会出事故。 因为是电话说的，立刻就引起了国安部门的重视，那边又问了迟珊珊很多问题，包括是谁引爆之类的问题。这个迟珊珊回来得早，她也不知道，只有让国安那边的人自己去找。 她只知道是炸了，其余一无所知。 但国安方面以为她还知道很多内情，硬是请她要去d市现场共议。迟珊珊对这个共议倒不排斥，可以发现更多可能性嘛，也就同意了。 迟珊珊随便收拾了几件衣裳，就去了d市。 也没有知会顾寒一声。 几乎是与此同时，符佑霖也登上了前往d市的飞机。他们实验组做了一个模型，正要拿去天河一号里跑一跑，拿几组数据。 这几组数据相当重要，所以他亲自来看着。 迟珊珊比符佑霖早到了两个小时，为了就近调查，她也没住的很远的，就住在工厂离着10条街的地方的一个连锁酒店里。这样既不会被炸到，又能就近勘察，多好。 符佑霖就不一样了，他就住在天河一号附近的酒店里。离着工厂只有一条街。 炸起来能把他掀飞的近。 不过这时候，就连迟珊珊都不知道，他住的这么近。迟珊珊到了d市之后，就和跟他碰头的国安人员互相沟通过，他们都认为工厂在明，炸毁人员在暗，很可能就是工厂里的工作人员。 因为只有那样，这个工厂人员才可以进入厂内，制造出工厂是安全事故的假象。 所以从这天开始，国安的人就要开始排查这千把个员工了。这显然不太现实，他们得另闢蹊径，从手机监听开始。 迟珊珊看着他们走了特殊程序就监听起员工的电话来，她本来就有些被害妄想症，心里难免要想，自己拒绝工作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也被他们监听过了。 这是很有可能的。 迟珊珊想了一会儿，便不再纠结这个点了，毕竟纠结了也没用。她一身清白，平时与别人交流也少，没什么好监听的，也不怕别人来监听自己。 就这么着，监听了几日，他们找到了一个可疑份子。 这个人家里有些困难，老母亲重病，借钱看病，生活的重担已经快把他压垮，也就是这时候，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第11章 不就是社恐 这通电话，对薛通来说是震惊的。对方说只要他肯在当天引燃炸-药，就会支付一笔足够他缴纳医药费的金额。而且他还很安全，不会受到牵连。厂里也不会出人命案。 第18页 迟珊珊也听到了这次密谋电话内容。 她微微皱起眉头来，几天后可没有没伤到人。 国安的杨荆见迟珊珊皱起眉头，就问了：“有什么不对?” 迟珊珊眉头皱得更紧了，过了一会儿，她才不确定地说：“这个人应该死了，连他自己一起炸死了。” 也就是说，这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自杀了。 唯一知晓内情的人都死了，那么那笔医药费估计也没有付。要是付了，肯定就是留下了线索尾巴，不可能会是那样一个调查结果。 所以说，这个人是被骗了。 这一手空手套白狼很干净利落，连迟珊珊这个天马行空写小说的，都要嘆服一句：“厉害，厉害。” 迟珊珊说他会死，杨荆也很快反应过来了。他脑子转的比迟珊珊还快，立刻说了一句：“这么狠辣，死不见尸，天衣无缝。” 说完话，他抬头看了看迟珊珊，说道：“要不是你每次都示警，我简直快要怀疑你是他们的人了。” 迟珊珊嘿嘿一笑：“我迟珊珊向来行的正坐得直，怎么可能?”迟珊珊也不怕说出这句话，因为她本来就行得正，坐得直，一点也不怕被查。 杨荆也知道她不怕被查，因为迟珊珊已经被从头到脚，从出生到现在一气儿都被查过了。干干净净的背景，简简单单的生活做事，只是消息来源成迷。他刚才那么来一句，不过是想给迟珊珊施压，好让她吐露出她的消息来源罢了。 可迟珊珊仿佛是缺了那根弦似的，不知道是没意会过来，还是装傻，愣是没有那种压力感出现。 #这妹子是不是太迟钝了?# 杨荆忍不住在心里想。但没套出话来，他俩还得共同合作，或者说，他们还得跟迟珊珊合作，才能成功阻止这一场爆炸。 杨荆又跟公安的人接洽了一会儿，就有便衣悄悄地跟着那个被电话忽悠了的惨死者了。 便衣跟着这个人穿街过巷，最后停在了一处豪华酒店前。对方也真够大胆的，要办这样的大事，居然不偷偷摸摸的来，而是光明正大地住在大酒店里，也不怕被查。 两人见面之后，这个洋人就拍着这位家中捉襟见肘的薛通肩膀说：“你放心，只要这件事你办成了，以后医药费不是问题，警察也查不到你身上来。” 薛通有些迟疑，但是想到家中没钱治病的老母亲，还是咬了咬牙，点头答应下来。 至于跟踪的一方，公安的人行事谨慎，自然不会这么早就抓捕他们，不然没证据，贸然行事最后得把他俩都放喽。 他们先查了这洋人的资料，资料上很整齐，是个做美食试吃的美食家，这次到中国来，就是来试吃舌尖上的中国里的某一样菜色的。 所以他们也没有酒店的监听办法和权限，一来怕打草惊蛇，二来也是怕斩草不除根，留下后患来。所以在查到这个洋人之后，便衣们只是在他隔壁开了房，住了进去。其余的事一点没干扰。 警察和国安在做这些事的时候，迟珊珊这个只有笔桿子能动两下的，当然就什么也做不了。但是一整天都闷在酒店里的话，也是很痛苦的。所以迟珊珊就获批，能上街熘达熘达了。 这会儿正好是午饭时间，迟珊珊出了酒店，当然就是要觅食去了。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吃饭，最好就是看哪家人多去哪家。要是那种凉嗖嗖偌大一个店只有三两人在吃的，多半就是不好吃。 秉着这条准则，迟珊珊路过了不少店，最后在一家面馆前停下来。 这家的面馆简直称得上是人满为患，连位子都不剩几个。迟珊珊准备在这儿吃，就得跟人拼桌。她有些犹豫了，社交恐惧症犯了，不想也不愿意，更是害怕跟人说话。但是人多，说明好吃啊! 迟珊珊犹豫的当口，忽然听到了一句话：“你怎么在这?” 迟珊珊转头一看，就见符佑霖就站在自己边上，也是一副要找位子的架势。符佑霖当然也是觅食觅过来的，用的方法和迟珊珊差不多。这一带不是纯粹的商业街，自有住房比较多，见不到那些熟悉地午餐牌子店，那就只有用这种方法来找吃的了。 迟珊珊倒是也想问符佑霖一句：“你怎么也在这?”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符佑霖已经一拍脑袋，一边拉迟珊珊的袖子，一边说：“赶紧的，先占个位，其他的我们慢慢说。” 谁要跟你一起吃饭了!? 迟珊珊很想这么问，但是被自己的社交恐惧症妨碍了一下，迟疑之间，这句话就没有问得出来，人也被符佑霖拉着，往面馆里一坐。 面前的桌上还放着刚刚吃完那两个人的两个空碗，迟珊珊等着收碗的阿姨来收了，又见她抹了一遍桌子，这才点了餐，说要一碗牛肉面。符佑霖跟她一样，也要了一碗牛肉面。 这家店很忙，上面的速度也不快。符佑霖拿了一双筷子在手里把玩，他一边转着筷子，一边问迟珊珊：“你知道我为什么点牛肉面吗?” 迟珊珊心想，吃个面而已，哪有什么为什么，她看着符佑霖摇了摇头。 符佑霖就说：“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我大致扫了一眼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吃的牛肉面，这就说明这家店最好吃的就是牛肉面。”他微微有点小得意地扬扬眉，“所以我点了。” 第19页 迟珊珊克制住一点自己的社交恐惧症了，她对符佑霖比了个拇指手势，回话说：“我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想吃牛肉面而已。” “那是你感觉好。”符佑霖又立刻回她说。 符佑霖这段时间回到实验小组里之后，也刷了刷微博，这才算有些弄清了当日迟珊珊闹他的来龙去脉，他甚至还关注了迟珊珊的微博号，只是碍于有点羞涩，没有跟迟珊珊打招呼而已。没想到网上没打成的招呼，竟然在现实里打上了。 这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这边符佑霖觉得这是一种缘分，迟珊珊的感觉却很不好。 她已经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克服自己的社交恐惧症来应付国安的人了，现在连独自出门吃个饭居然都能碰上能跟自己说话的人。她的感觉就不好了。 现在她只想自己安安静静一个人待着，把面吃完。吃完面，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晃荡。 所以符佑霖说了那句有点儿小捧的话之后，迟珊珊就不回话了，面馆阿姨送来了牛肉面，她低头默默挑起几根面，默默地吃了起来。 “咦，我怎么觉得你不大想理我啊?” 不是感觉，是真的，好吗。 迟珊珊心里想着，这下子又要说话了。她看了眼符佑霖，符佑霖正睁着眼，盯着自己看，那模样，别提多认真了。看得迟珊珊都不好意思再敷衍他。所以迟珊珊回他：“是不想理你。” 这要是一般人听到迟珊珊这么说，早就收起了精力，随迟珊珊社恐去了。偏偏符佑霖性格比较爱刨根问底，他也不觉得多尴尬，手里捧着一碗面，还没吃两口，就追着迟珊珊问：“为什么啊?” 迟珊珊才舒心地吃了两口面，这下子又不得不说话了，她只想快点结束话题，就更加变本加厉地说：“没有为什么。” 这下符佑霖总该撤了吧? 迟珊珊这么想着，没想到符佑霖又接话了：“怎么可能没有为什么，我长得不磕碜吧，也不讨人厌吧，你得跟我好好说说。” 迟珊珊简直无奈了，她把筷子往碗上一放，自暴自弃地说：“我有社交恐惧症，不想跟任何人说话，这总行了吧?” 符佑霖微微睁大了眼，仿佛是没有预料到居然是因为这种原因，迟珊珊才这么言简意赅。他又笑了笑：“我以为是什么大毛病呢，不就是社恐吗?你跟我多说几句话，就能治好。” “才怪。”迟珊珊又回了他一句话。 这句话也是相当不客气的，可符佑霖偏偏露出了高兴的神色，他的筷子微微一样，遥遥指着迟珊珊说：“这就对了，跟我说话，就能治好你的社恐。”迟珊珊愣了一下，就听到符佑霖又说，“我们多说几句?” 迟珊珊没说话，符佑霖又自顾自地将话接下去：“你来d市做什么啊?你不是写小说的吗?来採风?” 革命尚未成功，都还没从小透明变成大大，采什么风。 迟珊珊很想跟符佑霖呛声，但她又不愿意说那么多话，只得说道：“不是採风。”话说了那么多，符佑霖也没被迟珊珊的社恐吓跑，迟珊珊不知道怎么地，这下子又不是那么排斥跟符佑霖说话了。 她想了想，改问符佑霖：“你到d市来做什么?你不是科学家吗?” “科学家也得要数据支撑啊，我是来跑一个实验模型的数据的。”符佑霖毫不避讳，又紧追不捨地问迟珊珊，“不是採风你到d市来做什么?看望亲戚基友?” 第12章 偶遇与巧遇 符佑霖觉得这也不像，如果是来找亲戚朋友玩，那迟珊珊就不会孤单单一个人出来觅食了。 所以他还是对迟珊珊来这的原因感到好奇。 但迟珊珊怎么可能告诉他呢，迟珊珊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着不爆炸来的。怎么可能符佑霖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迟珊珊把碗往自己的方向搂了楼，低头默默吃面。 符佑霖还是对迟珊珊来这的原因感到好奇。符佑霖把碗往面前一推，又要跟迟珊珊说话，迟珊珊却二话不说，端着面碗也往后退了一点点。 符佑霖看她往后撤，也不觉得自己自讨没趣，还是用那种专注的、黑白分明的眼神看着迟珊珊。 看得迟珊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想问符佑霖怎么还不吃面，又不好问，一时僵在那里。 符佑霖却一点不在意这些小毛病，继续与迟珊珊笑道：“一句话也不说，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不会又是要阻挠什么大事发生吧?” “咳咳咳……”迟珊珊一根面呛到气管里，差点没被自己给咳出病来。 她这么一反应，符佑霖就意外了，睁大了眼问，“不会让我猜着了，真的是为这来的吧?” 迟珊珊又把头埋进面碗里，一点也没好意思。她能说什么?总不能否认事实吧? 符佑霖就看着她，忽然说：“你知不知道，你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就跟点头默认一样?是真的有什么大事发生?” 迟珊珊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跟默认一样了，一时就有些羞，她西里呼噜随便吃了几口，擦擦嘴就站了起来，就要离开。还没走出几步，那头符佑霖连忙放下自己的碗也追出来：“我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第20页 迟珊珊：“……”突然很想开启狂暴模式怎么破? 迟珊珊站住了，偏头看着符佑霖。“你别多想。”半天，迟珊珊只憋出这一句话。 “我才没有多想。”符佑霖笑眯眯地回话，见迟珊珊不回去吃面了，过了一会儿，符佑霖倒是笑着问起迟珊珊要不要逛一下附近的公园。 迟珊珊反正也没事做的，既然不好拒绝，也就同意了。 迟珊珊忽然问：“你知道公园在哪?” 符佑霖揉揉鼻子，“不知道啊，可以问的嘛。” 那之前为什么说一起去公园? 迟珊珊抽了抽眼角，没有再问下去。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符佑霖找公园，是靠问的。 两人无头苍蝇似的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了附近的这个公园。公园离着天河一号和那家爆炸的宝丰工厂都近，也是这附近住户休闲纳凉的好场所。公园里不单有椅子，还有一些工艺类地雕塑，有大人带着的小孩在雕塑上爬上爬下的，甚至那个看起来才六七岁的小孩，双手就吊在雕塑的手臂上来回晃荡，迟珊珊看着都替他家长着急，他家长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孩子玩这高危动作。 迟珊珊一路上都很沉默，她没有说话，符佑霖又跟她说话了。叽里咕噜说了一路，迟珊珊敷衍着回了几句，终于忍无可忍，她古怪地看向符佑霖，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走?我们没那么熟吧。” “走着走着，不就熟起来了吗?”符佑霖毫不在意，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句话就堵死了迟珊珊。 公园里还有卖飞行小黄人的阿姨，还有卖彩灯的姐姐，甚至还有卖假蛇的叔叔。迟珊珊一路看过来，她也不知道公园有什么好逛的，现在有点后悔答应符佑霖逛公园了。两人又走了一阵子，遇上了卖冰棍的。 这种搂一个大筐筐用棉被盖起来的冰镇大法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了，这里竟然还有。 符佑霖露出怀念的神色，问迟珊珊：“我准备买根冰棍，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迟珊珊也看到了，她仿佛更符佑霖想到了一块去，回道：“我也吃冰棍，问下有没有。”看来，他们两个人都是有点怀旧的人，还算有共通之处。 两个人在这卖冰棍的阿姨面前停下来，符佑霖很笃定地问：“两根冰棍多少钱?” 结果这阿姨把棉被一掀，“没有冰棍，只有冰糕和冰淇淋，你们看，要什么?” 符佑霖和迟珊珊对视一眼，万万料不到小时候记忆里的冰棍箱连冰棍标配都不卖了，迟珊珊只好要了支可爱多冰淇淋，符佑霖也只好买了支冰糕，权当买了半个童年记忆了。 迟珊珊吃着可爱多，又觉得尴尬起来，社恐又发作了，她心里不自在，拿出手机，跟符佑霖说：“我把钱扫码给你。” 符佑霖不肯拿手机，只说：“我请你吃的。几块钱而已。” “我自己买，不要你请。”迟珊珊固执地举着手机。 “真的不用。” 符佑霖正说着话，想劝迟珊珊打消念头，却见迟珊珊突然不动了。 原来迟珊珊看到了前方的薛通。 薛通要炸掉自己工作的工厂，虽然从此就没有资金困扰了，但他不是坏人，没有那种天生的麻木不仁。他内心里还是很煎熬的。 一会儿觉得不拿巨款，踏实做人，医院费的窟窿总有填上的那一天，一会又觉得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太可惜了。 就这么挣扎了半天，薛通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来。毕竟这个公园是最近的能散心的地方了。 公园临江，风特别打大一些。吹得人头发凌乱。迟珊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一理，就好像只是扫了薛通一眼，不是专看着他了。 薛通不认识她，迟珊珊却是看过资料的，认识薛通，这会儿在公园看到他，可不是惊讶吗? 但她的社交恐惧症又发作了，虽然很想开导开导薛通，劝他不要去干反社会的事，可这会儿自己连说话都成问题，真的能开导他成功，化一切干戈于无形中吗? 迟珊珊难免自疑。符佑霖却看出了她有想找薛通说话的冲动，他虽然不知道迟珊珊为什么想要跟薛通搭话，却是看得出来迟珊珊这个样子，是想跟这个人搭话。因为她把什么都写到了脸上。 迟珊珊做不到的事，符佑霖竟然也愿意帮一下。 他就对迟珊珊招招手，大踏步往前，跟薛通打了个招呼。 第13章 突破次元墙 “大叔你好，看大叔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薛通因为怀有心事，对谁都难免要警惕一些。符佑霖跟他搭话，他还有些反感警惕。他只摆手说：“没有的事，我没有烦恼。” 这时候迟珊珊也到了，她克服了一下心理上的问题，递补上来：“可是叔叔你看着愁眉苦脸的，有什么困难，可以找陌生人说的嘛。我们很乐意倾听的。” 符佑霖意外地看了看迟珊珊，没有说话。以他对迟珊珊的了解，这绝不是迟珊珊这个社恐患者能有的反应，这倒有点意思了。符佑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这一下，他倒要好好看看，迟珊珊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第21页 “真没有什么事。”薛通连连摆手，似要甩脱黏糖似的，把他俩给甩走。 可迟珊珊像没看到一样，继续说：“那不会是您家里有什么困难吧?家里父母身体都好吗?” 这一下子就戳中了薛通的痛脚，薛通先是警惕地看了迟珊珊一眼，见她一副娃娃脸，好似是好奇的模样，又懵懂得很，他的心防倒是卸下了一些，这下子倒没有那么警惕了。 也许找个陌生人聊聊，是比自己一个人苦闷要好很多。 薛通大概是这么想着，终于对迟珊珊打开了话匣子：“家里我妈病了，本来只有她一个病了，这几天孩子也病了，现在两头都是这样，两头都要花钱，我心里能不急吗?” 原来孩子也病了。 迟珊珊get到了之前调查中没get到的又一原因。 不是走到绝境的人，不会答应去炸什么工厂。但是生病要用钱，又是一道硬门槛，这绝不是迟珊珊说一句可以借钱给他能解决的，一来迟珊珊也没那么多钱，万一话说出去，掏不出来那么多钱，那就太特么尴尬了。 二来迟珊珊也不觉得这是关键，关键是要解决薛通的心态想法。 他在这个工厂干了那么多年，一点感情也没有，说炸就炸，这里头恐怕也有些缘由。所以迟珊珊就问了：“叔叔公司没帮叔叔什么忙吗?” 薛通闻言，立刻呸了一声，“帮什么忙，天天叫我上夜班，还不给加工费，不添乱都是好的了。” 果然。 迟珊珊心里想到。 话说到这份上，迟珊珊自觉跟薛通是拉近了心灵的距离，她的社恐症没发作得那么厉害了。迟珊珊就劝薛通：“夜班叔叔给停了就是，叔叔还可以选择劳动仲裁，让公司把加工费加给您。” 说完话，迟珊珊就看向了一旁的符佑霖，问他：“你知道当地劳动仲裁所的号码吗?” 符佑霖看起来笑眯眯的，薛通反倒放不下心防，不过有迟珊珊这张呆呆的脸缓冲，薛通对符佑霖倒是也没那么警惕防备了。 听到迟珊珊问话，他也把目光望向了符佑霖。 ……顶着两双期待的目光的符佑霖：“……” 原来他看起来那么可靠吗。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能不做一下顶樑柱了。符佑霖拿出手机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打114查一下。”说着，他就打起了电话，查了起来。这当口，迟珊珊又安慰了薛通几句，她安慰起人来，反倒看不出有社恐的迹象，娓娓道来，潺潺好似流水。音色又清亮，人看着又小可爱小可爱的，将薛通对陌生人的心防卸得干干净净的，只把自己的苦水一股脑似的往她这边倒。 什么治病花钱如流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什么现在医改以后，买药倒是便宜了，但是医生不推荐吃药，要推荐打针了。打针比吃药贵很多嘛。作为家长能怎么办，当然是医生怎么说，就只有怎么让孩子治了。 迟珊珊听了一箩筐，她耐心足，也不觉得薛通嗦，听着这些话，只当是填充自己的写作素材库了。 苦水倒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旁负责干体力活的符佑霖终于查好了劳动仲裁所的电话，他把电话给了薛通，让他去找。迟珊珊怕他还想着炸工厂的事儿，特意说：“叔叔你要是一个人不敢去，我陪你去闹。” 她可是闹过飞机的人，这一点上对自己莫名的有信心。 薛通拿到了电话，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似的。只要还有路走，就没有人会去干那种炸工厂的买卖。他神色轻松地摆摆手，跟迟珊珊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仲裁所。谢谢二位弟弟妹妹了。” 他朝他俩郑重地鞠了一躬，一脸严肃地离开了。 迟珊珊的心放下了大半，觉得这回那个洋人要另找一个人炸了。但是她还不太放心，到底薛通会怎么做，还得看后续。 迟珊珊也转过头来，对符佑霖笑了笑，“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符佑霖不甚在意，“有什么好谢的，我这是自愿帮忙么。”他又笑起来，看着干净明亮得很。迟珊珊也笑了笑，忽然听符佑霖说道，“这下愿意跟我交换电话号码了吧?” 迟珊珊笑容一顿，她倒是忘了这茬了。 于是顺理成章地跟符佑霖交换了电话，交换了微信，甚至连已经不大用的qq都交换了。最后符佑霖拿着手机，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个……” “什么?”迟珊珊见他欲言又止，颇为疑惑。 “那个微博号，我们要不要也交换一下，我已经关注你了。”符佑霖说完，脸上慢慢地带点了红色。迟珊珊本来没什么感觉的，给他一张莫名其妙大红脸闹得，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有些脸红了。 “可以，”迟珊珊用手机打开了微博的app，“你微博id叫什么，我关注你。” “霖木。” 迟珊珊的微博名叫珊珊来迟，她搜到符佑霖的微博一看，果然是已经关注了自己的。迟珊珊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微博上的朋友多是二次元的玩伴，现实里的朋友少，只有最亲近的几个是互相关注了的，毕竟二次元跟三次元隔着一道墙，双方互相不能理解的比互相能理解的多得多。 不过自从迟珊珊闹了一次飞机之后，她微博上的次元墙就不那么牢靠了，有了龟裂的态势。各路大v二次元的、三次元的都有。 第22页 当然也都是泛泛之交，像符佑霖这样，现实里突破一下的，还是头一个。 迟珊珊加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社交恐惧症又犯了，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地把自己缩起来，谁也不要理。 既然是这样，迟珊珊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就跟符佑霖道别，要回酒店了。符佑霖说送她回去，迟珊珊没同意。 他俩就在公园门口分道扬镳了。 就这么着，另一头的薛通也去找了那个来“试吃中华美食”的外国人。 第14章 来不来工作 薛通找到了那个外国人，跟他说自己不做了。这人很奇怪：“你们中国人不是最讲信用的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薛通拿起手机晃了晃，“刚才你跟我说的话，我都录音了，希望你不要再纠缠我，不然我就去报警了。” 薛通这外国人出手不凡，也不敢真的就去警察局告发他，只拿着录音要挟。他还要去找仲裁所，自然是无暇分身，来管这炸工厂的大事。一句话：就是不想卷进来。 所以他决定私了，而不是去告发。 殊不知他要是去告发的话，其实是有奖金拿的。这也是薛通平时太少看新闻的坏处了，他不知道有这样一条政策，举报者可以得到奖励。 薛通是这外国人乔治的上司筛了好久才筛到的一个最合适人选，现在他把事搞砸了，当然要问为什么。 薛通就告诉他，自己不怕缺钱了。 薛通离开之后，乔治把自己房间里的咖啡杯摔了一通，弄得要找客服赔。也就是这时候，国安的人假扮客服，一边给他送来新的一套咖啡杯组具，一边悄悄地安了个窃听器。 乔治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监控起来了，他给自己上司打了个电话，汇报了薛通的突然反悔，“那边上司就说：“既然他不同意，那我们就只好找第二顺位的人了。” 要做这种炸工厂的事，当然也不会只有一个人选。他们还有第二顺位的人可以胜任。“但是这个薛通不能留了。”电话那头传来冷酷的声音。 “到时候一起炸了。”乔治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因是一个人在房间里打电话，他也根本没有收敛，被酒店房间的阴影一聚集，看起来就很有些阴森吓人的味道了。 那头只简短地嗯了一声，显然对此种事习以为常。 乔治放下电话，就准备去接触第二顺位的人了。他给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慢慢品完，优雅得像哪里出来的贵公子。喝完咖啡，乔治才换了身衣裳，出门去了。 国安的人悄悄跟进，发现乔治这回找的是一个类似黑社会的人。这个人跟前一个不同，是个啃老族，平时拿着他爸妈的工资卡，他自己倒是游手好闲，东家摸一点，西家抢一些，手底下还管着十几个小弟，十分的让人头疼。 这是警察工作没做好，国安的人立刻就知会了当地警察，让他们处理一下这个黑社会。 这个黑社会付平也是倒霉，他不是胆子大的人，乔治来找他，他一听说是要炸工厂，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生活在社会主义万丈光芒下，有事没事政府就来一趟扫黑除恶，他自己尚且是要在夹缝中生存的，哪里敢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二话不说就把乔治请了出去，以为没事了，谁知道转头警察就找上门了，把他的恶言恶行一条条数落出来，人就给抓了。 付平也是倒霉，心里猜测是乔治泄露了行踪，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一百遍啊一百遍。可是没办法，人已经被拘留了，就像那进了笼子的鸟儿，插翅也飞不起来了。 这么两遭下来，乔治终于觉察到不对劲了。 这怎么像是已经被盯上了。 他们的行动如此机密，不可能被人察觉到的呀。不过既然发现了不对，乔治也立刻就排查起了自己房间内是不是有监控，果不其然，他在茶杯底座上找到了监控器。薄薄的一小片，没想到自己真被监控了。 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搞事炸工厂了，而是要想着怎么逃出去。 乔治没有动那个监控，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他给服务台打了个电话，骂他们服务态度不好，纯找了点事，听起来就仿佛是因为被上司责骂而发脾气。 发完脾气之后，乔治就又给自己的另一个上司打了电话，告诉远在国外的上司，自己这次试吃没能成功找到那家美食店。让上司把正确的地址发给自己。 孰不知这也是特务系统的一条暗线，专门用来应对像现在这种危机时刻的。现在乔治的顶头上司已经知道，目标已经泄露，当务之急是把乔治安全捞出中国了。 乔治的上司威廉骂了一句娘，想了想，立刻给他在中国的一个“老朋友”打了一通电话。 当天下午，负责解决爆炸案的杨荆就接到了电话，他因为乱抓流氓被训斥了一遍，上头要求他干正事，不要整天瞎弄，浪费国家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杨荆被骂得莫名其妙。 他现在相当于是解决了两起隐形存在的爆炸案件，没有得到嘉奖就算了，居然还被骂了? 杨荆放下电话，见一屋子人默默看着自己，他收紧了电话，“去盯着那个乔治啊，都看着我干什么?”一屋子人这才松了口气，听刚才杨荆打电话的架势，仿佛他们立刻要收班走人似的。 第23页 杨荆朝他们挥了挥手，把电话收了起来。 他确实感受到了压力，这种压力来的突然，杨荆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没有对自己的下属表现出来，只让他们继续盯着乔治。 迟珊珊没在这里，因为她还不是国安的人。 杨荆安排完人去跟踪乔治，就又当说客来找迟珊珊了。杨荆进了迟珊珊住的酒店，先往椅子上一坐，跟迟珊珊说：“鑑于这两次你成功预警了灾难，你考虑一下到国安来工作吧。” 迟珊珊虽然惊讶但是她几乎想也没有想，就摇了摇头。 杨荆很意外，他以为十拿九稳的事，居然被迟珊珊拒绝了。禁不住问：“为什么?参加工作，比你写小说好多了，而且你还能救更多人。” 迟珊珊微微摇头，说，“但我的心灵就得不到救赎了。” “你救了更多的人，怎么反而心灵反而得不到救赎了?” “这是两码事。”迟珊珊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迟珊珊自从经历过校园冷暴力事件之后，她就成了一个有严重社交恐惧症的患者。她并不觉得除了写小说自己还有别的出路。或者说，别的活路可走。 一个害怕周围人、怀疑周围人的人，她怎么正常地工作呢?这是不可能的。 国安人员如何知道迟珊珊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迟珊珊是个扑街写手而已。他又诱惑迟珊珊：“来我们部门工作，从此有车有房，不用再吃馒头加老干妈了。珊珊啊，你帮助我们阻止了一起大事件的发生，你真的该进国安跟我们共事，对不对?” 迟珊珊还是那副拒绝的姿态，这并不是迟珊珊拿乔。实在是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她能够事先预警，全赖那个时间跳跃系统。如果哪天那个系统没了呢? 她社恐这么严重，以后还怎么在国安混得下去?倒还不如像现在这样，靠举报大事，拿点奖励，做好自己写小说的本职工作。 所以迟珊珊是拒绝的姿态，她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能正常地融入社会，又怎么能够干好最需要随机应变的国安工作呢? 迟珊珊不肯答应，杨荆也没有办法，他想了想，跟迟珊珊说：“对方失败了两次，这起爆炸案应该不会再发生了，你要不要先回家?” 第15章 自己选的路 “先回家?”迟珊珊没有迟疑多久，就答应了杨荆的提议。 毕竟他们已经找到那个颁布炸厂任务的人，后续就有防备了。回家之前，迟珊珊就跟符佑霖打了声招呼。这样，总算杨荆不再提议让她进入国安工作了。 迟珊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失落。 这个时间跳跃系统突然出现，而且和她看小说遇到的系统还不同，和自己没有任何交流，迟珊珊自己都弄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更别提告诉别人了。 她站起来之后，就用手机买了回程的票，也没有再看杨荆，自己低下头去，默默往外走，不日，就回了家。 这里是她租住的一个单人公寓，以前每个月写小说的钱仅够交房租简朴饮食而已。 迟珊珊回到自己的住处，环顾了一下四周，墙上没有任何装饰，可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 也许国安人员的建议对迟珊珊来说，真是生命的一次转机。但是她也怕自己承受不了。 迟珊珊虽然走得干脆，心里终究有那么些心烦意乱。 也许她该去试试的。 迟珊珊心想。停下了写小说的手。 这个时候，迟珊珊万年不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迟珊珊接通了电话。是家里打来的。家里老爸略带嘲讽暗藏关心的语气透过电话线传过来：“书写得怎么样了嘛?有没有几千?你那点三瓜两枣，趁早不做了。回来老爸给你安排一个轻松的，爸爸开了家新公司，你来坐着就行，也不要你做什么事。” “不去。”迟珊珊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又响起来，她就是不接。然后自己对着电话，慢慢地从一滴眼泪开始，泄成了洪流。 迟珊珊趴到了床上，默默地流泪。打湿了枕头也毫不在乎。 她这种有社交恐惧症的人，怎么可能管得好一个公司。哪怕这个公司再小，纯粹是她爸给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条活路。 但是迟珊珊也不希望自己让爸爸的钱都打了水漂，她的社交恐惧症太严重了，做不好特工，也管不好一家公司的。 迟珊珊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又去开起了电脑，开始了自己一天的码字征程。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迟珊珊写到一半，还是心烦意乱，就去泡了杯茶。也不管时间跳跃系统姑且称之为系统罢是不是又跳时间，减她的寿命。 平静的日子总是稍纵即逝。迟珊珊和符佑霖交换了联繫方式之后，偶尔也会说一两句话。符佑霖是搞量子研究的，这玩意很深奥，一般人弄不明白。 但迟珊珊恰好就是写小说的，她看过许多书，能明白量子的特性，如果说牛顿力学所描述的是一种确定性，那么量子代表的就是一种不确定性。 以及量子纠缠的一些概念性问题，因此居然也能跟符佑霖聊得上天。 在量子的世界，任何事物都有其不确定性的一面。就好比迟珊珊这两回出动去阻挠大事件的发生，要是她没有那么做的话，这些事情铁定就发生了。她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偏偏她去做了，使事件走向了另一个安全的轨道。这就是一件事物的不确定性。 第24页 迟珊珊在想这件事的时候，成功从华国逃出升天的乔治和他的顶头上司也在讨论迟珊珊。“就是这个女人，上次策划飞机失事事件也是她捣的鬼，这次我看泄露天机的还是她。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做什么?” 上司沉吟了一会，就说：“可能是我们之中出了一个叛徒。” 乔治一下子抬起眼，仔仔细细看他的上司。 既然怀疑出了叛徒，那首要要务，就不是在华国搞事，而是先想办法揪出这个叛徒了。 