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于振南》 我是老于—－于振南 会议室里，老于一句话都没说，眉头早凝成一团，看着自己和老板一起努力创下的公司，现在被一群年轻人占据上风。贸易公司是老板杨宇军当年和他们几个人一起打拼，好不容易到现在的年利润800多万元，是他们几个老员工十几年的心血，他们几个早就把公司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对待了，可惜前年杨宇军在一场车祸中不幸去世，儿子杨大光接替了他的职位，随后又招进来一批大学生，年轻人能力也不错，在国内市场不景气的情况下，进军国际贸易，一年多时间，在欧美找到了几个大客户，生意做的也是风生水起，但是新老观念不同，经常闹出矛盾。现在这帮年轻人矛头又指向了老员工，竟然有人提议公司40岁以上的人员要辞退了，公司人员要年轻化，高学历，老员工思想老旧，跟不上形势，将来会严重制约公司的发展。刚刚过完47岁生日的老于作为公司的贸易部经理，这几年业绩一直不好不坏，早有人在背后说他能力不行，如果换成年轻人的话，早就年利润过千万了。千万大关其实是杨宇军和他们一起订下的目标，当年他们几个人在一间房间里住的时候，晚上没事就侃大山，说到那时候一人给他们一部分股份，靠着股份分红养老，有空一起开车出去走走，他们一直想去看看胡杨林，因为当时老于在新疆当兵，说起过那里的烤全羊，说起过沙漠里面的胡杨林，其实他们也去过几次新疆，但是是忙着谈业务，根本没有那种闲心去考虑玩，只能等着到时一群人一起自驾去……，可惜现在少了一个。 “现在我宣布辞退人员名单。”杨大光看了一下大家，“李林杰、胡淑娟……”啊，老于惊呆了，竟然也把胡淑娟辞退了，我说她今天怎么没有来开会呢，她可是办公室主任，公司起步的时候她可出了大力了，第一笔业务可是她拼着命喝了两瓶白酒才拿到的，以前好多业务都是她拼酒拼出来的，年纪轻轻的喝出来了胃病，虽说公司稳定以后就很少喝酒了，但杨宇军都说了以后公司要养着胡淑娟，所以给她了一个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让她轻轻松松的，现在杨大光竟然也把她辞退了，老于看了一下大家，主要是看了一下念到名字的老员工，李林杰，年过五十了，算是他们的老大哥了，当时为了一笔业务款，大雪封山，走了几天几夜，跑到业务户家里要欠款，因为他知道，要是讨不回来的话他们几个都没法过年了，几千块钱，够他们还完货款还能过个好年，结果他自己大年初一都是病着过去的，唉…… 名单上没有老于，可是紧接着杨大光的一句话让他心彻底凉了……。 “我现在宣布一份任命，任命黎辉为市场部总经理，原总经理于振南暂为副经理……”老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就知道这是要给黎辉交接工作了，估计等个一两年，也许半年自己也就步入辞退的行列了，本来还想散会后去跟杨大光谈谈胡淑娟的事呢，现在自身难保了，四十多岁，这些年也赚了点钱，房子车子，家庭都有了，本来想着再努力十年，就退休了，现在再去找工作？还是自己创业？不敢想象下去。 晚上，他们几个老员工在一起吃了顿饭，算是散伙饭吧，大家在满腹委屈牢骚的情绪中渐渐醉意朦胧，然后大家又谈起往后的打算了，李林杰自然说退休养老了，准备带孙子了，胡淑娟说在家打打麻将养养老，不行就出国跟儿子一起住，想孙子了，胡淑娟的儿子当年在法国留学，毕业后在巴黎开了家贸易公司，老婆孩子都移民那里了。秦钧接话说“我打算自己开公司，还做贸易公司，这么多年手里就剩下点资源和关系网了，这几年攒了上百万，还有辞退给了几十万补助，要去就去上海开公司，那里发展潜力大。”看到大家兴致都不高，都是心事重重的，所以秦钧也就没有再说下去。很快大家都喝多了，各自回家了，这一别再见太难。 点了一根雪茄，老于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灯火，前几年胡淑娟的儿子从国外回来来给老于带了几盒雪茄，结果一抽，老于就喜欢上了那种味道，专门给阳台改成了一个小抽烟室，每天回来就在阳台上抽上几口。还时不时的让胡淑娟帮忙寄点雪茄回来。 天空一片黑暗，还是小时候老家的天空漂亮，那时候星星一闪一闪的，夏天躺在打谷场上看麦子，蟋蟀声中一股股麦子的清香特好闻，唉，好几年没有回老家看看了，就儿子出国留学的那一年一起回老家了一次，都又三年了吧，自己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没有精力管儿子，结果考的不好，就干脆让胡淑娟的儿子帮忙，学了法语，去巴黎留学了。老婆在一家幼儿园当教师，老爸前几年去世了，老妈跟弟弟住在老家，让老妈来城里几天就喊着要回去，说不习惯城里，房子不接地气，一直感觉老妈身体硬朗，所以就由着她回去了，跟弟弟住在老家，天天跟邻居聊聊天什么的，妹妹家住的也不远，隔三差五的也去看看她，也不用太操心。 第二天上班后，老于发现自己的东西用几个纸箱装着都堆在办公室外面，并且办公室锁也换了，问了一下才知道是昨天下午自己不在的时候黎辉已经搬到自己办公室了，心里火就上来了，也没有管东西，直接跑楼上杨大光办公室了，准备问杨大光，黎辉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结果杨大光看到后就站了起来，“坐，于叔，”老于怒气冲冲的把事情说了一下，杨大光起身接了杯水给老于，坐回了他的位置上。 “于叔就不要和小辈生气了，黎辉这个人我了解，对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就是有点不近人情，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硕士毕业，在海外都是百万年薪，美金。回来跟着我是有点憋屈的，水平还是有的，按照他的思路，两年之内搞定国内市场和欧美市场，我们贸易额可能就会过亿，我也知道你在他手下会委屈的，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等稳定了你再来帮我，这是五十万的支票，你先玩花着。”说着打开抽屉拿出来一张支票放在了桌子上，老于心里想了一下，看来他们早有准备了，就说道：“好吧，我回去调养一下身体，你们好自为之吧，别把你老爸辛苦打下的江山给卖了就行。”话不投机半句多，老于向支票看了看没有去拿，站起了身，就向外走去。杨大光说：“这样吧，我让人把钱打你账户，”说着也站起身来了。 回去的路上其实老于很平静，貌似一点愤怒都没有。漫无目的的思考着什么，可想想又感觉什么都没有想，直到把车停到家里停车位上，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又坐在车上足足半小时左右，才下车抱着箱子回家了。 以往到家里的感觉是温馨，是放松，可是今天家的感觉有点阴冷，坐下来打开电视，胡乱的换着台，可心思完全不在状态，貌似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都吸引不了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坐了几分钟，又感觉自己坐不住了，想要站起来走走，秋日的阳光照进客厅，可是自己感觉不到一点温度，还是出去走走吧。等走到小区的草坪上，脚上感觉到一丝丝凉意，才发觉自己还穿着拖鞋，刚浇过水的草坪上点点滴滴的水珠打湿了袜子，一阵阵凉意让自己清醒了不少，想回去换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钥匙了，老于叹了口气，唉，自己真的老了，遇事从来没有这样过的。深吸一口气，老于忙往楼上走去，现在想不起来自己大门锁了没，到了楼上，发现自己家门大开着，老于不禁苦笑了一下，进去后关上了门。 终于，老于头脑清晰了起来，思路清晰，又恢复到了正常状态，拿起杯子泡了杯浓茶，端起杯子来到阳台上，让阳光照着自己，点起雪茄，深吸了一口，喃喃自语道：以后怎么办？ 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现在就失业了，以前考虑的是自己退休后还能再岗位上发挥余热，所以，现在是有点措手不及，思绪随着雪茄的烟雾散漫开来…… 又想起了老母亲，想起了弟弟妹妹，想起了以前在老家的日子，想起了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想起了村头那几棵柿子树，是的，好久没有回去了，是时候回老家看看了。 晚上老于躺在床上的时候才给桂芳说了这件事：“我今天辞职了。”桂芳放下手里的书望着他，老于才给她说了事情的缘由，桂芳往他身边靠了靠，伸出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脸庞：“不顺心就不要做了，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吧，你是怎么打算？” 老于叹气道：“没有打算，先回来再说，下午杨大光把钱打给我了，是想我和公司完全彻底的脱离关系。” “我同学大年的公司你要不要去？也是做贸易的，你去那里应该合适。”桂芳思考了一下说道“脱离关系也好，春节小杰也要回来，等春节咱们一起出去玩？你不是想去新疆？” 老于道：“新疆冬天去不得，大雪把路都埋住，再说也太冷了。我想回老家去看看，春节小杰回来了一起回老家，要么我这几天先回去陪陪咱妈，你们到时一起回去，反正也就俩月时间了。” “也行，好长时间没有一起回去了，小杰有两三年没回老家了吧，我们春节假期也比较长，等小杰回来了我们就回去。”桂芳手放在老于宽阔的胸膛，看着他满是胡茬的脸道：“你打算哪天回去？我这两天陪你买点东西。你怎么回去？” 老于思索了一下道：“我这次开车回去吧，家里情况你也知道，没车去哪里也不方便。” 老于看着桂芳清秀的脸庞，发现洁白的脸上已经有几丝眼角纹了，桂芳跟着自己来到这所陌生的城市已经好多年了，以前是一起租房住，桂芳自己找了一家幼儿园当了个老师，现在已经成为一名出色的优秀教师了，老于较忙，这么多年多亏她一直带着小杰，看着小杰初中高中大学，现在又出国留学，老于没有怎么考虑这些。不禁伸手抱着桂芳，让她躺在自己怀里…… 回乡之路 早上老于一袋一袋的东西往车上装着，桂芳陪他买的各种食品，知道他喜欢抽这个牌子的烟，就买了十条回来，酒有两箱是朋友送的，还有自己买的一箱剑南春也放了进去，自己经常不回去，回去一次就多带点，茶叶是出差的时候在产地买的，老于习惯了这个味道。桂芳在给他箱子里收拾衣服：“天冷了，厚衣服要多带点，你那双皮靴也装里面了，衬衣也装了几件，西服只装了一套，夹克和羽绒服都装里面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 老于说道：“够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老于又从柜子里拿出了盒雪茄，也放在箱子里。 一切收拾妥当，坐到了车内，桂芳又跑回去，拿着老于喝茶的保温杯和一个袋子递到了车窗里道：“这里面是刚泡的毛尖，你路上喝。袋子里是水果和吃的，你饿的时候路上吃点。车别开那么快，明天中午到家就行，我给振北打过电话了，说你明天才到家。你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说一下。” 老于接过杯子，打开盖子喝了一小口，桂芳知道自己的习惯，茶叶给泡的浓浓的，带点苦味。然后向桂芳道：“在家自己注意点，这几天暖气要开了，看看漏水不。有事了给我打电话我回来。” 桂芳点点头，轻声说道：“你走吧，一路平安。”说着向他挥挥手。 出城的车流量很大，等来到高速路口都已经快中午了，老于到高速口加油站给车加了油，顺便在边上吃了水果，喝了热水，然后又去服务区里给茶杯加满热水才接着出发。 等老于到达洛城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初冬的天黑的比较早，加上微微的北风，有点寒意，等找到家酒店安顿下来，已经九点多了，现在的老于有点累，饿意也涌了上来，决定出去吃点饭就回来休息。 洛城有名的小吃也比较多，比较出名的各种汤类，很受当地人欢迎，早上起来后喝一碗牛肉的或者羊肉的亦或者豆腐汤、驴肉汤什么的，喝完以后，浑身暖暖的，早上几乎每条街都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各类汤馆，门口排着长队，所以食客们戏称洛城为汤城，连夜熬出来的汤有限，几个小时一大锅汤就销售一空，卖完就歇业了，老于想了想，明天早上一定去来一碗汤过过瘾。 十字街是洛城最繁华的地点，这边夜市和饭店林立，建国一直以来都是洛城的商业中心，这边有几家比较出名的水席厅，地道又实惠，当地人喜欢到这里来吃，老于很久以前都来这里吃过，晚上住十字街附近也就是有来吃水席的打算，走进那家老店，看到现在还有不少食客，店内重新装修过，比起老于之前来的时候已经大变样了，干净整洁，服务员也统一服装了，不用看菜单，老于随口就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因为那几个菜是水席里面比较出名也比较好吃的，很快，菜就上齐，服务员还送了两个馒头上来，老于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一种满足感涌上心头，到家了…… 夜晚的洛城还是比较繁华的，毕竟是古都，古迹文物遍地，加上文化底蕴，每年游客如云，吃过饭的老于漫步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洛城是他小时候最向往的城市，公园的滑梯，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夏天，铁质的滑梯晒的烫屁股，穿开裆裤的他上去后屁股烫的火辣辣的，还有动物园的小老虎，小猴子，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去看牡丹，早上学校包车，晚上大半夜的回来，再后来就是当兵休假的时候来洛阳找同学玩的时候了，当时只知道吃饭喝酒，也没顾得上游玩，有了小孩以后，每年回老家也会带小孩和母亲来玩几天，但都是以他们为重点了。现在洛城大变样，听说洛河两边已经修成了公园，还有大遗址什么的，老于打算过几天去好好看看。 开了一天车有点累，等一觉醒来已经7点多了，老于起身后打开窗户，寒风迎面而来，淡淡的阳光透过雾气，给人一种若有如无的感觉，下面车水马龙，上班人的自行车和公交车井然有序，一切欣欣然的样子，工业带给这个城市巨大的人流，老城区的大厂不多，但是居民住户多，带动了这边的商业繁荣，洗簌完毕的老于去附近的一家汤馆喝了一碗牛肉汤，一份饼丝配着竟然吃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暖暖的，早上那丝寒冷消失的无影无踪。 退房以后，就踏上了回家之路，出城以后，剩下的百十公里，大都是乡村道路了，还有一段是石头路，村民们自己修的，山上的石粉石子平摊在土路上，成本极低，就是不耐用，山上拉石头的大车经常压出来的一条条深沟，车速并不快，慢慢的离家越来越近。 于家寨 于家寨 于家寨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子，坐落在一个土坡之上，坡上面相对平坦，整个村子地势较高，南面几公里是伏牛山脉，山脚下有一条宽七八十米，深五十多米左右的深沟，蔓延下来到村子附近又分成两条深沟，把村子包围在一个方圆三四公里左右范围，只有北面有一条出村子的路，交通不便导致村子附近没有一家工厂，全村人均土地倒是不少，分为沟内沟外两部分，沟内挨着村子的土地因为有井可以浇灌，沟外的土地不平整，也缺少水源，只能靠天收，整个村子两条街，一条主干道把村子分成田字形，分两个小组，100多户人家，大部分都姓于，传说这个地方以前是个山寨，三面环沟，易守难攻，北面的路口还有残余的寨墙，所以就叫于家寨了，每一条街曾经都有一口水井，现在改成自来水后又把其中一口水井加深成300多米的深水井，井水甘冽，出水量也大，都说下面是口泉眼，就是再干旱，这口井也不受影响。沟内的农田是典型的北方种植模式，一季小麦一季玉米或者小米什么的，这块地能基本解决全村人的口粮，于家寨粮食一直很充裕，没有怎么闹过饥荒。 走过一段高高低低的石粉石块铺成的路后，就来到了寨墙跟前，低矮的寨墙后面几棵柿子树，现在上面还有几片火红的树叶，几只喜鹊在上面来回的跳着，叫着。树下水坑边上，有几个老太太在石板上坐着聊天，看到有车经过，都望着慢行的汽车，老于降下车窗，挨着打招呼：“桂花娘四娃娘，你们晒太阳呢？”几个老太太一脸茫然的看着老于，其中一个惊喜到：“这不是大柱家老大？你回来了？媳妇孩子呢？”其他几个老太太才恍然大悟状，都向老热情的打着招呼，桂花娘跟老于家是邻居，站起身道：“你弟大早上跑到镇上去买肉去了，说你今天回来的，赶紧回去吧，你妈带着二丫刚才都来村口转了好几圈了，现在回去给你做饭去了。”老于道：“桂花娘，那我回去了，有空来家里坐。” 等老于开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时分了，路上弟弟振北也给他打过电话，确认一下到哪里了，转过弯，就看到弟弟在门口椅子上坐着，二丫也在门口石板上坐着，看到车，他们就远远的就站了起来，车停住后，迎了上去，说：“哥，回来了？”老于道：“路太难走了，开不快，你今天没有去干活？” 弟弟振北在镇上跟着人家做粉刷的，农忙时节就停了，现在按说正是他们干活的时间。振北道：“活是有，这不你回来，我今天歇了一天。”这时听到二丫喊叫的妹妹跟老太太都迎了出来，帮弟弟跟二丫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拿到家里。 听到动静，住在隔壁的村支书于德远也抱着孙女出来了，笑嘻嘻的打招呼：“振南回来了？咳咳，儿子媳妇没回来？咳咳……”老于道：“德远叔，身体挺好吧，你抱这是？”于德远道：“咳咳，这是小伟家儿子，小伟出去打工了，咳咳……，他媳妇做饭，就把儿子送来我带一会，咳咳……，现在年纪大了，咳嗽的厉害”，说完又是一顿咳嗽。弟弟振北道：“德远叔，来家里喝点酒，今天中午饺子。”德远道：“不了，你们回去吃吧，咳咳，挺振北说你要回来好几天呢，今天先歇歇，给你好酒留着改天喝，咳咳……。”村子不大，听到动静后，各家的人都出来了，跟老于家关系好的还走过来打招呼，振南也一一打过招呼，拿出一包烟散了散，剩下的半包递给了德远叔，说：“你抱着小孩呢，等回去了再抽。”德远叔笑着接住了。 中原地区有句俗语：迎客饺子送客面，中午弟媳和妹妹一起包的大肉芹菜饺子，她们早已把饺子包好等着他回来，看到老于进门，这边饺子下锅，等老于洗了一把脸，饺子已经端到早已摆在院子里的桌上了，还准备了四个菜，一盘猪头肉，一盘花生米、一盘小青菜，还有一盘是当地山上的杂菇，等老于跟振北坐下，二丫也怯生生的坐在一边，弟弟余振南打开了桌上的杜康酒，给老于倒了一杯，说道：“哥，这次回来这么急，是有事？”老于夹起一个饺子放到二丫碗里，又夹起一个放在嘴里嚼了几下，说：“好吃。”然后又拿起杯子，跟弟弟碰了一下，一口喝下，道：“这次回来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在家呆几天，那边不干了，具体怎么安排，等明年再说。”说着又夹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吃完后喊道：“妈，翠芝，小丽你们也来吃呀。”那边振北媳妇翠芝说：“哥你们先吃吧，咱妈给你做了点槐花饺子，正在煮着呢。”妹妹洗了手，也坐了过来道：“大哥，饺子味道咋样？”说着也夹了一个尝了尝说道：“还行，挺香的，妈，忘调辣椒油跟醋了。” 老于对振北道：“老大元元呢？中午不回来？” 振北道：“元元现在在县里上高三，离家也远，现在学习紧张，平时不回来，半月才回来一次。” 老于又跟振北喝了一杯酒，吃了颗花生米，看着妹妹道：“援军还在铁箱厂？妹妹说：他现在是厂里的安装组长，经常带队出去安装密集架什么的，这次又去陕西出差了，现在人家厂生意都挺好的，全国都有销售点，他也干不完的活。” 等老妈跟翠芝一人拿饺子，一人拿蘸汁过来后，老妈坐了下来，翠芝说：“锅里还煮着饺子呢，你们先吃。”然后又去了厨房，老太太说：“这是春上摘的槐花，晒干放到现在，槐花鸡蛋饺子，还有点干槐花，等你走的时候给你带走。”然后夹起了一个放振南碗里，振南夹起来放嘴里，然后又吐了出来，说：“烫”。嘴还吸了两口气。老太太看到笑着说：“慢点吃，刚煮出来的。” 这时候二丫放下筷子跑了出去，原来一群小孩子在围着车叽叽喳喳的，二丫跑出去让他们别乱摸车。老太太喊了声：“二丫，你不吃了？赶紧吃了饭再出去玩。”振北说：“别管她，猪头肉她一个人吃了半盘了。” 妹妹小丽也吃了几个饺子，站起来去厨房了，道：“嫂子，我来看着，你去吃吧。”桂芝说：“我不去了，半晌午的时候我把早上剩的一碗小米汤喝了，不怎么饿，等会再吃，尽他们吃吧。” 吃完饭后，老于从口袋里拿出香烟，给振北了一根，两个人在聊着天，小丽泡了两杯茶送了过来，然后跟嫂子一起收拾桌上的盘子去了。 这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道：“振南回来了？老于抬头一看，一个黑壮的人走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孩，这是发小振海了，他们同属一辈人，振海大振南几个月，当时老支书的父亲给他们这辈人起名字都是带个振字，连忙站起来道：”振海哥，你吃过了没？“ 振海答道：“吃过了，看到车就猜你回来了，这不，吃过饭我带上孩子，她们还在吃，我就过来看看。”振海把抱的小孩放在地上，接过振南递过来的香烟点上，顺手拉过来一个凳子坐了下来，老于问：“现在在哪里干活？” 振海道：“咱们这里都是铁箱厂，年轻人都出去了，咱们在家歇着也是歇着了，找点事情干干不歇着就行了。你这回回来几天？” 老于道：“回来看看，这次不急着走，打算多呆几天的。你是中午跑回来吃饭？” 振海道：“中午有俩小时时间，我骑自行车，跑回来也就吃个饭时间，下雨了就在镇上吃点，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天天吃馆子就顾不住了。他们骑摩托车的快，现在可多人都买了，咱这个村子，今年都添置了好几辆。不过快是快，就是容易出事。” 说着话时间，门外又进来了几个，都是这条街上的，大都在厂里上班，中午回来的时候看到老于的车了，都是吃过饭来转一圈跟老于打个招呼，老于散出去了一圈香烟，给大家点上后站着聊了几句，抽完一支烟的时间大家都各自散去，到上班时间了，都赶着去厂里的，说等晚上回来好好聊。 等大家都散去，老于跟振北说道“咱们去那边的房子看看。”振北说道：“你等着，我去取钥匙。”说完转身就回去了，等振北拿钥匙出来，就一起去了老家，老家里是他们以前住的房子，振北结婚后他们又在街头批了一块宅基地，新盖的几间房子，老房子其间老于给振北拿的钱又重新修盖了一下，一直没有住人，就他们过年的时候回来住了几天，走到老宅，振北打开大门，院子很大，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棵老槐树和一棵枣树叶子基本掉光了，显的亮堂堂的，振北道：“哥，这间屋子收拾好了，你今天就住这里，床都铺好了，接到你电话，咱妈专门拿出来的新被褥晒了一天，老于推开房门看了看，屋内收拾的很整洁，靠窗一张书桌，一张大床已经铺好，看得出都是崭新的，窗户玻璃也都擦的很干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等下你去把我的皮箱拿过来，我的衣服都在里面，我换身衣服，稍微休息下。”振北答应着出去了，过了没多久，振北和妹妹小丽拿这东西进来了，除了皮箱，还有他带回来的几箱酒和香烟，二丫也抱着他的保温杯，跑过来递给老于说：“伯，喝茶。”老于接过水杯，拍拍二丫的头道：“二丫也长大了。”低头一看，二丫口袋鼓鼓囊囊的，自己带回来的零食装了二丫满满两衣袋。二丫看到老于看她衣袋，忙捂着衣袋跑出去了。 妹妹小丽把东西给他放好，说：“大哥，我等会就回去了，晚上晓伟放学要回来吃饭，我还得给他们做饭。”妹妹小丽嫁到镇上了，镇上交通方便，每月还有集，商业上也便利，医院什么的该有的都有，村子里的姑娘都愿意嫁到镇上，都不愿呆在村子里，这个村子里只有一家小商店，买个菜也都没有卖的，买个肉都要跑几十里去镇上。老大女儿李晓沛，跟振北的儿子于元元一所高中，也在县里上高一，老二李晓伟在镇上初中，每周回来一次，每次都带点东西给于元元。 老于说道，“我带回来的东西你带回去一些给孩子们。走，咱们去那边吧。”大家出来等振北关好门，一起向振北家走去。这次回来带了一箱小零食，一箱二锅头，一箱五粮液，另外还有十条香烟，一箱进口奶粉，其他的各类特产带了一点，振南拿出来一条香烟，一瓶五粮液，递给小丽道：“带回去给援军吧，零食你再给孩子们装点。”小丽摆摆手说：烟酒家里都有，援军出差每次都带回来的，你回来一次不容易，留着吧，我拿点零食回去就行，奶粉我拿两袋回去让小沛带到学校，给元元一人一袋，叫他们在学校里喝。” 振南说：“你带回去给小伟爷吧，他在教育系统，应酬多。”小丽这才接住，然后找了个袋子又装了一些零食，二丫在旁边看着，满脸的不高兴，看着姑姑还在往里面装东西，都想哭出来了，老太太看到二丫的表情，笑着说：“二丫，这是给你元元哥和晓伟哥带的，剩下的都是你的了，等你姑姑走了，我就收拾起来，只给你吃。” 大家这才注意到二丫，都笑了起来，二丫也高兴的笑了笑，抱着老太太的大腿，不好意思的躲了起来。 老于说：“二丫，改天我开车带你去洛城看小老虎，那里大超市里啥都有，你想买啥就买啥。”二丫忽闪着两只眼问道：“超市大吗？有二柱子家的小卖部大吗？”翠芝一把把二丫抱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土，说：“超市很大的，跟咱村子这么大。”二丫眨巴着眼想了想，说：“咱哪天去？”振南说，“等你哥哥过星期了带你们一起去。”二丫忙挣脱翠芝的手，蹦蹦跳跳的向门外跑去，嘴里喊着：“我要去大超市了，跟村子一样大的小卖部。”去向小伙伴们炫耀去了。 乡间小路 送走了小丽，这边翠芝又开始忙活着做晚饭了，初冬天黑的早，农村吃晚饭也早，上班的人慢慢的陆续也回来了。翠芝问道：“妈，晚上我们做红薯面条吧？还是吃胡涂面？”老于说：“做胡涂面吧。”豆面面条煮好以后放点玉米面，晒干的红薯叶和芝麻叶泡开，放到锅里跟面一起煮，最后再撒点腌好的芹菜辣椒碎，老于吃了俩大碗。 等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农村的夜生活也即将拉开序幕，白天干了一天活的劳动人民并没有感觉到累，大家会聚集到一起打麻将，还有围在一起聊天的，女的大都吃过饭，洗刷完毕，边招呼看电视的小孩写作业，边烧好热水等着他们洗漱。今天老于家热闹了起来，吃过饭的人慢慢的都聚在老于家，老于跟他们聊着天，说着村子里的变化，说着谁家谁家孩子怎么着，谁家孩子在外面有出息了，说着镇上哪个厂又接了多大的单，发了多少财…… 十点多的时候，慢慢的大家都散了开来，振海最后一个走，老于给他了两包烟和一瓶酒，振海说道：“烟我拿上，酒留着改天咱们一起喝吧。”说着接过两包烟拿在手里，走了出去，老于跟着也走了出门，送到大门口，约定明天晚上回来一起喝两杯，才大步往家里走去。 老于回到屋里，刚才抽烟的时候虽说门窗大开，现在进到房间感觉到还是烟气缭绕，就找到扫帚，把地上的烟头扫了出去，又把烟灰缸清理了一下，在门外站了会，然后倒了热水在外面洗漱，等洗漱完毕，才回到房间，关好门窗，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鸡鸣声把老于给吵醒了，看看时间才早上5点半，又在床上躺了会，老于感觉到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翻身起床，开门看看外面，还是黑蒙蒙的一片，又返身进屋，拿起了热水瓶，晃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热水了，拿起一个杯子，出门去自来水管接了点冷水，喝了下去，一股凉意让老于并没有咽下去，又吐了出来，村子里的自来水，其实还是井水，只不过是从深水井里抽到水塔上面，农村房子普遍不高，水塔也就十米高左右，费用大家分摊，也不是很多。每月的水费也就是电费和管理员的工资，然后分摊到100多户人家，每月每家也就十几块钱。水塔管理员是老于的二叔在负责，每月200块，以前在朝鲜战场上胳膊受伤了，使不上力，农活也无法干，因为这个，一直找不下老婆，支书德远就让他管理水塔了，早上五点半电闸开开抽水，晚上十点关掉水泵。 老于拿出洗漱用品，在院子里洗好后，天已经有点亮了，老于开门走了出去，大门正对着田野，现在小麦的叶子上白白的一层冰霜，老于在门口想了想，回去换了一套运动服，关好门，顺着田间路慢慢的跑了去。 这条路是两公里的泥土路，路的两边是用石头砌的小渠，渠边是一排花椒树，花椒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种的，老于小时候都有了，每年队里安排人来摘花椒，晒干后卖出去一部分，剩下的每家分点，这一直是于家寨的传统，现在还是如此。记得以前分东西的时候都是春节前，村子里的大鼓队和舞狮子团都会表演的，预示着春节马上来临，连着三天，村子外的商贩也会蜂拥而至，头两天村子里会把花椒放在大队门口叫卖，第三天是分剩下的那部分，最后买的人多了，大队专门留出来一部分分给大家，剩下的全部卖掉，这也是于家寨的三天大集，很是热闹，只是后来分了田地，花椒树也按户给分了出去，这些花椒树也没人管理，每年产不了多少，慢慢的就荒废了，花椒树也没什么用，要不早就被人挖掉了。 等老于跑到路的尽头，前面就是深沟了，深沟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这里，在这里分成两条沟，东边一条，村子里的人都叫东沟，西边的叫西沟，南边的自然叫做南沟了，沟比较深，有六七十米，五十多米宽，沟对面的一部分土地也是属于于家寨的，人们为了方便去对面，便在沟边上修了条之字形的下沟的小路，沟的底部有点泥泞，杂草和树木很多，很是恐怖，村民都不敢乱去沟底，传说有人在沟底见过大蛇，也有见过狼的，还有见过鬼的，传的很是邪乎。这时候天已大亮，站在上面看不到沟底，再往前面几公里就到山脚下了，山上的祖师庙看的清清楚楚，三个大殿的红墙都很清楚，山上其他地方有开采山石的，就于家寨这个地方的三座山峰没有开采，因为这几条大沟挡住了上山的路，所以保存完好。 祖师山上有泉水，在山脚下汇成一条桃花河，因为山上有野生桃树，挑花凋落的时候花瓣随着溪水流到河里，桃花河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桃花河很短，蜿蜒了几公里，便在乱石滩消失不见了，乱石滩很宽，全是鹅卵石，也种不成庄稼，离几个村子都远，就在那里荒芜着，桃花河虽小，但是经常闹洪灾，每年秋季雨水多的时候，山洪爆发，桃花河水势暴涨，夹杂着山石和泥土的洪水便顺势而下，冲坏了下游的农田和村庄，等雨停了以后，桃花河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县里也派人前来考察治理，都很纳闷，本来山脚下很大的河水但是竟然消失了，最后有个专家说是祖师山下来到这里全是石头，河水渗透不下去，到乱石滩这里下面是土层，都渗下去了，山洪爆发的时候水流量大，这边地势也高，水就冲下去到农田里，洪水带的鹅卵石比较多，乱石滩也就越来越大，再说山洪爆发也是偶尔发生，不好治理，最后都不了了之了。 祖师山每年都有庙会，每年三月三，山上桃花烂漫，绿树发芽的时候，就是祖师庙庙会的时候，来的人从旁边几个山头爬到祖师庙的地方，十几里的山路，很多人早上爬山，中午到山顶，烧香拜佛之后匆匆下山，道路不便，但是不影响人们游玩，于家寨的这几座山峰，保护的比较完好，山上树木密布，保存着比较原始的面貌山阳之处的原始森林保存完好，两山之间还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潭，虽然都属于于家寨村范围，但林场被县里林业局给收回管理了. 等老于快到村口，看到二丫在到处找他，喊他吃早餐，老于洗了洗，来到振北的院子里，早餐是在厨房里吃的，小桌子上刚烙好的葱花油馍，煮好的小米稀饭里面放了点面叶，自家腌制的咸菜切丝用小葱拌了辣椒油和自制的芝麻油，老于没看到振北，就问道：“振北呢？”翠芝道：“吃了饭去镇上干活去了。我和咱妈都吃过了，你赶快趁热吃吧。”老于这顿早餐吃的很舒心，因为这些在外面吃不到的。 煤气中毒事件 吃过早餐后正在厨房里跟老太太闲聊，突然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老于和老太太都走了出来，老于看到前面松海家门口围了很多人，正在纳闷，邻居桂花娘就凑上来道：“松海家煤烟中毒了，四口。” 老于对他家情况还是了解的，松海跟老婆在南方打工，家里只有松海爸妈和两个小孩，大的9岁多，小的6岁多，松海爸跟振北一起干建筑的，平时几个人都是一起骑车去干活的。 看到二叔德茂带着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杜向阳背着医药箱跑来过来，老于紧跟着杜向阳一起过去看看，二叔拉在后面，喘着粗气，看看跟不上他们，干脆就停了下来。看到杜向阳来到，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让他进去，老于紧跟着也进到院子里，德远伯也在院子里，已经指挥别人把他们从房间抬了出来，放在外面的水泥地上，杜向阳赶紧打开医药箱开始了他的检查。德茂走了两步凑到老于身边，低声说，道：“咳咳……，早上振北去上班的时候拍了他家门，半天没动静，振北怕晚，咳咳……，就骑车走了，我吃过饭看到他家还没人出来，就怀疑出啥事了，咳咳……，平时他七点都骑车去上班了，我叫二蛋翻墙进去看看，二蛋进去叫了几声没动静，咳咳，赶紧把大门打开我们进来，堂屋门还是刚才二蛋踹开的，唉，他家做饭都是在堂屋里面的。咳咳……”老于向堂屋张望了一下，看到一个铸铁煤火在堂屋里挨着墙放着，有个带把的铝壶还放在煤火上面，有个白铁皮烟囱通过堂屋门上的窗户通道院子里，烟囱时间久了，上面一段都绣的有几个大口，白色的墙壁上被熏出来几条黑线。 杜向阳站起身来，说道：“人没事，只是现在还在昏迷，最好赶紧送医院吸氧。”说着拿出来了几袋药，麻利的调配了一下，然后给他们扎上开始输液了。 德远叔安排到：“咳咳，二蛋，你去开上拖拉机，德茂，你去屋里把他们被褥拿出来，等下铺咳咳……车后面，咳咳……，向阳，你跟镇卫生院联系一下，让他们安排好。”二蛋和德茂都开始行动了，老于本来想用自己的车送，可一想四个人呢，他的车病人也没法躺，就没有吭声。杜向阳也开始王镇卫生院打电话了，打通后说了几句，突然望着德远叔说道：“卫生院问医疗费怎么付？”德远叔说道：“叫他们先治疗，我给松海联系，叫他赶紧回来，咳咳……。”德远叔烟瘾很大，经常会咳嗽，特别是冬季寒冷的时候，家里人劝过好多次，由于德远叔在家的绝对地位，根本没有效果。杜向阳根据德远叔的意思，跟镇卫生院沟通好了以后，放下了电话。望着德远叔说：“德远叔，你真不敢再抽烟了，我上次给你的药吃了没？”德远叔说道：“还说你的药，一点效果都没。”杜向阳说：“你把烟给断了，药绝对有效果，你就是不听。” 二蛋和德茂叔把车已经弄好了，二蛋的手上还有大片的油污：“天冷车太难发动了，费了好一会劲才发动起来。” 德远叔安排到：“你们把他们抬上去吧，向阳，你跟着跑一圈吧，灵芝，你也跟着去吧，都是大老爷们的去不方便。灵芝答道：“好，我去换双鞋。”灵芝家跟松海家是一个爷爷，早上吃罢饭听到这消息穿着棉拖鞋就跑来了。 抬上去以后有遇到一个新难题，输液的瓶子没法放，杜向阳叫二蛋去找了根棍子，又弄了绳子把棍子固定好，瓶子也绑到棍子上，叮嘱二蛋说：“等会开车碰到赖路了慢点，不乱动的话就没有问题。”二蛋点点头，“嗯”了一下，这是灵芝也换好鞋跑来过来，看到二柱妈，还说了一句：“二柱娘，等会看到俺妈了，你给俺妈说一下。”说完就在她们搀扶下上了车斗。 于家寨1 看着德茂叔把松海家大门拉上，老于道：“二叔，身体咋样？”德茂嘿嘿的笑着说：“还是那样，天天歇着，小杰和巧玲没有跟着回来？”老于说：“没呢，春节再回来，我先回来看看。”德远叔说：“去我那里坐坐？”老于答道：“还是去我那里吧，我一个人清静。”德远叔和二叔相互看了一下，点点头，跟着老于一起走了。 到了院子里，拿出来几把椅子，他们分别坐下，老于又到房间里拿出几包烟，想着拿烟灰缸的，想了想又算了，农村人在院子里抽烟都喜欢烟头扔地上的。摸了一下保温瓶，里面满满的，想是翠芝早上新烧的热水，就拿出几个玻璃杯，泡了俩杯热茶端了出去，二叔看到后慌忙站起来接了一杯，捧在手里，看似在暖手，闻了闻，飘出来的水蒸气，说道：“这茶也挺香的。”然后吸了一口热茶，发现水太烫，就赶紧停住了。那边德远叔已经又点起了一支烟，大口的抽着，说来也怪，德远叔说话的时候咳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可是抽烟的时候一点都不咳嗽了。 “德远叔，村子里整天都忙啥呢？”老于也点起一支烟，问道。德远叔的一支烟已经抽完，扔之前又吸了一口，把烟头扔到地上，用布棉鞋在烟头上蹭了几下，说道：“整天都是瞎忙，咳咳，咱们村人少，就计划生育镇里会来几个人检查一下，其他的时候啥事一没，村子里都是务农的，没有一个企业什么的，村委也没有一点收入，咳咳，没办法，村委前两年把那几棵花椒树收到了村里，几个村委员虽说没有工资，但让人家办事，出去门吃个饭的钱肯定是要村里出的，我虽说是村支书，几年都没发工资了，早就不想干，年轻人又都不愿干，有点力气的都出去个工赚钱养活一家人，我是老了，出去也没人要。说是一个村委，现在就我跟你二叔还有妇女主任春桃了，他管着自来水塔，一个月将就个三二百的，咳咳……，春桃妇女主任还兼管会计，咳咳……。”一口气说完，德远叔又剧烈咳嗽了起来，老于端起杯子递给德远叔，德远叔大口的喝了一口，感觉缓和了不少，又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笑着道：“总觉得烟太短了，没抽两口就没了。” 老于道：“你这烟瘾，大的没边了，得抽雪茄。”猛然想起来自己带回来的还有雪茄，就进屋里拿了三根，递给二叔和德远叔一人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因为没有雪茄刀，老于就用火柴把烟屁股后面扎了一个洞，看到后，德远叔也照这老于的样子点了起来，抽了一口道：“还是这过瘾，这个多少钱一盒？”老于说，“也不贵，一根百十块。”惊讶的二叔赶紧把雪茄装进了口袋里。 又抽了两口，德远叔接着说：“振南，你在外面见识广，你看看咱们村怎么样能发展起来，妈的，咱村这样，我在镇上开会都抬不起头。”德远叔两口烟下肚，竟然没有咳嗽，接着说：“咱们村你也知道，这几条沟说好也好，几辈子战乱咱们村都平安无事，说不好是现在看着山上的石头，咱硬是没办法修路，要是路能修到山上，光石头卖了都够咱村的人花了，咳咳。寨子里面这些地不能动，沟外面的地没路，外面的人办企业都相不中咱们村，你想想有啥办法没。” 老于想了想，这个真的不容易解决，光说路，从村子里修到镇上，就是几十公里，村子里没有一分钱，就是镇里县里也拨不了多少钱，这可是个天文数字。没有路，山上的石头就没法运出去，有什么办法呢。 德远叔看到老于没有答话，就又说道：“咱也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去年，听说县上的电厂要找地方堆粉煤灰，我专门跑去叫人家来看来看咱们这几条沟，人家看中的话会给咱们掏一笔钱的，好拿来修路，结果，人家来看过之后，说沟不错，就是路太远，运费都能建一个粉煤灰处理厂了，唉，我也是想尽了办法。唉！” 德远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还是这烟，过瘾。”老于拿起热水壶又给每个杯子加点热水，听着德远叔继续说道：“咱村以前一百零二户，不到五百口人，人均六亩寨内地，三亩寨外地，吃是不成问题，可是多余的钱没有，现在一百七十户，将近八百口人，人均三亩多寨内地，两亩沟外地，按说地少了，应该开荒才对，可是沟外地大都荒废了，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四五十岁的人大都在镇上干活，沟外地路不好走，从村子里走到地里还没干活的就该回来了，现在人干农田也没干劲，弄那几亩地的时间打工也赚回来了，碰到个天灾还会亏钱，有的地拖拉机也进不去，全靠人工的，慌掉了，可惜呀！咳咳……，抽这个烟感觉精神好多了。你这次回来怎么打算了？” 老于道：“现在还没想好呢，干企业吧，没那精力了，就这样歇着吧也不行，先陪着老妈一段时间，这几年没有好好陪她了，全靠振北夫妻俩照顾老妈了，走着看吧。” 德远叔道：“我也不想看着咱村这样下去，可是没那精力了，老了，咱村人没有几个能领起来的，要是有我早让贤了，咳咳振海是个大老粗，没有脑子，想事不周全，他也不愿意干，杜向阳倒是有脑子，可是人太滑，名声不好，前一段巧玲老师去他那里打针，占人家便宜，还被弄到派出所了几天，咱村就这一个卫生员，虽说水平不咋样，但是也离不开，上年纪人多，第二天几个老年人去打针，没办法，还是我把他保了出来，振北咳咳……振北太老实，不上台面，二队梁有光倒是可以，前几年都提出来想干的，最后没干成，出去听说开了个啥公司，混的还不错，上次回来开着汽车看她妈了，总感觉他有点浮，把交给他不安心，年轻的人上学出去的都不会再回来了。有本事的也都全家带出去了，咱村现在五分之三的人在外面，五分之一的人在镇上或者县里，五分之一的人在村里，咳咳……。”德远叔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足足咳嗽了一分钟，又喝了两口茶才压住。“老了，身体不行了。” 二丫跑了进来，却跑到二叔身边，叫了一声：“二爷”二叔笑着大声答应道：“爱，二丫真乖巧。”拉过来二丫，用大手给二丫擦擦鼻涕，转手涂在了地上。二丫看了看老于，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时翠芝端了两盘菜进来了，说：“德远叔，二叔，你们都在这里吃饭吧，我做的手擀面。”德远叔慌忙站了起来，说道：“怎么可晌午了，我回去吃。”老于站起来拉住德远，说：“这里吃吧，咱弄瓶就边喝边聊。”摆在桌子上的是昨天中午剩的花生米和新切的猪头肉，三双筷子，那边老太太拿了几个碗，还端了一个槐花炒鸡蛋，农村人没有什么讲究的，三个菜照样成席，本来德远叔说的就没有尽兴，一听说有酒就不客气的顺着坐了下来。酒这东西，一个人喝着没啥意思，人多了又太乱，三五个人刚好，今天德远叔也是把憋在心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这种话天天在一起的人也没法说起，跟女人说了都传成闲话了，今天正好碰到松海的事，心里憋不住了，全部倒给老于听。二叔德茂也不是外人，都是于家一大家子的人，德远这么照顾他，他肯定也不会乱说的，他们俩私下也讨论过这事，可德茂也给他拿不出来个主意。 老于拿出来两瓶二锅头，说起来这二锅头，可不是卖的那种，这是从酒厂里拿的真正意义的二锅头，还是四川的朋友自己家酒厂里给他装的，这次带回来两箱，一箱十二瓶。上面没有标签，白纸包着透明玻璃瓶。没有专用的白酒杯，就是泡茶的大杯子。打开一瓶，老于倒了三杯，一瓶酒正好分完，二叔闻了一下，说：“酒不错。”就势吸溜了一口，然后拿起了瓶子看了看，找不到商标，就又放下了。老于拿起杯子，说道：“德远叔，二叔，来一个。”三个人碰了杯子，二叔喝酒是品味的，小口的喝，看得出平时舍不得喝酒，现在有酒了也得慢慢喝，德远叔以前都是豪爽人，喝酒从来没怂过，现在年纪大了还是以前的风范，喝了一大口就快半杯酒了，放下杯子，夹了颗花生米嚼了嚼，说道：“振南，你们这一辈30多号人还就你混的不错，我还指望你能领着他们干呢，唉，要是你还打算在外面发展的话咱们就不说了，要是打算回来的话，我这个支书还是留给你最合适。”说着又拿起来杯子，等着老于也拿起来杯子，跟老于碰了一个一口饮尽。“好久没有这么喝了，痛快！德茂，你也快点喝。”老于也分两口喝完放下了杯子，又打开一瓶给德远倒满，给自己也加满酒，然后看着二叔，二叔嘿嘿的笑道：“你们喝，我酒量不好，就这一杯了。” “真是怂人，喝个酒也怂。你不知道你这个二叔，咳咳，去年给他介绍个外乡的女人，人家来家里看，他屋子里乱的进不去人，咳咳，坐都没地方坐，地上放了一袋玉米，你二叔碰到了倒在地上，慌忙去扶的时候连自己也摔倒了，裤裆都摔烂了，人家女的转身就走了，拦都拦不住。哈哈，咳咳……。”德远叔大笑着禁不住又咳嗽起来。 二叔囧的脸都是红的，喃喃低语道：“我是身手敏捷，就是胳膊没力气，被一袋玉米带倒了，裤子是那天上水塔上检查的时候破掉了，自己缝的，没缝结实……。现在一个人也过惯了。” 老于看了看弱不禁风的二叔，这些年辛苦了，年轻时候老于家最帅的小伙子，因为战争，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不是大家农忙时相互救助，肯定会更困难。说道：“二叔，现在听说国家在统计以前打过仗的老兵，可能要发补助的，你也去申请一下。” 德远叔嚼着嘴里的猪头肉说：“我也给上头提过，找过武装部，也找过民政局，申请递过了好几次，就是没有音讯，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二叔道：“估计二蛋回来了。”紧接着就听着外面的拖拉机声，等了好一会才听到二蛋进门来，拉了一把凳子坐到德远叔身边，拿起德远叔的杯子，“洞洞”几口就把水给喝完了。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说道：“德远爷，人都醒了，没事了，医生说输两天液就让好了，我就跟杜大夫一起回来了。”二蛋是振亮家的老大儿子，因为小时候发高烧没有来得及救治，导致脑子不是太灵光，总是慢一拍，二十多岁的年龄，一身的蛮力，像他这样年龄的都出去打工了，他出去没人要他，在家厂里范起混来也跟人家打架，在村里人都躲着他，虽说脑子不灵光，但在农机上他脑子非常灵活，拖拉机什么的一学就会。说来奇怪，他就听德远叔的话，德远叔叫叫他跑跑腿啥的，年底多少给他发点钱过个年。振亮是振南这辈人的老大，人也老实本份，身强力壮的，现在在县里跟着一家建筑公司做建筑。 于家寨2 二蛋看到桌子上没有多余的筷子，就用手捏起一块猪头肉，放到嘴里：“松海打电话了，说明天早上都到家了。”说着话看着德远的酒杯。 老于进屋又找了一个杯子，在水管处洗了洗，走过来倒了一杯酒递给二蛋，二蛋接过来喝了一大口，伸着舌头道：“真辣。”又捏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又抓了几个花生米，一个一个的扔到了嘴里接着说：“我在医院里的时候，小丽姑听说了，也去医院看了。” 德远接过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咳咳，咱们这个小村三天两头出事，前些时北门梁荣光家的孩子放学回来骑自行车被撞，咳咳……大车也跑了，咳咳……。振南，你那咳咳那半支烟还抽不了？咳咳……” 刚才老于抽的雪茄还剩了一半，在桌子上放着，德远现在又咳嗽了起来，眼睛盯着雪茄，老于慌忙站起来，说：“我里面还有，我再给你拿两根。”说着往屋里走去。 德远紧说道：“不用，不用，老贵，咳咳……老贵，这半根就成，咳咳。”说着伸过胳膊拿了起来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旁边的二蛋看到，惊奇的望着说：“乖得，这么粗的烟。叫我抽一口试试。”眼睛急切的望着德远叔。德远叔又猛抽了一口，递给了二蛋，说道：“你小子别抽猛了。”二蛋接过后猛抽了一口，然后剧烈的咳嗽开来。二叔看着他们嘿嘿的笑了笑，又夹起一块猪头肉放嘴里嚼着。 老于又拿出来三根雪茄，递给了德远叔，德远也没跟他客气，接过装进了上衣口袋，宝贝似的用手捂了捂。老于又递给二蛋一包烟，说道：“二蛋，回去给你爸，你可不敢偷着抽烟，小心你爸揍你。”二蛋慌忙接过，也装进了口袋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二叔拿起还有半杯酒的杯子，对着德远和老于说道：“德远哥，振南，咱们走一个。”大家举起杯子碰了一下，二叔还是一小口，德远一下子大半杯下了肚，二蛋这次学聪明了，慢慢的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看到德远杯子空了，慌忙找酒瓶给他加酒，结果，瓶子里的酒倒了还不到半杯，放下瓶子望着老于，老于拿着筷子指了指屋子，“进去门的地上放着的。”二蛋起身又去拿酒了，这时翠芝端了一盆面条进来了，二丫在后面跟着，二叔和德远看到慌忙打着招呼，二丫又跑到二叔身边，二叔夹起来一块猪头肉喂二丫吃，翠芝把盆子放在了二蛋坐的凳子上，拿起桌子上的碗给他们剩着面，二蛋一手拿了一瓶酒出来，看到位置被占了，就站着把酒放桌子上，打开一瓶，给他们杯子里加着酒，翠芝看到二蛋，说：“二蛋也在？二丫，你去给你二蛋叔拿一个碗筷去。”二丫嚼着嘴里的东西跑着出去了，一会就拿着碗筷又跑了回来，递给二蛋，有跑到二叔身边说：“二爷，我还吃肉。”二叔一脸祥和的笑着，又挑了块瘦点的肉塞二丫嘴里。翠芝盛玩面后，对二丫说：“二丫，咱们回去吧，嘴里塞满了肉的二丫含糊的“嗯”了一下，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二蛋喝多了，跑出去没再回来。一顿饭吃到快两点，大家聊东聊西的随便拉扯着，二蛋在以后就没有再谈论村委的事了。最后都醉熏熏的，临走的时候，德远用夹着半支烟的手拍拍老于的肩膀，说到：“振南，今天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老于也没说话，把大家送到门口，各自散去。 老于回到屋里，翻身躺倒床上，想着德远叔的那句话，很快就进入梦乡。 老于是被渴醒的，屋里一片漆黑，翻了个身，摸到开关打开灯，灯光有点刺眼，眯了一会眼，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碗咸菜，一碗小米粥，还有一个盘子里放了两个葱花油馍。探着胳膊，摸了一下小米粥的碗，已经是冰凉冰凉的，坐起来拿起保温壶，里面是满的，肯定是翠芝晚上又烧的水，找到自己的保温杯，里面还有泡的半杯茶水，就给里面又加了点热水，喝了两口。出去上个厕所，回来脱了衣服，又躺在了床上，反身又睡了过去 学校 等再次醒来，已经早上六点多了，天灰灰亮，玻璃窗上厚厚一层水蒸气，许是躺的时间太久，老于起来，到外面洗簌了一下，冰冷的自来水让他瞬间清醒了，到屋里找到运动鞋换上，开门出去了。天上还有依稀的星星，老于又来到了那条花椒树的田间路。 慢走是老于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习惯慢走的时候考虑事情，昨天德远叔跟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用意？自己没有说要回来不走了，德远叔是急于找一个人来替代他，村子里又没有什么事情，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对德远叔来说处理起来没有任何难度，真的像德远叔说的开会的时候抬不起头？于家寨解放后都是先进村，解决温饱问题是那个时代最大的难题，于家寨那个时候家家都有余粮，每年交公粮都是人均最多的。现在靠山的卖石头，靠路的开工厂，于家寨失去了以前的那些光芒，德远叔三四十年的老支书了，可能是落差太大吧，可能不想看着于家寨就这样落寞下去，可想想自己也没有那个本事，石料厂可以，就是修路的钱可是天文数字，自己从哪里弄。自己说的好听的也是在外面打工了这么多年，本来想着等到退休后回来养老，隔三差五的去法国跟儿子团聚一下，现在的变故让自己对未来充满了迷茫，难道回来接手村子，自己也像德远叔一样整天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五十多岁的年龄相当尴尬，自己再从新做事力不从心了，但是就这样等着养老又不心甘…… “振南哥，锻炼呢？”一个声音传来，老于转头往地里看去，是巧玲老师在地里上粪，这才闻到一股臭味传来。巧玲跟他打着招呼。 “巧玲，这么早就干活了？”老于回道，巧玲拿着粪勺在往地里倒着大粪，抬头看了一下老于又低下了头。 “趁着早上挑一点，味道太重，白天不好……。”巧玲说了句又低头干活。老于没有再回话，走了两步离开了。 农村的厕所都是在自己院子做一个化粪池，等有时间了一担一担的挑到自己地里，冬天的麦田小麦不高，顺着麦拢倒进去就行，大都是在早上人少的时候，路上没啥人，影响不到别人。 巧玲嫁给绍杰的时候，绍杰是全村唯一的公办教师，只是从小看着都文文弱弱的，巧玲也是个高材生，两个人顶起了于家寨村的教育事业，没过两年又添了个儿子，当时是全村最让人羡慕的家庭，绍杰妈刘老太也是老师出身，写的一手好字。村子里大大小小的孩子启蒙都是她们家，后来一次绍杰去镇上开教师会的时候出车祸，送到医院的时候又发现还有甲状腺炎，住了没几天就不行了。当时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这病是什么，都传说绍杰是学校粉笔灰吸入多了。现在于家寨没有多少学生，有能耐的都把孩子送镇上、县里上学，现在剩四个班，学前班是另外一个老师带的，巧玲跟小慧教一到三年级的几十个学生，四年级孩子大点都去镇上了，村里每年每家收点粮食，折成钱发给她们。儿子青锋一直都是学习尖子，现在跟元元一起都在上高三。小慧是黄家的丫头，初中毕业后在学校里当个民办教师，教学生音乐政治类的杂科。 二丫 回到家里，振北刚吃过饭，穿了一件黄军大衣，带了一副后手套，耳朵上还带着耳暖，推着车子正准备去干活，看到老于说：“哥，饭已经好了，你去吃点吧，你们昨天喝了多少，从下午都睡到黑还没醒，晚上振海他们吃过饭来找你，看你睡了，就走了。对了，昨天北街的大伟也来找你了。”老于点点头，：“也没喝多少，前两天可能没休息好，昨天喝点酒睡了个好觉。大伟找我有事？” “他没说，他说今天晚上回来再来。不早了，我还得去喊振亮哥呢。”振北说完就骑车走了。 大伟是北街的，跟振南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大伟学习不好，初中后就没再上学了，跟着人家在外面干活，这几年大伟的妹妹家也开了家厂，大伟就去厂里管仓库去了。到了振北家，翠芝再卧室给二丫穿衣服，二丫怕冷，早上怎么都不想起床，老太太在厨房，招呼老于进来开始盛饭，小米红薯稀饭，碗里还给老于打了一个荷包蛋，腌酸辣白菜，葱花饼，葱花饼是振北去干活的时候还要带走点，中午在镇上泡着羊肉汤再吃一顿，晚饭回来在家里吃，出去干活能省就省，一天也赚不了多少钱。老太太精神气还不错，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老于在外面时不时的寄回来一些保健品的，老太太都舍不得吃，有次老于回来，发现以前寄回来的东西都过期好长时间了，老太太还宝贝似的锁在小木柜子里。说了老太太，以后寄的东西才慢慢吃了些。 吃完早饭，二丫才洗过脸来到厨房，老太太一把抱着二丫，叫她坐在自己腿上，用手给二丫抚顺了头发。二丫用手挡着说：“奶奶，疼！”看着老于道：“大伯，今天晚上元元哥都回来了，咱们明天去大超市吧。”老于笑着说：“好呀，明天拉上你们都去，中午咱们吃好吃的。”二丫想挣脱老太太下去，老太太说：“不许出去，先吃饭。”二丫碗里也是一个荷包蛋，翠芝拿了点葱花饼撕开泡二丫碗里，让她吃饭，边说到：“刚才这闺女死活不起来，我说起来看元元哥回来了，明天大伯带你出去玩，她才起来的。”二丫吃了两口饭突然指着柜子里打开的那包奶粉说道：“我要喝奶粉……”老于起身拿了过来，递给翠芝，翠芝打开小口，给二丫碗里倒了点，然后又把袋子密封起来递给了老于。翠芝说道：“进口的奶粉奶腥味不大，比二丫小时候喝的好喝。”二丫喝了一大口加了奶粉的小米汤，夸张的说：“真好喝！” 老于道：“这是澳洲的朋友寄回来的，给我了两箱，等喝完了我叫他再寄些。我出去村口转转。” 翠芝看着他要出去，忙说到：“哥，你换洗衣服放在那里，趁天好，等会我洗衣服带着给你洗洗。”“冬天都是厚衣服，没穿几天呢，不用洗，二丫，要不我带你去镇上吧，咱们去买点菜。”二丫听到，蹭的就从老太太身上跳了下来，“我吃好了，我换换鞋，妈给我新靴拿出来。”小丫头早上穿的还是棉拖鞋，穿了双厚袜子，这时急的拉着翠芝的手把她往自己屋里拉，翠芝笑着跟着去屋里了。 等翠芝跟二丫出来，看着二丫一身衣服都换了，翠芝也换了衣服，翠芝道：“哥，我也去镇上一趟吧，平时去也不方便，都是振北骑自行车带着去的，最近好久都没去了。”老于说道：“好呀，妈，要不你也去吧，咱们去转转买点东西。”老太太摇摇头道：“我不去了，坐车晕车，路太差，到那里颠的上不来气，到那里也走不动。” 二丫已经跑到大门口再喊：“我要坐小汽车了，我要去镇里了……”吸引的周边的人都是看她的。 翠芝跟着老于出来的时候，门口都围了好几个人在，翠芝看到春丽抱着孩子，说道：“春丽，，你上次买那件外套是在哪里买的？我今天也去看看。”春丽是德远叔的小儿媳妇，答道：“嫂子，就在镇政府路口那家大的服装店，里面衣服可多了，你们车还能坐下不？要不我也跟你去看看吧，上次看中的衣服没舍得买，再去看看便宜了没。”说着看向了老于 老于说，：“能坐下，要么一起去吧。”春丽高兴的说道：“我回去换换衣服。”说着抱着小孩跑着就回去了。老于去老家把车开了出来，振北的院门是小门，老于的老宅是大门，以前家里有辆马车，所以车停在那边了。 二叔慢慢的从远处走路过来，老于跟他打了招呼，问：“二叔去干啥？”二叔走到老于面前才低声说：“没事，我去德远哥家转转。你们要出去？”老于道：“我带二丫她们去镇上买点东西。” 二叔低头往车里看去，看到二丫在车里坐着，手摸摸这摸摸那的，说：“二丫，别把车给摸坏了。”“二爷，我要去镇里吃好东西了，摸不坏，摸坏了我大伯会修。”二丫愤愤然的说道，手还是在扭那些开关。 这是春丽也出来了，跟着翠芝上了车，老于跟二叔说来声：“二叔，我们走了啊”又问春丽：“孩子呢？” 春丽答道，“我叫俺妈带着呢，这孩子平时俺妈抱惯了，他也不粘人。” 老于发动了汽车，慢慢的驶向了村外。 春桃 德远家里，二叔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虽说阳光照在他身上，但还是裹紧了外面的衣服。德远在水池边洗脸，“昨天的酒真劲大，到现在头还是晕的，你说振南看着一点事都没？” 二叔道：“我看他一点事都没，还开车出去了，到底是年轻。我喝了一杯多，晚上回去吐了，难受的一晚上没睡好。” 德远道擦好脸道：“老了，以前咱村酿的那么凶的烈酒，都没喝多过。咳咳，说起来咱村以前的酒坊，那可是有名的，咳咳……，生产队以后就没了，他这酒也不赖，咳咳，昨天喝了一口我都想起来咱村的酒了。” 二叔道：“镇里来电话了，今年咱村的总结怎么报？还是照以往的报？还有计划生育的罚款，镇里说咱村要五个罚款指标。” 德远道：“唉，那有啥办法，咳咳，想弄点成绩也没，咱村这没收入没啥的，你叫春桃来一下咱们商量商量，算了，我给她打电话吧，咳咳……。”说着进了堂屋去给春桃打电话了。 春桃是村妇女主任，身材高大，皮肤雪白，长得也不赖，在于家寨是最敢打扮的，还相当泼辣，靠着哥哥春生是在镇里当个副镇长，谁都敢骂，以前于家寨粮食丰裕，春桃爸就让她嫁给了于家寨于文广，为的是有口饱饭吃，谁知道现在变化太快于家寨变成了一个穷村。于文广家以前是书香门第，大户人家，解放前是地主，于家寨的土地大都是他家的，国民党时期，文广的三爷还是国军的一个高官，后来去了台湾，文广这辈也有弟兄三个，老大文泰现在是在某大学教授，老二文挺在某部的地质勘探部门当一把手。文广因为家里不让出去留在了家里，在县上高中教书，妹妹文慧嫁给了以前县里的小科员，谁知道小科员官运亨通，现在已经在地方上任一要员。而振南家这一脉都是农民出身，于文广家其实是看不起他们这一脉的，等文广爹死后，村子里只留下文广跟她媳妇春桃，文广在县里有房子，按说春桃跟着他在县里住挺好的，可春桃的脾气太差，俩人三天两天吵架，文广又太文弱，打又打不过，经常去春桃哥那里诉苦，春生经常教育春桃，春桃也嫌日子过得不舒心，就自己一个人回来住，天天没事跟村子里的男人们打麻将。说来也怪，春桃回来以后，春生隔三差五的回来报道，两人又相敬如宾的。 春桃穿着一个短裙，紧绷在身上，一件大红的毛衣，外面穿了一件长款羽绒服，深桶高跟皮靴给她趁的更高了，春桃按辈分是跟二叔一辈的，进来门叫了声：“二哥，德远哥，你们叫我来有事？是不是镇里又催计划生育的事了？”说着弯下腰用手拍拍椅子，看了一下手，才坐了下来。 二叔看着春桃的大腿，怕被发现，又赶紧低下了头，春桃嫌弃的看了一眼二叔，对着德远说道：“德远哥，我看这次就把肖家的和蔡家的报上去，肖家的听说都又怀孕了，五个女孩了，都不知道打算怎么养，蔡家的上次都没有罚他多少，这次肯定得算他一个，五个名额，也好弄，看看不愿意交罚款的，就报上去，让上面的人来处理。” 德远抽了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了踩道：“咳咳，这几家按道理说该上报，只不过报上去罚款更多，咳咳，老肖家五个女孩子，天天吃的啥穿的是啥？咳咳，哪里还有钱交罚款，蔡家的老太太当家，孩子们都躲着，每次去都见不到人，一个老太太能咋办，就是报上去镇上也没法。咳咳……。” 二叔看到德远说完，手又去口袋里摸烟的，忙从自己上衣口袋里掏出根雪茄递给了德远：“你抽这，你抽这。” 德远看着二叔道：“还是这烟好抽，舍不得，抽完就没了。” 二叔道：“等振南回来我再问他要，他有啥都舍得给我的。”德远在鼻子前闻了闻，听到这才迫不及待的点上，抽了一口，春桃鄙夷的看着他俩，用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又把椅子往边上移开了点。说道：“等下我们去这几家超生户走一圈，给他们说明，不交罚款就把他们报上去，到时别怪咱们了。” 德远说：“晚上吧，现在家里都没啥人，当家的都不在家，去也白去。” 春桃道：“少安家也没交罚款，昨天晚上还打麻将了，有钱输没钱交，要不给他家也报上去。哎呀，十点了，不说了，晚上到时叫我吧，我要去镇上取东西。”说完就站起身往外面走去。 春桃家有辆雅马哈踏板摩托车，买的时候是全村的第一辆，春桃去镇上干啥的都骑着去，天好的时候，家里到村委几十步也得骑上，现在天气冷了才不骑了。二叔望着春桃的腿消失在大门外，才收回了目光。：“听说昨天晚上春桃打麻将的时候跟少安吵架了。刚开始少安赢钱了，被春桃骂了几回，运气就差了，到最后输的不少。听说是少安拿牌的时候碰到春桃手了，春桃就说少安占她便宜。” 德远早上起的晚，不知道这事，二叔早上得开水泵，早上在井边听他们说的，现在春桃走了，他才想起来，赶紧告诉了德远。德远说道：“咱村人晚上没事打麻将我到时没啥意见，一晚上三五十块最多了，可现在有些人开始赌博了，一晚上就是上百块的输，这样下去要家破人亡的，说了也不顶用，这些人没吃过亏。哪天得好好教育一下，咳咳……。” 二叔向门口望了望，把椅子移到德远身边，低声道：“你昨天跟振南说的那些打算你以前怎么没有说过呢？是考虑好了还是随口说的？” 德远看着二叔，足足有一分钟才道：“我说的那些你是怎么想的？你说像咱们这样的，又不能出去干活，村子里多少还能给发俩，要是真让出来了，咱俩这样的，又不能出去干活，村子里多少还能给发俩，要是真让出来了，咱俩在街上都没人正眼看咱的，我说那些话是想看看振南有没有本事，要是能拉来点投资什么的，给咱村路修修也行，他也没吐口，也不知道他在外面混的到底咋样，按说混的好的话肯定不会回来，混的不好的没脸回来，咳咳……。”德远一阵咳嗽后接着说道：“我也想着给咱村弄点好处再退，现在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好处是看都看不到了，干了一辈子支书，到最后也没给村子弄好，一年不如一年的，就这样退下去心不甘呀！咳咳……”德远抽着烟，一根雪茄抽了一大半了，咳嗽出来一口痰后精神了些，又道：“你跟着我了半辈子，我下去之前要给你安排好，所以选人要慎重，换个人要是人家不叫你干了，你该咋办，我给振南说这些也有让他接的想法，起码是咱老于家的人，以后不会亏着于家的人，你看春桃，这次上报名单的人，大都是小家小户的，咱这一大家就说了一个少安。自己人在位置上还是有好处的。就是不知道振南这孩子咋想的，愿不愿意干。” 二叔低声道：“你能干就干着，振南要是在家不走了，在村委先给他给职务干着也行。我听振南妈说了振南这次从公司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做啥的，也没说回来多少天，振南妈也没问。振南这孩子关系还是有点的，春桃不是说县公安局的局长是振南战友，上次问过春桃关于振南的消息。” 门外德远的老伴抱着孩子进来了，说道：“把烟掐掉，抱上孩子，我做饭了，春丽出去了一上午也不说回来了。”德远赶紧把雪茄在鞋底上蹭灭了，剩下的一小段放在小桌子上，抱着孙子，用满是胡子的脸去亲孙子了一下，孙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德远忙抱着晃了几下。 洛城 老于回来都晌午了，本来想着在镇上吃过饭再回，春丽想着孩子要吃奶的，就在吃饭前赶了回来，二丫本来想吃饭的，听说要回来，不高兴了一阵，但看着大兜小兜的东西，又高高兴兴的回来了，其实她不是饿，只是想去饭店感受一下，最后也没有如愿。他们在镇上，老于还买了点水果，一起去卫生院看了松海一家，松海也回来了，说没有大碍，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又去妹妹小丽家了一趟，小丽家是镇上第一条街，门前的房子改成了三间门面房租了出去，今天周五，晓沛和元元晚上都能赶回来，老于交代说：“元元回来了让他晚上别回去了，明天早上我开车过来带几个孩子去洛城转转。”小丽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在镇上变化很大，以前一条街，上面就几个卖农药化肥的门市，现在服装店，家电什么的都开了好多家，最多的是饭店，还有俩家大酒店和宾馆，现在工厂多了，外面来采购的人也多了，招待的什么的离不开好点的饭店，街上汽车还不多，摩托车不少，县上的公交车通到镇上，往各村去的三轮载客车也不少，加油站也多了两个，老于在路边加满油，才开车回去。 老太太在家做的面条，在门口正吃饭呢，看到他们回来说道：“以为你们不回来了，我就做了一碗，要不我给你们下点挂面？” 二丫说道：“奶奶，我给你带了可多好吃的，大伯，你把后面开开，我要拿东西。” 翠芝说道：“妈，大哥买的牛肉，我切切调一下，吃点葱花饼就行。”说着，拿着几个袋子回去了，这边春丽也找到了自己的袋子，拿着走了，二丫的袋子都拿不动了，叫到：“奶奶，这是我的，这个也是我的，还有这个也是我的……，老太太放下碗，起身想来帮二丫拿东西，老于帮二丫把袋子都拿了出来，锁好了车，跟二丫往家里走去。 放下东西，洗了手，翠芝就切好了牛肉，端了出来，还有早上的葱油饼，说道：“大哥，你先吃着，我烧了水，再做点鸡蛋汤，很快的。二丫跑到厨房拿了两双筷子，递给老于一双，自己拿了一双，夹着牛肉吃了起来。 吃过饭，老于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休息，给桂芳打了个电话，说了这几天的事，又泡了茶喝了。 晚饭是上午买的生牛肉煮的牛肉汤，泡馍，等老于吃完饭，拿着热水瓶回到住的屋内，还没来得及泡茶喝，大伟就进来了：“我在街口等你了半天了，看到你了才跟着进来，这次回来几天？”老于热情的招呼大伟坐下，顺便给他泡了杯茶。两个人长时间没见，在聊着这些年的各种事…… 在抽了几支烟，喝了两杯茶后，大伟才说出了来见老于的目的：“我妹家厂里生产保险柜和各种文件柜的，前几天厂里业务员谢飞跑了一笔单子，提成就十几万，你外面人际关系广，你也可以试试，现在镇上跑业务的都发财了，好多都买了汽车。” 老于对这一行也是知道的，以前的一个战友也是开的这种厂，那次回来专门跑去参观了一下，但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大的利润。不过正想往下再说的时候振海和其他几个人也来找他了。老于起身把他们迎进了屋，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谈话。 二叔早早的就来找德远了，等德远吃过饭，德远披上厚外套，一起往春桃家走去，到了春桃家，看到春桃家大门紧锁，两个人相互望了一下，就往回走了。 第二天早上，老于一家吃过饭，振北出门干活了，老太太不去洛城，就留一个人在家里，老于开车带着二丫和翠芝出发了，打算到时镇上接上妹妹一家和元元去洛城逛逛。 战友 洛川镇离洛城和亳县距离差不多，洛川镇在中间靠南的位置，亳县在东北部，洛城在西北部。这几年私营企业雨后春笋般的冒出，也造就了一批暴发户，也带动了周边村民的脱贫致富。路上的奔驰宝马屡见不鲜，最多的是日系车，奥迪和红旗大都是公务用车。镇上办公设备厂大大小小的有几百家，也带动了配套厂家几十家和物流货运的发展，车轱辘一响，黄金万两，说的就是这些跑运输货运的。 一转眼，老于已经回来二十几天了，天也阴沉了下来。老于也去县上了好几次，周五接元元和晓沛回来，周日再把他们送到学校，也去跟几个县上的老同学和战友见了面。其中就有在县上当公安局局长的战友谢志安。谢志安其实是个副局，当时一起在新疆某部当兵，刚当兵那会，老于还是他的班长，是真正的一个县的老乡，对他格外的照顾。退役后回来家里有点关系，就去附近派出所里当了个警员，人也挺有能耐的，慢慢混到现在的副局位置上，也算不错了，谢志安身高体壮的，人也正直，听到是老于找他，连忙让进了办公室，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并联系了几个关系较好的战友，晚上一起吃了个饭。 谢志安定的地方是一家新疆饭店，等他们开车来到饭店门口，有两个人在门口站着说着话，看到谢志安的车，其中一个慌忙跑过去，给谢志安开了车门，等谢志安下车后就抓住谢志安的手，弓着腰说道：“谢局，好久不见了。”谢志安也客套的跟他说着话。老于的车是跟在谢志安车后面的，等停好车走到谢志安身边，谢志安向老于介绍到：“这是咱们的战友，黄世平，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然后看向黄志平道：“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我的大哥，于振南。”黄志平听到后，慌忙跟老于握手道：“久闻大名，谢局说起来部队的事就提你，走，外面冷，我们到里面说，老张和袁兴旺已经在里面了。” 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二楼，走过一个个包间门口，老于看到各个包间都是以新疆的地名命名的，跟着黄志平来到最里面的一间，黄志平推开门，笑着对谢志安和老于道：“请进，请进！”包间很大，进去门对着的是一排沙发，一个茶几，组成的一个小客厅，一排红木雕木刻屏风过去是一张很大的台，装修的金碧辉煌的，很上档次。 沙发上坐了两个人，看到他们推门进来就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还打着电话，看着他们道：“谢局，你们怎么才到？我们都等半天了。”谢志安道：“我哪有你们离的近啊，你们走着来都比我们开车快。” 打电话的那个挂掉电话，径直走到老于身边，惊喜的伸出手：“于哥，这么多年没见，想死兄弟了。”然后又用握着手机的拳头给老于胸口来了一拳。老于握着他的手看着他，想了一下：“笑道，这不是旺旺吗，现在大变样了，都认不出来了。”说着跟他握了好几下手，才松开。大家听到旺旺的称呼，都哄堂大笑了起来，袁兴旺不好意思了起来。当时在部队上，袁兴旺是喂养军犬的，那年冬天，一只军犬生病了，不吃不喝，袁兴旺就把军犬专门弄个屋，跟狗吃住在一起了，陪着那只军犬好多天。见人就说，我把军犬当成了孩子看的，自己孩子不吃不喝的，当爹的肯定心疼。后来大家都跟袁兴旺开玩笑地里叫旺旺了。后来在表彰大会上，首长也随口说道：“你们要向旺旺同志学习，发扬我军的优良传统。”这一下，旺旺的名字就在全军出名了。 谢志安又向老于介绍道：“这位是张友聪，张局，现在是卫生局的局长，以前是在咱们部队医院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正局，不像我是个冒牌的。”张友聪笑着跟老于握了手，边说道：“谢局又在拉跨我了，我这个局长可没你的含金量大，要不，咱们俩换换？”然后对着老于道：“于哥，久仰久仰，早就听老谢说过你，就是没有机会，今天终于见到真人了，荣幸荣幸！”接着黄志平安排大家坐下。老于左边是袁兴旺，右边是谢志安和张友聪，招呼着开始上了几个凉菜。 袁兴旺说道：“我刚才给李朝辉打电话了，他们在开庭，不知道几点结束，还有国强和志伟等会都到了。” 说着话的时候有两个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前面的这个人边走边笑着说：“谢局，张局，对不住了，路上堵车，来晚了。” 黄志平招呼他们坐下后，谢志安站起来拍着老于对他们两个说：“这就是我经常跟你们说的于哥，你们来晚了，等会自己看着办。”然后对老于介绍到：“这两个也是咱们部队的，你走那年他们刚来，我带了他们两年，这个是赵斌，现在在工商上，负责县区这块，这个是陈明勇，大老板，是咱们县上出名的建筑商。 陈明勇听到介绍自己的时候慌忙站了起来，走到老于身边，顺手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弯腰双手递给了老于嘴里说道：“久仰于哥大名，听谢局说你在帝都开公司的，生意不错吧。”老于慌忙双手接住，又伸出手跟陈明勇握握手，道：“我也是跟着咱们战友打工的，肯定比不过你这大老板了。” 陈明勇道：“我也就这几年才稳定住，等有空了去我那边好好聊聊。”才松开握着的手各自坐下。 晚餐很是丰盛，都是新疆特色的菜，手抓肉，烤羊腿，卤羊蹄，羊肚包肉，烩羊杂，红柳枝烤肉，配的酒是伊力特…… 大家相互敬酒，看得出大家对谢志安很是尊敬，大家兴奋的说着以前的和现在的事，为了拼酒，位置都变了，陈明勇拿着酒杯跑到谢志安身边坐着，低声跟谢志安说着什么，旺旺跑到赵斌身边占了黄志平的位置，跟赵斌俩人猜拳喝酒，旺旺已经连喝了好几杯，黄志平拿着杯子来到老于身边，坐在了旺旺的位置上，黄志平跟老于碰了一个酒后，拿出了一张名片递给老于说道：“于哥，这是咱的饭店，战友们以前在一起喝酒的时候经常怀念新疆的菜，就让我弄了个这饭店，厨师都是新疆请来的，食材也是新疆的，看到这个聚义厅的名字了没，谢局给起的，他说我们这么多战友，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说跟梁山好汉一样，但是我们得讲义气，谁有事了大家相互帮衬一下，你知道王来福吧，他肝癌死掉的时候，大孩子十岁，小女儿8岁，战友们看着给料理的后事，大家又给捐了点钱，每年还都去看看小小孩。”老于看着名片，皇家假日大酒店、凤凰山庄园、新疆大酒店。黄志平说道：“这几家都是我开的，你以后再来给我提前打电话，这几家想去哪家都行。我安排。”拿起瓶子又给老于和自己杯子添满酒，老于拿起杯子说道：“黄总，我敬你一杯。”碰了一下一口喝完。这时赵斌拿走杯子走到老于身边道：“黄总，于哥，我们喝一个。”黄志平赶紧给两个杯子加满酒，三个人碰了一下喝了下去。 聚会是在旺旺喝的当场吐了出来的时候才散掉，黄志平安排了司机把他们都送了回去，老于给安排到皇家假日大酒店。第二天上午起来到新疆饭店门口取了自己的车，上路后，才给他们几个打电话说了一下。 下雪了 天终于在阴了几天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两天两夜，地上厚厚的一层，门前的麦田已经看不到麦子，白乎乎的一片。没法去上班的人早上都睡了个懒觉，老于还是早早的起来了，看到起的早的人门前的雪都清理干净了，也把院子里的雪扫出来一条路，门口的雪清理了一下。瞬间寒意全无，还出了一身的汗。 北街的老何头背着猎枪，两只大狗在前面跑着，往南沟方向走去。于家寨有山，还有深沟，人迹罕见，野兔野鸡很多，村子有几个人喜欢去打野兔，特别是下雪天，野兔跑不快，发现兔子后，在后面追一会，兔子就没力气了，很容易抓到，他们隔三差五的抓点回来打打牙祭。 屋内振北在冷下来之前买了个铁煤火放在老于屋里，一个马口铁做的烟囱通到外面，煤火上放了个烧水壶，老于洗簌和泡茶都用这水，冬天的水管因为在外面容易冻住，早上还得用热水浇开了才能用。吃饭还是去振北那院里跟老太太他们一起吃。 在家的这么多天，老于已经习惯了农村的生活，毕竟小时候都是在这里长大的，除了上厕所冬天太冷之外，其他的方面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下雪天没有地方可去，下午，老于也跟他们挤在一起看他们打麻将，农村并没有文化大院什么的，谁家里有空房间了，腾出来一个屋子，放一张麻将桌，冬天天冷，再给屋里配个煤火，就是一间麻将室了，一般玩的不大，五毛一块两块的，一晚上输赢几十块的，最后再抽几个炸弹钱给主家，算是煤火用的煤球钱，一般都是三五块的，老于也玩过几次，每次都输个几块钱的，但是这几块老于就当是消磨时间了，也没放在心上。下午开始，吃晚饭前结束，晚上又一场，晚饭后开始，到一两点才结束。 今天振北因下雪没有去干活，早上睡了个懒觉，早饭没有起来吃，午饭翠芝就做的早了些，用手擀的面条，做的胡涂面，放的芹菜叶子，芝麻叶和红薯叶，配上红红的辣椒油，天冷，喝点这些暖和。吃过饭后的老于回到自己的屋内，泡了茶坐在煤火前取暖。 二叔走进院子，边走便喊：“振南，在家不？”老于起身在门口把他迎了进来。二叔穿着一建都发黑的军大衣，脚上穿着一双翻毛靴，上面的皮都磨的明晃晃的。头上带个棉帽子。二叔这人不打牌，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人多的地方，人们看到他经常拿他来开玩笑：“德茂，王庄有个寡妇，长得通好看的，还带的有俩孩子，改天给你说说？”以前他们这样说的时候，二叔还当真了，现在知道是他们开他玩笑的，慢慢的，二叔就不往人多的地方去了，大都是单独呆着，要么在自家的小院，要么在水塔下面的小屋。也有例外的时候，每次村里通知什么事情的时候，他会到人多的地方道：“xxx，德远哥叫你去村部一趟，有事找你。”然后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往别处赶去。 村部是一座砖土结构的二层小楼，在小学隔壁的一个院子，院子很大，里面有挨着有几间平房，门前还有个大磨盘，那里是以前村子里的油坊，对着的是那栋楼，一楼三个房间，都有30多平方，一间是放广播器材的，里面还有两个木制柜子。另外两间都是放了两张桌子，两个柜子，里面放了些资料，天花板是木制的，二楼是通透的一大间，以前开会的时候在上面，年久失修，现在都不用了，整天的锁着。 挨着大队部还有一个院子，大门紧锁着，土胚的房子，红机瓦的顶，里面以前是大队养甡口的地方，生产队的时候耕种全靠这些牛马的，现在早就荒废了。 连学校一共三个大院，是属于大队的产业，对着大院就是一个水坑，坑边几颗柿子树，再往北，就是寨墙，出去寨墙就出村了，水坑是下雨的时候的积水，南面地势稍微高些，雨水流过俩条街后在这里汇集，夏天边上会有水草，也会有很多青蛙。冬天上面冻了很厚的冰，水不深，现在可能都直接冻到底了。坑底是泥土的，所以水也很脏，大家最多在这里洗个工具什么的。 二叔坐在煤火边上烤着手，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烟，拿过来一支用煤火上的火苗上点上，吸了一口，问着：“你今天怎么不去跟他们打牌？我看德远哥也去打牌了，振北也去松海家打牌了。”老于道：“天太冷，坐不住，打牌都是消磨时间的。你怎么不学学打牌呢？” 二叔道：“我脑子笨，打几把头都是晕的，光输，就不打了，最多看看都行。”吸了一口烟道：“你带的那粗烟吸着不错，这烟不耐吸，几口就没了。”老于看看他，知道他是想要雪茄的，就又拿出来三根递给他，说道，“最后几根了，这一盒就25根，吸完就没了，这是他们从国外带回来的。咱这里不好买，能买到的话给你一盒。”二叔推让到：“这么贵，你留着抽吧。”然后接住装自己口袋了。老于又给他了一条烟，说：“这些够你抽几天了，你带回去慢慢抽。”二叔这次很硬气的推道：“我买的有，这个留着你抽吧，大老远带回来的，我抽一块钱的烟都可以了。”最后老于把烟塞到二叔怀里，才作罢。二叔低下声音说道：“振南，你想不想干村长，想干的话我去跟他们说说，有些话你不好意思说的，跟我说……。”老于笑了笑，说：“我回来了桂芳咋办？也跟着回来？等过段时间桂芳回来了再说吧。”二叔嘿嘿的笑了笑道：“也是啊，你回来了桂芳肯定不会回来，俩人分开也不是事。” 老何头 听着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德茂爷，振南叔，不好了……”二蛋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跑到屋门口，双手扶着门框：“老何头出事了，掉南沟里，腿摔断了……。”二蛋大喘着气道。老于和二叔同时站起身来，老于道：“我换一下鞋。”冬天在屋里，老于穿的是棉拖鞋，赶紧换好了鞋拿起外套，边穿边往外走去。 街头已经站了好多人了，都是妇女和老年人，年轻人断断续续的都在往南沟那边跑。老于跟二蛋也往南沟方向跑去。 老何头是早上吃过饭就去了南沟，雪太厚，把通往沟底的“之”字形路都给覆盖住了，怕路滑，老何头专门在靴上绑了两条草绳，慢慢的往沟下走去，两只大狗刚开始不敢往下面去，在上面雪地里相互打闹着，老何头往下走了几十米，看到狗还在上面雪地里打闹，就叫了一下，那只黄白色的狗听到老何头喊它们，就试着往下面跳去，另外一只黑色的狗正在追着这个黄白色的狗，看到这只狗往下去去，就也追了过去，前面的狗看着后面的这只追来了，就加快速度向老何头跑来，老何头正侧着身子缓慢的往下面走着，一只手还扶着沟壁，没有防备到两只狗一前一后的向他冲来，躲闪不及，就被大狗撞了一下，紧接着那只黑狗也冲向了他，脚下一滑，就倒了下去，刚开始还是在小路上滑，到拐弯处就直直的往沟底掉了下去。两只狗倒是刹住了，没有往下滑，在那里看着老何头掉下去的地方狂吠。 何东是在下午三点才找到了老何头，中午的时候发现老何头没有回来，也没当回事，可等到两点是时候看到那只黄白色的狗跑回来了，一直对着他叫，并用嘴拉扯他的裤腿，他没有当回事，还用脚踢了一下狗，后来才想到，早上父亲出去的时候是两只狗都带去了，就隐约感觉不对，慌忙跟着狗找到了南沟，到了南沟，何东看不到沟底的情况，就在上面喊了起来，沟底传来了一声枪响。何东看了看那条小路，不好下去，才返身回村叫人来帮忙。 老何头滑下来的时候被干树枝划破了衣服，外面的大衣棉絮都跑了出来，他的棉衣外面是装的棉絮，里面一层是野兔皮做的，比较保暖，靴也掉了一只。掉到沟底的时候，又在雪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住。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迷茫的看了看沟上面蓝蓝的天，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在地上躺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老何头被刺骨的寒意冻醒了，又试着动了动身体，左腿有种刺痛传了过来，胳膊勉强能动，右腿还是麻木的。老何头强忍着疼痛支起来身体，看了看四周，发现枪掉在沟底的他跌落的地方，一只靴也在不高的树枝上挂着，就趴着往枪的地方慢慢的爬去，他知道，如果躺在这里不动的话，很快就会再次被冻失去知觉，找到枪也许还能拄着枪走，顺着沟走到东沟，就到村子边上，枪声或许就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方位。那里村民经常把垃圾什么的往沟底倒，并不深，只有二十多米，也经常有人从沟底砍树枝回来烤火取暖，修出来了一条比较好走的路 雪太厚了，下面还有杂草，不到十米，老何头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拿到了自己枪的老何头，强支着身体，一只腿用力的站着，慢慢的用枪头把靴给挑了下来，喘着大气，又躺在雪地上，休息一会才把掉的那只靴给穿好，又用枪把身边的雪给推到一边，自己坐在夹杂着雪的杂草上面。 停了好大一会，老何头从棉衣内袋里摸出了一个煤油打火机，试着去点燃旁边的杂草，费了好大的劲，终于一堆火才着了起来，老何头用手把自己能够到的草都拔了起来放在火上，把那条失去知觉的腿向火边靠了靠。 救援的人来到南沟边上，试着往下面下，试了几次后，都停了下来，弄不好还是要滑下去，德远在旁边看到后说道：“咳咳，小东，你和向阳去东沟从那里下去，向阳带好东西，估计老何头受伤不轻，振北，咳咳……你找几个人回去做个担架，然后去接应，咳咳，二蛋，你去发动车开到东沟边上，等会准备去医院，振海，你带几个人回去拿上铁锹，咳咳……给东沟往沟底的路修一下，等会他们好上来。咳咳……”在剧烈的咳嗽后，，德远咳出了一大口痰，远远的吐到了地上。安排好这些，看着老于他们说道：“走，咱们也去东沟那里吧。”大家一起往回走去，何东三四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沟边往东沟跑去。老于听到德远叔的安排，不禁暗暗赞叹。 等老何头被抬上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点的那堆火在旁边的雪被烤化了以后就熄掉了，再点也点不起来，老何头把棉衣的棉絮掏出来了些也点了。最后被他们找到的时候老何头冻的浑身失去了知觉。经过杜向阳的检查，老何头右大腿骨折，其他地方到时还好，没有内伤。由二蛋开着车连夜送往镇上医院去了。 镇上 经过老何头折腾了半天，大家回去吃过饭后都在村口聊天，德远叔在，二叔就跑去抱了点玉米秆，来点上，大家围着火堆，气氛还是有点沉闷，话题围绕着老何头，今天也没有人再跟二叔开玩笑了。玉米秆的火很大，可很快就熄了下去，有几个约着去打麻将了，老于看看二叔和德远叔，说道：“外面有风，要么去我那里坐一会吧。”德远点点头，和二叔跟着老于走了去。 屋子里的煤火燃的很旺，温暖明亮，进到屋里，老于把外套脱掉，换上了棉拖鞋，二叔和德远也把厚厚的棉衣扣子解开了，老于拿出来一包烟放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又拿了杯子给每个人泡了茶。挨着德远叔坐了下来。 二蛋和杜向阳回来了。镇卫生院条件有点差，老何头到卫生院后又被连夜转到了县医院，二蛋和杜向阳看着他们上了车才回来，顺便在镇上一人吃了一碗羊肉烩面，看到德远叔，二蛋拿出一张收据，递到德远叔面前道：“德远爷，你给我报销吧，十块。杜向阳掏的钱。”二叔喃喃的说：“你们吃碗肉丝面可中了，还吃羊肉的……”德远看了看收据。没有接，说道：“天冷，喝点热乎的，你等春桃回来了叫她给你报了吧，肯定是杜向阳提出来吃饭的吧。”二蛋道：“是，我本来想喝羊肉汤的，他不去喝……”说着又把票装了起来：“我得装好，万一丢了我就亏了……” 春桃在天冷下来就去县里住了，天晴的时候还隔三差五的骑摩托车回来转一圈，这几天就一直没有回来。县里的房子有暖气，计划生育的事已经结束，村里账上也没有多少现金，春桃走的时候给二叔留了300块作为村里备用，说等着元旦前写各种总结报告的时候再回来，有急事了打电话给她就行。 雪在三天后开始慢慢融化了，地上的雪白天化成水，晚上再冻成冰，房顶上的雪也化成水顺着房檐流了下来，在早上冻成一条条冰笋一样的长冰条。早上，老于起来后，拿这铁锹把这些冰条都打了下来，用铁锹把他们扔到院子里的雪堆里。硬底的防滑靴踩在地上想起一阵阵的咔擦声。 骑着人力三轮车卖豆腐的商贩早早的在村口喊着，老于听到翠芝在那边说话的声音就也走出了门，看着翠芝称了一块豆腐，老于赶紧从钱包里拿出来一张钞票递给了卖豆腐的商贩，翠芝看到说道：“我有零钱。买点豆腐咱们中午做卤面。”说着就递过去两个钢镚。卖豆腐的接过钢镚看了看装进口袋，没有接老于的大钞。这时又围过来几个村子里的妇女，老于就跟着翠芝离开了。 转眼间已经临近元旦，村里人还都称为阳历年，这天家家户户要包饺子放鞭炮的。最为高兴的还是小孩。 老于打算明天带翠芝去镇上采购点东西，吃过晚饭，也没有出去，在屋里喝会茶就准备睡觉了，德远叔吃过饭后走了进来：“振南，咳咳，听春丽说你明天要去镇上？镇上通知我开会，你车还能坐下不？” 老于道：“能坐下，就带翠芝和二丫去，回来接上元元回来，正好坐下。明天你几点开会？” 德远叔道：“上午九点到就行。开完会我也顺便买点东西，等着你们。元元几点回来？” 老于道：“明天下午不上课，中午就回了，打电话说放假了三天。” 门外，听着好几个人的脚步声走了进来，振海的声音响起：“振南，在家呢？德远叔也在？” 振海、振北几个人走了进来。老于和他们一一打了招呼。 他们都是放假了，明天起休息几天，不用早起上班，所以吃过饭都跑来找老于聊天。德远叔借口明天开会要准备资料，早早离去，本来打算早点休息的老于陪着振海他们坐到十点半，大家才散了。 刘启明 第二天，他们一早的就到了镇上，到了十字路口，翠芝和二丫就先下了车，去逛街去了，老于开车把德远叔送到镇政府门口，快到镇政府的时候，德远叔突然指着路边正走着的一个人喊到：“停车！咳咳，你看到那个人没，刚从羊肉馆出来的穿着蓝西服那个，咳咳，就是镇长刘启明。咳咳咳……”德远叔推开车门下去了，紧跑了两步，笑着向着那个穿着蓝色西装的人叫到：“刘镇长，吃早饭呢？咳咳……。”刘启明看到德远愣了一下才道：“于支书，这么早就到了？” 德远叔指着老于的车道：“我趁车来的。然后回头向老于挥挥手道：“振南，你去忙吧，我忙完了去小丽家路口等你们。” 刘启明也看了看老于的车，然后低声问：“谁送你来的？”德远道：“我侄子，在北京的，回来几天了。”然后一前一后的向镇政府里面走去。 “刘启明？”老于感觉这个人有点熟悉，可又想不起来这个人，就缓缓启动了汽车，调头向大街去了。 今天的街上人流量很大，路两边都摆满了各种摊点，把并不宽敞的道路占去了一半，老于看看有点堵，就索性回头把车停在了镇政府门前的空地上。 镇政府自动大门进去是一个广场，显得空旷又整洁，广场上一个旗杆，上面五星红旗随风飘扬，旗杆后面是一座假山，下面有一个池子，假山后面就是一座五层办公楼，整洁干净。 老于向大街走去，翠芝带着二丫逛街肯定走不快，顺着大街走肯定就能找到她们。 街上卖各种小吃的，鞭炮的还有各种日用品的小摊都摆了起来，手持喇叭在叫喊着，人们在讨价还价的购买着各种物品，老于感觉到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时代，那时候最喜欢和父亲去集上，眼巴巴的看着各种小吃，最后看着父亲从口袋掏出几分钱给他买一块豌豆糕、或者买点羊杂碎，回去做一锅汤，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 走了半天，街快到尽头了，也没有碰到二丫她们，老于又向回走，顺便买了点水果，还碰到了村子里的几个人，都是来赶集的，相互打过了招呼，就各自走开了。 等碰到二丫的时候，二丫正拉着翠芝要买糖葫芦呢，：“多少钱一串？”老于问道。 “有五毛的，有一两块的。苹果橘子的五毛，葡萄的一块，草莓的两块……”小贩道。 “我要草莓的。”二丫踮着脚指着那草莓的糖葫芦道。 商贩让二丫自己挑，二丫指了一个看着红红的，老于拔下来递给了二丫，又顺手拔了一个递给翠芝，翠芝道：“我不要。”让了几下，翠芝接了过来。翠芝道：“二丫来嘴都没闲下来，刚到这里，看到米线就说着要吃米线，带她吃完，出来走到这又要糖葫芦。” 老于付着钱道：“小孩子么，都是这样。现在条件好了，以前我小时候想吃也买不起。” 买好了各种东西，他们一起向停车的地方走去，打算把东西放车里然后吃饭。到了车那里，看到德远叔在车旁边的地上抽着烟，旁边还放了一些几袋东西，其中有个袋子里还装了几瓶白酒和两条几毛钱一包的邙山烟。看到他们过来，慌忙站了起来：“咳咳，我本来想去小丽家街口等你们呢，刚才出来看到你车在这里，就在这里等你了。咳咳……，二丫，给你个好东西吃。”德远叔嘴里叼着烟，手就在袋子里掏着。二丫跑到他旁边，看着袋子。 摸了半天，德远叔从袋子里摸出来几个山楂卷和两个橘子，塞二丫手里，又掏了两个橘子递给老于和翠芝，老于摆摆手道：“德远叔，我买的有，你放着带回去吧。”看着德远叔把橘子又装了回去，接着说道：“德远叔，咱们去前面吃点饭吧，等吃完饭，元元也就快回来了。”德远叔看看他们道：“不了。咳咳，我早上吃的饱，你们去吧。” 这时一辆公交车向镇政府驶了过来，县里来的公交车在镇政府这里有一站，车上下来了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二丫看着那群学生，大喊到：“晓沛姐，妈妈，快看，晓沛姐。”老于他们都向公交车看去，晓沛手里拿着一个包，转着身看着后面刚下车的元元，两个人并排说着话向前面走去。 “元元哥！”二丫大声喊道，那边晓沛回过头，看到了二丫他们，低声给元元说了，元元也望着他们，然后一起走了过来。 “怎么回来的早？我还想着你们吃过饭才回来的。”老于道，晓沛说道：“大舅，上午就上了两节课，就放假了，元元哥上了三节课，我等他了，要不然早回来了。” “咱去吃饭去，吃过饭再回去，元元，你们东西先放车上吧。”说着打开了车门，德远叔也把东西放了进去。然后老于拉着德远叔的胳膊说道：“走，这么冷的天，咱们去吃碗烩羊肉。”德远叔满脸不好意思的嘴里小声嘟囔着，跟着他们去了。 于元元，一米七的个头，戴着一幅近视眼睛，白白的面孔有点消瘦，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看到大伯，有点腼腆，就打了招呼，然后就拉着二丫的手跟在他们后面，二丫叫着：“哥哥，大伯刚才给我买糖葫芦了，草莓的，可好吃了，还有可多水果，回去了我分你俩，还有烟花，回去了叫你放……。” 晓沛拍拍二丫的头逗着她道：“那我呢？” “也给你俩，你去俺家吧，咱一起放烟花。”二丫眨巴着眼睛答道。 翠芝也说道：“晓沛，要么你跟着去吧，去那里玩两天。” 晓沛笑着道：“妗子，我今天晚上跟初中同学约好了，她们在三高上学，好久没见了，今天晚上去找她们。” 老于道：“你明天想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开车来接你们。” 晓沛笑着说：“好，我回去问问俺妈。‘’ 徐记羊肉馆是个老字号，在这里已经开了几十年了，以前灶台是在门口的，大锅上面常常挂着一只杀好的羊，现在重新装修一新，整整两层，进来门口是个吧台，你吃什么都要在这里点好，付款后给你一张小票，上面写的有号，大厅里面满满的食客，楼上一个小厅，也有几张桌子，里面有三四个包间。 老于在门口看着墙上的价目牌，翠芝和德远叔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元元和晓沛在跟老于看着点菜。他们选了四个凉菜，都是羊杂什么的，又叫拿了一瓶杜康酒，给晓沛和元元翠芝她们一人一瓶海碧。 等他们点好菜坐了下来，服务员很快也把凉菜和杯子送了过来，二丫站着凳子上慌忙给大家递着筷子。看到菜上来了，剩下的几双筷子一次给了元元“哥，你分吧。”翠芝接过筷子给大家分好的时候，二丫已经夹起一块羊肝送到嘴里嚼着说：“真好吃！” 老于给自己倒了半杯白酒，给德远叔倒满，然后瓶子放在德远叔那边道：“我开车，就这一口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我一个人怎么能喝完，咳。”德远叔拿起杯子，跟老于碰了一下道。 “你慢慢喝，喝不完带走。”老于喝了一小口，本来老于是不想喝酒的，知道德远叔喝酒，才买了一瓶，倒了半杯酒陪着他喝。 德远叔一口喝完，又给自己倒满，吃了块羊杂：“咳，振南，你以前见过刘镇长？他今天问你情况呢，咳咳。” 老于停住了筷子，低头思索了一会道：“我看着面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他是哪里人？” 德远叔嘴里嚼着东西道：“山南人，以前在县教育局了，后来去县政府当了个秘书，他哥刘启亮以前是副县长，现在在洛城当区长的。” 老于听到刘启亮才恍然大悟，刘启亮父母都是初中的老师，他随父母来这里上初中，是他初中同学，后来学习成绩好，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回来后就在政府上班，当时小杰去帝都上学的时候开证明还是找的他，他叫了在教育局的弟弟一起吃的饭，证明也是他弟弟刘启明给开的。当时只有一面之缘，这事都过去十几年了。“原来是他呀。”老于拿起杯子对着德远叔道。 德远叔把那瓶酒喝光了，几个人在烩羊肉上来后就开始吃羊肉了，等吃完走人的时候，德远叔看到凉菜都还剩余了些，就拿袋子装了起来：“咳咳，剩下可惜了，我带走，咳咳晚上喝酒不耽误事。咳咳……”德远叔满脸通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了还是咳嗽的了。 酒这东西 今天是元旦，老于起了个大早，天还是雾蒙蒙的，照常去了那天花椒小路上跑步。回来就看到振北在门口吃饭呢，昨天买的羊肉，炖的汤，早上热乎乎的一碗羊汤泡馍，振北喜欢吃辣椒，汤里放的辣椒油，碗里看着红通通的，吃的满头大汗，在这样的早上寒意全无。 中午的时候，天放晴了，太阳暖暖的照着大地。吃过饭的时候，几个好友都聚集在老于家，他们今天都不用去上班，喜欢打麻将的早就去占位置了，不打牌的就来找老于聊天。坐在冬日的太阳下，漫无边际的聊着，最多的时候是老于在说，他们喜欢听老于说话喜欢听他讲那些国际大事，讲那些奇闻异事，讲南方富裕城市的规划或者城市背后的故事…… 听的人来来往往，越聚越多，抽着老于放在桌子上的香烟，喝着他泡的茶水，眼睛直盯盯的望着他，看着那些渴求还带些崇拜的目光，老于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公司，对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听着他在规划将来，那一刻老于内心颤动了，这种感觉把自己以前的斗志又找寻了回来，老于应该就是这样的，而不是每天在家混日子的，看着这些穿的普普通通的乡亲，这一辈子可能都没有走出过省，他们有些人去过最大的城市也许就是洛城，可能还不是去玩，可能是去干活，他们没有什么见识，能接触的都是电视上或者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的那些，老于暗下决心，要帮他们，让他们能走出去，靠他们自己的能力，让他们自己去见识那些辉煌的城市…… 太阳落山的时候大家才慢慢的散去，振海几个还在，老于起身偷偷给振北说道：“你让翠芝弄了几个菜，晚上打算叫上德远叔他们几个喝点小酒，坐在一起聊聊天，也算是过一个元旦。你顺便记得喊德远叔和二叔一下。”振北点点头就出去了。 等他们在小屋里都弄好酒菜，德远叔还没有来，二叔道：“我刚去了，他在吃饭，等会来。” 德远叔是在他们刚喝开酒的时候来的，手里还拿了一瓶昨天买的杜康。看到德远叔来了，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振海道：“叔，我们都等你老半天了，这不刚喝了一杯。” 德远叔跟着他们坐下后道：“咳咳，家里饭都做好了，我吃了饭才来的，不吃就浪费了，咳咳。”指着那瓶酒接着说道：“我买这酒就是打算哪天跟振南喝点的，谁知道你先安排了。咳咳……” 老于笑着道：“德远叔，我这边有酒，你的留着自己喝，振北，来给咱叔倒上。” 农村的生活很平淡，日出而劳，日落而归，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平时的交流也仅限于见面打个招呼，问声寒暖，想喝酒了都是自己吃饭的时候喝两杯，像这样的喝酒的日子并不多，一般聚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都是谁家里过喜事的时候较多，结婚的时候，生小孩的时候，主家酒，主家的菜，几个来给主家帮忙的人在一起拼酒。晚上他们几个难得的聚在一起，难得的跟几个有头有面的人在一起喝酒。 烟雾缭绕的房间里，振海表现的很兴奋，跟每个人都碰了杯，跟老于猜拳拼酒，输掉了就大口的喝掉，他的豪爽让他最先倒了，倒在老于的床上打呼噜睡着了，时不时的还说句梦话。 二叔永远都是那样小口的喝着，每次给他添酒的时候他都是还有半杯。 振北没有喝多少，他还负责倒酒倒水，招呼着他们。 德远叔又抽起了雪茄，脸膛黑红，讲起话也利索了很多。在说着村子里谁谁谁出去做生意赚钱了，谁谁谁打工怎么着的，说着村子里谁谁有大病了，去医院看病没钱，把家里钱花完，最后借不来钱了只有回家在家里熬着…… 老于今天也有点多了，兴致比较高，不停的在说着部队里和公司的事，说着以前自己怎么巧妙的签了几单合同，识破了几个诈骗的合同，给公司挽回多少损失…… 这样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结束的时候是振海自己睡醒了，然后大家才慢慢的散去，二叔和德远叔一起走了，走的时候都是踉踉跄跄的，二叔本来单薄的身体更是摇摇晃晃，看着弱不禁风。振海是被振北送走的，走的时候振海一直说着今天是喝的太猛，平时喝酒不是这样的，老于送他们走出大门后就回到屋内，坐下来喝了两口水，才又站起来把窗户打开让风吹散那些飘渺的烟雾。 住院 “啪啪啪……！”一阵猛烈的拍门声把老于惊醒了，老于看看表，才凌晨四点，这时候谁在叫门，老于翻了一下身，没有立时起来，昨天晚上的酒劲还是困扰着他。 “啪啪啪……，振南哥，我爸出事了，振南哥！啪啪啪……”一声比一声急促的拍门声，夹杂着喊叫声，老于终于听清楚了，这是春丽的声音，慌忙翻身起来，套了一件大衣就开门出去。 “春丽，德远叔怎么了？”看到春丽紧张的样子，老于赶紧问道：“昨天晚上回去他还好好的呢。” “我爸回去睡觉的时候没事，半夜突然咳嗽的厉害，刚才还咳出血了，振伟又不在家，我妈叫杜向阳去看了，说是要送到县医院，镇医院都不行。”看着春丽想哭的表情，老于赶紧小跑着往德远家跑去。 德远的院子里已经好几个人了，振北也在。 房间内的灯光有点昏暗，德远叔在被子里坐着，已经有点昏迷了，被子上一大片血迹，手背上插着输液的针管，杜向阳在一边收拾着药箱。老于低头问道：“德远叔怎么回事？” 杜向阳低着头道：“挺厉害的，肺上的病，我很早就让他去县医院查一下，他就是不去，我给他开了点药，也只是化痰的，镇卫生院没那条件，得赶紧去县医院看看。打120来回得两三小时。振南哥，你看……” 老于道：“我开车去吧，你们准备个被子让他靠着，我这就去开车。”说完看了春丽一下：“叫德远婶在家给你带着孩子，春丽准备一下跟我去县医院，向阳，你给县里医院看看能联系一下，让他们做准备。”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春丽换好衣服，拿着她妈给她的一千块钱，装好，那边门外就响起了汽车声，振北他们帮忙把德远叔抬上了车后排，拿被子给他靠了一半，又给他身上搭了一个角。向阳在车上帮他们把输液瓶固定好后没有跟去，春丽蹲在后排看护着德远叔。汽车行驶在乡村路上的时候并不快，老于害怕颠簸会影响到德远叔，等到了镇里面的柏油马路上就开的飞快。 到了县医院的时候，那边急诊室的医生都在等待他们了，车停好就把德远叔抬上担架，有医生叮嘱让春丽先去办手续，这边医生安排收治，等着拍片做检查。 两个人忙到上午十点多，主治医生才给他们叫了进去。 “王大夫，我爸他怎么样了？春丽急切的问道。 “你们先坐，你爸呀。”王大夫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眼镜，戴上后看着桌子上的各种检查结果道：“他有慢性呼吸道疾病，胸腔有积液，支气管发现有病变，部分组织化脓坏死，应该是已经很久了。”王大夫放下检查资料，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老于道：“王大夫，你给我们说一下什么病吧，怎么治疗？” 王大夫放下杯子道：“我们怀疑是肺癌，不过要切片送省里检测才能确诊。唉，你们这些做儿女的怎么没有早点发现？现在病人都出现呼吸困难，发烧，咳血，面部发红是供氧不充足的表现。他年龄大了，恐怕做不了手术了。不过，你们先等等看，也许是误诊呢，等切片结果出来再说。你们先给他办理住院手续吧，我给他开点药，把症状先压下去。回头再跟其他专家商量一下。”说完，又拿起了杯子，喝了口水，才再纸上写起了药方。 从王大夫科室出来的时候春丽已经六神无主了，老于帮她拿着药方，春丽机械的跟着老于来到划价处，看着老于把单子递了进去。在划价一阵噼里啪啦的计算机键盘声音后，冷冷的说道：“你们先交两千押金。“说完，递出来几张收费凭证单据，接着说道：“去那边缴费。” 春丽听到两千的时候，慌张的看向老于：“振南哥，我妈就给我了一千，早上来的时候已经花了几百了……。”声音低的跟小声哼哼一样低下了头。 “没事的，我带卡了，走，咱们先去办理住院手续，钱的事以后再说。”老于拿起了单子，看了看收费的窗口，走了过去排在后面。 “你给振伟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吧，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事。这边检查出来做手术，要他拿主意的。”老于掏出手机说道。 “我没记下来，在家里电话本上记着呢，我给我妈说一下，叫她给振伟打。”春丽拿过手机去旁边给家里打电话去了，这边轮到老于后，他掏出了卡交了费。 办完手续，拿着缴费的单据，老于来到春丽身边，递给她说道：“你去领被褥，我去上面安排病房，等会你直接上住院部十二楼找我。” 住院2 等他们安顿好后，把德远叔安顿好，已经中午时分，老于看着德远叔身上插着好几个管子，昏昏沉沉的睡着，对春丽道：“春丽，德远叔也睡着了，我们下去吃点饭？半夜忙到现在了。” “振南哥，你去吃吧，我在这里看着，回来给我带点就行。”听到这里，春丽也感觉自己又累又饿。 下午三点多，德远婶带着孩子来了，到这里看到德远叔就哭了起来：“叫你天天抽烟，天天说你都不听，这下好了吧。” 老于劝道：“德远婶，小心把德远叔吵醒了，他刚睡着。” “妈，别哭了，里里外外都是人的，吵到别人了。”抱着孩子的春丽也劝道。德远婶这才止住了哭泣：“我给振伟打电话了，他明天就能回来，春丽，等会你还坐振南的车回去吧，这里我看着。”说着又扭头看着德远叔流起了眼泪。 等回到了家里，春丽抱着孩子已经睡着了，春丽在停车后猛然醒了，道：“振南哥，你忙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说着打开了车门，抱着孩子回家了。 振伟是在深圳，当天跟公司说明了情况就买票回来，路上要一天一夜也能到，县城里没有直接到深圳的火车，只能做到洛城，然后再坐公交车到县里。到达洛城的时候是早上七点，振伟背着行李坐公交车直接去了医院，春丽抱着孩子也去了医院，傍晚才跟着振伟一起回到了村子。晚饭后振伟和春丽抱着孩子来到了老于家：“振南哥，这次多谢你了，春丽都给我说了说，不是你垫了钱还住不上院的。”说着拿出来一叠钱放在桌子上“这是两千块，我先给你，这次回来老板给我把工资全部结清了，还多给了一千，叫我回来先给我爸看病，等事情安顿住了再去上班。” “咱们两家你还客气啥的，都是应该做的事，钱你先拿上吧，等看完病了再说。”老于把钱又推了过去。 振伟激动的说道：“家里还有些钱的，等不够了再说，今天医生说明天结果就出来了，我这几天跟春丽还有我妈在县里回不来，家里你帮忙看着门。” 老于答应道：“没事，你们放心去吧，我叫翠芝白天过去给你看着，家里的鸡叫她看着喂喂，你在医院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客套了一会，振伟就告辞回去了。 出院 天晴了几天又阴沉了下来，西北风呼呼的刮着，让气温一下子冷了下来，早上的水龙头都冻严实了，老于费了一壶水才浇开了水管。外面麦地里小麦上面一层霜冻，一整天不会融化。德远叔确诊了，肺癌晚期，他身体已经太虚弱，做手术也无济于事，再说手术费用要十多万，振伟带回来的钱，一周内都花费的差不多了，在和家里人商量后，德远叔在住了半个月医院就出院回来。 德远叔现在天天不出门，经常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着，天好的时候也会到太阳地下晒太阳，一块厚毛毯在他身上搭着，面容清瘦，微张着嘴，嘴边的胡须都变的花白，呼吸沉重，喉咙里面还有嘶嘶声随着呼吸传出来。以前一脸自信的锐气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迟暮老人。 “振南，今天我给你叫过来是有事。”德远叔语速缓慢的对老于说着，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嘶嘶的气声，但是没有再咳嗽了，他依旧在房间里的椅子上半躺半坐。吃过饭后专门叫振伟把老于喊了过来。看到老于进来后，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身子，示意老于坐下后缓慢的说道：“昨天镇里打电话了，要让我后天去开会，我这身体，实在是去不了，春桃在县里不回来，我想着还叫你二叔去吧，你也知道他上不了台面，上次他去了一次，在会上被骂的抬不起头，因为这事，这两天都不敢往我这里来，这次开会他说啥都不去了，振伟去吧，怕人家说闲话，也有人争着想去的，杜向阳今天跑来说，他后天要去镇上，看看有事需要他代劳的没。我把他打发走了，开会这事镇上昨天才通知我的，我就跟你二叔说了，他也不会告诉向阳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德远叔，我对你们开会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就是想替你开会恐怕不行，到那里再惹出来笑话。”老于考虑了一下，看着德远叔虚弱的身体说道：“要么我开车带你去？”说完又感觉不合适，“你这身体到那里恐怕也坐不住。” 德远叔叹了口气道：“唉，我现在出个门都难，从屋门走到大门口都呼吸不上来，我不想这样出去门见人，怕从别人的眼睛里看出同情我的眼光。”德远叔喘着长气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再说我这身体，村支书肯定是没法干了，村里的这些人我都考虑了一遍，都不合适，干这个需要威信，别看咱们这个于家寨，没有威信干不了，镇不住他们，南街的这几个人，振海脾气太直，几句话就能把他火爆脾气烧起来，振北太老实，没有心眼，斗不过他们，其他的几个都说老实吧，又时不时的耍点小聪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你二叔更不行，一句硬气话都不敢说。北街的也没有几个，外姓人家多，都是小门小户的，自己管好自己都不错了，那几家人口少，都是想着家族赶紧壮大起来，就开始超生，这几年我们村计划生育违规最多的就是他们几家了，杜向阳人品不行，我怕他当了家，村子里风气坏掉，还有几个在外面做生意的，房子埋在省里的，肯定不会回来。大伟脑子也行，人家在外面想赚大钱的，听说他明年想出去给铁箱厂设个销售处的。”大喘着粗气的德远叔伸手向口袋里摸去，摸了半天才又停下来尴尬的笑道：“习惯了。” 老于想起来那天大伟跟他说了一半的话，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是想着让自己给他拉拉关系的。又想到春桃，春桃是德远叔在医院的时候去看过两次，德远叔出院后他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看过，就问道：“春桃咋样？她应该还可以吧？” “春桃性子不行，太泼辣。也好往男人堆里钻，还天天说这个占她便宜那个占她便宜的，一句话不对付就把人家祖宗三代都能骂了，文广因为这事说过她，她听到就骂文广，别人欺负他女人了，他不去替她出头，还说她，说着气上来又是摔东西又是跟文广撕扯的，文广那身体又强势不住春桃。再说春桃也不缺这钱，在村里任职只不过是找个借口，三天两头跑回来打打牌啥的。”德远叔眨巴着眼睛看着老于说着：“别人说她在镇上有男人，不过都是捕风捉影的事，说不得。”一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表情。 “小一辈的都靠不住，出去打工赚钱的，眼光都高了，回来只会嫌弃咱村的条件，也不怨他们，就咱村这条件，以后小一辈男的娶媳妇都是事，外村的不愿意进来，咱村的女孩子都嫁出去，现在还不是太明显，三五年后元元那辈人都不好找了。”德远叔说着，面目表情显的十分沉重，长喘了口气接着道：“振南，我也不想看着咱村子就这样没落下去，最后慢慢的就这样没落了。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没本事。”说完后轻轻的咳嗽了一下，手拍了拍胸脯，深呼吸了几下又说道：“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你现在既然在家了，就暂时代村支书吧，在家半年代半年，想出去了再出去，支书的位置你看着挑一个人，不出去了，给村里想想办法，能弄好了后辈人不用愁了，弄不好了，咱村也就这样，坏不到哪里去，吃喝不成问题。你看咋样？”说完这些，德远叔靠在椅子背上，长喘了一口气：“咱村现在也就你能担起来，别人都撑不住，没那能耐。”德远叔眯缝着眼，显的有气无力的说道：“说的这些话呢，你回去考虑一下，我累了，想睡会，明天你有空了来我给你说一下开会的事。”说完，就用力的把毯子往身上拉，老于赶紧站起身，帮他把毯子盖好道：“德远叔，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说完，就出去了。 于家寨概况 老于没有回自己的屋里，来到了振北的院子，看到老太太和翠芝在院子里剥玉米，一盆玉米芯燃气的炭火正旺，二丫也在那里用玉米芯摆着图案玩。就走过去在一张空凳子上坐下来，也拿起一个玉米剥了起来。 “你德远叔看着咋样？”老太太知道老于刚从他那里出来，就问道。 “看着一下子老多了，妈，他说让我接着他干支书的。”老于道。 “哦？”老太太抬起头看着老于：“你打算长期回来了？” “我还没想好呢，时间上不是问题，德远叔说干半年是半年，我出去了让给别人干，他现在开个会都去不了，身体真的垮了。”老于说道。 “妈，我听杜向阳说这种病最多半年，说德远叔这种情况最多能支持三月。”翠芝小声道。 “咱村这事不好干，你以为村支书那么好当的？你替他几个月了可以，别到时给自己弄一身骚，大小是个官的谁能太干净。你有本事了，咱村这情况，能修条路卖点石头都不错了，指望着人家来开厂，来投资，恐怕是不行了。到镇上开车几十分钟，你建厂的地就是白给，人家也不一定愿来。你干了，人家会想着你从中间捞好处呢，干不好了，又说你没本事。自己掂量好自己几斤几两。”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跟老于说道。 “我倒感觉没啥，你看德远叔都能干，振南哥的本事肯定比他强。”翠芝笑着说道。 “不是本事强不强的事，村子里的事暗地里很复杂的，振南跟村里人接触少，平时没啥利益冲突，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你当上了支书，暗地里使绊子的人多了去。”老太太放下玉米棒子，看着翠芝说道。 翠芝听到这里，也低头干活不吭声了。 “不是当妈的打击你，你要是干，就得想好这些，心理上做好让别人给你扔屎尿的准备。”老太太说完站了起来：“坐了一下午了，腰受不了了。翠芝，你晚上还做胡涂面吧，天冷，喝点这暖和。”说完，就回屋里去了。 晚上吃过饭后，老于跟桂芳打了电话，把这件事跟桂芳说了一下，想听听她的意见，桂芳听完后笑道：“你还真打算长期呆在老家？是不是被老家的那个小村姑给迷住了？这事吧，暂时接替一下可以，反正你现在打算在老家呆一段时间的，不过你要悠着点，别到时脱不了手，咱妈说的也对的，别干了几天，得罪一圈人，小杰打电话说要提前回来，于淑娟的儿子洋洋跟他一起回来，你在家把家里多整出来几间房子，他们可能回去几天，顺便去洛城玩的。还问你需要带什么东西不？” 躺在床上，老于还在思考这件事情，两地分居是他没有想过的事，这样对桂芳不是太好，以前自己忙，都把巧桂芳冷落了，现在又两地分居。最后老于决定先去帮德远叔开会了再说。 第二天，老于又去跟德远叔聊了一会，熟悉了村子里的财政情况。 “咱们村八百口人，将近三千亩沟内地，两千亩干旱地，三座山，山上树林以前也都是咱村的，现在被林业局收回了，三条沟，每年缴纳公粮五十四万斤，村提留和镇提留加起来二十六万斤，总共是八十万斤，人均每年支出五百块，收入，平均每年两百万斤小麦，玉米一百万斤，谷子三十万斤，其他的红薯三十万斤。人均收入一千四百五十元，减去支出人均五百块，剩余人均人均九百五十六元。虽说是九百多块钱，除去化肥农药种子钱，也剩不了多少，够吃了。”德远叔说起村子里的事情，没有看一点资料，全部在脑子里面，张口即来。“明天开会不让你汇报这些的，年底了，要选先进的，你明天去就跟着投投票，举举手就行，反正我们村每次都是垫底的。回头我给刘镇长打个电话说一下，让你先代替我去开会。” 开会1 早上，老于起了个大早，开车去了镇上，说的是八点半开会，他七点多就到了，顺便去街上吃了早餐。 吃过饭，老于打算先去拜会一下刘启明，一来他不知道在哪里开会，让刘启明带着去开会稍微好点。二来也感谢一下他当年的帮忙，顺便拉近点关系。他来的时候专门带了一条烟，这还是他从帝都带回来的，还有几条，一直舍不得抽，再说，回来以后，发现当地的烟草抽起来也不错，就时不时的买了一些当地的烟。 来到刘启明的办公室前，他还没有上班，刘启明是晚上回县里住，早上再回镇里上班。他已经在镇里呆了三年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大力扶持私营企业，带动了当地私营企业大规模的发展，镇上有一家企业是中国驰名商标，三家省级着名商标，政绩显着，听说可能会动一下的。 等老于看到刘启明走来的时候，慌忙向前走了两步，迎上了刘启明，伸出手道：“刘镇长好，我是振南，于家寨的。” 刘启明愣了一下，才伸出手去：“你好，早就来了？我听于支书说了，你今天来替他开会？”握了一下手，刘启明就松开了，边拿出钥匙打开门，边问道：“于支书身体咋样？我听说挺严重的？” 老于跟着刘镇长进了办公室，刘启明让他在沙发上坐下，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又用手摸了一下窗子下面的暖气，然后才走到桌子后面坐下来。 “挺严重的，肺癌，年纪大了，不适合做手术，现在在家休养。”老于回答道：“刘镇长，上次小杰的事情多亏你了，也没来得及感谢，这是我带回来的一条烟，放在这里吧。”说着站起身，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返身又坐到沙发上。 “你跟我哥的关系，这事肯定得帮忙，再说也是正出正入的事，也没出啥力，不用客气。小杰现在怎么样？毕业了吧？”刘启明道。 “他去留学了几年，今年毕业留那里工作了。你哥现在咋样？改天跟你哥约一下一起吃个饭。”老于道。 刘启明道：“他现在忙的很，我都见不到他。马上要开会了，我先让小张带你去会场，我这边还要准备一下，等开完会了你来找我，我额外那你点情况。”说完，拿起电话拨了一下：“小张，你来一下。” 老于也站起了身，说道：“刘镇长，那你先忙，我先去了。” 两声敲门声后，进来一个青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对着刘启明道：“刘镇长，你找我。” “你把他带到咱们等会开会的地方。”说着就翻起了资料，没有再说话。老于跟着小张来走了出去。 跟着小张来到会场，小张就走开了，老于看到里面已经坐了十几个人了，老于来到后排空着的位置上坐好，抬头打量着会场。“洛川镇年度先进集体表彰大会”一个横幅挂在主席台后面的墙上，主席台上面放着六个杯子，对着中间的两个位置的桌上放着话筒。旁边靠墙的位置放了一排纸箱，上面有红布盖着。后排的角落里电视台的两个人在摆弄着摄像机，镇宣传干事也在拿着相机找着角度。 “你是哪村的？我怎么看着你面生呢？”老于听到说话，扭头一看，旁边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打量着他，忙答应道：“你好，我是于振南，他们都叫我老于，于家寨的。您是？” “哦，于家寨的，哎，于支书咋没看到呢？”那个人四周看了看，有看向老于，笑着伸出手道：“我是南庄的，侯建勋。”两人笑着握了手。 “猴子，你来的挺早呀。”一个洪亮的声音道。侯建勋看着那个人道：“李长山，你离的最近，来的最晚。”然后给李长山介绍道：“这是于家寨的老于，于振南。”李长山笑着道：“李长山，洛川村的，于支书身体咋样？” “他身体不是太好，现在在家休养呢，我来替他来开会。”老于回答道。 李长山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魁梧，方正的国字脸，浓眉大眼的，一张厚实的大嘴微笑着，这个人老于还是听说过的，镇里的第一家企业就是他领着干起来村办企业，后来他们几个承包，然后他自己又单干。现在村里已有大大小小的厂上百家，那几个出名的商标企业也都是他们村的，也是每年被表彰的对象，现在镇里专门规划一个开发区，新开的企业都入驻里面。他跟刘启明关系非常好，两个人在私企认知很是默契，一个有想法，一个给政策。可以说配合的非常好。可以说刘镇长的政绩跟李长山分不开，李长山能带领村子走到现在，也跟刘镇长的大力扶持分不开。 看到李长山的到来，好几个人都过来和他打招呼，并簇拥着他走向前排坐下。跟他亲切的交流着。 开会2 八点半左右，刘镇长他们才鱼贯而入，各自在位置上坐下，中间的位置一个是镇长刘启明，一个是党高官李朝阳。 会议是镇政府办公室主任郭杰主持的，他先把话筒移向了自己，然后先咳嗽了两下道：“各位领导，同志们：今天召开洛川镇年度先进表彰大会。将由镇党高官李书记和刘镇长为评出的先进个人寄集体进行表彰并颁奖。今天参加会议多大人员有镇政府领导班子，及各村先进代表、先进企业代表。下面让我们用掌声对各位领导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郭杰的声音很有感染力，说完这句话后带头鼓起了掌。在掌声将要停止的时候又接着说道：“下面我们进行大会第一项。由李书记做年度总结及工作报告，欢迎李书记讲话。”说完看着李书记，又带头鼓掌。 李朝阳喝了口水，站起了身，把话筒往自己身前移了一点，又把话筒抬高了些对着自己，然后用手轻轻拍了两下话筒，听到话筒里传出来了声音，才静静嗓子，看着下面的人道：“同志们好，去年的表彰大会感觉刚过没多久，转眼之间，又过了一年，在今天这个喜庆的日子，我来给我们这一年的工作做个总结。” “今年，我们洛川镇，在大家的努力下，走上了一个新台阶，私营企业数量稳居全县第一位，税收排全县第三位，人均收入排全县乡镇第二位，大家都知道，县城亳镇因为在县城，县政府的所在地，他们的商业和房租收入我们是没法比的，他们人均收入虽说第一，那是人家自身的条件比我们好，占据了一定的优势，我们排在第二，是全靠我们自己奋斗出来的，我们的含金量比他们高。”然后停顿了一下，笑着看着大家。 下面有人带头鼓掌。李书记整理了一下手中的稿子，继续道：“大家知道，我们纳税大户春城厂，今年纳税额继续超过一千万，达到一千三百万之多，居全省私营企业前十，排在第八位，洛城第三位，排在亳县私营企业第一位。我们纳税额达到八百万的有两家企业，五百万的七家，今年纳税超百万的企业有将近二十家。是这些人撑起了我们镇的经济，我在这里感谢你们，祝你们在新的一年里大跨步的前进，排在全国前列。” 下面的掌声打断了李书记的讲话，他也激动的看着大家，然后也随着鼓掌，然后又双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等掌声小了下来，又继续道：“我们镇，人口多，土地少，以前全靠种粮，有几个村子是山区，靠天吃饭，还有几个村子在洛河边上，河患导致粮食减产，贫困人口不少，贫困人口问题突出，解决这些事情也是我们也加大了力度，南部山区建起了石料厂，跟玻璃厂签订了合同，解决了部分村的贫困问题，洛河边的几个村子也大力发展水产品养殖业，闲散人员去附近的工厂上班，都很好的解决了这些问题，可是还是有些村子因为地理环境的制约，无法根本上脱贫致富，我们明年的重点就是这些村子，希望这些村子的领导也根据实际情况来配合镇政府开展工作。”说完他扫视了一下会场：“于家寨的于支书今天怎么没来？” 刘启明转头跟李书记小声说了几句，然后李书记的目光就看向了老于。会场上很多人也向老于看了过来。老于知道刚才说的村子就是于家寨，浑身感觉到不自在。不过也没有说话，眼睛还是看着主席台上的李书记，眼睛跟李书记对视了一下，李书记就继续讲话了。 老于看着主席台，心里却在思考着，作为一个小村的支书，德远叔每次来开会估计都是被批评的对象，落后的代表，德远叔估计也是在大家面前都抬不起头，这些村子里的人不知道，还是怡然自得的生活着，过着人均不到一千的生活，没有意识到现在外面的生活翻天覆地的变化，不过这些变化迟早会影响到村里。 一阵掌声打断了老于的思考。主席台上郭杰道：“我们谢谢李书记的讲话，下面进行第二项，由刘镇长宣布先进人员和集体名单。掌声欢迎刘镇长！” “谢谢大家的掌声，下面我先宣布先进个人的名单，他们的先进事迹因为时间有限，我就不再多说了，我们政府门前的宣传栏里大红纸上都写的清清楚楚的，大家散会后可以去那里看。先进个人有：李长山、王金洲、侯建勋、李保国……共十人，先进集体有：洛川村村委、春城厂等十家。我们用掌声欢迎他们上台。” 掌声中，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的人员都走上了主席台，郭杰道：“我们现在进行第三项，由李书记给先进个人颁奖，我们的奖品是每人一万奖金和一个先进个人奖章。” 主席台后有两个镇政府的女同志穿着整洁的西装，手里端着两个托盘跟随在李朝阳身后，李朝阳先把奖章带到李长山脖子里，然后又拿过装着现金的红色袋子，递到李长山手里，李长山接过后，对着李书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向台下走去。走了几步，又被郭杰叫了回来，他还有参加先进集体的颁奖。李长山又赶紧回来，排在了先进集体那一队。 等李书记颁发完毕，郭杰道：“下面有刘镇长为先进集体颁奖，奖品是一个奖杯和十万奖金。”听到这些，热烈的掌声悠然响起，大家都在拼命的鼓掌，然后变成有节奏的掌声，经久不息，直到颁发完毕掌声才小了下来。 “下面进行第三项，由先进个人代表讲话，欢迎李长山李支书上台。”郭杰笑着对李长山说道。 李长山慌忙站了起来，把手里的先进集体奖杯放在座位上，拿着手里的两个奖金袋子走了上来，看着大家道：“我是李长山，很荣幸拿到先进集体和先进个人的荣誉，这是和各位领导的支持分不开的，还有我们下面老百姓的努力，才造就了今天的成果，我在这里谢谢各位领导，谢谢各位，谢谢大家。”说着向主席台方位鞠了躬，又对着下面鞠躬。刘启明笑着带头鼓掌，李书记也笑着跟着大家鼓掌。 “都知道，我李长山也是个穷人的孩子，当时就是吃不饱饭，才想尽办法来赚钱，也正好跟上政府的好政策，在这里我谢谢政府，让我过上了好日子。刚才听了李书记的讲话，让我深思了半天，我是带动了一部分人走上致富的道路，可是还有部分人还是在贫困线一下，我是穷人，深知道受苦的日子不好过，在这里，我决定捐出今天先进个人的奖金，并且刚才在和村委人员沟通，我们的集体奖金也捐出去。用于我们镇的脱贫致富，钱虽不多，希望能给这些村子致富路上尽自己的微薄之力。我的讲话就这些，谢谢大家。” 掌声雷鸣，都没有想到李长山会搞这么一出。不过大家都为他而感动。李书记激动的站了起来，李长山这个人不简单，他在会上就提了一下明年的重点是脱贫致富，李长山当场就带头支持自己。 其实对于李长山来说，他也有自己的心思，他一直和镇长刘启明关系不错，现在刘启明要动一下的消息也告诉了李长山，可能是到县里任职的，下一任镇长不知道会是谁，李书记暂时不会调动，现在自己公开支持李书记，对他们村来说也有好处。钱对李长山来说已经只是个数字了，村委的人跟着他也都发财了，这十万元，看着挺多，但是平均到十几个人身上也就没有多少了。再说，李长山也想玩玩政治，弄个一官半职的。所以他现在要的是声誉。 老于看着今天的所见所闻，虽说对自己关系不大，但是也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看看人家村子，再看看自己村子，差距太大了，什么时候自己村子才能走上领奖台，也拿到这份荣誉呢。 开会3 会议结束后，老于又来到刘启明的办公室，李长山在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喝着茶在聊天呢，看到老于到来后，让老于也坐在沙发上，叫秘书小张给老于也泡了一杯。 刘启明笑着对老于道：“哈哈，李长山不用再给你介绍了吧，我们这里的名人，没有人不知道的。”转过头对着李长山道：“这个是于振南，于家寨的，于支书的事你也知道的。” 李长山道：“知道，我们俩刚才在会场已经见过了。” 刘启明对老于道：“我叫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于支书的事，那天跟他通过电话了，他身体不行，担不起你们村的担子，叫我考虑再换个人，他推荐了你，你的情况他也给我说了，你们村确实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几个能顶事的人，现在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感觉怎么样？”停顿了一下，没有等老于说话，又接着道：“你们村已经有人在到处活动了。” 老于有点诧异，村子里就那么几个人，谁会去争着当支书呢？杜向阳？就他有可能吧。就说道：“刘镇长，承蒙德远叔看得起我，推荐我做支书，咱也不是外人，实话跟你说，我实际上没有考虑好呢，因为没有决定长期回来，老婆在帝都上班呢，我要是回来她也得跟着回来，再说我们村子条件在那里摆着的，我不一定能弄的好，底子太薄了。” 刘启明道：“我给你说也是叫你考虑一下，没有让你当场答复，你的情况我也了解，不过你们村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你愿意看着你们村就这样没落下去？” 老于拿出香烟，给每人分了一根，又给他们点上，坐下来才说道：“刘镇长，我其实也想给村子里做点事情，前几天也想过带领大家走向致富路，不过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太小，今天这个会对我启发很大的，起码是给我了动力，实不相瞒。”转头看这李长山道：“李支书别笑话我，我也在想，哪天我也能站在台子上领奖，我们村委也能被评个先进集体。真的，当时我是热血沸腾的，可是现实是我们村子发展太难，就光那条路，几十公里现在全是石粉铺的，一下雨就走不了，离你们开发区又远，村民去上个班干个活的，也得比你们早起一个小时，时间都花路上了，南部的大山，别的村子都是开发石材的，我们那么多青石，被几条大沟给挡住了，靠种地，我们村三千亩地，解决个温饱还行，不是我不干，是难度太大，我怕干不好。” 刘启明和李长山看着相互笑了一下，刘启明说道：“振南，你要是打算干，我支持你，你要是想好了干什么，怎么干，需要我怎么配合我都积极配合，资金上我也可以给你们扶持，不过，你要给我做到一定地步，你们村人均现在是镇上最低的，人均一千吧，现在咱镇上人均是五千多，你给我达到人均三千，我就在大会上表彰你，你看怎么样？” 这一番话，让老于心动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老于还是不敢答应，虽说前几天都做好了干的打算，可是跟人家这些村子一比，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入手，怎么样带动大家致富，这些不是靠说说就行的，压力真的太大，自己答应了，就是给自己添了一份责任。???????李长山看着大家都沉默了下去，就喝了一口茶，说道：“于家寨条件是不好，不过比我们村当时的条件好多了，刘镇长知道，我们村当时人多地少，你们村现在人均都3亩多地吧，我们村当时人均只有八分地，吃都吃不饱，那时候不知道有多羡慕你们于家寨的，也是被逼的，当时我们村省下了一笔钱，几百块，我带人拉着架子车跑洛城买了一车铁皮，做出来五台保险柜，又拉到洛城，卖给了洛城一家国有企业，一台保险柜赚了十块钱，五台赚了五十块，然后又拉回来一车铁皮，四个人，慢慢做起来了，现在我们厂里将近一千人，那时候真是难，拿到那赚到的五十块，我们四个人想喝碗羊肉汤的，最后都没舍得喝，那时候汤才两毛钱一碗，我们硬是没舍得喝，百十公里的路，我们早上四点拉着车去的，每人带了几个玉米面馍，就这冷水吃了两天……，现在你们的条件好多了。” 刘启明拿着杯子在喝茶，没有继续说话，李长山也没有再说话，从口袋拿出来一盒红塔山，给老于了一根，又起身给刘启明了一根，帮他点上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老于点上烟抽了一口，心里早就乱成了麻，答应吧，心里没谱，不答应吧，自己的性格又不容他退缩。就这样静了下来，抽了半支烟，刘启明故意弄出了点响动，用两个手指在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老于弹了一下烟灰，又接着把半支烟按到烟灰缸里道：“刘镇长，我干了，不过，你们要先给我一部分资金，我想先把路给修一修，有了好路，我想先弄个石料厂。” 刘启明笑着道：“我没看错人，于支书也没看错你，知道你能接下来，资金的话我会给你，刚才跟李长山就是说他的捐款，不过不是修路，因为修路不是小事，你们于支书当时也打过几次修路的报告，算下来好好几百万，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不过我已经给你们报告送到公路局去了，看看县上到时能拨下来多少，镇上再给你们一部分，剩下的还是要你们自己筹措。你既然愿意干，我就安排这两天镇里就把任命给你发下来，再给你两万，这两万是给你修补学校的，你们学校条件太差，于支书也说了好几次，镇上一直拿不出，我今天就把钱给你带回去，算是你的功劳，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拿出一个计划，我到时会给你支持的。”刘启明最后加重语气的说了一下：“各方面着重扶持！” 李长山也笑着道：“振南，好好干，需要我们帮忙的话你说话，我会不尽余力的帮你。你们小丽家援军跟我家还是亲戚呢，哈哈哈” 老于站起身笑着说道：“谢谢刘镇长，谢谢李支书，我以后肯定会给你们添不少麻烦的，希望你们不要嫌我烦。”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就说道：“已经中午了，刘镇长，李支书，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吧？” 李长山道：“还是我请吧，到我们地盘了，我来请。” 刘启明也站起身道：“该李长山请，今天他是先进，奖金不能白拿。” 李长山道：“我的钱不是全捐了，不过这顿饭不在话下。哈哈” 老于也笑着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其实李长山请客，也没有怎么破费，几个人来到上次老于吃饭的羊肉馆，几个凉菜，一人一碗烩羊肉，一人一瓶啤酒。 吃过饭，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说着以后有事了联系后，李长山就先回去了。老于和刘启明回到了镇政府，一直等到上班后，刘启明让秘书小张带着老于办了手续，顺利的拿到了维修学校的两万块，然后一起见了党高官李朝阳，说了情况，李朝阳也没有多说什么，当时就让人写了任命书给老于，说道：“你们村子小，村子支书你一个人兼着吧，任命书你带回去，在村子里宣读一下，我就不派人过去了，回去赶紧拿出来一套方案，尽快带领群众脱贫致富。对了，你把党关系有空的话转回来。” 交接 回到于家寨，老于还是有点乱，自己开个会就把自己绑在了于家寨这个车上，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这个任命大家都不知道呢，要先开个村委会，宣读一下，然后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点子。 然后拿起电话，给春桃打了个电话，春桃好半天才接通了：“振南，你有事吗？我在打牌呢，等一下，我碰！啊，你说？” 老于道：“春桃姑，我今天去镇上开会了，刘镇长任命我接替德远叔先干着支书，镇上还拨了两万块，我要把钱先交你这里保管。” “你别叫姑，一下子给我叫老了，恭喜你了，你得请我吃饭啊，钱呀，你先拿着，我这两天就回，别急，该我拿牌了，振南，就先这样啊，我先挂了。”春桃那边急着打牌，很快就挂了电话。 老于起身出门了，他要先去找德远叔，跟德远叔说一下今天开会的情况。 来到了德远叔家里，德远叔还是在房间的椅子上躺着，椅子在煤火边上，身上还是搭着那个毛毯。 “德远叔，今天感觉怎么样？”老于来到德远叔身边坐下，轻声的问道。 “振南，你回来啦？刚才刘镇长已经给我打电话说过了，你愿意接了好，对咱们村是好事，就是你要累点了。”说完，长喘了几口气道：“你要带领咱村人致富，也不说跟镇上那些先进村比，只要咱村每回开会都是最后就行。咱村最后能走到什么地步，我是看不到了。” 老于道：“你好好养好身体，我还要靠你来指挥我呢，我对咱村的情况不熟，什么事你还得给我拿主意。” “振南，你等下叫你二叔去通知几个人，这几个人都是咱们村的骨干，什么事这几个人带头了，就能弄好，要是他们不同意了，就干不好，你有什么事先跟他们几个商量，然后让他们去干，这几个人跟着我愧对他们了，村里没有工资，这几个人每年年底我就给他们每人发了几斤肉，都是在义务的给村里办事的。” “咱这条街的振海，他小子做通他的工作，起码他不找事。二蛋爸振亮，咱们这条街就他俩，振亮脑子管用，就是喜欢暗地里给人使绊子，你有事得叫上他，不叫他的话他会在下面鼓动别人，自己不跳出来。北街老何头，他在那几家少姓人家威信挺高的，不管是何家，黄家，高家，姚家，都让老何头去说服其他几家。对了，老何头现在虽说腿不好了，威信还在。”停了一会，接着道：“杜向阳这个人你看着怎么办，除了看病，其他本事没有，刘镇长说了，他在到处找关系，自己想干支书呢，刘镇长给他回掉了，说他还不是党员。其他人都是本分人，折腾不起大浪。” “你让你二叔把他们召集到我院里，我给他们交代一下，顺便把任命读给他们，你自己宣读不好，还是我来宣读吧。”说完，就挥挥手道：“你去吧，晚饭后再来，他们那时候都在家。” 老于看到德远叔累了，就告辞出去。 找到二叔，老于道：“二叔，等会你去通知几个人，晚上去德远叔家里开会。”然后往四处看看，低声道：“今天去镇里开会，镇里任命我先接替德远叔，他叫这几个人晚上吃过饭后去他家说一下。” 二叔喜道：“真的，这么快就下来了？我这就去通知。” 晚饭后，振海和振亮是先来到振南家，等着振南一起去的德远叔家，到那里的时候，老何头正在跟德远叔和二叔还有德远婶在屋里说话，看到他们三个人，老何头也没站起来，二叔倒是站了起来，给他们张罗着凳子，德远婶站起来出去了。剩下他们几个人。 “本来今天应该是在村委里开这个会的，我身体不行，不能动了，叫你们几个人委屈一下，来我这破屋里开会。”德远叔道。 你这屋比村委的那个屋强多了，那个屋窗户四处漏风，哈哈。”振海爽朗的笑道，然后又感觉不妥，就停止了说话，看着德远叔。 德远叔道：“你们也知道我身体不行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干不动了，今天镇里任命振南接替我支书的位置，振南，任命书呢？”振南赶紧从口袋里拿出了任命书，递给德远叔。 “任命书，嗯，经洛川镇党委研究决定，任命于振南为于家寨村党支部书记兼村长。 洛川镇人民政府，一九九六年一月十日” 宣读完后，德远叔又把文件递给其他人，传着看了一遍，最后给了老于，老于叠好装进了口袋。 “你们几个人是咱村的骨干，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自己人，什么事都先跟你们商量，你们也都很支持我的工作，现在我干不动了，振南接着干，你们有的是他叔叔辈的，振海振亮，你们都是振南哥哥的，振南对咱们村的事不太懂，你们要扶持他，支持他，我相信振南比我强，肯定会给咱村一个大变样的，振南你说两句。”德远叔慢慢的说完，喘着气靠在椅子上。 “老何叔，你在咱村的威信我知道，你人经验也多，以后有什么事你得给我出主意，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得给我指出来，批评我教育我，我都接受，都是为了咱村能发展好。”老于看着老何头说道。 “振南，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在咱们村这一批后生里是最聪明的，也最能干，把咱村交给你，我放心，只要用到我的地方你说话就行。只是我现在也老了，比德远哥小不了几岁，这次腿也摔了一下，不灵活了，跑不动了。”老何头说道。 “老何叔，你只要给我拿拿主意就行，跑腿的事年轻人来，再说你家里有祖传秘方，腿好的快，很快都能复原的。”老于道。老何头家里以前经常打猎，还顺便采了很多草药，这次他的腿养的很快，也是家里的草药天天熬水洗着，都说他家里有祖传秘，因为这事，杜向阳私下向老何头的儿子何东东问了好多次，何东东都不承认。 老何头笑笑抽着旱烟，没有再答话。 “振南，我这人是个大老粗，给你出主意的事别找我，跑腿出力的事情跟我说就行，你能当支书，我高兴。”振海笑着说道。 “振南，我平时忙，白天经常不在家，你有啥事叫二蛋跑腿就行，我也支持你。”振亮抽着烟低声道。 “说的跟我白天不上班一样，振南有事，白天就是请假也得去办。”振海听到振亮的话有推脱的意思，就对着振亮嚷嚷道。 “我家里条件你不是不知道，二蛋都大了，该找媳妇了，我得给他攒点钱……”振亮低声道。 “振亮哥，没事的，该干活干活，不耽误赚钱，咱们有事晚上商量，到时我打算扩大村委队伍，你们几个到时我报到镇里，每年给你们发工资。现在暂时叫二蛋替着你跑跑腿”老于道。 “振南，你目前有什么打算没？多几个人发工资可不是小数目，咱村提留就那么几个钱，将就够给学校老师发工资。”德远叔道。 “我今天跟刘镇长谈了修路的事，要是交通局答应拨款，镇里也拿出来一部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想办法筹集一部分，先把路修起来，然后给山上的石料厂开开，给玻璃厂和水泥厂卖石头。这样咱村就有固定收入了。先攒钱，其他的慢慢来，等有好的投资了，就去投资，到时候咱村周边也在大路边盖成厂房。”老于说道。 “石子沥青路平整一下，铺好，不是小数，三四十公里的，全靠他们拨款也不现实，得好几百万的。唉！”德远叔看着他们抽烟，就眨巴着嘴，叹气道。 “德远叔，振南，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还要早起去干活的。”振亮站起身说道。 老于站起身说：“没啥事了，就是这事，跟你们通个气。”振亮看了看老于，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了振海的声音“这么急着走，明天都要上班的，我比你还远，都没说走，这种人。”振海愤愤不平的说道。 德远叔叹气道：“他家压力也大，二蛋脑子不好使，混起来天天跟振亮闹，振亮媳妇身体也不好，三天两头吃药，赚那点钱都给杜向阳了，也不能埋怨他。” 老何头一直抽着烟没再说话。振海伸手烤着火，也沉默了下去。 德远叔眯缝着眼道：“振南，明天你去学校找巧玲，让她在大喇叭上给任命书宣读一下，大会也不用开了，白天人都不在家，振海，你给你们建筑队说一下，这几天找个时间给学校返修一下。何老弟，你看看你们那条街人啥反映，有没有人对振南有意见的。”德远叔说完，闭上了眼，低声道：“我累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他们几个人告辞出去了，老何头走的慢，没有跟他们在一起，往相反的方向走去，通往北街三个路口都可以走，中间的大街走的人多，路平坦一些，村东头的路东沟边的小路，不过离老何头家近点，老于看到后远远的跟老何头打了声招呼，就跟振海一起走了。 学校 第二天早饭后，老于来到了学校，学校还没有上课，校园里十几个学生在跑着打闹，学校很简单，东西朝向，进来大门就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平展，学生门上体育课就是在这里，南面两间大教室，三间小屋当成办公室，北面三间大教室，都是青砖红瓦的老房子，房子上有几株干了的草在上面随风摇摆。 教室里有一个大煤火，冬天就是散煤用水和了做成煤饼来取暖，给教室后面的墙壁上都熏成黑色的了，墙上挂了几幅毛笔字写的标语：严肃活泼、学海有涯疑无路……，这些都是春桃的公公当时给学校写的，这些字苍劲有力，很符合学校的氛围。 巧玲的办公室在第一间，上面挂着校长室，第二间是财务室，第三间上面没有挂牌子，学校也就三个老师，巧玲单独一间办公室，小慧和教学前班的赵丽一个办公室。赵丽是老何头的儿媳妇，以前学过幼师，没嫁过来之前都在娘家村子里教学，嫁过来以后，老何头找德远叔，叫她来学校带这个学前班，十几个小孩子，年龄有大有小。学校里每个学生每学期交十块钱，村子里再拿出一部分补贴，给几个老师发放工资。 巧玲看到老于，忙迎到办公室门口：“振南哥，你怎么来了？” 老于道：“听说学校教室要返修的，我过来看看。”说完，看到巧玲身后的墙上有下雨水流过的痕迹，在报纸糊过的墙上留下一道道印迹。后面的窗户半拉子玻璃，风呼呼的吹进房间。还有一扇窗户是用透明的塑料纸钉起来的，风吹的塑料纸哗哗的响。 跟着巧玲来到一间教室，十几个学生坐在用水泥板做成的课桌前，有的做的是凳子，有的学生是拿了几块砖垫起来坐在砖上，好一点的砖上放了块棉垫子。看到巧玲指向房顶的地方，一缕光线从房顶透了过来，教室里的煤烟变成淡蓝色从房顶上飘了出去，整个少了两块瓦，几根麻杆断的想掉下来。教室的墙上都发黄了，学生们都是在这样的教室里上课。 “这间教室最差，都是一年级的学生，北面的那几间教室稍微好点，房顶下雨的时候渗水，教室没有玻璃，都是塑料纸钉起来的。”巧玲说着，带老于来到了北面的这一排，推开一间教室。墙壁同样是发黄了，好一点的是这个教室里面课桌和凳子都有，这个教室是三年级的，都是大孩子了，有十几个学生。” 跟着巧玲在几个教室看了一圈，才知道学校这几年没有置办过用具，学校只配备粉笔墨水这些易耗品，课桌椅没有钱更换过，学校提供课桌，凳子是学生自己带的。 “村子里也没钱，我跟德远叔说过好多次，他也来看过好多次，镇上也来看过，都没有解决。”巧玲道。 跟着巧玲来到她的办公室，很简陋的一张办公桌，一把快要散架的椅子用绳子把四条腿绑了起来，红砖铺的屋地坑洼不平。后面窗户边摆了一个缺少玻璃的文件柜，里面放了一些书挨着桌子放着一张床，上面简单的放了一个枕头一床被子。 “这是中午的时候来这里稍微休息一会，中午怕孩子们淘气，得看着他们。振南哥，你坐。”巧玲指着那张凳子道。 老于看了看凳子，也没有坐，怕自己坐上去凳子立马散架。就从怀里掏出来那张任命书说道：“我来这里还有其他事，你等会去村委大喇叭上广播一下。” 巧玲看了看任命书，欣喜道：“振南哥，你当村支书了？好我等会就去。” 老于道：“不急，我还有事想问你，如果给你两万块的话，学校急需用到哪里？” 巧玲看着老于道：“两万块，几间教室返修够了，多余的可以让庆叔做几张桌子，再做几个小凳子，窗户可以换成玻璃的，墙壁可以粉刷一下，对了，买一台油印机，给学生印卷子，那台坏了，现在考试都是学生们自己抄的试卷……” “你这两天写一个用款清单，两万元，剩余的就存学校财务上，专款专用。返修教室的事等你们春节放假吧，我叫咱村的几个人来帮忙，能省就省点。”老于看着巧玲道。 “你们几个老师也别累着了，咱村就你们几个教师，村里人都把你们当宝来看的。”老于笑着说道。说的巧玲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反响 “全体村民请注意，全体村民请注意，因我村原村支书于德远支书身体不适，镇政府现任命于家寨一组于振南同志担任我村党支部书记兼任村长。下面我宣读任命书。任命书……”巧玲甜美的普通话在大喇叭里面传了出来，这条广播连着播出了三遍，方才停下。 这条广播在于家寨大多数村民中，没有掀起波浪，但是有几个人却感到了不舒服。 杜向阳的小诊所是在自己家里开的，前面临街是一间诊所和医药间，里面是输液打针的地方，每天都有好几个人来输液打针或者看病，都是本村的，老年人居多，杜向阳负责看病，拿药，他媳妇秋萍负责打针输液，顺便打扫卫生啥的。杜向阳有时候上门去给人看病，秋萍就守在卫生室。杜家祖上都是医生，他爷爷恒泰当时在村里开的卫生室，后来被大队收编，再后来大队没落后，他爷爷就自己在家里开了这个小诊所，杜向阳的父亲母亲也是医生，现在都在县医院里当主任医师，杜向阳从小跟着爷爷学医，后来爷爷不在了，他就顶起了这个诊所，媳妇秋萍是邻村的，中专学的护理，来他这里实习，被杜向阳弄上床怀孕了，两个人才结婚，婚后没多久就生下一个儿子，儿子送到县里跟着爷爷奶奶，上幼儿园，秋萍每周去县里两天陪陪儿子。 杜向阳的心胸很大，脑子也聪明，一直想出去开个大诊所，可是没有行医资格证，最后托关系办理了一个，他父母怕出医疗事故，不同意他出去开诊所，慢慢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就想着，既然不出去了，就弄点权也行，没有大的，村支书也可以，起码管理几百号人呢，私下里就在村里暗地搞点小动作，可是德远叔在村里的权力根深蒂固的，他没有一点办法，这次看德远叔身体不好，就感觉来了机会，在镇里到处活动，透露出自己想做支书的打算，于家寨是个小村，还是洛川镇最穷的村子，也没有油水可捞，谁当支书都没有关系，这些人就私下里承诺说开会的时候给他提提，他自己也回到家里做起了白日梦，这几天在病人面前都摆起了派头：“振远婶，你们家这样可不行，一年的医药费都没给了，你给振远叔说一下，有事叫他跑快点。二妞，你给你爸说说，你们家计划生育可是违反政策的，得响应政府号召，在这样的话我这边就不给你们看病了。” “向阳，我来看病管你振亮叔什么事，钱肯定会给你的，年前发工资了都给你。”振远婶说道。 “你看你的病就行了，我家违反计划生育村里来管，你又管不着，又不是村干部，管的倒挺宽的。”二妞也反驳道，拿起开好的药转身出去了。 杜向阳看着二妞的背影道：“我要是支书，先把你家给报镇上去，你们家几个人的户口不给你们上。”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到巧玲的广播声。 听完后，杜向阳有点气急败坏，说道：“不看病了，今天不看了，你们都走吧。”说完就回后面的堂屋里去了。坐了半天才拿起来电话，给镇上的朋友打电话询问情况：“张科长，你好你好，我是杜向阳啊，我的那件事怎么回事，啊，还没开会啊，都定下来了，任命书今天都宣读了，你不知道这事？真的，今天大队都在喇叭上广播了，啊，好，你先开会吧。”杜向阳冷静了下来，他有点心疼他送出去的那些礼品了，走关系花了他半年赚的钱，当初都答应的好好的，都是感觉手到擒来的事，怎么突然结果就变了呢。 维修经费 春桃回来了，今天没有骑她那辆雅马哈摩托车，一辆小轿车送回来的，直接到了村委，给老于打了个电话，老于刚跟二叔从村委回去没多久，听到春桃回来了，就又喊了二叔一同返身回来。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奥迪100，里面还坐着一个司机。 村委财务室里，春桃桌子上放着账本，穿着一套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粉色的毛衣，脖子里系了一条红色的围巾，下身是黑色袜裤，脚上套了双棕色的长筒皮靴。手里拿着口红在对着小镜子涂着，看到老于他们进来，也没站起来，笑着道：“振南，不对，振南支书，恭喜你高升了。二哥，这里面冻死了，你们也不说把煤火点起来。” “春桃姑，你这打扮越来越年轻了，看着跟二三十岁差不多。”老于笑道。 “那你还跟我叫姑，叫的我都老了，我等会还有事，给你把帐过一下。”春桃笑着说道。 “二叔，你去学校把巧玲喊来，这钱等会叫她直接带走。”老于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是镇里下发的两万块。二叔也跑着出去了。 看着春桃麻利的在账本上记着帐，老于拿出香烟，走到门口点了，然后抽了一口。把口里的烟向屋外吹去。 “我们账上还有三百四十二块五毛六块，加上这两万，还有两万零三百四十二块五毛六，等会让巧玲写个条子，你签个字，我再把帐做个支出就行了。” 学校就在隔壁，巧玲跟着二叔很快就来到了财务室，按着春桃的意思写了一张条子，递给老于，老于看了一下，放在桌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和日期，交给了春桃。春桃在账本上写着。 “振南，我近期不打算回来了，叫二哥写个借条，我这三百块钱给他让他拿着吧，省的你们用钱的时候我不在误事。”春桃道。 “先让巧玲拿上吧，都放她那里，学校过两天用钱多。巧玲，你再打个借条，这两万你也点点数。”老于说着把那两万的信封推到巧玲跟前。 巧玲看了老于一眼道：“我还没拿过这么多钱，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说着用手摸了摸信封，又推到了老于跟前道：“振南哥，要么先放你那里吧，等用钱了我找你拿，或者你来付钱？” “巧玲，条子上写的可是你的名字，你不怕振南把钱花了？哈哈哈”春桃笑道。 “这样吧，这两万先放我这里，那三百放二叔那里，二叔，你写条子吧。”老于把信封又拿了起来，钱放巧玲那里是不安全，一个女孩子拿这么多钱压力肯定大，再说学校里也没地方放，万一出点事她可承担不起。 “振南，中午跟我去镇里吃饭吧，我给你摆一桌祝你荣升？”春桃办完手续后，把账本锁在抽屉里，笑着对老于道。 “不用了，改天去县里，我请你烤全羊。你跟谢志安还挺熟的？他那天还说起你了。”老于道。 “谢局？他呀，他媳妇也在县高中当老师的，我见过他几次，哪天约上他一起吃饭。你今天不去可别说我没请你，下次可是你请我吃饭了啊，就这，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拿起包往门外走去，出了门又停下来道：“你有事打我电话吧。”等着他们都出来门后锁好财务室大门，然后就坐上车在大家目送的眼光中扬长而去。 “巧玲，晚上振北回来了我叫他和振海来学校看看，等放假就开始维修，年前就弄好，我下午去找庆叔，说一下桌椅的事情。”老于看着巧玲道。 “好的，振南哥，我晚上吃过饭就在校门口等你们，不过晚上太黑了，学校里没灯啥都看不到。”巧玲道。 “那改天吧，我先给他们说一下，他们这两天白天有空了再去。二叔，你把门都锁上吧”老于安排道。 “振南哥，我先去学校了，学生们都在等着呢。”说着话就听到学校门口一群孩子们跑着说话的声音，巧玲赶紧跑来出去大声道：“亮亮，你怎么又带头跑出来了？不是叫你们在教室里看书吗？”孩子们看到巧玲突然出现，然后都扭头往学校教室里跑去。 庆叔1 庆叔，高大庆，一家人住在北街西头最边上，年轻的时候都是木匠，以前经常出去给各村做木工活，他做的凳子和荆条筐可是一绝，荆条是山上沟里都有的东西，闲下来去砍一些回来，做些筐子、凳子什么的拿集上去卖，现在年龄大了，就在家里多少做点，去赶赶集，赚钱钱贴补家用，儿子海波和儿媳都出去打工了，孩子也跟着父母在外面上学。 走到庆叔的院子，里面到处都是摆的各种木料，十几米高的竹竿靠墙放着，墙头上搭了好多荆条。那边几张做好的原木木椅，用竹片做的椅子面，农村人有个规矩，买椅子凳子都是原色的，买回来以后自己再刷油漆。一个大盆里还泡着一些荆条。角落里的棚子下面还有一堆木材和一台木工机器。 庆叔正在院子里烤火，木屑点的火堆，庆叔拿着旱烟抽着，看到老于，愣了一下，站起身道：“振南，你咋有空来了？想置办俩凳子的？” “庆叔，我还真是来买凳子的，你现在这生意看着不错吧。”老于笑着道，然后从口袋掏出烟，给庆叔递了一根。 庆叔接过烟夹在耳朵上道：“瞎忙，现在可多人都买塑料凳子了，结婚都是组合柜，现在我这买的人不多了，你是要啥凳子呢？我这里没几把了，要了还要现做。”然后给老于拿了一把新作的椅子，放在火堆旁：“你试试这把椅子咋样？今天刚做的。上冬来太冷都没咋做，该年下了，这想着做几把拿集上卖。” 老于坐下道：“嗯，不错，挺舒服的，一点都不隔屁股。庆叔，我今天来是想让你给学校做点桌椅，你算算一套得多少钱？” “学校的桌子我知道，我都去修了好多次了，真是不能再修了，要换面跟腿的。”听说是学校的桌椅，庆叔摇头叹气道。 “咱村里要是提供木料的话，一套桌椅给我二十块钱工钱就行，钉子什么的都算我的，我给你做，买木料的话那就多了，桌子面要一米长，六十宽，两公分厚，最好还得松木板，松木腿，底板用杨木的就行，一张桌子也得要零点六方木料，加上凳子，一套得快一方木料。我给你用点其他木料，一套也得一两百块。”庆叔算道。 “我们沟底有大树，，不过都是湿木料，做出来的桌子不结实，光裂开，得放上一年的木料才行。”庆叔拿出夹在耳朵上的那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道：“真苦了咱村那些孩子们了，那么冷的天，还在洋灰板上写字，那手都冻的肿起来多高。” “村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咱村也没其他收入，靠粮食能有多少钱。”老于说着陷入了深思中。 “振南，要不这样，去买点三合板和五合板，这个便宜，桌面和腿用上杨树料。”庆叔指着墙边的那堆木板说道：“我这里够做三十套了，村里面的树到时给我几棵，算是给我材料了，先把我这个用上。不过你得答应，过年的时候我去沟底砍点树。”庆叔把烟头扔到火堆里，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把火往中间拢了拢。烟头在火堆里着了起来。 “庆叔，你先别急，晚上我和他们商量一下再说，数量我问问巧玲，明天给你个信。”老于站起身笑着道：“我先回去了，不耽误你功夫，不过我先替孩子们谢谢你，你对孩子们这么关心。” 庆叔2 “振南，你当村支书了，我还没来得及恭贺你呢，你看你刚上任就想着咱村的孩子们，能为咱村做点实事，我也挺高兴的，你们商量好了我就开始做，都是为了孩子们。好好干。”庆叔也站起了身，把老于送到大门口。 晚上，在老于的屋子里，二叔，振海，振亮和振北几个人在喝着茶聊着天，二蛋去喊巧玲了，本来是叫二叔去喊的，二叔扭捏了半天道：“人家家里没男人，我一个光身的大老爷们，晚上去人家家里喊一个女的，影响不好……。”引起大家都在哄笑，正好二蛋也来了，就叫二蛋跑腿去喊了。 巧玲来了后，站在门口一看，里面全是男的，并且里面烟雾缭绕的，就没有进来，老于拿出来一个凳子，放在进来门的地方笑着说道：“巧玲，他们都抽烟，你就坐门口吧，二叔，你离巧玲近，少抽点烟。” 二叔看了看巧玲，赶紧把自己的椅子往振海移了些，紧挨着振海，振海看到笑着说：“二叔，巧玲又不是老虎，你离这么远干啥，哈哈哈。” “我是怕烟呛着巧玲了。”二叔低声道。 “嗯，我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点事，咱学校维修的事情，振海，振北，你们两个是干建筑的，返修的事你们俩怎么看？”老于清了清嗓子道。 “学校教室上一次返修我都在，上面的椽子都该换了，要是返修的话，趁着给椽子一起换了。”振海道。 “换椽子的话花费不少的，这么大几间教室，换下了不是小数目。”振亮道。 “咱村的这几间教室搭建的时候我知道，椽子是咱们沟里的树，当时都湿木料，要是晒干的话能用好多年的，湿木料容易被虫打洞。”二叔道。 “这么麻烦，我以为只是返修一下的。”巧玲听到他们说的换椽子，一下心慌了起来，就那两万块，本来打算干好多事的，现在光换个椽子，钱估计都要花完了，不由的急了起来。 “做桌椅的事情我今天去找庆叔了，他说他那里有木料，先给我们做着，到时我们用沟里的树还给他。只给他掏个工钱。”老于道。 “庆叔这个人，他的木料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德远叔说有人看到庆叔半夜去沟底偷树，我们从没有见他买过木料。”振北道。 “我跟德远爷去西沟看过了，树是被砍了几棵，那边树多草深，砍了后注意不到，草都给树根盖住了，再说西沟一般没人往那边去，他把树弄成一段一段的，晚上从沟边拉上去的，我们和德远爷都看到沟壁上的印了。”二蛋拿着茶杯坐在老于的床上，兴高采烈的说道：“不过德远爷不让我把这事说出去。” 花椒 老于听到这事后陷入了沉思，不过没有多久就回过神来，点起一根烟道：“以前的事情不再说了，先说正事吧，教室返修的事，椽子我们叫几个人在沟里砍点木头，先备着，等学生放假就着手返修，你们看看还需要准备什么？” “我明天再去一天，后天不去了，后天我去学校看看，需要多少根椽子，我们几个人先把屋顶给掀了，等钉椽子铺瓦的时候人手恐怕不够，得让建筑队上的人都来，十几个人两三天就弄起了，粉刷我们三个人干几天吧。”振海看向振亮道。 振亮说道：“我明天跟老梁说一下，他那里买的石灰什么都便宜，叫他送一车石灰，先放水熟着，然后你找人过筛子。” “桌椅的事情就叫庆叔做吧，先做三十套，工钱也先不给他了，到时多给他棵树，省下了的钱给孩子们置办点其他东西。”老于道。 看到老于拍板定下来后，巧玲就先离开了。他们几个又坐了一会才散去。 一转眼，春节临近，学校今天考完试就放假了，老于组织的人砍好了椽子都挂好了树皮堆在学校的院子里，麻杆帛，黄土，石灰也都准备好了，老于叫二叔去村头赵禄家买了一只羊，在学校砌起来一个大灶台，杀好后炖汤煮肉，叫了几个妇女来帮厨。农村来家里帮忙的，工钱好说，还要管饭和每天每人一包烟。烟不是好烟，一块多钱的牡丹烟或者喜梅。早上蒸馒头和羊肉汤，中午羊肉烩面，晚上小米稀饭和油饼大油条。 说好的，十几个人，一天一人十块钱，一包烟，三顿饭，包工头老梁在旁边指挥着，人多，干的快点，好放假过年。巧玲在灶台那里给人家帮忙，老于跟二叔在边上看着他们。 庆叔家里也在忙活开了，三十套桌椅要在过完年开学跟上用。 德远叔也在二蛋的搀扶下来到了学校，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咱村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二叔看到德远在门口站着，就跑了过去，老于在跟老梁说着施工的事情，只对着德远叔摆摆手，没有过去。德远叔跟二叔低声说了会话，就让二蛋搀扶着回去了。 中午，老于和二叔跟着大伙在学校里吃了饭，二叔对老于道：“振南，咱们那边走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跟着二叔来到村委院子里，二叔拿着钥匙走到楼梯上，打开二楼的门，招呼老于上来看看。老于到门口一看，里面十几个袋子，不用看就知道是花椒，那味道在老于没有到门口就闻到了。 “这是咱们村今年的花椒，德远哥打算的是春节卖掉了，给村委发工资的，然后还有外面饭店欠了些招待费，都需要这些钱来还的。每年德远哥去镇上，请人家吃饭，还有查计划生育的，都要请人家的。都是先签了单，年底把帐给结了。”二叔说道。 “欠饭店多少钱？”本来看到这些花椒的时候老于心里还有点激动的，听到还欠人家饭钱的时候，心里立马又变得沉重了。 “得有千八块吧，我也不知道呢，得到店里去看看单子才知道。”二叔看到老于的脸沉着，也不敢乱说了，生怕哪句话不对惹到老于。 “这些花椒多少斤？能卖多少钱？”老于用手掂了一下袋子，顺手打开袋子，用手捏着花椒问道。 “上次说的是一百二十斤，其实有三四百斤，一斤二十左右，能卖六七千块。”二叔低声道“以前都是天快亮了他和二蛋开拖拉机拉出去到洛城调料市场卖掉的，村里人不知道。这事你先别声张，叫村里人知道了该问这钱花哪里了。” 老于道：“知道了，你先把门锁好，你说给村委发工资，都是发多少？这年底了也快发了吧？” 二叔锁着门道：“往年都是年前这几天发的。” 等下来楼，来到村委的办公室，两个人坐下来，二叔才又说道：“振南，咱村没有其他收入，账上都是清清楚楚的，就这个花椒，没数，德远哥回来说卖了三千就是三千，五千就是五千，我们只知道大概多少斤，他一斤卖多少钱我们不清楚，二蛋那小子嘴严实的很，根本就不说，只是说，我开到地方后在在那里等着，德远爷怎么谈的我不知道，我只管开车。” 老于给二叔点了一支烟，自己也点上深吸一口，说道：“估计是二蛋真不知道，他谈价格和收钱都是背着二蛋的。” “村委发工资都是给谁发的，多少钱？”老于皱着眉头问道。 “我、春桃、振亮、振海、老何头、二蛋都有，每人发多少也不太清楚，前年二蛋是三百，他拿到钱后高兴的给我看了，后来德远哥知道这事给二蛋说了一顿，以后就没有再说。”二叔吸了口烟接着道：“我是明里每月给八十块放水的钱，年底给我五百块。每次给的时候都是一个红纸包着。大家相互不知道是别人是多少。” “你们一人五百的话也都两千多了。”老于道。 “振海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估计都是三百，春桃可能多点。”二叔道。 “那剩下的钱呢？”老于问道。 “剩下的钱还了欠饭店的钱，都是德远哥的了。”二叔道：“每年发完钱后二蛋开上拖拉机拉上我们去镇里吃饭，顺便把帐还了。德远哥叫你有空了去他那里一趟。” 老于点点头道：“我等下就去，这件事别声张，我想想再说。”说完就出去了。 花椒2 老于先回到了家里，吃了两顿都是咸饭，感觉有点口渴，就泡了一杯茶，想着刚才的事。他突然想到了黄志平，他是开饭店的，应该知道花椒的价格，他要是需要的话可以直接卖给他。起身在包里找到了黄志平的名片，拿起电话打了过去：“黄总，你好，我是老于啊，于振南，对对，上次几个战友在你那里吃饭的，没走，战友们年前聚聚呀，好多好的，你跟谢局定时间，我天天有空，我找你有事，我暂时不走了，现在在村里当支书呢，哪里呀，这哪里是官，谢局他们才是官呢，你那里买的花椒多少钱一斤，对对，干花椒，好你问问。多少？二十到三十多？明白，看质量的，我这里有几百斤，三四百斤吧，好好，我到时跟你联系，好好，你定时间，我请你们。”打完电话，老于大概知道了这些花椒的价值，行情在二十多到三十多一斤，于家寨的花椒以前都是出名的，肯定不是最低价，这些花椒能卖万把块。德远叔看着在村子里挺清廉的，还是有点猫腻，虽说钱不多。他叫我去他那里肯定是说这件事的，估计是看我打算怎么处理的。 考虑了半天，老于才去德远叔家里了，今天天气不错，德远叔在院子太阳地里眯着眼晒太阳呢。德远婶在一边坐着，腿上放着一个筐子正给孙子缝补棉衣。看到老于进来就说道：“振南来了！” “婶忙着呢，我找德远叔说点事。”老于说道。 德远叔睁开眼身体往前靠了靠道：“振南，你扶我到屋里说。” 老于赶快搀扶着德远叔往屋里走去，德远婶也跟了进来，手里拿着毛毯，安顿德远叔坐好，给他搭上毛毯，就出去了。 “振南，那些花椒你都看见了吧？”德远叔问道。 “嗯，看到了，还不少的。”老于道。 “现在树不好了，以前一棵树能收五六斤干花椒，现在只有两三斤了。树也老了。我们以前一共是三百六十棵花椒树，一年能收两千多斤干花椒，前几年有些树被砍了，现在也就两百多棵了，一年能收三百多斤了，树都几十年了，老了。”德远叔道。 “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这事，这几年卖花椒的钱呢，没乱花，你也知道，村委这几个人平时也没有工资，年底呢，我说买点肉什么的给他们发了过个年，现在光发东西也不行了，我就寻思着，这点钱给他们发点。”德远叔长喘着气，接着道：“我们村平时没啥事，重点都是计划生育，这些都是春桃在跑的，年底呢，我就给春桃了一千，振海，振亮，老何头他们三个按说不算村委的，不过有事他们也跑的快，年底就每人给了三百，再加上买一百块的肉给他们三家分了，算下来又是一千块，你二叔这个人呢，做不了大事，不过他做事心细，他也给了五百，二蛋前几年小，给个三两百的也不嫌少，现在村里大事小事的跑腿也挺勤快的，也给他了五百，要不然村里遇住事找个开拖拉机的人都没有。村子里的三个老师，加上巧玲妈，人家干了一辈子老师了，她们四个人每人给了一百，再买一百块猪肉给她们分了，也不多，只是代表村里人感谢一下人家，人家心里肯定也愿意好好对孩子们。咳咳……”德远叔说话久了，不禁又咳嗽了几下。 等缓过来气，接着说道：“村子小，可是每年也得有两次招待，人家来村里办事了肯定要请人家吃饭，每次三百五百的要花，每年吃饭得花掉一俩千，我也心疼这些钱，可是也没办法，这些钱在有钱村子里一顿饭都不止这个数，我也不想每次开会干啥的被人指着脊梁说小气。唉！” “一年花椒卖个六千多，剩下来一千多就算我的工资了，我辛辛苦苦的一年到头也就这一千多，去镇上开会，自己一顿饭都舍不得吃，我也是一家老小的，也要吃饭。再说花椒价格也不一定稳，有两年花椒掉价，除去那些钱我就剩了几百块，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些，所以也从来不告诉他们卖了多少钱，这些难处我也从来没说过，你二叔都没告诉过他。”干了这么多年村支书，你看我家的房子，这后面的堂屋还是你爷活着的时候看着盖的，左边的屋是振伟结婚的时候借的钱盖的，振伟因为还账，结完婚就出去打工了，去年才还完，谁知道今年我就得了病。”德远叔说着眼睛湿润了起来，两滴眼泪滚落了下来。 “我这人要强了一辈子，也光明磊落了一辈子，花椒的事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要不然，村委的人连个发工资钱都拿不到，有点好处了大家都想要。叫每户多出点提留款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我也只有背着大家做点小动作了，这都是没办法的办法。” “振南，你怎么看呢？”德远叔说完，话题转到了老于身上。这种事老于怎么回答呢？他根本没有想到中间有这么复杂，马上到该过年了，德远叔这是要问今年该怎么办呢，村委的这些惯例，还有饭店欠款也是德远叔签单的，想了想，就安慰德远叔道：“德远叔，今年咱还按你的意思来办，也许明年咱村有钱了，就不在乎这点花椒了。” 德远叔听完以后，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才道：“振南，咱村是没钱，可是有树，林场的树咱不能动，这三条沟底的树都不少，又直又高，能卖上好价钱，我一直没动这些树，是咱村没有到最需要的时候，留着给咱村做个后备，哪天真的需要了，你可以想个法子，卖掉一些。听你二叔说黄大庆跟你要树的？” 老于听到后就把那天找庆叔的事跟德远叔说了一下，德远叔道：“他家的木料大都是西沟的，你哪天有空了叫他们统计一下，总共多少棵树，心里有个底。那年大庆说要承包这几条沟，我都知道他想干啥，就是看中这些树了，我说咱山坡下的地都荒着没人种，你来种沟底的地，就没有给他。那些树值不少钱的。” 看着德远叔累的眯上了眼睛，老于就告辞出来。 维修学校1 学校返修工程在振海几个人的努力下进行的很快，明天再要一天就完工了，晚上，趁着学校的大火，巧玲给他们炒了几个菜，蒜苗炒羊血，一个辣椒炒羊杂，一个花生米，还有一个酸辣白菜，在村委的办公室里，招呼着振海振亮他们几个坐下，老于拿的简装杜康酒，几块钱一瓶，五十三度，在农村很受欢迎。 看着大家坐定，老于道：“这几天你们辛苦了，我敬你们几个一杯。”喝完以后，大家都相互吃着菜交谈着，都在夸巧玲的手艺好。 “明天就完工了，咱们要么庆祝一下？明天晚上接着喝点？”振海道，“还叫巧玲给我们炒俩菜。” “是要庆祝一下的，二叔，我们村的大狮子在哪放着呢？”老于道。 “就在楼上呢，还有大鼓，都在呢，我用塑料纸给他们包好的。”二叔嚼着东西道。 “明天你跟二蛋把东西都拿出来擦洗干净，下午找几个人先练练手。”老于道。 “这个我最拿手。”二蛋兴奋道。二蛋力气大，玩狮子的时候每次都是玩狮子头的，上窜下跳的，不会觉得累，玩的很出色。“可惜老何头不能当狮子尾了。”二蛋灿灿然道。老何头别看岁数大，身材灵活，是个玩狮子的好手，二蛋都是他教会的。现在腿脚不便，肯定是没法玩了。 “振伟玩过，以前他跟老何头换着玩狮子尾的。就是振伟玩的动作有点死扎。”二叔道。 “那就这样，明天你把振伟喊来练练，等这边完工了，咱们就在学校里刷狮子，擂大鼓。”说完拿起杯子又跟大家碰了一杯。 “振南，你当支书了我还没有庆祝你呢，敬你一杯。”振海举起杯子跟老于碰了一下一口干了，其他几个人看到后也都敬老于了一杯。 下午，学校的院子里热闹非凡，狮子随着打鼓声上下翻腾，时而威武勇猛，雄壮威风，时而嬉戏欢乐，幽默诙谐，只是狮子尾稍微有点迟钝，跟不上节奏。 一排红色的课桌椅整齐的放在院里的阳光下，这是庆叔做好的十几套，今天搬了过来，刚刷过红漆。一群少年围着课桌椅叽叽喳喳的争论着。 院子里巧玲上午已经发动村民打扫的干干净净，地上还摆了一串鞭炮，等着屋内粉刷的人最后就结束的几下。 “完工啦！”振海洪亮的声音传出来，紧接着他们几个人从教室内跑了出来。 “点火！”老于对着何东喊道，何东从嘴里拿下香烟，点燃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和锣鼓声混在一起，狮子舞的更起劲了。时不时的还有几个二踢脚升空炸响。 于家寨多年没有这么热闹了，人越聚越多。 老于对嘱咐巧玲道：“巧玲，你看看食材还剩多少，都混在一起做个杂烩菜，蒸点馒头，晚上让敲鼓打锣舞狮子的人都在这里吃饭，等会再去拿一箱杜康，让他们喝吧。”巧玲翻着眼答道：“肉没有多少，就大白菜了，还有点粉条，蒜苗啥的，都不多。” “好就这些吧，吃饱就行，热闹热闹。”老于说道。 维修学校2 夜幕下，大鼓舞狮都停了下来，几十号人围在学校里吃饭，餐具不够，有些人跑自己家里拿的自己的餐具，菜不够，每人半碗菜，一个馒头，弄的巧玲有点恼火，本来就准备了二十个人的饭菜，现在来吃饭的人有四五十个，一箱酒不够分，就又去拿了一箱，没有杯子，就拿碗来喝，碗不够的，就几个人一瓶，你一口我一口的，大家都很兴奋，小孩子们也觉得热闹，在人群里跑来跑去的。 “乡亲们，今天是我们学校教室返修竣工的日子，这些天，大家砍椽子，筛石灰，干杂活，给学校帮忙，大家辛苦了，我在这里谢谢大家。当看到我们学校宽敞明亮的教室，还有那些新做的桌凳，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好点的环境上课，我们这点辛苦不算什么，这次维修学校的钱，是镇上给拨的两万块，我们具体花了多少，到时会给大家一个明细公布在学校门口的，我提议，为了感谢镇政府的这笔款，我们大鼓和狮子过几天去镇政府门前当面感谢，大家感觉怎么样？那天中午管饭，羊肉汤管饱。” “好……”二蛋的喊声和鼓掌声最先响了起来，然后大家的掌声响起了。刚才还在埋怨的巧玲这时候才明白过来，老于还有这个打算。 “振南，那天管喝酒不？”角落里不知道谁问了一声，引起大家的哄堂大笑。 “那天不管酒，不过你要是舞的镇长高兴了，再给咱拨点钱，我给你买一箱酒。”老于笑着道。 “振南，你打算哪天去镇上？”振亮凑过来问道。 “大后天吧，那天镇上大集的，我们舞完狮子，大家还能赶个集买点年货。”老于道。“二叔，你筛选一下人员，这几天好好练练，到时二蛋开上拖拉机，把东西都装好，我们早点出发，到那里先吃饭。对了，巧玲，明天叫刘老师写个横幅，再让人做个锦旗，那天咱们在镇政府门口举上，要不然别人都不知道我们是干啥的。” “好，写啥内容呢？”巧玲问道。于家寨能写好毛笔字的人不多，以前春桃公公算是于家寨写的最好的，巧玲的婆婆也是书香门第，从小练就的一手小楷，写这些大字也不在话下，再下来村子里就巧玲了，但是功力比不上婆婆，平时写点标语也可以的。 “我们是感谢政府给我们的教育拨款的，横幅就写：于家寨全体村民感谢政府拨款维修学校！锦旗上写：为民排忧，心系百姓，唯宏隆德，情系教育！”老于想想道。 在校园昏黄的灯光下，三五成群的人在聊着，斗着酒，划拳声、大笑声、边上还有俏皮小孩子弄响锣鼓的声音…… 老于来到二叔的身边，说道：“你喊上二蛋，叫他少喝点酒，等会你们来我家，我先回去了。” 维修学校3 二叔点点头，二叔没怎么喝酒，他晚上吃饭的时候争不过人家，就等人少了才过去，到那边看到就剩了些菜汤，就用菜汤泡了个馒头，随便吃了几口。他走到二蛋身边，看到二蛋正蹲在地上跟几个放假的初中生吹嘘自己耍狮子的各种自己琢磨的技巧呢：“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梦里有个白胡子老头教我了几下子，有个动作就是跳起来在空中转身，可是我跳不动，你们狮子尾也跳不起来，要是能跳起来，这狮子跟飞了起来……。别拍我！”二蛋回头看到是二叔，就道：“二爷，你光拍我肩膀干啥？” “你来，我跟你说一下后天的事。”二叔道。 “你们等我一会，我还有一个动作没说呢。”二蛋对着几个比自己小的几个人说道，起身跟着二叔来到一边：“二爷，你赶紧说，我正忙着呢。” “你振南叔叫你等会去他那里一趟，有事。”二叔说道。 “我这就去。”说完也不跟那几个学生打招呼就跑出去了。二叔看到，也跟着往外面走去。 老于在家泡了茶，然后拿起电话，给黄志平打了过去：“黄总，你好，我是老于，啊，你跟谢局在一起呀，不用打招呼，明天我去拜访他，还是那个事，对花椒，你们能要多少？三四百斤吧，好，我全部给你拉去，我明天早上就去，好，我到酒店了找她，好的好的，多谢你了，好，不打扰你了，明天见。” 放下电话不久，二蛋就跑着进来了，到那里坐下后道：“振南叔，也给我泡杯茶，晚上菜太咸了。” 老于笑着给他泡茶：“二蛋，你狮子玩的不错，到时咱们村的狮子队你来负责吧，有空了组织人练练，到时咱去县里耍狮子。” “中，就是过完年振伟他们都走了。我刚才还跟亮亮他们说呢，叫他们这群学生跟着我学学。振南叔，你不知道我刚才讲的时候他们听的可起劲了。”二蛋得意的道。 “二蛋，你跑那么快干啥，我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你。”二叔气喘吁吁的进来了。 “二蛋，你去把大门关一下，咱们说点事。”老于对着二蛋道。 二蛋听话的跑着去了。老于给二叔也泡了茶。 二叔从棉衣里掏出一瓶酒放在了桌子下面，看到老于看着他，慌忙说道：“咱晚上喝的酒，我拿了一瓶没打开喝。”然后又接着说道：“他们好多人都拿的，不信你明天早上去学校数数酒瓶，肯定少好多的。” 老于没有说话，农村人的小聪明他是知道的。 等着二蛋回来，看着他坐好老于说道：“明天咱们三起来早点，二蛋开上拖拉机，咱们去县上把花椒卖了。” “我跟德远爷都是去洛城调料批发市场卖的，你怎么去县上？”二蛋喝着茶道。 “我已经联系好了，批发市场收的便宜，我们直接卖给县里的饭店，人家给的钱高点，我联系好了，咱们早上五点多装了车就出发，拖拉机跑的慢，到那里估计八点多。”老于道。 “二叔，明天你跟二蛋坐车一起走，我开车在后面追你们，在县城路口加油站边上碰头。”老于给每人发了一支烟，说道：“咱们事情办完后吃饭，吃了饭你们就先回来，我下午还有点事，晚点回来。” “中，二蛋，你早上能起来不能，这事别乱说啊。”二叔看着二蛋道。 “我回去定个表，我跟德远爷去过好多次了，从来没有说过。”二蛋道：“调料批发市场那里有一家烩羊肉可好吃，每次我跟德远爷都去吃一大碗。”二蛋说道这里还吧唧了一下嘴。拿起茶杯喝茶，喝完后自己又加了点热水。 “明天中午我叫你吃烤鸭，或者烤肉串也行。哈哈！”老于看着二蛋馋嘴的样子不由的笑了起来。 “中，我还没吃过烤鸭呢，就在电视上见过，羊肉串我吃过，镇上都有，去年发钱后我跑去吃了几串……”二蛋口水都想流出来了。 “这个不难，等年下了，弄点羊肉，我给你们烤羊肉串吃，烤肉配啤酒，爽的很。”老于看着二蛋说道。 这些事对老于说是件很平常的事，可是对于村里的这些百姓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赚的每一分钱早都安排好了去处，不能浪费，享受生活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不由的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带着他们，脱贫致富，让他们去懂得享受生活，舍得去花钱享受生活！ 点拨 冬天的早上，五点半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大多数人都在睡梦中，二叔和二蛋两人早早的装好了车。老于叮嘱他们慢慢开车，然后目送他们开车出村了。 村委是在村北边，这里没有住户，他们的动静并没有吵醒村民，村子里除了几声鸡叫，其他并无任何声响。 老于是在六点半的时候才出发了，自己的车快，追上他们很容易。 一切都很顺利，黄志平并不在，他的生活习惯是晚上应酬，上午睡觉，白天是从中午开始的，他交代了大堂经理李瑞红在等着他们，李瑞红叫了厨师长验了花椒，就按最高价全部收购了，一共三百八十多斤，三十元一斤，给他们付了一万一千五百块。 拿到钱后，老于让他们把拖拉机开到县城边上的加油站停车场，然后坐自己的车，先去吃了饭，然后又带他俩洗澡，理发，等到中午时分，又带他们去烤鸭店吃了一顿烤鸭，然后就回去了。 老于直接去了镇上，来到刘镇长办公室门口，看到刘镇长不在，一问秘书小张，才知道刘镇长在县里开会。他转身来到镇党委书李书记办公室，李书记在，就等了会没人的时候进去给李书记说了情况：“李书记，上次镇里拨的两万块，我们把教室返修了一下，剩余的钱又给学校做了三十套桌凳，村民们很感激镇政府，要来当面感谢政府，感谢党，经我们村委商量后，决定明天上午我们村的大鼓狮子队要来镇政府送锦旗的。” 李朝阳听到后道：“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村子的情况我们以前也了解，这些事情应该早点解决，可是镇里财政一直紧张，你也知道，这次的钱是李长山他们捐出来的，要不然镇里还是拿不出这部分钱，两万块钱，对于镇里真是不多，可是镇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也要你们体谅，当面感谢的话就不用了，你们感谢的话就感谢李长山吧。” 说完后李朝阳看了一下时间道：“明天我还要去县里开会，不一定在家。孩子们能有个好的上学条件，我们就很欣慰了，我看感谢就没有必要了。” 老于从李书记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是有点想不通，这本来是件好事，怎么会这样呢？是不是自己这样办太张扬了？ 老于坐在车上，想起了李长山，他对政治这方面比较成熟，想听听他的见解，让李长山给指导一下，就给李长山打了个电话，李长山听完这件事，说道：“老于啊，这件事本来是件小事，你们这样一闹，就成大事了，在宣传上其实是个好事，捐资助学，，谁捐资，是我捐的，钱花哪里了？你们村的学校，谁的政绩呢？镇政府的，按说是没啥，你说李书记明天要去开会，估计今天晚上他都会出发，你们明天早上来送锦旗，他不在，这些风光都给刘镇长了，你们做的是对的，但是时间不对。趁他不在的时候送锦旗，原因可能就在这里了。”李长山分析的还是挺有道理的，是自己没有考虑那么周详。 “没事的，你们就按你们的意思来办，明天早上我也去给你捧场。”李长山说完电话就挂了。 电视台记者 “请问刘镇长，对于今天的事情你们怎么看？”女记者问道。 “对于今天的事情，我们也感到有点突然，因为我们只是做了一件份内的事，一件自己该做的事，老百姓们反应这么热烈，充分说明了鱼水情深，只要我们做任何事首先考虑到百姓，心里首先想的是百姓，百姓心里肯定也装着我们、拥护我们，这次于家寨维修学校，我们做的还不够，因为我们这件事做的太晚了，让孩子们在那样的环境里上课，我们于心不忍，以后我决不让我们的学生因为教学条件而受苦，俗话说的好：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以后，我们要加大这方面的投入，给孩子们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这次，我们还准备了一批学习用具，会在年后送到于家寨，让学生们新学期，能用到新的学习用具，谢谢大家！”刘启明看着镜头说完，然后对着记者说道：“我还有事，先失陪了，李支书是当时的捐款人，你可以采访一下他。”就转身向办公楼走去。 “李支书，你好，我想采访你一下，请问你当初捐款的初衷是什么？”记者又把话筒指向了旁边的李长山。 “捐款的事我没有考虑那么多，因为我是党员，我首先要起到带头作用，带领大家脱贫致富，走到大家前面，我们村早就是亿元村了，可是经常看到其他地方，还有很多人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上次开会李书记也说了，明年的重点放在解决贫困人群脱贫致富上面，要早日带领他们脱贫致富，我就响应党的号召，响应政府的号召，行动在前面，起到党员的带头作用，回馈社会，回报家乡，尽自己微薄之力，能稍微改善一下他们的教学环境和生活环境。我们以后还会继续进行下去，谢谢大家！”李长山说完后，笑着看了看记者，然后也走开了。 今天似乎效果不错，巧玲知道镇政府后续还会再给一批学习用品，激动万分。镇政府里也是喜气洋洋的，政府工作人员也都面露喜色，政府大院里貌似好久没有人来大张旗鼓的感谢他们了，这次给他们工作信心和鼓舞。 于家寨的这些人也累的够呛，大家坐在路边的拖拉机上休息着，老于掏钱给他们买了矿泉水，还一人给他们了一段甘蔗，二叔手里拿了一大把零钱，每人发了三块钱，让大家中午吃饭，并安排二蛋在这里看着车，下午三点还开车带他们回去。 老字号 老于和二叔还有巧玲一起去集上了，老于道：“二叔，你算一下上次砍椽子几个人？巧玲，学校返修时义务帮忙的有几个人？” “砍树那天总共六个人。”二叔道。 “帮忙的前前后后有八个人，有的头天在，第二天就没来，有的后来来的，有四五个是一直在。”巧玲也答道。 “我是这样打算的，砍椽子就一天，那六个人，到时一人给五斤猪肉。返修学校天天在的这几个人，每人十斤，再给一条烟，帮忙一两天的，也给五斤猪肉，你们看怎么样？”老于道。“为啥不给钱呢，没法给他们算，又不是顶着在干活的，给钱的话他们又该说多了少了的，给上东西，他们还会高兴，因为活没白干，让那些没有去帮忙的人也看看，活不是白干的。以后再干什么义务活了他们也会积极参与的。” 巧玲听了没有说什么，因为她不是村委人员，并不想参与到这些事里面。二叔道：“这不是一笔小数，我们哪来那么多钱？” 老于道：“二叔，你先算算大概需要多少钱，等我们回去了好好商量。还有今天来表演的这几个人也得算上。” “振南哥，寄打算几点回去，我去看看给青峰买一身衣服，就不跟你们在一起了，等会我去你车那里等你们吧。”巧玲道。 “没事，你转吧，我们下午在车那里集合就行，等人齐了再回去。”老于道。 “振南，那我也去转转买点年货。”二叔看到巧玲走了，也说道。 “二叔，你看快中午了，带我去欠账的那个饭店里咱吃个饭，顺便把帐给还了。”老于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本来想着叫上巧玲一起吃饭的，后来想了下，有些事还是先让她知道最好。 “那个饭店不远，咱们走去的话十分钟左右。”二叔道。 穿过拥挤的人流，二叔带领着老于来到了那个饭店，门口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上面写着“嵩岳酒家”。这家饭店在镇上算是一家较大的饭店了，有些年头，一楼是个大厅，摆了有几十张餐桌，靠墙的都是四人台，中间都是圆桌。下面是小吃和单点小菜，人少的话就在下面吃饭。最具特色的是猪头肉夹馍，牛肉水煎包，肚丝汤、连汤肉片等，一般人来吃饭都是调一斤猪头肉，几个刚出炉的饼，再配上一碗酸辣肚丝汤，或者买几个水煎包，配着一碗汤，价格不贵，又能过瘾，每天来吃饭的很多。附近很是出名的，很多人专门跑到这里吃。二楼上是包间，炒菜也很净致，山珍野味都有，厨师手艺也好，用料也讲究，再加上二楼环境也不错，价格实惠，很多人请客都会选择这里。 老于跟二叔到这里选了个靠窗的座位坐好，服务员就送上了菜单，按着二叔介绍的，点了一斤猪头肉，四个饼，两碗酸辣肚丝汤，再加上四个水煎包。不久，猪头肉和饼就上来了，卤好的猪头肉，切成薄片，配黄瓜丝和青椒丝，用料汁调好，刚出炉酥脆的饼，用刀在边上划了一条口，拿筷子夹些调好的猪头肉放进去，饼变的圆滚滚的，咬上一口，外面酥脆，里面的肉香而不腻，加上黄瓜丝和青椒丝，给人特爽口的感觉，再喝上一口酸辣肚丝汤，美味至极，给人一种特满足的感觉。水煎包个大皮薄，上下金黄，外酥里嫩，牛肉的陷鲜香至极，口感独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经常站在卖水煎包的摊前看着那些滋滋作响的水煎包流口水，老于不由的笑了起来。 吃过饭，老于来到柜台前，跟里面的服务员说了要结清于家寨的欠款，服务员在柜子里找出一本蓝皮的账本，找到德远叔的那页帐，收银员道：“签单十次，一共是一千八百六十。” 老于看了一下账单，最多的一次五百八，有三次三百多的，还有几次几十块钱的，就说道：“今天的是多少？” 收银员道：“肉是八块，饼和水煎包是三块，两碗汤是五块。一共十六块。” 老于付完钱叫收银员把签单的那部分开了一张收据，装好后就跟二叔出去了。 县城 午后的集会上人数达到了高峰，别说过车了，就是人走着都感觉到拥挤，年前的最后一次大集会，各村人们都是来这里大采购，平时镇上少见的带鱼、冻虾什么的都会碰到，熟牛肉牛杂的也很多，各种干果大枣的都被围的密不透风，二叔就他一个人，也没有买什么东西，跟着老于在街上东瞅细看的，老于也没有买到什么，对他来说，赶集有点新鲜，这可比超市逛着感觉好多了。 这边摊点围着一堆人，有个人带头搞价格，搞好以后会带动大家都去买，卖零食的摊点，有的人尝尝味道，喜欢了就会买，还有的光尝不买的，看到这些摊贩老板也会跟顾客吵上几句嘴，转眼其他顾客都又来了，就忙着去招呼其他顾客了，根本顾不上去生气。 老于知道年货翠芝和振北都会准备的，自己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逛了半天，最后买了四个红纱灯笼，打算两个院门都挂两个，增加点节日气氛，又去批发部买了几条烟和两箱酒，算是给自己准备点过节的东西。 回到家里天都擦黑了，逛了一天也挺累的，就早点洗簌打算休息。刚躺倒床上，桂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话的却是小杰：“爸，我和洋洋今天已经到帝都了，现在跟我妈和胡姨在一起吃饭呢，我们修整两天，就回去，你把房间给我们整理好就行，我们要在老家过年的。这次不用你接我们，我们开胡姨的车回去。”听到儿子说完话，老于躺在床上想着许久没见的小杰，睡了过去。 早上吃饭的时候，顺便给老太太说了她们几个这几天要回来的消息，老太太安排翠芝拿出来几床新被褥，让振北把那老于院子里的屋子再收拾出来几间，人多了，饭也要多做一些，老太太也准备把那套新的餐具也取出来用。又嘱咐老于，去镇上多买点菜，振北买的那些怕是不够。二丫也在憧憬着小杰哥哥回来给她带巧克力。 “哥，今天元元最后一天课，也要放假了，明天上午你去县里接他吧，他要把被褥全部拿回来，给他清洗一遍。”翠芝道。 “晓沛呢？明天也要回来？”老于问道。 “晓沛放假早，回来几天了，我们昨天还见她了。”翠芝道。 “明天是这样吧，我带你们都去县里，到那里你们好好洗个澡。让咱妈也去洗洗。”老于道。 老太太听到洗澡说道：“是要好好洗洗了，洗洗好过年。” 二丫听到要去县里洗澡，就高兴的缠着翠芝问这问那的：“妈，洗洗澡是不是该穿我新衣服了，元元哥是不是也要和我们一起洗？” 北方的澡堂冬天生意很好，特别是临近春节这几天。人们都闲了下来，来到澡堂，好好的泡个澡，然后让搓背的搓去身上的灰尘，再在淋浴下面冲洗干净，有条件的再打个精油，来个按摩，让劳累的身体得到完全的放松。 老于他们早早的就来到了县里，先到学校接上元元，一同到了国营浴池，这家浴池已经开了好多年了，以前是属于县里集体产业，现在被私人承包后，名字还是沿用以前的名字。因为来的早，里面的人还不是很多。老太太和翠芝，二丫一同去了二楼女宾部。振南、振北和元元在一楼男宾这边泡大池子。 等着振北和元元都洗好澡理完发，大家都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老于带他们去前几天的那家烤鸭店吃了一餐饭，又一同去了超市，大采购一批才回到家。 福利 村口，二叔抽着烟跟二蛋在那里坐着，看到老于的车后，俩人都站了起来，老于知道这是有事，就让他们跟着一起来到自己的院子里，老太太坐车晕车，身体不舒服，翠芝搀扶着老太太回去了，二丫拉着振北和元元把车后面的东西往那边拿着，二蛋看到，也帮着拿着东西。 二叔跟着老于来到老于房间，低声说道：“振南，你看那钱是不是该发了，都等着买东西呢。德远哥往年都是大集前一天发的。” “啊，我忘记了，是要赶快发了。你算没算那几个出义务劳动的一共多少？”老于问道。 “我大致算了一下，按你的意思，肉得六百多块，烟要一百多块，这得八百块。”二叔道，“巧玲那边我也算了一下，连上工钱和杂七杂八的下来差不多花了一万五。昨天那么多人去镇里吃饭花了差不多也都一百块了。” 老于低头算了一下，说道：“花椒卖了一万一千五百，除过去饭店的钱，还剩九千六百多块，这样吧，春桃还给一千，三个村骨干的人，今年每人五百，这是两千五，学校里不算巧玲，三个人，每人三百，巧玲给五百，你和二蛋今年每人八百，还剩四千一百，再拿出来两千五给德远叔，，我们留一千六百块，你去买二十份猪肉，每份五斤，这是三百多，给学校帮忙天天在的那五个人，一人一百块加一块猪肉，其他人都是一份猪肉。剩下的钱先留着，春节给耍狮子擂大鼓的人备着。” “学校那五千不能动，得给孩子们留着，那是他们的钱，对了，肉也给庆叔分一块，毕竟人家也加班加点的给学校做桌椅的。”老于给二叔了一根烟，又拿了一包没有拆开的烟给他了，洛城本地的烟，洛烟，三块多一盒的。 二蛋手里拿了个一把西瓜子磕着来到了屋里，往椅子上一坐，瓜子皮往地上扔着，老于赶紧把烟灰缸放到他面前，笑着说道：“二蛋，瓜子皮扔这里，别扔地上，不好扫。” 二蛋听到后，慌忙去地上捡那些扔了的瓜子皮。 “扔到地上的就不要管了，再扔烟灰缸里。”老于看到后赶紧说道。二蛋还是低头在地上找着。 “二蛋，你干的不错，这是今年给你的奖励，明年好好干，明年我们村子有钱了会发更多的。”老于把钱递了过去，也没来得及拿红纸包起来。 “这么多，振南叔，我肯定好好干，以后有啥事你叫我就行，我要学学开汽车，以后你去镇上开会我帮你开车，那天的烤鸭真好吃，嘿嘿嘿……”二蛋笑着数了一遍钱，然后把钱放进棉衣里面的口袋里。 “二蛋，你这钱打算干啥？”老于笑着问道。 “我啥都不干，我都存起来了，去年三百我给我妈了一百，自己剩了一百，今年再给我妈一百，我还能剩五百……。”二蛋笑着答道。 “二叔，这是你的。你拿好了。”老于把钱给了二叔，二叔接过后也没有点，直接装进口袋。 “二叔，你和二蛋明天去买肉吧，买回来了按着定的名单送去，二蛋，等会你和二叔去通知振海、振亮、老何头，巧玲也叫来，我去德远叔家一趟。”然后几个人分开出去了。 福利2 德远叔家里，春丽在厨房做饭，振伟抱着孩子在陪着春丽，德远婶和德远叔在堂屋里，没有开灯，屋子里昏暗的光线下，德远叔依旧在椅子上躺着，两天没见，显的更加憔悴了，胡须花白，脸瘦的看着跟营养不良一样。看到老于进到屋里，慌忙打了声招呼，德远婶道：“振南来了，来做煤火这里烤烤。”然后起身走到门旁打开了灯。突入而来的灯光让德远叔眯缝的双眼赶紧闭上，紧促的呼吸使他搭着毛毯的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老于坐下，轻声问了德远叔的身体情况，然后掏出来一叠钱道：“婶，这是德远叔今年应该拿的钱，我给送来了，钱不多，先让振伟去买点东西。” 德远婶看了看德远叔，看到他那没有任何变化的脸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是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就慌忙接过老于递过来的钱，说道：“振南，实话跟你说吧，本来家里还有点积蓄的，振伟在外面干活，每年也能拿回来好几千，可是你德远叔这次的病，把钱都花完了，春丽还回娘家借了不少，眼看都该过年了，家里没有一分，你看看我们家这两天连大门都没出过，实在是抬不起头。”说着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德远婶慌忙用棉衣袖子擦了擦。 老于安慰道：“德远婶，你也知道咱村条件不好，每年到头也没啥钱，要是条件好了，村里拿钱给德远叔的手术做了，唉，以后会好的。” 从德远叔家告辞出来，就碰到振北在找他去吃晚饭，翠芝回来后煮的小米粥，就着咸菜每人喝了一小碗，老太太回来后就去休息了，晚饭没有起来，二丫回来后没多久也睡了，到现在还没醒。 福利3 老于在房间里把给他们的钱用纸包好，这四个人都是五百的，也不用标注名字，忙完这些的时候振海和振亮一起进来了，他们坐下来喝着茶跟老于聊着天，翠芝晚上送过来的一碟瓜子，一碟糖果，大家聊着天，瓜子皮却扔了一地。巧玲过来的时候，二叔和二蛋也都跑着进来了，二蛋兴奋的说道：“我刚才在电视上看到我了，还有巧玲老师，记者还采访她了。”巧玲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当时太紧张了，都没有想好怎么说，只是说了：感谢政府感谢领导，我替学生们谢谢你们了。” 老何头来到时时候大家一盘瓜子都快磕完了，松海感觉不尽兴，又让二蛋去找振北要了一盘瓜子，看到老于桌子下的酒，就拿出来一瓶，给一人倒了点，瓜子就酒兑开了。 “何叔，今天咋这么慢呢？”松海给老何头倒了一杯酒问道。 “下午在家里杀鸡了，喝汤晚了点，这不吃完就赶紧来了。”老何头拿起杯子跟他们碰了一下说道。 巧玲吃着瓜子笑着看着他们，今天没有刻意的去躲开他们，因为都在吃瓜子，抽烟的倒是少了。没有像上次那样烟雾缭绕的。 “今天叫大家来，是想代表村里向你们几个表示感谢，一年来你们为了村里跑前跑后的，辛苦了，谢谢大家！我们干一个。”老于道。 大家拿起杯子碰了一下，然后都看着巧玲，巧玲诧异道：“我又不喝酒，你们看着我干啥。” “以茶代酒，巧玲，你喝茶也行。”老于道。 巧玲不好意思的拿起水杯，跟他们碰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就放在那里，看着他们几个每人喝了一大口酒。 “今年也就这样了，大家一人多少意思一下，别嫌少，明年我看看，我们村要大干一场，到时还需要你们几个来帮忙，给你们都安排个职务，村里发工资。”老于拿出来那几个红包，分给了他们。接着道：“巧玲，你以后也参与到村委的事务吧，负责宣传教育这一块。我们村委里面少个能写东西的人，以后起草点文件报告什么的，少不了。” 巧玲看着振南，红着脸说：“我在学校里忙，不能保证有空。晚上可以写，到时看情况吧。” “我到时跟镇上说说，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们配一个老师，公办教室的话我们村里也不用出钱，都是镇里出的。”老于道。 “振海要起负责村里的治安和其他事情，现在虽说没啥事，到时咱们村里要是有企业了，你可能会比较忙，振亮负责跟镇里的联络事宜，以后慢慢的要跟镇里的各部门搞好关系，特别是镇里有什么好处了，咱们得知道，才能去跟他们要好处。老何叔，你经历事情多了，你就坐镇村子里，有事情的话我不在你代替我处理，过完年我想出去跑一圈，看看能拉来赞助不能，或者拉来朋友在咱们这里建厂。二叔还负责村子里的水电，有事情了跟老何叔商量这办。”老于看着大家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工作，虽说现在是没有事情，但是大家都在憧憬着村子里发展起来后的情景。 “二蛋，你还跟着你二爷跟你老何爷，给他们跑跑腿，不过你要听他们的话，村委的那辆拖拉机你也得给我养护好。”老于发现二蛋有点不高兴，就赶快加了一句。 “你们暂时该干啥干啥，等我这边确定了你们都给我回来。”一场简单的村委会会议就在这间小屋里结束了，这是老于第一次给大家憧憬将来，虽然说他心里现在还是没有一点底，但是他相信，明年肯定会给村子带来改变，具体能改变多少，他也不知道。 过年 村子里在外面打工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有些在外地做生意的人也都回来了，春桃和他老公文广也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的，年货都在县里买好了，让一辆小车给送了回来。 庆叔的儿子海波和他老婆带着孩子也回来了，庆叔早两天就把院子给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木工用具都收了起来，院子里看着干净整洁。 灵芝的男人松锋和他堂嫂徐华也回来了，当时松海爸有病的时候松海一个人回来的，这次老婆徐华放假也赶快回来了，都是三轮车送到家门口。 沉寂多日的村子热闹了起来，在外地上学的，打工的，说着土话的、普通话的人们聚集在村口，成为一条靓丽的风景线。 这几天最忙的要数于文虎家了，他家开了个磨坊，村子里的人吃的面粉都是在他家磨的，小麦送到他家，过秤后，放在这里，等第二天来取就好了。春节村里每家每户都准备磨点面粉，他家已经日夜不停的干了好多天了。 今天是桂芳和儿子到家的日子，老于算好时间就在村口等着他们，因为不光是他们回来，他们还带着好朋友胡淑娟和洋洋一起回来的，洋洋大名叫陈晓洋，父亲陈少卿当年和胡淑娟离婚以后就去了国外，现在在国外发展的很大，洋洋开的公司其实都是陈少卿投资的，做的也是他公司的业务。 远远的看到一辆车行驶了过来，到了北街口往街里去了，老于才知道是看错了，车也不像是胡淑娟的车，刚才光顾着激动了，没看仔细。 终于，快中午的时候，小杰开车才到了家里。过年的，各个路上都堵车厉害，他们开不快。老太太招呼他们坐下后，拉着小杰的手道：“小杰，你出去几年想不想奶奶？” “当然想奶奶了，我想奶奶的时候，就打算，到时叫我爸妈也带你去我那里住一段时间。”小杰扶着奶奶，摸着老太太花白的头发说道。 中午翠芝炒了几个菜，蒸的手工馒头和枣花馍，小米稀饭，胡淑娟家是江浙人，以前很少吃这些，对这些饭赞不绝口：“你弟媳做饭太好吃了，馒头，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你看平时我们买的那些，看着那么大，手一捏就剩跟核桃大小的，一点都不香，还有这个小米粥，我从没想到小米粥也这么好吃……。” “胡姨，你还没吃我奶奶做的面条呢，手擀面和糊涂面都可好吃。”小杰道。 “真的？”胡淑娟道。 “想吃了我们晚上就吃。”老太太笑着看着小杰道，又转头对着翠芝说道：“翠芝，下午你都把干菜泡好，晚上我们就做胡涂面，天冷，一人喝两碗热乎好睡觉。” 吃过饭后，翠芝领着她们来看了这几天他们的住房，胡淑娟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很满意，本来都是崭新的房间，一直没有住人，新的棉花被褥，老于怕他们冷，又去买的电暖器，打开后房间里温暖如春，一点都感觉不到寒意。唯一的缺点就是农村的厕所，都是旱厕，没有马桶，还好的是冬天里面气味不是很大。 晚饭是胡涂面，还炒了两个小菜，一个是葱花炒鸡蛋，一个是野山菌炒肉，一盘腌的切的很碎的芹菜段，一盘花生芝麻椒盐碎，这些拌在胡涂面里面鲜香爽口，每人都放开量了吃，最后振北和翠芝都没饭吃了，只得吃了中午的剩菜泡馍。 赶了两天路，她们吃过饭早早就休息了。胡淑娟单独一个房间，小杰和洋洋一个房间 桂芳自然是和老于一个房间了。 过年2 早饭后，元元，小杰、洋洋三个人带了点吃的东西就一起翻过南沟去上山去了，说好中午就不回来了，小杰和洋洋都有电话，老于也就放心他们去了。 桂芳和胡淑娟在院子里陪老太太说话，并把自己带给她们的礼物给他们分了，桂芳还给翠芝和二丫带了两套新衣服，也给老太太买了一套羽绒服，老于和振北是一人一双皮靴，这都是小杰从欧洲带回来的。 下午，老于和振北把两个院子的对联贴了一下，新买的灯笼也挂了起来，沟里砍的柏树枝也插在大门边上。那边翠芝已经准备好了供食，点好香，放了一挂鞭炮。 村委大院门口，二蛋和老何头带领着大鼓队和狮子队在玩着，围观的人也不少，村子里晚上能玩的也就这些了，洋洋和胡淑娟对这一切都感觉到新鲜，显的很是兴奋，胡淑娟趁他们休息的时候也拿起鼓槌像模像样的敲了几下。 村子里到处都飘着肉香，今天是煮肉的日子，煮肉熬年，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 老于的房间里，几个人在聊天喝酒熬着年。外面回来的胡淑娟和桂芳相互对视了一下，没有打扰他们，就去胡淑娟的房间里睡觉去了。 他们几个一直聊到零点，外面开始放起了鞭炮声，才各自回家，燃放鞭炮，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开始了。 初一的早上，天气并不是很好，阴沉着，还多少有点风，刮着地上那层红色的鞭炮屑，空气里也全是鞭炮过后硝的味道，门口有小孩们还在放着鞭炮，时不时的传来“砰砰”声。 早餐后，小杰和洋洋在院子里燃起了一堆火，老于、桂芳跟胡淑娟坐在院子里聊天，翠芝振北在厨房忙着中午的大餐。 “老于，你留在村子里当寨主，有没有什么打算？”胡淑娟笑着问道。 “暂时还没呢，你看看我们有没有什么优势？有什么可以发展的？”老于道。 “老于叔，我倒是对你们村挺看好的，你们村的粮食都是无污染的，哪个小米，还有那天吃的那干叶子，你拿到帝都肯定卖个好价格。”洋洋道。 “爸，你给我准备点小米，我答应那边的几个华侨，回去给他们带点土特产。”小杰说道。 “老于叔，你们这里风景不错，就是路差了点，其实开发旅游也可以，不过国内旅游不好做，你得有名气才行。”洋洋又说道。 “我看刚才洋洋说的也可以，你把你们村子里的特产，弄成小包装，投放到市场上试试，说不定还能走出来一条路呢。”胡淑娟说道，“对了，秦均有没有和你联系过？他在上海做贸易呢，现在生意做的还不错。他把以前的客户拉走了好多，杨大光气的打电话骂了他。” “没有联系过，估计生意刚开始太忙了吧。”老于喃喃道。 “老于叔，我和小杰、元元说好了，我们还有我妈明天一起去洛城玩，然后开车去陕西，晓沛也说想去的。我们一起去几天，回来就该走了。”洋洋说道。 “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吧，回来了好好玩玩，，出了国轻易回不来。”老于道。 “现在陕西那边天气不知道咋样，那边比家里还要冷些。”桂芳说道“你们去的话多点带厚衣服，天气不好了就赶快回来。” 中午的这餐是很丰盛的，翠芝，桂芳和胡淑娟三个人大显身手，各自做了几个拿手菜，大圆桌子就放在振北的院子中间，荤素搭配十几个菜，老于把小杰给他带的好酒也拿出来了两瓶，老太太坐在对着大门的位置，老于和振北各自坐在老太太两边，老太太今天穿着桂芳给她买的紫红色的羽绒服，趁的年轻了许多，不过，衬托的那头白发更加显眼了。老太太拿出来几个红包，小杰、元元、洋洋和二丫每人孩子一个，小杰和洋洋推辞着不想拿的，看老太太的态度坚决，就高兴的拿了起来，边鞠躬边说道：“谢谢奶奶，祝奶奶新年快乐！” 看到几个哥哥都是这样说的，二丫也装模作样的学着给老太太拜了年，惹的大家都开怀大笑。 洋洋他们三个很快的吃过饭就去玩了，剩下老于她们几个人陪着老太太慢慢的吃，不过也没有多久就结束，因为天冷，桌子上的菜早都放凉了。 失火1 午后，太阳露头了，但是风却大了，呼呼的刮着，似乎更冷了。饭后，老于躲在老太太的堂屋里看电视，重播的昨天晚上的春晚，那边的院子里一直没有电视机，想着哪天要去县里买一台回来，顺便再给那边装个座机，以后那里就是他的根据地了。 想到座机，老于才想起来要给几个朋友拜年，谢志安、黄志平打了电话拜年，谢志安昨天晚上跟黄志平他们一起喝酒打牌了，到天亮了才回去，睡到中午才起来。给刘启明、刘启亮是发了短信，半天也没有给他回信息。老于又给秦均也打了电话，寒暄了几句就挂了。 电话放在了桌子上，老于拿起瓜子刚吃了几颗，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听到里面一个急促的声音：“于支书吧，我是南庄的侯建勋，我刚跟刘镇长通过话，他叫我跟你联系的，山上着火了，需要你们支援，火再着下去就烧到你们山上的林子里了，赶快组织人过来。”这边刚说完话，刘启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振南，我是刘启明，南庄山上着火了，可能是昨天晚上石料厂放烟花，引燃了山上的草，昨天晚上没有明火，没有人发现，刚才大火着起来才知道了，他们村子已经在扑救了，县里和镇上的消防队也都出发了，风太大，你们组织点人也去山上，看好你们那片山林。” 老于听完后，就赶紧让振北去喇叭上广播叫人，准备好家伙一起去上山灭火。 春节人大都在家，听到山上失火了，擂鼓耍狮子的人都停了下来，回家里拿着铁锹什么的都往南山跑去，振北又去叫了那些打牌的人，听说失火了，也都停了下来。 跑在前面的老于和振海扭头看了看村子里出来的人，大概有个几十号年轻人，就安心了，本来还想着人们会不会来呢，毕竟现在社会很多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不禁松了一口气，还是家乡人质朴。 南庄在于家寨西南面，紧靠着山坡，有一条穿山公路直通到另外一个县--山阳县，南庄山口古代是个关口—大谷关，山清水秀，山上的泉水汇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很大的水库，但是南庄大都是山坡地，土质并不好，粮食产量很低，以前是洛川最穷的村，现在依靠这条穿山公路，石料厂、石灰厂建起了很多，山上的大青石是玻璃厂的原材料，每年跟玻璃厂签订的合同就是很大一笔收入，还有一个台湾客商在这里投资了一家特种水泥厂，用的也是山上的石料，村民也大都在这些工厂里上班。过春节的时候，村子里的几个企业买了一批烟花，由村委组织在半山的石料厂燃放，那里全是石头，地势也高，全村的人都能看到。冬天山上的草都比较干燥，没有完全燃尽的烟花被山风刮到了山上，掉在了草丛里，引燃了山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到现在变成了明火才被发现。 等老于他们到了山上的时候，发现山南面的大火已经被风吹着向林场方向燃去。就赶紧组织人员，赶到林场附近跟林场的同志配合，清出来一条隔离带，冬天的草干，很容易就被割掉，很快，山坡上一条宽十几米的隔离带就被清理出来，山坡两边是深沟，全是石头，应该不会有事，只要把牢这里就行。 老于安排了些人在这里，顾不上劳累，就带领其他人沿着山路，继续往南庄方向赶去，阴沉的天，加上遮天蔽日的黑烟，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远处的大火，却显的格外耀眼。 老于带领一队人员急着赶路，身上已经冒汗，里面的内衣已经湿掉，寒风吹透了外面的棉衣，冷飕飕的凉风吹的刺骨。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这些寒冷了，他们考虑的是能早一分到达目的地，就能早点扑灭大火。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透过火光，隐约能看到前面依稀的人影，走近才知道，他们是县里的消防人员和几个林业人员，他们已经在这里也清理出来一条防火带。在火光的照耀下，老于看到这块刚才穿过的地方是那块宽阔的草地，俗称黄金大草原，秋冬的时候这片草地金黄色的，在这方圆几公里的地方，天然生长着一米多深黄怀草，最深的地方有两米，冬季的黄怀草黄里透红，煞是好看，穿过这片大草原，就是于家寨南部的祖师庙了。游客们在大草原上走出了一条小路，直通祖师庙。 失火2 现在山火已经离这里不是太远，这条隔离带是在黄金大草原的边上消防队员看到老于带来的这些人，对他们说道：“你们好，我是梁海山，先消防队的政委，你们派点人手继续加宽隔离带，再带点年轻力壮的人跟我们去前面再做出一条隔离带，如果草原引燃了，后山的林场怕是守不住。我们一定要守住这块草原。” 老于按照他们的要求，留下来了几个人跟林业的人配合继续加宽这条隔离带，带领剩下的人跟着消防人员往前面走去。 离山火已经很近了，着火的地方是山草居多，里面夹杂的有稀落的树林，松树柏树还有其他的杂树，呼呼的西北风助着火势，裹着滚滚的浓烟，向大草原的方向吹来。 老于他们已经感受到浓烟呛人的味道，消防队员领头的便叫大家停下，这一块地方，野草居多，夹杂着几棵树木，还有一些低矮的灌木，这里是山坡上比较窄的地方，只有二十多米宽的山脊，两边是悬崖，如果在这里做一条隔离带，便能有效的阻止大火。于是便指挥大家，停下来做隔离带。 冬日里被风吹的干透的杂草被铁锹轻易铲断，几棵大树也被他们合力推倒，那些野山枣树也被铲断，他们光着手，抱起一堆堆杂草，用铁锹挑着带刺的山枣树，扔到了悬崖下面，手上被划出一道道口子，在寒风中一阵阵刺痛。这时候没有人一个人说话，他们都在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家伙，来回的穿梭着，都在努力的清理着身边的草木，尽可能的清理干净。 渐渐的，火蛇临近，灼热的火苗随风腾起几米高，浓烟早已把他们笼罩在其中。在老于的指挥下，十几米宽的隔离带已经清理出来，草根在露出的山石里显的杂乱无章，他们站在隔离带里，又用铁锹挖出一堆堆带着石块的泥土，准备用来覆盖过来的山火。 噼噼啪啪的火蛇冲到了隔离带边上，伴随着风一下子就冲过隔离带，点燃了他们身边的野草，有几个人立马被大火包围，人们快速的向后退去，被包围的人也迅速冲出大火，退到安全地方。其他人挥舞着铁锹拍打着身边着火的草地，人多手快，扑过来的明火很快就被扑灭，但是他们也被浓烟呛的咳嗽不断。 梁海山指挥他们把这些野草踩倒在地上，踩出一片地方，这样就是火蛇再冲过来，火苗也没有那么高了，也不能轻易点燃这些干草了，大家边踩边往后撤，尽量离火蛇远一点，保障大家的安全。 火蛇几次冲锋，这边燃起的山火，都被老于他们及时给拍灭，脚下被踩倒的野草，也没有再燃起大火，只是冒着黑烟，他们艰难的挖着夹着石块的土，覆盖在冒着青烟的野草上面。大火突然小了下来，隔离带边上，草已经被烧光了，火势也猛然减弱，火蛇虚弱的左右摇摆了几下，终于小了下来，变成一堆堆炭火，冒着蓝色的火焰。隔离带的草根也被大火烧光，星星点点的，只是浓烟还在继续向他们涌来。 梁海山指挥大家向隔离带走过去，让用铁锹拍打着那些暗火，甚至用脚去踩、用树枝扑打那些暗火。经大家努力，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隔离带这边，没有再起明火，裸露的草根上点点的火光，被风一吹时不时的燃起一串串火苗，但是很快就燃尽熄灭了，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 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老于长喘了口气，回头向大家看去，松海坐在一块被熏黑的石头上面扶着铁锹，脸上全是黑的，发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燃烧的树木，振海把铁锹放在地上，跟振北并排坐在铁锹柄上，低着头，看着脚下刚才被燃着的棉靴，现在已经被划破露出里面的棉絮，还有丝丝黑烟在冒出，振北在用棉衣袖子擦着脸，棉衣已经看不出颜色了，本来黝黑的脸被涂的黑的更加均匀，二蛋一条条黑色的脸上，眼睛红肿着，时不时的还流着泪，刚才他被火蛇冲了一下，没有来得及躲开，头发都被烤焦了些，眼睛也被浓烟熏的睁不开，看到老于在打量他，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一下，嘴角干裂的让他笑的很是勉强…… 这就是于家寨的普通老百姓，也是中国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质朴而淳厚，他们平时显得那么的弱小，为了生活而奔波，没有任何抱怨，而在需要他们的时候会奋不顾身的冲到战斗一线，不求回报，只是听从村委的号召，就立马站了出来，以前老于感到村支书是个芝麻小官，没有多大的自豪感，现在看到这个情景，不由的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起来，多好的村民，我一定要带领大家过上幸福生活，不然对不起他们，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失火3 停顿下来的老于也感到到又累又渴，两条腿跟灌铅了一样沉重，喉咙里干涩的，鼻腔里都是烟灰，吐沫里都是一丝丝黑色的，脸上、手上、指甲里也全是黑色的，手上的几道口子也在隐隐作痛，衣服上也全是被火星燃烧的全是小洞。 老于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看了看，不够每人一根，自己没抽，带盒子扔给了振海，振海抽出来一根，又把烟盒传给了其他人，振北看到老于没有抽，知道烟不够分，也从口袋掏出一包，给老于拿了一根，剩下的给大家分了过去。 身后的脚步声传来，走近了才知道是林业部门的人，他们远处看到火势小了，知道是老于这边的隔离带起了作用，就赶过来了，他们随身带的几瓶矿泉水，让大家每人喝了几口，二蛋拿过一瓶，毫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光了。 “悬崖边上着起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立马站了起来，慌忙往南边的悬崖边看去，那里火光又亮了起来，等他们来到悬崖边上，发现火是在半悬崖下面燃起来的，刚才只顾着上面山脊处的火，没有人注意到悬崖下面，火苗燃起悬崖边上的小树，还有那些刚扔下去的杂草，蔓延着往山下冲去，火势并不猛烈，不过悬崖下面就是山林，万一断掉的树枝什么的掉到树林里，恐怕会点燃下面树林内的杂草，而把整个树林点燃。而从这里到山下还没有道路，必须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才能到达那里。大家看到情况以后，立马紧张了起来，但是谁也没有主意。从这里下去根本不靠谱。最后，还是梁海山拿出了电话，联系到另外一队消防队，说明了一下情况，让他们赶紧派人去处理了。当时消防队是分兵两路，一队去了南庄，一队这边爬山跟林场的人汇合。大家这才放松了一口气。 “今天多谢你们参与救火，如果不是你们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多谢大家，你们辛苦了！”梁海山打电话走向老于，对着他说道。 “应该的，林场这边的山是我们村子的，如果着火的话我们损失也很大。”老于上去跟梁海山道。 “辛苦了，这边火势现在已经控制住了，你们这边留守几个人，其他的人可以撤离了。”梁海山道。 “没事，我们大家在这里休息会，等完全控制住了再说吧。再说现在天黑看不清脚下，走夜路回去也不好。”老于看着身边地上坐的躺的那群人道。 “好的，你们的人先休息着，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林场的人留下来，我们消防队人员立即出发，去南庄跟另外一队汇合，沿路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隐患。”梁海山对着老于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其他消防队员说道。 老于看看自己的这些人，现在已经大半夜的，都是又累又饿的，就打消了再跟着他们一起去南庄的念头，说道：“你们辛苦了，我们在这里稍事休息，等会看情况再说。” 梁海山带领着他们的十几个人告辞了，老于看着这队年轻的人马从身边而过，渐渐远去。林场的两个人在这里监视火场，有情况好跟他们联系。 后半夜，山风更加刺骨，远处时不时的又燃起点点火焰，但都是强弩之末，很快就又熄灭了，隔离带这里，温度已经完全降了下来，天也黑的看不见路。大家都紧裹棉衣，躺在野草堆里，有的已经睡着了过去。湿掉的内衣也已经被他们用体温暖干，刺骨的寒风，让他们曲卷着身体。老于也在草地上躺着，困意涌上来，渐渐的睡着了…… 等老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放亮，老于坐起身，看到南庄那边几十公里的山上漆黑一片，片片黑烟随风飘荡，漂亮的山坡上光秃秃的，沉浸在阴沉的天色下，身边的人大多数已经醒来，振海嘴里噙着根野草，双手插在棉衣袖子里面侧躺在草地上着看着他。 老于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已经冻的僵硬麻木的双腿，对振海说道：“把大家都叫醒吧，我打电话叫家里给我们做点饭，我们回去正好跟上吃口热乎的。”拿出手机才发现，早已经没电关机了，就走到林场的两位同志那边，借用他们电话跟桂芳说了一下情况：“桂芳，我是老于，现在已经没事了，嗯，我们现在就下山，你准备点吃的，嗯，人多，熬一大锅羊肉汤吧，把我上次买的那些羊肉全煮了，再让其他人弄点饼，馒头也行……” 打完电话，就带领大家开始往回走。 初二 上山的时候没有感觉，回去的路总感觉漫长。他们一行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到了村里，村子里二叔带着几个妇女在路口擂着大鼓，欢迎英雄们回来，那些妇女们看到他们都是黑乎乎的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紧接着又是心疼，春节当天都是穿的新衣服，有的来不及更换，就被树枝划破了，有的头上还粘着几根野草，脚上更是惨不忍睹，都是黑乎乎的鞋，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 桂芳喊了巧玲春丽，用村里的汽油桶改造的煤火，一口大锅，煮着香喷喷的羊肉汤，下面框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馒头，油条，都是大家从各家里拿出来的，已经洗好的碗筷就放在村口的石板上，等着他们的归来。 二蛋快到村子的时候跑了起来，正年轻的他饭量大，早饿的不行，远远的闻到香味，就往村口跑去。在他的带动下，刚才还是筋疲力尽的人们，里面变的生龙活虎的，都想尽快饱餐一下，躺到床上休息。 二叔还准备了几大桶温水，一袋洗衣粉，大家也顾不上什么了，稍微的清洗一把手脸，就去盛汤吃饭了。 元元跟着小杰和胡淑娟、洋洋在早上起来就出发了，到了县里接上晓沛，他们一车五人先到洛城，打算玩一两天，再出发去陕西，陕西玩几天就回来。 初二，小丽跟李援军骑着摩托车来串门了，带着儿子小伟，小伟在家里看到姐姐晓沛跟着小杰他们开车出去玩，自己也想去，哭闹了半天，小丽哄着说，今天要来给舅舅外婆拜年拿红包的，并且舅舅给他还准备的有好多好吃的，最后他自己看着小车上确实也坐不下，才就此作罢，跟着小丽一起来舅舅家串门。 他们到的时候，老于已经躺那里睡觉了，李援军来房间看到老于睡的正香，就没有打扰他。 老于一觉睡到下午，还是被电话给吵醒的，镇里通知他明天去开会，接完电话，老于就去洗簌，发现早上脸睡的时候都没有洗干净，现在还是一块一块黑的，脖子下面也全是黑色的，不由的摇头笑了笑。 妹夫李援军的父亲以前是镇中学校长，李援军在学校里面整天跟一帮人天天混，最后找关系去高中上了三年，跟妹妹是同学，高中毕业后还是在镇上当个小混混，整天打架赌博的，不务正业，后来他父亲给他找了关系，在镇上集会的时候帮税务局收收税，多少赚点钱，过来几年，他父亲去了县教育局，校长的位置给了刘启明的父亲，李援军就留在老家，靠着自己的工资和父母的补贴天天混。等结婚以后有了晓沛，他才收敛了一些，现在年龄大了，也不再打架了，但是还是经常赌博。李援军当时混社会还是讲义气的，现在又天天跟那些厂长企业家们打麻将，关系都处的非常好，门路也广。等老二晓伟出生后，压力更大了，才去自己叔叔家厂里跟着人家学安装，李援军脑子聪明，没有多久就出师了，现在领着一帮安装工自己单干，他负责联系活，让手下人去安装密集架什么的，也不少赚钱。现在有了钱，再加上讲义气，很多人都高看他一眼，他们村子里有点什么事情，往往会让他出面帮忙解决，大家也给他面子，一来二去的，在镇上提起李援军，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 老于起来后跟李援军见了一面，也没有多谈，一起吃饭后小丽他们就回去了。老于起身叫上二叔一起去看望了昨天一起参与扑火的人，大家都没有啥事，也就放心了。 大雪 天阴的很重，随时都可能下雪，老于坐在车上，给胡淑娟打了电话，提醒他们如果下雪的话就不要再去陕西了，害怕高速封路，胡淑娟也说道，她们今天去了白马寺，晚上还是住在洛城的，明天打算去洛城博物馆参观的。也看了天气预报，知道最近几天都有雪，已经取消了去陕西的打算。 等老于到家的时候，天终于下起了雪，刚开始的一珠一珠的雪粒，变成一片一片的雪花，转瞬间，地面上一片白。 老于是喜欢下雪天的，在帝都的时候，下雪天，他带着羽绒服的帽子，把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桂芳挽着他的胳膊，走在昏暗的路灯下，看着小杰在前面雪地里跑着，任雪花落在衣服上，这一刻，冬日的严寒消失的无影无踪，感受到的只是温暖。 老于来到那条花椒树的小路上，看到花椒树的树枝随风轻轻摇摆，树上面黝黑的刺坚忍不拔，远处麦田里面的小麦，被冻的有点透亮，被一片片雪花慢慢掩盖。远处的山上还是黑乎乎一片。 这场雪下了两天两夜，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村里的人们在铲着道路上的雪，小孩们在雪堆上燃放着鞭炮，门前的麦田已经完全看不到麦苗，只是白乎乎一片。几只小狗在雪地里追逐着，时不时的叫喊几声。远处白雪皑皑的祖师山视乎就在眼前，山上的祖师庙也清晰可见。门前的小树上也盖了一层白雪，俏皮的小孩在摇晃着树干在闹着玩。不远的小路上，有几个外面回来的青年在雪地里散步，这一切，就像一幅画一样刻在老于的脑海，家乡的雪天是多么的美！ 胡淑娟给老于打了电话，告诉他让他来一下洛城，他们在洛城呆了几天，打算要回帝都了，洋洋公司来电话让他要去欧洲处理点事情，小杰要跟他一起回去。 老于开车带着桂芳一起去了洛城她们住的酒店，随车带来的还有一袋小米和一些土特产，来到胡淑娟的房间，看到胡淑娟一个人在整理东西。桂芳就忙着帮她收拾起来。 “他们几个人呢？怎么你一个人？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老于问道。 “桂芳，咱们中午吧出发吧，吃过午饭我们就动身，老于，你东道主的打算请我们吃点什么？”胡淑娟边整理东西边说道：“水席我已经吃过了，味道还可以，冬天吃的话很暖和。有一家牛肚不错，我都连着吃了两次了。”胡淑娟意犹未尽的说道：“他们几个去买东西了，洋洋说要带点杜康酒回去送人。“ 老于听到后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其他好吃的地方，因为老于也没有在洛城里面吃过几次，胡淑娟是南方人，他喜欢的胡淑娟并不一定喜欢。 胡淑娟看他半天没有说话，就笑着说道：“出来几天了，天天吃这些都腻了，你家做的小米粥都不错。” “你下次来了多住几天，或者我给你租一个院子，你来这里养老吧。”老于笑着说道。 “你要是想让我来长住，就先把厕所给改改，那个厕所我可是受不了，还有，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胡淑娟笑道。 “对了，你有什么打算？你们村子里不好发展，投资下来要好多钱的。”胡淑娟问道。 “我这几天在想，我们山林的地里可以种药材，沟里也可以种。”老于道。 “我看不行，那天小杰他们去后山了，说全是山石，草药不一定能长出来，就是长出来也太慢，收益不会好，长期的话或许还可以，你也等不了那么久，沟底也不行，不见阳光，草太多。”胡淑娟接过桂芳叠好的最后一件衣服，装进箱子盖上道：“你们小杰知道你干村长，都专门跑去勘察了一番，你们这里就做景区最合适不过了。” 老于听到后，第一感觉就是小杰长大了，考虑问题也多了，不再是那个围在身边叫着爸爸抱的小孩，也不是丢了乘车卡在街头大哭的初中生了。 “对了，跟你们说件事，听洋洋说，你们小杰有女朋友了，是个留学生，老家好像是苏州那一块的，这次小杰急着去就是因为她，你们知道就行了，可别问小杰啊。”胡淑娟笑着道。 老于和桂芳对视的笑了一下，说道：“孩子长大了，他自己的事他看着办吧，我们当大人的不干涉他的私生活，等他哪天带回来了再说。” 中午他们在一家馍菜汤的饭店里吃了饭，家常菜，玉米丝汤和小米汤，葱花饼、花卷、馒头都有。因为小杰要回去，桂芳也就跟着一起回去给他收拾东西。他们几个驾车出发了，打算天黑的时候找个地方休息，第二天到帝都就行。 老于带着元元和晓沛也回去了，到镇上，晓沛直接回她家，等老于和元元回到于家寨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好消息 年就这样过去了，该出去打工的这几天都陆陆续续的出发了，厂里上班的人也在农历初九开始开工，于家寨小学开学后学生们都在新教室里上课了，于家寨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活。现在最郁闷的就是老于，空有一腔热血无处施展。每天跟二叔、二蛋在院子里唠嗑。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老于这几天坐卧不安，半夜里经常苏醒，想尽了各种方案，于家寨还真是难搞。 老于这几天跑了好几个地方，从县里新华书店买了几本种植药材的书籍，买了种植各种菌类的书籍，还跑了洛城的中草药市场，问了几家销售药材种子的商店，都感觉本地土质不太适合。 转眼间正月就要结束了，老于还是没有一点头绪。这天老于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躺着看那些书籍的时候，胡淑娟电话打来了：“老于，于支书，最近怎么样？” “天天愁死了，谁都睡不好。你有能力了赶紧给我想想办法。”老于道。 “你呀，守着宝藏不知道用，我这次就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胡淑娟笑着道。 “什么好消息？我现在都快疯了，别逗我了，快告诉我。”老于听到后顿时来了精神，急切的问道。 “你上次给我的那些小米，我给我那个同学，就是在部里那个，你一起吃过饭的，他放到前几天才做了粥吃，他家老爷子赞不绝口，说好多年没吃过这么香的小米了，问他从哪里买的，我就说了你们村里产的。”胡淑娟兴奋的说道。 “他家老爷子不是那个首长吗？”老于问道。 “是的，我又给他送了点干芝麻叶和红薯叶，他吃完了昨天又问我要，我今天把剩下的全给他了，刚回来就给你打电话了，你知道他怎么说？”胡淑娟道。 老于听到后，急切的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怎么说的？” “他说，叫你把小米弄成五斤装的小袋，全部给他，他要给军区大院里的老战友每人分一袋，红薯面粉、玉米面粉什么的，有什么都给他拿来。”胡淑娟兴奋的说道。 “你看怎么感谢我吧。”胡淑娟接着说道。 “你这次可是帮我大忙了，是这样，我们村里弄个合作社，你来给我们当业务员吧，你这个能力，不用都浪费了。”老于笑着说道。 “你那仨核桃俩枣的，能赚多少钱，不够给我开工资。”胡淑娟道。 “我给你说啊，你价格不要太贵了，比市场价稍微高点就行了，毕竟他一下子要那么多呢，要价高小心吓到人家。”胡淑娟道。 老于听到后说：“我们按市场价吧，这样也不少了。” “也别太低了，你就那么多东西，太便宜了也不好。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做饭去，你离这么远，敲诈你顿饭都够不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于挂了电话半天，还在兴奋之中，这么多天的苦闷烟消云散，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条光明大道，只不过自己前几天怎么没有往这方面考虑呢？ 第一笔生意 他叫了二叔过来，想好好跟二叔谈谈，但是又怕二叔说出去，大家如果知道小米是做什么的，都该涨价了，不好收上来。思考了半天，还是来到了二叔家。 二叔家的大门紧闭着，他不知道又去哪里逛了，或许在水塔那里吧。没有电话挺不方便的，等赚到钱了，给他们都配个手机。转过身看到二蛋，就给二蛋说道：“你去看看你二爷在哪里，叫他晚上来我家一趟。”然后就往家里走去。 晚上，二叔早早的就来到老于这里，老于道：“二叔，我想看看咱村的粮食产量，小麦和玉米就不用说了，说说杂粮吧。” “谷子？以前大概有二三十万斤吧，不过现在种的人少了，十万斤还是有的，打成小米也有八万斤左右，红薯也有三十多万斤，不过咱村人一部分晒成红薯片，一部分做成红薯粉，你问这干啥？”二叔说道。 “二叔，我想在咱村买点小米什么的杂粮，你一样先给我弄两千斤吧，我想拿出去试着卖一下，可以的话就把咱村的粮食全部卖出去，你看咋样？”老于道。 “可是中，不过这东西卖不上加钱，别的村都有，谁买呢？”二叔砸吧砸吧嘴说道。 老于知道二叔的烟瘾上来了，就掏出烟给他了一根，然后把烟放在桌子上，从上次山上失火以后，老于的嗓子一直不好，抽烟就咳嗽，现在都不怎么抽了。 “二叔，咱村的干红薯叶和干芝麻叶谁家多，这个也给我弄点？”老于看着二叔吐着烟，正在享受呢，就问道。 “咱家都有，当时我没事晒了好几百斤呢，你也知道，恁二叔我平时舍不得买菜，就吃点这对付一下，所以每年晒的多。”二叔粲然的笑着说。“都是逼的没办法了，等我老了干不动了，得留点钱养老呢。”二叔说道，想了想又说：“谷子咱家都有几千斤呢，我把它碾了给你些，你先拿去卖吧，稀趴烂贱的东西，也不值多少钱。” “行，那就这样吧，你回去准备一下，尽量快点弄好，我这两天也准备一下。”老于说道。 第二天，老于就开车去了洛城批发市场，关林市场，是豫西地区最大的市场，在全国排名第十，每天交易额都是几亿，辐射河南，山西、陕西、银川等二十一个省市，占地面积达六十万平方米，下面分了好多个专业批发市场。 老于今天是来买小型包装机的，他来到小型食品加工机械市场，看到各式各样的新式加工机械，就泛起了心思，这么多种机械，有钱了可以买些回去，做食品深加工，把于家寨甚至是洛川镇的粮食全部收购了，要把产品销售到全国，让全国人民都吃到于家寨生产的食品，老于这时候开心的笑了，在他眼前，一条光明大道展现在眼前，终于有了思路，带领大家脱贫致富的路。困扰老于这么多天的难题终于迎刃而解。 北上 老于在市场上逛了一天，跟店铺老板那里询问各种食品加工机械的用途，并且很用心的跟老板要了名片，重要的东西还用纸记了下来。 二叔经过三天的准备终于把老于要的东西给备好了，拉到老于的院子里称重，然后跟振北翠芝一起做成小包装，然后用纸箱装好密封。 最难弄的是干红薯叶和芝麻叶，这东西太轻，装的少了太占地方，装多了又容易压碎，最后询问了售卖食品加工机械的一个老板，老于又去采购了一台小型真空包装机。终于，按照要求，全部弄好，现在运输又成了问题，这么多东西需要租用一辆大型货车才行，振北道：“这事问问援军吧，他认识人多。” 老于给李援军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李援军道：“哥，我能给你借一辆厢式货车，是镇中学的车，不过你的车要给他用几天。” 老于听到后满口答应，安排好这一切以后，就给胡淑娟打了个电话：“喂，胡淑娟，我这边东西可都备好了，这两天就准备送去，你那边怎么情况？” “老于呀，我这边没问题，前两天他还催呢，以为你不给他送了呢，上次的东西他都吃完了，他战友们都很喜欢，都说以为吃不到这些了，你这些东西又让他们想起来当年在一起的时光了，对了，你这次来，可能还有哥好消息呢，暂时不告诉你，等你来了再说。我现在有事，先不说了，你到了给我打电话，你的车恐怕进不了市区，得让张老爷子给你领路呢。”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于出发了，临走时又把家里在山林里采摘的野山菌又装了一袋子，叫振北跟他一起去帝都！ 张老爷子张德旺，共和国赫赫有名的战将，现在跟老战友们住在京郊的疗养院里，儿子张忠泉是在部里任职的，春节的时候过来陪老爷子一起过年，胡淑娟送他的那点小米什么的他放在车后备箱都没动，等春节过的差不多了，清理后备箱的时候才翻出来，顺手就放在了客厅的角落里，老爷子看到后打开，才知道是这些他喜欢的东西，当天晚上就让保姆按照他说的方法煮，保姆平时家常菜做的还不错，可是这些东西她也没有做过，就按照老爷子说的，随便做了一餐，或许是春节大鱼大肉吃的太多，老爷子这几天也没有什么胃口，吃到这些东西后赞不绝口，就在餐桌上讲起了以前的日子，张忠泉也尝了一些，觉得味道还不错，比外面饭店里的味道稍好。老爷子第二天就跟几个战友讲了这事，战友们都吵着要来尝尝，结果两餐就吃光了，老战友听说的越来越多，都天天上门问他要，让他再去弄点回来，老爷子只得又给张忠泉打了电话让他再去弄点，无奈之下张忠泉才给胡淑娟打了那个电话。 军区大院 到了京城服务区，老于跟胡淑娟联系后，在那里等着前来接他的车，等了俩多小时，一辆挂着军牌的吉普开了过来，看到老于的箱货后让他跟着军车走。一路畅通无阻，很快来到了大院门口，进了大院，几个当兵的人来把东西卸了下来，又过了好一会，胡淑娟陪着几个穿军装的老头走了过来。 胡淑娟指着一个花白头发的瘦小老头道：“老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张老，张老，这就是我朋友于振南。” “张老好！”老于不由自主的挺直身体敬着军礼道，又转身向那几位老头敬礼道：“老首长们好！” “小伙子挺精神的啊，不错，在哪里当过兵？”张老问道，后面的几个老首长也都点头微笑着。 “报告首长，我以前是新疆军区xxx部队，现在老家任村支书。”老于听到张老问他，就挺直了身体敬礼回答道。 “哈哈哈，小伙子不错嘛，有点军人的性格，好了别敬礼了，你这个东西真是不错，都是你们村子里产的？” “是的，家家户户都有，我们那边是纯天然生长的东西，肥料农药的几乎不用。”老于自然的说道。其实老于一点也没有夸张，在农村，小麦玉米倒是使的化肥农药，这些杂粮确实没有用到那些，本来就是不值钱的东西，使了化肥农药的还会亏钱。 “你这个东西好呀，我们都想了几十年了，老了老了，能吃到这些东西，不容易，哈哈哈。李大锤，家里是真的没有了，不是我小气，诺，这次让你吃个够，不够了让小伙子再送。”张老笑着对身后的一个老头笑着说道。然后又对着一个当兵的道：“梁少光呢？你让他来，这些东西让他分一下，各家送一份，就说我老张头给他们送礼了。哈哈哈，小周，你给我搬两份回去，我那里来的客人多要多留一份，不，给我拿回去四份。” 老于示意振北从驾驶室拿出那袋野山菌，老于拿到张老跟前，说道：“张老，这是家里自己采的野山菌，您老炖汤喝。” 张老接过来放在地上，当场解开了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把野山菌来，说道：“这是羊肚菌，这个是干巴菌，这是干香菇，这是……？” “老张头，那是滑子菇。”后面一个老首长操着一口南方口音笑着说道。 “都是好东西，想不到你们那里现在还有这么多东西，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张老尴尬的笑着问道。 “张老，我叫于振南，他们都叫我老于，当然您老叫我小于就行了。”老于自我介绍到，说老于说顺口了，感觉不对，就嘿嘿的笑着伸着手摸了一下头。 “振南，好名字，以前我们部队那个战友也叫振南，不过早早的牺牲了，好好，小于，我们几个以前都在豫西地区带过兵，那地方真不错。你们是属于洛城的？诺，他当时大本营都在洛城。”张老手指着李大锤道。 张老，李大锤这些人老于都知道，因为老于在当兵的时候经常听他们的事迹，再说那会他们都还挂有职务，现在这么多首长站在眼前，老于感到非常激动，这些都是他当兵的榜样。 “有机会了欢迎各位首长故地重游。”老于又对着他们几个敬礼道。 “好，好，小伙子，不、不、小于，我们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这些东西呢，价格你定，但是不能出格，等会你跟着梁少光去结账，我们几个就不陪着你了。”张老笑着，指着梁少光跟老于说道转身又跟李大锤说道：“李大锤，今天去你那里还是去我那里？我那里就是保姆不太会做。 “老张头，当然去你那里了，我们家保姆更笨，还不如你家小玲呢。哈哈哈……”李大锤道，说着几个人就转身说笑着走了。 梁主任 胡淑娟给老于低声说道：“你价格可以再稍微高点，张老已经交代过了。”然后指着梁少光介绍道：“这位是大院的后勤部主任。” 梁少光正在看着几个战士分东西，老于上前给梁少光敬礼道：“梁首长好！” 梁少光吓了一跳，赶紧摆手低声道：“我可不是首长，你别让那几个老同志听到了，又该批评我了。” 老于听到后粲然一笑，“梁主任。” 梁少光道：“你跟我来吧，我还有事要跟你谈。”说着转身带老于跟胡淑娟来到了房间。 “你们坐吧，到这里别客气。”说着拿起杯子给他们接了热水放在他们面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于振南，我还是叫你老于吧，顺口些，老于，这一批货钱一共多少，我叫财务上来给你结清。” 老于在家里已经算好了，这次拉的差不多三吨左右，按照八块钱一斤的话四万八千块，胡淑娟让他要价高点，按照十块钱，也就是六万，就对梁少光道：“本来这些都是我的老首长的，就是送给他们吃我也心甘情愿，这些都是乡亲们的东西，他们种的这些也都不容易，你就给六万吧。” 梁少光听了说道：“六万，不多，你可不能亏着了，这么多东西够首长们吃一个月的了，这样吧，我再给你加个运费吧，你租车送来五千够吧，总共给你六万五。” 老于看着胡淑娟，胡淑娟蹬他了一眼没有说话。梁少光拿起电话打了起来：“喂，财务科吗？我是梁少光，叫你们科长来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走到沙发旁又坐了下来说道：“还有件事情，张老交代了，这些东西呢，让你一个月送一次，你看看你们那边还有什么类似的东西，都可以送来，记住，要保证质量，要是首长们因为吃你送的这些东西身体出了问题，你可担待不了。” “梁主任，这你放心，我们老家那边天天吃的都是这些，质量上我保证没有问题的。”老于说道。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报告！” “进来。”梁少光答道。 “梁主任，你找我？”进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女战士，干净整洁的仪容，长得眉清目秀，齐耳短发，显得精神干练。 “小许，首长们定了一批食品，刚给他们送到家里，一共是六万五，农村老乡们自己种的，没有发票，等下你带他去办个手续，我来签字把钱给付了吧，这些老首长们你也知道，没有发票不是难为我们吗。”梁少光说道。 “好的，你们跟我来办手续吧。”小许对着老于说道，带着他们离去。 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其实就是一张领付款单据，上面写道：今支付特需食品一批，价格六万五千元整。老于看看没有问题，就按照他们指示在收款人位置签了字。小许拿着单据找梁少光签了字，这边就数了六万五千的现金给了老于，老于把钱放进包里，离开财务室，胡淑娟跟着老于到了车上，对老于道：“你知道为什么梁少光要多给你五千不知道？” 老于摇摇头，胡淑娟道：“你把那五千用纸包好，等下你去跟梁少光告辞的时候，把这个钱偷偷给他。” 老于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按照胡淑娟的吩咐，去向梁少光告辞，把那笔钱给梁少光的时候，他也没有推辞，笑了笑递过来一张名片道：“老于，下次你来的时候直接跟我联系，我安排车辆去接你。” 老于跟他告辞道：“梁主任，这边还需要什么的时候你提前跟我说，我好准备。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请你吃饭。”然后就相互告辞出来了。胡淑娟自己有车，再说还要去张老家里帮张老做刚跟翠芝学会的胡涂面，就跟老于告辞了。 刚才在大院里，振北紧张的一句话没说，现在出了大院，振北兴奋的问这问那：“哥，你说张老就是那个了？”老于笑着说道：“是的，就是他，今天的事你回去千万别跟别人说，有人问起，你就说我们是去省里了。” 振北笑着答应了。 村委会 回到镇上，老于换回了自己的车，跟振北在嵩岳酒家吃了饭，才返回了家，到了家里才想起来没有给二丫带东西。 二丫看着他们空空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振北抱着二丫去北街的小商店买了东西才哄了回来。 老于看到振北，叫他通知村委的几个人晚上七点左右来家里开个小会，振北刚出门去，二叔就快步走着进来了，看到老于问道：“振南呀，你回来了？这次出去咋样？” 老于道：“二叔，东西卖完了，还算顺利，你那些粮食一共是多少钱？等下我结给你。” 二叔嘿嘿笑着道：“我那些东西，不值多少钱，不过都是我的口粮，你给我一个数吧。” 老于笑着道：“一个数是多少？一千？” 二叔哭丧着脸道：“我那可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家里的不够，我还从别家借了些，你以为那些都是我的东西？你给我一万，给八千也行。”二叔说着伸出了手指比了八的手势。 “哈哈哈，二叔，逗你呢，东西还不错，也卖了个好价钱，你的东西我给你一万五，不过你可别告诉别人，下个月还要再送一次。”老于道。 二叔听到给一万五，顿时眉笑颜开。 “二叔，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这一万五我先给你五千，剩下的一万我给你打个条子，算你入股，我打算在咱村办一个食品深加工厂，把咱村的粮食变成食品卖出去，你看咋样？”老于给二叔点了一根烟，问道。 “深加工是加工成什么？方便面？”二叔问道。 “这些我还没有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再说。”老于皱着眉道。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万五，递给二叔道：“二叔，这是你的钱，你要收好，入股的事情缓缓再说，我先想想咱们做啥。” 二叔接过钱也没有数，就装进了里面的口袋，告辞道：“振南，我先回去把借人家的粮食钱还掉。晚上吃罢饭再过来。”说着就往外走去。 这一趟，除过去汽车加油及过路费及两个人的食宿什么的，还余有四万多点，这点钱离开办一个粮食加工厂的梦想还是挺远的。老于想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晚上，几个人按时来到了老于家，春桃照例没有来，她又去县里了。在房间里坐下后，老于道：“我想在咱村先成立一个合作社，或者叫粮食贸易公司也可以，名字不重要。”他看到大家不解的目光，又解释道：“就是村民们种什么粮食，由贸易公司来决定，最后也由贸易公司来统一收购，当然价格比市场价格要稍微高一些。卖也由贸易公司来卖。你们看怎么样？” 都没有说话，因为这种合作社以前其他村子也搞过，统一种植的蔬菜，大量上市后价格便宜的出奇，最后烂到地里了也没有人要，亏的是老百姓。 “我还打算办一个粮食深加工厂，把这些粮食进行深加工，然后铺向超市，这样咱村赚的也多点，肯定比卖粮食赚的要多。”老于接着说。 老何头在桌子腿上敲了敲旱烟说道：“这个厂算是谁的？村里的？还是个人的？振南，要是村里的就算了，弄一段时间就夸了，要是你自己干厂，我支持你。” “振南，我也说一句。”振亮清了清嗓子道：“咱们村的底你也知道，开企业办厂需要那么多钱，就说去贷款，开起来了，到最后亏掉了，算是谁的？咱老百姓人均去还这些钱？摊到每个人身上也不少，村里人哪有那钱去还？” “村子要想致富，非得靠企业带动才行，振南哥的想法不错，依靠咱村的粮食来进行深加工，实现利润的最大化，我看行，振南哥，咱村哪里弄那么多钱来办加工厂？”巧玲天天看报纸的，知道的事情毕竟比他们多些，老于的这个提议非常适合他们村子，企业要想办好，主要是管理，那些亏了的企业，大都是因为管理不善造成的。 “钱的问题我会解决，目前是先成立一个贸易公司，我想主打咱村的杂粮，今年麦子收割了以后大规模种植杂粮，然后做深加工，这方面在全国还是比较少的，大城市的人白面都吃腻了，现在都喜欢吃这些杂粮、粗粮，有益健康，你们也看电视了，那些专家都提议少**细粮，多吃粗粮杂粮。”老于说道。 “成立贸易公司呢，是先进行收购，然后再销售出去，短期内就可以实现利润，贸易公司属于私人的，但我给你们几个人一点股份，盈利后我给大家分红，平时也给你们发工资。”老于说道。 “这个我赞成，振南，贸易公司可以干。”二叔是尝到了甜头，听到这个立马赞成道。 振海道：“贸易公司可以试试，反正我们都是种粮食的，杂粮每年也种的不少，就是卖不出去了自己还留着吃呗。” 新篇章 “启动资金我来出，咱们收购村民的粮食直接现款结账，按照市场价稍微高一点，他们在家门口就把粮食卖了也省事。”老于道。 “这个我也赞成，不过股份怎么说？”振亮关心着股份的事，所以问了这个问题。 “我给你们每人五个点的股份，剩下的我来支配。”老于说道。 “我们又没有投资，你给每人五个点的？万一亏了呢？我们是不是要贴钱出来？”老何头说道。 “五个点能分多少钱？”二叔说道。 “现在我也不知道。到时看情况的。”老于看到他们不愿意谈股份的事情，都万一怕亏了，还要拿出钱来的，就说道：“股份的事暂时缓缓再说吧，成立贸易公司你们同意不？”老于想了想收地的事挺大难度的，就又问到贸易公司的事。 “我是这样考虑的，贸易公司呢，我一个人出钱，你们几个负责在家里收购，但是我们毕竟是村委的人，贸易公司算是我私人的，咱每年上缴给村里些，你们几个的工资有贸易公司来发，等年底了我给大家多发点奖金也行，股份的事情以后再说。我会再聘请一个人来负责销售，就是春节来我家的那个胡淑娟，你们都见过的，等我赚到钱了，就把村里的地给承包了，我们按一年的产量给他们掏承包费，要是打算入股的呢，就按地价入股，每年分红一次，剩余部分等积攒些钱再来投资其他的生意。”老于说完后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 “我赞成。”二叔又说道。 振海一听不用自己掏钱，就平时帮忙收购一下，闲下来还能去建筑队干活，就也说道：“我也同意，振南。” “平时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拿工资，不过我的工资可能会比你们高一些。”老于笑着说道， “好，我也赞成，反正平时也是闲着了。”老何头抽完烟，敲着烟头道。 “我也同意，不过振南，要是没事的时候我能出去干活吗？”振亮看大家都同意了，也说道。 “我们现在是刚开始，不忙的时候你可以去干活，但是以后肯定会很忙的，对了，我以后忙的时候镇上开会什么的你要替我去，我下次再去镇上了，跟刘镇长提一下，咱村没有村长也不行，你来当村长吧，开会没有名分也不行，还有，你是党员，咱们村的党支部也要规范一下，年轻人里面发展几个，扩充一下队伍，党员活动也要搞起来。” “振南哥，现在村长是要选的，还有，我也想入党。”巧玲红着脸说道。 “啊，我忘了这茬事，那就选吧，选出来一个村长，不过我跟镇上先说说，开会的事暂时你代替我了，我得先把咱村的事情定下来再说。你入党的事可以，写个申请书，我当你的介绍人。”老于说道。 既然决定下来了，大家顿时活跃了起来，都在老于的谈话中规划着未来，眼睛里都闪着光，仿佛看到自己渴望的那种生活。 “我算了一下，我们村的这些粮食不愁销售，到时还要把其他村子的粮食也收购了，这样每年我们销售额能超过百万，我们这个贸易公司一年也能赚几十万了，有了这钱，我们就可以去开办食品加工厂，再赚钱了就修路，我们在祖师山上建一个公园，开通专车，对了，我还打算买点药材种子，撒到后山的林场里，让他们慢慢生长，过个几年，又是一笔收入。这件事情我这几天先跟林场沟通一下，到时给他们分红。买种子和种植的的事情老何叔你来负责，毕竟你懂这些。”老于的规划带动了大家的积极性，都在说着美好的将来。 这个仅有六人参加的小会议，决定了于家寨的未来，他们不知道，这个会议在未来的于家寨由着何种意义，于家寨从这次会议起，开始了新的篇章，于家寨的美好生活，由此开启。 贸易公司 第二天，老于先带振亮去了镇上，找刘启明谈了这件事情，然后把自己的规划告诉了刘启明。刘启明的时间很紧，他们来的时候刘启明正准备外出，看到老于带着一个人到来，还是给他了十分钟说话的时间。 “刘镇长，我打算在我们村成立一个贸易公司，然后发展订单式种植，由贸易公司来统一收购、销售。”老于说道。 “可以呀，你们这个跟合作社有什么区别？你们村有多少粮食可以卖的？”刘启明道。 “我也想过走合作社的路，让大家入股，不过村民们现在抵触的情绪比较高，暂时先不走那条路的，我考虑的是贸易公司赚到钱了要么由贸易公司出面，把地给承包了，那时候再说入股的事。我们村粮食不多，现在是拿村里的粮食先试运行，等正规化了，全镇的粮食甚至于全县的粮食我都会去收购，下一步我打算做粮食深加工方面的。”老于解释道。 “想法不错，需要我们的时候会支持你的。”刘启明说道。在他看来，粮食上面的利润极低，一斤小麦赚个差价也就几分，倒买倒卖利润很低的，不过于家寨能走出这一步也不容易了。 “刘镇长，还有个事情要向你汇报一下。”老于道。 “有事你说吧，等会我还要出去开会呢。”刘启明看看手表说道。 “我们村委现在人手不多，贸易公司前期的事情很多需要我去处理，镇上有点什么事情，我想让振亮暂时代替我来参加，你看？”老于道。 “这个没问题，牵涉到你们村子的事情不多，不管谁来开会，及时把上级的任务传达落实下去就行。”刘启明站起身拿起公文包，边走边说道。 短暂的交流，老于发觉这件事并没有引起刘启明的兴趣，在刘启明看来，现在镇上这么多资产上亿的企业需要他去管理，于家寨的这个贸易公司，也就是小打小闹，不值得他投入什么精力，由着他们折腾去吧。 老于带着振亮，又去工商局办理了注册贸易公司的相关手续，注册资金五万人民币，法人是于振南，公司地址是于家寨村委。然后就是等着过几天来取证了。 第一单生意 转眼间，已经将近一个月了。村委腾出来一间办公室作为贸易公司的办公地，营业执照和税务登记证都已办妥，挂在了墙上，门口新作的“振南贸易公司”的牌子格外显眼，新添置的几张桌椅，新接的电话摆在桌子上，办公室看起来像模像样的，二楼的大会议室被他们改装成一个大库房，收来的杂粮分装成小包装，装好箱摆在那里。贸易公司已经初具规模，就等着销售了。在二蛋燃放过一挂鞭炮后，贸易公司就算是正式成立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大都是村子里的老头老太太，还有没有上学的孩子们，这是于家寨村第一个正规的公司，大家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老于拿起座机跟胡淑娟联系了一下：“胡淑娟，贸易公司已经成立了，现在郑重邀请你加入贸易公司，你可以不来公司上班，只是负责跑关系销售就行，工资给你一个底薪，销售额给你提成，你看咋样？” “老于呀，我是看在朋友的份上才帮你的，你那点钱我看不上，这样吧，有路子了我会给你推销的。”胡淑娟并没有答应他的邀请，老于笑着摇摇头，他知道胡淑娟的性格，胡淑娟这样说，是不想在他刚起步的时候分他一杯羹。 老于又给秦均打了个电话，毕竟秦均也是做贸易的，说不定能帮上他忙。“秦总，你好，我是老于，我现在也成立了家贸易公司，做粮食方面的，你看看有机会的话拉我一把。” “老于啊，咱们俩不用客气，恭喜你了，我现在做的是国际贸易，非洲那边的商贸，粮食不好做，我看吧，有机会咱们合作，有空了来上海玩，我给你安排。”秦均那边似乎很忙，没有说几句话就挂了电话。 大伙看老于两个电话都没有起到作用，都闷头不说话了，贸易公司成立带给大家的喜悦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于又给梁少光打了电话，此刻的梁少光正在郁闷，老于送的这些东西，让军区疗养院很少采购其他食品，以前的那些老客户天天打电话催问什么时候采购他们的东西，以前他采购食品丰厚的回扣现在也拿不到了，不过是老首长们亲自指定老于的这些食品，他也不敢说话，只是打算等着老于下次来的时候再好好的敲诈一笔，好弥补他这么多天的损失。听到电话响起，他以为又是哪家供应商催问他的电话，就在犹豫着接不接。 老于打梁少光的电话，发现半天没有接听，就挂断了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的踱步，办公室里鸦雀无声，大家的心情都变的沉重，等了半天，老于才又拨通了电话，拿着话筒，紧张的等候着。 梁少光看到电话声音停止了，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拿起纸巾擦了一下嘴，把纸巾握成一团扔到旁边的废纸篓里，靠在办公椅上长出了一口气。他的内心很矛盾，电话上没有来电显示，他不知道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万一是上级领导找他的找不到人等下又该挨批了，可最近催问他的供应商也多，弄的他心烦的要死。 这时他手机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外地的号码，就接听道：“喂，你好，我是梁少光，你哪位？” “梁主任，我是老于，洛城的于振南，上次的那批食品怎么样？老首长们说什么了没有？”老于听到梁少光接通了电话，慌忙问道。 “老于，你可给我害苦了，你送的这批货物，让我把一圈的供应商得罪完了，这次你要请我吃饭，我要好好的宰你一顿。”梁少光听到是老于，就满腹牢骚的说道，但是有些事情也不能明说，只能点拨一下。 “那肯定的，上次是梁主任您太忙，这次我在京城等您几天，专门候着您。”老于尊敬的说道。 “哈哈，那倒不用，你这次准备什么时候来呀，我给你说，这次可以多一点，你不知道，老首长们现在天天都是野菜小米粥的，还给其他军区送，现在你的这些东西，那可是受欢迎的很，外面的那些部委的老干部也都是要的。”梁少光道。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我这不是先给你汇报一下，没有您梁主任的命令，我哪敢擅自行动。”老于笑着说道。现在他的心可是完全放下了了，受欢迎就好，他本来还担心这种东西他们几个老首长吃几餐新鲜一下就好，整天吃就腻了，现在听到外面的人也是跟他们要这些，心就放了下来。 放下电话后，老于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既然这么受欢迎，那干脆就在超市里面铺货，做成高端礼品，可又一想，这些东西，其他地方也有，如果市场反响好的话，肯定做的人就多了，那时候自己的优势立马就没有了。还是先靠着给他们专供吧。 办公室的人听到这个消息后，又兴奋了起来，第一笔生意，已经联系好了，能赚到多少钱他们不知道，只知道这批货卖出去以后，他们的工资有保障了，忙活这么多天，没有白忙。 卧虎山庄 跟上次一样，换了镇中学的车，还是振北跟他一起去的京城。一如既往的顺利，见到梁少光以后，振北在外面和几个军人卸货，老于跟着梁少光来到办公室，结过账后，老于躲在车里拿出一万五装了一个红包，这一次，结了八万五千，其中五千是梁少光多给的，前两天的电话里老于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老于的这些货断了梁少光的财路，所以这次就打算多给他些，反正利润已经很大了，以后自己的这些货还需要他帮忙呢。 “梁主任，你等会下班了咱们一起吃个饭，我等会定好餐厅，给你打电话。”老于来跟梁少光告辞的时候说道。老于现在又多了个心眼，想着跟梁少光好好聊聊，拉近一下感情，就没有把红包直接给他。 “好的，我六点下班，嗯，附近的卧虎山庄都不错，要不等会去那里吧，也不远。”梁少光看了看老于，发现他没有拿出红包的意思，就随口答应道。卧虎山庄他经常去吃的，里面环境优雅，一栋栋的小木屋离的有十几米远，散布在果树林里，被果树隔开，非常隐秘，里面的土鸡什么的都是在树林散养的，还有个垂钓园，城市里面的人周末的时候会跑到这里玩，但是平时人很少，也不用担心会碰到熟人。 老于问了大概位置，就提前去预定房间了。 夜幕降临，老于一个人在小木屋里等着梁少光的到来，老于是想单独和梁少光聊聊的，就没有让振北跟着，给他在附近安排了住处，自己一个人来赴宴。 梁少光到来的时候已经留点四十左右，老于已经喝完一壶茶，按了墙壁上的应答器，又让服务员送来一壶。看到穿着便装的梁少光，老于慌忙起身，把他迎了进来，梁少光后面跟着一个妙龄少女，老于认出是卧虎山庄的那个女经理，看得出他们很熟识，一边走着一边梁哥梁哥的叫着。 等梁少光坐了下来，给女经理说道：“小红啊，还是我经常吃的那几道菜，别上多了，酒还是原样。”又转头看向老于道：“你弟弟呢？他怎么没来？” “他有点累了，去休息去了。”老于答道。转头问：“你们这里还有什么特色菜？也给梁主任上一份。” “今天有只野生甲鱼，刚送来的，要不你们尝尝？”小红道笑着说。 “好，你去安排吧，我跟梁主任说会话。”老于点头对着小红说道。小红知趣的退了出去。梁少光听着老于安排的甲鱼，也没有说话，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放下杯子。 很快服务员就上了四个凉菜，两瓶茅台，还有几包软中华，摆好后就退了出去。 “梁主任，上次都想着请你吃饭的，怕你不方便，就没敢请你，这次欢迎您大驾光临。”老于打开一瓶茅台，倒了两杯，拿起杯子对梁少光道。 梁少光跟老于碰了杯子，一口气喝完，长喘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些东西，按照我的意思是不会采购的，毕竟担心老领导的身体，不过老领导们喜欢这些，我就顺着他们的心，毕竟老领导们开心了，做下属的也高兴。不过你知道我整天提心吊胆的，害怕他们吃这些吃出来问题，老于，你明白吗？” 老于没有答话，只是倒满酒跟梁少光喝着酒，听着他说话，他能听出来，梁少光这是向他说让他送这些东西，梁少光顶了多大的压力，万一老首长们出点什么事情都是他的责任。 两个人慢慢的喝着酒，等热菜上完后，小红跟着进来，敬了他们每人一杯酒，就又出去了。 于家寨商标 一瓶酒喝下去，两个人关系也拉近了不少，老于说道：“梁主任，我也是军人出身，也努力奋斗过，现在回到了村里，不忍心看到村民们过苦日子，才想着法子让村民们富起来，可是我们村穷啊，不是深山也差不多，孩子们上个学都困难，看着孩子们受苦，我于心不忍，才担起了支书这个担子，想干点事情太难了，幸亏碰到你，梁主任，我的梁哥，来再喝一个。” “你感觉我怎么样？看着风光吧，军区大院里是个主任，那些首长们都归我管，其实在人家眼里我算个屁，人家都是首长，我就是一个兵蛋子，谁都可以呼来唤去的，油水是有点，可是到了咱这个年龄，说退就退了，靠自己那点工资，到地方上能干点啥，不怕你笑话，我当兵这么多年，老娘病了都没钱去治病，我为啥接你那点钱，就是想着还有个老爷子，不能再让老爷子像我妈那样没钱看病了。我以前也是个正直军人，没占过人家一毛钱便宜，可是谁相信呢，人家都是请客吃饭送礼往上爬呢，我连买个像样的礼品都买不起，后来我也想开了，只要他们东西保质保量，，收他们点好处也没啥，他们赚的多，我拿点他们也心安。”第二瓶酒喝了一半，梁少光已经有点多了，胳膊搭在老于的肩膀上，用手拍打着老于的肩膀。 老于借口上厕所，到里面从包里掏出了钱，添够两万，装好后，用水擦了一把脸，然后走回位置做下，把红包递给了梁少光。梁少光看了一下老于，接过钱装进了口袋，然后跟老于又喝了几杯酒，就让小红安排车送他回去。梁少光走的时候，拍了拍老于的肩膀，没有说话，转身坐上车走了。 老于现在有点看不透梁少光，刚才说的那些话，明显的有点多了，接过钱的那一刻起，感觉又特清醒，刚才酒桌上勾肩搭背的梁少光和军区大院里面军纪严明的梁少光，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 第二天在路上的时候，接到了梁少光的电话：“兄弟，昨天晚上有点多了，对不住了，兄弟，我知道你看得起我，你这份心意我收下了，再联络。”说完就挂了电话。 办公室里，大家欢呼着，谁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这一批货物，竟然对半赚，在当地集市上，这么多东西赚几千块都不错了，这可是几万块，对他们来说，是开门大吉。并且以后每月都会有这么大笔收入。 “我考虑了一下，我们的包装需要改进一下，我打算在上面打上我们村的名字，袋子上印上“于家寨”三个字，这样慢慢的都知道了我们于家寨的名字，以后做食品加工厂的时候能省下一大笔广告费。”老于抽着烟说道。 这时候大家都很佩服老于，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所以全票赞成通过。 国际贸易 这一段日子里，贸易公司在老于的指导下做的顺风顺水的，除了每月固定的销量，胡淑娟还联系了几家其他单位的货，数量不多，也销售了好几吨。老于也顺利的注册到了“于家寨”这个商标。贸易公司已经走上了正规化，振海他们也都天天从村民家里收购各种杂粮，然后通过挑拣，包装。 那天，小杰从国外打回来电话：“爸，你记得我上次带来的那些小米和红薯面什么的吧，送给了当地的华侨了，他们都说不错，都舍不得吃，说是家乡的味道，每次想家了就吃一餐，我琢磨着通过贸易途经销售到这边一批，就跟当地的几家华人超市和华人社团联系了一下，他们都说要，不过数量不多，你先准备五吨的货，小米和红薯粉、玉米粉的，绿豆什么的也要，都是小包装，一公斤一袋的那种，叫秦叔帮忙出口就行，货款我和洋洋哥商量了一下，由我们公司出，你算一下多少钱，我等会先给你打过去，我们公司也肯定能赚些。销量好了再大批量采购。” 接到这个电话，老于很欣喜，上次胡淑娟说的那些话，都让老于震惊了，小杰出国后这几年的变化惊人，现在俨然是一个生意老手了，能考虑那么多的事情，也能考虑的那么具体，如果当初让小杰留在自己身边，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影响下，成长的也没有这么快，没有这么成熟。老于感到很欣慰，不是因为这笔贸易，是为了小杰的成长而欣慰。 老于给小杰的报价并不高，按照市场行情报的价，又关照小杰遇事多跟洋洋商量，就挂了电话。 卧虎山庄，老于和梁少光在一起喝酒，现在他们俩的关系，从上次开始就已经称兄道弟了，这一次，老于送货，照例又请梁少光吃饭，地点还是老地方，小红现在也跟老于熟络了起来，他们也从老于那边采购了一些杂粮，在卧虎山庄推出后倍受食客们欢迎。也成为他们来到山庄的必点菜品和主食。并且在吃完饭以后还会采购几个礼盒装的杂粮带回去，卧虎山庄已经成为“于家寨”杂粮的独家销售。不过现在军区大院里的采购量少了下来，毕竟谁也不可能天天吃这些杂粮，时间久了，也会腻的，还好其他机关的人看到这些杂粮，也都时不时的订购一些，每月的销售量不少反而多了起来，这里大都是因为军区大院里传出来的口碑，于家寨这个牌子已经在上层传开。 语重心长 老于其实比梁少光还要大上几岁，梁少光就跟他叫于哥，也叫振南哥。 “于哥，你不是说要建粮食加工厂的，什么时候才开始？这次我还给你带来个好消息，上次那几个老首长提议，让附近的军队每月吃上一餐杂粮，说是忆苦思甜饭，让他们知道当年打下江山时条件的艰苦，我已经跟部队那边联系了，说是老首长的意思，拿他们部队做个试点，军区也同意这样做，我就推荐了你，并暗示他们你跟老首长的关系，他们让你先送一批货过去。你说你怎么感谢我吧。”梁少光兴奋的说道。 “兄弟，我先敬你一杯，这辈子能交你这样的朋友，是我于振南的福气，来干了。”老于除了兴奋还是兴奋，激动的讲不出什么话来，只有拼命的跟梁少光喝酒。 “于哥，你眼光要放长远一点，等你跟他们熟悉了，部队面粉销量就可以让你开几家加工厂了，哈哈哈……”梁少光爽朗的笑道。 “少光老弟，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过你可别生我的气，我是把你当亲弟弟才跟你说这样的话的，贸易公司，我想给你个干股，每年钱不知道多少，总比你在买菜上拿人家好处强，万一出点事，都丢不起那人。我也知道你的为人，你不是那种喜欢钱的人，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大家都有难处，以前的就过去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于家寨贸易公司的一个股东，到时候还有加工厂什么的，你可别小看了你哥，我的雄心可是大的很，我要把于家寨这个牌子洒遍全中国，让家家户户都吃到这个牌子的粮食。”老于装着有点多的样子说出了这番话，这番话刺痛了梁少光的心窝，他拿起杯子一口喝干，然后趴桌子上哭了起来，等了一会才说道：“哥，你能说出这句话我很感激你，你不知道，这几年我拿了人家的钱，晚上睡觉都睡不好，看到纪律部门的人都胆战心惊的，总感觉人家是来查我的，咱做了亏心事啊！每天躺在床上，就对自己说，以后不能再拿人家钱了，可是家里每次打电话都是要钱，他们从来不问这些钱从哪里来的，也不问我在部队上怎么样，我活得累呀，这些话我也没有人能说，只能憋在心里，今天你能说这番话，我很感动，真的，来弟弟敬你一杯。”梁少光拿起杯子，发现没酒了，就让小红又送了一瓶，老于也没有制止，酒拿来后就给杯子都满上，陪着梁少光把酒喝完。 “哥，我知道你给我股份，是给我留后路，不想看着我这样下去，我感激你，不过我何德何能，去拿你的股份，这股份我不能要，我听你的，以后堂堂正正的做人。”梁少光两眼噙着泪水说道。 “少光老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我的贸易公司能走到这一步全靠你了，以后军区这一块也要靠你，不是你我会能跟军队搭上线？你是我的贵人，你拿这个股份应该心安理得。不过你的股份不多，给你百分之五，你看怎么样？”老于看着梁少光说道。看着梁少光不语，老于接着说道：“我知道部队上有纪律，不能参与其他事物，你放心好了，你的股份暂时在我的名下，每年分红直接打到一个单独账户，你用钱直接跟我说，我会按你的要求给你的家人，等你退伍了，再正式把这个股份转你的名下。” 听完老于的这番话，梁少光心动了，但是他没有表态，沉默了一会，才拿起酒杯道：“那我谢谢哥了。” 今天晚上的谈话过后，梁少光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四处讨要好处，完全按照制度办事，这样下来，那些供应其他食品物资的供应商反倒是心里不安了，总以为梁少光不要他们好处，是打算要把他们换掉，结果一段时间时候发现，只要保质保量的供应，生意还是照做，就安下心来。梁少光现在睡觉也踏实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担惊受怕了。领导们看他工作认真，尽职尽责的，也提出要考虑了他的职务变动，不过这是后话了。 于老虎 老于到家以后，就开始着手安排加工厂的事，首先想建起一个大型面粉加工厂，上次跟部队上接触以后，人家猜测他跟张老的关系，就主动提出以后面粉可以优先供应部队，这样销路就不成问题了。 在办公室，老何头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他们建面粉加工厂，势必会导致村子里于文虎家的磨坊关张，这可是他家的摇钱树，如果摇钱树没了，他肯定会急。老于听到后说道：“要不我们就把他的磨坊收购了，他的设备老旧，也不值几个钱了，买他一个安心。振亮，你先去去做他家的工作，看看他家有什么想法。” 于文虎，外号老虎，家里两口子在忙着磨面，浑身沾满了白色的面粉，于文虎负责扛着小麦倒进机器，他老婆负责接下面出来的面粉，这是一台老式磨机，因为于家寨村子小，也没有多少面粉可以磨，大型机器完全用不上。两口起早贪黑的也赚不了多少钱，满打满算万把块，可是在于家寨村里，他们家可是富裕家庭，儿子于利民当时家里掏钱给户口买到了县里电厂上班，老婆在一家公司当出纳，住在电厂在县城里分的房子里，两个人也不经常回来。 振亮来到于文虎家，趁着他们闲下来的功夫，跟他们说明了来意，于文虎就怒了起来，说道：“你们是看我家生意好，才想着也做磨坊的吧，你们有本事了你做，我看你们能在村子里做起来不能。”然后就转头干活不再理会振亮。机器声音很大，振亮大声说着话看他们也听不到，就回去向老于汇报了一下。 老于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们做的话他们谁都挡不住，只是不跟他们说明白以后怕会记恨我们，不利于村委开展工作，这样吧，我晚上去跟他说，老何叔，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咱们俩去，那时候他们会停下来吃饭，也好说。”老于拉上老何头去的意思是怕到时两个人说僵的话有个人可以打打圆场，老何头也明白他的意思，就等在办公室里候着老于。 下午振亮的话让于文虎非常生气，他一直认为老于做面粉厂是眼红他们家生意，就连吃饭的时候还在愤愤不平，不过他知道，老于想做的时候他也拦不住，最多暗地里使绊子，甚至于投毒的想法都出现在脑海里，他们家是靠着磨坊吃饭的，当初都是石磨的时候他出去求爷爷告奶奶的借钱买了机器，那时候对他们来说可是一笔巨款，刚开始机器调试不住，生意差的要死，一圈讨要借款的人天天围着他转，慢慢生意好了起来，还完借款，孩子上学买户口工作又花了一大笔钱，虽说现在是村里的富裕户，可全是他两口子辛辛苦苦赚来的，他天天扛着百十斤的粮食爬上爬下的，累的浑身全是病，老婆天天在面粉前呼吸着面粉，肺部也不好，虽说戴着口罩，可抵不住天天如此。现在又听到别人想抢他们家生意，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老虎2 正在吃饭的于文虎看到老于和老何头进来大门，就知道他们还是为了面粉厂的事，把碗往地上一放，站起身想去磨坊避开他们，谁承想起来的猛了点，老腰立马疼了起来，他扶着腰哎呀了一声就站在了凳子边上。他老婆看到后忙站起身去搀扶住了他关切的问道：“要紧不？” 于文虎咬着牙道：“可能闪住腰了。”老于看到这情况，赶紧上前打算去扶住于文虎，于文虎摔开老于的手又坐了下去。然后狠狠的说道：“你们的来意我清楚，回去吧，这事没得商量，你们尽管干你们的。” 老于道：“老虎叔，我来呢是想跟你说一下，不是不让你干，我是怕我的面粉厂干起来你没生意了记恨我，咱们有些话得说开，省的以后闹出事。” 于文虎没有说话，他挡不住别人也干面粉厂，贸易公司的事情他也听说了，知道这一段时间赚了不少钱，现在人家要开面粉厂，不是自己的这个小磨坊能比得了的，竞争不过他们，最后只能关门，可是他不甘心，干了十几年的磨坊就这样停了。 “老虎叔，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咱村的小麦，我打算让大家都卖给我们面粉厂，也可以存到这里，他们可以随时来厂里取面粉，不用排队不用等，这对于他们来说可是方便了不少，这个面粉厂不是只供应咱们村的，以后可能会供应全国的市场，方圆村镇的小麦我都可能收购了，到时候你家的磨坊就没有粮食可以加工了。”老于看到于文虎没有说话，就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你干了这么多年，整天爬上爬下的，身体也累的不行，把机器卖给我们，你正好可以休息休息，我们其实要你机器也没用，只是不想让你亏了。” 于文虎怒道：“这可是我们家吃饭的家伙式，哪能说卖就卖的，卖了我们一家去哪里赚钱？喝西北风去？” 老于道：“你们家我也考虑了，机器呢，我们给你折价收购了，面粉厂那边，你带几个人负责机器维修啥的，婶婶呢就去生产上或者质检上，毕竟你们俩都有经验，你看怎么样？” 于文虎没有说话，说实在的，他们俩确实也干不动了，早就考虑过不干的念头，只是乡亲们的粮食送来以后，他们不能看着人家没有面粉吃，附近其他的面粉厂离的远，最近的王庄村也有几十里地，没办法，就继续干了下去。现在听到老于的话，心里也是一动，只不过刚才自己的话说的太满，现在抹不开这个面子。 老何头敲了旱烟头说道：“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振南的面粉厂也不是针对你家的，你想啊，这个面粉厂开了，磨出来的面粉又好又省事，附近村子的面粉厂都要关门，振南没有考虑别人，先跑来跟你说这事，就是没有把你当外人看，你看你刚才的凶样，换个别人早扭头走了，面粉厂开开，谁还管你的磨坊死活，振南现在能跟你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说这些，是看得起你，你也好好想想。”说完这些站起了身，招呼老于一起离开。 “老虎叔，你再考虑一下，等想好了去村委贸易公司跟我说。”老于临走的时候说道。 面粉厂 面粉厂终于开始启动了，老于通过镇政府的关系贷到了一笔钱，选址定在村外面沟边的空地上，机器也已经订购，厂家还来人指导建厂房，面粉厂建筑是陈明勇的的建筑公司来干的，水电也同时动工。前面一栋四层小楼，作为办公室和外地员工宿舍，左右两边是两个大仓库，一个放小麦，一个放面粉，后面是厂房区。经过将近两个月时间，设备全部安装完毕，并且也调试好，从市场上购买的一大批小麦也已经入库。并且又高薪聘请了一位专业的厂长刘锦明。 资金和关系到位了，一切事情都很顺利，面粉厂各种手续也都办理齐全，第一批面粉也顺利通过检验，梁少光带领部队后勤部门的人来考察过后当场签定了长期供销合同。签合同那天刘启明带领镇上的领导干部也前来考察并出席了签合同仪式。 很多干部是第一次走进于家寨，老于带领他们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谈了长期规划：“刘镇长，前面就是祖师山，黄金大草原就在上面，我打算在上面建一个景区，到时你可得支持我啊。” 刘启明笑道：“那是肯定的，到时我们镇政府政策资金上双重支持，不过你要给我建好了。别弄的不三不四的。” 于家寨面粉厂建起来以后，村子里发生了大变化，以前半天没有一辆车的路上，现在车水马龙，拉面粉粮食的车排成了长队。村口还建起了两个饭店，大柱也把小商店变成了大超市，昔日冷清的小山村现在热闹了起来。但是也面临这新的问题，那条石子和石粉铺就的路，在大车碾压几次就坑坑洼洼，一场雨过后，泥泞不堪。经常有载重车陷进去，挡住后面的车辆，再说这条路太窄，勉强能过两辆车，错车的时候还经常压坏路边的粮食，修路的问题被提上了日程。 修路1 面粉厂刚起步，现在也拿不出多少钱，贸易公司也就能拿出来三十万，缺口很大，老于又跑到镇上，找了刘启明，说了修路的事，刘启明道：“老于，修路这件事有点困难，你们村的这条路太长，再说你规划的四车道，光是机械上就是很大一笔费用，再说还有征地的事，这条路不光你们村子的田地，牵涉到三个村子，要协调下来恐怕不易，再者说资金缺口，镇上最多给你拿二十万，县上我再跑跑，最多也是二三十万，贷款的话，你们面粉厂的贷款还没还完吧，恐怕银行也不会放。剩下的还得你想办法了。” “刘镇长，我不是也没办法了才找你解决的，你可不能不管我，你们政府出面借给我一笔钱行不行？”老于着急道。 “我们镇里也真的没钱，我最多再给你加十万，给你三十万，这也是我能挤出来的，你要的话就写申请办手续，不要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去找李长山。地的事我这两天给你协调，毕竟修路对他们村子也有好处，等协调好了我通知你，我还有事要去县里，顺便给你要交通局的那笔钱。”刘启明说完就下了逐客令。 从镇政府出来老于就去洛川村委找了李长山，但是他并不在，于是就给李长山打了电话说了修路的事情，李长山听到后，沉默了以后才说道：“老于，我们村子现在资金也紧张，既然刘镇长叫你来找我，你们的面子我得给，这样吧，我给你挤五十万出来，不过这是借款，你要赶紧还我，现在钢材价格要涨价了，我们是打算囤货的。你等我回来跟村委商量后再给你这笔钱。” 老于连声谢道，就挂了电话。既然能找李长山，那么也能找猴子，他想起了南庄的侯建勋，他们村里也有那么多企业的，肯定也有钱，于是就拨打了侯建勋的电话，跟侯建勋说明了修路想借钱的事。 侯建勋道：“老于，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上次失火的事情，镇里罚款我三十万，消防队十万，林业二十万，还有补栽树木，人工都又几十万进去了，我们村委现在也是四处欠账的，实在是不好意思。” 老于听到这些话，也知道他们确实是没钱，毕竟一个村委，再富裕一下子出去一百多万，也会资金紧张的，想着说那算了，突然灵光一闪，就说道：“侯支书，我也不是跟你借钱，我知道你有困难，我也张不开那个嘴，不过我想。”老于故意停顿了一下。 “老于，你有啥话就说，我能帮你的话肯定会帮的，我还没感谢上次救火的事呢。”侯建勋道。 “我想着你们的石料厂能不能给我提供石子，钱的事以后再给？”老于要的就是侯建勋的这句话，修路的主要材料是石子，要是石子的问题解决了，那就少了一半的钱。 “石子的话我们可以商量，但是运输的话我帮不了你，加油呀、汽车维修呀什么的也不是小数。”侯建勋说道。石子他们那边很多，可以加班生产，反正都要销售出去的，给老于修路用，对他们也是销售，钱是早晚的事，只不过运输费用也不是小数目，这个钱他们现在贴不起。 “运输的事还得靠你，毕竟你们有车队，现在让我再去找也找不到，是这样，运输费用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剩下的等我资金周转过来以后再给，你看怎么样。”老于道。 “那是这样吧，我先在村委开个会商量一下再说吧。商量好以后在答复你，老于，哪天来我们村，我请你喝酒。”侯建勋转移了话题。 “你帮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请你喝酒，你看行不？”老于笑着说道。然后双方在哈哈大笑中挂了电话。 修路2 老于坐在车里，又想到了陈明勇，他是搞建筑的，修路的事情不知道做不做，就是不做，借用他的机械设备来或许可以。就找到了陈明勇的电话打了过去，说了修路的事。 陈明勇这几天正恼火的，县城边上有一块土地，政府挂出来拍卖，他是本地最大的一家房地产建筑开发公司，也是最有实力拿下那块地的，谁承想，竞拍那天，冒出来上海一家公司，把那块地给拿走了，陈明勇想着派人去干扰一下，把那家公司给吓跑，谁知道人家一个电话，武警都出动了，他们这帮人还吃了亏，后来查了那家公司的背景，陈明勇吓的不轻，也不敢再去惹事，公司准备好的下半年任务，就这样泡汤了，那么多人在那里没活干，吃了个哑巴亏的陈明勇因为这事，已经郁闷了好多天，现在还是愁眉不展的。 接到老于的电话，陈明勇道：“老于，我们现在正好没活干，闲着也是闲着，你给工人发工资就行，我也不赚你这钱，就当是在你这里学经验了，技术人员你要找了，我们的人搞建筑可以，修路可是外行，机械设备我这边都有，不用你操心。” 老于听到这里就放心了，技术人员可以让刘镇长出面让交通局派人，想到刘镇长现在就在县里，等会可能回去交通局，就赶紧打电话过去。 刘启明没有打算今天就去交通局的，他刚开完会回到了县城的家里，这一段时间他在忙着调动的事，组织上也已经找他谈话，可能在人大会议以后任副县长，这件事下面知道的人不多，但是县里很多人都听到了风声，他现在对于洛川镇的事情已经放手让下面的人去管，老于修路的事他是看在自己哥哥的面子上才帮忙了。谁让哥哥是跟他同学，并且哥哥听他说了老于回来当村支书的事后，最近专门又问过老于的情况。 刘启明听说是修路技术员的事，就满口答应下来，只要他能解决资金的事情，技术员他来安排。 一通电话打下来，修路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有这个一百多万就能启动了，欠款的事慢慢还，凭着面粉厂的效益，还这些钱问题不大。 在等了一周左右的时间，县里的拨款也已经下来，交通局的局长知道刘启明即将上任副县长，也知道他哥哥在市里任职，看到他出面给于家寨修路的事要资金，想着这些以后都是刘启明的政绩，就特别多批了点钱，直接给了五十万，并且调了两名专业施工员过去帮忙。李长山那边的五十万也打到于家寨专门开设的账户里了，再付了三十万的运输费后，南庄村答应石子带运输，剩下的钱年底结清，镇里连同交通局的拨款也都到位，选定日子后，陈明勇带领修路大军开始动工了，因为道路还要行驶拉面粉的车辆，就先修一边，等这边通车后再修另一边，最后突击全面铺沥青。 人多力量大，一个月时间，路已经铺好，通车当天，县里交通局，镇长、书记都参加了开通仪式，老于又组织村子的大鼓队和狮子队大肆表演了一番，现在村子里的人对老于是更加的崇拜，短短半年时间，村子里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次修路，村子里的道路也修了一下，宽敞的街道显的干干整洁，整个村子都是喜气洋洋，镇长刘启明也在仪式上当场表扬了老于，认可了他为村子所做的贡献。 老支书 老支书德远走了，这位曾经在于家寨叱咤风云了二十多年的老支书，在夜晚突然吐血不止，呼吸困难，等杜向阳拿着药箱半夜跑来的时候已经闭上了眼，多日的病痛让他的身躯瘦小的看起来像个十岁的小孩。小伟今年没有再出去干活，一直呆在家里守着德远叔，德远叔近两个月一直躺在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每天靠输液维持生命，小伟和他妈每天给他换屎尿布和擦洗身体，炎热的天气使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他的离去，并没有带给家人太多的痛苦，反而是种解脱。 在老何头和二叔的操办下，给他风风光光的安葬在南沟坡地里。二叔在安葬了德远以后一个人留了下来，抽了一支烟后嚎啕大哭，大哭之后又坐在那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直到天黑了下来才回去，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只是从那以后，二叔挺起了胸膛，说话声音中底气也明显足了不少，别人再跟他开玩笑的时候他也会顶回去，眼睛里也会出现了一丝狠光，大家慢慢的也就不再跟他开玩笑。都觉得二叔像变了个人似得。 桃花河水 外面的阳光毒辣，办公室内电风扇开着，两层的小楼还是比较凉爽的，面粉厂的办公楼建成后，都想着老于要把办公室搬到那里了，可老于不习惯面粉厂的机器轰鸣声，就还是在这里办公，面粉厂现在是外面招聘了几个大学生在管理，振北也在里面帮忙。 这几天老于带着二叔，去祖师山附近实地走了一圈，查看一下农作物的长势，顺便看看地形。村民们在村委的号召下，秋季农作物加大了杂粮的种植面积，现在大家看到贸易公司的收购价比市场上贵出不少，以前的山坡荒地上也都有人开始种植。只不过夹杂着石块的坡地比较干旱，很多农作物的叶子都卷在一起，耷拉着脑袋。 夏日里的几场暴雨，桃花河的水似乎大了不少，沿着河岸，来到了乱石滩，看到刚才还是喘急的河流，现在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老于不禁摇摇头，这么好的水浪费了，要是能浇到坡地该多好，那样沟外的这些坡地也就变成良田了。他又顺着河岸往回走，在桃花河离南沟最近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用脚步丈量着，毒辣的太阳把老于晒的黝黑发亮，身上看不到汗，因为出来后马上就被蒸发了。 “也不远，三百多米。”老于喃喃自语道。然后又看向南沟，这里的沟靠近山，斜着的山坡缓缓到沟底，下雨后山上的洪水从山沟里流向沟底，现在沟底已经能看到浅浅的一汪水，要是在这里打通到桃花河，把河水引到沟里，最后把东沟西沟都灌满，于家寨就变成水景村了，还能用来灌溉。那土地的干旱问题也就解决了。 在会议室里，老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听到后，一片哗然，都想着老于太能折腾了。 “振南，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不过你看，咱村的面粉厂几百万贷款还没换完呢，三年还清，压力也不小，修路你又在外面借了那么多钱，南庄的石子款年底要结清，修路的人工费还欠二十万，我们账上虽说现在还有几十万，那是秋收后我们准备采购杂粮的钱，面粉厂各个摊点铺货压了一大笔，豫北方便面厂也欠我们几十万，现在面粉厂采购粮食的钱也是紧张的，实在是拿不出钱来挖渠了。”振亮在凳子上坐着，吹着电风扇说道。“我看不如再缓缓吧，要不明年再修？” “我是不想看着那么多水白白浪费掉，要是积攒起来，用来浇地也挺好的。”老于道。他看大家没人说话，表情上都是赞成振亮的观点的，不由的站起了身，说道：“我先看看吧，资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办公室里没有人说话，老于也感到了一丝丝压抑，就走了出来，来到水坑边的柿子树下，柿子树上已经结了一些柿子，青青的挂在上面，树下还是有风的。 卖树 他修渠引桃花河水，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陈明勇，陈明勇有人有设备，修渠的技术含量又不高，他们完全可以做。就拿出了电话：“陈总，你好，我是老于。” 接到老于的电话，陈明勇以为是要付他剩余工资款的，就马上接通了：“老于，你是要给我结清工资款了？” “你工资款再缓缓，等我豫北方便面厂的钱回来就给你，今天找你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我想挖一条渠。”老于简单的跟陈明勇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陈明勇道：“这我可以帮你，两台设备的事，不过工钱你要及时付了。” “工钱我会给你结清的，你放心，我现在正在筹钱呢。”老于笑着说道。其实这笔钱他心里没底，镇里肯定不会再拨款了，借款的话估计也不可能，李长山的钱还没还呢。怎么办？ 柿子树上一个青柿子掉在水坑里，惊动了一只立在草叶子上面的蜻蜓，蜻蜓飞舞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原处。 “振南，凉快呀。”大庆骑着人力三轮车拉了几个筐子和几把椅子从村外回来了。 “庆叔，你这是赶集去了？回来这么早。”老于看着庆叔道。 “今天天热，集上没啥人，就早点回来了。”庆叔说着，停住了人力三轮车，来到了老于身边。“振南，上次咱们说的事咋样了？啥时候给我？我找了你几次，看你忙。” 老于愣了一下，大庆看到知道他忘记了，就说道：“年里村里面桌椅的事，你不是答应给我些树的，我家里的东西都快卖完了，再不给我都跟不上了。” 听到大庆说道树时，老于想到了德远叔的那句话：“这三条沟底的树都不少，又直又高，能卖上好价钱，我一直没动这些树，是咱村没有到最需要的时候，留着给咱村做个后备，哪天真的需要了，你可以想个法子，卖掉一些。”现在沟里要蓄水，那些树肯定要被水掩埋了，现在买掉，都够挖渠了。就对大庆说道：“庆叔，你看咱沟里的树能卖多少钱？” 大庆听到老于这句话也是一愣，这是准备全部卖掉的？就说道：“三条沟呢，树也没有个数，大小和品种价格都不一样，你叫我说我还真说不上来，只要砍掉以后算了方数才知道，不过保守的说，几十万肯定要有的。” 老于明显知道他这个价格是低估的，也没有在意，说道：“庆叔，我想把那些树全部卖掉，你有这一行的人找来先看一下。你的树到时随着你挑一些。“ 大庆听到这里慌忙答应了下来，说道：“认识的有人，我经常从他那里拿木料的。我回去找找电话就跟他联系。”说完就骑车回去了。 沟底的树已经好多年了，不见阳光，树长得很慢，但是木料极佳，树干又直，属于上好的木料。大庆带来的木材商看到这些树后非常喜欢，谈定了由他们砍伐，最后根据方数来算价格，其实这个木材商以前已经来看过，德远叔一直舍不得卖，大庆偷偷砍伐的那些树，也卖给他过。 举报 南沟的工地上，老于正在看机械设备挖渠，听到电话响了，一看是村委办公室的电话，就立马接听了，里面传来振亮急促的声音：“振南，你在哪里？县里森林派出所的人来了，说我们私自砍伐木材，要来带你走。” 老于心想，我们村砍伐沟底木材，这事怎么会传到县里森林派出所？怎么会传的这么快。边想边往村委走去，为了保险起见，他给谢志安打了个电话：“谢局，我是老于，我有事找你。”老于跟他也没有客套，直接把这事告诉了谢志安，谢志安道：“老于，你先别急，我了解一下情况。”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两分钟，谢志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说道：“老于，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没事，你回头去林业局补办一个砍伐证明，到时再给他们补栽一些树木就行，带队的是他们的王明海科长，我已经让赵所长跟王明海联系过了，你就说砍伐证明正在办理中，这两天就下来了。等会你请他们吃个饭，弄两包烟，别让人家白跑一趟。” 村委门口围着一群人在看热闹，门口停了两辆森林公安的警车，二叔焦急的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老于慌忙跑上前去跟老于说道：“我看他们来着不善，刚才说要把你带走，还要罚款的。给他们烟也没有人接。” “二叔，没事，你去小六的饭店里看看，叫他弄个包间，安排几个菜，再去我屋里拿几瓶好酒，柜子里的烟也拿两条，放在饭店里。老于安排好这些，走进了大院。 来到办公室，五六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坐在里面，一脸严肃的等着，桌子上放着两包烟，看到老于进来，边上坐的四个年轻人站了起来，把老于围住，里面坐的那个白胖的中年人看着老于说道：“你是于振南吧，你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吗？” 老于忙上前伸出手道：“你是王海明王科长吧，你好，我是于振南。” 王海明有点诧异，他并不认识于振南，来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这个人能叫出来他的名字，连他职务也都说了出来，并且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可以猜得到一定是已经找了关系了。他没有站起身跟老于握手，低声道：“有人举报你偷伐树木，需要你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刚说完电话就响了，看到是他们头的电话，就站起身走了出去接听电话。等了几分钟又进来，态度缓和了很多，说道：“有人举办你们村偷伐树木，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小赵，你来记录一下。” 老于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出去从车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和笔，回到桌子前坐下。老于道：“王科长，我看这是误会，我们砍伐证明前几天已经去办了，就是通知我这两天去取的，我一忙，没顾上去，那些树木都是我们村里田间沟边的树，已经跟林业局说过了，他们同意春上的时候在山上补栽一些弥补上。这不也没有来得及跟你们打招呼，就先安排人砍伐了，本来想着去县里取砍伐证明的时候跟你们汇报一下的，你看，这个小事又叫你们跑了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王明海黑着脸道：“你没有拿到证就开始砍伐，这是违规的，以后要注意，下次可不能再范了。” 举报2 边上那几个青年听到王明海的这句话，都相互看了一下，来的时候在车上王科长可是说的一定要把人带走的，他们都做好了抓捕的准备，现在就这样问了几句话就打算放过了，一定是刚才的电话让王科长改变了主意。也就没有再离老于那么近，四下散开了。老于身边的压抑顿时消失了。 “于支书，既然是田间沟边的树，我们也就不去看了，牵涉到国家财产，一定要注意，小赵，你把记录拿过来让于支书签个字。”王明海说道。 小赵把记录放在老于面前的桌子上，一手压着询问记录，一手把笔递给了老于。老于大致看了一下，跟自己说的没有出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等这一切办完，王明海站起了身说道：“这都是手续，我们既然来了程序还是要走一下的，那就这样，我们收队回去了，你等候处理结果。” “王科长，你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辛苦了，你看这都中午了，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咱们吃个便饭，我给你赔罪。”老于笑着对王明海说道。 “吃饭就不必了，我们还要回去呢。”王明海说着就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老于听到这里，慌忙上去拉着王明海的胳膊道：“你可千万别走，我一定要给你赔罪，这个面子你一定得给，走，咱们过去聊一会。” 王海明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回头给那几个青年点了头，跟着老于一起去了饭店，几个青年也在后面跟着。 走进小六的饭店里，外面大厅坐了几桌拉货的客商，大都是一个凉菜一碗烩面，后面有一个包间，是当时老于特意让他建的，就是为了招待一些比较尊贵的客人的。里面也很简单，洁白的墙壁，一台挂机空调冷气十足，玻璃面的转台上面几个小菜已经摆好，四瓶剑南春和两条软玉溪在桌子中间放着。 老于招呼他们坐下，拆开一条烟给一人扔了两包过去，又打开一瓶酒，给他们倒满，端起杯子说道：“王科长辛苦了，我办事不周，先罚酒一杯。”然后一口喝下，又添满了杯子，道“王科长，这是我向你赔罪的，请你多担待。”然后又一口喝下。王海明看到后忙说道：“于支书，这大热天的，我们也不愿意跑这一趟，关键是有人举报，我们得出警来看一下。不要客气了，坐下，坐下。” “那不行，今天必须得罚酒三杯，王科长，你看我这穷乡僻壤的，招待不周，多多包涵。”在老于喝了三杯酒以后，王明海也把帽子摘了，制服也脱掉了，其他几个人也都解开了制服扣子。 “于支书，我这人胖，怕热，容易出汗，你别介意。酒呢，就这一瓶，不能多喝，开着车呢，下午回去都还要上班，随意，随意。”王明海拿起酒杯跟老于碰了一下说道。 小六招呼着上了几道热菜，都是村子里自家养的土鸡和野山菌野菜什么的。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酒也就喝了几杯，没有喝完，几个年轻人一人喝了一瓶冰镇啤酒。告辞的时候，老于从饭店拿了个袋子，把剩下的一条烟和三瓶酒装进袋子放在了他们车上。说道：“王科长，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喝几杯。” 王海明答道：“一定一定。”然后附在老于耳边说：“今天这事是你们村里的人举报的，你以后要注意些。”然后握手告辞。 桃花河水 沟底的树木经木材商估算了一下，估计能卖一百二十万，先期付款八十万，剩下的等全部拉走后再支付，砍伐好的树木从南沟山坡上运送上来，堆在山脚下的坡地上。 通往桃花河的渠土方也都挖好了，现在工人们在用水泥石子铺着渠面，等铺好后就可以挖通桃花河的河道了。石子和水泥都是侯建勋村子的，老于先期支付了五十万，剩下的最后一起结算。 这一天，风和日丽，于家寨的人们都围在南沟，见证了桃花河水顺着新修的大渠缓缓流进了南沟，河水像一条瀑布一样顺着沟壁急泄沟底，发出哗哗的声响。人们欢呼起来，他们有的人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只是随着大家的欢呼高兴着。 老于面对着村民进行了简短的讲话：“父老乡亲们，今天我们把桃花河的水引进我们这三条沟内，让这三条荒沟变成三个大湖，围绕着我们村子，我们沟边的这些坡地，马上就会变成良田，沟里面有水了，我们可以养鱼，可以搞旅游，到时候湖里放几艘游艇，可以坐船直接到山脚下，浅水地方我们可以种荷花，那时我们于家寨就是洛川镇的一个花园，山清水秀，吸引洛川、县城、甚至洛城的人来这里游玩，到时家家户户可以开宾馆、可以开饭店，在自己家就赚不完的钱。” 一幅美丽的画卷通过老于的话语展现在人们眼前，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美丽，也那么的遥远，他们渴望过上那样的生活，理想的生活，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是呀，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桃花河的水流了一个多月了，从南沟流到东沟和西沟，几米深以后，就没有再上涨，一直是那样，老何头敲了烟袋锅子说道：“这两条沟底部石头多，往上面土质比较厚，水都渗掉了，再加上天热这几个湖面宽广，蒸发的也快，桃花河的水流量太小，所以就不会上涨。” 听了老何头的话后，大家都明白了，水也就这样多了，想象的那些青山绿水，可能无法实现了，最无奈的是老于，卖了那么多树，让他扔到了大渠里。 聚众闹事 这几天人们风言风语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老于擅自动用村里的卖树钱来修渠，现在钱打了水漂，大家不乐意，一百多万，全村每人可以分一千多块了，一定要让老于给个说法。 今天，一群人一大早就围在村委办公室门口，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些，跟村委讨要说法。老于并不在办公室，振海和二叔在里面。振海听到大家说这些话，就立刻跟大家辨别道：“卖树钱一百多万是不假，可是修路是村里的名义修的，花了好几百万，现在外面还钱，卖树的钱还不够还账的，就是分也分不到。” “振海，修的路我们才走多少？每天还不是面粉厂的车跑来跑去的，我们以前的路两车道足够用了，现在修这么宽也得大家对钱？这钱也不能都算到我们头上，这个钱我们不能出。”二妞妈翠珍大声说着。振海看着他们，也就没再说话，坐在那里抽着烟。 “这件事，我负有直接责任，这个钱呢，我打算从贸易公司和面粉厂里出，不能让大家亏着的，修路的钱村委出一半，面粉厂和贸易公司出一半，该给大家的钱我们会给的，不过不是现在，年底了，给大家统一算。”老于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立马把老于包围了起来，听到老于认可要给大家发这笔钱，很多人都不再说话。 “那可不行，振南，这钱春节发可不行，当初你们计划生育罚款我晚两天都不行，现在给我们发钱了，你们要拖到春节？那得给我们发利息。”翠珍说道。 “利息钱没有，你现在要的话我给你，但是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跟我去计生办。还有，今年的计划生育罚款，你少掏一分都不行。”二叔把烟扔在了地上，站了起来，对着翠珍说道。二叔现在的气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说句话声音小的大家听不到，最近一段时间说话中气十足，老于不知道这个变化来自何处，只知道这是德远叔走了以后的事。 “于德茂，你个老不死的，天天盯着我们家干啥，我今天拼了。你敢送我去计生委，我不活了我。”翠珍被二叔将了一军，面子上过不去，就冲进来跟二叔撕扯。老于和振海赶紧上去把他俩拉开，推搡中，翠珍单薄的褂子被拉破了。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翠珍才发现自己走光了，立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活了，村委里的人联合起来欺负我，啊……！” “妈，你嫌不嫌丢人，赶紧回去吧，别闹了。”来的人是大妞，现在和妹妹二妞还有父亲陆道明都在面粉厂里上班，她在负责开票，二妞在质检上，陆道明在车间里干活，三人工作都很轻松，来上班的时候都听她妈说好几个人要去村委闹，当时大妞二妞都是劝她了，她就说跟着去看个热闹，上班的时候老于在面粉厂里查看，听到别人跟老于说有人堵着村委办公室在闹事，老于回去后，她感觉不放心，也跟着过来看看，到这里就看到这些。翠珍本身人大大咧咧的，今天她也不知道咋回事，路上商量好了一起提意见的，怎么提，提什么，都说好了，可是到这里以后，没人说话了，就她一个人傻乎乎的说了半天，还闹出了一出这丢人事。现在坐在地上，才明白今天被人当使了。那个懊悔没法说。如果自己这么一闹，大妞二妞和丈夫都丢了工作，那可怎么办。现在大妞拉她，顺势就起来了，跟着大妞回去了。 “振南叔，我妈给你添麻烦了。”把母亲送回家的大妞看到振南在村委门口抽烟，就上前跟老于说道：“我妈说了，今天的事有人在下面鼓动，杜向阳了，本来说好一起来的，快到的时候他说想起来家里有人要来输液，就回去了。” 老于笑着说：“没事，你回去给你妈说说，让她也别往心里去，这事早晚都要向大家宣布的。” 大妞走了以后，老于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杜向阳！”。上次林业派出所举报的事情老于都怀疑是他，这次的事情又是他了。不过老于也没往心里去，自己做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入秋以后，天气凉爽了下来，再过半月就是秋收的季节，今年的杂粮种植面积很大，不光于家寨扩大了种植面积，附近的那些村里也都扩大了种植面，都知道去年的杂粮已经被老于高于市场价收购了，今年也都想卖个好价钱。 屋漏偏逢连阴雨 秋收以后，大家都放下心来。今年的收成不错。大家都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下雨了，连阴雨，磅礴大雨已经连着下了十几天，很多家的粮食没有来得及晒干，大家望着这阴雨天发愁。大家坐在办公室里穿着厚衣服也觉得寒气逼人，阴冷潮湿。 “沟里水满了！”二蛋喘着粗气，穿着雨衣跑到了办公室，大家都抬头望着二蛋。 “二蛋，你说的是真得？”老于站起身问道。自从上次发现水永远不会满以后，老于就没有再去关注过沟水的事，这才过了俩月，现在竟然满了。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看。”二蛋说着，又转身走出办公室，在外面找了跟棍子划拉着鞋上的泥巴。 “走，我们去看看。”老于边穿着雨衣边对二叔说道。 还没走到东沟边就看到了那一汪湖水，离沟面还有两三米就满了，老于兴奋道：“还是祖师爷帮忙呀，十几天的大雨，好多年没这么下过了。” 有了这水，就离老于的规划就更近了一步。对于老于来说，这场雨就是及时雨。 回到了办公室，振亮带给老于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黄桂荣家的房屋倒塌了，人没事，当时他们感到不对的时候都从家里跑出来了，衣服被褥啥的全埋在里面了。家里人出来的时候连厚衣服都没带。” “人现在在哪里？“老于问道。 “他家老太太受到惊吓，一家人陪着在杜向阳那里输液呢。“振亮道。 “二叔，你去振北那里，叫他在面粉厂找几间宿舍，把人先安置到那里，被褥也让他多准备两床。还有，让他们厂里食堂多准备点饭”老于对着二叔说道。 “振海，你带着二蛋，挨家挨户去查看，要特别留意谁家有危房，不行的话就让他们先搬到面粉厂去住。”老于对振海说道。 “振亮，你去跟黄桂荣家说一下，带他们去面粉厂住。”老于安排好以后大家都冒雨出去了。 振海的统计结果让老于感到事态的严重，一百多户人家，房屋漏雨的二十几家，房子倒塌的有七八家，不过这七八家倒塌的房屋都是放杂物的房间，没有住人，有的是临时搭的棚子，不算严重，最严重的是大妞二妞家，他们家人多，房屋年久失修，屋内漏水严重，随时可能倒塌，大妞二妞的爸不在家，她俩也在厂里，老三在学校里没回来。翠珍一个人在拿塑料纸往屋顶上挡雨，在房间里冰冷的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老四老五在墙角的床上盖着被子看着翠珍。 振海和二蛋抱着老四老五，让翠珍收拾了一些衣服，也给她们安置到面粉厂住下。然后回来向老于汇报了这件事。 面粉厂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第四层是员工宿舍，本地员工临时休息的有几间，都是两个人一个房间，楼上有洗簌间和洗衣房，抽水式马桶的卫生间。楼下有餐厅，一般只供应几个外地来的技术人员。这几个技术员住在三楼，房间是按照标准间的式样建的，还都给安装了有空调、内线电话。二楼全是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和几个部门经理办公室、财务科、采购科、销售科等。一楼是开票收费处、一间大会议室，还有临时休息室。配套设施还是挺全面的。 面粉厂里面这次临时安置的几户人家，都安排在四楼上，有被褥的自带被褥，没有的厂里临时都给配好了，吃饭随着厂里食堂吃饭。大家情绪都还稳定，只是黄桂荣家，出来是时候什么都没有带，黄荣贵一直嚷嚷着要回去找东西，被老于他们劝住了，说雨停住了再说。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收住，满天的乌云，逐渐变成白色的，天空中也露出几片蓝色，太阳终于也赶在落山之前露了一个头。气温也猛然升了起来，让人感到湿热，厚厚的外套也又脱了下来。 水灾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太阳当空高照，穿一件单衣舒适无比，老于组织村委各家各户去查看、统计受损情况，好上报镇里。 下午会议室里，几个村委都在，临时加的一个人是小伟。现在几个村委都在贸易公司里，老于怕忙的时候人手不够，就打算从年轻人里面发展几个。 振亮宣读着统计情况：“我把我们这次受灾情况简单的向大家汇报一下，全村这次受灾严重，受损房屋五十一间，其中倒塌十三间，十三间中住房五间，棚子八间，漏雨房间七十二间，其中住房三十二间，这些房屋大都是老式土坯瓦房房，年久失修，经我们及时抢救，只造成间接受伤一人，粮食情况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目前知道的大概有十万斤左右，最严重的就是黄荣贵家的，粮食全部被埋在房屋下面，其次就是翠珍家，今天去的时候家里的玉米已经泡在雨水里，表面部分已经生芽。现在了解到的情况就这些。” 于家寨的房屋情况老于是知道些的，不过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现在家里有年轻人结婚的，盖的都是红砖平房，老式房子还都是瓦房，土墙被雨水浸透，就容易脱裂，这次受损的房屋都属于这一类，洛川镇南部大都是这种情况，房屋到时组织人维修了就行，可是这部分粮食该怎么办？就算是村子里拿钱补贴，这部分粮食浪费掉可惜了。 “振亮，你先把这情况上报镇里，看看镇里怎么说吧，振海，你跟老蔡联系一下，看看他能不能派几个人过来，给村里的房屋维修一下，振亮，你给后面加上我们采取的措施，就写：这些受灾人员已经得到妥善安置，并且已经组织施工人员帮助维修受损房屋。这些粮食的事情我再想想再说，暂时我们也只能先负责房屋修缮了。” 这次洛川镇受灾严重，大都集中在南部山区和洛河边上的村子，山区是老式房屋多，而洛河边是因为下雨涨河，河水漫过河堤，大面积的农田被河水倒灌，村子里的水也在雨停三天后才消退了。其实不光洛川镇，整个洛城，沿河的这一带都被洪水淹了，冲毁大桥一座，小木桥十几座，冲走渡船抽砂船三十几艘，现在整个政府都在组织救灾和捐款。 政府的办事效率很高，在十几天内，就拨下来一笔救灾款，分摊下来并不多，于家寨受灾严重的这几家平均每间房屋补助三百块，漏水的房屋没有拿到补贴，老于又从村委账上拿出来一部分资金，给他们修缮了房屋。 雨水带来的影响在于家寨并没有消失，三条沟的水已经快满了，离岸还有一米多深，沟边的土地发生了坍塌，经常听到泥土掉落在水里面的声音，沟边上，老于让划出五米的安全线，禁止人员进入，并每隔三十米就树立一个牌子，上面写：此处危险，请勿靠近。 今年的花椒收成还不错，没有去年那么多，但是籽粒饱满，味道冲鼻，在二叔他们的打理下收入了仓库。 桂芳辞职 桂芳回来了，下午五点多的火车到县里，打电话让老于到时去县里火车站接她，老于有点诧异，桂芳这次回来并不是节假日，并且事先没有跟他说，坐上火车上才打电话通知他。 火车晚点，老于在火车站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接到桂芳，看到她提着两个大箱子，还背了一个背包，忙上前帮她拉着箱子。桂芳看到老于，很开心的笑着，跟着他来到了停车场。 “怎么现在回来了？还带那么多东西，都买的什么？看你那么开心，碰到什么好事了？”老于看着一直面带笑意的桂芳，忍不住问道。 “先不告诉你，回去了再说。”桂芳笑着说道。 老太太看到桂芳回来了，特意嘱咐翠芝晚上做点好吃的，桂芳听到后说道：“妈，平时家里吃啥就做啥饭，翠芝，你打算做啥饭的？” “嫂子，我是打算煮粥的，调的胡萝卜丝和洋葱丝。，等下在烙点葱花饼。”翠芝道。 “好，那就做这吧，来我洗手帮你和面。”桂芳道。 “嫂子，你歇着吧，我来做。”翠芝道。 桂芳没有再说话，麻利的洗了手，帮翠芝做饭了。 “振南，我跟你说个事。”晚上躺在被窝里，桂芳看着手里拿着书的老于说道。 “啥事呀？你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老于放下书，看着桂芳问道。 “都不是，我上次还还被凭上优秀教师了。”桂芳道。 “那是啥事？跟我还藏着噎着的。”老于道。 “我辞职了，不去了，你没看我把衣服都带回来了。”桂芳看着老于，一脸认真的说道。 老于很诧异，桂芳很喜欢自己的工作，年年被评为优秀教师，深受学生和家长的爱戴，现在怎么辞职了。就问道：“出什么事了？” “跟你说了没出事，我辞职是打算回来陪着你，小杰也不在家，每次下班回来就我一个人，吃个饭都是饿了才随便整点，回来咱俩在一起，那才有点生活的样子。”桂芳说道。 老于看着桂芳白嫩的皮肤，有点消瘦，就靠近了桂芳，伸手搂着她说道：“回来就回来吧，我们也不差钱，不过让你放弃你的事业，我有点于心不忍。” 幼儿园 “谁说我要放弃事业了，你能回来重新开始，我也能。”桂芳看着老于的脸，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说道：“我都想好了，咱们村的教学条件差，很多小孩子虽说都在学前班，但是学不到东西，赵丽也就是看看孩子们不出事就行，大小年龄段的都在一个教室里，我回来是想把咱村的幼儿园给办起来，从小培养他们音乐、舞蹈、、美术、英语什么的兴趣，让他们接受跟大城市一样的启蒙课。”桂芳说道。 老于听到后有点惊讶，桂芳竟然考虑的这么多，不过自己村里也就那十几个学生，工资肯定很低。就说道：“你的想法不错，不过这个工资可是低的很。” “工资的事你不用考虑，我都想好了，咱村的孩子不赚他们钱，等幼儿园开始了，我就去外面村子招生，镇上人不是都在厂里干活吗，我就去镇上招生，不信我这个模范教师还招不来几个学生。”桂芳说道。 “对了，小丽的公公现在不是在教育局？你的让他帮我把办学的手续搞好。”桂芳又补充道， 老于看着桂芳，发现她的明亮大眼睛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望。就说道：“这个好办，我明天就去说。” “肯定得办，我这可是对你的工作支持。”桂芳道。 第二天，老于和桂芳就出发了，他们直接来到县里教育局，找到了李援军的父亲李新洲，见面之后寒暄了几句，老于就把桂芳的想法说了出来：“新洲叔，桂芳辞职回来了，想在于家寨开一所幼儿园，你看这手续好办不？” 李新洲道：“啊？辞职了？是你让桂芳回来的吧，要不是你呀，她估计不会回来，是不是桂芳？” 桂芳道：“叔叔，我回来也算是支持他的工作吧，我的工作其实在镇上也好找，只是想着村里的孩子们也能学到点知识，所以才回来的。” “嗯嗯，你要是办理一个私立幼儿园呢，要省里批，我可以帮你把报告递上去，你要是把村里的幼儿园接过来干，我批了就可以。” “村里的幼儿园接过来也行，不过收费的事情不好说，我不想什么事情都让振南为难，到时工资都是村里出的，所以还是自己办校比较好，你看这是我考的园长证和优秀教室证。”桂芳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大堆证件出来，这些年来，她刻苦钻研业务，几乎每天都在学习，考了一大把证了。 李新洲翻看着那些证件，笑着说道：“咦，不错、不错，嗯，好！你这些证在大城市可就值钱了，凭这些证，随便都能找个好工作。你手续的事就交给我，我给你搞定。” 听到李新洲的话，桂芳高兴的笑着说：“那谢谢叔叔了。” 老于也高兴的笑着，突然想到了学校的事情，就说道：“新洲叔，我还有一件事，你看我们学校，现在只到三年级，十岁以后的孩子们就要跑镇上上学，学校里老师也就俩三，能不能给我们派几个老师，让孩子们在村里把小学给上完再去镇里上初中？” 李新洲说道：“你们村里的情况我以前问过小丽，村子里的学生少，公派老师去了会造成资源浪费，一个班现在十几个学生吧，本来按照上面的精神是要把你们村的学校合并了，但是考虑到孩子们小，离开家去上学不方便，才留了三个年级。” 李新洲说完，看着老于，老于没有说话，发现他在思考着什么，就接着说道：“你们村的班级如果每班的学生超过二十个，我就答应你这个条件。” 老于道：“您看能不能派几个教师过去呢？学校里带学前班算上三个老师四个班，人手少了点，再说三个人里就巧玲还可以，剩下的小慧是高中毕业，赵丽是幼师，都不算是专业老师，你们要是能给派来几个老师的话，我们村的教学水平提高了，村子里去外面上学的学生就能回来上。” 李新洲听完后沉思了一下说道：“老师的事情我给你想想办法，今年新毕业的这一批师范生看看有没有愿意去农村的，他们的水平肯定比你们村的这几个要好的多。” 老于听到后，知道这件事可以操作，但是村里的条件差，不一定有人愿意去，就说道：“你帮我问一下，如果愿意来我们村子的话，我们村委到年底给他们发奖金。” 新建幼儿园 从教育局出来后，老于跟春桃联系了一下，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去了，镇里有事情了也是给她打电话，她直接从县里到镇里处理完后，就再直接回到县里，电话打通了，一直没人接听，于是就挂了电话，带桂芳在县城里逛了一圈，买了些日用品一起回去了。 晚上，春桃的电话回了过来：“振南，下午在做美容的时候睡着了，没接到电话，有什么事吗？”听到老于没事，只是想着看看她 老于道：“没事，今天带这桂芳去县里了，想着去你家混顿饭吃呢，结果你不接电话，下次再去了要狠狠宰你一顿饭。” 春桃听到了，哈哈大笑着说：“行，你再来了提前打电话说一下，我请你吃大餐。”她听到老于没事，就挂了电话。 春桃现在过的并不好，以前是对县城生活不熟，从去年到现在，她打麻将认识了几个有钱人家的太太，天天在一起打牌做美容，本来她家的条件放在农村是挺好的了，可跟人家一比，那就是天上地下，人家一年做美容的钱都是好几万，他和文广的工资加起来也没有那么多，这几个人交际也广，又跟着认识了些有头有面的人，慢慢的春桃就迷恋上了这种生活，感觉以前的日子都不能叫生活。后来，有一个在一起打麻将的土老板对她有意思，带着她去洛城玩的时候，给她买了一大堆奢饰品，又给她了一张卡，当天春桃就沦陷了。以后经常三天两头不沾家，说是村子里有事情回老家了。刚开始文广也很信任，可后来发觉不对，经常买那么多奢侈品，晚上也不让文广碰她身子。文广就开始怀疑春桃，可是他没有抓到把柄，就经常吵架，要么冷战。老于给她打电话那会，正在酒店的长包房里面跟土老板在一起呢。 这几天桂芳天天往学校里跑，跟巧玲在一起谈论学校的事情。学校里五间大教室，现在已经占用四间了，再说大小学生在一起的话不便于管理，幼儿园肯定要重新选址建设了。 老于带着桂芳在村子里转了一天，也没有选到合适的地方，老于先带她看了村委北面的养马的大院，这个院子桂芳嫌弃太小了，不利于幼儿园以后发展。再说村委两边两个学校，影响村委的安静。村外大马路边上的田地里，桂芳又说外面天天过车的太吵。面粉厂附近也是太吵。幼儿园要选一个风景优美安静的地方才行。村子花椒树那条路边两边都是基本农田，动不得。 看着桂芳找不到合适的地方了，就说道：“就在马棚那个空院子里先建幼儿园吧，等两年发展起来了，我把村委在其他地方建个大楼。”桂芳看着实在是没有地方可选，也就答应了。 等开工的时候，桂芳拿出来一张卡说道：“里面有三十万，这些年你给我的还有我的工资和奖金，小杰给我打回来的钱也在里面，我把咱们房子租出去了，三年的房租也在里面。本来想着这钱给小杰留着结婚买房子的，现在我们就先用了，以后再给他存上就行。” 这些年桂芳没有买过几件贵重的衣服，连逛街都很少去，下班吃过饭就在家里看书，日复一日的，老于从来没有想过，桂芳手里竟然存了这么大一笔钱。 幼儿园是按照桂芳以前工作的学校样式建造的，一个花式大门带着门岗室，上面满是鲜花和蜜蜂蝴蝶，北面和东面是连在一起的一栋三层教学楼，教学楼都铺的地暖，后面一个锅炉提供热水和暖气，院内是一个升旗的广场，都是用塑胶地板铺成的，南边是玩具区，木马什么的简单玩具摆在草地上。 李新洲也在一个月内把证件给她办了下来，并且给她找了几个幼师。大庆给他做了一批小桌凳和小床，桂芳叫人都给涂上了很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卡通味十足。李援军还给她送了几套文件柜什么的。 校车 一切都准备好了，桂芳晚上很是兴奋，就等着招生了：“振南，我想印一批宣传单，去镇上宣传一下。” “可以呀，你弄点彩纸，让巧玲给你给你印点。”老于道。 “不过你们怎么去？”老于想了一下，接着问道。 桂芳半天不语，忽然哭了起来。老于赶紧过去搂着她，问道：“别哭了，我送你们去镇里各村转转发传单，等你们发完了再给你们带回来，中午还管饭。” 等了半天，桂芳才说道：“不是因为这，建幼儿园的时候，我一味的追求好，把钱都花完了，现在突然想起来，校车还没有买呢。到时候接送学生，没有校车怎么办？”桂芳说着，不由得又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了，我以为多大点事呢，明天就去给你提一辆车。”老于哄着桂芳道。 第二天，老于到了办公室，对二叔道：“二叔，你去提出来十万块钱，我等下去洛城看看买一辆校车回来。这个钱算是我借的，暂时用一下，等会我给你打个借条，到时我会还了的。” 二叔麻利的打开保险柜，拿上存折和公章，说道：“咱们现在就去？要那么多不知道信用社能取出来不，得提前预约的。” 桂芳说道：“咱们去的话新车谁开回来？还得带个司机呢。” “给李援军打个电话吧，他会开车，给他说一下，叫他在家里等着我们。”老于说着，就掏出电话给李援军打了过去：“援军，你嫂子想买一辆校车的，你等会去跟我看看，要是买好了还得让你开回来的。” “我今天没事，可以跟你们去，等会我安排一下。”李援军接通电话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校车要什么样的？就接送学生？” 老于说道：“校车嘛……” 桂芳看到老于说不出来，就夺过电话，说道：“援军，校车主要是安全性要好的，坐学生要多点的这种，得保证每人都有座位才行。” “嫂子，依维柯行不行，不过坐人不多，十一座的好像。”李援军问道。 “可以，现在还没有开始招生的，不知道学生多不多。”桂芳道。 “那你别去洛城了，我朋友有辆依维柯要卖的，两万多块，我显太费油，没要，要是可以的话我给你开过去看看。”李援军说道。 “好呀，好呀，”桂芳笑着说道。 “那你们等着，我现在开车跟朋友过去。”李援军说完就挂了电话。 现在路修好了，几十公里的路，半小时左右，李援军和朋友开着车就到了，车还挺新的，是他一个在外地设办公家具的店里的车，当时接了一个项目，要人去安装，坐车不方便，就买了这辆车，平时拉工人去安装，现在工程已经结束，这辆车就没用了，开回来放在家里，偶尔用一次，最近想着把他卖掉。 车没有什么毛病，就是耗油量大，车里面的布制座椅，因为平时不爱惜，显的有点脏。 桂芳看到车就相中了，搞了价格，两万五千块拿下，当时桂芳就跟着李援军他们去办过户手续了，桂芳对着老于说道：“振南，这辆车还要改一下，座椅重新包一下，我还要给他打扮一下。”然后又对李援军说道：“援军，我还要招一个司机，你帮我留意一下。” 李援军道：“这几年驾校学车的人特别多，司机很好找的，我给你问问。” 招生 经过桂芳的努力，百花园幼儿园开始试运行了，百花园是桂芳自己起的名字，开园那天，大鼓队和狮子队在幼儿园门口闹腾了一上午，中午，在小六的饭店里，老于还让他们吃了个便饭。 幼儿园里，春丽在做厨师，专门按照桂芳定制好的食谱给孩子们做饭。灵芝在做生活老师，负责里面洗洗涮涮的卫生情况。 黄荣贵在做专职门卫，年龄大了，干不动其他活，看看校门还是可以的，收费情况跟外面差不多，村子里的孩子们不在这里吃饭，每月五十块钱，如果在这里吃饭，一顿饭一块钱。外面的学生一个月一百五十块，每天在这里吃三餐。早接晚送，学校里招了三个幼师，每个人负责十几个学生。 招生情况出乎桂芳的意料，镇上的几个村，现在都没有像样的幼儿园，孩子们都是在自己村子里上学前班，白天大人们都去工厂上班，中午还得赶回来给孩子们做饭，孩子们在学前班又学不到东西，有条件的就把孩子送到县里的幼儿园，一周接送一次。现在看到这个百花园幼儿园，就纷纷前来查看，试运行的时候，就招了五十多名学生。 反倒是本村人有点抗拒，都是在说，本来孩子们上学一学期十块钱，现在一个月就要五十，太黑了，现在孩子小也学不到啥，就让他们在村子里的学校上吧。 口碑都是传开的，慢慢的都看到人家同样大小的孩子，在百花园上了一个月之后，回去能唱歌会跳舞，背诗英语样样都会，又听说桂芳以前是在帝都的优秀教师，学生就越来越多了，连龙佛镇的孩子都有送来的。现在学生几乎满员，人手就显的不够，桂芳赶紧又给李新洲打电话再招过来了几个幼师，并重新购置了一辆新的大型校车。 新教师 经过李新洲的努力，于家寨小学终于迎来三个公办教师，由教育局的专车送来。村委的几个人和巧玲几个老师在校园门口迎接，这次来的老师中有两位女老师都是今年刚毕业的师范生，还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蔡宏伟。 蔡宏伟是县中心小学的一位老师，家是农村的，一个人住在学校，跟老婆呈两地分居状态，蔡宏伟因为是农村出来的，有点自卑心理，为人处事低调，人也老实，不圆滑，在学校倍受排挤，混的并不怎么样，一心扑在教学上，教学成绩也是不错的，就是每次评职称什么的轮不到他，教学这么多年了，一点好事都轮不到他，先进、优秀这些一个都没有，今年学期评定的时候又名不在榜，实在气不过，就找到负责评选的副校长理论，说道：“你们评选中间肯定有猫腻，刚分配进来一年教政治的老师都能评上，为啥我教主课的老师评不上？”副校长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就说了一句话：“不愿意干就滚！想来我们学校的年轻人大把。”说完就想出办公室门。 蔡宏伟涨红了脸，上去准备挡住副校长讨要说法的，谁知道被副校长一撞，一下子跌倒在地，眼镜也找不到了，等从地上爬起来找到眼镜，副校长已经远去了。 蔡宏伟回到住宿的地方，越想越气，这几年的委屈涌上了心头，就拿出一瓶放了多年的白酒灌了下去。喝多的蔡宏伟酒壮怂人胆，想着去找校长理论，出了房间门，风一吹，走起路来飘飘忽忽的，不知不觉来到了女厕所门口，扶着墙想吐，就踉踉跄跄的冲进了女厕所吐了起来，里面这次被评上先进的那个女老师正好在里面，蔡宏伟看到她了，还对着她笑了笑，女老师看到蔡宏伟冲进来，就吓的拉起衣服跑出去，哭着向副校长做了汇报。副校长拍打着年轻女老师的肩膀安慰着他道：“蔡宏伟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耍流氓，你放心，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 学校的处理结果很快出来，全校通报批评，并做出辞退处理。辞退以后，县里的几个小学，都没有敢接收蔡宏伟的，就这样蔡宏伟在家里呆了半年了，他老婆听说他耍流氓被学校辞退的，闹了几天后，俩人离婚了，并把给八岁多的孩子也留给了他。蔡宏伟自己又没有收入，还得养孩子上学，心烦意乱的去找了几次教育局，正好于家寨招老师，他也不管学校条件怎么样，就答应了下来。 于家寨小学没有地方住，老于把老师们都安排在了面粉厂三楼的标准间，怕吵到老师们休息，就专门做成双层窗户，这样隔音效果稍微好些。吃饭是随着面粉厂食堂吃，免费供应他们。 几个老师对食宿条件倒没有什么意见，两个女老师是打算在这里混点教学经验，以后就调往走了。而蔡宏伟确要求再添一张床，因为他打算把儿子也带过来上学。老于听到情况后，就把挨着的房间也让他用了，蔡宏伟感到非常满意，自己的诉求人家把他当回事了，从心里感激老于的安排。 晚上，他们几个老师在一起开了个小会，老于也参与了，只不过是坐在那里旁听。学校里没有会议室，晚上学生们不用上课，于是就在教室里开的这个小会。 老于看到大家都到齐了，就说道：“今天我们大家坐在一起开这个会的目的呢，一是欢迎你们的加入，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村的教学条件艰苦，比不上县里镇里的那些学校，但是我们村委支持教育，重视教育，以后会在教育上面加大投入，给你们一个好的教学条件，给孩子们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你们来了，就是我们村的宝贝，以后村里面能不能出人才，就看你们了。本来今天要给你们欢迎酒呢，考虑到大家刚到来，要整理房间的，有点累，这几天呢，就先休息一下，熟悉一下环境，等到周五，晚上你们吃过欢迎宴，周六就可以先回去，下周开始正式上岗。” “第二呢，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目前就这三个年级，怎么分配好，这个我不懂，你们自己根据自己的优点来选择课程分工。