上司又沉吟了一会儿，就跟乔治说：“这样，我们从这个女人的熟人下手，看她怎么应对。” * 平静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迟珊珊例行跟符佑霖聊天，忽然，那头突然卡住不动了。 迟珊珊还以为人家是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在意，放下手机喝了点水她现在为了避免自己的时间被过快地消耗，已经不喝茶了。 喝完水，又开始了一天辛勤的码字大战。 如此过了三天，期间符佑霖一直没有回覆，迟珊珊倒是想问一问了。就在这时候迟珊珊忽然看到了一则十余名量子科学家中毒身亡的新闻。迟珊珊莫名悚然一惊，连忙给符佑霖发去了消息。但奈何这消息就如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无，迟珊珊感觉就不好了。 这怕不是中招的就是符佑霖本人哦? 迟珊珊又朝符佑霖打了电话，也依然是有去无回，手机还有电，但是接不上电话了。 她总算确定了新闻里的那些科学家里必然是有符佑霖无误。这傢伙是柯南体质吗，走哪哪出事，现在把自己都给搭上了! 迟珊珊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信息量，是决计不可能通过时间跳跃帮助得了符佑霖的。别说他做起实验来自己根本见不着人，就连联繫国安都让迟珊珊心里很纠结刚拒绝了人家的青云路嘛。 所以迟珊珊还是沉住气，偶尔为突然消亡在世界上的符佑霖哭一哭，一直在等着调查结果的新闻放出来。 如此等了大概一星期的样子，迟珊珊才弄清了一点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符佑霖他们是中了一种磷化氢气体的毒。这个磷化氢是粮仓用来杀虫解潮的常见药剂，但人中了毒，就会死去。 迟珊珊看到新闻上说，是因为粮仓就在量子研究所附近，粮仓太旧，墙面漏了气，科学家们才会中毒身亡。这件事看起来好像就是一个巧合而已，谁叫量子研究所旁边正好就是粮仓呢? 但是三次事故都跟符佑霖这个量子科学家产生了莫名的联繫，偶然+偶然+偶然=必然，迟珊珊这个阴谋论患者一点也不认为这个粮仓中毒事件是一个巧合。 弄清楚符佑霖是怎么死亡的之后，迟珊珊就又花了十个月寿命，让时间跳跃回到了当下的十天前，符佑霖死亡的三天前。这一次，她还是鼓起勇气联繫了国安。 国安又问她怎么知道科学家会因为粮仓出事，被迟珊珊含糊其辞带过去了。 但是她跟国安联繫好之后，果然自己就轻松多了。迟珊珊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怕引不起重视她对自己现在的受重视程度有一个错误的估量。 迟珊珊不知道，只要她一打电话，就会进入特殊对待流程里去。 这次的电话也是一样，迟珊珊的粮仓中毒消息引起了高度重视，不只是迟珊珊一个人觉得三次事故都捎带上符佑霖奇怪，国安的人也是久经沙场之辈，立刻察觉到了这其中的不同寻常。 不能说前两次就是为了杀他的，但是顺便杀他，说不定是有的。 他们立刻派出了人来，奔赴量子研究实验基地，r市。 迟珊珊也在电话里，跟符佑霖说准备去r市玩耍。 这个月做网红挣得钱还没到取出来的时候，所以身上还是只有那三瓜俩枣。没办法了，只能来回利用这笔钱。幸好还有国安部门的奖励，加起来，去r市这个小城消费一圈应该是没有问题。 迟珊珊打定了主意，这就收拾了包袱，轻车简囊地前往了r市。 为什么莫名有种千里奔的感觉呢? 迟珊珊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千里奔什么的，估计符佑霖也想不到，那就当不存在好了嘛。 迟珊珊穿着一身波西米亚风的衣裳，赴着滚滚烈日，千里奔、啊呸，远赴r市，还请符佑霖来接自己。 符佑霖问她住哪里，迟珊珊便说了：“我已经订好了7天宾馆，你下了班带我出去玩玩就行。” 话虽如此，迟珊珊自己就是打着来旅游的旗号来的，符佑霖上班的时候，她当然也要意思意思做个旅游攻略出来，跟着攻略去附近游玩一番。只不过看过粮仓和研究所的近距离之后，迟珊珊的心又揪了起来，这也离得太近了。 难怪墙一漏，科学家们就要集体中毒了。 这可怎么办? 第16章 这人不能活 与此同时，国安的人也在调查这家粮仓的主人。按说这种干燥剂是不允许使用的，这家粮仓的主人而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了这种违规药剂，用它来干燥米粮。如果只是偷偷用就罢了，偏偏墙还漏了个洞，给泄出去了。 迟珊珊一开始就讲明白了，是墙坏了，才漏出去的。所以这次国安的人重点调查的就是墙面，这么一调查下来，发现现在这时候的墙还好好的，没有一点破损的迹象。这就值得深思了，那么这面墙要坏掉，必然是人为搞的破坏。 第25页 这么判定以后，国安的人就跟警察交涉了一番，让人先把这粮仓老闆抓起来。人一抓起来，药一收缴，外国人那边就没法操作了。 国安这边松了一口气，西米国人那边却是提了一口气。盖因他们才找到粮仓老闆这个合适的切入口，人家就被一锅端了。 提起的气最多的是威廉。 这次为了抓叛徒，威廉根本还没有告诉别人关键是要在墙上挖个洞。难道这女人能把他的脑袋敲开来，看看里面在想什么么! 威廉越想越心惊。 他不是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叫预言家，他只是震惊于居然真的有这种人，而且这个人还预言对了! 不行，这个女人一定要除去才行。绝不能让她的预言坏了大事。 过了不知道多久，威廉拿起电话吩咐下去：“把这个女人杀了，要造成意外死亡的样子。 * 迟珊珊这会儿正按着自己的旅游攻略优哉游哉地走在景点里。r市能玩的地方不多，也就一个纪念碑，一座山。她现在正在纪念碑这边游玩。因为不是旺季，人头也没有攒动，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纪念碑是一块花岗石的大竖碑，底座一色，碑上写得有战争纪念碑的字样。迟珊珊一个人出来玩，也不好拍照留念，就只拍了这个纪念碑。 她本来是要去爬山玩的，但符佑霖说一个人爬山不太安全，现在也不是游客多的季节，叫迟珊珊等周末符佑霖陪她去爬山。周末也就是第二天了，所以迟珊珊也没有拒绝。 在她想来，能救一个是一个，别都中毒跪了就好。 如此过了一天，到了第二天，符佑霖就来陪迟珊珊爬山了。 要说山嘛，都是没去过的时候想爬，去过了就一辈子不想再爬了。迟珊珊也是如此，还没爬过这座山的时候，她是很想爬山的，等真正爬到半山腰，就有些爬不动了。 这里地势开始变得陡峭，一座尖峰直插云霄，山顶被薄雾缭绕，满山葱翠也显得雾蒙蒙的，看起来就特别的仙。 路上迟珊珊还买了跟拐杖，柱着这根拐杖才到的了半山腰。 “剩下还有一半，你爬不爬?”符佑霖含着笑问她。 迟珊珊立刻点头如捣蒜，“爬，怎么不爬。” 半山腰这里是一派平街的样子，所以还有一些小贩，卖凉粉的，卖饮料的，卖拐杖的，不一而足。符佑霖问她要不要喝饮料，迟珊珊也是很快就点了头。两人一人拿了一瓶冰红茶，就往山上走去。 符佑霖总能挑起话头来，以至于他们之间不会沉默无言。两人继续往上爬，大约走到四分之三腰的时候，这里一带特别陡峭一些，只有一个小平台能供人歇一歇。偏偏那个小平台，还有三两个看起来不太正经的青年站在那里，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迟珊珊和符佑霖对视了一眼，迟珊珊说：“过了那个平台再休息一会吧。”迟珊珊实在不想跟这些一看就不大好惹的青年站在一块扇扇子纳凉。 可这世上就有那么巧的事，叫我不犯人人还犯我，迟珊珊跟符佑霖从那三个青年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个就忽然说话了，“哎，你们怎么回事，刚刚就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 “什么眼神?”迟珊珊一句话问完，符佑霖就拉着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就是那种眼神，你这女人，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那青年说着，就想绕过符佑霖过来拉迟珊珊的袖子。 迟珊珊往后一躲，正踩在台阶的边沿上，差点没摔下去。她赶紧往前站了站，正想解释，符佑霖已经悄悄对她做了个别说话的手势。 这个平台实在是不大，五个人一站，就几乎站满了，迟珊珊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后跟有那么一点儿悬空。她不说话，符佑霖就说：“不过是看一眼，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用这么斤斤计较吧。” “我没那么看他们。”迟珊珊在背后解释。 “还不承认，我说你有你就有，怎么，还想狡辩?”那个青年不饶人一般，又要挤过来拉扯迟珊珊。 迟珊珊这下子倒是觉得，这个青年是故意找茬的了，自己不过是飘了一眼他们，他就这样穷追不捨，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这几个青年当然是跟大卫接触后，来找迟珊珊的茬的，目的，就是要把迟珊珊推下山，制造一起山路伤人事故。 但是他们又遇上了符佑霖，符佑霖可不能坐视迟珊珊被欺负，立刻带着她往下退了一阶，说。道：“如果我们有错的，我们道歉就是，你们不必这么凶巴巴的拉着一个姑娘讨什么公道。” 就是欺负迟珊珊一个小姑娘，又在这半山腰上，无人应援。 迟珊珊心想：幸好听从了符佑霖的提议，让他陪自己上来，要是光靠自己，岂不是妥妥地要被欺负了。 现在又刚好是旅游淡季，他们在这里争执了这么久，也没见有一个人影上来或下来的。现在就他们五个人，显然迟珊珊跟符佑霖处于弱势。 当然是认输为妙，迟珊珊心里憋了口气，还是道歉了。 道完歉，没想到那个青年还是不依不挠的，非要迟珊珊跪下道歉! 跪下道歉? 迟珊珊有那么一会儿，还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 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居然要迟珊珊跪下道歉，迟珊珊自然不肯，她今天穿的黑色风衣，格子裤子，要说怕脏，那是不怕脏的，但是她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给几个小流氓跪着道歉? 第26页 所以迟珊珊这下子站着不动了。 符佑霖也觉得这三个青年得寸进尺，不安好心，一改方才息事宁人的态度，也强硬起来，“你们这也太不讲道理了，珊珊，我们走。” 说着，他来拉迟珊珊的袖子，迟珊珊心里一串串地想辩，偏偏社恐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符佑霖拉着她的袖子，先是袖子，那三个青年非要挤过来，符佑霖就改拉了迟珊珊的手，举起手机说，“你们再闹，我可报警了。” 其实这个地方信号不好，符佑霖的电话根本就打不出去。但青年离得也不是很近，就没有看清楚。 而且这三个青年也觉得很坑，他们原先收钱办事的时候，只听说有这一个女的，把她推下山就完事了。到时候就算死了，也是死无对证，所以他们才敢接这活。可现在迟珊珊身边分明还有一个人，他们就害怕了。 一个人摔死还能说是巧合，两个人一起摔死，那就是刑事案件了，今天游客又少，r市又是个小城市，互相认识的比互相不认识的多得多，怎么都能查到他们仨头上去。 所以三个青年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从摔人转为讹一笔的心有灵犀地一瞥。 为首那个青年就咳了一声，说道：“不道歉，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们仨最近缺点钱花，你们要是给个千把块地，我们就放你们走。” “千把块，你打劫啊。”迟珊珊立刻回话。 “本来就是打劫，怎么，不行吗?不给钱，就别想从这里过去。” 迟珊珊游览风景的心情都给破坏完了，说道：“不上去就不上去，我们下去还不行吗。” 说着，她就拉着符佑霖要往下走。 她这要往下走，那三个青年就更急了，他们可不想两头都讹不到钱，于是为首那个青年立刻讨价还价起来，“没有千把百，四五百也行吧。” 完全忘了自己的任务是推迟珊珊下山，让她不死也残。 第17章 搞事新思路 迟珊珊没了上山的兴致，要下山，那三个青年一看，可就不乐意了，他们是要讹一笔钱的啊，可不能两头都落空，靠不着了。 所以其中一个青年就飞速两步下来，拦住了他们两个下山的去路。 “这事必须得弄清楚。” “对，得弄清楚。”另一个也说道。 符佑霖看着他们，倒是觉得他们有些好笑，没想到爬个山，还遇到了讹钱的流氓。 迟珊珊久不接触外人，这会儿真的被吓到了，尤其是这三个青年又慢慢围拢来的时候，将他们包围在一个圈内。迟珊珊忽然冷汗直下。 她想起自己高中的时候，时不时就被人这样围着，来几拳。拳头像粗壮的雨点一样打在她身上，每次有拳头落在她背上，都咚咚作响，她们就就着这咚咚的响声，嘻嘻哈哈笑起来，说：“珊珊真耐打。” “珊珊要继续跟我们一起运动哦。” 每次打完，为首的人就笑嘻嘻地这么说。 现在这三个青年也是这么笑嘻嘻的，将她和符佑霖围在一块。旧事逼到迟珊珊眼前，迟珊珊冷汗直冒，慌乱中抓住了符佑霖的手腕，着急地说：“只要四五百，就给了吧。” 那三个青年就是一喜。笑道：“就是，把钱给我们，我们不但不会再来招惹你们，还能救你们一命呢。” 符佑霖一看迟珊珊被吓得脸都白了，忙安慰她：“没事的，不用怕他们。” 他又转头来看着这三个青年，“你们要是讹钱，下去我就打电话报警。” 这三个青年一听他又要报警，当即就一脸喜色变成了便秘色，他们三个可是老油条，虽然以前没在这半山腰上讹过钱，可在其他地方早就上了黑名单了。只要符佑霖一形容，妥妥地能被查到。所以这三个青年也有点不爽利。 其中一个青年举了举拳头，还试图威胁他们：“那你就报警试试。个白面书生，还想从我们手底下走招。” “我不是从你们手上走招，你们可以打我，但是你们要考虑到打完我之后，要承担什么后果。警我是一定会报的，你们自己想想为了四五百值不值得。” 虽然拳头就在眼前，但符佑霖毫不色变，他一只手拦在迟珊珊身前，像一个守护者。迟珊珊从他侧后方看过去，甚至能看到一道淡淡的弧光。 这三个青年到底是被符佑霖给唬住了，只好恨恨地最后警告了一句，才拔腿走人。 等这三个青年先行下了山，符佑霖才转回头来看迟珊珊迟珊珊一身冷汗，符佑霖不禁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苍白着脸的迟珊珊摇摇头，仿佛还处在虚幻之中，头痛身子软，迟珊珊拉着符佑霖的胳膊，又过了好片刻，才缓过来，她对符佑霖虚弱地微微一笑，“没有什么了，谢谢你。” 谢完之后，迟珊珊收回了抓着符佑霖的手臂，对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刚才太害怕了。没抓痛你吧?” “哦，没有。”符佑霖立刻回话。 “没有就好。”迟珊珊有点喃喃的，仿佛是沉静在什么世界里没有反应过来。 “那我们还上山么?”符佑霖又问。 他本来以为迟珊珊不会想要上山了，没想到迟珊珊又改变了主意，这会儿她却是点了点头：“上，怎么不上，我们上山顶看看风景。” 第27页 于是两人又吭哧吭哧地爬了半天，终于爬到了山顶上。从山顶往下望去，现在是山腰那一带被的雾气笼罩了，这山顶上还算保留了原汁原味的山顶风貌，除了一架缆车，并没有什么商店开在这里。缆车则是直接通往山下的。待会迟珊珊他们下山，就可以走缆车。 在这山顶上，就比较冷了，风呼呼地吹，风里还带点雨夹雪，迟珊珊冷得受不住，只让符佑霖帮自己匆匆忙忙随便拍了几张纪念照，就说要下山了。不过缆车半小时一班，也不是那么好等的。 更何况，这里没有过度开发，连个出租军大衣的店都没有。 天这么冷，迟珊珊也没有太多准备，她来的时候就没有带厚衣服。符佑霖倒是准备了，身上穿着羽绒服，他见迟珊珊冷得嘴皮子都青了，就脱了自己的羽绒服，递到迟珊珊面前，“你先穿着，等下了山，再还给我。” 迟珊珊一开始不要。 她也是很倔的人，轻易不肯接受别人的恩惠帮助，还是符佑霖好说歹说，又劝了一通，迟珊珊才肯把符佑霖的羽绒服给穿上。穿上就好多了，迟珊珊本来冻得血管手臂都青白了，这一穿上，就回暖不少。 她又看向符佑霖。 符佑霖在羽绒服里，又穿了毛衣，比她一身初秋装要好多了。 这么一来，迟珊珊倒不那么紧张符佑霖受凉的问题了。这里海拔高，但也没有高到必须穿羽绒服的地步。符佑霖是男人，也没有那么怕热。 迟珊珊心里松了一口气。要是人家让个羽绒服给自己，倒把他自己冻坏了，那就不好了。 站在这山顶上，说句话，都能变成雾气，迟珊珊一个南方姑娘，其实很少有这种体验，她觉得说话这样子挺新鲜的，这暖气一回转，就跟符佑霖多说了两句。 她自觉跟符佑霖已经熟了起来，社交恐惧症倒是没那么严重了。 也许符佑霖说得对，他能治好自己的社交恐惧症，现在迟珊珊再回想起过去，那阴影似乎并没有如影随形地压制着她，能让她好好说几句话了。 所以迟珊珊跟符佑霖说：“还有多久缆车会到呢?” “我去问一问。”符佑霖说完，就走向这山顶上的一个缆车管理员，问了几句，回来高兴地跟迟珊珊说：“还有十几分钟，我们等一等，就能轻松愉悦地下山了，你也不用拄拐杖了。” 迟珊珊是靠拐杖上的山，闻言也不禁一笑。 她笑起来，右颊上还有个小酒窝，看起来乖得很。 符佑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只这两眼，迟珊珊又笑了。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跟符佑霖说：“还得多亏您保驾护航。” 这下子符佑霖也笑了，“我没事，一点不冷。” 他们两个在山上优哉游哉等着缆车，却不知那三个青年回到大卫那儿后，被排揎了一通。 本来嘛，他们没有完成任务，相当于白拿了定金。但他们仨一合计，这可是杀人的买卖，他们现在没做，就是不交还定金，这个大卫肯定也不敢去警察局讨个公道。 所以这定金他们不打算还了。 大卫排揎完一通之后，就要求拿回定金，谁知狡猾的华国人根本不理他，别说定金了，连个子儿都不给，把大卫给气得，打电话给自己的上司说华国人太狡猾了。收钱不办事，不办事就算了，还不还钱，他已经用出去一部分资金了。 大卫的上司威廉也给气得够呛，为免国内的眼线露出马脚，他这次用的还是自己国家的特工，不过想着对付一个小姑娘，不必那么麻烦，才用了刚毕业的大卫办事。没想到大卫第一次办事，就把事情给办砸了。 威廉对着电话吭哧吭哧喷气，说道：“要是你没把事情办妥，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就是自己上手，也要把任务完成了。” 大卫被上司一顿训斥，挂了电话却是一脸懵逼加茫然，他可没有自己动手的经验，而且在训练营里学的，也多是利用别人如何如何，而不是自己上手如何如何。 但是这三个青年不顶用，他一时半会又找不到别人，也只有自己上手如何如何了。 大卫身上有三种药剂。一种是能让人心悸猝死的，一种是能让人癫痫发作而亡的，还有一种是能让人窒息死亡的。 大卫想了想，决定对迟珊珊使用心悸猝死的药剂。 反正她爬了山，说成是诱发性心悸猝死是很合理的，这么想着，大卫就准备好了药剂，预备第二天去杀迟珊珊了。 迟珊珊对此还一无所知，但这件事被国安的人猜出来了。 国安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到那三个青年流氓惺惺地下山，就觉得这三个青年很是可疑，于是派了两个人跟踪，这一跟踪，不就跟踪到大卫那儿了嘛。 大卫住的已经是r市最好的酒店了，不过r市是个小城市，最好的酒店也就是三星而已。这个大卫明面上也是来试吃r市的美食的。表面上，他一切如常地试吃了r市的网红美食，并给予了很低的一星评价，像个人模狗样的正人君子。 然后借着熘达，在迟珊珊居住的7天酒店附近踩了点。 国安的人本来不知道他是要弄死迟珊珊，以为他还是来搞科学家们的，所以这一踩点，就坏菜了。 杨荆立刻判断，迟珊珊的预言式警戒已经引起了敌特部门的注意，他们是要取迟珊珊的狗头来了。 第28页 这怎么行，这姑娘已经立了三次大功，无论如何，也要救下来。 杨荆立刻跟自己的手下开始商议这件事，就有手下问了：“哪怕跟那个大卫短兵相接?” 杨荆坚定地点了点头：“哪怕短兵相接。” 第18章 退出的念头 杨荆还是算得准，大卫欲对迟珊珊下手，还亏得杨荆安排妥当，听说迟珊珊爬山去了，立刻派人去山脚等着迟珊珊。 这两个蹲山脚的人到了山脚，没多久，就看到坐了缆车的迟珊珊跟符佑霖下山了。 迟珊珊居然跟要出事的科学家相熟，这也是国安部门此前没有料到的。更没料到的是，他俩还一起去爬山了，更更没料到的是，从缆车上下来的时候，迟珊珊身上穿着那科学家的羽绒服。 #这个时候凑上去，是不是有点太灯泡啊。# 这两个国安的迟疑了，他们神出鬼没的，也不跟迟珊珊打招呼，看着迟珊珊脱了羽绒服还给符佑霖，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跟面对他们时那种隐隐的警惕心理完全不同。 #果然不该上前打扰吧# 这两个国安的对视一眼，就没有继续上前，而是远远地缀在了他俩身后。 迟珊珊虽然警惕心理高，但还真没有高到怀疑有人会跟踪自己的。更何况她有事找杨荆，也不觉得国安的需要跟踪自己，毕竟电话里都可以解决了嘛。 符佑霖送了迟珊珊回酒店，这才与她道别，甚至还有那么点依依惜别的味道。 杨荆等人都住在迟珊珊附近，跟她是同一层楼。这倒是正好方便了国安人员跟迟珊珊接触，顺便保护她。 杨荆自打猜到大卫可能要对付迟珊珊，就让自己的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尤其要注意迟珊珊出门吃东西的时候，不要让大卫接近她。 话说回来，迟珊珊和符佑霖道别之后，就回了自己住的酒店房间待着码字，不到吃饭时间，就不出来。 她已经把科学家们会中毒的事情和原因都告诉了杨荆，当然相信他们会摆平这件事，那也就不必自己瞎操心了。自己还是写小说惬意自在一些。 迟珊珊惬意自在地写着小说，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下一个目标，身后的死神已经举起了镰刀，只差一刀割走她的魂灵了。 一口气写到下午之后，迟珊珊终于觉得饿了，她揉了揉肚子，就开了房门出去找吃的。这一出门，就见两个原本在走廊里的人走了过来。这两人一男一女，看到迟珊珊态度也很亲切，一个朝她亮出了五角星星，迟珊珊就意会过来他们的身份了。 这两人走了过来，一左一右把迟珊珊夹在了中间，迟珊珊对这种阵势很意外，敏感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那个女的就跟她说：“你成为下一个目标了，最近要小心些。” 迟珊珊悚然一惊，“我成为下一个目标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三个青年本来就是来害你的，要不是你身边还有别人，你现在已经被害了。以后出门，你都跟我们一起走，这样比较好。” 迟珊珊不惧死亡，不代表她愿意随便被人杀死。所以一听这两个国安这么跟她说，她立刻就警惕了起来，问道：“晚饭怎么办?吃了会不会中毒?” “那边已经跟踪上了，如果食物有问题，我们能得到消息。” 迟珊珊这才稍稍安下心来，她现在觉得自己是矮子过河，越盘越深了。如果自己成为了目标，那岂不是以后都要注意饮食了?甚至连爹妈的安全都要注意了。 想到这里，迟珊珊不免焦灼起来，她利用时间的跳跃来救人，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跟着自己一起涉险的。 迟珊珊踟蹰了好一阵子，终于鼓起勇气问道：“能保障我家人的安全吗?” 这两个国安级别不高，那个男的就说：“我们只能保障你的安全。这你要找我们老大谈。” “那我就找你们老大谈。”迟珊珊毫不犹豫地说，她跟杨荆也接触过好几次了，并不惧与他说话。 “现在不行，老大亲自跟踪去了。” 迟珊珊有一瞬的挫败，她跟着这俩国安又走了几步，才又憋着气说：“那就要等晚上喽?晚上他回来吗?” 得到的答覆是一串不清楚。 迟珊珊那一瞬的挫败，便就成了一串的挫败。 那两个国安看她心情明显低落下去，女的倒是劝她：“你也别太担心，这次来的这个外国人比较年轻，看起来经验不是很足，才会没能得逞，老大得了空会回来的。等他回来，我就来告诉你。” 迟珊珊连忙道谢，这就跟他们俩一起去吃饭。 * 大卫倒是真的想过让迟珊珊食物中毒的。但是实际操作起来，他就发现跟课本上完全不一样了。首先，他不知道迟珊珊会去哪里吃饭，其次，中国人的厨房跟他们外国人的厨房不大一样。人多得要命，味道也浓重，熏都能把人熏死。 就算是点了餐，大卫一个白皮肤蓝眼睛的，也混不进厨房去。本次行动是排查内奸的行动，他手里又没有人可用。 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不过即使如此，大卫倒是想到了一个好方法。那就是等迟珊珊确定下来在哪吃饭，自己去跟她拼个桌，想办法往她食物里下毒。 第29页 所以迟珊珊跟着俩国安一起出门觅食，找到了一家快餐饭馆，点了餐之后，大卫也端着食盘堂而皇之地来了。 迟珊珊三人坐的是一个小圆形的桌子，两个国安一男一女把她夹在中间，就是为了防止大卫突然出奇招突袭迟珊珊的。那么这样坐，就留了一个大半圆的弧形出来。正好方便了大卫拼桌。 大卫端着食盘走到迟珊珊身边来，问道：“亲爱的小姐，我能有幸跟您一起就餐吗?”他的普通话说得还算标准。他听说中国人都好面子，自己这样做一定不会被拒绝的。 谁知道迟珊珊却是那个不好面子的人，她不但不好面子，她还有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 一看到大卫，就知道这个人对自己心怀不轨了。迟珊珊撇了撇嘴角：“不行。我们这桌不拼。” 迟珊珊一口回绝了大卫，倒让大卫有点尴尬了。这反应怎么跟教科书上完全不同啊。 大卫修的可是专门针对中国人的特务科，要不然，他的普通话也不会说得那么好了。 好在大卫也是个脸皮厚的人，被一口拒绝算什么，他脸上仍然挂着笑脸，牛头不对马嘴地端着食盘一屁股坐了下来，嘴里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把一个对中文半懂不懂的外国人演得地地道道的。 她非要坐下来，连带国安在内的三人都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立刻赶人吧，双方这么默默吃饭还好，还能盯着他不让他做什么，要是闹起来，可不就是乱了现场，给大卫机会做点什么吗? 所以这两个国安的，也按兵不动，只在吃饭的间隙用余光扫视大卫。 大卫被盯得死死的，只觉迟珊珊身遭水泄不通，没有办法，他只有老实吃了这顿饭，另谋他算。反正威廉已经告诉他了，杀掉迟珊珊是一个长期任务，大卫觉得自己也不用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迟珊珊还是第一次跟想杀掉自己的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心里已经很怂了。自己上赶着要死跟被别人逼着要死毕竟不同，迟珊珊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还是有两个国安给自己壮胆，才不至于露陷太过。 现在她倒是想抽身了，其实别人的生死，跟自己关系也不大，对不对? 反正熟悉的符佑霖这次是救下了，以后大概外国人也没机会对他们下毒了，那个粮仓老闆不是喝茶去了么? 迟珊珊头一次生出了不再使用时间跳跃系统的念头。这念头在这两个国安一左一右夹着自己回酒店的路上更深了。 她明明是个平民老百姓，却要掺和这些事，能不遇上生命危险吗? 回到酒店不多久，迟珊珊倒是见着了杨荆。她要跟杨荆谈谈的事，杨荆也知道了，就在酒店里，搬了椅子叫迟珊珊坐，他单独跟迟珊珊聊。 迟珊珊虽然跟杨荆打过几次交道，她还是内向的性格，便没有起头说话。所以这话头还是杨荆挑起来的。杨荆说：“你加入我们吧，只要加入我们，你的安全就有保障了。” 迟珊珊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杨荆的入队邀请。但是这次，她还是拒绝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待着，其他什么也不想做。”迟珊珊说出了自己最重要的想法。 杨荆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调查过迟珊珊所有履历，甚至跟迟珊珊的家人接触过后，杨荆等人已经查到，迟珊珊曾经有过一段被校园凌霸的经历，从那以后，迟珊珊就从大家的开心果变成了一个少言寡语的人。 所以劝迟珊珊入队这件事，他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这会儿迟珊珊拒绝他，杨荆一点不意外，他只是抛出了更为友好的橄榄枝：“只要你加入我们，不但你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你家人的安全也会有保障。你不加入我们，我们就难免会有疏忽的时候。” 第19章 艰难的抉择 “会疏忽到什么程度?” 迟珊珊忽然坐直了身子，紧张地询问起来。她只是社恐，不是心机深沉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难免就露出什么来。她又是写小说的，联想能力特别丰富一些，一想到自己家人将有可能因为自己而遇害，甚至被拿来威胁自己，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太可怕了! 如果连自己家人的安全都不能保障，她去救别人还有什么意义? 迟珊珊脑中飞速转的当口，杨荆发话了，他说话很实诚：“就是不会安排人力去照看他们。”杨荆说着话，直定定地看着迟珊珊。 迟珊珊身上的消息来源太重要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但是得知迟珊珊从前地经历之后，杨荆就觉得要劝服她走出她自己的小圈子是件极难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乌龟都能比她早把四肢脑袋漏出来。但迟珊珊就是不露。 这下子，连迟珊珊也沉默了。 正如杨荆所想，她是不想离开自己的壳。但不代表她不在乎家人，当她发现家人的安危被自己影响时，迟珊珊就迟疑了。 就这几息的关头，迟珊珊把所有能想到的糟糕情况都想了一遍，什么家人被绑架要挟啦，什么家中经济遭遇重创啦，甚至还有家人莫名其妙突发死亡啦……一系列糟糕的情况从她脑海里蹦了出来。 这么想过之后，迟珊珊只好问杨荆，“那如果我加入，有什么要求吗?有要求太难我不加入。” 第30页 当然，其实迟珊珊心里已经想好了，有要求太难，甚至是供出时间的秘密，她也得加入。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唬一唬杨荆，摆出一副跟他谈判的姿态罢了。其实迟珊珊没什么好谈判的了。 “你的消息源是哪来的?”杨荆果然问起来。 “这不能说。”迟珊珊猛摇头，第一回交锋，要坚强一点，免得手里什么牌都不剩了，只能任人指挥。 没想到杨荆意外的好说话，也不深究消息源的问题，只说：“加入我们之后，要写报告。” “这没问题。”迟珊珊面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很快就掩了过去。 杨荆也看到了，他虽然对消息来源感到好奇，但对杨荆来说，更重要的还是能把迟珊珊保护起来，能得到迟珊珊的第一手消息，至于来源，真的能不能知道，只要迟珊珊自己不造反，反倒无所谓了。 杨荆高兴地笑起来，“那好，现在第一个任务，逼着大卫明面上对你出手。我们好以间谍罪或谋杀罪逮捕他。” “逼着他对我出手?这要怎么逼?”迟珊珊看今天那个外国人行为处事还披着一层厚厚的伪装罩，就知道他还很爱惜羽毛，不会轻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就看你了。”杨荆说完，一脸的高深莫测。 迟珊珊都无语了，她实在不觉得自己一个二路门，能想出什么好办法逼着对方明面上对自己出手的。虽然明面上来说，那个叫大卫的外国人一定很想杀了她，但是那个外国人也不想暴露自己。 迟珊珊难道能跑到他面前，揪着人家领子说，“喂，能不能对我下手?” 这也太不合情理了。 “其实有那三个青年的口供，你们已经能对大卫实施逮捕方案了，为什么不那么做，反而要我以身犯险?” “因为他现在杀你，够不上国家安全级别。他完全可以编造理由矇混过去。”杨荆也很头疼。 大卫是个派进中国来的新人，他除了表现出对迟珊珊的敌意之外，其他一切正常。他们贸然把大卫扣留起来，就让大卫有了回旋的余地，这样反而就不能以间谍罪治他了。 如果大卫能主动亲自对迟珊珊下手，那就又是另一个概念，可以利用谋杀罪把他扣下来。 西米国人意志不坚定的多，只要谋杀扣下，多半会供出来。 这就是杨荆的算盘，科学家们没有中毒的后患了，但是迟珊珊的生命安全又遭到了严重威胁，这就是他们不得不去安排拯救的事了。他有一种预感，围绕迟珊珊的生命安全，将有一场硬仗要打。 而迟珊珊坐在那里，小口啜着茶，好像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有点拘谨。 迟珊珊就这样，暂时同意答应加入国安。但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逼大卫出手，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同意过后，迟珊珊就跟杨荆表示，自己要回房间休息了。 这杨荆没什么好拦的，自然是同意了。 迟珊珊回到房间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跟那么多人待在一块，尤其还有人抽菸，吸二手菸也太折磨人了。 回到房间后，迟珊珊就收到了符佑霖的微信，对方问她：“什么时候睡觉?” 迟珊珊觉得符佑霖的问题很新奇，一般不是会问：“在干什么”吗? 迟珊珊新奇地回了符佑霖：“还早，还要码字。” 她虽然出去了一天，甚至答应捧起国安这碗金饭碗，仍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码字梦，这可是她最坚实的一条退路。就算以后时间跳跃系统没了，她也能一直靠自己走下去。 迟珊珊洗漱完毕后，就对着笔记本奋力码起字来。 期间符佑霖又给她发了几条微信，迟珊珊一概不予理会，等她码完了，才去看手机，才回复了符佑霖。 也不知道符佑霖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这么晚还不睡，迟珊珊回了他信息后，他很快又回了，这回问的是：“字码完了?” 迟珊珊就回他：“码完了。” 迟珊珊累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可是她还有点睡不着，一则，想起旧事。 迟珊珊念书的时候，是最怕跟别人吵架的。她有最好的脾气，从不跟人红脸，她有最快乐的心情，永远笑嘻嘻的，谁见了都要觉得心情好上一截儿。 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跟人红过脸的经验，导致迟珊珊遇到了校园凌霸事件。 