好了，下面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早点讨论好早点休息。”老于看着他们说道。 考试成绩 再过一个月就要春节了，亳县电视台每年春节前都会有一个幼儿园汇报演出的节目，这次百花园报名也参加了，桂芳专门给她们购买了舞蹈的服装，经过她们的辛苦的排练，在这次比赛中轻松拿到了团体舞蹈大奖，并且在县春晚的时候还会让他们表演。经过这次演出以后，百花园在亳县完全出名了，现在都知道那个帝都回来的优秀教师。 这几天，老于让二叔把贸易公司的帐盘点了一下，让面粉厂财务科也盘点一下营收情况，振北这几天不在，年底业务部门的人全部派出去讨账去了，振北也随着他们去了。 面粉厂业务科科长李少春，是老于专门从县里请来的，以前在县第一面粉厂都是跑业务的，这个人交际广泛，喜欢打麻将，能喝酒，他们不出去的时候也跟李少春打麻将，但李少春嫌弃他们玩的太小，一般不跟他们玩，喝酒的时候听李少春在酒桌上吹嘘，：“我跟你们打麻将就是让你们给我送钱的，不是吹牛，我抓几张牌后就知道你们胡啥牌的。”村里有几个人也是经常打麻将的，就有点不信，回去专门让李少春表演了以后，大家才心服口服。从此以后，没有人再跟李少春打牌了。 这个人本事还是有的，西南方向的面粉销售都是他的关系，他也不用去，在家里接接电话生意就给谈好了，收到预付款，这边安排发货，一个月结清货款。现在面粉厂除了军队上的，就是他跑的销量了。年底，他要去各个关系户那里走一圈，送点礼物回收一下货款，正好振北没有去过西南，就带着他一同去了。 盈收情况统计出来了，总体还不错，贸易公司盈利六十万，面粉厂半年盈利一百三十多万，还过借款后，账上还有三十多万，老于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就坐在办公室外面的太阳地下晒着太阳抽着烟，在想着这三十万拿来干什么。 小学校的考试成绩出来了，学校旁边的大墙上贴着巧玲用小楷写的姓名分数及排名的红榜，每班只写了前十名。学校附近的家长都围在红榜前观看着，嘴里说着：“你看看第一名又是人家三妞，就这人家在家还天天帮大人干活的。” 巧玲来村委找老于，告诉老于了一个好消息：“振南哥，今年咱村的学生考试还不错，有几个在乡里都排到前几名了，大部分都是中等，没有几个太差的。” 老于笑着说：“那是你们几个人的功劳，春节好好奖励你们一下。” 巧玲笑道：“发钱呀？你还别说，蔡老师的教学水平还真不错，现在他负责的是三年级语文数学，学生们都能学会，比我强多了。” “光知道钱，我打算到时开会的时候给你们几个老师一人发个大红花戴戴。”老于道。 “你知道咱学校这次全乡排第几不？第五！”巧玲伸着手比划着对老于说道。 “以前咱们学校可是都是最后。等到下学期期终考试的时候，乡里的学校肯定都是争着要咱村的学生呢，以前都嫌弃咱村的学生学习不好，这次叫他们看看。”巧玲底气十足的说道。 老于笑着说道：“你让咱村的学生再多点，我去县里给你跑跑，让四五年级都在咱村上，让他们在咱村给小学上完。” “真的？”巧玲不相信的问道，不过她立马又说道：“咱村就那么点学生，有的去外婆家上了，有的去县里上寄宿学校了，出去的大约几十个学生，要是都回来每班都差不多三十个了，多少个才能开班？” “也不说三十个，每班能有二十个学生，我就去县里给你跑关系。”老于笑着说道。 “好，我去动员一下试试。”巧玲高兴的走了。 大集 腊月二十一，北方农村已经进入过年的氛围中，老于让他们几个人把那些花椒装成袋子，一袋二斤，到时打算每户分一袋，装完以后还剩一百来斤，老于安排二叔，在村口大路边上挨着小六的饭店弄个地方，放在那里卖，二叔不明白老于的意思，但是也不敢抗命，只得老老实实的在路边站着卖花椒，冬天的天寒气逼人，刚开始二叔还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可是半小时以后就冷的受不了，跑到小六的饭店门口烤火。 一上午只有小六问了一下价格外，其他问都没人问。中午，二叔可没有离开，在小六的饭店弄了一碗烩面吃。 这时候一群拉货的人来到饭店里吃饭，看到花椒后就上前抓起来看看，随口问了一下：“这个花椒不错，多少钱一斤？” “三十五！”二叔正吃的热乎，听到有人问连起身都没有，随口回答道，这是老于定下的价格，跟外面卖的特级花椒价格差不多。 那几个人听到价格后也没有再问，也坐下来吃饭。二叔吃完饭后，在那里跟那几个拉货的人闲聊，说起来花椒的事，二叔就把于家寨花椒的历史添油加醋的给他们讲了一番。 等了一天的二叔一斤花椒也没有卖出去，正准备收摊的时候，路边停下来几辆拉满面粉的大货车，到二叔这里一人买了二斤带走。二叔看到生意开张，也高兴的不得了，麻利的给他们称了。一天下来卖了十斤，晚上见到老于给他说了一下，老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二叔，你知道我今天叫你卖花椒的用意不？” 二叔摇摇头，两眼充满迷惑不解的看着老于。 “二叔，你知道咱村以前的那三天大集吧，我想把大集再弄起来。我今天叫巧玲印了点传单，说咱村这几天幼儿园要汇报演出，幼儿园学生的家长到时也会来，那些做小生意的就喜欢人多的地方，到时估计都会来一些，明天陪你的人都多了，我已经跟庆叔和张源家都说好了，他们明天也会跟你摆摊。”村口那几棵柿子树是张源家的，收下了的时候他家老太太晒的柿饼，做的柿子醋，平时村子里的人都会去他家里买些。 二叔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说道：“我以为今年花椒没人收了呢。” 老于的想法不错，可是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春节期间，镇里就算不是集会，人流量也大，那些卖小东西的没有来几个，幼儿园汇演那天热闹了一阵，过了后就又清静了下来。二叔这两天也没有卖出多少花椒，老于看到宣传效果不太理想，就让二叔停了下来。晚上，老于躺在床上跟桂芳说起了这事，桂芳笑着说道：“知道的人是想着你为村子里好，不知道的人还想着你为难二叔呢，你明天买条好烟，去给二叔，人家大冷天在外面守了几天。” 班车 老于点头道：“明天想着把钱给分了，不知道怎么分好。” 桂芳说道：“钱分着容易，等你用钱的时候再要着就难了，你自己想好了再说。” 看到老于没有说话，桂芳问道：“你知道村子里为啥每人来不？” 老于摇摇头道：“人少呗，全村人加起来也没有镇上的人多，谁会来咱村买东西。” “也不全对，主要是交通不便利，来咱村一趟，坐三轮车一个人要三块钱，咱村有些老年人舍不得花钱，去镇上走着一两个小时，回来还要在拿着东西回来。外村的也是，来咱村一趟不容易。就算有好东西买，价格便宜，算上车费就不划算了。” 老于沉思了一会，说道：“桂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的校车每天跑那一趟，停那里浪费，不如跑咱村到镇上的班车算了，一个人收五毛钱，顾住油费。” “振南，我其实刚买车的时候都考虑过了，就怕人家说闲话，赚咱村人的钱。”桂芳说道。 “说闲话叫他们说去，主要是方便村里人进出。”老于道。 “你想弄就弄，我明天给司机打电话叫他来，你给他发工资就行，不过我跟你说啊，一个人五毛钱顾不住。”桂芳说完，就关了灯准备睡觉。 第二天，老于到办公室，跟他们说了开通班车的想法，大家都很兴奋，这样大冬天的再去镇里就就不用害怕骑自行车冻的手冷了。经大家商量以后，决定每天跑四趟，早上七点校车接学生的时候带下去一班，十一点再跑一趟，下午一点二十的时候一趟，晚上送学生回来的时候再接回来一班，定价为一人一块钱。决定后，老于让巧玲在大喇叭上广播了这件事，并说于明天正式开始，学校放假期间，这一趟回来也可以带人，不过大早上的，没有几个人会来于家寨，人们听到后大都很高兴，但也有在下面说闲话的，不过正值过年，去镇上买东西的人多，慢慢的大家都接受了。 春节前 振北他们回来了，李少春的几个客户还是爽快的，货款很快就结清了，并要求在春节前再送一批货。 振北在办公室里给他们讲着这次去西南，客户超豪华的接待：“你们不知道呀，这次下火车，人家唐老板开着林肯，加长的那种，来火车站接的我们，住的酒店是五星级的，吃饭顿顿都是海鲜啥的，全部都是人家老板出的，我们一分钱都没花。” 老于有点好奇的问道：“李经理，你这些朋友是做什么的，这么豪横？” “人家是川西最大的饲料商，专做猪饲料的，弟兄几个做的很大，全国都出名的。中浩集团就是他们的。”李少春说道。 老于点点头没有说话，只不过他心里已经又有了目标，明年的重点是发展养殖业，面粉厂的下脚料麸皮这么多，本地产那么多玉米，卖给其他人，还不如自己也做饲料，村子里建养殖场，这里面有大文章，要好好琢磨一下。 镇里每年的表彰大会如期举行，老于早早的就来到镇政府，刘启明在七八月份面粉厂开业后就成功的升迁了，任负责工业的副县长，一并调走的还有镇书记李朝阳，任财政局的副局长，新任镇长周大生，是以前主抓工业的副镇长，而新任镇书记陈建明，是从其他乡镇调来的，李长山在刘启明调走以后，也被选为县政协委员，并挂了一个虚职，开启了他的政途。 这次的表彰大会并没有什么新意，还是那几个先进村庄，于家寨并没有入选，因为他们还相差甚远，不过也没有在镇里垫底，跨入中档次的排列。镇书记陈建明也只是在会上顺便提了一下。 春节前老于又去了一趟帝都，给张老他们带了一些土特产，顺便把一张卡交给了梁少光，说道：“这是你今年的分红，不多，只有十万，不过明年会更多。” 梁少光接过卡以后说道：“振南哥，晚上兄弟请你吃饭，以前都是你请我的，今天让兄弟请你一次。” 老于也没有客气，就应了下来：“好说，咱俩谁请都一样，不过今天要多请几个人了，你给军区的老李也叫上吧，我叫上胡淑娟。” 梁少光满口答应了下来，地点还是在卧虎山庄。 晚上，老于先到的卧虎山庄，跟小红把今年的帐先算了一下，然后一个人在里面喝茶等着他们的到来。 老李，李洪涛，军区负责后勤的部长，现在已经是老于的大客户了，面粉厂一半的产量都是供应他们的。 这次来的最早的是他，被司机送来以后，就安排司机去吃饭，自己来到老于定好的小木屋。见到老于后，热情的打着招呼：“振南老弟，好久不见了。” “李部长，看着气色好多了。我这次又给你带了点草药，你继续泡水喝。”老于道。李洪涛睡眠不好，有点亢奋，每天凌晨才睡，早上四五点准时醒来，熬夜使他两只眼的眼袋显的特别大，白天也精神不佳。第一次老于见到的时候，回去就问了老何头，老何头给他配了点中草药让他喝，结果这些草药还挺有效果，睡眠好了，眼袋看着也小了，现在精神看着也好了很多。 坐下后，老于给李洪涛倒了一杯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包，塞到李洪涛手里，笑着说道：“李部长，该过年了，给家里买点东西。” 李洪涛捏这手里的红包，他清楚的知道，里面装的不是钱，而是一张卡，便诧异的说道：“老弟，你这是干啥？你这是看不起老哥？你还拿上，告诉你，我不是那种人。” “老哥，哥，我叫你哥，都没有把你当成外人，我以前说过，我的厂也就是你们的厂，年底了有盈利，大家分成，再说这个钱也不是给你的，你在部队上吃穿都有，我这是给咱儿子的，他上学用的到。”老于笑着说道。 “振南，我能买你东西，是你的东西不错，你们能保质保量，我也省心，拿这个烫手呀。”李洪涛说着，把红包放在了桌面上。现在他清楚的看到，红包上写了，不用猜就这的，那是卡的密码。 老于顺手把红包拿了起来，拉着李洪涛的手，把红包装进他的衣袋里，嘴里说道：“给孩子上学的，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粮食上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添一丁点麻烦。”李洪涛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梁少光在小红的陪同下一起来到了里面，这次小红也陪着坐了下来，老于和他们寒暄着，小红问道：“淑娟姐今天怎么还没来？要不再打个电话问一下？” “不用催，我到了。”胡淑娟推门进来，进来后脱掉外面厚厚的羽绒服，说道：“你们都是在城外的，我从城里来堵死了，车特别多现在。” 小红看到大家都到了，就起身去安排上菜，这次胡淑娟并没有喝酒，拿了一瓶果汁在慢慢喝，小红陪着他们三个人喝的倒是不少。 喝到最后，三个人抱在一起说话，其实话都说的不太清了。小红和胡淑娟看到，就一起出去到大厅里喝茶去了。 “振南，兄弟，我知道你人好，不会缺斤少两的，我信得过你，以后是这，你那边有的，只要我们能用到，我就帮你，用不到的，那对不起，别来找我。”李洪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 “哥，亲哥，那是肯定的，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你不帮我谁帮我，谁叫咱们是亲兄弟。”老于耷拉着脑袋，眼睛都睁不开了。 “来，喝酒，咱弟兄三个再喝一个，酒呢……？”梁少光说着，手在桌子上找着酒杯，手把两个盘子都扫落在地上。 交通局 今年于家寨的年比往年热闹了很多，因为班车的开通，还有就是那几沟的水，吸引了一些人在那里游玩，水面上结了厚厚的冰层，很多人在岸上往冰上扔石头玩，也有胆子大的从沟边下去滑冰，老于怕出事，专门让二蛋组织了几个人在岸边巡逻，发现后及时制止，并没有出事。 今年春节蔡宏伟也留在于家寨过的年，儿子蔡俊凯也来到于家寨，办了转学证明，过完年在于家寨上小学三年级，他们俩刚来的时候都住在面粉厂，后来感觉到不方便，就在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空置的教室，在那里隔开三个房间，还可以做饭，不想做的时候也可以去面粉厂餐厅吃饭。蔡宏伟的儿子蔡俊凯，跟他性格差不多，也是不爱说话，但是学习非常好，当时上一年级的时候，没事就看蔡宏伟的教材，慢慢的三年级的题都会了，现在虽说上三年级，但已经达到五年级的水平。现在蔡宏伟没事的时候就开始教初中的数理化。 巧玲趁着春节大部分在外面都回来了，四处游说着让孩子们留在家里上学，不过效果不大，跑来跟老于诉苦，老于说道：“是这样吧，我给你添一把火，我出钱，给全校师生统一服装，只要是咱村的学生，免费发放，一人三套，上学必须要穿校服，你去看着买，便宜的不过要结实一些。然后你再去宣传，就说现在统计人数和尺寸，好开学发放服装。你还要给他们说一下，就说下班学期就要开四五年级了。” 巧玲说道：“这样行不行？算不算骗人家的，再说人家出去上学也不是图这几套衣服的。” 巧玲的宣传效果还是有的，很多在亲戚家上学的学生，本来就不想出去上学，家人听到还发免费衣服，就有点动心了，再说现在学校的教育水平也不错，几个新来的老师才教了一个多月，他们的排名就提升了，有几个家长就亲自找到巧玲，表示想回来上学，后来人们都在传这件事，打算回来的学生也越来越多，已经报名的就有十几个了。 老于的手机响了，老于一看，竟然是刘启明打来的，老于刚接通，就听刘启明说道：“老于，你这是又惹事了，人家把你举报的交通局了，说你家的车私自营运，交通局局长亲自给我打的电话，问我怎么处理你，你呀，一点都不让我省心，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刘启明一阵的埋怨，老于赶紧把班车的情况说了一遍，又说道：“刘镇长，不刘县长，我们只跑村口到镇政府大门口，接送的都是本村的人，主要是方便本村人的，收费也是顾住油费和司机费用，我连车的损耗都没有算，不算是靠这盈利吧。” 刘启明道：“你这种行为，如果没有人投诉的话还好，有人投诉了就是问题，收钱了，你就要保证坐车人的安全，还要纳税，交管理费等等，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要不是上次我给你们跑修路款，交通局局长想着咱们关系不错，他接到举报后就先跟我联系了，问我怎么处理，你说这次怎么处理吧。” 老于这才明白了事情缘由，原来是交通局局长想送人情给刘启明的，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就说道：“刘县长，我也不懂这些，你给我出个主意呗，毕竟我这个支书是靠着你的，你说有事情都会给我担着的，再说我这也是为了方便群众出行。” 刘启明笑着道：“你这是讹上我了，看来我不管也不行了，这样吧，我给马局长打个电话，你亲自去他那里跑一趟，把事情给说清楚，让他给你拿个主意，我说的话你明白了吗？” 老于赶快说道：“明白，明白，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对了，你哥春节在哪里过了？” 刘启明道：“我哥前天回来了，吃了顿饭就走了，他还问起你了，好了，我还有事，你事情处理完了给我说一下结果。”说完就挂了电话。 请客吃饭 老于赶紧回去准备了一下去县里，碰到桂芳的时候跟她说了一下这件事，桂芳道：“你看，我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早都想到了，现在事情出来了，我们又没赚到钱还惹了一身骚。” 老于说道：“现在事情已经出来了，我先去看看怎么解决吧。” 马文治，交通局局长，正在家里跟几个朋友打麻将，接到值班人员的电话，说了这件事情，听说是于家寨，他就马上联系了刘启明，他虽然不清楚老于和刘启明的关系，但是上次刘启明亲自来要修路款，就感觉两个人关系不一般，本来这种事情也很简单，就是罚款，再补办一张营运证的事情，可是他想着卖给刘启明一个人情，就给刘启明打了电话。 等老于来找他的时候，马文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他是接到刘启明的电话后才来的，等着老于来处理事情，顺便看看老于是个什么样的人，上次于家寨的村子通车的时候他并没有去，所以双方一直也没有见过。 见到马文治以后，双方客套了几句，言归正题，老于说道：“马局长，刘县长跟我说班车的事情了。”老于开门见山的把事情又给马文治说了一遍。 马文治听他说完，说道：“于振南，你知道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要没收车辆，罚款，还要去补办营运证，小的说呢？只要没出事，你只要不驶入县道，就没事，当然你想正规的话就办个营运证，按规定来运营，刘县长也跟我说了你的情况，你们是为了村子里的人出行方便，不盈利，车手续也齐全，也不算违规，只不过既然有人举报了，我们就得按规矩来，给举报人一个合理的答复，要不然处理不当，我们也会跟着受牵连。“ 老于从口袋里掏出烟，走近马文治，给他了一根，帮他点上，把烟装进口袋，顺手掏出来一张超市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踱步离开，坐回了对面的沙发上，卡里面有两千块钱，本来上次修路的费用交通局能多批了二十万，老于都想着要前来感谢的，一直没有机会，趁现在，就多给了一千。马文治抽着烟，似乎就没有看到那张卡。老于坐回沙发上以后，也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马局长，这种事我也没有经验，还是您给我拿个主意吧，我按照你说的来办。” 马文治说道：“于振南，我知道你跟刘县长关系不错，那咱都不是外人，我就明说了吧，你们村的班车，多少有点违规，是这样，你就跑你们村道那一段就行，不要上县道，就不算违规，具体处理意见呢，等过完年上班以后我们讨论一下，看在刘县长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为难你。” 老于听到后忙起身说道：“谢谢马局长的关照，这个您费心了，这样吧，我跟刘县长约一下，方便的话中午一起吃个饭？” 马文治听到后说道：“刘县长大忙人一个，他高升的时候我请了几次都没有请到，一直没空，你打电话试试。” 老于拿出手机给刘启明打了过去，接通后也没怎么客气，就说道：“刘县长，我已经见到马局长了，等到时他们开会了才能知道处理结果，你中午有空没？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也没有外人，就我和马局长。” 刘启明今天难得有空，妻子王慧芬带着孩子去外婆家了，他一个人在家，正不知道中午吃什么呢，接到电话后，犹豫了片刻，就答应了下来，说道：“难得你老于请客，我得去，你定地方吧，等会给我打电话说一下。” 老于听到刘启明答应了下来，就问马文治道：“马局长，中午你想吃点什么？县城你比我熟，地方你来定？” 马文治道：“中午随便吃点就行，也不敢喝酒，随便。” 老于想了想，说道：“咱们去吃新疆烤羊腿吧，我就那里熟点。”然后拿起了电话，给黄志平打了过去，响了几声，黄志平才接通，听到里面传来黄志平懒洋洋的声音：“喂，老于，怎么大早上的打电话，有事？” 老于道：“我请两个朋友，想去你那里吃饭，你给我们安排一下？” 安排 黄志平道：“这点小事还给我说，我的饭店随便去，吃了饭再给我说免单的事，你都请谁呀？” 老于捂着话筒低声道：“马局长和刘县长。” 黄志平听到后说道：“那你别去新疆大饭店了，你去虎头山庄吧，我给你安排好，你到那里说我安排的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于对马局长笑着说：“马局长，咱们现在去虎头山庄，走吧。” 马文治本来听到老于说去新疆大饭店，就想着哪个地方全是烤肉，膻乎乎的，有什么好吃的，再说里面人那么多，档次也不高，心里就有点不乐意，现在听到说去虎头山庄，就笑着道：“行，你在下面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 老于到车上等了几分钟，看到马文治拿着钥匙向他摆了摆手，然后钻进自己的车里，看着他发动了汽车，就开着自己的车在前面带路，又给刘启明打电话说了吃饭的地点。 虎头山庄，坐落在虎头山公园半山腰，环境优美，在山下有一条专门的混凝土马路同乡山庄，一般人很少过去，老于也是第一次去那里，到了大门口，保安问了一句，知道是来吃饭的，就打开大门放行，车直接开到里面的大厅门口停下，里面的迎宾立马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轻声说道：“请问先生，你们几位，有邀了吗？” 老于道：“黄志平安排的。” 迎宾说道：“先生您稍等。”就去前台问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向老于，轻声说道：“先生，您请跟我来。”说完，就带领他们穿过大厅，向后面走去。后面是一个种满树木的森林花园，黄志平安排的是一独栋小楼，两层的，进来后是一个客厅，西洋风格的装修，真皮沙发，二楼是客房，方便喝多的人休息。里面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身材高挑，长得很精致，看到他们到来，就帮忙打开房门，把他们迎了进来，在沙发上坐下，问了他们喜欢喝什么茶，然后帮他们泡上。顺便把一部ipad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今日特供菜品，两位先生喜欢吃什么按一下就行。”说着就退到客厅旁边的小屋内。 马文治喝着茶，看着老于，想不到一个村支书竟然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是会员制的，一般人根本进不来，再说这几栋小洋楼，一般人更是进不来的，再说消费也贵，这栋小楼一顿饭消费几万块钱都是小事。这小子不简单，估计有什么背景。就喝着茶，随便闲聊着，问着老于的家庭情况，他是想从侧面打听老于的背景。 刘启明也是自己开车来的，不过随行带来了一个人，政协委员李长山，李长山在县城有房子，今天他找刘启明有点事情要商量，就想着中午的时候跟刘启明见上一面，听说老于请客，就说也要去，刘启明本来跟老于也不是太熟，正好带上李长山，活跃一下气氛，刘启明本来想着老于请客是一般的饭店，当听说是虎头山庄后也感觉到有点惊奇，难道老于在县里还有什么人？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带着疑问，刘启明和李长山来到了这里。 虎头山庄 服务员帮他们安排好座位，老于把平板递给刘启明，打算让他点菜。服务员看到后就说道：“菜我们黄总已经给您安排好了。”他们听到后就把平板递给了服务员。又进来一个服务员推着一个放满酒水的小车，轻声的问道：“请问几位先生，你们喝点什么酒？” 老于看了一下，三十年的茅台，五粮液、还有进口红酒、苏打水。矿泉水果汁什么的，就看着刘启明问道：“刘……，”突然感觉到这种场合说出来官职不合适，就笑笑问道：“咱们喝哪种？” 刘启明笑着说道：“看马老板了？老马，你喝点什么？” 马文治道：“随便喝点白的吧。” 旁边的李长山拿起一瓶茅台往桌上一放，说道：“就喝这个吧。” 服务员又从车里拿过一瓶同样的酒，打开了包装，然后给他们倒上。这时又进来两个服务员，把菜摆了上来，几个精致的小菜，螃蟹、鲍鱼、象拔蚌、三文、叉烧拼盘，白灼青菜还有一只澳龙三吃摆在中间，外加每人一份鱼翅粥，热菜是红烧野雁、爆炒金钱肚、清蒸甲鱼、人参煲山鸡，小炒野山菌、槐花炒鸡蛋，另外还有一甜一咸两道汤。 李长山带动气氛的能力不容小视，在他的鼓动下两瓶酒很快就喝完了，一旁的服务员早就又打开了一瓶给他们添满，退到了一边，老于拿起酒杯道：“谢谢刘总和马总，咱们再来一杯，以后我们的事情还需要你们大力支持。”几个人喝完，把酒杯放好，刘启明道：“老马，饭你也吃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老于同志呢？” 马文治笑道：“刘总，什么处理，我还要表扬老于呢。因为你实际上帮我们解决了老百姓出行困难的情况，我们应该给你开绿灯，按说还要给你们一定的补贴，不过你们没有来交通局备案，这些以后再说，过几天上班了我研究一下，给你办一个正规手续，你起码可以享受政府补贴油价，以后再也不怕他们投诉了。” 老于听到后立马站起身来，拿着酒杯道：“马总，那我更得好好谢谢你了，来我敬你三杯。”说完拿起酒杯一饮而下。 马文治笑着站起来道：“老于，你今天是要把我喝趴下才行？小心我喝多了把这事忘了。” 老于笑着道：“那不行，你说好要给我补贴的，我以后天天打电话提醒你。哈哈哈！” 黄志平在他们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走了进来，除了李长山他面生以为，其他几个人他都是认识的，到这里拿过服务员递过来的杯子后，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来到黄某的地盘上招待不周，请多多包涵，我敬各位一杯。”说完跟在座的每人喝了一杯酒，到李长山的面前说道：“我是黄志平，老于的战友，你在哪里高就？” “洛川李长山。”李长山端起酒杯站起身笑着说道。 “李长山？久仰大名，初次见面，深感荣幸，我敬你一杯。”黄志平说完，一口而尽。 “黄总，都不是外人，坐下来一起喝。”刘启明招呼道。 服务员又添上了碗筷，黄志平跟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服务员快步走了出去，等了一会，又加了几道热菜上来，黄志平站起身介绍道：“这是昨天刚送来的眼镜蛇，大家都尝尝。”然后招呼服务员给每人都分了些。 大家今天都喝的不少，起码车都开不成了，于是就都坐在客厅里喝茶醒酒，黄志平给每人发了一张金卡后，就告辞了。等老于出去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说道：“我们黄总已经签过单了。” 改厕所 晚上，老于跟桂芳说了车的事情，桂芳说道：“想不到这还变成了好事，老于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老于看着桂芳道：“什么事？幼儿园的？” 桂芳抱怨道：“我想给家里再修盖一下，你看看连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洗个澡还得跑面粉厂里，还有厕所，冻的要死，还没有马桶，一点都不方便，学校里我专门装了一个，家里我也想把厕所改一下，再整个洗澡间。” 老于听完说道：“这个好办，我想办法设计一下，这就给你改。” 厕所整改这事还不好办，老于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出头绪来。第二天一早，老于咨询了一下振海，振海道：“洛川村当时把厕所做成沼气池的，你可以改一下。” 听到这里，老于就想去实地查看一下，就开车跟振海一同出发了。 洛川村就有这样的厕所，当时政府号召大家改厕，每户补贴一部分，厕所是好用了，沼气量太小，夏天还好点，冬天的时候几乎用不到。效果不是很大，慢慢的就没有几户在用沼气了，不过还保留了几家。老于找到李援军，让他带着来到一户里实地看了一下，并问了一下户主的意见，户主道：“刚开始的时候还行，时间久了就不好用，关键还是沼气太少，不够用，做这饭突然就没有沼气了。” 从住户家出来后，老于又去了镇里，问了一下李朝阳，知道现在对于沼气池没有补贴了，就打道回府。 这几天老于一直在考虑沼气池的问题，也咨询了好几个这类专家，都提到了农村施行旱卫改造是以后的发展趋势，只不过沼气不足的问题现在还没有办法解决。 振北带着面粉厂厂长一起来找老于谈饲料加工厂的事，现在的振北是个大忙人，天天吃住在厂里，跟这个厂长刘锦明打的火热，也学到了不少管理知识。刘锦明是原县面粉厂厂长，后来自己单干，生意做的也不错，可是碰到了一个外地骗子，骗走一批面粉就消失了，厂长缺少资金，就垮了，刘锦明文质彬彬的一个书生，学的企业管理，再加上有了那么多年的面粉厂管理经验，把一个厂管理的井井有条。 振北道：“哥，你上次说的建饲料厂的事我和刘厂长商量了一下，感觉非常可行，外面很多粮食加工企业都是连锁的产业链，我上次去川西，人家唐老板也是这样发展的。” 刘锦明也说道：“我仔细研究了一下配方和生产线，并不复杂，只要资金够就行，还有养殖场的事我也研究了一下，专门都写了下来了，你看一下。”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叠打印好的文件，递给了老于。 老于道，我们现在资金上缺口不小，要是做的话全部靠贷款，这样吧，我去看看弄点贷款回来。” 接下来几天，老于通过关系跑了畜牧局、农业局、银行等好多家单位，可是贷款的事还是没有一点着落，老于这次有点心急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桂芳看出来他心里有事，还以为是改建厕所的事呢，就说道：“看改建一个厕所都把你为难成这样，好了，家里不改了，我以后就在幼儿园里住。” 冷鲜肉 老于半天没有说话，桂芳又说道：“你这是咋啦？难为住你了？” 老于道：“嗯？” 桂芳道：“你今天是咋回事？说了半天你就嗯一下？” 老于道：“饲料厂的事，还不是钱给闹腾的了，几天下来没有一点头绪。” 桂芳道：“忘记给你说了，援军爸打电话来说，省里现在有个政策，对于优秀幼儿园，一次性补贴五十万，我们符合标准，这几天在忙着新学期开学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去办呢，我本来想着拿到钱后，再给学校添置一些设备呢，你要是用了先给你。” 老于道：“那也不够，这可不是几十万的事。” 桂芳指着他的脑袋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赊账，修路的时候不是也没钱，你不全是靠赊来的。” 桂芳一番话提醒了老于，既然资金不足，看看设备能不能先付一个首付，然后逐年还。 桂芳想了想又说道：“幼儿园马上该开学了，一百多学生，一个月一百五，我一次性能收个十多万，也先给你用。我还留的有些流动资金的，你看看振北的面粉厂有多少？再挤一点，厂房的工钱也可以拖几个月。” 老于没有再说什么，抱着桂芳亲了一口，转身去抽屉里翻出关林市场卖设备的名片，挨个打了起来。 饲料厂的事终于搞定，这次多亏了桂芳的提醒，设备厂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听到有人下订单，并在经销商的极力担保下，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饲料厂建设的如火如荼，这边老于也通过畜牧局局长张涛从省内引进了一批小猪，并在他们的协条下，饲料厂和养殖场的各种手续也办下来了，并给厂里招了几个技术人员，负责养殖生产中的各个问题，对于张涛来说，当初没有能力为老于弄来贷款，现在看到人家钱有了，锦上添花的事还是可干的，就对他们大开绿灯，一路扶持，如果将来成功了，也是畜牧局的功劳。 这个时代，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大都干的有声有色，因为上有政策上的扶持，下有广阔的市场。 老于这次也投资对了，一个现代化生猪养殖场不断的在扩大规模，自己生产的饲料，使养猪成本极低，养殖利润最大化。猪粪被全部集中在刚设计成的大型沼气池，熟化后还能当作农家肥上到地里，全村的厕所也都改造了一下，抽水式马桶，粪便也通过管道排到沼气池，家家户户也都使用上了沼气。一举多得。 第一批生猪上市的时候，直接卖给了洛城的冷鲜肉厂，四百头猪，冷鲜肉厂派车来拉走的，村子里的人聚集在养殖场门口，看着这些祝被装上车拉走。以后每天都有几车生猪被拉走，实现了两个厂之间的良性运转。 远在北京的李洪涛听说后还专门给老于打了电话：“老于，你小子挺能折腾的啊，又弄了俩厂了，下来还打算做什么？你这次养的猪也不送来一只叫大家尝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于听到后说道：“李部长，我就打算过几天去看你呢，最近身体咋样？那个草药喝完了没有？下次我再给你多带点。对了，你们里面的猪肉需求量大不大？” “怎么？你小子又把算盘打到我的身上了？你竟然问我们的需求量，我跟你说吧，你有多少我都能给你包了。你建的是养猪场，又不是屠宰场。怎么还想赚这个钱？”李洪涛笑着说道。 “李部长，我下一步就是冷鲜肉了，我先给你打个招呼，到时我带着东西叫你看看。”老于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 热闹非凡 畜牧局里，老于这次来找张涛局长，就是为了冷鲜肉厂的事，张涛听他说完，就道：“老于同志，冷鲜肉这块就不归我管了，不过我跟他们都很熟，经常打交道的，我出面邀请他们一起坐坐，给你的事办了。” 老于点头道：“好的，那就有劳张局长了。” 在张涛的邀请下，几个负责单位的人在一起吃了个饭，看到张涛邀请的人有张友聪，老于不禁笑道：“张友聪，张局，我的事情就靠着你了。” 张友聪跟老于握着手笑着道：“老于，你看你这事不直接找我，还让张涛跑来跑去的，我这次就是要卡着你，不给你办。” 张涛一看他们认识，说道：“既然都不是外人，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酒足饭饱后，这件事也定下来了，老于跑了几天，手续证件终于拿到手。 第一批货在检验检疫部门的严格检验后，终于可以出厂了，老于用新购置的冷藏车，拉了几吨冷鲜肉前往京城，送到了李洪涛面前，李洪涛在仔细检查了他的各项手续后，跟他签下了供需合同。 于家寨现在很热闹，几个厂招了大量的工人，于家寨的闲杂人员已经全部实现本地就业，村外的也有好多人在这里上班，老于又在村外的空地上建起了一座职工宿舍楼，周围食堂商店也多了起来，娱乐的台球室、卡拉ok厅也有了。下班的人们吃过饭在水边散步，还有人在那里钓鱼。鱼是春上的时候老于买了一批鱼苗养在里面的，水太多，几万条鱼苗放进去就看不到了，不过喜欢钓鱼的人还是喜欢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 “振南哥！”巧玲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她带着蔡宏伟的儿子蔡俊凯在那里散步，看到老于就喊了一声。 “巧玲，也在散步？”老于笑着打招呼道。 “嗯，蔡老师说他儿子天天不喜欢运动，我就带他出来走走。”巧玲说道。 “振南哥，我上次说的那事能不能成？你看马上就要升学考试了，要不然这一批学生又要去外面上学了。”巧玲说道。 老于问道：“现在咱村有多少学生了？” 巧玲道：“学生不少了，每年级都有二十多个，还有在咱村上班的有些家长来找我，问看看能不能让孩子们也来上学，这样的话再开学每班都有将近四十了。” 老于笑道：“不错，你的能力不错，我这两天抽空去县里问问看。学生多了教室够用不？” 巧玲答道：“够用了，现在蔡老师又搬到职工宿舍了，那间教室也腾出来了，五间教室，够用。” 风调雨顺 第二天，老于就前往县里，一件事是现在外来人口多了起来，镇里派出所要求前往镇里派出所办理临时居住证，不过工人天天忙着上班，没有时间去办理，派出所就下发了罚款通知单，老于想着去请教一下谢志安，让他帮忙解决一下，其实有些事都是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不一定非要跑一趟，老于考虑到几个战友好久没在一起坐了，就打算跑过来一趟，顺便和大家联络一下感情。第二件事就是学校的事，他先来到了教育局，见到了李新洲，李新洲听他说完现在学校的状况，就说道：“这个事情很简单，你先回去写个申请，我这边给你盖章签字，你拿这个去镇教育组备案，教师的问题也叫他们配合解决。” 这边事情办完，老于就来到了县公安局，找到谢志安，寒暄着，顺便把事情也说了，谢志安给镇派出所所长打了电话，叫他们去于家寨落实外来人员，并在不影响工人上班的情况下给问题解决了。 于家寨的一切都在按着正常轨道运行着，那条四车道的村路，现在已经车水马龙，生生不息。春天的时候，老于为了弥补砍伐沟里的树木，带领大家沿路种了两排花木，沟边上的路边也栽种了花木，现在已经郁郁葱葱，鲜花不断，成为人们闲暇之余散步的好地方。村子里几个闲着的老头被安排了每天给村子打扫卫生，干净整洁的村庄，看起来生气勃勃，山上一片片绿意，厂丽都工人们在闲暇之余去山上游玩，也踩出来一条小路，直通山顶。 村小学也在这次考试中名列前茅，以优异的成绩排在全镇第二名，本来镇中心小学还要争取于家寨的学生去镇里的学校上学的，可听说于家寨小学已经同意开办四五年级后就作罢。 老于这段时间很清闲，企业都走上正规化，振北现在担任面粉厂厂长，刘锦明现在是一个副总，下面的几个厂都是他在负责，老于虽说挂名总经理，大多事情都不再过问，放手给了刘锦明，刘锦明的能力很强，把几个厂管理的井井有条。 这一年风调雨顺，庄稼也都大获丰收，村民们的腰包也鼓了起来，春节的时候，老于还给每户发了一袋面粉和十斤自己养殖场的猪肉，于家寨的村民们过了个好年，春节期间，老于还请县曲剧团的班子唱了一周大戏，整个村子热闹非凡。 卖水煎包的、羊肉汤的、凉皮米线、肉夹馍各种小吃在戏场外面摆满了，还有卖甘蔗橘子苹果的，你看那冰糖葫芦，特别诱人，还有卖各种玩具套圈的。春节这几天班车不停歇的来来往往，于家寨这个以往冷冷清清的小村庄现在完全变了个样。 春节期间从于家寨上山的人不少，大都是坐车或者骑摩托车到于家寨，然后沿着沟边路到桃花河，顺着桃花河一直往南，就到了祖师山，山上一望无际的黄金大草原，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漫步在其中，还有很多人是去祖师庙烧香拜佛的。为了防止火灾，老于让二蛋领着几个人在山上巡逻。 秘密 二蛋现在是村里的治安巡逻队队长，老于就看中听到铁面无私，不管是谁，从不留情，因为这些也跟村里很多人闹矛盾了。老于也从来没有批评二蛋，还鼓励他这样做，违反了纪律就要指出来，闹的现在大家看到二蛋都远远的躲着。 老于交代，黄金大草原一带禁止抽烟。二蛋就着重在这一带巡逻。 这天晚上，二蛋找到老于，神神秘秘的说道：“振南叔，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老于没有当回事，低着头看着报纸，就“哦”了一下。 二蛋小声说道：“我看到巧玲老师和蔡老师手拉手的在黄金大草原玩呢。” 老于听到说巧玲，就抬起了头道：“你看清了？” 二蛋道：“绝对看清了，是他们俩，我当时在草地里躺着呢，他们俩就拉着手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老于道：“你可别说出去，我了解了解情况再说。” 晚上，桂芳回来了，在屋里，老于把今天二蛋的话告诉了桂芳。桂芳笑着说道：“你现在才知道？他们俩的事好多人都见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你天天不知道在忙些啥。” 老于用手挠挠头皮没说话。桂芳接着道：“你看巧玲现在经常去给他俩做饭，他儿子俊凯跟巧玲可亲了。” 老于道：“他们俩年龄也差不多，都是老师，你还别说，挺般配的，要不你给他俩说合一下做个媒人？” 桂芳道：“不知道她家老太太怎么看，还有巧玲的儿子反对不，蔡老师那边家里也没啥亲人，人也老实，我看也行，改天我去探探口风。” 老于道：“好呀，要是说成了人家年年都得给你送礼呢。” 桂芳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说道：“振南，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二叔变了没？” 老于想了想，说道：“不还是那样，没啥变化呀。他怎么了？” 桂芳笑着说道：“你呀，还真是粗心，你没发现二叔穿着上有变化？” 经桂芳这么一说，老于才觉察道：“是有些变化，现在舍得买新衣服了呗，那是他现在赚到钱了。光今年都给他分了五万。” 桂芳道：“你真笨，振海他们没人跟你说二叔的事？” 老于有点诧异，问道：“二叔怎么了？不就穿了好衣服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算了，不跟你说了，睡觉。”桂芳说着钻被窝里把头转过去了。 “二叔到底咋啦？你说呗，要不然晚上睡不着了。”老于也钻进被窝，用一只手把桂芳转过来，问道。 “你知道养猪场那个外地女人不？就是带着小孩的那个，叫淑芬的那个，二叔看上她了，现在三天两头的往猪场跑，淑芬对二叔也有好感，你就等着到时你二叔给你带个二婶回来吧。”桂芳说完，就关了灯。 老于躺在床上，想着，这种事现在从来每人跟他说过，以前三天两天来跟他聊天喝酒的那帮人，现在都是见面说着敬畏的话，已经多久没有人来听他侃大山了。他现在已经离开大家了！再也不是那个每天晚上叫上一堆人来家里喝酒聊天的那个振南了。现在这个振南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不看情面，只讲对错的于总了。 媒人 桂芳第二天就去了巧玲家，见到刘老太太后陪她说了一会话才言归正传：“刘老师，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问问你，你看绍杰走了这么多年了，巧玲也没说再走一家？” 刘老太太脑子很聪明，听到桂芳这样说，就知道是为了巧玲的事来的，就说道：“我也劝过巧玲，趁年轻遇到合适的该找就找，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守着我和孩子，现在孩子也大了，她要是愿意找，我不反对，桂芳，你是不是听说啥了？” 桂芳听到这，就猜到老太太肯定也听说了巧玲和蔡老师的事，只是想跟她确认一下，就说道：“你看蔡老师咋样？人也老实，年龄也挺般配，他们现在也走的比较近。要是你不反对，我给他们说合一下，省的没名没分的，传出去不好听。” 刘老太太道：“哦，也是，这事我不反对，不拖她后腿，孩子那边得给他说一下的，孩子大了，得尊重他的意见，还是你去说吧。” 桂芳道：“孩子那边我去说，他经常去找元元玩的，我见到了问问他。” 桂芳告辞出来后，刘老太太眼里流出了泪，不过很快就用衣袖擦干净了。 桂芳没有去找青锋，来到了学校找巧玲，发现巧玲并不在学校，就又出来往职工宿舍的地方走去。 职工宿舍，里面外地的工人都住在里面，大都是一室一厅或者二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房子，住的大都是两口之家或者带着孩子的职工，面粉厂也有免费的单身宿舍，但是大家都嫌那里吵的慌，宁愿出来一月掏一百块租金住在这里。 这里四栋楼，有个花园，离东湖也近，东湖、西湖、南湖是老于给那几条沟起的名字，虽说俗气，但是大家也都习惯这样叫了。 蔡老师住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租金是免费给他提供的，巧玲在给他们包饺子，蔡宏伟在教儿子学初中的化学课。看到桂芳敲门进来，巧玲脸猛的红了，慌忙说道：“桂芳嫂子，你怎么来了？找蔡老师？他们俩不会做饭，俊凯想吃饺子了，我来帮他们包点。”巧玲怕桂芳误会，慌忙辩解道。 桂芳笑着道：“包饺子呢？我来找你们俩有点事。俊凯，你先出去玩一会吧。” 俊凯看了看蔡老师，放下书出去了。 蔡宏伟站起身指着旁边的沙发道：“嫂子……桂芳老师，你坐。” 桂芳也没有客气，坐下来四处打量了一下房间，客厅里放着一台电视机，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茶几上也放着几本书，蔡宏伟手里还拿着刚才的那本化学书。 桂芳对着巧玲说道：“巧玲，你们俩的事我也听到了点，村子里风言风语的，这样影响多不好。” 蔡宏伟听到后，脸也红了起来，说道：“桂芳老师，这都怨我，我给俊凯做的饭他不喜欢吃，没办法巧玲才来帮我做了几次，这都怨我了。” 桂芳又看向巧玲，巧玲没有说话，脸色却变的有些难看，她也早听说有人在村子里传他们的闲话，刚开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俊凯太可怜，蔡宏伟做饭做不好，衣服不会洗，整天只知道看书，孩子发烧了也不知道，她才对孩子多了点关心，后来慢慢的接触，发现蔡宏伟教学水平挺高的，在讲台上，完全变了一个人似得，变的口若悬河，样子也那么帅，孩子们都愿意上他的课，学校现在排名靠前完全就是蔡宏伟的功劳，慢慢的也喜欢上了蔡宏伟，蔡宏伟是看到巧玲对他孩子那么好，从最初的感动变成了喜欢，再说俩人都是老师，也有共同语言，慢慢的向巧玲透露了心声。巧玲怕刘老太太难过，就一直没有答应蔡宏伟，但是自己也感觉到离不开他们。最近一直处于矛盾中。今天巧玲听到桂芳的话，还以为是老太太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叫桂芳来教训他们的，脸色就立马变了，心里难受到极点，眼泪也在眼眶里含着，她故意把头转向窗户，不想让他们看到。 桂芳看到巧玲不说话，还把头给转过去，不看自己，知道她是误会自己了，就接着说道：“你们两个人，如果喜欢了，那就去把证给领了，这样大家都不说啥了，蔡老师，你是个男的，你有啥想法？” 蔡宏伟低着头道：“桂芳老师，我也想，我也跟巧玲说过了我想娶她，俊凯也喜欢他，可是她没答应我。” 桂芳又对着巧玲问道：“巧玲，你是怎么想的？给我说说？” 巧玲眼泪吧哒吧哒的掉了下来，抽噎了几下说道：“我没啥意见，我比蔡老师还大几岁的，他能喜欢我，我心里高兴，不过你也知道我娘，她那么大岁数了，我怕气着她。” 桂芳听到后笑着说道：“傻丫头，你不问问怎么知道老太太不同意？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就好吧，回头我去跟青锋说说。” 巧玲听到后问道：“你去问过我妈了？” 桂芳笑着说道：“我刚从你家里出来，她同意。” 巧玲擦着眼泪哭笑着道：“青锋不用问了，他前两天还劝过我呢，说尊重我的选择。他还劝我说，要为了自己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孩子长大了。” 桂芳道：“那就成了，改天你们去把证给领了，今年抽空把婚礼办了，你振南哥还等着你送谢媒礼呢。以后呢你们就大大方方的在一起，别偷偷摸摸的了，赶快办证。” 二叔的婚事 从蔡宏伟家里出来，桂芳心里还是高兴的，搭桥牵线的感觉真不错，本来想回去的，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向猪场的方向走去，她要去看看二叔相中的这个女人。 宋淑芬，四川达州那边的，三十多岁才结婚，生完小孩后，老公就出去打工了，谁知道一出去就是六年，鸟无音讯，她带着儿子出来到处找他老公，钱花完了也没有找到，就沦落在各地打工赚钱，找了两年也没有一点音讯，眼看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就想稳定下来，让孩子上学，正好听说养殖场招工人，就来这里了，让孩子在小学跟着上学。 桂芳看到淑芬的时候，她正穿着宽大的工作服，脚上套着雨靴，拿着水管冲刷猪圈，淑芬白白净净，个子不高，显得有点瘦小，这几年可能舍不得吃，有点营养不良的感觉，脸色还有点苍白了。 淑芬认得桂芳，当时送孩子去幼儿园的时候年龄有点大，找了桂芳才让他随着幼儿园呆了俩月，才又去上的小学。看到桂芳走过来，她笑着跟桂芳打了招呼：“桂芳老师，你怎么来这里了，这里不好闻，走快点。” 桂芳道：“我来找你有点事。” 淑芬紧张道：“啥事啊，你在外面等我，我洗下出去。”淑芬的儿子在社会上野惯了，刚去学校那会天天跟其他同学打架，桂芳以前找过她几次，她想着是不是孩子又闹事了？不过又想到，孩子现在在小学里了，不归桂芳管。 桂芳在外面等了两分钟，淑芬才出来，边走边问：“桂芳老师，啥事呀？” 桂芳笑着道：“也没有啥事，就是想了解一下你家里的情况。” 淑芬是个聪明人，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什么事，问道：“是不是你二叔叫你来问的？” 桂芳道：“不是，我来这里二叔不知道，既然你知道我来的目的，那就直说了，就是你们俩的事，看得出二叔对你挺上心的，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淑芬犹豫了一会道：“我这么多年找我家的，也没有音讯，你说就算死了吧也得有个消息，这不声不响的没影了，我可咋办，你二叔人挺好的，虽说大我好多岁，我也不嫌弃他年龄，只是老家里还有婆婆，年龄大了，我得带上她，还有我这没有离婚呢。” 桂芳听到她的条件是要带着婆婆，就知道这个女人心里还挺善良的，就说道：“你的情况二叔知道不？” 淑芬道：“知道，我一早就给他说过，他叫我回去办了离婚再回来，我这一直还没答应呢。” 桂芳道：“你的事情你自己考虑考虑，考虑好了跟二叔说吧，好了，你回去忙吧，我走了。”说完，就告辞回去了。 “振南，我想跟你说点事。”二叔找到老于，说道。 “二叔，你有事就说吧，咱又不是外人，有啥就说。”老于正在看一本杂志，没有抬头，跟二叔说着话，眼睛还是盯着杂志看。 二叔道：“我要出去几天。” 老于听到后说道：“去吧，你给你的事安排好就行。”二叔还是负责村里和厂里的水电气，现在下面有好几个人归他管。 突然老于醒悟过来，抬起头问道：“二叔，你去哪里？” 二叔红着脸道：“淑芬要回家一趟，我跟她一起去达县，顺便给她婆婆接过来。” 老于听到后，笑着说道：“哎呀，二叔，你行啊，这是打算让我们喝喜酒了？” 二叔道：“还得看她婆婆咋说的，她要是不同意，也没法。” 老于道：“幺娃怎么办？跟你没一起回去？” 二叔道：“不了，跟巧玲说过了，让他还在这里上学。” 老于道：“好，那你们去吧，路上小心点，有事了打电话。” 二叔告辞出去了。 幺娃 老于这一段时间在研究榨油工艺，他不是能闲下来的人，喜欢折腾，现在一切稳定下来后，他闲了下来，就在琢磨，现在账上有点钱了，得再干点什么，他想着粮油、粮油，都是粮食的周边产业，自己应该能把油也做起来，做强做大。 于家寨以前都有个油坊，榨的油不光供应本村，外村的人也来这里榨油，芝麻油和棉籽油多。榨的油销售出去，剩下的油饼还是喂甡口的好东西，那时候生产队的甡口全靠这些东西养膘的。村子里芝麻种植的有些，棉花现在几乎没有人种了，如果开油厂的话设备好说，原材料还要去外地进，加工的油可以卖到市场上，剩下的棉籽饼自己的饲料厂都可以拿来用。棉籽的话新疆有很多，不过运回来成本估计有点高，老于心里没有考虑成熟的想法从来没有告诉别人，只是每天都在查找着资料。 二叔在八天后回来了，带着淑芬家婆婆，大包小包的东西不方便，就让面粉厂的小车去火车站接回来了。回来后的二叔面露喜色，见人就上烟，脸上堆着笑意。 村里有好事的人问道：“德望叔，你这打算啥时候办酒席呀。” 二叔红着脸扭捏着道：“日子还没商量呢，快了、快了。” 淑芬跟着婆婆一起来到二叔的家，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就没有休息，卷起袖子忙里忙外的收拾，淑芬婆婆将近七十岁，黑瘦弱小的身体还带点驼背，穿着一件黑底蓝点的上衣，花白的头发，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四川方言，在院子里跟淑芬说着什么。 幺娃听说淑芬回来了，就从学校逃课出来，先去养猪场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在别人的指点下，来到了二叔家。站着院子门口看到一个老太太，就停在那里站着。淑芬手里拿着几件脏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把脏衣服扔到水管旁边的台子上，这才看到了幺娃，笑着叫到：“幺娃，你看你奶奶也来了。” 幺娃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奶奶了，感觉跟印象中不大一样，印象中的奶奶没有这么黑瘦苍老，并且非常的强势，天天在家里骂着妈妈，迫不得已妈妈才带着他出去找父亲。淑芬婆婆听到淑芬说话，才转过头向大门方向看去，看到曾经那个弱小的小娃娃，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不禁用着方言叫了出来：“幺娃，我是奶奶，你不认识我了？快过来叫奶奶看看。”说完就流出眼泪来，儿子结了婚就出去打工，现在不见影踪，这次淑芬去派出所里给他办理了失踪人口，又办了离婚证，幺娃现在对她来说就是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了，现在看到幺娃跟她这么生疏，不禁悲从心里来，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淑芬看到后跑到她身边蹲下来，不停的劝说着，二叔听到动静也赶紧从屋里出来，不过他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直到看到站着的幺娃才明白过来，二叔对着幺娃说道：“幺娃，来，我给你取好吃的。”转身就回屋里了，等他从屋里出来，幺娃已经不在了，淑芬也追着出去了，手里拿着一袋酸奶的二叔呆呆的站着。 年幼的幺娃似乎明白了什么，扭头从德茂家跑了出去，顺着道路跑出村，往桃花河方向跑去，淑芬在后面边追便喊，引得村子里的人都从家里出来看。 幺娃2 幺娃在桃花河边上停住了，他看着回头看看远处已经跑不动的淑芬，就在旁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这两年淑芬带着他到处流浪，一路上路上碰到的坏人很多，都想欺负妈妈，妈妈带着他找了好多份工作，可人家一看到妈妈还带着他就都不让妈妈干了，最后在建筑队上找了工作，有天工头喝多了，把妈妈堵在房间里压在床上撕扯妈妈的衣服，妈妈的挣扎的叫喊声惊动了在外面玩耍的他，他手提一块砖头砸在工头的头上，鲜血直流，惊慌失措的妈妈拉着他赶快逃走…… “幺娃……”淑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打断了幺娃的回忆，淑芬来到他的身边，抱着他放声大哭，边哭边说道：“幺娃，妈妈知道你不乐意，你要知道，妈妈这样做是为了你，想着稳定下来你能好好上学，咱家以后就指望你了。妈妈以后就指望你了……” “幺娃，你德茂伯是个好人，他不嫌弃我带着你，也不嫌弃你奶奶，你奶奶那么大年龄了，以后需要人照顾，我照顾你奶奶就没法赚钱让你上学了，我是心疼你，这么小跟着我受了两年多苦……”淑芬压制住情绪，也坐在草地上搂着幺娃说道。 “幺娃，你爸走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有一点印象了，他走的时候带走了家里唯一的八十块钱，说出去赚钱叫咱们过上好日子的，谁知道一走就是七八年，以后我们也别想他了，他死了……”淑芬说着，蕾丝又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滴在幺娃的头发上，又滚落在幺娃的脖子里。 幺娃站了起来，弯着身子，用手给淑芬擦擦眼泪，说道：“妈妈，我不怪你，只是你别不要我就行，我以后听你的话，你叫我干啥都行……。”说着也痛哭了起来。 淑芬搂着幺娃，也大声的哭着。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远处传来二叔的声音：“淑芬！幺娃！” 淑芬听到声音后，摇了摇坐在她怀里睡着的幺娃，轻声道：“幺娃，咱们回去了。”幺娃惊醒后，看看黑下来的天，起身跟着淑芬一起往德茂喊的方向走去。 “德茂，我跟你说个事。”晚上吃过饭后，安排好太太在东跨屋睡下以后，淑芬看看在床上睡着的幺娃，跟德茂说道。 德望叔在小凳子上坐着抽着烟，看着忙碌的淑芬，说道：“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你有啥就说吧。” 淑芬道：“咱俩没有拿到证前先分房睡吧，等拿到证摆了酒席再说。好不好？” 二叔紧抽了两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淑芬来到他身边，把烟头捡了起来，说道：“以后抽烟不许乱扔烟头。”把烟头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蹲在德旺身边说道：“我这样做是怕幺娃一下子接受不了，他一直跟着我睡惯了，你以后对他好点，让他跟你熟悉了再说。” 二叔站起身，说道：“不早了，你睡吧，我去井屋睡。”说完，拿了个手电筒就出去了，顺便还把门给关好。 躺在井屋的床上，二叔一晚上没有睡好，他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睡觉了，现在感觉这里潮湿难闻，不由得又坐起来抽烟，抽完又躺下，折腾到四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了。 集体婚礼 睡梦中，他和淑芬在水边玩，淑芬笑着，用白嫩的手捧着水泼在他脸上，他感到一丝丝清凉…… “唉，醒醒……”睡梦中他听到一个声音，他正在努力的想着是谁在喊他呢，突然被摇晃醒了，睁开眼看到幺娃在他身边晃着他，看到德旺睁开眼，就说道：“我妈叫你回去吃饭的。”说完，幺娃转身就跑了出去。 德旺翻身下床，穿上鞋就走了出去，外面天已大亮，前去上班的人陆续不断。等他回到了家中，老太太已经吃好饭在院子里坐着，淑芬看到他回来说道：“怎么回来这么晚？幺娃已经吃完饭上学了，你赶快吃了，我收拾一下也要去猪场干活了。” 在村委大院，老于进来后看到二叔无精打采的靠在二楼楼梯口打盹，就开玩笑的问道：“二叔，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累的了？” 二叔眼睛都没睁开，低声道：“唉，别提了。” 老于来到二叔身边坐下，二叔说道：“昨天晚上在井房里睡了一夜，好久没在里面了，被褥太潮了，没睡好。” 老于递给二叔一根烟，点了起来，问道：“怎么回事？淑芬不让你进屋？” 二叔抽着烟道：“幺娃跟淑芬睡惯了，怕幺娃闹，淑芬说缓几天，让幺娃慢慢适应。” 老于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二蛋他们还等着闹新房呢。” 二叔哭笑着说道：“这几天有空先去把证给办了再说吧，拿了证才是一家人。” 老于道：“是这吧，看看巧玲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不你们一起办？村委出头，面粉厂给你们办一个集体婚礼？” 二叔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闷着头抽着烟。 于家寨村委这两天热闹非凡，在老于和桂芳的撮合下，德旺和淑芬，还有巧玲和蔡宏伟决定在五一那天举办集体婚礼。 在村委大院，摆了几十张桌子，于家寨村小，没有那么多的餐具，这些是专门去镇上租赁的地方拉回来的，由李小六和他父亲李大嘴当大厨，李大嘴家里一直都是于家寨的掌勺的，谁家里过事，都会去请他，头两天拿包烟，让他先排了菜单，他问清楚多少桌，什么档次，然后写个采购单，猪肉多少，粉条多少，豆腐要多少……，一般下来八九不离十，基本上刚好够用，他开的菜单也不太一样，富裕人家肉多配菜少，条件不好的人家，就豆腐多准备些，农村的酒席，一般不在于味道，实惠就行，来的客人要吃饱、吃好，味道在于其次。这次他听说是振南出钱办的酒席，就让人采购了鸡鸭鱼肉，样样不少，量也备的多。 村子里来帮忙的人也不少，男男女女三十多个人，老何头当起了总管，在那里安排着哪几个人照客，哪几个人负责上菜，哪几个人负责洗碗，农村称这些人统称为受劳的。 头天晚上先做了几桌，请这些受劳的人吃喝一顿，每个人分了两包烟，总管又给他们交代了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项，然后开始吃饭，酒足饭饱之后，三三两两的聊着天，也有几个找地方打麻将去了。 二叔家里被帮忙的人贴的满院喜庆，连院子里的树枝上都挂起了小红灯笼，屋子内已经被淑芬收拾的一尘不染，看起来感觉整齐。结婚的婚房是东垮屋，重新粉刷了一下，洁白的墙壁，贴着一个大大的双喜字。 实验高中 淑芬晚上在面粉厂的宿舍给安排的房间，明天二叔会去那里把他给接到家里。 巧玲家更热闹，青锋专门也从学校里请假回来，远亲也来了好几个，住在她家给她帮忙，他们结婚的房间就是蔡宏伟住的房子，也重新装修了一下，但还是被满屋的书籍衬得有些杂乱。蔡宏伟家的亲戚也不多，来了几个堂哥堂嫂，还有姑姑和表姐，都被安排到面粉厂宿舍里暂住，晚上，他们都挤在蔡宏伟的家里跟他聊天，蔡俊凯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蔡宏伟的姑姑摸着俊凯的头问道：“俊凯，你喜欢你新妈不喜欢？” 俊凯没有回头，低声道：“喜欢。” 听到后，她又转头跟蔡宏伟说着话：“看到你现在是比以前好多了。我就放心了。” 老何头安排的井井有条，五一当天，村里食品厂的两辆汽车前面都缠了红绒条布，狮子大鼓在鞭炮声中前面开路，接到了新人后绕着村内的路缓行，最后一起来到村委大院门口停下，于家寨的老老少少早已全部出动，来到村委大院，争相祝福两对新人。 婚礼在老于的简单祝福以后，就开始了婚宴，下午四点多，还有人在吃喝，晚上，一波白天没有跟上吃饭的人，又持续进行到深夜…… 五月底、六月初，焦麦头天。于家寨的村民们在进行着最后一次收割，小麦收割后，地将由村里集体耕种，村子里按照每亩地八百斤玉米八百斤小麦补贴，老于打算将这些地全部种植大豆，迈出他开办食用油厂的第一步。 经过老于查过各种资料，发现现在市面上销售的食用油到都是大豆油和花生油，老于深思熟虑后，决定开办一家以大豆油为主，花生、芝麻油为辅的食用油加工厂，现在资金充裕，在选定厂址后，榨油设备厂直接派人来指导工作，直至油脂厂顺利开业。 时间如梭，经过这几年的努力，养殖场也扩大了规模，从以前的单独养猪，现在还有养鸡厂，孵化场，又开了一家肉制品加工厂，主要生产火腿等方便肉类食品，现在于家寨牌子的系列产品在各大超市已经顺利铺货，老于又专门成立了一家运输公司，冷藏车、大货车每天从厂里出发开往全国各地，又成立了包装厂、印刷厂等各种配套实施。现在的于家寨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集粮食生产、食品加工、包装、物流一系列的集团化模式。实现了本村劳动力的全部就业，还吸引了几千名外地员工就业，本村人均年收入超过一万五，包括工资及年底分红。 村子的周边商业区也建了起来，菜市场、服装市场、小商品市场还有夜市区。税务机关和派出所都设立了办事处，还有两个银行也设立了分理处，现在的于家寨已经是一个小型城市。三班倒的工作方式是于家寨成为一个不夜城。白天晚上都充满了活力。 随着外来人口的增多，百花园幼儿园和小学都已经严重超员，小学的五个班，每班都有七八十个学生，还有很多家长想让小孩来上课。 幼儿园桂芳现在已经不在村外招生，光本村的加上厂里的那些学生都不能全部安排就学，扩建学校的事情也早就报上了村委。村委一直在讨论是在原基础上扩大学校面积还是新选地块重新建校。最后定下来方案，选址重建，既然要建校，就建一所现代化的学校。 经过于家寨村委不懈的努力下，也在县政府部门及教育部门的大力支持下，于家寨村，高级实验中学也要办起来了。县里各种批文已经下达，于家寨高级实验中学由于家寨村委全资兴建，由上级教育部门任命校长，并由于家寨中学自主招聘教师、自主招生，参加全县统一考试的模式来进行的，招生范围为初中一年级至三年级，高中一年级至三年级，校长是由上级派过来的，县里第一高级中学刚退休的资深校长杨孝宇，目前被重新聘用，被安排至于家寨中学，任于家寨中学第一任校长，他要负责班子配备，配合村委选址建校等，要在九月份接收第一批新生入校上课。 杨孝宇 杨孝宇就是元元上高中的校长，这个学校在县里一直排第一，在洛城排前三名，每年大学升学率很高，杨孝宇的管理手段很高明，人缘也特好，平时注重业务能力强的教师，并且还有培养新生力量的魄力。 时间是紧迫的，上任以后的杨孝宇，立马拉着几个已经搭档多年，一起退下来的有能力的优秀教师来于家寨查看，其中就有跟他共事多年的教导主任高福清，他们早就听说了于家寨这几年的变化，可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踏入于家寨的地界，亲眼目睹了于家寨的活力。 一行人早上开车来到于家寨，他们事先并没有通知任何人，到了于家寨村口，停车，步行先来到幼儿园门口，由于是上课时间，门卫并没有让他们进入校内，现在于家寨企业多，每天都会有陌生人来村子里参观，他们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特别关注。 “百花园幼儿园，省级优秀幼儿园！”杨孝宇看着幼儿园门口挂着的十几块铜制匾牌轻声的念到。“嗯，不错，谁会想到在这山区竟然藏着这么一所幼儿园，要是放到县城里，估计发展的更好。” 这些都是这几年百花园幼儿园获得的各种荣誉，类似的其他材质的奖牌纪念章，桂芳全部摆在了接待室的展柜里，那是她的荣誉、幼儿园全体老师的荣誉，让到访的人从这些荣誉里能轻易看到百花园的实力。 “杨校长，听说他们的小学也不错，在全县排名也在前五，你看小学上面也有几个牌匾。看来这个村子挺重视教育的。”高福清扶着眼镜慢慢来到了小学门口，远远的看着学校大门说道。 “我们压力也大呀，这么好的学生交给我们，我们不能带好他们成才，是社会的损失，也是我们的失职，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机遇，这个是实验学校，办校模式前所未有，我们能更好的发挥特长，不用去考虑政治方面，我们只要考虑怎么把学生教好，让他们都能学到知识，能够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让这所新生的学校在全省排上名。也许我们的这点余热，燃烧的会更亮，哈哈哈！”杨孝宇看着大家大声的笑道。 “杨校长，你身边站的可都是以前咱们县最好的老师，就是现在的县一高老师也比不过咱们这几个人了。”一旁一个瘦瘦的，下巴上有点花白胡须的、带着厚厚的眼镜的老师说道。他是洛城有名的数学老师李凤江，教出的学生无数，几个有名的学校争抢着让他去学校任课，他都借口身体不适给拒绝了，杨孝宇跟他谈过来于家寨，他也没有回应，这次来这里考察，就拉着他一起来了。 “李老师，这么说你是愿意跟着我来这里了？”杨孝宇慢慢走着，轻声问道。 “杨校长，我教学这么多年，是打算好好休息一下了，你看我这身体，一阵风都能给我吹跑了，我都跟妻子商量好了，找个风景优美的地方住下来，边疗养身体，边写点这么些年总结下来的经验。”李凤江道。 杨孝宇指着远处的祖师山道：“李老师，你看到这座山了没？” 李凤清手扶着眼镜框眯着眼看着祖师山道：“我前几年上去过，黄金大草原不错。” 杨孝宇道：“你只知道黄金大草原，不知道下面有条桃花河，听说那里的风景不错，你要是打算留下来的话，我在那里给你盖栋别墅，让你来疗养写书。你看怎么样？” “真的？”杨孝宇吃惊的问道。他不知道桃花河怎么样，但是从名字就知道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真的，我也是为了你们几个老家伙着想的，趁我们现在还能干动，再多干几年，拿出点成绩出来，桃花河那块地，给我们建些房屋，我们就在那里度过余生了，这里环境优美，有山有水，没事的话几个湖还能钓鱼。我们住在这里不比县城里楼上楼下的跑强多了？走，我们去那里看看，选一块适合建我们养老的地方。”杨孝宇说道。 巧遇 杨孝宇知道，这几个教师都是教了这么多年学了，猛的退下来，让他们闲下来肯定也不会习惯，让他们站在讲台上，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尊重，不过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来到于家寨，就得给他们规划一个大饼，让他们有所期望，让他们过上自己想过的那种生活才行。他们的工资都不低，可是在物价那么高的社会上，这些钱根本实现不了他们心中的梦，现在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的梦想可以实现，那就是在于家寨。 杨孝宇并不是想让这些退休老师们按时去讲课，是想着让他们几个把学校的底子给铺好，带出来一批年轻教师，也让更多的同行看到，于家寨的优厚条件，让学校能在短时间内就能大名远扬。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今天，老于跟二蛋也在村子周围查看，也是在考虑学校地块的事，村子东面的这些空地上都建成厂了，东湖边上，当初坍塌的地方都被种成了荷花，有的地方还维修了台阶能通到湖边的平台，平台是用石头砌的，并且下面也是铺成的石头底，这里建成了一个小码头，村子里采购的几艘游船在湖里放着。 挨着湖边小路东面是一片绿化带，五十米宽的花园小路一直通到桃花河，顺着桃花河到山脚下，山上也新修的盘山路，可以开车到半山，在陡峭的地方是就地雕的石台阶，山上黄金大草原中间的那条小道，现在也用木板铺出了一条路，直通到祖师庙，信男善女们集资把祖师庙修缮一番，又新建了几间庙宇，新塑了几尊菩萨，并且还有几个和尚在里面长住。 挨着花园小路有一个小区，十几栋六层楼是村子里建的宿舍区，村子里新结婚的人没有再批宅基地，都免费分了一套房子住在那里。 学校如果选址在这边的话，离居住区近，但是里厂区也近，人员太密集相互影响，如果把初中高中都建在这边，占地估计都到桃花河附近了。 西湖那边地方也挺不错，但是稍微远了些，大点的学生还好，小学七八岁的年龄每天走几十分去学校有些不太方便了，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也多，还不安全，如果把幼儿园和小学放在东湖，初高中放在西湖那边，又不能按照老于的初衷建一所现代化的学校园区。 正在湖边思考的老于，没有注意到前面走来的这几个人，二蛋确远远的打量着他们。看他们一路说说笑笑的，像是来游玩的。 他们走过老于身边的时候，看到二蛋穿着保安的制服，其中一个人就对着二蛋问道：“小伙子，桃花河离这边还有多远？” 二蛋说道：“顺着这条花园路一直走，再往前面走将近一公里就到河边了。” 这个人说道：“谢谢你，小伙子。” “杨校长，我可走不动了，还有一公里呢。”李凤江说着，往草地上一坐，就不想走了。 二蛋道：“唉，草地上不能坐人的，你休息的话前面有石头凳子。” “杨校长……”老于听到他们说话，低声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们是？” “哦，我们是来游玩的，你们于家寨现在搞的挺好的，像一座小花园。”杨孝宇笑着对老于道。 “欢迎参观，我是于振南。”老于猜到了眼前的这个人可能就是即将到任的校长，就从石头上站起来伸出手道。 “于支书，原来是你呀，我是杨孝宇，这几个都是我的同事，就说等会去拜访你呢。”杨孝宇笑着伸出手跟老于握手道。 “杨校长，我还说这几天去接您来商量一下学校选址的事情呢，谁知道你今天就到了。哈哈……。” 相识 在杨孝宇的介绍下，老于跟每个人都握了手，也把自己考虑的问题向杨孝宇说了一下，杨孝宇道：“这个问题好解决，就建在西湖那边，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你们现在着重发展东面了，西面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发，学校就是安静，那边正合适，小学生的问题也好解决，每天按时开通校车就行，这样安全问题也解决了，几个学校连在一起，图书馆操场这些基础设施可以共用，节约了成本，省下的钱购置几辆校车应该足够了。” “你要知道，等学校建起来以后，学校周边的商业也会跟着带动起来，饭店、什么的周边产业也都会吸引过去，这样你们村子的建筑面积就会扩大了一倍，到时那边的配套也要一并建起来，门面房租金也是你们村的收入，这也是一大笔，老于，我很看好你们村子的未来，前途无量啊！”杨孝宇说道。 “我看了，以前你们村子规划的不是很合理，厂区里生活区太近，显的杂乱无章，学校建在西湖，那边就着重发展商业，东边发展企业，居住区往南面发展，中间这一带就是大花园了，你看这条花园路走着可以，过去花带，设计一条大路，开通厂区班车，上班的人直接乘车上下班，路的东面也建成花园，这样生活区和厂区完全分开了，每个地方都可以发展自己的功能区，互不干涉。”杨孝宇用手指着各个方向说道。他从简单的走访就对了于家寨有了个规划，还发现了村子当初布局的局限性，就给老于指了出来。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刚才还在苦闷的老于现在猛然醒悟，是啊，遍布在居住区的店铺现在已经杂乱无章，当初设计的时候是只图方便，没有对村子有一个完整的规划，现在听到杨孝宇的这番话，才如梦初醒。 老于带着他们慢慢往村委走去，路上听着杨孝宇对学校的初步设想：“于支书，西湖北面建幼儿园和小学教学楼，学校大门朝北开，前面建办公楼，后面建教学楼，都是独立的校园，教学楼建一个大型体育场他们从校内直接可以到体育场，初中学校大门朝西开，体育场南部建高中，这样大家都能共用体育场了，体育场东面建食堂，图书馆等配套实施，挨着西湖边上建成花园和林荫小道。你看这样的规划怎么样？” 听着杨孝宇的话，老于脑子里已经出现了一幅画面，一所郁郁葱葱的校园图画展现在脑海，就说道：“这样正好，等我们实地考察了就按您的方案开始动工。” 来到村委办公室安排几个人落座后，老于叫人给他们几个泡了茶，杨孝宇抬头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笑着说道：“于支书，你这个村委办公楼可有些年头了，现在这种木制楼已经不多见啰！” 老于也跟着抬头看着木制的屋顶道：“这已经好多年了，打我记事的时候就有这房子了。因为他们并不经常在里面，当初只是让把墙壁给粉刷了一下，房顶并没有处理，现在屋顶已经看不出木料的颜色了，以前铺的报纸也被熏成了黑黄，还有很多报纸角都耷拉着，上面布满了尘土。这些报纸年代悠久，有的上面大标题还能看清：“奇迹奇迹，广西中稻亩产13万斤……” 刘主席 “青砖木顶，这像是明清建筑呀，于支书，你知道你们村子的历史吗？”杨孝宇好奇的打量着顶棚，问老于道。 “我们村子传说是一家地主家，也姓于，相传这些土地都是他家的。”老于对于村子多少还是听说了一些。便说道。 “不对、不对，我看县志上介绍，你们村子以前是个土匪的寨子，大当家的徐宝清，人称徐大棒子，当时他的寨子在山上，二当家的姓于，人称于员外，是个书生，看到这里易守难攻，还有良田，就下山占了这块地方，可能他的后代就是你们说的地主吧。”杨孝宇有点卖弄的说道，其实他也是在接到任命后才查的于家寨的资料，以前只是看电视上宣传的于家寨食品加工的专访。 高福清听到杨孝宇的说法，就大赞道：”你看，还是杨校长，学识渊博，对咱县无所不知，连县志都记得清清楚楚。” 李凤江倒是没有说话，半坐半躺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 “杨校长，咱们学校的老师招聘也要尽早吧？”老于终于把话题又转到学校上面。 杨孝宇道：“这个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跟豫师大联系过了，到时来一批刚毕业的大学生，不过要苦了这几个老头子了。” 杨孝宇终于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后说道：“于支书，这里我想跟你提个要求，要是你感觉过份的话就当是我没说。” 老于听到后慌忙说道：“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能办到的。你们来到这里了，以后就把这里当成你们自己的地盘，有什么建议都提出来。” 杨孝宇看老于先应承了下来，就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在你看来也就一句话的事，于支书，你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不比年轻人，我们都喜欢清静，不喜欢别人打扰，想着教学之余呢，能有个私人地界，你看能不能弄块地，给我们建一个小院，盖几座小楼，我们住在那里。不跟新来的年轻人在一起住。你看？” 老于想了一下道：“您老感觉这小院建哪里合适？” “杨校长说在桃花河那边，风光优美，小河潺潺，附有诗情画意，不过到这里一看，感觉往南部走都一样，这湖边，都不错，像个大花园一样。”旁边一个白白净净的老头接过来，这位就是刘书平，县文协作家，县一高文科教师，曾出版过小说，写过书。今天他来就是陪杨孝宇的，因为他现在还没有退休，到这里后他就一直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现在听到老于答应他们建这个小楼了，他也想先占一套，等过两年退休后来这里当作自己的创作之地，所以就插话说道。 当时杨孝宇介绍的时候只是说了一个名字，那个没有仔细介绍，老于也不清楚这个人是做什么的，想着也是一位退休老师，就没多想。 刘书平看着杨孝宇说道：“杨校长，我看村委门口的大路一直向南走，三湖交汇处，那里比桃花河安静多了，花椒路的两面，全部搞成绿化，南面留出来两三百亩地，做个园子，里面全面建成二层小别墅，上层住人，下层当客厅厨房，再种些竹海、梅园什么的，到时在里面舞文弄墨的多好。” 刘书平说着两眼放光，又补充道：“要是在建几座景观桥最好，从那里可以通往东湖西湖南湖，放学后，也可以从桥上直接走回来，也方便，景致也好。” 杨孝宇笑着说道：“刘主席，给你也留一座小楼？你答应我明年你也来，顺便把你们作协的人没事拉来写写东西给于家寨宣传一下？” “刘书平，刘大作家！原来是您呀！久闻大名！”老于现在才恍然大悟道。刘书平的名字他早就听说了，写的一些解放后的乡土小说很是出名，只是没有跟眼前的这个人联系起来，起初只是感觉这个名字耳熟，现在听到杨孝宇说了作协，才想了起来。 “刘主席，我们于家寨的宣传以后就靠你了！”老于面露喜色的说道。 刘书平笑着说道：“于支书谦虚了，你们村子不用宣传都已经远近闻名了，怎么样？我刚才说的方案可行不？” “我是守着地不知道用，经您这么一说，我这两千亩地就按您的意思来见，到时您还得来给我指导一下。”老于道。 刘书平道：“回去我就给你画个图，到时随着学校一起开建，不过我的房屋布局不能跟他们一样，太俗，我的房屋要自己专门设计一下。” “好、好、我答应你。”老于说道。于家寨现在已经全国闻名了，不过是各类商品，要是文联、作协这帮人再折腾一下，于家寨的文化牌也打出去，肯定带动旅游业和文化产业，以后的于家寨就不是现在这个暴发户性质的于家寨了。 风味大餐 现在于家寨的招待宴已经不在小六的饭店了，于家寨大酒店，六层大楼，装修气派豪华，一楼二楼是饭店，三四五六楼是宾馆，没有挂星，一般的消费水平，因为目前来这里住宿的都是业务户还有少数旅游、探亲的人，老于上次看了虎头山庄的那个派头，也考虑过建成那样的，又想着这小地方太贵的酒店也没有人能消费的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于宴请杨校长一行人，来到二楼的专用包厢坐下，今天安排的是风味菜，也都是于家寨产的这些，其实现在于家寨早就没有这些野味的还有土特产的东西了，人们都在厂里上班，地也都被村委承包了，想做也做不出来，这些都是附近村里产的，于家寨下的订单，收获以后于家寨全部收购，饭店大厨经过研究改良后，做出来的这些菜肴味道鲜美，让人回味无穷，往往在走的时候再采购一些带走。 “小米粉蒸肉，是采用本地自家养的黑白花的土猪肉，跟于家寨产的小米蒸出来的，特点是肥而不腻，入口即化，香味诱人，回味无穷，请大家品尝。”服务员每上一道菜还简单介绍了一下。杨孝宇听到后有点好奇，粉蒸肉他吃过多次，但是小米做的他第一次听说，客气了几下就夹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嘴里说着：“嗯，嗯不错，是不错，凤江，你多吃点，看你瘦的，来，尝一块。”杨孝宇又夹了一块放在身边李凤江的盘子里，对着李凤江说道。 “杨校长，我一般不吃肉的。”李凤江说着，当他看到杨孝宇又毫不客气的夹起一口放在嘴里大嚼起来，就夹起面前的这一块放在嘴里尝了一下，小米有点糯，又有点沙的感觉，一股粮食的香味，咀嚼只会，猪肉的异香刺激着味蕾，有点让人舍不得停下来的感觉，当咽下去以后，口水都又流了出来，不禁让人想再来一块，李凤江的味蕾今天被彻底征服了，接着上来的几道菜，他都大吃特吃，毫不客气。后面几道菜还没有上来他都已经吃饱了。 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老于每人给他们了一个礼盒，里面是于家寨礼品装土特产，里面两斤猪肉，野菜、野山菌什么的。他们约定了这几天把意见提供给设计院，然后让设计图做好送来，就告辞回去。 雅苑 老于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回去后，刘书平在洛城晚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介绍的就是于家寨的见闻，老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这篇文章，只是发现最近来于家寨参观的人多了起来，还有人专门到于家寨大酒店点这几道菜。有点不明就里。直到洛城电视台的人来采访时，他才知道了缘由。老于并不喜欢在电视台抛头露面，安排了刘锦明和振亮接受了采访，一个代表企业，一个代表村委，老于只是在镜头里一扫而过。 设计院的图纸在十天后就送了过来，陈明勇的队伍也拉了过来，工期太紧，他又拉了俩个建筑公司前来帮忙。 刘书平这段时间经常随杨孝宇一同前来，亲自指挥着建他那栋别墅，老于在院子里规划了五十座独栋小楼，刘书平的别墅占地面积比其他的要大一些，下面有一个大厅，是专门聊天喝茶的地方，隔壁是一间书画厅，是他准备着和朋友练书法的地方，厨房和餐厅都不大，二楼设计的一间宽大朝阳的书房，是他打算写作的地方，还有两间卧室。 这天刘书平手里拿着两卷纸找到老于，兴冲冲的说道：“你猜，我给你拿了什么宝贝？” 老于看着他手里的宣纸道：“字画？谁的字？” 刘书平笑着道：“这是我跑省里找人写的字，一幅给你，装裱一下挂家里，一幅是我给我们院子起的名字，你安排让人去雕刻一块匾额，放在院门上面。” 来到桌子前，刘书平把字铺开，只见这张上面写着：“雅苑，乙卯年夏于穿石斋”旁边还有一个红色印章，用篆字刻着四个小字，张若水印，两个大字苍劲有力，有种力透纸背的感觉，老于道：“你请的是张先生？”印象中这位老人年已近百，以前经常会在电视上看到，那时的他发如银丝，留着花白的山羊胡须，经常穿着白色的丝绸对襟，恍若仙人，穿石斋是他给自己小院起的名字，诗画造诣都已出神入化，以前经常听说他一幅字画就能换一套房子，想不到刘书平竟然能请的动他。 再看另外一幅字画，打开以后，是一幅梅花图，聊聊数枝梅花，一对喜鹊在枝头振翅欲飞，旁边题诗两句：“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落款和那副一样，都是穿石斋。 老于看完对着刘书平说道：“张老现在不是都封笔了吗？你还能请的动他？” 刘书平笑道：“我算是他的学生了，不过我这人不争气，书法没学好，绘画也没学好，我都不敢说是他的学生了。我前几天去找他，跟他说了要给院子起个名字，顺便说了提了你几句，他就顺便写了这幅梅花给你，不瞒你说，梅花是他以前没事的时候画的，字是现题的字。” “这可是宝贝，我得收好了，多谢刘主席了。”老于慢慢收起那副字画，说道。 “这幅字画可是抵了那座小楼了啊，不过以后你要字画好说的很，洛城范围内的名人字画想要谁的，我让他来当场给你写。”刘书平笑着说道。 “我还得感谢你呢，上次你写的那篇小文章，现在来我们村参观旅游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来尝那几道菜的。”老于道。 “你还别说，上次给我的那个礼盒，我给我老师带去了，黄老尝了后，不住的夸奖呢，这次你要多给我几盒带回去。”刘书平道。 “没问题，你需要了给我打电话说就行，我派人给你送过去。”老于道。 经过三个月的紧张施工，学校已经初具规模，其他的设备竞标也已经完毕，配套设施也在施工。雅苑已经建好，内部的装修和室外的绿化也在有序的进行着，新招聘的一批教师也都经过面试，筛选留下的这些人都在配合学生进行招生工作，一起都井然有序的进行着，就等着九月份的第一批新生入驻。 刘书平畅想的那几座桥现在并没有建，雅苑以外的那些土地也都还保留着，一方面是经济的问题，第二是建桥得需要专业的施工设计，目前，亳县并没有这么专业的队伍，就暂时搁置了。 新学校的开学典礼，老于并没有参加，杨孝宇的面子很大，县里市里的领导邀请来了很多，几个电视台都来现场直播，村子里的狮子大鼓也都轮番上场表演，洛城日报专栏连载宣传了好几天。 郭勇 老于在八月中旬就去了外地，他要去考察一下纺织市场，准备进军纺织业和服装业，依托关林市场，辐射西北地区。关林市场的服装业几乎都是温州人的市场，他们定版以后从厂家发货，然后再分销到其他地方。 司机兼秘书赵志伟同他一起开车去的，到了那里，老于发现这边工业发达，都已形成产业链了，有人负责开发，有些厂负责零配件的生产，有些厂负责组装，一件新的产品出来后，还有很多人到全国各地去销售推广。每家企业投资不大，风险也不大，做到了风险大家担，利润大家分的新颖合作模式。 考察的结果并不理想，这边厂家多，竞争激烈，利润已经压到最低了，好多厂家都在垂死挣扎着，也有转型生产其他的企业。在出来考察将近一个月后，老于无功而返。温州模式无法复制，单单就是产业链的问题就无法解决，老于也只能放弃。 元元回来了，跟他回来的还有几个同学和一位导师，他们一起在于家寨附近游玩了几天，才找到老于说道：“大伯，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们导师和同学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老于道：“好呀，那就在于家寨酒店吧，等会我让他们安排一下。”老于心里也没有多想，他们几个来玩，老于让振北给他们派了一辆车，他本以为人家玩了几天在走之前要跟他道谢的，再说里面还有元元的导师也在。自己也该请他们吃饭，这几天心里有事，把元元的事情也忽略了，当即就让张志伟去安排了一桌宴席，准备晚上招待一下。 晚上，于家寨大酒店二楼的包房内，老于在大家坐定以后拿起酒杯说道：“各位不好意思，你们远道而来，我本应做地主之谊，可是这几天一直太忙，没有顾上，今天略备小酒，向大家赔罪。来，咱们大家喝一杯。”老于的一番话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旁边一个女生附在元元耳朵边上说道：“元元，你大伯在哪里学的，说话还一套一套的，真逗。” 元元也有点诧异，大伯平时说话很直的，怎么今天说了一套这。 导师郭勇听到老于说完，就站起来端起酒杯，说道：“哪里，是我们打扰了，于家寨这地方真是不错，我们都舍不得走了。”说完跟老于都一饮而尽。这几个同学看到后也都站起来喝了一口。 郭勇喝完酒说道：“杜康，名不虚传呀。于支书，今天来见你，第一呢是感谢你，我们来这里游玩的很开心，你们给予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便利，于家寨给我们的印象很深刻。”说完，拿起酒杯举起来向老于又碰了一下，喝完以后才接着说：“第二呢，是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老于道：“有事你尽管说话，元元是我的侄子，都不是外人。” 郭勇道：“那我可就直说了啊，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向你求赞助的。”说着，从一旁拿过包，从里面拿出来一叠文件，递给了老于。 赞助 老于接过来以后，看到文件封面写到：东部大学纳米技术课题研究组。然后就又把资料递给了郭勇，因为这些他看了也不懂，干脆就没有看，问道：“你们这是？” “这是我们几个在学校实验室研究的课题，学校的拨款已经花完，现在马上就快出结果了，我们也舍不得放弃，在学校里，我们大家也都把自己的零花钱拿了出来买研究材料，杯水车薪，根本不顶事，元元说起了你，想着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帮我们的，作为回报，我们可以拿一些成熟的技术来跟你交换，比如分子类的相关产业链，你只要有兴趣都可以去投资，这可都高科技产业，利润很大的。”郭勇道。 老于坐在那里有点懵，郭勇说的太高深了，纳米他是知道的，电视上听说过，分子他也知道，化学课上知道的，可是什么是分子类产业链，他就不懂了，他看着郭勇，没有说话，想问吧，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问。 郭勇看到后说道：“我可能说的太专业了些，分子制剂知道吧？”他看到老于还是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简单的说，医药方面的，制药厂知道吧，药物的成分，就是分子制剂……” 制药方面老于还是知道的，但是郭勇说的这么高端的制药厂他是第一次听说，完全陌生的行业，就问道：“这个药厂的话投资得多少？” “几十个亿吧。”郭勇说完，看到老于的表情，不禁笑道：“我说的是集科研和制药在一起的，你可以投资制药，购买人家的配方，回来按照配方加工，几千万也可以投资一个厂。” 老于听到后还是有点诧异，这个完全陌生的行业，投资几千万，就算是将来这个行业再赚钱，他都不会去考虑的，他的思想还是有点保守了，自己赚的这些钱不容易，看到合适的机会了可以投资一把，但是让他拿身家来堵一个完全不懂的行业，他不会。 郭勇看到老于没有接他的话，知道几千万可能还是把老于给吓住了，想着到底是农民企业家，思想跟不上，就有点轻看老于了，不过想想自己是来求助的，如果自己的研究成果吸引不到投资，那就要半途而废了，几年的心血就要白白投入了，就又说道：“我说的这些都是西医，如果你做中医制剂的话投资会更低，小厂几百万就行了。” 元元接过来说道：“郭导师，中医跟我们的研究没有联系吧，中药制剂跟西医制剂完全是两个概念。”元元不想看到大伯为难，这个事情他之前也跟振北说过，振北一点都不懂，元元想着大伯在外面见多识广的，这件事情跟大伯说出来可能会好些，谁知道，大伯对这些也根本不感兴趣。大家都不说话了，知道这件事打动不了老于，也许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也是，一个农民企业家，眼光远没有看的那么远。 沉默了几分钟后，老于借口有事就离开了。他出门的时候把元元叫了出去，说：“元元，你们的研究都太高深了，大伯不懂，明天，也不知道你们的课题需要多少钱才能研究好，明天上午你来找我吧，我先给你赞助十万，不够了回头再说，好了，你去陪你们同学吧，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跟服务台交代一下。”说完，拍拍元元的肩膀，就转身走开了。 包厢内，还是一片沉寂，大家都没有说话，老于的态度，让他们都知道了今天的赞助泡汤了，他们辛苦了两年的课题可能就这样流产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了，郭勇拿着酒杯一个人在一杯一杯的喝着酒。他也只是一个导师，这是他的第一个课题，如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以后的课题可能就拿不到了。他恨自己，恨自己没有本事说服老于，没有本事去搞来经费。 门被元元推开了，大家都抬起头看着元元，元元是他们的唯一希望了，要是元元带给他们不好的消息，他们注定就要解散了。 元元的表情很轻松，还带着一丝笑意，大家看着他坐下后，拿起酒杯，对大家说道：“为了我们美好的明天而干杯！” “元元，你大伯答应给你钱了？”旁边的女生瞪大了眼睛笑着问道。 “嗯，给了十万，明天上午让我去找他。赶紧的，杯子拿起来呀？”元元笑着说道。 “元元，替我谢谢你大伯，来干了。”郭勇抬起头，拿着杯子道。 大家拿起杯子，欢呼道：“为了理想，干杯！” 喝完这杯酒后，郭勇道：“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说完就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他们就住在酒店楼上的，郭勇坐着电梯回到了自己房间，一头倒在了床上。 化工厂 老于没有回家，顺着花椒路走着想着心事，最近一连串的失意，让他的心情格外沉重，晚上郭勇的话又让他备受打击，自己已经有点跟不上时代了，粮食周边产业虽说现在效益还是不错，可是随着更先进的设备生产出来后，自己的厂慢慢就会被淘汰，去给没有新的产业来支撑，于家寨在十年以后肯定会没落。满腹心思的他不禁走到了雅苑门口，门前的保安看到老于后打开了侧门，老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他要去看看这几个老家伙们都在干啥。 雅苑面积很大，但现在里面只住了他们七八户人，雅苑广场上的灯火辉煌，几个老家伙正在这里打乒乓，欢笑声不时的传来。 当老于走近他们的时候，他们才看到了老于，都笑着跟他打招呼，高福清还挑衅的说道：“于支书，咱们俩来打两局？现在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跟他们打没意思。” 老于呵呵的笑着说道：“那我更不行了，几十年没有打过了。” 杨孝宇在旁边低声和李凤江说着话，看到老于后，点了一下头，就继续谈下去了，老于走到他们跟前说道：“现在还在谈工作呢？” 杨孝宇道：“一个新来的老师，有男朋友在洛城，现在又跟学校另外一个男老师好上了，经常住在一起，现在怀孕了，要请假，本来我们学校老师就不多，她一走，就没人顶替了，刚才就是在商量这事呢。” “唉，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太乱了。”李凤江说道。 “于支书，你这么晚来有事？”杨孝宇问道，他刚才一直在考虑那个女老师的问题，现在才想起来老于这么晚，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到这里。 “没事，只不过是被打击了。”老于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引得他们几个哈哈大笑，他们几个停下来都准备着回去休息了，看到他们在一起说话，就聚集了过来，听到老于在饭桌上的尴尬，就都笑了起来。 教化学的胖老师刘四海道：“元元导师说的没错，现在这种都是新兴产业，以后肯定效益很好的，不过这不是一般人能投资的动的，几个亿几十个亿的，谁能投资的起，光各类批文都得跑断腿，不过你可以做化工呀，这个要求没有那么高，利润还大，你投资设备以后，这种产品被淘汰了，你换种原材料就又产出来其他产品了，哈哈。” 老于听到后顿时来了兴趣，然后问道：“那现在做哪方面比较好呢？” 刘四海道：“这两天的报纸你看了没？就是豫西地区发现特大金矿的那个。”看到没人说话，刘四海卖弄的说道：“你们都不关心国家大事就算了，咱们这里这件大事，你们竟然也没关注到。” “那跟化工厂有什么联系？”老于问道。 “咱们国家的黄金冶炼，都是采用化学法提炼出来的，就是把金矿石粉碎以后，用化工原料把矿石溶解了，再电解，这样的出金率非常高，纯度也高。这种化工原料就是氰化钾，是剧毒，你要是建厂的话得去那边。”刘四海指了指祖师山。然后接着说道：“氰化钾对工艺要求不高，你几百万就能投资下来，但是利润非常高，原材料一吨几万块，你加工后出售了就是几十万一吨，现在生产这类的厂矿并不多，你可以试试。” 看大家都沉默不语，刘四海又接着说道：“我以前去浙江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厂，也就是几个装原料的大罐，一个反应炉，几种化工原材料兑在一起起反应后产生出来的东西就是氰化钾了，很好生产，就是运输不太方便，要用专用罐车来运输的。” 老于在沉默，现在环保管理的不严，证都还好办，化工厂也都能批下来，山那边的地盘也都是属于于家寨的，化工产业江浙地带很多，洛城地区还生产的很少，要是能生产化工产品了，以后于家寨又多了一条产业链。就对刘四海说道：“谢谢刘老师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咱们再详谈。我到时来找你。” 医用淀粉厂 老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还在考虑着化工厂的事，今天同样没有入眠的还有郭勇，他也躺在床上，当他听到元元说老于给他们赞助了十万的时候，就想着要用自己的特长来报答老于，脑子里考虑了好久，也没有思绪，因为他考虑的这方面都有点不太实用，都是属于科技前沿的东西，国家来投资还可以，让一个农民企业家来投资这些，简直就是开玩笑的，也不怨老于今天晚上不高兴，是自己没有站在农民企业家的立场去考虑问题。 早上，郭勇就给元元打了电话，说道：“元元，等会你带我去你大伯那里一趟，我有事要跟他谈。” 在村委大门口，一脸倦意的郭勇等着老于，老于以前的习惯是早上起来去花椒路那里走一圈，现在是在东湖边上走一圈，回去吃个早饭，才到办公室里。元元在家里等着老于一起吃了早饭，随着老于一起向村委走去：“大伯，我们导师说有事要找你谈。” “什么事？”老于问道。 元元道：“我也不知道，他早上打电话说的。” 老于没有说话，他以为是昨天答应给的那些钱，郭勇要当面致谢的吧。来到大门口，两个人看到郭勇站着那里，元元跟郭勇打了招呼，郭勇也向老于点头笑了笑。跟着老于一起来到办公室，秘书赵志伟已经把办公室打扫赶紧，在院里洗车。 老于示意他们在沙发上落座后说道：“我昨天答应你们的钱，元元，等下你二爷来了就给你办手续。郭老师找我还有其他事？” 郭勇道：“于支书，我昨天晚上说的那些没有经过思考，有点脱离现实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不过今天来是想给你说个可行的项目，于支书，你知道药片吗？” 老于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药片谁不知道，可是这不是跟昨天晚上说的差不多么？还是什么分子制剂的。 郭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打开后从里面倒出来几粒，说道：“你看，就是这个。” 老于看着道：“这个我知道，可是你这分子制剂的，我真的投资不起。” 郭勇急道：“于支书，你听完说完你就明白了。这个药品前期就是淀粉做成的，制剂滴在上面，就成药了，我今天给你说的就是制作这种药片的原材料，淀粉。” 郭勇说着，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接着说道：“这种淀粉不是一般的淀粉，是玉米做成的，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回去就给你整理一份资料出来，药厂那边我也认识几个人，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老于听到淀粉，玉米做的，顿时产生了兴趣，便说道：“郭老师，你是让我加工淀粉？还是加工药片？这个投资大吗？” 郭勇看到老于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顿时也精神了起来，说道：“我是这样考虑的，一次性投资药厂，是太多了，一般人投资不起，你可以先从原材料干起，先做一个淀粉厂，然后再投资药片厂，等产生效益了，你再去买人家的药剂，开制药厂，等有能力了再买药方，自己生产药剂，最后自己研发。” 二选一 老于没有说话，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方案可行，昨天听杨孝宇说的，制药业什么时候都淘汰不了，人有生老病死，生病人数每年剧增，自己目前做不了那么大，可以先涉足到制药行业，慢慢熟悉情况，以后再慢慢发展。 郭勇看到老于在思考着，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于支书，我知道你对这行业不熟悉，不过元元都知道，等他毕业以后，完全可以回来帮你，以后开始研发了，我们的这些学生都可以，我们也可以签订协议，你来投资我们研发，研发出来的新药，优先让你使用配方。” 老于心里已经考虑好了，说道：“郭老师，我感觉你说的这个可行，这样吧，你回去帮我做一份计划书，我好去办理各类手续，到时淀粉厂和制药厂开始的时候，你还得多来跑几趟，给我做技术指导呀。” 郭勇听到老于的话，就笑了起来：“这个没有问题，我随叫随到。” 老于笑道：“郭老师，昨天我答应的十万，你看够不够，缺钱的话你让元元跟我说，不用亲自跑来，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多来，好跟你学学比较前沿的新科技。” 郭勇道：“钱的事暂时是够用了，我们现实验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这个有了结果，下面的就好办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的，以前我们讲师说过，学而致用，研究的成果是要拿来用的，而不是写成论文发表的，我考虑了，以后我们合作研究，你挑些能用到的课题，我们来研究，然后我们共同发展，你看怎么样？” 老于笑道：“哈哈，那感情好，我就有优先使用权了。对了，你对化工行业了解吗？氰化钾怎么样？” 郭勇道：“这个行业我还是比较了解的，怎么你想做这些？不过这里产品污染太严重，于家寨这么好的地方，你甘心把他给毁了？” 老于道：“污染很严重吗？” 郭勇道：“这种企业，不光水土污染，连空气都会污染，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患病的机率大增，污染过的水土寸草不生，你要是建一个这样的厂，三五年你的这几个湖都变成污水池了，我看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要做就做能持续发展的行业。” 老于这时候才明白，刘四海昨天专门说的在山那边开厂的意思，原来他知道危害这么严重，幸亏是郭勇提醒了他，要不然他无意中就成了破坏于家寨的罪人了。 元元他们等二叔来了以后，拿到钱就离开了，老于又多给他们了五万，郭勇带着这沉甸甸的十五万，继续他的科研生涯。 洛城宣传部 这边老于也开始策划药用淀粉厂及制片厂的前期准备工作。在张友聪的指导和帮助下，各类手续已经拿下，淀粉厂的建设开始了。 但是电力问题又卡了脖子，制药厂用电量较大，电力改造上，电业局并没有批复他们的申请，理由是用电量太大，会造成全县用电量不足，影响其他单位和群众的正常用电。其实电量的问题早就出现了，在肉制品厂开始的时候就遇到过隔三差五的停电，最后没有办法自己在厂里备了大型发电机。 现在出现这个问题，老于先去找了刘启明，在刘启明和电业局局长的沟通下批复才办了下来，并且给予优先用电权。 郭勇在这段时间也带着老于，去了他熟识的几家制药企业，看到老于的合法手续，就跟老于签订了长期供应合同。等生产开始，就可以直接供货。 淀粉厂和药片厂建成试投产是在年前，洛城政府很看重这个厂的建立，因为老于当时提的计划书上写着，一期工程是药厂原材料生产，后期会投产制药及研发一系列，这个在洛城地区是私人企业介入制药行业的第一家，政府非常看中，专门派人来参加了投产试运行仪式，当天，于家寨的狮子大鼓照例在边上表演，亳县和洛川镇的领导早早的就来到了，等着洛城市领导的到来。 一辆旅游中巴车缓缓驶来，欢迎的人群都激动了起来，这是于家寨到访的最大领导了，这个厂能惊动市里的领导，可见意义重大。 老于跟刘启明还有亳县的几位领导站在路边，等着中巴车停下，看着几位领导慢慢从车上下来，一个一个的握着手，让老于没有想到的是，洛城宣传部部长刘启亮也随队来了，他下来车先看到刘启明，握着手跟刘启明低声说了两句，然后两人同时看向老于，刘启亮笑着快步走向老于，伸出手笑着道：“于振南，最近老听说你能折腾，就是没空来看看你折腾到什么地步了，今天专门跑过来看看。” 老于笑着握住刘启亮的手道：“刘部长，我早就想请你来看看，就是怕你忙，打扰到你。” 刘启亮道：“随时欢迎你来，你要是来了我啥都不干也得陪着你，哈哈！” 说着，他们就并排走着向制药厂走去，刘启明根在他们后面，剩下的那帮亳县的还有洛川镇的领导都在后面跟着想厂内走去。都没有说话，脑子里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老于这人是什么背景，竟然跟洛城的宣传部部长这么熟悉。 当他们在车间门口换成防护服，走进生产车间，看到郭勇、元元一帮人在指导着生产人员调试设备，看着原材料经过先进的设备变成一粒粒药片，然后直接真空包装，都是自动化生产，刘启亮不禁夸奖了老于：“行，做的不错，后期的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有困难了可以来找我。” 老于道：“后期可不是小数目，到时得申请国家扶持了，还有研发这一块，我们现在不缺人手，就缺钱，还有各类手续，有些需要部里批准了才行，到时你们可得帮我办理了。” 刘启亮道：“嗯，你把计划书到时给我，我能帮的尽量帮你。” 书法协会 制药厂参观了半小时左右，老于又带着刘启亮去看了肉制品加工厂，顺着花椒路来到了雅苑，介绍道：“这里住的是我们的高级知识分子，从洛城和亳县拉来的退休优秀教师，现在都在实验高中任教。” 本来刘启亮看到这个别墅区，还以为于家寨搞的高档会所什么的，听了老于的介绍，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想错了，就说道：“想不到你还栽了梧桐树，来吸引金凤凰的，不错。” 他们进入雅苑，参观着这些小楼，来到刘书平的这栋房子前，看到门旁边竖着一个牌子：三湖堂。大家停下来看着牌子，在谈论着，刘启亮问老于道：“这个是？” 老于笑着答道：“刘主席的。”看到刘启亮诧异的表情赶紧接着说道：“县文联主席刘书平的。他经常带文联和书法协会的人来这里写作。” 这时，刘书平听到外面人群的谈论声，就走出门来看看，当看到这么大一群人，其中还有亳县的领导，就笑着说：“我还说是谁呢？原来是你们这些贵客呀，欢迎欢迎。” 老于快步上前说道：“刘主席，今天市里刘部长来参观制药厂，顺便来看看，你们在干什么呀？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刘书平认得刘启亮，就快步上前跟刘启亮握了手，带领大家来房间内参观了，屋内有位老者正在拿着毛笔写着几个大字：三湖风光秀，祖师山势险。 刘启亮不禁赞道：“好字！” 等老者写完，放下笔，拿起一块湿毛巾擦了手，才抬起头看到了刘启亮，说道：“刘部长，你怎么也来了？” 刘启亮一看，认识，这位是南山书法协会的会长常顺，就说道：“常老怎么也来这里了？” 常顺道：“还不是刘主席邀请我来的，他说他弄了个宝地，山清水秀的，让我来玩两天，这不，就来看看。” 刘启亮跟另外几个人都打了招呼，就在屋内四处看着墙上的书法作品。他发现，这些作品大都是写于家寨的，不禁赞叹：“振南，行呀你，有这些人帮你宣传，你可省事了不少。” 等他们从雅苑出来，又去实验高中走了一圈，刘启亮就告辞道：“我们下午还有事，你们人多，中午我们就不凑热闹了。” 老于挽留道：“刘部长，你看都准备好了，要不吃顿便饭再回去？” 刘启亮道：“你的饭我以后再吃，不过下次吧，我到时单独再来，一定要尝尝刘书平写的那几道菜。” 说完，他们就告辞走了，县里的那些领导看到刘部长走了，也就没有留下来吃饭，都纷纷辞行。 表彰会 这几年的镇表彰大会，都是振亮代替老于去参加的，今年的本来老于还是让振亮代替他去，可是头天晚上，镇政府办公室主任郭杰专门打电话，说道：“于支书，陈书记和周镇长特别指出，今年的表彰大会你一定要来参加。明天上午八点半准时在镇政府一楼会议室参加会议。”没有等老于回答就挂了电话。 老于苦笑的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既然特别指出要他去，他也只有准备一下，按时参加表彰大会。 早上，老于在村口的洛城东关牛肉汤馆吃了饭，这家牛肉汤馆是外村的人在这里开的，味道还比较正宗，早上来喝汤的人络绎不绝，吃过饭，自己才开车上路，四车道的村路现在都显的有点拥堵，前几天村委会议上都有人提出，在村子东面的工业区再修一条路，专供工业区车辆行驶，老于当时忙着药厂的事情，就没有太在意，现在发现道路有点堵，才想到是该再修一条直达工业区的路了。 老于到镇上的时候已经八点十几分，人们大都在会议室里就坐，他依旧来到后排，找到个空位坐下。 侯建勋看到老于的到来，叫了两声，老于抬起头看到了他，侯建勋指指身边的空位，示意老于过来坐，发现老于不想往前面来，就站起身走到老于身边，找了凳子坐下道：“于支书，我先要恭喜你了。” 老于诧异道：“恭喜什么？” 侯建勋道：“你没有听说？” 老于想着还是先进的事情，就说道：“我们村这几年都拿先进了，不还是那样。” 侯建勋道：“看来你还真不知道，你等着瞧吧。”说完后神秘的笑了笑。 八点半，镇领导准时来到会场，刚才热闹的会议室里面静了下来，镇书记陈建明环视了一下会场，看到老于后，才缓缓坐下，示意郭杰会议开始。 郭杰站起身拿着稿子说道：“在座的各位领导，各位同志们：今天召开洛川镇年度先进表彰大会。将由镇党高官陈书记和周镇长为评出的先进个人及集体进行表彰并颁奖。今天参加会议多大人员有镇政府领导班子，及各村先进代表、先进企业代表。下面让我们用掌声对各位领导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郭杰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但是老于参加了几次会议就知道，他的套路也就是那些千篇一律的话，说完这句话后依旧带头鼓了掌。在掌声将要停止的时候又接着说道：“下面我们进行大会第一项。由陈书记做年度总结及工作报告，欢迎陈书记讲话。”说完又带头鼓掌。 陈建明书记并没有站起来，喝了口自己杯子里的茶水，轻轻放下杯子，盖好盖子，才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等到下面没有一丝声响，才缓缓说到：“大家好，我是陈建明，今天我来给大家今年的工作和成绩做一个总结，今年，我们洛川镇总体形式不错，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提前、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实现利税超五千万大关，吸引外资两亿，安置就业三十多万人，其中外来人口五万人。现在全镇已经全部脱贫，洛川镇已经没有贫困村，全镇人均年收入超万元，达到人均一万三千元，这是多么大的进步，在这里我谢谢大家的努力。” 下面掌声四起，陈书记在喝了口水后摆摆手，继续说道：“今年，我们镇有三件大事，第一，于家寨建的实验高中，这所高中终结了洛川镇没有高级中学的历史，以前，咱们镇的孩子们上高中要去其他乡镇，现在在家门口就可以上了。这件事，于家寨村支书于振南功不可没。”下面的人都在四处张望着看这于振南，并给他鼓掌。 先进工作者 在掌声停下来以后，陈书记接着道：“第二件大事，就是于家寨制药厂的建立，这在洛川镇、亳县乃至洛城都是第一家先进的高精尖科技类企业，这家企业集制药及研发，并且跟东部大学签订了合作协议，由制药厂投入科研经费，东部大学负责研发。虽说现在还是第一期，后续工程肯定会带动我们洛川的企业质量走上一个新台阶。第三呢就是长江铝业在我们洛川镇新建的铝材加工厂，专门生产铝箔纸等包装用铝制品，现在已经在选址阶段。” 长江铝业铝业的事情老于也听说过，只不过人家是有意向在这里建厂，但是听说好几个镇都在争，南山镇产铝土矿，他们的优势按理说会更大一些，但是这些都不是下面的人能左右的。 郭杰在大家议论声中说道：“下面有请周镇长宣布先进单位和个人，并颁奖。大家掌声欢迎周镇长。” 镇长周大生拿起稿子念到：“我宣布，今年的优秀集体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才又继续念道：“洛川村、于家寨村……”老于听到了念到他们村，就随着念到的这些村子的人走上前台，排成了一队。先进单位的奖品是由陈书记颁发的，镇办公室几个科室的女工作人员来给他们每人带上一条绶带，周书记给每个人颁发了一块铜制的匾牌，上面刻着“1999年度先进集体”。 等颁发完毕以后，镇宣传干事拿着相机又给他们拍了几张合影，才走下台来。 “下面宣布先进个人，于振南、刘长水、侯建勋。”周镇长又看着稿子念到。老于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把身上的绶带拿下来，同匾牌一同放在凳子上，又快步走了上去。李长水是李长山的弟弟，他去政协以后，李长水就接任了村支书的位置，他的能力有限，很多事情还都是李长山在帮他拿主意，他跟老于一样，也是第二次走上前台。 周镇长看到大家在前台排好队伍，就继续说道：“这次我们的奖品是奔驰汽车，奖给先进个人。”这次是周镇长颁奖的，一人一把帮着红绳子的奔驰钥匙。颁发完毕后，照例拍照，结束后，大家走下台去。 这时陈书记又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又插了一句话说道：“今年洛川镇上报到县里了一名劳动模范，经县里商定，又上报洛城市委，现在洛城市委批复，同意了这个人选为洛城市劳动模范，并即将颁发五一劳动奖章，这位同志就是于家寨的于振南同志，大家掌声鼓励。”说完就自己带头鼓起了掌。 “明年五一，于振南同志将去洛城参加五一劳动节的会议，并将由市领导颁发奖章。”陈书记又补充道。 老于被突然而至的喜悦冲击着，他明白了，这就是开会前侯建勋说的这件事，事先他是一点都没有听说，他感觉有可能是那次刘启亮来视察工作的时候让他们明白了什么。老于并没有时间去深想，因为大家都聚集在他身边向他祝贺着，就连镇长周大生都跑过来向他祝贺：“于支书，你这次要请客了，小了都不中，要大请一下。” 政治觉悟 老于笑着说道：“请，一定要请，要不就今天吧，都去我那里，我现在安排？” 周大生笑着道：“今天就算了，我等会还有事，年底了，忙呀！”然后拍了一下老于的肩膀就出去了。 老于听完周大生的话，心里在琢磨着，总感觉他的话里有什么深意，不过不容他继续猜测下去，侯建勋就来到了他身边道：“于支书，等下去喝两杯？” 老于答道：“行呀，我请客，去哪里？嵩岳酒家？” 侯建勋推着老于的后背说道：“走吧，我们先出去。” 老于和侯建勋一起走出了镇政府大楼，这才注意到外面靠墙的地方停了十辆黑色的奔驰，用红布帮的大红花系在车前引擎盖上，车没有上牌，要等他们自己去车管所办好手续才能上路。一群人围着车在谈论着什么，侯建勋和老于并没有停留，直接走出了大院。 两个人在路上都没有说话，来到嵩岳酒家，找了一个清静的靠窗位置坐下，点了两个小菜，几个烧饼和一盘猪头肉，老于又叫了一瓶杜康，给两个杯子加满后说道：“侯支书，上次你帮我，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这杯酒就当感谢了。”说完两个人碰了一下一口喝下。 侯建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小菜，看着老于给两个杯子又加满酒，举起杯子说道：“于支书，我恭喜你，成为市劳模。” 老于跟他喝完后才说道：“这件事我事先我一点都不知道，太突然了，你早知道了？” 侯建勋嘴里嚼着花生米道：“陈书记前几天问过我，你跟刘启亮什么关系，我说我也不清楚，只说你跟刘县长以前都认识。这次会上没有宣布，其实县劳模的名单是我，不过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到了县里就算了，市劳模名单里肯定没我。” 老于有点不明白的问道：“这名额你事先都知道了？” 侯建勋拿起酒杯有跟老于喝了一个，放下杯子，说道：“陈书记和周镇长那里你这几年走动过了没？不瞒你说，我是逢年过节都要去走动一下的，镇里有点好处，他们也事先会给我说，我该去活动了就去活动，咱也不是当官的料，不过干几年支书，个人荣誉肯定要拿一些的，以前李长山在，他财大气粗，争不过他，现在他走了，好事都轮到我了，谁知道现在又出来一个你，哈哈哈！” 侯建勋又拿起来杯子，笑着跟老于一口干掉，接着说道：“你干支书这几年，有不少人举报你，就你那个雅苑，有人说你拿村里的地，投其所好，拉拢腐蚀上级干部，陈书记一直想把你换掉，可是你这人太争气，于家寨一年一个样，他就拖到现在，你看前几年他对你不冷不热的，表彰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这次为啥大张旗鼓的表扬你？嘿嘿，你猜不到吧。他是怕得罪你后面的人。”侯建勋神神秘秘的夹了菜放嘴里，笑着看着老于。 老于并没有想到，自己干支书这几年，一直风平浪静的，其实外面是波涛汹涌，四处危机，主要是自己政治觉悟不敏感，根本就不往那方面去想。 惯例 侯建勋看到老于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陈书记前几天问我的时候，我故意卖了个关子，提示他说道：你看于支书能干这么多企业，面粉和肉都是供给到部队去了，没有关系的话能做到这些吗？” 老于笑笑没有说话，这件事其实好多人问过他了，包括李长山，老于对任何人都没有讲是怎么样跟部队拉上关系的，这种事情还是保持神秘感比较好，真要说出来，大家都该拿他不当回事了。 侯建勋道：“这次奔驰车的事情你知道吗？”他看到老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就低声说道：“这次的车实际上就三辆，你、我还有李长水的，其他人都是自己掏钱的，他们图什么？就是一个荣誉，不过十辆车的帐肯定是走镇上的，他们出的钱，嘿嘿……”侯建勋并没有往下说，老于也知道，肯定是镇里的几个领导拿了吧，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 侯建勋意味深长的道：“于支书呀，当弟的劝你一句，人活在世，钱算什么，又带不走，够花就行，不过名誉得留点，有些关系，你该走了还是要走的。你拿到了一辆车，他们任何好处都没有，该眼红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要不是这次刘部长来你们村视察工作，你的车估计也得自己掏钱买。” 话都说到这里了，老于就是傻子也明白了，他又想起了周大生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就给侯建勋重复了一遍，问道：“周镇长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吗？” 侯建勋说道：“于支书呀，你看他们俩还能在咱们这里干几年？” 老于不明白侯建勋的话，就看着他，没有说话。 侯建勋道：“于支书，他们当领导的，都想着往上走，现在这年月，往上走得有关系和这个。”侯建勋手指搓了几下，做出了点钱的动作，接着道：“咱们镇是个富裕镇，下面的争着来这里当官，好捞些钱和政绩，然后就从这里上去了，一任一任的，大部分都是这样，我是不管，谁来上任了，我就跟他把关系搞好，现在国家大搞建设，我们村子的效益也不错，不缺钱，但是盯着你的人也不少，我们村子大，经历的这种事比你多的多了，上面不发话，下面谁都撬不动你，不过咱自己也得争气，别叫人家抓住把柄就行。” 一顿饭俩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到镇政府门口开车的时候，侯建勋又专门交代道：“于支书，春节了，该走的一定要走到，人家没找你麻烦，你都得去感谢人家，人要懂得记恩。” 在车上，老于点了烟抽着，思绪万千，感情现在这社会，你自己本本分分做事，他们不去找你麻烦，就是对你的恩情了。 春节福利 春节前几天，老于带着秘书才去了镇政府，让赵志伟去给新车开去办手续上牌，自己拿着包，来到了陈书记办公室，办公室有人，一家企业的负责人，看到老于进来后他就出去了，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并顺手关上了门。 陈书记看着老于道：“于支书今天怎么有空了？” 老于笑着说道：“还不是车的事，今天来办个手续，顺便来看看你。陈书记，这次多谢谢你了，想着请客吃饭的，你也忙，这个买瓶酒喝，喜庆一下。”说着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红包放在了桌子上，推倒了陈建明的前面。 陈书记笑着说道：“你是应该请客的，还得大请，这个我就替大家收着了，等下买点东西大家分一下。”说着就把红包放在了拉开了一条缝的抽屉里。 老于道：“那个是你的，他们的我还准备了，我们自己产的集装箱，每人一箱，在外面的车上呢，等下叫郭主任找几个人卸下来。”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陈书记大声道：“进来！” 老于看到来的是王庄的村支书，就笑着说：“王支书，你好，陈书记，那你先忙，我去找郭主任了。”说着就走了出去。 老于并没有去找郭杰，他来到了周镇长的办公室，周镇长办公室里有几个人在争论着什么，老于就没有进去，在门口等着，一会，里面气呼呼的走出来了三个人，嘴里还嘟囔着说着：“要是他们还不解决，我年都不让他们好过。” 老于看他们走远，才推门进去，看得出周大生的脸色并不好看，看到老于也只是指着沙发道：“于支书，坐。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老于道：“还不是上次奖励的车的事，我专程来感谢大家的，顺便把车开去办手续。” “手续办好了？”周镇长面色平静了下来，问道。 老于道：“让小赵去办了，想着请你们吃饭的，过年的大家都忙，我就给大家送了点食品集装箱，等下让郭主任安排人去卸了。” 老于说着站了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根走到办公桌前，隔着桌子递给周大生，周大生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并没有让他给自己点上，老于自己点好烟，把打火机放在包里，顺便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红包，放在了周大生面前。说道：“过节的，也没空吃饭了，这个就算是我请客了。” 周大生看着老于，没有说话，拿起电话说道：“叫郭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于在打电话这期间，又坐回了沙发上，周大生打完电话，拉开抽屉，拿出打火机，把烟点上，顺便把红包放进了抽屉。 郭杰敲门进来，周大生道：“郭主任，于支书为了答谢这次被评上劳模，特意给大家送了点集装箱，你跟着于支书过去，点一下数量分了吧。” 郭杰听到这里，就跟老于一起告辞出去了，出了门，老于低声对郭杰道：“郭主任，一共是五十箱，你看着分吧，还给你多留了几箱，在镇政府对面的烟酒店里，你有空了自己去拿吧。”郭杰点头笑了笑说道：“于支书，你还跟我客气呢。”说完，就对着楼道喊道：“小刘，小张，你们跟我去搬福利去。” 于家寨福利 回去的路上，老于看着拥堵的村道，嘴里说道：“看来这几天县里也要去走一圈了，顺便说一下修路的事了。” 回到了村委办公室，振亮他们几个人正在开会，振亮是前两年村民选出来的村长，村委这几年已经扩充了队伍，吸收了好几个大学毕业回村的年轻人，老何头年龄大了，就退出了村委，他们正在讨论今年村子里发福利的事情，看到老于进来，就暂时停了下来，老于坐在了下面，示意他们继续。 振亮说道：“于支书到了，我在把刚才大家讨论的事再重复一遍，今年本村村民，每人一千元红包，每户五斤猪肉，五斤牛肉，五斤豆腐，两只鸡，两条鱼。猪肉、牛肉、和鸡让食品厂里装箱，钱从管理费和地租里面扣，豆腐需要去镇上订购，到时会提前送来，鱼，就是我们湖里养的鱼，趁这两天天气还好，安排人打捞。多余的都送到学校，让教师们自己发。” 老于听到后，不禁皱了皱眉头，问二叔道：“村里账上还有多少钱？” 二叔道：“账上还有三百多万，制药厂的地租和管理费今年没有收呢。” 老于站起身，走到前面对着大家说道：“加起来大概四百多万了，这样吧，账上留一百万，其他的都分给村民，对了，学校的老师们拨给他们二十万，今年高中排名全县第二的成绩也算不错了。食品集装箱厂里会发的，你们不用考虑，每家每户都有几口人在厂里上班，一个职工到时发一个集装箱，他们吃不完的东西，你们再发，都浪费了，不过也查看一下，家里没有人在厂里上班的也统计一下，到时村委拿上东西去看望一下。” 振亮起身说道：“先暂时休息一下，我上个厕所，十分钟以后再继续讨论。”然后走到老于身边，轻声说道：“振南，你来一下。” 老于跟着他走了出去，振亮给老于了一根烟，两个人点上，慢慢走着来到了僻静处，振亮道：“咱村现在账上就那么多钱，全部分了，以后咋办？” 老于道：“这地租厂里每年都会按时上缴的，今年给大家发了明年还会有的。” 振亮道：“你考虑过没有，万一明年企业不景气了，或者村子里有点事了，急需花钱，账上没有一点钱，到时怎么办？你敢保证这些企业年年都这么赚钱？” 老于抽着烟，没有说话。 振亮又说道：“我是为以后考虑的，今年按照你的意思，每人发三千元，要是以后没有这么多钱给大家发，村里人肯定会有意见的，你说是不是？” “现在咱们少发点，钱都积攒起来了，就是村里有点事，我们也不用怕，再说，现在村里人不缺钱，平均每户都有两三个人在厂里上班，每年每户都能存几万，你也知道啊，咱村里人大多数人没去过洛城几次，村里现成有车，每月组织出去玩两天，每次村里花个三五万的，比发给大家存起来强。” 振亮看着老于，他知道老于是为了村民考虑，但是他觉得老于更应该多考虑一下这些企业，每年企业给村民们发的面粉、食用油，大家都不用去买，但是企业的负担也大，哪一家企业都会有大风大浪的，不可能一帆风顺，这些企业赚的钱，除了每年投资的，多余的钱都被老于变相发到村民身上了，当初建职工宿舍，大家的意思是盖成单间就行了，可老于非让建成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每个月象征性的收取一百块，当然水电费自理，这笔投资不是小数目，可回收起来太难了。 老于点点头道：“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办吧。”说完，深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部分扔到了地上，踩了一下，走出了村委。 振亮也扔掉了香烟，快步走进办公室，说道：“我们继续开会。” 老于的印象中，振亮这是第一次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办，不过仔细考虑了一下，振亮刚才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不知道的是，振亮的这次阻止，让于家寨在日后避免了一场危机。当然这是后话。 办公室里，振亮说道：“刚才又跟于支书商量了一下，因为明年要修路，村民还是按照每人一千元发放，食品集装箱村里就不发了，捕鱼的事情，你们下午安排一下，明天开始捕捞，记得用大号网，专门捕捞五斤以上的。学校里拨款二十万，让他们自行发放奖金。德旺叔，豆腐的事情你也盯紧点，要尽快让他们做好送来。”振亮按照老于的意思折中了一下，不过大致没有变动，在安排完以后，大家就各尽其职去事了。 下大雪了 春节，临近放假，天又阴沉了下来，就在放假前一天，下起了大雪，鹅毛大雪飘了两天两夜。 本村的村民还有留在这里过年的外地员工都在菜市场里采购着新鲜蔬菜，这两天，外地菜商的车过不来，导致市场上蔬菜不多，价格还一个劲的上涨，生姜涨到三十一斤，大葱五块一斤，蒜薹八块一斤……。 肉制品加工厂的电话也被打爆了，去外地的冷藏车队堵在路上回不来，这边的车出不去，客户的电话一直在催货。振伟坐在办公室里，一筹莫展。 饲料厂，松海刚接了一个电话：“喂，于经理，饲料再不送来的话我的猪都要饿死了，你无论如何今天都得给我送来十吨饲料，算我求求你了。” “不是我不给你送，我们车队出去了，现在都被困在路上，现在厂里没有车，是这样吧，我等会看看，只要有车立马给你送，再晚也要先给你送点。”松海道。 刘锦明这边更忙，各个厂里把消息汇集在他这里等着他来处理，物流公司的车年前都是往外送东西的，都被派了出去，本来是每天都有出去的车，也有回来的车，大雪导致高速封路，很多车都在路上回不来。 没有办法的刘锦明前来找老于，老于这边也是围了一群人，是几个外地员工，其中一个跟老于说着话：“于支书，我们好多人都买了火车票了，现在没有公交车，我们无法去火车站，你看看能不能给我们想想办法。” 老于道：“你们别急，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昨天晚上算了一下，大概有一千七百多人都要回去，去洛城坐火车的八百多人，去县城坐火车的有七百多人，现在还有两百多人不打算回去了。”其中一个小伙子说道。 老于听到这么多人，不由的苦笑了一下，现在下大雪，去一趟县里，都得四个多小时，去洛城一趟来回得十个小时，现在路滑不好走，万一出点事故，更不好说了，村里加上幼儿园的校车也就五辆，每辆车坐三十人，得几十趟跑。 老于有点无奈的说道：“实际情况你们也知道，现在咱村的车全部出动，送你们到节后开工上班估计都送不完，是这样吧，你们看看有多少人愿意留下来过年，愿意留下来的呢，你们把车票给我，我负责给你们退票，并且会发一个过年大礼包，在厂里吃饭的这些人，厂里餐厅放假期间半价供应。自己做饭的可以发成现金补贴。不愿意退票的，我尽量安排车辆送你们去火车站，不过路上耽搁了也没有办法，你们先回去商量一下吧。” 几个人听完后，对视了一下，就走出办公室，回去商量去了。 刘锦明看到他们走出办公室，就靠近老于说道：“于总，我这边也遇到麻烦了，面粉厂和食用油厂我安排的早，大部分货都送出去了，就是车还没有回来，现在是饲料厂这边有问题，几家小型养殖场囤的饲料不多，下雪这几天都断粮了，催促我们赶快送货，货款都打过来两天了，一直安排不上车。” 江湖救急 “总共要多少吨？都是哪里的？远不远？”老于问道。 刘锦明道：“不远，都是洛城附近的，大概有一千多吨，不过我打算先送三百多吨就急，剩下的过两天咱们的车回来了再送都跟得上了。” 老于想到了侯建勋，他们运输石料的那些车已经放假，借用他们的车队运送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就拿起了电话，给侯建勋打了过去，半天侯建勋才接通电话：“于支书，什么事，？” 老于道：“侯支书，听着你还在睡觉？几点了还不起来？” 侯建勋道：“这不下雪了也出不去，昨天晚上跟他们喝酒了，到现在还是难受的，你什么事说吧？没事别耽误我睡觉。” 老于笑着道：“有事，有事，你们石料厂和水泥厂都放假了吧？” 侯建勋道：“放假几天了，我们放假早，怎么又想打我石子的主意了？这次要先付款。” 老于道：“不是，大冬天的我要那些干嘛，我是想借一下你的车队。” 侯建勋道：“我就知道你找我都没好事，车队都放假了，现在谁愿意加班，这么深的雪，开车不安全。” 老于道：“我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想到你，我的好兄弟，也就你能帮我了，主要是洛城那边有几个养殖场，下大雪几天没有饲料了，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送点，我不可能见死不救吧，放你头上你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猪都饿死吧。不让你白跑，你给我调十辆车，我给司机发工资，双倍的发。” 侯建勋犹豫了一会说道：“我打电话问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加班。”说完就挂了电话。五分钟以后，侯建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于支书，我只能给你安排八辆车，司机都是俺村的，我给他们说了一天一百块，你到时直接给他们吧，车就算了，不过油你得给我加满，他们等会就出发去你们村了，你安排一下，我接着睡了，困死我了。”他说着话，又连着打了两个哈欠，就挂断了电话。 刘锦明也听到了这些，就出去安排去了。 村委院子里，振海组织的几个人在打扫着雪，二蛋开着拖拉机，把雪都给拉了出去，老于站那里看了一会，觉得有些寒冷，就又回到了办公室，刚倒了一杯水坐下，那几个外地员工就兴冲冲的走了进来，说道：“于支书，我刚才问了一下，大部分都愿意退票留下，只有两百多人要回去，不过有好多都是今天晚上的火车，比较急。” 老于道：“好，我现在就去安排，车票都收了没呢？” 员工道：“他们正在收，等收齐了送来。” 老于叫振海进来，跟他交代了几句：“振海，你去通知咱村校车司机，现在把车安装防滑链，让他们去县城和洛城跑一趟。看看人数多少，洛城去两辆车，县城去两辆车。”转身又对着外地员工道：“你让回去的人带上行李，来这里集合吧，等会从这里发车。” 外地员工道谢着就走了。振海也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卖老于突然说道：“这个年轻人不错，你去问问那个厂里的，以后可以重用。” 振海笑了笑说道：“好，我现在就去问。” 老于道：“你去吧，看看振亮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第一届篮球赛 振海答应着出去了。不一会，振亮走了进来，后外套扣子都解开着，头上还是满头大汗，老于看到后问道：“你这是去干啥了？怎么热成这样？” 振亮擦着额头上的汗道：“我跟二叔去雅苑了，他们有几个要留在这里过年，几个人在扫雪，弄不动，我帮他们了一会。” 老于道：“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今年外地员工大部分都不回去了，春节又不上班，年轻人喝喝酒容易闹事，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生事才行。” 振亮说道：“那怎么办？今年厂里不停？继续开工？” 老于道：“不行，那他们该有意见了。我想想再说，几个老家伙你说都在？” 振亮道：“在，还没走呢，二叔还在帮他们清理球场呢。” 听到球场，老于心头一动，说道：“篮球赛，咱们举办一个篮球赛吧，叫他们组队报名，冠军奖励一万，亚军奖励八千，季军奖励五千，你看咋样？” “可以呀，不过学校的体育生肯定拿冠军了，他们天天打的。”振亮说道。 “那是这样，我们分级别，专业组和业余组，奖金降点，冠军奖励五千，亚军奖励三千，季军奖励一千。”老于说道。“专业组的全县都可以来报名，让他们跟体育生们比赛，业余组就咱村的这些企业职工来组队，村里也可以选一个队参加。“ “最后两个组的冠军再想争一下的话，就再设一个奖，友谊奖，做一个奖杯，只有荣誉，没有奖金。”老于思索了一下，又补充道。 老于从村委出来直接来到了雅苑，见到杨孝宇跟他说了篮球赛的事，杨孝宇笑着道：“你是不是再设个老年组，叫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也上去蹦跶一下？” 老于笑着道：“你们想要奖金的话我直接给你们，你们要是上去闪到老腰了我可赔不起。” 两个人哈哈笑着，杨孝宇道：“这次比赛估计我们学校全包了，专业组的那些体育生肯定可以，业余组的我们学校的年轻教师也不错。” 老于笑着道：“你们老师们可不能参加，让他们做裁判，你对着些活动有经验，你们先写出一个规则，我让电视台宣传一下。” 当天晚上，电视台就播出了这则广告：全县的篮球爱好者请注意，洛川镇于家寨村决定于大年初三举办篮球赛，比赛地点为，实验高中篮球场，大赛前两轮采用淘汰制，选出四强后采用循环赛，本次比赛奖金丰厚，冠军奖励五千，亚军奖励三千，季军奖励一千。欢迎大家积极参与。”这则广告在电视台循环播出，一个晚上就传遍了整个亳县，甚至于洛城都知道了。 有些还打算回去的职工听到这个消息，也取消了行程，留下来参加比赛，他们任意组合，组成好几只队伍，没事就练着玩，谁知道竟然还发现了几个好运动员出来。 阵容强大 伍杰，川南人，初中高中都是学校篮球队的，没有考上大学，就出来在肉制品厂打工了，现在看到这则广播，手就开始痒痒了，虽说好几年没有摸过篮球了，但是有些本领学会了就忘不掉，有时候下班看到楼下面的篮球场有人打篮球他也会上场去玩一会，现在有这个机会了他肯定不会错过，就把车票退了，留了下来。 宿舍楼下面有个小篮球场，平时晚饭以后也会有几个人在玩，大部分是住在这里的学生，伍杰就找到了他们，商量着组建篮球队的事，这几个学生里面有个是学校篮球队的，要代表校队参赛，不过他推荐了一个人，也是学生，一个初中生--唐庆柱，他就是宋淑芬带的那个儿子幺娃，上学后起了个大名，唐庆柱，这几年营养跟得上，个子也是一直往上窜，等上了初一，个子已经一米七八，身材灵活，球感非常好，没事的时候经常跟学校的体育生在一起玩，都在说他是篮球队的苗子，以后上高中肯定也是校队的运动员。 他们几个人把唐庆柱找来以后，谈了篮球赛这事，唐庆柱当即答应下来，并跟他们一起练球，还时不时的指出他们的缺点，俨然一个老手，伍杰和他两个人配合也十分默契，练了几次之后，已经浑然一体。 看到操练的还不错，伍杰就去学校球赛组委会报了名，等着初三这天开赛了。 初三当天，红日当头，风和日丽，远近没事的人们都来看球赛了，淘汰赛是在室外篮球场，四支球队两个场地同时比赛。这次专业队的报名十五个球队，在进行淘汰赛，业余组的只有八支队伍，第一轮淘汰赛后直接进行循环赛。 于家寨村也有一支队伍参赛，这是办公室赵志伟和村里回家过年的几个大学生组的队伍，几个学生在学校经常打球的，他们的实力还不错。 制药厂和运输队的有几个退伍军人组成了一支队伍，水平可以，就是年龄偏大，没跑一会就气喘吁吁的。剩下的几支队伍都不行，一上场就能看出结果，没有任何意外，伍杰的队伍拿了冠军，赵志伟的队伍拿了亚军，退伍军人队季军。 专业组一开场就很激烈，人们大都围在这里观看，于家寨实验高中作为东道主，直接晋级到八强，剩下的十四支队伍进行了抽签仪式，老于和杨孝宇他们坐在一起观看着，杨孝宇低头对老于道：“于支书，这次的比赛很有看点，你看这几支队伍，洛城体校队、亳县体校队、亳县一高队、津县一高队、都是强队，你这是举办了一次市篮球赛呀，高质量、高水平，有好戏看了。” 老于道：“以你的经验看谁能拿冠军？” 杨孝宇道：“洛城体校那可是参加全国青年篮球赛的队伍，这次肯定冠军，第二嘛，不好说，津县体校队和亳县体校队两个队伍争吧。” 话音未落，抽签结果出来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津县体校队在淘汰赛上就遇到了洛城体校队，亳县一高碰到了亳县体校队，其他的队伍还好。 比赛第一天 开赛了，第一场比赛就是洛城体校队和津县体校队，大家都没有想到，比赛的第一场就是这么精彩的一场比赛，这种比赛在洛城体育史上都是压轴大戏，津县体育方面都比较强的，本来洛城体校队没有打算上主力队员的，来了两三个主力带了一队二线，想着小地方的比赛，最强的也不过是亳县体校，打他们不在话下，就当是来锻炼二线队伍的。到这里一看津县的主力都在，抽签并且第一场都是他们俩队，只得来的三个主力全部上场。 刚开始没两分钟，津县体校就先进了一球，洛城体校队毕竟配合不熟练，防守接连失误，津县体校队又连得几分，津县体校队十比四暂时领先，洛城体校队叫了暂停。 洛城体校队几个人在一起说了点什么，然后相互打气，上场接着比赛，洛城体校队毕竟参加过大比赛，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五号队员连投连中，分数很快就追上津县体校队。津县体校队也喊了暂停，及时调整了对策。 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津县体校队暂时领先洛城体校队三分。 下半场交换场地，比赛开始，洛城体校队明显加快了进攻节奏，三个主力队员相互配合，几步就到了篮下，两分轻松拿到。 津县体校队发球，可是很快就被三名主力给断了下来，其中一个带球跑了几步，三大步稳稳上篮进球，洛城体校队把分数反超，津县体校队调整了打法，球在他们之间慢慢传着想洛城体校阵地走去，到了洛城体校场地，又相互传了几下，其中一个队员投篮，只见洛城队早有提防，一个队员跳起来把球拍到自己队员身边，洛城体校队队员快速反击，很快又进了一球。 这场球赛很是激烈，洛城体校队也打出了水平，让大家看到了一场高水平的比赛。最后，随着裁判的哨子声响起，全场比赛结束。洛城体校队以六分的成绩获得的胜利。 全场一片欢呼，给两支队伍加着油。杨孝宇和几个老教师都站起来为他们鼓掌。首场比赛结束了。 下面几场比赛也都很激烈，大家旗鼓相当，第一天的八强已经产生，分别是洛城体校队，亳县体校队、亳县三高队、津县一高队、实验高中队、亳县电力局队、亳县教师联盟队、亳县地税系统队。电力局的队伍是电力系统有一支篮球队，实力也不弱，经常参加电力系统的比赛，亳县教师联盟队是县里的几个爱好篮球的体育教师组成的队伍，也来参赛了，亳县地税系统队也是跟电力系统一样，是税务系统内部的一支队伍，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龄，但是配合相当不错。 “今天比赛结束，明天上午八点半开始八强淘汰赛。”在播音员的广播中大家缓步走出了学校。 出来赛场，没有离去的人们都聚集在一起谈论着今天的比赛。学校外面各种卖小吃的零食的生意火爆，老于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场篮球赛竟然还带来了收益，因为于家寨大酒店几乎客满。春节，很多小饭店都关门停业了，于家寨大酒店也只是留了几个人，为的就是春节家里来客人的村民准备的，洛城体校和津县的人大都没走，晚上吃过饭后一帮人在于家寨参观游玩。 今年留守的外地人多，虽说刚下过大雪，天气寒冷，但是外面散步的三三两两的人还是不少，不远处的雪山，祖师庙上的灯光都依稀可见，湖里面结的厚厚的冰层，都吸引了不少人在矗立观望。 毫无悬念的冠军 第二天的比赛中，由于使用一个比赛场地，大家都聚集在一起看球。洛城上场的都是二线队员，但是水平还是不错的，以大比分胜出，亳县体校也胜出，津县一高胜出，电力系统队胜出，四强产生。明天即将开始四强赛。 这两天大家在一起讨论的都是篮球赛的事情，哪个队几号不错了，哪一场几号球员犯规裁判没有判罚了等等…… 老于和杨孝宇他们在一起也在讨论球赛的事情，杨孝宇道：“好多年没有举办过这么精彩的赛事了，估计今年春节你又把洛川镇的风头抢走了。” 老于道：“出乎意料，我也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多强队来参加比赛，杨校长，你说咱们每年都比赛怎么样？” 杨孝宇道：“可以呀，只要你出钱就行，春节大家都没有事情，参加一下体育运动还是不错的。” 老于道：“本来是想着发个奖金就行了，要是年年举办的话就要做点奖杯奖牌了，现在做应该还来得及，你帮我想想个名字。我感觉于家寨杯听着太俗了。” 杨孝宇笑道：“你呀，整天脑子里就于家寨。” 刘书平道：“这里比较出名的桃花河，祖师山、三湖、雅苑，桃花河杯不行，不大气，三湖也不行，雅苑更不行，祖师山听有名的，以前洛城人知道祖师山，不知道于家寨，我看就叫祖师山杯篮球赛吧。就放在春节这几天，热闹。” “祖师山篮球赛，嗯，不错！”杨孝宇说道。 老于听到后也点头同意道：“那就这样定了，我现在就安排人去做奖杯奖牌。” 决赛开始了，四支球队重新抽签，两场比赛胜出队争夺冠亚军，败队争三四名。全天两场比赛，上午三场场下午一场再加上一场友谊赛和颁奖仪式，时间也安排的挺紧张的。很快，抽签结果就出来了，洛城体校队对电力系统队，亳县体校对津县一高队，首先上场的是洛城体校队和电力系统队的比赛。他们在有的在场上拿着球在热身，有的在围着球场慢跑，还有的在旁边进行拉伸。 广播声音响起；“请无关人员退场，运动员开始准备，裁判各就各位！”几分钟后随着哨子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这场比赛一直是洛城体校压制着电力系统队伍在打，毫无悬念，洛城体校队以大比分胜出。 相对来说，亳县体校和津县一高的这场比赛还有点精彩，最后亳县体校以微弱的优势胜出。 再半小时的休息结束后，电力系统和津县一高开始了三四名的争夺赛，电力系统队员年龄偏大，再加上灵活性不如津县一高，最后也输掉了比赛，获得了第四名，津县一高第三名。 下午进行的冠亚军争夺赛，洛城体校队轻松胜出，拿到了冠军，亳县体校队获得亚军。 最后进行的是洛城体校队与业余队冠军的友谊赛，不过大家都没看好这场球赛，都想着洛城体校队那么强的实力，业余队竟然还敢来找虐，真是不自量力，就把这场比赛当成娱乐的比赛来看。 精彩的友谊赛 比赛开始，伍杰抢到球后，直接往前面没人的地方扔去，唐庆柱追着球跑了过去，拿到球后，一个漂亮的三大步，球进了，场外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这才开局不到一分钟，球只传手三个人就进球了。洛城体校队的队员面面相觑，都说大意了。 球赛继续，洛城体校队发球，一名队员拿到球后，看到旁边没人，准备运球前冲，谁知道身边一个身影闪过，球丢了，当他看清是唐庆柱的时候，唐庆柱的球已经传给了外围的伍杰，伍杰拿到球后，一个远投，干净利落，三分球，进了。 这下，洛城体委队才不敢大意，收缩队伍，稳扎稳打，没有再出什么纰漏，上半场结束的时候，洛城体校队还落后三分。 下半场，洛城体校队换上了三位主力队员，他们想让主力上场，拉大比分，要不然最后小比分赢了也不光彩。毕竟自己是天天打比赛的，人家只是临时凑起来的队伍。 开场后，洛城体校队加快了进攻模式，很快打乱了伍杰他们的部署，洛城体校队反超五分，伍杰他们下半场到现在还一分没进，这时，唐庆柱交流暂停，大家回边上休息。 随着哨子声响起，暂停结束，他们又上场开始了比赛。 洛城体校队很快又投球，被伍杰跳起来抢了过来，传给唐庆柱，唐庆柱速度很快，三大步上篮，球进了，终于又追回来两分。 再开球还是像上次一样，唐庆柱偷袭成功，传给伍杰，伍杰远投三分球，没进，在后方防守队员在看球在球框上晃动的时候，唐庆柱已经跑到了篮下，跳起来补了一下，球又进了。 洛城体校队现在终于摸清了他们的套路，开始重点防守他们两个，场上比分半天没有动了，现在两队只差一分，谁都不敢大意，洛城队开始拿出参加大赛时的劲头对待伍杰他们。 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洛城队一个远投，又进了一个三分球，最后洛城体校队以四分的成绩胜出。 赛后，洛城体校的队员握着伍杰和唐庆柱的手，还拥抱了一下，还交换了上衣。场外的掌声也是不断，由散乱的掌声慢慢变成有节奏的掌声，经久不息。 最后是颁奖仪式，先是业余组的冠亚季军上台领奖，下来是专业组的三支球队上台领奖。颁奖完毕后，组委会播音员说道：“经组委会协商，本次篮球赛为第一届祖师山杯篮球赛，以后每年的正月初三都会进行，请大家到时踊跃报名参与，还有就是这一届的冠军，下一次比赛直接进入四强。”最后一句是杨孝宇临时让加进去的，他是怕明年洛城体委不来参加了。 结束后，伍杰他们在更衣室换好衣服，走了出来，只见洛城体校的两个队员在门口看着他们笑。其中一个走过来搂着唐庆柱的脖子道：“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我们教练找你们呢。唐庆柱，你球打的不错呀。” 篮球天才 在外面，一群洛城体校的学生围着一个身穿紫色耐克羽绒服的高大中年人，这个就是洛城体校教练，前国家篮球运动员李大明，他看到两个人出来了，就走上前去跟他们握手，然后问了他们一些基本情况：“伍杰，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伍杰道：“我现在在冷鲜肉制品厂上班。” 李大明道：“你多大了？已经上班了？” 伍杰道：“二十四岁了，上班好几年了。” 李大明道：“可惜了，底子不错，再年轻几岁就好了。” 李大明转头又问唐庆柱道：“你多大了？” 唐庆柱道：“我刚过完十三岁，现在十四了。” 李大明高兴道：“啊，这么小？” 唐庆柱黑瘦，个子又高，李大明听到伍杰二十四岁，也以为唐庆柱也差不多大了，本来有点失望，谁知道唐庆柱才十四岁，就大喜道：“你愿不愿意来我们体校，你可是好苗子，好好练几年，说不定能被国家队选走呢。你家在哪？走，带我去见你父母去，我跟他们说。” 唐庆柱看着不远处老于、二叔还有杨孝宇他们，低声说道：“那边那个穿军大衣的就是我爹。”其实二叔他们今天看到幺娃的表现，也是大吃一惊，谁都没有想到，幺娃还有打篮球的天赋，他们看到体校的人找到幺娃，就没有走开，在旁边说着话等着幺娃，想着要好好鼓励他一下。看到李大明向他们走了过来，杨孝宇带头跟他握手，笑着说道：“李大明，你以前可是我的偶像，那时你在国家队表现可不错。” 李大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了，现在都跑不动了。”然后对着二叔说道：“你是唐庆柱的爸？我想跟你说个事，我想让他去我们体校。” 二叔有点诧异，他没有主意，就看着老于，想着让老于给拿个主意的。杨孝宇哈哈笑道：“好事，好事，洛城体校每年给省里输送好几个运动员呢，我看行，德茂呀，你别拉幺娃的后腿了，让孩子自己决定吧。” 二叔恍然大悟道：“对、对、让孩子自己决定。他愿意去了，我和他妈不拦着。” 老于摆摆手，叫幺娃来到这里，问道：“幺娃，你愿不愿意去体校，那里可是有点苦的啊，自己想好了。” 幺娃道：“于……，我想去，我不怕吃苦。”幺娃按辈份要跟老于叫哥的，可是他一直叫不出口，叫于支书和于总都不合适，显得生分了，话到嘴边，就又省略掉了。 “二叔，既然幺娃愿意去，就让他去吧，这也是一个机会。你回去跟婶子商量一下。”老于看着二叔说道。 二叔说道：“好，我回去就商量，孩子愿意去就叫他去。” 幺娃被洛城体校招收走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于家寨，大家以前都觉得幺娃喜欢打架，下手狠，都让自己家的孩子躲着他点，现在听说他被体校招走，也算是好事情，没事的人们不约而同的都跑到二叔家跟宋淑芬道喜。 洛城体校 宋淑芬跟二叔结婚以后，很快就又生了一个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像宋淑芬，白净，大眼睛高鼻梁，长得非常可爱，二叔老来得子，自是十分疼爱。现在孩子已经快四岁了，宋淑芬也没有去上班，天天在家带孩子及看护婆婆，婆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语言不通，也不经常出去，时常坐在院子里，冬天晒太阳，夏天在树荫下。经过几年的调养，身体胖了点，但是三高也出来了，天天离不开药，二叔的工资还好，但是养着一家老小的，也没有多少积蓄，有点捉襟见肘。不过宋淑芬是个过日子的人，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家人日子过的也幸福。 明天幺娃就要去体校报道了，宋淑芬给他整理着行李，又给了他五百块钱，说道：“幺娃，咱家里都是靠你爹一个人赚钱的，养活咱们一大家人，这五百块你拿好了，省着点花，衣服穿破了别扔，带回来我给你缝缝。” 幺娃知道，这五百块可能连他几双球鞋都不够，别说乱花了，但还是听话的说道：“妈，我不乱花钱，我记得你的话。” 二叔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们在忙着装东西，就点了一支烟，坐在那里抽着、看着。等宋淑芬离开了，二叔从口袋拿出一千块，递给幺娃，说道：“幺娃，出去门了，别省着，你年轻，正长个子呢，学校里吃不好了，就出去再买点吃，在吃上别省着，钱不够了跟我说。” 幺娃鼻子一酸，眼泪掉了出来，但是他背对着二叔的，没有转身，二叔看不到幺娃的表情，看到幺娃没有搭理他，就把钱放在幺娃身边的床上，转头出去了。 这么几年，幺娃没有跟二叔喊过爸，他心里其实早就认可二叔了，但是他叫不出来。二叔一直以为幺娃小，不懂事，等大了孩子就叫了。 老于和桂芳一起来了，桂芳白天去县里专门给幺娃买了两双运动鞋和两套运动服，都是阿迪的，她和老于都知道，二叔家人都比较节省，也都没有见过大世面，幺娃去洛城了，不比在于家寨了，穿好穿赖没人说啥，现在的年轻人喜欢攀比，穿的太差了，容易产生自卑心，反而可能走上歪路。二叔和淑芬看到后忙把他们迎进了幺娃的房间。 幺娃刚才还沉浸在对德茂的感激中，现在看到老于和桂芳拿来了他曾经羡慕了好几年的衣服，就给老于和桂芳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嫂嫂。”然后大哭了起来，老于和桂芳看到幺娃哭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道：“幺娃，你是咋啦？有什么困难了给我们说。别哭了” 宋淑芬看到幺娃在哭，也忍不住抱着幺娃也哭了起来，幺娃看到妈妈也在哭，就停了下来说道：“妈，你别哭了，我是感动的了，要不是爹收留了我们，我们现在还说不定在外面流浪呢，要不是他我也没有机会去上体校。”说完，走到二叔面前跪了下来，给二叔磕了个头，嘴里说着：“谢谢爹。” 二叔慌忙上前把幺娃扶起来道：“幺娃，好好的你这是干啥，赶快起来。”不过二叔这样说着眼睛也湿润了。 老于看到后说道：“幺娃，你这次去体校，好好的学习，抓住机会。这是一千块钱，你带去买衣服。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叫志伟开车去送你们。”说完，就和桂芳离开了。 出来门后，桂芳才长吐了一口气，说道：“太感人了，我差点没忍住。”说完，挎住老于的胳膊慢慢往家里走去。老于盯着她看了看，又向四处望望，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就让她这样挽着自己。 于莹莹 农历三月三，祖师山庙会，二月底就开始有人登山，三月初这几天人更多，今年三月三正好是星期日，近处的人骑三轮车、摩托车、远处的人都是大巴车一车一车的来登山，老于还是安排二蛋他们组织的安全联防队在山上值班。山上山下都是卖各种小吃、玩具什么的，老于还请了县豫剧团的人在桃花河附近搭台唱戏。 老于并没有去凑热闹，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喝着茶，听他们几个人闲聊。 于莹莹道：“听说小六的饭店这几天都卖了一千多碗烩面，上午十点卖到晚上十点多，啧啧，真厉害。” 张利锦道：“卖凉皮那家也不错，不想洗碗，上面直接套个袋子，吃完后袋子扔了，不过他们是方便了，可苦了咱村清洁卫生那帮人了。” 赵志伟道：“我看咱们卫生费得涨涨，他们都赚那么多钱，我们是白出力气，明年直接收门票得了，山下建个大门，售票。” 于莹莹道：“那他们都不从大路上走了，直接爬山上了。” 老于听着他们的话，仔细的思考着，三月三庙会并没有给村委带来多少实质性的好处，相对来说，这几天往外拉出来的垃圾就是平时的上百倍，虽说每个摊位都交的有卫生费，但是每天几块钱也就是给打扫卫生的人发个补贴。工作量却大了很多。打扫卫生这帮人都有怨气。现在的垃圾处理方式是焚烧后掩埋，占地不说，还污染空气。他在报纸上曾经看到过用垃圾发电的事，不过总感觉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现在又谈到垃圾的事情，老于不禁插了一句嘴，说道：“你们听说过垃圾发电厂吗？” 于莹莹道：“于支书，听说过，很多地方都建了这种发电厂，对了，听说洛城可能也有意向要建，我看电视上前几天洛城代表团前几天去南方一个大城市考察，专门去参观了垃圾发电厂。” 还别说，于莹莹对这方面还挺关注的，老于不禁赞道：“莹莹不错嘛，政治嗅觉很灵敏，这些事都关注到了。” 于莹莹笑着道：“你可别忘了，我在学校学的都是环保专业，所以对这些信息很敏感，可以说以后国家会很重视环保这方面的，上次我都说了，我们那几个厂在环保上要加大投入了，别到时政策下来了再去整改，任何事走在前面了是先进，走在后面了是典型。” 于莹莹在有次开会的时候曾经提过环保是事，当时老于把她当成出风头，就没有在意，现在听到于莹莹的话，就感觉她说的在理，就又问道：“你说整改是什么改法？” 于莹莹道：“你看面粉厂，围墙外面都是一层白色的面粉，浪费不说，还会造成污染，还有养殖场，离的大老远的都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淀粉厂的酸臭味，幸亏这些厂离居民区远，要整改的话车间都要改一下，然后加装环保设备，我们在学校参观过几家大厂，他们都很重视这方面，同样是生产面粉的，人家的车间地面上一尘不染，都能照出来影子。” 突发事件 老于对这方面完全不懂，他甚至于相信不到加工面粉的企业地上怎么那么干净，一点粉尘都没有。自己的知识面太小了，见识也太少了，总以为自己的这些企业都还不错，车间内卫生什么都达标，但是能做到那种地步，这是老于不可能想象到的。思考了半天，老于对于莹莹说道：“你写个整改方案我看看，还有盯着这个垃圾发电厂的事，有什么动向了跟我说一下。” 于莹莹道：“好的，不过于支书，你得给我们配几台电脑，再给我们拉一根网线，以后你要什么资料我立马提供给你。” 老于笑着说道：“好，你跟振亮说一下，就说我同意的，你们这几个大学生一人配一台。” 正在这时，派出所驻村民警王振国小跑着进来了，看到老于，说道：“于支书，出事了。” 老于慌忙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出啥事情了？” 王振国道：“山上有人报案，打架斗殴，刚才小王带人上去了，到那里发现是二蛋跟几个外地来的人打起来了，我让小张把他们带下山，等会都到了。” 派出所驻村办是在居民区那里的，王振国接到电话后一路小跑过来的，说着话扶着桌子喘着粗气，好大一会才缓过来。说道：“于支书，我们在这里保护于家寨，你们得给我们配一辆车，天天这样跑太累了。” 派出所驻村办事处也就三个人，一间小房间，一张桌子一张床，白天两个人值班，晚上一个人留守，有点事情也都是借用村委办公室解决的，需要拘留的话，派出所会来车拉走，一般的打架斗殴都是由村委出面解决，派出所的人做一个笔录留档备案。 过了将近半小时，派出所民警张伟和李昊带着二蛋另外还有三男两女一起来到了村委办公室，其中有个人还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他的外套已经破了，头上还有点血迹，二蛋头上也有血迹，眼角还是青的。两个女孩子挺漂亮的，打扮的也时髦，一个穿紫色的外套，蓝色牛仔裤，另外一个是粉红色外套，下面一条黑色的短裙，肉色丝袜，一双粉色的运动鞋。 进到办公室后，小张对他们说道：“都站好。” 王振国问道：“怎么回事？你先说。”他指着二蛋，想让二蛋说出来。 二蛋指着其中那个外套破掉的年轻人道：“他耍流氓，被我看到了，我上去制止，他俩就打我，我就还手了。” 其中一个红色衣服女孩子道：“民警同志，这两个人跟我们了一路，嘴上侮辱我们，在黄金大草原那里他上去缠着我们，说要交朋友，还动手动脚的。” 现在老于他们才明白过来，这两个女的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二蛋是见义勇为，上去制止他们，然后发生的冲突。 王振国道：“刚才你们是谁打电话报的警？” 王振国又问道：“姓名，家庭住址。”这是既定程序，张振国问着，旁边的王伟拿出笔记本开始记录。 突发事件2 “民警同志，这是我身份证。”穿红色外衣的女孩说着，掏出身份证递到了王振国面前，王振国拿起来看了一下：张露，家庭住址亳县民主路一号。他把身份证递给了张伟，张伟记录着。 对于民警，都有着敏锐的政治敏感度，他们先问清楚双方人的简单情况，实际上可以通过这些猜测来判断这些人有没有背景，打个比方，一个村出名的就那么几户，他们当民警的大都知道，碰到这种情况，他们都会权衡一下利弊，给自己留个余地。 王振国看到地址，不由的愣了一下，这个地方他知道，那里是政府以前给单位人建的一个小区，里面全是二层排屋，莫非这个是哪个领导的子女？能住在那里姓张的领导县里只有几个，一个是县高官张博远，一个是畜牧局局长张涛，张博远是这几年才调来的，最有可能的就是张涛的亲属，张涛四十多岁，家里有小孩的话年龄也差不多。张涛这人本事不大，可是有个哥哥是省农业厅的副厅长，张涛能在这里做个闲职，跟他哥哥有很大的关系。 想到这里，王振国继续问道：“这两个是谁？” 张露道：“这个是我姐。”然后又指着一个年轻人道：“这个是我弟。这事跟他们没关系，问我一个人就行。” 王振国问那两个男的：“姓名、家庭住址。” 衣服破掉的这个男整理着衣服的答道：“我叫侯晓飞，山南村的，侯建勋是我爸。” 王振国和老于相视对笑了一下，王振国继续询问，老于走了出去，来到无人的地方给侯建勋打了电话：“喂，侯支书，你在开车？啊，我跟你说个事，你儿子是叫晓飞吧，他在山上打架，现在在我们村委接受处理呢。” “啊，他有事没事？受伤了没？于支书，我那儿子不成器，在村里给我惹事，出来门还惹事，你要帮我管管他，我在县里回去的路上，等会就到了。”侯建勋道。 老于道：“人没事，现在王振国在询问呢，估计没多大事，他是把我保安给打了。” 侯建勋道：“人没事，我马上到，到了说。”说着就挂了电话，侯建勋又拨通了洛川镇派出所所长肖亚明的电话，给他说了儿子的事。 肖亚明还没有接到王振国的电话，所以不知道此事，就说道：“侯支书，你别慌，我会好好处理的，你放心好了。” 侯建勋听到了肖亚明的话，心才放到了肚里，开着车飞速的向于家寨赶去。 办公室里，王振国简单的问了几句话，就让张伟在做调解，他走了出来，来到老于身边道：“今天的事有点复杂，不太好解决。” 老于一愣，问道：“怎么说？侯晓飞打伤我们村治安队的人员，肯定要赔医药费的。猴子来了也是这样，二蛋不能白挨打，不过二蛋那边我等会去说说，少赔点算了。” 王振国道：“钱是小事，猴子不缺钱，主要是今天报警的这个姑娘，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正说着，王振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所长的电话，就赶紧接通了说道：“肖所，你好。”他一句话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肖亚明声音：“刚才的事我也听说了，事不大了都叫回家吧。” 突发事件3 王振国压低声音道：“可能有点麻烦，报警人可能有点背景，等会看她们怎么说，不敢贸然处理。”王振国把刚才的猜测给肖亚明说了一遍，肖亚明沉思了一下说道：“尽量把影响控制到最低，等会处理结果给我说一下，还有，等会猴子来了你就说我还没有跟你通电话。”说完就挂了电话。事情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不敢贸然下决定，所以肖亚明选择了暂时回避。 