她没有敢找别人求助，到了后来，甚至害怕去上学，去任何人多的地方。高中毕业以后，哪怕在大学里，更是将心防高高筑起，不曾与人深交过。 她想起自己这些年，过得这么糟糕，大抵全赖高中那几个人也是中的。 所以到现在，迟珊珊也担心自己在国安干不好。进了国安，就要接触更多人了，迟珊珊还是害怕。 但是害怕也没办法，只有入了国安的门，才能保住自己的家人。 这一整晚，迟珊珊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夜露更深，才模模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她就要面对如何逼大卫亲自对自己动手这个问题了。 第20章 药投进去了 这一夜睡得不踏实，迟珊珊翻来覆去的，既怕第二天见着大卫，又有些兴奋。盖因她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再做一回泼妇，说不定就能引得大卫主动来杀自己了。 第31页 她倒是不知道，大卫第二天出门，连药剂都带上了，他的方法似乎也很简单，还是往迟珊珊的食物里投毒。 大卫也是没办法，他给自己的上司打电话，上司让他务必要这么做一次，看看迟珊珊会不会去吃那份吃食。 所以第二天，迟珊珊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小食馆，正准备吃的当口，大卫又在她身旁坐下了，“好巧啊，女士。”大卫先行打了招呼。 因为要逼得大卫主动出手，所以这会儿，迟珊珊行动反而是“自由”的，身边没人。偏偏这时候，符佑霖又来了微信，问迟珊珊在哪吃饭? 迟珊珊把店名打给了符佑霖，就不再关心手机，而是看似随意，实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卫。大卫的情况跟迟珊珊差不多，他也是新人，表面镇定，内里不知道多捉急。 很快地，迟珊珊的小笼包和粥就端了上来，大卫开始搭讪并寻找下手的机会：“你喜欢吃粥啊。”又担心迟珊珊不理他，加了一句，“这个是小笼包吧?小笼包好不好吃，好吃待会我也吃一份。” “当然好吃了。”迟珊珊也保持着毫不知情的随意姿态，眼见着大卫起了身，去加小笼包，心里暗松一口气。 两个人本来一直是这种外松内紧的紧张态势，偏偏大卫端着小笼包回到位置上的时候，符佑霖来了。他意外地看了看大卫，就坐到了迟珊珊正对面。符佑霖问迟珊珊：“你们是朋友?” 虽然只这一见，符佑霖心里已经七上八下地把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就连大卫陪迟珊珊来r市的这种不可能中的可能他都想了一遍，想完之后，心里难免是有点郁闷。 现在的女孩子崇洋媚外的不少，迟珊珊也是这种人吗?在网上火起来之后，就看上了外国人，想移居国外了? 符佑霖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他就像一个跷跷板，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撬动了勉强平衡的两头。盖因回答…… 大卫：“是。” 迟珊珊：“不是。” 符佑霖先一刻还觉得自己风里雨里，一颗心吊桶似的七上八下，唏哩呼噜，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好，这一听迟珊珊的回话，立马他就阳光灿烂了。 什么风啊什么雨啊，转瞬之间，全不见了。 他立刻伸手把迟珊珊的托盘往迟珊珊那个方向推了推，一副保护者的姿态，“珊珊都说不是了，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大卫保持着笑脸，“那看来是我做得还不够，表达得还不明显，所以珊珊妹子还不把我当朋友。没关系，我们多交流交流，就是朋友了嘛。”大卫在训练营里专攻中国方向，大小也算是个中国通了，知道中国人最讲和气，自己说了这番话，迟珊珊捏着鼻子也得认下来。 谁知道迟珊珊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她不但没有捏着鼻子认下来，她还言简意赅地说：“我不跟你做朋友，你离我远点。” 符佑霖听了就是一乐，他往边上的桌子一指，“那边还有好几张空桌，你去那边吃怎么样?”这也是刚才符佑霖误会迟珊珊的主要原因。盖因这餐厅里人还没坐满，还有空桌，迟珊珊却跟大卫坐在一起，不是关系好，是什么? 没想到结果是大卫热脸贴冷屁股。迟珊珊还是一如既往地说话噎人。 迟珊珊心里知道要给大卫下毒的机会，但是她社恐厉害，也是真的不适应跟大卫坐在一起。迟珊珊本来就坐在角落里的桌子，她又坐了角落的椅子，也就是最里边那个，给大卫在外围一坐，迟珊珊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几人拉扯间，大卫终于逮着机会，趁乱往迟珊珊粥碗里洒了点药粉。迟珊珊没看到，符佑霖看到了，他立刻质问起大卫：“你往珊珊碗里放什么?” 他这么一说，就跟捅破了窗户纸似的，迟珊珊本就憋闷得不行，这下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也指着已经看不出痕迹的碗说：“你往我碗里放东西?色狼!” 迟珊珊当然不能吼大卫想毒死自己了，那就只能往色狼上靠，这年头虽然是太平年，遇上不好的圈子和人，被人往吃食里放点药，然后迷迷糊糊给扛去酒店的事也是不少的。 大卫见势不妙，就想逃跑，符佑霖眼疾手快站起来揪住了他，他一边揪住大卫，一边大喊打110，迟珊珊甚至不用自己打，就有围观的热心群众帮打了。 大卫倒是想跑的，奈何迟珊珊喊过之后，就不止符佑霖一个人来揪他了，附近桌上吃饭的，纷纷有人站起来，帮着他俩拉住大卫，直把大卫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卫才垂头丧气地放弃挣扎。 #中国人为什么这么热心肠?# 这在国外是不会有人理会的好吗? 警察和混在警察堆里的国安人员很快就到了。 说实话，杨荆本来对迟珊珊能逼大卫出手不报什么希望，纯粹是一个入门小评估而已。没想到迟珊珊这么快就完成了! 她完成了! 她不是社交恐惧症吗!她不是根本不喜欢跟别人交流吗!她不是还有点自闭倾向吗! 她居然完成了! 杨荆在心里给迟珊珊撒了一波花，立马就让人严实地把大卫给捆了起来，又让人拿那碗粥去化验，又叫人搜大卫身上的其他药品，弄得大卫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第32页 临走的时候，杨荆还拍了拍大卫的肩膀：后生喂，你生无可恋了，我们才能吃得下饭啊。 第21章 吵来又吵去 迟珊珊自从遭遇被下药那一回之后，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她现在不愿意以身犯险了。 但是不愿意犯险，她还被自己的社交恐惧症掣肘，不可能亲自去找杨荆讨论这件事。但她表情上的细微变化，还是被发现了。 符佑霖问：“你是怎么回事?想做什么?” 迟珊珊看看他，有一瞬没有回答，过了这一瞬才说：“我有生命危险。” 符佑霖：“我已经看出来了。” 刚才这么呼啦啦一堆人来了又去，把迟珊珊和符佑霖都带去做了笔录，符佑霖也从这里头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但是一时半会，他又琢磨不出来这不寻常，是不寻常在哪里。 “我不想要这种生命危险。”迟珊珊说着话，把头埋下去，露出乌压压一片黑发的头顶心来。头发一根一根的，经理分明，让人忍不住的就觉得有些可爱。 符佑霖克制住了自己想伸手摸一摸迟珊珊头顶心的冲动，只是问：“那你准备怎么办呢?” “……凉拌。”迟珊珊不知道想到什么，有点儿气呼呼地说。 现在他们还在警局里，没有回宾馆，所以直到迟珊珊说要回去，来了两个人跟她一起走，符佑霖才终于意会过来这种不寻常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转得很快，立刻猜想迟珊珊这次到r市来，是因为什么别的目的，可能还是救人，结果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一下，符佑霖就有些捉急了。 他知道迟珊珊必定不会告诉自己实情，只是走到那两个陪迟珊珊回酒店的人面前，拦着他们问：“你们要和珊珊去哪里?” “回酒店。”一个声音冷漠。 “这你不用管。你回去吧。”这个态度要好些。 而迟珊珊被他俩夹在中间，露出了一丝尴尬无奈的表情。她跟符佑霖说：“回头空了，我找你玩。” 然后迟珊珊就跟着这两个国安的人趁着夜色走了。夜里的路灯亮一盏灭一盏的，有时能把人影拉的老长，有时又会让人陷在阴影里，符佑霖望着迟珊珊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非诚勿扰。 “……” 符佑霖一巴掌打了下自己的脑袋。疑惑又担忧地也回自己家去了。 却说迟珊珊等人以为拿住了大卫的命脉，就等着化验结果了。连迟珊珊自己都觉得这次应该万无一失，能治这个外国人的罪了。 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把人抓了，本来以为自己拿到了对方的命门，可谁知道化验结果一出来，大家都傻眼了：原来大卫也留了个心眼，上司那种做法分明是叫他去送死，他惜命得很，他才不呢。他不但把药换成了普通的迷药，还把毒药都用酒店里的抽水马桶抽走了。 所以国安这些人抓了他，还查了他的住处，也只能查出他这个“美食试吃家”对迟珊珊有不轨之心，查不出他想杀迟珊珊，只能对他实施行拘，不能拿他怎么样。 而远在国外的上司威廉通过某种方法了解到事情经过后，反倒没有因为下属的不听指挥而生气，他反而点了点头：“看来是连自己的命运也能提前看到。” 威廉彻底把迟珊珊当成神婆了。 对付预言型神婆的唯一方法，当然就是杀死她。 好在迟珊珊除了爱管闲事外，就是个死宅，她被护送回自己的城市后，就一直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里，就连父母都得到了妥善的保护。 但是迟珊珊既然加入国安了，她就得做事了。 前几回，是出于道义，家国同胞有难，朋友有损，她出场帮忙。这一回，确实上面下达任务了。 大概为了让迟珊珊更好地放下心防，这一回跟迟珊珊接触的还是杨荆，杨荆以前是当特种兵的，部队转业才转成了国安，跟他顶头上司一样。顺带一提，他的顶头上司就是原先机场那保安大队长的队长了。 上面评估过后，倒是觉得迟珊珊更信任杨荆有迟珊珊的道理。要是一般人，哪有不服从命令的，也就是迟珊珊消息来源至今不明，带了一点神秘色彩，才对她特别纵容一点。 不过给迟珊珊安排任务也不好安排，因为一给她安排任务，一叫她查一下有什么事发生，迟珊珊只会说不知道。 迟珊珊是真不知道，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忽悠别人说知道吧? 国安内部也为着迟珊珊吵得厉害，有说有她没她一样的，也有拿她前三次案例当筹码的，吵来吵去，最后达成一致协议：得迟珊珊来找他们。不然就没有效果。 要说迟珊珊进了国安之后，除了码字写小说之外，对什么国际风云啦，什么死亡事件啦，都比以前要更上心些了，某一天，她就看到一则新闻说，一个量子方面的天才跳楼自杀了。 此前完全没有他想自杀的迹象表露出来。 怎么又是量子方面的? 迟珊珊现在看到量子就能想到符佑霖，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居然又有一个量子方面的天才自杀。 敌方到底是有多想搞死量子方面的科学家们? 迟珊珊一边摇头，一边跟手机系统要求，要回到两天前。 第33页 手机迟钝了一会儿，才回迟珊珊：“这次要减两年寿。” 迟珊珊诧异了：“为什么?之前千把人不都只要一天一个月地寿?” “这个天才可以改变世界进程，所以特别不一样一些。救下他，你需要更多能量。” 能改变世界进程的天才? 迟珊珊愣住了，这怎么也得想办法救下来啊。 她一咬牙：“换。” 然后就是一阵熟悉的天旋地转，迟珊珊回到了两天前，当时她正在码字，一回来，立刻就给杨荆打了电话，让人密切把那个自杀的天才少年保护起来。 她不信一个性格开朗毫无自杀迹象的人会无缘无故突然自杀。 杨荆的动作也很快，立刻找人把这个少年看护了起来，还找人接触了他，一点瞧不出人家有自杀倾向。 也亏得他们这么着急地保护起来，让原本想要往他饭菜里放点料，诱发自杀倾向的人几乎无法下手。 这个少年虽然是个天才，而且才念高中，但家里很穷，所以他只吃学校的午餐，而且是绝对的打到什么吃完什么，一点都不浪费的性格。 这一天，他就像往常一样和朋友打了饭，端到了餐桌上吃，也还没有吃几口，就有个看起来不像本校学生的人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把自己食盘里的菜撒了一点进这天才的餐盘。 因为是一样的菜，一时还不好分辨哪几根菜是撒进来的，哪几根是原本就有的了。 天才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心，决定就这样吃下去。 就在这时候，国安的人窜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置发表时间了 第22章 有什么难的 他们阻止了天才去吃那个餐盘里的餐食，并拿住了那个有点小流氓样子的人，说要连带餐盘一起化验。 这可吓坏了那个小流氓，他原以为只不过是一点整治这个天才的药剂，没想到自己已出手立刻就被人抓了。 能当学生里的流氓的人也多是脑子活络的人，这个小流氓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都不等国安的人带他去审讯，立刻一五一十全交代出来了，只求个从宽处理。 原来这小流氓根本不是本校的学生，只是有一天有个人找他接洽，让他往这天才食盘里放料，“整治”一下这个心高气傲的天才，他今天才会过来。其余的一概不知，只知道两天后人家会把剩下的款项打给他。 看到便衣国安瞪着自己，小流氓连忙又举起自己的双手，辩解着说道：“我也没想真的拿得到人家的事后款，因为定金就很可观了嘛。后面的钱就是没有，也没有关系。” 现在他被带走，这款项自然是收不到了，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钱呢?有多少?” “三千。” “钱要没收。” “什么?!”小流氓面上做着惊诧之色，心中暗爽，交了三千，还剩五千，这买卖值。 又折腾了两天，结果查验出来，是让人产生自杀冲动的精神类药剂，连这小流氓都吓了一跳，“怎么会这样呢……”他喃喃地说道。 而国安的人调查过天才后，就知道他念完高中就要被特招到量子研究所去，所以这段时间也是分了人专门看护他。 现在不止迟珊珊一个人觉得敌人跟量子研究员过不去了，就连国安的人也都如此想。量子到底哪根弦戳到了西米国的特工? 当然腹诽归腹诽，国安的人也知道，这次要是没有迟珊珊预警，他们又将要损失一个量子力学方面的天才了。 迟珊珊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从她加入国安，拿着一笔辣么高的薪水，光混吃混喝了，正事一件没碰上，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但是预警了这一次事件后，迟珊珊就觉得自己腰板都直了，看，她还是很有用处的嘛。 觉得自己有用处的迟珊珊，犹豫了几次之后，就联繫了符佑霖，问了问那个天才的情况。 这个天才之所以一直被叫天才，就是因为他写过量子方面的论文，引起了量子科学界的重视，所以符佑霖所在的研究所，将会特招他进入研究所工作。 符佑霖在研究所里，听说这个天才少年被下药，差点要去自杀，也是很震惊。他联想到了迟珊珊先前来r市的时候，迟珊珊联繫自己说的那些话，符佑霖也是一身冷汗就出来了。 莫非之前他也在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差点进去了? 量子力学和牛顿力学不一样，牛顿力学讲究的是确定性，量子力学呢，讲究的是不确定性。一件事情的发生，到底是这样发生，还是那样发生，都是不确定的。 符佑霖是个科学家，他们科学家做判断是要讲数据的，不能胡思乱想。哪怕他们是做量子纠缠研究的，那也得讲数据，看证据，不能随便乱写论文。 但是符佑霖还就真的在这件事上胡思乱想了。他不能不胡思乱想。 依照迟珊珊的性格，她本来不是那种喜欢跟人打交道的性格，她来r市前那段时间，怎么就对自己特别有耐心呢? 符佑霖越想越深，最后实在没忍住，给迟珊珊发送了一条消息，问她：“你之前来r市，是救我的，还是救我们的?” 符佑霖没忘了带上自己的同事们，就是为了确定事情到底有多糟糕，而他竟然一无所觉。 第34页 迟珊珊没料到事情过了那么久，符佑霖还会反应过来，把事情联繫到一起。如果说迟珊珊还没有加入国安，她完全可以告诉符佑霖是。但现在她已经加入国安，有了保密的需求，迟珊珊只有回符佑霖：“不是。” 一个不是发过去，迟珊珊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怅惘，那头符佑霖看到那个和自己想像的完全不同的答案，心里也有些失落。两个相隔千里之遥的人，都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互相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迟珊珊才撩了撩自己的鬓发，放下了手机，起身去吃零食。 咔擦咔擦的薯片碎裂声响起，让迟珊珊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 不就是让一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嘛?有什么难的。 * 量子研究本来就是国家的重点研究项目，这接二连三的受到西米国间谍的迫害骚扰，自然更受重视，科学家们被很好地保护了起来，这一点符佑霖是感同身受。以前大傢伙还能出去聚个餐，现在聚餐都不行了，得在研究所里聚，由食堂来制作。 每次遇到这种事，符佑霖都会想起迟珊珊，和那几名隐隐护着迟珊珊的人。 但是那回简讯之后，他感觉这可能要成为永远的秘密了。不是他不信迟珊珊的回答，而是迟珊珊的行事充满了矛盾，让符佑霖不得不多想。 迟珊珊打定主意把守秘密之后，倒是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她拿着国安给的巨额工资和优良待遇，当然要为此多多付出。哪怕这是以自己减寿为代价，也是她的工作。 因此迟珊珊码字之余，就让自己多看报纸新闻，希望能尽量找到一些大事件，尽量多救几个人。 这天，她就看到了一则中国母女俩在安普拉国被绑架的消息。安普拉是一个旅游业兴盛的岛国，但是它地处西米国和华国中间，既可以做华国的岗哨，也可以做西米国的前端阵地。这安普拉国本来一直跟西米国好，听西米国的指挥，老在领土问题上给华国找不痛快，还差点答应西米国要让西米国驻军。 前阵子安普拉国才换了新总统，这个新总统一改往日作风，最近正跟华国眉来眼去，西米国的驻军也不要了，还严厉打击了西米国蚕食他国的重要行业毒-品行业，在国际上跳得很厉害。虽然新总统看起来像个疯子，转头咬西米国，跟华国勾勾搭搭的，可是深受安普拉国民众喜爱。 因为华国又开始进口安普拉国的香蕉了，还鼓励国人去安普拉国旅游，民众生活好了，两国关系不知道多融洽，就连领土纠纷问题也马上不再是问题了。偏偏这时候，有一对华国的母女被绑架撕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快乐!! 第23章 要与她抗衡 迟珊珊看过所有资料后，就回到了两天前。这次因为这对母女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迟珊珊也只扣了两天的寿命，她回去之后，就把自己得到的有关这对母女的资料递交了上去。 这对母女出事之后，华国和安普拉国的勾勾搭搭都变味了一样，迟珊珊都可以预见安普拉国的旅游业里一定会少上很多华国人。 西米国人做事就是这么噁心，破坏不了关系，就从其他地方下手噁心人一把。 就好比，华国和邻国巴克兰兰国好得像穿一条裤子的，西米国人就喜欢派些网络八千党在两国的论坛上发布各种不友好的讯息，来破坏两国人的民族感情。 迟珊珊虽然不知道这对母女被撕票是不是西米国人的主意，但是既然入了国安的门，当然就要为国着想，在国际关系上，不能给任何国家有可乘之机。 迟珊珊把这对母女的消息交上去之后，就不再关心了。按照之前的规律，应当万无一失才对。 偏偏还真就出了事。 这对母女毫发无伤，根本没有谁去绑架她们，出事的成了一对姐妹。 迟珊珊震惊了，听说消息后，连忙上网查看了新闻，这对姐妹也是华国人，趁着暑假去旅游的，结果又是绑架又是撕票，对方根本就不理安普拉国的谈判团。 杨荆就问迟珊珊是怎么回事，迟珊珊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可以预见的是未来，如果未来的限制被打破，那迟珊珊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了。 迟珊珊想了想，就跟杨荆说：“你等我再想想办法。” 迟珊珊决定再回到过去两天，把这对姐妹的资料交上去。等她交上去完毕，悬着一颗心等了两天，发现这次出事的又变回了那对母女，迟珊珊坐不住了，她跟杨荆说：“国安系统里有间谍。这个间谍出卖了我给的消息。” 这是迟珊珊能想到的最合理的情况了，像她一样能回到过去的毕竟是少数，要不然西米国的特工也不会那么想杀她了，现在她吃的东西，还是经过检查的呢。 那么绑架人选变换，一定是国安内部在交接的时候把消息泄露出去了。 她跟杨荆说：“这次交接换了很多新的人吗?” “对外系统的，用的不是我的人。”杨荆沉吟了一会，才跟迟珊珊说。 国安内部有间谍，这是杨荆都早有怀疑的事，只不过以前迟珊珊的资料没出过问题，他只能在心里暗暗猜测罢了，现在迟珊珊的情报出了问题，他也好顺势反应上去。 迟珊珊等着杨荆那边的调查结果，结果迟迟没有消息来，迟珊珊按捺不住了，她还要再回返一次，如果间谍老是抓不出来，还不知道她得扣掉多少寿命? 第35页 所以这次迟珊珊就打电话给杨荆：“杨老大，你把这次参与人的名单发我一份可以吗?” “给你有什么用?” “我帮您参谋参谋啊。” 迟珊珊死缠硬磨，愣是把这次和前几次参与地不同的人的名单拿到了手上，这样她只要再回去一次，提醒杨荆这份名单里有个间谍，让他换批人办事就可以了。就是不知道到底哪个是间谍? 不过不用急，当务之急，是把人给就下来。 迟珊珊把这份名单背下来之后，就再次回到了过去，这次又是一天换一个月了，手机说因为她要抓间谍，这个影响力也就跟着变大了。 换就换把，迟珊珊对死亡向是无所谓的态度，再说拿着高薪也不好光拿薪水不办事。 迟珊珊又回到了那个两天前。 这一次她打通了杨荆的电话，把这对被绑架兼撕票母女的信息一讲，又郑重其事地告诉杨荆这个名单上的人都不能用，里面有间谍。 杨荆就诧异了，问：“你怎么知道有间谍的?” “我就是知道了，信息来源保密。”迟珊珊缓了一口气，有点惴惴不安的，“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你不管我的信息来源。” 说是要对信息来源保密，可国安部门哪个不对迟珊珊的消息来源感到好奇，国安内部，甚至隐隐有迟珊珊是预言型神婆的传言了。就连杨荆这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无神论者，都有些动摇，想着迟珊珊到底是不是神婆，她的消息来源也太诡异了，好像什么都不做，就知道了。 就像这份名单里有间谍这件事，就仿佛是迟珊珊已经经历过了一遍，是按着经历过的事在向他透露消息一样。 杨荆摇摇头，不想了，有结果，能为国家减少损失就好。他照着迟珊珊给的资料，跟自己的老上司沟通了一遍，迟珊珊资料里的那些人，就没能参与到营救被绑架母子的事件里来。 这对母子早就做好攻略，玩得也是很开心，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好几圈了。 母子没事，威廉可不开心了。 他端着手里的咖啡慢慢喝掉，每一口，都有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像是在喝谁的骨血。 “迟珊珊……神婆是吧。”威廉咬着牙，拨打了一个电话，“萨米找到了吗?” “找到了，正在吃东西，还没答应。”电话里传来声音。 “不答应，也得答应，告诉他，别忘了，他是一个西米国人，应当为国效力。”威廉声音严肃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而电话那头的人打完电话，转过身来，就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面前的青年。这个青年有着一头灿烂匀称的金发，海蓝一般的眼睛，以及柔和的面孔。他手里正拈着一块提拉米苏慕斯，慕斯有些微融化在他的指尖，顺着指尖差点滴落。金发青年伸出舌头舔了舔，把慕斯融液卷进了嘴里，一点不嫌脏似的，又舔了舔指尖。 这就是威廉找到的，西米国最强“神婆”，预言型的。 威廉已经认定迟珊珊是一个神婆，既然暂时杀不了，那就必须要找一个差不多的人与她抗衡才行。 第24章 全新的敌人 迟珊珊听说这次任务准时完成了，心里就先松了口气，只要是间谍做的就好办，仔细查，总能查出来的。其实迟珊珊最担心的，还是敌方有人跟她一样，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 不过这一波试探下来，迟珊珊已经很清楚了，不是有人拥有跟她一样的能力，而是有了间谍。 至于这个间谍是谁，怎么查，迟珊珊觉得这不是自己的事。杨荆却打电话来，跟她说：“你能弄清间谍是谁不?” “我弄不清。”迟珊珊摇摇头，这让杨荆很有几分无奈。 “你都弄不清，我们就更不好查了，总不能每次都把这批人排除在名单外吧?人手不够啊。珊珊，你可得帮帮老大哥啊。”杨荆诉起苦来，莫名让人觉得他有一种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谁长大的苦逼感。 迟珊珊给他肉麻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杨大哥，查间谍我真不行。你们得自己去想办法。或者等下次有国际上的事的时候，我们筛一筛?” “筛一筛?你准备怎么筛?” 迟珊珊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补充说，“任务的时候选一半人，看会不会出事?” 其实迟珊珊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自己挨个查，不要等到出事的时候再筛。但因为还没有触发任务泄露这个点，所以不好去查。迟珊珊想了想，就说：“那要不让他们来保护我，看谁会出事吧?” “这不行，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杨荆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虽然他心里也腹诽迟珊珊是不是预言神婆，但真到迟珊珊的安全问题上，他十分谨慎的，绝不会给敌人什么可趁之机。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迟珊珊慢悠悠地说。她还有点好奇，不知道自己要是真死了，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不行。”杨荆没有二话的，根本不答应迟珊珊的这个要求。 迟珊珊又说了几句，杨荆还是不答应，迟珊珊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转而说：“那你们就自己查，查查帐户什么的，总能发现端倪的吧?” 第36页 “现在是不让查，怕伤了大家的心。”杨荆终于把话说出来了。 以为他没有主张查帐户吗?但这个提议被高层驳回了，理由是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就这样普查，会伤大傢伙的心。伤了心，谁还认真为国家、为大家办事? 他们国安组织，是个有温度的、有温暖的组织，不能因为一个至今还消息来源成迷的新成员的一句话，就寒了每个兢兢业业奋斗在一二线的大傢伙的心。 迟珊珊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那不查就不查吧，我下次小心一点。”迟珊珊也不知道，因为自己提议查间谍这事，还在其他人那里掀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浪。 如果迟珊珊这时候没有加入国安，她说这些话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现在她自己也是国安的一员了，而且还是受到特殊保护的国安一员，那么她说这句话，就很伤人了。听说了这件事的非间谍国安人员都有点受伤好吃好喝供着，是为了让她对付敌人的，不是为了让她把矛头指向自己的。 情商低有多可怕? 就有这么可怕。能把朋友变成敌人。 好在迟珊珊还不是无可挽救型的，她跟杨荆聊过之后，就没有再提起筛间谍的事。救了这对母女之后，迟珊珊就陷入了一种迷茫的精神状态之中。国际上风云变幻，她的力量何其渺小，这次能救下这对母女，还是因为她们本身并不重要，迟珊珊兑换回去的时间比是一天换一天。 但是这类事件再发生，免不了有错失，也免不了迟珊珊漏看了新闻，错过搭救的机会。 她就感受到了压力。 迟珊珊回家去看了迟爸爸，他年纪已经大了，从前老为迟珊珊担心，现在总算不担心了，见到迟珊珊回来，热情地招呼迟珊珊留下来吃晚饭。 迟珊珊自然没有拒绝，她回家来，不就是来蹭晚饭的吗? 饭桌上，迟爸爸谈起迟珊珊至今没有男朋友的事，说道：“你也一把年纪了，该找个男朋友了，我这里有几个人选，你要不要聊一聊啊?” “不聊。”迟珊珊一口回绝了。 “你一直这样，以后老了多孤单，没人陪你，病了怎么了，也没有人照顾。” “都多少年的老生常谈了，我心里有数。”迟珊珊摆摆手，逃也似的喝完最后一口汤，夺门而出。 比起找对象，果然还是为国奉献更好一些! 迟珊珊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家中，就开始浏览新闻，当她看到一则华国大陆游客去湾湾旅游，结果全车人被烧死在车上的新闻时，整个人都呆滞了。 最后查出来是司机携带油爆品，点燃了油爆品，才犯下这么大的事。最让人愤怒的事，车内烈火汹汹，车外路过了无数架车，结果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搭救。就连视频拍摄者，也仿佛是拍视频比救人更重要。根本没有上前搭救，甚至没有打电话求救，只远远地拍着车内的情形。 这一趟死了一车的华国人，这些人里有老人，有年轻夫妻，甚至还有暑假外出游玩的学生。 迟珊珊看了这个新闻很久，她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新闻是不是敌特弄出来的，有可能只是司机报复社会。迟珊珊有时候也会觉得一些旅游的人太没有眼力见了，不知道吵得正凶吗?正是多事之秋，这种情况下去旅游，出了问题，根本什么债都讨不回来。 腹诽归腹诽，这一车的人，她还必须得救。 迟珊珊就利用时间回溯，回到了三天前。她跟杨荆透露了湾湾旅游大巴将整车失火的消息。这次迟珊珊自己就不跟着去了，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湾湾一日不回到祖国的怀抱，她就一日不去湾湾旅游。 杨荆就问她：“你怎么知道这起事故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敌特行为?” “就算是意外，难道你们就不救了吗?”迟珊珊理所当然地问。 杨荆那边就沉默了。就算是意外，他们当然也会救的。 透露这个消息之后，迟珊珊也没有睡好，毕竟那辆大巴车失火的视频一直在脑海里盘旋，让她毫无招架之力，一边是对于敌特心狠的毛骨悚然，一边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救多少这样事故的不确定。 迟珊珊只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给自己减压，楼下小区里有小孩在妈妈的保护下玩闹，一会儿躲进树丛里，一会儿去摸开得尚好的月季花。多看了一会儿，迟珊珊才静下心来。自己也是受保护的，不会受到那样的伤害。 迟珊珊不怕死，但是她怕痛，怕受伤。她害怕被火伤到。这让她有些寝食难安。 * 远在大洋彼端的青年把自己面前的那张塔罗牌捡了起来，塞回牌组里。他的笑容扩大，看起来就像是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下一站，在湾湾的大巴车。” 第25章 四次回溯时 过了两天，消息就反馈过来了，出事的并不是迟珊珊提供车牌号的那辆大巴车，而是另一辆大巴车。国安内部，再次有人质疑迟珊珊是不是神婆，但相对的，也有人开始相信迟珊珊的间谍说法，认为他们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间谍，是这个间谍透露出的消息，让敌特换了一辆车来残害。 迟珊珊第一反应，也是有间谍。所以她照例是让杨荆把这次参与的人名字和上一次的比对，结果杨荆说根本没有重复的名单。处理湾湾事宜的，和处理安普拉国事宜的，根本不是一个组别的人。 第37页 这些往上，就是比杨荆的级别还高了。那杨荆就是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迟珊珊这次回到过去，看这湾湾大巴车纵火事件，烧毁的人不是一样的人，但结果是一样的，有人拍视频，有人姗姗来迟地救火，还有无数路过的车辆飞驰而过，根本没有停下来救一救的意思。这些人也太冷血了。 迟珊珊现在开始怀疑是不是高层有什么不对了。她现在只有记住这个大巴车的车牌号和司机，再次用一个月换一天的比率回溯到了三天前，这次她提供了新的大巴车车牌号和一串新的间谍嫌疑人名单。 而远在大洋彼岸的青年，那位预言家萨米，则笑道：“她真厉害，连车牌号都能看到。”可惜，他也能看到车牌号，于是说道：“让换一辆车吧。这辆车已经被盯上了。” 迟珊珊原以为这回还和上回一样，能够万无一失了，谁知道第三辆大巴车出事了。 难道是新换的一批名单里还有间谍?抑或是高层真的有问题? 迟珊珊找杨荆要了新的实施人员的名单，看下来，根本没有和上一回重复的人。迟珊珊迟疑了，新换一批人的话，忠诚度总是比没换的时候会高一些，这回三次还出事，会不会根本不是间谍的缘故? 但是她又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缘故。 迟珊珊想来想去，一时没能想到特别有效的方案来对付这暗中作祟的人，只好重复了上一次的行为又往回拨了三天时间，又把新的旧的受损伤车辆都交待了，还排除了旧的安保人员。没想到的是，这次照样还是有一辆汽车出事了。 