王振国到办公室门口，把二蛋和张露他们叫了出来，一起来到老于跟前，当着老于的面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打架虽说受了点伤，但看着都没啥事情，最多赔点医药费，他对你言语上有些冒犯的，也算不上什么罪，叫他赔点精神损失算了，你看都是出来玩的，闹出这一出，都影响大家的兴致，趁现在还早，你们还能上山去玩一会，说个多少，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不过姑娘，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张露道：“我没啥问题，主要是他出言不逊，还打了他。你叫什么？”她气呼呼的指着二蛋，问道，二蛋红着脸小声说道：“我叫二蛋。”然后又感觉不好意思，接着说道：“我大名叫于现利。” 本来气呼呼的张露听到二蛋的名字，不由的想笑，看看二蛋囧红的脸，强忍着接着说道：“我本来就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打了、打了二、蛋，你们一定要给二蛋同志一个交代。” 王振国看得出张露的气已经消了不少，就趁热打铁的说道：“那好，叫他拿出五百块怎么样？二蛋同志是个好同志，我们随后还会表扬他，见义勇为。”看到张露没有再说话，王振国向办公室内走去。 办公室内，侯晓飞还在破口大骂着：“奶奶的，竟然打我，看我过两天不卸掉他一条腿，我的闲事他也敢管。” 王振国说道：“行了，还闹，你惹出来的事够上拘留了，打人家治安队的人，你以为这是在你们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早晚有一天要吃亏的。” “说吧，要私了还是走公？”王振国看到侯晓飞不说话了，就问道。 侯晓飞道：“私了也行，叫他赔我两千块，少一分都不行。” 王振国有点怒了，大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呀？在这里还撒野，你先打的人家，你还要钱？” 侯晓飞道：“我不能白挨打，那小子下手还挺狠的，鼻子都给我打流血了，你看看这衣服，一千多买的，现在不会穿了，两千块，你解决不了了我找你们肖所长。”侯晓飞咬着两千块不放。 王振国这个怒呀，可是又不得不给侯建勋面子，没有办法，只有先送所里再说了，把皮球踢给肖亚明。想到这里就说道：“张伟，跟所里联系一下，派辆车过来，把他拉到所里处理。 张伟听到后愣了一下，他是认识侯晓飞的，只是给他暗示过别说出去，侯晓飞也明白，自己的事情也没多大事，最多各看各的病，谁也不赔谁钱，当时他们两个打二蛋一个人，看起来他们还是占便宜了，二蛋眼都是青的，身上也被他们打了几下，所以二蛋才下手重的，这俩人身上也挨了几下，不过很快就被人们制止，没有再打下去。在张伟看来，最多也是教育一下就没事了，听到王振国说送派出所，知道王振国生气了，事情要坏，就赶紧上去低声说道：“侯支书马上就到了……。” 突发事件4 王振国说道：“这小子就该送进去几天，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要不然以后非给猴子惹麻烦不可。” 张伟听到后来到侯晓飞那里说道：“你自己想想，这是于家寨的地盘，你打了人家的人，还要人家赔你钱，于支书面子上也说不过去，你看看差不多算了，本来都不是多大的事，何必闹的大家都不好看呢。” 侯晓飞道：“那好吧，看你的面子，一千块，这衣服他肯定得赔我吧，再叫他们来给我道个歉，不行就去所里，到肖叔那里可都不是两千块的事了。非叫他进去住几天。” 张伟道：“晓飞，我看这事就算了，闹大了都没好处。钱也别要了，按个指纹去医院看看吧。” 侯晓飞大声说道：“你是站谁那边的？钱我不要了，叫他们来给我道个歉，我也算是游客，保安殴打游客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就让我走？没门。” 正在这时，外面车喇叭声响起，门卫把大门打开，让他把车开进来，他停好车下来就往老于那里走去，王振国看到后，也走了出去。侯晓飞在身后说道：“你们别管了，叫我爸处理。” 张露看到进来的这个人不认识，刚才听到询问侯晓飞时，他故意说他爸是侯建勋，现在看到这个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她对着王振国说道：“你们原来是先缓住我们的？好，我现在要我的精神损失费，三千块，加上二蛋的医药费两千块，一共五千块，少一分都不行。还要公事公办，抓他进去拘留几天。” 侯建勋也听到了这句话，他说道：“五千块，你值那么多钱吗？一晚上给你三百块都是看得起你了。” 张露听到后，说道：“行，你等着，弟，你给咱爸打个电话。” 王振国一看要坏，说道：“姑娘，别冲动，侯建勋，你是怎么搞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也不管管晓飞，你是想让他进去住几天的？” 侯建勋听出王振国的语气不对，低声问老于道：“怎么回事？人家有后台？” 老于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你问问王警官。”老于确实不太清楚，只是从感觉上看得出这三个人不像一般人家，脚上的那双运动鞋都得上千了，一般人穿不起，这是非富即贵。老于没有说话的原因是他这边占理，先看看派出所怎么处理再说，再说侯建勋这边自己要卖给他一个面子的。刚才张露不再追究，他这边差不多也就算了，至于二蛋，自己这边再补贴他点，会上表扬一番也能说的过去。 侯建勋走到王振国身边，低声问道：“什么背景？” 王振国道：“住一号的，姓张，你算一下一共有几个？” 侯建勋听出来了，转身走向办公室内，侯晓飞看到侯建勋进来了，从凳子上占了起来，叫了一声：“爸！”谁知道侯建勋上去就给侯晓飞一个耳光，打的侯晓飞有点迷瞪了，侯晓飞捂着慢慢肿起来的半边脸道：“爸，你这是怎么了？打我干啥？” 侯建勋阴沉着脸道：“叫你天天给我惹事，还不赶紧出去给我道歉去？” 侯晓飞大声道：“我不去，叫我道歉，休想。” 侯建勋上去又一个耳光，说道：“不去也得去，你是想进去住几天吗？怎么这么不懂事，赶紧给我去。” 侯晓飞完全懵了，半天回不过神来，不过他看出了事情不对，因为以前打架的时候父亲总是向着自己的，从来没有这样过。看来是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当时这个懊悔。 突发事件5 他没有再说话，跟着父亲走了出来，来到张露面前，侯建勋道：“姑娘，刚才对不起，当父亲的看到儿子被打，一时话说的不对，还请原谅，现在叫晓飞给你们道个歉，钱吗，我现在只有三千块，你留个卡号，剩下的两千我回去打给你，晓飞，过来。” 晓飞来到张露跟前说道：“对不起。我不该冒犯你们，打扰你们游玩的兴致。”说完鞠了一躬。 张露说道：“别跟我道歉，跟二蛋道歉。” 晓飞看了看二蛋，说道：“兄弟，我不该动手，不该不听你的制止，我为我的冲动向你道歉，对不起。” 二蛋看着张露，看着她刚才还是怒气冲冲。小脸涨红，现在又完全没事，嘴角还带着丝丝笑意，简直美若天仙，看的都有点呆了。 大家看到晓飞道歉完毕，二蛋没有说话，都看着二蛋，发现他盯着张露在看，就明白了点什么，老于也发现了二蛋的失态，故意咳嗽了两下，说道：“二蛋，我看差不多就算了，侯支书也不是外人，这事呢，咱就不要再追究了。姑娘，你看呢？” 老于故意把话筒转移到张露身上，大家都看着张露，毕竟事情的结局，全靠她一句话了，张露也是个聪明人，懂得见好就收，说道：“钱呢，三千就三千吧，全部给二蛋吧，毕竟他打架是为了我们，这些钱全部给他。公事方面呢，你们看着办吧，我不再追究。” 侯建勋听到后，立马把三千块钱递到二蛋手里，二蛋拿着钱，不知道如何是好，张露走到二蛋跟前，说道：“二蛋，今天的事我们要谢谢你了，多亏你及时相助，谢谢。”然后又转身对王振国道：“没事的话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 王振国连忙说：“没事了没事了，你们走吧。” 侯建勋看着张露三个人走出了大门，才看着晓飞说道：“受伤严重不？” 晓飞道：“没你打我的两巴掌严重，你对你亲儿子下手也忒狠了点吧。” 侯建勋道：“你小子谁都敢惹，也不看看人家是谁。怎么这么没有颜色。王警官，没事我们就走了。回头去我那里喝酒去。” 王振国道：“让他在和解书上签个名你们就可以走了。” 侯建勋来到老于身边说道：“于支书，对不住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说完，带着侯晓飞和他同伙一起坐车离去。 看着侯建勋走远，老于才问道：“张露有什么背景？你认识？” 王振国神秘的笑着道：“不认识，也不知道什么背景，猜测。”说完后带队离开，边走边想着给肖所长打电话汇报工作，谁知道肖所长的电话关机了。 老于看他们都走了，上前看了看二蛋，问道：“疼吗？” 二蛋摇摇头说道；“不疼了，我今天要不是在老何头那里多喝了点酒，肯定不会吃亏。你还别说，那酒还真厉害，我就喝了两口，就有点晕晕的了。” 老于随口问道：“又是他泡的药酒？” 二蛋道：“不是，这是他家里自己酿的，舍不得喝，今天在山上就让我尝了两口。” 老于道：“你先回去检查一下吧，没事的话好好休息一下。” 二蛋举着手里那叠钱道：“这个钱呢？” 老于道：“归你了！” 二蛋拿着钱装进口袋，问道：“振南叔，我看你和王振国嘀咕张露什么来着？” 老于笑着道：“你小子别乱打听。” 二蛋没有再说话，只是嘿嘿的笑着跑开了。 药酒 傍晚，老何头从山上回来，来到村委会大院，看到老于后问道：“振南，二蛋的事情怎么说了？我听说后过去找他人都下山了。” 老于道：“已经没事了，我叫他回去休息了，对了，你给他喝的啥好酒，喝多了跟人打架。” 老何头神秘的说道：“走，去我那里，叫你尝尝。” 老于跟着老何头来到他家，他和老婆还住在老宅院，儿子儿媳在外面职工宿舍分了一套三室两厅住着，到了院里，老何头喊道：“老婆子，做啥饭，你先弄俩菜我和振南喝点。”他老婆在厨房答道：“好，我给你们炒个花生米，再弄个黄瓜。” 老何头带老于来到了堂屋，屋里收拾的很干净，但是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草药的清香味，老何头搬过来一张小木桌，放在堂屋的中间，顺手又找了两把椅子，让老于坐下，手里拿起一块抹布，顺手把桌子也擦了一下。 “有点简单，你先坐着，我拿酒去。”老何头说完转身出屋，不一会拿了两瓶酒进来，放在桌子上说道：“你先闻闻这酒咋样？” 老于拿起一瓶酒，打开盖子，闻了一下，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不由说道：“嗯，不错，挺香的。” 老何头又出去洗了两个杯子过来放在桌上，老于拿起一个杯子倒了一杯酒，轻轻尝了一口，吧哒吧哒嘴说道：“唉，这酒不错，入口不烈，喝起来很顺，喉咙也很舒服，喝完后嘴里还有一股香味，这是什么酒？真是你自己酿的？” 老何头笑着道：“你再尝尝这瓶。”说着打开另外一瓶，倒出一杯，递给老于，老于接了过来，尝了一下，只感觉辛辣无比，酒劲十足，咽下去以后，喉咙火辣辣的，不过转眼就没感觉了，但是浑身冒汗，酒劲直冲脑后，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的轻松舒坦，老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好酒，真舒服。” 老何头笑着道：“这酒虽好，但不能多喝，今天二蛋喝的都是这个酒，山上有风，我就让他喝一口，谁知道他拿着瓶子连喝了两三口，拦都拦不住。” 老于又厂出了一口气道：“刚喝的时候感觉一团火一样，脑袋嗡的一下，感觉身体要爆炸了，十几秒后就舒服了，这是什么酒？” 老何头笑着道：“你还记得咱村以前的酒坊不？你喝的第一瓶酒就是咱村里以前的工艺酿的，这一瓶是我加了点草药，你也知道现在他们泡酒是把药材放在酒里泡着，放一段时间，酒味都跑掉了，我这药酒是把药材直接添加到原材料里酿出来，效果更好，只不过一次酿不出来多少，我这酒主要是祛湿的，风湿病痛，一次见效，常喝能去根，感冒也能治，一口下去浑身冒汗，感冒立马就见效。” 老于拿起瓶子，想着仔细看看，谁知道老何头一把把瓶子抢了过去道：“不能再喝了，这酒一天只能喝一杯。” 老于笑笑道：“看你小气的，我只是看看，不喝。” 老何头这才把酒瓶递给老于，老于仔细的看着这瓶酒，发现酒液带点淡淡的绿色，在灯光下不仔细看的话还看不出来，打开瓶子闻闻，却没有草药味，只是一种淡淡的青草的味道，刚才喝的时候那股烈劲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个草药味。现在老于口中生津，不由得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美人醉 老何头慌忙抢过瓶子，拿盖子盖好，说道：“这酒真不能喝了，喝多了反而起副作用。” 老于回过神笑道：“何叔，你这酒让我喝上瘾了，给我几瓶，我带回去喝。” 老何头道：“我这酒就几瓶，不能给你多，这一瓶就是给你留的，你带走吧。” 老于笑道：“老何叔，你怎么变的这么小气了？ 老何头道：“我一年采的草药也就酿出来这两三瓶酒，做起来非常麻烦，不是说酿就能酿的。“ 老于道：“这样吧，你需要什么草药，我去市场上给你买，你以后就在家里酿酒，家里不行，我给你开个酒坊，再给你派几个人，你带着他们专管酿酒，你看咋样？” 老何头道：“这可是我家的祖传秘方，被他们偷学去了咋办？” 老于道：“你负责配料就行，对了，除了这个方子，还有没有其他的方子？能治疗其他病的？” 老何头笑道：“有是有，不过里面药材太贵，咱这里不是没有药材嘛，我就按照方子试着酿了这个酒。里面还有个养生的方子，还有壮阳的方子，十几个吧，” 老于道：“老何叔，你家里有这个宝贝，咱们就开个酒厂，算你们入股，叫何东和他老婆都回来跟着你做，这下你放心了吧，他俩学会了你就可以安心养老了。” 等老何头的老婆把两个小菜上来后，两个人又喝了一会，老于告辞回去的时候，老何头又多给他拿了一瓶酒。说好以后要建酒厂的，药材在外面大批量采购，就不怕喝完就没有了。所以老何头就大方的多给老于了一瓶。 酒厂在老何头的监工下建了起来，完全按照老酒坊的工艺建起来的，老何头又带着何东去药材市场，采购了一批草药，试着酿起了第一批酒。 第一批酒出来后，老于直接舀了一勺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但是药酒却跟老何头自己酿的酒差的远了，药味大不说，就还带点苦味，老何头尝过以后就开始查找原因。老于让何东给装了一壶，带去给杨孝宇他们尝尝，顺便给酒起个名字。 老于拿着一壶酒来到雅苑，几个老家伙正在刘书平那里喝茶聊天，听老于说了来意，刘书平就拿过一个大杯子，直接倒满，自己先尝了一口，砸吧着嘴，把杯子递给杨孝宇，杨孝宇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清纯，软绵，一点都不烈。”说着又喝了一口，才递给眼巴巴盯着杯子的刘四海。 刘书平回味着道：“绵绵流长，口留余香，醇而不烈，好酒，好酒！” 这时李凤江也喝了一口，咳嗽了起来，说道：“咳咳，你们说不烈，我感觉不还是那样，只不过喝完以后嘴里还挺香的。” 老于道：“酒你们也尝了，给起个好名字吧。” 杨孝宇道：“起名字还是刘主席来吧。” 刘书平没有说话，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的走着，刘四海道：“咱们这里有名的祖师山，我看就叫祖师山泉吧。” 杨孝宇笑道：“你那是矿泉水名字还差不多，俗。” “桃花河酒怎么样？”刘四海又说道。 这次杨孝宇也没有再接他的话，刘四海感觉自己起的名字也太俗气，就不再说话，看着刘书平在那里转来转去的。 刘书平走了几圈，抬头看到大家都注视着他，就说道：“祖师美酒夜光杯，琼浆玉液佳人醉，我看就叫佳人醉吧。” 杨孝宇道：“嗯，不错，意境不错。” 刘四海笑着道：“明明是我们几个老头子在喝酒，哪里出来了个佳人？刘主席挺能想的啊。” 刘书平笑笑说道：“喝好酒的时候要有佳人相伴，对月吟诗，那才有情调，这才能衬托出酒香呢。不过四海兄是个例外，他跟谁喝酒都是哥俩好呀，魁五手。” 一圈人都大笑了起来，老于道：“好，那酒的名字就叫美人醉吧，我这两天就安排人去注册商标。刘主席，你看这酒适合什么样的瓶子？哪种包装？” 杨孝宇笑着道：“既然刘主席给起了这么优雅的名字，那瓶子也不能落俗，要不然名字就白起了。” “美人光彩照人，皮肤谈吹可破，温润如玉，我看玉瓶最好。”刘书平道。 李凤江道：“玉瓶？一个瓶子得好几千，谁能买得起？” 刘书平也感觉有点成本太高，就又说道：“那就用瓷瓶，颜色跟玉一样就好。外包装就印上祖师山和桃花河，这样大家一看包装就知道是这里生产的。” 老于笑道：“好，就按照刘主席说的来。” 好评 大家看名字和瓶子都已经确定好，就又分着那壶酒喝了起来，好不快活。 祖师山系列酒之美人醉上市了，大气的包装，走的是高端路线，看起来很上档次，一时间风靡了亳县和洛城，小小的酒作坊供应不及，老于当机立断，又建起了一个酒厂，专做美人醉系列。 老何头研究了好多天，终于发现药酒的问题出在了药材身上，他自己酿造的药酒是他自己采药，晒干然后酿造，在市场上买的药材达不到他的标准，并且晒制方法也不一样，买的那一批药材，只挑出来了四分之一能用，药材的限制，证明这种酒只能小规模酿造，不能大批量生产。又经过老何头静心挑选，和改进工艺后，第一批药酒也生产出来，数量不多，也就几十斤酒。但有好几种，有上次的那种祛风湿的，还有延年益寿的、壮阳的几种酒。 山上大理石花岗岩多，老于就叫人打造了一批大理石瓶子，专门来装这种药酒，这种酒老于并没有打算在市面上售卖，他准备拿这种酒来给关系比较好的人尝试一下，首先他想起的就是远在帝都的胡淑娟和张老。 老于和赵志伟一起开车去了京城，车后面装的就是这类酒，还有几箱美人醉。到了帝都，老于先联系了胡淑娟，约了晚上一起去龙湖山庄吃饭，然后就去了梁少光那里，梁少光听说老于是来看望张老的，就带着他们来到了张老家里。 张老在几个老战友在谈论时事，看到他们进来就不再出声，张老看着老于道：“小伙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老于笑着跟几位打了招呼道：“我今天是专程来看望你们的，顺便给你们送点东西过来，张老，这是我们自己酿造的酒，给你们尝尝。” 张老笑道：“酒这东西，医生好几年前都关照我不让我多喝了，这不，小玲一瓶酒看着我要喝十天，多喝一点都不行。哈哈哈。来振南，坐。” 老于把一箱酒放在地上，拿出来一瓶，放在桌子上说道：“这酒不一样，药酒，这可不是一般炮制的药酒，这是用药材酿出来的。” 老于的一番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都凑过来看着老于拿出来的这瓶酒，大理石瓶子，青灰色的，外表打磨是十分光滑，老于打开瓶子，到了一杯酒出来，递给张老。 张老先闻了一下酒，说是药酒却闻不到药味，闻起来跟外面割草的时候那种青草味道，只是淡淡的。 张老一口喝下去，感觉喉咙里如烈火一般烧过，人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出声。大家都好奇的看着张老，直到他长舒一口气，慢慢放下杯子，嘴里说道：“真舒坦。”他环伺周围，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就坐到沙发上说道：“你们都尝尝。”然后闭目养神，过了半分钟，额头上渗出丝丝小汗。 大家也都没有客气，趁着一个酒杯，轮番品尝着这个酒，这时张老已经缓过神来，说道：“这酒真烈，不过浑身舒坦，就像刚按摩过一样。” 老于也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大家，等大家都尝过后，不约而同的坐在沙发上，张老笑着道：“你们什么感觉？我是感觉喝下去后，胸前燃起了一团烈火，等缓过气来，浑身舒坦，你看都冒汗了。“ 李大锤道：“妈呀，这酒我喝下去以后就跟脑袋被木棍夯了一下一样，立马懵了，你还别说，缓过来后那个舒坦，就跟大冬天晒太阳那种感觉，浑身暖洋洋的。” 好评2 老于笑着说：“我第一次喝也跟你们一样，这瓶酒是祛湿的，还有养生长寿的酒，那个就没有这么烈了，喝下去后味甜丝丝的。” 李大锤道：“还有啥酒？一样给我一瓶。不、一样给我一箱。” 老于道：“还有壮阳的酒，你喝了也没用，所以没有给你带。” 李大锤道：“谁说我没用？我没有可以给我儿子给我孙子呀，小梁，等会你记得给我搬两箱。” 老于道：“这个酒没有那么多，都是名贵药材手工酿造的，再说酿造起来很麻烦，我也就这几箱，全部给你们带来了。” 张老笑着说道：“好东西当然少了，你以为是大萝卜泡酒，这些东西就先放我这里吧，你们一个个的身体那么棒，用不到这些东西，我是老了，没事喝点养养生的。” 话还没说完，李大锤就抢断他的话道：“那不行，老张头，你这样可不对啊，好东西你打算私吞了？你先问问我们几个老哥们答应不。“ 另外几个老头也都说着不答应，还有人直接就去箱子里拿了两瓶，张老急声叫到：“老宋，你可能不能这样，咱们分一下，咱们分一下，别抢。” 李大锤也站起身开始去翻箱子了，张老道：“李大锤，老子毙了你。” 李大锤道：“好，等会我叫警卫给你送一把枪。”李大锤在每个箱子里拿了两瓶酒，一转身跑掉了，张老在那里拦都拦不住，转眼之间，大家就把那几箱酒抢光了，一溜烟都跑了出去。只剩下张老在那边喊着：“你们这些兔崽子，以后有好东西再也不让你们见了。” 老于上前轻声道：“张老，我车上还有两箱呢，再说他们拿的那一箱不是药酒，是我们产的普通酒，美人醉。” 张老听到后大笑起来：“哈哈哈，振南，走，把那两箱搬我房间，快。” 老于把两箱药酒放好，指着这些酒给张老介绍了一下功效，然后又搬过来一箱美人醉，说道：“张老，药酒千万不能多喝，一天只能喝一杯，喝多了有副作用，你也给那几个人说一下，这一箱是美人醉，酒坊里酿的，跟外面卖的不一样，你吃饭的时候可以少喝点。我下次来的时候再给你们带点，你没有酒喝的话叫梁主任给我打电话。”说完，就告辞和梁少光一起出去。 梁少光在这几个人家里，虽说熟悉，但轮不到他说话，他看着大家那么热闹，也只有站在旁边看的份，出来后，梁少光长舒了一口气，看看四周没人，就问道：“于哥，这酒真的有那么好？” 老于笑着道：“药材嘛，都是因人而异的，不过多少确实有点功效，我给你留的有，你拿回去尝尝。” 老于给梁少光了一箱美人醉，药酒一样给了两瓶，其中就有壮阳效果的那种。军区大院里说话不方便，老于就跟他说了晚上在卧虎山庄等他，然后就告辞了。 卧虎山庄里，还是老于、梁少光、胡淑娟和李洪涛四个人，喝的是美人醉，不喝酒的胡淑娟今天晚上也尝了一杯，不住的称赞着：“老于，这酒不错，你再来的时候给我带几箱，我送人。” 酒足饭饱后他们抽着烟在聊着天。一会功夫，整个小木屋内烟雾弥漫，胡淑娟坐不住了，就出去找小红聊天去了。 梁少光道：“振南哥，我可能快要调走了，下放到军区去的，我要求的去豫中地区，想着离你近点，不知道上级答应不。” “在这里好好的为什么要下去？”老于问道。 李洪涛道：“能下去了最好，当兵的嘛，就应该呆在军营里，有能力了再立个功，以后也好发展。” 梁少光道：“我走了以后，军区大院那边我会交代好的，不影响你销售。” 老于道：“生意是小事，你能换个环境也好，要是能来我们这里了更方便了，以后可以经常见面，你可以去咱厂里看看，说是股东，一次都没去过呢。” 梁少光和李洪涛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俩都是干股，都一次也没有去过厂里，只是每年的卡上给他们的分红会准时到账。 酒厂 酒厂出事了，当时开业的时候连着生产几批都没有问题，就这一批次出了问题，何东负责新厂的，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一时手忙脚乱的，老何头和厂里的几个技术员也都在忙着查看。检查完各道程序，却没有找出问题所在，大家就都聚集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争辩着。最后慢慢的谁都不说话了，大家在地上静坐着，等着老于的到来。 老于晚上已经睡下了，在帝都，一切都安排的紧紧张张的，回来后就倒头大睡，被何东的电话吵醒后，就往这边赶过来。 老于来到后问清了情况，也是一筹莫展，他对酿酒不懂，也就没有发言权，只是低声问老何头道：“真的查不出来问题？” 老何头道：“机器是厂家技术员调好的，都没人动了，料也是大批买进的，跟以前一样，发酵，什么的都是跟以前一样，但就是出的酒带点酸苦味。” 老于没有说话，低着头跟着老何头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看下去，确实都没有问题。 这时候有个工人说道：“何厂长，我们这里有一个刚来的四川老乡人，他说他以前在酒厂里干过，要么叫他来看看？” 何东道：“咱们这么多技术员都查不出问题，一个工人能知道什么？” 老于眉头一怔，他不喜欢何东的这种说话语气，不过现在问题没有解决，也不好批评他，就说道：“现在不管是工人还是技术员，只要能看出问题、解决问题就行，你去把他叫来看看吧，要是水平好的话就把他调酒厂来上班。” 那个工人站起来就跑着出去了。不一会带了那个四川人过来，这个人一米七多的个头，穿着打扮还挺整洁，短袖衬衫，下身西裤皮鞋，进来后也没有说话，只是对大家笑了一下，就跟着那个工人在车间里四处查看，老于和老何头一群人也远远跟在后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来到堆放酒糟的地方，抓起一把酒糟闻了闻，又放嘴里一点尝了一下，吐了出来，继续往上一个关节走去，那里是蒸粮食的地方，买的酿酒原料经过蒸制，发酵。他来到蒸笼那里，用手在蒸笼内摸了一下，把手指放嘴里尝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向老于和老何头，没有说话，继续向冲水的水龙头那里走去，到了那里，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点水喝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他转身向老于他们走了过来。说道：“这个酒菌不纯，蒸笼清洗不干净，用了酸性洗洁精洗的，有残留物，这个水质也不行，地下水水质也有问题，前期的几批酒没有问题是蒸笼的杂菌还不多，影响不到酒的口味，现在杂菌已经改变了酒的品质了，再做两个批次出来的就不是酒了，成醋了。” 他看了看大家，接着又说道：“酒厂要无菌车间才行，你们没有达到这个条件，以后大家进车间要穿无菌服装，穿鞋套，你们这样可不行。” “还有水质，这个是自来水吧，里面添加过东西了，水质也不行，做不出来好酒。”他连着说了几条，都说中了要害，可是这些都是厂里这些技术员没有当成问题来看待的，这往往是细节，决定了成败。 老于道：“按照你说的这些整改了就解决问题了？” 这个人道：“是的，基本上是这几个问题。” 老于道：“还没来得及问你贵姓呢，在哪个厂里上班的？你干过几年酒厂了？” “免贵姓唐，你叫我小唐吧，我没有上班，是来这边看看的。我以前在镇上酒厂干过几年。”小唐道。 “哦，唐师傅，你来我们酒厂吧，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来领导酒厂，这样，你要是愿意的话你来当副厂长。”老于道。 “我考虑考虑吧，先这样吧，我要回去休息了。”小唐说着转身就要走。 老于道：“唐师傅，那整改的事，你看？” “整改的事我明天上午会再过来看看，反正现在没有打算走呢。”小唐说完，就走了出去。 老于看着他的背影，问刚才那个工人道：“唐师傅是你们那里的？” 工人道：“都是四川的，以前我也不认识，这几天他来这里经常找我们几个四川老乡聊天才认识的，我们问他说要是找工作的话给他去说说，他说先看看再说。” 老于接着问道：“他现在住在哪里？” 工人道：“我也不清楚，没问过。” 老于转身对着何东说：“你安排人打听一下他住哪里，看看是不是找工作的，打算干了，就让他来酒厂，专管生产，我看他水平不错。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回去早点休息吧，明天配合唐师傅整改试试。” 酒厂2 第二天，老于在办公室处理完事情，就来到了酒厂车间，看到一群人着唐师傅，唐师傅在说着什么，何东拿着本子在记录。 小唐精瘦干练，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手上戴了一双白色的手套，当他们看到老于来到后，都向老于看过来，老于轻声问道：“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小唐道：“基本上都查好了，我给他们说了一个每个环节要注意的事项，让他们注意这些就行了。”说完他看看周围的人，又对老于说道：“于支书，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老于道：“走，这边完事了咱们出去走走。”说着就向外走去，小唐把手上的手套摘掉，递给旁边的工人，也跟着老于向外面走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顺着小路走到花园路，在一棵树下，老于停了下来，小唐快走了几步，说道：“于支书，我刚来就听老乡夸你。” 老于哈哈笑道：“怎么夸我了？我怎么没有听说？” 小唐道：“都说你头脑聪明，大胆有魄力，于家寨今天的样子全是你一个人搞起来的。” 老于道：“哦，这是事实，不过也是运气。” 老于说完顿了顿又问道：“你是想跟我说什么？昨天我说让你来酒厂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唐道：“来酒厂的事我还没考虑好，再说需要注意的方面我都给他们说过了，我去不去都一样了。” 老于听完没有说话，心里想到，那怎么会是一个样的？有个有经验的坐镇能少走很多弯路，厂里几十个人，都抵不上他一个有经验，那些技术员水平也都不行，得让一个老师傅带着才行，眼前的小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老于说道：“待遇的事你可以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你也知道，找一个有经验的人不容易，再说在这里你也可以发挥你的特长。” 小唐小道：“钱都是小事，于支书，我是想告诉你，何东这个人管理上不行，酒厂最重要的就是检测人员，从水质到成品，每道工序都要检测，这么关键的岗位，何东叫他老婆在做，想起来了检测一下，想不起来就算了，检测也不按标准来，完全是应付差事。要不然早就可以发现问题。还有水源的问题，我看了，你们井水水质不错，但是到水处理那里又添加了漂白粉，就把水给污染了，其实你们的水质属于泉水了，下面应该是泉眼，加了漂白粉，水质还不如以前。” 老于听到，沉思了一下道：“你说的这些我回去让他们整改，自来水水质符合饮用水标准的话就不再添加漂白粉了。”漂白粉的事其实还是老于搞出来的，他知道城里的自来水都是经过处理的，现在才知道是多此一举了，并且还破坏了原本良好的水质。真是隔行如隔山，看来自己以后做决定前一定要先听从专家的建议才行，不能贸然行事。何东任厂长是老何头的意思，本来酒厂就是老何头在负责，他提出了让何东任厂长，老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现在看来，要再好好挑个人选，可是于家寨也就这么几个差不多的年轻人，实在是选不出来，只能看看外面招聘一个了，眼前的小唐无疑是最好的人选，懂技术，管理上应该也不错，能一眼看到问题的所在，这样的人要留住才行。 老于道：“唐师傅，你看看要么你来做厂长，里面的人员你来安排？” 小唐笑道：“于支书还真是有魄力，我们昨天刚见面，今天就打算把这个厂交给我管，你放心？” 老于道：“交给有能力的人来管理，怎么会不放心呢？要是交给他们，三天两头出事，我才不放心呢。” 小唐笑道：“我看看再说，厂长的事不急，我先帮你把厂子恢复正常生产了再说。” 老于跟小唐谈了半个小时，小唐也没有答应出任厂长的事，老于心道，肯定还是待遇的事，故意拿捏自己的。所以也就没有再谈下去。 整改的事情很顺利，在小唐的指导下，很快酒厂就恢复了生产，并且产出来的酒味道更纯。 唐军其人 小唐在整改完毕后就没有再去酒厂，他住在于家寨大酒店，白天没事到处逛，也没有去各厂里面找工作。老于心说，于家寨也没有这么好玩，他都在这里住了将近十天了，这是要等着再次邀请他出任厂长的事吧，晚上有空的时候再去拜会他一次，看看他有什么条件。 晚上，老于来到了于家寨大酒店，到了小唐住的房间，敲了门，小唐并不在，可能是出去逛了还没有回来，老于就只得离去。 老于回到了家里，喝着桂芳给他泡的茶在看电视，想不到小唐找了过来，手里带了两条香烟。老于笑道：“小唐呀，刚才我还去找你呢，没见到你人。” 小唐道：“于支书，应该是我来拜访您才对，这么多天没顾上，失礼失礼！” 老于道：“不要客气，来坐，桂芳，再泡杯茶。” 桂芳进来泡好水就出去了，小唐在沙发上落座后，给老于点了一根烟，笑着说道：“于支书，你看我来像是干什么的？” 老于笑道：“其实我也好奇，你来这么多天，也不找工作，给你厂长干你也没答应，整天游山玩水的，说说，到底是想干什么？是不是嫌酒厂厂长太小？没有发展前途？” 小唐道：“于支书，我来这么多天，也听说了些你的事情，知道你是个好人，实不相瞒，我是来找我妈和儿子的。” 老于诧异道：“你妈？” 小唐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平静的说道：“是的，幺娃就是我儿子。” 老于听完后脑子猛的一热，这个小唐原来是幺娃的亲爸，现在人家找上门了，那宋淑芬就是人家老婆了，幺娃爸原来还活着，二叔知道了该怎么办？老于脑子转的很快，理清楚了这些事情，就问道：“你这些年是怎么回事？失踪这么多年？” 小唐慢慢的把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出来，小唐大名唐军，以前一直在镇里的一家酒厂打工，工资不高，结婚后家里压力大，就想着出去赚钱，当时他先来到了北方一个大城市，由于文化水平不行，也只能靠出力赚钱，还能时不时的跟家里联系，后来有工友说去跑船很赚钱，就跟着工友一起出海了，谁知道到了东南亚一个国家，整天在一个小岛上杀鱼晒鱼干，也不发工资，吃的就是那些鱼，才知道被骗，回也回不去，语言也不通，逃跑了几次都被抓了回来，暴打一顿。有次刮台风，岛上看护的人都撤回岸上，他们几个人才趁机逃跑，流落在这个国家，没有身份也回不去，小唐不怕吃苦，就在那里找了份零工，慢慢的学会了当地语言。听说当地警察抓到打黑工的，有钱了交钱放入，没钱的大都要关到水牢里，或者也会被卖到小岛上去，所以也不敢公开身份，慢慢的攒了点钱，躲着警察做起了小生意，想着这辈子也回不去了，就索性跟当地一个有势力的人家女儿结了婚，才弄了个身份，有了身份后，生意才慢慢做大，现在在当地开了好多家超市，还有自己的食品加工厂，做些饼干之类的。他这次回来就是打着考察的幌子回来的，先回了老家，找到了家乡的邻居后，才知道宋淑芬带着母亲和幺娃，嫁到了于家寨，才又找到这里，他想去见宋淑芬，可又怕打扰到他们现在的生活，只好每天偷偷的去村里转悠，找机会偷偷看到了自己的老母亲。他想把母亲带走，可又没有办法让他出国，左右为难，才来找老于，让他想想办法叫他和母亲幺娃见上一面，也好给二叔知道，他来这里并没有任何恶意。 唐军 老于听完唐军的话以后，才明白过来，人家也都又结婚生子，现在是外籍身份，现在回来看看母亲和儿子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二叔和幺娃听说这件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就说道：“这事不能着急，我先跟二叔说一下，叫他们好有思想准备，还有幺娃，现在在体校里，得让他回来一趟。” 唐军道：“我时间也不多了，这次回来只能呆一个月，这前前后后也都二十多天了。” 老于道：“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明天就去跟他们说，等我说好了再跟你联系。” 唐军道：“那我先谢谢于支书了，我先回去了。”说完就起身离去。 他刚走，桂芳就进来了，诧异的问道：“他就是宋淑芬的前老公？” 老于道：“你都听到了？” 桂芳道：“我本来想给你们送点开水的，走到门口听到了，就没有进来。你说咋办？” 老于道：“那还能咋办，明天照实说呗。” 第二天一大早，老于来到二叔家，二叔在院子里的小桌子前吃着早餐，葱花油馍小米粥，还有盐腌的洋葱丝，看到老于说道：“振南，吃了没？没吃一起吃点？” 老于道：“吃过了，我找你有点事。” 二叔吃着饭听着老于说话的，看他没有说下去，知道是不想让宋淑芬听到，就端起碗大口喝了几口粥，放下碗，用手擦擦嘴，站起身向外面走出去，老于看他喝完，也跟着出去了。 俩人走到僻静的地方老于道：“二叔，我跟你说件事，不过你听了别激动，要有心理准备。” 二叔道：“你说吧，我啥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年在战场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都没事。” 老于看着二叔，发现他嘴里虽说没事，但是表情变的严肃起来，就低声道：“幺娃的爸回来了。” 二叔愣了半天，他以为老于要让他从村委辞职的，现在招的这些年轻人有活力，办事也利索，谁知道老于竟然说了这事，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不过他马上就回过神来，说道：“人没死，早晚都会回来的，人家母亲儿子都在这里，来是应该的，这是早晚的事。” 二叔长吐了一口气，接着道：“其实刚跟宋淑芬结婚那两年我做梦都梦到这事，我也问过宋淑芬，她说既然跟我扯了结婚证，那现在就是我的人，他来了也不能怎么样，幺娃他要带走就带走吧，孩子也大了，看他自己了。” 老于没有想到二叔会这么平静的看待这件事，并且早就考虑过这些，也长舒了一口气，就把唐军这几年的经历简单的给二叔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二叔，人家现在就在咱村呢，你看？” 二叔道：“你去叫他来家里吧，我跟淑芬在家里等他。”然后就慢慢的走了回去。老于看着二叔远去的背影，发现显的更见弱小了，不过比以往坚挺了许多，头发也变成灰白色。老于转身向于家寨大酒店走去。 唐军昨天晚上从老于家回来，直接躺在了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他不知道德茂听到了这个消息会怎么样，是带人把他赶走？还是会和和气气的跟他谈话，老娘见了他会不会认的出来他，幺娃认不认他这个亲爸，见了以后对德茂的家庭会造成结果…… 唐军2 早上老于来到的时候他还是迷迷糊糊的做梦，梦到远在国外的彪悍妻子知道了这件事拿着枪指着他大声责问。敲门声把他从梦中惊醒，听到老于的喊声，他才穿着内衣打开门，把老于让了进来，自己在洗簌间洗了把脸，过来后穿上衣服，他一直没有张口问老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老于会带给他一个什么样的消息。 老于看他穿戴完毕，说道：“走，我带你先去吃个早餐。” 两个人一起来到那家汤馆，随便找个位置吃完饭，走了出来，唐军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于支书，咱们这是？” 老于笑着说道：“去你家呀，走，看看你老妈去。” 唐军听了，就跟着老于往村子里走去，一路上老于不断的跟上班的人打着招呼，而唐军心里却忐忑不安，些许激动，马上要见到母亲了，不过不知道怎么面对宋淑芬和二叔。 二叔家里，二叔把宋淑芬叫到屋内，给她说了这件事，宋淑芬激动的问道：“德茂，你是怎么打算的？” 二叔道：“人家来找上门了，要是人家带你走，我愿意跟你离婚，小娃留给我就行。” 宋淑芬听到这里，泪水流了出来，大声说道：“德茂，你这是不打算要我了？好，我跟他走，你别后悔。” 二叔看到宋淑芬哭了，就上前去给她擦眼泪，宋淑芬倔强的把头转过去，不让他碰。 二叔道：“我怎么会舍得你离开我，只不过想着你们俩以前……。” 宋淑芬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我是你的人了，既然你不打算要我了，我要走也把小娃带走，留下你个老头子一个人过去。” 二叔呆呆的站在那里，停了一会，摸出一根烟，点起来抽着，宋淑芬看二叔不说话，就说道：“你以为我是啥，让来让去的，德茂别多想了，我是你的人，就跟定你了，我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了，人也好，没有坏心眼，想让我走，没门。你出去抽烟去，呛死了，小娃还在睡呢。”说完转头看了一下床上睡的正香的小娃。小娃甜甜的睡着，肯定是在做着一个美梦，小嘴还时不时的动动。 这时，外面响起了老于的声音：“二叔！我把人领来了。” 二叔听到后，把烟扔到地上，脚踩了几下把烟踩灭，然后看着宋淑芬，宋淑芬道：“你先把他领到堂屋，叫他见见妈，等会我再跟他单独谈谈。” 二叔没有说话，转身出去了。看到唐军，二叔并没有显示多少热情，只是说了一句：“你来了？” 唐军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二叔朝堂屋喊道：“妈，你看看这是谁来了？”堂屋里老太太吃过早餐在房间里倒了点热水，等着吃药，听到二叔在喊，就操着浓重的四川口音说道：“谁呀，还会有谁来看我。” 唐军听到母亲的声音，快步走到堂屋门口，掀起门帘走了进去，到老太太面前扑通跪倒，大声哭喊道：“妈，我是小军。” 唐军3 走到门口的二叔愣了一下，就转身退了回来，掏出烟给老于了一根，招呼老于坐下，老于道：“不了，你们聊吧，有啥事情都说开了，回头我再来。”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宋淑芬在房间内，也是不住的掉眼泪，她和唐军都是在镇上酒厂认识的，唐军办事干脆利索，深得厂里姑娘们的芳心，最后唐军追的宋淑芬，三年之后，两个人才结了婚，两个人感情也是很深厚的，要不然，宋淑芬也不会一直带着老太太。现在她透过门帘看到了唐军，发现这些年的磨练，让他更成熟了。现在二叔给予了她平稳的生活，小日子过的有声有色的，她早已经做好跟二叔过一辈子的生活，刚才安慰二叔的话，也是不想让二叔多想，现在唐军的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心情，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擦去眼泪，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小娃俊俏的小脸。 二叔一个人在院里抽了会烟，感觉到浑身不自在，就站起了身，也打算出去，把家留给他们，让他们好好谈谈，刚走了两步，局听到宋淑芬在屋里说道：“你干啥去？别出去。” 宋淑芬出来了，她在屋里换了一身衣服，鲜艳的颜色趁的皮肤更加的白净，俏脸也更见好看。宋淑芬看到二叔说道：“你就在这里坐着，哪里也别去，等会小娃就醒了。”说完就往堂屋里走去。 堂屋里，唐军在老太太身边坐着，老太太拉着他的手，听他讲着这几年发生的事，宋淑芬走了进来，唐军停了下来，宋淑芬拿了把凳子坐在他们对面，说道：“你继续给咱妈讲吧，我也听着。” 听他讲完后，宋淑芬道：“既然你在那边有了家庭，就安心在那里呆着吧，有空了回来看看妈就行，妈在这里你放心，以后咱们也没啥关系，这样来也不好，德茂在村里也算是个干部，传出去影响也不好。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叫你声哥，我就是咱妈的干女儿，你看呢？” 唐军说道：“那幺娃呢？” 宋淑芬道：“幺娃从小都没见过你，你知道就好，还是别告诉他了，你想见见的话这两天叫德茂带你去洛城见见，就说你是他舅舅。” 老太太说道：“小军呀，你出去这么多年，多亏了淑芬了，要不是她带着我来到这里，说不定都见不到你了，德茂这孩子也不错，对我可好了，你就听淑芬的吧。” 唐军这次来也没有打算带走他们，只是来看看她们的情况，现在目的也达到了，看到自己母亲过的好好的，也就放心了，就点头答应。 二叔在外面，听不到他们在谈些什么，只能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突然听到小娃在屋里的声音，慌忙把烟扔掉往屋里跑去。 小娃醒了，自己爬起来，没穿衣服，穿着鞋往外面走去，进来的二叔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脸蛋上亲了一下，小娃睡意朦胧的说道：“爸，我尿。”二叔抱着小娃就走了出去。 宋淑芬听到小娃醒了，就说道：“你陪着咱妈说话吧，我去看看小娃，中午留下来吃饭。”说完就走了出去。 唐军4 “德茂，你也不给小娃穿好衣服，就把他抱出来。”宋淑芬大声的指责二叔道。 二叔笑着道：“他急着尿呢。” 宋淑芬道：“你在家里看着小娃，我去买点菜。” 小娃说道：“妈妈，我也去。” 宋淑芬道：“好，咱都去，穿好衣服叫你爸抱上你咱一块去，你舅舅来了，今天中午做好吃的。” 小娃说道：“舅舅在哪？” 宋淑芬道：“在堂屋里陪你奶奶说话呢。” 小娃穿着拖鞋跑到堂屋门口叫了声：“奶奶！”却不敢进去。 宋淑芬低声对二叔说道：“德茂，别人问的话你就说唐军是我哥哥了，来看咱妈的，给幺娃也这么说。这两天你带他去洛城看看幺娃去。” 二叔明白了，点头说道：“好，我回头给振南也说一下，不叫他乱说。” 中午宋淑芬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吃的饭，唐军看到这些菜，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这些菜都是以前他爱吃的，不过他不敢表露出来，就偷偷的摸掉了眼泪，笑着逗着小娃。 小娃看着桌上的这么多菜，不过都不敢吃，就问道：“妈妈，怎么都是辣的。” 宋淑芬道：“在四川，天天都是这么吃的，那里好吃的可多了，等你长大了爸爸妈妈带你去玩。” 第二天，老于安排了司机带二叔和唐军去了洛城，中午和幺娃一起吃了顿饭，不过二叔发现这是个错误，虽说介绍的时候说的是幺娃的舅舅，可是两个人站在一起还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大家都没有点破，幺娃也没有问。 吃过饭后，唐军拿出一张卡，递给了幺娃，说道：“幺娃，舅舅也没有给你带礼物，这张卡里多少有点钱，你拿着买点东西吧。” 幺娃看了看卡，并没有去接，只是看着德茂，发现德茂也没有说话，就说道：“舅舅，我有钱，你带回去吧，我学校里训练忙，先回去了。”然后转头向德茂说道：“爸，我去学校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说完就径直走去，不过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看，二叔和唐军站在那里没动，眼睛都注视着幺娃，幺娃就回头快步走了几步，然后跑着走了。 晚上，唐军来到老于家里，手里又拿着一大堆礼物，老于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唐军说道：“不了，我是来向你告辞的，明天我就回去了。于支书，这件事谢谢你。”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继续说道：“这张卡我是想留给幺娃的，他没有要，你能不能转交给他？” 老于道：“既然他不要，那就别给他了，幺娃上学的钱有，你也看到了，村里虽然说不太富裕，但是也不差。” 唐军无奈的收起了卡，说道：“那算了，对了，酒厂的事我帮不了你，不过我给你联系了一位以前在一起干的，你要是需要的话跟他联系，叫他过来帮你把关，还有宋淑芬也在酒厂干过，也多少懂一些，检测的事你可以交给她。” 老于笑道：“好，那多谢你了。” 唐军拿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让老于记了下来，就告辞回去。 第二天唐军一大早就走了，老于本来想安排司机送他的，结果他坐了第一趟去了洛城的班车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去了趟体校，隔着围栏看着学校里运动场上训练的学生，但是并没有看到幺娃。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母亲，不过看到母亲的心情不错，也就放下心了。他暗自打算着，到时在国内开一家企业，这样就能多回来看看了。 五一劳动奖章 五一前一天，老于就随镇长周大生一起来到了县里，参加了在县里召开的县级劳模表彰大会，随行的还有侯建勋，他俩都是洛川镇今年的劳模。 县高官张博远和县长、副县长都参加了会议，会上特别表彰了洛川镇和城关镇，城关镇是县政府的所在地，商业发达，亳县在洛城各辖县里排名第一，城关镇在亳县排第一，靠的就是地皮收入，城关镇城关村的村支书张永泰脑子比较聪明，本村的土地只租不卖，好的地段自己开发，他们盖起了各种市场、商城，每年靠着地皮就年收入几千万，几千人的村子每人每年都能分红上万元，再加上村子里住户的房租，坐在家里不用上班，每户年收入都达到几十万，可以说他们村子富的流油。每年张永泰都被评选为县里的先进，靠着良好的人际关系，在亳县混的风生水起。各种荣誉都少不了他。不过这次洛城劳模人选内定的是老于，他有点愤愤不平。 为此，张博远专门找他谈话：“张支书，我知道你能力不错，你们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你拿到的荣誉也数不胜数了，这次就让给年轻人，给他们些鼓励，就当支持我们工作了，下次省里有什么名额的话优先考虑你。” 张永泰道：“张书记，你都内定好了，我肯定支持上级的工作，不过你看我年龄也不小了，也干不了几年，以后你要多考虑考虑我，考虑考虑我们村，要不然我们那么多村民可不乐意。” 张博远笑着道：“你看哪次少了你们村？你们拿了多少荣誉了，这次省级花园村不是也是你们了？” 张永泰道：“那是我们舍得投入，花园村这块牌子我花了一千多万呢。张书记，你说老于是不是上面有啥关系呀？搞的你们这次……”张永泰故意话没有说完，眼睛注视着张博远，想从张博远的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张博远笑了笑道：“什么关系？你最近没有看电视？省台市台都在播放于家寨的事？动静这么大，上面肯定也关注着他呢，我们一个荣誉都没有给他过，上面会怎么想呢？既然于家寨现在出名了，我们也加一把火，看看他能量到底有多大。” 今天张永泰以及老于、侯建勋等各位劳模都在第一排就坐，听着张博远的讲话，张永泰并没有在仔细听，他时不时的打量着旁边坐着的老于，自从张博远跟他谈话后，他也专门关注了一下于家寨这几年的发展，他佩服老于这几年的成就，人家是比自己强，说白了，自己就是靠着天时地利，于家寨可是一穷二白的，发展到现在这样的规模，可以说老于功高志伟了，可是老于这人不乐于去追求这些功名，导致他并没有什么名声在外，该得到的荣誉也少的可怜。要不是上次刘启亮去视察制药厂，电视台给宣扬出去，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于振南是何许人也。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下午县里的同志要陪同老于去洛城，参加第二天上午的洛城劳模大会。出发前，张博远和刘启明等人亲自送他们上车，张博远跟老于握手道别的时候还拍着老于的肩膀道：“振南，你这次是要代表县里去参加的，以后要好好表现，争取给上级领导一个好印象。” “同志们：伴随着和煦的阳光，全世界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光辉节日—五一劳动节到来了，我们在这里隆重召开洛城劳动模范表彰大会，表彰和奖励来自各县各区及各行各业、各条战线上涌现出的品德高尚、业绩显着、贡献突出的先进劳模。”会议是在洛城市工人俱乐部大礼堂召开的，市委秘书长主持了这次会议。 “我们号召全市上下，弘扬劳动光荣、知识崇高、人才宝贵、创造伟大的时代新风，以劳动模范为榜样，爱岗敬业、恪尽职守、扎实工作、无私奉献、积极投身到祖国建设的伟大实践中来。” “今天出席会议的有洛城市主要领导以及获奖的劳动模范和先进集体的负责同志，现在我宣布，大会开始！请全体起立，奏国歌！”会议在庄严的国歌声中拉开了帷幕。 五一劳动奖章2 洛城这几年的经济形式并不是太好，国有大厂多，人口多，改革开放以来，各大厂矿都开始追求效益，精简人员，导致下岗人员众多。下岗人员再就业成为了洛城执政人员的重中之重，几任领导都提出了鼓励下岗人员再就业，改善民生的指导方针，逐布开发第三产，现在洛城的旅游业相当发达，但相比那些旅游热点城市明显不足，这几年，政府也加大了招商引资的力度，可效果不是太明显，高精尖企业都选择了南方及临海城市，能招商过来的大都是劳动力密集型的企业及矿业。当于家寨的制药厂申请报告递交上来的时候，他们看到后续还有研发，并且跟东部大学签订的有研发协议，就知道这是一个宣传热点，把这些宣传出去，是想让别人看到洛城不光有劳动密集型企业和矿业了，以后还会大力引进高精尖及科研方面的企业，对于于家寨制药厂，资金上洛城没有投入，就在宣传上侧重做了几次报道，政策上给予扶持。现在于家寨名声在外，很多人都知道了于振南，知道了于家寨，知道了于家寨的发展史。 会议上并没有要求老于发言，他事先都没有准备演讲稿，当劳模代表发言的时候，照例是几个大厂的代表发言了，因为他们中不乏全国劳模，有好几个都是好几届去北京参加全国劳模大会的。 会议结束后，刘启亮来到老于身边向他道贺：“振南，你这次可是出名了，你的先进事迹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省电视台过几天要去你们于家寨做一个专访，我们也会派人去，你回去后做好准备，把你的材料整理一下。” 老于笑着向刘启亮道谢：“谢谢刘部长，我出名还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走，我今天请你吃饭？” 刘启亮笑道：“今天不行，中午你们这些代表还得去参加招待宴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走吧，一起出去。” 他们两个随着人群慢慢走了出来，到了外面，刘启亮道：“你们村不会就这样了吧，说说，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我知道你闲不住，喜欢折腾。” 老于笑道：“还没有考虑好呢，目前就是制药厂后期的事了，等着你们给我手续批下来，在给我拨点款。” 刘启亮道：“这个事情不太容易，报告已经递交到部里了，我们到时再催问一下。” 老于突然想起于莹莹说的他们出去考察的事，就问道：“听说你们去南方城市考察了，有什么结果没有？” 刘启亮道：“想不到你嗅觉挺灵敏的，我们出去的事情你也这么关注？” 老于笑道：“不关注不行呀，电视上天天放你们考察的事情，我会不知道。” 刘启亮道：“咱们和南方的差别太大了，第一是资金，南方政府有钱，企业也有钱，银行也有钱，我们是有想法了没有资金支持。第二是政策，南方城市国家给予的政策比较多，想要做什么都便利，政府也有决断权，我们是什么都要先打报告，等上面批示。第三是那边的便利，企业生产的东西能很快就出口，需要什么技术资料，都能快速引进，我们不行，达不到那个水平，唉！” 老于道：“听说你们考察了垃圾发电厂？是不是也打算在洛城建造一个？” 刘启亮看着老于，笑道：“好的东西我们都会去了解，是打算要建，不过牵涉到地块及资金，现在报告是递交了，后续结果却没有，怎么，你有兴趣？” 老于道：“有兴趣，不过你让我们村投资可不行，我们没那么多资金，我们可以合作，我们于家寨出地，再出一部分资金，你们政府要补贴一部分。” 刘启亮道：“你们那里远了点，建垃圾发电厂是想着集中处理洛城的垃圾的，你们那么远，运费都不划算，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想投资垃圾发电厂是什么想法？这个又说不上赚钱？” 老于道：“刘部长，不瞒你说，制药厂后期用电量很大，现在电力不能保障，以后是个麻烦事，我要建垃圾发电厂就是考虑以后制药厂的事，解决我们的后顾之忧。” 刘启亮想了想道：“我说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呢，原来打的是这个小算盘，不过这个事情不归我管，回头我给你问问吧。” 因为老于要去参加招待宴会，刘启亮就和他告辞了。 洛城理科状元 高考季到了，这一段时间，实验高中学校内高三班在进行着最后一次模拟测试，杨孝宇带领着几个老师在各个教室巡视着，时不时的看着学生的试卷，看看都做的怎么样，教室内非常安静，静的都能听到学生写字的声音。 高三一班，监考老师坐在讲台上的凳子上注视着学生，看到杨孝宇的到来，就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当他走到一个学生身边，看到她卷子已经答完，在复查着做过的题，杨孝宇看着她的试卷，干净整洁，钢笔字娟秀有力，不禁笑了笑，继续想前面走去。 这个女学生就是大妞的妹妹，三妞，大名陆瑶，她在学校里是公认的尖子生，头脑灵活学习快，老师上课讲一遍，她在复习一遍就全部领会。每次都是班级第一。 模拟成绩出来了，她不负众望又是全级第一。杨孝宇专门找她谈话，问她道：“你的目标是上什么学校？要学什么专业？ “杨校长，我要上清华和北大，考不上了就再复习一年呗，我想学电子方面的，毕竟这是前沿科技，永不会被淘汰。”陆遥说道。 杨孝宇有点感慨，印象中这样回答他的以前也有一个学生，学的是化学方面，现在事业有成，他对陆遥说道：“曾经有位同学也这样跟我说过，现在已经成功实现了他的梦想，也祝你好运，好好考试。” 烈日当头，酷暑难忍，老于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内看着报纸，陆遥走了进来，老于笑着道：“这不是高考状元吗？听杨校长说你已经拿到清华的录取通知书了。” 陆遥没有说话，老于发现她眼圈红红的，忙问道：“三妞，你这是咋啦？拿到通知书应该高兴才对的？” 陆遥哽噎着说道：“振南叔，我想上学。”说完，止不住眼泪哗哗流了出来。 老于站起身来，说道：“三妞，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陆遥道：“我妈妈说没钱，不让我上学，前几年塌下的饥荒，这几年刚还完，我妈说上几年学还是回来上班，不如现在就去厂里上班。” 老于笑道：“我以为什么事情呢，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去跟你妈说，这个学校可不是谁想去都去的，你可是咱村第一个。你去找莹莹她们玩去吧，都在旁边办公室玩电脑呢，里面有空调。” 陆遥擦了擦眼泪，转身出去了。陆遥放假以后，经常来这里找于莹莹她们玩，主要是这里有几台电脑，她经常来查询一些感兴趣的资料。 老于给大妞打了电话，叫她下班以后来办公室找他，然后就开始继续看报纸了。不过他时不时的想着陆遥刚才说的话，现在一个大学生一年全部下来要差不多两万块，于家寨大部分家庭都能拿出来，大妞家前几年计划生育，家里当时孩子小，全靠陆明道一个人干活赚钱，确实借了不少钱，这几年大妞二妞他们三个人干活，一年要说赚不少钱的，怎么翠珍就舍不得孩子们上学呢，要知道清华，亳县今年也就考上了两个，何况三妞还是以洛城理科状元的成绩考上的，学肯定要去上。 正想着，杨孝宇的电话打了过来，老于忙接了起来：“于支书，陆遥找过你了吧。” 老于道：“找过了，现在还在隔壁呢。你怎么知道她来找我了？” 杨孝宇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她先来找的我，我给她出主意叫她去找你的。她妈我也听说过，挺难缠的，所以你出面最合适。” 老于笑道：“你也知道难缠呀，我不是正在想办法呢，不过这件事我管定了，她不出钱我出钱，学是一定要上的。” 奖学金 杨孝宇继续大笑着说道：“哈哈哈，于支书，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你知道亳县那个学生学校奖励了多少钱？一万，咱学校没钱，我又不好意思跟你要，你既然说出来你掏钱，那干脆多掏点？” 老于笑道：“都说老师精明，你这又把我绕进去了，不过这钱我愿意出，这是村里出的第一个清华生，我们也要重奖，他奖励一万，我奖励两万。” 杨孝宇道：“你看看，我又给你解决了一个难题，现在你出钱了，陆遥她妈肯定不会不让她去了，你说吧，怎么感谢我呢？” 老于道：“晚上来于家寨大酒店，我请客，不，我出钱，叫上陆遥，算是谢师宴了。” 杨孝宇笑道：“好，我这就通知他们几个，你要多带几瓶好酒了。”说完就挂了电话。 大妞下班后匆匆来到办公室，老于道：“大妞，坐，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三妞的情况的，你妈不想让她去了？” 大妞道：“振南叔，你别管我妈，三妞上高中的时候她都说不让上了，我和二妞说我们俩赚钱供三妞上学，上大学的事我和二妞都说好了，俺俩供她，俺妈是舍不得钱。” 老于道：“钱都是小事，你回去好好跟你妈说说，这个学一定要上，那不是其他学校，那可是清华，多少人挤着都进不去。你妈说通了，三妞去上学也安心不是。” 大妞道：“没事的，振南叔，我和二妞回去就说。肯定能说通，现在俺家我和二妞赚的钱多，她也得听我们的，要不然俺俩的钱就不交给她了。” 老于笑道：“那就不用我去找她了，你们说好给我说一下。对了，大妞，晚上想着请几个老师吃个谢师宴的，你看？” 大妞道：“是得谢谢这几个老师了，听三妞说他们几个天天给三妞开小灶，三妞不懂的题随时都可以去请教他们，不是他们三妞恐怕也考不了这么好。振南叔，晚上我请他们，你说去哪里？” 老于道：“不用你请，我已经定好了，晚上于家寨大酒店，你陪着三妞去就行。” 三妞听说于家寨大酒店，这在于家寨来说是最贵的酒店了，她有点心疼钱了。 老于道：“我跟几个老师们也约好了，三妞在隔壁呢，你先去跟她说说，等会咱就去。” 大妞答应着就出去了。 于家寨大酒店，老于和振亮，大妞和三妞，还有四个老师，一共八人，桌上放了四瓶美人醉，上的还是当地特色菜。 大妞看到大家坐定后，举起杯子道：“今年三妞被清华录取，跟在座的几位老师辛苦分不开，我代表家里人谢谢几位老师，我敬你们一杯。”说完一口喝下，紧接着就咳嗽了起来。老于道：“大妞，小口喝，别慌。” 杨孝宇他们看到大妞这么爽快，也就都喝了一杯。三妞拿着杯子站起来说道：“杨校长，李老师，多谢你们平时照顾我了，我不会喝酒，就用果汁敬你们一杯，谢谢你们。”说完后，就喝了那一大杯的果汁，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对着他们深深的鞠了一躬。 老于拍手道：“好，好，杨校长，你们赶紧杯子倒满喝了呀？”几个老师这才手忙脚乱的倒满杯子，又喝了下去。看着三妞坐好，老于说道：“三妞，上学的事情你别发愁，啥事情有村里给你担着呢，我跟你振亮叔商量了一下，你作为村里的第一个洛城理科状元，村里奖励你一万，你又是咱村第一个清华生，村里再奖励你一万，加起来总共两万，够你学费了吧。” 出发 三妞听着，又给自己杯子里倒满了果汁，双手拿起杯子对着老于和振亮说道：“谢谢振南叔，谢谢振亮叔，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说完就又喝了下去。老于和振亮也赶快拿起杯子，把酒喝完。 杨孝宇道：“于支书，你这可不对呀，说的是以我们学校奖励两万的，怎么变成村委奖励的了？” 老于笑道：“村委是村委，学校是学校，学校奖励的应该你们学校出，别跟我要钱。” 杨孝宇道：“这可不行，下午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罚酒一杯，罚酒一杯。四海，给他倒上。” 刘四海赶紧拿起酒瓶上前给老于的杯子添满，又拿起杯子递到老于手里，看着他喝掉。 老于喝完酒后说道：“你们学校可以奖励，不过钱要从你们年终奖里面扣了，哈哈哈。” 杨孝宇道：“你现在怎么变的扣扣索索的了，这可不行，我们教出来了这么好的学生，你不说奖励我们，还扣我们奖金。这可不行。” 老于道：“杨校长，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是这样考虑的，以后学校里考出来一个洛城状元，我就奖励你学校两万，其中一万是给学生本人，一万是学生的老师们，要是全国重点大学，我再奖励学校两万，普通大学，奖励五千，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们村里怎么奖励跟学校不牵涉。你们明天把考上其他学校的学生统计一下，我给你们拨款。” 杨孝宇笑道：“如此甚好，那这样的话，今年陆遥一人就能拿到四万的奖金了？” 老于笑道：“不止四万，我代表企业再拿出来一万，一共五万。三妞，你明天来办公室找我，先把钱取走，好准备去学校的东西了。” 杨孝宇笑着站起来举起酒杯，说道：“于支书如此重视教育，我甚感欣慰，我敬于支书一杯，替这些学生们谢谢你了。”说完就一口喝完，然后把杯子放下。坐了下来。其他几位看到后，也纷纷向老于敬酒，大妞在喝了两杯后就出去了一趟，老于以为她有点多了，就让三妞陪着出去看看。三妞看到大姐去前台结账，问了价格以后，才知道自己的钱不够，让三妞先上去陪着他们，自己回去取钱了。 等他们酒足饭饱，出来老于来到前天让服务员记账的时候才知道大妞已经结过帐了，看了看旁边站着的大妞三妞，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三妞就来到了村委，老于让二叔领着她办了手续，办手续的时候二叔说道：“三妞，你去隔壁信用社办一张卡，等办好了我直接把钱转你卡里，这样安全。”三妞听话的去办卡去了。 老于在办公室内让于莹莹起草了一份通知，就是关于本村考上大学的学生的，本村的学生，考上大学的统一奖励五千元，考上重点大学的奖励一万，洛城文理科高考状元的奖励一万，第二名的奖励八千，第三名的五千。 于莹莹起草后，让老于看了一下，签字盖章后，就在村大喇叭上重复广播了好几遍。三妞去上学那天，老于又特意安排二蛋带着狮子大鼓在三妞家门口敲锣打鼓热闹了半天，直至把三妞送上了车，三妞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由的热泪盈眶，坐在车上还不住的挥着手。 大妞 二蛋自从上次和侯晓飞打架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变的沉默不语，有时候还偷偷的乐，别人看到，就问道：“二蛋，你一个人乐什么？”二蛋被打扰后，立马又变得沉默了起来，也不答话，慢慢的走开。振亮看在眼里，想着二蛋是不是脑子又出现了什么问题，带他去医院看病，他也不去。因为这事，振亮天天苦闷不已。 大妞要结婚了，定在十一，对象段庆伟是制药厂里的一个技术员，两个人的工作一杆子打不到，说起来相识还有点曲折的。 于家寨各企业的食堂每月都是按照计划，来面粉厂领取面粉，到这里来开票处办了手续开张出库单，就可以直接拉走面粉了。 制药厂后勤部赵小强和段庆伟关系不错，这天段庆伟休息，闲着没事就来找赵小强，想着下班后和他去刚开业的那家烧烤尝尝，谁知道临下班的时候，领导叫赵小强去拉一车面粉回来，要不明天早上餐厅没有面粉做馒头了，赵小强就拉着段庆伟一起去了面粉厂，到了面粉厂，大妞也都准备下班了，看到他们来，也都认识，就说道：“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都该下班了。” 赵小强道：“不好意思啊，美女，都怨餐厅的人了，没有面粉了不早说，快下班了才让我来。”说着就在口袋里找领导签过字的提货单，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才想起刚才出来的急忘在桌子上了。反正两个厂相距也不远，开车也就十来分钟路程，就打算回去取。 他怕回去的时候大妞下班走掉，就说道：“庆伟，你在这里陪着美女聊会天，我去取了就来。” 大妞看到赵小强要回去取单据，看看时间还有几分钟才下班，就说道：“我再等你几分钟，你不来就下班了，我是不要紧，主要是装车的工人下班就走了。” 赵小强道：“一定回来，放心吧。”说完就跑着出去了。 段庆伟看着赵小强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大妞他也不知道怎么说话，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大妞东西整理好后，无意中看到段庆伟一脸窘迫的样子，两个人都不说话，现场气氛相当尴尬，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说道：“你也是制药厂的？听说里面待遇不错呀？” 段庆伟道：“还行吧，几个厂都差不多。” 大妞道：“赵小强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工人都回家了。” 其实赵小强这会也着急，他到了办公室以后，发现办公室门锁上了，偏偏自己钥匙也落在办公室里，就急匆匆的往食堂跑去，想在那里找到办公室的人，来开一下门，到了餐厅，现在正是工人下班吃饭的时候，乌压压的全是人，好不容易找到了办公室的同事，人家跟着他来到办公室拿到备用钥匙，就已经六点十分了，慌忙开车来到了面粉厂。 面粉厂里，大妞等的有点着急了，她看到工人们开始换衣服下班，就找到了负责出库的于德志，看到于德志正在换衣服，就说道：“德志爷，等会制药厂的人还拉些面粉，你能不能晚走几分钟？马上都到了。” 于德志挂好换下的工作服道：“大妞，我晚走会没事，可装车的人已经下班了，他要拉面粉的话得自己装车了。” 大妞笑着说道：“没事，叫他们自己装，他带的有人。” 大妞看看手表，笑着对跟在身后的段庆伟道：“装完车跟不上吃饭了，你们得管我饭。” 段庆伟抬起头道：“寨门外面刚开了一家烧烤店，等会去吃烧烤的，管饱。” 大妞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段庆伟这才仔细的打量着大妞，发现大妞其实挺漂亮的，灯光下，微胖的脸上笑意浓浓，白色的工作服趁的脸洁白无瑕，一顶太阳帽盖不住那满头黑发，红红的嘴唇那么的自然，还有刚才办事成熟干练，不由得看呆了。 大妞发觉段庆伟盯着他看，还以为是等着她回答去不去吃烧烤呢，就说道：“烧烤就不去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段庆伟听到大妞说不去了，才发现自己的发呆，又有点失落。 表白 这时赵小强的车到了，直接开到了面粉厂里面，把票递给大妞，然后就开始跟段庆伟装面粉了，大妞给他们开好票，拿着票本出来让赵小强签字，看到他们在忙，就站旁边等着。直到装好车，才让他们补签了字，撕下来交给于德志，于德志看看没有问题，就把仓库门锁上去吃饭了。 大妞拿着票本回到办公室，锁好后，脱下工作服，正准备离开，段庆伟和赵小强又进来感谢大妞，这次段庆伟再次邀请大妞一起吃饭，赵小强以前经常来拉面粉，跟大妞也认识，说道：“大妞，走吧，都不是外人。” 大妞盛情难却，就同意了。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大妞很快吃完就告辞了，剩下他们两个人在喝酒。段庆伟喝点小酒，晚上回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眼前都是大妞的身影，他知道自己有点喜欢大妞了，后悔自己没有主动跟大妞多说几句话了。 从那以后，段庆伟经常下班后去面粉厂附近逛游，隔三差五的也能碰到大妞，不过他缺乏勇气，不敢说出来，见面就打个招呼。几次以后，大妞也看出来他是故意来这里转悠的，不过也没有挑破，装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几个月，再过两天段庆伟生日，这天他鼓足了劲，打算要邀请大妞跟他一起过生日，下班后来到大妞回家必经之路，慢慢等着大妞，大妞今天是和二妞一起下班回去的，段庆伟看到后就躲了起来，看着她俩走远后才摇摇头回去了。 段庆伟到家以后，恨自己胆子太小，就一个人喝起了闷酒，不知不觉喝多了，酒壮怂人胆，就拿起电话给大妞打了过去：“大妞，我喜欢你！” 大妞晚上刚吃过饭，在家收拾厨房呢，看到电话的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听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听出来是谁就问了一句：“神经病呀，你是谁？” 段庆伟道：“我是段庆伟，赵小强的朋友。” 大妞听到是段庆伟，心头也不禁一怔，这家伙天天在路上跟自己打招呼，原来是喜欢自己，大妞这个年纪，她妈也都托人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可大妞没有相中的，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是赚钱让三妞和弟弟上学，她对段庆伟就没有往这上面去想，不过也不讨厌段庆伟，毕竟人家是大学生，还是厂里的技术员，再说也一表人才的。这时电话里传来段庆伟的呕吐声，大妞就问道：“你喝多了？”段庆伟没有说话，还是呕吐。 大妞说道：“你现在喝多了，不适合谈话，明天晚上吃过饭后，你去花园路湖边等我，咱们好好谈谈，好了，你睡觉吧。”大妞是想把事情说清楚，自己现在要赚钱给弟弟妹妹上学，暂时先不考虑婚姻问题，就约了他明天见面。 大妞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自己这么大了，家里的情况和母亲的难缠，使附近的人都躲着她家，上门提亲的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人家，大妞也不甘心自己就这样随便嫁人，见了几个后就暂时打消了结婚的想法，厂里也有打工的人来有意无意的接近她，可都被她明里暗里拒绝了，像段庆伟这种人，人家是大学毕业，自己只是初中毕业，自己是想都没有想过，能跟这类人结婚。现在段庆伟提出喜欢自己，不由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波澜，不过稍纵即逝。 交往 第二天吃过饭后，大妞来不及收拾厨房，赶紧穿好外套，又系了一条大围巾，跟二妞交代了一下，就往花园路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段庆伟穿着羽绒服，在路边不停的踱着步，向她来的地方张望，就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 段庆伟看到大妞的到来，心里有些激动，心里默默的想着已经编排了好久的台词，紧张的说道：“嗨！”然后停住了，他突然感觉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妞了，“美女”也不合适，直接叫“大妞”也不合适，一时间就语塞了。 大妞看到段庆伟跟她打招呼，也说道：“小段，你早就来了？” 段庆伟道：“来了一会了。” 大妞道：“走，咱们前面走走吧。” 段庆伟“嗯”了一声，跟着大妞顺着花园路往前走去。冬天天冷，晚上刺骨的寒风吹着，路边的花木大都已经枯黄，昏黄的路灯下，花园路上几乎没有人，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几分钟，大妞就放慢了脚步，说道：“小段，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人好，工作也好，制药厂那么多女的都长得挺好看的，凭你的条件完全能找个更好的，为啥会喜欢我呢？我又不好看，工作也不咋样，学历又底。” 段庆伟道：“你真实，不像有些女孩子那样做作。自打那天晚上见到你以后，就喜欢你了。” 大妞道：“我了解过你的情况，我比你还大半岁多呢，工作不如你，学历不如你，再说我现在还不想嫁人，我家里人多，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都在学校上学，我和二妞得赚钱供他们上学，所以暂时不考虑这些。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些。” 段庆伟有些激动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都考虑过，你已经快二十六了吧，等四五年，三妞大学毕业，你三十了，她要是再考验读博又得几年，就是我愿意等你，你能等得了那么久吗？还有二妞，今年也二十二了，你不找对象，她也无法找，你还要耽误她的幸福，再说了，你结婚了，也不耽误赚钱给三妞和弟弟，虽说开支大了点，但是我赚的钱也不少，不耽误他们上学的，可能三妞看到你结婚她还高兴呢。” 这番话说的大妞心情顿时沉下去了，农村的姑娘大都在二十二三就结婚了，像她这么大的，孩子都有了，她前几年条件不好，穿衣什么的都不太注重，也不说收拾打扮，再加上老妈脾气又不好，很多人不愿意找她家这样的，都嫌累赘太大，这几年条件稍微好了点，穿衣服什么的好了点，大妞不算漂亮，但是也不难看，皮肤白皙，稍微收拾一下，就光彩照人，可是年龄大了，介绍的对象都是条件不太好的，有些条件还不如大妞家的条件呢，在加上三妞四弟上学的事，所以就耽搁下来了，翠珍因为大妞年龄这么大，找对象还挑，也经常在家给她脸色，今天段庆伟的话正好击中她的要害，不过段庆伟的话说的也对，自己要是跟段庆伟了，也不耽误三妞四弟上学的事，不过两个人的条件差的多，以后段庆伟要是不喜欢自己了，那还不如不找呢。 想到这里，大妞就说道：“庆伟，你可想好了，我可比你大，条件也不如你，跟我处对象，你可别后悔，再说你愿意了，你家人同意不？” 段庆伟听到这里，知道大妞也同意了，就欣喜的说道：“这么说你是同意咱俩的事了？家里我说了算，我爸妈一直让我赶紧找个带回去让他们看看呢，大点正好，我毕业后除了上班，其他的可是什么都不会，你做饭什么的都会，家里人肯定同意的。” 大妞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可没答应你呢，你可别多想了，我连你家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的，哪会那么轻易的答应你，想做我男朋友起码要经过考验再说。” 段庆伟听到这里，压力也消失了，又恢复了平时的灵光，笑着道：“好，唐僧取经也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的，只要能娶到你，我就当是取经了。” 大妞听到他这个比喻，也笑了起来，说道：“你要是知难而退，现在还来得及，别等走了一般了又后悔。” 段庆伟道：“不会的，我认准的事不会回头的，对了，后天我生日，正好星期天的，咱们一起去县城吧。” 大妞道：“到时再说吧，不知道歇班不歇呢，以后你下班别在我回家的路上截我了，让大家看到都该乱猜了，以后大大方方的，有事就去面粉厂找我说，没事可别去，我爸也在厂里呢。” 段庆伟道：“你爸在正好，叫他早点知道咱俩的事。” 大妞道：“那可不行，再说咱俩啥事？我又没答应你。” 他们走着说着，一直走到了桃花河附近，他们无意识的听到咚咚的声音，可仔细听却又听不到了，以为是错觉，就往回走去，到了分别的路口，段庆伟说道：“周日去县城的事，明天我找你的时候再定吧，咱们也就是去转转，中午吃个饭就回来了，对了，现在正上映“十面埋伏”呢，咱们也去看看。”说完，隔着厚重的羽绒服拥抱了大妞一下，就松开了，大妞从小到大还没有跟男人这么亲近过，立马脸红耳赤的，转身就走，段庆伟看着大妞走进村子，才幸福的回去了。 从那以后，两个人开始正式交往，慢慢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妞妈翠珍看到段庆伟条件挺好的，也就答应了她们，段庆伟也带大妞回了一趟老家，他们家在安徽的乡下，段庆伟的父母看到勤快的大妞，都没有说什么，段庆伟的奶奶看到大妞，更是高兴的拉着手说了半天的话，俩人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盗墓 今天，山上祖师庙的道士王道长大早上就跑下山了，找到老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于支书，你赶紧去山上看看吧。” 老于道：“王道长，你先喘喘气，别慌，到底怎么回事？” 王道长喘了两分钟粗气才说到：“山上，庙附近，发现了些洞，我怀疑是有人盗墓。” 老于一愣，山上盗墓。那里就一座庙，下面全是石头，哪里会有墓？就说道：“你看清楚了？山上全是石头，再说谁会把坟埋到那里？” 王道长道：“我这几天晚上睡觉经常听到咚咚咚的声音，出来看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什么，连着几天都是，今天早上我在四处看，在黑龙潭附近发现了几个洞，洞口还用草盖住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们随我上山去看看就知道了。” 事不宜迟，老于给王振国打了电话，等着他和张伟过来，一起上山去查看。 到了半山黑龙潭附近，就看到了王道长说的那几个洞，四五个洞口，都不大，小洞只有四五公分，粗的那个像个黄鼠狼洞或者狗洞一样的，不过是竖直着向下，下面黑乎乎的，他们又没有带手电筒，什么都看不到。王振国叫张伟拿着相机拍照，并向四周搜寻着。 黑龙潭在祖师山半山腰，是山上的泉水流下来汇集在一起，形成的一个天然小潭，潭底有些暗色的青苔，使潭水看起来黑乎乎的，其实潭水清冽，这个潭终年不结冰，都说是因为流出的泉水是温的。潭边有块很大的平地，几棵百年松柏长在这里，显的非常阴凉，以前这里还有一个大殿，年久失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塌掉了，现在连废墟都看不到，长了很多荒草，这几个盗洞就在大殿的位置。 王振国站在黑龙潭边上说道：“张伟，这里拍两张。” 老于和王道长听到后也跟着张伟来到了潭边，王振国指着潭水道：“你们看，洞里掏出来的土都倒进潭里了。” 张伟顺着王振国手指的地方连续拍了几张，老于也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潭底，有些暗黄色的土铺在潭底，这些土是顺着潭壁倒下去的，滑到潭底，在潭壁上留下一条印迹，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但是潭底的黄土确很明显的看了出来，他们遮住了潭底的黑色苔藓。 王振国道：“这要上报文物局了，让他们来看看。”说着就掏出了电话，向肖亚明汇报了一下情况，让肖亚明通知县文物局的人前来。 这是王伟指着草丛说道：“王所，你来看看这里。” 王振国和老于他们靠了上来，草丛里有两个饼干盒，还有十几个烟头，两个空的矿泉水瓶子，王振国道：“看来他们只有两个人，白天不知道附近留的有没有人看护。”说着他四处打量着这里的地势，远处松柏树木茂密，地上的荒草一人多高，风吹过，草都在摇晃，根本看不出什么。 在四处又查看了片刻，王振国道：“于支书，你听说这里有没有什么古墓？” 老于道：“没有听说，只知道这里有座大殿，龙王殿，不过，上次杨孝宇说清末的时候山上有土匪寨子，不知道在哪里。” 王振国看来看王道长，问道：“道长，你下山的时候发现有人没有？” 王道长回忆了半天，说道：“天冷，四处还多少有点雾气，我也没有注意到。” 王振国想了想说道：“是这样，我先在这里守着，你们回去吧，记得不要声张，等会文物局的人来，你安排人带他们来这里。” 老于听到后就跟张伟下山，王道长向山上走去。 报警 文物局的人听到报案，很快就组织了几个人和县公安局的人开了两辆车来到于家寨，公安局带队的人竟然是副局长谢志安，他来到于家寨看到老于后笑着说道：“老于，我这可是第一次来你们村，今天你要好好招待我一下啊。” 老于笑着说道：“谢局，我们村最好的饭店也比不上县里的，捞面条管饱。哈哈哈！” 谢志安道：“我不挑吃的，不过你上次给我的药酒可得让我再带走点。” 老于道：“这个都是小事。” 谢志安道：“好，一样等会给我一箱，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文物局副局长赵亮。赵局长，这位就是我路上给你说的于支书于振南。” 谢志安指着一个穿着运动服，外面套了件青色羽绒服黑瘦的人介绍道。老于快步上前跟赵亮握手道：“欢迎赵局长。” 赵亮道：“于支书好，路上听谢局夸你了半天，果然不同凡响，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现在去上面看看吧。” 老于道：“走，车可以开到桃花河附近，剩下的咱们都走着上去了。” 赵亮笑着拉开车门道：“哈哈哈，我们经常在外面走的，上车，麻烦你给我们带路了。” 老于也没有客气，先一步上了车，坐在后排，赵亮也上车关门，坐在了老于身边。谢志安也坐上后面的警车上，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路上老于问道：“赵局长，我们这里没有听说有什么古墓，怎么盗墓贼会来这里盗墓呢？” 赵亮笑笑说道：“他们盗的可不一定是古墓，你们山上以前可是有土匪，在山上盘踞了几十年，规模很大，抗日的时候才被收编了，也许他们是在找土匪留下的什么东西？” 老于有点疑惑的问道：“我小时候听说是全部被鬼子杀光了，怎么还被收编了？” 赵亮笑道：“你们都没有看过县志吗？当时皮司令在这一带收编了土匪徐宝清，把这一带作为豫中抗日根据地的事？” 老于笑了笑道：“俺村那时候穷，没有几个有文化的，我知道的还是以前文广爸活着的时候给我们讲的，其他的人都没人知道。怎么？县志上还写的有俺们村的事？” 赵亮道：“有一点，县志上说以前徐宝清占据地利，掠夺附近大户人家，搜刮金银无数，县里率众乡勇六次剿匪，都大败而归。” 这时，车已经走到桃花河路的尽头，大家开始弃车步行，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还背着几个背包，带着一些器材，老于顺着山路带领他们往黑龙潭走去。 黑龙潭，王振国正在草丛里闭目养神，山风呼呼的挂着，太阳快午时的时候才照到这里，风也小了些，他盘腿在草丛里坐着，一人多高的野草把他很好的隐藏起来，但是也挡住了他部分视线，他用耳朵仔细的听着附近的动静。 突然，手机振动了起来，他拿出一看，是老于，就接听了起来：“王所，我们已经快到了，最多半小时，文物局的人主要是带着器材的，走不快。” 王振国道：“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动静不要太大，注意着山上有没有其他人，我怀疑这里附近有人看守。” 老于听到后赶紧挂了电话，向谢志安道：“谢局，王振国说让我们小心点，附近可能有人在看守盗洞。” 谢志安看了一下赵亮，说道：“赵局长，要么你们的人慢慢走，我们的人先四处查看一下？万一有人看护的话，我们好先抓人。我们这样人多容易打草惊蛇。” 赵亮看看身后的几个助手，他们每人背着几十斤重的背包，已经气喘吁吁了，就说道：“好，我们走慢点，你们前面先去看看，我们随后就到。” 谢志安示意几个公安，都拔出手枪拿在手里，然后动作轻盈的弯腰隐入一人深的草丛里，慢慢的向黑龙潭走去。 老于紧跟在谢志安身后，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轻轻的在草丛中穿梭着潜行。 王振国突然听到一声咳嗽声，转身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那里有一棵大柏树，看不到人，不过有阵阵青烟从树叶中飘出来，王振国断定，树上有人，不过他应该早就该发现王振国和老于来查看才对，怎么他还在树上？王振国并没有动，拿出手机给老于发了个短信：“发现疑似看护人员，在黑龙潭山路外大柏树上抽烟，小心，别惊动！” 老于看到这条信息后，立马把手机拿给谢志安，谢志安看来看远处黑龙潭附近的树林，轻声对周边的三位手下说道：“王振国已经发现目标，就在最大的那棵柏树上，你们两个慢慢的绕到后面堵住他的逃路，我们两个从正面慢慢靠近，老于，你给王振国说一下，到时叫他看我手势。” 黑龙潭 树上，一个小青年正靠在树杈上玩着手机，抽着烟，眼睛时不时的看着他们这几天的盗洞附近，天冷，山上几乎没人，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他们一行四人，分工明确，晚上三个人，两个负责盗墓的，一个负责晚上放哨的，这几天已经连续累了几天了，在山上的一个隐秘山洞里躺着睡觉，他晚上睡了一晚上，白天负责看护盗洞，要是有人发现了他要及时汇报，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有人从这里过，他也就放松了警惕，连续在山上啃了几天饼干，喝了几天的冷水，手机和充电宝都没有电了，他在树杈上有点无聊，就偷偷去山下于家寨美美的喝了一碗羊肉汤，给手机和充电宝顺便充了会电，正好和老于他们错开，等他从小路回来的时候老于他们已经离开了，所以他并没有发现王振国，王振国眼睛一直是盯着黑龙潭方向，也没有注意后面，也没有发现他爬上树，当时有风，声音都被风吹草动的声音遮盖住了，王振国也没有听到，现在他抽烟的时候不小心咳嗽了几声，才被王振国发现。 谢志安他们快到黑龙潭的时候停了下来，等着两个绕到后面的人发出信息后，才又慢慢的从草丛中潜行，谢志安低声给老于说道：“你给王振国发个信息，就说我们已到黑龙潭，让他盯紧树上的人，看情况不对就冲上去制服了。注意动作尽量小点。” 老于按照谢志安说的给王振国发了信息。谢志安伏在草丛里看着黑龙潭附近的地形，再往前去，野草就稀少了，树上的人很容易就能发现他们，顺着野草绕过黑龙潭，又太远了，树上的人自己又看不到，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发现，谢志安一时间没有了主意，这时老于的手机响了一下，老于低头看了看，就递给了谢志安，谢志安看道：“嫌疑人要从树上下来了，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谢志安回道：“慢慢靠近，先不要打草惊蛇。” 回完信息，谢志安眼睛就盯着那棵大柏树，果然，看到一个人从树上下来，边走边解皮带，然后消失在附近的草丛里，谢志安看准时机，说道：“快速突破到前面的草丛，声音要轻。” 几个人轻声小跑的穿过黑龙潭前面的平地，轻快的钻入草丛中，只是老于，穿着厚重的皮靴，不敢快跑，轻声的弯腰走着，看着前方，一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上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草丛中的那个人听到动静，光着屁股抬起头看了过来，不过他看到的是两支手枪对着他，旁边还有王振国冲上去一个锁喉，就把他按到在地。两个人上前帮忙把他反手扣上手铐，这个青年大声喊道：“我在这里拉屎的，你们扣我干啥？” 等老于到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拉着这个青年向黑龙潭走来，留下来一个警员爬上那棵大柏树去查看，这个青年裤子已经落在小腿下面，屁股上被野草划破了几条带血的痕迹，王振国把他拉到谢志安面前，往地上一扔，他一头扑在地上，谢志安说道：“先搜身。”他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只有裤子口袋里装了一把折叠刀，还有几张他从饭店拿的餐巾纸。 谢志安道：“姓名，家是哪里的？” 小青年道：“陶方亚，洛城新南县的。” 谢志安向一个手下使眼色，手下拿出手机开始查这个人的信息，谢志安又问道：“说说吧，你在树上干什么？” 小青年道：“我没事来山上玩的，上树上看看，咋了，这也犯法？” 情况 谢志安大声道：“你口袋的管制刀具是干什么用的？来山上玩？来了几天了？” 小青年道：“我昨天来的，晚上下山晚了，迷路了，就在树上睡了一晚上，刀是用来防身的。” 这时在树上搜寻的那个警员拿了一个黑色袋子过来，递给了谢志安，里面是两瓶绿茶，两包饼干，还有一个手机和充电宝。 谢志安道：“我们需要查看你的手机，请你配合解锁。” 小青年道：“我又没有犯罪，你凭啥查我手机？我要告你们，乱抓无辜，滥用职权！” 这时查询户籍信息的警员来到谢志安身边低声道：“查无此人，假名。” 谢志安听到后，大声说道：“你到时是哪里人？真实姓名，为何要骗人？” 小青年听到这里，闭声不吭，一句话也不答了。谢志安看到后，也不再理会他，对手下的警员安排道：“你们两个人一组，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情况，老于，你看好这个人，我也去看看。” 老于本来想跟谢志安一起的，可要留守一个人，就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盯着这个人。 过了没多久，赵亮他们到了，他们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野草上，靠在背包上休息。赵亮来到老于面前，打量着地上趴着的青年，说道：“于支书，还真被你们抓到了一个？谢局他们呢？” 老于道：“他带领手下去附近搜查去了，你们来的正好，帮我看着这个人，我去援助谢局去，他对地形不熟。” 赵亮点头答应道：“你们去吧，我们几个正好休息一会，等你们下来了我们在开始查看盗洞。” 老于把外面的羽绒服脱掉，递到赵亮手里，又弯腰系紧鞋带，顺着小路追赶谢志安去了。谢志安也没有目标，顺着那些小路边的草丛慢慢查看着，这里里山脚下还挺远的，他们的盗墓设备不可能每天都运走，肯定是藏在附近，仔细搜查一下，说不定就能找到了，只是这篇地方不小，全是荒草，人少不好找。他发现远处有一块大石头，就快步走到大石头边，爬了上去，站在上面，四处观望着，他发现不远处挨着山壁有一片草倒在地上，就仔细的打量着那片草，这时，老于也来到了他旁边，他指着那片草对老于说道：“老于，你去看看那片草，我怎么感觉是被人故意踩到的？” 老于在下面并不能看清那片草，就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来到这里一看，这里的草还真是被人踩倒的，他用手扒开草丛，发现下面放着一些盗墓的洛阳铲，还有几把铁锹。就向谢志安摆摆手。谢志安在石头上看到老于翻开草丛，肯定是有发现，就从石头上下来，向那里跑去。 刚跑了两步，就听到不远处两声枪响，谢志安停下了脚步，往枪声的方向看去，然后向老于喊道：“先别管这里，我们去那边。” 老于赶紧跑了过来，跟他一同向枪声响起的方位跑去。开枪的是一名盗墓贼，谢志安的手下两个人一组，其中一组也是顺着草丛慢慢的搜索着，在一条小路边上发现了一条新踩倒的小路，就顺着这条小路慢慢往下面走去，来到山坡旁边，发现了几个新脚印，于是就拔出枪，顺着小路往下面走，这里十分陡峭，往下的时候一个警员带掉了一块石头，发出了响声，紧接着从旁边的洞里就冲出来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对着他们就是两枪，然后向他们冲了过来，两名警员躲避不及，脚下没有及时刹住车，顺着小路就往下滑去，另外一名警员腿上中了一枪，倒在坡上，也滑了下去，这时洞里又跑出来两个人，三个人往山上飞奔而去。 受伤 先滑下山坡的那个警员，顺着山坡翻滚着下来，手里的枪也被摔掉了，他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枪，对着跑在后面的穿着迷彩服的这个人，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这个人腿上中弹，应声到底，另外两个人曲线跑动，很快就跑出射击范围。警员看已经打不到他们了，就收起了枪，来到队友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谢志安出现在山坡上的时候，警员指了一下山上，谢志安看到两个人的身影已经到了半山腰，就跟老于一起追了上去。 等他们来到山顶，两个人已经失去了踪影，老于来到祖师庙内，找到王道长，问道：“王道长，刚才有两个人跑上山，你有没有看见？” 王道长迷惑的说道：“没有注意到，我刚才一直在大殿内诵经了。” 谢志安看看山上的地势道：“西面都是小树木，不好藏人，最有可能的就是那片黄金大草原了，他们跑了半天估计也跑不远，肯定藏在附近，可是我们人少，搜不过来。” 老于道：“人手的话我可以调集，工厂里下班的人很多的，我让他们通知一下，半小时就能到这里，只是他们要是顺着大草原跑到森林里，就能跑到山南去了。” 谢志安道：“我通知林业部门的人在那里设岗，并让附近的警力前来增援，你通知村里的人员来山上协助，一定要快，要不等会天就黑了，还有让人协助把几个伤员运下山。”说完以后，两个人就分头打起了电话。 于家寨的大喇叭广播声响了起来：“于家寨全体村民及没有上班的员工请注意，山上发现持枪歹徒，需要大家协助上山搜寻，请大家到桃花河附近听从张伟警员的调遣，前去协助的人员，请注意安全。”广播连续的播放着，闲着的年轻人都回去换了衣服和鞋，往桃花河附近走去，张伟在那里等着他们，不一会就聚集了上百人，手里都拿着棍棒什么的，这时，镇里派出所的车辆也到了，所长肖亚明带着几个警员也赶了过来，肖亚明跟谢志安通话后，按照谢志安的部署，在下面进行了分工：“张伟，你带领一部分人员，从山脚下往东走，然后顺着小路往山上搜索，振亮，你带领一帮人从桃花河东面的这个山坡带人上去，剩下的人跟着我从这里上去，一米一个人，一字排开。注意安全，有情况及时联系。” 声势浩大的搜捕行动开始了，人们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胆怯的，这么多人的，歹徒手里就是有枪也不敢放，因为他们被围困的话根本逃不脱。 搜寻的速度很慢，到了晚上十点，大家一无所获，最后都在祖师庙附近会面了，谢志安跟大家商量后，就组织大家有序下山，回去休息。晚上，谢志安他们也没有回去，就在于家寨大酒店设了个临时指挥部，各个路口安排人值守，准备第二天再派警力上山查找。受伤的警员和犯罪嫌疑人已经送往亳县，并且已经在突击审讯放哨的那个青年了。 谢志安看着在座的几个警员说道：“根据我们的分析，犯罪嫌疑人可能还没有逃脱，因为昨天天黑，搜寻效果不理想，今天武警部队会过来协助我们，到时我们仔仔细细的再搜寻一遍，每个角落都不可以放过，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找出来，大家还有什么建议没有了？有的话就说说，没有的话大家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场恶战呢。” 回头再说赵亮他们，本来他们打算休息了一会，就开始查看盗洞，谁知道刚休息没有多久，就听到了枪声，然后他赶紧招呼其他人，躲在了草丛中，半天发现并没有其他动静，才从草丛里探出头来四处查看，没多久，县增援警力就赶过来了，他们又协助把几个伤员抬下山去。 考古发掘 第二天，天蒙蒙亮，从亳县赶来的武警部队已经到来，这次还带的有警犬，随行的还有县医院的一辆救护车。村里又组织了一批工人，协助他们一同上山排查。 “同志们，我们面对的是持枪歹徒，请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以免发生不必要的伤亡，我们以各组为单位，一定要听从个组长指挥，仔仔细细的搜寻一遍，好，我们现在出发！”谢志安在桃花河畔做了个简短讲话，然后下令搜寻。 武警带着警犬在前面搜寻，后面是排成一排的村民，树林里的荒草中时不时的飞起几只野鸡，还有野兔，可大家都没有人停下来，一步步的来到了山坡陡峭的地方，这里树林里夹杂着一些山枣树，树叶已经掉光，山枣树带着满身的刺在风中轻轻晃动，突然，前面的警犬叫了起来，对着山枣树后面的草丛叫着，探着身子往那里跑去，大家也都围拢了过来，注视着那草丛后面山坡上的一个小洞，几个武警战士也举枪对着洞口，在警犬对着洞口叫了几声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家伙，直接朝对着的人群冲去，大家定睛一看，是一头一百斤左右的野猪冲了出来，几个人赶紧躲了开来，有两个人躲避不及，被野猪撞倒在地，顺着山坡滚了下去，边上的一个武警战士眼疾手快，顺着坡跑了几步，弯腰拉住其中一个，另外一个在滑落中压倒了几棵山枣树，也碰到一棵柏树的时候顺手抓住柏树，没有再往下滑落。野猪瞬间也跑的无影无踪。 虚惊一场，跌倒的这两个人幸亏冬天穿的厚，除了手上划伤之外，并没有受其他伤，坐在地上稍微整理了一下，就继续往前搜索。 前面的路更不好走了，大家只能顺着山道一个个往上爬行。 赵亮文物局的几个人，今天开始了正式调查，他们把仪器用绳子绑好顺着盗洞放了下去，仪器上配有灯光，通过网线连接在电脑上，在电脑屏幕上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情况，这个盗洞直洞有四米多深，在地下又有横向的一个洞，前行七八米左右豁然开阔，有一个石门堵在那里，石门并没有被打开，说明这伙盗墓贼还没有得手就被发现，不过赵亮也很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墓葬？这些要把石门打开了才知道，先上报给上级再说吧。 这伙盗墓贼是洛城地区的惯犯了，从老大排到老五，平时都不称呼名字，洛城地区自古以来就是风水宝地，生在苏杭，葬在北邙，邙山上埋葬古代皇帝无数，可以说遍地古墓，这些年北邙管理的比较严，他们无从下手，于是就打起了洛城周边郊县，这些年，洛城注重旅游开发，周边稍微出名的古墓都派人看管保护起来了，但是乡下还是有些古墓被疏漏的，他们中间有个人专门研究古代名人，这个人叫赵小年，也就是他们的老二，自小学的风水，现在没事经常给人看墓穴，寻祖坟的，水平很高，远近出名，他专门绘制了一个地图，在看墓穴的时候发现有上年代的古墓，就标了出来，私下组织了几个人，专门盗墓，上游还有专业销售的渠道，往往是今天晚上倒出来的宝贝，第二天就能运到到南方，换成钱，慢慢的就成了一条龙。 前几年他在洛城古玩市场淘了一本古书，上面记载的有黑龙潭的传说，相传，黑龙潭以前是一个皇家的避暑山庄，皇帝在夏天天热的时候会去那里避暑，山里一呆就是两三个月，传说里面藏宝无数，专门派的官兵把守，后来因为战乱，这些宝贝来不及运走，皇帝下令就地埋藏，换了朝代以后，这些宝藏就无人知晓，赵小年起初也不太相信，闲的无事，就来这里游玩，顺便查探一番，在这里他发现了一些残砖烂瓦，竟然还真是皇家用品，再说黑龙潭前面的这块空地，四四方方的，像是人为开发出来的，就越发相信那本书的记载，于是就想着来勘探一下试试，这里是景区，春夏秋来游玩的人众多，一直等到了冬天，他们才开始行动，用洛阳铲先四处探寻，发现下面都是山石，在将要放弃的时候发现了这里下面是土，山上竟然有土，下面肯定埋有东西，这个重大发现让他们兴奋不已。 盗墓贼 赵小年这两天并不在山上，他只是确定好位置后就离开了，他们商定好的，每天要通报进度，等挖到东西的时候他再来，所以就在家等着消息。前几天还正常，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等了一天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他有点心神不宁，就走了出来，无意在一家小店的电视上看到了这侧消息：“我市着名的景区祖师山现持枪歹徒，大批警力在搜寻中，目前有两名持枪歹徒潜逃，当地村民自发参与搜寻。” 赵小年看到这条信息后，立马把手机关机，取出卡，正好走到河边，就顺手把卡扔了下去，然后搭车回家，简单收拾了下行李，就奔火车站去了。 山上的搜寻行动还在继续，山下的各个路口都有人员把守，严查着从山上下来的人。 他们中间有两个人是弟兄俩，在里面排行老大和老四，两个人都黑黑瘦瘦的，但精干有力，挖洞的活都是他们两个干的，他们晚上干了一晚上，白天躺在山洞里休息，听到山上传来的脚步声，就慌忙坐了起来。山顶上的人感觉脚步声很小了，但是山洞内声音很大，他们都拿出了手枪，这是当时拿文物换来的，也是预防遇到黑吃黑的时候可以震慑对方。 昨天开枪的那个是老三，生性残暴，身负好几条命案了，他和老五负责放哨的，老五白天在树上被抓，他们并不知道，现在发现情况后，老三先到洞口查看了情况，看到两个警察后，就开枪射击，然后招呼老大老四赶紧逃跑。在逃跑过程中，老四腿部中枪，摔倒在地，他和老大一口气跑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老大看看西面山上低矮的树木，就对老三道：“你有案底，大草原那边草深林密，你从那边走，我走西面，好引开他们。”说完，两个人就分头逃走。 老大身材瘦小，顺着山路一路小跑，谁知道一路上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很顺利的跑到了南庄，在马路上栏了一辆运送水泥的车跑到了镇上，连夜逃往洛城。 老三躲在大草原深处，想趁天黑的时候再逃掉，谁知道村民上山搜查，他只有四处躲藏，最后找到了一条被雨水冲出来的一条小沟，顺着沟滑了下去，下面就是桃花河，他又跳入桃花河，顺水来到乱石滩附近，发现四周都是人，只有潜入桃花河中，不敢露头。等凌晨没人的时候才偷偷上岸，衣服湿透的他这时候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再加上一天没吃东西，现在是又冷又饿，他偷偷躲过村口值守人员，来到村子里，向看看哪家墙好爬，村子里偶尔还有下夜班的人，他东躲西藏的跑到了村西头，在暗处躲了半天，看看街上恢复了安静，才拿起一块小石头扔到了靠边院子里，院子里半天没有声响，他才爬墙翻了进去，想找件衣服换上，然后弄口吃的，再想办法离开村子。 庆叔现在在冷鲜肉厂里做门卫，儿子和儿媳也都在厂里上班，今天正好家里没人，老三进到院子里，躲了起来仔细的听着，他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传出来打呼噜声，甚至连呼吸声咳嗽声都没有，便断定家里没人，他胆子大了起来，把枪插到后腰的皮带上，走到厨房门口，小心的推开了门，里面并没有找到什么吃的，因为庆叔他们都在厂里上班，晚饭都是在厂里吃的，除了冰箱里的几块冻肉，还有就是几包火腿肠，老三看到火腿肠后，慌忙拆开一包，用牙撕开一根，大口的嚼着。连吃了两根后，老三把剩下的一包塞到了怀里，然后慢慢的出门，向东厢房走来，不过他发现东厢房上锁了，就又向堂屋走去，堂屋是庆叔的房间，里面没有主贵的东西，在加上于家寨也没有人偷盗，所以平时就关着门。 老三 老三拔出手枪，另一只手轻轻推开房门，然后走了进去，又顺手把门关上，房间内一片漆黑，他站在门后，屏住呼吸，侧耳听着房间的动静，等他确定房间里没人，才松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防风打火机，点了起来，昏黄的火光照亮了房间，房间里杂乱无章，挨着墙壁，整齐的放了些木板，这是庆叔给自己留的棺材板，靠近东面放着一张床，床上杂乱的放了几件厚衣服，床下还有几双靴。 老三来到床边坐下，把自己的运动鞋脱掉，拿起一双靴套在脚上，发现小了一号，不过暖和多了，又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换上庆叔的毛衣，又找了一件黄大衣穿上。穿戴整齐，他又拉开抽屉，在里面找到一包烟和十几块零钱，连忙装进口袋里，走了出去，接着又爬墙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早上八点多点，下班的庆叔走到了村委门口，听着大家在谈论武警山上搜寻的事，在那里跟人家聊了一会，才往家里走去，来到堂屋门口，发现堂屋大门开了一半，嘴里念叨着：“真是老了，昨天上班走的急，门都忘记关了，不知道别人家野猫跑进来了没。”边说边脱着工作服，往床上扔去，突然他发现，地上有一双运动鞋，就走上前去，拿起来看看，这双鞋也不是儿子的，这怎么回事？紧接着，发现床上明显的有人坐过的湿印，床上还扔着一件湿透的迷彩服，并且抽屉也拉开着，里面的香烟和零钱也不见了，庆叔明白，家里来人了，他不清楚这个人是否还在家里藏着，于是就故作镇静，走了出去，走出大门后，才慌张的跑向村委。 老于今天并没有跟着上山，昨天跑了一天，晚上睡的也晚，早上起来的时候谢志安他们已经出发了，就跑到羊肉汤馆，美美的吃了顿早餐，慢慢的往村委走去，想去问一下今天的进展。 “振南！”庆叔远远的看到老于，就大声喊道，引的四周的人都在看着庆叔奔跑。 “庆叔，有事？”老于看到庆叔跑的这么急，就走了两步迎了上去。 庆叔喘着气道：“家里……家里进贼了。” 老于听到是有小偷，就问道：“丢了什么了？丢钱了？” 庆叔还是喘着气，说道：“一包烟和十几块钱……！” 老于笑道：“是不是海波没烟抽了拿走的？你等会问问他。” 庆叔着急的说道：“不是，还丢了一双靴和我那件军大衣。” 老于知道庆叔整天穿的那件大衣，又脏又破的，他的靴是棉花做的，也都好多年了，丢在大街上都没人捡的东西，谁会去偷那，就笑着说道：“庆叔，你看看是不是海波媳妇给你衣服拆洗了？等她回去了你问问他。” 庆叔看到老于误会了，深深的出了两口气，说道：“振南，不开玩笑，我下班回家，发现家里进人了，东西和钱都是小事，我怕是山上搜寻的那俩人。” 听到这里，老于才紧张起来，说道：“你别急，我先跟谢局汇报一下，让他安排人去家里看看。” 老于赶快拿出手机，向谢志安说了情况，谢志安听到后说道：“你们先别打草惊蛇，谁都别告诉，以免引起混乱，我安排人去找你，先把院子给包围了再说。你们也要注意，发现生人的话立马盘问，还有给路口的人说一下，出村的车辆也要检查。” 老于让赵志伟先去了庆叔家附近，监视着那里的情况，又让王振国找了几个人过来，和老于一起等着谢局安排的人过来。 没多久，十几个武警在大队长的带领下一起过来，跟着庆叔和老于，一同来到庆叔家门口，十几个武警散开，把院子包围起来，武警大队长指着墙上湿漉漉的爬墙印迹，小声说道：“从印迹上看，人可能已经不在院子里了，你们五个跟我去院子里看看，其他人附近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校园危机 院子里一切正常，厨房里，地上扔着两根火腿肠的外皮，堂屋里，还是照旧，没有发现其他线索。大队长看看那双鞋道：“这个人穿四十二码的鞋，大概一米七八左右，等下我们要注意这种身高的人。” 这时，跑进来一名武警，手里还拿着一个烟头，说道：“外面湖边玉米秆堆发现人躺过的痕迹，还有几个这样的烟头。” 庆叔拿过来看了说道：“这跟我买的一样，可能就是偷走的那包。” 大队长道：“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玉米秆堆，人躺过的痕迹很明显，一排玉米秆搭在堆上，像一个小窝棚一样，人钻在里面，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玉米秆缝隙里，还塞了几根火腿肠的红色外包装，大队长在玉米秆堆边走了一圈，然后看向远处，靠北的地方，是小六家的饭店，紧挨着湖边，西湖对岸，是几所学校，大队长突然拿出电话，打了起来：“谢局，我感觉这个人跑到了学校，请你们立即派人支援。” 老于听到后，问道：“你是说他可能去了学校？” 大队长道：“你看这个地方，他应该是晚上在这里睡了，早上才离开的，南面都是湖，他跑不掉的，只有往北，从这里沿着湖边，直接能走到那个饭店的围墙，顺围墙走过去的话翻过围墙就到了学校，学校里地方大，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拖过去好几天，等我们人撤了，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掉。这条路晚上发现不了，应该是早上天亮以后发现的。” 老于紧张道：“学校里那么多学生，进去搜查的话他要是拿学生当人质怎么办？” 大队长道：“你先别急，通知学校，让学生尽快撤离，等我我们武警进去搜查。” 老于拨通了杨孝宇的电话，说道：“杨校长！”大队长抢过电话说道：“我是武警支队大队长秦明，你通知全体学生，尽快撤离学校，注意不要声张，静悄悄的撤离，我怀疑歹徒在学校里，对，有枪，不要声张。”说完挂了电话递给老于。说道：“走咱们从这里过去看看，于支书，你从大门进去，协助学生撤离。” 老于跟他们分头行动，走了几步，才想起来，幼儿园和小学和校园是通着的，就赶紧给桂芳打了电话，说道：“桂芳，歹徒有可能跑到学校了，你赶紧安排孩子们离开学校，先到村委大院那里等着吧，注意别声张，就说参观的。” 然后又给巧玲打过去，巧玲正在给学生们上课，电话在办公室里放着，老于看没有人接听，就打给了蔡宏伟，蔡宏伟也没人接听，老于就急了，跑着向学校跑去。 教师内，巧玲正在给学生们讲课，她教的是四年级语文，老于来到的时候，她正在上面讲着一首古诗：“横看成岭侧成峰，同学们你们看作者上了一次山就能写出来一首诗，你们上祖师山的时候有什么发现？心里有什么感想？我才你们大多数人都是这么想的，这么高，这么累，是不是？如果你们来欣赏的话就感觉不到累了……？” 老于推门进来，还没有说话。巧玲说道：“于支书，我们在上课，你这样进来是不礼貌的，不管有什么事情等下课了再说，现在你先去外面等着。” 老于心里着急，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听巧玲一说，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他上前对巧玲低声说道：“你出来，我有急事。” 巧玲板起面孔道：“你先出去，我在上课呢，什么事情都没有孩子们上课重要。” 老于拉起巧玲的胳膊，把她拉出教室，说道：“持枪歹徒可能进学校了，现在立即让学生出去。” 巧玲没有见过老于这么急的，直接上去拉她胳膊，还是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不由的脸色通红，不过她听到老于说完，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说道：“这么多学生的，转移到哪里？” 老于道：“先去村委大院那里，别声张，怕学生们害怕，有序的出去，还要赶紧去通知其他班。” 巧玲没有再说话，转身返回教室说道：“同学们，我们今天的课先讲到这里，现在我们要去村委参观，全体起立，班长，你带队两个人一排，现在去村委门口集合。”说完就急切的出来去挨班通知去了。 学校危机2 百花园幼儿园内，桂芳和几名教师组织较小的学生们上了校车，大点的学生由老师带队，走着向村委门口走去，桂芳检查了各个班级，包括厨房都没有人了才放心离开。 小学内，巧玲和蔡宏伟站在楼下面，看着学生排着队向外面走去，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说是参观的，都兴致勃勃。很快，教学楼变的空荡荡的，整个学校安静了下来，正当他们两个也要准备走出学校的时候，听到楼上有人跑下来的声音，就又停了下来，注视着楼道。 下来的是一个学生，巧玲问道：“你怎么回事？没有随着班呢？” 学生低着头道：“我肚子疼，刚才上厕所了。” 巧玲道：“厕所？上面还有同学吗？” 学生道：“还有一个同学没下来呢。” 蔡宏伟听到后说道：“不知道其他厕所还有没有学生了，我上去检查一遍，你去村委等我。” 巧玲道：“我在下面等着吧，你上去催他们一下。” 蔡宏伟扶了下眼镜，跑着上楼了，他一层楼一层楼的教室和厕所都检查着，慢慢就来到了五层，上到五楼的时候，另一名同学也从厕所里跑了出来，蔡宏伟问道：“厕所还有没有人了？” 同学道：“没有人了，我跟于方一起来的，他先下去了。” 蔡宏伟还是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人，就在楼上对巧玲摆摆手，又摇了摇头。巧玲看到后，知道是没有人了，也就放下心来，现在学校里学生都撤光了，就剩下他们俩还有学校的两个门卫，她想等着蔡宏伟下来后再一起撤离。 蔡宏伟刚才上来的时候一路小跑，现在有点小喘，就站在那里喘着气，看着初中高中的方向，那边也已经撤离完毕，武警部队已经在四处搜查，重点是各个角落能藏身的地方。蔡宏伟眼角的余光看到小学后墙那里有什么晃动了一下，就把注意力转向那里，他的视力不太好，远远望去，看的并不清楚，他摘下眼镜，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又戴上往那边看去，这次他看清了，并不是因为擦了眼镜的缘故，二十这个人弯着腰向这边跑了过来，穿着件黄色的大衣，沿着排冬青树，向这边跑来。 巧玲在下面看到蔡宏伟还不下来，就向他摆摆手，谁知道蔡宏伟没有往他这里看，巧玲往蔡宏伟看的地方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就向蔡宏伟喊道：“宏伟，快点下来。” 巧玲这一声惊动了老三，他本来在高中那边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想着休息一会，养精蓄锐，谁知道没多久，学生们就开始撤离，他感觉势头不对，就沿着湖边的灌木丛，一路走到这里，看到小学的后门没有上锁，就进到了学校里面，没多久武警就开始在校园搜捕，他就想赶紧离开，听到巧玲的喊声，他才发现校园里还有人在，并且楼上的人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就拔出了枪，握在手中。 这一切，都被蔡宏伟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看清手里拿的是什么，就急切向巧玲摆手，让她赶紧出去，并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又指指校园后面的小路，意思是让她赶紧打电话。巧玲在学校里给老师们立的规矩，就是教师们上课的时候不允许带手机，蔡宏伟的手机也在办公室，刚才下去的时候没有顾上去拿，他想让巧玲赶紧拿电话去通知武警，歹徒在学校里。 巧玲看到蔡宏伟紧张的样子，也感觉不妙，又转身向蔡宏伟指的方向看了一下，这一次她看到了一个人，十几步远的地方，一个人弯着腰站在冬青树边上，手里的枪对着自己，巧玲头嗡的一下，站在原地不动了。 老三直起身来，拿枪对着巧玲，警惕的看着四周，慢慢的靠近她，一只胳膊箍住巧玲的脖子，枪顶住巧玲的头，说道：“不许喊，要不然我打死你。”然后看了一下教学楼，把巧玲拉进二楼的一间教室。 见义勇为团体 蔡宏伟看到这一切，立马傻眼了，就跑着冲了下来，不过他没有看到歹徒拉着巧玲去了哪里，就大声喊道：“巧玲！巧玲！” 学校门口的两个保安听到后赶了过来，问道：“蔡老师，她刚才不是一直站在这里？” 蔡宏伟道：“快去通知武警，歹徒把巧玲拉走了，他手里有枪，快去。” 保安愣了一下，赶快向外面跑去，蔡宏伟道：“从后门去，武警在初中院里。” 老三在二楼看到了这一切，对着蔡宏伟喊道：“我有人质，你通知他们，给我准备一辆车，放我出去，要不然我打死她。” 蔡宏伟顺着声音，看到了歹徒在二楼的一间教室内，枪还是顶着巧玲的头，大惊失色的喊道：“兄弟、不、大哥，你别冲动，我给你车，只要你放了巧玲，我现在就给你车。” 老三道：“你把车开到院子里，后排门打开。” 蔡宏伟并不会开车，说道：“我叫人送车，我现在就叫人送车。” 这时，几个武警战士从背处悄悄靠近楼梯口，轻轻的往二楼走去，老三并没有发现武警，但是他从蔡宏伟停滞中发现了什么，刚才蔡宏伟慌张的表情，现在变的镇静下来，老三心里不由的一沉，立马换了个位置，大声喊道：“你们少耍滑头，赶紧跟我送车。” 这次他喊完以后，立马躲在巧玲身后，枪顶着巧玲后背，警惕的看着靠近楼梯的窗户。外面安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响，老三额头上浸出了汗。 这是外面扬声器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我是亳县武警支队大队长秦明，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请放下武器，举起双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秦明在外面喊着，老三从巧玲身后的缝隙里可以看到教学楼对面两层小楼上有武警战士趴在上面，用枪瞄准着这里，他又听到有人上楼梯的脚步声，还有人弯腰从窗户下走过的声音，现在这间教室的正面肯定有好几个武警战士拿枪在外面等着他了，他有点惊慌，不过很快又镇定下来，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他躲在巧玲身后用枪对着外面放了一枪，大声喊道：“让你们的人撤下去，要不然我就开枪了。” 巧玲被这一枪吓的跳了一下，枪声是在自己耳边响起的，震耳欲聋，脑袋嗡嗡作响，老三大声的喊叫她都没有听清，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蔡宏伟，永别了，青锋，妈妈再也见不到你了，想起了自己的小儿子蔡玉锋，这么小就要没有妈妈了……，她感觉到后背一热，一股血腥味传来，双腿软绵绵的，向一旁倒了下去，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随着他倒下去的还有老三，他枪响起的时候身后同时响了一枪，从楼上系着绳子的武警战士用带着消声器的枪打中了他，刚才前面的这些脚步声是武警战士吸引他的注意力，故意搞出来的，秦明的喊话声也是让他只注意到了前面，身后发生的事情他一点都没有察觉。直到中弹倒下的时候他都不明就里，紧接着教室门被人踹开，他才闭上了眼睛。 校园里搜索也已经结束，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学生们都已返回校园，在谈论着今天发生的事。山上谢志安他们也无功而返，巧玲和老三被救护车送到县医院去了。 经过几天的审讯，咬定自己是去山上游玩的老五意志终于溃败，彻底交代了他们盗墓的事实，并指认了医院里的老三和老四，老大老二外逃中，警局下发了通缉文书。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巧玲并无大碍，只不过是惊吓过度，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就回去了。县公安系统还专门在于家寨开了一个表彰大会，授予几个表现突出的人员见义勇为证书，并授予于家寨“见义勇为先进群体”荣誉称号。于家寨也拿出部分现金奖励参与的村民，电视台这几天也大肆宣传这件事，于家寨有一次在全省出名了。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谈论着这次的抓捕行动。 文物发掘 赵亮这几天比较郁闷，在抓捕行动结束后，自己的工作刚进展开来，远近的村民都蜂拥而至，围在黑龙潭附近看他们考古。最后没有办法，县公安局派了几个警员来协助维持秩序，于家寨也派出了部分治安人员前来协助。山上，大型设备无法进入，他们只能靠人力来开挖，发电设备也运送了上来，地上支起了几顶帐篷，他们现在吃住都在山上。 他们把盗洞挖成斜坡形的，一直通到下面的大厅，灯光把大厅照的如同白昼，大厅全部是在原石上开凿，四周还雕刻的有花纹，墙壁上有绘画，狩猎盛宴图，记录的可能是当时达官贵人的社会缩影，可以断定，是隋唐时期的。地面上被打磨过，平整光滑，挨着墙壁还有一排一米高的石柱，上面是碗型的凹槽，这是可能是当时的灯柱，石门还没有打开，他们做好前期工作后，等着省、市文物局的专家到来一起开挖。 在一切准备就绪，省市的考古专家也按时赶到，他们先查看了石门，这两扇石门有两米多高，门是往内开的，几个人用力试过，大门纹丝不动，省文物专家刘洪元说道：“这种石门，在古墓里居多，一般后面是个斜坡，还有个大圆球，在门关上的时候，大圆球就顶在门后，靠人力推是推不动的，只能是从门旁边打洞进去，这里怎么也用这种石门？难道还真是一个古墓不成？” 赵亮道：“据被抓的老五说，这里是以前是避暑山庄，不应该是古墓。” 市文物局的臧玉君抬头看着石顶说道：“这看着像是个大厅，地上平坦，并没有桌椅，古人夏天天气热的时候喜欢席地而坐，这个地方应该是纳凉的地方。” 他看看洞口，指着洞口说道：“这里我们挖掘的还小，以前可能这个洞口更大，通风采光，只是当时这么多石头都运到了哪里？” 大家听到后感觉挺有道理的，都随声附和着。 刘洪元道：“臧老师怎么看这两扇石门呢？” 臧玉君走到石门边上，仔细的看着，用手摸着石门，说道：“这石门这么厚重，再说历经这么多年了，我们推不开是正常的，先拿撬杠在下面门缝撬撬试一下，如果不行，我们再另想办法。” 赵亮让工作人员拿来了撬杠，两个人用力撬了起来，臧玉君看到后急忙说道：“快停下来，这样会把门下面的石条破坏了，等我想想办法再说。” 臧玉君这样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门框上，门框年代久远，看起来已经成土色，下面的石条依稀能看出有雕刻的纹路。 臧玉君拿出矿泉水瓶子，倒出来一些水在手里，用手擦洗了一下门条石，清晰的纹路显现出来，祥云中露出一条龙尾，臧玉君找了一条湿毛巾，把门框的两根立柱也擦干净，立柱上面雕刻的是祥云绕柱蟠龙，只是上半部分够不到，蟠龙只能看到下半部分，龙尾就在拦门石条上，雕工精湛。 赵亮让工作人员拿来了折叠梯，用湿布把上半部也擦干净，这下，连门框上面也显示出来了，大门两边门框上，两条蟠龙活灵活现展现了出来，两个龙头栩栩如生，都浮在门框上部，一条龙口中喷水，一条龙口中吐火，在门框一米多高的地方还各有一只龙爪，跟石门上面的拉环齐高。 几个人看着门框上浮现的两条龙，都震惊了，刘洪元道：“祥云盘龙，看来真是皇家之地，水火二龙，代表阴阳调和，这里面不会是皇帝行宫的卧室吧？” 臧玉君道：“这可是珍宝，在天然的石头上面刻出来两条龙，还栩栩如生，这个也只能就地保护了，只是这荒郊野外的，一定要保护好了。” 地宫 臧玉君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湿布，把石门擦了一下，上面的浮尘干固在上面了，现在擦掉后，隐约又看到了一些线条，只是擦出来的地方较少，看不出刻画的是什么。臧玉君看看赵亮道：“我们拿点水，先把石门擦干净，等弄清楚了再说开门的事，刘老，你说咋样？” 刘洪元道：“既然现在大家都没有好主意，那就一步一步来吧，不急，我们是来保护文物的，不是来破坏的。” 臧玉君道：“赵局长，你安排人来清洗吧，这里太冷了，我出去晒晒太阳去。”说完就走了出去。 他不说的时候，大家还没有感觉到冷，现在经他提醒，大家都感到了寒气逼人，也都跟着他走了出去。只留下赵亮和几个人工作人员在擦洗着石门。 出来后来到阳光下，臧玉君伸了个懒腰，说道：“还是外面舒服。” 刘洪元也来到臧玉君身边，说道：“臧老师，你看这洞像什么？古墓不像古墓，难道真是皇帝乘凉的地方？” 臧玉君道：“刘老，现在看不出来，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您经验丰富，还看不出来的，我更不行了。” 刘洪元道：“我这么多年只是在古墓上有些研究，这个一眼看去，不像是古墓，有些古墓也有大厅，不过都会放些祭祀用具的，这里什么都没有，说不定就是你说的，乘凉的地方。” 臧玉君道：“也只有等石门上面清理出来，看看再说了。刘老，按理说冬天洞内应该比外面暖和才对，我怎么感觉这个洞内那么寒冷呢？” 刘洪元思考了一下道：“可能是下面久不见阳光，又全是石头，才会冷的吧，我也想不明白。” 臧玉君听完，也没有再说话，在旁边草丛找了个地方，躺在荒草上晒起了太阳。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赵亮才跑着出来，喊道：“臧老师，刘老，清理好了，你们快来看看。”他们几个人听到后，都起身又下到洞里。 门上的图案并不复杂，两扇门组成了一个图案，四个角上四只蝙蝠，中间是几朵荷花和几片荷叶，两条大鲤鱼跃出水面，鱼嘴正好对着两个拉环，就像是吐了两个大水泡一样。 臧玉君来到门边仔细看着上面的图案，鱼和荷花荷叶都是浮雕图案，十分精美，特别是那两条鱼，更是活灵活现的，两个拉环嵌在石头里，组成的水泡，像真的一样。臧玉君发现拉环和门是分开的，并不是刻在石头上，而是可以活动的，他搬起拉环，看了一下，拉环后面有个小洞，有一个石头链把拉环固定在那个位置的，用手拉拉，并拉不动。他向后面看了看，指着赵亮说道：“你力气大，你来试试。” 刘洪元突然笑道：“我明白了，这个拉环就是机关了，拉环下面是一条石柱，现在正好卡住门后面的槽里，拉起来后，门就能推开了，拉环上估计还有机关，你转动一下试试看。” 臧玉君听到这里，把拉环转动了一下，听到门后石头碰撞的声音，他用力一拉，拉环随着就拉了起来，赵亮看到后，就过来帮着推门，这半边石门缓缓开启。 发掘 一股发霉的味道传了出来，大家都没有慌着往里面进，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大门。 赵亮招呼工作人员把灯光拿到近处，几千瓦的大灯顺着打开的石门照射进去，他们等了十几分钟才开始进入大门，臧玉君先仔细观察了一下另一扇石门后面的机关，真得如同刘洪元说的那样，拉环后面的石链下面缀着一块石条，正好插入地下的凹槽里，石链卡在门后面的一个小石块上，只有转动手环的时候，石链从石块上滑出来，才能拉动石条，要是蛮力硬拉石链的话，石链就会断开，那样石条卡住门，怎么也推不开，古人的设计十分精奇。 石门里面貌似也是一个大厅，只不过地上多了些青铜器，刘洪元仔细的看着，然后哈哈大笑起来，臧玉君道：“刘老发现了什么？” 刘洪元道：“我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了，哈哈哈，臧老师，你过来看。”他指着地上的青铜器向臧玉君说道。 臧玉君看到这几十个青铜器都一模一样，又仔细看了说道：“这些都是冰鉴？” 刘洪元笑道：“这么多冰鉴，这个洞是古代用来藏冰块的地方，怪不得你说下面冷呢，哈哈哈。” 臧玉君道：“看来这个地方就是避暑的地方了，可能当时洛城的皇宫里也是在这里藏冰了？” 刘洪元道：“门上的龙代表着这是皇宫的地盘，荷花是夏天的意思，嗯，有意思，有点意思。” 他们俩又在洞里走了一圈，看没有其他的发现，就让赵亮他们把这些冰鉴登记造册，然后装箱运回博物馆再进行研究，毕竟里面有没有装其他东西，他们也不确定，现在大致已经明了，这个地方就是皇帝避暑和存放冰块的地方了，并没有什么宝藏。 经上报上级单位，省文物部门明确答复，这里无人看守，为了保护石门上的石雕，建议就地掩埋，等日后能保护的时候在进行开发。 老于听到这个消息后匆匆赶来，他跟赵亮交涉道：“赵局长，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出钱，把这里建成旅游区，由我们来保护，就不要回填了。你看行不行？” 赵亮道：“于支书，这个里面的壁画都浮雕都是很脆弱的，不能再生的文物，万一破坏了一些，我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我看你还是省点事吧，我这是为你好，不过，就算是回填了，你们也要负起保护的责任，你放心，等时机成熟了，肯定会让他们重见天日的。” 老于听到这里，也就作罢了。赵亮在回填好后，又用大石块压在上面，就带领文物队的人撤走了。 闹的纷纷扬扬的盗墓事件，在村民的传言中，也就是两个石头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宝贝，慢慢的就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垃圾发电厂 洛城市里的领导来参观考察了，刘启亮提前三天都通知了老于，让他简单的做个准备，并透露出，这次考察的目的就是垃圾发电厂的选址。 这天，刘启亮和洛城市委市政府的一帮人乘坐一辆中巴来到了于家寨，他们先后参观了各个企业，还有几所学校，并且去桃花河附近看了一下，最后来到了村委。 市高官李杨看着这栋破旧的两层小楼道：“于支书，你们企业赚那么多钱，你也不说把自己的办公室弄的豪华一点，你这是故意的吧。” 老于笑道：“李书记，我可不是故意的，是我们用不到，各厂都有自己的办公楼，村委也没有几个人，有事的时候有个地方谈谈就行，平时都不可能在办公室里呆着，建那么豪华完全就是浪费。” 老于招呼大家坐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办公室是太寒酸了，几张办公桌，大家挤在一个办公室内，平时了还好，现在上级来视察工作，难不成都跟自己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 李杨看到了老于的囧境，就来到一张办公桌前，在椅子上坐下，哈哈大笑着道：“这个椅子好，想当年我在乡下工作的时候也是这种椅子，一坐就是好几年，你别说，还挺有怀旧感的。” 大家看到市高官都坐在椅子上了，也都纷纷找地方坐下，于莹莹给他们泡茶的时候发现凳子不够，就从隔壁办公室里又拿来几张。 等大家都坐下后，李杨对着老于说道：“于支书，坐在这里，我又想到了当年，那时候的办公条件可是很艰苦的，有张桌椅就不错了，你不知道，我们当时吃饭的时候，就一人拿一个大碗，蹲在大门外的路边，吃着饭，还聊着天，旁边就是粪堆和猪圈，哈哈哈！” 大家都看着李杨形象的说着，都仿佛看到了那个年代，是呀，老于这代人都有很深刻的记忆，吃的是粗茶淡饭，干的是体力活，每天从地里刨食，却填不饱肚子，前些年没有什么企业，农民们整天也没闲着，可就是连温饱都没能解决。 “于支书，你对垃圾发电厂感兴趣？实不相瞒，我们今天就是来考察的，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李杨从回忆中出来，开始了正题。 老于道：“李书记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村子有几个企业，东面是我们自己规划的开发区，占用的都是不能灌溉的土地，当然了，现在想灌溉的话也很方便了，洛川镇有个开发区，也有很多企业，我们于家寨离亳县和洛城远近距离都差不多，发电厂建我们这里，可以解决洛城和亳县及周边的垃圾焚烧问题，再说，你也知道，我们制药厂二期工程也马上要上马，亳县电力问题一直无法解决，如果发电厂设在我们这里，就顺便解决了电力问题，解决制药厂的后顾之忧，洛川镇的那些企业也能受益。” 李杨道：“你是只看到眼前的好处了，发电厂多少还是有些污染的，垃圾堆放产生的气味，还有焚烧产生的烟雾，都会影响到你们的，还有垃圾运输的问题，从洛城到这里要一个多小时了吧。” 老于并没有想到这些，他只是想到了电力问题，还有能方便的解决自己这些企业的垃圾问题，当李杨说出了污染问题，他才意识到，没有那么简单。 李杨接着道：“我听刘部长说你们后期规划的还有旅游产业，那这个发电厂更不适合建在这里了，第一，污染问题，谁都不会希望来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一边闻着腐臭的味道，一边游山玩水的，第二是距离问题，运输成本过大，就失去了我们建发电厂的初衷了，不过，于支书呀，你也不要灰心，电力问题我们会给你解决的，我回去后，就安排电业局的同志，来给你建一条专线，解决你制药厂的后顾之忧，你看怎么样？” 老于笑道：“这样也好，谢谢李书记的关心。” 李杨笑着站起身道：“我很看好你们的制药厂，努力把他打造成咱们洛城的标榜企业，明星企业，振南同志，你要努力呀，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说完，就和老于告辞，走了出去，大家也都跟着出去了，刘启亮看看没有其他人了，对着老于低声说道：“振南，这可不是我不帮你，你们这里也确实不适合建垃圾发电厂，等有其他意向了再说吧。”说完就告辞出去了。 电业局很快就来设计出了方案，在洛城发电厂直接设置了一条专线，通到了于家寨，同时受益的还有洛川镇的开发区，现在他们再也不用电力而发愁了。 二蛋出走 回头再说大妞和段庆伟，他们俩见过双方家长以后，确定了结婚日期，就定在今年的十一，先在于家寨简单的办理一下婚礼，然后再回段庆伟的老家安徽办理婚宴，段庆伟申请了一套两房一厅，简单的装饰了一下作为新房，在于家寨大酒店宴请了大妞家亲戚，以及厂里的朋友还有村委的几个人，大家都举杯祝福着大妞，气氛十分的融洽，大家都不知不觉的有点多了，最先喝多的是二蛋，他跟谁也没有碰杯，就一个人自顾自的喝着闷酒，老于发现后问道：“二蛋，你今天是怎么了？看着不高兴呢？大妞大喜的日子，高兴点，来咱们喝一个。” 二蛋没有说话，拿起杯子跟老于碰了一下，一口喝掉，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老于看着不对。 振亮也关切的走了过来说道：“唉，这孩子，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问也问不出来啥。”然后拉起二蛋道：“二蛋，喝多了咱们回家走。”然后搀扶着二蛋踉踉跄跄的回去了。 二叔小声道：“二蛋最近半年都不太一样了，估计是大了，该找媳妇了，今天看到大妞结婚，刺激住了吧。” 老于笑道：“我还以为二蛋也相中大妞了呢。” 二叔低声道：“不会的，不会的，他俩差的挺多的。” 老于今天晚上成了大家的喝酒对象，大妞家亲戚和段庆伟的朋友们都是来敬他酒的，感谢他照顾大妞及段庆伟。车轮战下，老于不知不觉就喝多了，回去后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村委早早的就专门安排了校车，把大妞、段庆伟以及去参加婚礼的亲人们送往县里的火车站。 等老于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快中午了。他来到办公室，泡了杯茶，拿起报纸看着新闻。 “于支书，我们十一放假几天？”于莹莹在一旁看着手机问老于。 老于喝了口水，反问道：“莹莹，你十一想干啥？要出远门？” 于莹莹道：“看你放假时间的，时间久了就去远点，两三天的话就在附近玩了。” 老于放下报纸，说道：“你想去哪里玩？说来听听！” 于莹莹道：“现在十一黄金周的，我想去北京玩几天，你要是放假三天的话，我就去省城玩，两天的话就去洛城。” 老于笑道：“那一天的话你去哪里？” 于莹莹板着脸道：“一天的话就在家里睡懒觉，哪里都不去。于支书，你不会这么小气，就给我们放一天假吧？” 老于笑笑，说道：“趁着放假，要不村里组织些人，你们几个年轻人带队，出去玩两三天？” 于莹莹道：“两三天，那一个人交多少钱呢？” 老于道：“村里组织的，当然村里掏钱了，费用全包，不过买东西要自理了。还有吃饭的钱也自己出，要不然大家挑三拣四的不好管理。” 于莹莹笑道：“那感情好，我找个导游带着他们，省的我去管他们了，振南叔，不行的话我们就报团吧，让导游安排食宿和线路，安全问题也能解决了，你让我领的话还真不好说。” 老于道：“行呀，你去联系一下吧，让他提供几条线路，大家选一条，团费村委出，其他的自费。” 于莹莹跟老于撒娇道：“振南叔，你就多给我们几天时间呗，我想去北京玩。” 老于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先去问一下费用吧。” 于莹莹笑着道：“不用问，我都问过了，一个人八百块，来回火车票和吃住门票全包在里面了，怎么样？还是卧铺火车呢。” 老于笑道：“一不小心就进你的圈套了，现在的年轻人呀，真厉害，你通知大家报名吧，统计一下人数。” 于莹莹道：“好来，我这就去。” 于家寨村委组织的第一次旅游就这样成行了，于莹莹和赵志伟带队，洛城青年旅行社带团，八十多人的团队出发了，老于派出了三辆大巴车把他们送到了洛城火车站，他们乘晚上七点半的卧铺始发火车开往北京。洛城青旅也派出了四名导游，开启了他们的十一国庆之旅。 “振南叔，我想辞职。”二蛋来到了办公室，低声对老于说道。 自从那天二蛋喝多哭泣的时候，老于就想找机会和二蛋谈谈，想着让他把心里话说出来，看看二蛋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听到二蛋要辞职，老于有点诧异，就问道：“二蛋，你是怎么想的？干的好好的，为啥要辞职？” 二蛋低声道：“振南叔，我想出去看看，不想一直呆在家里了。” 老于道：“二蛋，你也知道，像你这样的文化水平出去不好找工作的，你在咱村，好赖也是个小头头，治安队的，手下还有几个人，出去可都是干苦力的。” 二蛋道：“我都想好了，我也不去远处，就在县城里当个保安，工作我都找好了。” 老于道：“哦？二蛋，你今年也二十四五了吧，也该找个媳妇结婚了，不如在家找个媳妇吧，咱们村这么多厂的，有没有目标？” 二蛋听到这里，眼圈红了起来，说道：“振南叔，我走了，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说完就转身离去。 老于看到二蛋远去的背影，猜测道：“二蛋不会真是喜欢大妞吧，不过他跟大妞不配。” 二蛋当天下午就走了，振亮并不知道，晚上到处找二蛋吃饭的时候才听司机说二蛋背着行李去县城了。 向阳医院 杜向阳的诊所这几年发展很快，随着村里外来人口的增加，他的小诊所已经扩大了好几次规模，家里盖了一栋四层楼，下面两层是诊所，楼上是生活区，门诊室租给了几个外地人，开起了专科科室，杜向阳和他老婆主要是外科、内科以及儿科，几个外地人又开设的妇科、皮肤病科室以及无痛人流，还有整形美容等，现在俨然已变成“向阳医院”了。他的小诊所搭上于家寨的春风，也办的有声有色的，杜向阳现在是派头十足，通过父母的关系，又招了两个坐诊医生，妻子秋萍带领着一帮护士，他现在自己都不亲自动手，做起了甩手掌柜。大家见面都称呼他杜院长。 杜向阳闲来无事，就经常和一帮女护士逗乐，惹得秋萍经常和他吵闹，实在气不过，秋萍局回县里跟孩子一起住，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秋萍不在的日子，杜向阳更加有恃无恐，就打起了一些小护士的主意。 张玉洁是这些护士里长得最漂亮的一个，身材苗条，样貌秀气，皮肤白皙，一双大眼水灵灵的，业务水平也不错，不过就是有一点，脾气火爆。 杜向阳最喜欢的是她，时常来找张玉洁说笑，刚开始张玉洁还说杜向院长易近人，跟她们也没有代沟，也对杜向阳没有什么提防，不过在杜向阳有意无意的摸了她几次手后，张玉洁才明白杜向阳没安什么好心，就开始躲着他。 “玉洁，我昨天刚看了一篇文章，“手掌经络与健康”，我测试了一下，发现挺准的，叫我给你看看？”杜向阳看到张玉洁一人在护士站值班台，就走上前去，跟她搭讪。 张玉洁看着手里的病例，连头都没有抬，说道：“杜院长，你没看我在忙着的，该干嘛干嘛去，我没空。” 杜向阳道：“真的挺准的，中医博大精深，我们对中医都是一知半解的，你也别不信，我根据书上说的，从手上就能看出我的胃病。” 张玉洁抬起头看了看他说道：“你给嫂子看去吧，我没兴趣。” 正好另一位护士刘倩倩给病人扎完针回来了，杜向阳看到后说道：“倩倩，来我给你看看，手伸出来。” 刘倩倩跟张玉洁是同学，个子也是挺高的，长的也不错，娃娃脸，齐耳短发，小巧的嘴上任何时候都带着笑意。刘倩倩不太喜欢说话，护士们没事在说笑的时候，她就站在边上，微笑着看着大家，有什么活她都表现的很积极，跟同事们关系都处的很好。刘倩倩家是山区的，家里条件并不好，穿着打扮上也舍不得花钱，感觉上有点自卑，再说自己也没有人脉关系，不像张玉洁她们几个，都是打算在这里实习一段时间就去公立医院上班了。她努力工作以及有点讨好同学们，是想着哪个同学到时能帮自己一把，也去公立医院上班，毕竟在这样的小医院不是长久之计。 张玉洁收拾好东西去查病房了，服务台只留下了刘倩倩和杜向阳，杜向阳拉着她的手掌装模作样的在看，时不时的用另一只手擦过她洁白如玉的胖乎乎的手掌。 “你的手看着不错，白里透红，掌纹清晰，很健康，嗯，不错。”杜向阳装模作样的说道。 刘倩倩脸稍微发红，自己的手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的碰过，不过她也不好意思打断杜向阳，毕竟人家现在是自己的老板，奖金工资都是人家说了算。 “杜院长，我真的很健康？可我有时候晚上睡不好。”刘倩倩红着脸说道。 杜向阳摸着刘倩倩的手说道：“按照书上说的，你身体没有问题，睡不好可能是你想的事情太多了吧。倩倩，晚上都想啥了？对了，听说你也想去县城的医院？” 刘倩倩想去县医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可她没有关系，这几个同学也都帮不上什么忙，刘倩倩说道：“那里缴纳五金的，我们卫校的学生也就图个安稳。” 杜向阳笑着拍着刘倩倩的手，低声说道：“倩倩，去那里干啥，工资又不高，你跟着我干，等她们几个走了，我让你做护士长，工资给你高点。” 小护士 这时，旁边有人走过，还往这里看了一下，这下，刘倩倩脸更红了，急着抽出自己的手，可发现被杜向阳抓的紧紧的，自己抽不出来。就说道：“杜院长，你松开我的手，小心别人看到。” 杜向阳道：“我是给你检查的，谁敢说啥？” 刘倩倩急道：“就怕传到你家母老虎耳朵里，杜院长，你都把我手捏疼了。快松开。” 杜向阳低声说道：“这样吧，你不是睡不好吗，晚上去找我，我给你开点药，顺便咱们谈一下给你涨工资的事，不过这事别让她们知道，要不然都该有意见了，同样是护士，为啥给你涨？” 张玉洁回来了，看到杜向阳还抓着刘倩倩的手，看到刘倩倩脸都急的通红，就知道杜向阳在占刘倩倩的便宜，就大声说道：“咳咳，杜院长，你这看出什么来了？等嫂子回来了我给嫂子说说，说你学会看手相了。” 杜向阳听到张玉洁的声音，赶紧松开刘倩倩的手，说道：“倩倩有点脑神经衰弱，等下去我那里拿点药喝了就没事了。说完，看了一下低着头红着脸不吭声的刘倩倩，又扫了一样张玉洁，转身就走了。 “杜向阳，你个大色狼！”张玉洁看着杜向阳远去的背影说道，转身又对着刘倩倩道：“倩倩，以后离她远点，越软弱越被他欺负。” 刘倩倩低声道：“他就看了看我的掌纹，也没啥，再说他是院长。” “你呀，就是不会拒绝，你看那洗痰盂拖地的事以后别干了，那都不是你的活，有清洁工呢，你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唉，以后我们几个走了，你一个人还这么软弱，不知道咋过呢。”张玉洁道。她知道刘倩倩也不想在这里，谁不想找个好点的单位呆着，张玉洁的姨夫是医院的一个科室主任，她也问过姨夫，看看能不能多收一个人，让刘倩倩也去，她姨夫也见过刘倩倩，知道刘倩倩水平不错，可是进一个人要跑关系的，至少得五千块，刘倩倩家里没钱，所以张玉洁也无能为力。 “倩倩，上次我给你说的去赵院长那里走走，你爸去了没？”张玉洁看着刘倩倩问道。 “没呢，我弟弟上学，又花了一笔钱，家里钱还没凑够呢，等我这个月发了工资看看。”刘倩倩低着头道，五千块不多，可是赵院长的关系走过了，还有其他人的关系，下来也得八千块，这几年她和弟弟两个人上学，父亲一年赚的钱紧紧张张的够他们两个人交学费，家里的房子也都该返修了，都是要用钱，自己在这里也赚不了多少。张玉洁给她走了关系，她高兴了几天，可是想到要花那么多的钱，心里就有点为难了，白天她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晚上躺在床上，就睡不着，这是个机会，自己舍不得放弃，可钱确实是难住了她。 刘倩倩和另外一个护士在一个房间住，她们两个一个上白班，一个值夜班，晚上刘倩倩一个人，躺在床上，又在想钱的事，杜向阳白天说的话，要给她涨工资，如果工资涨上去了，自己攒几个月钱也就差不多了，现在最主要的是钱是的问题，只要钱够了，以后就能跟她们一样了。不过自己去了，杜向阳肯定还会占自己便宜的，怎么办？去还是不去？ 晚上，杜向阳四楼住所的客厅里，他洗过澡穿着睡衣，一个人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今天白天，刘倩倩让他心猿意马的，刘倩倩那么娇嫩的肌肤，白里透红的脸庞，还有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让杜向阳沉醉不已，刘倩倩虽然不如张玉洁那么身材窈窕，但是丰满的身体还有那软弱的小脾气，都让杜向阳沉迷，他发现，自己以前把眼光一直放在张玉洁身上是多么的错误，竟然忽略了刘倩倩。 他不知道刘倩倩晚上是否会来找他，不过看她的表情，至少不会说出去，自己如果恩威并济的话，要不了多久，刘倩倩就会成为他的案上之鱼。他专门把室内的灯光调的昏暗了些，房间内氛围看起来有些暧昧，并且在电视上放了一部煽情的电影。 没过多久，传来了敲门声，杜向阳起身打开门，看到刘倩倩穿着一件t恤，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黑色的长发如瀑般垂在脑后，还湿漉漉的，貌似也是刚洗过，杜向阳笑着把刘倩倩让了进来，指了指沙发说道：“倩倩，你坐。” 刘倩倩 刘倩倩没有坐下，四处打量着客厅，说道：“客厅真大，杜院长，你给我的药呢？我是来拿药的。” 杜向阳笑着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小纸包道：“药已经准备好了，就是那包。”其实里面是安眠药粉，杜向阳怕刘倩倩认出来安眠药，专门磨碎了装在胶囊里。 刘倩倩拿过纸包，看了一下药说道：“这是什么药？上面怎么没有字呢？” 杜向阳装作神秘的说道：“这是一种特效药，你晚上睡不好的话就吃一粒，保管你一觉到天亮，这是两个，你先试两天看看效果。” 刘倩倩把药包握在手里，说道：“杜院长，那我回去了，喝药了试试效果再说。” 杜向阳听到刘倩倩准备离开，就上前抓住刘倩倩的胳膊说道：“急着走干啥呢？来，坐下，这里没有外人，正好说一下你来当护士长的事。”说完，拉着刘倩倩坐在了沙发上，他也趁机坐在刘倩倩身边，手还是抓着刘倩倩的胳膊，刘倩倩用手打算推开杜向阳的手，可是自己的力量并不够，就急着说道：“杜院长，你放开手再说。” 杜向阳并没有松开手，眼睛看着刘倩倩说道：“倩倩，你来这里也有一个多月了，你的工作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你完全可以胜任护士长，我看你也别走了，就在我这里干，我每月给你多发点工资，肯定不比县里医院的护士少，再说了，你好好干，缺什么了尽管给我说，我给你买。” 刘倩倩挣扎着，想把胳膊从杜向阳的手里挣脱出来，看还是不行，就带点哭腔的说道：“杜院长，你把我胳膊弄疼了。” 杜向阳听到后，装作心疼的说道：“啊，你看我太不小心了，只顾着说话的，忘记怜香惜玉了，我给你揉揉。”说着，两只手就上去捏着刘倩倩的胳膊。 刘倩倩看到杜向阳松开了手，赶紧把身子坐直了，长出了一口气，另一只手敲打着被杜向阳握疼的胳膊，杜向阳趁机抓过刘倩倩的手说道：“倩倩，你长这么美，学校里追你的男孩子多吗？” 刘倩倩在学校里穿着打扮都比较寒酸，虽说长的还白白净净的挺不错，可是卫校里女生多去了，她们一个班只有三个男生，人家平时都不会正眼看她，在一起上学几年，说的话都是有数的，听到杜向阳说起这些暧昧的话，再加上电视里的镜头里出现了情侣抱在一起接吻的镜头，不由的脸就烧了起来，低声说道：“杜院长，没人追。” 杜向阳凑到她跟前低声说道：“你这么优秀，又这么好看，没人追你，他们真是瞎眼了，是这样吧，你以后有事了就跟我说，我愿意当你的朋友，当你的知音，当你的大哥哥，怎么样？” 刘倩倩道：“这样不好吧，被嫂子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杜向阳道：“她又不经常回来，没事的，我听她们说你弟弟还在上学？家里还要返修房子，等会我给你拿两千块钱，你先给你弟弟上学用。” 刘倩倩说道：“这样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钱，你给我工资加点就行，这要被她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 杜向阳看到刘倩倩平静了下来，指着桌子上的一个新手机道：“这个手机你拿去用吧，我噶工给你买的，卡也装好了，这么大了没个手机也不方便。” 刘倩倩看到手机，是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要好几千的，自己每月一千多块的工资，连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更别说手机了，现在手机摆在眼前，诱惑还是挺大的，不过她没有去拿那个手机，她知道，自己要是拿了手机，人生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杜院长，我该回去了。”刘倩倩站起身看着杜向阳，想着回去，今天晚上的事情让她有点意乱，杜向阳这个人虽说四十岁了，可是显得年轻，模样也不错的，常年在室内工作，白白净净，文质彬彬的，刘倩倩也没有那么反感他，不过想到秋萍那副凶恶的样子，刘倩倩瞬间脑子就清醒了许多。 刘倩倩2 杜向阳看到刘倩倩站起身来想走，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就跟着也站起身，说道：“倩倩，别急着走呢，你坐下陪我说会话，你看我天天一个人的也无聊。”说着双手按住刘倩倩的肩膀，把她按在沙发上。自己也顺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说道：“十分钟，再陪我十分钟。” 刘倩倩说道：“好，你说吧，我听着。”说着话，把身子往旁边移动了一点，双手抱在胸前，目光看着电视。 杜向阳道：“你也知道，我跟你嫂子不合，经常吵架，我现在是得过且过，自从见到你之后，就喜欢上了你，你的性格，你的做事方式，都深深的打动了我。”杜向阳说着，伸出手在刘倩倩的身后抚摸着她的秀发，继续说道：“你的善良，还有你的质朴，都深深的吸引着我，我知道你家里的条件不好，你赚的钱舍不得花，都给了家里，自己过的那么清苦，我不想看你一个人扛那么多，我想为你做点事，想着让你轻松些。到时我给你在县城里买一套房子，可以给你爸妈接来一起住。他们辛苦了一辈子，也该过的好点了，这些凭你自己一个人的话什么时候才行？” 说完这些，杜向阳看着刘倩倩，发现她并没有被自己打动，只是眼睛呆呆的看着电视，他转眼看到电视上，一对情侣正散步在夕阳下。 刘倩倩这时并没有心情看电视，她听了杜向阳的那些话，心里想着，要是换一个人的话，自己可能就接受了，谁不想轻轻松松的过着幸福的日子？杜向阳说的那些其实都是她梦寐以求的未来生活，找一个爱的人，一起赚钱，买一套自己的房子，有个自己的空间，把父母接来养老，让一家人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可杜向阳不行，人家是有家室的人，自己不能沉沦在他煽情的言语之中，当刘倩倩理智占据了上风的时候，杜向阳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了刘倩倩的肩头…… 时间定格在了这一刻，成为了刘倩倩一生之中也挥之不去的阴影，伴随了她的一生！过了良久，刘倩倩才清醒了过来，低声哭泣着。 杜向阳在沙发上坐着，对着靠在沙发上，衣衫凌乱还在哭泣的刘倩倩说道：“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好的，决不让你受欺负，也不会让你那么累。我会心疼你的，把你当成我的心肝宝贝。” 刘倩倩挣扎着坐身来，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着散乱的头发还有被撕烂的衣物说道：“我想去洗洗。” 杜向阳看到刘倩倩并没有跟自己闹，也放下心来，就说道：“你去洗澡间吧，里面有热水。” 刘倩倩来到了洗澡间，打开水蓬头，让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眼泪也止不住的滚落下来，她用香皂一边一边的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当她擦干身体，套上自己的t恤，看看那件不会穿的衣物，就扔到了角落里，套上牛仔裤，对着镜子梳了头发，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杜向阳站在洗澡间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他怕刘倩倩想不开在里面做出来什么，现在看到刘倩倩收拾整齐的走了出来，一颗心才落下。 他上去抱着浑身冰凉的刘倩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对着刘倩倩说道：“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刘倩倩没有说话，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滴在杜向阳的肩膀上。杜向阳用手轻轻的在刘倩倩的脸上擦着眼泪，她身后的头发湿漉漉的，把t恤都印湿了。 杜向阳紧紧抱着刘倩倩，想用自己的身体把她冰冷的身躯给焐热，她并没有抗拒，任凭杜向阳亲吻着自己。杜向阳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又一把扛起刘倩倩向房间走去。 刘倩倩躺在床上，冷眼看着杜向阳，并没有说话，直到杜向阳开始解刘倩倩的衣服时，刘倩倩紧抓着皮带说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杜向阳道：“你都是我的人了，有啥事说吧，我能办的都会给你办。” 刘倩倩道：“我家里要返修房子，你先给我一万块钱，我给我爸。还有，我要出去住，不想住在这里。” 杜向阳听到后，愣了一下，他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刘倩倩。说道：“这里面有两万块，你先拿去用吧，我到时还会给你打钱。房子的事我这两天会处理好的，先租个两室一厅给你住，等哪天有空了我们去县城买房子。” 刘倩倩没有再说话，手里捏着那张卡闭上了双眼…… 春生 周大生被调查了！当老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吃惊，同时被调查的还有侯建勋，不过他事做的滴水不漏，一口咬定，那些钱跟自己无关，都是下面企业自己做的事情，他自己并不知情。上面调查了几天拿不到什么有用的证据，就把他放了出来。 被查的还有一个人，就是春生，春生就是春桃的哥哥，他这个人军人出身，平时为人很低调，但是人正直，办事按照章程，说一不二的，不知道变通，也得罪了不少人，在洛川镇干了好多年副镇长了，一直没有升迁，这跟他性格有关，也是他处理事情不够圆滑。这次他被人举报很是意外，春桃听说以后，连忙叫文广联系文慧，想着让妹夫顾永忠出面过问一下。 顾永忠仕途非常平稳，从亳县出去后，在北原市任职，后来又到中原省某厅任副厅长，他接到文广的电话后，说道：“三哥，这件事你先别管，他大大小小也是个干部，如果真的违犯纪律了，那是他自己没有做好，要自己承担后果，如果是被冤枉的，上级肯定会给他一个公道的，你们要相信他，既然是走了仕途，就要经受起考验，这对他来说也不是坏事，可以磨练他一下，你们放心吧，也别再去四处打听，我该问的话会过问的，不会让党的好干部受到委屈的，不会让他受到不公正待遇，你要相信组织，相信党。” 文广听到这里就放心了，就对春桃说道：“春生哥应该没事的，他这个人连顿饭都不吃人家的，还会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估计是被人诬陷了，等等上面查出来是谁干的再说。” 春桃听到这里，还是有些担心，说道：“万一查不出来呢？那我哥哥不就受冤枉罪了？我娘家可就这一个亲人了。” 文广安慰道：“放心吧，永忠也说了，不会叫他受冤枉的，这说不定还是好事，这要查出来春生哥是两袖清风，说不定以后还会重用呢。” 春桃听到这里才稍微放下心来，她前两年和那个土老板好了一段时间，可没过多久，土老板就对她厌烦了，又找了一个年轻的刚毕业的大学生，春桃跟他闹过了几次，最后土老板给她了五万块钱就分道扬镳了，春桃拿着这些钱天天打打麻将喝喝茶，过了一段悠闲时光，文广管也管不住她，索性就不再说她，把心扑到学校去了，现在文广已经升任县高级中学的教导主任，前段时间领导找他谈话，可能还会调局里任职。春桃看到这些后也高兴了起来，再加上孩子现在都大了，也就慢慢收心了，一心扑在家里，做起了贤妻良母。在家里洗衣做饭，没事的话就和小区的老头老太太们打打麻将，生活也过的比较舒心。文广家里太平了，再加上事业小有成就，整天也是乐不可支，这个家庭现在变成了人人羡慕五好家庭。 力不从心 于莹莹她们外出回来了，带了一堆老北京特产，正在办公室内兴奋的说着旅途见闻，老于在北京呆过十多年，这些对他来说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还是拿了一块点心尝着，饶有兴趣的听着于莹莹的见闻。 “你们不知道，我们去看升旗的时候，早上四点半就起床，套着厚外套我都感觉到冷，到那里一看，南北方人差异太大，北方人都穿着羽绒服军大衣，南方人有的穿着短袖短裤，哈哈哈，笑死我了。“于莹莹笑着说道。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次去的人多，吃饭的时候得分批去吃，那么多自助餐，我们的人进去后立马都空了，人家服务员都是黑着脸看着我们……，还有我们住酒店，包了好几家酒店才能住下。”于莹莹绘声绘色的说着。 “我们这次人太多了，我都没怎么玩，光和导游一起找人了，咱们的人等一下就少几个。”于莹莹最后还是有点遗憾的说道。 老于能想象得到，一下子这么多人组团，确实是不好管理，再说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出去玩，再加上十一本来人就多，走丢几个很正常的，可就是难为于莹莹她们了。 老于说道：“以后咱们自己组织出去，每周几十个人，莹莹，你看谁来做这个合适？” 于莹莹笑着道：“我看我最合适了。” 老于道：“你不行，你还有重用呢，我打算了，以后环保上的事你来负责，上次你说的环保的事怎么样了？” 于莹莹皱皱眉头，说道：“我已经联系了几家环保设备厂，让他们给我们出个方案，到时按照他们的方案来整改就行。” 他们正在说着环保的事情，刘锦明走了进来，他现在属于副总经理，于家寨这几个厂都归他管，他以前管理面粉厂，当时任何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的，现在厂多了起来，就有点力不从心，他给老于提过，再招一个管理人才过来，可是来应聘的都是毕业生，要么就是水平不行，最后也只是给刘锦明多配了两个秘书。刘锦明心里有点苦，他在食品行业还能应付过来，可现在这个制药厂让他头疼不已，自己以前的经验根本用不上多少，下面的人看他不懂，也就不怎么听从他的安排。为此，他找过老于好几次，让他催着再找个人来，专门负责医药这一块。 “刘经理，你尝尝，这是我带回来的稻香村的点心。”于莹莹看到刘锦明进来，忙起身拿起点心递了过去。 刘锦明拿起一块糖三角放在嘴里噘着，说道：“嗯，味道不错，挺甜的。” “于支书，这几天来应聘的人素质都不行，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经验，郭勇那边有消息没？” 老于让刘锦明坐下后，说道：“刘经理别急，郭勇说给咱们从南方物色了一个职业经理，能力是不错的，以前在上市公司里做总经理的，不过人家以前的工资太高了，怕我们请不动，郭勇说先带他来看看再说，人家愿意留下来就留，不愿意留下来咱也不勉强。” 刘锦明听到后，感觉没有多大的希望，像那种上市公司，年薪都是上百万，咱们的企业对于他们来说，也就是小加工厂，没有多大的发展前途，恐怕人家不会来。 李佳 郭勇说的这个人是南方城市很出名的一个专业经理人吴林，对企业管理上很有一套，这次辞职是因为他已经打算去一家跨国企业出任总经理，就先辞职后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没事游山玩水的，做些自己喜欢的活动，郭勇跟他以前有过业务交往，看吴林辞职了，也知道人家不会来于家寨出任什么总经理，就说让他来北方玩几天，还给他介绍了于家寨的祖师山，吴林听说于家寨的事情后，也很感兴趣，正好，洛城还有他以前带过的学生，就答应来洛城玩两天。 李佳，北方大学管理系的博士生，毕业后跟着吴林工作过一段时间，吴林发现这个女孩子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处理事情很有一套，以后的成就肯定不会低于自己，打算重点培养李佳，李佳是北方人，家里独女，将近三十了，还没有找对象，家里人有些着急，就让她回去，想着给她安排一个工作，让她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生子，李佳父母都是政府部门上班，为了父母的面子，最后只得从南方回来，在洛城陪着父母。 这次她听说吴林要来洛城游玩，就高兴的给吴林安排到了洛城，带着他在洛城玩了两天，听吴林说对祖师山感兴趣，就打算第二天带他去于家寨。 清晨，两个人来到南大街吃了洛城有名的牛肉汤，就出发了。 祖师山现在风景秀丽，特别是阴天的时候，烟雾朦胧，雾气腾腾，一幅江南水乡的感觉，吴林不禁说道：“这样的风景在北方是少有的了，这样的山在南方也是少有的，两者加起来，就成了独一无二，特别是这湖水，无形中给祖师山增加了灵气，好地方。” 李佳笑着指着雅苑说道：“吴老师要不要来这里居住？你看那个别墅区，是于家寨种的梧桐树，专门给你们这样的人住的。” 吴林笑着说道：“池水太浅。” 两个人兴致勃勃的游玩了一圈，下山后，天已黄昏，两个人饥肠辘辘，就来到于家寨大酒店，李佳想让他尝尝于家寨的野味小吃。 他们来到酒店大厅，看到摆着的那些于家寨特产，吴林大致看了一下，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不过对于于家寨的在大厅做展览的做法到时挺满意的，这里吃饭住店的人来人往的，无形之中就做了广告，看来这个农民企业家还是有点套路的。 “李佳，你的工作安排的怎么样了？”吴林问道。 “吴老师，家里人安排了几个工作，都不是我喜欢的，在办公室打印文件整理资料什么的都是浪费青春，我不愿意去，所以一直也没有上班呢。”李佳说道。 “我也知道，你在事业单位熬着都埋没你的才华了，你也知道，你这样的人才，在南方可是很吃香的。”吴林看着李佳，面露珍惜的表情，说道。 李佳喝了一口饮料，放下杯子，擦擦嘴，说道：“吴老师，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父母生我的时候年龄都大了，现在他们都快退休了，我还没有结婚，我家里就我一个，他们俩人着急，不过我回来这么久，工作没有看上，对象也没有看上的，唉，我都觉得愧对父母了。” 吴林看着李佳说道：“你知道原因吗？” 李佳愣了一下，她从来么有考虑过原因，找不到合适的男朋友，她经常说是自己缘分未到，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她只是觉得专业不对口，吴林一说原因，她才深思了起来。 李佳2 吴林看到李佳没有说话，就接着说道：“这跟你的性格有关，咱们一起共事也这么久了，我知道你的性格，你眼界高，看问题一眼就能看到问题的本质，你找男朋友也一样，父母亲朋介绍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很出色的，而你看到这个人，立马就能知道你们的将来，再来衡量两个人合适不合适，工作也一样，你父母给你找的那些工作，对别人来说，都是极难得的岗位，可你看到的是后半生就这么耗尽了，他们看到的是熬几年怎么升迁，凭自己的关系，能混到什么级别，你们的出发点不一样，看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了。” 李佳喝着饮料，没有说话，仔细的思考着吴林的话，自己做事情一眼就看到结果，在处理事情上来说，那是做领导必须要具备的能力，可是生活上，看到别人送花，她立马就想到了形式主意，看到情侣手拉手，就说幼稚，看到不善言辞的就说以后的生活没有乐趣，能说会道的，又感觉油嘴滑舌，难道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就是一个能陪着自己的，没事的时候听自己说说话，两个人有共同语言，共同兴趣爱好的男人就行。 吴林看到李佳半天没有说话，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触动她的内心深处，就没有再说感情的事，喝了口茶，接着说道：“你对于家寨了解吗？” 李佳听到吴林在问，才从深思中惊醒，说道：“多少了解些，不过都是从报纸和新闻上了解的。” 吴林道：“你知道我这次为什么来这里？第一是知道你的事情，来劝劝你，第二呢，是有人提到了这个地方，说叫我来看看。” 李佳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呢，你来洛城，不全是来玩的，还指明要来这里，我还想着你听说这里风景美呢。” 吴林道：“我那个朋友说叫我来看看，我感觉他不是单纯的让我看于家寨的风景的，不过以你的感觉来看，于家寨怎么样？” 李佳低头想了想，说道：“这里的山水都还不错，不过出去旅游看到的地方多了，这里也就那样吧，并没有什么太出众的。” 吴林笑着说道：“要是让你来这里，你怎么来做？让这山这水更出色呢？能增加他们的收益呢？” 李佳笑着说道：“我的话，我就在山上建一个酒店，白天可以看山，晚上可以住这里看星星，看日出。” 吴林笑着道：“你这是个理想主义，山上建宾馆投入大，并不一定能有多大的收益，还会破坏山上的和谐。” 李佳笑着说道：“吴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 吴林道：“你看，咱们在洛城来玩，早上出发，走的还这么慢，晚上还能赶回去，证明这里的山水也就能参观一天时间，白天参观的人呢，早餐在外面吃了，午餐自备，下山后急着回家，根本没有时间花钱，相当于守着这个景点，没有什么收益，浪费了。” 李佳道：“还真是，我以前来玩的时候也都是和你说的一样，几乎没有怎么花钱，也就是在村口买了几瓶水。这景区就这么大，你说怎么办？” 吴林笑道：‘要解决这些，也不难，山下这么大的地方，建几个游乐场什么的，或者是小吃一条街，纪念品一条街，在增加些晚上游玩的项目，大家来到这里，这里看半小时，那里玩半小时，等到山上了，才发现下山后天都黑了，晚上的节目也开始了，他们就干脆在吃个晚饭，参与一下晚上的节目，晚上也许就住这里了，这样一来，就有收益了。” 李佳笑道：“哈哈哈，吴老师，想不到你在这方面也是强项。” 吴林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说这些吗？” 李佳摇摇头，她只是想着带吴林来游玩的，现在才知道还有其他目的，现在又牵涉到自己，他更加迷茫了。 吴林道：“你等下去安排一下，咱们晚上就住这里，明天去他们企业看看。李佳，你看于家寨这地方怎么样？” 摸底 李佳道：“挺好的呀，就是这酒店的位置不太好，要是靠近山和湖，我没事的话就会来住两天，可以散散心了。” 吴林道：“我感觉你可以来这里工作，第一呢，你的专长，这里完全可以让你发挥出来，你就拿这里当成你的实验场地，第二呢，这里离家也近，你可以很方便的回去陪你父母，或者你父母可以来这里。都挺方便的。还有一点，我也可以卖一个人情，朋友那边也好交差了。哈哈哈！” 李佳撇撇嘴，没有说话。吴林看到后说道：“你别小看这里，完全是一家小规模的上市公司了，粮油、制药、再加上旅游，还可以发展房地产，你试着看看五年，在你手里，这块地方能变成什么样？哈哈哈！” 李佳道：“你怎么这么相信我会来这里？再说了这里又不缺领导？” 吴林道：“我刚才大致看了一下，他们这里有些杂乱无章，看得出缺少一个精明能干的人，你正合适，你在家呆了也有快一年了吧，虽说你家里不缺你钱，但是他们肯定也整天唠叨你吧，这里的薪资虽说不比南方，但是也完全可以要个好价钱，让你在北方建起一个商业帝国，你看，这个够诱惑吧。” 李佳听到这里，也有点动心了，钱多少无所谓，主要是能让自己发挥特长就行，如果借助这里的企业成就自己，那也是不错的，不过这些企业老板，不一定能像南方城市的大企业那样，完全放权给自己，这也是一个问题。就说道：“我这边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人家同意不，你也知道，北方不比南方，人家不一定会放权，制约的相当厉害。” 吴林道：“这个我也考虑过，所以才打算晚上住下来，明天好好去了解一下。”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两个人起来吃了早餐，就在于家寨四处逛了起来。他们先来到面粉厂，在门外跟门卫了解了一下，然后就去其他地方参观去了。 肉制品加工厂门口停了很多冷藏车，一群司机在那里坐着聊天，吴林和李佳在那里听了会就离开了。 逛到快中午，他们来到外面一家四川人开的小饭店吃饭，现在还不到饭点，里面人不是很多，老板给他们上菜后，就坐在收银台里面看着电视，吴林问道：“老板，你这饭店开了几年了？你怎么跑这么远开饭店？” 老板笑着说道：“我这个饭店开了三年了，我刚开始也是在这里打工的，我们老乡多了起来，我就开了这个小饭店，刚开始也就老乡们来吃，现在来的人多了，等下你就知道了。” 吴林吃了一口毛血旺，说道：“嗯，味道不错，挺正宗的，跟我在四川吃的味道一样，这里的厂领导咋样呀？” 老板听到吴林夸奖菜不错，顿时脸上堆着笑容，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后放到他们桌子上，说道：“我的调料大都是从四川运过来的，厂里的那些司机顺路给我捎来的，送你瓶啤酒，来喝上。” 老板给他们倒上啤酒后，顺便在了旁边桌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看你像是做生意的吧，这边这些企业的大老板于振南，这个村子的支书，不过他不怎么管厂里的事，全部都是刘锦明刘总在负责，你们有事直接找刘总就可以了。这里的几个厂效益都不错，跟着做生意的都发了。” 吴林饶有兴趣的听着，不时的问道：“这于支书人怎么样？刘总水平咋样？” 老板说道：“于支书这个人呢，一般拿个大主意，像制药厂呢，都是听别人说的，他去考察以后回来就做了，挺有魄力的，对人也好，村子里福利什么都弄得不错，实际干活都是刘总在干，他本来是面粉厂的厂长，后来肉制品厂也让他在管，现在制药厂也要他管，他天天忙都忙不过来，你们找他要先跟他预约好，要不然都不一定能见到。” 吴林边吃饭，边听着饭店老板在讲着于家寨的历史，听到高兴处，不由得和李佳对视一下，哈哈大笑。没多久，吃饭的人多了起来，老板也去忙了。 经受考验 在回去的路上，李佳开着车，问吴林道：“吴老师，你看咋样？人家现在有个老总。” 吴林笑道：“你没听饭店老板说的，刘锦明面粉厂出身，让他做肉制品加工厂都算是跨行业了，现在制药厂，估计他头都大了，你也去过那么多企业，哪一家厂的老总有那么忙的？忙中出错，你看他现在都是粗放式管理，根本顾不上，管不了那么多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兴趣？” 李佳道：“我想试试看。” 吴林笑着道：“你也别试了，要干就打算干好，你要去了首先要把制度改一下，不论什么厂，严格按照制度办事绝对没错，今天司机们的谈话你听到了吗？” 李佳道：“听到了，不过有什么问题吗？” 吴林道：“大有问题，天天发货是为了出厂的肉制品新鲜，这没有错，可是你想万一在路上出点什么事，或者高速封路了，车辆过不去了，不就直接影响销售了吗？李佳，你要从小事情中发现问题，管理企业，细节决定成败，以后你要注意这些了。” 李佳道：“好，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吴老师。” 吴林笑着说道：“你又开始挖苦我了，你要是决定了我就开始给你联系。” 看到李佳在专心开车，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吴林给郭勇打了电话：“郭老师好，我现在在于家寨，你说的风景不错，我欣赏完了，现在在回去的路上。” 郭勇上次给吴林打电话以后，吴林答应来于家寨看看，可是后来一直没有消息，现在听到他说已经参观过，要走了，就有点急道：“吴总，你来也不提前通知下，我好给你当导游。” 吴林笑着道：“我有导游，比你更专业，还是个美女呢，哈哈哈！” 郭勇听到这里，才知道他是带着女伴来的，不方便自己，就说道：“吴总，你不怕我告诉嫂子？嘿嘿嘿，你也参观了，感觉那边咋样？其实我让你来这里玩，顺便给于家寨的企业提个建议，要不然我真的要告诉嫂子了。” 吴林大声笑道：“你小子也不老实，平白无故的叫我来这里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于家寨企业我也看了，问题不少，我自己下来还有事要做，就给你物色了一个优秀的经理人选，这次就是带她来看看，你看着安排吧。我可不是来纯粹的玩的，这趟机票你得给我报了。” 郭勇听到后大喜过望，笑着说道：“知我者吴总也，放心，只要你介绍的人可靠，我让老于给你报双倍机票，哈哈哈。” 当下，郭勇就和老于联系了一下，确定了面谈的时间。李佳算了一下，就定在了这周周日。 原镇长周大生的事情定了，他和陈建明及郭杰把受贿的钱物都上缴了，周大生被调文化局下面的电影公司当经理去了，陈建明提前退休，郭杰办公室主任的职务被免，现在只是一个一般科员，春生这次因祸得福，经纪委调查后，发现他是被诬告的，就给他官复原职，并且让他去市党校学习。 临走时，组织上找春生谈话了，县组织部部长郑毅说道：“春生同志，恭喜你经受住了党的考验，证明你是个好党员，好干部，我们为以前你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向你道歉，也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在处理党内同志的升迁上考虑不周，我们以后决不让自己的同志受到委屈，经组织上决定，恢复你洛川镇副镇长的职务，并安排你近期去市党校学习，等你回来，再委以重任。春生同志，你要好好干，不要辜负了人民群众对你的信任，也不要辜负了领导对你的厚望。” 春生听完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太多了，有些企业违规办事，他这边卡住，人家送礼他不收，背地里就骂他，告到领导那里，最后还得得罪领导，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是十几年，本来是年轻有为，可是一腔热血都被磨灭的差不多了，现在他已经失去了斗志，失去了刚参加工作的那份热情，现在这个年龄了，上级又找他谈这些，就是从党校出来后，还能再干多少年？ 不过他还是说道：“谢谢领导对我的关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上级领导的厚望，以后尽职尽责的工作，好好学习，回报祖国，回报家乡人民。” 二蛋回归 二蛋去了亳县县城，住在一个好友晓林租的房子里，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他看着路边招聘的牌子，并没有上前去问，只是在漫无目的的逛着，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连着三天都是这样，到了第三天晚上，二蛋拉着晓林一起找了个烧烤摊，坐下来喝酒，晓林问道：“二蛋，你来了几天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二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说道：“不打算找了，我想开了，亳县不适合我。” 晓林道：“你们那里工资不比县城工资低，我都想去你们那里了，真搞不懂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跑出来干啥。” 二蛋拿起杯子和晓林碰了一下，一口喝完那杯酒，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是想来找一个人的，在亳县呆了几天后发现我们两个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就打算不找了，还回去上班去。” 晓林神秘的问道：“是个女的吧？你喜欢她？” 二蛋道：“喜欢，不过我现在都忘记她长的什么样子了，到县城一看，穿着打扮都差不多一样，不过她看着跟别人不同，算了，不说了。” 晓林道：“她在哪里上班？我给你打听一下？” 二蛋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她没有上班吧。” 晓林好奇的问道：“那她住在哪里的？” 二蛋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晓林笑道：“你连人家住哪里都不知道，你怎么找？那你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 二蛋又倒满一杯酒，一口喝下，说道：“唉，不说了她了，我也想开了，这样做一个梦挺好的，来喝酒。” 第二天，二蛋回来了，到于家寨后，拿着行李就去见了老于，说道：“振南叔，我不打算出去了，还在咱们村里干吧。” 老于笑着道：“你呀你，出去玩了两天回来了？” 二蛋不好意思的笑道：“县城玩了两天。” 老于道：“就当你出去游玩了，回来还是接着做你的联防队队长，不过这次要好好干，不要再撂挑子，下次再这样可就不要你了。” 二蛋笑着说道：“叔，你放心。” 老于道：“行了，你回去吧，明天接着上班。” 看着二蛋远去的背影，老于发现二蛋变了，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郁郁寡欢，又笑起来了，看起来一切都恢复了正常，他出去的几天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让他改变了，这下振亮就不用担心，回头得给振亮说一下，赶紧给他找房媳妇了。 周日，老于和刘锦明等人都在办公室内聊着天，等着李佳的到来，他们估算着时间，从洛城到于家寨，李佳到了也差不多十点钟左右，老于并没有怎么规划李佳面试的事情，一切都是刘锦明在布置，他们打算来之后先听一下李佳以前的工作情况，然后带她去各个企业参观一下，让她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能看出来什么问题了，也就证明她有点真本事，如果看不出来什么，那还要再商定是不是要聘用。 面试 九点的时候，两个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老于一看，认识，这不就是上次侯晓飞调戏的那两个。忙说道：“你们两个怎么来这里了？又来玩的？” 张露道：“于支书，上次给你添麻烦了，今天我们来是有事情要谈。” 老于看看手表，说道：“你不会是来专程道谢的吧，我也没有帮上你们，有事就说吧，等下我还有事呢。” 旁边的那个女孩子说道：“于支书，你好，我是李佳，今天专程来面试的。” 老于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啊，原来是你呀，失敬失敬！” 他们几个听到这位就是李佳，都站起身来迎接道：“欢迎，欢迎来到于家寨。” 刘锦明上前跟李佳握了手说道：“欢迎你，李小姐，你好，没有想到你这么年轻。我是刘锦明。” 李佳笑着道：“刘总，你好，你是不是看我年轻？可别小看我哦！”说着把手里的一叠文件递了过去，说道：“刘总，你先看看，这是我的简历，你看完后再问我。” 老于慌忙把她们俩迎进来，于莹莹给她们泡了茶后就退了出去，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刘锦明打开档案大略的看了一下，李佳，年龄三十岁，北方大学博士，在南方某企业任职总经理助理三年，担任副总两年，这两个企业可都是全国有名的上市公司，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有点水平的，就合上档案，递给了老于，然后看着李佳问道：“李小姐，你在南方混的不错，怎么想着回来了？来我们小企业里工作？” 李佳道：“刘总，你看我年龄也大了，父母都在洛城，催着我回来相亲找对象，我就回来了，我来你们这里应聘，是看中于支书的魄力了，敢放权，我就是看中这点才来的，于支书，你放心不？” 老于看着档案，笑着道：“既然能让你做这个位置，肯定会给你权利，要不然叫你来干啥？” 刘锦明道：“李小姐，你的简历不错，你对我们这里还不了解，我要么先带你参观一下，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也好给我们提。” 李佳笑道：“不用了，我大致了解过，你们这些年企业发展的还不错，只是管理上不到位，如果在精细化管理的话，利润可能会更高，也更有利于参与竞争。比如，你们这些厂的产品天天都是按量往各个地方运输，这样虽说保证了质量，可是也有弊端，比如，下雪天封路，再或者车辆半路抛锚，都会耽误第二天的销售，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各个城市建立起配送仓库，每个仓库库存一周的货物，运输车辆一律换成大型集装箱车，这样就不用天天往外运输了，还能节约成本，弥补了建立仓库的资金，并且货物也不用担心半路抛锚，还能按需及时投放市场。” 大家都仔细的听着李佳的发言，她提出的问题很值得大家考虑，以前厂刚建起来，根本就没有考虑那么多，后来也都是按部就班的在运行，现在被李佳提了出来，他们也感觉是该在各大城市建仓库了。 “还有设备的更新，刘总，你的面粉厂几年了？差不多快十年了吧，我想知道你固定资产的报废年限定的是几年？”李佳看着刘锦明问道。 刘锦明不知道李佳问这个是什么意思，再说他也没有去过问过这些，就有点回答不上来，支吾道：“五年？还是十年？” 李佳看着他笑着说道：“一般固定资产的报废年限是六到十年，像这些机器设备一般是八年，现在面粉厂拿着已经报废的设备来和人家竞争，怎么会竞争过人家，我建议，更换设备，采用世界上最先进的设备重新建厂，新设备省电也节省人力，这样，在未来的十年时间，我们都可以处于不败之地。你现在面粉厂赚的钱，说白了就是靠报废设备多生产几年的钱，再过两年，你的这套设备也就是废铁价了。” 老于和刘锦明面面相觑，他们的思想还没有到达这种境界，面粉厂那些机器设备还都能用，在用个三年五载的不成问题，可现在竞争确实厉害，同样的面粉，人家一吨就能便宜将近两百块，原来他们还以为是人家压低了利润，现在看来原因是出在了设备上。 李佳接着问道：“于支书，我想问你一下，于家寨特产里面的猪肉，现在于家寨养殖场喂养的有多少？” 老于听到李佳问自己，可自己也并不清楚这些，就支吾道：“这个……。”他把眼光望向刘锦明，刘锦明看到老于看他，就回答道：“这些花猪需要散养的，养殖场里并没有，都是外村的人喂养的，我们收购过来的。这个也有问题？” 李佳道：“问题大了，第一，既然是于家寨的特产，可于家寨并没有喂养一只，这就是欺诈消费者，第二，其他村子如果出来个明智的村长支书啥的，或者其他经销商也看到这个商机了，出高价去收购，别的村子以后不再出售给你花猪，而是他们自己来售卖，你怎么办？” 李佳绷着脸看着老于和刘锦明，接着说道：“我建议，里面划出一块地方，建一个散养的花猪基地，把附近村子里面的花猪全部收购，大猪小猪都买回来，自己养，这样既能保证猪的品质，也能保证产量，也不怕他们来收购，这样定价权也掌握在自己手里了，而不是人家说生猪多少钱，你就得掏多少钱了。” 说完这些，李佳笑着对老于道：“于支书，你对我满意不？刘总，你呢？” 表现出众 老于慌忙点点头答道：“嗯嗯，不错，我还没有发现我们村这么多问题呢。”老于一直想着自己的管理还不错的，这些年企业也赚钱了，可没有考虑过，万一有竞争对手了怎么办，现在面粉厂还是靠老关系，并且靠着“于家寨”这块招牌卖的还不错，虽说没有再往大处发展吧，可也能温饱不愁，现在听到李佳的这番话，自己也想了一下，万一以后竞争激烈，自己的这些厂立马都会被淘汰了，感情面粉厂赚的钱，全是靠着报废设备多生产了几年才盈利的。还有花猪的事，如果那些村子来个釜底抽薪，那自己根本没有花猪可卖，现在说是于家寨特产，于家寨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些，还真是欺诈了。现在自己赚的钱是于家寨这块牌子的钱，这样下去的话，这块牌子肯定会被自己吃光了。想到这里，才发现事情重大。 刘锦明道：“李小姐的这番话说的切中要害，能看到问题的本质，刘某人佩服，欢迎你加入于家寨的大家庭。” 李佳笑道：“你们这是面试通过了？可我还没有答应你们呢，要我来于家寨，我也有两个条件，你们看能不能接受。” 老于看到刘锦明没有意见，就说道：“有什么条件就说吧，待遇问题你说个数，只要不离谱我们都同意。” 李佳笑道：“钱的事好说，我提的第一个条件是，如果我来于家寨，我要带着我表妹，张露，我要让她来给我做助理，你们可别小看她，她可是一个高材生，水平不低于我的，财经大学的研究生，以后专门负责财务报表的事，你们看呢？要是第一个你们不同意，第二个条件也就不用说了。” 刘锦明笑道：“这个好，我们现在正缺一个财务方面的专家的，你来了能解决我们不少问题的，没有问题，没有问题，欢迎张小姐。想不到我们一下子引进了两个人才，哈哈哈！” 李佳笑道：“既然答应了，哪位就说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待遇问题，我表妹的水平，在上海都是年薪三十万，还配的有专车，司机，还有一套房子，这里呢，我也不提那么高了，年薪十五万，再安排一个住处就行，你们看呢？” 老于笑道：“是这样吧，车，我也可以安排，你们的住处呢，雅苑里还有几套别墅，你们自己挑，以后工资的事你来负责的，发多少，你看着办，大权交给你了。哈哈哈，你的待遇怎么说？” 李佳笑道：“我在南方的时候年薪上百万，加上奖金什么的能拿三百万左右，你要是按这个给我付工资的话，相当于是把面粉厂的收益全给我了，你舍得吗？” 老于听到后，倒吸了一口冷气，苦笑着道：“如果你带着这些企业能更上一层的话我愿意给。” 李佳笑道：“于支书，我的工资呢，就先不跟你谈了，等整改结束后你先看看效果再说，如果满意了，你就多给我些，如果不满意，你一分钱也别给我。” 老于道：“那不行，是这样吧，你每月先拿几万块钱的花销，剩下的到年底一起算，我按收益给你分红。” 李佳笑道：“好，于支书，其实我来不是为了钱，只是想着在北方也能领出来一家好的企业，跟南方竞争一下，证明一下自己而已。” 老于笑道：“李佳，不，李总，好样的，我佩服你，以后好好干，莹莹，你来带李总她们去雅苑选两套房子。” 于莹莹她们其实就在门外偷偷的听着，听到老于喊，就赶紧进来，说道：“李总，你好，我是于莹莹，我带你们去选一下房子。” 正式上岗 等于莹莹带她们走出去以后，刘锦明闻到：“于支书，你看她们怎么样？” 老于道：“看问题还是有一套的，就是年轻了点，大家不知道听她不。” 刘锦明道：“南方城市呆过的，见过大世面，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我们先看看她上任后怎么做再说吧。” 老于道：“面粉厂的设备真的要淘汰了？” 刘锦明道：“其实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我以前在县面粉厂干设备都是用了几十年了。” 老于笑道：“哈哈哈，我终于明白县面粉厂为什么会倒闭了，你这么精明的人也没看到倒闭的本质，老设备是能用，可是没有竞争力，损耗也大，质量还不好，你说她对我们这么了解，是不是偷偷去看过了？” 刘锦明笑着摇摇头，说道：“没有我的同意，外人是进不去车间的，除非有内应。” 说完两个人相对大笑起来。 李佳正式开始工作了，于家寨企业的所有领导都专门参加了这个会议，由老于-做了简短的讲话：“在座的各位同志们，你们都是我于家寨的老员工了，是我们企业的骨干，领头人，企业的发展离不开你们这些人。于家寨的企业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能走到现在，全靠大家了，是你们的无私奉献，才造就了于家寨，在这里我感谢大家了，谢谢你们。” “每一家企业，发展到一定地步，都会出现各种问题，如果我们能及时发现问题，及时去改正，我们的企业就会越走越远，越来越强大，要是没有及时发现问题呢，就像大堤上的蚂蚁洞一样，慢慢的就会把大堤给蛀垮，企业就有可能倒闭，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不会看着我们亲手做大的企业走到那一步的。那么怎么去发现问题呢，那就是加强企业的管理，为此，我特意聘请了一位优秀的管理人才—李佳，来就任我们公司的总经理，以后你们都要听从她的安排，我们大家欢迎李总。”老于说完以后，带头鼓起了掌。 下面大家也都在鼓掌，不过更多的是在交头接耳的低声说着，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经理这么年轻，并且还是个女的。 振北鼓着掌，心里也在胡思乱想，本来他在面粉厂当厂长，心里就有点膨胀，想着有朝一日，刘锦明辞职以后他来顶替刘锦明的位置，毕竟是自家的企业，哥哥让自己负责也放心，他心里理所当然的就想着刘锦明的位置以后肯定是他的了，谁知道，现在刘锦明还没有走，却来了一个黄毛丫头，就心里有点愤愤然，但是在会上也不敢表露出来。 掌声停止后，李佳板着脸看着大家说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对企业还不太熟悉，就不多说了，请大家回去后，把自己企业的人员花名册还有近年的财务报表以及账本送雅苑去，我暂时在那里办公，等下于莹莹会把我的手机号贴在各个企业的门口，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跟我联系。你们暂时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近期我会对人员做出调整的。于支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就散会了。” 老于看着她摇了摇头。李佳说道：“散会！” 刚才寂静的会场热闹了起来，大家小声交谈着离开了会场，看着大家都离开了，老于笑着对李佳道：“看不出你还挺雷厉风行的，这么快就投入工作了。” 李佳笑着道：“于支书，你把大权交给我了，我可不得尽心尽力的干，不过我想再跟你要一个人。” 第一把火 老于道：“谁呀，你看中谁直接挑走。” 李佳道：“于莹莹，昨天她带我们去雅苑的时候随便谈了几句，我发现她挺有头脑的，我想让她来我这里做个秘书。” 老于笑道：“你这是把我们村委的人才挖走了，好，你跟她谈吧，去不去看她的。” 李佳道：“昨天都跟她说了，她愿意跟着我干。” 老于点点头，说道：“你打算调整一下领导班子？他们都干的不错的，这样换人的话会不会影响太大？” 李佳笑着道：“我现在对人员还不太熟悉，你放心，变动不会太大，等我考察两个月再说，我这样说是想让他们配合我工作，不配合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于笑道：“你还挺滑头的，刘锦明你打算怎么安排？他毕竟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对各个企业都熟悉。” 李佳道：“我会好好用他的，我打算各个企业开始改造，就让他做改造办公室主任，首先是面粉厂，我打算再选址新建，你看怎么样？” 老于道：“这些你看这办就行，需要我配合的话我可以出面给你搞定。东面是我们当初规划的工业区，你看看建在哪里。” 李佳道：“面粉厂老厂那块地方，我打算建一个电影院，你们于家寨这么多工人，下班后连个玩的地方都没有，发展三产，可以留住人，安定人心，还能刺激消费，丰富大家的文化生活，一举多得。” 老于笑道：“好！好！你来安排吧，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们都猜不到了。” 李佳道：“我还想成立一家旅游文化公司，要把“祖师山”这块牌子打出去，还要让他为我们产生利益。” 老于有点诧异了，忙着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是想收门票？” 李佳道：“这个地方售票的话来的人就少了，我不会那么傻，登山免费。” 老于道：“那你怎么产生收益？” 李佳道：“于支书，我打算在桃花河那里建一个大型游乐场，南湖两边建成度假村，再建一个文化一条街，卖些美食和纪念品啥的。好了，我要回去收拾房子了，这两天我跟张露两个人累的腰疼。” 晚上，老于回到家里，看到振北在家里等他，振北自从当上面粉厂厂长以后，很少来找他，老于就问道：“今天怎么来了？有事？” 振北道：“哥，也没啥事，你真的就把咱的这些厂交给那小丫头片子来管理？” 老于道：“怎么了？你有意见？” 振北道：“不是，我是不放心，那么年轻，还是个姑娘，万一……？” 老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说道：“没有万一，你以后也别称呼人家小丫头片子，对人家尊重点，别看人家年轻，南方那些大企业请着人家去呢，人家能来咱们这里都不错了，你是不是不服气人家？你要是有本事了你来当总经理？” 振北看到老于有点生气，就慌忙说道：“我没有那意思，只是想着咱家的厂，交给外人不放心。” 老于看着振北，心平气和的说道：“振北，我知道你的想法，既然叫人家来，那就是人家有真本事，你可别在下面捣乱，要起个带头作用，服从人家的领导，人家是给谁干的？还不是给我们干的？” 振北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告辞了出去，老于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暗自叹道：“振北都不太服气，下面其他人估计会更不服气李佳了，唉，看这丫头的手段吧。” 三天后，李佳下发了上任后第一份通知：通知，经研究决定，现成立于家寨财务部，于家寨全体财务人员，从明天起统一在制药厂办公大楼三楼办公，各厂只配备出纳两名，请各厂财务人员在三天内到财务科报道。各厂使用资金必须有财务部及总经理签字才能生效。落款为：于家寨总经理办公室。 这几个厂的厂长都有些纳闷，好好的厂会计室不用，非要把会计集中起来办公，耽误事不说，以后这些厂长批点资金什么的还要跑到财务部去，多麻烦的事，还有一点，这里的有些会计大都是跟厂领导沾亲带故的，有些就是来凑数的，没有真才实学，在自己眼皮底下还能照顾些，如果都放到那里，说不定就被辞退了。可李佳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在财务人员身上烧起来了。以后厂长没有使用资金的权力了，只有管理权。那种大笔一挥就能拿钱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当然也有高兴的，老于看到这份通知的时候，刚开始也有点纳闷，仔细想了想，确实，李佳这样做，就相当于大权在握，以后谁不听话，我在资金使用上可以把控你，最主要的是这些厂长不能随便滥用资金了。 翻天地覆新变化 这几天张露也忙的不可开交，她把全体财务人员考核了一遍，不合格人员辞退，又在社会上新招了一批会计，并采购了些办公电脑和财务软件，重新制定了财务规章制度和操作规范。 李佳现在没有自己的办公室，索性就在雅苑里开始办公，她仔细查看了以前的财务数据，并在各厂仔细考察过后，伏在办公桌上写起了企业整改方案和长期规划。 在忙碌了几天后，李佳编制出了厚厚一本整改方案，来找到老于，说道：“于支书，这是我写的方案，你先看一下，如果没有意见的话请在后面签字，我好安排他们开始整改。” 老于接过这份文件，拿在手里沉甸甸的，随手翻开看着，里面写的很详细，连预算都做好了，老于大致看了一下总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说道：“竟然需要这么多钱？我们账上没有那么多钱吧？”老于暗自想到，编写的是不错，可是没钱，你怎么去整改？ 李佳笑道：“我们暂时不用账上的钱，那些钱留作他用，我还想在东湖那里建一栋办公楼的。” 老于道：“不用账上的钱，那你钱从哪里来？” 李佳笑道：“贷款，银行里有钱。” 老于道：“那不是每年要还很多利息的？” 李佳笑道：“于支书，你这可有待年跟不上时代了，我们拿银行的钱来赚钱，给他点利息是应该的，再说你现在又不用投资一分钱，用银行的钱还赚钱，你怕什么？应该是银行怕我们才对，你看南方那些大企业，谁家不是几个亿几十个亿的贷款。” 老于这个年代的人，在思想里根本不想欠钱，要是有外债，恐怕晚上睡觉都不踏实，不过看到李佳轻描淡写的样子，他就不去多想了。后面的那些索性也就不再看了，拿起笔在后面签上了自己大名。 李佳笑道：“于支书，你不详细的看看了？这么快就签字？” 老于笑道：“你写的方案，我信你，我签了字，你该怎么办就去办吧。” 李佳让人放出风声说要贷款，各大银行听到后都纷纷找上门来，最后李佳经过和几大银行轮番谈判，以优惠的贷款条件，很快就筹集够了资金。 李佳又通过招聘网站，招聘了一批优秀大学毕业生，成立了一支年轻的高知识分子的管理队伍。他们这些年轻人吃苦耐劳，敢于去闯荡，很快，于家寨的产品就铺向了大江南北，几乎每家大型超市，都能看到于家寨这个商标。销售额也比以前翻了几番。 在李佳的精心指导下，旅游文化公司也成立了，几个年轻人还专门组建了一个纪念品开发办公室，设计出了一批有于家寨特色的纪念品。 半年时间，于家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听从刘书平的建议，连接三个湖的桥也建了起来，不过参与设计的是旅游文化公司的几个年轻人，桥面全部采用玻璃建造的，观光大桥配合灯光，晚上看起来美轮美奂的，起名为彩虹桥。南沟两边建起了大型游乐场和动物园。 亳县政府为了支持于家寨旅游产业，特意把后山的森林管理权下放给了于家寨，合作成立了一个森林公园，来游玩的游客，时不时的有人挖出来何首乌等名贵中药材，于是吸引了来了不少寻找药材的游客。老于知道那是老何头以前洒下的种子长成的，就笑笑没有点破。 桃花河畔，一条仿古文化小吃街也建成了，从试营业到现在，每天人如涌潮，生意火爆，旅游纪念品也供不应求。 第二把火 李佳参考其他旅游城市的经验，又建起一座水上乐园，打算在天热的时候开放，结果现在天还不算热，前来体验的人都络绎不绝。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于家寨还开通了直通洛城和亳县的旅游班车，每天定时定点的接送游客。东湖边上还新建起了一座星级大酒店---三湖度假村大酒店。挨着的就是于家寨新办公大楼，湖上，又建了一个码头，几艘双层大船可以贯通三湖游玩，其中一艘船上还可以就餐。 经省市县三地电视台及各种新闻媒体连续几天的大力宣传，于家寨游乐园开园了，开园这天，人们纷纷来到这里，都想在第一时间体验一下。 开园第一天，售价一百元一张的游乐场门票就售出了八万多张，小吃街一上午就把他们准备的材料卖完，停车场爆满，酒店爆满，第二天，照旧这样，连着一周时间，天天爆满，村里的人也开始行动，把自己的院子收拾一下，临时开起了乡村宾馆，用以招待没地方吃住的游客。 老于和二叔随着人流在到处逛，看着那些纪念品他们也感到新奇，不由的赞叹道：“现在年轻人，跟咱们想法就是不一样。我们跟不上时代了。” 二叔更惊奇，说道：“你看这大理石雕刻的祖师庙卡通小人，就这一块石头，都卖十块钱，咱山上的石头那得值多少钱。” 老于道：“人家卖的是创意，超过石头本身的价格了。” 二叔道：“你看这个柏树根，随便一雕刻，看着还挺好看的，你看这个像啥？” 老于道：“斗笠翁。” 走到美食街那边，空气中漂浮着诱人的香味，人声鼎沸，香飘千里，他们看着那些诱人的美食，忍不住也直流口水。老于看到了烤肉串，忍不住买了几串，分给二叔两串，两个人大快朵颐的啃着接着逛了。 他们漫无目的的逛着，远远的看着游乐场门口排着的长队，就转身回去了。 旅游的火爆程度出乎老于的意料，他没有想到，以前自己守着祖师山，没有能给村子带来收益，相对每年村里出人出力的来维护，现在看到收益竟然这么多，也佩服李佳的能力了。这小丫头看来还真有一套，只不过等大家新鲜过后会怎么样。 新建的面粉厂已经竣工，作为于家寨改造的第一家企业，大家都给予了高度关注，不知道改造后李佳会怎么来安排。特别是振北，他虽说在面粉厂这么多年，但生产销售及管理那一套都是刘锦明给他弄好的，他只要按部就班的做下去就行，大主意还是刘锦明在拿，自己实际上只是挂名厂长，不过他也不太担心，毕竟是自己家的厂，难不成还不让自己干了？ 面粉厂任命出来了，刘锦明任政改办主任，兼职面粉厂厂长，振北任生产厂长，负责生产，李少春不再续约。 振北晚上找到老于，说道：“哥，这李佳做事情是不是过份了点，我好歹是你弟弟的，面粉厂厂长说不让干就不让干了？看你的面子她也不能这样做吧。” 老于看到振北气势汹汹的样子，指了指凳子说道：“坐，坐下说。” 振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道：“在怎么说那厂也是咱家的，连自己人都不让在里面掌权，我看到时这厂改姓李算了。” 老于拿起桌子上的烟递给振北一根，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说道：“振北，你缺钱吗？” 振北疑惑的看着老于，摇了摇头。 于振北 老于又问道：“十年前你跟现在比着咋样？” 振北不知道老于问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喃喃的说道：“那时我还在建筑队上。” 老于道：“面粉厂新厂要是让你来管，你能去跑业务吗？人员调配上你能做到吗？设备出现问题你能解决了吗？” 振北没有说话，老于抽了一口烟，慢慢吐出来，接着说道：“你缺少闯劲，老厂小，业务都是跑好的关系户，设备调试、人员调配都是刘锦明的功劳，你呢，守住都难为你了，现在新厂，产量是以前的好几倍，需要拓展新业务，设备也在磨合当中，还要利润最大化，这些你都不行，新厂是我们于家寨整改的第一个厂，背负那么多贷款，李佳压力也大，她把你换下来，是为了厂的发展考虑的，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我看她让你做这个生产厂长，都是看我的面子，给你的压力也不小，你要是生产跟不上，责任可不小呀。” 振北听到老于的分析，头上立马出了一头汗，这么先进的生产线，生产上要是跟不上，给人家拖后腿了，那都是自己的责任了。自己也不敢保证能做好这个生产厂长，还谈什么面粉厂厂长呢？ 振北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问道：“要是我生产上弄不好，该怎么办呢？” 老于道：“算了，我看你早点打退堂鼓，辞职吧，给你换个轻松的职务，去后勤部吧，管点杂事，明天我跟李佳说一下，叫她给你趁早换个地方，省的惹出来事情了丢脸。” 振北说道：“好，我听你的，明天就递辞职报告。还有就是李少春怎么不给他续签合同了？他做的也不错，老厂西南的业务都是他的关系。” 老于道：“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等明天我问问再说吧，不过李少春这个人，刚来的时候还行，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新业务，可能李佳是看到这些才换掉他的吧。” 第二天，老于吃过早饭后，就背着手慢步走着，往新办公大楼走去，沿途的风光秀美，几名后勤绿化工人在浇着绿化带的树木，水珠迎着阳光，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彩虹。地上的草地上挂着点点水珠，新鲜的空气中带着湿润。 八层楼上，李佳喝着于莹莹刚给她泡的咖啡，手里看着一叠文件，听到于莹莹在外面说道：“于支书，你怎么来了？”紧接着，于莹莹就打开了办公室门，身后跟着老于，一起走了进来。 李佳站起身来，把老于迎到沙发上坐下，于莹莹那边泡好了茶，放在老于身边的茶几上，转身退了出去。 李佳笑盈盈的说道：“于支书，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办公室坐坐了？从搬进来你都没有来过，这是第一次吧。” 老于打量着李佳的办公室，简约的装修风格，黑白两色，一张大板桌上面放了一堆资料和一台笔记本电脑，靠墙的地方一个木制五格文件柜，里面整齐的放了一些资料，靠窗的位置有两盆绿化植物长得十分旺盛，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的是东湖的水面，推开玻璃窗的门，外面阳台上放了一张沙滩椅和一小方桌，坐在外面，可以看到南部的祖师山，视野非常宽阔。 老于赞道：“不错，挺大气的，这是你自己设计的？” 李佳笑着道：“嗯，我不喜欢太豪华的风格，这样简简单单的挺好的，于支书，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老于道：“你那么聪明的，猜猜看。” 李佳盯着老于，说道：“是不是面粉厂人事的事？你不会是给振北说情的吧。” 李佳说着话，回到了办公椅上坐下，拿起电话，说道：“让张露来我办公室一下，顺便把面粉厂的资料带来。” 老于看着她挂了电话，才说道：“是的，振北他……？” 这是传来了敲门声，张露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这一份材料，看到老于在这里，就说道：“于支书好！” 李佳看到张露进来，说道：“你把资料给于支书。” 老于接过资料，翻着看来几下，然后抬起头看着李佳，李佳笑着说道：“张露，你给于支书解释一下吧。” 张露没有看资料，说道：“经过我们对比过同期的小麦价格，老面粉厂平均进价比其他人一吨高出六十块钱，这听起来不算什么，可是我们几乎每天都是一两百吨小麦，每年多支出三百多万，经办人是李少春，签字人是你家振北，每次货款都是按时结算，甚至还有预付款。还有，你看后面第三页，西南的面粉销售价，每吨低于市场价五十元，西南地区每天发货三十吨，每年大概损失五十多万，我怀疑里面有猫腻。” 肥差 老于翻到最后第三页看着上面的财务数据，没有说话。 张露接着说道：“我们也算是大客户了，按道理说我们的采购价应该低于市场价才合理，现在反而比市场价平均价格还高，肯定不合理。” 李佳说道：“现在如果你还对我换掉振北和李少春有意见的话，那我在这里确实不好做了，我是本着对你，对企业负责的态度来做的决定。” 老于听明白了，怪不得振北和李少春走的那么近，还带他出去玩，春节的时候给振北送礼干啥的，以前以为是李少春和振北脾气相投，现在才知道两个人中间还有猫腻，不知道这几年振北有没有参与到这其中去。不由得鼻孔哼了一下。 老于看着李佳，李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白皙的小手端着咖啡杯，漫不经心的喝着咖啡，然后又慢慢的放下，看得出她很享受这个过程。 老于把手里的资料放下，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张露看到老于放下资料，就随手拿了起来，然后说道：“那你们先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老于放下茶杯，说道：“这茶叶真不错，好茶，比我喝的那茶要好。” 李佳笑着说道：“于支书，这是上次于莹莹说你喜欢喝绿茶，我专门从家里带了点给你备的，就是准备着你来的时候喝，这里还有一罐，等会你带走。” 老于笑着道：“于莹莹这孩子不错，你要好好教教她，李总，今天我来确实是为振北的事情来的，不过不是为他厂长的事，是为他辞职的事来的，振北胆子小，遇事没有脑子，在面粉厂呆着只会影响你，干扰你的人事安排，我也跟他说好了，让他去后勤部干点事算了，你看如何？” 李佳听到后，心中暗自一乐，因为振北确实不好安排，他没有什么本事，自己也没有主见，大事问刘锦明，小事问李少春，如果不是老于的那些老客户在，估计面粉厂在振北手里早就亏掉了，把他辞退了吧，老于的面子不好看，不辞退，又影响到有才华的人的任命，最后才想出了让刘锦明来压制振北，让振北只负责生产，不参与管理这种决策，现在听到老于说的让振北出去，去后勤部门，这样李佳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可以大胆启用新人，其实新的人选早就有了，北方大学的一名毕业生，在南方一家大型企业做过，经验学历都有，不过他倾向于新产品的开发，李佳准备把他拉过来，然后把这几个厂组成一家新型的集食品加工及开发的产业，这几家企业改制，就打算走这一步。 李佳说道：“于支书，你放心，后勤这一块也是很重要的，这么多厂的物资调拨，还有各厂的后勤管理，于支书，我打算把职工食堂这一块集中在一起管理，在厂区盖一座五层大楼，专门做职工餐饮，然后分包出去，我们收取房租，管理权属于我们，到时就让振北去负责这一块，你看怎么样？” 老于道：“想法不错，你对这方面有经验，就放手去做，不过振北的能力如何？能管理的好这块么？” 李佳道：“这个你放心，我到时给他配两个好点的助手，他不用操太多心了，于支书，这可是肥差，走到哪家不让你吃点好吃的？哈哈哈！” 听到这里，老于才明白过来，李佳说的肥差是什么意思，也不由得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既然说定了，老于就起身告辞，走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带上李佳给他的茶叶。 走在路上，老于看着手里的茶叶罐，明前龙井，心里不禁想到，李佳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竟然有这种好茶。不会是她专门给自己买的吧。 牡丹石 旅游文化公司的几个年轻人，在山上考察的时候发现了一种石头，墨绿色的石头里面夹杂着白色的花纹，像极了牡丹花，看起来非常漂亮，就给这种石头起了个名字，叫牡丹石，这种石头拿回去经过简单的打磨，推放到市场上，很是抢手，只不过这种石头发现的不多，王庄附近的山沟里偶尔能找到，于是，王庄的村民没事的时候就上山寻找石头，然后卖给旅游文化公司。刚开始收购的时候每块石头五到十块钱，后来慢慢稀少了，就涨到了两块钱一斤。有些人运气好，找到一块大石头就是好几百块。现在导致王庄、南庄等几个村的有部分人专业去山上找石头，一时间好多家都堆了些牡丹石，他们想等着涨价后再出手。谁知道旅游文化公司的加工量也就那么大，每天收购点就够加工出售了，有聪明人就开始了自己加工打磨，然后低价出售给来游玩的游客。导致市场上价格乱了套，时不时的还有人投诉，说同样的石头有人卖五十，有人卖两百，存在价格欺诈。 于家寨目前有一个市场开发管理办公室，不过只是负责市场房屋租赁以及收水电费等方面的收费，牵涉到价格欺诈，他们也没有管理权，只能交由派出所驻村办公室解决。 随着于家寨的快速发展，现在的派出所办公室人员多了起来，因为行政级别有限，于家寨派出所还是属于洛川镇派出所的驻村机构，不过人员配置跟洛川镇基本一样，所长王振国到了洛川镇只是副所长，但在于家寨，人人都称呼他王所长，他在于家寨享受到的福利待遇甚至超出了洛川镇所长肖亚明。 王振国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一切跟于家寨的发展分不开，所以任何事情上都尽心尽力的去做，老于看他们工作挺努力的，也对于家寨尽职尽责，逢年过节的就随着企业给他们发了一些福利。 于家寨村里治安状况一直很好，也就偶尔有个小偷小摸、打架斗殴的事，王振国可以说在这里呆的安安稳稳的。不过现在旅游的人多了起来，时常就有些来投诉的，缺斤少两的，磕磕碰碰的，但都是小事，他们也就按章处理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从牡丹石价格不一致后，可以说每天都会有一两起涉及价格欺诈的问题，王振国的处理办法是协商解决，第一，退回多收的钱，第二退款退货。尽量是让双方都满意。时间久了，王振国也感到吃力，就找到了老于，说道：“于支书，这种事情偶尔出现一两次，我也就替你解决了，你看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这种事，我看你再专门设立一个部门吧，我的精力可有限，警员是来负责安全的，不是来替你管理价格的。” 老于看到他是说这些事情的，就愁眉苦脸的说道：“王所长，关键是我们村也没有管辖权，统一价格吧，在市场内还好说，可是外村的人是在路边摆个小摊，卖一两块石头就换个地方，他不在我们村卖，我咋去管呢。” 王振国低声道：“于支书，要么你去找找镇里？让他们给你个管辖权？” 老于看着王振国，看着他充满笑意的脸色，就知道他有办法，问道：“你的意思是叫镇里派人过来？” 王振国笑道：“来不来人的无所谓，只要给你个权利就行，你来设这个部门，牌子挂上洛川镇的，这样牵涉到价格问题的投诉你都可以去管了，你看怎么样？” 老于听到后，想了想，感觉可行，就当场给镇书记李松伟打了电话，李松伟正在县里开会，听完老于讲的事情后说道：“于支书，你说的事回头再说，我现在在开会，等回去了开会研究一下。” 老于听到他在开会，也就挂了电话。王振国看到自己说的话起了作用，知道这件事早晚要解决的，也就告辞而去。 不同寻常的客人 于家寨今天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一行人有四个，其中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身边陪伴的人穿着黑色西服，从穿着打扮来看像是南方客商带着保镖一类的。 他们到了于家寨，在村委门口指着办公室小楼看了半天，然后就向村内走去，沿着村子看了一遍，又顺着花椒路走了一段，然后才往山上走去。现在游客多了，像他们这样的游客还真不少，所以大家都没有去多想。 直到下午四五点，三湖度假村大酒店的经理打电话说道：“于支书，这里有位台商要见你，想请你到酒店咖啡厅谈谈。” 老于道：“台商？他们见我干什么？谈业务的话找李佳谈。” 酒店经理道：“他们在前台问现在于家寨谁是负责人，她们就说是你，然后台商就提出要见你。” 老于道：“好的，我马上就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等老于来到了咖啡厅，看到了那位老先生，老先生在椅子上坐着，身边站了两位年轻人，其他的人都不在。 老于上前去打了招呼道：“老先生，你好，我是于家寨的支书于振南，欢迎你们来这里参观游玩。” 老先生看着老于笑了笑，用拐杖指着对面的椅子说道：“于先生，你请坐。” 老于在他对面坐下，老者问道：“于先生，你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这里的服务员大都认识老于，也知道他喜欢喝茶，所以不等吩咐，就泡了杯绿茶送来过来。 老于刚想回答，看到服务员送上来了一杯绿茶，就呵呵笑道：“老先生不用客气，我只喝绿茶。” 老者笑道：“哈哈哈，喝茶好，我也是喜欢喝茶，离开家乡这么多年，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 老于看他面前还没有点东西，就问道：“老先生既然也喜欢喝茶，那您先请，我再让他们送一杯。”说完，就把面前的茶放到了老者前面。 老者笑着看他放好茶，也没有客气，拿起茶杯闻了闻，说道：“好茶！好茶！” 老于等他轻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问道：“老先生叫我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问题需要帮忙？” 老者笑道：“没有事情，只是想着跟你闲聊罢了，于先生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哈哈！” 老于知道人家找自己肯定有事，不会是闲聊，不过人家现在不说，估计是时机不成熟，自己先听听他们说什么吧。 老者看服务员把老于的茶也送来了，就挥挥手，让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离开，看着老于问道：“于先生，你是土生土长的于家寨人吧，你对于家寨的历史了解多少？” 老于有点吃惊，一般人来玩，都是看看风景，玩玩游乐场，从来没有人问过历史，就说道：“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不过历史嘛，也是听村子里的老人讲故事多少知道点，不知道你想了解哪些方面的？” 老者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慢慢说道：“我看你们村委的那栋楼有些年代了，你就说说那栋楼吧！” 老于心中一怔，那栋楼他还真的了解不多，因为村里老人讲故事都喜欢讲土匪的事，这栋楼还真没有人说过，不过打他记事起，这栋楼就是这样，四五十年了，除了粉刷过之外，别的都是原样。 老者看老于没有说话，就看着窗外的祖师山，像是回忆般的说道：“这栋楼建于民国时期，当时于家寨有位绅士，看到村子里没有私塾，就出资建了这栋小楼，作为新学堂，让于家寨的孩子们有个地方上学，没有老师，这个绅士就让他儿子和他一起教孩子们，这里走出去了不少的人才呢。” “后来，日本鬼子来了，四处打仗，村子里的学生们为了报效祖国，就纷纷出去参战，有的去了南京加入了国民党，有的加入了共产党，总之不管加入哪一派，都是为了打鬼子。”说到这里，老者回过了头，看看老于，笑着拿起杯子。 于家寨名人 老于心里有些明白了，这位老者难不成是文广的叔叔？听老一辈人讲他当时加入了国民党，后来又上了黄埔军校，再后来又随着去了台湾。老于想到这里，仔细的打量着这位老者，想从他身上看看跟文广像不像，不过打量了半天，并没有发现有相似的地方。 老者看他盯着自己看，哈哈笑道：“怎么了？是不是看我像不像于家寨的人？” 老于看到被他识破了，就嘿嘿的笑了两声，也拿起杯子喝茶。 老者道：“你是不是看我对于家寨这么熟悉？猜我是不是于家寨的人？你没有猜错，我就是从这里出去的，建那栋楼的就是我爷爷，于良玉。” 老者说完，手有点颤颤巍巍的，拿起了杯子，老于看到杯子里没有多少茶了，就摆手让服务员加了热水，等服务员走了以后，老于说道：“我听老一辈人讲，于家寨是您爷爷当时才有的这个村子？” 老者笑道：“唉，这是谣传了，于家寨已经好多年了，在清朝的时候这里一直是军营，这个地方易守难攻，当时军队的首领在这里住的，村外的寨墙，以前都有了。” 老于犹豫的问道：“那您老也是姓于吧？” 老者笑道：“鄙人于德淦，命里缺水缺金，爷爷就取了这个名字。算起来我都是你爷爷辈的吧，村里老一辈的人还有没有了？” 老于想了想，自家老太太年龄都算大的了，七十多岁，那个时候他都应该出去了，估计都不认识，就摇了摇头，问道：“咱村还有人在台湾的吧，文广的叔叔当年也去台湾了，只知道他名字里有个魁字。” 老者道：“你说的是天魁吧，可惜呀，他当年是跟着我去的台湾，八十年代的时候都想着要回来看看，可是他身体一直不好，前几年人就没了，临老也没能回来看看，他家的后代还在村里吧，我还答应他带了东西回来交给他的后人。” 老于道：“他的后人都在的，不过都在外面，有一个在县城里。” 老者道：“那你跟他们联系一下，我把东西交给他们。唉！” 老于道：“您老打算在这里呆几天？” 老者有点沮丧的说道：“这次回来打算多呆几天，走了，就回不来了！唉！” 老于道：“于老先生，您这是到家了，住在酒店不方便，我给你安排一套房子，您老去住到雅苑里吧。” 老者道：“那多麻烦呀，住这里清静。” 老于道：“于老先生，那里也清静的，我再给你找个做家乡菜的人，让您好好尝尝家乡菜，您老跟我去看看再做决定。” 老者道：“哦，那行，我还想着去村里找户人家吃个饭呢，要是有人专门烧给我吃，那就太好了。” 老者摆手叫两个年轻人过来，低声说了一句，其中一个人离开了，另外一个人搀扶老者站起来，跟着老于一同下楼了。 等他们来到楼下，另外的年轻人开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三个人上了车，在老于的指引下开往雅苑。在车上，老于给雅苑物业上通了电话，让他们拿上钥匙在门口等着。 雅苑里，刘书平在门前的草地上坐着发呆，突然看到路上的这辆车驶了过来，雅苑的车刘书平都是知道的，这辆车他看着眼生，就盯着在看，想看看是什么人，车辆一直到了一栋别墅面前停了下来，等他们走下车，物业的人才跑着来到，赶在他们前面打开了大门。 这套房子是个大套，楼上四个房间，楼下一个房间，一间厅，一间厨房，还有一个杂物间。于老先生下车看着里面的环境，空气湿润，参杂着阵阵花香，整洁的道路，四处鲜花正艳，树上的小鸟不时的鸣叫着，远处还有一个小型运动场，林荫下还有干净的石凳，就像一个公园一样，就满意的点点头，到了房内，看到里面一应俱全，各种摆设干净整洁，床单被罩都是崭新的，就说道：“好！好！我就住这里了，回家啦！。”说完，就安排开车的年轻人去酒店接其他人过来。 专职厨师 刘书平看到老于也在，就站起身凑到跟前，轻声问道：“这是？” 于老先生看到刘书平在和老于低声说话，就伸出手向刘书平说道：“我是你的新邻居，于德淦。打扰了。” 刘书平跟他握手说道：“鄙人刘书平，在您老前面那栋楼住，需要什么了您说话。” 老于又给振北打了电话，叫他安排一个做家常菜比较好的人过来，给于老先生烧几天菜，振北听后说道：“叫翠芝去烧吧，她做饭还不错。” 老于听说安排翠芝过来，也感觉到满意，因为他也经常吃翠芝烧的菜，味道地道不说，人还干净麻利，当场就答应了，还让她顺便买些菜过来，今天晚上就开始做。安排妥当，老于便告辞，打算让于老先生先休息会，等明天再来拜访他，于老先生确实也累了，辞别老于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刘书平跟着老于，走了一段才问道：“于支书，这个老先生看着不是一般人，他是做什么的？要你这样亲自安排？” 老于道：“活化石，于家寨的活化石，村委那栋小楼，他家的。” 刘书平愕然道：“啊，他跟土匪什么关系？县志上不是说于家寨是土匪建的么？那他岂不是土匪的后人？” 老于道：“什么土匪的后人，人家是抗日英雄，为了抗日，才出去的。” 刘书平笑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正愁没什么题材可写呢，现在碰到一个活化石，哈哈，我去找他聊聊去。” 老于道：“回来，现在别去，你也叫人家休息一下，明天吧。” 刘书平嘿嘿的笑了几声，也没有再回头去。 老于顺着花椒路回到了振北家里，看到翠芝在家里还没有出发，就说道：“翠芝，你等会去拿点花猪肉带去，野菜什么的都带点。” 翠芝道：“哥，那里住的是什么人？振北只说让我去做两天饭，具体做什么饭我也没底，是大鱼大肉的还是啥？你得给我说个标准吧。” 老于笑道：“大鱼大肉的人家还用你去做？三湖度假村的厨师肯定比你烧的好，叫你去就是做家常菜，小米粥，胡涂面啥的，你就做这些。咱妈呢？” 翠芝现在貌似明白了些，说道：“那就按咱家吃的做？我带点面粉去，晚上给他们熬小米粥和葱花饼，再配点小菜？” 老于笑道：“你可以问问他，拣你拿手的来。” 翠芝说道：“好，那我知道了，咱妈吃罢饭都去睡了，现在不知道起来没。”刚说完，就听到堂屋里老太太的咳嗽声，老于说道：“翠芝，你早点去吧，看看他那里少啥，你叫振北送去点，我去看看老太太。”说完，就向堂屋走去。 老太太早已经起来了，在房间的椅子上坐着，听着他们在外面说话，也没有去打扰他们，听到老于问到自己，才故意咳嗽了两声。 老于来到屋内，看到老太太，就叫了声：“娘，怎么咳嗽了？” 老太太道：“睡起来喉咙有点干，这边刚倒了点水，还没喝呢。” 老于自己找了把椅子在老太太身边坐下，轻声问道：“娘，你知道咱村村委的那栋楼当时是谁建的不？” 老太太看了看老于，说道：“我来的时候那栋楼都在，当时都是村委的，怎么了？现在想起来问这个。” 老于道：“今天村里来了个台湾人，他说这楼是当年他爷爷建的，他爷爷就是于良玉于员外，他当年为了打日本参加的国民党。” 老太太诧异道：“哦！这个事我倒没听说，那都是解放前的事了。不过，我听你爷爷当年说过于家寨有个国民党当官的，回家探亲的时候骑着大白马，拿双枪，很是威风，不知道是不是他。文广家叔叔不是也去了台湾？文广家应该知道这事吧。” 老于想起了于老先生让他联系文广的事情，就说道：“你不提文广我还忘记了，文广的叔叔托老先生带回来的东西，要交给文广呢，我这酒给他打电话叫他回来一趟。” 老太太没有答话，拿起杯子试试水温，又倒了两片药喝了起来，老于拿起电话，给文广打了过去：“文广，我是振南，有件事要跟你说下，咱村回来了一个台湾人，说是你叔叔托他给你们带的什么东西，想要见你一面，把东西交给你，你看这两天回来一趟？” 文广三兄弟 文广听说是这件事后，说道：“好，我明天晚上放学后就回去，你跟老先生说一下。” 老太太看他挂了电话，说道：“我想起来了一件事，你爷爷说文广家以前是两个大院，后来土改的时候分了一个，也就是北街那几户现在住的，不过老房子都扒掉了，现在看不出啥，以前那几个院子可都是青砖大瓦房，看起来应该都是和村委那栋楼差不多的。” 经这么一说，老于好像也有点印象了，依稀记得小时候北街的青砖大院，自己出去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变的都不知道，现在除了文广家的院子几乎没有变化，其他的早就看不出原来的踪迹了。 第二天下午，文广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文泰和文挺，老大老二是听说这事以后，连夜就回来的，先到了亳县，跟文广汇合，然后等文广请了假，一同开车回来。 老大文泰是在南京一所大学当教授的，老二文挺是在地质部门，以前经常在外面，年龄大了以后混到了单位里，他俩自从出去上学后就很少回来当时他们家成份高，所以对外宣称家里没人了，后来不再说成份的事了，才偶尔回来一两次，所以大家对他们都很是陌生，走在大街上一个人都不认得。 他们见到老于后也没有客套，寒暄了两句文泰就问道：“振南，你带我们去见于老先生吧。”说着拉开车门，让老于坐上他们的车，就往雅苑驶去。 一路上几乎没有怎么交谈，都是眼睛向外面看着，直到来到了雅苑，文泰才说了一句：“变化太大了，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只有这些花椒树还在。” 他们几个在老于的指点下，车一直开到了别墅门口，下来车，文泰和文挺四处打量着雅苑内部的环境，而文广则从后备箱拿出了一个旧皮箱，这个皮箱看着年代悠久，肯定是以前家里留下来的。老于也没有问，就带着他们按响了别墅门铃。 于老先生上午吃过饭想出去去村子里走走的，结果刘书平来找到他，两个人坐下来交流了半天，这才知道，于老先生也喜欢书法，就开始吹嘘自己那里的作品，于老先生听说刘书平那里有很多字画，就非要去看看，到了那里，两个人评头论足的探讨这些字画，就消耗了一上午的时间，两个人还是没有尽兴，吃过午饭后没多久，刘书平就拿了一罐好茶叶，又来找到于老先生，非缠着他，让他讲以前发生的事。 两个人刚泡好了茶，老于他们就到了，老于给他们介绍道：“这位就是于老先生，于德淦先生。于老先生，这位就是……”老于正准备介绍，老大文泰就接过来说道：“你就是水生爷爷吧，我是应魁家的老大于文泰。” 于老先生听到后站了起来，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于文泰和文挺、文广三个人突然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对着于老先生磕起了头，于老先生慌忙把他们三个人扶了起来，说道：“你们这是？” 三个人磕完头，站起身来，其中文泰看了老于和刘书平一眼，老于才恍然大悟，忙说道：“我还有事要去办，你们聊。”说着拉着刘书平就走了出去。 出来门后，刘书平道：“你说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呀？” 老于现在才想起来，于老先生这次回来，自己只给文广说了一下，结果平时不回来的老大老二都专程跑回来了，肯定对他们来说很重要了，只不过里面有什么隐情老于猜测不到，看到刘书平一脸纳闷的样子，老于笑道：“人家两家的家事，我们外人肯定要回避一下的。” 刘书平摇摇头道：“本来想跟于老先生好好聊聊呢，刚泡好的茶，还没来得及喝呢，可惜了我的好茶叶了，你去哪里？要么去我那里坐坐？” 于家寨历史 老于不知道他们能谈多久，在这里呆着也不是事，就说道：“你对我又舍不得拿好茶叶，还是不去了，改天我带点好茶叶了再来讨饶。”说完，就告辞离去，刘书平看他渐渐远去的背影，也只好无奈的一个人回家了。 老于回到村委办公室，坐在那里喝着茶，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又四处打量着村委的这栋小楼，典型的民国时期的建筑，砖木混合的两层小楼，不过他对这些建筑不懂，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只得又回到办公室内。 一直坐到下午四五点，老于才接到文广的电话，问清楚了他在村委，就让他在门口等着，他现在开车来接老于。 老于在村委门口等了几分钟，就看到文广的车驶了过来，到那里直接调头，让老于上车后，又直接开到了雅苑。 雅苑里，他们谈话的气氛很活跃，不时从里面传出来阵阵欢声笑语，看到老于走进来，满脸笑意的于老先生指着一个空沙发道：“振南，坐坐，他们可都是在夸奖你呢，哈哈哈，年轻人干的真不错。” 老于笑着坐下以后，于老先生说道：“于支书，哦，不，振南，我刚才听文泰说了，咱们都不是外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于家的后人，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给你明说了吧。” 老于听到这里，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了起来，他也想听听于老先生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于老先生眼睛并没有看他们几个，只是看着茶几上面的一本线装书，长喘了一口气，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原来，于家寨很早以前就有了，只不过当时人口不多，只有姓于的一家十几口。也不叫于家寨，名字叫于家村。 南庄的山口在古代一直都是个关隘，驻守了不少官兵，这支队伍的首领看到于家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并且还能种粮食，他就让亲兵占领了这里，修了军营，不过他并没有把于家的人赶走，把他们留了下来种粮当佣人，没事还和于家寨的人在一起谈天说地，相处的还相当融洽。也就是这时候才修起了寨墙，外面的人看到这个寨墙，才称呼为于家寨，慢慢的就叫变成于家寨村了。 后来国内安稳无事，这个关隘就失去了作用，加上边关告急，朝廷就要把他们都撤走，这个首领人也不错，走的时候就把这里留给了于家的人，说道：“你们好好的守着这里，等我无处安身的时候我再回来。这里还给你们留了些粮食物品，够你们吃用了。” 于家寨于家的十几口人靠着这些粮食和土地安稳度日，慢慢的形成了一个百十户人的村子，于家的人日渐富裕，就又请了私塾先生，来教于家的后代读书识字，想着万一出一个可造之才，可以报效朝廷。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到了于老先生爷爷于良玉这一辈，国内军阀战乱，讨伐袁大总统开始了，四处战火纷飞，波及乡里，老百姓纷纷东奔西跑，躲避战火。于家寨靠近山区，暂时并未波及。 这一天，山脚下来了几个受伤的士兵，其中一个受伤严重，于良玉没有犹豫，就让家人把他们救下，并用山里采的草药为他们疗伤治病。 在这里疗伤期间，于家上下一直对他们客客气气的，直到半年后他们伤好才让他们离开，他们临走时对于家是千恩万谢，说：“以后只要有机会，我徐宝清肯定会前来报恩。” 徐宝清和这几个当兵的离开以后，看到四处战乱，一时也不知道加入哪一派才好，再加上亲眼看到那些军队四处烧杀，无恶不作，都不愿意加入这样的队伍。 他们一起讨论了好几天，也去看了好几支队伍，最后决定先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等自己拉起一支队伍，时机成熟了再说投靠哪里。于是，就又回到了于家寨，和于良玉说明了情况，于良玉听到这里，也只有答应他们，并且暗地里给了些资助。徐宝清怕到时落草的人多，骚扰村民，就在祖师山上的庙里安营扎寨。 随军去台湾 他们收留的大都是军队走散的军人和附近的老百姓，很快，一支上百人的队伍就拉了起来。徐宝清军纪严明，为人义气，不让手下去骚扰老百姓，只许去打劫土匪恶霸，方圆百里的土匪恶霸听到徐宝清的名字就战战兢兢的，渐渐的就在这一带出了名。 为了报恩，徐宝清还特意传出话来，说道：“于家寨于良玉是我的二当家的，谁敢来找他的事，就是跟我徐宝清做对，我要杀他了全家。”一来二去的，都传说于良玉是土匪的军师。外面再乱，于家寨却没有人敢来骚扰，村内安稳无事。于良玉于员外土匪的由来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徐宝清没事也经常下山来跟于良玉聊国家大势，徐宝清手下有个副官，很有才华，谈起了国家未来，说的是头头有道，谈起了国外的一些事情，说道：“你看日本、德国这些国家为什么强势，就是因为科技，你们现在学堂里还在学八股文，将来后一点用处都没有，现在要强大，靠的是科技，靠的是枪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良玉才建起了村委的这座小楼，请了徐宝清的副官，还有一位洋学堂的学生来给于家寨的孩子们上课。 于老先生那时候才十几岁，听了他们的课后，就去参军报考了军校，后来才去的黄埔军校，出来后就一直在军队上，偶尔回来探亲一次，穿着军装，戴着白手套，腰间挎着进口的两只手枪，骑上家里的大白马，很是吸引人，村子里的小孩都以他为榜样，其中就有文广的叔叔。 文广的爷爷和父亲都是有些文化的人，在于家寨算得上书香门第了，家里条件也算不错，不过最多也就是有几亩薄田吧。文广的爷爷是于良玉从小看着长大的，于良玉比他们辈份大，再说都是同宗同族，两家关系相当不错。 后来抗日战争爆发，徐宝清在副官的指引下，就去投靠了共产党在豫西的皮司令，奔赴抗日前线了，临走的时候把一些带不走的金银珠宝就留给了于良玉，于良玉就把这些珠宝藏了起来，想等着有朝一日他们回来的时候，再还给徐宝清。谁知道这一别再无音讯。 后来国民党节节败退，战火也烧到了这里，于老先生部队要去重庆，就打算带家人一同前去，于良玉就把房子留给了文广的爷爷，说道：“老弟，我暂时离开几年，等稳定了我再回来一起聊天。”谁知天不如人意，于良玉到了重庆，年龄也大了，一路上受到了惊吓，再说也不适应当地的气候，加上舟马劳顿，很快就离世了。 于老先生和亲属最后随部队到了台湾，一起带走的还有文广的叔叔于天魁，于老先生因为是作战室的副官，在台湾混的还可以，后来又随儿子去了新加坡，在那里开办了公司。只是苦了于天魁，于天魁到了台湾，找了一个当地女的结婚后，生活一直不如意，再加上脾气耿直，得罪了上级，渐渐的就没落了，他老婆看到这些，也就拿了他的积蓄跟别人逃走了。于天魁发现后四处找人，到最后也没有找到，于是就天天借酒浇愁，再加上他还喜欢救济别人，看到一起来的战友有点难处，就去接济别人，到最后，混的自己也没有攒够回来的机票，再加上年老体弱，郁郁而终。临终的时候，留给于老先生了一个木盒，里面是当时于天魁从家里带走的物件。要他带给后人，埋到祖坟里，也算是魂归故里。 无意泄密 在于良玉去重庆后，文广的爷爷不久后也死于战火，临走之前，对文广爸于应魁说道：“你良玉老爷对咱家不薄，你们都是跟着他家学到的知识，他走的时候让我们照看宅子，我不在了，你们也要把这些东西留给他的后人，咱们家不要辜负了人家的厚望，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宅子。” 这句话于应魁牢记于心，土改的时候，于应魁宁愿把自己的宅子分给了别人，也没有把于良玉留下来的宅子给交出去，现在住着的就是于良玉家的宅子，当时屋里的那些家具，于应魁在后院挖了一个地窖，都偷偷埋了起来。几年后，留下了一身病痛，没过几年就和妻子前后去世了，临死之前，文泰文挺都不在身边，于应魁就偷偷拿笔把事情写在了一本书上，放在一个木盒子里埋在地下，告诉了当时还小的文广，并叮嘱他，等他以后见到于良玉的后人再打开来看。 于老先生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感觉有点累了，就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起来，片刻之后，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找个地方住下吧，明天上午咱们按照你爸在书上写的地方，挖挖看，家具这么多年了，应该都坏掉了。振南，记得这事先别声张出去，你明天带两个牢靠的人来帮忙挖。好了，我累了，你们先回吧。” 看到于老先生下了逐客令，他们几个都站起身，跟于老先生告辞出去。到了大门外，老于看着文泰他们问道：“你们晚上不走的话我让人安排你们住处？” 文挺对着老于说道：“振南，我们回来的事尽量保密，还有我们的身份，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晚上我们打算住在三湖度假村，回见吧，等我们处理好家事，我到时还有事情要跟你谈。” 老于听到这里，猜测出来他们晚上肯定还有事要商量，就跟他们道别了。老于看着他们坐上车走开后，刘书平却露出头了，在门口摆手让老于过去，老于猜测刘书平肯定就在门内探听消息，不由得笑了笑，就向刘书平家走去。 刘书平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无聊，时不时的出来看看于老先生家的状况，文广接老于的时候他都知道，不过人家没有喊他，他也知道自己不好参与，现在听到老于他们出来，就赶紧喊道老于，想从老于嘴里探听点消息。 老于进来后并没有客气，自己往沙发上一坐，笑着说道：“刘主席，先给我泡点茶喝，半天没有喝水了。” 刘书平听到这里，赶紧给他泡了杯茶，递了过去，说道：“你们几个老半天说了点什么？” 老于故意逗着刘书平，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谈了些他们的家事，怎么，你想知道呀？” 刘书平拿个小凳子坐在了老于身边，一脸急切的看着老于，等着老于给他说点爆炸性内幕呢，谁知道老于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放下杯子说道：“嗯，不错，好茶！” 刘书平看到老于的样子，知道是在故意消遣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把桌子上的杯子给拿走，放在老于手拿不到的地方，说道：“于振南，你这人怎么这样子？你口渴了是吧，我让你喝！” 老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刘主席，哈哈哈，人家谈的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去是说明天让我帮他们一下，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让我说些什么？杯子拿来，不拿我就走了啊！” 刘书平现在才知道自己有的急了，又把杯子放在老于面前，说道：“我看他们两家有什么秘密吧。” 老于道：“秘密不知道，只听他们说他们爷爷辈关系不错，世交，可惜呀，我们于家寨没有家谱，要不然我也去攀攀亲戚去。” 刘书平道：“我下午在家查了一下，于老先生的儿子不得了，在新加坡都算是富豪了，你说他回来会不会给你们于家寨投资点啥？” 老于听了后，深思了一下，说道：“我们于家寨现在企业也不少，在全省也都能排上号，李佳现在做的也不错，资金都不成问题，还有啥可投资的。唉，算了吧！” 老于说完，想起了临走时他们双方都说过让保密的事，就又说道：“刘主席，他们的事暂时先不要向外说的，人家回来不想打扰别人，也不想别人去打扰他们，刚才出来的时候专门交代过了。” 刘书平脸上显的有些不自然了，他也没有给别人说什么，只是无意的向杨孝宇说了一下：“杨校长，咱们这里住了一户贵客，台湾回来的一位老先生，现在都在新加坡做生意的，并且那个文广的哥哥都回来了。” 杨孝宇诧异的问道：“文广的哪个哥哥？” 刘书平笑道：“两个哥哥都回来了，你看文广是你提拔起来的干部，回来也不说先来看看你。” 杨孝宇没有答话，他知道文广的家庭背景，知道他二哥是在部里任职的，现在回于家寨了。 拜访 晚上，文广弟兄三个在文挺的房间里，说着家事，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文广以为是服务员送什么东西，就去打开了房间门，门外，站了四五个人，文广都认识，县高官张博远等几个领导，他们手里提着礼物，看到文广打开门，张博远笑着说道：“文广，你哥哥回来你也不说一声，好让我们尽一下地主之谊，你看，我们几个专程跑过来看看你们。” 文广诧异道：“张书记？里面请！” 文挺这次回来是说家里临时有事，需要处理一下，让秘书帮自己去定好的机票，别人谁都不知道，现在这些人的到来，他里面就想起了老于，以为是于振南说出去的，要不然县里的这帮人怎么会听到消息？不过场面上还是要做的，于是笑着站起身，把他们几个人迎进了房间，跟他们一一握手，说道：“张书记是吧，我只是回来看看而已，你看你们这么忙还专程跑到于家寨，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博远知道文挺是在部里，虽说自己不知道人家的实际职务，但是也是实权，平时省里县里办理事情，找都找不到呢，现在人家回来了，说什么也得亲自来一趟，为的就是以后好办事，再说，文挺还年轻，前途无量，以后谁知道会去哪个部门呢，所以这次他们来，姿态放得很是低调，还专门花了几千块钱，买了些拿得出手的特产。 张博远道：“于部长，你们回来也不通知一下，我们好尽地主之谊，你看明天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给您接风？” 于文挺笑道：“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部长，只是一个办事的，可别这么叫，传出去了可不好，吃饭就不必了，我明天上午就走了，这不趁晚上跟家人叙叙旧，张书记，来，坐！”文挺指着床说道。他们的房间也是标准间，三个人坐在一起都感觉有点拥挤了，张博远进来都感觉到挤了，其他几个人还在走道里站着呢，现在听到于文挺他们在谈论家事，又叫他坐床上，他赶紧说道：“不了，不了，于部长，我们也就是来看看您，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还有事，你们继续，有什么事情叫文广给我打电话，我们告辞了。” 文挺听到他们要走，客气的把他们送到了门口，然后关上了房间门。 张博远他们坐电梯的时候，组织部长郑毅道：“张书记，你们我们准备了大半天的，到这里就说了两句话，于家寨的支书是谁呀，他也太过份了，这种事情也不说提前给我们说一下。” 张博远道：“你看人家几个人正在说事情，我们去打扰肯定也不好，是这样，郑毅，你打听一下，看看他们家里有什么事情，到时我们暗地里帮一下。” 郑毅道：“好，我等下就安排人去查一下，下来我们去哪里？去那个台商那里去不去？” 张博远现在是一肚子气，有点后悔今天晚上的莽撞之行了，自己放下晚上的应酬，跑了一个多小时到这里，热脸对上冷屁股，不起一点作用，现在听到于老先生的问题，就思考了一下说道：“我看今天还是不要去了，明天你们安排一下，最好让人给我们引荐一下，现在去太冒昧了，明天让招商办的人去办这件事，天天喊着招商，现在这么个好机会放在这里，都不知道去抓，这帮人整天干啥吃的。” 他们看到张博远有点生气，都没有再说话，下来电梯，就打道回府了。 老宅密室 老于并不知道晚上还有这么一出，晚上在家里确定好了明天去文广家的人选，就睡下了，他找了两个人，一个是振北，另外一个就是二蛋，两个人都是年轻体壮的，也都听话，老于也没有说明天的事情，只是让他俩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后，在村委门口等着自己。 第二天一大早，老于来到村委，远远的就看到振北和二蛋在大门口等着自己，看到自己的到来，两个人一起迎了上来，二蛋问道：“振南叔，我们今天要去做什么？” 老于道：“也不干啥，你们俩去找点工具，找两把铁锹吧。” 这些工具振北他们那里就有，振北打了电话，不多久就有人送了过来，他们三个一直等到快九点，文广才打过来电话，叫他们直接去家里。 文广家，前面是青砖门楼，上面雕刻的有些花砖，像是牡丹之类的，两扇实木的小门，都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外表的漆已经变成灰白色的，推开门进去，迎面是一个影壁墙，四面青砖镶砌，中间是泥土做的底，上面一幅脱落的画，依稀能看出是西湖三潭映月。 院内，放着几把椅子，这些都是庆叔家里做的那种，看起来还比较新。于老先生和文泰文挺他们在院内坐着，谈笑着喝着茶。 看到老于带着振北他们进来，于老先生笑着说道：“振南，你让他们把工具留下就行，不用他们两个了。” 老于刚想问原因，看到院内远处站的两个黑衣年轻人，就明白了，说道：“振北、二蛋，你们工具放这里，回去吧，等有事了我再找你们。” 两个人听话的把工具放下，一前一后的准备出去，老于又说道：“振北，你们俩出去别乱说话，记住，谁都别说。” 于老先生看着他们俩走出去，说道：“文广，你把大门上好，小蔡，你们两个先把影壁墙的画给铲了，小心点，把土给铲掉就行。” 两个人脱掉了外衣，拿起了工具，开始在影壁墙上铲了起来。于老先生笑道：“振南，这个本来就是我们两家的家事，让你来做个见证就行。” 老于点点头，没有说话，文广给老于泡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 于老先生指着影壁墙又说道：“这个影壁墙我小时候都在，不过印象中是块石头雕刻的，文广的爷爷怕被毁了，就用泥土把他糊了起来，外面又画了一幅画，真是用心良苦呀！” 很快，外面的土就被铲净，文广又拿水冲洗了一下，正面一幅上山猛虎图展现出来，于老先生看着这幅石雕，说道：“完好无缺，完好无缺呀，我记得背面是一幅字，是我们家训。” 很快，背面也被冲洗赶紧，一幅草书：“孝顺父母，尊敬师长，忠以立身，仁以抚众，居家勤俭、力戒淫逸，行善积德，福荫子孙，忠厚传家，唯读与耕，复兴前业，佑启后昆，芳声益远，作述维新，后生谨记，贵在实行。” 这个影壁墙中间是一整块石头雕刻的，一米五高，两米宽的样子，做工十分精细，大家站在这里欣赏了一会，于老先生拿出那本书，翻了几页，念道：“影壁墙南五步，深一米， 家具大都埋于此。小蔡，你们把凳子移开，在那里开挖吧。” 两个人年轻力壮，没多时，一个深坑就出现了，再往下挖，就是白石灰结成的硬块，两个人挖起来开始有点吃力了，不过没多久，就发现了一块石板，两个人的力道不行，石板撬不起来，老于和文广也加入进去，才勉强把石板移开，露出来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是用石头砌成的，很像一口竖井，文广回到房间找了一个手电筒，打开照了下去。 竖井不深，也就两米多高，有石头台阶旋转而下，随着手电筒的光线，可以看到下面有用砖块砌成的拱门，小蔡拿着电筒顺着台阶走了下去，然后用工具把砖块慢慢拿了出来，拱门打开了，小蔡拿手电看了看拱门里面，说道：“里面是一间暗室，看样子都是家具。” 大家在上面看了一会，文广也顺着台阶而下，文泰搀扶着于老先生也慢慢的往下面走去，老于跟在了最后面。 站在拱门口，里面漆黑一片，空气明显的湿润了不少，文泰问道：“水生爷，你记得这个暗室不？这看样子已经很久了。不像是我父亲挖的，他一个人肯定挖不了。” 于老先生摇摇头，说道：“我也没有听说这个暗室，这难道是以前官兵挖的？” 手电筒的光线很弱，里面看的不大清晰，文广在上面找了一根电线，临时挂了一个大灯泡，送上电以后，里面的布局才看得清楚。 宝藏1 里面是一间很大的屋子，进来门的地方放了一些家具，空气长时间不流通，再加上潮湿，家具上面一层湿乎乎的东西，不过用手一擦即掉，可见当时家具上面的油漆处理的还是不错的。 文泰走到两口木制箱子面前，弯腰看了看箱子，发现上面还挂着锁，就没有再去动箱子，大家大致观看了一下，于老先生说道：“小蔡，还要辛苦你们了，把几个箱子抬上去吧。” 箱子很重，两个人抬起来有点吃力，老于和文广也上去帮忙，台阶上湿滑，几个人跑了几趟，很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搬了上来，于老先生让文泰找了一块干布，把箱子外面脏东西擦干净了，从包里拿出来一串钥匙，这些钥匙看起来年代悠久了，于老先生一把一把的试着，终于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的锁。. 箱子有点潮湿，并不好掀开，小蔡他们两个也上来帮忙，好一会，箱子打开了，里面是油纸包着的一条一条的银元，满满一箱都是，于老先生拿出来一条，在手里掂了掂，说道：“还不少的，这一条恐怕有一百块吧！” 说完，又把整条银元扔在了箱子里。说道：“小蔡，你拿钥匙把其他几箱都打开看看。” 小蔡上来接过钥匙，在那里一个箱子一个箱子试着开锁。很快，几个箱子的锁都被打开，但小蔡并没有把箱子盖子掀开，站在一旁，等着于老先生发话。 于老先生看着箱子，又看看大家，文泰和文广两个人还在研究那箱银元，文广小心翼翼的撕开了一条，拿出来一块递给了文泰，文泰翻来覆去的看着那块银元，小声的对文广说道：“三弟，这银元不是袁大头的，貌似还要早，你看，这是一块鹰洋，是墨西哥当时流进来的。” 文泰又拿起了一块看着，发现里面的银元图案还都不一样，并不是一批的，可能是一块一块积攒下来的。就好奇的把那一条银元都拆开来仔细的在看。老于也站在旁边，不过没有上手去拿那些银元，只是看着文泰手里的那几块。 于老先生叫道：“文广，你把这几个箱子打开来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文广放下手里的银元，来到箱子跟前，看了一小小蔡，示意他上前帮忙。老于也走了几步，站在于老先生身边，看着他们开箱。 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还是用油纸封好的，打开油纸，发现里面是油纸包着的一包一包的东西，闻着还有一股味道化肥的味道，文广想拿起一包看看，正准备拿起，于老先生说话了：“文广，这一箱盖起来吧，抬到一边去，先看其他的。” 文广和小蔡两个人把盖子合上，把箱子抬到了边上，回来又打开了一箱。 这一箱里面放着一些文玩瓷器，也都是用油纸包裹起来的，有的还用草纸缠了好几层，有的还用红布包着，于老先生，走到箱子边上，拿起了一件瓷器，仔细的看着。 这是一件青瓷花瓶，白色的底上面绘着青色的花朵，花朵看起来有点简陋，并不是很好看，于老先生看了半天才放下，说道：“我记得这件花瓶，以前就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摆着了，是一对。” 果不其然，文广又从箱子里找到一件一模一样的花瓶出来，把他摆放在于老先生的小桌子上。 文泰走过来，拿起那个花瓶看着，当他看到底款的印章，诧异的说道：“这竟然是明朝的瓷器？” 于老先生笑笑，说道：“以前家里有一些，小时候不懂事，还弄碎了好几个呢。嗯，文广，你们把那两箱也打开看看！” 宝藏2 文广和小蔡一人一个箱子，直接就打开了，老于看到，这两个箱子里面竟然都是油纸包着的书籍，只不过一箱内的书籍摆放的整整齐齐，另外一箱的看着有些散乱，像是把这些书随便扔了进去的，文泰走过去看看，发现一箱书包的整整齐齐的，就从另外一箱里拿出一本，随意翻看着，书籍有些潮湿，有些纸张都粘在一起，文泰随便看了一下，递给了于老先生。 于老先生翻开封面，看着上面的一个小红印，笑道：“哈哈哈，良玉印，这些应该都是我爷爷的藏书了，没有想到呀，这些书还能保存下来，唉！” 文广也蹲在箱子边上，一本书一本书的看着封皮上的字，边小声念道：“二十二子，浙江书局、宋书，金陵书局……” 文广拿起一本书后，“咦”了一下，把书放下，从箱子里提起来一串红色的玉石，让于老先生看，谁知道，那串玉石突然断裂，珠子掉在地上到处滚动，有两颗滚落在与老爷子的脚下，他弯腰捡起来，放在手里看着，说道：“这是一串玛瑙，你看这光泽度多好了，算是好东西了。” 大家在捡珠子的时候，文泰来到箱子旁边，也伸手在箱子里翻着，他把那些书都拿了出来，露出了箱子下面的东西，下面全是玉石翡翠，还有几座佛像，有金属的，有玉石的，最显眼的是一尊白玉雕刻的观音像，文泰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来到于老先生面前，递到于老先生的手里，说道：“水生爷，这个东西你有印象吗？” 于老先生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佛像，还用手不断的擦拭着，佛像擦净以后，在背阴处，竟然浑身散发出白莹莹的光芒，吸引的大家都围上来观看，于老先生道：“这个也是我家的东西，以前在我奶奶房间里供奉着了，小时候奶奶看的牢，碰都不让我碰一下，以前家里奶奶每天烧香拜佛，还让我们跟着拜，呵呵。”于老先生看着这尊佛像，笑了起来，笑的很天真。 里面的东西稍微清点了一下，十几件玉石，大都是玉镯和链子，还有些玉雕。四尊佛像，一尊玉石观音像，一尊镀金的如来像，还有一尊财神、一尊弥勒佛。最后竟然还发现了几幅卷起来的字画，外面虽说用油纸包了，但是画卷也已泛黄，边上都变成黑色的了，于老先生指着一幅山水画说道：“这是我堂屋墙上挂的，落款是道郎，也不知道真假，哈哈哈！” 文泰忙凑上来看着这幅画，说道：“道郎，八大山人，是他的话这画就值钱了，你看这字，烟雨初晴，时在秋日于龙门会挚友，道郎。” 老于他们对于道郎不熟悉，可是听到八大山人，还是知道些的，不过也不知道郎是八大山人中的哪一个。 文泰对这些书画还是有些造诣的，看到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知道他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就说道：“故宫里面有一幅画，“快雪时晴图轴”，就是他的作品，这下你们知道他的价值了吧！” 老于看着这些东西，问道：“于老先生，这些东西您老打算怎么办？放在这里也不是事。” 于老先生笑着说道：“小蔡，你们把这些箱子先锁起来吧，等会找辆车，运到雅苑，振南，我恐怕要在雅苑多呆一段时间了，你不会嫌弃我吧！哈哈哈！” 老于也跟着笑道：“看您老说的，您这是回家来了，那房子您老随便住，您就是长期住下来也没事，那房子是您的了。” 于老先生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振南，我是真想一直住下去，老了，想家了，我这把老骨头到时要埋在于家寨，振南，那些家具你找人把他运上来吧，看看擦洗一下，还摆放在这个院子里，我到时过来看看。文广，你和文泰几个帮忙把这些东西给我搬过去，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安排好这些，于老先生看着小蔡把箱子锁好，然后带着钥匙，在小蔡的搀扶下走了出去。老于让振北送来了一辆皮卡车，帮忙把箱子装上去，用彩条布盖严实，才让他们离去，文泰出发的时候说道：“振南，这里以后得让人来看守了，不过暂时还不能把这事泄漏出去，等水生爷回台湾了再说吧。” 老于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安排的，那影壁墙我感觉太显眼，要不还把他用土给藏起来？” 文泰想了想说道：“等下我问问水生爷再说吧，看他打算怎么处理。”说完，几个人就开车离去。 老于转过身来，严肃的对振北说道：“振北，你跟二蛋这几天别的事情先放一放，文广家你们给我看好了，别弄丢一件东西，也别给其他人讲，一定要给二蛋交代好，就是家里人也不要说。” 振北看到老于这么郑重其事，就认真的听着，等老于说完，他说道：“放心吧，哥，我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寸步不离的看着。” 补偿 雅苑内，于老先生靠在沙发上，文泰和文挺都在旁边沙发上坐着，文广站在箱子那里，大家都看着于老先生，等着他说话。 于老先生看着室内的几个箱子，一时间，他也没有想好这些东西怎么处理，书籍和字画都要好好的保护起来，还有那些银元，现在都算是文物了，数量少了还好说，每人收藏点就行，可是这是几万块大洋，还有那一箱烟土，烧掉了可惜了。 于老先生在沙发上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文挺呀，这个东西你们也保管了这么多年，按说是咱们两家的，你有什么处理办法没有？” 文挺说道：“水生爷，这东西虽说是我家保管的，可那也是您家，我们只不过是替您老看守了几年，怎么处理还是您说了算。不过我感觉这些东西在家里太扎手了，不如上缴给国家，那些书画都需要保护起来的，都是不可多得的文物。” 于老先生听了以后，长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等自己平稳下来以后，说道：“跟我想法一样，不过，这两箱子我打算自己留下来，我会找人把书画处理好，就放在雅苑里面吧，我到时跟振南说说，这房子就给我留着，还有那些佛像，都是老一辈的念想，这些都留下来，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是自己留下来还是上缴，随你们了。” 文挺道：“水生爷，你喜欢的东西都可以留下来，那些银元，我也想留下来四五条，我们弟兄几个每家留一条，这也算是祖上留下来的老物件了，以后传给后人，你看怎么样？” 于老先生笑着道：“好，等下那些玉石首饰，你们也各自挑选一件，算是家里传下来的，以后呢，不管人在哪里，我们的根都在于家寨，好，银元呢，那就留些吧。” 文泰和文广两个人都算是文化人，也喜欢这些老物件，听到可以留些银元下来，都兴奋起来了。 文挺又说道：“水生爷，回来的时候振南问那个影壁墙打算怎么办？他说不行了还用土封起来？” 于老先生笑道：“那些就不用管他了，就这样留着，让他这两天抽空把家具摆好了，我打算再把房子给粉刷一遍，也算是故居了，我于德淦在国民党里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我的故居也应该保护起来吧，哈哈哈！” 几个人听到这里面面相觑，故居是可以保护起来，不过是不是有点夸大了，再说你人还在呢，怎么能算得上故居？ 于老先生笑毕，一脸正经的说道：“其实故居就算了，这个院子是正儿八经民国的建筑，保护的还算比较完整，我打算留下来做个博物馆啥的，维护费用由我来出，你们看如何？” 文广说道：“那，岂不是我不得住了？” 于老先生笑道：“我在县城给你好好置办一套房子，不！你去选一套大别墅，就当补偿你们家了，要不是你们保护这套房子，你们家现在还保留的好好的。或者我跟振南说说，再给你们划一块地，我重新给你们盖个院子也行。你们几个商量一下吧。” 文挺道：“院子就算了，在哪里都是住，反正文广夫妻俩也不经常回来，县城里面再选一套吧，你们学校分的房子太小了，孩子也大了，结婚总得有套新房。” 文广没有再说话，心里在盘算着县城哪里有新开的楼盘，哪里的房子比较不错。 于老先生摆手示意小蔡过来，对着小蔡低声说了句话，小蔡转身离开上了二楼，不一会，手里拿着一个包下来了，来到于老先生身边，把包递给了他，于老先生接过包，拉开后，从里面取出一张卡，放在了桌上，说道：“文挺，这么多年来，你们家因为我家的事受牵连了，受了不少的苦，最后连自己的院子也都没有了，你们父母也因为这事而生病过世，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张卡上有五百万，给文广买套房子一百万，剩下的四百万，你们兄妹四人分了吧，你们家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不过，还好的事，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你们，也算是我多少补偿你们了些吧。唉！”说完，于老先生叹了口气，把卡推到文挺面前。 补偿2 文挺听到这些，也想到了以前家里受到的那些委屈，想到了自己父母，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文泰和文广眼睛也都湿润了，父母去世这么久了，就是因为去实现当时于老先生家的嘱托，现在听到他们报答恩情，父母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文泰、文广他们两兄弟都是听文挺的话，都拿眼睛看着文挺，想让文挺拿个主意。文挺要是说句话，他们都不会去反对的。不过文挺现在心里也乱如麻，拿不定主意，要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这钱肯定不能要，现在是三兄弟的事，自己不要了，他们俩也肯定不会去拿这钱，不过以后要是反悔的话肯定会怪自己的，他心里犹豫着，把目光扫向他们弟兄两个。 于老先生看他们沉默了，就说道：“我先去个厕所，等回来了再说吧，你们兄弟几个也商量一下，要是嫌钱少的话我还有，你们要多少我都拿。”说完，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慢慢的在小蔡的搀扶下去二楼了。 文挺看于老先生上了二楼，低声问道：“你们两个怎么打算的？” 文泰没有说话，看着文广，文广一看大哥不说话，想让自己说，就说道：“二哥，他补偿咱们一套房子，我感觉这钱得要，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县城里一套房子也得一百多万了，要是按照水生爷的意思，在县城买一套别墅，装修下来也得五百万，我想这个钱要不就拿了吧，以后你们回来了也有个住处，要不然这个宅子也没了，你们回来的话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文挺想想也是，现在五百万对农村来说听起来挺多的，可是在县城里也都算不上什么，他在京城，房子住的是单位的，要是让自己去买的话，他的工资连个卫生间估计都买不到。文挺的目光又望向大哥，想天天文泰怎么说。 文泰听到文广说留下这笔钱，他心里也高兴了一把，不过听到文广打算把这些钱全部用到房子上的时候，还是有点失落，因为他现在过的也是比较清贫，自己喜欢买书什么的，经常感到囊中羞涩，现在有这笔钱了，他打算把自己喜欢而舍不得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不过说回来，其实说白了这笔钱就是人家感谢自己的父母给的补偿，还有自己老宅换来的。 想到这里，就咳嗽了一下，说道：“钱呢，是不多，我的意思也是留下来吧，毕竟这是人家感谢咱爸妈给的补偿，再说文广小时候跟着咱爸妈也受苦了，这钱多给文广些，我感觉也别买别墅了，花个两百万，买两套房子，你一套，孩子一套，剩下的钱咱们再多少分点，这样吧，我和你二哥还有小妹一人分五十万，剩下的钱都留给你。文挺，你看咋样？” 文挺没有再问文广，说道：“你们的意思是留下这笔钱了？行，那就给水生爷说一下，钱我们先留下，至于将来怎么用，我们以后再说。” 他们这边商量妥当，于老先生就像算准了时间一样，从二楼走了下来，等坐定才问道：“文挺，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文挺笑道：“既然水生爷给的钱，我们就收下了，让文广在县城好好买一套房子，以后我们回来了也好有个落脚之处，等房子装修好了，您老一定要回来，也去住几天，那里也算是你的家了。” 于老先生看着他们笑着，说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说一下那些东西怎么上缴的事，这个院子呢，现在还是在你们的名下的，东西还得你们去上缴，就说你们回来打算翻修房子，无意中挖出来的这些东西，整个事情跟我无关，你们看如何？” 文挺道：“嗯，这样也好，这件事情文广就费心了，不过事情要跟振南沟通一下，让他别说出去就行。” 于老先生笑着问文广道：“文广，你说振南这小子人怎么样？我们的事他会不会传出去？” 文广道：“振南这人不错，比较正直，没有什么坏心思，咱村的企业都是他做的，这几年他运气也好，生意做的顺风顺水的，他应该没事的，不会说出去。” 预约 于老先生说道：“我这次回来呢，一是了了这个心愿，还有一个就是想着为家乡做点事，想着继承爷爷的遗志，也为家乡修一所学校，现在看到家乡比较富裕了，学校也建的比我想象中要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宅子的事还得给他添麻烦。你们看怎么弥补一下才好呢？” 文泰说道：“钱嘛，他也不缺，村子里什么都有了，路也修的好好的，这事还真不好办。” 看到大家都没有主意，于老先生也叹了口气，说道：“那这件事就先放放再说吧，唉，锦上添花还真的不好添呢。” 文挺说道：“水生爷，我这两天是趁休息回来的，明天还要跟上上班，晚上就赶回去了，事情呢基本上就这样了，让文广在家里多陪您老几天，事情让他出面去处理，你看怎么样？” 文泰听到后，也赶紧说道：“水生爷，我今天晚上也要回去了，等您老有空了去南京故地重游，我带您参观。” 于老先生笑道：“哈哈哈，故地重游，唉，我在那里呆了好几年，你当导游呢就算了，那里我比你可熟多了。行，反正也没啥大事了，你们都回去不，我还想再在家里呆几天，唉，下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说着就伤感了起来，文挺心里也是一阵难受，老爷子这么大年龄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下次，或许就没有下次了。就安慰于老先生道：“水生爷，现在交通多方便了，您老随时都可以回来，等你下次回来了，我再回来陪您。” 于老先生看到自己一句话把气氛给破坏了，就故作洒脱的笑道：“你看你们，现在不都好好的吗，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回去了，就在这里住着，你们有空了就回来看看我，好了，你们去收拾一下，该带走的都带走吧，剩下的东西，文广等下喊振南来一趟，你们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吧，唉，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会，就不陪你们了，都去忙吧。” 于老先生说完，站起了身，身体貌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还有点站立不稳的样子，文广赶快搀扶了一下，小蔡在旁边看到，跑了过来，搀扶着于老先生上楼去休息了。 很快，小蔡又从楼上下来，来到他们身边说道：“于老吩咐了，让你们挑些东西，剩下的他让拿到楼上去了，玉石一人挑一件，剩下的玉石和书籍要拿上去了，银元让你们自己挑好以后，剩下的还暂时锁起来。” 杨孝宇找到了老于，开门见山的说道：“于支书，县里张书记想跟于老先生谈谈，你看他什么时候方便了安排他们见一面？” 老于有点诧异，问道：“他怎么知道于老先生回来了？张书记想见于老先生有什么目的吗？” 杨孝宇有点不自然的笑道：“新加坡新星集团，多么出名了，他们家老爷子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张书记能为了什么？还不是招商引资的事，年前他们在市里开会说的今年引资十个亿，到现在一分钱也没落实呢，要不是看着关系好，我才不管这事呢。” 老于笑着说道：“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我看那个人是你吧！哈哈哈！” 杨孝宇有点尴尬了，这件事确实是他搞出来的，昨天老于交代过刘书平走后，刘书平就给杨孝宇打电话，让他也别说出去，可杨孝宇在刘书平打电话之前已经无意中透露出去了，谁知道当天晚上张书记他们就来冒昧的来找文挺了，到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回去后张博远又给杨孝宇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要帮忙见上于老先生一面。 预约2 他们的电话刚放下不久，招商局局长赵占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还是因为这件事，赵占斌被张博远在电话里训斥了一顿，语气说的有点重，张博远说道：“赵局长，你们今年的招商任务什么时候能完成？你们下面的一帮人是干什么吃的？给你们那么多优厚条件，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有见到，到年底要是完不成的话我看你就换个位置吧。” 赵占斌陪着笑说道：“张书记，我这几天已经跟长铝的人谈的差不多了，过几天就要签合同了，过几天还有上海的投资商要来考察，我努力把他们落实下来，你也知道，招商现在各县都在搞，我们确实是困难重重，要矿产没矿产，要资源，没资源，我们给出的条件也不如其他地方，我也是尽力了。” 张博远道：“我说你们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新加坡新星集团知道吧，现在他父亲就在于家寨，你想办法跟他谈谈，要是有意向投资了，尽量把他拉住，条件可以慢慢谈，能答应的我们都答应了，只要他愿意投资，我这可不光是为你考虑的，我是为了亳县的经济发展，你跟杨孝宇杨校长关系也不错，让他给你想办法吧，明天要给我一个答复，这件事要是都办不好，我看真该换个有能力的人了。” 挂了电话，赵占斌一头的冷汗，本来晚上他们要在一起打麻将的，听到这里，也就没心去玩了，推掉牌局，就跟杨孝宇联系了。 杨孝宇一早都想来找老于的，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说，怕老于知道他在中间多管闲事，又该怪罪他了，他在那里想着以什么方式能让老于去给他说这件事，可赵占斌一上午十几个电话催的他心烦意乱，根本静不下心来考虑一个万全之策，实在没有办法，就来找到老于，直接就把这件事说了。 杨孝宇心里想的是，老于答应了最好，不答应的话我就照实跟张书记说，这个黑锅就让老于来背了，县委张书记的面子都不给，那你以后还怎么混？ 老于倒没有考虑那么多，因为这件事呢，自己也说了不算，自己要是见了于老先生，说了张书记想来拜访他，于老先生不见他谁都没有办法。 老于看着杨孝宇心神不宁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也为难他了，就说道：“杨校长，你也算是于家寨的人，张书记想见于老先生，不是我们俩说了算，这样吧，等会我见到于老先生了，先问他一下，人家见了你就安排，不见了你就照实跟张书记说就行，没有什么可为难的，再说，这件事你怎么不找文广呢？他们比我熟的多了。” 杨孝宇听到这里，知道老于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里就安心了些，又听到老于让他找文广，不禁诧异的说道：“文广和他熟吗？他不是你安排住进雅苑里的？” 老于听到这里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看来刘书平也没有把这件事全部说出去，就笑着说道：“没事的，我们谁说都一样。这样吧，我看方便的时候给于老先生说一下，你安心回去等我消息吧。” 杨孝宇走以后，老于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不清楚于老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带走吧，估计不行，这些东西都能算上文物了，根本出不了海关，不带走的话他会留到哪里？直接卖掉？他貌似也不缺那些钱，还有那些书，在地下了那么久，拿出来不容易保存，很快就会损坏，于老先生肯定不会看着让书毁了。 预约3 下午四五点钟，于老先生午休才起来下楼，文广在沙发上坐着，翻看着一本线装古书，看着，还不时的叹着气，看到于老先生下楼，文广赶忙跑过去搀扶着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后，于老先生问道：“文广，你在看什么呀？看你在叹气什么？” 文广道：“以前的书连个标点都没有，内容全靠猜测了，看了几遍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唉！” 于老先生笑道：“哈哈哈，以前才有几本书，要是让你一下子都读懂了，那些教书先生不就失业了吗？” 听到这句话，文广也不禁笑道：“您老说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哈哈哈！” 于老先生说道：“文广，你哥哥都走了，现在你让振南过来吧，咋办呢商量一下把事情给处理好。” 文广给老于打了电话，让他来雅苑商量点事，然后就给于老先生泡茶，等他们这边泡好茶，老于很快也就到了。 等老于坐定，于老先生语重心长的说道：“振南，给你找来是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的，东西你也都看到了，我也没有把你当成外人，这些东西呢，我打算留一部分，剩下的以文广的名义捐献了，当然，捐献是在你们村委的监督下进行的，也少不了你们村委的功劳，还有文广住的这个院子，我想出资把他保护起来，民国早期的，也有些保存价值，主要是那些家具，你可以找人看看，我家留下来的家具大部分都是檀木的，要不文广爸也不会把他藏起来。” 老于听到后，问道：“于老，您是说家具都摆放在屋里，房子看护起来？就跟博物馆一样？那些东西怎么办呢？家具这些好说，可东西万一出点什么闪失的话可不是小事。” 于老先生说道：“把我的宅子建成一个博物馆的话有点夸大，不合适。” 老于想了一下，说道：“于老，您先别急，既然是文物，最好让县文物局的人来一趟，您家的这些东西呢，如果文物局答应的话，就放在您院子里，现在洛城不是已经好多私人博物馆了，我们也办个手续，成立一家博物馆，您看怎么样？” 于老先生考虑了一下，说道：“这样也行，那这事你来安排吧。还有一件事，刚才我说的捐献一部分东西，那要是能建博物馆的话，这些东西我们就留着，到时就放在宅子里去。只不过，以前家里的那几个佛像，我想留着，还有就是雅苑这套房子，你看能不能折价卖给我，我打算把这些东西就留在这里，有机会了我还回来住几天，下次我打算带上家人都回来。” 老于笑道：“您老想住就住，这套房子就给您老留着，回头我让人把这个房子再加固一下，安全措施再做好点，您老放心住吧，算村里免费给您老提供的，怎么说这里也是你的家，回家了还会没地方住。” 于老先生听老于说免费让他住，就笑道：“哈哈哈，那怎么行，我不能白住，这样吧，你随便提一个条件，我答应你，咱们算是交换。” 老于听到条件，自己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再说也不需要，不过他突然想起来杨孝宇说的那件事，就说道：“于老先生，我还真有件事要说呢。” 于老先生没有想到老于还真有事，心想他不会狮子大开口吧，不过自己已经答应人家了，就先听听他怎么说吧，就说道：“没事，你说吧，不过先说到前面，违法乱纪的事情可不行啊！” 老于笑道：“没那么严重，一件小事而已，刚才杨校长找我了，说县里的张书记想见见您老，不知道您老愿意见他们不？” 于老先生脸色沉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这次回来都没敢声张，结果还是被他们知道了，振南呀，你这保密工作做的可不行。” 文广在旁边看着老于也说了起来：“昨天晚上他们都来酒店找我二哥了，想不到他们的消息真灵通，我二哥回来是趁着周末回来的，他们那级别可是敏感着呢，敢传出去让单位人知道，他回来是见从台湾回来的于老，那不知道要审查多久了，唉，也不知道是谁说出去的。知道我哥和于老回来的没几个人，回头你要好好查查。” 老于听着这话，像是说自己的，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他最清楚，别人肯定想着他向县委邀功的，老于笑了两声，说道：“雅苑里住的人也不少，估计是看到于老了吧，他们以前也都是在县里住的，可能是无意的说出去了。于老，您老要是不愿意见他们，我这就让杨孝宇回了他们。” 文广听到这，才恍然大悟，张博远又找的杨孝宇，看来这还真不是老于说出去的，就不再吭声了。 于老先生考虑了一下，慢腾腾的说道：“算了，见就见吧，他们见我老头子还能有啥事，无非就是谈点投资，我老头子又不做主，不过，躲着不见也不好，那好，见吧，给你振南一个面子，哈哈哈！。”于老说完，看着老于哈哈大笑起来。 老于问道：“那您老看，什么时间见他们？” 于老先生说道：“那就今天晚上吧，八点，就在这里，早见早了，也好叫他们早点死了这个心，振南，晚上你也过来，文广，你就不必陪着了。” 简单的招待餐 文广说道：“好，那我等下回县里一趟，明天上午再回来。” 张博远听到消息后，立马就和赵占斌联系了，晚上来的人不能多，他们两个人各自带一个秘书，四个人早早的就开车来到了于家寨，到了这里，发现还早，就联系了杨孝宇，想着喊上老于，在一起吃个饭。 老于听说他们这么早就到了，就在三湖度假村安排了一下，招待他们几个。三湖度假村顶楼，有个比较高档的西餐厅，三面落地玻璃窗，坐在里面，可以看到祖师山、游乐场和三湖，张博远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坐下来后就在向外面观看着，张博远赞道：“于支书，你们村子近几年发展的不错，比咱们县城的饭店都好，你呆在村子里都屈才了，应该让你更好的发挥自己才行，怎么样？回头你考虑一下，我给你安排个更有挑战性的工作？” 老于知道人家这是在说客套话，就笑着说：“张书记，我哪有那本事，不过是仗着这几年运气好罢了，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 说到运气，张博远暗自叹了一口气，他从外地调到亳县，本来是在这里呆上几年做出点政绩，然后就调往洛城去了，不过他在亳县这几年，也没有多大的政绩，现在这几年，县里的国有企业是一家一家的破产，化肥厂好不容易被外地企业收购，现在又因为环保问题停工停产，县水泥厂又干不过南庄的外资企业，再加上设备老旧，现在也面临停产，这些工人上不了班，几乎天天都在堵政府大门。商业这一块，城关村的房租、地金年年涨，弄点大家怨言四起，私营企业倒是还不错，可是这些企业税收上面一个比一个滑头，现在政府是入不敷出，再加上招商局这帮人也不抵事，年年喊口号，实际上没有多大效果，他一个外地来到这里的领导，下面的人也大都是阳奉阴违的，不管什么事都是向他汇报，等着他拿主意。唉，运气，要是自己有老于这个运气就好了。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给上来了，老于安排的，沙拉、牛排、海鲜等，还有一瓶高档红酒，张博远本来是不打算喝酒的，可看到服务员已经把酒打开了在醒着，就各自倒了一口，配着牛排吃了起来。 在来的路上，赵占斌被张博远当着秘书的面骂了几句，说他们办事不力，到现在招商还没有落实到位，现在也不敢说话，再加上张博远情绪低落，这顿饭吃的很沉闷，杨孝宇看到这里，就咳嗽了一下，边吃边说道：“张书记，您这次见于老是想让他来咱们这里投资？我看他在国内投资的有，都是在深圳，有个什么电子公司。” 张博远没有说话，看了一下赵占斌，赵占斌慌忙把牛排放下，擦着嘴说道：“不管是什么公司，只要他有投资意向，我们都给他最优惠的条件，水电路三通，优惠贷款，还有各种手续，我们可以帮办。” 张博远瞪着赵占斌，说道：“条件是一项一项谈出来的，不是靠你嘴上说的，你说的天花乱坠的，人家也许不信，你可以让他们来看看这里的企业环境，咱们这里这么多私营企业，干的都不错，就说于家寨吧，你让他来参观考察一下，以后，你们招商办也别在县城里吃吃喝喝了，外地有投资意向的，带到于家寨来看看，别老是口头上说那么多。我们要做到本地外地企业一视同仁，有什么困难都帮助解决。” 老于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就说道：“张书记，我们现在也遇到个问题，需要你们帮忙解决。” 张博远喝了一小口红酒，放下杯子，说道：“于支书，有什么需要我们协助的你尽管说，我们也要大力扶持本地企业，你们是根基，你们好了，我们社会才会稳当，你不要客气，说吧。” 老于就把牡丹石外村人乱价的事情简单的给张博远讲了一下，张博远深思了一会，才说道：“这个问题，也好解决，你们洛川镇不是有个工业区吗，这样，回头开会的时候我提一下，你们工业区连起来发展，专门设置一个部门，来解决这些事情。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发吧。” 会面1 于老先生早早的吃过饭，在小蔡的看护下，来门口的小路上走了一圈，刚回到家里，老于领着张博远和赵占斌，还有杨孝宇一同走了进来，于老先生并没有起身迎接他们，看到他们进来，用拐杖指着沙发说道：“坐！” 张博远本来在路上就想好了台词，可是看到于老先生后，才发现自己想得有点多了，甚至自己今天都不应该亲自出面，这种事情以后让赵占斌出面就行，自己连着两天都碰了两次冷脸了，像于老先生这种身份，来了估计也就那样，人家见的多了。不过张博远毕竟是搞政治出身，心里不爽，面上一丝也没有表现出来，看到于老先生后，就笑着说道：“于老，本来早就应该来看您老了，就怕打扰到您的兴致，所以趁您老今天有空才来登门拜访，不周之处，还请您老多多包涵。” 于老先生笑着道：“我跟你们不一样，闲云野鹤罢了，不像你们，天天忙着工作，日理万机，这一县老百姓可是千钧重担呀，一点可不敢含糊，我一个老头子而已，不必跑这么一趟。” 张博远笑道：“您老说笑了，想当年您老可是叱咤风云，比我担子可重多了，我得向您老多多学习，多多学习！” 于老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远处的小蔡说道：“小蔡，泡茶。张书记是吧，我这地方简陋，也没有什么好茶能招待的，这都是借用振南的，借花献佛。” 张博远笑道：“您老客气了。振南这个地方真的不错了，在亳县来说，这都是最好的地方了，这几年振南做的不错，县里每年都会对他进行嘉奖。”张博远跟于老先生客气完，就把话题撤到老于身上去了，他想从老于的话题上来扯到正题上。 于老先生听到这里也夸奖起老于来了，说道：“振南这小子确实干的不错，我在他这个年纪，估计也没有他做的好，你看看，于家寨在他手里是大变样了。” 老于听到这里，也笑道：“于老先生谦虚了，咱们是环境不一样，我是赶上了好时候，政府大力支持私营企业，又是提供政策，又是提供贷款的，要不然，靠我自己的能力哪能做好。” 张博远听到这里，老于这句话说的好，自己正好能顺着这句话把话题引到正题上，就赶紧接着说道：“是呀，我们国家现在是大力扶持私营企业，只要你有能力，有胆量，有技术，有渠道，我们在政策和资金上就大力支持，于老，您这次回来有没有兴趣在家乡投资点什么？为家乡人民造福，解决家乡人民的就业问题？” 于老先生多么聪明的人了，早就猜测出来他们今天来拜访的目的，看到现在说道正题上了，就说道：“我一个老头子而已，这次也就是回来看看，故土嘛，回来了个心愿罢了。这么大年龄了还能做什么事？干不动了，干不动了，唉！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就跟振南一起干了。现在不行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张博远听到于老先生把话给堵住了，心里知道自己这趟来肯定也没啥结果，不过好事多磨嘛，想了想，张博远又说道：“于老，您看南庄的那个水泥厂，香港林先生回来考察后让他儿子回来开的，现在也都十几年了，赚的也不少，现在又扩大规模了，还有黄庄的黄老先生，也是八十多岁回来了，回来后看到村里学校不行，给村里建了一所高中，付庄的裴老，也是台湾回来的，给家乡捐资建了一个天文台……” 张博远说的这两个台湾回来的人于老先生都认识，黄天奇，在台湾退役后开的一家面馆，一些老乡都经常去吃，在一起回忆家乡的事，文广叔在台湾还是上次他回来后告诉文广家，文广他们才知道自己的叔叔当年去了台湾，还有裴老，退役后是在台湾养海鲜的，在那边过的都不太好，可是回来后还是风风光光的，为家乡做了点事，自己这次回来，其实也是抱着给家乡投资的心回来的，可现实是变化太大了，于家寨该有的都有了，钱吧，于家寨也不缺，自己投资企业也没有那个必要，于家寨也不缺企业，投资到其他地方，又失去了投资的初衷，唉，真是难办，不投资吧，等再见了黄老、裴老他们又说不过去。 张博远看到于老先生在犹豫，知道他也有心给家乡做点什么，就说道：“人嘛，早晚会消失在历史之中，不过做的事情会被历史记载下来的，你看现在人们去付庄，看到那个天文台就会说起裴老先生，裴老的后人回来了，乡里也是高接远送的，那个风光，于老，您不打算在家乡也留下点什么？” 成功的拜访 于老先生看着张博远，心里想道：“你小子也别激我，我要是捐赠了可不是那俩老家伙能比的。”嘴上笑着说道：“呵呵呵，想不到老裴那个老家伙还挺风光的，不瞒你说，我还真想在于家寨捐助点啥，为家乡人也做点事，可现在问题是于家寨什么都不缺，振南，你说呢？” 老于笑道：“于老先生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哪能让于老先生破费呢，于家寨现在什么都有，就是缺了什么我们慢慢的也会补上，于老，您老就安心的在家乡呆着就是了。” 张博远听到这里，心里怒火冲天，自己好不容易拉到了正题上，被老于这样一搅和，于老要是随口回绝了，那今天晚上真的是又白来一趟。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振南，我知道你们于家寨做的不错，可是现在整个亳县像你们这样的还是少数，我是为了全亳县的人考虑的，于老不管是在亳县哪里投资呀或者捐资什么的，都属于家乡，到时全县人们说起来还都是您于老的功劳，于老，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于老先生呵呵笑道：“是，我捐赠的，不管是在哪里，也都是全县人们受益，不过，我有个前提，既然振南给我了这么好一个住处，我还是要在于家寨捐赠点什么，振南，你仔细考虑一下吧，看看我们于家寨还缺少什么？钱不是问题，多少我都答应你。” 老于听到这里，抓耳挠腮的想着，于家寨现在什么都有了，电影院也都在改造中，周边李佳还按照南方城市规划设计了商场、超市，那里以后就是于家寨的商业中心了，建一所大学也不太现实，洛城的大学城刚刚建好，周边十几所大学已经够用了…… 这时，小蔡拿着一杯温白开水，手里拿着几片药，来到于老先生跟前，笑道：“各位不好意思，于老每天晚上要吃药的，打扰你们一下，让于老先把药吃了。” 于老接过药，放在嘴里，又喝了一口温白开水，把药咽下去以后，接过小蔡手里的毛巾擦擦嘴，又递给了小蔡，小蔡看到于老喝完药，就转身而去。 本来这个小插曲，大家都没有多想，不过于老脑子里却想起了什么，看着老于还在愁眉苦脸的想着，张博远也拿起杯子喝着水，就笑道：“振南，你不用考虑了，我给你捐赠一所医院，村子里年龄大的人也不少，于家寨呢，又风景秀丽，这里建一所疗养院倒是挺合适的，不过我既然捐赠医院，那就按甲级医院的标准来，我让新加坡国立医院和你们合作，建一所国际水平的医院，再配上疗养院，这样全县的病人也都能来看病，人老了还能住这里养老，张书记，你觉得怎么样？” 张博远听到捐赠医院，并且还是国际联办医院，县里也就两所甲级医院，一个县医院，一个中医院，病人是人满为患，还经常出现医疗纠纷，如果于老在这里建一所医院，可大大缓解县里的医院病房不足的情况，这是好事，不过医院建立起来是什么标准？什么操作模式？这个也很重要，就问道：“于老，捐赠医院好是好，不过，您是准备建一所私立医院自己管理呢还是由政府管理？还有，您是只捐助建医院的钱还是全套设备也带？” 于老先生知道张博远是想把医院管理权收为县管，笑道：“我捐赠的医院在于家寨，当然是属于于家寨管理，就当是私立医院吧，还有设备人员都有我来负责，既然要捐赠，我就捐赠一些最好最先进的设备，人员呢？振南，你招聘一批医护人员，我安排他们去新加坡学习一段时间，等医院建好以后，他们回来就可以直接上岗。张书记，咱们丑话可说道前面，如果有人在证件什么上面刁难医院，那我可就撤资了啊，反正设备直接可以拉走，人员可以随着设备去其他地方。哈哈哈！” 张博远有点尴尬，不过这种事情以前国内有些地方很普遍，外商来投资了，当地政府有些部门太官僚，想从外商这里捞点好处，就卡着证件不放，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张博远笑道：“哈哈哈，哪能呢，你这是为了全县人民，为了家乡人民，这是好事，谁敢卡脖子，我立马撤了他的职务。于老，您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亳县。” 于老先生笑着说道：“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是想让我给家乡拿出点什么，你们也别急，我这次回来当然不会白回来，等我回去跟我家人商量一下，让他们回来考察一下，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我们双方再来谈论，张书记，你看怎么样？” 张博远听到后哈哈大笑，他没有想到于老先生在答应捐赠一所医院后，还答应以后再来亳县投资，今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并且超出自己的预期，他当然高兴，就说道：“于老先生不愧是心系家乡，为家乡人民着想，这种精神、这种境界，值得我们学习，并且为我们在海外的家乡人民做了一个榜样，我代表亳县人民感谢您。” 于老先生笑道：“毕竟是家乡人民养育了我，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想着家乡，想着为家乡人民做点事情，可一直没有机会，再说了，我投资也是来赚钱的，到时你可别眼红了，哈哈哈。” 李佳的提议 晚上的拜访很成功，张博远在回去的路上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兴奋，自己在亳县这么多年，今天是他最高兴的一天了，凭空多出来一所国际联办医院，这都够他的政治资本了，于老要是能尽早回来投资，那肯定不会是小打小闹，这个功劳应该也算得上是张博远的，毕竟自己连着跑了两趟，刚才心里对老于的那点气愤也消失了，心里想着，要跟老于好好谈谈，既然要建医院，就建一所亳县最好的医院，让亳县的医疗水平上一个新台阶，把这个政绩做到最大。 老于在家里也想着晚上的事，于老下午就说让他一起参与，其实早就想给于家寨留点什么，只不过是借着张博远的嘴说了出来，这样，哪一方面都能照顾到，并且还把张博远拉了进来，如果谁敢卡脖子，张博远肯定会出面摆平，解决了自己的后顾之忧，既然这样，自己就要积极配合他们，明天就开始选址，招聘医护人员。 向阳医院，刘倩倩现在已经是护士长了，虽说现在靠上了杜向阳，但是刘倩倩对工作还是尽职尽责，张玉洁她们马上就要去县医院了，刘倩倩跟杜向阳的事情她们早就发现了，自从刘倩倩拿了个新手机，还时不时的买了几套贵重的新衣服，知道她家里条件的张玉洁就知道肯定有猫腻，私下里也劝过刘倩倩几次，可刘倩倩一直都说杜向阳对她是真心的，俩人是相爱，是真感情，并不是她们认为的那样只是玩玩她。张玉洁知道已经劝说无用，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只不过跟刘倩倩的关系日渐疏远。 医院的选址难住了老于，村子东边他当时规划的都是工业区，再往南去乱石滩那里也不适合建医院，西边学校可小商品市场几乎都把地给占用完了，挨着的都是王庄村的土地，在那里建医院牵涉的太多了，就像自己好不容易拉来的生意，最后钱被别人家赚走了。没有办法，老于只好来找李佳了，想着让她来给自己拿个主意。 李佳听完后，坐在那里沉思着，半天没有说话，在老于喝完第二泡茶的时候，李佳终于开口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于支书，你想不想管辖范围再大些？” 老于诧异道：“你是什么意思？” 李佳道：“我是说，你可以把王庄村给合并到于家寨，变成一个村子，你上次说的牡丹石的事情，大都是他们村子的人干的吧，要是能把王庄给合并了，乱价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你土地的事情也能解决，医院选址也就不成问题了，还有你管辖的人也多了，地方也大，哈哈哈。一举多得。” 老于道：“地方是有了，可是又多出来一千多村民要负责的，还不如租他们的地来建医院呢。” 李佳道：“王庄村的年轻人大都是在于家寨企业上班的，剩下的那些村民有些是在养花猪，实际上还是给你打工的，合并了也没有多养几个人，再说了，你打算的是村里拿土地入股企业，土地占股数的百分之二十五，也不影响我们多少，这点地算什么，我还怕不够用呢，干脆，我们把东边的董村也合并过来，一次性到位，三个村庄合并到一起，东部发展工业，西部发展旅游和商业，甚至我们都可以开始做房地产了，吸引洛城和亳县的人们来这里买房子养老，你看我们学校教育也好，等医院建好后医疗水平也好，就业也方便，商业也发达，环境也好，房地产我感觉大有可为。” “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下。”李佳突然想起了什么，严肃的对老于说道：“张书记看来很重视跟于老的关系，这次名义上医院是他出面于老才答应捐赠的，你要把握好了，医院的事情你多跟他沟通，最好给他挂名一个总指挥，这样，谁都不敢刁难你了。合并村子的事情你也让他给你解决。” 老于听到这里，心说，李佳这个丫头片子考虑问题还挺周到的。嗯，年轻人确实有能力。不过合并村子的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呢。 专用资金 从李佳这里出来，老于就给张博远打了电话，把请他做医院总指挥的事情说了一下，张博远听到后其实有点意外的，他也想把这个功劳紧紧抓住，再说这件事自己只是挂名，具体负责还是老于他们来操办的，再说于老先生不差钱，自己坐镇的话，事情会办的更加顺利，所以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老于等他答应下来，才又提到建设用地的事，又把李佳提的建议给说了一遍，张博远听完才知道，医院的事情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于家寨那么多的地，老于不用，现在打起了周边村子的主意，不过这事对他老说并不难办，就说道：“于支书，这个事情说难也不难，回头我让相关人员去实地考察一下，做个报告，提交到洛城，等他们批复后，就开展你们几个村子的交接手续，不过村子改名字以及村长村支书的选举任命，可能由不得你了，你可要考虑好了，不如我们先把医院的事情给落实了，不管是占用在哪村的地，我来协商。你看怎么样？” 老于听完才考虑到，村子合并后，王庄和董村肯定不会就这样把自己的村名字给改了，还有村委选举，村民们到时听不听他的话都说不定了，老于立马觉得刚才自己的决定还是考虑欠佳，就说道：“既然这么麻烦，那就先不考虑那么多了，我先看地块再决定吧。” 张博远知道是刚才的那些话唬住了老于，不过村子合并的事情，对于于家寨的发展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土地多了，于家寨能上马更多的企业，村民们都划归于家寨，受益的群众也更多，这无疑是件好事，既然老于有这个想法，自己那就帮他一把，以后选举的事情让他自己搞定吧，其他村子的人估计早就眼红于家寨的福利了。 张博远说道：“于支书呀，我明天就安排人着手合并村子的事情，你们于家寨在全省都出了名的，附近村子估计也都想去你们村，享受你们的福利，我看这个事情应该不难，你等我的好消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想应该难不倒你，哈哈哈！” 建立一所医院并没有那么简单，老于先后在亳县和洛城跑了相关部门跑了近一个月，所有批文才拿到手，就这还是张博远提前已经打好了招呼，要不换做其他人半年时间能拿到手续都是快的了，不过，因为是按照甲级医院的标准来建造的，洛城市政府提出了建造医院要经过投标的方式，本来老于是准备指定陈明勇来建造的，可是医院的标准不同，要求建造方要有相关资质和经验才行，陈明勇听到这个消息，说道：“老于，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办理相关资质，前去投标，放心吧，我的公司在亳县和洛城还是有实力的。这个标我一定拿下。” 于老先生要回去了，因为他拿的是新加坡护照，办理的是旅游签证，在国内也只能呆一个月时间，回来的这个月内，几乎天天呆在于家寨，现在他也跟村子里的人混熟了，经常去几个老人家里坐坐聊聊天，现在签证到期，不得不离开于家寨，走之前，他让老于去申请了一个专用账户，从集团打回过了首批资金一千万美金，让老于专款专用，不够的话他再调拨资金过来，说好了等医院建好以后会亲自回来剪裁的，医护人员等名单定下来以后他会协助办理签证，前往新加坡学习。安排好这一切，于老先生就依依不舍的跟他们道别了。 身孕 于老先生走后的这几天，文广开始在亳县县城四处看房子，上海一家开发商刚开发的一个小区，湖滨花园，在亳县算是最高档次了，这个小区紧挨着洛河，河堤上绿化都不错，没事还能在上面散步，靠着河堤的这一排都是八层洋房，上面还送一层阁楼，春桃也很喜欢这样的房子，在算好价格后，一次性买了八楼挨着的两个单元，付款的时候，文广拿出了那张卡，售楼处财务刷卡是说道：“先生，您这是外汇卡，这里刷不出来，需要您去银行转汇后才能付款。” 文广大吃一惊，急忙和春桃去了银行，到那里才知道，于老先生当初给的卡上是五百万美元，文广走出银行大厅，就给文挺打了电话，说道：“二哥，水生爷当时给我们了五百万，不是人民币，是美元，五百万美元。” 文挺听到后也是吃了一惊，好家伙，五百万美元就是三千多万人民币了，别说是在亳县了，就是在京城也能买套房子了，他想了想说道：“是这样吧，这钱呢，你先买房子，剩下的先留着别动，等于水生爷回来了还还给他，我们不能要这么多。” 文广听到后就答应了，他回到银行，换了一百万美元的人民币，去交了房款，剩下的四百万美金还存在卡上。 招聘医护人员的广告在豫省开始播放，福利待遇超出了省里最好的医院，并且还能免费去新加坡进修，这是很多医护人员的梦想，所以这几天很多人前来咨询，其中不乏省内出名医院的专家。 张玉洁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有点心动，回头就去了她衣服办公室，跟姨夫商量这件事，他姨夫听后说道：“那个医院这么好的条件，说的我都想去了，不过不知道以后怎么样，算了，你也不缺钱花，在这里呆着吧，混几年也弄个科室主任什么的，也就知足了。” 张玉洁听到后，说道：“姨夫，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觉得烦？我还年轻，还想去看看国外的医院到底怎么样，再学点东西回来，再说了，新加坡那个地方听说可美了，我一直想去，现在这可是一个机会，你认识人多，给我打个招呼呗！” 她姨夫说道：“于家寨那地方你也呆过，比我熟，我又不认识他们村的人，不过张友聪跟我关系不错，叫他出面去个人应该可以。回头我问问。不过你先别急，等我确定后你再辞职。” 张玉洁听到姨夫答应帮忙，就连声答应下来。走出姨夫的办公室后，她想到的第一个人还是刘倩倩，这个医院的条件不错，要是她也能报名一块去，就能离开杜向阳那混蛋了，再说这里也缴纳五金，这正是刘倩倩想要的保障。想到这里，她就走出去，给刘倩倩打了电话。 刘倩倩这几天正在闹心，杜向阳的老婆秋萍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她和杜向阳的事，回来指桑骂槐的在护士站骂了半天，引的一大群患者和家属在围观，刘倩倩气不过，就把东西一摔，换了衣服就回到杜向阳给她租的房子里，到了房间，心头一阵恶心，她赶紧去了卫生间，到了里面，干吐了半天，回过劲来才想到自己是不是怀孕了，算了算日子，她心里更加的意乱，就拿起手机给杜向阳打了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杜向阳就直接挂断。刘倩倩一时气急，就又拨打了过去，可是电话那天传来的是关机的提醒。刘倩倩把电话往茶几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边，秋萍看到刘倩倩离去了，就跑到杜向阳的办公室内，跟杜向阳大吵大闹，杜向阳低声下气的跟秋萍解释道：“你别听他们在外面乱说，我只不过是看刘倩倩工作能力强，跟她走的近点是想留住她，你说，咱们医院的这些护士哪个能跟她比？” 秋萍本来也闹的差不多了，听到杜向阳这样说，心里的火气也逐渐消了些，正在这时，杜向阳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秋萍眼睛一扫，看到是刘倩倩打来的，杜向阳立马拿起电话挂掉，秋萍说道：“杜向阳，既然你们俩没事你为啥不接电话？接呀，当着我的面接，我听听你们俩说啥呢。” 杜向阳暗地里把手机关掉，装进自己口袋里，一把搂过秋萍，安慰道：“还能有啥事，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在外面骂，叫谁都受不了，人家肯定是打电话辞职的，要是她走了你回来领着那些护士？好了，消消气，以后别动不动的就闹，先弄清楚再说，还不是人家看我们眼红，在外面挑事的，这你也信，叫外人看笑话。” 秋萍现在也在县城里消停惯了，现在叫她再回来天天看着这些病人，她也不乐意，再想想自己还真没有抓到什么把柄，自己这样一闹，传出去确实不好听，外人看到了还以为自己是个泼妇呢，自己在县城里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形象又给破坏了，慢慢的也就不再说啥，只是要求让下班杜向阳开车跟自己一起回县城。杜向阳当即也就答应了。 刘倩倩在家里坐卧不安，自己也不太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了身孕，打杜向阳的电话也关机，就找了一个口罩，戴上口罩出门找了一家偏僻的药店，买了一个早孕试纸。当她回来看到那显眼的双红线，大惊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想着找杜向阳商量，可又找不到他人，并且一直到了晚上也没有看到杜向阳的身影。 医疗事故 第二天，她来到杜向阳的办公室，看着紧闭的门，就摇摇头，心神不宁的去值班了。 杜向阳晚上随着秋萍回到了县里，一夜也不敢打开手机，等到了早上起来后，打开手机一看，刘倩倩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于是就想早点的回于家寨，可是秋萍非要他陪着去买看中的一套黄金首饰，没有办法，杜向阳只得装作关系体贴的样子，陪着秋萍在逛商场。还好，刘倩倩上午并没有再给他打电话，杜向阳想着刘倩倩肯定是生自己的气了，自己现在正好先看看这些首饰，等回头也给刘倩倩送一套礼物哄哄她就行。 正当杜向阳专心看礼物的时候，电话响了，他一看，是医院内科王医生打来的，他接了电话就听到：“杜院长，出大事了，三号病床的那个患者现在昏迷不醒，恐怕不行了！” 杜向阳一听就急了，问道：“怎么回事？”他不是糖尿病么？不是都准备出院了？” 王医生道：“是快出院了，可是今天护士们给他输错药了，他是糖尿病，病房给他配了一瓶葡萄糖水，护士也没有发现，就输液了。我已经安排他们转到县医院，不过他们家属还在医院门口闹事。你赶快回来看看吧。” 听到这里，杜向阳赶紧给自己父亲打了电话，让他在县医院里帮忙，一定要稳定住患者，不能让他死去，还有让父亲联系了卫生局的朋友，这件事情要压住，不能在社会上产生不良影响。等打完电话后，秋萍才拿着一张单子走了过来，说着让杜向阳去付款，杜向阳怒道：“不是你昨天去医院闹那么一出，医院会出事？现在可好，你还想买这买那，患者要是死掉了，医院被封，你喝西北风去吧。” 秋萍看到杜向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自己，当时也火了，抓住杜向阳的衣服说道：“杜向阳，你个混蛋，你要是不跟那些狐狸精们眉来眼去的，老娘会去闹？现在因为她们你来跟老娘发脾气，老娘不活啦！” 杜向阳衣领被秋萍拉着，他掰开秋萍的手，转身走向商城大门，秋萍在那里大哭了起来，引得周围的人都注目观看。秋萍看着杜向阳没有回头管她，就哭喊着追了上去，杜向阳在前面跑了起来，很快就出了大门。 坐在车上，并不抽烟的杜向阳燃起了一支烟，医院里暂时先不能回去，身为医院院长，回去后患者家属肯定会围攻他，县医院现在自己也不能去，自己去了只会火上浇油，只能等着县医院父亲的消息。 医院内，刘倩倩躲在房间里哭泣，昨天晚上没有几乎休息，胃里的难受加上杜向阳的关机，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现在怀孕了，传出去后还怎么见人，父亲在村子里是个要脸面的人，这事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那还不得打死她？他不敢想下去。 早上上班给病人换药，她没有看病床上的病例，看到医药车上的葡萄糖水，她无意识的就拿了一瓶，给病人输上了，直到病人出现休克而昏迷不醒，她们才发现配药的时候拿错药了，身为护士长，如果病人不治身亡的话，她应该负主要责任，到那时，恐怕她的职业生涯就此结束。事情出来后，她六神无主，只有躲在房间内哭泣。 杜向阳在车上想着对策，这个事情是由药房引起的，而刘倩倩身为护士长并没有检查病例，责任可以完全推到刘倩倩身上，让她一个人来承担，这样医院就撇开了关系，让她出钱赔偿病人，然后再把她给辞退掉，反正刘倩倩也没有什么有背景的亲属，自己恩威并施，先把事情糊弄过去再说，要是刘倩倩不识抬举，说出来两人的关系，杜向阳也只能一口咬定是诬陷自己，他对刘倩倩只不过是关心她想让她留下来做事而已，杜向阳又仔细的想了一遍，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在刘倩倩手里，才放心的给刘倩倩打了电话，想着把她推出去承担责任。 刘倩倩把自己一个人锁在值班室内，她无助的哭着，现在只有杜向阳能帮她一把了，医疗事故，肯定是要赔钱的，还有抢救产生的医疗费，都不是小数，杜向阳这么长时间也就给了她两万多，自己的工资发下来就转给了上学的弟弟，也没有积蓄。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铃声吓的刘倩倩清醒了过来，她看到是杜向阳的电话，就赶紧接了起来。 医闹 杜向阳说道：“刘倩倩，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是的事情多么严重，人家要去法院告你的，说不好会坐牢的，你这次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医院的资质可能会被吊销了，我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被你一下子给搞光了，医院要是开不成，以后咱们都等着去喝西北风吧。” 刘倩倩听到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哽噎着说道：“向阳，我不想去坐牢，你一定要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这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杜向阳长叹了一声气，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帮你的，现在一切你都听我的去办，只要医院没事，赔钱我替你出，不过咱们俩的事情你可别说出去，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肯定会说咱俩是串通好的了。” 刘倩倩现在是没有一点主见了，听到杜向阳说会帮她，就连忙答应下来，说道：“好的，我全听你的，咱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你说我该怎么办？” 杜向阳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说道：“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引起的，是你们上班没有好好检查药品，才引起的这次事故，这样吧，你先一个人把事情承担下来，不管谁问，就说是你的疏忽，跟医院无关。” 刘倩倩现在才听明白了，杜向阳是把责任度推到了自己身上，让自己去承担这一切，不过现在事情出来了，靠自己是肯定摆不平的，这些日子下来，她也发现自己对杜向阳也是喜欢的，杜向阳表现的对她也是恩爱有加，这么多年来，除了父亲，也就杜向阳对他好了。只要杜向阳没事，他肯定会帮自己的，起码他应该不会害自己。想到这里，刘倩倩就说道：“向阳，只要你不受牵连，我听你的，我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 杜向阳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就说道：“倩倩，我也爱你，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没事的。这样吧，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在医院里露面了，等我回去了我去找你。” 这边刘倩倩刚挂了电话，警车就到了医院，是县里的民警直接下来调查情况的，到这里没有找到杜向阳，就把刘倩倩给带走了，说是要带回去询问情况。 县医院里传来了消息，病人清醒过来了，杜向阳在车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问题就好解决了，到时赔患者一笔钱就行。 警察局里，刘倩倩自己把事情揽了下来，只说是自己一时疏忽，没有仔细看病人病例就输液了，在签字按指纹后，暂时送往拘留所内。杜向阳的父亲给各个部门打电话找关系求情，还找了个中间人来跟患者家属说合此事，患者家属看人没事，也松了口气，不过他们胃口也大，张嘴就要三十万。 患者李黑子，家是南庄村的，家里有弟兄四个，黑子排行老大，父母死的早，是他在村里石料厂干活拉扯大了下面几个兄弟，老二彪子在南庄山上看山，平时游手好闲、赌博、跟一帮闲杂人喝酒，还经常接触一些社会分子，派出所是经常进出，肖亚明看见他都头疼。老三老四倒是正干，买了辆小中巴，平时在南庄跑小中巴车，南庄到洛川镇，跑这一线刚开始的三轮车也不少，彪子就找了几个人在路口看着，一辆三轮车强收十来块钱的停车费，不给就砸车，搞的附近跑三轮车听到南庄都不敢来，只剩下他们一辆小中巴，生意也做的不错。 这次黑子出事后，在中间闹事的就是老二彪子一手操办的，他拉了几个朋友，天天来堵杜向阳的医院，杜向阳找的中间人侯自强是他远房的一个亲戚，也是南庄的，在洛川镇卫生院当个副院长，他跟黑子一条街上住的，跟黑子家关系也不错，看着黑子也已经没事了，想着赔个医药费和营养费，这事就这样算过去了。 谁知道彪子不依不饶，张口就是三十万，彪子说道：“强哥，不是兄弟不给你这个面子，他杜向阳这是谋害性命，这是送医及时，要是迟了的话我个可就没了，你也知道，我哥辛辛苦苦的把我们弟兄几个给拉扯大也不容易，这好日子还没过上呢，就差点走了，我哥那么壮的身体，这次好了以后也干不了活了，不赔钱他以后咋办？再说我彪子在方圆左村，不说出名吧也不算差，提起了我彪子的名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去他医院看病，也没说叫他多照顾，也没少掏钱，反过来还差点弄出人命，这事说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我哥出事后，我们弟兄几个生意都停下来在这里伺候着，这些天的误工费什么的也不少钱了，三十万我没跟他多要，他要是干干脆脆的拿出来也就算了，要是不拿的话我叫人来给他医院砸了，那可都不是三十万的事了，你叫他好好想想，我们不急。” 敲诈 侯自强听到这里，知道彪子是想讹诈的，估计是赌博又没钱了，其实彪子有钱的时候也挺义气的，有钱了，该吃了吃，该喝了喝，把钱不当回事，不过没钱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这次恐怕不拿出来些钱事情恐怕无法了掉，这种人是吃软不吃硬，还不能拿派出所来压制他，就说道：“彪子，咱俩家关系也挺近的，咱也不说太框外了，你看看再少点，我去跟杜向阳也好好说说，差不多就行了，都是邻邦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必要闹那么僵，你说是不是？差不多都中了。” 彪子点了跟烟抽着，拿眼扫了一下侯自强，说道：“强哥，你也不是外人，既然你这样说了，给你个面子，二十万，不能再少一分了，三天之内拿来，拿不来的话别怪兄弟手黑了。” 杜向阳这边得到消息后，说道：“这是敲诈，二十万不可能的，最多两万顶天了，是这样，看病的医药费什么的都不说了，我再给他两万，这事就这样了了，多一分钱都不会出。” 侯自强说道：“向阳，你也知道，他家老二不好惹，在村里头都是个刺头，谁都躲着他的，方圆几个村的人都怕他，两万恐怕说不下来。你不行在找个人试试。” 杜向阳其实也知道彪子这个人，当时黑子来住院的时候他也不认识，现在事情出来了才打听到黑子是彪子的大哥，出这二十万吧，他不甘心，这明明是敲诈，不出吧，万一彪子那混小子来闹事，吓得病人都不敢上门，医生不敢坐堂，损失的还是自己。没有办法，他只得给派出所所长肖亚明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肖亚明听到后，问道：“向阳，你这是报案呢还是让我给你说合的？你要是报案的话我劝你趁早住手，那个人可不是好惹的，拘留几天出来你的医院可是别想开了，要是说合呢，我这身份可不行，你让我一个所长去跟敲诈勒索的人谈条件？你还是趁早换个人吧。” 杜向阳听到后，说道：“肖所长，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找你的，你好赖也给我出个主意，他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二十万，找了人也谈不下去，你处理事情多，有经验，给拿个注意呗。” 肖亚明笑道：“向阳，彪子就怕两个人，一个是他哥，你去见见他哥，好好说说，让他哥好好劝劝他，第二呢，你去找侯建勋，侯建勋是支书，你看彪子那么横，在侯建勋那里根本不过，他也就是侯建勋的一个打手，懂了没？” 杜向阳听到侯建勋，他知道侯建勋这个人，可是不熟，人家会替他出头去说这事么？就说道：“肖所长，我跟侯支书也不熟，要么你给我们做个中间人，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 肖亚明并不想出头给他说合这事，侯建勋出面，要是最后结果是按着杜向阳的只给两万，彪子肯定会记恨自己，要是彪子不给自己的面子，还是要二十万，那自己的面子也保不住，这件事自己还是不参与的好，就说道：“我这两天在县里还有其他事情回不去，恐怕帮不了你，是这吧，侯建勋跟李长山的关系不错，你要么找李长山试试？或者你们于支书也行，他们的关系听说都不错。” 让杜向阳自己去找老于，肯定不行，这么多年来，杜向阳心里一直对老于有抵触，不过老于确实是比自己有能耐，自己要是做了支书，现在估计于家寨跟以前没有多大变化，不过现在自己已经赚到钱了，名不名的无所谓了，不过让他现在低头去找老于，他还是下不去那心，低不下头，看来只有让自己的父亲出面了，他的父亲跟李长山的关系还不错，让李长山出面看看咋样。 杜向阳父子两个直接来到了李长山的家里，李长山听他们说完来意后，思索了一下问道：“你们最多打算出多少钱？” 杜向阳说道：“长山叔，他在我医院都花了八千多了，这些钱不要了，另外再给他两万块，毕竟他人已经没事了，再说了，我们开医院的，要是开了这个头，以后怕是来讹诈的人更多。” 无人可求 按照正常思维来说的话，两万块是差不多了，可是彪子这人，李长山也听说过，他张嘴要二十万，那这两万肯定下不来台面，不过他还是去房间里给侯建勋打了电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侯建勋知道这件事，当即就问道：“长山哥，咱俩不是外人，你跟我说实话，杜向阳跟你关系咋样？” 李长山笑笑说道：“他父亲不是县医院的主治医师，我找他给家人看过病，比较熟，你说关系嘛也就那样，怎么了？事情不好办？” 侯建勋道：“彪子这人你也知道，手里也没啥钱，还好赌，前几天输光了，他把石料厂的十万块钱偷拿出去赌了，我给了他一个月期限让他还钱的，要不然就去派出所报警，他现在想办法还债的，好不容易碰到这事，肯定想敲诈一笔的，我们现在去说合这事，恐怕也说不下去，你说，他要是真被抓走了，我石料厂的十万不是也跟着打水漂了？你要是跟杜向阳家关系好，我那十万块就是不要了也得帮你，你们这种关系的话，不是兄弟不帮你，这事我看低于十万没法说，我劝你最好别参合进去，省的两头不讨好。” 李长山听到这里，才知道事情的负责程度，这事就是说到底，恐怕十万都不行，这边杜向阳只出两万，差的太多了，这事自己还是听侯建勋的话，不掺合的好。考虑好以后，李长山就给司机发了一条信息，说让他五分钟后给自己打电话，就说让自己陪县里领导去省里出差的，司机回话说，收到！ 李长山回到了客厅，也没有再说彪子的事情，跟他们拉着家常，给他们张罗着泡茶喝，随口问道：“你们那个护士现在怎么处理了？” 杜向阳听到后，才想起刘倩倩的事，刘倩倩还在拘留所，虽说现在卫生部门已经认定是失误造成的轻微医疗事故，只做了罚款及拘留十五天处理，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交了钱就能提前放出来，可杜向阳这几天忙着彪子的事情，把刘倩倩给忘记了，现在听到刘倩倩的名字才想起来了她。 正在这时，李长山的电话响了起来，李长山也没有躲着他们，当着他们的面接了起来，只听李长山说道：“刘市长好，嗯，今天下午去省里开会？那得现在出发？怎么这么急？嗯，好，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二十分钟后到您那里跟您汇合，好的，回见！” 挂上电话，李长山说道：“不好意思啊，杜主任，刘市长要我现在跟他去省里开会，下午的会，比较急，刚才的电话你们也听到了。” 杜向阳和他父亲站起身告辞，李长山送他们到门口时说道：“等下到车上了我给侯建勋打个电话，把你们情况跟他说一下，你们先回去等消息吧！对不住了，杜主任。” 杜向阳和他父亲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满怀信心而来，扫兴而归，要是李长山这边也搞不定的话，其他人估计更不行了，难道真的要出这二十万才能摆平这件事？在车上，杜向阳的父亲语重心长的说道：“向阳，医院的事情摆平了以后，你可要对医院上点心了，别整天吊儿郎当的，金额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咱可折腾不起，这次就当买个教训吧。唉！” 杜向阳说道：‘爸，肖所长都不愿意出面，现在李长山也这样推诿，我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其他事。不会是他们合伙起来故意找事的吧，我看没那么简单。” 杜向阳的父亲说道：“现在这社会关系太复杂了，你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杜向阳听完，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想不出来得罪谁了，这些年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了，就以前……。” 杜向阳说道这里停顿了下来，他父亲追问道：“得罪谁了？” 杜向阳说道：“那也不算得罪，我就是举报他了，哪一年村里砍伐沟底的树，我给县里林业局打了个电话，他们也不知道是我……。” 杜向阳的父亲听到后，怒道：“你这还不叫得罪人？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你呀你，叫我怎么说你，咱家的祖训你都记到哪里了？德，你的德呢？” 杜向阳道：“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会现在来报复我？他不像是那人。” 杜向阳的父亲说道：“咱们回于家寨去，当面给人家道个歉，唉！” 杜向阳道：“那万一不是他呢？咱们一说人家不是都知道是我举报的了？” 杜向阳的父亲道：“到那里再说，你别乱说话就行，看我的。” 李援军 两个人来到于家寨，在村委找到老于。这两年村里发展党员多，老于刚才刚给他们开完会，看到杜向阳父子，赶紧迎了上去：“忠哥回来了？”杜向阳的父亲杜忠当时他爷爷看到这个小孙子的面相，就说道：“这小子看着敦厚老实，性情温和，像杜仲一样，其气温平，甘温能补、味辛能润，就叫杜仲吧。”后来感觉不妥，才改成了杜忠，他比老于大一轮，不过中医世家注重保养，看起来白白净净，比老于还要面嫩。 杜忠上去跟老于握了手，两个人亲切的说着话走进了办公室，杜向阳在后面跟着也走了进来，坐下后，杜忠就直接说道：“振南，我回来见你是为了向阳医院的事，闹的这么大，你也都听说了吧？” 老于听到后，忙问道：“医院？哪家医院？出什么事了？”老于有点愕然，，他这几天在忙着于老先生的事，并没有怎么跟外人接触，也没有听说杜向阳医院的事情。 杜向阳看到老于的反应，心里想，“你就装吧，我医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说不知道，看来真是你在捣鬼了。” 杜忠听到后，谈了一口气，就把事情简单的给老于说了一遍，老于听到后说道：“南庄的，你们没去找一下侯建勋？应该叫他出面说合一下，既然人没事就好办。” 杜忠道：“找了李长山，想让他找侯建勋的，不过李长山说有事，今天要去省城开会，到现在也没有回话。” 老于笑笑说道：“可能是侯建勋不方便出面吧，你们别急，我问问援军，看他认识彪子不。” 说着话，老于就给李援军打了电话，把事情简单的给李援军说了一遍，李援军说道：“哥，彪子这个人我认识，人还算讲义气，可能是有什么难处了急需用钱吧，要不他不会把钱看这么重，我问问情况再说。”援军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边，老于给杜忠泡了茶，然后在聊着家常，没过几分钟，李援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援军说道：“哥，情况我问了，彪子还真遇到难处了，借别人的钱，被人逼着要债的，所以他才急了，你给杜向阳说一下，叫他们先回去吧，门口闹事的人我叫彪子叫回去了，县医院那边先去把帐结了，把人接回来住院，给好好安排个病房，最后到底赔多少钱，等我见了彪子再说，彪子说看我的面子，人家一分钱都不要，不过事情不是那么解决的，我也不能让彪子吃亏不是。” 李援军的话杜向阳他们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了些，父子俩相互对视了一下，长喘一口气，也许是自己猜错了，老于还真不知道医院的事，错怪他了。 老于放下电话，把李援军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又补充了一下，说道：“援军的话你们也听到了，先按照他的意思去办吧，把黑子接回来，你们给护理的好点，等援军跟他商谈完后看看再赔钱，既然出事了，钱多少都要赔点的。” 杜向阳父子俩跟千恩万谢的道辞了，等到了车上，杜向阳问道：“爸，刘倩倩那边怎么处理？” 杜忠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说道：“她造成的医疗事故，不光要罚款，人可能还要进去一段时间，护士证可能还要吊销了。” 杜向阳道：“罚款多少？有没有说个数？” 杜忠睁开眼看着杜向阳说道：“两三万吧，这个钱让她自己出，你别去管她的事了，小心惹的秋萍又跟你吵架，上次你们因为刘倩倩吵架，她跑到家里又哭又闹的，不是说差点出人命，还不知道要闹成啥样子。” 参与赌博 这段时间杜向阳没有再跟刘倩倩联系，在这里面吃不好，睡不好，刘倩倩漂亮的脸蛋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头发也变得杂乱，还好的是，现在没有再有反胃的情况了，她在里面等着，等待着处理结果。 看守所所长看着桌子上的单子，刘倩倩，身孕六周。