这次这辆车出事之后，迟珊珊抱着一沓纸，坐在了沙发上。两肩往下耸着，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手里的纸有些捲曲，上面有的写满了字，有些只是画了点符号，既不是用来写小说，也不是拿来排查间谍，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她现在知道自己光是增添车牌号没有用了，一辆作废了，被国安救下了，还有另一辆等着会出事，在时间回溯不起作用的情况下，要怎么才能阻止这起事故的发生? 迟珊珊深思过后，现在觉得不是间谍的问题了。恐怕是有别的缘故，才会导致自己每次都没有抓住正确地车辆。很可能是有人在她递交名单和车牌号之后，更换了车辆。 迟珊珊整个人都焦虑了起来，迟珊珊虽然获得了时间回溯的技能，但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特殊的人。时间回溯她能遇上，那很可能别人也能遇上，甚至还有一些预言系，也有可能出来干扰决策。 迟珊珊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猜到了点子上，但是她既然有了这种猜测，就要去想应对措施了。敌人显然是趁她做出决策之后，再做的应对措施，那么自己可不可以把时间拖到他们没法修改的时候，再告知真相呢? 迟珊珊如此想了一番，就打定主意这么做了。 她又回到了三天前。先是递交了最初那辆大巴车的消息，到得第二天，大巴车快要出事的时候，才又递交了她第二回回去出事的大巴车车牌号，让去救那辆大巴车。 这可忙坏了国安人员，他们原本拔除了一辆车的潜在险情，正要休息，忽然又接到命令，让他们去排查另一辆车的险情。初秋的时节，忙得他们跑东跑西，大汗淋漓的。 这一次果然没有再出事，第二辆大巴车成功救了下来。 迟珊珊心里一面欢喜，一面又觉得果然对方是有了什么高人坐镇，才会让自己消耗了一年的寿命才救下一车人来。 不过救人没有值得与不值得之说，迟珊珊救下这车人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她的预言不再准确，丢饭碗事小，不能为国效力事大。迟珊珊一点也不希望自己从江湖传说变成江湖乱说。 迟珊珊心里一放松下来，觉得这个藏在暗处的人也不是不能打败，就问杨荆，“你们知道敌方是有什么动静吗?” 杨荆很意外，因为迟珊珊从前是从不会问他们怎么样的，这也算一桩意外。杨荆如实说道：“西米国的特工跟湾湾的特工不是一个组织体系的。敌方有什么异动，我们就不知道了。怎么，有什么不对吗?”迟珊珊又不好告诉他自己遇到的难题，只好支支吾吾了一番掩饰过去。 不过她的这点变化，还是引起了重视，杨荆见她转换话题转得差不多了，又把话题拉扯了回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迟珊珊心里不抱什么希望，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光靠自己解决不了这件事，于是说：“你们还是多关注一下敌人的动向吧。我总觉得有人跟我一样，也许也能说出会出事的时间地点人物，所以对方才能几次阻拦我。”迟珊珊一时嘴快，说了出来。 杨荆这下子严肃起来了，问迟珊珊：“几次阻拦?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迟珊珊说：“我不是感觉，我是亲身经历。”说完这句话，迟珊珊有一种身上的秘密要揭开的释然。 “亲身经历?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迟珊珊迟疑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有时间回溯的能力，但是这次，我失败了三次，回来了四次，才预言成功。”这个大问题，必须跟组织交待了。 第26章 怎么是你来 回溯了四次，失败了三次，第四次还是利用时间差和华国特工的专业性才成功救下了第二辆大巴车。 第38页 迟珊珊既然选择跟杨荆坦白，倒是只说自己忽然有了回到过去的能力，还没有提手机的事。她只说自己的时间会跳跃，没说跳跃这回事可能跟手机有关。 杨荆大惊，极是意外：“你这不该走我们国安的路，你该去实验室待着啊。” 迟珊珊就知道，只要自己已交代出来，必然面临被送去实验室做实验的风险。她就说：“我已经知道很多人暗地里叫我神婆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得帮我调查敌方是不是也有一个类似我这样的人。只有调查清楚了，我才能安心继续帮你们做事。我的预言才会一直成真。” 杨荆沉吟了一会，说道：“那你等我汇报上去，我们查探查探敌方的情况。正好那个大卫露出马脚被我们控制住了，从他哪里下手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迟珊珊挂上电话，有一瞬地失神。她不知道自己进入了一个怎样的漩涡，就连交待事实都变得这么艰难。 迟珊珊也不知道自己会被送去什么样的实验室，想想就害怕。 杨荆那边终于以间谍罪捉住了大卫，他有模有样地举起了十八酷刑中的夹刑，也就是夹指甲，杨荆等人先给大卫看了看夹指甲的造型，又把夹指甲一根一根地卡上去，像在卡什么一样，一边说道：“这夹指甲呢，要说厉害也不是很厉害，这是我国的一项古老酷刑，但是十指连心嘛，一夹指甲，就会很痛。你忍忍，我马上就给你上好了哈。” 杨荆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语气，听得大卫毛骨悚然，“你们这是犯法的!”大卫被捆在椅子上，大声地吼起来。希望能有什么人救救自己。可他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家废弃旧工厂的场地，他自己也知道恐怕没人能救自己。 杨荆卡上位了，说道：“你最好如实交代，你们那边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卫被酷刑给唬住了，连忙说：“我交代，我交代还不行吗?”他舔了舔嘴唇，“最近我们老大找到了一个预言师。” 杨荆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把指甲夹从他身上取了下来，阴恻恻地笑道：“下面我们来了解一下十八大酷刑里的第二种……” 大卫被精神制住之后，迟珊珊这些天也没睡好，生怕被送去什么可怕的实验室做人体实验。 当最后杨荆领来的是符佑霖和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时，迟珊珊就很惊诧了。 杨荆也在一旁，言简意赅地说：“上头经过评估，认为你该去量子研究所和玄学研究所接受实验。” 迟珊珊再见符佑霖，有些不确定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是你来?” “我来不好吗?降低你的压力，减轻你的惶恐。放心，只是去做实验而已，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迟珊珊听他这么一安慰，倒也想通了一点：国安还需要自己提供消息，当然不会让别人随意地伤害自己。这么想了之后，迟珊珊就放松了下来。 迟珊珊加入国安之后，日常只跟杨荆联络，跟国安里面的人也不是很熟，只跟平日负责保护她的几个人匆匆打了招呼，就跟着符佑霖上了飞机。 孰不知符佑霖争取到接迟珊珊去实验室的机会，也经过一场辩论。一个可以时光回溯的人!这不是能跟他们正在研究的用量子穿越时空地课题对上号么! 活体啊!一定要弄到实验室来! 研究所的所长大手一挥，这个人他们要了! 符佑霖听说是迟珊珊能穿越时空，立刻就去找了所长，说：“我认识珊珊，我去接她比较妥当，免得吓坏了她。” 比他先进来的还有另一个，本来是所长选定要他去接迟珊珊的，这时候王睿就不乐意了：“所长让我去接人，你瞎参合什么，又不是你们那个课题的。”符佑霖研究的是量子纠缠方面的课题，跟时空穿越的，有点不搭界。 但是符佑霖依然坚持说：“她比较内向，由我去领回来，可能她会更愿意合作一些。” …… 经过这一番争取，符佑霖现在才能站在这里，迟珊珊问过他和另外那个玄学研究所的人之后，就说：“我还是比较相信科学，我去量子研究中心吧。” 她这么做了决定之后，就是以量子研究为主，玄学研究为辅了。 玄学研究，来的是个老爷子，难免捶胸顿足，这种能将未来具现化的人才，不来搞玄学也太可惜了。 薛老爷子在一旁抢人道：“小妹妹，你这穿越时空一看就是玄学的能力，跟我们走，你不但能继续使用这股力量，还能把这股力量开发到极致。跟他们量子研究的走，就只能是\‘知道为什么\’，而不是‘原来可以这样’了。还是跟我们玄学的走吧，让穿越时空的组员分几个人来研究，不是很好嘛。” 迟珊珊听他这么说，还真的迟疑了一会。去玄学那边说不定真的可以开发自己的能力，去量子那边反倒有被切片的危险。 符佑霖一听，再看迟珊珊神色，就说道：“我们研究为什么，是为了能制造出更多的克隆术，珊珊，你愿意把你的能力分享给国家么?” 迟珊珊听了符佑霖的话，这下子不犹豫了，她笑了笑，“我当然愿意把我的能力分享给国家，分享给每一个愿意为国贡献的人。” 第39页 杨荆也跟着笑了，说道：“行，那珊珊你跟量子研究所的走吧。我们另有一个小队跟着你。” 迟珊珊就这样，把自己卖给了量子研究所。收拾收拾东西，跟符佑霖启程去了量子研究所。迎接她的是大半的科研工作人员，这些人都已经得到消息，知道了迟珊珊的能力。所以一打照面，就有人问迟珊珊了：“现在是你第几次回溯过去?” “第零次。”迟珊珊毫不怯场地回他。 第27章 突发性死亡 这个人被迟珊珊一堵，又问：“那你平时会随意时光回溯么?” “不会。”迟珊珊回他说，“因为会减寿。” 这几个研究员又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所以你这个能力是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的，对吧?” “对，就是这样。”迟珊珊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现在的那种紧张感稍微去了一些些。 符佑霖带她去宿舍，是个两人间的宿舍，还有一个女科学家跟她住在一起，方便随时观察迟珊珊的动向。 符佑霖介绍的时候，穿越时空部的老大江赴也在，那名叫刘茜的女科学家也在，他们都很友好地跟迟珊珊聊了几句，本来以为迟珊珊会很娇气，比较听说她是国安里惹不得的人。毕竟迟珊珊最出名的一战就是闹到飞机停运，谁知道迟珊珊和气得很。 迟珊珊看到穿越时空部的两位都这么和气，也暗松一口气，心里压力释放了，她的笑容也越发真诚起来。“以后就多赖几位照顾了。” 符佑霖立刻说：“没问题。” 刘茜看看他和迟珊珊，也吃吃地笑起来：“当然没问题，有问题的话，我们大家可以一起解决嘛。” 她话中好像若有所指。 但迟珊珊虽然小说里常写人斗来斗去，现实里是个真正的傻白甜，一点没听出刘茜画外音里的调侃不说，也跟着连连点头。“对，可以一起解决。” 符佑霖倒是听懂了，不好意思地低头轻轻揉了揉鼻子，不说话了。 迟珊珊看了他一眼，没明白他这是怎么回事。 等多住了些日子，迟珊珊对量子研究所的人就一点也不担心了。这里跟在国安办事不一样，国安的人知道迟珊珊有心病，很照顾她，平时无事不让人打扰迟珊珊，影响迟珊珊的心绪。这里因为要做研究，每天迟珊珊除了跟穿越时空部的人交流以外，还老有其他部门的人跑来看新鲜，每天迟珊珊都要被动地接触很多人，就像符佑霖说的，不仔细找找，社恐都快不见了。 为了让迟珊珊安心在研究所里接受研究，研究所也给迟珊珊一份工资，这就相当于兼职研究所了。所以迟珊珊跟研究员们的关系，也不纯粹是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关系，有时候还有点同事的感觉。 研究所里有个人，媳妇快生了，他比她媳妇还焦虑，来找迟珊珊，问能不能提前告诉他，他媳妇的生产顺不顺利。这里的人都知道迟珊珊回到过去需要消耗自己的寿命，根据回到过去的原因而产生不同的兑换比例，这个人这么一问，符佑霖就不开心了：“她要用命换的。” “没事。”迟珊珊反驳了符佑霖，迟珊珊她只是有社恐，但是人是很好说话的，迟珊珊就回这个人说：“你别焦虑，我回来看看你媳妇的话，应该是一天换一天，提前告诉你就是。” 说完这句话，迟珊珊等了几天，等到他媳妇顺产了，红光满面地来上班，就发动了兑换系统，回到了那天说话的时候，她几乎是动也没动的，还坐在椅子上，保持着跟符佑霖和这个研究员说话的姿势：“你放心好了，是很顺利的顺产，我还吃了你发的好几颗糖呢。” 这个研究员立马激动地一握拳，也不焦虑了，连连朝迟珊珊作揖，“真是太谢谢你了!晚饭我请!” “那敢情好。”迟珊珊现在不像刚来时那样不知世事了，知道自己帮了别人的忙，是需要别人请饭请回来的，不然谁都可以为自己的事来找迟珊珊帮忙“看看”了。 迟珊珊肯帮这个研究员，也是因为平日里他就喜欢来穿越时空部跟迟珊珊交流。迟珊珊以前对量子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概念，还不知道量子能涵盖那么多方方面面的技术，也是跟这个研究员多交流，才渐渐懂得更多了。 身处研究员的海洋里，感觉就是不一样。迟珊珊也没有那种处在国安世界里的惴惴不安了。 迟珊珊注意到符佑霖还是不太开心的样子，他的嘴角没有像往常那样，轻轻地弯起来，不过她也没有问为什么。 当然，新闻是照看的，为国效力也是继续的，只是不像以前那样全身心的紧张。说来也是好笑，原本迟珊珊以为自己会遇到一些可怕的实验，没想到到了这里，只是跟人聊聊天，回到过去和从未来回来的时候在几个仪器上做做检测，反倒让她没那么社恐了。 这里都是好人啊。 迟珊珊忽然觉得一辈子都待在研究所里，似乎也无所谓了。 但是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很快，迟珊珊又发现了一起像是人为制造的意外事故。 一个在西米国研究生物科学的华裔科学家心脏病突发，死了。 时间紧迫，迟珊珊连忙让国安的人调查死者的死因。调查出来一看，死者本来一直在西米国做生物研究，一个月前开始，她打算回国做研究，最近正在积极准备回国事宜。这么一看，还真的很有可能是被暗杀的。西米国一直不乐意让他们的尖端科技流入华国，派遣特工悄悄暗杀掉，似乎也是有可能的事。 第40页 再加上，迟珊珊这类事看多了，看到心脏病突发总觉得人家是被谋害的，不是自然的心脏病。 说句不好听的：哪那么多心脏病突发?这种概率简直跟买把玩具枪结果买到真枪一个样。 迟珊珊调查清楚这些事以后，就回到了几天前，这一次又是一个月换取一天。她回到过去之后，就把自己得到的消息一股脑告诉了杨荆，并叮嘱他：“敌方有预言师，你们不但要注意不要让她被心脏病死，还要注意其他各方面的死亡威胁。” 杨荆连声应下，拿着迟珊珊背下来的这名女科学家的资料，请求上司安排人去救人。人在西米国，可跟人在华国不一样，要保护起来，是难上加难。 第28章 我要零伤亡 但是再难的事，也要办到。 华国的国安部门，派出了一个五人小队，去营救这位即将归国的女科学家。到了地方一看，这女科学家生龙活虎的，一点没有心脏病突发的迹象。而且他们已经得到资料，这个女科学家也从来没有过心病史。 在王丹丽离国的前一天，她身边忽然多了五个陌生的中国人，这些人自称是来保障她安全的。 王丹丽悚然，以为这五个人是黑社会，说道：“我没有什么危险，不需要你们的保护。” 她一个人走在西米国的林荫小道上，西米国地广人稀，这条小道上除了他们六个，再没有第七个人，难怪王丹丽会反而害怕他们国安人员了。再说拿证件给她看也是没用的，她完全可以认为证件是假的。所以国安的这五个人根本没有带证件。 王丹丽一边警惕地往家的方向小跑，一边企图甩开国安人员，导致五个国安人员要追着她跑，才不至于跟丢了。就在王丹丽跑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迎面来了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这人的脸埋得有些深，以至于没人看得清他长什么样子，就连王丹丽也一样。 王丹丽一边小跑，一边往前看去，忽然看到前面黑衣人手里拿起一管针管，好像要刺过来，她惊了一惊，赶忙剎住车，脸却往针管尖上撞，就在这时候，跑得最快的那个国安人员拉了她一下，把她往后拉过来，避过了那一针管的针刺。 那特工见一针不成，又一针刺来，来势迅猛，那名国安人员只有用自己的身体去挡针管，让这一针，射到了自己体内。 他很快就心脏病突发死亡了。 剩下的四名国安人员一脚踢开针管，护着王丹丽离开。他们手上有棍棒武器的，拿棍棒格挡了一下，就和那个黑衣人打起来。 没想到这特工早就得到指示，会被阻止一次，又拿出了另一管针筒刺向王丹丽，王丹丽猝不及防，国安的也猝不及防，又只好靠人肉垫背让他扎了这一针，倒在地上心脏病突发了。只是打完这一阵后，这西米国的特工也没有多的一针了，战斗一时倒转过来。 三个人打一个，当然制服了这个西米国的暗杀特工。随后，王丹丽就报了警，做了华国国安死掉的那两个人的证人，证明西米国的特工是想杀死自己。当然明面上，是没有西米国的特工和华国的国安的，看起来，这不过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 一个疯子想对一个华裔女人下手，却被英勇救人的另两个来旅游的华国人给救了。 迟珊珊当然是看不到华国的国安们，是如何突破国界线去拯救一个在西米国的女科学家的。 只听说死了两个人，永远留在了那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原本那边没有预言师的话，是不会有这些伤亡的，可惜，对面有个能看到未来的人。 这就是她做的不够好。 迟珊珊痛定思痛，要求重新回到过去几天。 符佑霖闻讯赶来，自从迟珊珊来做了试验品，符佑霖就是这边穿越时空部门的常客了。符佑霖问迟珊珊：“你真的要把那两个人也救回来?” “对，我要零伤亡。国安的人不应该总是受伤受害。”迟珊珊坚定地点了点头，符佑霖就不好说什么了。如果让他自己拿命去换，他也觉得自己办得到，但是看着迟珊珊那么做，符佑霖心里总是有一种无力感。 毕竟，迟珊珊是拿自己的寿命在换回到过去的时间啊。 过了一会儿，符佑霖说：“我申请从量子纠缠部门调换到穿越时空部门了，下个月我就过来。” 迟珊珊讶异地看了符佑霖一会，她想多问几句，但似乎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是要来照看我吗? 迟珊珊有点想问他，又问不出口。最后只好说：“那挺好的，我们可以天天见了。” 迟珊珊现在就坐在一人半宽地实验椅上，头上夹满了测脑电波的仪器夹，花花绿绿的夹子，再加上一堆电线线路，使她看起来像一个和机器合体了的变异人。 迟珊珊现在迟珊珊只要是回到过去，头上就会串成一串电线。她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但有时候，又不想给符佑霖看到自己这个样子。 因此听说符佑霖要调来穿越时空部，迟珊珊除了感激之外，还有点赧然。 迟珊珊和符佑霖简单说了几句话，就往后一仰，靠在靠背上，开始回到过去。 这次要救的是那两个被针筒刺到的国安人员，系统给的兑换比例也是一个月寿命换一天。 迟珊珊没有多犹豫，就回到了过去。回到过去这几名国安人员出发前，迟珊珊就把自己整理到的资料，和两名国安人员防护不足导致死亡的信息递交给了杨荆，杨荆也马上递交上去了。 第41页 所以当王丹丽再次因为害怕小跑起来的时候，那两名国安人员穿得厚厚的羽绒服，羽绒服里还有护身防针管的夹克，照例是和这个西米国的特工打了起来。但他们这回有防护了，西米国的特工就没有那么多准备，他以一敌五，当然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国安的人给制服了。 这一下子，就从刑事案件，变成了打架斗殴事件，充其量再加个西米国特工不轨之心昭然。因为是在西米国内，就连针筒拿去化验，得到的结果都是只是普通的迷药。西米国特工在牢房里也没有待多久，就被明目张胆地提走了。 但是王丹丽还要上飞机，这次，她同意五个人陪她一起回国了。 等机场飞机的时候，这五个国安人员还不敢大意，就怕特工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但紧张了半天，却一个也没有。 他们是不知道，威廉现在正在对着预言家萨米大发雷霆：“你不是说需要两支针管吗?可事实是人家穿了防扎衣!你的预言是不是太落后了?” 萨米仍旧蹲坐在椅子上，背微微弓起，手里拿着一份提拉米苏在吃。提拉米苏的粉末沾满了他的嘴角，他也没有在意。“至少华国的预言家是在救人，而我却是在帮你杀人。上帝不会给不善良的人降下福瑞。” “去你的上帝!” 第29章 不是第一次 威廉心里可不开心了，自从出现了迟珊珊那个神婆，他负责的项目就没有一个成功实施了的。现在连不是他负责的项目都开始受到阻挠了。 迟珊珊这个女人是要逆天么! 不行，看来还是要得到她的家人，才能逼着迟珊珊就范。 * 迟珊珊从来没想过要逆天，她只是希望能藉助自己的能力，帮助该帮助的人而已。她甚至不知道实验到底有没有进展。 这天符佑霖终于调到了时空调查部来，他先上手给迟珊珊脑袋上夹电线，一边夹，符佑霖一边问：“这几天过的开心么?” “开心呀。”迟珊珊扭转了两个人的死期，改变了三个人的命运，心情不要太好。 符佑霖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今天这个实验可能会有点刺激性疼痛，你不要害怕。不会对你的大脑造成影响的。” 迟珊珊轻轻点了点头，电线已经开始往她脑袋上缠，迟珊珊原本柔顺的长发，因为电线的纠缠变得有些五颜六色起来，简直像个非主流。 迟珊珊抬眼看了看一旁跟着刘茜学夹电线的符佑霖。心里忽然希望这时光能快快地过去，希望自己的大脑皮层能受得了这一波刺激，不要当场哭出来。 迟珊珊一向不觉得自己是多坚强的人，打个针，她还要哭呢，更别提一个对大脑皮层有影响的实验了。 她紧紧靠在软软的靠背上，久久不能放松。 刘茜和符佑霖见了，刘茜暂时停下了按开关的手，示意符佑霖说句话。符佑霖也没有装作看不见，跟迟珊珊说：“只有一点点痛，不会很痛的。你放轻松点。” 迟珊珊微微耸下了肩膀。 刘茜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开关。 一阵电流仿佛穿过大脑，带来刺痛，也仿佛是穿透了宇宙，散开去繁星点点。 迟珊珊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雨露砸在荷叶边上，溅起的那一瞬间，又像风沙扑打到树干上，前路被阻的那一瞬间。这点刺激性的痛，她能克服的。 迟珊珊在心里安慰自己。 虽然还是有些不争气地想哭，到底没有哭出来，让人看了笑话去。 做完实验，迟珊珊整个人都虚了，刘茜搀扶着她到一旁休息，迟珊珊脑子昏沉沉的，歪靠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就见符佑霖端着一碗温热的藕粉过来，问迟珊珊要不要吃。 迟珊珊戒掉茶水之后，最喜欢吃的就是藕粉了，没想到符佑霖居然知道。她有点感激地看了看符佑霖，接过了那碗藕粉。“早上起得太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我听刘茜说了。”符佑霖顺势在沙发旁边坐下来，“以后还是要早点起床，吃了饭做实验，精神才好。” 迟珊珊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一调羹舀一口藕粉喝，嘟囔着答应符佑霖，“我知道了。”符佑霖对迟珊珊的那点心思，现在已经不是整个研究所都心照不宣了，就连迟珊珊自己都若有所觉。她接过了符佑霖的藕粉，也是一种表示愿意继续接触他的意思。 符佑霖听她这么说，就知道迟珊珊没有听进去，他正要再劝迟珊珊，话还没有出口，一个国安的人忽然夺门而入，说道：“不好了，你爸妈被绑架了。” 迟珊珊手里的调羹掉到了碗里，溅起了藕粉特有的黏糊藕花。 “我爸妈怎么会被绑架?你们当初不是说好的，要好好保护我家人的吗?!”迟珊珊立刻诘问起来。心里一慌。等国安的人跟她解释清楚，说是他爸妈是去逛公园的时候，忽然被人给绑了的。现在绑匪还没有联繫到迟珊珊，等联繫到了，恐怕是有好一阵的闹。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阻止我爸妈被绑架。” 迟珊珊听完，立刻又坐到了仪器下，准备接受仪器检测的同时，回到过去。 符佑霖欲言又止，还是看着她坐了上去。 迟珊珊回到了几天前，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爸妈，还好，他们现在还是安全的。迟珊珊就在电话里叮嘱道：“爸，妈，这几天你们就不要出门了，有人要绑架你们。买菜什么的，交给林嫂就好了，爸你出门，也一定要让尤叔陪着。” 第42页 “好了好了，爸爸知道了。”迟爸爸迟妈妈自从女儿进了国安之后，就被保护了起来，已经习惯他们时不时的大惊小怪了。 迟爸爸虽说心里不大以为然，但是女儿特地打电话过来叮嘱，他还是听她的话，没有到处乱走，也就没有给敌特机会绑架自己。 迟珊珊熬星星，熬月亮地等了好些日子，也没等来父母被绑架的消息，总算小小地放了点心，只是更加叮嘱杨荆要帮她看好她爸妈了。 其余时间，她还是一贯做那个实验品。 这天符佑霖又端了藕粉过来，迟珊珊笑着接过了，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你送的藕粉了。” 符佑霖也不意外，迟珊珊前几天才打了个鸡飞狗跳的电话，大家都知道她又回到过去了一次。符佑霖却笑道：“可是对我来说，还是第一次请你吃藕粉。”符佑霖顿了顿，问迟珊珊，“你不会觉得这样记忆会混乱吗?” 迟珊珊愣了一下，然后回他说：“我不会这样觉得，我只是……”迟珊珊看了看手里那碗藕粉，这一次符佑霖送的比上一次晚了几天，迟珊珊道，“我还以为，这次你不会请我吃藕粉了呢。” 迟珊珊是被动的性子，如果符佑霖不送藕粉了，她也不会有什么表示，大约心中可能是会有些惆怅的，但是很可能根本不会表现出来。 谁能看透谁的心呢? 符佑霖也只能看出迟珊珊一颗红心拳拳向国，看不出她对自己是什么意思。 符佑霖盯着迟珊珊习惯性睡眼惺忪的眼睛，说道：“不管你回溯几次，我都会送的。” 迟珊珊手里的藕粉才吃到一半，闻言实在是不好意思了，脸猛地一红。 符佑霖像是雨点打在芭蕉上似的，又重复地说了一句，“我都会送的。” 迟珊珊抬眼看他，符佑霖又说，“我只是希望，你以后回溯时间，郑重一些。”因为我们并不知道你回去后，是新增加了一个平行世界，还是修缮了一个平行世界。我们这边没有记录。” 迟珊珊每次回溯，研究所都会记录一次，但直到现在，研究所都没有迟珊珊回溯的记录在案，也就是说，在研究所这个时空里，被迟珊珊回溯掉的平行世界很可能是消失了。 迟珊珊听着符佑霖的话，也愣了，她愣愣地问：“什么叫郑重，什么叫不郑重呢?” “比如去帮刘兆那小子看他媳妇是不是顺产就是不郑重的，你消耗掉的是你自己的生命，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消耗太多，你死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国庆快乐～ 第30章 我自己决定 迟珊珊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死亡她毫不畏惧，又觉得这是极遥远的事，所以从来没想过。 她回溯掉的世界，应该是消失了，不然研究所上不会一次她回溯时间的记录也没有。很多人也是一样的看法，这又能延伸出好多有关平行空间的课题，不过这不关迟珊珊的事了。 她的寿命一天天减少，自己没有紧迫感，不成想，符佑霖先有了紧迫感。 迟珊珊揉着自己的头发笑了一阵，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挺高兴的。 迟珊珊在这种高兴中，又看了符佑霖几眼，他正在收拾夹头发的电线夹，阳光从外面射进来，刚好照在他的侧脸上，有一种和煦温柔的感觉。 迟珊珊甩了甩头发，头上已经没有电线了。她站了起来，往符佑霖身边走了几步，问他：“这些电线你收拾啊。” “顺手收拾了。”符佑霖对迟珊珊笑道。 他转部门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迟珊珊身上的实验报告都看了一遍，看过之后，他才算对迟珊珊的情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之前他以为迟珊珊是在创造平行世界，现在他知道了，迟珊珊是在消灭平行世界。 这就是以生命为代价的最优方案，符佑霖希望迟珊珊以后少穿越了，但是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符佑霖摆弄着手里的电线，忽然问迟珊珊：“能少救几个吗?” 迟珊珊很意外，以前符佑霖从不干涉她救人的，迟珊珊就说：“这不可能的，只要发现了，我就要救。” 符佑霖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说：“你这样也太拼命了。” “有吗?我拿着国安的高新，自然是要拿命去拼的。”迟珊珊立刻反驳了符佑霖，她站了起来，晨光照在她脸庞上，使得她脸上有了一种坚韧的美。“救什么人，救多少人，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劝我了。” “你拿性命去换的，这是你一家人的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迟珊珊微微皱了皱眉，“那又怎么样呢?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自己会做决定的。” 符佑霖么得法，只好岔开了话题，说起院子里长出来的那株花。迟珊珊被他带跑了话题，倒是也笑起来：“那株花是越长越好看了。” 研究所在r市小城里，为了安全着想，外边迟珊珊不常出去，日常也就是在所里逛一逛。研究所的院子里也有植栽，大多只是普通的树和草，只有那株花不大一样，是自己生长出来的野花。既然它生长出来了，所里的人也没有把它掐了，反而是把它挪到了植栽里，让它自由生长。 第43页 这朵花因为是蓝色的，迟珊珊也常觉得它稀罕，每天逛一逛的时候，少不了要去看一看。 迟珊珊又没跟旁人提过，这事只有关注她的人才会知道。迟珊珊的脸忽的一红，符佑霖怎么知道自己关注那朵花的? 想归想，但她又委实问不出口来。只能闭口不言了。 符佑霖听迟珊珊说完一句话，就不再说了，心里也是抓耳挠腮的，想跟迟珊珊多说几句话，偏偏迟珊珊不说话了。 “研究有成果了吗?”忽然，迟珊珊问道。 “还没有。”符佑霖按捺住自己心里的欣喜，说道。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们。”信任是相互的。迟珊珊在做实验的过程中，没被切片，没受伤，渐渐的，她对研究所的信任度就提高了。决定把自己的手机供出来。 “什么事?”符佑霖放下了手里摆弄着的电线，朝迟珊珊走过来两步。这些电线本来也不是他的职责。 “就是，我回到过去不是凭空回到过去，而是先进了一个类似虚拟空间的地方，和一部手机模样的东西讨价还价一番，我才会回到过去。” 符佑霖大惊，“你怎么不早说?”这直接导致了他们的研究方向可能出错啊。 “之前不是，信任度不够嘛。”迟珊珊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她说出这句话之后，就知道自己身上再没有什么秘密还保留着了，至于量子研究所的科学家们到底能不能研究出个12345，就看他们的了。 符佑霖立刻把这新情况报告了上去，江老也来了，甚至研究所的所长也来了，他们对着迟珊珊问了很多问题，只把迟珊珊问得头昏脑涨。迟珊珊从他们热情的眼神中，似乎可以看到自己的宝贵。 最后，所长还问了：“还有什么瞒着我们的吗?” “没了。这次是真的没了，我已经全盘托出了。”迟珊珊无奈地耸耸肩。 她和研究所这次算是坦诚相见，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 最后地最后，符佑霖还来问她：“真的没有其他内容了?” 迟珊珊摇摇头，“真的没有了。” 符佑霖好似有些遗憾，又好似松了一口气。“之前我们研究的方向可能错了。幸好你提供了真实的信息。” “我之前提供的也是真实的信息。” “这不一样。你现在的情况就是薛丁格的猫，我们如果早知道，就不是这么做实验了。” 迟珊珊没太明白符佑霖神色里的激动，是激动在什么地方。但是她自觉大致能够理解符佑霖的心情，这就像一个人对着一个从来没见过地水果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吃。突然有人递给她一把刀让他削皮一样，也许是醍醐灌顶也说不定。 迟珊珊只知道自己的任务是完成了，接下来就看科学家们的了。她也就不在意了，自己又像往常一样，翻看起各路新闻。 突然，迟珊珊发现了一个洪水决堤的新闻。这个堤坝迟珊珊记得是前年才修过的，照理说，不会那么豆腐渣工程啊? 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想法，迟珊珊就去找了所长和杨荆，要求要去实地考察。还是杨荆把她拦了下来：“你告诉我你想查什么，我们的人会去查的。” “我想看看决堤的缺口，如果有具体方位和缺口的形状就更好了。” “难道你怀疑决堤是敌特弄出来的?”就连杨荆，都觉得决堤属于豆腐渣工程的一项，没有往那上头想。 第31章 劝也劝不走 “对，我就是那么想的。” 迟珊珊的这个想法，简直快要让杨荆嗤之以鼻。但是迟珊珊坚持，杨荆也只有真的安排人去观察。迟珊珊看了照片之后，就记下了堤坝决堤的方位和形状。 这次回到过去，她就打电话给杨荆，让杨荆提前去看看，堤坝那里是不是有炸-药包什么的。 迟珊珊自从成为了实验对象之后，就没有出过研究所的大门了，如果不是她本身就宅得，只怕早就忍受不了了。但是国安系统内部有间谍，这是很确定的事，所以迟珊珊也轻易不能出门。这天她回溯之后，觉得无聊，就到了院子里看花。 这朵野花越长越好了，仿佛是为了迎接迟珊珊似的，迟珊珊走到它近旁，正好看到它晃了晃花瓣儿。 迟珊珊忍不住爱怜地伸手摸了摸野花的花瓣，忽然感觉到身边站了一个人，转头一看，是玄学研究所的老爷爷。老爷爷看着她，摇摇头，“珊珊啊，我跟你说，你要是来我们玄学研究所，就不用天天脑袋插电线了，我还能给你一道护身符，真能挡灾的那种。” 迟珊珊笑着摇摇头：“胡爷爷，我知道，你们能让我的作用发挥到极致，但是我更愿意让国家研究出我身上能力的来源，我希望我们国家在量子领域的研究是跑在世界前沿的。” 胡老爷爷听了，又重重地嘆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劝不动你。”胡老爷爷年纪很大了，还精神奕奕，他喜欢穿一件小马甲，就连开坛做法事，都要穿着小马甲。 当然，这是迟珊珊听说的，觉得有趣，记在了心里。 “劝不动我，您还每次都来劝。”迟珊珊笑着开口，其实也不是她不愿意，主要是一个人，不可能成功办成两件事，分身乏术，她既然选择了配合量子研究所研究时空穿越，就不能中途打退堂鼓。当然也就不会去玄学研究所了。 