怀孕了怎么还在这里，再说她这件事都相互协商处理好了，怎么还会拘留着不放人？家里人也是，也不说赶紧来办理手续，把人先弄出去。 李援军来找到彪子，彪子这些天也没有休息好，侯建勋的钱愁的他到处想办法，弄不好这次自己要进去住几天了，医院这件事，让他又看到点希望，如果处理的好，杜向阳拿出来二十万，十万留给哥哥养身体，另外十万自己归还侯建勋。事情正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谁知道他接到了李援军的电话，李援军混的时候彪子还小，但是李援军的大名他是知道，自己现在跟着的人都是李援军以前的手下，再说老三老四跑的小中巴不是李援军说了句话，在洛川镇根本跑不成，就算在南庄拉了人下去，车进不了洛川镇还是没用，这件事彪子算是欠李援军一个人情，现在李援军问起来杜向阳的事，看他的面子，自己一分钱也不能要了。 李援军问道：“彪子，说说吧，你欠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彪子道：“军哥，我打牌把钱输了，前前后后输了三十万，没有办法，才去石料厂拿了十万，想着回本的，谁知道又输了。” 李援军抽着烟说道：“运气这么差？输给谁了？” 彪子道：“你们村的李兴旺，还有……。” “是不是还有周峰、田利伟他们几个？”李援军听到李兴旺的名字，就知道这几个人了。 彪子说道：“是他们几个，刚开始我风头还不错，赢了好几万呢。” 李援军笑道：“是不是，你是被他们逮点了，你还不知道，兴旺家的二层小楼是怎么盖起来的？他啥都不干哪里来的钱？都是你们给的，知道不？” 彪子有点不信的说道：“不是吧，我也赢了，最多的时候赢了好几万呢，可是后半夜运气就差了，赢的钱全部输了，还贴进去十几万。” 李援军笑道：“那是他们给你的甜头，让你放下防备心。他们几个这几天在哪玩？” 彪子瞪着双眼愤然道：“这两天还在我们村的石料厂，要他们真得坑我的话，我叫他们几个爬着出去。” 李援军道：“走，你带我去看看，到那里你安排我上场。” 彪子带着李援军来到山上的一家石料厂内，这里五个人正在用扑克牌推拖拉机，李援军推门进来，李兴旺他们几个以为是来看的，头都没有抬就说道：“要是来玩的话欢迎，不玩的话趁早滚蛋，这里不让看。” 周峰正对着大门，他把手里的牌摔到桌面上，嘴里嘟囔着抬起头，看到是李援军和彪子，就忙着站起身道：“军哥，你咋来了？” 听到周峰的话，其他人都抬起头看了过来，李兴旺看到李援军后面跟着的彪子，脑袋上顿时出了一头冷汗。难道是彪子知道自己合伙欺骗彪子的事情了？也不可能呀，自己这幅扑克牌是从南方带回来的，只有自己一只眼戴了隐形眼镜能看到底牌，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李援军来肯定是向自己要说法的，这可怎么办？ 李兴旺粲然笑道：“军哥来了？玩两把？” 李援军也没多说话，拉起一张凳子，坐在了他们身边，说道：“发牌吧。” 水平 李兴旺看看周峰，给他使了个眼色，周峰拿起扑克发了起来，李援军拿起一张牌看了看扔到地上，说道：“这幅扑克有点旧了，换副新的，重新发。” 周峰没有说话，把发了的几张扑克收了起来，起身从旁边的包里又拿出一幅，正准备拆开，李援军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要那种，我带的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幅扑克扔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道：“兴旺，你看看，这牌没有问题吧。” 李兴旺擦了擦头上的汗道：“军哥的牌会有问题？就用你这牌。” 周峰拿起牌拆开后洗了洗，然后给大家发牌，李援军从口袋掏出一叠钱，放在桌子上，没有看牌就说道：“闷一万，兴旺，该你了。” 兴旺拿起牌看了一下，自己是一小对，眼睛瞟了一下周峰和田利伟，看他们没有动作，就犹豫了一下，拿起钱放在桌子上，说道：“两万。” 周峰没有看牌，也说道：“我也跟着闷一万。” 侯建柱是这家石料厂的老板，他看了一下自己的牌，也是个小对子，看到李兴旺看牌跟了，他就没有再跟，直接把牌扔了出去。 再下来是南庄水泥厂供销科的科长赵新明，他这几天也是运气差到了极点，连着几天输了四十多万，今天又带了十来万前来报仇的。他看了看牌，也叹了口气把牌扔了出去。 下来就是田利伟，他也拿起牌，看了一下，a带头的牌，不过他为了给李兴旺打掩护，就也跟了两万，现在桌上的局势有点微妙，四个人，李援军和周峰是闷的牌，另外两个人是看了牌跟的，李援军拿起牌，慢慢看了一下，从包里又拿出一叠钱，说道：“五万。”然后把牌又放在了桌上。 周峰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李援军真的是大牌还是诈他们的，于是也拿起牌看了，自己的牌太小，就把牌扣了起来扔了出去。 现在最难受的是李兴旺了，他是个小对子，李援军看了牌后直接押五万，估计是个大牌，自己的这小对子就不值那么多钱了，就说道：“不跟。”说完，也把牌扔了出去。 田利伟本来就是给李兴旺壮胆的才跟了一把，谁知道李兴旺直接走了，他这个牌更没有看牌的希望了，就叹了口气，把牌扔了进去。 他们是一千起步的底，一把牌下来，李援军赢了六万五，他把钱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拿起扑克洗了起来，洗好后，让大家切好牌，就给他们发了起来。 这次李兴旺先说话，他没有看牌，直接闷了两千，后面的人也都跟这闷了起来，轮到赵新明，他感觉自己运气不好，就小心翼翼的拿起牌看了一下，自己这次是清一色，面色一喜，拿了一万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跟一万。” 田利伟看到赵新明看牌后跟了一万，知道这次他的牌不会小，就也拿起牌看了一下，他的牌也是清一色，他装作犹豫的样子，等了快一分钟，才拿起一万扔在桌子上，说道：“牌有点小，先跟一圈看看吧。”然后他看着李援军。 李援军没有看自己的牌，拿起两万放在桌子上，说道：“既然大家都在，我闷两万试试看谁在冲呢。” 又轮到了李兴旺，他看到田利伟跟了，知道他的牌不会小，就故意说道：“行，我闷三万，谁运气好了叫他多赢点。” 侯建柱看了看自己的牌，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牌是顺子，这个牌应该不算小了，前面的人闷了三万，他是看牌的，要是跟的话得翻倍，就说道：“我跟六万。” 后面的几个人都是看了牌的，也都跟着又跟了六万，到了李援军，他还是没有看牌，拿出五万扔到了桌子上，说道：“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闷五万，小牌感觉不值钱的扔了吧。” 他这句话说出口，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拿起了牌，李兴旺看到自己的牌是清一色的拖拉机顺着，这种牌一般很少出的，这种牌肯定会跟十万的，不过他猜不透李援军是不是在牌上做手脚了，这牌就是一般的钓鱼扑克，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再说李援军洗牌的时候他们也都看着，大家还都切了牌，应该做不了手脚。犹豫了片刻，李兴旺拿出十万，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跟。” 侯建柱看到李兴旺跟了，知道他的牌肯定不小，犹豫片刻，就狠心扔掉了自己的牌。田利伟看到李兴旺的气势，知道他的牌不会小，就把自己的牌也扔了。 一圈下来，大家感觉自己不大的牌都扔了，现在就剩下闷牌的李援军和同花顺的李兴旺了，李援军看着李兴旺笑了笑，说道：“我再闷五万。” 缘由 李兴旺现在有点懵了，按理说自己跟了十万，都知道自己是大牌了，可李援军连看都不看牌，就又闷五万，自己还得跟十万，李援军这么有自信，难不成牌真的有问题？不过既然自己已经跟了，不可能再后退了，只得再跟了十万。 看到李兴旺又跟了十万，李援军笑笑，说道：“兴旺，看来你的牌不小呀，我得看看牌了。”说完，他拿起了牌放在自己眼前用双手慢慢的搓着，然后一边笑着说道：“嗯，不错，看了两张都不错，这样吧，我先跟十万，不看牌。” 李兴旺这下坐不住了，自己的牌要是碰到别人，上五十万他都不会犹豫，可现在碰到的是李援军，他这个十万十万的出的提心吊胆的，到了这种地步，他只有再出十万开牌了，他拿起一叠钱放在桌子上，低声说道：“开牌吧。” 李援军笑着道：“你怎么这么快，好歹让我看完三张牌了再说。” 李援军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摊，三个a，笑着说道：“看了两张我就上了十万，结果还真争气，哈哈哈！彪子，你把钱给我收起来，这都是咱赢的。” 说完后站起身，看着李兴旺说道：“好了，不耽误你们了，我来是找李兴旺说点事，你们接着玩，兴旺，你跟我出来一下，我单独问你点事。” 李援军说完，就看他们都么有看一眼，就向外面走去，彪子把桌子上的钱用个袋子装了起来，掂在手里，跟着李援军走了出去。 李兴旺这次本来输了，已经出了一头汗，听到李援军叫他单独出去，就跟其他两个人对视了一下，跟在彪子后面出去了。 李援军正站在石料厂的一块大石头前点了一根烟，背对着大门，眼睛看着山下远处闪着灯光的村庄，彪子手里拿着一袋子钱站在门口，注意着房间里面的动静，李兴旺一个人忐忑不安的来到李援军身后，喊道：“军哥！” 李援军拿着烟狠狠吸了一口，把剩下的部分扔到了地上，说道：“兴旺，你知道我为啥来找你的吧，收手吧，以前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你好自为之，要是再被我发现你这样，两只胳膊自己留一只。” 李兴旺低声道：“军哥，我知道你是为彪子的事生气，我们也知道彪子不好惹，得罪了彪子以后我们也不好混，只不过是别人让我们来的，我们也不敢不听，再说我们也缺钱，想着弄点钱花……” 李援军嗯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李兴旺，说道：“谁让你们来的？这中间还有什么事情？你给我说清楚了，我不再说你们的事。” 李兴旺凑近李援军，低声说道：“是侯支书叫我们来的，他说彪子不听话，让我们做个局，让他抓到些彪子的把柄。至于他和彪子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 李援军看着远处站着的彪子，喊道：“彪子，你过来一下。” 彪子听到喊声，慢慢的走到李援军跟前。李援军问道：“彪子，你最近和侯建勋闹矛盾了？” 彪子道：“也没啥矛盾，就前一段时间跟王庄村挨着的山上发现了牡丹石，王庄村民在山上挖石头，侯支书去理论，没有人听，还差点打起来，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带人去打王庄的村民，我到那里一看，都是村民，就没有让手下的人动手，可能是因为这？” 李援军笑笑道：“猴子还真是小心眼，你给我说说，那天你在石料厂怎么知道他们办公室有钱？” 彪子用手挠挠光亮的头皮，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天是在新发石料厂玩的，说来也怪，运气特差，没有几把就把钱输光了，我就想先去石料厂财务上借点钱，以前也借过了，第二天都还他们，我那天晚上趁撒尿的时候到他们办公室，里面没有人，抽屉开着，里面放着一摞钱，我心想他们真胆大，也不怕丢了，就给新发打电话，结果没有打通，这时他们在喊我快点，我就先拿着钱去玩了，想着等会再给他们说，谁知道，钱在手里一会就输光了，新发回来的时候，就说我偷他钱，最后侯支书来了，说让我一个月内还钱就不再追究我了，一个月还不上，就要去派出所报案。” 李援军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侯建勋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 南庄风云 南庄村子比较大，人口有四五千人，在洛川镇都算是大村了，村中姓氏众多，最大的有三大姓，侯、李、赵三姓，宗族势力都比较大，历史上三姓之间经常发生冲突，侯姓家族从七几年到现在一直都是村内的掌权者，山上的石料厂什么的大都是侯姓家族开办的，在村内侯姓富裕户也多，一直掌握着南庄村的政治主动权。其他两大姓大都是老老实实的村民，就到了李黑子这一辈，出了几个彪子这类不务正业的人，平时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但彪子他们也有些好处，就是不去欺压一般老百姓，但他们也不怕事，看不惯什么就去说出来，闹的侯建勋也不敢去招惹彪子他们，侯建勋为了收买彪子几个人，就给他们在村里安排了活，负责看山，山上树木多石头多，村子里的人们偶尔会去山上砍柴，或者家里盖房的话会去山上挖点石头做根基，彪子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有看到，村里人有事需要帮忙，彪子他们也会热心帮忙，一来二去，大家对彪子也都很热情，看他们在山上缺少蔬菜，有人上山的时候也会给他们带些东西。慢慢的，大家都在说：“彪子孬是孬，可对本村人还是挺不错的。” 侯建勋对彪子是又爱又恨，爱的是彪子能笼络人心，李姓、赵姓还有其他家族的人大都拥护彪子，有什么事情上，彪子去做工作非常合适，碍于面子，大都能办成，不听话的，彪子带点威吓，事情也就办成了。恨的是彪子这人有主见，欺瞒百姓昧良心的事情他不会去做，上次竞选村长的时候，彪子并不在竞选之列，可下面有好多人竟然给彪子投票，弄的侯建勋很是被动。想着敲打一下彪子，可彪子这个人谁都不怕，要是俩人翻脸了，彪子带一帮人来家里闹事他也吃不消。他知道彪子喜欢赌博，就找了李兴旺他们过来，交代了一番，就是让彪子输，越多越好，那十万块钱也是他故意让彪子拿走的，这样就能抓住彪子的把柄，想着彪子到时候还不了钱，欠他一份人情，以后彪子就任由他摆布了。 侯建勋手下也养了不少打手，都在南庄各个厂里面当保安的，平时村子里不听话的人，叫这些打手去恐吓一下，还是有效果的，可是彪子往那里一站，就没有人敢动手了，因为彪子这人喜欢交朋友，附近很多黑道的人都跟他熟识，但是彪子也有自己的立场，那就是犯法的事不做，自己犯浑，不能连累家人。也就是这一点，村民们也都喜欢彪子。这次黑子出事，彪子随口就在村里叫了一帮人去于家寨堵杜向阳的医院了。 李援军猜到了事情的缘由，冷笑了着哼了一下，对着李兴旺道：“兴旺，彪子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了，你们趁早收手，我来找你的事你也别说出去，我也装着不知道，知道事情咋办的吧？” 李兴旺听到后松了一口气，说道：“军哥，我今天晚上就下山，彪子的钱我退给他十万，你看……？” 李援军道：“那是你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李兴旺对着彪子说道：“彪子哥，你等着，我去给你取钱去。”说着返身去了屋内，不多久就又出来了，他把一叠钱交给彪子，彪子也没有跟他客气，接过钱一起放在了袋子里，李兴旺走到李援军身边，递上来一叠钱，说道：“军哥，你看这事弄的，叫你又跑来一趟，这点钱买条烟抽。” 李援军没有接他的钱，长出了口气说道：“兴旺，我就算了，以后记住，别去赢那些出力人的钱，你赢那些老板们的钱我没有意见，毕竟他们赚钱容易，出力人赚点钱不容易，养家糊口的，你赢了他们，他们就得全家跟着受苦，好了，不多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兴旺看着彪子，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李援军明白他的意思，就说道：“你放心，这次的事彪子不再追究，敢有下次，我可管不了，彪子，这次的事就算了，袋子里的钱你拿去，还账一部分，其他的就当是弥补你损失了，李兴旺的事情也不要再说了。” 报名医护人员 彪子恶狠狠的瞪着李兴旺，从他知道输钱是李兴旺他们捣鬼开始，就算计着，打算给李兴旺他们一个教训，现在既然李援军发话了，也只有把这股恶气暂时压了下去，等再找到机会再说，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彪子说道：“军哥，我听你的，这次就放过他们，敢有下次，我叫你们下半辈子爬着走。”李兴旺知道彪子这人是说到做到的，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是李援军在这里站着，要不然，彪子早晚知道了这事，自己肯定会挨顿打的。 下山路上，彪子说道：“军哥，你看这钱？” 李援军道：“不是说了，你都拿上吧，以后你也涨点记性，少去赌博，平时玩点小牌可以了，再说也都不小了，三十多了吧，找个正经事干，找个媳妇过日子吧，这样的日子你还能混几年？山上那么多石料厂的，不行你也去弄个。” 彪子道：“军哥，你还别说，我也觉得累呀，自己都不知道活着有啥意思。” 李援军道：“你小心点侯建勋，也别跟他们走的近，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人。” 彪子道：“我早察觉到了，侯建勋最近可能是有什么动作，他手下的那帮人这几天经常聚在一起讨论事，看到我就换话题了。不过军哥，你放心吧，我这人做事还是有原则的，知道啥事该干啥事不该干。” 李援军道：“你哥的事你看咋办？” 彪子道：“军哥，你也知道，我是个浑人，没啥脑子，你看怎么办合适？我听你的。” 李援军想了一下说道：“杜向阳该赔钱还得赔，让他出五万吧，也算是给他个教训了，你哥也没事了，休养两天接回来吧，以后再有啥事了，你看着山上石料厂自己弄一个，钱不够的话我给你投点，算入你一股，你看咋样？” 彪子道：“行，军哥，我听你的。” 杜向阳医院的事就这样搞定了，赔了黑子五万块，黑子休养了两天也出院了，医院又恢复了正常。 刘倩倩也回来了，自己交了两万元的罚款，她回到于家寨的房子里，关上房门大哭了一场，然后收拾东西，准备着离开，杜向阳的医院是去不成了，自己暂时也没有地方可去，出事后，杜向阳也没有再露面，这让她十分伤心，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在犹豫着找个地方去打掉这个孩子。 张玉洁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来的，刘倩倩出事她并不知道，这次于家寨医院招聘的事情她才想到刘倩倩，想着让她跟自己一起报名，刘倩倩接到电话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在张玉洁的追问下，刘倩倩把事情告诉了张玉洁，张玉洁安慰道：“倩倩，你不行的话来亳县吧，我帮你把孩子打掉，我让我舅舅给咱俩一起报名，到时去新加坡学习一段时间，你也能把这些事情忘掉，从头再来。” 刘倩倩现在正孤独无望，也就听了张玉洁的话，收拾了东西，前往亳县去了。 合并 合并村子的事情，在张博远的操作下还真办成了，他拿到上面的批示后，就立马把文件下发到了洛川镇，洛川镇看到文件后才知道这件事，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即组织牵涉到的几个村子的村长支书到镇政府开会。 会议室内，镇长田文涛把上级批复的文件读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大家，说道：“省里很重视这次合村的事，把你们三个村的合并作为试点，并给予了一些政策，土地管理方面，省里特别指出，留出一部分基本农田，达到粮食自给自足，其他的土地，可以自由支配，不过这个自由度呢，还得县规划局审批。条条框框的上面写的很清楚，你们下去可以仔细研究一下，下面咱们来商谈一下具体的事情。” 田文涛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说道：“按照上面的指示，你们几个村子合并到于家寨，成立于家寨新村委，下辖于家寨、王庄、董村三个自然村，村支书由上级任命，于振南任第一任村支书，村长由各村各自选举出来一位，负责本村的事物，就是说，一个村支书，三个村长，于支书，你的担子更重了啊！” 老于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其他几个村子的负责人却不乐意了，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着，董村的支书董红旗倒是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自顾自的点上，抽了起来，在他的带动下，好几个人都抽起烟来，会议室里顿时烟雾弥漫。 田文涛并不抽烟，看到下面的几个人在抽烟，也没有去制止，站起身走到窗户前打开了窗户，然后又回到了座位上坐好，说道：“其实，不光你们感到意外，我也有点意外，合并村的事情镇里提前也不知情，只是上次县里叫统计你们几个村的基本情况，统计的时候你们也知道，都以为是摸清村基本情况的。” 烟气呛的田文涛忍不住咳嗽了几下，他喝口水，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其实合并村子是件好事，董支书，你们董村年底分红是多少？” 董红旗没有起身，答道：“我们哪里有分红，村里每年还要从村民身上再收点钱呢。” 董红旗听到合村的事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他一直羡慕于家寨，年底每家每户分红的钱都比他们村的人干一年的活工资都多，他也想着把村子带好，可是自己没有于振南这个机遇，也没有那个本事，董村的土地都不太好，大都是山坡地，无法灌溉，粮食也就解决一个温饱，想靠种庄稼赚钱是不可能的，这几年还好些，村子离于家寨近，村民们都去厂里上班了，同样是上班，那待遇可不一样，于家寨村里吃的喝的都是村里面按月按人口发的，赚的钱都没有地方花，村民还能免费出去旅游，光这一点就让董村的那些老年人羡慕不已，要是真的合并了，那董村的村民也都享受到了这些待遇，村支书当不当的无所谓，要选举的话村长肯定是自己的，这一点信心他还是有的。 田文涛看着老于说道：“于支书，合并后你有什么打算？把你的规划给他们说说，好给他们一个定心丸。” 老于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了，然后说道：“我是这样打算的，合并后，董村那边发展企业，老董，你们那边的土地反正也不长粮食，工厂都建到那里，王庄发展商业，第一个项目就是准备启动的这家医院，周边建疗养中心，到时咱们的村民六十五岁以后都可以去那里住，那边再建几栋大楼，让村民们都住进现代化的高楼里，三个村，不，到时咱们都是一个村了，年底分红都一样，都享受到上学免费，企业优先安排咱们村的村民，你们看怎么样？” 这番话不能不说诱惑力非常大，王振堂也沉浸在未来的幸福生活之中，不过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自己村支书干的好好的，一年从村民身上薅点羊毛也都不少了，现在合并后自己由支书变成村长，要是再选举的话自己连村长也不一定能选上，有句话说的好，宁为鸡头不为凤尾，现在大小事都得看自己的脸色，合并后自己都得听从于振南的调遣了，这点让他心里很不爽。 王振堂抽着烟说道：“合村的事情这么大，也弄的太突然了，我们得回去跟村里商量一下，你说我们来镇里开个会，把村子给开没了，这回去怎么交代？” 田文涛哈哈大笑道：“田支书，我相信你的能力，你做群众的思想工作的能力还是很强大的，再说了，这也是好事，跟着于家寨，你们亏不了，以后村民们不用再缴钱了，都是村子里缴的，每年村里还能有分红，恐怕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田文涛说完，看着王振堂，看他低着头抽着烟没有任何表情，就转向老于，说道：“于支书，这下一合并，你们那栋小楼恐怕办公室不够了，你们得想办法再建个村委办公楼了，不过我丑话给你说前头了，你们标准不能超过镇政府，要不然，你们让镇政府脸面放哪里？” 老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田镇长，我们村也是在省里出名的，我还打算申请省级花园村庄的，村委大院盖的还不如你们镇政府，那丢的可是亳县的脸，你说是不是？” 田文涛说道：“这我不管，你如果超标了，我就把镇政府搬到于家寨去，我们去那里办公，不过你们是打算在原址重建呢还是再重新规划地方？” 新规划 老于道：“当然是重新规划了，现在这栋小楼我打算做个小博物馆，陈列些于家寨的发展史料，再说当初于老先生走的时候，说那栋楼要保护下来，属于历史建筑了。” 田文涛听后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看着耷拉着脑袋一个劲抽烟的王振堂道：“王支书，反正合村的事情呢，上头已经定下来了，你们回去准备一下，好好和村民们商量一下，尽量下周在于家寨交接手续办一下，村长的选举暂时先不进行，你们先暂时代理村长，等平稳过度后再决定选举的事，你看怎么样？” 王振堂恨抽了两口烟，把剩下的部分扔到地上，用脚趋灭，站起身来说道：“好，我先回去看看村民的意见吧。” 合并村子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王振堂回去后在村里招开了个村民大会，投票表决合并事宜，村里老百姓关心的都是合并后的收入问题及待遇问题，最后知道合并后跟于家寨一样，成为了一个村子，并没有其他不同，就大都投了赞成票，极少数的反对票大都是王振堂的亲属和关系比较近的人，就连村委委员也大都赞成，王振堂看到结局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跟几个村委在整理村里的各种账目，准备着下周的交接。 王庄村的账上还有些盈余，他们几个村委在商量着把这些好处分给村民还是一同上缴给于家寨，王振堂道：“你们跟着我也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分到什么好处，以后合并村了，咱们说的话也都不算数，再想捞点好处也拿不到了，账上这些钱呢，也不多，我的意思是借个什么名堂，给大家分了吧，也不枉你们跟着我了这么多年。不过呢，一点不留也说不过去，我们多少给他留一点，话说回来了，于家寨也不缺我们这点钱，分了吧。” 董红旗同样也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他是以喜报的形式给大家召开的，他说道：“全体村民们，我董红旗在董村带领大家这么多年，没有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我感到非常愧疚，愧对父老乡亲们，不过，今天我给大家带来一个喜讯，经过上级领导的多方努力，我们以后跟于家寨一样了，于家寨的企业以后也是我们董村的企业，大家可以优先安排进去上班，年底分红，我们跟于家寨村民享受一样的待遇，以后镇里再收什么杂费，都有于家寨村来承担，我们和王庄都合并到于家寨村来统一管理，上岁数的年龄大的村民，也能每月享受村子里的补贴，等疗养中心建起来后，我们的村民可以住那里养老，并且都是免费的，大家不用花一分钱，你们说怎么样？是不是喜讯呢？” 下面的村民们听到这里，都热烈的鼓起了掌。以前大家都羡慕于家寨的福利，现在大家也能享受到了，这种好事，以前感觉离自己遥不可及，现在一转眼，真正的就实现了，想想以后孩子上学免费，以后医院建起来以后，村民们看病免费，养老免费，还能享受到免费旅游，等等好处，立马就降临到自己头上了，村民们现在都想立即就变成于家寨的人。 董红旗也在和村委委员整理账目，不过，村子里的账目他早都记熟到心里了，账上有钱不假，可是贫困人口多，部分人欠村里的钱还没有还上，实际上是亏空的。唉！董红旗心里暗叹道：“合并村了，这么多村民都能享受到于家寨的红利，可是自己没有给于家寨带来一点好处，还留给于家寨一个大窟窿，让他们来弥补亏空，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于家寨村委，也在召开着会议，会议有振亮主持，老于和一班村委人员参加的，李佳也被邀请过来旁听，因为大家觉得李佳思维能力比较强，管理水平比较高，让她来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能随时提出来让大家研究决定。 他们先讨论了村委大楼的新址及旧楼的保护和开发利用，最后决定，新村委大楼建在东湖花园路东，这里当时建的一个公园，在里面建一座六层办公楼足够了，环境也好，交通便利，正好在厂区和商业区中心位置，并且离祖师山也不远。 矛盾 大致位置定好后，就开始讨论接收合并两个村子的事情，振亮道：“我们村子福利好是因为我们的村民不多，现在这两个村都比我们于家寨要大，特别是王庄，三千多口人，董村，两千多口人，我们村现在也是两千多口人，合并后，立马就是将近一万人的大村，这一万人的福利可不是小数目，像以前的待遇，我们肯定是吃不消的，以前每年三千万就够了，现在可是翻了三倍，每年支出就得上亿了，我们每年的收入满打满算也没有那么多，我们村民的待遇又不可能降低标准，要不然大家会有意见的，我提议，另外两个村的待遇不能跟我们一样，他们能享受到我们村民的一半待遇就可以了。” 振亮的提议大家都赞成，因为合并村子的事情并给于家寨带来不了多少好处，相反，每年要多支出很多，降低于家寨村民的标准，大家肯定会有意见的，可当时在镇里开会的时候自己说的可是和于家寨同等待遇，不一样的待遇，那就是自己食言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老于脑子里想着问题，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李佳，李佳那么聪明，看看他能想出来什么解决办法。 李佳看到老于看她，就知道是想让自己给他出个主意，就笑着说道：“合并村子的时候，镇上已经说了，三个村子同等待遇，你们现在待遇不同，那镇里这一关就过不去，再说了，另外两个村子的村民们肯定也不会答应，万一闹起里也不好看，刚合并就出现纠纷，不利于以后的管理。” 振亮道：“李总，我们村的情况你最了解，入不敷出的事我们怎么做？我们也想一碗水端平，可也是没有办法。” 李佳笑笑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好解决，股份制，这些企业都是于家寨的，折合到每个村民头上，按每年每股来分红，另外两个村来的晚，就把土地作价入股，以前我们跟村委签的协议是占股百分之三十，现在还是这百分之三十，我们的企业这些年陆续投入了上百亿的资金了，百分之三十就是三十个亿，他们两个村子的地价我看了一下，就算二十亿，相当于是你们三个村子总投入五十个亿，分红的话，于家寨能分走百分之六十，于家寨村委去年分到了八千万吧，相当于是下次分红，你们拿将近五千万，剩下三千万他们两个村按人口来分，也人均五千块了。” 振亮思考了一下道：“那我们村也不可能把钱全部分了，村委不得留些备用？” 李佳道：“那是这样，总共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村委留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三个村分配，你们看怎么样？” 李佳说完，眼睛扫视了大家一圈，看到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就又说道：“总之以前，你们于家寨这么多钱，大部分都留在村里的账上了。我们现在是企业做是比较顺，每年都能盈利，要是碰上哪年不景气的时候，我们赚不到钱或者没有赚到那么多钱，我们怎么办？一年两年我们能撑过去，要是企业垮了几个呢？出现亏损了呢？所以我感觉还是股份制好些，生意好的了大家多分点，生意不好了，大家都少拿点，这样也都没有意见。账上的钱呢，我们还有学校等必要开支。这些单位起码要维持下去。” “还有一点，合并起来容易，人员安排上面有个问题，现在虽说另外两个村大部分人都在我们于家寨的企业里，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员没有地方工作的，这部分人有老年人，还有就是能力不行的，也是最容易产生矛盾的群体。”李佳接着补充道。 看大家都没有人能提出来合理建议，李佳只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感觉合并村子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先把两个村子的人员名单拿过来，后勤人事部门来研究决定，能力可以的就让他们去工厂，再不行就去旅游文化公司，剩下的全部去振北的后勤部门，浇花种树打扫卫生总可以吧，不过规章制度要让他们严格遵守，耍滑头可不行，现在严格点，以后好管理，要是现在不注重这些，以后就更难管理了。 合并后的问题 振亮没有再说话，李佳的建议虽说牵设到了于家寨村民的收益，但还是最好的办法，以后就按照这个建议来执行，大家也都没有话说，省的到最后村民们有意见。 老于听完后也感觉可行，就说道：“好，我们暂时按照这个建议来操作，李佳，辛苦你了，你还得帮我们写一个书面的东西出来，我好报到镇里，让另外两个村的人也知道分配标准，这样大家就不会闹出来不愉快了。” 李佳笑着道：“于支书，我建议也给你们提了，你还让我去写，写了可以，不过按照咱们的协议，他们村的这些土地既然入了股份，可是由我来支配了，你可不许反悔。” 老于道：“这是自然，当然由你来支配，你说吧，看中哪块地了？” 李佳道：“你看刘书平他们，在这里住的不亦乐乎的，我打算开发一个小区，你能拉来亳县的人来住，我就能拉来洛城的人来，到时候一套房子卖个几百万的，你可别眼红。” 老于诧异道：“你打算建哪里？” 李佳道：“黑龙潭西面的地，那边沟西面本来是王庄的，现在既然合并了，我急要把他利用起来，先绿化，建一个别墅区，然后在建一个洋房小区，洛城那些退休的人可以住这里，等咱们医院建起来了，西部可是重点，小区建成后，再建些商业中心，对了，你跟亳县文物局说一下，黑龙潭景区也趁机建起来，博物馆也可以建起来了。” 老于道：“你的小区建起来会有多少人来住？你商业中心可规划了？” 李佳道：“人流量这个事情我也想好了，我们现在往西部发展了，董村那边到时发展企业，就不太适合居住，我们建几栋安置房，把董村的人迁这边来住，我这也是为你考虑的。” 老于说道：“为我考虑的什么？” 李佳道：“既然三个村合并了，就让大家都住在一起，这样就打乱了原村民的居住地，分散后，就不会出现以村为单位的势力集体了，便于你以后管理，以后就没有王庄、董村这一说了，都是于家寨什么小区了，这样他们还去闹啥？” 老于道：“嗯，这样安排最好。” 李佳道：“老村我打算把董村留下来，我前几天去看了一下，他们村的好多房子都是石头建造的，还有石头铺成的道路，深水井，都挺不错的，再把那些老房子改造一下，做成特色民俗村，由旅游公司来经营。再把他们村上山的那条路修一下，修成石头台阶的路，上去就是黄金大草原。” “西边也修一条路出来，顺着王庄的那条沟，黑龙潭那里，再修一条上山索道，索道可以通到后山的林场，这样的话带索道就有四条上山的路了，黑龙潭那里在原址上建一个避暑山庄，还有那个冰库，将建成博物馆，于家寨村可以搬迁一部分，文广家，也就是于老先生家和老村委大楼做成民俗博物馆，其他一部分做成民宿，让村民自己经营。你看这怎么样？”李佳一口气说完，然后看着老于，征求他的意见。 老于的计划里是把祖师山打造成一个旅游胜地，但是具体怎么做，他没有一个详细的计划，现在李佳说的这么详细，他也只有赞同的份了，老于说道：“行，就按照你的计划来吧，你考虑的比我详细多了，你做事我放心。” 老于说完，又想起一些事情，就问道：“药厂二期的事情现在联系的怎么样了？” 李佳道：“现在我已经在操作二期的事情了，投资金额比较大，估计还得去洛城各大银行跑关系，洛城政府也同意资金上扶持一部分，设备我已经看好了，通过你家元元在欧洲购买，他已经在报价了，明年开春就可以建厂。” 李佳说完，有点担心的看着老于，继续说道：“于支书，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咱们药厂这次的投入比较大，估计两三年不会有收益，所以资金上要准备的充沛些，万一资金链断了，那对于家寨的影响可是挺大的。” 老于道：“没事，到时我会再想办法的，你大胆的去做就是了。” 李佳在告辞的时候低声说道：“于支书，合并村的事你可小心被人埋怨，现在你凭空多养了这么多人出来，于家寨估计没人说你好，毕竟你是拿于家寨人的钱来养活外村人的，你可要当心了。” 老于笑笑，说道：“唉，没有考虑那么多，当初只是考虑这用地方便，我要是知道这么麻烦，就干脆拿钱买他们村的地算了。” 聚众闹事 李佳听到他这样说，不禁也笑了起来，说道：“于支书，其实这也是好事情，以后于家寨的村史上肯定会写上：在于振南支书的带领下，于家寨吞并了王庄村和董村，使于家寨的版图扩大了数倍，人口多了三倍，这次合并，在省里都属于首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这种情况下，于家寨能发展的更大，等制药厂建立起来，我要把他打造成全国一流的企业，郭勇的研发团队也不是吹出来的，这些年我们给他投资了不少钱了，也是他们回报的时候了。” 于家寨合并村的事情在热闹的进行着，说是热闹，一点也不过份，因为很多在职的村民，现在也隶属于于家寨村的人了，就想着能换一个轻松点的工种，没有工作的，都找到村委，想着给安排个工作，什么都不会干的，也想着早点能安排个合适的活，他们不耐其烦的往村委跑着，都想着省的到时好的工作被挑完了，给自己剩下的工作是没人愿意干的。还有的村民要求往村子里开通班车，这样上下班就不用骑自行车了，申请住房的也不少，天天堵着村委大院，里面都无法正常上班，每天都是给他们解决这种事情，最后无奈之下，村委只得贴出来一份通知，如下：“广大村民们，经村委研究决定，第一、对于新村民工作问题，首先，由本人写出申请，要注明年龄和特长，以前的工作经验，村委会按照条件筛选出合适的岗位，推荐到企业，第二、申请住房的部分村民，请填写申请，由村委后勤部统一安排。第三、班车从下个月开始正式开通，请大家注意具体班车时间安排。村委不再单独接待这类问题的村民，敬请告知其他村民。于家寨村委会。 “于支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这天，在村委办公室，赵志伟若有所思的说道。 老于正在看报纸，听到赵志伟问他，就放下报纸，喝了一口茶，说道：“什么问题？” 赵志伟道：“天天来村委大院的都是王庄的人，董村的人几乎很少，你看我们告示贴出去几天了，王庄的村民还是不断的来这里，董村的人一个都没有。” 老于抬起头看着院里的十几个村民，这些人几乎天天来这里，老于都眼熟了，就看着赵志伟问道：“志伟，他们几个天天来是想干什么？” 赵志伟道：“这几个人以前在王庄歇惯了，王振堂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现在给他们安排的工作他们总感觉不合适，你看，那四五个人，说着要去市场管理处，给他们安排的是肉制品厂出库的工作他们不愿意干。还有那两个女的，安排的是度假山庄后勤的，她们嫌弃是打扫卫生的，也不愿意去。说她们以前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物，现在去打扫卫生，丢份。几个人天天在村里打牌，啥都不干，还说自己有头有面，不嫌笑话。” 老于放下报纸，拿出香烟抽了一支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道：“等下你去给办公室说一下，就说给他们的工作，如果三天之内不去报道，就算自动辞职，以后于家寨不再统一安排工作。” 赵志伟答应了一声准备走出去，老于又喊住他，说道：“再补充一下，对于不听从管理的人员，年底分红取消，让他们自谋生路。不过这些要口头传达下去，不要有书面的东西。如果他们再闹，你给王振国说一下，让他派人来维持秩序。” 赵志伟答应着出去了。老于也站起了身，走了出去，他知道，这个命令传达下去，这些人就会来堵他的办公室了，所以他先行离开，任由他们来闹。 医院的招标工作开始了，这次竞标的有五家企业，其中也有陈明勇的建筑公司，还有在亳县开发房子的上海沪发房地产投资公司，其他的几家都是洛城的大型建筑企业，这几年的建筑市场刚刚开放，新启动的项目也多，但大都是住房和厂矿，像这种大型医院之类的还较少，都知道，房建上面的利润空间是明的，每一平方多少钱几乎都知道，而医院不同，要求不一样之外，还有其他的特制用途的建筑物，价格比较灰暗，可操作空间也大，所以对于他们来说，于家寨医院这块肥肉，都想尽力拿下。 招标 招标现场，老于并没有在，经过摇号，评选，最后上海沪发房地产投资公司中标，陈明勇当场就发作了起来，他们的价格只差三十万不到，陈明勇的分数最低被淘汰了，沪发集团以最高分拿到了项目。陈明勇走出了招标办公室，就给老于打了电话：“喂，振南哥，这次兄弟没有办法帮你了，项目被沪发拿走了，我怀疑有猫腻，我报的价格我知道，没有算职工食堂那栋楼和后期硬化路面还有绿化的，他比我高出三十万，肯定也不够，他要是带后期的肯定亏，按正常报价要比我的高出三百万才对，你心里有个底就行，没有别的意思。” 老于安慰道：“陈总，没事，我这边打算新开发些别墅区和大楼的，到时全部给你做，这些活够你干的了。” 医院选址定好了，就在王庄村子南，一栋十八层门诊大楼，两栋二十三层住院部，还有两栋八层附属楼，一栋三层后勤楼。再往后面是三栋疗养院大楼，工程很大，再协商好付款方式后沪发公司就入驻了。 陈明勇的公司也在同一时间段转移到了于家寨，开始了别墅区和住宅楼的建设，石子和水泥都是南庄的，所以，老于就直接又修了一条东西向的水泥路，从于家寨直通南庄。 沪发公司的项目经理是林聪生，他是沪发集体董事长的小舅子，仗着亲戚关系，在公司是飞扬跋扈，也没有把于家寨的人放在眼里，并且欺负于振南不懂建筑，常常是偷工减料，阳奉阴违的。不过这些老于并不知情。 开工奠基仪式上，县里的领导张博远亲自到场进行了剪裁，老于特意叫上李佳和张露一起参加。剪裁结束后，他们和林聪生一起陪着张博远在工地上走了一圈，听着林聪生在介绍着这个项目。 林聪生的口才不错，介绍的天花乱坠的，听的老于和张博远都挺高兴。送走张博远后，李佳和老于在车边停了下来。 李佳说道：“于支书，我怎么看沪发的设备都是那么旧的设备呢？还有那么多工人连安全帽都没有戴，你们找的监理公司是哪一家，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呢？” 老于道：“是县里委派的监理，你是说他不行？” 李佳说道：“我看不怎么样，这么多问题，我都看出来了，监理竟然没有监管，我看就是一个摆设。” 老于拿出电话，给陈明勇打了过去，说道：“陈总，我们医院的监理你认识不？” 陈明勇道：“你说的是杨智文吧，你知道沪发当时在亳县建的那个小区，都是他在做监理，应该早就被沪发收买了，要不然也不会带到这个项目上，杨智文家在县城，他会平白无故跑到这里来上班？” 老于道：“现在李佳已经发现了些问题，可杨智文竟然没有提出来整改，我对这方面不熟，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陈明勇道：“你可以自己再找个监理，你是出资方，应该派一个的，不过县里的这些人恐怕都不行，你其他地方想想办法吧。” 挂了电话，老于把陈明勇的说给李佳说了一遍，李佳道：“于支书，我认识一个，不过这个人比较难搞，是在日本留学回来的，一根筋，因为做监理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正好辞职在家，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来，还有就是人家的工资要求也高，你知道省机场项目吧，当时给他开的是年薪一百万。” 老于听到后，说道：“你联系了试试，一百万就一百万吧，总比大楼盖成后出问题强。” 李佳走到一边去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回来了，说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他愿意来，不过他有个要求，就是医院建设方面他说了算，如果不同意，他就不来了。” 老于道：“这方面我们又不懂，就是叫他来做我们的全权代表的，你就说我答应他。” 李佳笑道：“我叫他明天来跟你面谈，我不想掺乎到你们里面去。”说完，就笑着分别上车回去了。 顾一飞 顾一飞是李佳的邻居，两个人从小到大都在一所学校上学，到了大学两个人才分开，李佳的父母都是洛城的高官，顾一飞的爷爷也曾经也是洛城的一个领导，给顾一飞的父母安排到当时正红火的拖厂上班，结果到现在，厂里不景气，两人双双下岗，顾一飞在大学毕业后去日本留学，学的都是建筑方面，都知道，日本企业在细节要求是近乎完美，精益求精，回国后，他按照这一套来管理项目，却一直受到排挤，因为，国内远没有达到这种要求，上次省机场项目是一家日企承建的，就聘请他去管理项目，这才在国内站住了脚，等项目结束后，日企领导打算让他随企业回日本工作，而他因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没有解决，就暂时留在了国内。 顾一飞对李佳的感情是挺深的，他喜欢李佳，可是自己的家庭条件不行，所以他一直没有勇气提出来。 李佳也喜欢顾一飞，在顾一飞去日本的几年，李佳等着他，想着他事业有成的那天，肯定会回来跟自己求亲，这也是李佳一直不找男朋友的原因，可谁知道顾一飞回来后也没有赚到钱，并且国内工作的经历深深的打击着顾一飞，日本几年的花费，还有父母双双下岗，让顾一飞产生了自卑感，他一直也不敢向李佳提出婚姻的事，两个人只是找借口相互关心一下，谁都没有去捅破那层关系。 今天李佳给顾一飞打了这个电话，顾一飞当场就答应了下来，这样就可以跟李佳呆的近点，不过他对老于不了解，害怕自己到这里以后管的太严格，把双方都得罪，到最后又影响到李佳，于是就决定双方当面谈好。 第二天一大早，顾一飞就按照李佳说的线路来到了于家寨，他对路不熟，等到了于家寨已经将近中午，李佳一直在村口等着他的到来接到他以后，李佳就陪着他来到了老于办公室。老于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后，眼睛打量着顾一飞，只见他面部不带任何表情，笔直的坐在沙发上，身穿着一套蓝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衣，一双皮鞋擦的黑亮，带着眼镜的脸庞又透露着一种英气，整体带给人一种一丝不苟的感觉。 老于先把医院项目简单的介绍了一下，顾一飞道：“我大致也了解过了，我的要求就两条，第一就是权力的问题，如果你不放权给我的话，我感觉我的工作就开展不下去，那第二就不用谈了。” 老于道：“你说的放权给你是什么？我可以让你做全权代表，但是放权到哪种地步？” 顾一飞道：“从资金使用开始，都有我全权负责，要不然的话，不好管理，乙方也不会听我们的，我也没有办法去压制他们，只有资金也由我来负责，他们才会去认真考虑我提的问题，这也是我在国内做过几个工程的经验。”顾一飞身体笔直的坐着，面无表情的说完，一双明亮的眼睛打量着老于，看他是不是有些犹豫，如果老于犹豫的话那就是不信任自己，毕竟，医院项目这么多资金，交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手里，那也要承担不小的风险的。 老于听完以后才明白顾一飞口口声声要的权力就是资金的管理，就说道：“呵呵，好呀，没有问题，本来这个资金就是专款专用，我是打算让张露来审核资金的，你要管理权，那我就给你，等下我们就签订一份任命书，盖上我们于家寨的章。” 青梅竹马 顾一飞看到老于答应了他第一个条件，就说道：“我的第二个条件就是薪资问题，我在机场项目是年薪一百万，不过那是日资企业，对于你们，我的要求是不低于五十万，还有，我在这里上班，每天八小时之外的时间是我自由支配的，希望你们不要打扰，另外住房也需要你们给我提供，一室一厅就行。” 老于道：“昨天跟李佳说好的一百万，我们就按照一百万来签合同，只是我不希望到时医院出现任何问题。” 顾一飞道：“工作上请你放心，我一定会严格按照图纸要求来做，谢谢于支书给我这个机会。” 李佳看俩个人谈完，就说道：“于支书，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下午把合同签了后再去工地上看看？” 老于道：“行，你们去哪里吃饭？”老于说着，拿眼睛看着顾一飞，李佳也盯着顾一飞，想征求他的意见。 顾一飞道：“既然我们下午还有事情，就简单的吃点饭吧，我想下午多在项目上看看，还有设计图纸要给我一份。” 李佳听到后，嘴巴撇了一下，她本想请顾一飞去度假村尝尝牛排，然后让他参观一下自己的办公室，看他这么快就准备投入工作，不由的有些失望。 老于也没有想到顾一飞这么快就要投入到工作里去，不禁露出些赞许的笑容，心里赞叹道：“嗯，不错，这个年轻人可以。” 下午，他们来到了医院项目工地上，找到了林聪生，林聪生对老于还算是客客气气的，不过当他听到老于介绍的顾一飞时，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快。不过毕竟是经常见大世面的人，很快的就笑着伸出双手，跟顾一飞握着手说道：“早闻顾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久仰久仰！以后还请多多指点。” 顾一飞客气道：“不敢，沪发集团才是建筑行业的建筑行业的佼佼者，这些年获得不少奖项，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再获得一个大奖，以后工作上还请多多照顾。” 客套了一番后，林聪生带领顾一飞在项目上走了一圈，然后一起到项目部，给他了一份图纸和施工计划，因为还要给顾一飞安排住处，几个人就准备从工地回去。临走的时候，林聪生拿出来两条香烟，递给顾一飞，说道：“顾总，这是兄弟从上海带来的，给你品尝一下。” 顾一飞并没有去接，只是客气的说了一声：“谢谢，我不会抽烟。”然后就随老于离去。 晚上，老于下班回去的路上，看到顾一飞一个人在四处张望，就跟顾一飞打招呼：“顾总，你这是在干嘛呢？” 顾一飞只顾着看路边的饭店，没有看到老于，听到声音后才发现了老于，不好意思的说道：“于支书，我想找个地方吃点饭，这不，还没有找到地方。” 老于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说地方，要不是这样吧，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俩去少喝点？” 顾一飞笑笑道：“行，我对这里不熟，正好还有问题想请教你。今天晚上我来请。” 两个人笑着说着话，往北门那里走去，那边刚开了一家烧烤店，味道挺不错的，两个人就在那家找了个地方坐下，随便点了些烧烤，老于让老板拿了一瓶本村产的仙人醉，两个人就边喝边聊。 突然，顾一飞的电话响了起来，李佳的电话，李佳还是想让顾一飞来自己这里吃饭，当听到他俩在吃烧烤，就放下电话开车过来了。 不多时，李佳和张露两个人也来到了，老于又让老板烤了些羊肉，四个人边吃边聊，听顾一飞说着在日本的见闻。 顾一飞喝酒还是挺豪爽的，跟白天那种一丝不苟的表现判若两人，顾一飞道：“我在日本这几年，白天学习，工作，晚上就喝朋友们同事们一起去居酒屋喝酒，我佩服日本一点，那就是工作的时候认认真真，下班后就去放松，工作和生活完全分开，不像国内，吃饭也是谈工作，工作时候又不按照要求，马马虎虎的，我发觉国内的工作方式我一点都不习惯，一点都不适合我这种人，唉！” 吃完饭后，顾一飞喝的稍微有点多了，当场就吐了起来，李佳就让老于和张露先走，由她负责把顾一飞送回公寓。 医院项目工地 其实顾一飞并没有喝多少，中午的时候他并没有吃多少饭，晚上早早的就饿了，喝酒的时候又只喝酒了，烤肉就尝了一下，现在只是胃里难受，李佳搀扶着他往他公寓走去，到了那里，把他扶到床上，帮他把皮鞋脱掉，然后又去拿了毛巾，准备着给顾一飞擦脸。 顾一飞躺倒床上，以为李佳就会离开了，可是看她跑前跑后的照顾自己，心里感觉过意不去，就坐了起来，等李佳拿了湿毛巾过来，发现顾一飞看着一点事都没有，就有点诧异，不过立马不好意思起来，脸也变红了，说道：“你喝多是装的？ 顾一飞道：“就是胃里难受，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早点回去吧。” 李佳看到他下了逐客令，就把湿毛巾递给顾一飞，说道：“一飞，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胃里难受，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你看你的房间刚来什么都没有。” 顾一飞道：“不用了，等会我烧点水喝点热水就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佳有点郁闷的说道：“一飞，你回来这么久，咱们也没有机会好好谈谈，你这么急让我走，是不是没有什么要给我说的了？你现在是不想跟我在一起呆了？” 顾一飞道：“不是，哪里会不想跟你呆，我在日本的时候天天想着跟你呆一起说话聊天的，不过现在你也知道，咱们俩不可能在一起的。” 李佳咬着嘴唇道：“为什么？你怎么考虑的？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不是没有我的位置了？” 顾一飞道：“我一直喜欢你，不说你也知道，我现在的家庭条件你也知道，配不上你，你爸妈肯定让你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的，我不合适。” 李佳急道：“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合适了？你真的去跟我爸妈说了，人家不同意你再这样说，再说我的婚姻是我说了算，跟家里无关。” 顾一飞听到这里，再不明白李佳的心那就是傻子了，说道：“好，我安顿下来就去你家里提亲。” 李佳装着怒道：“我不同意，你连一句爱我都没有说过，我凭啥要嫁给你呢？” 顾一飞起身拉着李佳的手，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说道：“佳佳，我爱你。”然后就在她的脸上亲吻了下去。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王振国走了进来，坐在老于身边，说道：“于支书，你找的医院的监理真不简单，今天弄的项目没有开工，林聪生在开会整顿呢。我刚才去那里巡视看到了。” 老于笑笑道：“一切都按照要求来做就行，毕竟医院是于老先生投资的，要是出点事咱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项目上新开工，进了一大批钢材，附近的村民有时候会去那里偷钢材当废品卖，王振国就加大了巡查力度，把医院项目当成重点来抓。他们巡视以来，那里的治安状况好了很多，没有人敢去偷东西了。 顾一飞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他早上来到项目上，看到工人们早早的就开始干活，让他气愤的是，很多工人干活不戴安全帽，还有工人图省力气，私自开着蹦蹦车到处跑着拉东西，机械设备不按照操作规范，塔吊下面随意站人，升降人货并用等等，顾一飞看到这种情况就指了出来，可工人们并不买他的帐，还说他多管闲事，顾一飞去找林聪生，林聪生在办公室里抽着烟笑道：“顾总，你先消消气，工人们也是为了进度，小问题我看就算了吧，别管那么严，来，尝尝我这个茶叶，明前龙井。” 林聪生 顾一飞看到林聪生不愿意去管这事，就说道：“你如果不去整改，我现在就拉闸，等你什么时候整改好了再说。” 林聪生看到顾一飞不给自己面子，就说道：“顾总，别着急，我这就安排，小张，你去通知工人先停下来开个会，把刚才顾总提出来的问题让他们改正，再发现的话扣发工资。”他安排好后，说道：“顾总，你看这样安排行不？是这样，你看你也不抽烟，我这里有罐好茶叶，你拿去喝，项目上干燥，要多喝水，别上火了。茶叶喝完了再来我这边拿就行。今天晚上我在度假村定了位置，晚上咱们一起去吃顿饭？我正好还有问题要请教你呢。” 顾一飞说道：“晚上我没有时间，要回去洛城一趟，你先忙吧，我去看看他们开会。”说完，就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工人们听到再违规的话要扣发工资，大都嘴里嘟囔着，骂骂咧咧的去干活了，他们看着顾一飞的眼神都不太对了，好像顾一飞就是来监视他们罚他们钱的。 事情还是出来了，三天后，王振国急匆匆的跑到老于办公室，说道：“于支书，赶紧跟我去医院工地，顾一飞被打了。” 老于听到后，跟王振国一起来到了工地，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斗殴已经被最先赶到的几名警员制止住了，顾一飞头上被砖块砸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正在现场指挥吴金伟办公室里包扎着，旁边还有几位工人也是受了伤，其中一个一直喊着胳膊疼。 看到老于进来，顾一飞朝老于笑了笑，老于问道：“这么样？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顾一飞道：“不碍事，就这一个伤口，擦破了点皮。” 老于看来一下门口围着的那些工人，怒道：“你们是想干什么？林聪生呢？” 顾一飞道：“出事到现在没有看到他，估计是躲了起来。” 王振国走了进来，把老于拉到一边说道：“于支书，大致情况了解了，顾一飞看到工人不按规章操作塔吊，就上去制止，被工人围住，说耽误他们干活，影响进度，工人们聚集的多了，不知道谁先动手打顾一飞的，顾一飞还手了，你还别说，顾一飞这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打起架来还挺猛的，他打伤了四五个，胳膊打断了有两个。” 老于道：“工人打架林聪生没有出现过，这件事他要给个说法。” 王振国道：“我问过了，林聪生昨天晚上都去县里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老于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振国道：“先把伤员送医院，然后把刚开始打架的几个人抓派出所问一下情况，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当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老于眼睛扫了一眼林聪生的办公室，办公室门紧闭着，不过老于感觉到窗户的窗帘后面貌似有人向外面看，就站住身，往窗户那里望去，身边的吴金伟赶紧走到老于身边，挡住他的视线，说道：“我们林总昨天晚上都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不过我已经跟他联系过了，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老于低头笑了笑，跟王振国一起离开。在车上，老于说道：“我刚才貌似看到林聪生办公室里面有人，你说会不会是他故意躲了起来？” 王振国道：“我猜到了，他根本没有出去，刚才在工地上我看到他那辆车了。” 老于道：“有没有可能这件事是他故意挑起的，为的是给顾一飞一个下马威呢？” 王振国道：“这只是怀疑，咱们没有证据，就算真的是他在背后指使的我们也没有办法。” 老于道：“唉，就是苦了顾一飞，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扛得住。” 等他们到了村委正准备下车的时候，林聪生的电话打了过来，他是打给王振国的，说道：“王所长，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工人们闹事，我没在现场，没有能及时制止，我跟你道歉，你看这件事打算怎么处理呢？ 王振国道：“你们工人打架，造成人身伤害，现在要等鉴定结果出来以后才能决定怎么处理，今天他们就先拘留了。” 林聪生道：“王所长，我看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人放出来算了，这边顾一飞的医药费我出，另外他也打伤了我们几个工人，我不再追究了，放出来吧。” 王振国道：“林总，事情还在调查，我们没有了解清楚之前人肯定不能放，如果顾一飞检查出来什么问题，那就构成犯罪了，还有，你要管好你的工人，别动不动的就打架。局子里可是好进不好出。” 林聪生道：“王所长，是这样吧，晚上我在度假村酒店定了包间，等下咱们边吃边聊，案子的事情就先放放，你看？” 王振国道：“林总，改天吧，晚上我还有事。”说完，王振国挂了电话，看着老于苦笑了一下。 几个带头打架的工人还是被放了出来，林聪生看王振国没有打算放人，就给县里公安局的一位领导打了电话，然后县里的领导直接给王振国打了电话，让他以大局为重，不要影响外商投资，这样会给外地客商造成不良影响，王振国没有办法，最后罚款五百块了事，在下班前把人放走了。 林聪生在办公室内抽着雪茄，一脸得意的说道：“这次给顾一飞点教训，以后看他还敢多管闲事，让他长点记性，这下他要在家养几天伤了，这几天你们抓紧时间，把基坑弄好，尽量在他来之前填好基坑。” 矛盾激化 让林聪生没有想到的是，顾一飞第二天一早照常上班了，头上白色纱布包了一下，然后戴着安全帽又到处巡视了。昨天的打的一架，让工人们知道了顾一飞不好惹，顾一飞刚到日本的时候，晚上没事就去练跆拳道，几年下来，练就了一个好身体，昨天本来他没有打算动手，工人们打的那些外伤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问题，只是不知道谁在外面扔进来一块砖头正好砸在他的头上，他当时也是怒火中烧，才下了狠手，一拳一个，打倒了几个工人，工人们看着不对，都准备拿钢管什么的动手，被及时赶来的民警制止住了，如果要打下去，估计双方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再说林聪生也是想着给顾一飞点教训，也没有想着把事情闹大，看到警察赶到了，就让吴金伟出面制止了下来。 身为上市公司的一个分公司经理，林聪生的能量还是很大的，在亳县的这几年，各个级别的领导他都很熟识，王振国这种基层干部，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王振国不给面子，他就一个电话打到了县里，让王振国的上司来处理，也顺便让王振国知道自己的背景。 建筑的地基很重要，挖的基坑，然后要下水泥桩，关键是这部分费钱费时费工又不出活，猫腻也多，桩基的深度，水泥桩基的大小都对大楼的质量影响很大，抗震效果全看基坑基柱的质量的，不过这部分到时要埋在地下的，土封了以后根本看不出来，林聪生也是想着趁顾一飞不在的几天，把土封起来，等顾一飞来了也看不到，挑不出问题，谁知道自己打错了算盘。 顾一飞巡视到了基坑边上，看到坑底的工人正在浇混凝土柱子，就顺着基坑走了下去，拿出随身带的尺子量了起来，这个基坑明显有问题，深度不够，钢筋密度不够，钢筋尺寸不对，他叫过来了现场指挥，把问题指了出来，然后说道：“停止浇灌混凝土，暂时停工整改。” 现场指挥道：“这是领导要求今天要干完的，有事你去找领导。” 顾一飞道：“你不听的话就浇吧，等下还得全部砸了。”说着用脚把旁边一个混凝土挡板踢开，旁边的工人看到后，要上去制止，不过看到顾一飞满脸怒气，也不敢靠前去了。现场指挥看到这样没法干活，就跟旁边的工人低声说了一句，工人飞快的跑开，去喊林聪生去了。 林聪生看到顾一飞照常上班，心里就感觉不对，一直担心顾一飞发现什么，果然，没有多久，一名工人就跑来，把情况说了一下。林聪生那个怒呀，停工的话那今天的混凝土就要浪费了，不行，这个代价太大了，不能就这样让顾一飞折腾下去。他向吴金伟摆摆手，等吴金伟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们找几个工人，把……” 吴金伟点头答应，然后就向外面走去。 坑底，顾一飞还在跟几个工人对峙着，因为顾一飞在下面守着基坑，混凝土车没法继续打混凝土，司机都下来车，蹲在坑上面看热闹。突然，这辆混凝土车喷出了水泥砂浆，对着顾一飞浇了过去，顾一飞立马被击倒在地上，衣服全部被混凝土打湿，眼镜也被糊上了，他摘掉眼镜，用衣服擦着眼睛，可是身上的混凝土擦到脸上，是越来越多，他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还好，混凝土车及时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们也惊呼着跑了过来，把顾一飞的外衣脱掉，把人抬了上去。然后有人开车过来，把顾一飞送往亳县的医院。 当老于听说医院项目发生事故顾一飞被送往医院的时候都是下午了，他立马联系了李佳一同前往县医院，到那里，发现顾一飞并没有多大的事，就放心了下来，然后听顾一飞说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完，顾一飞补充道：“我当时只顾和现场负责人理论，没有注意到混凝土车的事，这件事是不是人为的，我也不确定，不过混凝土车当时都停下来了，怎么会突然又启动了，还正好浇在我身上。” 李佳听到，心疼的说：“你没有事情就好，在这里多休息两天吧，这件事我会给你查清楚的。” 顾一飞道：“不行，我下午就要回去，桩基是大楼的基础，我不能让他们作假，到时万一出事了，整栋大楼就都费了。” 矛盾激化2 再确认了顾一飞确实没有大碍后，老于出去给顾一飞办理出院手续，到了服务台，医护人员道：“顾一飞现在不能出院，他要在这里观察几天。” 老于诧异道：“你们检查出来什么问题了？” 医护人员道：“现在没有问题，不代表将来没有问题，再说领导发话了，让他在这里多休息，调养一下，已经给他交了五天的费用了，我们只是按单子的要求办事。” 老于立马就猜到了，肯定是林聪生安排好的，等五天以后，基坑就填好了，顾一飞也没有办法把基坑再挖开了检查。老于问道：“既然要检查，那我们转院可以吧？” 医护人员道：“你们钱都交了还转院？再说我们这边也检查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让他静养几天，没必要转院。” 老于回到了病房，把事情简单的给李佳说了一下，李佳说道：“她们太不像话了，不行，我去举报他们去。”说完拿起电话，走出房门。 顾一飞在床上坐了起来，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回去，我看他们能怎么样，医院也不能不让我出门吧。” 老于安慰他道：“别着急，我们一同想办法，如果林聪生不去整改，我就要求他们撤场，项目不让他们做了。” 顾一飞道：“沪发在国内口碑还是可以的，只是没有想到林聪生会这样做，我在建筑行业做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老于道：“混凝土车的事情是不是意外，我会让公安局的人介入调查的，你放心，决不会就这样便宜他们。”余气未消的老于拿起电话，给谢志安说了这件事，谢志安听完后也有点气愤，不过他安慰老于道：“振南，这件事估计不好调查，那里又没有监控，人为的还是事故界限很难说的清，我们的人可以去一趟，找找当事人了解一下情况，不过让他们出来指证，别报太大希望。” 这边挂了电话，李佳就笑着走了进来，说道：“我们先走，什么事情都不要去管，洛城已经派专人来调查基坑的事情了，如果问题属实，一切从严处理。” 顾一飞来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东西，桌上放的水果还是吴金伟他们买的，不过顾一飞没有衣服，穿的是病号服，李佳看了看，说道：“走吧，我们出去了再说，先去给你买身衣服换一下。” 他们买了衣服，直接就回医院工地上去了，到了那里，发现混凝土还在继续浇筑，顾一飞跑到混凝土车那里，阻止他们继续，并让老于去把工地总电闸关掉。 关掉电闸后，林聪生等人也从办公室里面出来了，林聪生质问道：“于支书，你知不知道关掉电闸对我们影响多大吗？这个损失你要赔偿我们，还有这么多工人的工资，你要负责。” 老于道：“林总，当初我们的合同是怎么签的？如果有工程质量问题，我们有权换掉你们，并且你们要赔偿我们的损失，现在洛城质检部门已经在路上了，如果问题属实，你们今天晚上就给我滚蛋。” 林聪生听到老于这样说，忙满脸堆笑的说道：“于支书，您先消消气，我知道你是为顾一飞的事情生气的，这真是一场意外，我们知道顾经理受罪了，这不是想着让他多休息几天，你先去办公室里坐，咱们去办公室里面说。” 老于道：“办公室就不去了，我们等顾一飞测量出来的结果呢。” 林聪生听到后，慌忙给吴金伟使了一个眼色，吴金伟和另外一名管理人员也忙跑到老于跟前，俩人一起拉着老于的胳膊道：“于总，咱们去办公室里谈吧，外面风大，都是灰尘，走，里面喝茶去。” 矛盾激化3 他们两个人把老于拉到了办公室，吴金伟关上门出去了，只留下林聪生和老于和那名管理人员三个人在内，林聪生掏出一包烟，递给老于一根点上，自己也点上一根，边抽边说道：“于支书，你看咱们也不是外人，合作关系，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昨天的事情出来后，我也去调查了，都是钢筋工的责任，他们是包工的，偷工减料他们可以多赚些，这不我已经给他们班长换掉了，还有混凝土车司机也开除了，顾经理那边我们赔钱，你看看多少合适呢？” 老于没有说话，眼睛看着林聪生，盯的林聪生心里直发毛，林聪生接着说道：“我们拿一万怎么样？不行两万？这可不少了，您看你这电闸一拉，我的损失也得好几十万，光工人工资都得好几万进去了。咱们先把电送上行不？” 老于道：“你跟顾一飞的事情由公安局的人来处理，偷工减料的事情洛城会派人来处理，没有按照图纸来就得停工，这个怨不得别人，还是等着他们来了再说吧。” 林聪生道：“于支书，我劝你一句，你们亳县的领导也得给我面子，不过这种小事，我不想闹那么大，我看还是算了吧，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 老于把香烟扔到地上说道：“医院出资方是我，质量方面我说了算，他们谁来都不行，你要是现在整改，我再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那对不起了，我会提议换施工队。” 林聪生道：“于支书，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种事情我见多了，以前在云贵，我们的和当地闹矛盾，还出现伤亡情况了，最后不还是不了了之了？外面现在可全是我的人，我只要说一句话，你们今天晚上连工地都走不出去，你可想好了。” 老于道：“你也要想好了，你可是在我的地盘，再说出资方也是我，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话管用还是我的话管用，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你们就给我滚蛋吧，明天别再让我看见你们。”老于说完，转身向门口走去，那个管理人员靠在门上，不让老于开门，老于没有办法，返身回来，坐在沙发上，冷笑道：“怎么？你这是打算软禁人了？” 林聪生道：“咱们再好好谈谈，谈好了再出去也不迟。” 老于不再说话，从口袋内掏出一支烟点上，若无其事的抽了起来。看着老于表面上没事，心里还是担心李佳和顾一飞，顾一飞一个人去测量去了，李佳一个人在车那里，现在自己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 林聪生仰面靠在老板椅上，望着天花板，有意无意的说道：“我们沪发集团在全国那么多工程，碰到的各种突发事情多了去，从来没有搞不定的，这种小事，根本算不算什么，工程不让我们做也得做，你敢不付款我们有律师，专门陪你打官司，于支书呀，这个又不是你自己的钱，何必呢？” 老于也没有搭话，拿出手机偷偷给李援军发了个信息，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让他带人过来。信息刚发出去，林聪生就向老于这边看过来，看到老于拿出手机，以为他想打电话叫报警，就说道：“于支书，你大可报警，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只是在这里喝茶聊天而已，警察来了也没有办法。我看咱们的事还是再商量商量，以后合作的日子长着呢，何必闹那么僵呢？你说是不是？” 老于给王振国打了个电话，说道：“王所长，我是老于，i现在带几个人来医院项目上一趟，有些事情想叫你来见证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聪生听到老于是给王振国打的电话，就哈哈笑道：“我以为是谁呢？他算个啥，来了连大门都进不来。” 老于不再说话，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他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外貌似有好几个人守着，自己就是破门恐怕也出不去，看来林聪生这是在找死的。 李援军正在家里打麻将，看到短信后，想着打过去问明情况的，可又一想，大舅哥没有给自己打电话直接发的短信，肯定是不方便说话，马上就联系了一帮以前跟着自己混的，又顺便给彪子打了电话，现在于家寨修的到南庄的路很顺，他离的最近了，彪子也不含糊，一个电话就召集了二十多人，带着家伙开车就往医院工地那里赶去。 冲突 王振国接到电话后有点莫名其妙，老于只说让他带点人过来做个见证，然后电话就挂了，这是什么意思？按照老于的性格，有什么事情的话肯定会先解释清楚的，这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难道是人命？王振国想到这里，出了一头冷汗，于家寨这么多年治安状况一直良好，小偷小摸的事情都很少发生，别在这时候出个人命案子，他立马召集了几个人，开车向工地上赶去。到了半路，碰到了振亮在路边站着，王振国停住车，问振亮知道不知道工地上到底是什么事情，振亮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发生的事情，现在王振国火急火燎的往那里赶，振亮也感到不妙，就边走便给二蛋打了电话，叫他带领治安大队的人全部去工地看看情况，有事情立马通知。 林聪生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反正现在项目停工了，大门紧闭，几只大狼狗也放了出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吓的李佳躲在车里不敢出来，手机也被工人给抢走了，顾一飞被他们也拉到了一间仓库里锁在里面。 林聪生这样做就是想着给老于和顾一飞造成一个威势，让他们以后不敢再跟自己捣乱，反正亳县那里关系也熟，再说又不出人命，最多是经济纠纷，真闹大了，就说事情是因为老于把电闸给拉了，工人们无法干活，就前来闹事讨说法而引起的，起因是在老于这边，跟林聪生无关。 王振国他们最先到达，看到铁门紧闭，就让一位民警下去叫门，这位民警拍着铁门道：“开门，我们是于家寨派出所的，来调查一下情况。” 里面传出来一阵阵狗叫声，过了一会才传出来一个声音道：“你们走吧，这里没事，今天项目没有电，停工了，不上班。” 王振国也下来车，说道：“我是王振国，前来调查情况的，请你配合检查，把门打开。” 里面的人不再说话，只是几只狗还在狂吠，王振国看没有动静，就示意一个民警爬墙进去打开门，这个民警从一段矮墙爬上去后，在墙上不动了，他发现围墙下面有工人，站在墙内恶狠狠的瞪着他呢，于是就赶紧又返身回来，就那腿上还是挨了几下。下来后瘸着腿来到王振国跟前把情况说了一下。 听他说完，王振国就知道糟了，老于肯定是被困在项目上了，这可怎么办。二蛋他们一群人骑着几辆摩托车来了，来到王振国跟前问明了情况，二蛋听说老于被困在里面了，就怒道：“给我砸了这门，到我们这里了还他妈的逞能。” 王振国赶紧拉住他，说道：“二蛋，你别着急，现在我们就这几个人，就算砸开门也无济于事，我们不能莽干。” 二蛋忙拿出手机，给振亮说了这件事，又补充道：“爸，我振南叔现在被困在工地里，你赶紧召集人来吧。” 振亮一直在担心这件事，他听完二蛋的话，就立马在村里的大喇叭上广播道：“全体村民请注意，因医院工地昨天出了事故，于支书今天去工地上解决问题，现在被项目上人扣了起来，请全体村民现在都去工地上，跟他们讨要一个说法。”振亮在广播里连说了三遍，然后就带领村委的人也往工地上赶去。 彪子带着人到了这里，他们看到王振国在，就愣了一下，问了二蛋情况以后，知道王振国也是来处理这件事的，就不再顾及什么了，说道：“兄弟们，军哥的大舅哥被困到里面了，我们其他的也帮不上忙，出个力的我们会，来，我们先把大门砸了。” 说完，他上去就是一脚，只听道：“咣”的一声，大门晃了几下差点倒掉，中间露出一条很宽的门缝，几只狗吓的跑到了远处狂叫着。 另外几个人也是一人一脚，很快大门带着旁边的门框就倒了下去，倒在地上的大门扬起了一片尘土，尘土过后，远处还有工人也慢慢的靠了过来。彪子他们是经常打架的，可是看到这么多人，也不禁有点胆矗，不过他们没有后退，也手持家伙堵在门口，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冲突2 王振国看势头不对，就拔出手枪，说道：“大家都别动手，叫你们林总出来说话。” 现在工人们是群龙无首，领导不在跟前，没有人去指挥，他们也不愿打架，只是吴金伟发话了，说不参加的人扣发工资，他们才硬着头皮守在这里的，不过大门口的这几十个人，实际上也算是他们培养起来的打手，平时欺负一下工人们，现在打架，他们又冲在了前面。 远处又驶过来几辆汽车，上面站了几十号人，也都是手里拿着家伙，往这边赶了过来，这是李援军带的人，小车坐不下，他就借了几辆汽车，从洛川镇村子召集了一帮人赶了过来，下来车后，彪子指着里面说道：“军哥，里面早有准备了，你看我们？” 李援军来到王振国跟前说道：“王所长，他们这是绑架还是什么？我们来是为了配合你们救人。” 王振国一下子就明白了，李援军这是想要把事情先定个性质，省的到最后在扯皮。就说道：“我们是来调查的，他们不配合调查，还打伤了民警，你们是来配合的。不过，要把握分寸。”说完，他转身走向警车，拉开门坐了进去。 王振国其实心里也很气愤，自己的手下被打了几棍，自己又没有办法出面，现在李援军过来，是为了救出他大舅哥，自己再阻止的话就说不过去了，反正也拦不住，干脆放手让他们闹去吧。 李援军对着身后的人喊道：“给我砸，谁挡了就打。出事了我担着。”他的话说完，身后的人一拥而上，手中的木棒什么的见到东西就砸，看到人就招呼，工人们也手持钢管往大门口涌了过来。 李援军他们以前经常打架，这种事情早就有了章法，几个人相互配合冲入了工人中间，工人们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就乱作一团，不过他们人多，里面打倒一个，外面的人都又挤了过来。 振亮开车赶到的时候这边已经开始械斗了，村民们也越来越大，年轻人也都加入了械斗之中，双方的人员很好认出，因为工人们统一的服装，还都带着安全头盔，并且大都拿的是钢管。 村民们加入进来后，就出现了一边倒的势头，工人们看到人越来越大，再打下去自己更吃亏，就开始四处逃散。 李援军带了几个人把办公室大门砸开，看到躲在里面的吴金伟和几个管理人员，就把他们拉出来扔到外面，让他们跪在地上，不断的有人拳脚招呼，打的吴金伟顺嘴流血，牙都掉了几颗。 李援军问道：“说，人被你们软禁在哪里了？” 吴金伟含糊不清的说道：“没有软禁，他们在林总办公室谈事情呢。” 李援军道：“哪间是林总的办公室？” 吴金伟指着装着防盗门的那间道：“就是那间，他们好好的再谈事情呢。” 林聪生听到外面的动静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就拿出了手机，走到了后面打起了电话，等了一会，又神色慌张的走了进来，说道：“于支书，你看本来我们这是小事，我也只是想跟你谈事情而已，你怎么这么兴师动众呢？你看现在闹到这种地步，大家都不好收场。” 老于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晚上你就给我滚蛋，别让我再看见你。” 林聪生道：“好既然闹到了这种地步了，我也给你说清楚，第一，我们既然停工了，你们的人推倒铁门闯了进来，砸坏了我们设备，这个损失你要赔，第二，我们前期投入这么多，你也要把前期投入的资金给拿出来，第三，你单方面撕毁合同，造成我们的损失，要按照合同规定双倍赔偿，第四，今天的停工造成的损失你要赔给我。我走可以，你把这些问题解决了我再走。” 老于冷笑道：“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的，你既然做了，那就等着吧，告诉你，我又不是体制内的人，大不了支书不干了，你还能怎么样？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手段，咱们看看谁怕谁。” 冲突3 林聪生道：“你也别得意，你知道我们董事长和你们领导的关系吧，我们来亳县都是他的关系，你知道我是谁吗？董事长是我姐夫，他会看着我出事？”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慢慢逼近，紧接着，传来了踹门声。这些办公室都是活动板房，虽说装了防盗门，但是几脚之后整个房子都是晃动的，很快，门没有踹开，墙带着门框掉了下来。 李援军手持木棒带头冲了进来，看到老于平安无事的坐在沙发上，才松了一口气。林聪生还是靠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说道：“你们私闯别人办公室，我要告你们。” 李援军走上前去说道：“你就是那个林什么？” 说着一棍砸在了办公桌上，砸过去后，桌子上掉了一条漆印，还留有一道深深的痕迹。林聪生吓了一跳，以为李援军要打自己，连忙闭上了眼睛。 响声过后，林聪生才睁开眼睛，目光有点呆滞的看着李援军，说道：“你不能胡来啊，我要报警，你不能进行人身攻击。” 李援军道：“人身攻击，我叫你看看什么是人身攻击。”说着上去就是两个大嘴巴，打的林聪生两眼直冒金星，嘴角也流出了点血丝。林聪生完全懵了，他不管在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连有人在他面前大声说话的都很少，今天挨了两个大嘴巴，的愤怒、委屈、惊恐偶展现了出来，更多的还是恐惧，身子一哆嗦，裤子就湿了，忙语无伦次的说道：“你打我，你敢打我，你、你、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可以吗？” 李援军冷笑道？：“早干嘛去了？害的老子今天牌都没有打成，说吧，你打算怎么了解此事？” 林聪生擦擦嘴角，看到手上的鲜血，不禁眼前阵阵发黑，喊道：“流血了，我要上医院。” 李援军上去又一个嘴巴，说道：“你给我老实点，死不了，不是问你话呢？” 林聪生道：“我按于支书说的整改，赔偿也不要了，我们整改还不行么，别打了。” 李援军转身看向老于，问道：“哥，你看？要不要他写个东西出来？” 老于道：“我现在的要求是他们赔偿我们损失，然后立马滚蛋，限你们一周之内，完成结算，离开工地，别的我不再多说，要不然，你们这些设备一件也别想拉走。” 门被推开了，二蛋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后面李佳搀扶着顾一飞，还有振亮也跟着进来了，李佳的气色还好，不过那张俊俏的小脸满是愤怒，顾一飞精神萎靡，这几天他的经历让他变的憔悴了很多。 二蛋看到林聪生，快步走上去对着他的头就是一棍，林聪生慌忙用胳膊挡住棍子，紧接着发出一声哀嚎，二蛋还是不解气，又抡起棍子打了过去，这次林聪生没有躲开，头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棍，顿时鲜血直流。 老于看到，忙喊道：“二蛋，住手。” 二蛋说道：“你敢欺负我振南叔，我就要打，欺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欺负他。”说着二蛋眼角流出了眼泪，又是一棍打了上去。 李援军看事不妙，立马拉住二蛋，把他推到一边说道：“二蛋，已经解气了，再打的话就要出事了，再说他也没有对你叔怎么样，他真的敢欺负你叔了，不是还有我呢，我宰了他。” 二蛋擦了一下眼泪，看了一下老于走着出去了。 林聪生一只手按着头部的伤口，眼睛呆呆的看着桌子，鲜血流到了脸上，半边脸都是红的了，这次已经挨打了，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他没有想到，这个小山村的人竟然不考虑后果真的敢打他，他一定会报这个仇的，可是目前的情形他不得不低头，他站起身，来到老于面前，说道：“于支书，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我答应你的要求，明天我就跟总部汇报情况，然后就开始撤场，今天的事情是我引起的，我先拿出十万，给你们赔偿，你看我流这么多血，先让他们把我送医院吧。” 说完，他又来到顾一飞面前，弯腰鞠了一躬，说道：“顾经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恢复正常 老于看到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就拿起杯子，跟他们碰了一下，也一饮而尽。这杯酒下肚，氛围就没有刚才那么僵了，林聪生道：“顾经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敬业的人，整天爬上爬下的去测量，抽查，真是尽职尽业，兄弟我佩服，来，我再敬你一杯。” 顾一飞本来就是以工作为主，这么多年来在国内的项目上没有人夸奖他，现在林聪生这几句话说的他非常开心，就跟林聪生干了起来。 喝完酒林聪生又说道：“顾经理，你这么好的水平，没有找到一个好的公司，可惜了，不如来我们公司吧，听说日本公司给你开年薪一百万，是这样，我也给你年薪百万，咱俩合伙，以后多做些精品工程出来，你看怎么样？” 李佳道：“你这是打算收买一飞的？我算是看出来了，你来肯定是没有好事，果然，是想收买一飞的。” 林聪生道：“李总，我没有那意思，实在不行的话，等这个项目做完，做完以后你再来我们公司，这样行了吧，李总，我敬你一个，早就听说李总的管理水平出众，今天才算是见到真身，以后有机会了教教我管理方面的知识。” 李佳哼了一声，没有拿起杯子，把头转到旁边，不再看他，林聪生哈哈笑了起来。这顿饭在双方都满意的情况下结束了，收获最大的还是林聪生，今天的大起大落，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以后做事要堂堂正正的，这样就不用去担心什么了，并且能让自己站在道义的至高点来，虽说钱可能少赚了，但这些钱是真真正正靠自己的本事赚的，如果早点遇到顾一飞，那自己在公司的位置早就不一样了，说不定华中总经理就是自己的了，他这几天也看到了顾一飞的手段，相信顾一飞的本事，现在想通了这些道理，就更想把顾一飞拉到自己身边，为自己所用了。 第二天，林聪生先把全体员工集合起来，召开了一次员工大会，在会上强调了安全和纪律，并且把顾一飞推了出来，说道：“顾经理虽说是我们医院项目的监理，但他的能力非常出众，以后施工方面一定要按照他的要求来，他提出来的，我们要立即整改，按照他的要求来做，让你们返工就返工，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感觉严厉的话趁早走人，昨天打的所有桩基，我们今天把他打掉，按照顾经理的要求重新来做，我们力争把医院项目，打造成我们在洛城地区的精品项目。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有疑问的到时去我办公室找我谈。” 下面的工人们面面相觑，昨天还是刀枪相见的，今天就完全换了一个面孔，大家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基坑按照顾一飞的要求打掉重新来做了，并且所以设备也在顾一飞的要求下重新检查一遍，工人们也严格按照操作规章制度来执行，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林聪生和顾一飞关系也处理的很好，友情日益增长，老于看到后就放下心来。 沪发集团老总顾康生来洛城考察，惊动了洛城市政府，他们派出专人陪同，在洛城考察了一天后，晚上没有参加洛城的招待宴会，就带着集团的部分人员来到了于家寨，下榻在于家寨度假村，安排妥当后，就去了医院项目。 医院项目上井然有序的施工着，徐康生仔细的检查了施工质量，不禁笑道：“林聪生这小子现在做的也有模有样了。” 旁边随从人员奉承的附和道：“那还是您老指挥得当，你看他拿到的这个项目，在我们集团，今年都属于大项目了，做的好的话，收益也是不错的。” 林聪生在旁边介绍着项目的进展情况，然后说道：“我这个施工质量绝对一流，完全是按照标准来施行的，我打算拿这个项目来参加精品项目评选。” 徐康生笑道：“好，有志气，不错，你好好干。” 张春良 林聪生道：“我有这雄心，多亏了顾经理，他的水平一流，在日本留学回来的。姐夫，我想把这个人招到我们公司来，以后项目管理就让他来负责了。你看？” 徐康生听到顾一飞，就说道：“行呀，既然是个人才，等下我见见他，看看咋样。”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落座，林聪生派人去喊顾一飞也来办公室，顾一飞正在指挥别人浇筑最后一块混凝土版面，听到林聪生找他，就顾不得擦洗，来到了办公室，里面的几个人他都不认识，跟林聪生打过招呼后站在了一旁，林聪生给姐夫介绍了顾一飞，徐康生笑着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微笑着问道：“小顾，你在日本哪里上学的？今年多大了？都在哪些公司干过了？” 顾一飞站的笔直，答道：“我在早稻田学的建筑专业，今年31了，曾经在日本井田公司做过施工和设计，回国后在国内几家上市公司做过工程师，中原机场也在，做工程师，日本松井公司想让我回日本，我还没有答应，这不，现在在于家寨临时做个监理。” 徐康生道：“听小林说你工作认真，能力也不错，你愿不愿意来我们公司？” 顾一飞道：“我先把医院项目做好以后再说吧。” 徐康生笑道：“好，那就等结束了再说，我们沪发的大门随时想你敞开着，你随时都可以来。” 然后徐康生和大家聊起来洛城的规划，顾一飞看到没有他什么事了，就告辞道：“林总，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徐康生看到冷落了顾一飞，就笑着说：“小伙子，你先别急着走，这样吧，你去换一下衣服，我们一起去吃饭。” 顾一飞并不喜欢参与这些客套的宴会，就说道：“我就不去了，还有最后一块板，我看着打完，谢谢。”然后就告辞出去。 于家寨医院的第一批医护人员出发去了新加坡进修了，因为采购的全是世界上比较先进的设备，他们要先去学习使用方法，张玉洁和刘倩倩也在第一批人员之中，他们是去学习先进的护理理念的，刘倩倩已经在阴影之中走了出来，和张玉洁她们在一起畅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以及新加坡的哪些景点值得游玩。 杜向阳前一段时间的事情闹的他心神不宁，现在闲暇下来以后，才考虑到新医院对他的冲击会有多大，不过他也无回天之力，无法阻挡医院的建设，现在整个于家寨都沉浸在新医院建成以后带来的便利，而就杜向阳一个人愁眉苦脸的。 于老先生中间又回来了一趟，看到日渐成型的医院项目也感到十分欣慰，听从了专业人士的建议，又给项目追加了投资，力争把这个医院打造成中原地区最先进的综合性医院。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湖里偷着游泳的人多了起来，村里专门成立了巡逻队，就在三个湖边巡逻，就这还是出事了。 那天天气闷热，面粉厂仓库的几个人下班从村子里穿过，来到西湖边上，湖的西面是学校，周边全是绿化灌木，西湖东岸也是绿化带，这边几乎没有人，非常幽静，他们几个人带着换洗衣物，先下到水里游泳，把工作时身上粘的面粉冲洗干净，游几圈后，在水里顺便把工作服也清洗一下，湖边再摸点螺蛳回去做个下酒菜，有时候运气好了，还能顺便抓几条鱼回去。 他们几个都是南方人，小时候都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的，水性好，最厉害的属张春良了，他能闭着眼躺在水面上漂浮着睡觉，曾经在水下憋气五分钟找掉在水里的东西，经常在水里徒手抓鱼虾。他在水里游了一圈，把身上的面粉冲洗干净后，就一个猛子扎在水里，往湖底潜去，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了，湖水并不是很清，加上湖底都是淤泥，他潜下去几米后就浮了上来，露出头，摔了摔头发上的水，慢慢的躺在了水面上，享受着这短暂的美好时光。 舍己救人 突然，他听到学校那边传来惊慌失措的喊叫声和打水声，放眼望去，岸边站了两个女生，水里还有一个在水里忽上忽下的，凭直觉，肯定是有学生落水了，他赶紧调整好姿态，快速的向出事地点游去。 三个女生是晚饭后在湖边散步，从灌木丛穿过，来到了湖边，坐在湖边的石头上把穿着凉鞋的脚放在水里打着水，聊着天，水里游过来一群小鱼，她们伸手用手去抓，结果一不留神，其中一个女生滑落下去，另外两个女生伸手去拉她，结果惊慌失措的女生越滑越深，一转眼就到了深水区，边上的女生看势不对，就喊了起来，正好被张春良听到，他快速的游了过来，却看不到女生在露头，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潜了下去，水里能见度不大，只能看到附近的几米远，他下去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这个女生，只好又浮上来，换了一口气，这时另外几个工友也都游了过来，都在水下寻找着这个失水女生。 张春良又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打算潜的再深一点，看看是不是女生落水后被淤泥陷住上不来了，不过这边的水最深处有几十米深，没有防护的话下去自己也会很危险，不过现在他并没有考虑这些，只考虑到早一刻找到这个女生就还有一丝活着的希望。 十米以下能见度更低，不用心去看，根本看不清水下的景象，并且冰彻刺骨，耳朵隐隐作痛，但他凭着这口气，一点点用力下潜，睁大眼睛在四处打探，终于，他看到远处似乎隐约有东西闪过，他奋力向那个方向游去。 果不其然，他看到的是女生穿的白底花裙子，在靠近水底，女生伸长着手臂，黑色的长发在水里飘着，身体还在慢慢的往下降，他快速的游了过去，抓住女生的一只手臂，拉着她快速的浮出了水面。 到了水面，刚才强大的水压让张春良张口吐出一口鲜血，顿时自己的眼睛也有点模糊，他张着嘴大口的呼吸着，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并努力把女生的头露出水面，这里离岸边还有二十多米，张春良感觉自己有点力不从心，眼睛有点发黑，浑身突然感觉无力，他大声喊了一声后，湖水就涌进了他的口中，他咳嗽了一下，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县医院里的病床上，模糊的看到旁边站了好几个人，旁边的人看到他苏醒过来，都惊喜的望着他，张春良努力的回想着发生的事，轻声的说道：“那个学生怎么样了？” 他听到一个声音说道：“没事了，已经救过来了。” 听说没事，张春良长出了一口气，一阵倦意袭来，张春良又闭眼睡了过去。 经医院检查，张春良耳膜穿孔，水压使肺部局部受损，无力的时候又造成肺部进水感染，问题不大，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这期间，面粉厂的经理和李佳老于他们都专程去县医院慰问，学生家长也带着那位失足落水的学生去了好几趟，看到张春良在这里是一个人，平时是工友轮换照顾，老于就让工友通知张春良的老婆前来，在医院专门照顾他。 十天之后，张春良出院了，于家寨专门搞了场盛大的欢迎仪式，学校里也派出了一支队伍，站在路边，手持鲜花欢迎他的归来。落水女生的家长也专门做了锦旗，看到张春良下车后，她们一家三口把锦旗送给了张春良。 老于代表于家寨也进行了简短表彰：“同志们，广大村民们，这次张春良同志见义勇为，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为了鼓励这种精神，村委会决定奖励五万元，大家欢迎张春良同志痊愈归来！” 分歧 村委里，村委委员们召开一个会议，议题就是这次的落水事故，王庄的王振堂道：“我感觉张春良这次不应该受到表彰，我们三令五申不许私自下湖里游泳，可是他们几个不听，天天下班后偷着去游泳，我们没有处理他们，还给他们表彰，这对以后的工作管理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他说完，环视一周，看到老于很振亮他们都表情沉重，其他人有的在低头看着桌面上的笔记本，还有几个在交头接耳，就又说道：“还有，我们专门成立的有巡逻队，竟然都没有发现他们在游泳，这是巡逻队的失职，我建议对他们提出批评，并罚款，张春良住院期间的费用要有他们来承担。”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二蛋坐不住了，因为巡逻队也是他在负责，他们的重心放在了事故易发区域，那就是游客多的地方，外面来游玩的人，有些不注意村规，看到这些水，喜欢到水边去玩，他们就重点注意这些地方了，张春良他们游泳的地方，可以说是个死角，不是熟悉村子情况的人，根本找不到那里。 二蛋站起来有些愤愤然的说道：“王村长，我们巡逻队的人每天都在不停的巡逻，这么热的天，游客那么多，我们看护的很好，没有发生过一起事故，三个湖这么大，我们就那么几个人，白天黑夜的在巡视，你怎么没有看到我们的苦劳呢？” 振亮听到王振堂的话，心里也有点气愤，不过他作为村长，也不好随便表态，他看到二蛋站起来说话，怕二蛋愤怒后口不择言说出来其他的，就说道：“我们人手是不多，现在外面的游客这么多，巡逻队是可以再加几个人了，我们也可以再添加些装备，这么大的湖面，靠人还是不行的，我建议我们买一艘摩托艇回来，用于救援，你们看呢？” 王振堂道：“人少不是借口，工作失职就是失职，我们治安队有上百人了，为什么巡逻队只配了十个人？我看是管理上的问题，二蛋同志能力有限，我看要换一个人来管理了，王志刚就不错，军人出身，让他来负责治安大队我看挺合适的。” 他说的王志刚就是那几天来闹事的其中一个，是王振堂的一个侄子，他前一段时间想给他安排到市场管理处的，可是老于没有同意，人事部门让他去了厂里，他以前在村子里跟着王振堂悠闲惯了，也不好好上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厂里对他提出了批评，并扣发了部分工资和奖金，他专门找到王振堂，想着找机会换一个轻松的岗位。王振堂也感觉自己的人都没有受到重用，整天就想方设法的安插自己的人，治安大队负责各厂的保卫工作和于家寨的安全工作，整天和派出所打交道，权利也不小，王志刚早就看中了这个职务，整天无所事事，工作悠闲，每天村里巡逻一下就行，可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这次王振堂借着这个机会，想着把王志刚安插到里面，顶替二蛋的位置估计不大可能，可是弄个副职的话也行，于家寨对景区管理比较严格，不论什么人来游玩都要买门票，要是自己人负责治安了，以后自己的亲朋好友来于家寨游玩了，也能省个门票钱。再说看到外面来做小生意的人，还能多少收点好处。 二蛋听到王振堂的质问，就说道：“我们上百人是不假，可是各厂的保安工作就占去了大部分人，每个厂十个人三班轮流值班，我们几十个厂就分走了一大部分，还有景区里面，每个景区都配备的有，山上防火的，村里值班的，剩下的二十几个人里面选出来的十个水性好的负责岸边巡逻任务，其他的都是机动人员。这次的事故我们承担责任，是我们的失职，但你们也要看到我们的这十个人白天黑夜都在值班，我们没有专业设备，巡逻都是靠两条腿的，但我们从来没有跟村里诉过苦，也没有跟村里要求过什么，我们的工资就那么多，你让我们来承担张春良的医药费，这就说不过去了。” 借题发挥 王振堂道：“你没有能力，那就换人，那么多有能力的人不用，只用你们村的人也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是？董村长。”说到这里，他拿眼睛看着董红旗，这里能帮他说话的也就是董红旗了，王振堂想，要是董红旗这次帮他说话了，下次他也帮董红旗安排进去一个人，因为村委大都是于家寨的人，他们两个村子的人很少，他要联合董红旗，在管理层安插自己的人进来，扩大自己的话语权。 董红旗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争论中去，他现在已经知足了，工资拿到的也不少，村民们享受到这个待遇也都很满足了，本村的人大都是老老实实的工作着，没有人愿意给董村抹黑，也就尽量去维护这得来不易的幸福，村里有能力的人经过人事部的筛选，也有好几个都被安排的不错，再说现在的人只要能赚到钱，有没有职务无所谓了。 不过王振堂既然特意提到了他，他就不得不站起身来说几句，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张春良的事情，我们也都知道，不过我认为，公是功过是过，我们要分开说，他为了救人，受伤那么严重，不是及时救援，人可能就没了，我们不提出表彰，那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出现，谁还肯出面去救人？我们不能寒了他的心，这一点我认同于支书的，不过他们私自下水游泳，我们也要提出批评，我建议做出通告批评，以示警告，以后杜绝这样的事情再发生，通过这件事情，我们也发现了我们巡逻队的不足之处，既然有问题，我们就要改正，振亮同志说的购买专业设备，我感觉挺好的，我们这么大的湖面，靠人走路来巡逻，就是再添加人手，也肯定有疏漏的地方，也不能及时救援，人巡逻了一天，也都筋疲力尽了，也谈不上去救援，还容易再次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我们以前没有考虑到这些，是我们村委的失职，而不应由治安队来承担责任，还有，既然要采购设备，那就采购三艘摩托艇，一个湖里一艘，一艘上面安排三个人就行了，这样的话，人手问题也都解决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下二蛋，他知道二蛋和振亮是父子关系，现在他替二蛋说话，就是给振亮面子，跟振亮搞好关系，对他以后也会大有好处，还有那次医院工地的事情，二蛋对老于的感情也是不一般的，维护二蛋，也就同时维护了老于和振亮两个人。 于是，董红旗接着说道：“二蛋同志的工作我们大家也都知道，这么多年于家寨一直平平安安的，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故，可见他的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这次的事件，他也有责任，没有巡视到位，我提议批评改正就行了，没有必要换人。” 说完，他看了一下王振堂，王振堂脸色铁青，显然是心里不高兴，不过董红旗没有去考虑他的感受，又说道：“二蛋在这个位置上有个好处，那就是便于管理，于家寨的情况他都了解，村民和职工也都服从他的管理，你说的王志刚来的话不一定服众，还容易造成其他不必要的矛盾，再说换人是由人事部门考察决定的，首先要通过考察才行。也不是说随便就能换的。” 王振堂听到董红旗完全没有替自己说话，心里恼羞成怒，但是他毕竟为人圆滑，呵呵笑了一声，说道：“现在村委的管理人员大部分都是于家寨的原班人马，我们王庄和董村以前的村委班子都解散了，我感觉这样不利于我们管理，毕竟我们王庄有四千多人的，人手不足，也会造成管理上的不便，我提议，村委委员要重新考虑一下，加大我们两个村子的人员配置问题。要不然容易造成一言堂，比如这次给张春良的奖励，没有经过村委研究，于支书就擅作主张，奖励五万，这些钱是村里的钱，那就得通过村里讨论才能使用，要不然村里人会有意见。不增加我们两个村的村委数量，那就无法做到公平公正。毕竟，现在村委的人还都是听你的。” 他说的话，把矛头指向了老于，确实，今天的这五万元是没有通过村委研究，以前的这些事情，老于提出来了振亮也绝对没有意见，现在不同，现在还有王振堂和董红旗两个人呢，这时候既然矛头指向了自己，那就要自己出面来说上几句了。 当兵的人 老于站起身，看着王振堂说道：“以前我们说过，三个村只任命村长，办事人员通过考试和人事部门的考察，才能进到村委，我们村里现在的这班人马，其实有好多户口不在于家寨的，都是毕业后自己考进来的，他们工作认真，对工作也不参杂个人感情，这样便于基层管理，我们村委，每年都会招收优秀的人才加入，你们两个村子有合适人选的话你可以推荐过来，只要通过考察和考试，我们热烈欢迎。还有今天奖励张春良的那五万块，确实是没有经过村委讨论，不过我们于家寨有个优良传统，那就是既然是好人好事，那就要奖励，不必要去讨论，我们村做到有善必奖，不光奖励，还要大肆宣传，让做好事的人感到光荣，感到骄傲才行，既然你提出来奖励的事情了，那我今天也提出来一个建议，我建议我们村里成立一个基金，每年拿出一部分钱，专门来奖励这些做了好人好事的人，你们看怎么样？” 振亮说道：“我赞成，没有异议。” 下面的那些年轻人也都说道：“我们也赞成，好人好事肯定要奖励了，这样才能发扬这种精神。” 听到大家无人反对，王振堂也眨巴了一下眼，说道：“我也赞成，不过奖励金额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说了一半，把问题抛给了大家，老于道：“这部分资金由专人管理，遇到这种事情，你们写一份建议出来，我签个字就行，董婉琪，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以后你就是这个基金会主任了。大家有没有意见？” 董婉琪是董村的一名大学生，刚来村委没有多久，小姑娘聪明伶俐，说话办事都胸有成竹，跟被李佳要走的于莹莹有点相似，再说她也是董红旗的一个侄女，老于提议她也有私心，也是出于想拉拢董红旗，孤立王振堂。他在会议上提出来，大家也都没有异议，很顺利的就通过了。 王振堂今天最是郁闷，他的提议没有任何结果，相反董红旗还捞了点好处，既然老于不给自己面子，那就休怪自己做事绝情了，等下次抓到把柄后自己决不留情。 这次会议的事情被传了出去，村里的人都在谈论着这次会议上发生的事情，于家寨的村民都在说老于好心没有好报，给了王庄这么大的好处，还是被人家背地里埋怨，挑战他的权威，要知如今何必当初呢。 张春良也听说了此事，因为这件事是因他而起的，现在牵涉到老于和二蛋，他刚开始也没有当回事，可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传了出来，让他实在坐不住了，就在晚上来到老于家里，想跟老于谈谈此事。 老于照例在家里喝茶看电视，看到张春良来找他，就慌忙起身让座，他知道肯定是跟那次的会议有关，等张春良坐下后，就安慰道：“春良，现在身体没事了吧，上次你可把我们吓的不轻，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在家里好好养伤，你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们于家寨的英雄人物。” 张春良道：“于支书，我知道我给你和二蛋带来麻烦了，要不是因为我们去湖里游泳，也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老于道：“不，你说错了，你那天要是不去游泳，那学校就出人命了，二蛋的责任会更大，也是女学生的命大，碰到了你，二蛋他们几个人的游泳水平我知道，他们在恐怕也不行。还是多亏了你呀。” 张春良道：“于支书，我把那五万块钱又带来了，我们去游泳，违反了纪律，救人正好相抵了，这奖金我们不敢要，也不能要。” 老于道：“都开会宣布过了，这五万块是给你们的奖励，也让大家都看看，你们舍己救人的精神，值得大家学习，要不然以后谁还会奋不顾身的去救人呢，再说一码是一码，你违反纪律了，通报批评，舍己救人了，是要表彰。我要是收回这钱了，大家以后谁还会出面去救人呢？” 张春良道：“我救人不是为了钱，要是以后碰到这种情况，我还是会去救人的，在部队上的时候，常喊的一句口号就是：无形战线、无名英雄、无私奉献、无尚光荣！部队教育了我，我会牢记我们的使命。” 老于诧异道：“你当过兵？” 针锋相对 张春良道：“是，我在北海舰队服役过，退役后没有安排工作，才出来打工了，我喜欢游泳、喜欢水，小时候门前有一条河，经常和伙伴们在河里玩，现在看到这湖水，就没有控制住自己，感觉每天下班后去湖里玩一会水，一天的疲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我现在知道这是不对的，违反了村里的纪律，以后绝不再犯错误。” 老于笑道：“好，军人好，喜欢水，这个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我们以后要改造出来一块地方，专业用于游泳，不过安全措施要搞好，对了，你们一起打工的有多少是军人？” 张春良道：“我知道有四五个，但都不是在一起当兵的，听说于支书也是军人？” 老于笑道：“哎呀，一晃都退伍几十年了，当兵几年，是一辈子印象最深刻的，也是受教育最深的，春良，我有个想法，马上就要八一了，咱们把当过兵的员工聚在一起庆祝一下，你看怎么样？” 张春良道：“好事呀，我赞成，还是跟军人在一起聊着比较过瘾，一起退役的战友们不好聚集了，都是天南地北的，咱们在这里搞个大聚会，说不定还能碰到战友呢。” 老于笑道：“我们的战友有好几个，离的这么近，都没能组织过几次聚会，可惜呀，这次咱们先把这里的聚集起来，好好热闹一下，这件事呢，就交给你去办，明天我也给人事部门交代一下，以后再招工了多填一列，军人，咱们也做一个花名册。对了，我看我们就成立一个部门，退役军人俱乐部，专门让军人在搞里面活动，你来当这个俱乐部经理，平时搞点活动。” 张春良站起身，站的笔直，然后给老于敬了个军礼，说道：“保证完成任务。”老于也站的笔直回了个军礼，然后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老于第二天就在会议上提出要修建一个专门游泳的区域，他说道：“我们以前的政策是禁止，禁止下湖游泳，我们表面上是省心了，可禁是禁不住的，还是会有人偷偷摸摸的去水边玩，增加了不确定性，既然如此，我们何不放开呢，专门修建一个可以玩水的地方，让他们去游泳，我们的重点防御也就放在那一块，这样，喜欢玩水的人也没有怨言，也给我们的村民和工人一个活动的地方，你们看如何？” 董婉琪道：“我们学校也是在湖边，学校里的学生也经常去湖边玩，以前也经常有人掉落湖里，后来学校干脆在湖边建了一个露天游泳池，还专门请了游泳教练在里面教大家游泳，以后再也没有出过事，并且还培养出来了好几个游泳运动员，我看我们可以和学校联合管理游泳池，说不定以后我们村也能出现几个运动员呢。” 本来老于的提议大家都在沉默、思考，但是董婉琪的话让大家兴奋了起来，这个提议不错，亳县的所有学校里面还都没有专业的游泳池，在游泳运动上可以说是一个空白，如果于家寨先搞起来了，素质好的学生从小学开始练起，那还真有可能出现几个运动员的。 看到大家都同意了，董婉琪也是非常兴奋，因为这是她在于家寨工作以后第一次得到大家的认可，虽说只是补充了老于的提议，但是她的话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老于也是十分欣慰，他的提议提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默不作声，但是董婉琪补充了之后，大家都一致通过了，看来自己没有看错董婉琪，按照董婉琪的思维和办事能力，以后肯定会受到重用。他看了看董婉琪，发现董婉琪脸色红红的，也在往着他，就向她赞许的笑了笑。 老于又在会议上提出了退役军人的事情，想成立一个退役军人俱乐部，这次他刚提出来，王振堂就提出了反对意见，他说道：“我们村委应该只负责村民的事情，成立军人俱乐部，完全是浪费村委的钱，对村民没有任何好处，要成立的话也行，但是村委不能出一分钱。” 老于道：“那些企业都是村里的产业，工人也是村里的工人，我们村委理应为企业创造条件，要不然企业交给村里的管理费是让我们拿来干什么的？就是让大家分的吗？我们村委要想法设法为企业服务，只有服务好了，我们拿到的这些管理费才心安理得。” 王振堂道：“我们是为企业服务的，知道你是退役军人，但是今天我们成立了一个退役军人俱乐部，那明天董婉琪她们是不是也要成立一个大学生俱乐部的？还有小赵他们是不是要成立司机俱乐部？村民们是不是要成立农民俱乐部？每个俱乐部都向村委要钱的话，我们怎么办？给不给？不能说退役军人就要搞特殊化，全国每年那么多退役军人的，别的地方我也没有听说建退役军人俱乐部。再说，成立这个俱乐部以后对村里有什么好处？” 退役军人俱乐部 王振堂的话也有道理，下面的这些人也都看出来了，现在王振堂每件事都会向老于叫板，挑战他的权威，退役军人俱乐部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的，没有多大影响，可是如果不同意的话，老于的权威就受到了冲击，振亮他们都在思考着怎么样才能说服大家同意这个提议。 会场沉默了起来，气氛有些压抑，没有人再发表意见，甚至连抬起头看的人都没有，都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资料。 振亮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宁静，都抬起头看着他，想听他怎么说。 振亮道：“我看这个提议我们下去后研究一下再决定吧。” 这时董婉琪站起来，她看了看老于，说道：“俱乐部的事情我看可以建，我们建一所俱乐部，大家都可以用，现在都是工人，也都是于家寨的村民，那我们的俱乐部就叫于家寨俱乐部，不光是退役军人俱乐部，也是大学生俱乐部，只要是于家寨的人，都可以去里面活动，不过有一点，大型活动要提前申请，不影响其他人才行，申请的时候要写清楚预算资金和日期，村委到时再考虑批多少活动经费，这样的话应该就没有多大问题了。” 这个方案是折中的，看似妥协了王振堂提出的问题，但是也满足了老于要建俱乐部的提议，一个俱乐部满足了所有人的条件，最主要是还维护了老于的面子。 大家都感到无法解决的问题，被董婉琪一句话给解决了，大家都看着董婉琪，老于心里最是舒坦，自己今天的提议都通过了，虽说妥协了一些，但是不影响自己的初衷。 董红旗抽着烟，嘴里乐呵呵的，自己这个侄女还真行，几年学没有白上，只不过是个女孩子，要不然再过两年自己退下来，让她接替自己。 张春良回去后就开始利用业余时间联系各厂的退役军人，建立了一个退役军人档案，一统计，发现人员还不少，加起来有一百多个了，这些人大都在企业表现良好，大都是企业里面的骨干分子，他们听说要在八一搞一个活动，大都兴奋不已，期待着八一的到来。 老于看到这个名单欣喜不已，军人都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看到自己的企业里现在这么多退役军人，他感到很欣慰，自己退役这么多年，一直想为军队做些什么，现在这么多退役军人来到他的企业，他那种荣誉感油然而生。 但他马上想到了一个问题，这次一百多人的聚会，不可能再去村委讨要资金了，上次会议上被王振堂反对，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于家寨不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自己的事情不能再去麻烦村委，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说自己为了私利而去动用村里的资金，那以后自己就有些被动了。自己现在又不缺钱，这些钱以后自己来出，想到这里他就想到了李佳，想着跟李佳商量一下，这些钱以后就从企业里面自己的那部分股份里出。顺便再把八一举办活动的场地定下来，就在度假村里面举办。 李佳听完老于前来的目的，笑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是这事呀，这件事好办，也不用你自己出资，我们企业预留了一部分资金，既然这些退役军人都是我们的职工，那这部分资金当然由企业来出资，场地是事情也好办，八一那天楼顶就留给你们了，我安排自助餐，酒的话酒厂里的招待用酒，美人醉，你看可以不？” 老于道：“那村委的那帮人不会有意见吧？毕竟动用的是企业的资金，会不会影响利润分配。” 李佳笑道：“这些跟他们没有联系的，这部分资金是我按企业管理标准预留出来的，用于企业工人活动的经费，每年都有积累，本来想着到时给工人们每年举办活动用的，既然你现在要举办活动，那就给你拨出来一些，这些钱已经在账目上计提过了，不影响收益。你放心用吧。” 第一任秘书长 八一那天晚上，度假村酒店顶楼热闹非凡，整个顶楼，被临时布置成一个大型自助餐厅，来的大部分人虽说都穿着旧军装，但看上去都是很整洁，看得出平时都是很爱惜的放着。军装也五花八门的，有武警的服装，也有陆军的，还有海军的，大家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手里拿着酒杯聊着天。张春良跟老于在一起，不时的给老于介绍着。老于微笑着，不断的跟他们碰着杯。现场竟然还有五六位女兵，老于欣喜的询问后才知道，这几位大都是文工团或者是无线电女兵。 军人喝酒很豪爽，部队里留下来的规矩，能喝不能喝都是一口喝完。老于连喝了好几杯酒，看看那么多人，恐怕自己酒量再大也搁不住这样喝下去，就向张春良使了个颜色，俩人一起回到前面的主席台上，主席台上有话筒，张春良拿起话筒说道：“各位战友，你们好，现在大家静一静，听这次的组织者和举办者于振南于支书讲话，我们掌声欢迎！” 热闹的会场顿时寂静了下来，老于在主席台上站的笔直，向大家敬了一个军礼，然后说道：“亲爱的战友们，你们好，今天，我们相聚一堂，共同庆祝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节。在此，我向大家致以诚挚的问候和良好的祝愿，祝大家节日愉快，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忆往昔，话当年。我们怀着敬意，抱着希望，揣着未来，积极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跨入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这所大学校，开启了人生的重大转折。那时，我们青春年少，热情满腔;那时，我们意气风发，血气方刚。在血与火的洗礼中，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我们赴汤蹈火，舍生忘死。用青春和热血谱写了一曲曲壮丽的赞歌，用行动和生命诠释着军人这个特殊职业的性质，为保卫国家领土的安全、人民生活的幸福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如今，我们转业了，我们退伍了。我们一百多名退伍军人，虽然军龄长短不同，到这里的时间各一，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和追求，那就是“转业不转志，退伍不褪色”。永远牢记党的宗旨、人民的重托，永远不忘人民的培养，把严明的组织纪律，严谨的工作作风，严肃的工作态度和不怕吃苦、勇于拼搏、甘于奉献的好思想、好传统、好作风带到各自的岗位，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以优异的工作业绩来证明军人的价值。在此，我退伍军人的身份，衷心希望在职的全体转业退伍军人，在党的领导下，在各自的岗位上，继续发扬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继续保持军人特有的品质，勤奋学习，积极工作，爱岗敬业，自强不息，顾全大局，维护团结，为祖国的发展再立新功。亲爱的战友们:过去，我们是军人，我们为之骄傲。今天，我们是工人，我们为之自豪。我坚信，大家曾经是一名合格的军人，现在和将来更是一名合格的工人。谢谢大家!” 下面传来热烈的掌声，在掌声过后，老于接着说道：“今天呢，是我们第一次举办活动，以后我们还会举办，我们还要成立一个退役军人俱乐部，等下我们要选出一位战友会的会长和几位委员，来协助和操办及组织活动，关于会长，我推选一位，那就是张春良同志，由他来担任第一任会长，你们看怎么样？” 由于这次活动的组织者就是张春良，所以大部分人都认识他，听到老于推选他作为第一任会长，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 战狼救援队 张春良看到大家同意他作为第一任会长，高兴的说道：“战友们，你们好，我很高兴担任我们于家寨战友会的第一任会长，我一定会为大家做好服务，给大家搞好活动，让大家在这里还能体会到军队的氛围，在这里作为新任会长，我提几个条件，第一、我们的会费问题，上次于支书开会的事情你们大都听说了吧，他为了这个聚会，自掏腰包，为大家举办了这次活动，以后我们还有举办活动，我们也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破费，所以，我们的会费要向大家募捐，多少都行，我们随后会统计募捐金额，然后统一入账，作为下次活动的经费，我们的资金管理就麻烦这几位女战士了，你们看可行不？” 下面的人整齐的喊道：“同意。”几个女兵也高兴的欢呼起来，她们很高兴自己能加入到管理人员里面来。 张春良看看大家，接着说道：“第二、就是我们的战友会也不可能是在一起吃吃喝喝，我们要组织活动，前两天我和几个战友们商量了一下，我们要成立一个救援队，名字就叫：战狼救援。我们下面分成几个小组，一个水上救援小组，一个消防小组，一个山地救援小组，希望大家利用自己的特长，踊跃参加到战狼救援里面来，我也在战狼里面，我自我感觉水上功夫还行，所以我就在水上救援队里面。” 下面的这些退役军人年轻人多，大家根据自己的兵种，选择进入战狼救援队，老于对于这些事先并不知情，现在看到张春良借着聚会组织起了救援队，也不由的佩服的鼓起了掌。 张春良接着道：“下面我说第三项、我们成立一个互帮互助组织，我们这么多退役军人，肯定会遇到各种困难，有困难的你们可以提出来，我们人多，没人帮衬个百儿八十的就能帮助一个战友走出困境，等你有能力了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再去帮助他人，你们看怎么样？” 大家的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因为都觉得没有其他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感觉，只有热烈的掌声，才能表达出来。 张春良早有准备，在他讲完话后，就有两名服务员拿着一个募捐箱走了出来，向着人群挨个的募集资金。老于站在靠前的位置，很快服务员就抱着箱子来到了他的面前，老于摸了摸口袋，自己并没有带多少现金，不过他从那个口袋里掏出纸和笔，飞快的在纸上写到现金十万元，于振南。塞到了募捐箱里。这一幕都被这名服务员看在眼里，她诧异的吐了吐舌头，又向下一位走去。 其他的人要么在踊跃报名参加救援队，要么在跟战友聊天喝酒，也有的需要上夜班的人开始逐渐离开。 深夜来临，但是顶楼还是热闹非凡，大家大都醉意朦胧，他们在一起合唱着军歌，一首接着一首，还有的到了动情处，抱头痛哭，张春良和几个女战士，在一旁的一间小房间里清点着募集到的资金。 张春良经王振国的协助，登记办理了战狼救援队，因为这是个私人性质的，也没有什么装备，经村委研究决定，采购摩托巡逻艇的时候也给他们捐赠了一艘，二蛋也在治安队给他们腾出一间房间，作为他们临时的办公室。 他们每天下班后集体训练，因为都是退役军人，训练的时候动作整齐划一，刚劲有力，也常常吸引很多人来观看，成为了于家寨村的另一道风景线。 战狼救援队成立后不久，就协助派出所营救了几起徒步登山爱好者野驴被困事件，他们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慢慢的都知道了这支战狼救援队。 食物中毒事件 职工餐厅出事了，三十几个人食物中毒，本以为是天热，使用食物不卫生造成的，这些人上吐下泻，被及时送至杜向阳医院救治，到医院检查以后，发现并不是食物变质引起的，而是亚硝酸盐中毒，经上报卫生部门后，卫生局联合食品监督局及公安局一起来到于家寨职工餐厅，餐厅面积很大，光餐厅面积就有三层，上百家食品摊点，这三十多人都是中午在一家阿古米线的摊点用过餐，在事故发生以后，王振国和村委及后勤处已经把这个摊点关闭，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查封了起来，等着专业人员前来检测。 阿古米线生意兴隆，因为他家的汤是用母鸡加大骨熬制的，味道鲜美，在加上老板和老板娘待人礼貌，天天对人笑容满面，所以很多人来排队吃饭，要不是这段时间天气酷热，来吃米线的人才少了一些，如果是天凉，大家喜欢吃热乎的，那估计出事的人会更多。 经检测，他们调料盒里面的食盐有问题，不过餐厅的食盐都是在盐业公司直接大批量采购的，大家的用着都没有问题，就他家的出事了，是个例，就排除了统一采购问题。 这层的饭店这几天全部停业，空荡荡的大厅里没有其他人。米线店老板古小波已被派出所叫去调查了，老板娘田艳丽拿出一包盐，带着哭腔说道：“我们用的是这种盐，都是后勤处统一采购的，价格也不贵，我们不可能另外再出去买的，警察同志，你们要好好查一下，还我们一个青白。” 公安局的人让田艳丽先出去，在外面跟她了解着情况，刑侦人员却在里面仔细的查看着，他们把那个放置食盐的盒子拿过来，采集着上面的指纹，又轻轻把上面那些有毒的盐拿袋装起来，上面有毒食盐不多，盒子底部的都是标准的食用盐，看来人为投毒的可能性比较大，放调料盒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食盐和调料，可能是用勺子取调料的时候散落的，散落的食盐也不少，孙海清是县公安局的老牌刑侦人员，在一帮刑侦人员中属于资历较深的，他曾经破获好多起重大刑事案件，这次食物中毒的事情，因为是在于家寨，影响比较大，所以谢志安就让他亲自出马。 他仔细的看着这个米线店的操作间，整个操作间是密封的，跟隔壁是用铝合金做成的玻璃隔断，玻璃隔断有两米多高，下面贴着花纹玻璃纸，从这边并不能看到隔壁，玻璃隔断离房顶还有一米左右的空档，隔壁的人站在操作台上的话，就能从上面探身过来，不过手可以伸过来，但是把盐准确无误的倒进调料盒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他仔细的打量着上方的空挡处，这里卫生搞的还不错，上面貌似应该是经常擦洗，没有看到油烟。 他走了出来，来到田艳丽身边，问道：“你的两个隔壁都是卖什么的？” 田艳丽抬起头看着两边的档位说道：“右边的是快餐，左边的是砂锅烩菜。” 孙海清接着问道：“你的食盐是剩多少才把盒子加满的？” 田艳丽说道：“我一般都是早上来的时候加满，不过这几天生意不好，昨天就没有加，我那个放盐的盒子，里面正好能放一袋盐。” 孙海清又问道：“他们两家生意怎么样？” 田艳丽疑惑的看着孙海清说道：“你是怀疑他们？” 孙海清解释道：“你现在别多想，没有证据是无法下结论的，我现在是了解情况。他们的生意怎么样？”他解释完毕后，又问了一遍。 田艳丽道：“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前几天左边卖砂锅烩菜的还跟我吵架的，他家天热，生意也不好，快餐倒是生意一直不错。” 孙海清道：“你给我说说你们因为什么吵架？” 真相大白 田艳丽面带怒气道：“还不是因为生意的事，有人吃米线的，他说他家有砂锅米线，职工去他家尝了不好吃，后来就不再去了，我听说后就跟后勤处反映了这事，我们这里是不允许跟别家卖同样的东西，后勤处的人来找他们说了，不让他们卖砂锅米线。就因为这，那几天他生意差，天天指桑骂槐的。我气不过，就跟他争吵了几句。说不定还真是他们呢。” 孙海清点点头，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隔壁的砂锅店。又重新走进操作间，站在操作台上从空档处向砂锅店望去。 从下面看的话卫生打扫的很干净，可站在上面的话，就发现上面的铝合金横档上全是油烟，黢黑的油烟上有一道明显的痕迹，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挂了一条痕迹，孙海清隔着玻璃张望着…… 村委办公室内，召开着会议，会议是每天的例会。因为部分人陪着公安和食品监督局的人在调查，所以来参加会议的的人并不多，老于和董婉琪都不在会议室里，振亮在主持召开，也就是处理一些日常事物，俗称碰头会。 在讨论完其他日常事情之后，王振堂愤然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我们餐厅的后勤处管理不善，现在发生大规模的食物中毒事件，振北作为后勤处主管领导，应该提出严厉的批评，并要求他辞职，要不然，以后还会发生类似事件。” 他的话音刚落，振亮皱了皱眉头，说道：“王村长，我们现在不适合讨论这些，现在公安和食检的人都在调查呢，没有结论之前，我们就贸然讨论，不合适吧，要讨论也得等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 王振堂道：“既然已经出了问题，是不是先要把振北同志停职，等调查清楚了再做处理？” 振亮道：“已经在调查了，也不差这三两天，再说后勤处还要照常工作，把他停职了对职工生活影响太大了吧。” 王振堂道：“少了振北一个人后勤处就没法干了？不行的话可以找个人临时顶替一下，我看这件事很有必要讨论，亡羊补牢也不晚。” 张利锦现在已经是村妇女主任了，她站起来说道：“我也感觉不适合讨论，因为后勤处的任命是李总任命的，不是我们村委任命的，振北叔是村里人不假，但是他的工作不归我们村委管，我们讨论了有何意义呢？” 王振堂听到后有点哑然，说道：“那每年村民们发东西不都是后勤处在发吗？还有这些住房，不都是他们在分配？” 振亮也笑了，说道：“那是我们村里委托他们发的，住房也是以企业的名义建的，我们村子里没有，呵呵，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散会。” 那些开会的人都站了起来，纷纷的走了出去，王振堂在那里坐着郁闷了半天。他急于把振北换掉，是想着在里面安插人，因为振北平时对人有点苛刻，下面的不服，王振堂听到这个消息后，故意拉拢后勤处的两个科长，答应帮他们换掉振北，不过是要把王庄的几个人安插进来，这次食物中毒的事情，他感觉是个很好的机会，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振北的职务是李佳任命的，他们管不到厂办，只得作罢。 食物中毒事件已经调查清楚，是隔壁砂锅店老板王忠阳故意做的，因为不是专业厨师，再加上他和老婆两个人脾气也不好，经常拌嘴，大家看到他们家整天绷着脸，所以大家都不愿去他那里吃饭，导致他的生意一直不好，再加上天气炎热，吃砂锅的人更少了，这几个月生意一直亏损，他就动起了歪心思，正好前几天他们在县城吃了一次砂锅米线，感觉自己也会做，就购置了些米线，准备试着卖，谁知道被田艳丽发现，举报到了后勤处，他就怀恨在心，想着把田艳丽的摊位给赶走，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带卖米线了。 王忠阳想了好几天都没有想出什么办法，正好电视上看到介绍亚硝酸盐的事情，就私下买了一些，趁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站在操作台上，用一根软塑料水管，把亚硝酸盐漏到了田艳丽家的调料盒内，他也不敢多放，想着有三五个人食物中毒就行，谁知道，事情还是闹大了，竟然有三十多人中毒。 出事后他就心神不宁，正好这层餐厅关门整顿调查，他就在王庄家里躲着不出门，谁知道才一天时间，警察就找上了门，没问几句话，就老老实实的全部招供了，案情真相大白，振北也放下了心，他也听说那天在村委会议上向他发难的事了，不过有惊无险，但是李佳还是认为振北做事不力，给了通告批评，并要求餐厅做出整改，检查食品安全卫生，检查消防和水电及安全漏洞，并在餐厅以及企业易发生安全事故的地方装了监控，这件事情才到此为止。 金融危机 文广回来了一趟，给老于带回来一个邮包，里面是文挺寄给老于的资料，老于回到家打开后发现，这是于家寨周边山区的地质图，还有文挺写的资料。 里面是文挺用手写的一些资料，说的是祖师山一带的矿产分布，封面纸上写着四个大字：仅供参考，里面介绍的很是详细，并在手画的简易地图上标示了出来。 桃花河的发源地是由几个泉眼汇合后才成为桃花河，乱石滩下面是沙石地，应该以前也是一条沟，只不过时间久了，山上冲刷下来的鹅卵石把沟填平了，所以桃花河的水到那里就渗到沟底不见了。 桃花河上游泉水资源丰富，常年恒温，经勘探，附近可能有温泉带，下面有水晶溶洞，不过含量极少，不适宜开采。 祖师山的地质状况分析：祖师山的石头主要成份是二氧化硅和氧化铝，硅含量极高，适宜做单晶硅原材料，不过硅厂需要大量的水资源，于家寨并不合适。铝矿石储备丰富，适合铝矿石的原材料。可以开发铝产品，做铝的精加工。 西沟方位有一条花岗石的分布带，下面储藏有部分花岗石。此地花岗石硬度极高，是不可多得的材料，（极有可能是牡丹石）…… 上面写的很详细，看得出文挺也是翻了不少地质材料才总结出的这一份出来资料，老于不由得心里感慨道：“这些人都是于家寨的精英，身在外地，心系于家寨，既然人家给我提供了这么多的便利，我要是再不把于家寨领好，愧对他们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的做，给于家寨做大做强，要让于家寨这块牌子叫响全省、全国。” 第二天，老于带着这份资料，找到了李佳。李佳的办公室内冷气十足，她坐在办公桌后看着这一份来之不易的资料，笑着说道：“于支书，这些资料对我们以后规划有很大的帮助，你就说这个牡丹石吧，现在王庄的人都来厂里上班了，现在去山上捡石头的人也少了，旅游文化公司的那点储备都快用完了，这个正好能跟上我们用，不过他上面也不确定是不是牡丹石，我们要尽快派人去开采了才知道。” 老于道：“按照他说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估计是，因为他们上山捡的这些石头也都是在那一带发现的。你安排一下，先去办理一个开采手续，是不是了再说。” 李佳道：“开采容易，只不过我担心到时破坏祖师山，我们是一个景区，现在要是在这边开采的话，肯定会破坏到的。要是储量不多，我们就得不偿失了，您看呢？” 老于在脑海里想了一下有花岗石地方的地形，那边山下规划的是住宅区和别墅区，确实是不好开采，老于道：“那就算了，这件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暂时不要透露出去，省的老百姓们去私自开挖，那里的石头就暂时不要动了。留给后人吧。” 李佳道：“我其实对单晶硅和铝材加工挺看好的，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资金也没有精力，要不然，就单是单晶硅这一项，做的好的话都能赚不少钱，电子产业都需要这些的。唉，等我把制药厂的事情弄好以后再说吧，现在要集中精力把这个做好，不能摊大。” 老于道：“行，你看着办就行，反正我们知道了我们这边下面都有什么，以后做起事情来便利很多。” 李佳办公室的空调让老于变得很清醒，老于知道现在村子里的状况，这两年食品加工产业不太好做，幸亏是听了李佳的建议，更换了新设备，才在全国的食品加工市场上有了一席之地，要不然早就被淘汰了，还有食用油厂，国外公司来到国内大肆收购大型榨油厂，并且以极低的价格销售，国内品牌的食用油几乎没有利润，勉强维持，于家寨还好，因为是一系列产品，下脚料也都用于自己的养殖场内，做到利润最大化，也是勉强度日。 前几年的肉食品加工国内没有几家大厂，利润丰厚，现在各地一下子涌现出好多家厂来，也陷入恶性竞争，利润空间低不说，下货量也大幅降低，以前的几条生产线勉强够用，现在是生产过剩，还停用了两条生产线。 人工成本的增长也有一方面原因，现在工人工资普遍升高，以前一个月最低工资一千多，现在变成两千多，其他的还有石油价格大幅上涨造成的运输成本增加，等等一系列的成本增加，造成现在各厂利润极低，如果是单单一个厂还好说，现在是普遍性的，再加上药厂三期工程的大量资金投入，李佳现在也因为资金的事情头疼的不得了。她出面找了各大银行，想增加贷款额度，可现在是市场萎缩，银行贷款收不上来，也收紧了放贷。 筹集资金 药厂三期占用了大量的资金，村委里面幸好当时振亮每年留了一部分钱，这些钱也被李佳暂借了还银行借款利息，从国外进口的生产线已经安装好，从国家买的药品专利，在试生产后，药的样品送至国家检验机构，在办理上市前的最后一道手续。 等待是漫长的，这批药品要经过临床实验后才能正式生产，也许需要几个月，也许需要一两年。 各厂供销科派出去要账人员春节前临放假才回来，这些人都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还有很多欠账找不到人的，经济不景气，没钱还账，人都躲了起来，李佳拿到这个报告以后也没有办法，这么多工人要发福利、发工资，企业账户上留的一部分钱一点都不敢动了，那是过年以后开工的经费，于家寨村委多余的资金也都让她借了出来，估计他们也是只够给村民们发个福利，银行年底也不放贷，还三天两头来企业追回贷款，李佳好说歹说，并且找了关系才算是躲过。春节必须要用到的这部分资金，现在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无能为力了，她只得去找老于，看看他还有没有办法。 老于他们也刚开完会，今年的收益不多，村民们分到的福利还不能少，今年还又增加了这么多村民，只有动用以前的积蓄才能度过，要不然这些村民又该闹事了。他见到李佳愁眉苦脸的来找他，就知道也是因为资金的问题，老于苦笑道：“李总，我知道企业遇到困难了，可是村里的钱也都给你的差不多了，刚才算了一下，也是勉强够用，你这缺口太大了，咱们都在想想办法吧。唉！我们药厂三期晚一年上就好了，建的别墅和住宅楼工地要么先停下来？等我们有钱了再继续？” 李佳也叹气道：“停下来的话我们损失会更大，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启动呢，咱们都再想想办法吧。” 家里，老于愁眉苦脸的样子被桂芳看到了，她笑着跟老于打趣道：“哎呦，这是遇到什么事了，能给你愁成这副模样？” 老于把今年的收益情况给桂芳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说道：“幸亏村里的账上振亮每年留的有一部分钱，要不然村子里也难过，村民们干了一年，年底不说分红，连以往的福利都享受不到了，要是明年还是这样，咱们村的企业就要夸几个了，现在就盼着药厂三期能尽快投产。” 桂芳走到里屋，拿出来一张卡道：“这上面有一百多万，先给李佳拿去用吧。” 老于道：“你这个钱是哪里的？这几年你赚的？” 桂芳道：“想不到吧，不行的话我这几天去趟北京，我们在北京的房子不行的话卖了吧，反正我们现在也用不到了，明年奥运会的，房价正高，那个房子地段好，也能卖个好几百万了。” 老于想了想道：“几百万听着挺多的，可是放在企业里根本不够，其他的还得想办法。” 桂芳道：“你看我的幼儿园拿出去的话能贷多少款？再不行的话就把幼儿园抵押贷款，先度过去这一关再说。” 老于说道：“千八万吧，也许三五百万，要是还不上了呢？你打算怎么办？” 桂芳道：“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银行就是把幼儿园收走了也没有什么用，对了，你要么看看小杰那边怎么样，他那里再拿个几百万应该没有问题，等我我打电话跟他说说。” 经过这两天的操作，老于竟然弄到了五千万资金，文广听说这事以后，把当初于老先生留的那四百万美元全部给了老于，房子也卖了个好价钱，于杰也给老于转了将近一千万，李佳拿到这五千万，说道：“于支书，你这五千万来之不易，等企业好起来的话，我在北京给你买套四合院。” 春节就这样过去了，李佳留的那部分资金让企业正常开工，她采用现款交易的模式，这样资金上能勉强维持，李佳又安排专人去催办药厂的最后审批手续，想着尽早办理下来，好让这个生产线发挥出他应有的效益。 地震 五月的一天下午，老于刚来到办公室内坐下，没有几分钟，就感觉头晕眼花的，站立不稳，他抬头看到房顶的电风扇在摇摆，才恍然大悟道：“快跑，地震了！” 等他跑出来办公室，外面已经站立了很多人了，老于的办公室在底楼，还没有多大的感觉，住在楼顶的人们，感觉更明显，这一刻，手机没有信号，网络中断，大家都在猜测着是哪里发生了地震。 很快电视台就播放了出来：“剧中国地震台公布，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十四时二十八分零四秒，四川汶川、北川，发生七点八级强震。” ，于家寨的村民貌似也从来没有经历过地震，地震给于家寨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只是部分正在游乐场游玩的旅客因为电力问题，暂时被困在了空中，经过抢修，几分钟后就恢复了正常，李佳跟老于商量后，决定暂停游乐场的开放，对游乐场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检修，害怕因为地震造成设备出现危险。 电视台这几天一直在实时播放着地震的情况，桂芳看到那些场景，忍不住掉下了眼泪，老于在旁边安慰着她，这时，老于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半天才接通了，里面传出来一个声音：“振南哥，你好！” 老于听着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可是又想不起来是谁，就说道：“你好，我是于振南，您是？” 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这才几年，我的声音就听不出来了？我是梁少光。” 听到是梁少光，老于有点诧异，自从那次去京城，梁少光说要去地方上以后就没有再联系过，貌似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他问过好多人，人家都不知道梁少光具体去了哪里，后来也就渐渐淡忘了，老于现在听到是梁少光，就激动的说道：“你小子，一句话没说就消失了，你去了哪里了？这些年也不说联系。” 梁少光道：“我去了基层，到那里以后我想从新开始军队生活，就跟以前的人全部断绝了关系，你放心吧，我挺好的。” 老于道：“那你怎么现在想起来跟我联系了？想我了？” 梁少光道：“我是想你，要不是你以前经常提醒我，我现在估计也走不到现在，谢谢你，不过我今天找你是因为其他事情要麻烦你。” 老于道：“你说，有什么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梁少光道：“你还记得你以前给我打钱的那个账户吗？你给我存的钱我一分没动，因为用那些钱我于心不忍，不过我现在想把那笔钱用掉，就是账户记不起来了。” 老于道：“我明天帮你查一下，那张卡还是我的名字办的。” 梁少光道：“你帮我把卡上的钱全部捐给汶川吧，用你的名义，我今天晚上等下就要出发去汶川了，就这样吧，再见！” 梁少光的电话挂掉后，老于还是拿着手机在耳边没放下了。以前自己答应给梁少光的钱，每年老于都会打他卡上，只不过后来联系不上梁少光后，才停了下来，账户上的钱老于也知道没少一分，几年下来，账户里也都好几十万了，现在梁少光让他把这些钱以自己的名义全部捐出去，老于也没有什么异议。 新举措 第二天一上班，老于就找到李佳，跟她商量着是不是企业也捐些点出去，李佳听完老于的来意，说道：“行呀，没有问题，不过咱们企业现在资金紧张，我看不如捐些物品更好，我看电视上那边缺衣少吃的，咱们正好有食品，有车队，不如我们捐些物资更好。” 老于道：“行呀，你去安排一下，我们捐些方便面和火腿肠，数量你来定。” 等老于回到村委，看到张春良在院子里等他，看到老于进来院子，张春良快步迎了上去，满脸期待的对说道：“于支书，我有个请求。” 老于道：“有什么事情说吧。” 张春良道：“我想带队去汶川，你看，这是我们战狼救援队的请战书。”说完，他把手里的一叠纸递给了老于，老于接了过来看了一眼，说道：“你们考虑好了？这件事最好让我先跟民政部门联系一下，要不然你们到那里名不正言不顺的。” 张春良道：“来不及了，我们打算今天就出发，明天早上就能到了，我们去年八一还有些活动经费，经大家一致同意把那些钱买成物资，我们一并带过去。” 老于想了一下道：“行，我同意你们去，民政部门那边我会去联系，物资你们也不用准备了，咱们企业决定捐赠一批方便面和火腿肠，运输公司的车队会去，要么你们一起吧。” 张春良道：“于支书，运输公司的车太慢了，我们这次组织了二十人先行出发，后面还有三十人今天晚上带上物资出发，放心，我们已经跟厂里请过假了。” 老于道：“好，你们的决心我看到了，你们要注意安全，还有，你去后勤处看看我们还有多少件军大衣，你们全部带去，另外我让村里再给你们十万经费，你们到那里后可以救急用。” 战狼救援队出发了，他们一批人自己准备了几辆越野车，带了些物资先行出发，晚上，另外一批三十个人开着几辆汽车，带了几车物资也出发了，于家寨的车队拉着方便面和火腿肠的车紧跟其后，驶向了汶川。 经济的连续不景气，再加上气温逐渐升高，东西质保期过短，大部分厂都开始减产，企业也只能维持养活那么多工人。 李佳以前并没有碰到过经济危机，这次的危机让她一筹莫展，不过，经她仔细考虑了几天后，她推出了几条政策，说白了也就是开源节流，第一、业务团队积极拓展新的销售渠道，跟外贸公司合作，打开海外市场，第二，消减开支，没有必要的支出，都要通过她亲自签字才能批到资金，收紧资金的管理权。第三，加大清欠工作力度，现在企业里减产，人员富裕，这些人都派到销售部，配合他们出去要账，并且许诺，根据要回来的外账来发放奖金，刺激销售部人员的积极性。 这几项措施实施以后，还真的有些效果，销售部门加大了宣传力度，积极开拓海外市场，通过跟几家非洲地区的接洽，终于签订了几份合同，虽说销售额不大，但是给了他们开拓海外市场的决心，李佳看到合同后，也积极配合销售部，让厂里生产出一批适合在非洲销售的样品，让资金的产品更有竞争力。 派出去讨要货款的这批人也都大有成效，陆续的回款，让企业逐步缓了过来，除了还利息，剩余的资金李佳都放在账上，以备不时之需。 老于在李佳的办公室内谈着最近的销售情况和远期规划，李佳说道：“通过这次的金融危机，我看到了我们的不足，我们以前的这些食品加工类的只能是立足之本，竞争力不大，技术要求也不大，稍微有点风险，这些企业首当其冲，这类企业我们以后要减少投入，把资金用在高科技产业上，产品可以销售到海外市场，利润也丰厚，投入虽说大点，回报也大。” 老于道：“食品加工是根本，经济危机了，高科技产品可以不买，但是饭总是要吃的，我看，我们还是在这方面多想想办法，如果全国五分之一的人用上我们的产品，那我们这些厂的利润也不得了，薄利多销，我感觉还是在这方面多投入，我们要做到粮食的深加工。” 李佳想了想，老于说的也对，粮食产业全国现在已经好多家了，要做到在全国的占有量达到五分之一，确实不容易，还有小厂的销售价格低，对大厂的冲击力很大，价格利润也都是透明的，想赚到更多利润，也不大可能。 后遗症 李佳想到了当时自己在南方工作的时候，去超市都会采购一些半成品食物，回去简单的加工，就可以做出来一份诱人的大餐，就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可以做一下迎合市场的产品出来，北方人喜欢吃水饺，市面上的速冻水饺也不少，南方人喜欢吃汤圆，超市里现在也很多，这些产品对我们来说也很简单，建一个车间上一批设备的事，我们的口碑也不错，打开市场也相对容易，现在南方大城市生活节奏也快，下班后几分钟做好饭就可以了，既然要做，那我们就直接做到餐桌上去，加热就可以吃的饼、煮一下就可以做成一碗美味的牛肉面等一系列的产品，我说的面可不是咱们现在的方便面，是和饭店里的牛肉面一样的味道。” 老于道：“这些原材料我们都是现成的，做着也方便，哪天有空了，好好去考察一下，回来写个方案。”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后，是销售部经理赵磊，赵磊进来后跟老于打招呼后就向李佳汇报工作：“李总，我们销售部下周要打官司了，有一个河北的经销商，货款不打算给我们了，刚才我跟法务部的人了解了一下，决定起诉他们。” 李佳道：“一切按照法务部的意思来，打官司由他们出面，不过你了解这家经销商吗？他们是有钱不给还是没有钱？” 赵磊道：“我了解过了，他有钱不给，去年他们公司又是买车又是建楼的，怎么会没钱。” 李佳道：“行，那就这样，我会跟进这件事的，不给我们货款的，我们坚决用法律手段讨回。” 等赵磊办好手续出去后，老于问道：“我们打官司要回来的货款多吗？效果怎么样？” 李佳摇摇头道：“不太理想，现在大都是三角债，不好讨要，就是官司打赢了，也不能及时拿到货款，相对的还失去了这个经销商，唉！” 张春良他们回来了，去汶川了一个多月，刚到那里的几天，他们几乎都没有睡觉，配合部队参与抢救，搜寻失踪人员，因为他们没有先进的搜救仪器，只能等别人发现有人后，交给战狼救援去救助，没几天，手都磨破的不成样子，衣服也都破了，因为物资到那里就交给了当地的红十字会，饿了，就是他们自己留的几箱方便面干吃点，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挤在一起休息一会，他们这批没有穿军装的军人，展现了当代退役军人的风采，退役不褪色，让大家都知道了战狼救援队的斗志。 后来，老于又给他们配送了些物资和更换了批队员，但张春良一直在那里带领救援队，坚持了一个多月后才随队离开，回来后，他饭都没吃，倒头就睡，这一觉睡了两天一夜。 老于去看望他的时候发现他累成那样，澡都没有顾上洗，衣服也没换就睡着了，也没有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打算在改天再简单举办一个仪式，欢迎这些英雄们归来。 张春良醒来后清洗过后换了一身衣服，在沙发上呆呆的坐着，他老婆以为是他睡的时间久，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也没有当回事，给他说了老于请他们救援队的人吃饭的事，张春良呆呆的坐着，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说着：“吃饭，这点东西够谁吃呀，你没有看到那边那么多人都没有东西吃……” 晚上他老婆下班回来，看到张春良还是呆坐着，没好气的说：“怎么了？还没有睡醒？” 张春良没有说话，两眼发直的看着墙壁，等她换完衣服鞋子，洗好后回到客厅，看到张春良还是保持那个样子一动不动的，嘴里说着：“那边还有人，我听到他们的呼喊声了，你听……” 她这才感觉到有点不对，忙又换了衣服，出去找老于去了。 正准备回家的老于看到张春良的老婆急匆匆的来找他，就说道：“哎呦，春良睡醒了？正好，叫上他，咱们一起吃个饭给他补补，你看他瘦成啥了。” 张春良老婆道：“醒是醒了，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她简单的把情况给老于说了一下，老于听完，也感觉有点不对，说道：“走，我先跟你去看看，他回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 张春良老婆道：“回来一句话没有说，直接倒头就睡，现在醒了说胡话，说这里有人、那里有人的，我才赶紧来找你了。” 张春良家里没有开灯，他坐在昏暗的客厅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墙壁，嘴里喃喃自语，说的什么大家都没有听清，当张春良老婆打开灯后，张春良也只是向他们看了一眼，说道：“你们来了？”然后又扭头对着墙壁，不再说话。 老于说道：“春良，是不是还没休息好？” 张春良低声道：“嘘！你听，有人在呼救呢……，你们别说话，听不到了就没法救助。” 老于没有再问张春良，走到一边，示意张春良老婆也过来，低声说道：“他是受刺激了，这种事以前在战场上也有发生，就是大脑太紧张，多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等会你去杜向阳的医院里先买点药，明天带他去县医院再检查一下。” 恢复正常 张春良老婆紧张道：“真的没事？” 老于道：“春良身体多棒了，放心，过几天准好，他就是精神高度集中，又没有休息好才会这样，喝两片安眠药，让他好好再睡一觉吧。” 老于走后，张春良老婆放心不下，又跑到医院叫了杜向阳的一位医生来看了一下，经检查，说的和老于大致一样，医生给她开了点药，她这才放下心来。 老于在回家的路上，想着张春良的问题，他又想到这次前前后后去了百十人，其他人不知道有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就给救援队打了电话，让他们排查一下，发现问题的话明天都去县医院里治疗。 张春良又一觉睡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醒来，他起来后，看到老婆做的饭，直接就大吃了起来，连吃了三大碗米饭，两菜一汤被他一个人吃光了，连菜汤都没有放过。 张春良老婆看到他这么能吃，慌忙又去煎了两个鸡蛋，弄了点青菜做了一碗鸡蛋面，看着张春良狼吞虎咽的吃完，张春良打着饱嗝，说道：“在那里就想回来好好吃一碗热饭，真满足。” 他老婆看他的精神完全跟昨天不一样了，说话也正常，就高兴的说道：“春良，你可吓死我了，昨天还以为你变成神经病了呢。”说完她就哭泣了起来。 张春良诧异道：“我昨天怎么了？我不是回来就睡觉了？你是哭什么？好了别哭了。”他看着老婆越哭越厉害，就走上前去抱着她，说道：“你是不是看到我昨天的状况心疼我？好了，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么？” 张春良老婆擦着眼泪抽泣道：“还昨天，你都回来几天了？今天都第五天了。” 张春良摸摸自己的后脑勺道：“五天了？我咋感觉回来就睡了一觉，可过去五天了？” 张春良老婆道：“不信你去看看日历，我还会骗你不成？” 张春良真的去看了日历，发现自己是真的睡了这么久，忙活动一下身子道：“我得去湖里游个泳去，浑身不舒服。” 他老婆看着张春良道：“你们经常游泳的地方栏起来了，现在那里已经修了一个游泳馆，还没有开放呢，现在学校已经放假了，你可以从学校进去。” 尽兴的游了几圈后，张春良又显的精神抖擞的，他换好衣服，去找老于了。 老于看到张春良活蹦乱跳的样子，高兴的说道：“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休息几天就好了，看看，现在又生龙活虎的了，晚上我安排，咱们好好去吃一顿大餐给你补补身子，你去安排人。” 张春良道：“大餐就算了，咱们随便叫几个人吃点烤串喝点啤酒吧，主要是在一起聊聊天，唉！你是没有见到现场，真的惨烈。我们还是把吃大餐的钱省下了捐到灾区吧。” 老于听到这里，只得说道：“好、好，我听你的，是这样，晚上你们吃多少，我就捐多少，你看咋样？” 张春良道：“行，那我今天晚上就给你吃破产。哈哈哈……”两个人相对大笑起来。 晚上，张春良也没有叫几个人，只喊了最熟悉的三四个人，加上老于，一起在路边的烧烤摊上吃了点烤肉，老于带了两瓶白酒，几个人坐下来边喝边聊，张春良喝了一口酒，把咂着嘴说道：“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刚去的时候，都没有顾上休息，困了，躺路边睡一会，那时候都不觉得饿，只是累。” 赵建军啃着一串肉串说道：“当时还很危险，有些楼没有完全倒塌，我们在下面挖的时候，上面的砖块直往下掉，一不注意就砸到人了，不过我们也都顾不上那些了，下面发现有人，都想着尽早救出来，唉！” 张春良道：“人救出来以后，只要是还活着，就立马送去抢救，他们也都很坚强，有个小姑娘腿没了，看到我后笑了笑，就晕了过去，她的哪个笑容，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给了我更大的勇气，也给了我无限的力量。” 这次没有人再接话了，静静的听着张春良在喃喃自语的说着：“亲眼看着有的人抬出来后血肉模糊的，有的已经奄奄一息，有的精神还不错，听到他们说的下面还有人的时候，我们的累就感觉不到了，脑子里想的就是快点，再快点……” “在部队上我们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想不到在社会上让我又经历了一次，那些天，闭上眼就感觉有人在呼救，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市场会出现在眼前……” “那时候感觉不到饿，那些天还几乎天天下雨，衣服都没有干过，冷的时候用开水冲一包方便面调料，当成一碗美味的热汤，喝下去浑身暖烘烘的，浑身充满了力气。” “在那时候，才感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那些伤员无能为力，看到那些……”张春良哽噎了起来，他擦了一把眼泪，拿起杯子，一口喝干，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闭着眼睛，回想着那些救援的场景，好像现在自己还是置身其中。 老于静静的听着他们在讲着，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前去，作为军人，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可是自己这次却成了逃兵。 八一八一 再过十几天就是八一了，战狼救援队这次回来也没有来得及表彰，老于打算在八一那天再提出来，让于家寨的一百多名退役军人都感到光荣，这次的救援，前前后后有将近百十人参加，那就干脆等到八一这天一起活动一下，按照张春良说的话：“省下了的钱都捐给需要的地方去，那边现在什么都缺，很多人连多余的衣物都没有。” 八一的活动惊动了谢志安他们，谢志安说道：“老于，你们搞战友会的，也不说通知我一下，去年都听说你们搞的很不错，今年我们几个老战友也想参加，怎么样？欢迎不？” 老于道：“你们能来，当然欢迎了，不过你们要掏活动经费的。” 谢志安道：“那都是小事，好，那就说定了，那天晚上我们准时到场。” 活动场地还是选在了度假村的顶楼，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自助餐的菜种类少了很多，就像在部队上一样，七八种凉菜，四个热菜，酒倒是准备的多，桌子也不像以前那样分开摆了，这次是在大厅中间摆成了一排，拼成了一张超大的餐桌，足以坐下百十号人。 谢志安他们一行早早的就来到了，不过他们是先去了陈明勇的工地上，在那里喝茶聊天，顺便换上了洗的干干净净的军装，等到大家都到场了他们几个才一起过来，一年时间，队伍壮大了不少，这次统计后，来的人数已经将近一百五十人了，餐饮部静心布置的座椅还是不够坐，只得临时又添加了一些进来。 老于在会议室对参与汶川救援的人进行了口头表彰，李佳让企业出面做了荣誉证书，也很简单，一个大红锦布的封皮里面一张奖状一样的荣誉证书，参与救援的人每人颁发了一本，又给救援队颁发了一张奖状，张春良上台领奖状的时候，老于又把张春良重点表扬了一下，老于说道：“张春良同志大家都知道，去年舍己救人，今年又不远万里，亲自带队前往灾区参加救援，在那里身先士卒，勇往直前，充分发扬了我们退役军人的光荣传统，在那里他几乎没有休息，日夜参加救助，中间因为营养不够以及休息不足，昏迷过几次，可他醒来后又立即投身救援中去，他的忘我精神，值得大家学习，我们大家掌声送上，对我们的英雄敬礼！” 等老于说完，站直了身体，率先给张春良敬了一个军礼，大家也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齐刷刷的向张春良敬礼。 张春良忙站直身体，向大家回礼，敬礼结束后，从门外响起了掌声，大家放眼望去，门口站了几个服务员，还有另外几个人，他们是杨孝宇和刘书平等人，他们在热烈的鼓掌，为影响致敬。 杨孝宇他们几个人走了进来，他向大家伸手敬礼，大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是听说你们在这里举办活动，特意来凑个热闹，刚才被张春良的事情感动了，才惊动了大家，请原谅，还请大家原谅。” 老于忙走上前去，把他们迎接了进来，前面有人腾出了几个空位置，让他们坐下，让服务员给他们重新上了餐具，他们几个人斟满了酒，来到了张春良面前，说道：“我们几个老头子敬英雄一杯酒，我们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是再年轻二十岁，我们肯定跟你们一起去灾区了，来，干了。” 老于跟在他们后面，看到他们喝完后又给他们添满，他们也没有客气，又拿着酒杯，走上前台，杨孝宇端着酒杯说道：“在座的各位英雄们，我们几个老头子不请而来，是出于对英雄们的敬佩，在这里，我们敬各位英雄们一杯酒，谢谢你们。”说完后，几个老头子一起举杯一饮而尽，下面的人也都站起身来，隔空碰杯，然后都一下子喝完。 杨孝宇道：“你们的精神值得学习，在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到最需要的地方去，这是你们的优良传统，也是我们中华民族的光荣传统，我们一定要发扬下去，过几天，新学期开学的时候，第一课，我会邀请你们去学校，给学生们上第一课，你们愿意去吗？” 下面的人齐声道：“我们愿意！” 小插曲 现场的气氛十分活跃，大家现在都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老于拿着杯子来到了谢志安他们这里，说道：“各位，今天晚上人多，招待不周，还请多多担待。” 谢志安道：“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再说，你让我又回到了当兵的时期，那时候真好，这么久了，终于又体验了一把这样的感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个也是我们的战友，沈文海，周宇峰。”谢志安指着旁边的两个人给老于介绍到，然后又指着老于对着那两个人说道：“这就是我经常给你们提起的于振南。” 老于看着这两个人，笑着说道：“欢迎战友们，你们以前是哪个部队的？” 沈文海站起身敬了个军礼，说道：“我也是驻疆部队xx团的，不过在下面的连队，我在部队的时候听说过你们几个老乡。” 周宇峰的脸色有点不太自然，看到老于拿着杯子走到他的面前，站起身说道：“周宇峰，驻疆部队xx团的。” 老于以为周宇峰不胜酒力，也就没有说什么，跟他碰了一下杯子，喝完后准备离开，只听到谢志安道：“老于，你和周宇峰中间的事等下我们给你们说合一下算了，都是战友的，何必闹那么僵呢？” 老于看着谢志安，然后又看看周宇峰，说道：“我们什么事？我和他是第一次见呀，什么事情？” 谢志安有点疑惑的看了看老于，心里猜不透他是故意装着不知道还是真的不清楚他和周宇峰之间的事，他又看看周宇峰，周宇峰脸上依旧是有点不自然，只见周宇峰把烟往地上一扔，说道：“于支书，咱们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你们前几天起诉我了。” 老于才恍然大悟的呼出一口长气，说道：“这事呀，打官司的事情我没有过问，都是企业法务部的人在弄，怎么？我们还有业务往来？” 周宇峰道：“我代理你们厂的货已经好些年了，不过一直不知道竟然是老战友的产品，这不，前几年赚了点钱，我想着以后要大干一场，就买地专门盖了仓库和办公楼，谁知道就碰到经济危机，现在销量也不行，你们的部分货款被我挪用盖楼了，现在一时还不上，你们就把我给起诉了。” 老于这才想起前几天在李佳办公室听到的那件事，说道：“你就是那个河北的经销商？哈哈哈，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你的事那天我正好听到了，不过我也不知道咱们是战友呀，哈哈哈！” 周宇峰有点尴尬的跟着笑了几声，他本来也没有不打算还款，只不过刚过完年，自己也真没有资金，楼是盖了，还没有钱去装修，本想着过完年后大干一场，结果过完年生意更不景气，于家寨企业还逼着还欠款，他被逼急了，就说道：“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再说。”没过多久，就接到法院的传票，他并不知道老于是他的战友，于家寨属于亳县，他就找了谢志安，谢志安听说是于家寨的企业告的，那就肯定是老于了，就想借着八一这个机会让他们把事情说开。 谢志安站起身笑着说道：“还真是，自家人闹的这么不愉快，不过这也不怨老于，他现在也不管这些事，事情出来了，说开就好，说开了就好。宇峰，你欠多少货款？” 周宇峰道：“一百来万吧，谢局，你也知道，我的那个公司每年销售额都在几千万，平时的话也不差这点钱，不过今年的生意真是不行。“ 老于笑道：“这真是不知道咱们还有这层关系，要是知道这层关系了，说啥也不会走到这一步，我回去就跟他们说一下，让法务部去撤诉。” 周宇峰道：“于支书，也怨我，要是不盖那栋楼的话，我的资金怎么也不会这样紧张，是这样吧，你给我缓个时间，我尽快把你的帐还了，以后咱们现款交易，你看怎么样？” 老于道：“这个没有问题，你资金困难了，先不还也罢，我们于家寨再缺资金，你这百把万的还不算啥，你放心吧，我们既然是战友，我们于家寨以后有优惠的肯定尽最大的优惠给你。” 周宇峰笑着拿起酒杯道：“哈哈哈，好，于支书，我敬你一杯。” 谢志安道：“宇峰，你来这里的目的达到了，一杯酒可不行，得三杯。” 周宇峰道：“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是为了见见咱们战友，哈哈哈！来，咱们一起干一个！” 他们几个愉快的喝着酒，开心的说着以前在部队里的事情，周边的那些战友们，有些已经有点多了，前面有人开始在一起合唱起来。张春良等他们几个人唱完一首歌后，上去拿起话筒，说道：“在座的各位战友们，大家都看过新闻，都知道灾区现在急需物资和资金，我自作主张，在我们的现场发起一个募捐活动，为我们的灾区献出一点爱心，等下有志愿者会去大家身边募捐，到时募捐名单会张榜公布。谢谢大家献出爱心。” 谢志安和老于看到张春良搞的这一出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装修风波 李佳也没有闲着，听从下属的建议，跟北京奥运会组委会签订了一个合约，让于家寨的品牌在奥运会期间在各个媒体频道流动播出，还别说效果还不错，新签订单雪片似得飞来，企业又全力开始运行。 李佳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又亲自带队跑了一趟首都，终于把几种新药的检验合格证件拿到手了，证明药厂三期工程可以运行了，郭勇和元元他们也把实验室搬到了于家寨，在一间从国外引进的目前国内属于最先进的实验室内工作，李佳又特招了一批经验丰富的医药营销团队，在全国开始推广他们最新生产的这一种药品。 在经过一年时间的财务机之后，于家寨的企业率先走出困境，又恢复了正常，并且以良好的势态发展，给亳县地区的企业起了一个好头，引领亳县经济快速发展。 在李佳和技术人员的努力下，食品加工厂调整了产品结构，以食品精加工，速食产品为龙头，面粉等为辅助，借助奥运会的东风，迅速的占领了大部分市场。现在企业势头正旺，各个企业都是车水马龙，运输车辆排成了长队。 经过将近一年的紧张施工，医院项目主体已经完工，现在正在紧张的进行着内部装修，期间老于和陈明勇也多次来项目上观看，陈明勇对着林聪生赞叹道：“不亏是大型上市公司，施工质量比我们强多了，管理上也比我们强，你们的经验值得我们学习。” 林聪生哈哈大笑起来，能得到同行的赞许，放在以前那是没有的情况，他高兴的说道：“我也做了这么多年工程了，做的这么开心的，这是第一个，以前做个项目，天天勾心斗角的，现在我也不用去请客吃饭了，当个甩手掌柜，什么都按照顾经理的要求来做就行，我都干脆让他直接跟我们的管理人员沟通，看谁不行，想撤就撤，想换就换，现在顾经理说话比我还管用。” 正说着，顾一飞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走到林聪生面前说道：“林总，现在在做的这家装修公司说是你的亲属？他用的材料以次充好，也没有按照流程来做，我让他们停工，把已经做的那部分材料全部更换了，结果他们还想打人，我给他们说了，让他们撤场，并且以后不再跟他们合作。” 林聪生听到后，满脸堆笑的对顾一飞说道：“顾经理，你先消消气，这个装修队跟着我了好些年了，按说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去了解一下情况，要是真的是你说的情况，我立马就让他们滚蛋。” 话音未落，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正是这家装修公司的老板林建岳，林建岳和林聪生他们是堂兄弟关系，林建岳以前跟着别人在干装修，后来林聪生做了项目经理后，就让林建岳跟着自己在做装修，以前林聪生做的大都是住宅项目，简单些，林建岳做过几次后也能拿的下来，这次不一样了，医院项目要求比较高，很多他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做了，只得让手下的人看着图纸慢慢的摸索。 特别是在材料上，以前住宅上面价格都差不多，但是医院项目要求极高，一个防火门的价格就是好几倍，他看到后，就全部采购的价格便宜的材料回来。还有些是装在内部的，装修好以后外面也看不出来，于是，他就动起了小心眼，打起了小算盘。没有想到，顾一飞到这里看了一下材料，就发现跟要求不符，让他们停工更换，他自持是林聪生的堂哥，根本没有把顾一飞的话放在心上，想着自己到时跟林聪生说句话，这些小事不值得一提，以前也经常这样操作，事情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不同往日，当林聪生接通电话后，直接说道：“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这次必须按照设计图来做，不行的话趁早说，别耽误工期，另外，你亲自去跟顾经理道歉。” 礼物 说完，就挂了电话，林建岳本来还想解释几句呢，看到林聪生挂了电话，就笑了笑，这种事情以前他们也经历过，箱监理道歉，也就是拿点东西去走一圈，他还没有当回事，让手下的工人继续干活，自己亲自出去买了点礼品，准备了个红包，想着晚上亲自去顾一飞家里走一圈，把有些事情说开就没有问题了。 挑选礼物让林建岳为难了半天，顾一飞不抽烟，酒也不怎么喝，最后他来到卖黄金首饰的地方，挑选了一个黄金的手镯，算下来将近两万块，林建岳咬咬牙，就把这个买了下来，包装好，放在了车上。 顾一飞下班后，在工地食堂吃了饭，换了衣服，骑辆摩托车就回去了，他本来没有打算长时间在家，父母上班又不用开车，所以他也没有买车的打算，洛城产的大阳摩托也不错，这几年大街小巷几乎都是大阳摩托，而他却喜欢黄河川崎，也是洛城产的，他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这款车，正巧现在上班天天跑项目的，就买了一辆黄河川崎250代步。 今天风和日丽，顾一飞本来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心里还有点不舒服，现在骑着车，郁闷一扫而光，他骑着车跑了一段路，然后转身快速向南庄方向驶去，来了这么久，他也没有好好的看过，今天乘兴，干脆去大谷关那里去看看。 李佳下班后，给顾一飞打了电话，结果没有人接听，她有顾一飞住所的钥匙，就来到了顾一飞的住处，边打扫卫生，边等着他下班回来，一起去吃晚饭。她把卫生收拾了一遍，把顾一飞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着，看看时间，平时这时候顾一飞应该到家了，可今天是怎么回事，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 正在她焦虑不安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李佳以为是顾一飞回来了，就欣喜的去开门，打开门以后，愣住了，敲门的人她并不认识，不光她在发愣，门外的林建岳也在发愣，他并不认识李佳，看到开门的人不是顾一飞，而是个美女，心说：“想不到顾一飞还来个金屋藏娇，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朋友。” 李佳问道：“你是？” 林建岳来的时候还怕礼物顾一飞不收，现在正好顾一飞不在，把礼物交给他女朋友更好，这样顾一飞想不收也难了，就说道：“哦，我是顾经理的朋友，正好去县城里刚回来，给他带的东西，交给他。” 林建岳故意说的模糊了点，也没有说这是他买的，李佳听到后，还以为是顾一飞让他从县城里帮忙代买的呢，就接过了礼物，还没有说声谢谢呢，林建岳就赶忙告辞出去了。 李佳关上门，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她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不过既然是包装好的，她就不好意思打开，想等着顾一飞回来后再说。可是她的好奇心又挺重的，犹豫半天，她还是打开了包装。 里面是一只精美的黄金手镯，上面还镶着些红蓝宝石，这难道是顾一飞给自己买的礼物？李佳兴奋的戴在手上，仔细的看着那金灿灿的手镯，配上自己洁白的手臂，煞是好看。不过，要是再有个戒指就更好了。李佳心里想着，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 误会 顾一飞骑车来到了大谷关，顺路往山上驶去，公路两面都是高山，蜿蜒崎岖的道路依山势而建，等穿过山口，前面就是一马平川，属于山南县境，顾一飞在山内的兴致较高，慢慢的行驶着，观看着大谷关的景致，等他来到山南县地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看到山南县这条道并无风景，就开始往回走。 山路崎岖，夜路并不好走，顾一飞跑的并不快，等他走到山中间的时候，油表的红灯亮了，他大概算了一下里程，应该能跑回去。四周黑乎乎的，摩托车的灯光也只能隐约看清前面不远处的路况，路上的车辆不多，偶尔有辆拉水泥的过路车辆经过，又走了几公里，顾一飞心里开始感觉有点不妙，来的时候一路看风景，没有感觉到路有多远，现在油箱内油不多的时候，心中莫名的有种不安。 终于，在爬上一个不大的山坡后，摩托车开始出现了短暂的停顿，估计是没有油了，在经历了几次颤抖之后，摩托车停了下来，他站着摇了摇摩托车，里面听不到汽油晃动的声音，确实是没有油了。他拿出手机，想着给李佳打个电话，让她开车过来送点油，谁知道，山区里面竟然没有一点信号。 还好，这一段是下坡路，他坐在车上慢慢滑行，终于下了山坡，再往前面走，过去前面那个弯道，应该就出山了。顾一飞慢慢的用脚尖点着地，让摩托车滑行着往前走。 看着并不遥远，顾一飞还是用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才走出了大山，印象中，三四里地外，南庄路口那里有个小加油站，可这段路有段是小山坡路，自己要推着车走的话，恐怕得将近一个小时，犹豫了片刻，他拿出手机给李佳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让李佳带壶汽油过来接他。 李佳在房间里等他了半天，看看时间不早，正准备离去，这时候接到顾一飞的电话，听到原因后，也有点担心，立马开车前往南庄，给顾一飞送油。 一路上还算顺利，等他们回到于家寨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于是就在村口分别，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顾一飞上班后，又来到了林建岳的装修工地，看到他们并没有停工，也没有更换材料，并且连夜加班干了很多，于是顾一飞就怒了，说道：“昨天我怎么说的？让你们停工更换材料，谁让你们干的？” 林建岳并不在现场，领着干活的工头说道：“我们林总发话让干的，说是昨天晚上已经跟你沟通过了，可以干的，我们为了进度，才加班干的。” 顾一飞上去把他们刚装上去的一块木板用手扯了下来，扔到地上，用脚踩了两下，说道：“我现在让你们全部拆除，这些材料都不合格，要全部更换，今天你们整改不过的话，明天直接走人。” 说完，顾一飞就走了出去，他想向林聪生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办公室内，林聪生和林建岳堂兄弟两个人刚吃过早点，在里面喝着茶聊天呢，林建岳绘声绘色的说着昨天晚上去见顾一飞的时候见到李佳的事情：“你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去的时候，开门的是一个美女，那美女气质很好的，长的也漂亮，想不到顾一飞这小子还有这种桃花运。” 林聪生也笑着说道：“哈哈，年轻人嘛，有这个资本，像我们都不行了，现在美女那么多，也只有看的份了，堂哥，你这样子不怕我回去告诉嫂子去？” 林建岳道：“你嫂子才不管我呢，只要把钱拿回去就行，她只要有钱打麻将，其他什么都不管的。” 两个人在办公室内哈哈大笑，正好这时顾一飞推门进来，林建岳还以为是昨天的那个镯子起到了作用，顾一飞前来肯定是说这件事的，于是就笑着站了起来，伸出手去迎接顾一飞。 顾一飞看到林建岳后，没有给他好脸色，看着他冷冷的说道：“林老板，你胆子不小呀，我让你整改，更换材料，你竟然背着我们，连夜加班干是吧，你今天把以前干的全部拆除了，今天更换材料，不行的话明天就走人。” 林建岳愣了一下，不过他立马又堆着笑容说道：“顾经理，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就是装修那点事吗，我们一定整改，嗯，那个……，昨天晚上的礼物还能入眼吧？” 顾一飞说道：“你们改的话现在就去改，不愿意改的话就走人，外面的装修公司来找的人多了去，价格比你的低。你说啥？啥礼物？” 林建岳用手比划着礼品盒的模样说道：“那个，就是，手上戴的那个。是我昨天晚上去你家的，你不在家，交给你老婆了。” 顾一飞道：“我昨天晚上就没有在家，还有，你说谁的老婆？我哪里来的老婆？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建岳也愣住了，他想了一下忙说道：“你不就在公寓楼一号楼，一门洞三零一吗？我不会记错的啦，肯定是你家，我说找你的，你老婆还说你没有回来呢，怎么会错？” 林建岳心里想到，是不是顾一飞拿到镯子后不想承认了，现在还是要让自己整改的，那自己不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东西白送了。下次一定要记得，再去送礼的时候要带个人去做个证，省的东西给人家了人家还不承认。 顾一飞听到林建岳说的门牌号，那确实是自己住的地方，自己老婆？难道是李佳？对了，昨天回去自己直接洗洗就睡觉了，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现在想想确实是李佳昨天在房间呆过，因为自己的东西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那林建岳说的礼物应该是交给李佳了，他慌忙拿出手机，走出门去，给李佳打了电话。 误会 李佳正在办公室内看着那个手镯发呆呢，早上出门的时候，因为配这个手镯，李佳在挑选了半天衣服，发现衣服都不太配，就想着，等今天下班后，带上顾一飞一起回洛城，晚上去买两件衣服。她正在左思右想的时候，电话响了，看到是顾一飞打来的，就赶忙接了。 顾一飞轻声问道：“佳佳，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过我房间？” 李佳道：“是的，我想着叫你一起出去吃饭的，结果白等了半天，我还给你衣服都洗了，说吧，怎么答谢我。” 顾一飞没有心思跟她开玩笑，接着又问道：“那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送去了一件礼物？你收的？” 李佳听到他冷冰冰的语气，不由的有点恼怒，说道：“不告诉你，你先说怎么答谢我。” 顾一飞道：“你赶紧回答我，是不是？这件事关系重大，别开玩笑。” 李佳听到后感觉有点委屈，心想，你不就是给我送一个手镯吗，值得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就说道：“顾一飞，你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答谢我的方式？我还忙，不跟你说了。你不跟我道歉的话别理我。” 办公室窗户内，林聪生和林建岳扒着窗户向外面看着，他们并没有听到顾一飞的谈话，只是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顾一飞的尴尬。 林聪生回到了办公桌后，坐下后点燃了一支烟，抽了一口说道：“堂哥，我没有去你施工的地方看，不过也清楚你是怎么样操作的，当兄弟的也说你一句，你也跟着我干了这么些年了，难道你没有看出来我这个项目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昨天也说过你，让你听顾经理的，他让你怎么样做你就怎么做，我明说了吧，我打算靠这个项目进到总公司管理层的，你可别扯我后腿。” 林建岳有点诧异，昨天电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误解了？林聪生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进总公司管理层，不过这些他可不敢表露出来，忙说道：“那你昨天？我问你的时候你说让我跟顾经理搞好关系的？以往你说的道歉，就是给送点礼物啥的搞好关系。我这次送礼可是花了好几万的，还有要是真的按顾一飞说的那样，我这次进的几十万的材料都不能用了，那不是亏大了？” 林聪生道：“这个项目你进来的晚，你来的时候主体工程都已经结束了，你可以去问问做主体工程的这些人，就知道怎么做了。等会顾一飞进来了，你先道个歉，就说愿意整改，材料的事，你可以去找供应商，反正货款你也是欠账的，他们敢不给你换？” 林建岳道：“兄弟，我也跟你明说了吧，我以前跟着你干的都是住房，装修什么的都简单，这次医院项目的装修要求太高了，你也知道，我下面的人都是咱们村附近出来的人，大都初中没有毕业，我这一帮人，找不到一个能看懂图纸的，我们也是研究着施工的，担心工期长了，赚不到钱，再说材料，就拿防火门来说，我虽说买的是最便宜的，但那也是防火门呀，装上后不是一样的用？好的差的，价格差几倍，为啥非要用贵的？” 林聪生听到这里，沉默了下去，他这个人对施工并不是一窍不通，完全靠关系走到这一步的，他也是学建筑出身，只不过，按照他的经验，别人最多是个项目施工员，而他靠关系坐在了这个位置，但他清楚的知道，医院项目的装修资质，堂兄还真的不具备这个条件，当初自己打算的是从总公司借调一支施工队来做的，正好是堂兄亳县的工程正好结束，就让他们来做，顾一飞说的对，他们不按照操作流程来做，实际上是他们没有干过这类活，不了解医院项目的施工要求，总的来说，还是缺少一个总施工。 他坐在那里抽着烟，心里思考着这个问题，自从上次跟顾一飞交谈后，林聪生就萌生了要好好干，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心来。 顾一飞又给李佳打了电话，可李佳听到响声后就挂断，没有办法，顾一飞只得跟几个工人交代了几句，然后骑车前往李佳的办公室，想当面问清这件事情。 解开谜团 林聪生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抬起头看着堂哥，说道：“堂哥，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了，这次把你换掉，我也不忍心，不过，这医院项目的装修，凭你们几个的能力，恐怕还真的做不了，这影响工期不说，万一到时在出点质量问题，我们可是要担责的。” 林建岳听到林聪生这样说，分明是想把自己的施工队换掉的，忙站起身说道：“弟弟，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材料的问题我会尽快解决，施工上我会跟下面的人商量着做，日夜加班，不会耽误你的工期的。” 林聪生拿起茶杯，不过他没有喝茶，用手捧着杯子，在手里把玩，说道：“办法是有的，我可以从总公司给你调一个工程师过来，不过工资要你来承担的，你也知道，咱们公司的这些工程师身价可是挺高的，这样的活，没有五十万下不来，还有目前不一定有现成的工程师呢，安排一个人过来，还需要时间。” 林建岳听到要五十万，说道：“我这个项目做下来也不知道能赚几个钱，本来装修也不赚钱，就是靠材料上多少赚点的，这一下他就拿走五十万，是不是有点多了？” 林聪生道：“那要不你从外面找一个？起码也得三十万吧，找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过来，也的十万，不过他们能不能靠谱也不知道呢。” 林建岳道：“兄弟，你再给哥想想办法呗，十万，我愿意出十万，再多的话……。” 林聪生说道：“有了，我们不是有个现成的人，顾一飞，你可以把他争取过来，让他加班给你们指导一下，你到时给他个红包就行，对了，你昨天晚上送礼物的时候怎么说了？” 林建岳想了想道：“昨天晚上送去的时候，他也不在，我就说这是从县里带回来的，其他的也没有说。你说让他指导我们，行是行，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 林聪生笑道：“这样吧，你等下就去找顾一飞，就说那件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他给你们做指导的，让他每天下班后给你们说一下第二天的工作流程，不懂的地方让他帮助一下，他这个人对工作还挺上心的，应该不会拒绝，你现在就去，看看他在哪里，把话给他说清楚。” 林建岳忙给顾一飞打了电话，问清楚他在哪里，也开车前去找顾一飞去了。 李佳在办公室内，正巧张露来汇报工作，李佳兴奋的拿出手镯，让张露欣赏，张露看到后，也是很喜欢，就戴在自己的手上，跟李佳在兴高采烈的谈论着。 顾一飞来到了办公室，张露见状，忙笑着告辞出去，走到顾一飞面前，还故意对他挤眉弄眼的笑着，然后走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李佳装着没有看到顾一飞的到来，伸着胳膊，翻来覆去夸张的看着那个手镯。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顾一飞板着脸问道：“李佳，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拿别人送的礼物？你快告诉我，我真的有事。” 李佳把胳膊伸到顾一飞眼前，说道：“你看这个我戴着好看吗？” 顾一飞道：“我现在没有心情看这个，你先给我说一下是不是有人去送东西了？” 李佳抬起头看着顾一飞，说道：“这个难道不是你给我买的吗？怎么回事？” 这时候李佳才想到，可能是自己理会错了，难不成是别人给顾一飞送的礼？是不是顾一飞也学会受贿了？立马问道：“怎么回事？谁送的？他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受贿了？” 顾一飞道：“我连知道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不是人家问我的话，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以后别人给我送的东西你别接，你看现在这事弄的我被动的。” 李佳听到这句话后，感觉有点委屈，眼睛一红，眼泪差点掉落下来，说道：“送的人也没有说清楚，说是你让他从亳县买的，我还以为是你给我买的呢，现在怎么办？” 顾一飞看着那个手镯，现在才知道林建岳送的什么东西了，他看着李佳依依不舍的从手腕处摘了下来，李佳就像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看着顾一飞，低声说道：“我把包装盒拆了，但是首饰盒还在，现在怎么办？” 顾一飞安慰李佳道：“没事，我拿去给他退了，他要是不要的话我就给他钱，东西咱留着？” 李佳把镯子放在桌子上，往顾一飞面前一推，说道：“给他退了吧，我不要，就算是戴，也要戴你亲自给我买的。这事对你影响大不大？” 顾一飞轻声道：“事情我来处理，等这几天有空了，我跟你一起回洛城，咱家附近不是有个老庙黄金，咱一起去挑一个。” 李佳小声说道：“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顾一飞轻抚李佳的头，说道：“别人的东西咱以后不要拿了，喜欢的话我给你买，本来想着攒钱买套房子的，陈明勇新开发的小别墅我看不错，咱在那里买一套吧。” 手镯的问题 正当他们两个人在交流感情的时候，林建岳推门而入，看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林建岳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不过，我怕我来的晚了引起误会，不好意思啊，打扰一下。” 顾一飞拿起那个手镯，说道：“林建岳，这就是你昨天送的？” 林建岳道：“是、是，昨天不是你不在么，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顾一飞把手镯递给林建岳说道：“东西是不错，可是我不能收，你还拿回去吧，盒子在家里放着，下午我给你带过去。” 李佳也说道：“就是你，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给我讲清楚？讲清楚的话我肯定不会收的。” 林建岳打量着李佳，他这时才发现昨天接他礼物的竟然是于家寨企业的李总，忙说道：“李总，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没有认出来，主要是昨天晚上事情比较急，我也没有来得及细说，才造成的误会。” 顾一飞看林建岳不去接那个手镯，就说道：“林老板，给拿上，咱们一码归一码，工作上的事情还是我说的那个要求，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打马虎眼，你指望给我送礼来让我在工作上网开一面的话，你就想错了，我顾一飞办不到。” 林建岳满脸堆笑的说道：“顾经理，你是误会了，你先听我把话讲完再说。” 顾一飞看他执意不去接那个手镯，就转身把手镯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说道：“好，我就听听你怎么解释，给你这个机会，说吧。” 林建岳对着李佳，做出抱歉的动作，看李佳也走到办公桌后坐下了，他才走到沙发前坐下，说道：“顾经理，我昨天找你，是想让你帮我的忙。” 刚说了一句话，就被顾一飞打断了，顾一飞说道：“你看，不还是工作上的事？我帮不到你，这是原则性问题。” 林建岳陪着笑道：“我们施工队是能力有限，不是不按照规范来做，我是想请你给我们指导一下工作，材料呢，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去更换了，一起都按照你的要求来做。” 顾一飞道：“不是我的要求，是按照设计图纸的要求。” 林建岳笑道：“对、对，是设计图纸的要求来做，关键是我们不太懂，你能不能趁下班的时候给我们指导一下？你放心，我会给你开工资的，不让你白忙活。” 顾一飞道：“我严格按照设计图纸来要求你们，不是我严格，那是因为于家寨信任我，才让我去做这个监理，还有林聪生林总，一切按照图纸来做，他也省心了不少，不用怕以后在找他后帐，做的好了，还能拿个奖励，为以后发展起到一个好头，这就是施工标准，以后按照这样的质量来做就行。” 林建岳道：“林总已经教育过我了，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自身的不足之处，昨天我找你就是想跟你商量这事的，只要你能帮我，我们就可以克服困难，争取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务，这也是林总向我推荐的你，说你经验丰富，尽职尽责，又乐意助人，顾经理，你不会就这样看着我们失业吧？” 顾一飞笑道：“我可以帮你们，只要你们不在下面玩那些小聪明就行了，我的任务就是看着医院项目保质保量的尽早投入使用。” 李佳听到顾一飞答应帮助他们，不由的撇着嘴说道：“一飞，你白天忙工作，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晚上你还要去帮他们，什么时候才有时间陪我呢？我不想你去，再说也怕你累着。” 林建岳笑道：“哈哈哈，你看，还是李总心疼你，李总，你放心，我们每天只占用他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都让他陪着你，你看咋样？” 李佳听到后，脸不由得一红，平时她自己在外人面前听注重自己的姿态的，在外面表现的都是女强人的风格，今天无意识的说了一句这话，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有点失言了。 顾一飞没有在意这些，他看着林建岳说道：“我帮你可以，不过咱们要说好，我每天按照图纸把工作交代给你们施工员，由他来安排具体工作，如果不懂的话可以随时叫我，你看这样行不？” 林建岳笑道：“这样最好、这样最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咱们回见，你到项目上的时候先去我那里看看，下午估计材料都换回来了，到时见。”说着，他就起身准备离去，顾一飞喊道：“林老板，稍等，把你的礼物还带回去吧，咱们不用这样子，我这人说帮你会尽心尽力的去帮你的，你把这个还带回去吧。” 林建岳忙推托道：“不行，这是我第一次上面，总不能空着手去吧，再说这也不值钱，在我们南方这个很正常的啦。”说完，他就开门准备出去，顾一飞拉着他衣服急道：“林老板，这样真不行，我不能收。” 林建岳建自己走不脱，就说道：“顾经理，这个东西也退不掉了，你就留着吧，到时从你工资里面扣，这个标价一万，到时我少给你一万就行啦。” 趁顾一飞一愣神的功夫，林建岳就匆匆走了出去，顾一飞手里拿着手镯，只得转身回来，走到李佳的办公桌前，李佳并不看顾一飞，她故意转头仰望着窗外。 特殊客人 顾一飞看到这种情况，不由得用手挠挠头，说道：“给，既然退不了了，那就留着你戴吧。” 李佳哼了一声说道：“退不掉的东西给我戴？我也不要，你要是真心想让我戴的话就亲自去买一个，这个我不戴。” 顾一飞道：“那也是扣我的工资买的，既然你不愿意戴，那等会给张露吧。” 李佳扭过头怒道：“你敢，我不戴也不能给别人。” 顾一飞笑着故意逗李佳道：“那也是你表妹的，不比扔了强？” 李佳道：“谁让你扔了，反正你答应我再去买一个的，不许反悔，这个我也要。”说着，她就拿了起来，套在自己手腕上，伸着手左右的看着。 李佳道：“一飞，我怎么感觉我穿的衣服跟这个手镯不配呢？” 顾一飞仔细打量着李佳，笑道：“没有呀，我感觉还不错，哪里不配了？” 李佳白了一眼顾一飞道：“你一个理工男，根本不懂服饰搭配，问你也是白问，你买手镯的话得再给我买两套衣服，我要配首饰。” 医院项目如火如荼的在进行着装修，在顾一飞的监工下，没有再出什么大的问题，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这天，村外驶进来一辆车，下来一对中年夫妻，他们在于家寨参观着，时不时的对着村子指指点点的说着笑着。看穿着打扮，这对夫妻像是城里的，两个人都白白净净，衣装整洁，举止谈吐都得当。他们向路人问了度假村的方位，就向那里走去。 李佳在办公室内正在看着资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她没有抬头说道：“请进！” 进来的是总台服务员，后面跟着的就是这对夫妇，李佳抬头一看，惊喜的站了起来，说道：“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怎么事先也不说声？” 来的正是李佳的父母李光达和赵笑云，李光达是洛城组织部部长，女儿来于家寨工作他并没有反对，相反还支持女儿的工作，他当时对老婆赵笑云说道：“只要女儿喜欢做的事情，就放手让她去做，咱们不能去干涉。” 这次他们来，因为年前经济不景气，女儿曾经求助于他，他对于这些事情也无法干涉，只有凭关系，让银行多少照顾一下，平时夫妻两个工作都忙，挤不出空闲来看望女儿，这次好不容易才有空，就一同前来。一是看看女儿的工作环境，看看她在于家寨到底干的怎么样，二是李佳说道这里新开发的别墅不错，适合养老，他们俩也都快到退休年龄了，也不想退休后呆在洛城，听到后，也感觉不错，就前来看看这里的环境。 于家寨的发展情况，他们都知道的，再加上来的路上也都亲眼所见，外面的游客络绎不绝，还有各个企业门前拉货的车都排满了长队，看起来是后劲十足，想到这些都是女儿的功劳，夫妻俩笑的合不上嘴。特别是到了前台，服务员听说他们是李总的父母，更是对他们另眼相待，亲自带他们上楼来到李佳的办公室。 李佳办公室的装修风格也不错，大气中又有点女生的气息，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并不像有些人的办公室进去后让人感觉威势十足，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李佳给他们让座后，拿出来一盒好茶叶，又亲自给他们泡好，放在他们面前。李光达四处打量着这间办公室，赵笑云跟李佳说着话：“佳佳，听你说一飞这孩子也在这里工作？他现在怎么样了？” 李佳听到母亲问顾一飞，就知道他们还是为了自己交男朋友的事情着急，就红着脸说道：“一飞哥在医院项目上做监理的，他现在可厉害了，沪发集团你们都知道吧，他们要请一飞哥去他们公司做总工呢，可一飞哥说，我考虑考虑再说。” 赵笑云叹气道：“一飞这孩子是不错，也对你有情有义的，就是家庭条件差了点。” 李佳听完后着急道：“人家现在可厉害了，年薪都是上百万的，于家寨让他做监理，一年五十万，沪发又请他做工程师，一年也是几十万，还有前几天下面一个装修公司，说一年再给他一二十万，他都准备在于家寨买别墅了，说这里空气好，适合居住，到时把家安在这里。” 李光达哈哈笑着跟赵笑云对视了一下，说道：“看看，我在路上怎么说的？你还不信呢，现在信了吧，孩子们的事情咱们不用操心。”说着，李光达有扭头对李佳道：“佳佳，你看看一飞中午有没有空，叫他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我们想见见他。” 小插曲 李佳听到父母要见顾一飞，忙说道：“我这就跟他联系。” 李佳拿出电话，想着交代顾一飞一下，看到父母后，感觉有些话不能让父母听到，就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笑道：“我出去打，你们先喝点茶。” 李佳在走廊尽头给顾一飞打了电话，顾一飞正在林建岳的工地上给他们指导工作呢，看到是李佳的电话，就慌忙接了起来。 李佳道：“一飞哥，我爸妈来于家寨了，现在就在我办公室，他们想中午跟你一起吃个饭，问你点情况。” 顾一飞听到后顿感紧张，忙问道：“他们要问我什么事？” 李佳红着脸道：“真笨，还能有什么事？肯定是咱们俩的事。” 顾一飞道：“咱们俩的事？我、我有点紧张，你说他们会问哪方面？我好准备准备，省的到时候说错话。” 李佳道：“你咋这样呢，平时的聪明劲跑哪里去了？他们可能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以后怎么发展，还有结婚后怎么打算，你自己想吧，我也不知道他们会问些什么，你等下要换身衣服，你也知道他们对穿着打扮很挑剔的，一定要干净整洁。就这，我挂了，你十一点左右来度假村我办公室，咱们就在度假村吃饭。” 没有等顾一飞再问，李佳就挂断了电话。顾一飞现在都感觉呼吸紧张，思维混乱，他魂不守舍的向林建岳告辞后，前去办公室内洗澡，想着用冷水冲一下，让自己清醒一些。 当他来到这排办公室前，林聪生看到他后说道：“顾经理，你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商量。” 顾一飞看到有事情，就想林聪生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内，财务张心妍拿着几份表格在办公室内跟林聪生在讨论着，看到顾一飞也进来后，林聪生走上前去把门关好，示意张心妍给顾一飞泡了一杯茶，然后才说道：“顾经理，你先看看这份财务报表。” 顾一飞接过那些报表，仔细的看了起来，上面的收支情况一目了然，当他看到收入栏的时候，就明白了林聪生让他看报表的意思，就问道：“林总，你是说账上没有钱了？” 林聪生道：“唉，不瞒你说，这次竞标我们的合同算下来就是亏的，本来想着材料上和施工上能弥补一些的，你也知道，自从你来项目后，我们是一点手脚都没有做，现在账上马上就没有钱了，我算了一下，光装修这一块，我们缺口就达五千多万，如果不想办法，连装修材料款都没有了，更别说工人工资款了。” 顾一飞道：“你把当时签的合同拿来我看看。”林聪生示意张心妍去取来合同，递给顾一飞，顾一飞仔细的看着合同条款。看了一会，顾一飞道：“林总，是这样吧，你把合同复印一份给我，我回家晚上对照图纸计算一下，如果确实是当时合同有问题的话，我们申请补充合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林聪生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因为医院项目说白了是私人性质的，当时虽说签了合同，可补充合同其实只要双方协商确定了就行，相对来说比较容易，而决定补充合同能否签订的人，最关键的就是顾一飞，只要他去跟老于提出来，估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林聪生让张心妍拿出早已复印好的合同，还有一份图纸，交给了顾一飞，说道：“顾经理，这件事不能脱太久了，要么会影响工程进度，如果工人们听说项目亏掉了，估计该闹事了，这件事咱们还得保密。” 顾一飞翻着合同，看着当初约定的那些条款，刚才接到李佳的电话，心神不宁，现在已经完全投入到工作中间，把心思全部放在了合同上面。林聪生看他正投入呢，也就没有打扰他，看了看顾一飞旁边的半杯茶水，就亲自拿着杯子去给他加了热水，轻轻的放在他旁边。 办公室内很是安静，顾一飞看看合同，又不断的翻着设计图，时不时的还口里默算着。时间过的飞快，在林聪生无所事事的抽了几支烟后，顾一飞的电话响了起来，顾一飞没有去管电话，等他把一个条款研究透彻后，才不耐烦的拿起了电话，说道：“什么事情？我正忙呢？” 暗自欢喜 李佳在那边大声说道：“顾一飞，说好的十一点到我办公室，现在你看看都几点了？你现在在哪里？” 顾一飞愣了一下，才猛然想起跟李佳的约定，他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墙上的钟表，嘴里说道：“哎呀，糟了，我把这事给忘了，我马上到。” 李佳道：“你不用来我办公室了，直接去八楼小餐厅吧。” 顾一飞忙说道：“好、好，你等我，马上到。”挂完电话，顾一飞就把资料折好记号，随手拿着就往外走，林聪生道：“你是不是急着出去有事？我让我司机送你去？” 顾一飞道：“好，赶紧送我到度假村酒店去。” 到了酒店，顾一飞从车上就看到了李佳焦急的站在门口等着他，看到顾一飞下来后，说道：“我让你好好换一件衣服，你怎么穿着工作服来了？” 顾一飞这时才发现来的匆忙，连衣服都忘记换了，他急道：“那怎么办？现在去换还来得及不？” 李佳埋怨道：“我爸妈他们都在楼上等半小时了，你再去换都什么时候了。”说着，帮他整理了一下工作服，看到衣服还算干净，就拉着他的手向里面走去。 在李佳他们来酒店后，李佳就点好了几道菜，然后才下楼来迎接顾一飞，想着要交代他几句话，谁知道见面后是这种情况，顾一飞来得丛忙，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李光达和赵笑云两个人在上面等了一会，菜都上齐了，顾一飞和李佳也不见踪影，赵笑云看着桌子上的美食，不由的想尝尝，李光达笑道：“你想吃就先吃吧，不用等他们，反正都是晚辈。” 赵笑云笑了笑，早上他们出发的早，早餐没有吃多少，在李佳办公室又喝了半天茶，早就饥肠辘辘的，听到李光达叫她先吃，她就拿起了筷子，尝了尝摆在前面的美食，说道：“这是什么？味道真不错，光大，你也尝.”她说完，拿筷子夹了点菜放在李光达的嘴里，看着李光达在品味。 他们两个人工作都比较忙，早餐有时候能在一起吃，平时午餐都在单位吃饭，晚上李光达应酬多，大多时间也不在家里吃饭，两个人一起这样吃饭，貌似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她看李光达吃的津津有味的，就又夹了点其他菜放在李光达面前的碗里。 等李佳带着顾一飞上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吃了大半了，李光达看到李佳带着顾一飞过来了，忙拍了一下吃的正欢的赵笑云，说道：“来了。” 赵笑云连忙放下筷子，也忙站起身看着他们两个人走了过来，笑着道：“一飞，工作还挺忙的？别累坏了身体。” 顾一飞笑着道：“叔叔、婶婶，我有点事耽搁了，不好意思。工作累倒不累，就是今天临时有点事。” 李光达笑道：“坐、坐，咱们坐下说。” 李佳赶紧上前去把凳子拉开，让顾一飞坐在里面，跟李光达面对面的坐着，自己跟母亲对坐在外面。李佳看到桌面上的菜，说道：“这里面还有几道菜不错的，我点给你们尝尝。”说完，她伸手喊道：“服务员！来一下。” 赵笑云忙说道：“不要点了，够吃了，够吃了，我和你爸都吃的差不多了。” 李佳道：“你们吃好了，我和一飞哥还没有吃呢，没事，吃不完叫一飞哥吃。” 服务员来到后，李佳又点了两个特色菜，安排妥当后菜坐了下来。发现赵笑云正笑着跟顾一飞在聊天，赵笑云问道：“一飞，你父母现在身体怎么样？他们现在的工作还好吧？” 顾一飞道：“他们下岗后去了私人企业，跟以前大厂里比起来是累了点。不过收入比以前大厂里还高些。” 赵笑云道：“你们现在还在以前的院子里住？哎呀，好久没有回去了，院子里人都还在吧。” 顾一飞道：“大部分还在，有部分人买了新房子都搬走了，把房子租出去，现在里面老年人居多。” 快乐午餐 赵笑云又接着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听佳佳说你要去沪发公司？” 顾一飞道：“我还没有想好呢，日本一家公司也让我去，可能是让我负责日本公司在中国的项目，我还没有决定去哪里呢。” 李佳看到母亲没完没了的问，就说道：“妈，你烦不烦，你们两个吃的差不多了，一飞哥一口都还没吃呢。” 赵笑云笑道：“哈哈，一飞，你吃饭，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 李佳看顾一飞有点紧张的样子，就拿起筷子给顾一飞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碗里，说道：“一飞哥，赶紧先吃点，等下还有一个排骨汤的。” 李佳看着李光达道：“爸，你要不要喝点酒？于家寨的酒可是不错的。” 李光达道：“不喝了，等下吃过饭后我和你妈打算去看看你们新开发的别墅，要开车的，一飞喝了你给他点瓶酒。” 顾一飞刚把一口菜塞在嘴里，听到李光达说让他喝酒，赶忙嚼了几下，说道：“叔叔，我不喝酒，下午还要上班呢。” 李佳道：“下午别上班了，你跟项目上说一下，咱们陪着爸妈去看看房子，你不是也想买一套的，咱们买在一起。” 赵笑云道：“一飞忙的话就让他去忙吧，我们现在也只是去看看，等确定了再叫一飞去看看。” 顾一飞也顾不上吃饭了，忙说道：“我下午等下请个假，陪你们一起去看看，没事的。” 李光达说道：“你先让他们吃点东西，来，一飞，这个鱼不错，你吃点。” 顾一飞忙去夹了一块鱼放在碗里，低着头慢慢的吃着，赵笑云面带笑意的看着顾一飞，问道：“一飞呀，你和佳佳年龄也都不小了，是时候考虑一下你们的事了，你看我们马上都要退休了，你父母也都到年龄了吧。我们佳佳性子比较野，喜欢玩，从小都是当男孩子养的，她就喜欢那些男孩子的运动，跳水、蹦极什么刺激玩什么，我们说她也不听。不过现在看来还好，起码有个健康的身体。” 顾一飞低头吃着东西，感觉不妥，又抬起头听着赵笑云的唠叨，李佳却不乐意了，说道：“妈，你是老说我干啥，赶紧再吃点东西吧。” 赵笑云接着说道：“我和你叔对你们也没有什么要求，就是希望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房子呢，你们看着买一套够住就行。你父母怎么看你们的事？” 顾一飞道：“我上次跟我妈说了，她说改天要去见见你们呢，我爸他就是感觉现在他们都是工人，怕佳佳嫁过来以后受委屈了。” 赵笑云道：“现在大家条件都好了，再说你们还都赚着钱呢，有啥委屈的。” 李佳道：“妈，你这是急着把女儿嫁出去的？我受不受委屈只有我知道，你瞎参合什么呢，真是，还让不让吃饭了。” 顾一飞忙说道：“肯定不会让佳佳跟着我受委屈的，房子的钱已经有了，买了以后装修一下就能住进去了。” 李光达笑着说道：“哈哈哈，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别参合了，我们还能管他们一辈子？一飞，你看看你父母什么时候有空了，跟他们见上一面？” 赵笑云道：“你以为我乐意管？等我退休以后我就各地旅游去，才没有空管你们呢。” 正巧，剩下的几道菜上来了，还有一份排骨汤，服务员还送来一份水果，说是餐厅经理免费送的，顾一飞忙站起身来，给李光达和赵笑云分别盛了碗排骨汤，大家说笑着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将近俩小时才结束，吃完饭后，顾一飞给林聪生打了电话说了一声，然后由李佳开车，前去新开发的楼盘那里。 理想的生活 陈明勇早接到了李佳的电话，说是要来看房子，他立马安排人在这里等着，他不清楚是谁要买房子的，要是李佳自己买的话根本不用给他讲，因为他们只是施工，销售方面还是由于家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来销售的。不过现在没有交房，样板房钥匙还都在他们手上。 路程并不远，往南庄的那条路走十几分钟就到了新楼盘这里，中间有个大门，进去后是十几栋高楼，别墅区是从左边的小门进去，沿着林荫道往里面走，山脚下的山坡上，依势而建的一栋栋别墅，三层小楼房，门前有个小花园，后面是建在地下的车库，别墅的外面是用暗色仿大理石瓷砖贴面，看着大气十足，再配上门前的小花园，还有每栋房子中间有浅浅的一米多深的河水流过，里面还有四处游荡的小鱼，一幅美妙的小桥流水、田园风光展现眼前，李光达和赵笑云看了都很满意，他俩时不时的低声交谈着，规划着将来退休后的生活。 当他们听到陈明勇介绍到这房子要三百万左右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因为他们的积蓄根本没有那么多，两个人只得相对一笑。 李佳看到后说道：“那是销售价格，我可以拿到内部价，再说买房子我又没有让你们拿钱，你们喜欢的话我买了你们来住就行。” 李光达笑着说道：“你看看，还是咱女儿，哎呀，咱们两个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还不如佳佳干一年赚的多，哈哈哈！” 赵笑云道：“那你当初还死活让她去单位上班。” 李光达道：“那也不是我的意思，不是你说女孩子安安稳稳的有个工作就行了？” 李佳道：“你们别争了，我现在能这么优秀，就是继承了你们的优点，既然我这么优秀，不管在哪里都会放光芒的。哈哈哈！” 赵笑云没有理会李佳，转向顾一飞问道：“一飞，这里的房子你相中了没有？” 顾一飞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相中了，你看，我要买就买那一栋房子，离中心广场也近，到时还有一个喷泉，树林，晚上可以在小树林里散步爬山。” 他们几个人顺着顾一飞指着的那栋别墅，这栋别墅在最边上，紧挨着广场，后面就是山坡，山坡上种满了树木，最特殊的是，这栋房子两面环水，水边还有一排柳树，夏天柳树的树荫正好能挡住院子里的草地。 顾一飞接着说道：“夏天，树荫下可以烧烤，进出也方便。这里还是这个小区的最高处，看的也远，站在顶楼可以看到洛川镇。” 李佳笑着说道：“好，那我们就买这一栋，挨着的那栋我们也买了，下个月估计就该销售了，到时我先把这两栋房子占住。” 陈明勇道：“既然你们定住了这两套房子了，我就安排人给你们好好检查一下，有问题了给你们修好，李总，你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装修风格，我安排人给你们装修，这是我个人送你的。” 李佳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呢，这样吧，到时你们给我装修，该多少钱我出，不过你们给我装修的质量好点就行了。设计的话你问一飞。” 陈明勇笑道：“装修下来又花不了多少钱，现成的材料，现成的人员，你只要把图纸设计好，我们就带着给你装修了。” 李佳道：“那好，先谢谢陈老板了，等我们设计好后再跟你联系。” 参观好房子后，李光达和赵笑云就要告辞回去，李光达着急回去是因为晚上还有应酬，李佳也没有挽留他们，打电话给老于，让啊咯与安排人给他拿来了两箱酒，一箱是于家寨特产药酒，一箱是最好的美人醉。 顾一飞和李佳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一起来到了李佳的办公室，李佳说道：“一飞哥，我爸妈这边已经搞定了，现在就看你爸妈的态度了，怎么办？你抽空回去一趟？” 顾一飞道：“我早就征求过他们的意见，他们没有问题，就按你爸说的，哪天叫他们见上一面细谈。” 李佳道：“那好，那咱们俩也说说房子的事。”说着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顾一飞道：“这可是机密文件，就是咱们今天看的别墅的造价表，成本才一百多万，售价确定在两百八十万到三百五十万左右，我们如果买两栋的话也得三百多万，我这里这两年存的有两百万左右，剩下的钱你得想想办法了，还有装修的钱，咱们也不能占陈明勇的便宜，材料和人工费咱们还是要出的。” 甜蜜爱情 顾一飞道：“我这几年也存了有些钱，加起来买房子是够了，装修不行的话我让林建岳做，反正他欠我一个人情的。” 李佳道：“在陈明勇的地盘让别人去做，是不是不合适？” 顾一飞考虑了一下道：“那行，就听你的，钱是没有问题，回头我把卡给你，房子的事你看着办吧。” 李佳低头小声道：“我上次问过我妈彩礼要多少，我妈说随大众，你看你打算给多少呢？” 顾一飞挠挠头道：“这我也不知道，你打算要多少？” 李佳道：“我要一生一世，十三万一千四百，还要一套首饰。” 顾一飞笑道：“哈哈，好，反正我卡到时都给你了，你要多少自己取，想买什么首饰了自己买。” 李佳道：“那不行，这钱是买房子的钱，装修好了咱们还得买沙发家具啥的，我还要买一张好点的床，这加起来都又好几十万了。” 顾一飞笑道：“反正我卡给你后就身无分文了，吃饭钱都没有了，你看着办吧。” 李佳故意沉着脸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不打算给了？” 顾一飞看到李佳不高兴了，马上说道：“给，你放心，我爸妈他们也攒了些钱呢，本来打算着在洛城给咱们买房子，咱们买到这里了，他们肯定会再给我们添些钱的。” 李佳道：“咱们不要他们俩的钱，留着给他们花吧，咱们两个还年轻，工资待遇都还不错，咱们俩多干几年，什么都有了。” 顾一飞道：“上次跟我妈谈的时候，她可是着急抱孙子了，她说，如果我们有小孩了，她就不干了，专门回来带小孩。” 李佳道：“我可没有想那么早要小孩，如果有小孩了，那我的职业生涯差不多就到头了，我可不想天天在家做饭带小孩。” 顾一飞道：“那咱就请个保姆，你该干啥还干啥，两不耽误，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李佳脸一红，说道：“谁要跟你生小孩了，咱们俩现在可是还没有一点关系的，谁知道我到时候嫁给谁呢。” 顾一飞笑着故意逗李佳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先提到生小孩的，现在又不承认了，哎呦，你脸红什么呢？想啥好事呢？” 李佳的脸更红了，她狡辩道：“是你先说的。就是你。” 顾一飞看看时间不早了，就说道：“我去工地上一趟，把明天的工作安排了，等下回去咱们一起吃饭去？” 李佳道：“现在都几点了，还要去工地上，能不能不去？” 顾一飞道：“我得去给咱孩子赚奶粉钱的，不去会行，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下班了直接去我房间吧，我回去后咱们去吃烤串。” 李佳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抱着顾一飞道：“我不想让你去。” 顾一飞摸着李佳的头发，然后亲她了一下，说道：“我的衣服脏，别把你衣服也给弄脏了。等着我，很快就回来了，佳佳乖！” 李佳踮起脚尖，在顾一飞脸庞上轻轻亲吻了一下，说道：“我等着你。”说着，就松开了手。 顾一飞告别了李佳，走了两步，猛然想起，中午来的时候是林聪生派车送他来的，现在自己还没有办法去工地上，就又转身回来。 李佳这时候正有点失落的，看到顾一飞转身又回来了，以为是他也不想走了，高兴的跑过来，又一把拦腰抱住顾一飞，说道：“你是不是也舍不得我了，才又回来了？” 顾一飞听到后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这才走了两步，你就想我了？” 李佳道：“那你都走了，又拐回来干嘛？” 顾一飞道：“你现在有空吗？开车把我送到工地上吧，我中午来的时候没有骑车，现在没法去了。” 李佳松开手，气呼呼的说：“没空，不送，谁让你要走，都不管我了。” 顾一飞道：“好、好，那我不去了，就在这里陪着你，等你下班。这下行了吧？” 李佳道：“别去了，咱们一起回去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正在这时，顾一飞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是林建岳打来的，他今天的工作差不多就结束了，一般这时候，顾一飞要给他们讲解明天的施工安排了，他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顾一飞过来，才打了电话。 李佳看到顾一飞确实是有事情，就转身从抽屉里拿了车钥匙，开车送顾一飞去了项目上。 冲突 经过顾一飞几天的核算，发现当时签订的合同确实有问题，存在了低报的现象，按照当初签订的单价，别说赚钱了，连成本都不够，如果按照现在的设计图来算的话，于家寨还有再划拨一点二个亿才够，当然，这一点二个亿里面包含林聪生所赚的利润在内，还有材料价格上涨的其他因素。 顾一飞和林聪生仔细研究过以后，由林聪生起草了一份补充合同，由顾一飞签字确认后，转交给了老于，因为顾一飞和林聪生已经跟老于也进行了沟通，所以老于代表于家寨也签字盖章后，把合同发给了远在新加坡的于老先生。 于老先生收到这份补充合同后，仔细看过以后，就交给了现任董事长，他的儿子于剑飞，于剑飞看到最后的金额，脸上显得有点不悦，他说道：“爸，你看于家寨一个医院，咱们前前后后已经投资了好几个亿进去了，又是建医院，又是采购设备，还负责他们的培训，到时候收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现在他们又狮子大开口，张嘴就是一个多亿，这个钱咱们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收回成本呢。” 于老先生道：“剑飞呀，这个医院我就没有打算拿来赚钱，那里是咱们的家，咱们的根在那里，我建这所医院，就是为了造福老百姓，给咱们的乡亲们点好处。” 于剑飞道：“爸，你也知道现在是经济危机的时候，咱们现在也缺钱，现在咱们周转的钱也靠我的关系才能弄来的，咱们的企业才能继续运转下去，现在实在是没有钱投资了。” 于老先生道：“那行，你把我手里的那点股份卖了吧，看看有多少，拿去给于家寨，先把医院建起来。” 于剑飞道：“爸，你真要这样做？你可想好了，你的股份卖掉以后，咱们持股就不到百分之五十一了，以后在董事会上就没有话语权了。” 于老先生道：“剑飞，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难了，不过这个项目投资了这么多了，我不能看着他半途而废吧。” 于剑飞来到父亲面前，蹲下身子，握着于老先生的手说道：“爸，我知道你的心意，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去处理好的。股票咱们不能卖。” 于老先生叹了一口气道：“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于剑飞走出房间，在门口想了一下，拿起电话说道：“给我定两张最近去中国的机票。” 于家寨村委新大楼建成了，气派的六层办公楼，外加上两边两栋四层附属楼，整体建筑呈半圆状，中间空地是一个假山喷泉，其他的都是绿地，两条环状的水泥路行车，中间一条石头铺成的便道饶过假山喷泉直通办公楼大门。 搬家这天，镇里面的书记和镇长都亲自前来参加了仪式，中午，老于就在附属楼的餐厅里招待了大家。每桌八菜一汤，外加几箱美人醉，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支书都送来了花篮和其他礼物，现场狮子、大鼓是热闹非凡。 也就是这天，于剑飞带着一名秘书来到了于家寨，亲眼看到了这个场景，于剑飞低声说道：“腐败，有钱建村委大楼，大吃大喝的，没有钱建医院，真把我们当成冤大头了，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考虑的，还打算卖股票给他们，那些钱就算是给了，还不是让他们吃吃喝喝的挥霍完了。” 他们当天就住在了度假村大酒店内，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于剑飞打算明天找老于亲自谈谈。他们在酒店内安顿好以后，于剑飞就带着秘书一同到于家寨四处走走。 外面温度适宜，人来人往的络绎不绝，他们随着人流，来到了于家寨的美食一条街，这条街上各色美食数不胜数，吸引着众多游客前来品尝，还有各种旅游纪念品，生意都是火热，到时都是生机勃勃的，于剑飞并不喜欢这一些，在他看来，这些路边摊不卫生，人挤挤扛扛的，又乱又不安全。他鄙夷的躲避着纷杂的人群，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逃了出来。这时，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不小心撞倒了于剑飞身上，小女孩子手里拿着的烤串上的油夹杂着调料粘在了他赞新的西服上面，烤串也散落在地上，小女孩哭着指着地上的烤串道：“妈妈，我的烤串？你赔我的烤串……。” 冲突2 于剑飞拍打着自己的衣服，一旁的秘书小李也赶紧拿出纸巾来给他擦拭，看看擦掉调料后，衣服上仍然还有一块油印，于剑飞恼怒道：“你们走路怎么不看路？看把我衣服弄成什么样了。”说着他一脚踩在肉串上，把肉串踩的粉碎。 小女孩看到后哭的更厉害了，指着于剑飞大声哭道：“你赔我的烤串、你赔我的烤串……。” 旁边的母亲本来还想捡起那掉在地上的烤串，看到于剑飞一脚踩了上去，踩的不成样子，小女孩的母亲怒道：“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小孩子无意识撞到你了，你还把烤串给踩碎？那可是我们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的。” 一边的人看到这边有争吵，立马就围了上来，看到这种情况，都在指责于剑飞，连小孩子都欺负。 于剑飞本来还想着让这对母女赔偿他的衣服，看到围上来的人都是在指责他，就不想再纠缠下去，想尽快离开此地。看看，大陆这些人就是这种素质，父亲还打算在这里投资医院，不行，我要撤资。 他挤这想从人群中离开，那对母女看着他想离开，立马就用刚才还拿着烤串的油手拉住了他的衣服，于剑飞里面鄙夷的说道：“你松开我的衣服，放开你的脏手。” 围观的人们听到他的外地口音，竟然还看不起劳动人民，说劳动人民的手是脏手，里面有人就愤怒了，说道：“不能让他走，让他赔小孩的烤串，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于剑飞怒道：“你们有没有看到，是她拿着烤串撞在我的身上的，反过来还让我赔，是不是看我是外地人，想敲诈我？再不松手我就报警了。” 这边闹的几分钟时间，已经有人报告到市场管理处了，正好在附近巡逻的二蛋他们也听到了争吵声，就立马赶了过来。 这对母女是王庄村的，母亲正是以前去村委闹事的其中一个。她看到二蛋他们过来了，就立马起了腔，说道：“二蛋，不、队长，你看看，这个外地人，把我家妞的烤串撞掉了不说，还用脚上去踩了几下，不打算赔偿，还想走人，还说我们劳动人民的手是脏手。”她在村里本来就是个爱闹事的人，现在看到大部分人都站在她这一面，就添油加醋的给二蛋说了情况。 于剑飞看到穿着制服的保安过来，本来想好好解释一番的，可看情况这对母女跟保安认识，还能随口叫出保安的名字，心里就想到：“这看来是件麻烦事了，保安肯定会向着这对母女的。” 二蛋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这时候也正是美食街人最多的时候，再这样下去的话就有点阻碍交通了，就说道：“你们跟我去治安队，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小女孩还在大哭着说道：“我要吃烤串，我要吃烤串……！” 于剑飞也说道：“保安同志，你听我解释，是她撞倒我身上的，她的烤串踩掉在地上了，我确实是踩在上面，可是你看我的衣服，我这件衣服可是好几万的，弄成这样了。” 二蛋道：“走吧，我们到队里再说，你看这里都堵塞了。” 女孩妈道：“二蛋队长，我看也不用去队里了，让她赔钱我们再去买几串就行，不过我们是排了半天队才买到的，当然不能按照原价来赔。” 于剑飞道：“让我赔烤串可以，你也得赔我衣服，我这衣服六万多一套，你赔吧。” 女孩母亲大声嚷嚷道：“你们大家都听听，一件破衣服都敢要六万，这可是讹人的啊，你们大伙都给我评评理。” 于剑飞道：“你说谁的是破衣服？我这可是法国顶级大师手工制作的衣服。” 女孩母亲说道：“那我这块肉还是唐僧肉呢，是无价之宝，你赔！” 于剑飞这边跟人吵得不可开交，他的秘书看势不对，现在这件小事越闹越大了，慌忙跑到二蛋跟前，低声道：“同志，你好，我们是来找于振南先生的，你如果认识的话麻烦你帮我们联系一下，就说我们姓于，是新加坡来的。” 二蛋哦了一声，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让他们控制住局面，自己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给老于打电话去了。 冲突3 老于中午陪着镇政府的人喝了点小酒，结束后正在各个办公室参观呢，听到是新加坡的姓于，就立马猜到了是于老先生的人，就吩咐道：“你把事情了掉，人给我带到我办公室，我在这里等他。” 二蛋听到说让自己把事情了掉，人带到办公室内，就立马又挤了进去，说道：“你的肉串值多少钱？” 女孩母亲道：“我买的是五、不对，十块钱的。” 二蛋对着于剑飞道：“你赔她十块钱，这件事就算了结了。” 于剑飞还想再辩解，旁边的秘书从口袋拿出十块钱，递给了二蛋。旁边的女孩母亲道：“他还得赔我们排队钱呢，我们排了半天队，他起码要赔我们三十，不五十块。” 二蛋道：“你看看地上有几个竹签？十块钱你要不要？不要了可是一分钱都没有了。” 女孩母亲从二蛋手里抢过那张钱，嘴里还说着：“要、要，这次算便宜他了，下次一定让他赔五十一百的。” 女孩母亲拿着钱想走，于剑飞道：“我的钱赔了，我的衣服你打算怎么赔偿？” 女孩母亲看于剑飞不依不饶的，立马怒道：“我都不再让你多赔了，你还让我赔你衣服，那这钱我不要了，我就要地上的肉串，你给我复原了，我就要那两串。”说着，手里拿着那张十块钱，伸到于剑飞的脸前。 于剑飞怒不可遏，一手打掉她手里的钱，怒道：“你这人有点过份了，今天不赔我衣服，别想走。” 谁知道女孩母亲大声喊道：“打人了，这个外地人打人了，你们都看到了吧，他打人了！”她边喊手就开始舞动，往于剑飞的脸上抓去，于剑飞赶忙往后退去，一边躲着她舞动的手，一边用自己的胳膊去挡住她。 女孩母亲看没有挖到于剑飞，就抓住于剑飞的衣服撕扯着。嘴里还大声的喊着。于剑飞用手紧掰住女孩母亲的手，想把她的手从衣服上拿开。 街上的人听到喊声，围观的人越聚越多，都在纷纷指点着于剑飞，秘书看势头不对，忙上前站在于剑飞前面，说道：“不要冲动，咱们有事好商量。” 于剑飞道：“小李，报警！” 二蛋道：“不用报警了，我们就是，你们都跟我们走，现在咱们去队里说。”然后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另外几个队员，他们几个来到于剑飞身边，扭着他胳膊，准备把人带走。 于剑飞大声道：“你们想干什么？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样是非法的，限制人身自由！” 二蛋又对那对母女说道：“你们也跟我去队里，咱们到那里解决。” 小女孩母亲道：“我不去，等下我还有事呢，你让他赔我钱就好了。” 看她不愿意跟自己去队里，二蛋也没有客气，上前拉住女孩母亲的胳膊，说道：“走，到那里再说。不去的话我们就要强制带走了。” 小女孩看到他们要带走母亲，大声哭了起来，嘴里喊着：妈妈、妈妈！你们放开我妈妈，我不吃烤串了。” 这时，人群中有几个王庄的村民，看到这件事后，挤了进来，挡在二蛋的面前，说道：“这个事情很简单，干嘛要带走说，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了，让大家都看看， 另外一个人说道：“这事有什么好说的？还要去队里？让他赔钱就行了。“ “赔钱，我看到他还打人了，在于家寨竟然打村民，真厉害了，赔钱便宜他了，打了再说。”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二蛋拿眼扫了一下人群，想看看是谁在那里煽风点火，结果这时，不知道谁从背后扔进来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正好砸在于剑飞的后脑勺上，于剑飞大怒道：“你们！我要去控告你们……！无法无天了，还讲道理不？” 他的话音未落，外面的人群中又扔进来一个瓶子，里面还有半瓶水，实实的砸在于剑飞的额头上，他立马双手捂住额头，这一次，二蛋正好看清了扔瓶子的人，也是王庄的人，王振堂的侄子王志刚，他也发现二蛋看向他的目光，两个人对视了一下，就立马闪到外面，不见了身影。 围观的人群越发混乱了，人们开始不受控制的挤扛着，随时都能把他们这些人冲散，二蛋的后脑勺上也被一个瓶子砸中了，等他回过头来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谁有异常的举动。二蛋拿起电话，联系了张春良，想让他们赶紧过来支援，把这几个人带离到治安大队去。 在他拿起电话求助的时候，不知道谁从后面踹了二蛋一脚，二蛋跌跌撞撞的差点倒在地上，围观的人们突然像失控的野马一样，不断的有人撞在二蛋身上，暗地里还有拳脚时不时的偷袭。 于剑飞也好不到哪里，也有人在背后踹他了几脚，幸好他周边有几个保安拉着他的胳膊，踩不至于倒地，但几个保安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袭击，刚才还在喊叫的母女俩，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治安队 张春良他们离的不远，接到二蛋的求助后，几分钟就赶到了现场，张春良他们清一色的迷彩服，经常锻炼的身材显得格外精壮，他们的到来很快就把这些人解围了出来，不过看得出，二蛋也暗地里挨了几下。最为狼狈的是于剑飞，刚才还整齐的发型，现在散乱的披在头上，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扯破了，额头上被瓶子砸了一下，留下了一个红印。 围观的人们看到张春良他们到来，一部分人立马鸟兽四散，只留下了一部分不明就里在看热闹的群众。 张春良带着他们撤离了现场，来到了于家寨治安大队办公室，听了二蛋的简单讲述，张春良感觉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肯定是有人借事生事，征求二蛋和于剑飞的意见后通知了派出所。 在治安大队里，于剑飞脱掉了外面的西装，只穿着里面的白色衬衣，看着手上的几条抓痕，他们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害，挨了几脚，虽说现在还有点疼痛，但并无大碍。二蛋相对挨的还重了点，他刚才后腰上被人暗地踹的一脚，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头上也不知道是被谁打了一拳。他也在查看自己的伤势。 突然，于剑飞道：“我的手表呢？手表不见了。” 听到这里，秘书小李赶紧跑上前去，盯着于剑飞戴表的那只手仔细的看。 张春良也走到于剑飞面前道：“什么手表？” 于剑飞道：“我的劳力士金表，买的时候八十多万的，我可是戴了好多年了。” 张春良立马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八十多万，这可不是小数目，眼前的这个人肯定不一般，就问道：“你是哪里人？来这里是游玩的？” 秘书小李道：“我都给你们讲过了，我们是于支书的朋友，来见于支书的。你们竟然这样对待我们。” 于剑飞也跟着说道：“叫你们于支书过来，你们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我就直接跟你们省里联系，这件事情我要追究到底。”说着，他去口袋里摸手机，发现手机和钱包竟然也不见了，他看看秘书小李，说道：“我手机和钱包也被他们偷去了，这是一帮强盗，故意制造事端，然后趁机偷东西的。” 张春良道：“你们先别急，我马上联系于支书。小赵，你给他们两位泡点茶。” 张春良说完，给二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同出去了。刚到门口，就看到王振国从车上下来，他们俩迎着王振国走去，相互打了招呼后，王振国问了一下情况，二蛋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说完后，张春良问道：“二蛋，今天的事情我怎么感觉有点蹊跷呢？听你说的本来是一件小事，十块钱就解决了，怎么发展到最后又是手机钱包又是手表的？你当时注意到周围都是什么人了没？” 二蛋道：“我也感觉到有点奇怪，本来事情都解决了，自从围观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我就想先带着他们离开后再解决，混乱也就是那时候开始的，刚开始有人拿矿泉水瓶子砸到这个外地人头上的时候，我没有看清，第二次我看清了，是王庄的王志刚砸的。那对母女也是王庄的。” 张春良暗自思索着，没有再说话，王振国说道：“这个人你们调查了没？是哪里的？” 张春良道：“还没有来得及问呢，想着等你来了再问，不过他说他认识于支书，还说让于支书来这里见他。” 二蛋手插着腰说道：“我跟于支书联系过了，他说让我把这个人带到村委会办公室去，你说这个带去是请去呢？还是把他抓去？” 张春良笑道：“你啥时候见过于支书抓过人？带去，就是让你领着他去，怎么？你还打算把人绑去？” 王振国道：“既然是来找于支书的，我们要么叫于支书来一下？我们看情况再处理？现在他们也是受害人了，我也得让所里来人做个笔录。” 说完，他们相互打电话通知去了，张春良联系的老于，王振国通知下属前来准备进行询问。老于在办公室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二蛋把于剑飞带来，还以为他们临时有事耽搁了，再说他也不确定这人的身份，所以也就没有往心里去，直到接到张春良的电话，才知道真的出事了，慌忙放下手里的资料，开车前来治安大队。 老于到了治安队大门口，看到他们几个人在门口等着他，派出所的几个民警也都在，老于简单的了解了些情况，跟他们一起来到了房间内。 丢失财物 房间内，于剑飞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在房间内走动着，嘴里嚷嚷道：“你们这是囚禁，我是受害者，你们竟然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要去告你们。” 门开了，于剑飞看到进来一群人，吓的老实了许多，站在那里不动了，嘴里的嚷嚷也停了下来。房间内治安队的几个人看到他们进来，都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可来了，这个人一点都不老实，要不是看的严，他早都逃出去了。” 于剑飞道：“谁逃出去了？你们非法拘禁我，还说我逃走，笑话，等我联系上你们省领导，你们一个个都逃不脱。全部把你们抓起来。” 老于看着这个人年龄和自己相仿，不过自己也不认识，就走上前去，问道：“我是于振南，这个村子的支书，请问你是？” 于剑飞听到于振南，忙说道：“你就是于振南？你现在才舍得露面了？我跟你说，你们村子的人简直就是土匪、强盗，这个事情你不给我解决好的话，我就撤资。” 于振南听到这个是操着重重的南方口音，自己又不认识南方人，就问道：“你先消消气，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位呢？撤资？你在于家寨有投资？” 于剑飞道：“我是新加坡新星集团的于剑飞，于德淦是我父亲。这下你知道了吧。”老于听到新星集团，踩把他和于老先生对上号，忙说道：“哎呀，原来是于老先生的后人，失敬失敬，你看你也不提前通知我一下，我也好做个准备迎接不是。” 于剑飞冷眼看着老于，说道：“不敢劳您大驾，要不是出了这件事情，我都不打扰你了。” 老于呵呵笑道：“你说这话就框外了，这里再怎么着也是你的家乡，到自己家里了，还客气什么。” 这时王振国看着于剑飞心中怒气未消，就走了上来，说道：“不好意思，我是这里派出所的民警，咱们坐下慢慢聊，你看怎么样？于先生？” 于剑飞气呼呼的坐了下来，在民警的询问下把事情又叙述了一遍，最后说到丢失的财物时，于剑飞说道：“我的手表是限量版的，当时都价值八十多万，现在一百万也买不到了，手机是三星最新款的，主要是我上面的资料多，手机有密码，他们拿去了也打不开，钱包里的钱倒是不多，几千美金而已，你们要赶紧把我的失物找回来，要不然我就联系你们省里的领导，叫他们来跟你们说。” 王振国看着于剑飞在询问记录上签好了字，说道：“于先生，我们会尽快去查询找回你都失物的，不过这需要时间，还请你耐心等待。” 于剑飞在询问结束之后精神一下子萎靡了起来，感觉他是有点崩溃，在加上精神刚才一直在紧张，现在放松下来了，一下子看起来憔悴了很多，他说道：“好了，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你们尽快把事情给我办好，要不然我就向省里投诉你们。” 老于看他站起身要走，忙说道：“要不我送你先回去休息一下，等下咱们一起吃饭，我给你接风，你看现在也不早了，该吃饭了。” 于剑飞道：“不必了，明天上午吧，上午你去我那里，我还有事要和你谈。” 于剑飞说完就和秘书一起走了出去，老于和王振国他们也一同在后面跟着，把他送出大门外，于剑飞想打个车回去，可是村子里并没有出租车一类的，从这里到酒店还有将近两公里的路程，老于赶紧掏出钥匙，对张春良使了个颜色，张春良忙回去开车，于剑飞看到车后，回头看了看老于，也没有说话，自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柳暗花明 等他们走后，王振国道：“根据下午二蛋反映的情况，有可能是王庄的那帮人在捣鬼，等下我就先去现场询问一下目击证人，不过当时人多，现场也混乱，丢的东西也不好找，那八十多万的手表，要是被路人捡去了，就不好找了，你看？” 老于道：“你先问一下情况吧，咱们这几个村子里没有惯偷，要真是王庄的那几个人在捣鬼的话，你看怎么处理？” 王振国道：“寻事滋事罪，拘留，其他的也没有办法，关键是没有证据，我先去调查吧。”王振国说完，就跟老于他们回到了房间内，二蛋他们几个还在聊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看到王振国他们进来，二蛋说道：“我怀疑就是王志刚几个人在故意搞我，上次都想把我弄下台，这次故意让事情影响扩大，要不然他们打我干啥？” 老于呵呵笑道：“是不是那样，明天上午开会就知道了，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二蛋道：“我的去让老何头给我弄点草药去，然后再跟他要点他的药酒。” 老于呵呵笑道：“你小子倒是挺会找借口的，去吧。” 正说着话，张春良回来了，他把钥匙递给老于，说道：“我把他送到了度假村门口，他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还有他那个秘书，估计吓的够呛了，走路都不正常了。” 王振国说道：“像他们这些公子哥，估计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于剑飞还好，你看他的秘书，整个一软蛋，碰到事情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好了，不说他了，我先带人去现场看看，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们。” 等王振国和二蛋他们走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张春良和老于两个人了，老于道：“二蛋分析的也不无道理，王庄的王志刚早就想去治安队，我没有同意，这次的事情还真有可能是他们借着事情搞二蛋的。” 张春良道：“上次退伍军人活动的时候，王志刚找过我了，他透露的意思是想进治安队，不过这个人感觉有点阴，那天晚上他跟别人在说什么，我从他们那里过，他们突然停住不说话了，估计是不想让我听的话，我寻思着哪天找跟他说话的那几个人问一下看看。” 老于道：“好，你私下了解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目的？今天的事情，王振堂不清楚知道不，要是他也参与了，那他想图谋的就多了，他们是想着自己的势力壮大了，好和我争夺于家寨的权力。” 张春良道：“你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们帮忙的话给我说声就行。” 老于道：“不用你们出手，不过你们可以给我搜集点情报，我这边也先了解一下情况，咱们也不能凭空猜测，万一不是这样的，那我们不是冤枉了人家？对了，不要声势太大。” 张春良道：“好，我明天就去安排，这事你放心，我只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去办。” 老于考虑了一下，拿起电话给李佳打了过去，李佳正和顾一飞一起在住处做饭呢，看到老于的电话，忙接听了。 老于忙把于剑飞的事情给她简单叙述了一遍，接着说道：“于剑飞估计今天气的够呛，咱们还指望着人家建医院呢，是这样，等会你跟顾一飞先去看看，顺便给他们安排一下，这几天吃住全免单，如果他想去雅苑里面去住也可以，你到那里好好说一下，咱也算是安慰安慰他。” 李佳笑道：“你这是找我来给你救火来了？好吧，我们吃过饭就去，顺便让一飞跟他谈一下医院建设的情况。” 王振国他们几个来到了美食街刚才发生事故的地方，这时候的美食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他看了看都在忙碌的店铺老板们，低声对下属说道：“你把这几个店铺记一下，明天查一下他们是哪里人。” 店铺的人也大都看到了他们几个，不过没有人跟他们打招呼，立马又低下头忙活了。远处，有个身影躲在黑暗处看着他们，王振国他们在事发地的店铺询问着，但大都说当时正忙，没有看到，问了一圈，也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正在这时，王振国的电话响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请你一个人来桃花河边，有下午的线索相告。” 桃花河畔 王振国的电话因为是公开的，于家寨村的人大都知道，这个号码是生号，王振国看了一下，就把手机装在口袋，四处打量了一番，说道：“你们继续询问，我去趟厕所。”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他手下的几个人都有点好奇，因为在美食街中间就有公共厕所，离的最近，也就十几米远，王振国却向外面走去，不过大家也都没有多想，只是相对笑了笑，开始继续查案。 当王振国来到桃花河畔，路灯下并没有看到有人，他在路边的一个石头凳子上坐下来，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然后把手机拿了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翻看着手机。 没过多久，从美食街那边走过来了一个人，他走走停停，时不时的四处张望着，走了一段后，看到后面没有动静，才加快了脚步，向桃花河畔走来。 这个人直接从王振国面前走了过去，来到桃花河边，又放慢了脚步，左右徘徊了几步，也在另外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从王振国面前经过的时候，王振国并没有抬头看，只是用余光扫射了一下，这个人看起来自己并不熟悉，如果熟悉的话一眼就能从身影上看出来是谁，究竟这个人是不是给自己发信息的人呢？还是来监视自己的？自己办的案子又不是个大案，估计不会人大费心思的来监视自己，那肯定就是有线索要告诉自己的了，到底自己该不该去直接问他呢？正在王振国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又走来一个人，这个人走到黑影处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解开皮带开始撒尿，结束后踩慢慢腾腾的往这边走来。 王振国暗自思量，看来这件小事还有点不简单了，然后他继续静静的坐在那里，玩起了手机，不过还是用余光时不时的扫视着两边的人。来的这个人王振国认识，王庄的人，王春茂，五大三粗，村委安排的工作他不喜欢干，经常聚众赌博，前几天还因为赌博被处理过，认识王春茂，是因为他已经进出派出所好几次了，对于赌博，一般都是罚款了事，所以他们有人出面交罚款，派出所也只能把人放走。 这个人走到王振国面前，看到坐在凳子上的王振国，不由得一愣，说道：“哎呦，这不是王所长嘛？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王振国抬起头看了一眼，又装模作样的打着游戏，说道：“还不是下午的事情，我让他们几个在调查，我在这里等他们一会。你大晚上的这是去干嘛？不会是又去赌博的？我告诉你，这次抓住了可没有那么容易放出来了。你给我老实点。” 王春茂大大咧咧的说道：“我现在都不赌博了，现在在美食街弄了个摊位，卖点小吃，怎么？王所过去尝尝？我做的小吃那可是一绝，祖上传下来的手艺。” 王振国呵呵笑道：“那还不错，是得正干了，你家姑娘也上初中了吧，都不小了，以后该替他们考虑考虑了。你这是去哪里？” 王春茂道：“我不是忙了一天了，这会闲下来了，出来透个气。” 王振国道：“下午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你给我说说是怎么个情况？” 王春茂道：“我是知道那件事，外地人撞到了俺村的小女孩，把她手里的烤串撞掉地上了，还上去踩了一脚，你说咱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掉地上捡起来擦擦还能吃，他倒好，一脚踩的稀巴烂，所以，小孩妈踩跟他吵了起来，让他赔钱。后来人多了，在外面也看不到什么情况，那时候正忙的，我也就顾不上看了，最后不是带到治安队去了？怎么处理的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再说小女孩母女俩也都不追究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王振国道：“那后来围观的人你都看清楚了吗？都是你们王庄的人，你应该都认识吧？” 王春茂道：“王庄的人？我没有注意到呀，我看那些都是来美食街吃饭的游客，并没有王庄的人。哎呀，怎么可十点多了，我要回去收摊关门了，明天早上还要去进货呢，我先回去了王所。”说完，他转身就往回走去了。 王振国也没有再理会他，看着他走远，回头看了一下桃花河畔的方向，却发现那里的人已经不见踪影，王振国不由的一愣，忙站起身向四处张望。可四处昏暗的路灯光线下并没有发现有人影，王振国无奈的坐了下来，点燃了一根香烟，靠在石凳后背上抽起了烟，闭着眼感受着微风吹过面庞，用耳朵倾听着四周的动静。既然他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会肯定还会回来找自己的，自己只有在这里等着他出现了就行了。 知情人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王振国听到有个人蹑手蹑脚的脚步声往自己这里走来，他睁开了双眼，闭目养神这片刻，眼睛猛的睁开，感觉视力在昏暗的灯光下能看的更远、更清晰，这个人走到王振国跟前，轻声叫了一身：“王所。”说完后又四处打量着周围，发现并没有异常，才在石凳上挨着王振国坐了下来。 王振国仔细打量着这个人，貌似在哪里见过，可是这个人的面貌太过于平常，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是在哪里见过。 王振国看着他的脸庞说道：“是你给我发的信息？” 这个人答道：“是我，下午的事情我多少知道点情况，不过不敢让他们知道我来找过你，你们派出所和治安队都有他们的眼线，我也不敢去办公室找你们，只有以这种方式来见你了。” 王振国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了？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这个人笑着答道：“我是王庄的，名字叫赵新民，那次战友聚会我跟你喝过一杯酒，可能人多，你不记得了吧？” 王庄的赵新民，王振国有点印象了，因为王庄大部分都姓王，其他姓都不多，赵新民在王庄属于小门小户的，出去当了几年武警，回来后在村子里，因为看不惯王振堂他们在村子里办的事情，出来指正村委的办事态度，而被王振堂指示王志刚纠集了一帮人打了一顿，后来闹到派出所里，王庄村委出了点医药费才不了了之，赵新民则成了王振堂他们的斗争对象，经常找借口挑刺，赵新民一家也只得在村子里忍气吞声的。现在合村以后，赵新民一家申请了房子，一家人都住在于家寨宿舍区。一般很少再回王庄了。 王振国低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下午的事情，那就给我详细的说一下吧。” 赵新民道：“下午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了，只不过都是外地人，大都是掏钱走人，他们要的也不多，几十块钱而已，事情都是当场就解决了，所以也没有闹到治安队，二蛋他们也都不知道这事。还有，你知道王庄有个人叫王小吉不知道，以前在外面偷东西，被判了六年，上个月刚放回来，现在他们一帮人天天聚集在王春茂的店里，邹红带着女儿碰瓷制造混乱，他们几个打掩护，王小吉实施偷窃，然后还有人负责把手机什么的拿到洛城电子市场去销赃。” 这些情况王振国并不知情，因为他没有接到报案，并且二蛋那边也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不过听到王小吉这个人，王振国还是多少有点印象的，当时王小吉在外地盗窃，被抓后，向他们所合适情况，他们才知道王庄竟然还有这个这样的人物。 王振国问道：“他们这种情况多久了？别人丢手机什么的应该会报案的吧，我怎么没有接到过一起这样的案件呢？” 赵新民道：“他们已经十来天了，起初并没有在美食街，都是在西沟黑龙潭那边，那边制造点混乱，偷了东西立马就散了，那边离村委和治安队都比较远，外地人走的时候也都是从南庄那边的新路走的，再说治安队有人跟他们勾结，治安队的人来后，又抓不到人，大多也是不了了之，并且他们也不上报到治安队里。” 王振国道：“下午于先生丢的手机和手表也是他们办的吧，你知道现在东西在哪里吗？” 赵新民道：“我不知道他们偷的什么东西，你要是想知道东西在哪里，我告诉你个方法，你明天早上派人去洛城电子市场看住两道门就行了，看到王庄去的人就查，记住是早上五点左右，那时候才是交易的时候，手机的话都是第二天在那里销赃的，他们货物不隔夜，其他的东西我也不知道在哪里销赃。” 王振国道：“他们这一伙有几个人？都是谁你知道吗？” 赵新民道：“为首的是王志刚，他一般不露面，还有几个都是以前跟着王志刚混的人，这帮人以前在王庄的时候都经常为非作歹，偷鸡摸狗的不干好事，村委安排的工作他们都不愿意干，就靠敲诈勒索来吃吃喝喝打打牌的，前一段赌博看场子的都有他们，近一段时间风声紧，赌场关停了，正好王小吉也回来了，于是他们就合伙偷东西。总的有十来个人吧。” 王志刚接着问道：“下午他们打人的都是这几个人吧，好家伙，连二蛋也给打了，他们胆子真大，不怕事情闹大了给他们抓起来，太狂妄了。” 赵新民四处看了看，低声说道：“他们跟二蛋早都不对付了，早就想找机会打二蛋一顿，那次他们几个人去游乐场，不愿意掏钱买门票，就想趁混乱进去，结果被看门检票的打电话告诉二蛋了，二蛋带人来制止了他们，他们说二蛋不给他面子，就想着报复一下。” 赵新民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王所，我还听到了一个风声，不过没有证据，不知道该说不该？” 于剑飞 王振国道：“你放心说吧，包括今天晚上你给我说的事，我决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说错说对都没事，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们也不会随便去抓人的。” 赵新民道：“我听说他们准备闹事，他们在暗地里操作着，准备跟于支书争权呢，说到时王振堂当了于家寨的支书后，他们这帮人都不用上班，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村子里的这些好处都是他们说了算，我也是听别人暗地里说给我的，还不让我告诉其他人。” 王振国听到这里也吓了一跳，自从合并村子以后，王振堂并没有少找于支书的麻烦，总想着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关键的位置，原来他们是这个打算，王振国脸上并没有显示出来诧异，平淡的说道：“你是听谁说的？他怎么会把这种事情透露给你？是不是想着试探你的？” 赵新民道：“王英斌，也是王庄的，我以前一起上班的一个同事，那时候我经常帮他，所以他对我还是比较交心的，虽说他也姓王，但是他也看不惯王振堂的做派，经常私下里说王庄村委的不是，可我们又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像我一样，躲的远远的，王英斌跟王志刚是同学，所以王志刚一直拉拢他，经常跟他一起喝酒吃饭，所以他才知道这些内幕。王志刚前一段时间也来找过我，说选举投票的时候让我给王振堂投一票，说只要投票了就会有好处，我当面也没有拒绝他，只说离投票还早呢，到时了再说，我感觉他貌似也想来拉拢我的。” 王振国道：“晚上王春茂来这里是干啥？他是不是发觉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了？” 赵新民道：“我也不清楚，貌似你们去美食街的时候就有人在暗地里监视你们，可能是看你独自一个人来这边了，他们不放心，来看一下？” 王振国道：“你说我们所里也有人跟她们联系？还有治安队里也有他们的人？” 赵新民道：“王志刚这个人很会拉拢人的，你们所里有人在洛川镇的时候都跟他关系挺密切的，治安队里也有人被他拉拢了，他一直想做治安队的队长，可能许诺过别人什么吧，也可能是这个人跟二蛋不对付，所以才会告密的。” 王振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道：“现在也不早了，我还要安排一下明天早上的事情，咱们就先谈到这里吧，以后有事了你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咱们约地方见面。” 赵新民道：“行，那咱们分开走吧，我顺着桃花河走到厂区那里再回去。” 说完，两个人就分路而去，王振国从美食街那边看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人早已经回去了，他也就往派出所方向走去。 一路上，王振国在考虑着明天早上去洛城电子市场的事情，电子市场并不大，前后有两个大门，只要派人守住两个大门就行，看到王庄的人，抓住询问，搜出赃物，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但那时候正是进货人进出的高峰期，一不注意就会让他漏网，还有就是自己的队伍里有人会去通风报信，要是走漏了风声，那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得派几个熟悉王庄村民的人去，还不能让人把消息透露出去，谁去好呢？ 王振国思索着，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后面还有人看着他，不过看到他孤身一人一直往派出所方向走去，这个人就闪到了美食街一家虚掩着门的店里。 回头再说李佳和顾一飞他们，他们俩吃完饭后，稍微准备了一下，拿了一瓶治疗伤痛的药和一瓶老何头酿造的药酒，就开车到了度假村，李佳在前台问了于剑飞的房间号，就跟顾一飞一同前去找于剑飞。 附加合同 于剑飞回来后，洗澡换了衣服，精神稍微好了点，他靠在沙发里，不断的骂道：“这帮野蛮人，竟然偷我的东西，我明天就要跟他们解除合约，医院项目我不再建设了，让他们把我投资的钱还还给我，要不是他们建这所医院，我现在也不会资金紧张。这帮乡下佬，也不看看我是谁。” 秘书小李一声不响的站在那里，于剑飞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在新加坡飞扬跋扈的，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他，所以没有人跟他计较，在这里并没有人知道他，再说于剑飞的关系也就在新加坡和生意做到的地方，人家也就是给他个面子，他口口声声说省里的关系，也不过是当初中原省想让他来当地投资，所以是高规格的欢迎他。 小李知道，于剑飞发火的时候，看到什么都是不对的，这时候自己应该躲开才对，可是这次出来，于剑飞就带了他一个人，他现在要是转身离开，那于剑飞恐怕骂他骂的会更凶，所以，只好站在角落里，听着于剑飞发脾气。 果不其然，于剑飞骂玩以后，就把矛头转向了小李，他看着小李说道：“我带着你出来，结果你一点忙也帮不上，我挨打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怎么不早点报警？我走路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前面看着点，今天的事情你得负责人，既然你这么没用，我回去就把你开了。” 于剑飞骂的正凶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他以为是服务员，就停住了，示意小李去开门看看情况。 小李赶紧去把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打扮时尚的美女，面带微笑的站在那里，小李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找哪位？” 门外的正是李佳，她面带微笑，轻声说道：“你好，我找于总。” 于剑飞也看到了李佳，李佳漂亮的相貌和优雅的气质让他眼前一亮，听到是找他的，就看着李佳说道：“美女，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佳笑道：“我可以进来跟你说话吗？你不会就打算让我站在门外吧？” 于剑飞忙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很有绅士风度的笑着说道：“欢迎美女，欢迎美女，进来谈。”他的话音未落，才发现李佳后面还跟了一个男青年，一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袋子。 他们定的房间是个套房，外面是个小客厅，所以，等他们进来后，把李佳和顾一飞让到沙发上，小李开始准备接热水泡茶。 等茶水摆好后，于剑飞才问道：“你们来找我什么事？” 李佳笑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于家寨企业的总经理，我身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医院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我们听说了下午发生的不快，所以前来看望一下，你看这是一瓶伤痛药，这一瓶是于家寨产的药酒，你喝一口，第二天伤痛就会复原，疗效真的很神奇的。” 于剑飞笑道：“哈哈哈，这些东西我也用不到，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们请回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咱们再谈。” 李佳笑道：“我们都来了，于总不会这么小气，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吗？再说了，我们来也不是工作上的事，只是看看你住的怎么样，习惯不？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目的。” 于剑飞道：“我这人去的地方多了，经常出差，再差的地方也住过，所以这都不是问题，不用你们这么关心。” 李佳道：“难道你真的不想听听我们来的目的？于老先生我见过，他可是很平易近人的，你不想知道他回于家寨发生的事情？” 于剑飞道：“你们今天来什么目的我不管，今天的事情我很生气，我走过了这么多地方，像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遇到。” 李佳说道：“唉，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事情都是我在负责的，出现这样的事情，我有责任，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现在派出所和治安队的人都在调查这件事。” 于剑飞心痛的说道：“我那块手表是我结婚的时候买的，这么多年了，一直跟随着我，我保养的好好的，再说也价值不菲，现在买不到了，还有我的手机，那可是最新版的手机，我的重要资料都在里面，丢掉了，肯定影响我生意上的联络，价格其实都不重要，主要是耽误了很多事情，他们也联系不到我，你想想办法，哪怕我花钱再买回来也行。” 李佳道：“于总，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原物奉还的，于老先生在这里有栋别墅，于家寨送给于老先生的，你这次回来打算呆几天？要不要去那里住呢？” 附加合同2 于剑飞心想，你们的别墅，恐怕也就是一栋两层小楼吧，这么久没有住人了，肯定又脏又乱的，我踩不会去那里住呢，就说道：“我在这里住挺好的，那里就不去了。本来打算呆两三天，去医院项目上看一下，然后跟你们商谈点事情就回去了，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是想早点回去也无法回去了，幸好我的证件当时放在房间了，要不然回都回不去了。” 李佳道：“你也不要着急，这两天在这里安心办事，该去医院项目上看了去看看，我明天给你们安排一部车，这里你们所有的开支全部由我来承担，你看怎么样？” 于剑飞没有说话，他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在美女面前，一定要保持绅士风度，就算是再大的活当时也会憋在心里的，再说，李佳说的合情合理的，就是自己现在再急也没有用，只有安心的把事情办好，其他的事情有派出所和治安队去处理的，到时肯定会给自己一个答复的。他只好点点头，同意了李佳的建议。 于剑飞问道：“你们来还有其他事情吗？没有的话请早点回去吧。” 李佳笑道：“当然还有事情了，我想大概先了解一下于总这次回来的目的，是想来看一下医院项目的进展情况？” 于剑飞道：“医院项目先前都是我父亲在照看，我并没有参与，只是你们这次需要的自己是在合同之外的，所以我来看看。” 李佳笑道：“就知道你是对医院项目不放心，所以我就把他也带来了，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他。”说着，李佳用胳膊碰了一下只顾喝茶的顾一飞。 顾一飞慌忙把茶杯放下，从袋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本合同，放在于剑飞面前，说道：“这是当初跟建筑商签订的合同，当时他的报价并没有把附属楼算进去，再加上现在材料价格上涨因素，所以才有了补充合同，详细的条款我都计算过了，按照正常的规则，我们是要付这一笔款的。” 于剑飞呵呵笑道：“已经签订好的合同，哪里还能更改的？自己没有计算好，那是他们的责任，亏赚都和我无关，怎么？现在他感觉亏损了，还要向我再要钱？哪有这么一说的？既然签订了合同，就要按照合同来履行。” 顾一飞道：“是，这是他们的失误，这不可否认，但是签订的合同如果不利于一方的话他有权提出更改，这个合同我也看过了，确实是当初签订的问题，没有把附属楼计算在内，所以现在项目缺少资金，面临停工的问题。工人们干了一年了，年底拿不到工资，肯定会去闹事，再说补充合同我也仔细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 于剑飞道：“他们当时千方百计的以低价拿到了这份合同，现在说改就改？再说补充协议要双方签字认可的，这份协议，我拒绝签字。” 顾一飞道：‘你不签字的话医院项目就会停工，你想想于老先生给这个项目注入了多少心血，停工的话他乐意吗？“ 于剑飞起家是靠着父亲的关系和资本，他一直生活在父亲的光环之下，别人也都认为他是靠着父亲踩做到这一步的，现在听到顾一飞也拿于老先生来压他，顿时就怒火中烧，不过李佳在这里，他还是忍住了，保持着绅士风度，说道：“我是新星集团的老总，任何事情我说了算，就算是我父亲在场，我照样不会签字的，你们请回吧。” 李佳看到场面闹的有点僵持，就笑着说道：“于总，这件事情我们来也是先和你商量一下，你想呀，医院项目于家寨只是出了块地，而你们已经投资了不少钱了，现在停工了，对你们损失最大，这是我们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合同呢，你可以先看看，或者你找个人按照市场价格计算一下，大概需要多少钱，你心里先有个数，在来跟这份补充合同相比较，如果出入太大，那肯定不能签订的，不光是你，就是我也不会签字，再说了，医院项目早日完工，我们就能早一天投入使用，到时也能早点收益，如果停工了，放几年变成了烂尾楼，荒郊野外的，这栋楼还能值几个钱？我是为了我们双方的利益考虑的，你说是不是？” 于剑飞靠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说道：“我今天有点累了，你们请回吧，这件事我们明天再说，小李，送客。” 凌晨的安排 李佳看到于剑飞的状态不好，就和顾一飞一同站起身告辞出去了。回去的路上，顾一飞说道：“你看看，这个人一脸资本家的面貌，合同签了，就不管人家的死活了，要是这样，那就偷工减料给他建一栋楼就行了，何必去追求质量呢？” 李佳笑道：“哈哈哈，你现在那么着急干嘛，事情不是还没有说定呢？说不定明天就会有转机的。” 顾一飞到：“我是看不惯他说话的口气，一幅盛气凌人的样子，貌似跟我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李佳道：“现在是跟人家要钱，当然得看人家的脸色，好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具体的还是要于支书跟他来谈。” 十一点多的时候，老于刚回到家没有多久，就接到了王振国的电话，他邀请老于和张春良一起找个地方谈事情，因为事情比较保密，最后商量了半天，决定他和张春良一起去老于家里商谈。 等他们到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在老于的客厅内，老于事先已经泡好了茶，还顺便弄了点零食，三个人坐定以后，王振国说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去查探了一下，发现有点复杂，真是不查不知道，这内幕对我们来说，还是有点惊人的。” 王振国把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跟他俩叙述了一番，不过他并没有把王振堂在下面活动，想做支书的事情说出来，他怕老于去报复这些人，再说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还是先不说为妙。 王振国事情叙述完之后，接着说道：“没有想到，王庄的这帮人竟然敢这么胆大，没有合并村之前，咱们于家寨一直风平浪静，连个小偷小摸都没有，现在竟然拉帮结派，背地里做些小动作，幸亏我们发现的及时，要不然等他们成了气候，那就要出大事情了。” 老于听到这件事情的背后，竟然牵涉出一个团伙，并且这个团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已经好久了，自己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说道：“王所，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情还是你们派出所出面比较合适，我们虽说有治安队，但是没有执法权，还是由你们按照法律来比较合适。” 张春良听到后也感到不可思议，自己的人那么多，这样的事情竟然没有人知道，要么是有人知道了也没有跟自己反映，看来，自己的人也有可能被王志刚他们拉拢过去了，这件事自己也得好好查查了。 王振国道：“春良，我打算跟你借几个人，不过你得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我要连夜带人去洛城，我们所里也有人被拉拢了，这件事过去以后，我会好好整顿一下纪律，还有治安队，也得查一下，他们做坏事的时候，治安队有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竟然也没有人上报。” 老于道：“我会安排的，咱们下一步就是整顿纪律，我倒要看看，有多少人跟他们勾结在一起了。” 张春良道：“王所，你安排吧，我手下信得过的人还不少，毕竟都是当过兵的，被他们拉拢的人应该不多。” 王振国道：“你给我安排八个比较牢靠的人，让他们凌晨三点开车在路口等我，记得要穿便装，别都穿着你们的迷彩服，太引人注目了，恐怕会打草惊蛇，另外我得再找一个熟悉王庄村的人带队，然后一起去洛城布控，你那里能人多，再找几个当过侦察兵的，让他们监视住王庄的那几个人，省的他们狗急跳墙，有什么异动了先带到治安队再说，我看治安队的那几个人干这种事情不行，还得你们来。” 说到熟悉王庄的人，老于想起来一个人，就说道：“熟悉王庄的人，我到时有一个，村委里面专管王庄户籍的小丫头于梅，她天天合适王庄的户籍的，应该所有人都见过，她也不会跟王庄有什么关系，可以放心的叫她去。” 于梅现在刚睡着一会，被电话铃声吵醒以后，看到是老于的电话，忙迷迷糊糊的接听了起来，听到老于给她安排的机密任务，她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又听到是凌晨三点到派出所集合，她不由得苦笑了一声，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她忙着定好了时间，想着接着再睡，可是那机密任务，让她联想翩翩，竟然再也睡不着了。 不眠之夜 张春良回去后，亲自去安排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一部分三点准时出发跟王振国去洛城，另外几个人负责监视王志刚他们，重点是王小吉。 等一切都安顿妥当，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张春良看看也不值得睡觉，就干脆做点饭，等到时大家到齐了都吃点。 王春茂在桃花河畔跟王振国分开后，径直回到了店里，店铺后面的一个房间内，七八个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呢，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王春茂店里的几个菜，还有他们从其他店铺里拿的烤肉什么的，地上已经放了好几个瓶子了。 看到王春茂进来，王志刚嘴里嚼着烤肉问道：“小七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是谁了？找到人了没？” 王春茂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酒一下倒进嘴里，咽下去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王所了，我去的时候王所在那里抽烟玩手机呢，我说小七，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王所的身影都看不出来？” 他们说的小七，真名是王胜利，上面有六个姐姐，他排行老七，大家都跟他叫小七，王胜利也是王振堂的一个侄子，计划生育的时候也是王振堂顶着，镇里才没有找他家的麻烦，让他们家终于有了后。 家里就他一个男孩，所以从小娇生惯养，非常溺爱，长这么大了，从没有自己干过什么活，按说家里把什么好吃的东西都留给他吃了，可这小子不争气，个子矮矮的，还很瘦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可脑子却十分好使，不过，净是些歪门邪道，鬼心眼多。 他在王志刚这帮人中，他也就是一个出出主意放放哨的角色，下午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于剑飞，从穿着打扮上就能看出这是个有钱人，从于剑飞一进美食街，他们就盯牢了，一直在寻找机会，可于剑飞看到里面太拥挤，转身返回的时候，他们就赶紧制造混乱，王小吉出手拿了那块手表、以及手机钱包，按照计划，当他们得手以后，就要赶紧撤离，可王志刚看到二蛋后，就想趁着混乱，教训二蛋一下，最好能挑起二蛋和别人的冲突，这样他们正好利用这次机会，让二蛋离开治安队。 计划实施的很完美，他们拿着赃物来到王春茂的店后面的根据地，才发现钱包里面是一叠外币，还有信用卡，再看手表，光看牌子就知道价格不菲，他们感觉有点意外，没有想到这次出手竟然收获这么大，可接着又担心起来，这些钱物，加起来估计得几万了，超过五千就要承担法律责任了。王小吉说道：“这下又麻烦了，被抓到肯定又要坐牢了，我这才刚出来没有几个月，可不想再进去了，哥们，你们都说说怎么办？” 王春茂道：“又没有人知道是我们干的，你怕什么？这里又没有监控，没有证人，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了，红嫂，你可让你家小媛嘴巴严点，别乱说，我们几个应该都没事，就怕小孩子说出去。” 邹红手里拿着烤串，说道：“你看好你自己就行，我们家小媛嘴巴可牢了，从来不胡说的，哪像你，上没个把门的，喝点酒到处乱说。” 王春茂道：“我乱说什么了？我啥时候乱说了？” 邹红道：“上次咱村有人不听话，振堂叔叫你们去给他们点教训，第二天这件事就传出去了，不是因为你喝了点酒在那里胡咧咧……” 王志刚道：“够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我们现在说这件事。” 邹红道：“我不管，反正下午该我出的力气我已经出了，我现在只等着分钱，你们说这好几万的，那这次岂不是每人都能分个万儿八千的？” 王小吉低声道：“只怕是咱们无福消受，人家东西丢了肯定会去报案的，几万块可不是小数，再说能买得起这种手表的，肯定都是财大气粗，背后都是有关系有靠山的，恐怕咱们得罪不起，我看还是趁早把东西还了吧。” 不平静的夜晚 邹红道：“你们还，但是下午你们要给我补偿的，我带着孩子跟人家吵了半天，不能白吵。” 王志刚若有所思的看着小七，想听听他的意见。小七心里转的很快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算不上他，第一制造事端的是邹红，围观的制造混乱的是王志刚他们几个，动手的是王小吉，就算是派出所查到了，跟自己也无多大的关系，只不过是跟他们走的近了些，派出所不会因为这把自己抓走吧。 小气故弄玄虚的说道：“咱们要做好两种准备，第一，咱们先派人盯着失主，弄清楚他的来路，第二，给派出所咱们的人说一下，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赶紧给我们通知一下，如果这件事没有惊动亳县公安局，那都证明没有多大的事，凭王振国他们几个能查出来什么？我看他们啥本事都没有，就是靠着老于的关系占了个位置而已。如果这个外地人这几天走了，那就没事，不用过于担心。咱们趁早把东西出手了，这几天大家都休息几天，先不要聚集在一起了，就算是查到这里了也只是怀疑，现在是讲究证据的，咱们东西都卖了，还去哪里找证据？只要咱们死不承认，什么事都没有。” 听到小七的安排，王志刚点点头道：“那我们就按小七说的，先看看情况，小七，回头你去找俩人看着动静，咱们这几天都老实点，大家喝完这个酒就散了吧，这几天该干啥去干啥，先别在一起聚了。” 刚说完，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就拿着手机走了出去，大概几分钟之后，又走了进来，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一饮而尽，舒了一口气，才说道：“失主已经报警了，这块表你们猜多少钱？”他说完，看着大家，看大家没有人回话，他伸出手指头比了个八字，邹红说道：“八万？我就说嘛，这次咱们一人能分个万儿八千的了。比起以前的那些强多了，辛辛苦苦一下午才分几百块。” 王志刚看着她说道：“八万？是八十万，这次咱们可能捅篓子了，这个人就是投资医院项目那个于老先生的儿子，医院项目现在缺钱，他是来投资的，估计要呆上好几天，听说省里他也有关系，在治安队里面说，要是于家寨解决不了，就要向省里反映这事，唉，你们说怎么办？” 王小吉道：“按我的意思是把东西还给人家算了，这要是被抓了，可是都得判刑，我可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你们是没有进去过，想象不到里面什么样，我这次出来，可是没有打算再回去了。” 小七道：“省里来人怎么了？抓不到咱们任何把柄，再说连治安队都不知道咱们做的事情，他们来怕个球，八十万，弄得好咱们一人能分个好几万了，咱们可以消停一段日子再说，不过话说回来了，东西得赶紧出手，只要东西出手了，他就是把于家寨挖地三尺也没有证据了，老包叔，你明天早上就去洛城，找关系户把东西换成钱，回来咱们分了。” 老包叔，大名王顺，因为长的黑，脸上还有几个很明显的黑痣，像古时候的包拯一样，所以从小都跟他叫黑子，他年龄大了，不适合露面，王志刚就让他跑腿去销赃，一来二去，他跟电子市场收二手手机的人混的很熟络，办事也牢靠。 老包叔抽了一口烟，慢腾腾的把烟吐出来，说道：“手机好说，熟门熟路的，可是手表这么值钱，我怕不好出售，就是去找专门收这类货的人，恐怕也给不了高价，我看十万块都是一关，还不一定给现钱。” 王志刚道：“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是出手了安心，十万就十万吧，你到那里可得交代好，出门咱们可不认账，谁都不认识谁。” 老包叔道：“那是自然，这个你放心，我也从来没有跟他们提起过我是哪里的，就算是查他也查不到咱这里。” 王志刚道：“那行，就这样吧，咱们散了吧，出去这个门，可都不能乱说话，后果你们知道的，谁要是干透露出去半句，以后别想在这一片混了。等会大家别一起出去，人多容易惊动别人，小七，外面现在没有什么动静吧？” 小七道：“我安排了两三个人在路口呢，放心吧，咱们出去后分开走，别碰上治安队的人就行，也别开车走村里了，直接走新路绕南庄回去。” 不平静的夜晚2 张春良在家忙活了半天，蒸了两笼包子，用袋子装好，看看还早，就又煮了一些鸡蛋，看看时间差不多三点了，就带着吃的东西开车去了约定的地方，到了那里，他把车熄火关灯，就在车里等着其他的人。 不到三点，他们的人就全部到齐了，带张春良一共八个人，正好两部车，三点一刻，才看到派出所的车缓缓驶来，王振国自己开车，于梅在副驾驶位置上无精打采的坐着，车开到张春良车前，王振国摇下车玻璃，两个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王振国就开着车前面带路走了，张春良也赶紧发动车辆，尾随其后。 洛城电子市场，东西两个大门，里面是几栋两层楼，上层住人，下层都是商铺，当他们到来的时候，里面灯火通明，很多批发手机或者配件的店铺都已经开门整理货物准备营业了，附近各县的经销商大都是早上来拿货，不影响白天做生意，当然，也有不少违反人员，大早上把偷盗的手机拿来销赃，手机拿到这里，被解锁后，可能当时就被人拿到外地去销售了。 王振国来到东边的大门口，看看大门还没有打开，才放下心来，拿出证件跟门卫解释了一下，人家才打开小门，放他们进去，他和张春良两个人直接来到了电子市场办公室，找到负责人说明了来意，负责人听到不是来抓捕市场内的人，才愿意配合他们，说道：“我们电子市场每天早上的营业额很大的，东西两个门，你们要是来守点抓人的话，我愿意无条件配合，只是你们不能影响着这里的正常交易。” 王振国道：“这个你放心，我们看不到人的话绝不会行动，再说我们只是在门口，不去里面查，还请你们给提供方便。” 这时，张春良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低声对王振国说道：“王所，咱们只有于梅一个人熟悉王庄的人，其他人都不熟悉，这边两个门的，怎么办？” 王振国看了看电子市场负责人道：“你看今天能不能先开一个大门，等我们抓捕后，你们再正常营业？” 负责人道：“这个恐怕不行，东西两个大门是方便进货的人出入，两边都有停车场，开一个门的话车怎么停？你让他们拿着那么多货到处跑多不方便呀，我们得为商家考虑，这个不行，再说，我们市场还有南北小门的，市场内的人也会从那里进出，你们能守的住吗？” 王振国看到负责人不愿意配合，就拿出手机找到了市局领导的电话，想着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出面协调一下，王振国翻着电话簿，嘴里说道：“我让市局李局长出面跟你们辖区的派出所联系一下，让他们跟你们领导协商一下吧。” 负责人听到这话，心里不由的一沉，他们市场有人销赃，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派出所也是没有来深查，不过已经点拨他们好多次了，如果现在这件事又被捅到市局，再加上自己不配合，那片区派出所肯定会来深查他们的，自己也就是个值班经理，没必要惹这些麻烦，马上就满脸堆笑的说道：“是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说西面那个门锁坏了，现在是四点二十，再过十分钟大门就开了，我们只开东面的大门，等到五点半以后，我们西面的大门再打开，你看怎么样？” 王振国道：“行，那就这样吧，谢谢你配合我们。”负责人当着他们的面给门卫交代了一下，他们两个人才告辞出来，到了东门，王振国布置了一下，大门外派了两个人，市场内也派了两个人，其他人都随于梅挤在门岗室内，隔着玻璃观察着大门进出的人。 抓捕行动1 老包叔早上四点才起来，他拿着自己的黑色挎包背在身上，骑着自己的小踏板摩托车，走小路去了洛城，洛川镇直接下去，过去一座简易桥，就离洛城不远了，半路还有一家羊肉汤管，走小路去洛城的菜贩和其他的商贩大都在这里吃饭，这里味道不比洛城的那些有名的汤馆差，价格还便宜不少，老包叔停车下去美美的喝了一碗羊肉汤，看看时间，才想电子市场驶去，现在虽说电子市场早已经开门了，可现在进货的人太多，人多眼杂，他要避开这个时间段，等进货的人潮退去，他才到市场里面。 门岗室内，他们紧张的看着每一个进出的人，还好，现在进的人多，出去的人少，进来的都是进货的人，而出去的都是店铺里面出去买早点的人，于梅晚上几乎无眠，酸困的眼睛盯着窗外，王振国盯着看了一会，说道：“我们不用这么紧张，你看，手里拉着小推车的都是来进货的，这类人不用去仔细看，还有开着车的，你看一下牌子，就知道是不是王庄的人了，豪车的更不用去看了，王庄没人买得起。” 张春良看着他们几个，突然想到自己做的包子和煮的鸡蛋，就出去回车上取了过来，给大家分着，救援队的那几个人其中有人接过来吃了，有一个人说道：“张部长还挺会考虑的，我们是来给王所办事的，应该他请我们吃饭才对，你倒是会给他省钱。” 王振国笑了笑，也拿起一个包子啃了一口，说道：“嗯，味道还不错，春良还真巧，蒸包子这活也会，就是有点干，没有准备喝的吗？” 张春良笑道：“有包子吃就不错了，你还挑，于梅，来尝尝？” 于梅没有去接包子，说道：“我现在没有胃口吃东西，等我饿了再说吧。” 王振国笑道：“人家女孩子要保持身材的，早上都是牛奶鸡蛋的，你这包子在呢吗合胃口？于梅，没事，等下我们办完事了我请你们吃。” 边上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刚才紧张的气氛也消失了。王振国时不时的看看表，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会不会有什么变故？或者是走漏了风声？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在等一会西边的门也会打开，到时候无疑增加了难度。大家也都等的心急，顿时，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正在这时，市场负责人推门走了进来，他看看表说道：“你们怎么样？还没有发现情况？现在已经快六点了，进货的人要开始大批量出去，西边的门要准备打开了。” 王振国道：“是这样吧，我们在等等看，你能不能再给我们半小时的时间？半小时后你准时打开就行。” 负责人道：“现在马上都六点了，好吧，我就再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我就不再通知你了啊。” 王振国看着窗外的人，现在确实是出去的人多了起来，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外面拿东西，还有的是店铺的人帮忙拿着往车上送，他没有顾上看负责人，说道：“行，就按照你是说的办，我们再守半小时，到时你直接开门就是了。” 半个小时很快又过去了，现在是大批量的人向外面走去，而往里面进的人很少，大都是帮助顾客把货物送到车上后返回的店员，熟悉的人之间还相互打着招呼，询问着今天的生意情况。 于梅现在已经变的无精打采的了，一晚上的兴奋是她没有怎么睡觉，来之前才迷糊了一会，早上被闹钟吵醒后，慌慌张张的赶到派出所时，王振国都在那里等她多时了，车上，王振国简单的给她说明了情况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到了这里，刚工作的时候还聚精会神的，现在半天没有发现动静，她又昏昏欲睡，不过，看到周边的王振国时不时的看她一下，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就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上，站在那里向外面观看。 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停车场的几名工作人员在忙碌的指挥着进出的车辆，今天西门没有开，车辆都绕到了这边，停车场门口造成了短暂的拥堵，停车位有限，早已满员，只能是出一辆车才能放进一辆车。 抓捕行动2 “你的摩托车不能放在这里，这里是机动车车位，你放那边的自行车停车处去！”停车场一名员工大声指责着一辆摩托车，骑车的人戴着头盔，顺着这名员工指向的方位，把车开了过去，停好后，又回到这么员工处，交钱开票，顺便问着：“今天怎么这么多车辆？我以前来的时候摩托车都是停在这边的？” 员工接过钱后装在随身的袋子里，又麻利的撕下一张票递给骑车人，说道：“西边的门不知道怎么回事，锁坏掉了，现在还在维修。” 骑车人接过票放在了口袋内，轻声“哦”了一声，转身向东门大门走来，快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迟疑了一下，转身就往回走。 于梅也看到了他，不过并没有多想，本来想到跟前了再仔细看看，结果发现他又回去了，也就把视线转移向大门处了。 王振国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个人看，骑的摩托车上面的牌子挂的是亳县的牌子，没有带进货的小车，证明不是开店进货的，随身背的那个包在前面放着，证明里面有贵重的财物，穿的是一件灰色的夹克，一条蓝色的裤子，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突然王振国有所发现，他惊喜道：“春良，你来看这个人，戴头盔的那个，他的裤子是不是于家寨的工作服裤子？”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挤到了窗户前，仔细的看着，不过这个人已经走远了，张春良仔细的看了半天，说道：“好像是吧，不过这种颜色的裤子多了，得走近了才能看得出来。” 于梅也在盯着这个人看，发现他并没有回摩托车跟前，而是穿过马路，去对面的一家小店里去了，没过多久，这个人又走了出来，边走边拆开一盒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他没有摘掉头盔，只是把挡风面罩向上移了，把烟塞在嘴里点上，然后又小心翼翼的穿过马路，向大门口走来。 透过玻璃窗，于梅仔细的看着头盔里仅露出的那一部分面容，说道：“就露这么一点点，我怎么能认的出来？的想办法把头盔拿掉。” 说道这里，于梅貌似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说道：“好像是王庄的，他刚才把烟拿掉的时候我看到他鼻子一旁有个黑痣，他是叫王……什么来着？对了外号叫老包，你看他也那么黑。” 王振国听到后，立马来了精神，说道：“能确定不？” 于梅摇摇头道：“我不能确定，只是感觉相似，等他摘下头盔才能看清。” 王振国安排道：“春良，让你的人个于梅一起去盯着他，要是的话就直接控制住，你看到他的那个包了没，我估计东西都在里面。” 张春良看了看救援队的几个人，也只有唐少虎是新来的，外人看着面生些，年龄也小，跟于梅站一起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说道：“小唐，你和于梅一起去跟着他看看是不是王庄的，确认一下，记得别离太近了，小心他发现。” 唐少虎听到安排后，看了一下于梅，两个人一起从门岗室悄悄走了出去，不远不近的跟在戴头盔人的身后。 老包叔的反侦探能力还是不错的，怪不得王志刚选他来销赃，他顺着第一排门面房走到半路，这里有条路可以通到第二排，他在这个路口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远处一对小青年在打情骂俏，他以前并不是这样小心翼翼的，不过今天这件事情非同寻常，他不由得不多心，看看没有人注意他，他才往第二排走去。 于梅看到戴头盔的人进了另外一条街，很快就消失在两栋楼之间，就说道：“我们赶紧跟上，要不然等下看不到了。” 唐少虎说道：“我们这样贸然追过去，肯定会被看出来的，得想个办法。”说着，他突然伸出手在于梅的头上拍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于梅大声说道：“你打我干啥？你还跑，追上你再说。”她也飞快的追了上去，可唐少虎跑的飞快，于梅追了几步，感觉自己追不上了，就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后面跑着，嘴里喊着：“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打死你。”她举着一只手，里面握着个小石块，边跑边喊，引的大家都是在看着他们偷笑着。 抓捕行动3 老包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并且身后还传来了脚步声，他感觉躲在旁边的店门口，看着唐少虎从他身边跑步，后面于梅在追着，老包笑了笑，转身想继续向其他店铺走，突然，他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点面熟，这不是那个户籍员吗？不好，难道自己被发现了？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妙，急匆匆的顺着街道往第三排走去，慢慢的变成了小跑。 唐少虎跑到了老包的前面，回过头来看着于梅在笑，他们自我感觉掩饰的天衣无缝，因为从店铺店员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都以为这是一对小青年在打闹，可很快他的笑容就消失了，老包貌似看破了他们，现在开始逃跑了。 张春良他们也都发现这个情况了，在于梅和唐少虎出来之后，他们几个人在散在了各处，第二条街道上也有人在，他们的反应更快，在老包开始跑的时候，已经有人也向第三条街道追去。 老包看来对地形非常熟悉，他没有在店铺的街道内跑动，而是直接跑到了市场的围墙边上，那里有一道小门，出去门就是一条大街，不远处还有一个小商品市场，人流量很大，他只要混在人群中，就能逃走。 可他的计划很快就被打破了，围墙这边的小门处已经站了一个人，张春良在那里站着，看着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的老包道：“别跑了，市场已经被我们围起来了，你跑不出去的。” 老包不用回头看，就知道后面的人也已经靠近他了，并且不止一人。后面来的人是王振国和另外两名救援队的人，王振国说道：“把你头盔摘掉，双手放在头上，蹲下！” 这时候的老包并没有反抗，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逃不掉了，按照王振国的指令，他拿掉头盔，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于梅气喘吁吁的赶到了，他看了一眼老包，然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就是他……，老包。”然后捂着肚子弯着腰在一旁休息。 王振国走上前去，把老包身上的那个挎包摘了下来，在翻看着，里面只有两部手机、一包香烟、一个打火机和一串钥匙，并没有发现手表。 王振国问道：“手表呢？” 老包装作不明白的样子答道：“什么手表？我没有手表。” 王振国道：“那手机是怎么回事？” 老包道：“一部是我的，另外一部是我捡的，想拿来看看人家收不收，多少换点钱。” 这时候，四处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他们跑动的动作那么大，惊动了不少做生意的人，看到这个情景，人们都好奇的围观了过来。 王振国看到这个情况，忙从身后拿出手铐，把老包的双手背在后面拷了起来，然后又用一件衣服把手铐遮住，才让救援队的两名队员扶着他向东门走去。 到了车上，王振国才想起老包还骑着摩托车的，就问道：“你们谁有摩托车驾照？骑上他的那辆摩托车。” 问了一圈，里面只有一个人有摩托车驾照，还没有随身带来，王振国只得说道：“那你骑上车在后面跟着我们，有事情了我会出面解释的。” 两名救援队的队员押着老包坐上了王振国的车，于梅换到了张春良的车上，一个人骑车跟在后面，一切安排妥当，大家这才开始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气氛轻松了很多，大家都在跟于梅开玩笑，张春良说道：“于梅，刚才你跟小唐演那一出还挺像回事的，你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于梅道：“唐少虎，你刚才打我那么狠干嘛，我要还回来。”说着她咬着牙舞动手在唐少虎头上拍了几下，看着于梅动作很大，可落在唐少虎的头上时却没有怎么用力。 唐少虎夸张的叫到：“哎呀，疼死我了，你这是谋杀。” 唐少虎夸张的引起来张春良和另外一名队员的笑声，于梅不好意思的说道：“有那么疼吗？我叫你装。”说着不解气的又在唐少虎的胳膊上拧了一下。这次，唐少虎疼的赶紧用手搓着被拧的地方，那里出现了一块青印。于梅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自己确实下手重了点，又不好意思了，但是嘴里还是说道：“叫你早上打我头。” 唐少虎道：“我那是工作，你这是报复，哎呦！我这里要是留疤了，以后找不到女朋友你得负责。” 唐少虎夸张的表情逗的大家哈哈大笑，而于梅脸红扑扑的看着窗外不再说话。一路上还算是顺利，并没有碰到查车的交警，只是摩托车的速度太慢，致使他们的几辆车也只得慢慢的跑着。 审讯1 张春良他们并没有跟着王振国去派出所，他们在村口的饭店停下来直接吃饭去了，王振国到派出所安顿好以后，才又返回饭店，张春良他们几个吃饭速度快，在旁边说着话，等着于梅，于梅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她，也不好意思吃了，把筷子一放，说道：“我吃好了，咱们先走吧。” 张春良道：“都到村里了，还去哪里？吃过饭后，咱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好好睡一觉，我可是一夜没有合眼了。于梅，要么让小唐开车先把你送回去吧？” 于梅红着脸，看了一下小唐，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走着回去，坐了半天车了，正好活动一下。” 唐少虎听到张春良的话，都起身准备去开车，听到于梅说不用送，顿时又失落的坐了下来，张春良踢他了一脚，说道：“还不赶紧去？” 唐少虎道：“人家说了，不用送。” 张春良道：“傻呀你，赶紧去。” 唐少虎这才又起身，开车去追于梅，于梅看到后，也没有怎么谦让，就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张春良他们看着车开远了，才说道：“我看他们有戏，郎才女貌，还挺般配的，哈哈哈！” 王振国道：“小唐是外地的吧，于梅家里就这一个女孩子，人家家里不一定会同意远嫁。” 张春良道：“现在在哪里不是生活，我们大老远的从安徽跑到这里不也过的好好的，再说于家寨开发的那么多房子，都可以买了住的，这里不远吧。” 王振国笑着道：“没有看出来，你还有点做媒人的资质的。哈哈哈!” 张春良也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转移了话题，说道：“你们是不是等下就要审讯了？不用我们几个帮忙了吧？” 王振国道：“不用那么多人了，留下来三个人就行，我现在把他关在一间小屋内了，其他人还不知道，我怕走漏了风声，其他人听到动静后跑掉，等下审讯的时候，还是咱们几个人。” 张春良道：“唉，那我的觉也睡不成了！” 审讯室内，仅有的一扇窗户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帘还被拉上了，门在里面锁好后才开始审问，门外面，张春良安排的几个人在值守，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房间。 老包的手铐已经拿掉，他坐在凳子上两只手相互揉搓着手腕处的红印，装模作样的嚷嚷道：“你们凭什么抓我？我只不过是捡了个手机而已，我犯什么法了？捡个手机卖了也不行？” 王振国道：“到这里了你还不老实？没有证据我们会去洛城抓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现在问你，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要不然，等到别人把整个事情说出来，你就等着判刑吧。” 老包狡黠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审讯室内带王振国和张春良，还有一位记录员三个人在，他们的事情昨天晚上已经说死的，都不承认这件事，反正就咬定手机是在美食街捡到的，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抓走。就说道：“王所，我真不知道你要知道什么事，我昨天捡到的这个手机，开机都不会开，就寻思着卖个三两百的换条烟抽，我真不知道你们抓我干什么。” 王振国道：“你手表放在哪里了？” 老包道：“手表？我真没有见到手表，你们可不能冤枉人啊，我手机不要了，还给人家就可以了，现在你们又说手表，是不是还要叫我赔一块手表的？王所，这你可得替我做主啊，我真没有见手表。” 王振国道：“你现在不说，到时候别人说出来的话对你可不利，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由于老包的极度不配合，审讯陷入了僵局，王振国也只有暂停审讯，把老包独自关押在这里，并派专人看守。 审讯2 张春良道：“王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中午老包没有消息的话，王志刚他们都会猜测到他已经出事了，估计都会有所动作，可老包这人不老实交代，我们又不能逼供，你说怎么办？” 王振国道：“我也没有想到他是个滚刀肉，他不交代我有什么办法，咱们跟老于说一下这个情况，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于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束手无策，说道：“你们公安整天破案的都没有办法，我更想不出来了，不过你们仔细搜他了没？手表会不会被他藏起来了？只要东西先找到，于剑飞那边好交代，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 王振国听到后，感觉自己疏忽了，刚才只是简单的搜了一下身，没有发现手表，难不成手表在摩托车内？自己怎么把车给忽略了？ 他和张春良来到放摩托车的地方，仔细的观察着，这辆车除了座位下面有个箱子，其他并没有地方放手表，他去取了钥匙，把座位掀开，仔细的查看这下面的这个储物箱，果不其然，最下面有个小布包，拿起来沉甸甸的，打开后果然是那块手表，王振国哈哈大笑，这下看看老包怎么解释。东西既然已经找到，于剑飞那边是能交代了，钱包里面的钱虽说不少，但对于于剑飞来说那都是小事情，最关键的还是手机和手表，这一晚上公司的人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会怎么着急呢。 王振国又来到了审讯室，把手表放在桌子上，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不紧不慢的敲着桌子，老包看到手表，不由得出了一头汗，他支吾着说道：“王所，我、我说这块手表也是捡的你信不？” 王振国道：“那么巧？你再给我捡一块看看？” 老包擦了一额头上的汗说道：“王所，我真的是捡的，我是想把手机卖了，手表留着自己戴的。” 王振国道：“刚才你怎么不说？” 老包道：“我、我是想着留起来的，所以才藏起来了。”老包心想，自己反正是不能承认手表是王小吉偷的，要是那样，自己是销赃罪，如果自己咬牙说是捡到的，大不了归还了失物，也不犯法，他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所以他就一直咬定是捡的。 王振国道：“你捡东西的时候都有谁在场？你给我说说昨天发生的事情。” 老包道：“昨天我去美食街想着吃点东西，到哪里就看到一群人在吵闹，我到那里就看到地上有东西，顺便捡了起来，当时人都在看打架，没有人注意。” 王振国呵呵冷笑着问道：“那当时都是谁在场？打架的都是哪些人？” 老包故作镇定的想了一下说道：“我去的时候人太乱，没有注意，再说我捡到东西就走了。” 王振国道：“你看到有人打架，所以才上前去的对不对？” 老包道：“是的。” 王振国道：“那你既然是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谁在打架，你不看人，去盯着地上看？” 老包道：“手机和手表掉在地上那么显眼，我当然看到了，我弯腰捡起来就走了。” 王振国道：“你在外面捡到的还是在里面捡到的？” 老包道：“外面、不对，里面……” 王振国道：“到底是在外面捡的还是在里面捡的？” 老包道：“我忘记了，反正这东西是我捡到的。” 王振国道：“既然是你捡的，那你说说看，你当时在哪个方位了？周围都有什么人？” 老包不再答话，低着头闭着眼，呆在那里。 王振国道：“还是我来给你说一下情况吧，昨天下午，王小吉趁混乱，趁机偷走了手机和手表，然后交给你，因为你是专门销赃的，是不是这个情况？老包，我告诉你，你如果老实认罪了，这件事跟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你如果不说，等下王小吉交代了，那他从轻发落，你要去坐牢，你知道这块表的价值，你们这件事够判个三年五载的了。” 老包还是低头不语，王振国没有办法，只得又带上东西，暂停审讯了。 例会1 到了外面，王振国道：“春良，我们要安排一下了，你派去监视王志刚的人那边有没有动静？我们要不然先把王小吉带来，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消息。” 张春良道：“目前还没有动静，王志刚在王庄家里呢，一上午没有动静了。” 王振国道：“其他几个人现在都怎么样？” 张春良道：“都安排人监视了，不过现在都在家睡觉呢，目前还没有看到人出来，王春茂倒是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菜去了。” 王振国道：“你等我去补一个手续，咱们先把东西给于支书送过去，让他交给于剑飞，东西找到了，咱们也安心不少。” 他们来到村委的时候，老于正在开会，他们没有打扰，就在老于的办公室内喝茶等着他。 这次的会议上，王振堂果然提出了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愤然的说道：“我早说过，二蛋同志不能胜任治安队队长的工作，你们不听，以前他的工作可以，那时候于家寨是什么状况？满打满算上千人，而现在呢？咱们是好几万人，治安队关乎着于家寨治安的问题，关系着我们的安全和财产，于家寨的稳定，才能更好的发展，昨天的事情，二蛋同志没有能力去制止，并且还和游客发生了冲突，造成了游客的财产损失，听说都价值好几十万的，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们怎么办？要赔给游客的话，谁来出这个钱？他的能力不足，影响到的是我们于家寨的声誉，我不希望看到于家寨的声誉毁在他们的手里，我还是坚持要求更换一个有能力的人来领导治安队，让有能力的人来维持于家寨的安全以及我们和游客的财产。” 这件事情的内幕只有老于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不过大家也都听说了这件事情，二蛋这次处理问题确实有所欠缺，本来是一件小事情，结果越闹越大，到现在不好收场，都听说于剑飞丢的那块表就值八十万，再说于剑飞的身份，人家是医院项目的投资方，这次来就是因为追加投资的事情来的，结果到这里后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人家生气了，不再继续投资，那医院项目就会停工，这件事情大家都觉得老于也有些责任，因为他没有事先沟通好，安排好于剑飞的接待工作，才引出的这些事。 不过没有人敢当面指责老于，大家都把矛头指向二蛋，纷纷指责他工作失误，但是说到怎么处理，却没有人敢提出建议，因为老于和振亮的面子，他们还是要顾及的。 刘奇文，去年来村委工作的一名大学生，本来县里安排在各村都有大学生村官的，于家寨的情况比较特殊，村内组织机构健全，并不缺少人员，可县里还是塞进来了几个大学生，刘奇文就是其中一位，老于按照组织的要求，给他挂名于家寨村委副主任，相当于是振亮的副手。他在学校学的是文科，写写画画是一把好手，又因为他在学校内就是学生会干部，政治上面比较拿手，说起什么来头头是道，颇有当领导的派头，跟他一批的驻村干部，大都分配在了小村内，于家寨他也知道，以为这是个大村，在这里更能展现他的才华，刚来的时候就经常提出一些自己的观点，但是被采纳的不多，再说，同一批驻村干部，虽说都是小村，但人家在村里说句话都算话，到了他这里，摆明了就是振亮的一个秘书，平时总结点材料，写点演讲稿什么的，主持大局的人还是老于，他可以一票否决掉别人的建议。他就感觉到很压抑，自己的抱负得不到施展。现实跟自己的理想差距太远。 今天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说道：“我们的医院项目现在正缺资金的，如果于剑飞的事情处理不好，有可能会影响到继续投资，我建议，我们对待这件事情要做足文章，给人家看到我们于家寨村处理事情的雷霆手段，治安不好，那就撤职相关人员，并严查严办，让于剑飞看到我们的诚意，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在做表面文章的，只有这样，才能给投资商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让人家放心、大胆的来投资，至于二蛋同志怎么处理，我们可以专门开会讨论，并不是说这次的责任一定是二蛋造成的，但是他是负责治安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的事情，理论上来讲，他逃脱不了干系，作为领导，他的工作没有做到位，要是处理，他应该放在首位。” 刘奇文 振亮听到了这些话，感觉特别刺耳，他并不喜欢刘奇文，感觉这个人华而不实，平时又爱表现自己，经常提出一些书本上看来的所谓的合理化建议，但是农村工作，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按照书本上来做的，看似简单的一个问题，就有可能牵涉到很多方面，刘奇文看待问题，只是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内在的事情他根本不知道，在农村，人情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处理一件事情，并不是只看对错，巧妙的利用人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有必要给双方分出个对错，毕竟都是在一起生活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事情过去了，还都是好邻居。而刘奇文不同，一件事情必须分个对错，当时事情是处理了，可是理亏的这个人肯定会记恨于心，还会时不时的找麻烦，矛盾往往会越来越大，总的来说，刘奇文还是棱角分明，处理不够圆滑，经验欠缺。 今天他提出的建议，大家听了都感觉没有毛病，是呀，万一于剑飞感觉投资环境不好，不再追加后续投资了，那医院项目就停工了，造成的影响和损失巨大，传出去对于家寨也不好，说起来是因为治安问题人家才不再投资的。 孙占武也是一名村官，他以前是在王庄村任村委主任的，一直跟王振堂搭班，他的任期将近三年了，年底可能就结束驻村干部的工作，这个人学历和政治上嗅觉不如刘奇文，但是踏实，他现在还是王振堂的副手，经常给王振堂出谋划策，合村以后，王庄村提出的一些条件，比如征用农田、还有贫困户的补助等等，都是他提出来的建议。这些方面，他要求跟于家寨一致，老于和其他人看了这份建议，也挑不出来什么问题，只有签字落实了。 孙占武站起身说道：“这件事情呢，我们也去调查了，起因是因为我们村的邹红和其女儿，是因为她们不小心，才造成这样的事，我们已经对邹红提出严厉的批评教育，农村人嘛，没有那么多讲究，食物掉在地上了，捡起来擦干净了还能吃，不会去浪费一点粮食的，虽说不讲卫生，这也是我们农民的优良传统，但是，二蛋同志粗暴的工作方式，直接激化了矛盾，并且没能及时制止骚乱，才引起了后来于剑飞先生手机和手表的丢失，二蛋同志的领导水平和处事能力，我不过多去评价，但是这次确实是有失水准，导致事情恶化，变成现在的情景，责任肯定得有人出来承担，我感觉二蛋同志在平息于剑飞先生事件上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老于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也在思索着，大学生村官接二连三的发言，看似公平公正的看待问题，但是都把矛头指向了二蛋，二蛋脑子简单，遇事不拐弯，这也是好处，对事不对人，根据下发的村规条约，严格的去执行，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老于也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去做了治安队队长，但这也是缺点，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现在村子是大了，治安队也从看家护院的保安，变成了让人眼红的权利中心，村民们有点事情，更倾向于来治安队解决，都是街坊邻居的，有什么大事非得经过公家来解决呢，治安队更倾向于人情，有什么矛盾说开就行了，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中情况，治安队的队员在群众眼里，也是让人高看的，平时村民们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都是考虑着，万一自己有点什么事情，治安队的人能跑的快点。 今天会议室的场面有点耐人寻味，难不成王振堂私下里已经把几个驻村干部全部拉拢了？孙占武替王振堂说话倒无话可说，毕竟他们在一起呆了快三年了，也就是孙占武说过的：“我对王庄村有很深厚的感情，我的成长，是在王振堂支书的呵护下长大的，王庄村让我学习到了很多社会经验，让我在以后的工作生活上更加自信，王支书就是我事业上的启蒙老师。”这些话，是孙占武在第二年的总结大会上当着王庄老少们讲出来的，可见他对王庄的感情很深。 可刘奇文是于家寨的副主任，他没有替于家寨说句话，反而率先向二蛋开刀，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王振堂许诺过他什么？难不成想要代替振亮，做于家寨村的正主任？ 针锋相对 这时，董婉琪站起身来，说道：“孙主任说的不错，我也赞成，既然这件事情一定要有人来承担，我看首先要担责的是邹红母女，不是她们俩，也造不成现在的局面，据我了解的情况，当时已经赔付给她钱了，她也欣然接受，可依旧是不依不饶，首先动手，上去抓住于剑飞先生的衣服，也是因为这，于剑飞才直接跟她发生冲突，导致二蛋同志在执行任务时陷入被动，也是因为邹红，才导致于剑飞先生手表手机的丢失，并且，在发生冲突后不知去向，据我了解，今天上午开会前，派出所还是没有找到她的人，要承担责任，我感觉邹红更合适。二蛋同志处置并没有不妥，只是当时是突发状况，围观人多才导致他的被动。” 刘奇文这时候又站起身来，看着董婉琪，情绪激昂的说道：“邹红也是受害者，不是于剑飞走路不小心，撞掉她女儿的肉串，怎么会有以后的事情？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责任在于剑飞了？” 董婉琪当时并没有坐下，听到刘奇文指责她，也有点怒，当即回道：“是的，两个人都有责任，于剑飞的不小心，导致了事情的发生，但是在当时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于剑飞先生已经赔钱了，后来发生的事，是围观的人们造成的，我感觉你要找负责人的人的话，应该去找那些趁机闹事的人，而不是去指责二蛋，因为他也是受害者，他是正常的处理事情，可也被人打了，你不去找打人者，却在指责挨打的人，你这是助纣为虐。还有，孙占武主任，你刚才说你已经对邹红进行了批评教育，那请问，你是在哪里见到的她？派出所的同志到处都找不到她，而你却能见到，那请你通知她，现在就让她去派出所一趟，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个清楚，既然她没有问题，干嘛要躲着派出所的人不见呢？” 孙占武回头看了看董婉琪，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他并没有见到邹红，刚才的话是她随口说出来的，他并不知道派出所的人在到处找邹红，他现在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考虑清楚再去发言，现在被董婉琪抓到了把柄，他连反驳都无法做到。今天会议前，王振堂在外面抽烟的时候，简单的跟他交流了几句，让自己按照王振堂的意思，找机会指责二蛋，在会上造声势，所以他也是一时口快，造成了自己的被动局面。 王振堂也斜着眼看了看孙占武，又把头转了过去，看着董婉琪，心想，董红旗呀董红旗，你的好侄女可真厉害，于家寨的人都没有说什么的，她倒先站出来替于家寨的人说话，这笔帐咱们以后慢慢算。 董红旗现在什么事情都不太去操心了，放手让董婉琪去做，王振堂私下里找他谈过好多次，王振堂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跟董红旗商量着，把自己村子的人安排到关键的岗位上，说的是为本村人谋福利，不好听就是为了给自己路，自己年龄也大了，也不想在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也就当场拒绝了，说道：“我现在年龄大了，每年分红够自己用就行，现在已经比以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我知足了，再说，以后村里的事情也不想多管，打算合适的时候让董婉琪来担任村委主任的。” 他看着这几个人在争斗，笑呵呵的看着董婉琪，这女孩长大了，能力比自己强，说话能说到点子上，并且心术也正，没错，自己是时候让位了。 老于眼睛扫射了一下会场，大家安静了下来，孙占武这个人挺不错的，知道维护王振堂，刘奇文倒是没有看出来，今天竟然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跟王振堂站到了一队，虽然他们说的堂而皇之的，可大家都能看出来，唉，于家寨的这几个人一个个的熊样，关键时候没有一个人能站出来说话，如果于莹莹还在村委会的话她肯定会站出来的，这些人还不如董婉琪呢，看来于家寨的班子是要整顿一下了。 老于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说道：“你们的发言我也听到了，都不错，年轻人能够发表自己的见解，难能可贵，咱们现在先不说谁说的有道理，就现在而言，你们都变的成熟了，能够独立的从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这个值得表扬。” 说完，老于带头鼓起了掌，下面的人都有些发愣，搞不清楚老于这是要干嘛，不过，在老于的掌声带动下，大家还是慢慢的都开始鼓掌了。 针锋相对2 掌声停住后，老于接着说道：“昨天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于剑飞先生丢失物品，自有派出所去调查，我们呢只能去配合调查，等派出所调查清楚了，我们的问题也就自然而然的解决了，我们现在在没有搞清楚事情之前，贸然去处理这个、处理那个，都不好，二蛋的事情，我也考虑过了，以前人少，他还能应付的来，现在合并村子以后，各色人等都有，经常会有些这样那样的问题出现，他也确实不适合再担任这个治安队的领导一职，不过，具体以后谁来接替他的工作，这个咱们以后在来讨论，当然，你们有合适的人选的话可以提出来，我们讨论一下。” 老于看了看王振堂，发现王振堂有点诧异，换掉二蛋，是他这么多天一直想做的事，可一直没有能够实现，现在老于自己提出来要撤掉二蛋，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认为这是老于拿来迷惑自己的，好把二蛋从昨天发生的事情中脱离出来。 老于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最关键的就是丢失的物品，只要找到了物品，于剑飞先生那里就好交代，到时候处理不处理人那都是另外一回事了，只要于剑飞不再追究，那就好办了，所以，我们静待派出所王所长的佳音，我相信，以他的能力，找到丢失物品，不在话下。” 老于事先已经知道了丢失的物品已经找到，并且现在王振国拿着东西正在办公室内等着他呢，不过他没有明说，就是怕王振堂得到风声后会去通知王志刚他们，现在自己说的这么有把握，王振堂心里肯定会多想，说不定等下就会打电话去问王志刚，只要安排的人抓到王小吉，那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老于抬起胳膊看看手表，说道：“好了，我们的会议就到这里，等派出所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再继续讨论，散会！” 王振国和张春良在老于的办公室内等的心烦，王振国忍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而张春良却靠在沙发上打起了呼噜，王振国看到张春良睡着了，也就又悄无声息的坐在了那里，靠着沙发在心里捋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没过多久，自己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老于散会后，并没有搭理任何人，只是用不满意的表情眼睛扫了一下振亮，就急忙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推开门后，发现两个人在一高一低的打着呼噜，就轻轻的关上了房间门，放慢了脚步，走到办公桌后面，坐在椅子上等着他们。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没有等老于答应，门就被推开了，这一下，王振国和张春良同时醒了过来，不好意思的看着老于。 推门进来的是董红旗，他看到王振国和张春良在里面，就不好意思的说道：“于支书，不好意思，没想到你们在谈事情，我等会再来，等会再来。”说着，他就准备走出去。 老于笑道：“老董，你这是干啥，我们没事，你有事就说吧，咱们还客气什么？他们也不是外人，要不要他们先回避一下？” 董红旗道：“不用，不用，我也没啥事，就是来跟你聊聊天。” 张春良站起身对老于说道：“我很王所先去洗洗脸，你看我们困的，坐下就都睡着了。”说完，他看着王振国，王振国才恍然大悟，也站起身同张春良一起出去了。 老于笑着对董红旗说道：“老董，你坐，有啥事你说吧，跟我不用客气。” 董红旗看到两个人都走了出去，自己关好门，返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说道：“于支书，你看董婉琪咋样？” 老于笑道：“董婉琪，好姑娘，能力出众，在这帮年轻人中间算是佼佼者，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董红旗道：“于支书，我老了，想退了，把位置让给年轻人，我思来想去，我们董村也就董婉琪还能担大任，可惜，她是个女孩子。” 老于笑道：“哈哈哈，老董，你这是打算要安排接班人了，你可不能走，以你的身体状况，再干十年不成问题，干嘛要早早的退了呢？” 失而复得 董红旗道：“我这个人知足了，要是让我们村自己去奋斗，再过十年二十年的，也过不上现在的生活，你说我现在生活的多好了，不愁吃不愁穿的，每月还给发钱，我要趁早去享受生活了，位置让给年轻人，让他们安心做事，也能好好的锻炼他们。” 老于笑道：“老董，说句实话，就算你不退，我也已经考虑好了，董婉琪这是个人才，今天她的表现你也看到了，这样的人才，让她呆在于家寨都屈才了，我是想培养她，等着招收公务员的时候，我会给她机会，让她去参加考试，以她的能力，去干啥都会很出色的。所以，你也别急着退，到时再把你们村优秀的大学生给我推荐几个再说，哈哈哈！” 董红旗听到这里，才安下心来，两个人又聊了一会，才告辞，老于紧走了两步，来到门前，准备帮他打开房间门，这时候，董红旗想起了什么，说道：“于支书，你要小心点王振堂，他在下面小动作可不少，前一段时间他去找我了几次，想让我在会上帮他说话，我当场就拒绝他了，看今天的情形，他在下面拉拢了不少年轻人。” 老于笑道：“好，我会注意的，这个请你放心，他折腾不起大浪的。” 董红旗道：“有些事不可不防，还是小心为妙。”说完，董红旗就告辞出去了，出来门看到王振国和张春良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就像两个门神一样，看到董红旗后，相互打了招呼，就随着老于进门了。 王振国从随身带的包里，把手机和手表拿了出来，放在老于面前的桌子上，说道：“这表就值八十万的？