第44页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符佑霖来了。 符佑霖见迟珊珊又摸着了那朵野花，就也凑过来，抬抬眼镜，仔细地看那朵野花，说道：“花心长得整齐，有蜂蜜的话，就能播种了。” “真的呀?”迟珊珊听了这话很高兴，虽然这里并没有蜜蜂，她听起来，仿佛真能有蜜蜂来传粉似的。 “我看过《花语》，没错的。”符佑霖见迟珊珊高兴，也很高兴地说。 “那我可相信了。”迟珊珊摸着花瓣儿的手，从花瓣上撤回来，眼睛仍就盯着，仿佛在看的是一个珍宝似的。 符佑霖见她这样，却生了些心疼出来。迟珊珊自从坦白从宽，来了量子研究所之后，国安部门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就没有踏出过量子研究所的大门了。简直像是关了起来一样。 符佑霖踟蹰了一会儿，就跟迟珊珊说：“要不周末我们去附近的花市逛一逛吧，你往这边花坛里栽点花，到时候放眼望去都是花，该多好。” 迟珊珊也觉得自己宅的时间够久了。以前她宅归宅，好歹会出门买点吃的，就算走的是熟悉的道路，目光所过之处，见的也是新鲜的人，新鲜的物事。现在她被关在研究所里，每天见的都是同样的一批人，活动范围还只有一个植栽不多的院子，感受就不一样了。就像被关起来一样。 她也想出去走走。 迟珊珊迟疑了一下，说道：“这要两边都写申请的吧?” “是要两边申请，我来帮你写?”符佑霖自告奋勇。 迟珊珊看了他一眼，伸出一只手来哥俩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靠你了。” 有人帮写申请，嘻嘻。 迟珊珊心中暗笑，神情都整个愉悦了起来。 写申请可不是个简单活，她一想到要填的各项表格就头疼，如果没有符佑霖，迟珊珊很可能就懒得申请出游了。 符佑霖是写惯了各种申请的，拿到迟珊珊的出游申请表，也不手生。什么理由啊之类的，也帮她利利索索地填完了，只等着大印一戳。 写着这份申请的时候，是用的符佑霖的休息时间，当然是在宿舍里完成的，符佑霖还被舍友战复给取笑了一顿。战复一手撑在符佑霖肩膀上，一手按着申请书的边，念到：“……已近两个月没出研究所的院门，申请游玩一天……”念完了，他嘆一口气，问符佑霖，“你真的喜欢迟珊珊啊。” “你别胡说。”符佑霖按着申请书，小心地拽了回来，不让申请书折了散了，“我这是看她闷久了，陪她出去玩玩。她心情好了，状态好了，对我们的研究也是有好处的。” “噗，对研究有好处。”战复戳戳符佑霖的太阳穴，“你就瞎找理由吧。” “我哪里是瞎找理由，本来就对研究有好处。”符佑霖执着地解释道。 “好吧好吧。”战复举起手来，作投降状，“本来就对研究有好处，我十分地、清楚地明白了佑霖你绝无私心。” 符佑霖：“……”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他看了看战复，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手里的申请书，继续刷刷刷填表格，写理由，写着写着，他有时还要停下来笑一笑，仿佛在做这世上最重要、最甜蜜的事。 鑑于申请书写得认真，当然是一次就过了，于是这个周末，迟珊珊终于能出去放一回风了。 她跟符佑霖一块走，身边还跟着几个国安的兄弟。迟珊珊也算是跟这些平日里暗中保护自己的国安人员打了照面。跟他们一一问了好。 原本这几个国安里，还有一两个不那么爽的，本来嘛，迟珊珊要是不出来，他们也不用陪走那么远的路，一天的警戒也不用那么高，迟珊珊非要出来，可不是给他们增添麻烦吗? 所以迟珊珊笑呵呵地跟他们打了招呼，又提前感谢了一番，倒是让这几个国安的兄弟对迟珊珊另看一眼了。毕竟迟珊珊最出名的事迹还是她把飞机都闹停了的事。 这下子，连国安的兄弟们都意识到，迟珊珊其实是个很有礼貌的人了。 迟珊珊搞定了陪走的国安兄弟们，就跟符佑霖一道，走到了热闹的花市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生至爱小仙女的地雷! 第32章 这一波伏击 花市热闹，迟珊珊跟八百年没见过人的恶鬼似的，贪婪地看着身边的新鲜人们，有小女孩抱着一盆多肉不放的，有老大爷对着几盆兰花挑挑拣拣的，迟珊珊有种自己回到了人世间的感觉。 她跟符佑霖走走停停，看中了一盆兰花。这盆兰花叶子像一把韭菜，花却开得旺盛，是白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肆意地张开着，很是好看。迟珊珊当即就说：“我要这盆兰花。” “研究所里不好养。”符佑霖冷静地说道。 “我就是要养。”迟珊珊果决地买了这盆兰花。 符佑霖揉揉鼻子，也没有再劝，只伸出两只手来，跟迟珊珊说：“我帮你拿吧。” 迟珊珊看了他两眼，倒是把兰花递给了符佑霖。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人拿着一把菜刀砍了过来。符佑霖猝不及防，拿着兰花盆就去挡。好在国安的都不是吃素的，他们暗地里跟着迟珊珊，是一刻也没有松懈，这会儿立刻就有人一根棍子递过来，拦住了那把菜刀往下砍的势头。 第45页 兰花的韭菜叶儿被削掉几根，总算是保住了命。 迟珊珊被惊到了，但是她反应不快，懵懵懂懂地被符佑霖往身后拉，她身后也没什么遮挡物，不过很快就被后面的两名国安人员保护了起来。 但前面那个刺客没有就这样被棍子挡住，他一抽手，一扬手，又朝着迟珊珊的方向直直地砍了过来。迟珊珊这会儿才觉出害怕来，往符佑霖身后躲去，那把刀却像长了眼睛似的，在棍子的压迫下还能追着她跑，也是十分悍勇了。 紧接着又有后面的国安人员拿出了枪，指着那个想砍了迟珊珊的人，喝令他放下菜刀，那个人才在手枪的淫威下放下了菜刀。 会做这种事的都是亡命之徒，这个人即使放下了菜刀，也是一身的戾气。迟珊珊估摸着，这恐怕得是一个通缉犯。而这种凶悍的通缉犯一般不会轻易接手杀人的活计。 敌人真是下了血本要杀她啊。 那当然就要加倍努力还给敌人才行。迟珊珊气呼呼地想着。 制住这个匪徒之后，符佑霖连呼好险，他把手里的兰花盆抱紧了一些，又在兵荒马乱之中拉住了迟珊珊的手，他拉着迟珊珊又往后退，把不太安全的地方交给了国安人员。 就在这瞬息之间，他们身后又有一个悍匪拿着把菜刀砍了过来。迟珊珊惊呼一声，就看到符佑霖又一次举着兰花瓷盆挡在了自己面前。那个人本来就是追求一击毙命，这下子刀身砍在花盆上，被一盆花挡住了去路，心里就知道这次的悬赏任务失败了。 花盆喀拉喀拉断裂开来，连里面的兰花也随着泥土往下崩裂，一时成了残花之态。 众人这会儿却没心思管这盆花了，又有国安的人拿了第二把枪出来，对着这个半路截杀的人，才没有第二刀砍下来。 迟珊珊见身后这个人也被制住了，才有空蹲下去，就着泥土把花给捧起来。至于花盆，已经是裂了不能用了。 符佑霖看着她，“再买一个花盆吧。” 迟珊珊点了点头，看到那两个匪徒被制住，就在附近买了个新花盆，重新把兰花放了进去。 这一段惊心动魄的过程，附近看到的人不少，大家纷纷是报警的报警，记录的记录，拍摄的拍摄，还有人直接开启了直播。 这一段视频被传到网上，口口相传之下，没多久迟珊珊又上了热搜：闹飞机女花市被截杀 她为什么被截杀? 为什么还有人保护她? 这一下子，迟珊珊的旧案就被翻出来了，网上吵得热火朝天的，有说迟珊珊会预言的，也有说迟珊珊身负使命的，总之是怎么怪怎么来。 迟珊珊又跟着这热搜小火了一把。虽然这是拿命搏回来的热度，迟珊珊也是相当珍惜了，隔天就日万报答大傢伙儿对自己生命的关注。只是对自己被砍的来龙去脉只字不提。 要不然的话，就要连自己现在关在研究所做实验都得一併被人扒出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这会儿迟珊珊刚跟符佑霖重新端着花盆，录完笔录，安安全全地回了研究所。符佑霖问迟珊珊想养在哪里，迟珊珊说想养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符佑霖很自然地就抱着这盆被削了枝的兰花去了迟珊珊的宿舍门口。 这才在门口把兰花还给迟珊珊。 “好好养，还能活。”符佑霖劝慰迟珊珊。 迟珊珊自然知道他是劝自己的，约莫是担心自己给今天的事吓到了，迟珊珊就跟着笑了笑，“我没事的，你别担心。” 实际上符佑霖知道，迟珊珊在去警局的一路上手都是抖的，他抓着迟珊珊的手，想尽量宽慰她，迟珊珊的手都没有停止抖动，符佑霖也就没有放开了。如此抓着迟珊珊的手，走了一路，直到在警局里分开做笔录，才放开了迟珊珊的手。 回来的路上，符佑霖着意观察了一下，发现迟珊珊好多了，手至少是不抖了，不过看她抱着花盆，符佑霖又帮她拿了花盆过来，帮迟珊珊端着盆子。 任谁在和平年代经历这种生死一线间的事，都得发抖。迟珊珊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感觉自己进了小说世界似的，整个人都有点错乱。 把兰花端到窗台上，又要去洗漱，迟珊珊浑浑噩噩地洗漱完，躺到了床上，盖着轻厚的被子，整个被窝暖洋洋的，才终于有了种劫后余生的踏实感。 她还是太轻敌了。 明知道对面已经有敌人对自己磨刀霍霍，还想着玩。 迟珊珊抱着被子，心里想了想，要是自己真死了，有没有机会回溯时光重来一次? 迟珊珊不知道，也不敢去试，她怕痛。刀要是真砍在身上，该多痛啊。迟珊珊怕痛，觉得自己真要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 如此想了一会儿，迟珊珊倒是又冷静了下来。大部分时候，迟珊珊都是冷静的，鲜少有这回这种不能自持的时候。她冷静下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想着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第33章 国安流程图 但是要怎么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呢? 迟珊珊现在猜测对面应该有一个跟自己差不多的人，所以自己每次遇见的事会被这个人篡改，很难说今天有两个刺客是不是已经被篡改过的历史。 那有神没有什么办法，能跑到这个人前头去呢? 迟珊珊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有点无计可施。 第46页 暂时没有头绪，迟珊珊又半夜坐起来，盯着外面硕大的月亮出神。月亮正当空，而且圆圆的，就在满月之期，天上也没有一丝云，晴朗朗地把整个月亮都暴露了出来。 迟珊珊想起自己跟那个人交手，只有在大巴车事件上利用时间差获得了胜利。后面那个人似乎就没有露出太多的锋芒了，不然自己很难救下那个外国的生物学家。 她在这里彻夜难眠，远在大洋彼岸的萨米却被威廉揪着衣领，威廉说：“你下次再偷工减料试试?就不信我废了你?” 萨米扬起来自己的手，“杀人的活我不做，你爱找谁做找谁做。”萨米也是受够了，他好好一个预言师，竟然被捉来做杀人放火这种骯脏的事，虽然威廉拿什么家国大义威逼利诱他，可他更看重的是生命，自从知道自己干的是杀人放火的买卖之后，萨米就越来越不想做这件事了，所以他给迟珊珊放了很多水。 比如他原本可以提醒威廉要注意的地方，也故意不提醒。 就是不希望自己成为双手沾满鲜血的刽子手。 现在这点小伎俩也被威廉发现了。 威廉一直隐忍着自己的怒气，他还从来没遇上过能预言的人，也不敢真的把萨米打出好歹来，因为一旦他把萨米打出来好歹，他也就没有人来制衡迟珊珊了。 偏偏今天的刺杀活动又失败了，他双眼微眯，恶狠狠地瞪着萨米：“说，你到底有没有看见迟珊珊也躲过了第二次背后偷袭?” “没有。”萨米满口血，还是摇了摇头，“是她比我棋高一着。” 威廉盯着萨米的蓝色眼睛看了许久，忽然就地一放，萨米就从他面前跌落，跌倒在了地上。他甚至没有力气去擦一擦自己溢血的嘴角，像一滩软泥似的，软着。但是萨米依然没有改口，静静地躺在地上。 威廉恶狠狠地说：“你就是再不诚心帮我们，也要想想你妈和你妹妹。” 这赤裸裸的威胁让萨米的深蓝色眼睛动了动，他还是说道：“迟珊珊是比我要厉害一些，我赢不了她，有什么办法?” “没有办法，也要给我想出办法来!”威廉毫不客气。 * 迟珊珊的这个不眠之夜，也成了有些人的不眠之夜。 次日，堤坝旁，一个人小心拿着手里的炸药包，嘟囔道：“我的个乖乖，还真的是炸药包作祟。” “西米国人太阴险了。”另一个人摇摇头，打电话把这边的情况报上去。一面就准备伏击敌特事宜。 明天上游就要放闸泻洪，对方说不定会先来检查一遍，那样就能抓到人了。 迟珊珊听说真的找了个炸药包出来，心里也是吓了一跳，幸好她联想能力强，要不然，岂不是沃野千里尽洪灾? 至于主动出击一事，迟珊珊也想过了，还是要看新闻，只不过看完新闻多模拟几遍事态，把对方能想到的可能性提前想到，提前安排，为此，迟珊珊还意识到，自己对国安的流程其实还很不了解，很生疏，应该多了解才不会隔空造物，模拟出根本不可能的事态发展。 为此，迟珊珊特地联繫了杨荆。 “我们国安办事的流程?”杨荆相当意外，他暗自揣测，以为迟珊珊动心思要揪出那个奸细到底是谁了。 经过了那么几起事件之后，现在国安里的人对迟珊珊很是信服，多数也都相信迟珊珊相信的国安内部确实有奸细。 就好比迟珊珊这一趟出门，那份出游申请书过目的也就那么些人，总不能是科学家们泄露的消息吧。杨荆现在怀疑这是一个坐在高位的奸细，而不是底下办事的。不过这想法他现在只能在心里转转，也不能说出来，不然第一个遭殃的说不定得是他和他老大。 要是没了他和他老大，以后谁护着单纯到让人想扼腕的迟珊珊? 别看这姑娘是个写小说的，好像什么都懂一点，人情也练达，实际上她就是笔桿子上有点功夫，现实里是只标准的人情一点都不练达的小白兔。迟珊珊的单纯小妹妹形象，在杨荆和她接触了这么久之后，已经深入他心不可轻拔了。 这么想了一通之后，完全误会了迟珊珊用意的杨荆就亲自来了研究所一趟，把国安的办事流程图事无巨细地画给了迟珊珊看。 迟珊珊就看到了自己的那份申请书到底都经过了哪些人的眼睛。她也是很聪慧的，看到这份流程图，就意识到杨荆的意思了。杨荆这是要她抓姦细。 固然，迟珊珊也想抓姦细，但看过这份图之后，迟珊珊就意识到自己不能明着抓了，因为知道她行程的，人数有限，而且在高位的多。 前些年华国奉行的是韬光养晦默默隐忍的政策，国安一部，就像废了似的，别说指望他们做什么事了，就连预防都防不住，迟珊珊虽然对国安内部的人事不太了解，但是只看这些年的新闻，也知道他们很多该介入的事都没有介入，还有很多事，都被敌特占了先机。 在自己国家的领土上，被敌特占了先机，就连外行人看了都要摇头，更别说曾经有过那么一段长长的辉煌史的华国国安部门自己了。 现在迟珊珊就把自己当成的国安的人，所以要不是她忍耐力好，她都要对着这份流程图嘆气了。也不一定就是这上面有名字有岗位的人是奸细，这年头窃取信息的方式那么多，真的是防不胜防。 第47页 自认为意会过来杨荆意思的迟珊珊难得地对杨荆摇了摇头，“以后我都会多提供几种方案，你们要就着这几种不同的方案来拟定作战计划。” 迟珊珊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自家这个几乎被边缘化了的国安。 第34章 多不好意思 至于怎么挽救，先从先发制人做起。 迟珊珊选择提供几种不同的方案给国安，就是要打乱敌方安排应对的步骤，只要敌人的步伐乱了，那她的作战计划也就离成功不远了。 不过这种机会不会常来，迟珊珊即使再敏锐，也只有等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确认了，才有机会去做。模拟事态，就像写小说，可以推演出好几种不同的走向，而这些走向涵盖了方方面面，能让迟珊珊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 她的这种自信，也感染了研究所里的科学家们。 科学家们更卖力地研究她身上可以穿越时空的秘密了。 虽然迟珊珊才提供了新的线索，但无疑，这是一个开创历史新河的线索：迟珊珊在穿越时空前，能进入异界空间。 迟珊珊觉得自己头上夹的电线更多了，身上担的担子也更重了。 不过这不妨碍她继续为国安工作。为了能看懂更多新闻，迟珊珊甚至把自己的英语都重新捡了起来，就为了看外国新闻。当然，她只能看英语的。 由于国安的人知道迟珊珊发现事端都是靠新闻，他们还特地安排了人翻译新闻给迟珊珊看，再加上迟珊珊现在是一个人提供多种方案，国安的人对迟珊珊更加信服了。都觉得迟珊珊不只是有预见未来的能力，她还有分析能力，既然有分析能力，那就是一个刨掉金手指也对国安有用的人。 迟珊珊依靠她的分析能力，在征服着国安的人们。 虽然这种机会并不多。 迟珊珊在窗台上种了一段时间的兰花之后，就把这盆兰花移栽到了院子里，和那朵野花一起作伴。符佑霖陪她一起挖的坑。 泥土上带着一股特有的腥味，迟珊珊本想自己挖的，奈何旁边的符佑霖一挽袖子就上了，还叫迟珊珊一边看着就行，不要动手，迟珊珊根本就没有机会亲自上手，眼睁睁看着符佑霖把自己的爱花种到了研究所的花(草)坛里。要不是兰花开了花，迟珊珊简直要怀疑自己第二天来一定是找不到花了。 符佑霖种完花，额头上还有些汗湿，可见平日里也是做不惯这些体力活的。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扭过头来看迟珊珊，面上还带着笑，“种好了。” 迟珊珊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多谢你了。” “不应该请我吃饭吗?”符佑霖带着好笑问。 “研究所里怎么请?只好放弃这一项了。”迟珊珊想也没想，就这么回了他。 “宿舍里不是能做?你不请一顿，我可是白挖了。”符佑霖故作惋惜的长长嘆了一口气。 迟珊珊还真的以为他很惋惜，赧然地挠了挠头，“我不会做饭。” 这下轮到符佑霖惊讶了，他可是知道迟珊珊有好几年的独居经历的，那她那几年到底是怎么对付过来的?想了想，符佑霖忽然说：“我会做饭，你要吃不?”符佑霖虽然不是独居，可战复是个甩手掌柜，凡有伙食都是符佑霖捣腾出来的，学着下厨房这个app做饭，倒还真的让符佑霖练出了几样拿手菜来。 “这怎么好意思?”迟珊珊几乎是想也没想，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的。刚刚不还说让自己请吗，转头就让人家请，这多不好意思。迟珊珊从来不语带双关，也从来不口蜜腹剑，一向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晚上你来我们宿舍吃饭?我这就去跟食堂订食材。”符佑霖又循循善诱起来，这就拿起了手机打电话，都不给迟珊珊一个缓冲拒绝的机会。 研究员的宿舍里是自带厨房的，但是自从量子研究所的安全等级上跳几个层级之后，研究员们就不能自己出去买菜了，要吃什么，哪怕是自己做，都是跟食堂订餐。要出去逛街，也一向有二三人跟着，只不过管他们不像管迟珊珊的行程那么严罢了。 迟珊珊的宿舍其实也是自带厨房的，只不过她是生活小白，刘茜是个科学女狂人，两个人都不会烧菜做饭，那厨房就跟废弃了没两样。 想到这里，迟珊珊又对打完电话的符佑霖不好意思地笑了，问他：“能叫刘茜一起来吃么?” 符佑霖愣了一下，立刻回她：“当然可以。” 迟珊珊见符佑霖已经定下这件事，也就没有再推拒了，又想到刘茜多半也会来蹭吃，就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她对刘茜口中常念叨的“用生命换时间公式”不太懂，但是知道科学家们已经在研究这个公式了。科学嘛，就是从特例中发现普遍性，就是把不可能变成可能，迟珊珊也希望他们研究出这里面的公式之后，能把这个公式用在合适的人身上，让他们也为这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发光发热。 当晚符佑霖做了菜，战复陪同，刘茜和迟珊珊一起坐等吃饭，宾主尽欢。 符佑霖不算是一个健谈的人，但是他未语人先笑，很有亲和力，除了迟珊珊，他们三个又都是同事，饭桌上当然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哪怕有些话题迟珊珊听起来有些吃力，像什么“对薛丁格的猫的三种质疑方式”、“量子的不确定性和黑子到底有没有关系”等话题内容，都是迟珊珊插不上话的，但迟珊珊这个写小说的，也听得津津有味。 第48页 就当是生活取材了。 四个人边聊边吃完了饭，迟珊珊想帮着收拾一下厨房，符佑霖也不让，叫迟珊珊在客厅等着看电视。迟珊珊其实是不爱看电视剧的，好比时下热门的电视剧，她都不爱看。最喜欢的，就是看新闻了，所以为了打发符佑霖去厨房的这段时间。迟珊珊毫不客气地把台调到了央视新闻台。 看了两个新闻，忽然新闻里出现了一则新闻：“我国飞行员张望与敌军对峙，坠毁在公海上，他用鲜血和生命捍卫了祖国的尊严……” 新闻还在继续报导，迟珊珊揉了揉自己近视的眼睛，有些坐不住了。 第35章 重复的过去 迟珊珊在听完新闻播报后，就告辞回了自己的宿舍，然后她拨通了杨荆的电话，请求杨荆把事情经过事无巨细地告诉自己。只有这样，她才能带着这些提前知晓的情报回到过去，去阻止张望的死亡和献祭。 迟珊珊又回到了过去，这一次回到过去，迟珊珊还没来得及跟符佑霖一起吃晚饭，她就打了杨荆的电话，告诉他军队将发生的祸事。 杨荆果然对此事极为重视，提前上报了上去。还让迟珊珊随时做好等消息的准备。 迟珊珊知道张望是等不来救援，才为了领海选择与敌人同归于尽的，这次只要他们提前做准备，也许就能阻止对面侵犯华国的领海。 说是也许，是因为迟珊珊没有把握，对面的敌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是加派飞机，还是这只是一场玩闹一般的挑衅? 可进则好，不可进也无所谓? 如果是后者倒还好了，如果是前者，那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所以迟珊珊特别叮嘱了杨荆，一队可能不够，保守估计至少要两队。迟珊珊这样慎重，杨荆当然也不会轻忽，很认真地把这件事传达给了海航飞行部。 海航飞行部还以为是国安搜索到了什么证据，对第二天的例行巡逻立即重视了起来，增派了一队去巡逻护航。 迟珊珊则紧张地在等消息，等到了事发当天，只看到新闻说在两国的飞行员在海上天空相遇了，但双方都很克制，并没有出什么岔子，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松了这口气，迟珊珊看到窗台上的兰花，这才想起自己回溯了时光，还没有把这株兰花栽到院子里。 迟珊珊就起身过去，拿了这盆兰花，端到院子里去，她还没开始挖坑，符佑霖又来了。在迟珊珊这里，符佑霖已经是第二次来要求帮忙挖坑了，当然不会觉得意外。她点了点头，就把手里的小铲子和兰花一併递给了符佑霖。 符佑霖受宠若惊，还以为迟珊珊至少会拒绝一下的，没想到她那么干脆。 迟珊珊这是经历过一次了，知道就算拒绝也没有用，拒绝了，符佑霖还会去不知道哪里拿来一个大铲子，挥汗如雨地挖坑，这么一想，倒不如就让他拿自己的小铲子，慢慢开坑了。 符佑霖这次依旧挖坑挖得卖力，迟珊珊去小卖部买了瓶饮料给他。 等符佑霖挖完了，擦擦额头上的汗，接过迟珊珊递来的水，忽然同迟珊珊说：“要不要来我宿舍尝尝我的手艺?” 迟珊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已经尝过了。”担心符佑霖不理解似的，“这次回溯时光前就吃过了。” 符佑霖也不气馁，问道：“那上回我做的什么菜?这回给你换不一样的。” 迟珊珊又噗嗤一声笑了，“行，你上回做的醋熘鲫鱼、蟹黄玉米、海带排骨汤和荷叶鸡。” 符佑霖也笑了，“那这回做糖醋排骨给你尝尝。”迟珊珊说的这几样菜，正是刚才符佑霖心里想做的菜。 “好啊。” 迟珊珊立刻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还以为这次回溯之后，就不会有这一顿大餐了，没想到…… 晚上照旧是四个人吃饭，迟珊珊听到他们又要谈起上次已经听过的笑话，说道：“这些话题我已经听过一遍了，能不能换几个新的?” “什么，你听过了?”刘茜大感意外，“这么说，这不是你第一次来吃符佑霖的饭喽?” 说漏嘴的迟珊珊有一瞬间的后悔，不过她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乐呵呵地回话：“上一次来蹭完就回到过去了。” 几人都露出瞭然的神色，唯独符佑霖沉思不语。 迟珊珊露出了赧然的神色，伸手去推了推不言不语的符佑霖。符佑霖便偏头过来，看着迟珊珊。他看人的时候，一双眼睛漆黑有神，说不出的一股专注劲。 过了一会儿，符佑霖才问：“那么上次和这次，有什么相同吗?你会不会觉得沉闷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迟珊珊抿着嘴角的笑意：“人一样。怎么会沉闷?开心还来不及。”她倒是很豁达，“像我这样，难免会遇上已经经历过的事再经历一遍的事，你连烧的菜都换了，我怎么会觉得沉闷?” 听了迟珊珊的反问，符佑霖心里终于舒服些了，他脸上也带了笑，“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到你可能经历过，心里觉得惋惜而已。” 惋惜什么? 惋惜迟珊珊用自己的生命，回溯过去，还要经历差点就一模一样的人生。这让符佑霖觉得，自己掌控不了，也拯救不了迟珊珊的人生。就像在看一个人溺水，明知道他很可能下一秒就溺了，却拉不上来的那种恐慌感，正是符佑霖现在的心情。 第49页 偏偏迟珊珊自己不觉得，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回到过去，过一样的人生，让符佑霖这么的疼。她还是和以前一个样，我行我素，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她自己若是不觉得疼，旁人怎么能替她觉得疼呢? 所以迟珊珊这会儿，笑得诚心实意的，符佑霖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只能是用公筷夹了一筷子排骨，放到迟珊珊碗里，说道：“你吃。” 如此，岔开了话题。迟珊珊还真的吃了，吃完饭依然是想去厨房帮忙，被符佑霖轰了出来。迟珊珊只好开了电视，照样是新闻频道的新闻，一口气看了好几个，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大事发生。 迟珊珊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国家就要这样，没什么大事发生才好。 这才是她国安人员的职责所在。让纷争消弥于无形，让悲痛消失在寰宇，国家日日蒸蒸而上，一切安好。 迟珊珊这么想了一会儿，又继续看起了新闻。剩下的新闻都是花团锦簇的报导，迟珊珊却看得开心。 如此又过了几天，这几天迟珊珊过得安稳，没什么人需要她救，她也就乐得清闲，每天去院子里浇浇花，只当是度假了。这几天过去之后，就又出了一个案子。有人在边疆地方，被捅了。 第36章 量子能公式 有人在南疆一带被捅了，这本来只应该是一件小小的民事案件，但因为捅人的是个穆-斯-林，这起事件迅速上了热搜，成为了举国瞩目的大事件。 一旦牵扯上民族和宗教，再小的一件事也能化身大事。 捅人事件就是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起来的。看着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捅人事件，迟珊珊就知道又该她出马了。国安国安，不就是要保障国家安全吗? 外面的安全是安全，里面的安全，也是安全。 国家对少数民族待遇优渥是既定的事实，让很多华国人不满也是事实，人们都需要一个宣洩口，所以这样一个打架斗殴的小事件会变成大事件。所以最好的解决之道，不是推波助澜，而是不要发生这起斗殴事件。 迟珊珊没有犹豫，跟杨荆了解了受害者跟加害者的确切身份后，知道了这是一起偶然的吵嘴事件，就走了回到过去的路子，回到了事发前一天，这一回回溯时光，她按着研究所里的要求，回到了自己满头插电线的时候，研究员就看到脑电波一阵不同寻常的波动，他好像看出了这波动里的规律，激动地起身叫大家一起来看。 一台小小的电脑面前，黑压压扎了好多个人头，“她时光回溯了。”不知道是谁激动地喊了一嗓子，其他人纷纷点头，一个个更卖力地看起电脑屏幕来。虽然电脑屏幕里只是几段波动的曲线，好像也能给他们看出花来。 那些曲线有的跌到谷底，有的突破上界边沿，有的一改往常平缓的姿态，呈凛凛切刀之势，几乎每一条都明确地表现出它们的不同来。当然也有没那么明显表现出来的，有一条曲线平时就呈小幅度波动的姿态，现在还是那一幅波澜不惊的小幅度波动姿势，这就在一众曲线里非常的出挑了。 这条曲线和其他所有曲线，都成为了公式的医院，研究员们忙把数据摘了下来，计算着公式，一时研究所里忙碌非常。 迟珊珊脑袋上的电线一根根取下来，已经是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脑屏幕里的各项曲线都已经恢复常值好一段时间，迟珊珊才能从实验状态转为非实验状态。 获得自由后，迟珊珊立刻给杨荆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件由口角小事酝酿成大事的事件，那边杨荆马不停蹄地就调度人去把这两个本来要起口角的人隔开，这边迟珊珊也是松了一口气，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哪里不对。网络本来就有将一件小事传播成大事的能力，在民族一事上，华国又一向有些偏颇，这件事闹到网上去，只能是让事情越发糟糕。 国安的人提前去阻拦，让双方碰不上面是最好的。 当然，如果发现捅人的是蓄意的，也算是他们国安先一步安定人心了。 为了让这件事更为轻巧好处理，去阻拦那个**的是与他同族的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可不信**，人家只信共-产-党，是一枚铁骨铮铮的国安硬汉。 迟珊珊知道这件事后，就把这个让自己时光回溯的事件放下了，她相信国安的兄弟们会处理好的。然后迟珊珊就回到自己的宿舍，翻看了一些资料。 自从她表现出自己的分析能力之后，除了新闻，杨荆也逐渐给她提供一些内部资料给她分析，俨然一副要把迟珊珊培养成情报分析员的架势。 对杨荆这些人来说，虽然迟珊珊半路出家，还是个还滞留在研究所做实验的分析员，但也是难能可贵，不可轻忽的分析员了。 撇开迟珊珊能回到过去的能力不谈，主要是迟珊珊的嗅觉太敏锐了。就好比一个看到云就知道今天是阴还是阳，会不会下雨的天气预测员一样，迟珊珊这一手看新闻知天下，本来就已经相当厉害了。她现在又能看到一些内部资料，那分析能力蹭蹭地长，更厉害了。 这就好像她以前是看一步测三步，现在是看一步测五步，由不得人不敬佩。 杨荆有时候看她的分析报告，都会油然生出一股子钦佩之情来。 该说她不愧是写小说的吗，统揽大局的能力就是出众。 第50页 当然，迟珊珊也是有缺点的，她统揽大局的能力出众，雕琢细节的能力就不咋地，细节上常常犯糊涂，也是她的分析报告的一个弊端。 但即便是这样，也是瑕不掩瑜，杨荆知道要不是实验绊住了迟珊珊升迁的步伐，现在他和迟珊珊不定是谁指挥谁了。嗨，这么一想，竟然希望实验快点结束，让迟珊珊正常地加入到他们国安的日常工作中来，为国家做出更多贡献。 这也算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迟珊珊反正是觉得穿越时空这种能力太玄幻，自己恐怕得在量子研究所待一辈子了的。这也是她想岔了，国家对量子的研究进程，真正透露给普通老百姓的少之又少，哪怕是普通老百姓所知道的，把量子应用到量子通信和通信加密中来，都已经是量子领域最浅显最基础的应用了，而量子领域的真正研究进程，早就已经像脱缰的野马，暗地里分了流派，奔腾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迟珊珊以为自己要在量子研究所待一辈子，其实她不知道，研究员们已经连她的穿越能量公式都拟出来了，只是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能让她穿越的窍门而已。 迟珊珊心态好，抱着一辈子待在研究所的心思，跟研究员们处得也很好，也很配合各种实验。她甚至也看出了符佑霖那点心思，就等着他给自己表白了。心里暗暗想着，希望他不要选明年四月一号这么蠢的日期。 就在迟珊珊的这种希望中，日子一天天过去，迟珊珊在国安界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惊动四方，在研究所是一只任人实验的小白兔，两种身份交织在她一个人身上，是那么诡异，又是那么的和谐，让人生不出一点不喜欢她的由头。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就以为是很寻常了。直到有一天，突然有研究员激动地告诉她：“珊珊，我们终于把你穿越时空的能量公式定下来了!” 第37章 蹊跷副编死 “什么?” 迟珊珊震惊于这个能量公式，从前也不是没听符佑霖泄出过一星半点，但她总觉得要定下这个公式是一件很难、很遥远的事，没想到这么轻轻松松的，就给办成了。 迟珊珊这么意外，无外乎是她对科学研究还不够熟悉的缘故。 虽然跟她同一寝室的是刘茜这个科学女狂人，但是刘茜也不会轻轻松松就能把穿越能量公式解释给她听，所以迟珊珊对此可谓是一窍不通。 每次迟珊珊听说进度条又往前长了，还以为还有一段长征路要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实质性的突破进展。 “接下来的实验，就不是插电线了。我们会根据这个公式，模拟你回溯时间的动态条件，你看看能不能藉此回到过去。” 为了做这个实验，实验室的设备都升级了。不过这个实验刚开始，当然是失败了。 迟珊珊并没有能回到过去，她的意识也没有能够进入异域空间。 科学实验嘛，总是在无数失败中建立起来的，迟珊珊也不着急，老神在在跟着做了好些奇奇怪怪的实验。这就当是公式拟定的犒劳吧，给科学家们狂欢一下。 符佑霖也很激动，跟迟珊珊说：“既然公式定好了，我们就要着手研究不以生命为代价的穿越方法了。” 迟珊珊心说，你们能掌握以生命为代价的穿越方法就很不了得了，居然还想研究不以生命为代价的。 不过研究是科学家的事，她也不会妄加非议就是了。更何况，看得出来科学家们也是为了迟珊珊的生命安全着想，才会选这更高难度的研究大方向。要不然，一直用迟珊珊的生命来换，来研究，岂不是更方便快捷? 迟珊珊对科学家们有些感激，这天她拿下那个像太空人头盔似的沉重圆形头盔，就出了实验室。 要说发生大事，国家一直在发生一些大事，只不过背地里，有不少事被迟珊珊和迟珊珊的团队拦下罢了。 是的，迟珊珊现在也是有团队的人了，她的团队负责观察新闻和一些内部事件，并把可疑的事件报给迟珊珊，由迟珊珊决定要不要回到过去。这省去了迟珊珊很多精力，毕竟一个人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看海量新闻。 这一天，迟珊珊就从送上来的情报和新闻里，发现了一则某涯论坛副主编心脏病突发猝死的新闻。迟珊珊立刻感觉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某涯是个大论坛，版块分类涵盖娱乐圈、水錶圈、历史圈、人文圈等所有你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圈。迟珊珊就是个喜欢去水錶圈当吃瓜群众的人，水錶圈的帖子看久了，就能明显感觉到这里头混了许多网特，哪个分类圈里都能扒出一些故意带节奏的帖子或id。 而往往占据优势的也是这些故意带节奏的帖子或id，不是被加精，就是反对言论被删除，迟珊珊虽然只看不发表意见，但也能很明显感觉到编辑删帖的倾向性。要说这个利益圈，这些id和id背后的人跟某涯编辑没有牵扯，迟珊珊是不信的。 最近正好是华国要整顿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在这浪尖上，某涯的某个副主编突然猝死了，这就很值得人深思了。 迟珊珊打电话让杨荆去调查这个副主编的信息，却不想杨荆在那头说：“正好调查到他头上，信息网络安全部的还没来得及收网动手，他就死了。” 这下子迟珊珊是一点不怀疑了，因为她确信有猫腻了嘛。 第51页 于是就跟杨荆说，自己会回到过去一趟，必须拦下这个编辑的猝死。 就这样，迟珊珊回到实验室，戴上头盔回到了过去几天。她立刻打了电话给杨荆，让杨荆安排。 这个副编辑是猝死在自己车里的，据说是劳累过度。但是他死掉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蹊跷了，蹊跷到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国安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国安的人先调查了一番这个副编辑李阳的饮食起居。李阳的饮食很正常，一日三餐都在正点上，因为是副主编了，责任有主编担，事情又都有手底下的人来做，他也不太加班。日子过得可谓是滋润又和谐，劳累过度导致猝死什么的，好像跟他的生活习惯不太搭边。 这样一来，迟珊珊所得到的情报看起来就很蹊跷了。 这怕不是有人为了灭口故意杀人哦。 冲着这个方向，国安的人又筛了一遍李阳的日常生活，当天他会猝死在车上，要么是车里有什么，要么就只能是他吃的早餐有什么了。 李阳习惯吃他老婆做的饭，通常是一笼小包子。 这些小包子则是超市里买的。 国安的人料想下毒不可能在超市里下，那就只能是下在已经买好的包子里了。是谁下的毒暂且不去管，先要排查掉包子里有没有人下毒。 国安办事跟刑侦的办事不太一样，是不拘一格的。所以在这个李副主编和他老婆都上了班的时间里，国安部里最会撬锁的人撬开了李阳的家门。 撬开家门后，另一个国安的人一边戴手套，一边打开了李阳家的冰箱，从里面拿出了那包小包子。 然后就是一个个的检查，过了一会儿，那个人手里捏着一个冻成块的小包子，指着某一点说，“老大，这个包子上有个针孔。”说着，这个工作人员就把这个小包子的一侧递给了后跟进来的一个男人看。 这个男人也不用手去拿，只瞪起了眼，侧过头来仔细看那个针孔。这个小包子乍一看和其他小包子无异，都是冻得带霜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有一面上带了个透明的针孔，这个针孔又细小，又无色，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但是下毒的人怎么能保证这个包子会进李阳的口，而不是他老婆孩子的口呢? 除非只有李阳一个人吃这个小包子。 “把这个包子装好带走，其他包子各归其位，放回原处。”一声令下，就有人拿了个保鲜膜塑胶袋小心翼翼装上了这个包子，先前那个排查包子的人也把包子都整理好放回了包装袋里，重新合上了冰箱，几人鱼贯而出。 第二天早上，李阳的妻子热包子的时候咦了一声，“怎么感觉少了一个包子?” 第38章 十二分的心 “少了一个包子?”一旁给两个孩子做早饭的李阳心不在焉地说，“你记错了吧?” 他妻子挠挠头，“可能吧。”她也不是很确定，就理所当然地揭过了这一茬。 而把包子送去化验的国安内部，则是另一番景象。“化验部的报告出来了，是一种能诱发心脏病骤停的药物。到底是谁下的毒?总不能是他老婆自己吧?” “这包小包子是李阳老婆一个星期内买的，外包装上没有针孔，凶手可能就在这一个星期内到过李家做访客的人里。”这真是越查越惊心，凶手居然可能是熟客? 当然也有人提出质疑：“说不定是跟我们一样撬锁进去的呢?” “那就把监控调出来，查查这一个星期里有没有可疑人物进入这一层楼。” 李阳所住的小区安保措施不算非常好，只监控到电梯部分，每层楼里面是没有监控的。 最后查来查去，就查到了李阳确实是一个人爱吃包子，也查到了没有可疑人物出入，但是在这一个星期里，有一个李阳他老婆的朋友来李阳家做过客。 这简直让人细思极恐，最有可能下毒的居然是李阳他老婆和他老婆的朋友? 国安部又夜以继日地调查起来这两人的背景。李阳他老婆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上班，最近生活平顺，帐户也正常，看起来并没有作案动机。而李阳他老婆的这个朋友却不太寻常，她最近刚被公司炒了鱿鱼，生活压力本来应该有点大，却能买得起lv包包，逛得了高档商场，买得下上好玉镯，这两厢对比下来，显然是这个朋友问题极大。 国安的人又顺着这条线索查了下去，这一查，就查到了这个朋友确实是敌人策反的，而且是很多年前就策反的。为此，国安的人和信息安全部的人联合执法，通过提前逮捕李阳，逮出了一张巨大的网特关系网。 这件事迟珊珊牵一发而动全身，自然功劳不小。她的功德簿上又添了一笔。 除此之外，迟珊珊倒没有别的想头。她自己就浸淫某涯论坛多年，知道这张巨大的网特网不是一时半会能理清的。 在这个逮捕的过程中，陆续的也有人各种猝死，也都被迟珊珊一一修正过来了，由此也可见这到底是多么悬的一个案件。少一个人，这张关系网就要缺一块。 迟珊珊既然沾手了这个案件，那当然要做到最好，做到该坐牢的人都去坐牢，而不是突然死亡。 当然，迟珊珊是绷着十二分的心，担心自己的计划又被敌方出其不意地阻挠，却不想一路顺风顺水的，除了回溯时光的次数多点，其他一切安好。 第52页 也就是这段时间里，萨米正和威廉激烈地斗争着。他们预言师是可以预言，但不是用预言来杀人的，所以他自从知道真相后，一直很抗拒去预言未来。为此，威廉甚至威胁要杀死他，萨米也没有松口。他们预言师一松口，可是要折寿的。折寿去救人就算了，折寿去杀人?为的什么。不可能的。 所以萨米一直处于非暴力不合作状态里。 这一天，威廉对这个预言师的耐心终于耗尽，他抓住了萨米怀孕三个月的女朋友。 威廉跟萨米说：“帮我，或者是让你女朋友丢了孩子，你自己选择。” 萨米手里正拿着一块提拉米苏慕斯蛋糕，听到这话，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你知道什么叫不造杀孽吗?” “我只知道效忠于国家。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埋在华国的钉子快要被华国的国安揪出来了，你就不知道什么叫为国奉献吗?预言没有国界，但预言师有国家，你身为我们西米国数一数二的预言师，难道不该像华国的那个预言师一样，兢兢业业为国奉献吗?” “人家那是救人，和我杀人能一样?”萨米一下子挺直了背，毫不犹豫地说道。“如果我们国家被华国的特工骚扰威胁，我也可以拼着折寿去为国贡献。” “你……” “我什么我，我说得也是肺腑之言，那么我想问你，我们国家被华国的特工骚扰了吗?没有吧。” “呵。”威廉冷笑一声，“反正你女朋友和孩子现在在我手里，要不要帮我，你考虑清楚吧。” 萨米又皱了皱眉，看到视频里，自己女朋友蹲在某个地下室里惶恐不安地哭泣，他的心也一抽一抽的。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人格神魂都不保。 过了许久，萨米终于皱着眉吃完了他的提拉米苏慕斯。萨米开口道：“你放了安琪，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威廉呵笑一声，“这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 萨米紧紧地拧着眉，没有说话。 威廉立刻问他：“接下来华国的执法部门会去抓谁?” 萨米紧紧地闭上眼，好半天，才又睁开，“一个叫贾柯的男人。我想你不陌生吧。” 威廉果然神色一变，甩下一句“居然查到这来了”，就匆忙要离开，萨米抓住他的衣袖不放，“我的安琪呢?” 威廉不耐烦地甩袖，没有甩开萨米的手，只好回他：“她已经安全了。”说着，当着萨米的面打了个电话，萨米才肯放开他的袖子。 威廉这才得以脱身，匆匆地去灭贾柯的口去了。 自从华国出了一种红色通缉令之后，帮助犯了法的华国人漂洋过海到西米国这一招就越来越不好使了。因为现在华国人都知道，只有西米国一个国家还拒不交还华国被通缉人员了。时间长了，西米国也经受不住调侃。 所以贾柯要死。 威廉匆匆派人去让贾柯猝死，终于又赢了一手，不禁得意起来。 那边迟珊珊听说又死了一个人，这个人的位置还有些关键，是个八千党。她立刻毫不犹豫地回溯了时光，让国安的人提前一天就把这个贾柯抓了。 威廉的人扑了个空，一时之间恨得牙痒痒，威廉又去抓了萨米的衣领，面色狰狞地质问他：“你就不能赶在那个女人前面?” 第39章 掉了个链子 “都说了我不如她厉害，差她一筹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威廉毫不客气地给了萨米一拳。 萨米的嘴角立刻肿了不说，连口腔里也溢出血来。但萨米还是最初的样子，毫无惧色，毫不退缩，一边擦拭自己染血的嘴角，一边也毫不客气地回看威廉。 * 迟珊珊在贾柯这个人身上用了两次的时光回溯，就知道对面的麻烦又来了，也不知道是谁，居然能提前勘破天机，要不是迟珊珊的能力是时光回溯，而不是勘破未来，估计就败在这个人手下了。 也幸好迟珊珊豁得出去命，只要是她想救的人，一定要回溯到救下来才肯善罢甘休，这才能始终占了上风。 谁的命也不是大风颳来的，迟珊珊这番行为，自然是让国安一众大老爷们嘆服了。嘆她本是年少佳人，服她对自己这么狠得下心。 可是随着抓网特的网越撕越大，迟珊珊的回溯之路受阻了。 国安内部的一个高层杨一树跳了出来，说迟珊珊这样子太浪费经费了。没有她，国安也能把事情办得漂亮。 时值撕网特撕得最热烈的时候，迟珊珊几乎每天一睁眼，都能听到有人又死了，她需要回溯时光安排人去救的时候。这个时候，杨一树出来说迟珊珊浪费经费了，听说还跟另一个挺迟珊珊的高层拍桌子叫板了。 迟珊珊感觉很诧异，她这两年也不是没有感觉被掣肘的时候，但是这么明晃晃地说她浪费经费，要夺掉她的调度权，这还是第一次。 华国是一个庞大的国家，有着复杂而精细的政府结构组织。这种组织类型往好了说是对人负责，往坏了说就是人卡人，卡死人。 也就是说，每一步都要有流程，有戳印，这件事才能去办。迟珊珊现在面对的问题就是，她要办的事情，要救的人，本来可以轻松办下，可现在，那个印戳不下来了，她救不了人了。 第53页 整个“迟珊珊系统”像一台充足了电却被关机处理的电脑，一下子黑屏了。 这里一定有问题，迟珊珊心里想着。 网特越抓越多，快要触及敌人的核心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也快要触及国安内部间谍的核心了呢? 这两年国安内部也不是没有抓过间谍，倒是抓出来过两个，但都是低等级的，迟珊珊隐隐有一种感觉，还有人蛰伏在国安内部。 现在这个人等不及了吗? 迟珊珊把目光投向了杨一树。 杨一树在国安担任要职，又有足够的话语权，会是他吗? 迟珊珊皱着眉思索着，但却也不能深究，现在她只能把精力集中在救下新一名网特核心人员身上。 杨一树说迟珊珊浪费人力物力，迟珊珊和她的团队当然不能任其发展，立刻写了一份声情并茂、催人泪下的申请书上去，阐明了此次国安出动需花费的人力物力，以及不出动会浪费的人力物力和国家资源。 因为迟珊珊有着先知一般的作用，确实为国家节省了许多人力物力，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那么浪费人力物力就谈不上了。 尤其是这人力物力放在网特上的时候，迟珊珊更是阐明了，网特的危害，希望上面的人三思，给迟珊珊一个拯救污点证人的机会。 迟珊珊这份申请书送上去，跟杨一树叫板的那名国安高管立刻就拿着申请书又来叫板了，二人吵来吵去，最后还是卡着点给了迟珊珊的人拯救污点证人的机会。 迟珊珊也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特别要仔细一些，把所有能想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又一一做好规划，这才把计划书递交了上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去逮捕了那个网特核心人员。 这个网特太重要了，迟珊珊等人不仅设计了三种逮捕他的方案，就连逮捕之后，也不敢放松警惕，随时要盯着，免得他在拘留所里又出了意外。 迟珊珊杨荆等人防什么似的，防着这个网特出事，难免就要让别人侧目。不过迟珊珊也顾不得低调了，这个网特就是很重要! 一定能从他嘴里翘出很重要的线索! 如此斗鸡眼似的守了三天，果然这个网特开始吐露信息了。他不是倒豆子似的，而是一点一点往外蹦消息，边说，还边申请最高级别的保护。 因为他说得话实在太骇人了! 国安二把手，居然也跟他们有染。当然，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去遛一遛，这个人的供词虽然吓人，听供的也不会完全当真，只不过是如实记录下来，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因为供出来的是国安二把手，有关部门立即把这位二把手给双规了。 为此还好是生了一波事。迟珊珊也没有放松警惕，二把手都中了这糖衣炮弹，谁又能保证国安高层里还有没有其他人蛰伏着? 古往今来，传递消息，总是需要中间人的。 除了国安内部动荡让迟珊珊不安外，迟珊珊依然是个敬业的实验者。现在也只有做实验，天天看着符佑霖给自己递头盔，帮自己摘这太空人似的头盔，能让迟珊珊心情稍微好点了。 她在研究所兢兢业业地做着实验的时候，却也知道撕网特的这张网越撕越大，越撕越大，最后真的撕到了国安里面来。迟珊珊听说那个核心人员的招供基本属实，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悠悠落了地。 这么些年，潜伏在国安内部的奸细终于浮出水面。原来真是一个高位的人，这个人还有调阅迟珊珊能力和案件的权限。 难怪迟珊珊每次出门离开研究所必遭遇伏击，甚至有一次还差点命悬一线，真的死掉。 抓这个二把手也很是费了一番功夫，首先迟珊珊的命令只要传递出去，就会由他过目，其次，随着网特关系网的深入挖掘，也是真的挖到和杨一树对接的那个人身上去了。 顶头上司被双规了，杨一树本来就很着急，他这些年，不是没想过弄死迟珊珊，但是迟珊珊有能力加成，总是能逃过她自己的死期，这让杨一树非常焦虑。他觉得迟珊珊就是一颗不定-时-炸-弹，迟早有一天要炸到自己身上来。看看，这不是就来了吗? 杨一树恨不得干倒迟珊珊，但是又没有办法突破她的防线，一直是虎视眈眈地在寻找机会。 这次迟珊珊看到杨一树被害之后，第一时间上报了上去，杨一树二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双规了。 迟珊珊不信有人能把毒茶毒水递到双规现场去，所以一时放心不少。 杨一树被双规之初，还想着反抗，可随着时间越来飞越长，他再也坐不住了，慢慢地就开始交待自己这些年犯的错误。 二把手还在顽强地抵抗着，不成想，自己手下人先掉了链子。 第40章 他等不及了 杨一树一开始掉链子，就掉得有些厉害了。证据山一般堆在他面前，由不得他不坦白从宽。 把他们这些年做的事，一一讲了出来，其中不但包括如何试图杀死迟珊珊，还包括如何把本国机密资料悄悄转卖他国，甚至还有帮助他国间谍渗透进本国的事件，可以说能有多严重就有多严重了。 所以杨一树才对迟珊珊那么忌惮。 就怕哪一天死亡威胁到了自己头上，一下子就被迟珊珊等人看穿他的马甲。 迟珊珊心里一阵嘀咕，就为了这个原因，害自己在研究所里躲了两年多，不能不说真的是位子坐高了，就胆大妄为了。 第54页 迟珊珊一边嘀咕着，却不知道想她死的又岂止一个杨一树?一个杨一树倒下去了，还有第二个杨一树出来接班，随着案件越查越深，时光飞逝，威廉也热烈地期盼着迟珊珊能够死掉。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两年多了。之前配合华国国安高层的行动虽然每次都很迅速，但劣势也是显而易见的。华国国安高层为了不暴露自己，都会要求他们採取小规模刺杀活动。 现在没了国安高层的掣肘，他们西米国多年布的网眼看着要被毁掉，威廉也决定最后疯狂一搏，杀死迟珊珊，为后面的人开一桩阳光大道。 他又抓来了萨米。 这些年，萨米总是输给迟珊珊，让他盘算刺杀迟珊珊，他也总是悄悄放水。这一次，威廉不会再给自己机会，当然也不会再给萨米机会。他直接开门见山地威胁萨米：“要是这次你还预测失败，你的女儿将会和你一起陪葬，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萨米握紧了拳头，但是他这些年被cia控制，又没有办法逃脱，只好暂时答应下来。 预测未来就像转圈，萨米知道自己只要比迟珊珊多一转，就能跟迟珊珊旗鼓相当，打成平手。比她多两转，说不定就能跑到她前头去了。 他也不想对迟珊珊下死手，但是这次，真的没有办法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命还在威廉手里，而威廉，就是一个为了国家大义不择手段的疯子。 萨米作为预言师，已经悄悄地看过了，现在威廉正到了人生最紧要的关头。他在华国的多年布置正陷于被毁于一旦的境地中，一旦这张特务网被攻破，威廉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上面一定会换人的。在这种关键时刻，萨米不敢赌威廉会做出些什么，也许他真的能为了国家大义，做出什么让人惊诧的事情来。 自己女儿的命，还得自己来保。 萨米闭了闭眼，又睁开，这次他又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去“看”未来的迟珊珊。 威廉确实是疯了，明知自己退位在即，也要干掉迟珊珊这个天大的绊脚石，为后来人开路。 他静静地望着使用起力量窥探未来的萨米，等着他给自己一条有用的消息。 过了片刻，萨米睁开眼睛来，告诉威廉：“这个迟珊珊，下周会和符佑霖一起出门去吃饭。你可以派出小队去刺杀，同时在饭菜里下毒。” “是哪家餐馆?” “是一家叫‘风来’私房菜的餐馆。” r市的风来私房菜并不难查，因为这是一家网红馆子，每天慕名而来的人不计其数，符佑霖也是提前去排了队，才能订得到餐。他不知道国安高层地震了，只知道迟珊珊说最近运气好，以后很可能不用再担心被刺杀了。 迟珊珊心情好，就是他心情好，再加上这个不用担心被刺杀，符佑霖心情就更好了，这就去风来私房菜定了餐，请迟珊珊当日同去。 其实早在符佑霖订餐前，威廉手下的人就已经控制住了风来私房菜的大厨。大厨的儿子被拿来威胁，大厨只好就范。 到了吃饭这天，符佑霖直接领着迟珊珊去了风来私房菜。风来私房菜是一家地理位置比较偏门的馆子，要不是有个网红的招牌，一般人很难找到这里来。迟珊珊一下车，就看到这家馆子门前已经杂乱地停了七八辆车，这还不包括那些徒步找来的。 迟珊珊跟符佑霖手拉手进了这家餐馆，身后还跟着一些国安的兄弟们。连谈个恋爱都有人跟着，这实在是甜蜜的心酸哇。 不过今天大家都比较心情放松，看护迟珊珊也比较松懈，一来大佬已经被判刑，二来么，拉网活动也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迟珊珊的安全已经有了初步保障。 所以迟珊珊和符佑霖手牵手进去以后，这几个国安的兄弟也才跟进去，随意地落座，一边吐槽这家店位置偏，一边点餐吃。 迟珊珊和符佑霖也点好了餐，等着菜上桌。 这时候，大厨的手机震动了，上面明明白白写着6号桌要他下毒。那瓶毒早就交到大厨手里，只等着这一天启动了。大厨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想到自己被绑了架的儿子，他颤抖的手又没有抖得那么厉害了。他把**倒进了锅里，随着6号桌的点餐翻炒着。 他也怕菜烧差了，迟珊珊和符佑霖动了一两筷子就放下了，他要把这几道菜烧得比以往的水平还要好吃，才能确保任务成功。 “埃，老刘，你怎么先烧6号桌的菜了，这前面还有两桌呢?” 大厨浑身一个痉挛，只差没有露陷了。他呵呵一笑，“一不小心拿错了，就先把6号桌的先烧完，再来烧其他桌吧。” 刘大厨擦了擦额角流下来的汗，这汗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被这厨房的热气给熏的。 迟珊珊和符佑霖本来以为网红店客人爆满，怎么也该等很久才能等到上菜，为此，符佑霖还特地准备了好些笑话要说给迟珊珊听，但实际上，感觉也没有等多久，他们这桌的菜就上齐了。 迟珊珊看看自己这桌，又看看比他们先来的几桌，桌上还空着，她比符佑霖多了个心眼，说道：“怎么我们这桌的菜先上了?” “先上了不好吗，估计是他们下的单比我们晚吧。” 这倒是常有的事，而且后下单的，先领到菜，也是常有的事，迟珊珊心里升腾起的那股子疑惑劲，忽然消失了。“那就吃饭吧。” 第55页 她说着，夹起了一筷子菜，就要往嘴里送。 第41章 回到前一天 “等等。”符佑霖看到迟珊珊嘴角还有奶茶的痕迹，掏出餐巾纸，递给迟珊珊，“你嘴边脏了，擦一擦。” 迟珊珊只好放下那一筷子菜，拿过符佑霖递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嘴里还埋怨他：“你怎么不早说?” 一想到自己顶着奶茶嘴角，跟符佑霖跑遍了小半个r市，虽然是在车里，但是迟珊珊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一擦还真的看到有点奶茶的痕迹在餐巾纸上，迟珊珊的不好程度就更加重了。 这时候，符佑霖已经乐呵呵地夹了一筷子，一口递进了嘴里。 迟珊珊擦了小半天嘴，这才放下餐巾纸，夹了一口菜，也递进了嘴里。两个人吃了小半桌菜，符佑霖突然捂着心口，倒在了桌面上。迟珊珊惊悚了。 她这两年虽然出门必遇刺杀，但都是真刀真枪的来，还没有到吃到毒的时候，所以在吃食上毫无防备，这么想着，她自己的心脏也猛地骤停了似的。 迟珊珊也捂上心口，不，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得马上回溯时光。 迟珊珊一下子招呼出了自己时光回溯的能力，回到了异域空间。“我要回到几个小时前。” “最小单位是一天。你不能回到几个小时前。”那个声音冷冰冰地说着。 “那好，那我就回到一天前。” 迟珊珊回到了一天前，一想到自己差点被毒死，自然是心有戚戚焉。立刻给杨荆去了电话，请求他帮忙调查那家店。 杨荆的人还没调查出一个结果来，又到了迟珊珊和符佑霖一起去这家店吃饭的时候，这回迟珊珊刚上车，就拿餐巾纸抹了抹嘴，把奶茶渍给擦掉了。 符佑霖瞥到了一眼，还问迟珊珊：“你嘴上沾了什么?” “奶茶渍呗。”迟珊珊笑呵呵地说。 现在还没到那家店，迟珊珊也不知道车里有没有窃听器，自然不会提起那家店有问题的事来。两人就这样又一次进了这家网红私房菜的店。 落座后，迟珊珊先不着痕迹地检查了一番自己所坐的7号桌，看看有没有监听器什么的，幸好桌子是一个圆盘立在一根圆柱上，只要稍微低下头去看，就能一览无遗。迟珊珊并没有看到监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之类的东西，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到的时间和昨天到的时间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座位不同，迟珊珊没有想到，自己这桌还是超了前面两桌，先领到了菜。不过这次迟珊珊就没有动筷子了，她看见符佑霖准备动筷子，抬手按下了他的手，暗暗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摇了摇头。 符佑霖每次跟迟珊珊出门，总能遇见这样那样的意外，现在也是见怪不怪了，一看迟珊珊神色有异，他就放下了筷子，问迟珊珊：“怎么了?” 迟珊珊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接着，她就指着窗外的夜景跟符佑霖瞎扯起来，窗外其实就只有一棵枣树落在漆黑的夜色里，而且现在不是枣树结果的时节，看起来就是一棵普通的树，实在没什么景致好看。 这时候那队跟着迟珊珊的国安兄弟们忽然站了起来，两个人过来护着迟珊珊，另外四个人则往厨房走去，要把那个厨师逮个现行。 过来的两个人说：“有毒，别吃。” 符佑霖手里还握着筷子，闻言讶异地看了看桌上这些让人食指大动的菜色，果断地放下了筷子，也站了起来。 他本能地觉得这毒计后面还有后招。 迟珊珊也放下了筷子，跟着站起来，同时戒备着四周。连毒都下了，不可能不派刺杀小队过来。这个网红店里客人是很多的，中国人吃饭爱讲话，所以这个餐馆里很是热闹，人声鼎沸也不过如此。就在这热闹中，有两个长得有点东南亚特色的女人站了起来，这两个人一站起来，就绕过桌子，朝迟珊珊等人的方向过来了。 迟珊珊自己背对着她们，没有看到，还是符佑霖眼尖，看到了。 他一把拉过迟珊珊到自己身后，一面提醒另外两个国安的人，“你们那边有两个可疑的人过来了。”这两个人也不敢含糊，立刻回头去看，果然看到两个面带杀气的女人。 他们俩也不含糊，立刻拿出了对殴用的匕首，却不想这两个女人手里拿的是毒针，她们通过拥挤地人群走过来，毫不含糊地就朝着迟珊珊一针扎了下来! 连拦都拦不住。 迟珊珊只觉身心都跟着一震。 这一针扎实地扎在了她身上，针里的毒，也扎实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和血管。不，她不能死。 迟珊珊这么想着，又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了异域空间，对着手机喊道：“我要再回到一天前!” “一年兑换一次。” “怎么涨价了?” “基于你生命的重要性判断的。之前低估了你的重要性，现在经过重新测算，你的重要性已经达到了一年兑换一天的标准。”机器难得地多说了许多话，迟珊珊听来，可不怎么美好。一天兑换一年的寿命，也太伤不起了。 不过伤不起也得换，换了她还有继续活命的机会，不换就直接死在当场了，唉。 所以迟珊珊还是兑换了回到过去的机会。这一次，她让杨荆给自己多加了几个护卫，还让护卫们都走顺丰买了防针刺的防护衣。她给自己也买了一件，第二天陪符佑霖去网红店现场，穿得就不太一样了。 第56页 符佑霖还不明所以，同她说：“你今天穿得有点奇怪。” “奇怪吗?”防针刺的防护衣有点臃肿，迟珊珊本来是娇小的体型，这一臃肿起来，就不如往日飘逸美好了。迟珊珊撇撇嘴，“你这是嫌弃我了?” 符佑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一听迟珊珊这么说，立马改口了，“怎么会?你怎么穿都好看。” 迟珊珊轻哼一声，没有跟符佑霖过多计较，只说：“等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她这几乎是暗示性的话，让符佑霖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其结果就是他们比前两回早了近半个小时抵达那家网红店。符佑霖也没想到下毒这上头来，毕竟这两年，他们出门遭遇最多的只是刺杀而已。符佑霖就想着早吃完早回去，免得迟珊珊真的遇着什么刺杀案件了。 结果刚在8号桌落座，迟珊珊就朝他挤眉弄眼地暗示起来。 第42章 有没有奖励 迟珊珊这不暗示还好，一暗示，符佑霖就跟着心慌了。 他连点的菜都换了一些，跟前两回不大一样了，是更容易早点吃完的菜色。不过迟珊珊还是镇定地点了她想吃的那两道菜。虽然明知道吃不到，点点眼馋一下还是好的嘛。 照样是上完菜，迟珊珊就暗示符佑霖不要吃了，护卫队派了四个人去抓那个厨师，又留下四个人保护迟珊珊，迟珊珊照例是和符佑霖一起站了起来，迎接那两个长得有点像东南亚姑娘的女人。 凭藉着时光回溯，迟珊珊等人成功抓住了这两个女人，却不妨还有一个男人潜伏在一旁，伺机而动。 还好迟珊珊和国安的兄弟们都没有因为抓住了这两个女人而放松戒备，那个男人一往他们这边走，没有扣住那两个女人双手的两名国安就注意上他了。迟珊珊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心中暗暗警惕。 她这两次回溯都是因为太大意造成的，以为拔掉了国安里面的钉子，就不用担心再被刺杀了。弄清癥结所在，现在迟珊珊当然不敢再因为抓了两个人而掉以轻心，她总觉得这一波来得疯狂，没那么容易善了。果然，除了这两个东南亚的女人之外，还有人埋伏着呢。 等到这个男人近身上前来，那两名国安又出手和他缠斗了一番，才终于把人制住了。把人带回警局喝茶不提。 却说这家店因为是网红店，来吃饭的都是喜欢上网的。这一晚上，国安的人抓了厨师，又抓了二女一男，就有人把视频录了下来，发到网上去。 还有人认出了迟珊珊，把她也录制了进来。 迟珊珊这两年，每回出现在公众视野里，都会被刺杀一次，就连吃瓜群众都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太倒霉了，也不知道她是招惹了哪路妖魔。这次迟珊珊出门，又被刺杀了，其过程之激烈，杀手之多，都超越了从前，从前最多只有一个杀手。吃瓜群众不免又跑到迟珊珊文下刷了一波雷，恭喜她又逃过一劫。 迟珊珊也觉得这次的刺杀这么一环扣一环的，自己还能逃出升天，实在是应该庆祝一番，只不过当然不敢再在外面庆祝，还是回了研究所再说吧。 * 却说威廉听说迟珊珊又逃过这一次死劫，当下是面如死灰。国防部的调令，已经把他调到了另一个岗位。在他有生之年，终究没能够帮助自己的祖国把华国侵蚀得千疮百孔。这是他的一大憾事，没能够杀得了迟珊珊，又是他的另一大憾事。 这两大憾事加到一块，威廉的退位就显得很萧瑟了。 尤其是新上任的人一改他对萨米的态度，变得十分和颜悦色，还亲自把萨米的女儿抱出来，放回萨米的怀里，并保证，以后绝对不威胁萨米，请萨米为祖国多做贡献，救下几个可能被华国抓住的特工。 结果萨米用自己预言的能力看了看，说：“他们都好好地待着，并没有被严刑拷打。” 这个新上任的是个笑面虎，正笑眯眯地还要说什么，萨米又说了：“我是真的对付不了迟珊珊那个姑娘，这件事找我是真没用。” 笑面虎的笑眯眯脸顿了一顿，说道：“这里用不上，其他地方你总用得上的。” * 迟珊珊有惊无险地度过这一劫之后，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感觉作妖的少了很多，而国内的特务大网也渐渐清理干净，轮不到迟珊珊来做事了。 迟珊珊也乐得自在，每天给实验室做做实验，不要太轻松愉悦。 就这样，她和符佑霖也顺理成章地结了婚，符佑霖早就分配的有房，只不过他平时习惯住宿舍，方便研究做实验。迟珊珊也早就分配的有房，只不过她人身安全受限，也很少回去，就把房子租给了别人住，为国安办事之余，当起了包租婆。 这次她和符佑霖结婚，除了各自两桌同学，请的朋友除了科研圈的，就是国安圈的了。有的人平时跟迟珊珊合作无间的，都是第一次露面。迟珊珊是新娘子，当然很高兴，一桌桌地敬了酒。 国安的人也很高兴，为迟珊珊，也为他们自己。 其中有些是看着迟珊珊转变长大的，都有老怀大慰之感。以前迟珊珊社交恐惧症有多严重，那是戳一下都不动弹半寸的人，现在她是只要有任务，就能积极备战，和人的交流也完全没问题了。也正因为她克服了这些自身的缺陷，所以迟珊珊现在不但能带着团队干，还能组织和其他团队一起干，一起解决问题。 第57页 算是完成了质的飞跃。 迟珊珊和符佑霖结婚当晚，宾客都走了，迟珊珊也和符佑霖换下了衣裳睡下，符佑霖忽然扯了扯迟珊珊的衣袖，同她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做出了用寿命兑换时间的手机。” “复刻版?”迟珊珊大惊。 “不是。这个手机，就是我送给你的。我刚做好，它就掉进了实验舱，然后消失了。我估摸着……那可能就是你身上那个了。”符佑霖有些赧然，但他没有退缩，认认真真地看着迟珊珊说道。“你会怪我把试验品绑到你身上吗?” 这些年不拿寿命兑换时间的实验一直受挫，实验室也改了方向，决定先做要拿寿命兑换的穿越机。 迟珊珊一听就明白了，符佑霖做好那个手机的时候，一定是正赶上穿越仪器启动，他掉了进去，这个穿越利器就掉到了迟珊珊头顶上。 “我怎么会怪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没有你的穿越利器，我今天怎么可能躺在这里和你说话呢?”迟珊珊二话不说，就翻身压到了符佑霖身上，目光里盈盈的，都是璀璨的星光。 “你可真厉害，随便掉个试验品，就掉到你媳妇身上了。” 符佑霖嘿嘿一笑，“我也觉得我很厉害。”他单手环上迟珊珊的腰，“你老公这么厉害，有没有什么奖励?”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这篇啦，后面还有3w字左右的番外等我写完。 顺便新文求预收 《重生之佛系炮灰》 林潇声死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本名叫《反派大佬爱上我》的话本子里的炮灰女配 重生后，林潇声一直极力避开男女主，偏偏交好的小伙伴柳平书一力降十会，老往男主跟前凑，这不是找虐吗! #林潇声和柳平书的日常# 柳平书：段星材，今日我就要会一会你 林潇声：别，你打不过……! 乒桌球乓乒桌球乓…… 柳平书：段星材，你要退婚，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林潇声：别，这不关你的事! 乒桌球乓乒桌球乓…… 武当派大弟子vs邪派小妖女 第43章 番外一(1) 符佑霖和迟珊珊结婚后，两个人就都不住宿舍了，两个人就搬到了符佑霖那个房子里。房子虽然是精装修的，但架不住几乎没人住，满屋里几乎都是灰尘。 结婚之前，还要特地大扫除一遍。 迟珊珊那会儿还出不去，这打扫房屋一事，是符佑霖全包了的。当然，符佑霖又找了保洁的阿姨帮忙不提。 这天晚上迟珊珊住进来，屋子已经打扫得很干净了。 迟珊珊就觉得有点儿好笑，符佑霖问她：“你笑什么?” 迟珊珊就说：“没笑什么，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有一瞬间的赧然，“你也知道我的命是朝不保夕的，指不定哪天就走了，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后悔。我就是喜欢你。”符佑霖拉住了迟珊珊的手，抱着她的背缓缓抚着，好像是在安慰，又好像是喟嘆。 迟珊珊又得到了一次完美的答案，心情自然像放烟花一样，是飘着的。她这飘着的烟花，遇到了符佑霖的指腹，自然是像被点着了一样，他的指腹每过之处，都点起了一簇小火苗，烧得迟珊珊背也红了，脸也红了。 迟珊珊也回抱住了符佑霖，静静地，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没有用了。 * 迟珊珊唯一没有用回溯时光能力的那一年，是她怀孕的一年，怕时光回溯有什么副作用，这才停了。这也是迟珊珊过得最轻松的一年，不用每天看新闻，辨别新闻里的有用信息和无用信息，每天只要处理好分内事就行了。 迟珊珊是个闲不下来的。哪怕道理上她不用再看新闻了，也还是忍不住去看，抓到什么有用线索，也忍不住要给杨荆打个电话，让他多注意一下。 有时候，迟珊珊还会把筛选好的新闻念出来，就当给孩子做胎教了。 自从威廉落马以后，西米国对华国的特工侵蚀进度也放慢了下来，迟珊珊也不是次次出门都被暗杀了。又因为国安高层落马，迟珊珊平日里的行踪就成了秘密，轻易不为外人所窥探。 这天天气好，符佑霖就说陪迟珊珊去博花园玩玩。博花园顾名思义，就是这个园子里种了许多花，一年四季都有花期，也算r市一个小小的旅游景点了。迟珊珊跟符佑霖一起到了这个博花园，观赏花的变化。 许多花她都叫不上名，只看着这里一簇，那里一团，梅花开了还有一个巨大的林子。这些花都不带怕寒冷的。 迟珊珊心中暗自腹诽，以前只以为只有梅花不怕冷，谁想到不怕冷的花还挺多的。 就像她们国安的兄弟，看着谁与谁都不一样，真到要奉献的时候，也没有谁真的怕过。贪生怕死的毕竟是小众。尤其是高层震荡之后，国安的凝聚力更强了，也就是说，贪生怕死的人更少了。迟珊珊摩拳擦掌准备干一票大的，谁知道这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只好停下自己的摩拳擦掌，安心养起胎来。 迟珊珊扶着她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同一旁的符佑霖说：“大着个肚子还要来爬山。”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点娇嗔，带点埋怨，“就不怕出意外?” 第58页 “你这个身体，要多锻鍊才好，爬山又不是多累的事，你就该多走动走动。”符佑霖可比迟珊珊上心多了。连她每天要怎么运动都查得清清楚楚的。 “老公，你能不能开发一款新的时空穿越机，让我直接穿到生完孩子以后呀?”迟珊珊日常不讲理起来。 符佑霖的脸半黑，“不行，如果有这种东西，那被你穿没了的那几个月怎么办?我每天和木偶人一起过吗?” 喂喂，你的重点是不是哪里搞错了?重点难道不该是这种穿到未来的机器很难造出来吗? “你就当开了快进模式呗。”迟珊珊嘿嘿一笑，一点不觉得自己无理取闹。“好不好嘛，让我咻一声直接穿了。” “不行。”符佑霖毫不多思，直接回绝了迟珊珊。 开玩笑，她现在有个回到过去的能力就已经穿到要飞起了，要是再多个穿越未来的能力……符佑霖可不希望哪天一醒过来，发现自己身边的迟珊珊只有十八岁的记忆，或是一副老奶奶表情地看着自己。 这种会乱套的事他怎么会做? 绝对要打消迟珊珊的这个念头才行! 迟珊珊却仿佛开了窍一般，拉着符佑霖的胳膊摇晃，“给我做一个嘛，我保证不乱用，就用它度过我的怀孕期。” “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还有不被乱用的时候?”符佑霖匀了一口气，不甚体贴地揭迟珊珊的老底，“上次给你设计的量子匕首，你不就带着它乱穿回过去，然后还遗落在过去了吗?当初怎么说来着，‘我就想要个量子武器防身’” 迟珊珊闻言，也了一下。那个量子匕首确实是她心血来潮，要求符佑霖给她开发的爱心防身武器，却因为一次打斗，掉进了时空乱流里，不见了。这种匕首的刃是量子做的，很是特别，要是掉到地上还好，要是掉到别人脑袋上，那就不只是伤害了，得跟切西瓜似的。 迟珊珊虽然了一下，可她想到穿越未来这个点了，心里就跟猫抓似的，想要得不得了，仍旧嘿嘿一笑：“你就给我做一个嘛，我只用这一次，你就收回去，不就行了。” “不行。”符佑霖见迟珊珊不死心，就换了一副幽怨的语气，他实在是不知道迟珊珊穿到未来去了，‘现在’会变成什么模样，这个险不能冒，更不可能在迟珊珊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冒，“穿越未来不是儿戏，所里也没这个项目。” “那量子匕首所里更没有这个项目了。”迟珊珊撅着嘴嘟囔。“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墓碑，难道我嫁给你之后，你就不爱我了?” “你又想到哪去了?”符佑霖好生无奈，他听说孕妇都是脾气大的，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大脾气的迟珊珊了，符佑霖心里只觉又好笑，又甜蜜，便是耐着性子用十足温柔的话语哄迟珊珊，“我怎么会不爱你了?” “那我让你帮我做个时空穿越机，你也不肯做了。还记得定情信物就是穿越过去的时空穿越机吗?”迟珊珊把嘴巴撅得老高，都能挂一个衣架子了。 “记得记得，”符佑霖无奈极了，委屈道，“你就捨得丢下我，自己穿越到未来去吗?” “唔……”迟珊珊踟蹰了一会儿，就眉开眼笑地挽着符佑霖的手来回摆着，撒娇一般地说，“不捨得不捨得，可是你也要想想，我怀孕多辛苦啊，你就捨得我这么辛苦么?” 迟珊珊也不是假的辛苦，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怀上孩子后就孕吐等等各种不适，去医院检查还有个胎像不稳，气色就没有特别好过。今天能出来玩，还是做好了万全准备的，符佑霖背包里都带着防孕吐的保鲜膜塑胶袋。 但是她一把这话说出来，这就相当于考验上了符佑霖说话的艺术了。 “我怎么捨得?”符佑霖拉着迟珊珊的手，“其他都答应你，只有穿越未来的时空机是不行的，你当我是哆啦a梦吗?想要什么就能从兜兜里掏出来。”符佑霖也是久经沙场，迟珊珊不讲道理的时候他又不是没见过。 迟珊珊一战告败，撇了撇嘴角，“那我现在想吃可爱多冰淇淋。” “医生让你不要吃凉寒的东西。”符佑霖又无奈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迟珊珊这是什么不行就挑着什么来。 “我不管，刚刚你还说除了时空穿梭机其他都可以满足我的。那我现在就要吃可爱多的冰淇淋嘛。” “……”符佑霖被迟珊珊噎了一下，没有办法，只好指着不远处山脚下的小卖部说，“那我们去问问，买个冰淇淋回来，你少少的吃几口，好不好?” 迟珊珊听了，立刻就给了符佑霖一个大笑脸：“都买回来了，为什么只能吃几口?我要吃一整个。” “一整支冰淇淋对孩子太不友好了，你也不希望孩子在你肚子里难受吧?”符佑霖跟哄孩子似的，循循善诱道。 迟珊珊迟疑了片刻。她在孩子和冰淇淋之间来回摇摆，过了好半天，两人离小卖部都不远了，才无比失落地说：“那我吃半支好了。” “半支也不行，就几口。”符佑霖一边跟迟珊珊讨价还价，一边牵着迟珊珊到了景区小卖部门前，问道，“老闆，有可爱多冰淇淋卖吗?” 第59页 “有有。” 老闆刚指给符佑霖看，迟珊珊看到一冰柜的雪糕，又变卦了，说道：“我要吃这个伊利的巧克力脆皮雪糕。” “好，我们要一支伊利的巧克力脆皮雪糕。”符佑霖也不跟迟珊珊对着干，她要什么，就买什么。 两个人买好了雪糕，撕了开来，迟珊珊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啊呜一口，咬下大半个圆弧来。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符佑霖又好笑，又好气，扶着迟珊珊的肩膀说。 切，又没说一口吃多少，迟珊珊现在是光脚的不怕湿鞋的，她细细地品味着伊利脆皮巧克力雪糕美妙的滋味，没有搭理符佑霖。等到慢慢地咀嚼吃完了，又朝符佑霖努努嘴，“再来一口。” 符佑霖拿着雪糕一脸无奈，“就这一口，就好了啊。 “不，我要吃五口。” “你的五口都能吃掉三分之二了，不行，只有一口了。”符佑霖也坚持自我。 迟珊珊顿时有些生气，伸出手来，气鼓鼓地说，“把雪糕给我。” 第44章 番外一(2) “我餵你就好。你拿着雪糕棒做什么?”这根雪糕棒只有一寸粗，露出来的部分三寸多长，一只手拿刚好，要想换只手拿，说不准就要沾到雪糕底部。符佑霖也不想迟珊珊吃个雪糕还把自己的手吃脏了，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吃这么凉的东西吃多了。 迟珊珊不依不挠，“你把雪糕给我，我要自己吃。” 符佑霖紧紧地捏着雪糕棒，“不行，我餵你。”他看着迟珊珊满脸不虞，又说道，“要不然你就别吃了。” 迟珊珊给他气得没有办法，一时心里又觉得委屈得不得了，不就是怀个孕，怀像不太好吗!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了。偏偏什么越不能吃，她就越馋什么。就好比现在，大冬天的想吃雪糕。吃雪糕就罢了，吃个雪糕还要被人限制，想想就憋屈。 迟珊珊脸上一委屈，符佑霖心里就咯噔一下，暗道一声糟糕。 迟珊珊像个小孩子似的，委屈地撅起嘴，“你就是坏，不给我吃雪糕。” “我哪有不给你吃啊。来来，你再咬一口。”符佑霖立刻放缓了语气哄她，乖乖把雪糕递到了迟珊珊嘴边。迟珊珊张嘴就能吃到，可她却不想这么轻易地妥协，“我就要自己吃，你把雪糕给我。” 符佑霖一看她的委屈脸，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好好，你自己吃，别吃多了。”一边说，符佑霖一边把雪糕往迟珊珊手里递。 迟珊珊这才高兴了，稳稳地接过雪糕棒，心满意足地咬了一大口，慢慢吃。 过了那股特别想吃的劲头，这雪糕吃起来味道也就麻麻了，迟珊珊吃了两口大的，又吃了一口大的，两口小的，就擦擦嘴，把雪糕棒递给了符佑霖。 符佑霖暗松一口气，赶紧趁迟珊珊没有反悔前把雪糕扔进了垃圾桶里。 抛洒的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迟珊珊都忍不住给他点个赞了。 没了馋虫作妖，接下来的路迟珊珊倒是走得稳稳噹噹的，也没有孕吐上，这一天可以说过得相当顺遂了。 第二天，符佑霖回去上班，问问周围的同事们，“没人把我们在研究制作未来穿越机的事告诉我家珊珊吧?” 这本来就是绝密项目，这个项目头顶上还有另一个研究遮皮，谁也不会乱说。但是昨天迟珊珊那一通精准定位未来穿越机的发言，让符佑霖产生了怀疑。 迟珊珊在研究所里住了那许久，大家都很喜欢她，万一给她透露过一星半点的……符佑霖不是不相信合同的震慑力，但是两个人聊天之中，如果一不小心，是有这个可能会透露的。 他问完，看到大家脸上都是二脸懵逼的神色，这才稍稍放了心。 刘茜说：“这个实验跟珊珊一点关系没有，怎么可能会告诉她?怎么，你怎么会这么怀疑?” 符佑霖听了这话，心更定了。这里就属刘茜跟迟珊珊关系最好，要是刘茜都没说过，那其他人就更没可能说过了。他轻松地呼了一口气，回刘茜的话，“昨天跟珊珊刚好聊到了，我还以为珊珊知道了什么。” 他这么一说，旁人有心多问了一句：“没泄露什么吧?” 符佑霖对他笑了笑：“哪能呢。我看都是她想多了。” 话题就此打住，大家各司其位，开始做实验。他们这回找来的实验者，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青年，这个青年很有些愤青思想，但是又很爱国，所以就自愿来做了这个实验，好让他去未来看看，未来的华国究竟是什么样。 这个实验现在只能说是成功了一半，这个青年能去往未来，但是他去往未来之后，又会回来。并不能停留在未来。这就跟迟珊珊回到过去的模式有共通的地方了。可能也是因为穿越未来的公式方法是从穿越过去演化而来的。 总之，现在实验遇到了瓶颈，他们能把人送到未来一段时间，但不能让人留在那里。因为这个叫刘德的青年，他总是在一个闭眼一个睁眼的功夫里就把实验做完了。哪怕他在未来待了一个小时，这边仍然只是一个睁眼闭眼的功夫。 所以符佑霖等人就在这疙瘩上卡了蛮久，从上个月刘德第一次成功去往未来开始，一直卡到今天。 第60页 符佑霖咬着笔桿，看着屏幕发呆，突然，他想起昨天自己哄迟珊珊时说的话，“万一你消失了呢?我和木偶人过吗?” 符佑霖猛地一激灵。 他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他立刻召集自己的科研小伙伴们，提出了一个新的方向：“我们一直送不走刘德，会不会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公式只是灵魂公式，不包括肉体穿越的公式?”说到这里他越发笃定了，“因为我们没有掌握肉体穿越的公式，所以一直无法把刘德送出去。” 其他人听到他这个想法，也是眼前一亮。 “那就要先找些小动物来做实验了。”立刻有人发言。 “没问题，我们这就去写申请。” “可是我们从来没做过送肉体做去往过去的实验，是不是先从成熟的过去式开始实验起比较好?” “那样的话，就又要分项目了。”几个人商量了一阵子，没有商量出个结果出来，这就都看向符佑霖，因为符佑霖是量子纠缠那边过来的，他的思路总是相当开阔，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他就说，“做穿越肉身往过去的实验也要从零开始。这跟我们直接做送肉身去未来的实验有区别吗?” 没区别啊，因为都是零经验! 符佑霖说完，就看向大家，几个人面面相觑之后，终于认可了直接做穿越未来的实验。 迟珊珊的回溯时光，说白了就是魂穿，肉身不带动的。后来他们按照迟珊珊的手机做出来的机器也能送人回到过去，同样也是魂穿，穿过去，这个人在这里就成木偶人了。没有灵魂。 这也是符佑霖跟迟珊珊说怕她变成木偶人的真正原因，因为事实就是这样。恐怕迟珊珊以前总是穿过去，也创造了不少她成为木偶人的平行空间。符佑霖只要一想到有那么多个自己面对着木偶人一般的迟珊珊，心里就免不了抽气的疼。所以他是不太希望迟珊珊继续在国安干下去的，她在国安干下去，她就得回溯时光，就会创造木偶人。符佑霖心里别提有多疼了，可是劝迟珊珊，又劝不动，迟珊珊说，她拿着国安的工资，就是要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把脑子里这些纷乱的思绪排出去，符佑霖总算获得了一丝清明，重新地看起电脑里的实验数据。 把肉身送去穿越，显然是一件比魂穿更费力、也更沉重的研究项目，在这一块上，符佑霖等人都是抓瞎的，他们从来没做过这方面的实验，真真是从零开始。 万事开头难，哪怕经验为零，他们也到了不得不做这个实验的阶段了。 符佑霖一时又沉浸在实验的海洋里，先写一份申请书。 符佑霖这些年也不知道帮迟珊珊写过多少份的申请书，他对申请书实在是太熟门熟路了，以至于一到要写申请书的时候，这个人选必定是符佑霖的。 符佑霖写着写着枯燥的申请书，难免要走神又想起迟珊珊，不知道她今天看新闻，有没有生气发脾气，有没有懊恼自己不能再用时空穿越了? 希望新闻都好好的，迟珊珊也乖乖的。 符佑霖想着，就露出了一抹甜蜜的笑容。 #写个申请书还能写出甜蜜感的，普天之下，除了符佑霖不作他想。# 他这抹甜蜜的笑容被刘茜捕捉到了，刘茜噗嗤一笑，“想你家珊珊呢?写个申请书还笑成这样。” “我笑了吗?”符佑霖立刻绷起了脸，不过他惯常是未语笑三分的，这绷起来的脸也没有绷多久，就又恢复到了带点笑盈盈的状态上。 “笑得可荡漾了。”刘茜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以前是帮迟珊珊写申请书会笑得这么荡漾，现在连给自己实验室写申请书都笑得这么荡漾了吗?刘茜在心里第一百零一次地感嘆：果然恋爱使人犯傻啊。她可一定要捂好自己，争取不要有智商掉线的时候。 不过这世上的感情谁又说得准呢? 符佑霖带着一张完美微笑脸写完了申请书，成功给大boss发射了一道宇宙难题。 做完这些之后，符佑霖就和小伙伴们一起探讨了会肉身穿越实验的切入点。这个想法今天才出来，自然是没有头绪的比较多，但是大家一起讨论，也是讨论了很久，直到下班了，还有点意犹未尽之感。 符佑霖就带着他的三分笑和偶尔泄出来的荡漾之笑，回了家。 开玩笑，珊珊可是他老婆，不想自己老婆，还能想谁? 迟珊珊下班比符佑霖晚，她虽然获批接下来几个月内都不进行时空穿越了，但是国安的班依旧是要上的，情报分析，也依旧是要做的。 符佑霖就掐着迟珊珊到家的点，先烧起了饭菜。等他烧完饭菜，一一摆上桌，就恰好听到门开锁的声音，迟珊珊也一脸笑容地，回家了。她看到桌上的几道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也没记起自己怀像不太好，一蹦三跳地蹦到了桌前。 第45章 番外一(3) 符佑霖忙伸手来扶她：“怀着孕呢，别这么咋咋呼呼的。” 迟珊珊吐了吐舌头，“我来看看都有哪些菜么。” 都是迟珊珊爱吃的，迟珊珊口味跟符佑霖不太一样，迟珊珊就说：“你怎么不给自己也做一两道?都是我喜欢的。” “我就喜欢做都是你喜欢的。”符佑霖一句话堵住了迟珊珊要说的下一句。 第61页 迟珊珊嘿嘿一笑，“老公，你是被科研事业耽误了的大厨哇。” 符佑霖也嘿嘿一笑，问迟珊珊，“那你是什么?被国安事业耽误了的小说家?” 迟珊珊也略有些赧然，她进去换了睡衣出来，符佑霖已经帮她把饭都舀好了。迟珊珊就坐下来吃菜，隔得远一点的，符佑霖还会帮她夹。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迟珊珊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往日自己最喜欢的，今日闻起来有些想吐。 迟珊珊吃了两口，实在是憋不住，起身跑到厕所里，狂吐了一波。符佑霖也跟过来，连忙抚着迟珊珊的背，给迟珊珊一个支点，好让她吐得轻松些。 迟珊珊吐完，就没有胃口吃饭了，她漱了口，刷了牙，再看桌上一堆美食，就像是在看自己胃里呕出来的东西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符佑霖只好舀了点汤，和颜悦色地劝迟珊珊，“你就吃一点吧，不然晚上该饿到了。” 迟珊珊把头一扭，离着这碗汤远远的，“我真的不想吃。” “不吃也要吃。”符佑霖拉着迟珊珊的胳膊，努力让她面向自己。然后把鸡汤餵到了迟珊珊嘴边。迟珊珊没有办法，只好张了张嘴，调羹就像有灵性似的，递了过来。 迟珊珊喝了一口汤，吃起来没有闻起来噁心，她也知道自己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把这碗汤喝一些下去，只好强忍着让符佑霖餵给自己。 小半碗鸡汤下去，迟珊珊再也忍不了了，紧紧闭着嘴巴，不肯再喝一口鸡汤。符佑霖没办法，又夹了一小盘青叶子菜来，等着餵迟珊珊。 迟珊珊像一滩软泥瘫倒在椅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有些颤动，相当的我见犹怜。要不是符佑霖知道这是她躲避吃饭的一贯动作，也是要给她迷惑住。 符佑霖夹了一根菜叶子，递到迟珊珊跟前来，“吃了。” “不吃。” “吃了，今晚我就陪你打游戏。” 迟珊珊：“……”迟疑过后，迟珊珊就咬掉了菜叶子，咔嚓咔嚓吃起菜来。 符佑霖一脸欣慰，他又夹了些其他的菜放到小盘子里，一併餵给迟珊珊吃。迟珊珊吃着吃着，趁着符佑霖餵菜的空档说，“那我要去打战场，你要记得奶好我。” “好，我只是你一个人的奶爸。” 迟珊珊这才满意了，又吃了一些菜，感觉肚子有了几分饱意，就不吃了。趁着迟珊珊扶着肚子在房间里走动消失，符佑霖这才匆匆吃了晚饭。等他吃完饭，洗了锅碗瓢盆，他又扶着迟珊珊去外面走了一圈，夜幕重重之下，两人这才回到家里。 迟珊珊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并催促符佑霖也去打开他的电脑。这两个人是两个书房，就一边挂着歪歪，一边一起散排进了战场。 他们进的战场是浮香丘，迟珊珊玩剑三这游戏没别的爱好，既不喜欢做日常也不喜欢插旗单挑，所以日常都是请代练做，她唯一喜欢的就是打打散排战场。迟珊珊的职业是唐门dps，没事就喜欢biubiubiu别人杀一下，又杀一下，所以战场一开始，迟珊珊就带着自己的专属奶爸花太去了对面的一角占点。 顺带一提，因为迟珊珊是个萝莉体型，符佑霖为了能和她搭得上，选的是正太体型。这两个小小的人去了对面占点，迟珊珊毫不客气地用夺魄箭射了三下，攒够一个追命，biu地一声，就收了对面人头。而奶爸符佑霖，一边要自己扛伤害，还一边要照顾到迟珊珊的血线，两个人打得酣畅淋漓。 歪歪里迟珊珊忽然说了一句：“不好了，来了个明教。” 迟珊珊这个职业什么都不怕，就怕明教，也是早年明教专克唐门的时候被明教打出了心理阴影，直到现在她看到明教，都还有心理阴影。 符佑霖早就知道迟珊珊对明教的心理阴影有多深，闻言立刻往迟珊珊身上糊了个春泥护花，降低她可能受到的伤害。又一个过来对面角的小伙伴扛着东西走了，迟珊珊继续在圈子里占点，敌方想占点的人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两个，一时也是英武到飞起。 又一具浩气尸体躺下，那个玩家嘴边嘟囔：“这特么是个抠脚大汉吧，这么猥琐还喜欢用小姑娘的体型。” 被当成是抠脚大汉的迟珊珊巧妙地在占领区内旋转腾挪，躲避各路伤害的同时反打各路伤害，对方有奶，她也有奶，杀奶就会变成持久战，所以她选择先杀对面的这个道长。 迟珊珊风骚又猥琐地给对面挂了个化血镖，风骚又猥琐地给自己安了个瞬移待机，然后一个箭步沖向一侧，就开始站点读夺魄箭。 她这么浪，符佑霖也不例外，不停地读条攒大招。 一场浮香丘打得对面的敌人没了脾气，两人和散排队友们完美配合，轻轻松松就赢了一场战场。 这时候符佑霖就在歪歪里说：“好了，游戏也陪你玩过了，现在该睡了吧?” 迟珊珊不肯睡，“再来一局嘛。你说了要陪我玩的，只玩一次吗?” “首胜都拿到了，还有什么好打的?睡了。”符佑霖果断选了下线。 迟珊珊意犹未尽，也下了线，不甘不愿地从书房里走出来。迟珊珊现实里是个好人，就喜欢在游戏里浪恶人，对自己的角色很有代入感，野外她也是不喜欢的，就喜欢浪浪战场，攻防混混分，所以符佑霖这么快就下线了，迟珊珊还有点不乐意，感觉自己没有帅过三秒。 第62页 符佑霖看到她的模样就笑了：“嘴巴上都能挂个油瓶了，就这么不乐意啊。” “是有点。”迟珊珊还翘着嘴，“我开始怀念你以前很菜的时候了。” 以前符佑霖可没这么浪，刚接触这款游戏的时候，他菜得像个小学生，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散排打战场，迟珊珊带着他，总能死上百把回才有幸能取得胜利，拿到首胜。再加上迟珊珊有时还会遇上时光回溯，那受虐就不止一回两回了。 唉，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符佑霖一点也不想迟珊珊想起过去自己很菜鸡的时候，连忙岔开话题，“这么晚了，你快去洗漱，我们早点休息吧。别累到了孩子。” 迟珊珊听了，总算是点了点头。 迟珊珊总觉得怀孕的时候苦哈哈的，老是幻想自己能穿越未来，直接快进到把肚子里这团肉生下来以后的时候，这天他们两躺到了床上，迟珊珊又提起了未来穿越机这个话题。她摸着肚子说：“要是有个穿越未来的时空机就好了，唉?你们研究所真的不考虑立个项吗?我觉得穿到未来的时空机这个点子很好埃。” “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研究，你不要再幻想了。”符佑霖好生无奈地刮刮迟珊珊高挺的鼻子。 迟珊珊撇撇嘴，“我就是要幻想，怎么了?” “好好，你就是要幻想，没什么。”符佑霖扶住了迟珊珊的手臂，同她说：“但是你要想一想，这么做，对你和胎儿到底好不好?万一一个没穿好，你成了木偶人，我跟孩子要怎么办?孩子还不一定能生下来。” 迟珊珊当然也很清楚要是真的实验什么未来穿越机，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去试的，她也就是心里想想，嘴上说说，呈呈嘴巴上的功夫，来打发自己想撒娇的一种情绪。 但是迟珊珊还真的顺着符佑霖的话头，去想了一番，越想心里越没底，只好说，“你说得没错，不过就算等你们研究出来，我也早就过了产期了，还不兴我想一下么?” 符佑霖就是不希望她老提这个话题，再提下去，自己也不知道聊天中会不会泄露什么，给迟珊珊抓到端倪了。 迟珊珊那么敏锐的一个人，看个新闻都能看出阴谋论，符佑霖不觉得继续这个话题会有什么好结果。 正想着，他忽然又听迟珊珊问道：“埃，你最近在研究什么项目了?”迟珊珊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随口一问。 符佑霖心里一个激灵，立刻说：“绝密项目，你问了我也不能告诉你。” “那我以前穿越回过去那项目也是绝密呢，我怎么就能知道了。”迟珊珊越发不讲理。 “那不是因为你是做实验的那个吗，当然要让你知道进程了。”符佑霖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迟珊珊不讲起道理来，好像谁跟她讲道理都没用了。她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符佑霖也没有拆穿她，只是无奈地看着迟珊珊。 迟珊珊二话不说，在床上憋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说道：“你不告诉我，我也能猜到。” 符佑霖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 第46章 番外一(4) “你能猜到什么?”符佑霖故作镇定地半起了身，目光蕴光地看着被窝里的迟珊珊。 “哼，我能猜到你们的项目又是做实验，那天我可是看到了，那个男人。” 迟珊珊作为穿越时空系列实验一号人员，当然不时地还会被召唤回去做实验，她就看到了刘德，迟珊珊据此猜测，又一个新的穿越系列实验开启了。 而且符佑霖刘茜他们都是原本穿越时空实验的老手，让他们去做新的穿越时空系实验真是太正常不过了。穿过去的已经告一段落，那么穿未来的岂不是正当宜? 迟珊珊原本也没有那么确定，但是符佑霖一直强调这个实验项目不存在，就很值得怀疑了。 没有就没有，强调作什么? 还显得他心虚一样。 迟珊珊就是据此合理怀疑他们开始研究穿越未来的机器了。 不过迟珊珊也没打算真的逼符佑霖承认，毕竟他们也是有保密协议的。迟珊珊只是说到这里，就往被窝里缩了缩，“你可别想骗我，骗我我会有心灵感应的。”继续吓唬符佑霖之后，迟珊珊就朝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睡觉吧。” 符佑霖正想着迟珊珊是不是真的猜到什么了，迟珊珊忽然话锋一转，说要睡了。让他暗松一口气的同时，隐隐又有些遗憾。 之前因为迟珊珊是被实验者，有些研究上的事还是能跟迟珊珊探讨的，符佑霖就想找一个那样的心灵伴侣，现在迟珊珊和绝密实验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也不能跟她探讨这方面的事了，当然就有些失落和遗憾。 不过这也只有一点点，看着迟珊珊说睡就睡的样子，符佑霖嘴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他帮迟珊珊掖了掖被角，就也躺下睡了。 冬去春又来，迟珊珊的肚子开始显怀了，孕吐也没有那么严重了，只除了吃东西更挑食外，其他一切都还好。 迟珊珊也从老一辈那里听来了一些酸儿辣女之类的话，不过她是又喜欢吃酸的，又喜欢吃辣的，这总不能是要生个双胞胎吧。 迟珊珊摇了摇头，吃了一口符佑霖做的酸菜鱼，勉强没有那么犯噁心想吐了。迟珊珊也给符佑霖夹了一筷子，说道：“你也吃。” 第63页 符佑霖听说迟珊珊又想吐，可是时刻戒备着，连保鲜膜塑胶袋都拿了一个打开备好，就是防着迟珊珊孕吐的。迟珊珊孕吐不光折磨符佑霖，也折磨她自己啊，所以能不孕吐，迟珊珊都尽量不去吐，时间久了，倒是给她摸索出一套方案来：忍着不吐，有时候是可以忍住的。 这会儿迟珊珊虚弱地给自己夹了一筷子鱼肉，符佑霖既是高兴，又有些不忍，说道：“既然你想孕吐，就不要忍着，吐完了再来吃晚饭。” 这就真的太倒胃口了。 迟珊珊面色依旧苍白，自从她怀了孕，面色就没有好过，一直在苍白虚弱中徘徊。这会儿符佑霖说起这话，迟珊珊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吐。吐了就更没胃口了。” 符佑霖又很心疼地说，“那我餵你吃?” “谁要你餵了?”迟珊珊抿了抿嘴角，还是提不动筷子，符佑霖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还是亲自动手，夹了菜餵迟珊珊。 迟珊珊觉得自己被餵得都要重十斤了。 除此之外，符佑霖的实验进展可谓一帆风顺，自从他提出了肉体穿越的概念，穿越未来就像是突破瓶颈一样，在这个实验中，频频地有成果闪现。 先是送去穿越的动物身体带回来变成一坨肉，慢慢地，就不再是一坨肉了，而是小半个身躯加一坨肉之类的。穿越有风险，实验须谨慎，虽然这个实验还没有结束，但是取得的成果已经足够让他们侧目。 只待时机成熟，就能送人到未来去了。 这个消息让人振奋。因为赶进度，连清明这种小假期也没有放，这天最后一道难题攻破，研究所的人放了个大假，大家约好了一起出去玩，让符佑霖把迟珊珊也带上。迟珊珊平时和这些研究所的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所以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她就跟着一起去了。 因为符佑霖他们是一个实验项目的，这次旅游，也没有到国外去，只在国内转了转，两边都是需要国家好好保护的人，符佑霖这边是人才，迟珊珊这也是人才，两边都要派人来保护，这样一加起来，出行的人就多了很多。 一个臃肿庞大的队伍，必然会有摩擦诞生。 迟珊珊就跟符佑霖吵架了。吵架的内容是这样的： 迟珊珊：“你为什么要走科学家那边的保护，就走我这边的有什么不好?伤了你作为男人的自尊心还是怎么的?” “笑话，什么叫伤了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心?我要是这么在乎这个，我会给你备着孕吐保鲜膜塑胶袋?”符佑霖也毫不示弱。“我只是觉得你这边人太多了，想要安静一点而已。” “我这边怎么就吵了，谁逛景区会不说话的?”迟珊珊毫不客气地回击。 吵得内容都很低级弱智，但他们两个就是吵起来了。 旁边的人来劝架都劝不动，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就是互相别苗头，不说话。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俩是夫妻，这总得睡在一起吧。客房是这么安排的，可是迟珊珊就是不进去，她杵在门口，越想越委屈，就在门口落起了眼泪。 符佑霖本来赌咒发誓，这次一定要让迟珊珊先道歉，他才会去门口把她接进来，谁知道迟珊珊没道歉，反倒在门口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符佑霖听着迟珊珊哭了片刻，他坐不住了。符佑霖的左脚放在右脚上，又把右脚放在左脚上，来回弄了几次，还是不得劲，只好一咬牙，站起来，走出去，站到了迟珊珊面前。他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说道：“这次是我不对，你别伤心了。快进来吧。” “我没发现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对了。”迟珊珊抽抽搭搭的空隙里，还有空余反驳抽打符佑霖。 符佑霖上前一步，一把将迟珊珊揽在怀里，“我这不是突然醒悟了吗?是我不好，我不该嫌你那边吵，其实你那边一点也不吵，只是我想着一个实验公式，有点心烦意乱而已。” 迟珊珊被抱住了，也不抽抽搭搭的了。她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没好气地说符佑霖，“出来玩还想着实验公式，你就不能先放下实验?” “这不是习惯了思考吗。那个公式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却又想不出来到底还缺的是什么。”符佑霖脸上带出笑容来，又把迟珊珊紧紧地揽在怀里，“是我不好，我不该迁怒你。” 又说了好一通好话，才把迟珊珊劝进了房间。 迟珊珊扶着肚子，在符佑霖的帮助下洗了澡，两个人这才躺到酒店香喷喷的大床上。迟珊珊哭了这许久，又洗漱了这许久，也是很累了。但是脑子异常的清明，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转头看着符佑霖，问他：“到底是什么公式，累得你放假都想着它。” “是一个变量很多的公式。实际上，”符佑霖迟疑着说，“我总觉得这个公式还不完整，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公式很完整了。我在想到底哪里还不完整。” “噢……”迟珊珊没有被符佑霖绕晕，听他说了这番话之后，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觉得不完整，那就肯定是不完整的。你得跟你同事们好好说说。” “我已经说过了。”符佑霖长嘆一口气。 迟珊珊瞭然地点点头。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麻烦，迟珊珊也不是没碰到过，事实上，她分析情报的时候经常遇上这种麻烦，会有一些人，明明身居要位，就是触觉很不敏感，一点没意识到不对的。 第64页 迟珊珊就跟符佑霖说：“你多提几次，总会引起重视的。我都是这么做的，一次不行，我就提两次，提三次，提得自己也烦了，那别人就更烦了，多半会应允。”迟珊珊说着，眼里还有点小得意。就好比她刚刚，就是故意站在酒店房间门口哭的，故意站在那个符佑霖看得到的位置，又不进来，可以说，迟珊珊就是哭给符佑霖看的。 符佑霖心里觉得这有点泼妇行径，迟疑道：“说多了同事就烦了……” “那你想个能不烦的招来。” 符佑霖又顿时语塞了。夫妻俩对视了十来秒，符佑霖终于说道：“成，回去我试试。” 迟珊珊闻言，那就心满意足地睡了。 又过了几个月，迟珊珊跟符佑霖的女儿哌哌坠地，取名叫符香，小名叫香香。迟珊珊到底没有能如愿用上那个穿越未来的时空机，不过符佑霖等人的研究进展倒是推进了不少，迟珊珊听说又加了两个常量，一个变量，总算把公式弄得四平八展地平稳了。 搞科研就像她们分析情报，也是一项磨人的功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都是晚9点更新了哈 第47章 番外二(1) 符香从小就很乖。老师布置的作业从来不用符佑霖或迟珊珊去催，从来都是自己写。自己写还能拿高分，符佑霖和迟珊珊对她没有更多的要求了。 她还要自己去补习班，给自己报了奥数和小提琴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班。不明真相的人还道迟珊珊和符佑霖给符香的压力重了，孰不知给符香压力的就是符香她自己。 符香也看新闻，不过不像迟珊珊那么热衷，也不像符佑霖那样当回事，她也能看着新闻写小论文，但是都是如无必要，坚决不写的范儿。那架势，比迟珊珊和符佑霖这两个正经写小论文的还有大佬范。 符香在学校里也是这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天学校组织春游，可算是难倒了符香。 春游的目的地是郊区一个溶洞，这个溶洞有很多传说，其中尤以鬼怪传说居多。据说这个溶洞还被盗墓的光顾过，因为这里是当地人传说中什么九魁王的安葬之地。 之所以变成了景区，是因为一洞探到底，也没有什么棺材之类的东西出现。 符香怕鬼怪得很，就不想去这个溶洞春游。她想来想去，打定了主意要在春游这一天装病不去。 于是这天一大早，符香就躺床上挺尸了。 迟珊珊快要上班了，迟迟不见符香出来，于是杀去了她的卧室。 符香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 迟珊珊走到她床前来，喊道：“香香?起床了。” 符香还是闭着眼睛，她做出难受的表情：“妈妈，我难受。” 迟珊珊一听这话，连忙坐到了床边来，摸了摸符香的额头，没摸出什么好歹来，她又用嘴唇去亲了亲符香的额头，也没有感受到她发烧，心里就松了一口气。问符香：“香香哪里不舒服?” 符香早已打好腹稿，“妈妈，我发冷，还头疼，我今天不要去春游了。” “头疼?”迟珊珊有点奇怪，符香昨晚上又没有吹冷风，天气也没有骤变，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头疼?“疼得厉害吗?要不要妈妈送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妈妈。也没那么厉害，我自己躺躺就好了。”符香连忙描补谎言。 迟珊珊听出了不对劲，试探性地说：“那妈妈今天不去上班了，就陪着香香，好不好?” “妈妈，你去上班吧。我一个人躺着就行。”符香睁着她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灵动地劝迟珊珊去上班。 迟珊珊心里却是越发怀疑，她这头疼脑热的，要是往常，符香早该撒娇要迟珊珊陪着了，哪会像今天这样，她倒要反过来劝迟珊珊去上班? 狐疑陡生的迟珊珊忽然问符香：“你根本没病吧?” 符香哪儿想到一下子就被自己亲妈给怀疑了，眼神中一片慌乱妈妈是哪儿看出来自己是装的? 迟珊珊看着她眼中的慌乱，越发笃定符香撒谎。再一想到这两天符香对去春游一事兴趣缺缺的样子，她也不等符香解释，直接就问：“为什么不想去春游?” “啊?”符香被迟珊珊一箭正中靶心，没有办法，只好老实交待，“妈妈，我听说那里有鬼，我不想去。” “不想去也不是你骗妈妈的理由!”迟珊珊掀开符香的被子，照着她屁股就打了两下。 迟珊珊用了大力气，符香自然被打痛了，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小小年纪就学会骗人了你。”迟珊珊气得不行，要下床找晾衣架再抽她两下，刚到房门口，就撞上了符佑霖。符佑霖见迟珊珊进了符香房间半天不出来，还以为怎么了，过来问情况的。 迟珊珊就把符香装病的事跟他一说，“你别拦着我，我今天一定得教训教训她。” 符佑霖一听事态这么严重，也是忽略了符香抛过来的求救暗号，点点头说，“是该教训了。”符香顿时一张苦瓜脸。符佑霖又说，“不过珊珊啊，你不要打狠了，香香还要去春游，打狠了怎么办?” 迟珊珊说：“她本来就不想去，正好，打她一顿，也算遂了她的意，不用去春游了!” 第65页 “那怎么行?”符佑霖大不认可，“春游是跟小伙伴们加深感情的集体回忆，我们香香要是不去，万一往孤僻上跑怎么办?” 符佑霖看了一眼恹恹的符香，说道：“你自己去扎辫子，扎完辫子爸爸送你去学校。”为免有学生找不到路，春游的集合点就在学校，所以定的时间也比平时上学早了很多。符佑霖送符香去上个学，再拐道研究所，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迟珊珊已经找来了晾衣架子，往符香身上打了一下，塑料的晾衣架打在身上，疼得符香一下子就哭了。迟珊珊就用晾衣架指着符香说：“你还哭?”说着又举起晾衣架要打，符香给她吓得一下子收了泪，糯糯地道：“妈妈，我不哭了，你别打我。”两只眼眶里还蓄着水汪汪的泪水，看起来比小鹿斑比还惹人怜爱。 符佑霖见打得差不多了，从迟珊珊手里夺过晾衣架，“好了，别生气了，再大的气，也等香香春游完再回来清算。”说着又看了眼蓄满泪水的符香，“你看，要是把她打肿了，她怎么去跟小伙伴玩?” “我还管得到她跟小伙伴玩，她不是自己就不想去么?”迟珊珊没好气。 符佑霖连忙低头问符香：“香香快告诉爸爸，你想不想去春游啊。”说着，还对符香眨了眨眼。 符香只好委委屈屈地说：“想。” 符佑霖就朝迟珊珊耸了耸肩，“你别气了，一切问题，等孩子春游回来再说。” 迟珊珊给符佑霖气得没办法，“就你惯的她。” 符佑霖哈哈一笑，摸了摸符香的脑袋，一边催促她去梳辫子，一边安抚迟珊珊，也是很熟门熟路了。 “这次事态严重，等她回来再打。”符佑霖也不是一味的宠溺符香，该教育的时候，他觉得也不能含糊。虽然唱黑脸的那个一直是迟珊珊，偶尔双黑一下也不赖嘛。 等着符香抽抽噎噎地自己梳好了马尾和小辫子，符佑霖亲自给她洗了把脸，又亲自给她涂好了宝宝霜，帮她把装满零食的书包重新检查了一遍，这才带着符香先出了门。 符佑霖把符香送到了学校门口，叮嘱符香：“溶洞里道路崎岖，你走的时候小心一点儿，别哪儿磕着摔着了。” 符香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整个人情绪都是恹恹的，她低低的哦了一声，就当是回答符佑霖了。 符佑霖一边瞥符香，笑了，“你胆子肥，还想骗你妈妈，你妈妈要是那么好骗，工作上就该出问题了。” 小小的符香哼了一声，当作回答了。 符佑霖想着等她回来还有一顿好打，也就暂时不提这茬了。就让符香开开心心地先把春游游了来再说。他又叮嘱了一些进溶洞要注意的安全事项，这才把符香放到了学校门口。 符香就这样带着一身“伤”，和一包零食，跟同学会了个面，上路了。上了学校租的大巴车，符香就拉着小伙伴柳媛媛一起坐到了一个两个人的座位上。 迟珊珊没打符香脸，符香身上的伤都给衣裳遮住了，也是看不见的。但是毕竟才被打过，一屁股坐下去，竟然牵动了伤处，有些疼。符香呲牙咧嘴了一阵，柳媛媛也看出不对了，连忙问：“香香，你怎么了?” 符香虽然今日被妈妈打了，而且只有六岁，但她是个很有自尊心的小孩，当然不会轻易在柳媛媛面前示弱，只是说道，“没什么，这座位有点梗人。我刚刚被梗了一下。” “座位梗人吗?”柳媛媛奇怪地在自己的座位范围内转了一圈，座位软软的，一点都不梗呀。她就跟符香说：“那你坐过来我这边吧，我这边不梗人。” 符香又要为自己随口的谎言买单一次，立时很是心塞，她连忙跟柳媛媛说：“没什么，坐下去了就不梗人了。我们来吃东西吧，我爸爸给我买了好多零食。”她现在还有点生迟珊珊的气，故意不提这些零食里还有迟珊珊一份功劳。 “好!”柳媛媛是个有点胖嘟嘟的小女孩，跟符香的纤细完全不同，可就是胖嘟嘟地可爱。她虽然成绩一般，但是心眼也完全没有符香多，这会儿听了符香的话，也打开了自己的书包，往外拿吃的。 这时候老师过来了，说道：“车上不能随便吃零食，待会到了地方再吃零食。” 这时候，符香接话了：“老师，我们吃的是不随便的零食。” 第48章 番外二(2) 乔老师笑眯眯地看着符香，一点也没有被她带偏：“在车上吃零食就是随便的，不存在不随便一说，你们把零食收了。” 符香跟柳媛媛没办法，只好把零食收了起来。期间，柳媛媛悄悄递给符香一粒薄荷味的口香糖，符香也悄悄递给她一颗巧克力球。两个人都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孰不知乔老师已经笑眯眯地扫了两眼了。 符香和柳媛媛像地下党似的，在车上悄悄吃零食，还要防着被老师抓到，心里是相当刺激的。 符香这才觉得春游好玩儿，一路上慢慢地对溶洞也不是那么抗拒了，兴高采烈地跟柳媛媛聊起天来。 聊天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符香就感觉嗖嗖地，时间就过去了，他们的大巴车就到了目的地。 乔老师把她们叫下车，一整个班的小朋友都在溶洞外面排好队，站好，然后老师去买了团体票，拿着票让他们一个个脑袋挨着脑袋地进去。小学没有包场子，所以这溶洞这儿，还是有一些零散的来游玩的大人。 第66页 符香已经进了景区里面，她拽了拽柳媛媛，小声地跟她说：“门口那个手上有纹身的叔叔看到没?” “看到啦，那叔叔怎么了?” “我妈妈说身上有纹身的叔叔不是好人，我们得离远点儿，别挨他近了，受他欺负。”符香煞有介事地说。 柳媛媛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说道：“那可怎么办，哎呀，他过来了。” 那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真就朝着符香和柳媛媛的方向过来了。他像分开水道一样，顺畅地、行云流水地拨开人群，到了两个小姑娘面前。不过他就在这里站住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只不过低头看了两个小朋友一眼。 符香对这个人有了警惕，拉着柳媛媛往队伍里缩了缩。这个大汉看着他们，忽然兄口袋里翻出几颗糖，和颜悦色地说道：“小朋友，要不要吃糖啊?” 柳媛媛倒是知道不能随便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可她馋啊。犹豫着就要伸出手来拿，符香见了，连忙拉住她的手，仰着笑脸对这个大汉说：“谢谢叔叔，我们不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 说着，符香拉着柳媛媛彻底站进了排排站的小朋友队伍里，把她们两个的脑袋彻底埋进了队伍里。 那大汉见符香不搭理自己，还拉着她小伙伴一起不搭理自己，忽然笑了：“不过几颗糖而已，小娃娃还当回事了?”他看起来很和善，甩了甩袖子就往前走。这时候乔老师也收拢完队伍，拉着符香一班的小孩子进溶洞了。 那个大汉也跟他们一起进了溶洞。 这个溶洞和符香想像的不太一样，不说到处灯火通明，至少也是美轮美奂。当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这溶洞里有些路段是没有灯的，黑咕隆咚的。符香和柳媛媛并肩走着，都有点害怕。 符香正想着前些天听到的关于这个溶洞的鬼怪传说呢，忽然黑暗里一道声音传来，并一把牢牢地抓住了符香的胳膊，”你就是符香吧，跟我走。” 符香大惊失色，摆动手臂想要摆脱控制，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但是她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刚才那个纹身大叔的! 这个纹身的汉子一伸手就抓住了符香的胳膊，“你跟我走!” 符香大吃一惊，“谁要跟你走?”符香在黑暗里大声叫起来，“乔老师，有人抓我唔唔唔”那汉子捂住符香的嘴巴之后，也不说话，趁着溶洞里光线未照及此处，伸手一捞，就拉过了符香。符香顷刻间就腾空而起，脚不离地，被抱着就往外走。 符香想起妈妈常说的外面坏人多的种种往事来，又想起那些被拐卖儿童的惨状来，她不禁就是一阵害怕，溶洞里的风像是倒着吹，很快符香就意识到这大汉是带着她往回走。而乔老师要是来救自己，怎么也得先把同班其他35个同学先在有光的地方安顿好，才会折回来找自己…… 自己得给她争取时间! 符香低头咬了这个纹身汉子一口，却不料被打了一巴掌：“死丫头!” 符香的脸立刻火辣辣的疼，肿了起来。符香憋着没有哭，仍旧死死地咬着，却被这中年汉子又一个巴掌，打得脸也甩了一边去。 符香也很硬气，没有哭着求饶，呸了一口，嫌弃道：“真咸。” 那大汉哼了一声，却没有理会迟珊珊的牙口，只抱着她健步往溶洞洞口的方向离去。因为是溶洞，也没有另外一个出口，这个溶洞的出口就在入口边上，不过中间隔了钢制栅栏。 符香见咬他不动，还要被打，就放弃了这条策略，忽然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哦?为什么?”这大汉倒是有点诧异了。 “你抓我是为了威胁我妈妈或爸爸，对不对?” “哼，还算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点脑子。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也免得待会遭罪。” 说话间，汉子已经疾行到有灯光的区域，他换了一只手抱符香，动作里透着一股子韧劲。如果有行家在这儿，肯定就看出来这是个练家子。符香当然是觉察不出他的功底，只觉得自己被颠来倒去地抱住，一点也不舒服。 汉子很快就抱着符香到了溶洞门口的地方，符香往里张望，乔老师的身影还是没见着，不禁心中着急，刚到了溶洞门口，她就趁着汉子对自己的松懈，扯着嗓子大喊起来：“救命啊!有人拐卖孩子!救命唔唔” 她不遗余力地大喊，倒是真的惊动了检票口的检票员。检票员是个40来岁的中年女人，她扶着眼镜从检票口里探出脑袋来，果真看到一个大汉正抱着一个身体乱扭的小女孩。 这大上午的，又是工作日，整个上午就那几波人进了溶洞，这大汉她也有印象，是光板身来的，这会儿抱着个小孩出门，可不是拐卖小孩是什么? 中年女人立刻从检票口的门里出来，厉声喝止：“这位先生，把那个小孩放下!”她说着，就往这边跑。像她这个年纪的人，早就当妈了，当然知道小孩被拐卖家长会有多痛彻心扉，立刻不管不顾地沖了上来。 那汉子就没搭理她，径直抱着符香往停车区而去，符香自打和这汉子撕破脸，就没有停下过拿脚踹他的膝盖，直踹得这中年汉子嘶了一声。符香一听他吃痛，踹得更来劲了。 第67页 她牢牢地记着妈妈教给自己的对付坏人的招式，膝盖上踢了几脚发现没用之后，就往不可描述的部位踢了，这一下，就立刻踢得这汉子嗷一声，弓起了背。 他抓着符香的手都没那么大劲了，符香立刻推开这汉子，自己一跃而下，迈着小短腿就往那检票阿姨那儿跑。 这旅游点现在冷清得很，也没有新的游客，检票的中年女子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这个汉子的对手，抱住符香，就带着她进了检票口那扇门，并关上了门，反锁上了。 她对着符香轻吁一口气，“放心，他没办法拐卖你了。”说完这句，中年女人还怕不保险，把出票的那个小开窗口也给关上了，严严实实的。从外面绝对开不进来。又打了110报警，这才稍微放了心。 而那个汉子，这时候才从剧痛中回过神，他往检票口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想着反正没有新游客，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一时也是发了狠。汉子从自己车的后备车厢里拿出一根棒球棒，拿着棒球棒直接就往检票口来。 检票口四面都是玻璃窗。 中年女人见他仍不放弃，也是瞪大了眼，见过拐卖孩子嚣张的，没见过嚣张成这样的，一般人贩子被戳穿就直接跑了吧，他难道要砸了检票口不成? 这汉子还真是要砸了玻璃窗，抢走符香。 他也不是一般的拐卖儿童贩，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认栽，放过符香? 中年女人眼看着对自己这方这么不利，也是紧紧地抱住了符香，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说：“别怕，有阿姨在。” 符香被吓得瑟瑟发抖，也往中年女人身上挤了挤。眼看着汉子就要用棒球棒砸玻璃，中年女人特地按住了符香的脑袋，帮她躲避横飞的玻璃碎渣。 一阵哗啦声之后，汉子伸出一只手拧开了里面简易的门把手，这就走了进来，沉声说道：“把孩子交给我，我饶你一条命。”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你打我之前，最好先想想值不值得?”中年女人抱着符香的双手微微发颤，但说出的话又带着一股铿锵的味道。 这中年汉子拿棒球棒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露出一丝毫不在乎的笑来，“我也不瞒你，我不是拐卖儿童的，我是要绑架她。”他一指符香，又笑得狰狞地跟中年女人说，“识相点，就快点给我放了她，把她交给我，不然我先干掉你，再绑架她也多不了几秒。” 中年女人一听到绑架这个字眼，立刻瞪大了眼，目光在符香身上来来回回，实在是没看出她是什么富家千金啊。 第49章 番外二(3) 符香一见了这中年阿姨用这种奇怪的眼神打量自己，心里又是一阵发寒，她只转了下眼珠，就立刻说：“阿姨，您别信他的，他就是要拐卖我，才会说那些话骗你。您看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是名牌的，我们家就是普通小康家庭。” 中年女人本来就要保护符香，闻言也没有撒手，拿起一旁的保温杯，挡在了符香面前。 纹身汉子啧了一声，他踩着一地碎玻璃渣走了进来，踩碎的玻璃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鼓动着三人的耳膜和神经。 眼看着纹身汉子要打下来，中年女人连忙拿保温杯去挡! 也亏得她想到这一招，在纹身汉子面前，还算有一丝能护住符香的能耐。 但这份能耐也在中年汉子越来越近时消失殆尽了。这纹身汉子是个练家子，中年女人毕竟只是个坐收门票的，不是中年汉子的对手。她也没能坚持多久，就脑袋被棒球棒打中，晕倒在了一边。 符香恐惧更甚，但她想起爸爸说的，再害怕也不能把胆怯暴露在敌人面前，所以符香比方才更加冷冷地看着中年汉子。现在这纹身汉子站着，所以符香踢不到他的痛点，等他过来要抱走符香的时候，就得蹲下来，他一蹲下来，符香立刻又是一脚踹阴腿过去，可惜这次这个汉子早有防备，他有点恨恨地一手握住了符香的脚。 符香一看，这汉子已经再次抱起她，不过之前是竖着抱，这次是横着抱，不管符香怎么踹，怎么踢，都踢不到汉子的痛点了。 “你给我老实点。” 符香还在做着不放弃的垂死挣扎，这个时候，乔老师和另外一个男老师刘老师也跑到了溶洞门口。他们看到符香，就大声喝止汉子停下。 符香本想说乔老师你救不了我，侧过头去看，发现多了个刘老师，立刻心情又澎湃起来。她大声喊道：“乔老师，刘老师，他要绑架我!他要拿我去威胁我爸爸妈妈做坏事!” 刘老师虽然是数学老师，不是体育老师，追起人来也是健步如飞，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追到了符香和纹身汉子面前。这汉子因为要横着抱符香，自然用起棒球棒来就不那么利索了。 和刘老师交手了两下，虽然棒球棒没有脱手，但也没发挥出它应有的作用，没能击退年轻力壮的刘老师。再加上汉子还忌惮符香那精准无比的扫阴腿，两厢叠加之下，他竟然处在了下风。 刘老师一看这情况，二话不说就上手抢人了。 他也凑过来抱住符香，要把她从这个汉子手里抢回符香，二人你来我往地僵持了一会儿，这汉子被一旁偷偷接近的乔老师用保温杯给砸了脑袋。 第68页 这汉子大概是料不到乔老师看着文文弱弱的，打起人来能这么快狠准，一时大意，当场就给她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晕过去了，符香当然就获救了。 符香被刘老师抢过来之后，就被乔老师接手，抱到了怀里。 “符香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检票阿姨有事，要给她打120叫急救。”符香看起来还算镇定，没有像一般小孩子一样哭起来。 …… 等到迟珊珊和符佑霖双双赶到，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以后的事了，这时候警察也已经来了，正押着那纹身汉子要给他做笔录。 乔老师和刘老师也要去做笔录，他们两人班里的孩子就交给了其他老师先带回去。 符香在这一个半小时里都很乖巧，没有哭，也没有闹，结果看到迟珊珊的第一眼，她立刻就张嘴哭了起来。说是哇哇大哭也不为过。泪水沿着她的脸颊肆意向下，她一边抹，一边带出手背上无数水渍，看起来狼狈可怜极了。 迟珊珊忙心疼地把符香抱起来安慰，“没事了，警察叔叔来了，妈妈爸爸也来了。”一边安慰，一边亲她被泪水流淌的脸颊。 符香似乎稍微被安慰到了，哭声弱了一些，可还是抽抽搭搭地哭着，偶尔还打个哭嗝，双眼里的泪水还是不要命似的往外淌。 符佑霖也心疼得不行，见迟珊珊安慰了一会儿只是初见成效，他也站不住了，从迟珊珊怀里接过符香，也抱着安慰她。符香换了个怀抱，到了最宠她的爸爸怀里，那原本有所收敛的哭泣一下子又放大了。 符佑霖又抱着她好一阵安抚，才劝得符香泪势缩小，渐渐干涸。符佑霖给符香抹了抹泪，问她：“不怕了啊，我们香香是最厉害的，看，坏人已经给警察叔叔抓起来了。” 乔老师是要跟他们一起去做笔录的，这会儿也接了话头：“还多亏了香香机灵。” 符佑霖抱着符香对乔老师又是一通感谢，他现在想起来就后怕，万一符香真的被绑架了，他还不知道要担惊受怕到什么样。虽然说可以让珊珊回到过去救女儿，但到底是创了一个平行世界出来，这个平行世界里的符香呢? 符佑霖不敢赌。 符香把脸埋在符佑霖肩膀上，抽抽噎噎地哭着，好半天，终于哭够了一般，从符佑霖的肩头抬起头来。 她睁着一双堪比小鹿斑比的眼睛，湿润润的眼眸里仿佛有光划过，问道：“爸爸，那个坏叔叔为什么要绑架我?” 她不问还好，这一问，迟珊珊就尴尬了。 迟珊珊料想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是冲着符佑霖去的，怎么想，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多一些。 符佑霖就安慰符香：“这要等警察叔叔调查清楚了爸爸才知道。” 符香又把小鹿斑比一样湿漉漉的眼眸转向在场的警察叔叔们。 警察叔叔们：这小孩好可爱!可我们也不知道这汉子为啥要绑架这么一个明显不是富豪家庭出来的小孩啊! 带队的孙队咳嗽了一声，下命令道：“行了，先把人捆回警局。” 这个纹身汉子中途已经醒了，头上还包扎的有救护车急救队给他包扎地纱布。所以他也不必去一趟医院了，直接人提熘着去警局。 走的时候出了点麻烦，迟珊珊和符佑霖是开着两辆不同的车，从不同的方向赶过来的，这要去警局，总不能把一辆车落下来。迟珊珊和符佑霖又不想跟符香分开。她现在是最脆弱的时候，需要有个大人时时安抚着。因着这么回事，最后迟珊珊把钥匙给了刘老师，让刘老师和乔老师帮忙开车，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去警局。 在警局录口供的时候，警察就问迟珊珊和符佑霖了，“你们有仇家?” 迟珊珊尴尬地咳了一声，“仇家未必，敌人我倒是……挺多的。” 警察直勾勾盯着她。迟珊珊就拿出自己的证件说了：“我是国安的，在机要部门工作。” 符佑霖觉得自己的问题也不小，“可能不只是我老婆这方面的，我是研究员，在量子研究所工作。” “恩，你们俩想说什么?这两个职业虽然少见，但还不至于会发生绑架案吧。”这是个新来的警察，还不知道迟珊珊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警局的常客了。 迟珊珊在心里暗想，这警察也太没有敏感性了，都交待到这份上了，还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迟珊珊只好说：“问题就出在我们两个的职业上，有可能，有人会想利用我们的女儿做点什么。”迟珊珊只好提醒他。 “哦。原来是这样啊。”警察恍然大悟，用电脑把笔录打上了。 迟珊珊也没有打电话，不过过了没十几分钟，国安的人就把这起绑架事件移到了他们自己手里。警察当然是不乐意的，不过不乐意也没有办法，谁让国安的比他们高个级别? 这件事就暗中挪到了国安手里，还在做着笔录的乔老师等人丝毫不知道案子已经易手了，只是如实地交待着当时发生的事。 从警局出来，时间已经很晚了，符佑霖先送了乔老师和刘老师回家，迟珊珊自己带着符香先回了家。 符香已经不哭了，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安抚，她的情绪早就安定了下来。虽然她装满零食的小书包在激烈挣扎中已经落在了景区不知道什么地方，但是她的情绪很稳定，不再像白天的时候那样，哭得不能自已了。 第69页 迟珊珊摸了摸符香的小脑袋，侧身帮她系好安全带，这就带她回家了。 这会儿迟珊珊还不知道那个纹身汉子是为的什么要绑架符香，不过很显然，这让迟珊珊提高了警惕，就连开车的这一路上，迟珊珊都是精神紧绷，聚精会神地开着车。 符香在安全带的束缚下坐了一会儿，忽地开口：“妈妈。” 迟珊珊：“妈妈在开车呢，有事等会到家再说好不好?” 符香只好闭上了嘴。 等两人到家，又是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幸好这一路上都很安全，迟珊珊没有遇到什么刻意追尾之类的事。把车停进停车库，迟珊珊难得地松了一口气。松完这口气，她就牵着符香小小的手，上了楼。电梯里，迟珊珊问符香：“你刚才在车上叫妈妈，是有什么事吗?” 第50章 番外二(完) “没什么事了。”符香低下脑袋去，一句话也不说。 迟珊珊就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在那里的，符香才会这样，准备等回了屋，再好好问问。 两个人一起回了家，符香还是低着头，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迟珊珊放下了包，就拉着符香的手，问她：“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要问妈妈?” 符香看躲不过去了，这才歪着脑袋，看了迟珊珊一会儿，忽然问她：“妈妈，你的工作很危险吗?” 迟珊珊愣了一下。刚才做笔录，符香这个当事人当然也是要在场的，迟珊珊跟符佑霖和警察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迟珊珊也没有敷衍符香，只是问符香：“如果妈妈告诉你，是有一定危险，香香还会害怕吗?” 符香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是有点害怕。但是妈妈都不怕，我也不能怕。” 迟珊珊脸上露出笑容：“好孩子。”她摸了摸符香的脑袋，“妈妈也答应你，不管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妈妈都会拼尽全力来救香香。” 符香那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睁得更大了。她抱住迟珊珊，把头埋在她胸前，说道：“香香不要妈妈救，香香自己能救自己。” 迟珊珊露出笑容来，她温柔地拍了拍符香的背，笑道：“好孩子。但是保护你好好地长大，是妈妈的责任。” 符香抬起头来，看着迟珊珊的眼眸里有些似懂非懂。“也就是说妈妈不能换工作吗?我听媛媛说，她妈妈前不久才换了个工作，为了更好地照顾她。” 迟珊珊面上露出一丝难色，对符香也很是愧疚，她抱着符香说：“抱歉，妈妈不能换工作，就像保护香香健康长大是妈妈的责任一样，做这份国安的工作，也是妈妈的责任。妈妈不能丢下这份责任不管。” 符香似懂非懂地点头，“所以工作对妈妈也很重要，妈妈不能像媛媛妈妈一样，为了香香换一个工作。没关系的，妈妈，我不难过。” 她说着话，还是想要安慰迟珊珊的样子，轻轻拍了拍迟珊珊的脸颊。 迟珊珊更愧疚了，工作肯定是不能换的，本来今晚想打符香就她撒谎一事教训一顿的，因为出了这档子事，也变得下不去手了。 “好孩子。”迟珊珊亲了亲符香的脸颊，这时候，她已经完全蹲了下来，和符香面对面地平视。 符香被连夸是好孩子，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骄傲来，只是拉住了迟珊珊的手，“那妈妈，万一以后还有坏人来抓我怎么办?” “香香想不想学武呢?学武可以保护自己，香香要是想的话，妈妈送你去学武，你看怎么样?” “学武?像郭靖那样吗?”符香最近在看射鵰英雄传，剧集正好放到郭靖学武那一段，她就顺口拿来说了。 “跟郭靖不大一样，不过也是学武，妈妈认识一个武术很厉害的叔叔，你要学的话，妈妈就带你去认师。” 符香纠结地揪起了眉毛。 符香惯爱动嘴，却不是个爱动身体的性子。 符香这时候又说：“妈妈你看，要是我早上不去春游的话，就没有这些事了。”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迟珊珊半抱着符香，捏着她的小手臂，哼笑一声：“你还敢说，你撒谎妈妈没有打你就不错了。” “妈妈，你打了。” “没打够，你看你，还没认识到你的错误在哪里吧?” 符香撅了撅嘴，“认识到了。” “你认识到什么了?” “下次我不想去春游，就老老实实跟妈妈说我不要去春游，我不装病了。” 迟珊珊盯着她小鹿斑比一样的眼睛，终于是信了。“好。妈妈就信你这一次。” 迟珊珊握着她柔软的小手，拢在手心里。符香的小手有一点点汗湿，迟珊珊心内一片柔软，握紧了一些。 符香又说：“妈妈，那我这么乖，你能换个工作么?” “不行。”迟珊珊换上了一张严肃脸，“妈妈已经说过了，这是妈妈的责任。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许多责任去承担的。” “那我也有吗?”符香歪着脑袋问。 “当然有了，我们香香的责任就是好好念书，好好长大。” 符香撇了撇嘴，显然不太满意。“我已经有好好念书了，每天也都有喝牛奶。我的责任都做到了，没意思。” 第70页 迟珊珊被她逗笑了，问她：“那你是想要更大更多的责任吗?”看着符香认真点头的小鹿斑比样，迟珊珊笑得更厉害了，“更多的责任要你长大以后才会出现了。” “不能现在就出现吗?” “不能，出现不了。得等你长大了才行。”迟珊珊笑起来，自有一股温婉的母性气息。 “那我要快点长大。”符香湿漉漉的眼睛转了转，说道。 “小的时候，总想快点长大，等你真的长大了，又要怀念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了。”迟珊珊笃定地说道。 人也许就是这样，等到真的长大了，要背负起诸多责任，就明白以前过的是多么美好的日子了。 符香却是不信，继续认真的说：“我就是要快快长大。” “好好好，我们香香就是要快快长大。”迟珊珊见她执意如此，也不跟符香说得更明白了，拉起她去给她洗澡。 今天符香毕竟是受了惊，洗完澡，一躺到香喷喷的床上，很快就累得睡着了。等符佑霖回来，符香已经睡得沉沉的了。迟珊珊拉了符佑霖到房间里说话。 迟珊珊坐在床沿边，仰头望符佑霖，“我差点以为香香会出事，当时真想回到过去。”由于乔老师没在电话里叙述清楚，迟珊珊着实以为符香遇了险，一路上把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都想过了。 符佑霖也坐到了床沿边，伸出手来环抱住迟珊珊，“还记得我说的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回到过去。你们现在情报网铺得很大了吧，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靠回到过去弥补不足了。” “偶尔也还是需要的。”迟珊珊笑了笑，半天没有说话。 话题突然就沉重了起来，符佑霖严肃地跟迟珊珊说：“你把自己的命赔进去，还不给我知道，我会心痛的。你这样，跟香香装病不去春游有什么不一样?你还想教训她。” 迟珊珊揉了揉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她也环抱住符佑霖，脑袋搁在他肩膀上，连哄带撒娇地说：“好了，以后只要我回溯时光了，我就告诉你，好不好?绝对不瞒着。” “你要说到做到才好，别什么时候又悄悄地回溯了时光，还不告诉我。” “好嘛，我一定告诉你。” “这才对。”符佑霖颳了刮迟珊珊的鼻尖。 两人玩闹了一会儿，迟珊珊忽然又跟符佑霖说：“要是我走得比你早，我不介意你有夕阳红第二春什么的，你不要被我绊住了脚步。” 这话符佑霖就不爱听，他微微哑了声音说：“在我心里，这世上还有谁能比得过你?你把命保住，就是对我的最大的仁慈了。” 迟珊珊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更紧地环抱住了符佑霖。“我一直觉得，一定是纠缠的量子特性让我们相遇了。” “或许不是量子，是别的什么呢?总之遇到你就好。”符佑霖一乐，跟迟珊珊开起了玩笑。他说完，一低头，轻轻吻上了迟珊珊的唇。柔软，香甜，好像沾了蜜一般。迟珊珊虽然在国安办公室一米八，到底也不过是个温柔婉转的女人，不过一会儿，就软倒在符佑霖怀里了。 * 迟珊珊走时享年四十八岁，按她的话说，就是卡在快退休的年龄上走了，也是很值得了。 她走得很突然，也很安详，就是在睡梦里去的，第二天符佑霖起床，发现迟珊珊一直没有动静，颤抖着手去探了探迟珊珊的鼻息，才发现她已经去世了。 符佑霖这么多年下来，已经被迫接受了她那套歪理，迟珊珊走了以后，红了眼眶，哭了一场，来参加葬礼的人多少都知道些迟珊珊那个能力的底细。劝他：“幸好不是英年早逝，珊珊也算活够本了。” 但是女儿符香不那么觉得，她对着这个宾客毫不客气地说：“什么叫够本，什么叫不够本?要不你们也来减个寿试试?”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没了语言，整个葬礼现场空落落的，明明那么多人，却安静得像是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见。 最后还是红着眼眶的符佑霖打破了寂静：“香香，人死已经不能复生，不要对叔叔伯伯们无礼了，你叔叔伯伯们有时候也是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活的。” 符香这才不说多的话了，也跟符佑霖一样，红着眼眶，对来宾一一致敬。来者不光有国安的兄弟们，还有国家领导人排排站来送灵，尤其是迟珊珊曾经救过一届领导人，这个功劳是相当大的了。这么些年下来，她积攒的功勋都能排满一整面墙了。 所以过程中虽然有这么一个小插曲，迟珊珊整体的送灵仪式是庄严肃穆的，是登之高阁，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阵势。 迟珊珊的一生，是奉献的一生，一个一直奉献的人不会默默无闻地来去。尤其是后世，当国家机密随着时间的推移解档，迟珊珊反倒越发声名大噪起来，成了着名的烈士。后人们不但年年去给她扫墓，还把她的事迹写进了教科书里，让华国的每一个孩子，都知道她奉献生命挽救家国危机的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本来以为能有3w的，结果没写到那么多。 开心～ 再来求个新文的预收藏，预收这么低我好方啊qwq 第71页 本周三24号开始更新，周三当天掉落三章，下面是文案： 林潇声死后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本名叫《反派大佬爱上我》的话本子里的炮灰女配 重生后，林潇声一直极力避开男女主，偏偏交好的小伙伴柳平书一力降十会，老往男主跟前凑，这不是找虐吗! #林潇声和柳平书的日常# 柳平书：段星材，今日我就要会一会你 林潇声：别，你打不过……! 乒桌球乓乒桌球乓…… 柳平书：段星材，你要退婚，先问问我手里的剑 林潇声：别，这不关你的事! 乒桌球乓乒桌球乓…… 武当派大弟子vs邪派小妖女，男女主双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