我怎么看都不值那么多，就算这块表全是黄金的也不值那么多。” 老于拿起手表，呵呵的笑着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人家这是纪念版的，全世界就那么几十块，不过，这么贵的手表戴在手上，万一丢了还真是心疼，你看看我这块老上海，戴了这么多年了还一直好好的，现在也是绝版的了。” 王振国道：“东西现在是找到了，咱们现在都给他送去？” 老于道：“送，越早越好，我问问李佳，让她跟我们一起去见于剑飞，顺便好好跟他谈谈医院的事情，别因为这事情耽误投资款了。” 张春良道：“我就不用去了吧，现在我可是困的要死，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不行了，年龄大了，熬个夜也撑不住了。” 老于道：“那行，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你睡起来了咱们再说。” 等他们来到度假村的时候，看到李佳在门口等着他们，老于看到李佳的情绪不是太好，就随口问道：“李总，你这是怎么了？情绪不高呀。” 李佳道：“我是不想再见到于剑飞了，你也知道，昨天晚上一飞和于剑飞闹的不开心，他一直不同意医院项目的补充合同，我怕他今天还是不同意。” 老于道：“这个你放心，投资医院是于老先生的意思，他不能连他爸都不听吧，不行的话，改天我们专程去趟新加坡，去看看于老先生，还有那些医护人员，顺便把钱给要回来。” 李佳听到这，才放下心来，跟着他们一同来到了于剑飞门前，敲了半天门，才听到于剑飞在里面问道：“谁呀，这么早想做什么？” 老于在门外哈哈笑道：“于剑飞，是我，我是老于。” 又过了几分钟，门才打开，于剑飞穿了一套真丝的睡衣，看得出脸是刚刚洗过，他打开门看到李佳也在，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没有想到还有女同志，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呢，失礼了，大家快请进，请进！” 老于看了看李佳，率先走进了房间，李佳跟在王振国后面也走了进来，于剑飞客气的说道：“你们先坐，我去换一下衣服。” 说完，他拨打了内线电话，叫秘书小李来泡茶，自己走进了里间关上了房间门，小李很快的就跑了进来，进来跟他们打了招呼，然后麻利的去泡茶，不过看得出，他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 不一会儿，于剑飞就穿戴一新的走了出来，还别说，于剑飞的气质不错，房间内虽说没有穿西装，但是黑色的西裤，配上洁白的衬衣，显得格外精神，他看了看，没有地方可坐，就又从里间拿出一个凳子，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于支书和王所长今天来是什么意思？我的东西查的怎么样了？” 补充合同 经过昨天晚上的深思熟虑，于剑飞都打算放弃这些丢失的东西了，他根本不相信，这些东西落在这群农村人手里，还会老老实实的交出来，也不相信这个农村派出所的办案能力，他嘴上说要去告知省里，那也不过是一时之言，拿来吓唬这些基层办案人员的，手表丢了有点可惜，不过这些钱对于于剑飞来说都是小事，关键是这块手表陪伴自己这么多年了，天天戴着，早已有了感情，手机更是小事，最先进的手机，他们拿去了也不会用，强行破解只能把上面的数据全部抹掉，但是再买一个这样的手机，照样能恢复数据，只是耽误这几天不能跟外界联系，找不到了只能自认倒霉。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带了点嘲讽的色彩，你们找不到手机了，来跟我谈和的吧，我就故意问你们案件的进展情况，看你们面子往哪里搁。 王振国笑道：“恭喜于先生，经过我们民警的不懈努力，东西找到了一部分，钱包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外，其他的都找到了。” 于剑飞不相信的：“哦”了一声，当他看到王振国从包里拿出了他的手机和手表，脸上顿时充满了笑意，他不用仔细去看，这就是自己丢失的东西，他拿起手机看了一下，说道：“小李，拿去给我充电，看看总部有没有人跟我联系，我要尽快的知道这几天公司的状况。” 然后他又拿起手表，用手在上面擦了几下，戴在了手腕上，笑着说道：“谢谢王所长，真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这么快就找回了我的失物，钱包就算了，里面也没有多少钱，不要了。” 老于在旁边说道：“为了找回你的失物，王所长他们几个人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合眼，东西已经给你带来了，完好无损，丢失的那些钱呢，我们来弥补，你这次回来，在国内的开销，都有我们于家寨来承担，你看怎么样？” 于剑飞笑道：“那倒不必了，我们的行程是保密的，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哪天回去的？哈哈哈！”他看着老于笑着，老于也低声嘿嘿的笑了两声。 于剑飞接着道：“工地上我也没有必要去看了，我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就离开了，正好你和李总都在这里，我们谈谈医院项目的事情。” 王振国在旁边打着哈欠插嘴说道：“于先生，东西是找到了，人员的处置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于剑飞看着王振国，思考了一下说道：“我要的是我的东西，既然已经找到了，人呢，我也就不再追究，你们按照法律看着办吧。” 王振国说道：“虽说东西找到了，但是人家不承认是偷的，只是说是捡到的，我们明知他撒谎，但是也没有证据，现在是只能关押不超过二十四小时，到时还得给他放了，我们也尽力了。” 于剑飞明显的不悦起来了，在他心里认为，这肯定是地方保护主义，毕竟人家都是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哪会去帮助他这个外人。不过他表面上没有说出来，呵呵笑道：“捡到东西交警察，哎呀，那是不是还得表扬他的拾金不昧？我再去做一幅锦旗？敲锣打鼓的送给他？” 王振国听出来这是在嘲讽自己，忙说道：“我们现在是没有证据，等我们拿到证据后，一定会按照法律来执行的，这个请你放心。” 李佳也说道：“你相信内地的法律吧，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是不是王所长。” 王振国笑道：“那是肯定的，我打算这次拿到证据后一定，从严从重的来执行。” 老于也说道：“这种事情在我们于家寨是第一次发生，碰巧被于先生你遇到了，我们为了净化投资环境，肯定会要求从严处理的。” 于剑飞看着李佳，笑着说道：“我相信民警同志，相信你们不会偏袒任何人的，既然东西找到了，我也就不再追究那么多了，怎么处理是你们警察的事情了。” 王振国笑着站起身道：“那是肯定的，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的，好了，我不陪你们聊了，我要回去休息一下，再跟所里的人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于先生，再见！” 于剑飞也站起身来，亲自把他送到门外，看着他离去，才又回到房间，坐在老于身边说道：“于支书，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是为了医院资金的事情来的吧？” 老于笑道：“难道你来于家寨不是为了医院的事情？哈哈哈，我们是为同一件事情，建好医院是于老先生的一个心愿，我们都是为了于老先生的心愿才聚到一起的。” 金融危机 于剑飞道：“于支书，医院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可能要辜负父亲的意愿了，实不相瞒，我们今年的资金也紧张，金融危机你应该知道的，现在是全球经济低迷，好多企业都不景气，我们也不例外，东南亚和香港我们近些年都投资了不少，还没有见到盈利，现在都几乎停工停产，我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一天，昨天晚上是我睡的最好的一晚，因为手机丢了，找我的人也找不到，还以为我躲了起来呢，早上醒来的时候，我还在庆幸，还是没有手机好，起码我能睡个好觉。” 老于听到于剑飞的话，心里也翻腾起来，看来经济危机造成的影响不光是国内，整个世界都受到了影响，幸亏李佳及时调整政策，使于家寨的企业很快就能步入正轨，于剑飞这么开门见山的跟自己说这些，证明医院项目的资金他也是真的为难了，老于看着于剑飞说道：“于先生这次来的目的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金融危机我们也经历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当时工资都发不下来，这多亏了李总，是她及时调整产业链，才让于家寨的企业起死回生。” 于剑飞愕然的看着李佳，说道：“想不到李总还是挺有手段的，厉害，于某人佩服，我们新星集团怎么都没有像李总的人才呢，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加入我们新星集团？” 李佳笑道：“于先生说笑了，你们新星集团可是个跨国大集团，像我这样的人恐怕是一抓一大把，可能你是没有发现而已，我能力有限，还是不去丢人现眼了。” 于剑飞道：“哈哈哈，李总真会说笑。” 说着，于剑飞看着老于，说道：“于支书，你刚才问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补充合同这一块，我也看了，是没有问题，如果放在以前，我有大把的资金在账上的话，这些钱肯定不是问题，可现在是我没有资金，到处都是来跟我要钱的，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我这次来，是想……” 于剑飞说到这里，停顿了下来，左右为难的样子，让人看得出他有些话不好说出口，老于说道：“于先生，到这里就像是回到家了一样，你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我们来就是想跟你商量的。” 于剑飞道：“那我就说了啊，不过你们可不能怪我父亲，这是我自己的主意，我是想把医院转让了，虽然没有多少钱，但是也能够让我的公司支撑一段时间了，等熬过去经济危机，我哪怕再来投资也行，唉！” 老于的脸沉了下来，本来是想要些钱的，可现在的状况有点让老于措手不及，新星集团，这么大的企业难道都扛不住了？ 看到老于没有说话，于剑飞也感觉有点尴尬，想当年自己叱咤商场，从来没有因为资金的事情这么尴尬过，他显得有点无地自容，坐在一旁拿起茶杯喝起了茶，秘书看到他拿的茶杯是刚才王振国的杯子，忙上前去接了过来，把于剑飞的杯子递到他手里，于剑飞这才知道自己拿错了杯子，唉，这都是自己心不在焉造成的。 李佳打破了尴尬的局面，她笑着问道：“于先生，你医院项目打算转让给谁的？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接手？” 金融危机2 于剑飞道：“我也联系了几个人了，医院项目的资料我已经给他们传真过去了。” 李佳道：“你打算转多少钱呢？” 于剑飞道：“一个亿吧，我也知道亏的不少，可是只要能变现就成，医院项目没有钱再继续下去的话，迟早就是一栋烂尾楼，如果再停上几年，那就更不值钱了，再说这个地理位置也不好，荒郊野外的，周边还都是农村，离洛城和亳县都太远，医院建在这里，到最后也是亏损，真想不明白，父亲怎么会选中这里投资的，不可理喻！” 老于面色一沉，大声说道：“你父亲在这里建医院，自有他的道理，医院项目是你父亲的心血，你说转让就转让了？你先回去问问你的父亲同意不。” 于剑飞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听到老于拿父亲压他，当时面色就沉了下去，说道：“我才是新星集团的总裁，任何事情都是我说了算，不用问他，我就能做主。” 李佳看到气氛不对，就笑着说道：“于先生好气魄，医院项目是你们投资的，转让不转让你们说了算，不过，我就想问一下于先生，医院项目你打算转让一个亿，可是你知道那块地值多少钱不？那块地可是我们的地，算是我们入的股份，当时跟于老先生说好的，我们投资地，占一半股份，你转让的一个亿岂不是要分我们五千万？” 于剑飞诧异道：“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们乡下的地哪有这么值钱？我看一亩地二十万都了不得了，图纸上总建筑面积也没有多少亩地。” 李佳道：“投资是双方的，当时于老先生说的是于家寨占百分之百的股份，我们于支书不愿意白拿于老先生的好处，就没有同意，最后商定的是各占一半，经营权归我们于家寨，收益各个占百分之五十，我们村委可是有于老先生的签字，不信的话等会我就让人送来，给你过下目。” 于剑飞没有料到于老先生当时是这样跟于家寨签的合同，自己算下来连基建带设备，还有人员培训，投资了三个多亿了，现在想着把基建这块贱卖了好周转一下资金，可没有承想竟然自己只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于剑飞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了，可是李佳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他，他心里的火又无法发作。 老于刚才还有点恼火，但现在看到于剑飞这种情景，心里的火也就消掉了，他知道李佳这样说肯定有什么目的，难不成李佳是想把医院接过来自己做？在没有弄清楚之前他还是保持沉默，他没有再说话，靠在沙发上拿起茶杯，有滋有味的品着茶。 于剑飞也曾经想着医院项目直接标价三个亿卖掉，可是大家都不看好这里，地理位置偏僻不说，穷乡僻壤出刁民，就是拿到手了，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肯定会经常有人来闹事，外地人来这里罩不住，交通不便利，离大城市又远，指望从村民身上赚钱很难，几个亿的投资，也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收回成本，所以大家都不看好，他最后定的一个亿，才有人愿意来实地考察一下，人家愿不愿意要还不确定，现在按照股份，于家寨又分走自己五千万，剩下的五千万，在新星集团里面，一点都不顶用，跟没有差不多。他靠在沙发上，失望之情立马流露了出来，他感觉有点无助，自己考虑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希望变现的医院项目又变成空想了，新星集团怎么样才能走出困境。难不成新星集团就这样毁在了自己手里？五千万，实在是太少了…… 李佳也没有说话，她拿出手机在翻看着，过来一会，才说道：“于先生，医院项目要么转让给我们吧？” 于剑飞道：“太少了，我要是筹集不够资金的话，就是把医院转让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唉！还会辜负了父亲，毕竟建这所医院是他的心愿。” 李佳道：“于先生，你们现在缺口到底有多大？把你为难成这个样子？你现在可是没有一点霸道大总裁的样子了，哈哈哈！” 于剑飞苦笑道：“几十个亿吧，我们这两年扩张的太厉害，账上的钱都被拿来投资了，如果这次周转不开的话，有可能我们就要宣布破产了。” 李佳诧异道：“没有那么严重吧，我们中国有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们在各地的资产转卖一下就不止几十个亿了吧？” 于剑飞道：“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为了能从银行里贷款，我们各地的企业都被抵押了，现在就是无法偿还银行的利息，极有可能这些企业被银行收回后拍卖掉，你说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应急资金 于剑飞说完，突然看着李佳道：“你们想接医院项目？你们于家寨才有多少资金？恐怕你们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吧，还是别开玩笑了。” 李佳笑道：“这你还别不信，你是小看我们于家寨了，也对，于先生来到这里还没有顾上去我们的企业参观吧，要不你去看看再说？” 于剑飞道：“还是算了吧，五千万就五千万吧，还一点是一点，总比没有的强。” 李佳拿起电话拨出了一个号码，把免提打开，说道：“张露，你帮我看看我们企业现在能用的资金有多少？” 张露道：“现在账上的金额有一亿两千万左右，估计今天还会有几千万的预付款到账，能调用的资金大概一亿五千万，包括我们的备用资金。” 李佳笑着挂了电话，看着于剑飞道：“于先生，我们是不是好好谈谈？价格的话我们也可以再商谈？” 老于欣赏的看着李佳，漫不经心的说道：“于先生，其实你们用钱的事情可以让于老先生跟我谈，不过既然你来了，我也不拿你当外人，毕竟于家寨也算是你的故乡了，虽然你这是第一次回来。” 老于说到这里，看着李佳，说道：“李总，你看可不可以这样，医院项目呢，按照百分之八十折价，就算两点五个亿吧，然后我们各占百分之五十，也就是一点二五个亿，这些钱呢，先让于先生拿去应急，等他有钱了再归还我们，医院项目就算是他做抵押了，医院后期的资金就由我们于家寨来出，你看怎么样？” 李佳急道：“于支书，那可不行，这些钱我们也得还贷款的，可不能全部给他。要不然我的企业怎么办？” 于剑飞现在有点明白了，怪不得父亲这么看好于振南的，第一，因为于家寨是故土，第二，可能就是因为于振南了，看得出这个人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听到资金遇到困难了，没有去落井下石，趁火打劫，而是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资金来让自己度过难关，想想自己对他们的成见，一直以为人家就是农村人，没有见过大世面，一家不起眼的农村企业，账上的流动资金就能调动上亿，看起来于家寨的企业不容小视。 老于对李佳说道：“于老先生当初给我们建医院，不求回报，现在他们遇到困难了，我们理应帮他一把。” 老于说完后，转向于剑飞说道：“于先生，我知道这点钱对你来说，也就是杯水车薪，不能帮你走出困境，但是我也只有这么多了，我们的村民都占有一定的股份，我的钱也不全是自己的，我也是尽最大努力了，希望能多少帮你点。” 于剑飞站起身，来到老于面前，毕恭毕敬的鞠了一个躬，说道：“于支书，你的心意我领了，我父亲没有看错人，他在家里经常提到你，说你为人仗义，有情有义，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既然是这样，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这些钱就算是我借你的，我到时候带利息偿还。” 李佳翻着白眼看着老于，说道：“于支书，我这下被你弄惨了，我们好不容易翻过来身，现在又变成身无分文了，我这么多家企业，还都等着我的这些资金运转呢。” 老于哈哈笑道：“李总，你的能力我知道，这些事情难不倒你的。” 于剑飞道：“李总既然这么大本事，就请你帮我指点一下，看看我怎么做才好？” 李佳板着脸说道：“帮你可以，指点可不敢当，不过，我要收咨询费的。” 于剑飞笑道：“你只要能帮我走出困境，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李佳道：“于支书，这个咨询费可是我自己赚的啊，跟公司无关，别到时再跟我要钱，我可得赚钱买房子的。” 老于和于剑飞都哈哈大笑起来，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于剑飞一扫多日的郁闷，在李佳的带领下参观了于家寨的景点和几个企业，当看到制药厂和研发中心的时候，让于剑飞赞叹不已，当然，他也趁机让李佳帮他解决了一些自己企业面临的问题，听到李佳独到的见解和灵活的解决方法，他感到这次不虚此行。跟邹红发生的那些不快也一扫而光。期间他多次邀请李佳去他的公司，并给出了副总的条件，而李佳以准备结婚为借口推辞掉了。 签约 第二天下午，在李佳的办公室内，于剑飞跟李佳签订了借款协议，于剑飞用医院项目做抵押，从于家寨企业临时拆借一亿二千万人民币，借款期限为六个月，按照当期银行贷款利率上加一个点，这一个点是于剑飞临时添加上去的，主要是牵涉到转账手续费、通讯费之类的，看似一个双赢的结果，但是这笔钱对于于剑飞来说极其重要，再加上这笔资金对他来说是雪中送炭，人情更为重要。 签字仪式结束后，老于和李佳在度假村八楼为于剑飞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招待晚宴，李佳特意定了些于家寨的特色菜，同样是特色菜，经过度假村的厨师特意加工过之后，别有风味，于剑飞虽说见多识广，可是这顿饭让他吃的是赞不绝口，他指着一道菜说道：“怪不得我老爷子经常提起于家寨，说于家寨的家乡饭比那五星大酒店的还要好吃，本来我家老爷子身体不舒服，回于家寨呆了段时间回去，医生发现他身体好多了，医生说他是心情好身体才好的，而我家老爷子说是于家寨的饭养人，哈哈哈，现在我才相信了，这是真的。” 李佳笑道：“这菜既然连于先生都夸奖了，那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着这些菜肴上不了桌面呢。” 老于也指着一道菜说道：“于先生，你不知道，以前，我们于家寨的山上、沟底都是野菜蘑菇、中草药什么的，现在开发成景区了，这东西不多见了，这一道菜的野生菌还是在后山的山林里发现的，被李佳收了过来，特意为你准备的。在外面可是不是轻易能吃到的。” 于剑飞饶有兴趣的看着那道菜，拿起了筷子，说道：“哦，那我可是得好好尝尝了。”说着他夹起一块野山菌放在了嘴里，慢慢的噘着，品尝着这人间仙味。 晚宴上的酒是老于特意拿的美人醉，于剑飞平时很注重保养，一般不喝白酒，洋酒也是放些冰块中和一下，不过今天晚上，喝酒可由不得了，李佳和老于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很快于剑飞就有点两眼朦胧了，他拿起酒杯，对着老于和李佳说道：“李总、于支书，我于某从小就在老爷子的光环下长大的，做生意也是，靠着他老人家的关系网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没有想到，我最困难的时候，想不到遇到的贵人，还是靠老爷子的人情，我这辈子逃脱不了老爷子的光环了，李总、于支书，你们的恩情我会牢记的，等我走出困境以后，肯定会来报答你们的，报答于家寨的恩情。我先干了。” 说完，他把这杯酒喝完，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秘书小李看到后赶紧上前来添满，于剑飞拿起杯子，对着老于真诚的说道：“于支书，这一杯酒我敬你，不是遇到你，我还在愁着怎么度过这道坎的，你的雪中送炭，你的大恩大德，我于某人会永远记着，我先干为敬。” 说完，于剑飞一口喝完这杯酒，他放酒杯的时候，身体有点摇晃，杯子随着倒了下去，秘书小李手疾眼快的扶了起来，然后上前搀扶着于剑飞，想让他坐下，可于剑飞打开小李的手，说道：“倒酒，我还要和李总喝一杯。” 于剑飞看着把就满上，手颤抖着拿起酒杯，酒顺着杯子流了出来，顺着手滴了下来，于剑飞看着李佳道：“李总，我、我这杯酒敬你，你是我见到的唯一一个美貌与才华共存的美女，能够、认识你，是、是我的荣幸，我敬你。” 说着，她不等李佳跟他碰杯，就一口喝了下去，然后醉眼朦胧的看着李佳说道：“李总，你真美。” 刚说完这句话，于剑飞扑通一下，倒在了座椅上，座椅经受不住他的强大的体重，倒向了一旁，李佳本来正准备干了这杯酒的，听到于剑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准备说他一句呢，可眼前的突变吓的她赶紧躲到了一边，还是小李眼疾手快，上前去用力扶住椅子，可于剑飞却歪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老于快步上前，拉住于剑飞的胳膊，想用力把他给扶起来，嘴里还大声的叫着：“于先生？于剑飞！于剑飞你怎么了？” 小李也跨过椅子，过来帮忙，李佳也放下了杯子，走到近前，关切的看着于剑飞，老于在小李的帮助下，把于剑飞的头扶在了自己的胳膊上，正准备通知服务员去叫医生的时候，突然于剑飞传出了均匀的打鼾声，众人这才放下心来，老于笑道：“我还以为他突发什么病症了，原来是酒量不行，喝多了，哈哈哈。” 紧张过后，李佳才又回想起刚才于剑飞说的那句话，女孩子都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李佳也不例外，不过敢当着众人的面夸自己的还就于剑飞一个，李佳不由的脸色通红，不好意思的坐在一旁。 布局 老于说道：“既然他睡着了，那就把他送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吧，李总，你去喊个服务员来帮忙。” 李佳突然听到老于在喊她，这才猛然惊醒，慌忙说道：“啊！好，我这就去。”老于看到面红耳赤、神情慌乱的李佳，不解的笑了笑。 上午，李佳在办公室内等着于剑飞，今天说好的，要带于剑飞去山上游玩一下看看祖师庙，可等到十点多，还是没见人影，她拿起了电话，给服务台打了过去，让她们去催一下于剑飞，是不是昨天晚上喝多了，睡到现在还没有起床。 刚放下电话，手机响了一下，李佳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于剑飞发来的，李佳拿起手机点开看道：“李佳，你好，昨天晚上喝多酒有点失礼了，不好意思，不过我说的是心里想说的话，虽说咱们认识的时间只有短暂的两天时间，但是你的言行举止，都深深的打动了我，以前我很自信，因为我常年在外，见到的美女如云，但是你是我见到的最特别的一个，你有才华，言谈举止都恰到好处，处理事情当机立断，还有你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闹，都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 李佳看完这条信息，小声说了句：“神经病。”正准备删掉，第二条信息又发了过来：“接上条，这次的于家寨之行，肯定是我终身难忘，在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地方，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在想，如果我再年轻十岁，肯定会去追你了，可是现在，也只能去想象一下，因为我知道我们差距太大，只能把这份爱埋藏在心里，因为对你的爱慕心理，而无法再去面对你，所以一早我们就离开于家寨了，现在我们已经在飞机上准备起飞，相信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李佳刚刚看完，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服务台打来的，说于剑飞他们一大早就退房了，租酒店的车去了洛城机场。放下电话后，李佳呆呆的看着那两条短信，思索了好久，才下决心把他删掉。 王振国回到派出所后，跟所里的人简单的开了个小会，他把审讯老包的记录放在桌子上说道：“我简单的说下昨天下午于家寨发生的事情，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是有人在制造混乱，其他人趁机围观，扒手下手行窃，然后有专人负责销赃，显然是一个作案团体，根据线索，这个作案团伙已经在于家寨存在了好几个月了，而我们的警员却毫无察觉，或者是有人知情不报。” 王振国说完，拿眼睛扫视了几个警员，其中有两名警员看到王振国盯着自己看，赶紧错开了眼神，低下了头，王振国暗自冷笑，他猜测的不错，自己的警员内部真的有人知情不报，不过他当场并没有说出来，接着说道：“下一阶段，我们要专项治理于家寨的治安，争取早日破案，打掉这个小团伙，净化于家寨的投资环境，也给于家寨的百姓一个交代。” 他翻开笔录本，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这个团伙的一些线索，并且已经抓捕了一名成员，据他的交代，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一些犯罪证据，等条件成熟的时候，我们会一一抓捕归案。” 他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又接着说道：“等会散会后，我会单独安排几个同志，去做这些工作，请大家注意保密，没有安排到你的也不要随便打听案件的进展情况，也不要去问谁加入、谁没有加入这个专项行动，如果这件事情被泄漏出去，我会一查到底，从严处置，也就是说，脱掉衣服给我滚蛋。好了，大家散会。” 大家全部走出了小会议室，只有王振国一个人坐在那里，他今天在会议上这样说，就是想看看所里到底是谁在向外面透露消息，如果等下张春良安排的人那边发现动静，那肯定是自己的人通风报信的，他现在在准备着开始布局。 透露消息 王振国一个人呆坐了几分钟后，然后通知张向军进来分配任务。张向军是一名合同制民警，他进去以后，王振国问了一些他的家庭情况，然后就让他离开了。 张向军本来心里就有些忐忑不安，王志刚跟他关系不错，两个人以前是战友，现在又都在一个地方，他下班后经常去找王志刚喝点小酒聊聊天什么的，两个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说，再加上王志刚给熟识的几家店交代了，以后张向军来消费，全部挂王志刚账上，逢年过节的，王志刚也会给他些好烟好酒的，慢慢的，王志刚也开始有意无意的向他透露了点自己的情况，也经常向张向军打听一下所里的情况，王志刚他们开设赌场的时候，也都是张向军给他们通风报信，才使王振国的抓捕无功而返，这件事后，王志刚给了张向军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整整两万块，也就是从那以后，张向军彻底的被王志刚拉拢了过去。 今天他忐忑不安的见了王振国，还以为是王振国已经发现了自己通风报信，谁知道王振国问了些家庭情况之后，就让他离开了，专项行动没有给他安排工作，这还是让他有点不安，他躲在车里，看着王振国分别把人一个一个的叫了进去，出来后大家都分头去行动了，他的心里更加不安，自己也借口开车出去，来到了一个僻静之处，给王志刚打了电话。 王志刚并没有在家里，他昨天晚上离开于家寨后直接去了南庄村，在那里找了个地方开始打麻将，天亮的时候才散场，他在南庄路口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就在自己熟悉的朋友家宾馆内开了个房间睡觉。 接到张向军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间，王志刚迷迷糊糊的，接听了电话，听到是张向军的声音，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张向军道：“刚哥，出事了，昨天的事情所里已经掌握了你们的证据，并且还抓的有人。” 王志刚忙问道：“抓的是谁？” 张向军道：“我不清楚，也没有见到被抓捕的人关在哪里，这次分配任务的人员没有我，可能王所已经知道我给你们通风报信了，这次的行动没有让我参加。” 王志刚道：“那他们掌握的是什么证据？算了，估计你也不知道。” 张向军道：“你要么出去躲两天再说？” 王志刚道：“算了，现在不知道他们掌握了什么证据，要是我出去了，他们更加认定我跟这件事有牵连，我还是继续睡觉，你也要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都不要去打听，最近也别联系了。”说完，王志刚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想继续睡觉，可他现在却睡意皆无。 邹红昨天晚上没有回王庄的家里，她的娘家现在在亳县做小生意，于是她带着女儿去了亳县自己的娘家，今天在家也没有出门，早上睡到九点多，起来给小孩做了饭，两个人吃完后，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看似无事一样，她的心里其实并不平静，一般十点多点，老包就回来给她打电话了，今天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想给老包打电话问一下情况，可是昨天晚上王志刚的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不让他们随便联系，她才按捺住打电话的心。 中午了，她连做饭的心情都没有，心里想着，现在老包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他出事了，第二是他拿着这一大笔钱跑了，要是第一种的话那就坏事了，因为他们的赃物都是通过老包的手出去的，邹红不相信老包能扛的住，要是第二种情况还好点，就算他人逃走了，那其他人都会平安无事的，以后再见到了老包，还会想办法再把钱讨要回来的。 邹红做完饭以后，看着女儿在吃着饭，她忍不住拿出电话，犹豫了半天，才拨通了老包的电话，打通了，没有人接听。她又慌忙挂掉电话，应该会没有事情吧，可能老包正骑着摩托车在回村的路上呢，邹红安慰自己道。 释放 王小吉失踪了，派出所的两名警员在张春良的战狼救援队两名队员的配合下，来找王小吉去所里配合调查，家里只有王小吉的母亲在家，看到派出所的他来找，就没好气的说道：“我家小吉好几天都没有回来了，不信的话你们搜吧。” 几个人在王小吉家的各个房间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王小吉，按照王小吉母亲提供的电话号码打过去也是关机，没有办法，他们只得无功而返。 王小吉做过牢，他知道这次如果再被抓的话肯定是重判，所以在昨天夜里就偷偷去了洛城，买了车票去了南方城市，现在的他已经在火车上睡了一觉，正从车窗向外看着南国风光呢。 得到消息的王振国和老于张春良在一起商量此事，老于了解后考虑了一下，说道：“王所，既然失主不再追究此事了，我看算了吧，这次就暂时放过他们，既然他们跳出来了，以后我们就多注意他们的一举一动，等有证据的时候再说，那时候可是老账新账一起算，春良，你的人多留意一些，王所的人太敏感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 张春良和王振国都点头赞成，王振国说道：“那行，我们在下班之前把老包放出去，这件事就按照是他捡到的，进行批评教育，暂时饶过他们。” 老于看了看张春良，说道：“春良，还有一件事，你该听说了吧，王振堂他们已经提了好几次要换掉二蛋，你怎么看呢？” 张春良道：“这是你们村子里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不好表态，不过二蛋处理事情的能力确实有点欠缺，他的脾气得改改了。” 老于抽了一口烟说道：“二蛋是应该换掉了，他思想太单纯，考虑事情不周，以后恐怕还会被别人抓住把柄，早点换掉，也是对他的保护，人选呢，我打算推选你，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了，你是战狼救援队的领导，手下的人也不少，在于家寨的影响力也大，你接替他，对于家寨的影响最小。” 张春良低头考虑着这件事，低声说道：“可以是可以，我不怕得罪人，只是我现在的工作？” 老于道：“你现在的工作我可以出门去协调，跟李佳交代一声就行，于家寨的治安交给你，我也放心，再说你跟王所配合的也不错，是不是王所？” 王振国笑道：“要是张春良来负责治安队，那我们要轻松多了，恭喜春良，以后我们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张春良道：“王振堂他们会同意吗？” 老于笑道：“我既然给你说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了，于家寨这边没有问题，另外两个村的那几个人你要私下去沟通一下。” 张春良道：“这个好办，我还是认识几个人的。” 老于道：“既然要负责治安队，那都得证明自己的本事，王振堂的能力也不小，你要注意点。” 三个人告辞后，张春良和王振国一起来到了治安队的一间小房子内，老包现在就暂时关押在这里，现在他靠在凳子上闭着眼睡觉，听到开门声，他只是睁开了眼睛看了一下，不过门外明亮的光线有点刺眼，让他眼前一片空白，什么都看不清，他赶忙用手遮住眼睛，看着来人走到他的近前，这才看清，来人是王振国。 王振国坐在他对面的小桌子旁的凳子上，说道：“老包，你想起来什么了没？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赶紧说，等会就要给你换地方了。” 老包又闭上眼，说道：“我说了，那些东西都我是捡的，你们不信，我有什么办法，你们说是偷的，证据呢？” 王振国笑道：“既然你不改口了，那好，小张，你过来，让他在询问记录上签字，给他换个地方。” 门外，小李拿着本子进来，让老包签字按指纹，老包起身按照小李的指点，在本子上面按了指纹，签好了字，又坐了下来。 王振国道：“你又坐下来干嘛？小李，你带他出去。” 小李诧异的看着王振国，王振国只是摆了摆手，小李明白了过来，这是让他走的意思，然后带着老包走了出去。 庆功会 虽说现在已经是傍晚，太阳将要落山，可是猛然从小黑屋出来的老包还是有点不适应，他用手遮住那微弱的太阳光线，四处大量着，看到不远处的警车，慢慢的向警车处走去。走到警车处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小李。 小李并没有跟过来，只是带点嘲讽的盯着老包看，他看老包没有反应过来，就说道：“你是还打算我们派车送你回去？还是真的想让把你送到县里？” 老包这才明白过来，这是要放自己回去了，他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说道：“你们说抓人就抓人，说放人就放人，老百姓就这么好说话？让你们随便抓的？” 这时，王振国跟张春良也走了出来，王振国说道：“怎么了？你这是不愿意走了？那好，小李，你查一下上次他赌博的事情。” 老包赶忙讨好式的笑着说道：“我走、我走，我这就走，王所，再见，哦不，以后咱们再也不见了。”说完，就赶紧向外面走去。 王振国看着他走出小院，回头看了看张春良，说道：“春良，咱们下一步怎么打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张春良道：“现在咱们没有证据，我会安排人留意他们这伙人的，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 两个人分开后，张春良回到了战狼救援队的办公室里，战狼救援队好几个人都在，他们在说着前几天去临县山里救援的事，看到张春良，都停了下来，跟他打着招呼。 张春良看了一下，这几个人大都是救援队的骨干，也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就拉了凳子，坐在了一旁。 谭光辉是上次去临县救援人员带队的，他笑着对张春良说道：“领导，我们上次的表现不错，深受临县人民的赞扬，说这两天要给我们送锦旗的，你看是不是要犒劳我们一下？请我们吃个烤串啥的？” 张春良道：“烤串简单，等下我请，正好我还有事要辛苦你们。” 大家听到有事情要办，都看着张春良，想听听是什么事情。 张春良拿出一包烟，给大家分了，然后看着大家都点上了才说道：“刚才于支书找我谈话了，想让我做治安队的队长，你们也知道，现在于家寨的事情他说了也不算，他只能在会议上提出来，剩下的还得靠自己，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建议。” 旁边的人听到张春良要做治安队的队长了，都笑着恭喜他，说着让他请客的，但是并没有人给他提建议。 谭光辉说道：“我说你怎么舍得请我们吃烤串呢，原来是要当队长了，不过……？” 谭光辉说着，然后看了一下周围的队员，并没有发现异常，才继续说道：“我可是听说，王志刚早就在活动了，咱们队里都有人替他说话，不过，咱们这些人又没有发言权，也说不上话，他可是在村委里面的活动的，前几天还看得他们在度假村请那几个大学生村官吃饭呢。” 董明亮是董村的一名退役军人，他和王志刚是一年的兵，不过他和王志刚两个人脾气不对，看不惯王志刚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生活做派，所以慢慢的就跟王志刚走的远了，王志刚也找过他几次，想跟他走的近些，董明亮也去跟他喝过几次酒，但是都对他敬而远之，前几天他还看到王志刚去找支书董红旗，现在听到谭光辉的话，他才把这件事情结合了起来。?董明亮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见他去找过我们董支书，应该是在下面活动的，我跟我们村的大学生村官关系还可以，要不我去先跟他交流一下，然后你们坐下来谈谈？我们董村在村委的人也就四五个，村子小，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好说话。” 张春良道：“行，你先去跟他说一下，看看他什么反应。” 谭光辉道：“你的事情应该没事，于家寨的人在村委里面占的人最多，再加上董村的几个人，就是投票的话也肯定占大多数了，所以不用担心，走吧，我们去吃烤串，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兑钱，恭喜我们领导高升。” 边上的人积极附和着，都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也不去吃烤串了，咱们一个人多拿点，一人一百，去吃点好的。” 张春良道：“算了吧，今天晚上还是我请大家，犒劳你们，等我当上了队长你们再说，关键是我今天不饿，你们请客我又吃不了多少，不是亏了吗，哈哈哈！” 谭光辉道：“也是，我们好不容易宰领导一顿饭，不能就这样算了，再说现在当队长的事情我们还不宜宣扬，暂时保密，所以还是不要声张了。” 张春良看了看周围的人说道：“那就这样办，光辉，你去通知那几天跟你去参加救援的其他人，我们就去吃烧烤，我先跟于支书借两箱好酒。” 谭光辉笑道：“酒还有借的？我看你是有借无还吧！” 一群人高兴的谈论着开始去吃饭，张春良也走着跟老于打了电话，老于听到酒的事情，是为了犒劳前几天参加救援的同志，也就爽快的说道：“酒没有问题，我等下让人给你送去，只是你的正事别耽误了。” 张春良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谱。” 没有硝烟的战斗 第二天的会议室里，老于把于剑飞丢失物品事件的处理结果简单说了一下，王振堂听到处理结果，嘴角不禁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其实他昨天晚上就知道了处理结果，只不过现在又从老于口中说出来，他感觉有点得意，这一场闹剧，老于也没有能拿他的人怎么样，这样使他跟老于争下去的决心更加坚定了，于振南，咱们的交锋只是刚刚开始，以后走着瞧吧，让你为难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看到大家没有什么意见，老于又把医院项目的事情跟大家简单的说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说企业把钱借给了于剑飞，只是说道：“医院项目现在的补充合同，于剑飞暂时没有钱来投入，这笔钱需要我们于家寨暂时垫付，等于剑飞缓过来以后，他会把钱给我们转过来的，医院项目，我们要加紧建设进度，争取在春节前后建设好，咱们派去学习的这帮医护人员，春节前也要返回于家寨，我们的医院，争取在年后尽早投入使用。” 王振堂其实已经得到了点消息，这几天于剑飞在这里没有投资钱的事情已经传的风言风语的，王振堂也跟村委财务上核实过了，在于剑飞走之后，村委医院项目专用账户上也没有一分钱进账。不过王振堂关心的不是这些，他关心的是一切都没有按照老于的计划来进行，这样就可以了，时不时的找老于一些问题出来，等积累的多了，大家对老于的印象就会改变，到那时，就是自己的机会，哪怕自己当不上支书，换一个自己人来当也可以，三年、五年以后，不过到那时，自己让谁去接替他呢？自己得再物色一个人，把这个人推到前台去，王志刚肯定不行，谁更合适呢？ 就在王振堂思考的时候，孙占武站了起来，说道：“于家寨的资金可以暂时用到医院项目上，我看没有问题，只是这部分钱他应该付给我们利息，利息的话，我们不能按照银行的利息来算，我听说南庄也有把钱借给企业的事情，人家的利息是三分息，我们也不能把钱拿来做善事，要把这笔钱当成投资。” 老于拿眼睛看了他一下，没有说话，用扫视了一下其他的人，刘奇文不甘示弱，也站起身来说道：“收利息的话无可非议，但是医院项目毕竟是人家投资给我们于家寨的，对我们也有好处，我们条件太苛刻的话人家不再投资，受损失的还是我们于家寨，利息的话我们不能按照南庄的利息来，利率太高了，也不受法律保护，对我们的名声也不好，利息的事就按照同期银行利率来，或者再多少高一点，这些都无所谓，哪怕就是不要利息也行，都无所谓，并且还能体现出我们于家寨的高风亮节，对以后我们的合作也有好处。” 说到这里，刘奇文停顿了一下，看着大家的反应，当他看到老于和大多数人都用赞许的眼光看着他，他又看向王振堂，王振堂低着头，双手放在桌面上，两手手指交叉，眼睛在看着两个大拇手指，听着他的讲话，连头都不抬一下。 刘奇文接着说道：“不过，利息的事情毕竟是村里的事情，牵涉到大家的共同利益，要由村委委员集体商讨后再做出决定，我们先商量好，再跟于先生签个协议。” 下面有人低声说道：“于先生恐怕现在已经到新加坡了吧。” 刘奇文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哦？已经走了？那就是这件事情已经决定了？怎么能大家没有研究就擅自做决定？”说着，他摇摇头，坐了下来，不再说话，他眼睛也不敢去看老于，心里暗自紧张，不过又有点暗自高兴，他来于家寨虽说是挂了个副主任，但是做的工作都是振亮的秘书，他自我感觉，振亮的水平远远不如自己，凭什么让自己给他做副手呢？他的转变是由孙占武引起的，孙占武能力不如自己，但是在王庄村是村委主任，他出谋划策王振堂都会听，并且许诺，等他任期结束的时候会安排村民敲锣打鼓的欢送他，并且会让村民送锦旗到县里，这对于孙占武以后的工作影响极大，孙占武让他暗地里帮王振堂，等王振堂任支书后，他的政绩估计更大，再跟王振堂接触以后，王振堂语重心长的跟他说道：“刘主任，你的能力我知道，不在老于之下，他是被赶鸭子上架的，不像你，是科班出身，别说是治理一个村子，就是现在给你个乡长、镇长，你也能拿的下来，如果我要是做了支书，我就任命你为第一村委主任，我年龄大了，到时于家寨不就是你的舞台？” 这段话，刘奇文牢记在心，这也就是他这几次明里暗里帮王振堂说话的原因，在他看来，自己就算是做不了支书，但是坐在振亮的位置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事情办砸了，自己大不了可以拍屁股走人，再换个地方。所以他就决定毫无顾忌的跟老于对抗下去。 没有硝烟的战斗2 王振堂这时候说话了，他并没有站起来，坐在那里靠着椅子，两条胳膊伸直了，双手依旧放在桌子上手指相扣，他说道：“于先生怎么不打招呼就走了呢？我们还准备等他走的时候安排一个欢送晚宴呢，附加合同资金的事情还没有定下来呢，怎么能走？” 孙占武说道：“据可靠消息，于先生是昨天早上就走掉了，现在恐怕已经到家了吧。” 王振堂故作诧异道：“啊，于支书，你没有和大家协商就跟他签订了协议？这、这，你也得听取一下大家的意见吗？你这不是成了一言堂？唉！这以后的工作还怎么进行？我们还开什么会，商量什么？以后什么事情你干脆自己一个人拍板吧！要我们这些村委干什么？村委干脆解散了算球。” 王振堂说完后，把头扭到了一边，装作气呼呼的样子，看了其他人一下，会议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静的有点不正常，老于的脸色铁青，他有点愤怒，以前在于家寨，什么事情几乎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再说这件事情，就是商不商量，都是这个结果，现在王振堂公开说他一言堂，这让他有点接受不了，当时每天召开村委会的事情也是他提出来的，意思就是让大家知道，他老于、于振南并不是不接收别人建议的人，什么事情由大家来商量决定，就是为了避免别人说自己一言堂，可现在倒好，还是没有能避免这类事情的发生。 孙占武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他起身说道：“既然这件事于支书已经做了决定了，协议也签好了，那就算了吧，既然决定好了的事情就不要再追究了，我们总不能再去把协议撕毁了？不合情理。于支书平时事情也多，可能是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才没有来得及跟大家商量，这件事就此打住。不过为了避免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建议，咱们选一个村委副支书，来替于支书分摊一点工作，这样，就会避免以后再有同类事情发生，对于支书来说也是好事情，可以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看于支书经常深更半夜还在工作，千万别累着自己了。” 孙占武说完后就坐下来了，他偷偷的擦了一下手心的汗，毕竟这是他在任职生涯中第一次提出这类问题，他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既然已经坐在王振堂的这条船上了，下是下不来的，既然如此，他就把事情搞的大点，只要王振堂能上位，那自己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事情如果搞僵，得罪了老于他也不怕，离任期结束，也就这几个月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借口要回去走关系，离开于家寨。 下面的人都在沉寂，也都在思考着，刘文奇思索着刚才孙占武的话，副支书，如果自己能当这个支书，最好不过了，以自己的能力肯定没有问题，但是王振堂这一关不好过，他可能自己想做这个位置的，自己年轻，才来于家寨没有多长时间，根本镇不住下面的人，要是自己帮助王振堂当上副支书，自己夹在老于和王振堂中间，对自己也没有多大好处，不过王振堂上位以后，离支书的位置更近了，只有他坐上支书这个位置，自己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水平。 今天的事情对于王振堂来说也有点出乎意外，在下面跟孙占武商量的时候并没有提出要选一个副支书来，肯定是孙占武自己凭空想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下面也拉拢了几个人了，如果让他们来投票表决，那肯定都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孙占武刚来王庄的时候自己也排挤过他，不过王庄没有能力出众的人，自己也只能任由孙占武发挥，不过这小子也没有给自己添麻烦，两个人把事情摊开来说，相互配合的还不错。嗯，自己没有看错孙占武，不过下一步自己也要培养几个年轻人了，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要不然自己就算争过了老于，担任村支书，凭自己的年龄，要不了几年，这个位置还得还给于家寨的人。他没有说话，现在他出面不太合适，会让人以为这是他跟孙占武串通好的，先看看别人怎么说再行动吧。 周新伟 周新伟是董村的驻村干部，因为董村村子小，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所以他就住在县里家中，每月隔三差五的来个几次，再说他任期也快要到了，家里也有点关系，已经给他安排好了下一步的工作，就等着他任期结束就去新的岗位了，村里的事情他一般很少参合，村委开会的时候他大多数也都不去参加，今天是碰巧来找董红旗，看到开会，他就坐在里面旁听，多参加些会议对自己以后的工作还是有点好处的，他也是抱着这样的心理，坐在董婉琪身边。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村委会竟然火药味十足，他有点为老于打抱不平，因为他知道，于家寨能有现在的规模，全是老于的功劳，全是靠于家寨前村委支撑起来的，现在王庄的王振堂想来摘果子，就处处为难老于，为难于家寨前村委的人，这是于振南好说话，这种事情在别的村子会拿出来跟大家商量？村支书一个人拍板了，其他人谁会有意见？ 他看了看孙占武，他们是同样一批驻村干部，现在马上就要离开了，孙占武你这么闹对你有什么好处？建设性的建议你没有提出过一条，没有想着怎么让于家寨发展的更好，而是天天在争权夺利，这样下去的话于家寨肯定会在内斗中损耗精力，不利于于家寨以后的发展。 还有刘奇文，你作为于家寨村的副主任，刚开这里没有完全了解情况，就参与到权利争斗之中，放眼望去，于家寨招聘的大学生那么多，能力不一定比你差，老于把你放在他们之上，你还不知足，竟然还吃里爬外，这样的人就是以后工作了也不会全心的去搞好建设，只会添乱。 自己不能让他们闹下去，这样只会让村委继续分裂下去，既然提出来要再选一个副支书，那就选一个站在老于这边的人，打乱王振堂他们的计划。 周新伟站起了身，旁边的董婉琪看到后，赶紧拉住他的衣服，示意不让他乱说话，怕他再去添乱，他用手拍了两下董婉琪，看到董婉琪红着脸把手松开了，才说道：“于家寨从一穷二白，发展到现在的地步，全靠于支书的带领，如果没有于支书的一言堂，恐怕于家寨不会走到现在，我感觉那不是你们所谓的一言堂，那是于家寨村委对于支书的信任，也就是这个信任，才能让于支书放开枷锁，大胆的去干，大胆的进行改革，才有了现在的于家寨，在全省、全国闻名的于家寨，设立于家寨每天例会的制度，是让参与到于家寨的建设中，为了于家寨的建设多提好的建议，并不是让你们争权夺利，暗地里使绊子的，你们这样会严重制约到于家寨的发展，天天大家都在琢磨权利、争斗，哪里有功夫去考虑于家寨下一步怎么做？既然这样，我感觉刚才王振堂王主任说的好，取消例会，村委的人都负责的有具体的工作，你们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 他说完，停顿了一下，董婉琪听到他是为于支书说话，心也就放下了，换做欣赏的眼光看着周新伟，周新伟看了一下王振堂，又看了看孙占武，继续说道：“刚才孙副主任说的再选一个副支书的事，我看也行，于支书确实事情多，得不到好好休息，那就再给他配一个副手，我看董红旗主任和董婉琪都不错，还有，我自己感觉我也不错，给于支书当个副手我还是心甘情愿的，要是于支书同意，我就回去跟家里说一下，新的单位就不去了，我就留在于家寨，为于家寨的发展尽一份力。” 周新伟在大家的印象里，是个放荡不羁的官二代，靠着家里的关系，早早的就安排好了工作，在董村也是可有可无的人，王振堂也就没有去拉拢他，现在听到周新伟的一番话，王振堂才感觉到自己算失误了，周新伟家里父母都是搞政治的，他从小耳闻目染的，肯定比常人更了解政治，他也就今天参加了一次会议，就能从中看出这些猫腻，证明这小子不简单，要是当初自己把他也拉拢过来，那就好了，自己又多了一名干将，可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董婉琪现在明白了周新伟的用意，也站起身说道：“我虽说是年轻，但是对于工作来说也是兢兢业业的，任劳任怨，我自己的本职工作大家也都有目共睹，并且我在学校的时候就被评选上了优秀共产党员，这几年，在于家寨村委，自己学到了不少的待人处事的方式，也是于家寨培养了我，我愿意为于支书分担一些工作，跟着于支书继续学习，为于家寨的未来付出自己的微薄之力。” 投票表决 董红旗敲了敲桌子，说道：“我赞成董婉琪，于家寨的未来是年轻人的，我们要让年轻人来锻炼一下，就算她有不足之处，不是还有于支书在把关的，我看让董婉琪担任副支书没有问题。她在乡里也是优秀党员，还当选了优秀五四青年，政治上也没有问题。” 振亮早就看出来王振堂他们找老于的麻烦，可是自己的能力有限，如果说不到点子上的话很可能自己也被抓住把柄，所以他是有心无力，现在看到周新伟和董婉琪两个人都站起来毛遂自荐，也就顺水推舟的说道：“好，董婉琪同志能力不错，一直都是咱们村委会的骨干，年轻有能力，我们是要重点培养，我赞成她担任副支书。” 孙占武没有想到自己的提议会弄巧成拙，忙站起来说道：“不行，她太年轻，还是一个女的，我推选王振堂王主任来担任副支书，他经验丰富，处理事情得心应手的，再说威信也高，王庄那么大一个村子的人都听从他的管理，董婉琪恐怕镇不住王庄村的那些村民，万一王庄的村民出来闹事？” 董婉琪站起来看着孙占武道：“我镇住王庄村的村民干嘛？我只是替于支书分担一些工作，出面的事情还是于支书，再说了，我就是工作需要，面对的也是王主任，是吧，跟村民有什么关系？村民们要是闹事了，那也是王主任的问题，是他的能力不行，工作没有做到位，才会造成那样的局面，王主任，我说的对吧？” 王振堂黑着脸没有说话，他有点面子挂不住了，自己私下拉拢了那么多人，到现在都在看热闹，并没有人替他出头说话，他也不可能像董婉琪年轻人一样站出来毛遂自荐，如果自己站出来，最后还是落选了，那老脸可就真是没地方搁了。 王振堂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刘奇文，要是自己提议刘奇文担任这个副支书，他还是听自己的话，那跟自己当选没有多大的区别，不过这样的话，离自己顶替于振南可就又远了一步，自己连副支书都当不上，何况正的呢。 刘奇文发现王振堂在看着自己，以为他是让自己帮他说话呢，就咳嗽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也认为董婉琪太年轻了，不利于控制大局，这个位置还是让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比较合适，王振堂王主任管理王庄村这么多年，人口是于家寨的几倍，管理的井井有条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他以前一直都是支书，现在做副支书更是轻车熟路，我看他担任副支书更合适。” 老于看了看大家，现在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这，他清了清嗓子，说道：“给我配副手的事，我早就考虑过，现在于家寨的事情这么多，一个人在这个位置上肯定会有所疏漏，现在既然你们提出来了，那咱们就选一个出来，担任于家寨的副支书，可不是副手，这个位置的权力可是在村主任之上的，替我对接三个村主任，振亮、王主任、董主任，你们以后都要服从他的管理，这个没有意见吧？” 振亮道：“我没有意见，既然选了，我就坚决服从他的领导。” 董红旗也说道：“我也没有意见，反正我也老了，干不了多久了，早晚得有新人接替。” 王振堂心里有点不舒服，老于问自己以后服从不服从副支书的管理，听老于的意思是直接把他排除在外了，万一自己没有被选上，那不是更糟了，自己以后恐怕就离支书的位置越来越远，唉！不过他看了看自己私下拉拢的几个人，心里又有了点底气，说道：“我也服从管理，不过咱们要先把工作给明确一下，副支书都做哪些工作，别到时候又是一个虚职，什么权利都没有。” 老于道：“那就这样，咱们无记名投票，选出一位副支书出来，工作嘛，我的工作他都有权利去处理，我出去出差干啥的，签字权也授权给他，他就是我的代表，这样可以吧？具体的工作安排等下我会交出一部分让他来负责，这要看他能力的，但是平时的签字权和公章还是放我这里，毕竟是个副职，还得需要锻炼一下。” 说完以后，老于让振亮去安排投票的事，振亮让人去拿了些a4纸，当场按人数做了些票，也就是白纸上面盖上村委的公章，然后分给大家，让大家在上面写上自己推荐人的名字，等全部投票后再由专人唱票，票数最多的人当选副支书。 出人意料的结果 这一切操作起来也很快，半小时左右，投票就结束了，现在开始计票，振亮从下来选了几个人上来，一个人负责唱票，一个人负责验票，一个人负责计票。 “于振亮一票。”唱票的人打开一张选票读后，把票交给了验票的人，验票的人查看无误后，示意计票的人在小黑板上写上名字，后面画了一横。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唱票的人说道：“一个发放二十八张选票，收到选票二十五张，振亮三票，王振堂八票、董婉琪七票、孙占武两票、刘奇文两票、周新伟三票。共计二十五票。王振堂以八票当选。” 王振堂呵呵的笑着，看着黑板上自己的票数，他有点得意的看着老于神情凝重的脸，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疑问，自己刚才算了一下，自己应该能拿十一、二票才对，现在只拿到了八票，要是他们投振亮的票数都给董婉琪，那自己肯定就落选了，想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只是侥幸险胜而已。 老于看了看大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说道：“我宣布，王振堂同志担任于家寨村副支书，从即日起开始工作，会后，负责宣传的同志写一份通知，贴在村委大院门口的宣传栏里，并上报镇里。散会！” 说完，老于就走了出去，振亮慌忙跟在后面也走了出去，走了几步，老于回头看了看振亮，说道：“你看看，于家寨村委的人被你管成什么样了，在下去就没有咱们的立足之地了，自己的人占多数，投票结果你看看，于家寨村委的那些人才占了几票？王庄十票，董村的十一票，于家寨只有五票，五票呀，平时是怎么管的？” 振亮答不上话来，只有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在老于的后面。看着老于走进办公室，用力的把门关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老于在办公室内，把窗帘拉开，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风吹着自己，然后又点上一根烟，站在窗口抽着烟，看着远处的祖师山。 董婉琪和周新伟围着董红旗，他们在低声交谈着，周新伟说道：“唉！我们也尽力了，我没有想到于家寨村委的人现在是一团散沙，没有组织力，他们人数最多，投票太分散了，这也算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以后要多加强团队凝聚力了。” 董婉琪道：“这样以后对于支书更不利了，王振堂肯定还会发难，要是他是为了大家好也行，就怕他争权夺利，把于家寨村委变成权利斗争之地。” 董红旗呵呵笑道：“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王振堂那人我知道，做事不择手段，放心吧，要不了多久，他的野心就会暴露，那时候也会被人抓到把柄的，老于肯定不会让他这样下去的。你们不用过于担心。” 王振堂办公室内，一群人围在他办公室内恭喜他，他拿出了一条好烟，给大家分散着，说道：“我今天能够当选，全靠大家的支持，这是大家努力的结果，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了大家，你们的事，我会合理安排，等任命下来以后，度假村八楼，咱们先好好庆祝一下。” 振亮办公室内，他当着几个人的面，把桌子上的资料摔了一地，大声的说道：“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多人投票都投到哪里了？你们吃着于家寨的粮食，却把票投给别人，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一个声音小声道：“我投给了你……” “我不知道投给谁，感觉周新伟也不错，他是站在于支书这边的，我就投给了他。” “我也是……” “咱们于家寨当时没有人站出来竞选，所以我就投给了刘奇文，想着他毕竟也是于家寨的……” 振亮怒道：“刘奇文，明知道他是向着王振堂说话的，你们还投给他。” “于主任，以后这种事情事先给我们通个气，也不会这么被动了，不通气，我们会知道投给谁？” 振亮听到他们杂七杂八的话语，心烦的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们出去吧。以后大家心里要明白点，你们是于家寨的骨干力量，于家寨是我们的努力结果，现在却拱手让给了别人。” 智囊团 第二天，老于来上班的时候，看到门口贴着的大红任命书，周围好多人在围观，于莹莹也在那里看着，对周围的人讲着什么，她看到了老于，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跑着来到老于身边，问道：“于支书，这是怎么回事？论资格也根本轮不到王振堂呀？” 老于笑着说道：“于莹莹，哦，不，现在是于经理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村委了？” 于莹莹道：“我是听说了，有点不相信，所以才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呀？” 老于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大家投票选出来的呗，走，我办公室里坐坐，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两个人一起往办公楼走去，来来往往的人向老于打着招呼，等他们走进办公室后，于莹莹直接坐在沙发上，等着老于把窗户打开，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才问道：“于支书，你现在该说说了吧？” 老于拿起茶杯，才想起来忘记泡茶了，于莹莹看老于没有搭理他，就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去拿起他的杯子，给他泡了茶，放在他面前，说道：“于大支书，现在能说了吧？” 老于呵呵笑道：“唉，李佳把你给挖走了，是我的一大损失，你在的话，我也不可能这么被动了，今天叫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分析一下，办公室内于家寨这些年轻人的想法，我总感觉他们的积极性不高，没有凝聚力，你看，昨天的投票就很能说明这些情况。” 于莹莹听完以后没有说话，转身回到沙发上坐了下来，考虑了一下才说道：“现在的那几个人干事是挺踏实的，都没有野心，这个跟你也有关系，以前的时候，你是说一不二的，你说什么，他们都去执行就对了，所以是你把他们的积极性给磨灭了，这你也有责任，还有一个晋升空间，你看呀，我们村委除了正副主任，下来就是村委委员了，村委委员说白了就是干活的，振亮叔也还年轻，他们目前也做不到那个职位，所以说，晋升空间也没有，那只有努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了，看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出事情就行了。” 老于饶有兴趣的听着于莹莹的分析，她说的确实也是，这些人要做到振亮的位置，恐怕要再熬十几二十年的，谁知道到那时候于家寨又有什么情况发生呢，看来这一点自己要考虑一下了。 于莹莹接着说道：“还有就是奖励机制，我们的这些村委干好干坏都是那么多的工资，年底奖金也是按人头分的，他们有好的建议提出来也对自己没有好处，提的不对了还容易给自己惹麻烦，所以，他们就宁肯不提建议不发言，这样即不会出错，也不会得罪人。不过这样下去就会变的死气沉沉的。” 于莹莹看着老于，知道他在听自己说的这些，并且对自己说的也感兴趣，就接着说道：“王振堂为什么能拉拢人心呢，可能是他许诺了什么，要么是升迁，要么是奖励，人嘛，你给他点好处，他肯定会为你卖命，反过来，在你这里看不到什么希望了，那也就可干可不干的，现在的局面也就是这样造成的。” 老于沉思了一下，问道：“你既然看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去改变呢？” 于莹莹道：“现在三个村子的村委委员都是在一起上班的，他们其实已经打乱了，你只要记得一句话，优胜劣汰，今年不是又准备再招几个大学生的？你索性就多招聘几个，留一两个人作为替补，不听话的找个借口抓个把柄给辞退了，替补上去就行，不要让他们感觉坐在这个位置上就能一直在，竞聘上岗，还有有好的建议了奖励，奖励机制也得去健全，发动大家的积极性。这样就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了，还有团建，定期让大家去企业内部参观，让他们了解于家寨的历史，于家寨的发展史，这样他们会去崇拜你的，你也能把他们的心牢牢的抓住，现在大家了解你的不多，只知道你雷厉风行，不知道你为于家寨的付出，让他们去崇拜你，敬仰你，这样才会去服从你的领导。” 于莹莹说完，看着老于，发现他陷入到了沉思之中，抬手看了看时间说道：“哎呦，不好，我还有个会，现在迟到了，都是因为你。” 老于缓过神来，笑着说道：“于莹莹，我还把你给要回来吧，当初让你跟着李佳，是我的一大损失，我现在后悔了。” 于莹莹道：“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我现在可是一个经理，比在村委好多了，我迟到了，怎么办？你打电话替我去跟李总解释吧。”于莹莹哭丧着脸说道。 智囊团2 老于道：“是这样吧，我给李总说一下，暂时借用你一段时间，你帮我把下面这些小青年给我管好了，把心拉拢到我这边，你再去李总那里，你看怎么样？” 于莹莹道：“你可以用董婉琪呀，她也一样可以的，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那些，你交代给她去做就行了。你可以给她再挂一个负责团建的职务，这样她就能把人拉拢过来。” 老于道：“你不怕于家寨到时落在了董村的人手里？” 于莹莹笑着道：“哎呦，啧啧，原来你还怕这呀，她不是一直站在你这边吗？” 老于道：“我是怕到时她翅膀硬了……” 于莹莹道：“怪不得李总说你……”于莹莹说了一段，不再说下去了，老于看着于莹莹说道：“你们李总说我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不是什么好话呀？” 于莹莹笑着说道：“也没说啥，就是说你吧，没有心机，以后会经常吃瘪的，还说要提醒你多注意点。董婉琪你可以放心大胆的用，你看他们村子都搬过来了，现在哪里还有董村？到时候就是一个于家寨的，不分你我了，再说她可能也干不久。” 老于诧异的看着于莹莹，眼巴巴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于莹莹道：“你要是想听，就先给我请假，请完假我好好说给你听，要不然我没有心思在这里。” 老于笑着说道：“这个简单，我多给你请几天假。”说完，他拿起电话，拨通李佳的电话打了过去。 李佳正准备去开会，看到是老于的电话，想着他肯定是昨天投票的事情要问自己，就又把门关上坐了下来接听了电话，她笑着说道：“于支书，我要恭喜你了，又添了一个强干有力的副手。” 老于板着脸说道：“你还能笑出来，我当初把于莹莹借给了你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要是她在的话会能这样？我现在后悔了，你把于莹莹还还给我。” 李佳笑着说道：“我没有意见，要看她愿不愿意回去了，你自己找她谈吧。不过她现在肯定看不见那个小村委了，现在人家可是管着几万人的人事部经理了。” 老于道：“她现在就在我这里，我找她谈点事情，今天的会议她不去参加了。” 李佳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她现在不愿意去你那里了，你看看，这就是咱们俩用人的区别，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开会了。”说完，不等老于再说话，就挂了电话。 老于站起身来，拿了茶杯，给于莹莹泡了杯茶，递给于莹莹，然后又给自己的杯子加满热水，拿着杯子在于莹莹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说道：“你刚才说董婉琪干不长久，是什么意思？她也要走了吗？” 于莹莹笑道：“你真的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男朋友给她也找了新的工作，说要带她一起去县里，不过她还在考虑呢。” 老于道：“她男朋友是谁呀？我怎么没有听说？” 于莹莹笑道：“这种事情你肯定不知道，现在小青年谈恋爱都是藏着掖着的，没有确定下来肯定不会到处去说，万一还有其他暗恋着被吓跑了咋办？” 老于道：“那你给我说说，他男朋友到底是谁？我认识不？” 于莹莹道：“你肯定认识，就是她村的驻村干部周新伟，周新伟这个人有点背景，他父母都是在县里工作的，听说他的工作已经安排好了，在下面一个局里，现在只要董婉琪答应，立马也能在局里给安排一个工作。” 老于道：“那我更得把你给拉回来了，她走了局面更无法控制了，下面的人我看了，都不怎么样，都是老老实实干活的角色。没有人能担起大任。” 于莹莹道：“现在她不是还没有同意呢？你私下去做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留下来帮你。” 老于道：“我总不能拦住人家不让她结婚吧，人家能去局里上班，比在我们这里强，我不能耽误人家的好事。” 于莹莹道：“这里离县里也不远，你给她备车就行，只要条件够了，她肯定答应你。” 老于道：“那都不是长久之计，莹莹，你看咱们村现在连一个有点能力的人都没有，以后我退了，谁能接替我？我要培养一个能替于家寨扛起事的人，王振堂这么闹，还不是想把于家寨变成王庄？要是他的人以后掌权了，那于家寨就要姓王了。” 四百万美元 于莹莹沉思着，她并没有考虑那么远，不过当时跟李佳聊天的时候，李佳担忧过，要是王振堂的人掌权以后，于家寨的企业恐怕不会这么好做了，那时候也是她离开于家寨的时候，虽说这种事情还早，但是李佳已经考虑到了以后，现在老于也考虑到了将来，这不由的让于莹莹也考虑以后的事情了，是呀，将来于家寨被别人掌权，那恐怕一切都会变掉的，估计这些老人，这些关键的岗位，会全部换成王庄的人。坐在老于的这个位置，不由他不去考虑到以后的这些事情，现在于支书还在，他们都敢这样，要是于支书退下去了，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结果，于家寨的命运会是什么样的走向。 于莹莹道：“你考虑过本村毕业的大学生吗？是不是要考虑让他们回来，扩充到于家寨村委里面？” 老于道：“我也考虑过了，咱们村出去的人大都留在外面了，回来的也都是不怎么样的，领不起来，都给安排到企业里去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起来，人才，在这个时候无比重要，优秀的大学生，都留在大城市了，不愿意再回农村，回来的撑不起场面，于家寨也就这么多的人，每年出去的人也都有数，于家寨建设的再好，还是没有大城市的诱惑力大，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于莹莹起身开门，看到竟然是春桃和文广夫妻俩，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是春桃的儿子于梁，老于看到是他们也慌忙起身，把他们让了进来，于莹莹帮忙泡茶后就告辞了，房间内，老于问道：“你们怎么想起来回来了？” 文广道：“我听说水生爷的儿子回来了？” 老于道：“你是说于剑飞于先生吧，他前几天回来了，已经走了两三天了。” 文广道：“我听说他现在资金紧张？连继续投资医院项目的钱都没有了？” 老于简单的把于剑飞的事情说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没有想到经济危机这么厉害，他那么大的公司都能缺钱，这次走的时候，还是李佳借给他了一笔钱，不过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 文广道：“你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上次水生爷给我的钱我还留着呢，现在他们用钱，我就还给他们，这件事我也跟我哥他们商量过了。” 老于道：“他们缺口可是不小，几百万可是不顶用。” 文广说道：“是几百万，不过是美金，我还留了四百万美金呢。” 老于听到后站起身，在抽屉里翻到于剑飞的名片，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接通后，老于说道：“于先生，我是于家寨的于振南，现在文广找你有点事情，文广啊，他是……，你父亲知道他的，你回去问你父亲就清楚了，我把电话给他，让他跟你说吧。” 说完，老于把电话递给了文广，文广接过电话以后说道：“水生爷把我的老宅买了，他给我了一笔钱作为补偿，现在听说你资金紧张，我现在把钱还还给你，这个事情你回去问水生爷，他知道，我这边还有四百万美元，钱不多，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于剑飞并不知道文广，也不知道老爷子买老宅的事情，但是听到人家愿意给他四百万美金让他救急，也非常感动，虽说钱不多，但是是老家人的心意，这让于剑飞对于于家寨的乡亲们又有了新的认识。 副支书的第一次例会 当文广挂了电话之后，大家才聊起了近况，春桃现在保养的好，白白胖胖的，看起来跟以前没有多大的区别，而文广，看起来却是半头白发，身材显得更加瘦小，老于看了看春桃的儿子于梁，问道：“于梁现在在哪里上班？老婆孩子呢？” 春桃看老于提起了儿子，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唉，我这个儿子一点都不让我省心，在局里干的好好的，顶撞了领导，现在辞职不干了，他老婆生气跟他吵架，现在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们等下还要去给人家赔罪，接人家回来呢。” 老于看着于梁问道：“咋回事呀？顶撞领导也不至于辞职吧？” 于梁道：“我上次和领导去调查贫困户的补偿问题，结果他吃回扣，我说他这钱不能收，领导就找借口给我穿小鞋，我一怒之下，就去找领导理论，结果，就被停职了，我也干的不顺心，就辞职了，谁知道我老婆也受了牵连，领导看我不在了，现在经常找我老婆的麻烦，我们就是因为这才吵架了。” 老于道：“那你下一步咋办？又找到工作了没？” 春桃气呼呼的说道：“他得罪了领导，现在没有人敢要他了，文广也找了好几家单位，可人家都说现在超编，还要辞退一部分人呢，他也只有在家呆着，这都歇了俩月了。” 老于笑着说道：“年轻人嘛，碰到这种事看不惯肯定会说的，年轻气盛嘛，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要是没有地方去，那就回来吧，你妈以前都在咱们村干的很出色，回来跟着我干，愿意去企业了我给你安排到企业里，不愿意去企业了就在村委，啥时候等你父亲给你安排好了工作你再去。” 于梁说道：“我啥也不会干，只是在建设局里呆了这么几年，啥也没有学会。” 春桃说道：“唉！他跟文广一样，都快变成书呆子了，让他回来也行，跟着你锻炼一下。” 于梁扶了一下眼镜，说道：“那小甜甜和小静咋办？” 春桃道：“小静想跟着你的话让她也回来吧，你们就住在这里，省的来回跑了，她的工作要不要无所谓了，一个月两千块不到，还不够于飞的奶粉钱呢，于飞我帮你们带着，等上学了再说。” 他们几个又聊了一会就告辞了，于梁还着急去洛城接老婆儿子回来，等接到了以后跟小静商量一下再说。 今天的例会是王振堂第一次以副支书的名义召开的，他坐在主席台上，等了半天，看老于没有来，他有点尴尬的说道：“于支书可能有事情耽误了，咱们要么先开会吧，大家有什么事情了可以拿出来讨论一下。” 下面一片寂静，没有人提出问题，孙占武看到这个场面，就咳嗽了一下，说道：“今天是王支书第一次召开会议，我们掌声欢迎他为大家讲话。”说着带头鼓起了掌，下面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鼓掌的也就是王庄的那几个人，当然，还有刘奇文，王振堂看了一下大家，说道：“我王振堂，担任了副支书，以后一定会任劳任怨，为了于家寨的发展，尽自己的微薄之力，让于家寨的企业发展的更大，让我们的百姓们享受到更大的利益。” 王振堂停顿了一下，以往在王庄的时候，只要他讲话停顿下来以后，就会有人带头鼓掌，可是今天下面静悄悄的，他咳嗽了一下，孙占武恍然大悟，鼓起了掌，可是这次没有人在跟随他鼓掌，他也尴尬的停了下来。 王振堂接着说道：“我能坐到这个位置，跟大家的功劳是分不开的，你们放心，我会记得大家的这份情谊的，亏待不了你们，希望我们以后的合作更加愉快，好了我不再多说，下面谁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可以提出来，我们大家商量一下。” 下面静悄悄的，王振堂看了看振亮，发现他手里拿着一支笔在不停的转动着，连看都没有看他一下，董红旗竟然在会议室内抽起了烟，搬到这个新办公楼以后，老于已经说过，会议室内不允许抽烟，今天老于不在，董红旗竟然点了一支烟在抽，他想提醒一下董红旗，可话到了嘴边又停了下来，今天是自己上任的第一天，不能让大家看出来自己带着官威，还是低调点好，刘奇文昨天离开会场以后，振亮就没有再给他布置任务了，他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要说的，王振堂看了一遍，发现这样下去会更尴尬，就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我们就散会吧。” 他的话音刚落，大家呼啦一下就都向门口涌去，董婉琪在后面说道：“董支书，你的烟快把我给呛死了，以后开会不许抽烟。再抽烟我就去于支书那里举报你。” 董红旗呵呵的笑着没有答话，随着他们走了出去。 大力宣传 “陈晓，最近怎么样呀？挺辛苦的吧？”后面传来了王振堂关切的声音，陈晓是于家寨以前招聘进来的大学生，一直在负责宣传工作，说是宣传，其实不过就是平时的广播和村委门口的宣传栏的板报之类的，有时也写一些稿件，她出门的时候跟在大家的后面，王振堂是最后一个出门，看到她了，就跟她寒暄了几句，陈晓道：“还好吧，现在不是太忙，逢年过节的时候我们的工作忙点。” 王振堂道：“陈晓啊，我这里写了点东西，你有空了帮我在广播上宣传一下。” 陈晓停下了脚步，说道：“行，我正好要去广播室的，你把东西给我吧。” 王振堂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来几张稿纸，神神秘秘的递给陈晓，说道：“我自己写的，你感觉有写的不好的地方了帮我改改。” 陈晓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写的是宣传王振堂的，写的他以前在王庄村怎么怎么样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现在在于家寨又怎么助人为乐，服从领导，帮助企业攻克难关……，写的这些有三页多纸，全是王振堂的光荣事迹。 陈晓看到后愣了一下，因为从他来到于家寨后，还从来没有领导让宣传自己的，王振堂是独一个，并且这些事情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发生过，陈晓拿着稿件有点为难，这个东西自己播出不呢？ 王振堂看出陈晓面露为难之色，就呵呵的笑着说道：“这个事情也没有什么？我这也是为了带动于家寨的正气之风，号召大家多做好人好事，以后他们做好事了也可以在广播上宣传，本来我是想在会议上提出来大家讨论一下的，不过这种小事呢，也不能耽误大家工作，你说是不是？” 陈晓用牙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那行吧，不过按规定，你要在这个上面写个：同意播出。然后再签名，我才能播出的。” 王振堂看到陈晓答应播出了，就高兴的拿过稿纸，在后面歪歪扭扭的写了那一行字，并龙飞凤舞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把稿件交给陈晓，然后兴高采烈的转身而去了。 “于家寨全体村民们，你们好，今天风和日丽，温度适宜，在这明媚的阳光下，我们说一个我们于家寨的**式人物，那就是新任的副支书王振堂同志，王振堂同志在王庄村就坚持做好人好事，经常帮助他人，村里有一位五保户老大爷，常年有病，卧床不起，王振堂同志坚持多年如一日的去照顾他，给他擦洗身体，晾晒被褥……”广播里传出来陈晓动听的声音，她语气缓和，不紧不慢的读着这篇稿子，声音传到了千家万户。 老于的办公室内窗户大开着，他清晰的听到了这篇报道，他拿起电话，准备拨打内线电话，可犹豫了半天，又把话筒放了下来。用双手支撑着下巴，看着桌子上那个红色的电话，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王振堂办公室内，他和孙占武两个人在那边面带笑意的听着，王振堂高兴的抽着烟说道：“孙主任，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喧宾夺主了？于振南听了会怎么想？” 孙占武笑着道：“不会，咱们现在就要喧宾夺主，让大家都知道你，以前于家寨的人只知道于振南，现在就是让大家都知道，还有你王支书，他经济搞的好，那我们就从政治上压倒他，以后要让大家知道，于振南抓经济，而王支书你抓政治，我们要天天播出你的事迹，我想想，晚上再给你写一篇稿件，就写你坚持学习八荣八耻，严格要求自己。还有，坚持召开党小组会议。” 王振堂笑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小孙呀，你说你马上就要走了，我还真的舍不得你离开。” 党小组活动 孙占武笑着说道：“不是还有几个月的，我会帮你坐稳这个位置，再说了，你是我仕途上的启蒙老师，以后你有事尽管给我打电话，我还会为你出谋划策的。” 王振堂笑着说道：“好、好，以后还会麻烦你的。” 孙占武道：“我们不光要说，还要做，现在党员会议是每周一次，我们可以自发的组织活动，先让我们王庄村的党员参加，每天晚上搞一个小时的党组织活动，慢慢的带动其他人，这样，也好让他们看看王庄的党组织比于家寨搞的要好，以后我们在这方面也就有了发言权，反过来让他们都来学习我们村。” 王振堂愕然道：“每天晚上一个小时？” 孙占武看到王振堂有点不乐意，就说道：“也可以隔天一次。总之要比于家寨的多搞几次。为了你在政治上拿到主动权，肯定是要有点付出的。” 王振堂咬牙点头道：“行，就这么办，我们每周多组织两次活动。” 二叔带领着电工班的人正在检修线路，他现在年纪大了，已经退出了村委，负责村里的水电，干活有下面的水电工，他只是领导一下，布置一下工作，不过他在办公室呆不住，就跟着他们一起来，看着工人们在干活。村里的广播声音还是传到了这里，二叔和其他人都在侧耳倾听，听完以后大家哄堂大笑，其中有个人说道：“王振堂还真能吹，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不问的，还去照看孤寡老人？我跟他一个村子的，再没有我了解的清楚了。” 另外一个人说道：“行了，干活吧，人家现在是副支书了，要是啥都不行，那怎么能服众？肯定得把自己吹的厉害点，不过你还别说，这牛吹的，水平还真不一般。” 王志刚他们正在桃花河边上喝酒聊天，听到了广播，几个人静了下来，听完以后，王志刚道：“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了，来咱们干一杯。” 最不好受的就是振亮了，他正在办公室内看着资料，听到了广播以后，他专门走到窗户前，想听的更加仔细点，现在王振堂变成了自己的上级，这些事情自己也无法干涉，唉！他摇摇头，随手把窗户关上，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的东湖。 今天的广播成了热点，大家都在相互的讨论着，知道内幕的神神秘秘的向别人卖弄着，说着其中的缘由，一些不知道的，向别人打听着王振堂其人其事。 老于的一天就在郁闷中过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他走出办公室，迎面碰到了办公室主任郑军，看着他灰着脸，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谁敢招惹你？” 郑军看到老于问他，就停了下来，说道：“于支书下班了？还不是王振堂，他说晚上要用小会议室，给王庄的党员搞活动的，让我晚上来加班。” 老于道：“他们搞什么活动？” 郑军道：“我也不清楚，他说的以后每周一三五都要搞活动，我都要来加班，于支书，你说他们搞活动要让我来陪着，又不给加班费。” 老于笑道：“谁说不给加班费了？你去跟他要，以后再用办公室让他签字，到时你去找财务。” 郑军脸上才有了点笑意，跟老于打了招呼就走了。老于摇摇头，低声说了句：“真搞不懂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晚上，小会议室内，王振堂看着王庄的党员大部分都到了这里，咳嗽了下，说道：“今天我们王庄的党员到这里搞活动，大家都很积极，值得表扬，我们以前搞的活动太少了，以后我们要定下来，每周一三五晚上都要来这里，我们党员同志们，要带领大家，怎么带领，那就是我们要坚持学习党的会议精神，去落实、去执行。好了，我就不讲那么多了，下面我们让孙主任给我们读一下这次的主席讲话的会议精神。”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王振堂看了一下大家，说道：“肃静，我们要遵守会堂纪律，别在下面乱说话，小孙，你开始吧。” 党委会的小插曲 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王振堂赶紧接听，小声说道：“你干啥？我在开会。” 对方说道：“王支书，三缺一，你来不来？” 王振堂看了一下时间，又看了看孙占武，说道：“我今天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对方说道：“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我们说好的，赢了钱就不打算来了？” 王振堂道：“我不是那意思，这不正在开会的嘛，明天、明天晚上我们继续。” 孙占武看着王振堂挂了电话，才看着手里的报纸，开始给大家读报。 这时，下面有人打断了孙占武，说道：“孙主任，你看，这个讲话我们已经在电视上看过了，你能不能换个其他的？再说，这都是上个月的事情了。” “就是，我家里定的也有报纸，你要是光读报的话我还不如回家里，边吃饭边看报纸呢，我以为什么事情呢，下班后饭都没有吃就来了，结果你就读这些报纸？” “王支书，我家里小孩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没事的话我先回去吧？报纸我回家再看。” “我还得去上夜班呢？以为你有什么事情，我请假出来的，要是知道你是读报纸的，我就不来了。” 王振堂敲着桌子道：“你们吵什么吵？你们的党性呢？无条件服从命令，怎么你们都忘记了？肃静。” 大家伙看到王振堂发脾气了，这才静了下来，听着孙占武枯燥的读着报纸，一个多小时，孙占武读了好几篇文章，都是会议精神什么的，大家感觉干枯无味，因为电视上不断的再播出这些，很多人在正常的党员会议上已经了解过了，现在在王振堂的威压下，只得又听孙占武再读了一遍。终于熬到了结束，随着王振堂的宣布：“我们今天的活动到此结束。”大家一哄而散。 会议室内只留下了孙占武和王振堂两个人，王振堂说道：“我看大家的兴致不高呀？” 孙占武道：“会议精神就是要大家领会贯通的，现在大家这么浮躁，更证明了大家缺乏约束力，我们以后更要多组织这类的活动，时间久了，大家就习惯了。” 王振堂也只有点点头。两个人正准备出去，办公室主任郑军手里拿了一张纸走了进来，说道：“王支书，这是今天的会议室使用记录，请你签个字。” 王振堂愕然的看着郑军，说道：“用个会议室还要这么麻烦？” 郑军点了点头，把手里的那份表格递给了王振堂，王振堂看了一下，上面写着，使用日期、是由、使用人、审批人、使用时间等等，王振堂看了看，随手递给了孙占武，说道：“你来填吧，我最后签字。” 孙占武从包里拿出了笔，飞快的在表格上填写了一番，然后让王振堂在审批人上面签了字，郑军看了一眼，说道：“王支书，因为这是下班时间，你要在上面注明加班人，还有加班时间，我好去财务上拿加班费我们是两个人的，还要在加办个小时打扫卫生的时间。” 王振堂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占用了一下会议室，竟然还牵涉到了加班费，他说道：“你们的加班费一个小时多少钱？” 郑军说道：“这是财务上算的，我也不清楚，大概几十块钱吧。” 王振堂听到才几十块，就在上面注明了一下，把表递给了郑军，郑军接过表后说道：“谢谢王支书，今天的就算结束了，等会你们走了，我还要安排人来打扫卫生，万一明天上午上班要用了再打扫来不及。” 王振堂道：“下次我们再用会议室的时候，你不用在这里守着了，卫生我们来打扫，你看怎么样？” 郑军道：“可以呀，不过你们卫生一定要打扫干净了，要不然我会被扣奖金的。” 王振堂点点头说道：“那是一定的，我们散会后，那么多人的，几分钟就能弄好。” 蹊跷的停电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于发现于莹莹在村口等着他，两个人打了招呼，就一同往村委走去，走路上班是老于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好处很多，其一、据is锻炼身体，自己没有空去跑步什么的，老于就利用上下班的时间走着回去，反正离家又不远，一公里左右的距离。第二就是亲民，走在路上，碰到大爷大妈的打个招呼，拉个家常的，老于喜欢这个氛围。其三，老于可以在行走中发现一些问题，比如哪里的绿化该修整了，路面被破坏了的，可以及时发现。其四，老于喜欢走路考虑问题，走着路，脑子里还在想着事情，思路很快就能打开，问题也常常能解决了。他的很多决策都是在走路中想出来的。 今天他和于莹莹一起走着去上班，路上很多人都跟他们打招呼，于莹莹现在负责人事，村里人在企业的工作安排都是她说了算，所以在村民眼里，她也是一个重要人物了。 于莹莹看到来往的人少了，才说道：“于支书，王振堂可是来者不善，听说昨天晚上他们还组织党员活动了，你看，又是宣传自己的，又是党组织活动的，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 王振堂笑道：“这样又没有什么不妥的，我阻止他干啥？党组织活动也是好事，我还打算号召大家向他学习呢。” 于莹莹道：“那你就这样任由他发展下去？不管他了？” 老于笑道：“他又没有错，我管他干啥呢？” 于莹莹笑道：“我明白了，怪不得老总说你是个老狐狸，早就想好了对策，不让我管你呢。” 老于道：“你们李总怎么天天说我坏话呢？” 于莹莹笑道：“哈哈哈，你去问她去。”说着就加快了速度，走在了老于前面，向度假村方向走去。 老于今天照例没有去参加会议，王振堂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大家发言不积极，只是按照资料读了一下数据，草草十几分钟，会议就结束了，这样的会议让王振堂感觉很无趣，没有像以前老于在的时候那样大家积极发言的。不过村子里的事情本来也就是井井有条的，没有什么大事。 在散会的时候，王振堂又拿出一份稿件，交给了陈晓，陈晓这次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看上面王振堂已经签好的大名，就把稿件收了起来。她本以为，昨天读了那份稿件，老于肯定要说她的，结果等了一天，老于就像不知道似的，根本就没有理会，今天她就大胆的接过稿件，回去后就广播了起来：“于家寨全体村民，你们好，今天天气晴朗，气温舒适，适合外出活动，大家可以外出游玩，今天我们继续报道新任副支书王振堂的事迹，王振堂同志常年坚持学习马列主义***思想，坚持参加党组织的活动，以党员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在日常工作生活中……” 老于在办公室内，听到了陈晓优雅的声音，不过这种声音对他来说有点刺耳，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上，准备把窗户关上，谁知道，突然之间停电了，广播中断，办公室内的灯光也灭了下去。外面传来了一片声音：“怎么停电了？是不是跳闸了？郑军呢？” 老于思索着，不可能停电的，于家寨线路改造后，用的是电厂的专线，根本就不可能停电，就算是线路检修，也会提前通知，有可能是跳闸了吧。 王振堂在办公室内正和孙占武听着广播高兴呢，谁知道这个时候会停电，广播只是刚刚开始，这次的稿件还长着呢，是孙占武回去后写了几个小时的成果。 王振堂有点扫兴的说道：“我正听的带劲呢，咋会停电了？” 孙占武道：“没有关系，等来电了会继续广播的。不过我怎么感觉电停的有点蹊跷？没有接到停电通知呀。” 王振堂道：“我就知道老于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看，肯定是他搞的小动作，你出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停电了？” 孙占武应声出去了，不一会又气喘吁吁的回来，说道：“门口的电线断路了，电工正在维修呢。” 王振堂这才放下心来，：“哦”了一声，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等着他们维修好送电。 二叔的小聪明 正当他们眼巴巴的看着电工在维修的时候，电工接了个电话，然后麻利的从线杆上滑了下来，收起工具走开了，郑军在后面追问道：“你们修好了？怎么走了呢？” 电工说道：“企业那边也出问题了，现在需要先去那边维修，要不耽误生产了，你们先等一会再说。”说完，就开车扬长而去。 郑军只得无奈的想办公大楼走去，这时候很多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郑军，都在问他情况，郑军只有如实回答：“好几处线路都有问题他们先去修其他地方了，等会就过来给我们修了。” 王振堂在后面也听到了郑军的话，说道：“胡闹，我们村委的工作难道不重要？这是没有把我们村委放到眼里，谁是负责人？” 大家听到王振堂说话，就都回头看着他，郑军看到王振堂生气了，就低声说道：“是德茂了，他负责水电班的。” 王振堂知道德茂，以前在镇里开会的时候不断见到他，不过他的印象里德茂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他现在急需一个人来树立自己的威信，德茂正合适。 王振堂看着郑军说道：“你现在就联系德茂，让他半小时内修好，干不了了换人，有能力的人多了去了，不愿意干了让他滚蛋。” “呵！这是谁这么大的官威呀？”老于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大家看到老于也下楼了，就立马散了开来，躲在远处看着这场争斗。 王振堂回身看到老于，忙打招呼道：“于支书，你也下来了？你看电工刚才来检修了，竟然修到半路又走了，说是先去给企业那里修，这德茂也太不把我们村委放到眼里了，这么多人无法工作，都在下面等着他们。” 老于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王副支书呀，既然停电了，大家都休息一下，我们村委的宗旨是什么？是为了服务群众，是为了服务企业的，既然企业那边也有问题，当然先尽企业那边修了，你知道停电一分钟，影响多少收入吗？” 老于说到“副”字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让王振堂体会到这一字只差，这里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处理人。 王振堂嘴角动了几下，没有说话，老于看看大家说道：“你们可以先出去活动一下，等下电来了再工作，好了，大家散了吧。” 说完，老于径直走出了村委大院。他要去看看哪里的线路出问题了，影响到了哪些企业。走出大门去，他拿出电话，给二叔打了过去，想问问到底是哪里的线路出现了问题。 二叔接通了电话，听到老于在问线路的事，就说道：“你放心吧，不影响企业生产，我是看不惯王振堂天天在宣传自己，故意把村委的线路关了。” 老于道：“胡闹，二叔，你也在村委这么多年了，还分不清轻重？赶紧给电送上，别影响大家的工作，以后不许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王振堂宣传他自己，对我有什么损失？你赶紧安排人送电。” 二叔支吾着道：“不是、我是为了你好，你看他现在天天和你争风头。” 老于道：“只要是不影响村委的工作，就让他跳，跳的越高，摔的越狠。好了，赶紧送电吧，以后别去耍那些小聪明了。” 二叔低声答应后挂了电话。老于看看没事了，就又转身回到了办公室，没有过几分钟，电就来了，大家也都回来安心工作，陈晓也恢复了广播。只是村委办公楼的人大都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看到了王振堂在老于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现在又听到王振堂在这样宣传自己，那肯定是老于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第二次会议 今天周五了，晚上王振堂照例又让孙占武通知了王庄的全体党员，八点钟准时来参加党员活动，王振堂和孙占武早早的就来到了会议室，孙占武从包里拿出一叠报纸，上面已经用笔做了记号，他指着那些做过记号的地方说道：“王支书，这是我找了一下加强党员组织性纪律性的文章，今天晚上咱们就读这些，这还有些案例，这样大家就不会感到枯燥了。” 王振堂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不过他还是表现出高兴的样子，说道：“孙主任辛苦了，找了这么多，这得读两个小时吧？” 孙占武道：“应该不用吧，我尽量一个半小时结束，回去太晚了大家都会有意见的。” 王振堂看看手表，说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到现在了还没有人来，这都快八点了。” 他刚说完，有人推门进来了，是王庄村的几名党员，王振堂招呼大家找位置坐好，等着其他的党员同志。 王振堂看看手表，八点十分了，下面就稀稀拉拉的坐了十几个人，还都是整天跟他走的近的人，他站起身说道：“今天可能有些人要上夜班，咱们不管他了，孙主任，咱们开始吧。” 孙占武看了看下面的人，拿起报纸，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读了起来。 到了九点左右，王振堂都听的有些困了，他看到孙占武读完了一段文章，就说道：“孙主任，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下面的人都干活累了一天了，我们今天早点结束。” 孙占武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下面，发现有几个人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只得说道：“行，那我们就早点结束。” 王振堂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已经坚持了一周了，今天看到大家都有些累了，我们早点结束，现在可以回家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人就站起来准备出去，王振堂忙接着说道：“大家等一下，我们走之前，把卫生打扫一下，凳子摆放整齐了再走。” “我们这么累来参加活动，还让我们打扫卫生，明天不是有清洁工的吗？要他们干嘛？”有人在下面大声嚷嚷到。 王振堂说道：“明天早上来他们也许会用会议室，早上清洁工来的晚，怕跟不上，所以麻烦大家了。” 下面有个瘦高个子说道：“王支书，你看今天晚上来的都是咱们自己人，我看以后也别念报纸了，大家来在这里聊会天就回去算了，何必整这种形式主义呢？” 王振堂大声怒道：“王德全，你是咋回事？就你话多，赶紧打扫卫生走吧。” 王德全道：“来这里真耽误事，今天的麻将是打不成了，要知道我今天晚上也不来了。” 孙占武听到这话，怕王振堂发怒，就赶紧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王支书好了大家都有好处，我们还是早点弄完早点回去吧。” 王德全这才转身，赌气的把凳子弄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随便把凳子摆了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随后，王振堂和孙占武他们把会议室灯关掉，关好门，走了出去，这一切，都被暗处的郑军看在眼里，他暗自好笑，看来，这种活动再开几次几次就彻底没有人来参加了。大家就等着看王振堂的笑话吧。 果真如此，这次活动被王德全回去后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其他党员，他说道：“你们没有去是对的，到了那里，还是听孙占武念报纸，那些事情有的都是好几年前发生的，听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在那里睡了一觉，到最后你猜怎么着？走的时候竟然还让我们打扫卫生！我是以后不再去参加了，他愿意怎么着都行，反正现在也不是他给我发工资，怕他个球。” 周一，是王振堂组织的第三次会议，这次，他让孙占武挨个通知了下去，当时都答应的好好的，可是那天晚上，一直等到了八点半，才到了两三个人，孙占武也没有了读报的兴致，只得在那里聊了几句，就散场回去了。 王振堂看了看孙占武，说道：“孙主任，你看这怎么办才好呢？我看大家都对这不感兴趣。” 孙占武道：“可能是我们活动组织的太频繁了吧，大家白天都工作了一天，晚上还要来这里参加活动，可能影响到正常生活了吧。” 王振堂道：“影响个屁，我看他们晚上打麻将跑的倒是挺快的，这是看现在我管不到他们了，现在一个个的都不听我的话了，等我到时……” 他说到这里，发现自己有点失态，就不再往下说了，换了个话题，轻声说道：“那你看怎么办？就这样半途而废了？” 孙占武说道：“不，那样趁的我们多没面子了，得继续下去，我们可以一周组织一次，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 医院项目的问题 理想挺丰满，可是被现实打了个耳光，王振堂把活动调整到一周组织一次，到了那天晚上，竟然没有来一个人，他和孙占武两个人在那里坐了半天，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王振堂打破了宁静，说道：“孙主任，走我们回去喝酒去，党员活动取消了，以后不再组织了。” 孙占武砸吧砸吧嘴没有说话，灰溜溜的跟着王振堂回去了。 老于已经有十天没有参加例会了，这天上午，他正在犹豫去不去会场看一下呢，张春良来办公室找他来了，关上门后，张春良笑着说道：“于支书，我按照你的吩咐，私下里已经找了好几个人谈过了，这次如果投票的话，绝对没有问题，并且，据我了解的情况，王志刚也私下找过他们，不过王志刚根本没有戏。” 老于道：“你这么有把握？要知道王志刚他们找人拿出去的可是真金白银，你可是靠你这张嘴的。” 张春良道：“你放心，我自有我的办法。” 老于笑着问道：“你给我说说，你都用了什么办法？” 张春良笑着说道：“针对于家寨的人，当然是打着你的旗号了，剩下的那些人，我拉着王振国跟我一起去的，他们有的在王振国那里有把柄，不敢不听，还有的是救援队以前帮助过他们，所以，我一说来意，他们就主动说支持我，其实他们早就看不惯王振堂等人的办事方式，以前是王振堂一个人说了算，现在大家的薪水都是于家寨发的，王振堂也压不住他们了。” 老于笑道：“还真有你的，竟然打着我的旗号，行，我这两天就提你的事，不过我得先想好把二蛋放到哪里去。” 张春良笑道：“我已经想好了，让他给我做副手，我也找他谈过话，他也很乐意，他说，这样他也轻松点，不用顶着那么大压力了，也真是为难他了，你让他坐这个位置，他恐怕干不好，让人说闲话，现在做副手，就没有压力了。” 老于道：“还真是难为二蛋了，我当时也没有考虑到他的压力。” 老于想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你感觉王庄哪个人能接替王振堂，做村主任？” 张春良道：“我这次跟王庄的很多人也混熟了，有个人还不错，你可以观察他一下，王德顺，以前也是村里的干部，王德顺这个人忠厚老实，因看不惯王振堂的所作所为，经常跟他吵起来，但是王振堂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弟弟叫王德全，两个人都是一米八几的个头，根本不怕王振堂他们，不过后来，王振堂不让他当干部了，只让他做了生产小队的队长。” 老于道：“你这两天有空的话跟他谈谈，看他愿不愿意做村主任，这个位置不能再安排王振堂的人了，要不然我们以后的工作会更加被动。” 张春良道：“那行，我今天就去找他谈谈，他要是愿意干的话叫他也去活动一下。他就在振北的后勤部，跟振北的关系也不错，你也可以通过振北了解一下。” 两人又聊了一会，张春良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上次你让我监视王志刚他们，到现在也没有什么动静，反正已经结案了，监视是不是可以结束了？” 老于道：“行吧，反正是大家平时留点意，也不用天天派人去监视，等他们以后有事了再说吧。” 医院项目补充合同的钱已经拨付了一部分，剩下的钱要等工程结束的时候再支付，这已经让林聪生松了一口气，如果于家寨不支付这笔款项，项目就是亏他也得做下去，林聪生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银行进账单据，笑着对顾一飞道：“顾经理，啊不，一飞老弟，这次是多亏了你在中间周旋了，要不然按照我以前跟于支书他们的关系，人家是肯定不会给我这笔钱的，你就是我的福星，这次我要好好的感谢你，听说你看中了一套房子？哥哥我送给你，当你结婚的婚房。” 顾一飞道：“林总，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本来咱们俩是相对立的关系，也是你信任我，配合我，才是我的工作能顺利进行，感谢就不必了，咱们一起把这个项目赶紧做好交工，那才是正事。” 林聪生道：“这个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们召开会议了，年底前绝对完工，只不过绿化方面可能有点吃紧，现在不是搞绿化的季节。” 顾一飞道：“这件事我也考虑过了，不过我们大方面的要交工，年底前这些医护人员都要回来，设备也都快要到了，于支书还说要春节前后开门试运行呢，我们可不能拖他的后腿。” 正在他们两个聊的起劲的时候，项目经理李建国走了进来，把安全帽往林聪生桌子上一扔，说道：“林总，污水处理的事再不搞定，我们就无法施工了，他们竟然三番五次的刁难我们，这活没法做。” 得罪不起 顾一飞道：“你们按照我说的标准来做也不行？” 李建国道：“就是按照你说的标准，人家来测量什么的都没有问题，就是不给我们签字盖章，你去瞧瞧，现在他们还在那里说让我们重做呢，说让我们采购他们指定的设备，你去看看，他的设备还没有我们的好，比我们贵出两倍，他说我们的设备虽说经过上海检测标准了，但是不符合当地标准，我都纳闷了，标准高了也不行。” 林聪生道：“他们是想要点好处，前几天不是账上没钱，没有给他们这个。”林聪生三个手指比试了一个数钱的动作，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扔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道：“你等一下偷偷的把这个给肖局长送去，就说明天去他办公室里找他办手续。” 李建国拿起那个信封，装在了口袋，又拿起安全帽走了出去，林聪生笑着说道：“一飞老弟，你看到了吧，项目是不好做滴，我们是见庙就上香，见佛就磕头，做项目难呀！” 顾一飞道：“这个钱不能给，我们可以让于支书出面，不行就捅到县里张书记那里，毕竟张书记还挂着医院项目总指挥的帽子呢。” 林聪生笑着道：“医院项目可以搞定，那我们以后还要不要在洛城、亳县接工程了？这些人得罪不起，得罪不起！”林聪生摇着头说道，看得出他也有点无奈。 林聪生用火柴点了根烟，然后摇晃着火柴，把他扔到烟灰缸内，长长的吐了一口烟，说道：“一飞老弟，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做项目会在材料上捣鬼吗？就是因为这些人，从拿地开始，就有人来销售高价水泥，高价黄沙等等，你不在他们这里买，三天两天闹事让你停工，我们几百号人，一天的工资就是几万块，今天水的，明天电的，关系你都要走到，还有扬尘的，噪音的，你也知道，随便来一个，我就得停工整顿，都是要好处的，我不另想办法，这项目做下来肯定是亏的，你赚那点钱，就是人家扣着不给的那部分，要出来了，你能赚点，要不出来了，你就混个肚圆，就当是养活了这些工人。” 他抽了一口烟，然后把剩下的部分直接按到了烟灰缸内，看着顾一飞笑着说道：“其实医院项目是我做的最顺心的一个了，外人来干涉的不多，也没有人来强买强卖，不过，以后恐怕再也接不来这种项目了。” 顾一飞对于这些事情也听说过，他知道做项目的和各个部门的关系都很熟，现在才知道，这个关系是怎么来的，以前做监理的时候，看到施工方偷工减料的，他就会上去阻止，现在看来，他们也是被逼的，就是呀，如果一个项目好好的做就能赚钱，他们干嘛要去顶着风险偷工减料呢，万一出事，那是要坐牢的。 投标也不易，你的价格高了，拿不到项目，价格低了又不赚钱，只有想其他办法了，医院项目他们合作的这么愉快，林聪生省心，顾一飞也省心，质量也能保证，不过也确实，能这样合作的项目真的少之又少。 今天开会的时候，老于也去了会场，不过他故意晚去了几分钟，等他去的时候，王振堂在主席台中间的位置上坐着，正在讲着他以前在王庄村处理的景点事例，这也是孙占武给他出的主意，讲点趣事，不至于天天开会冷场，几分钟就结束了，他试了一下效果，还真的不错，起码大部分人都看着他静静的在听，听到高兴处大家也会哈哈大笑，会场的气氛被他带动了起来，他也很享受大家聚精会神看着他的目光。 久违的例会 不过今天，正当他讲的起劲的时候，老于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他看了一下老于，愣住了，孙占武赶紧示意他把中间老于的位置让出来，他明白后，立马起身，边从中间的位置移了过来，一遍向老于点头示意，老于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接着讲，然后走到了最后面坐了下来。 王振堂说话都不太自然了，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既然于支书来了，我们、我们开始开会、开会，谁有问题了可以提、一下。” 下面的气氛变的沉寂起来，半饷，刘奇文才站了起来把头扭向老于说道：“于支书，王主任现在已经是副支书了，他的位置空了出来，我们是不是要再选一个补上？” 昨天老于才跟张春良商量再选出一个村委主任，今天刘奇文就提了出来，老于立马明白了，看来这是王振堂已经想好了，在村委再安插一个他的人了，估计这件事情他们已经在下面操作的差不多了。现在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就安排进来人。 老于看着刘奇文道：“孙主任不是干的好好的，虽说王主任担任副支书了，但是还有孙主任在的，我看孙主任做的不错，没有必要再另外安排人了吧。” 刘奇文道：“孙主任再过两三个月就结束任期了，我感觉还是早点选一个熟悉一下情况的好。” 董婉琪站起身说道：“我们新招聘了一批大学生，已经面试了好几个了，下个月他们就可以来工作，我看到那时候再安排也不迟。” 刘奇文道：“大学生，他们又没有经验，让他们担任村委主任，恐怕不行吧。” 董婉琪道：“刘副主任，你也是大学生，你都能做村委主任，他们为什么不能？你是认为你的能力比他们强？” 刘奇文道：“我、我没有说他们不能做村委主任，只是怕他们没有经验。” 董婉琪道：“你在学校里出来就有经验了？不也是出来后边干边学的？再说有什么事情于支书在这里的，肯定不会让他们出事。” 王振堂笑着说道：“也不是不让大学生来担任村委主任，毕竟这是王庄村的事，我看还是选一个王庄的人担任比较合适，毕竟熟悉情况，于支书，我这几天也在下面考察了几个人，这几个人能力都不错，大都跟着我干了好些年了，比如以前的村会计王耀文，他对王庄的每家每户都了解，王志刚也行，他以前是村治安主任，对村里的情况也都熟悉。上任后能直接工作了，不用再去熟悉情况。” 老于道：“好，看来王主任、不，是王副支书工作很用心嘛，考虑事情比较全面，董婉琪，你以后要多跟王副支书多学着点。我们招聘的大学生刚来什么都不懂，没有几年时间哪能熟悉了村里的情况？哎呀，王副主任考察了这么多人，一个比一个能力强，叫我怎么挑呢？是这样吧，既然我们是选一个王庄的主任，那就让王庄的村民来选好了，下周，我们安排一天的时间，让王庄的村民来投票选出来一个，你们说怎么样？” 振亮道：“我看可以，要么趁这个周日中午的时候，上班的人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可以出来投个票，其他在家的村民当天可以随时来投票。” 老于看了看大家，说道：“那行，就定在这周周日，你们安排人做好投票的准备。” 王振堂没有想到老于竟然没有在他提供的名单里选，而是要王庄村的村民投票，他心里暗自高兴，不管怎么选，肯定都是自己人当选的，我让王志刚提前去给每家每户都说一下，到时还肯定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老于看看大家没有话说，就说道：“上次我说到二蛋的事情，要么咱们趁现在人都在，举手表决一下？同意二蛋同志继续担任治安队队长的请举手，我看看有多少人支持他。” 他说完话后，站起身往前面走去，走到了主席台上中间的位置，数着举手的人：“八、九、十、十一。哦，还不错，支持二蛋同志的人有十一个。” 说完，他故意移了一下凳子，王振堂赶紧把自己的椅子往旁边移了一些，老于才坐了下来，继续说道：“现在于家寨人口众多，我也考虑到二蛋同志呢，处理事情不是太老道，得罪人不说，自己还经常陷入被动，是要换一个能力比较强的人来担任了，王副支书，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选村委主任 王振堂咳嗽了一下，说道：“我们王庄的王志刚不错，他以前是治安主任，现在正好还没有安排工作呢，我看他比较合适。” 老于看着振亮问道：“振亮，你也推荐一个？” 振亮站起身说道：“咱们村有几个人可以，于新伟，退伍军人，崔大勇，武校呆了八年，后来又参军五年，现在也在家，他也可以。” 老于摆了摆手，让振亮坐下，然后又看着董红旗，说道：“董主任，你看呢？” 董红旗咳嗽了几下，站起身来说道：“俺们董村人少，有能力的人也少，依我看呢，这个治安队队长，不一定非要自己村子的人，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就行，这样才能做到不包庇本村的人，也能做到铁面无私，选本村的人，都是乡里乡亲的，遇到事情了，肯定向着本村，无形之中，一碗水就端不平了。” 老于笑着问道：“你说的对，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董红旗道：“我看不用选，张春良就不错，他在我们这里这么多年了，对各村和企业的事情也熟悉，他最合适不过了。” 老于笑道：“张春良，嗯，我看行。” 王振堂板着脸说道：“张春良是个外人，治安队队长大小也是个官，外人来干不合适吧。” 老于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他能公平公正的处理问题就行，我们在座的好多都不是本村的人，你说他们也不合适了？” 王振堂道：“我看我们还是投票解决吧，看看大家选谁？” 老于看了一下王振堂，说道：“行，那我们就投票，你们下去准备一下，我们当场投票表决。” 郑军听到要投票，慌忙跑出去准备了投票箱，依旧是裁好的a4纸做成的纸条，上面该上印章，每人发了一张。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王志刚是九票，而张春良是十九票，老于看到结果跟自己判断的一样，就说道：“治安队队长一职，由张春良同志担任，振亮，你下去跟李总协调一下，张春良在企业的工作另外安排个人，张春良的关系以后就在村委了，通知他以后也要参加村委的例会。” 王振堂并没有想到这次大家会这么一致，被选人就王志刚和张春良俩个人，刚才振亮提的两个人一票都没有人投，要是有人再投另外几个人几票的话，说不定王志刚就有机会当选了，不过，还有村委主任一职呢，到时自己在下面努把力，让他做村委主任也行，不过老于刚才宣布让张春良也来参加例会，那岂不是自己又多了个对手？以后再投票的话，张春良肯定是站在老于这边的，还是再等机会吧，只要王志刚当选了村委主任，那自己这边也多了一个人。 老于看着陈晓笑着说道：“陈晓，等张春良的任命通知出来以后，你在广播里多宣传几天，新人嘛，得让大家都知道一下的。” 陈晓起身点头答应着说道：“好，我每天都广播一次，多广播几天，让大家都知道。” 老于看看手表，说道：“今天的会议开的也够久的了，大家散会吧，你们尽快把任命通知贴出去，让张春良尽快投入工作。” 美食街王春茂的小吃店里间内，王志刚几个人在喝着啤酒抽着烟，王志刚喝了一口啤酒，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说道：“本来今天开会，大家投票选治安队队长的，结果被张春良给抢走了，我盯这个位置盯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把二蛋整了下去，这又换了一个张春良，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邹红道：“这有什么，过几天不是选村委主任的，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当个村委主任也不错。” 王志刚道：“我想做的是治安队队长，村委主任手里没有一点油水，干那个有什么用？” 邹红道：“熬几年说不定还能上去呢，等王支书把于振南搞下去以后，把你提成副支书，那于家寨那么多钱不是你们俩说了算？你现在就算是做个治安队队长，那油水才有多少？撒核桃俩枣的，你可看到眼里了？” 王春茂插嘴道：“志刚，我们的赌场啥时候开呢？我现在的小吃店累死累活的，赚的钱还不够你们喝顿啤酒的。” 王志刚道：“快了，我在于家寨大酒店的五楼已经签了合同了，就等机器运过来以后就能开业了。” 王志刚看了看邹红说道：“邹红，我让你找的服务员找到了没，这个赌场我们不能露面，得找几个聪明伶俐的人，再叫一个信得过的人负责收钱。” 邹红道：“找了好几个了，她们就来上上分，一天一百块，可多人愿意来了，我从中挑选了几个年轻漂亮又伶俐的姑娘，人你绝对可以放心。” 王志刚道：“我这几天得好好跟张向军聊聊，把他也拉过来，让他参一股。” 王春茂啃着一个鸡爪说道：“志刚，振堂叔说让你和王耀文去竞选村委主任的，这件事你也得抓紧了，要不然到时又出什么幺蛾子。” 王志刚说道：“这个没事，明天我们组织几个人，挨家挨户的去走一圈，我看到时谁敢不投我的票。” 于梁 春桃带着于梁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于梁的老婆赵晓静，赵晓静是第一次回于家寨，看到这个类似县城的村庄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好奇的问着春桃：“妈。你是说以前这里没有这么多水的？山上的泉水哪里有这么多？我看要积满这几个湖，得要多少水，不可能不可能，以前这里肯定就有水。” 来到了老于办公室内，赵晓静还是抑制不住兴奋，打量着老于的办公室，说道：“我怎么发觉你们的办公室装修都是千篇一律，几乎都是一个模具刻出来的。” 老于的办公室是当时参考在帝都时候老总杨宇军的办公室风格设计的，暗红色的实木家具，暗红色的大班台，黑色的老板椅，地板砖也是暗红色的木制地板砖，这样显的大气还带点严肃，墙上对着大班台是一幅字画，对面是一幅山水画，一排暗红色木制黑皮沙发，整体看起来简单大方，又不失稳重。 老于听到赵晓静的话四处也打量了一下办公室，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就笑着问道：“我感觉这样挺好的呀，有什么问题吗？” 赵晓静道：“有点老气，这都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了，要是我的话肯定不会这样设计。” 一旁春桃笑着说道：“于支书，你别听小孩子在那里胡说八道，我感觉挺好看的，小静，别胡说。” 赵晓静说道：“我才没有胡说呢，这就是几十年前的装修风格了，我小时候我爷爷的办公室就是这样。” 老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还真是几十年前的风格了，那你说现在都是怎么装修的？” 赵晓静道：“我去南方城市里考察的时候，那边的老板办公室都是放一个茶桌，几个人坐在一起一边喝茶一边谈生意，在喝茶聊天中都把钱给赚了，茶桌可以拉近人的关系，你也可以试试，不过感觉你的办公室小了点。” 春桃道：“于支书好赖也算是个官员，办公室里放个茶桌像什么？你少说两句吧。” 赵晓静伸了一下舌头，笑着说道：“要说也是，你坐在这里是发号施令的，不用谈生意。”然后坐在了于梁的身边，一只胳膊挽住于梁的胳膊，头靠在于梁的肩膀上。 春桃看到后又板着脸说道：“小静，你给我坐好了，你怎么坐都没有个坐相，这不是家里。” 赵晓静道：“我知道，这不是有点累了，再说了，你也说于支书不是外人，哪里有那么多讲究，你说是不是？于支书。” 老于哈哈笑道：“是，是，都是自己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赵晓静笑着道：“我在外人面前可正经了，可是见到你后，我就感觉像家里人一样，你可别怪我。”说着，又看着老于眨巴眨巴眼。 老于也笑着说道：“哪会怪你，你这是天性，不做作，咱们没有那么多规矩。” 春桃看到赵晓静坐下了，对着老于说道：“于支书，我们来还是为了于梁，我们在家商量好了，你看看能不能给于梁安排一下工作，我听说村委会也在招聘大学生？” 老于道：“村委每年都招聘一些大学生的，我们的条件也不错，只不过这些大学生很多有了好的工作以后都慢慢走掉了，没有几个愿意长久干下去的，再说都是跟村民打交道的，工作也不好干。学生嘛，能力也有限，干些办公室的活倒是还可以，能深入到村民中间的少。怎么？于梁想去村委会？” 自来熟 于梁说道：“于支书，我是想着自己在学校学的是哲学，这样的专业现在也不好找工作，我爸是想让我去学校当个老师，我也不愿意去，企业里的工作也不适合，去村委可能好一点，我现在在写一部小说呢，想着去村委的话不那么忙，平时我写点东西也有时间。” 老于道：“哦，写小说好呀，刘书平你知道吧，他就经常住在这里，你可以跟他探讨探讨。” 于梁道：“就是书协主席？我早就想拜访他了，去过书协几次都没有见到人，原来他在这里啊。” 赵晓静道：“于支书，你也看看给我安排个工作吧，我也想留在这里，我可是什么工作都会干。” 老于看着赵晓静说道：“你都会做什么呀？” 赵晓静道：“我是全能的，干过好多种工作了，就村里的这些事情难不倒我的。” 春桃说道：“你是干过很多工作，你都会做是不假，那你给于支书说说，你为啥换了这么多种工作？” 赵晓静道：“我是干的窝心，发挥不出来我的长处。” 老于道：“你的长处是什么？我听听好给你安排工作。” 赵晓静道：“我的长处就是跟外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我都能搞定，只是你得给我放权，别管我用哪种方式，我都能给你搞定。” 春桃道：“于支书，我们家小静就是鬼主意多，跟人打交道也挺不错的，上次在县里于梁开车撞倒人了，人家要让赔钱的，小静到那里半天，就跟人家熟悉了，人家钱也不要了，还非要请他们俩吃饭。” 老于道：“行，跟村民打交道就得要能说会道的，行，你也留下吧，只是于梁的工作我看看怎么安排合适，要么你先去宣传上？平时写点广播稿什么的？” 于梁道：“好，这个也挺合适我的。” 春桃道：“我们家于梁就是不喜欢跟外人打交道，而小静却是喜欢打交道，家里有点事都是小静出面摆平的，两个人性格正好互补。” 说完，她看着于梁道：“小梁，村里的人大都是沾亲带故的，你见到人后要亲切些，给人留个好印象，也多跟他们打打交道，多接触些人，别整天呆在屋里写东西。不懂得人情世故。” 赵晓静道：“妈，你别说梁梁了，他没事写写东西挺好的，我们过好自己就行了，有啥事有我呢。” 老于道：“这个你放心，都是乡里乡亲的，肯定不会有事，你就放心的把他们俩交给我吧。等下我先给你们安排一个住处，你们看看都缺什么东西，自己再去准备些。” 说完，老于拿起电话，叫了办公室主任郑军过来，带他们去安排住房，春桃他们看到郑军到来，就跟老于告辞出去。 赵晓静跟着郑军身后，笑着说道：“郑主任，你这个姓好呀，给别人介绍的时候，他们都会以为其他的主任是副的呢。” 郑军听到后哈哈大笑，说道：“不过是小小的村干部，又不是什么大官，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的，正副主任都一样是干活的。” 赵晓静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可不一样，一字只差，谬之千里，副的再牛，也得听郑主任的。对了，郑主任，你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一个静一点的、光线好点、环境好点的房子，我老公平时要写书的，太吵了不好，影响他写作。” 郑军笑着说道：“行，我给你看看，最南面的那栋房子还有没有合适的，那边挨着小花园，也没有建筑挡光线，还僻静。” 赵晓静笑着说道：“那就好，郑主任，挑个光线好点的房间，以后你们来我们家吃饭聊天环境也好，你说是不是？我们家于梁喜欢清静，但是也喜欢跟朋友们一起聊天喝茶，你有空了可要常来坐坐，所以选的房子得适合你们聊天喝茶的。” 郑军笑着说道：“你们平时喜欢聚会是吧，那我给你挑一间大点的房间吧，顶楼上有一间房子，上面还有个大平台，可以看到祖师山和桃花河，你们在上面放一张小茶桌就行，楼下就是花园，只是是在六楼。” 春桃说道：“六楼太高了，我到时带着孩子回来上下楼不方便，还是选低一点的楼层吧。” 郑军左右看了一下，低声道：“咱们别墅区还有房子，只不过都是特殊级别的人才能住，你们跟于支书的关系好，你们跟他说说看？就说这些房子都不太合适？” 赵晓静倒是没有客气，听到还有别墅，就说道：“好呀好呀，你先带我们去看看，我们挑一套，回头再跟于支书说说。” 春桃道：“我们还是算了，你们俩来都给于支书添麻烦了，现在再去住别墅，别人该说闲话了。“ 雅苑别墅 赵晓静看着春桃说道：“妈，我这也是为了于梁，想着给他找个好点的环境，便于他写作。你说是不是郑主任？” 郑军笑着说道：“那是自然，再说刘主席也住在那里，你们如果都住在一起的话，平时可以切磋交流，我是感觉你住那里最合适了，空的别墅反正还有几套，闲着也是闲着了，不过，你们可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 赵晓静笑着说道：“知道，肯定不会把你说出来的，我这就去找于支书。” 春桃道：“唉！这孩子，还是我跟他说吧。” 春桃走到一边拿出电话给老于打了过去，说道：“于支书，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就是房子，我家于梁呢，想找一间安静的地方，我们看了一圈，没有合适的，咱们的雅苑里能不能给我们一套，我们按规定掏租金。” 老于道：“房子是有，不过那里面住的都是那些人你也知道，你们于梁不够条件，不过你真想住那里，我给你选一套。” 春桃道：“要是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们不给你添麻烦了。” 老于笑着说道：“于梁不够条件，但是你们家够，你家大哥二哥都够格，你让郑军带你们去安排一套吧，回头让他来找我签字。” 春桃笑着说道：“我也不经常回来住，都是这俩孩子，非要去住那里，我还是喜欢热闹的地方，那里面太安静了，不习惯。”说完，两个人挂了电话。 郑军听到老于答应了，就去取了钥匙，带着他们一起去了雅苑。雅苑里面现在绿树成荫，整齐的草坪和干净的小道，四处还有阵阵花香传来，让赵晓静兴奋不已，她高兴的在里面跑着说道：“还是这里，我喜欢的小区就是这样的，要知道于家寨还有这么好的地方，我早就来了，于梁，你闻闻，好香的花。”说着，她闭着眼睛，伸开双臂，使劲的呼吸着。 于梁看得出也是很高兴，不过他看看春桃，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后面。郑军指着一套别墅说道：“你看到没，这就是刘书平刘主席的家，他家里平时很多人的。”于梁看了看，大门紧闭着，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在。 郑军带他们来到一栋别墅面前，打开了院门，院子周围爬满了三角梅，紫色的、黄色的、白色的交织在一起，跟蓝天相映，跟后面两层半的暗红色小楼辉映，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小楼内装修风格是现代化的，沙发家具都是现成的，明亮颜色的家具，透过玻璃门照在客厅地板上的阳光，通向二楼的木制楼梯，赵晓静站在那里说道：“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房子，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于梁，我做梦就梦到过，咱们就坐在这里，看着两个孩子在地上坐着玩积木。” 春桃笑着说道：“你们赶紧努力，给小甜甜生个弟弟，我回来给你们带着他俩。” 赵晓静听到后脸变的通红，说道：“妈，哪有那么容易。” 郑军看到他们挺满意的，就说道：“你们看看还缺少什么东西，我给你们送来，别墅这里可比那边强多了，我实话跟你们说吧，这边的用品都是村里配的，不用自己买，你们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了。” 赵晓静说道：“我很满意，谢谢你了郑主任，以后晚上有空了来家里喝茶吧，对了，我做的西餐很好的，比他们卖的还正宗，你有空了来尝尝，我给你做。” 郑军笑道：“好，我一定来尝尝，那你们先看看，缺什么了跟我联系，我安排人给你们送过来，这是我的电话，你记一下。” 赵晓静拿出手机，按照郑军说的号码存了起来，郑军才告辞出去。于梁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看着，春桃和赵晓静每个房间都打开了门窗通风透气，边检查房间里的用品。赵晓静笑着说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挺干净的，不用怎么收拾了。” 春桃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这个地方随便都能住进来的？我给你说啊，以后在这里工作了，别再去搞特殊化，你们能住到这里，是人家老于看你大伯的面子了。咱们谁的面子都不够格住这里。” 赵晓静嘟囔着说道：“总算能占点大伯的光了，我结婚这么多年，人都没有见过，结婚的时候就让人带回来了一千块钱。” 春桃道：“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俩人工作都好好的，非要出来，你们以为工作那么容易找的？不都是看你大伯的面子才让你们去的，不知道珍惜，在于家寨好好干，别再想东想西的，整天奇思妙想的，那么多鬼主意。” 欢迎新人加入 等他们安顿好了以后，又来到老于办公室，老于中午又破费请他们一家吃了饭，春桃再三叮嘱后才离去，而老于带着赵晓静和于梁来到了人事部，安排了他们的工作，于梁去了陈晓的广播宣传科室，而赵晓静却是去了综合管理办公室，先熟悉一下几个村子的情况，然后再具体安排工作。 安排好他们的人事以后，老于留下于梁他们在这里适应一下，明天开始正式上班，老于就回了办公室。 第二天开例会的时候，老于也早早的到了会场，相反王振堂却等到开会的前几分钟才到来，他一手拿了一个包，另外一只手端着一个茶杯，看到老于在场，他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才在老于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老于看了看下面，人差不多到齐了，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向郑军点了一下头，郑军意会，然后说道：“大家静一静，我们现在开始开会，首先由于支书给大家讲几句，大家欢迎！” 下面响起了一阵掌声，过后，老于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呢，我首先要向大家介绍两位新同事，于梁和赵晓静，这两个人都是咱们于家寨的人，以前在县里工作，现在知道我们于家寨缺少人才，就辞职回来，来我们于家寨准备大显身手，特别指出一点，于梁呢，是一位兼职作家，这次要写一本农村体裁的小说，就是写我们于家寨的创业故事，写我们于家寨以前的光荣历史，我们这些人都可能是他小说中的人物，希望大家都做出点贡献来，在他的小说内留下精彩的一笔，我们欢迎于梁加入我们村委。” 说完，老于带头鼓起了掌，大家都看着于梁议论着、鼓着掌，于梁今天第一天上班，穿了一件蓝色的西服，里面白色的衬衣，还戴了一条浅粉色的领带，瘦小的脸上一幅黑框眼睛，长长的一头黑发，趁的斯斯文文，他站起身来笑着向大家鞠躬，等大家掌声停了下来才说到：“我于梁虽说是于家寨人，但是从小都在外面上学了，对村内的事情都不熟悉，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说完，就坐了下来。 老于笑着说道：“这里在座的大都是你的父老乡亲，以后你需要了解于家寨的情况，可以去问他们。下面我再介绍一下赵晓静，也就是于梁的夫人，她以前在县政府内上班，这次是夫唱妇随，为了支持于梁的工作，她也做出了巨大的自我牺牲，特意辞职回来，陪着于梁，好让于梁安心工作，也为了自己能更好的工作，把小孩都在了亳县，她这种牺牲自我的精神，值得我们向她学习。” 老于又看着赵晓静带头鼓起了掌，赵晓静也站起身来，笑着看向大家，在掌声结束后，笑着说道：“我其实没有于支书说的那么深明大义，我其实是被于家寨吸引而来的，于家寨山好、水好、人也好，我们印象中农村的条件都是很差的，估计你们也都有这样的印象吧，但是当我来到于家寨的时候，发现这里哪里是农村，明明是一个世外桃源，我怀着好奇的心理参观了一下，于家寨立马就吸引了我，这里不正是我心中梦想的地方吗？我当场就做出了决定，留下来在这里，给于家寨献出自己微薄的力量，在这里，我要谢谢于支书，是他让我留了下来，才能让我去实现自己的梦想，还有你们在座的各位，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还会去麻烦你们，在这里我先谢谢大家！” 局外人 说完，赵晓静向大家弯腰鞠躬，大家又鼓起了章。老于看到赵晓静坐下以后，说道：“种好了梧桐树，才会引来金凤凰，以后我们于家寨还会吸引来更多的高层次人才的加入，我们于家寨正是有了你们这些人在，才有了今天的成就，我也谢谢大家，谢谢你们为于家寨的付出。” 今天参加会议的人都很兴奋，脸上都带着笑容，但是有几个人例外，一个是王振堂，他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听说了于梁，但是他今天故意装作刚刚知道这件事，从他板着的脸上就能看出他心里的不快。 孙占武，他协助王振堂一步一步的在村委里面扩大势力，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能跟于家寨的人多少一拼，可谁承想，短短几天时间，老于就在村委里面安排进来三个人，使于家寨的实力更加雄厚，以后再投票，就算是于家寨失误，也能轻易的占据上风。谁让这是老于的地盘呢？人家说了就算数的。 刘奇文心里更是郁闷，他昨天得知于梁的到来，就私下打听了于梁的背景，知道于梁在亳县并没有多大的背景，但是他那个大伯不容小觑，连市里、省里的人都多少给点面子的，本来于家寨没有人能跟他比的，就连振亮，他都不放在眼里，可现在凭空出来一个于梁，自己又多了一个对手，看来，自己在于家寨任驻村干部这两年有的争斗了。 还有一个就是董红旗，他看了看董婉琪，看到这个女孩子还在傻笑着欢迎于梁和赵晓静，他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一直想着董婉琪以后能在村里得到重用，孙占武和刘奇文都是要离开的，剩下的这些人里没有能比得过董婉琪，以后说不定董婉琪还能当个副支书什么的，但是现在于梁的回来，又增加了董婉琪的难度，唉！这小丫头心里都没有一点数，还在那里高兴呢。以后就算是董婉琪再能干，也是给别人干的，外人始终还是外人。 这次的会议就在部分人的沉闷中结束了，老于也看到了董红旗的不高兴，不过他以为董红旗是年龄大了，不积极参与村委的决议中，也就没有多想，只是感觉要找机会跟董红旗好好谈谈。而王振堂他们几个的不高兴，老于事先已经猜测到了，这些事情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加入的这几个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以后再有分歧了肯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刘书平这几天痛风病发作了，脚后跟不敢挨地，于是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在家里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老伴在沙发一头坐着，削了个苹果递给刘书平，说道：“以后不能再喝酒了，海鲜也不能吃，要好好的保养身体了，上次回县里，那些一同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们天天在广场上跳广场舞，身体都没有什么大毛病，就你，天天这病那病的，都是喝酒喝的了。” 刘书平道：“老何头都说了，痛风不算大毛病，他去给我配个偏方，能去根。” 老伴道：“你就信他这个老头子，他给你的偏方呢？这都几天了还没有给你配好？要是有偏方能治疗的话，那些大医院早就可以治疗了，医生说了，只有动手术。” 刘书平白了一眼老伴，赌气把咬了一口的苹果放在茶几上，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电视，不再说话。 老伴也生气的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回县城了，天天在这里无聊的，守着你，我还不如养只狗呢。”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老伴起身去开门了，门外，老于带着于梁和赵晓静，三个人站在那里，看到门开了，老于忙笑着打招呼：“哎呦，你怎么来开门了，刘主席呢？” 老伴没好气的答道：“死了，于支书，这是？” 老于笑道：“肯定刘主席又惹你生气了？我给他带来了两个学生。”话没说完，里面传出来刘书平的声音：“于支书，你们进来吧。” 刘书平听到是老于，慌忙在沙发上坐了起来，赶紧把拖鞋套在了脚上，想站起身，可是疼痛感立马传遍全身，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又坐了下来。 这一幕正好被老于和他老伴看到，他老伴慌忙跑过来，在刘书平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叫你逞能。” 老于也说道：“身体不舒服就坐着别动，怎么？没有去医院看看？” 他老伴说道：“去了，开了一堆药，喝了根本不起作用。” 刘书平道：“于支书，你们药厂那么厉害的科研团队，也不说去研制些治疗通风的药。” 老于笑道：“以后会有的，怎么？你想把自己捐出去让他们在你身上做实验？哈哈哈！” 刘书平道：“怎么不行？只要他们能研制出来，我宁愿试药。于支书，这两位是？”他看着于梁和赵晓静问道。 老于说道：“文广的儿子于梁，和儿媳赵晓静，他们都是你的崇拜者，特别是于梁，在写小说呢，今天特意来拜访你来了。” 刘书平听到后，立马兴奋了起来，不停的问着于梁和赵晓静，他们在一起探讨着，而老于立马变成了局外人。 老何头住院 老何头在家里翻看着祖上传下来的那几本医术，想着从里面找出一副治疗痛风的方子，可是翻来覆去的看，也没有能找到，他想起了自己在刘书平面前夸下的海口，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医术。 老何头自从担任药酒厂的厂长以来，分红倒是不少，而他儿子何东，自从被老于从新酒厂领导岗位上换下以后，心里就对老于和老何头不满，但是他没有敢在老于面前表露出什么，在家里跟老何头却是三天两头的吵架。 “你看看人家小伟，振北都是个领导，就我现在是个工人，你好赖也是在村委呆过的，也不说跟你儿子铺一条路，你孙子孙女马上都大了，你不为我们夫妻俩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吧。”何东指着老何头说道。 老何头叹了口气说道：“东东，不能这样说，你看新酒厂开业的时候是不是让你做的厂长？是你们两口子不争气，让厂里出了问题，自己没有能耐，不要去怨别人。我是在村委干了几年，我是凭的什么进去的？是靠我的人品，其他我啥本事也没有，你自己做不好，先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何东道：“你不愿意去找老于说是吧，那行，以后你们自己过吧，就当你没有我这个儿子，以后你们老了也别来找我。” 说完，何东转身向外面走去，看到院子里的几个坛子，上去一脚把他们踢倒，坛子倒在一起，哗啦啦的响着，碎了一地，里面的药酒随着流了出来。 老何头看着满院子流的都是药酒，心疼的直掉眼泪，里面的药材是他辛辛苦苦在后山森林里采出来的，经过晾晒，炮制，才变成了药材，再用上等好酒泡上几年，药效显着，说起来容易，这可是已经好几年的功夫了，被何东一脚就这么给碎掉了。 老何头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的，他伸手想扶住旁边的墙壁，可是伸了伸手，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耳旁隐约的传来了老伴的叫喊声，慢慢的失去了知觉。 当他醒来后已经是第三天了，送来的还算是及时，医生说的是气急攻心，造成的心血管疾病，经过几天的药物治疗后慢慢的就恢复了，年龄大了，以后要特别注意不能急火攻心，幸亏是老何头身体保养的好，才能恢复的这么快，并且还没有留下后遗症，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就有可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医院的这几天，何东并没有来，他老婆带着小孩来了一次，在这里呆到晚上就回去了，老于听到这件事后非常生气，这种不善待老人的事情于家寨这么多年来是第一起，看来自己有必要去找何东好好谈谈了，要给老何头老俩一个交代。 他拿起了电话，想把何东叫到自己办公室内好好训一顿，可想到自己也好久没有去过酒厂了，自己顺便去酒厂看一下情况，就又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里，赵晓静正好出来，老于看到赵晓静后，心里一动，就说道：“小静，我要去酒厂看看，你没事的话一起去，正好有件事情，你出面去处理一下。” 赵晓静笑着答道：“好呀，我正好在办公室呆的无聊呢。让我去跟她们说一下。” 走在路上，老于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赵晓静叙述了一遍，赵晓静道：“何东怎么是这种人呢？就因为工作的事情给老何头气成这样？还断绝父子关系？于支书，你说老何头的那些药酒效果真有那么好吗？” 初出茅庐的小丫头 老于听到赵晓静关心老何头的药酒，就笑着说道：“那些药酒是老何头按照古书上配置的，效果非常不错的，你如果把这件事办好了，以后老何头的酒估计你能随便喝了。” 赵晓静道：“肯定能办好，我到时跟他要一箱，给我爷爷送去。” 老于笑着说道：“你口气还不小的，我也只能一瓶一瓶的拿，想要整箱的，估计没门。” 酒厂内，何东也没有心思干活，他现在是个车间主任，负责生产的，手下虽说几十号人，可大家都听四川来的那个技术员的，自己只是挂了个主任的名而已，这次老何头住院的事，现在整个于家寨都知道了，这几天何东上班的时候，大家都是指指点点的说着，不用去打听，都知道肯定是说何东的不是的。工作上的不顺心，再加上跟振北小伟他们的反差，才使他那天失去了理智，跟老何头吵了起来，造成老何头住院。 他不是不想去医院看望老何头，只是他有点心虚，害怕到了那里，两个人再吵起来，老何头的病会加重。他现在有点懊悔，把这些事情都算到了老于的身上，如果不是老于撤了自己厂长的职务的话，自己也不会这样，这一切都是因为老于。 老于和赵晓静都换了工作服，脚上套上鞋套，经过消毒间的消毒，在酒厂厂长的陪同下，参观了酒厂的车间，赵晓静第一次来酒厂，她兴奋的四处看着，时不时的闻闻这里，看看那里，，她接过工人递过来的原浆酒，尝了一下，用嘴巴吧唧吧唧的品着，老于看到后，笑着问道：“你尝出来什么了？” 赵晓静摇摇头道：“辣，还有点涩味，还没有卖的酒香呢。” 厂长笑着说道：“这是第一道，我们还要经过窖藏、调香等多种工艺呢。” 车间内，老于看到孤零零一个人在旁边站着的何东，向赵晓静使了个眼色，说道：“瞧见了没，那就是何东。” 厂长听到老于的话，也向何东看了一下，说道：“于支书，何东这个人不合群，天天发牢骚，跟下面的工人也搞不好关系，并且看不到自身的问题，还指责这是咱们聘请的技术员故意跟他做对的，再这样下去的话，肯定还会出事。” 赵晓静看着远处的何东，看着他故意大力的调着机器，偶尔也抬头向这边扫视，当他看到赵晓静笑着望着他的时候，忙低下了头，拿起了块抹布，慌乱的擦着身边的管子上的阀门。 厂长肯定是跟老于告状的，现在他们几个看着自己，肯定是又说了自己的坏话了，这次会不会把自己的车间主任的职务也给撤了？那从今以后，自己在于家寨更抬不起头了。何东心里想着，干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望着阀门出神。 厂长道：“看到没有，他经常一个人这样发呆，我本意是想着让他跟技术员好好学一下，以后车间就完全交给他了，现在看来，他还不让工人呢，车间里的工人都知道跟技术员套近乎，好多学点东西，他可倒好，天天都不跟技术员说话，弄的技术员也都躲着他，这样还怎么能学到人家的本事。” 老于看看赵晓静道：“你等会找他谈谈，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了及时联系。” 赵晓静笑道：“你放心吧，我一定完成你布置的任务。” 老于和厂长对笑了一下，然后就一起离开了，留下了赵晓静一个人在车间内。赵晓静来到何东的身边，叫了一声：“何东，你现在忙不忙？我想跟你谈谈。” 聊天 何东其实已经从侧面看到老于他们离开，也发现了赵晓静向自己走来，正忐忑不安的不知道赵晓静留下来做什么，听到赵晓静跟他说话，就抬起头来，看着赵晓静，赵晓静微笑这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何东说道：“我、我现在不忙，你找我啥事？” 赵晓静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忙的话，咱们出去说吧，这里面的空气不好闻，你天天在这里肯定也不好受吧，天天闻这个味道。” 何东说道：“我们没有办法，在这里上班的，肯定得闻这个味道了，不过等你习惯了，会发现这个味道还挺不错的，带点粮食的香味。” 赵晓静看到何东的情绪缓和了下来，现在不那么紧张了，就转身向车间门口走去，何东也跟在她身后，慢慢的走了出去，车间内的工人也都看着他们，低声的谈论着：“这个美女来找何东肯定是他父亲的事情吧。” “刚才听到这个美女说话了，普通话，真好听，比村里那些女的说话好听多了。” “小声点，刚才看支书和厂长都在，你们说是不是不让何东干主任了？” “他不干主任最好，啥都不懂，也就是来混个工资。” “当初听说他是酒厂厂长，老婆安排在质检上，厂里还出了问题呢。” “当初还不是靠着他老爹才当的厂长，老何头那么能干的人，怎么有个这样的儿子。” “嘘，小声点，都干活吧，过去的事情别提了，不过老何头还真能，他酿的药酒效果还真不错，我前几年还弄了一瓶呢……。” 赵晓静出来以后，换好衣服，来到车间外，看到何东穿着工作服在草坪边上等着她，就快步走到他身边，说道：“何东，我刚来就听说这酒厂当初是你父亲建起来的，还听说他酿的药酒效果很好的，啥时候得去尝尝。” 何东看了看赵晓静，低声说道：“嗯，都说效果不错，只是产量太低，市面上买不到，家里还有，你可以去家里拿两瓶。” 赵晓静道：“他这么有本事，你怎么不跟着他好好学一下？把那个手艺学会了，你可是在于家寨不愁吃喝了。以后谁都得找你求着你要酒喝，就是于支书也得跟你说好话。哈哈哈！” 何东道：“那个学起来并不难，只是药材不好弄，都是有方子的，照着方子配药酿酒就行。” 赵晓静道：“你没有考虑过，你父亲老的那一天，那酒就失传了，你得学会了，那可是你家里祖传的。” 何东道：“跟我没有关系了，我都跟我父亲脱离父子关系了。” 赵晓静道：“再脱离血脉还是相同的，你也是他儿子，你看看外人想学你父亲还不交呢，而你守着这个宝贝，却把他丢了。到时候失传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何东仔细的想着，确实是这样的，好多人去家里问方子，老何头都不给他们，说是祖传秘方，概不外传，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这学了呢？现在跟父亲关系闹的这么僵，现在就是想学也不可能了。要是当初自己跟着父亲，把酿造药酒的方法学会，还真是谁都得求着自己，就算是老于，也得看自己的脸色，想喝药酒了，也得看自己高不高兴给了，可是现在自己后悔有什么用呢？ 赵晓静看着何东沉默不语，就接着说道：“你要是学会了，我以后想喝酒了也容易些，你说是不是呢？” 何东道：“那倒是，你来找我就是谈这个事情的？” 赵晓静笑道：“嗯，那还能有什么事？我是看你没有目标，来跟你说一下，让你去学学酿药酒，以后我喝酒了方便些。” 何东道：“你不知道我跟我父亲之间发生的事？他住院都是因为我了，现在想学这些也不可能了。” 赵晓静道：“你们父子俩的事情好办，你要是想学的话我想办法叫他教你，我其实也想学，可惜他不教我这个外人呢。” 别墅风波 何东沉思了半天，才缓缓说道：“其实那天我也挺后悔的，我当时是有些冲动，不该跟他去吵，你也知道，我跟小伟、振北都是差不多年龄，人家现在都是各部门的经理，就我……。唉，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我是想让他替我说两句话，可他也不该说我自己没本事，还去怨别人，现在想想他说的也对，我只能怪自己不争气，我老婆也劝我了，让我去医院里承认错误，我也想去，可是怕他看到我会更生气，所以就……” 在赵晓静的劝说下，何东终于打开了心扉，把憋在肚子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两个人在那里站着交流了足足两个多小事，何东把从小到大老何头跟他的恩怨全部诉说了一遍，老何头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得子，三十多岁的时候才有了何东，当时老两口对何东溺爱，家里好吃好穿的都尽着何东，但是也让何东养成了不去思考、攀比等的不良习惯，现在等何东到了社会上，处处都感觉到不如意，他还是一贯的拿出以前对待老何头的手段，想着逼自己的父亲去给他跑跑关系，换一个工作，或者晋升一下，可现在李佳在这里，各部门晋升都是看业绩的，这让老何头也非常为难，他也有私心，但是他这人更耿直一些，不愿意别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的，所以就没有答应何东，还说他自己没有本事，何东在公司不好过，在村里人面前感觉低人一等，又在老何头面前受气，所以那天当成就爆发了。 赵晓静没有直接指出何东的错误，也没有用亲情来打动何东，而是说等他学会了老何头的手艺，就算不是厂长经理，别人想喝药酒，也得看他的眼色，这让何东感觉到也是一种出路，并且不亚于职务的晋升，照样能在村人面前人五人六的，一直以来，没有人在何东面前给他指出一条容易的路来，这次赵晓静的话给他了很大的鼓舞，他当即答应赵晓静，明天就去医院承认错误，陪护老何头，等老何头出院以后，就辞职在家陪伴老何头，顺便跟着他学酿造药酒的手艺，把药酒厂接过来。 赵晓静看到自己完成了任务，就跟何东告辞，看看时间，还来得及跟老于汇报工作，就去了老于办公室。 老于听赵晓静给自己叙述了一下处理的结果，也感觉很满意，当场夸奖了赵晓静几句。 于梁住在别墅区的事情没有过几天，村委的人大都知道了，王振堂早就想搬进去住，可老于没有同意，现在听到于梁夫妻俩竟然住在雅苑，当时就火气冲天，拍着桌子道：“啊，我当时住的时候，老于说那里面住的都是特殊人物，于梁是够特殊的，他刚来对于家寨做出过什么贡献？他都能住在里面？你们几个给我听好了，下次开会的时候咱们就当场问问老于，他这是假公济私。” 果不其然，会议室内，当会议将要结束的时候，王振堂站立起来，说道：“我想问大家一件事情，我感觉咱们的管理有点混乱，规章制度都成了摆设，并且人为的随心所欲的更改，对外人了，就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办，对自己人了，可以大搞不正之风，随心所欲，我就想问问，规章制度是只针对外人的吗？” 他说完，看着大家，下面的人不知道他指的什么事情，老于也不知道，所以看着王振堂，想让他说清楚些。 王振堂没有理会老于，径直坐了下来，他坐下以后，孙占武说道：“我听人举报，综合办公室安排人住进了雅苑，郑主任，你来说一下情况吧，谁给你的权利，你审核了没，住进去的人符合条件吗？你就安排进去了？” 郑军站了起来，支支吾吾的道：“我、是我安排的……” 老于咳嗽了一下，说道：“这事跟郑军无关，是我安排进去的。” 孙占武看着老于说道：“哦？于支书，我当初听你说雅苑里面都是对于家寨有贡献的人，于梁他们刚来，好像没有做出什么贡献吧？怎么现在是条件变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申请去住里面？” 出院 老于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不够格，连你们王副支书都不够格，你还想去里面住？你来说说，你对于家寨做出了哪些贡献？叫大家都听听？你是给村民增收了？还是给企业拉来生意了？还是为村委出谋划策了？你的眼睛天天就盯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天天搞内斗，一天不挑出来点事情都过不好是不是？我给你们说明，要想去里面住，你就给我拿出成绩来。” 老于说完，停下来看了看大家，于梁和赵晓静两个人低着头，眼睛不敢看老于，他们没有想到，自己的决定，竟然给老于带来了麻烦，唉，要知道就住那套两室两厅了。 孙占武心里没有了底气，他来到于家寨以后，是没有给村委做过什么事情，天天盯着这些小事情对老于发难，难道是自己的眼界变了？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的，这不是自己的初衷，自己的理想是发挥自己的特长，带动老百姓们致富，怎么现在自己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角色呢？不过他现在既然站在王振堂这边，就得替王振堂说话了，他鼓起勇气问道：“于支书，那于梁他们为于家寨做了什么贡献？” 他的声音很小，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可是会场很安静，大家还是很清晰的听到了，都望着老于和孙占武，老于道：“你知道我们于家寨地下有什么矿产吗？山上的石头适合做什么吗？我们的资源情况你了解吗？这一切我们都很清楚，也对我们于家寨下一步的发展起到了决策性的作用，我们怎么能知道？这都是我们有个好顾问，于梁的大伯，他答应退休后回于家寨，那套房子就是他的，现在于梁住进他大伯的房子，你们有意见？” 孙占武低着头没有再说话，慢慢的坐了下来，抬眼看了一下王振堂，发现王振堂的脸色也不好看，王振堂也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于梁大伯的职务，只是当时没有跟这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现在听到那栋房子是给于梁大伯留的，他也无话可说。 于梁听到老于说的那些话，才知道自己能住进去是人家看自己大伯的面子，这才放下心来，他私下和赵晓静对视了一下，赵晓静对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笑了笑。 老何头回来了，在医院呆了将近十天，又做了个全身检查，身体各个机能都不错，像他这个年龄，能有这么好的身体的很少了，检查的医生都在询问他每天都是怎么保养的，每天吃什么？怎么做的健身？老何头笑着说：“我是个出力人，什么健身不健身的，不闲着就是了，吃的都是家常便饭，农村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只是每天都喝点自己配的药酒而已。” 医生听到他自己配的药酒，顿时很感兴趣，在那里问东问西的，并且打算有机会了去于家寨看看，亲自品尝一下他的药酒。 这几天何东一直在陪着老何头，老何头并没有埋怨何东，根本就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何东看老爷子不计前嫌，也就尽心尽力的在医院看护着，出院的时候，直接把老爷子背到了车上。 在车上，何东跟老何头谈起了将来的打算，说道：“爸，你年龄也大了，家里的事情以后就交给我吧，我辞职了，就在家陪着你。” 老何头叹气道：“你正年轻的，正式奋斗的时候，辞职回来不耽误了你？” 何东道：“不耽误，我打算回去后跟着你好好研究咱家的那些药酒，我要把咱家的药酒给发扬光大了，以后肯定比上班要强得多了，再说，这些也能治病，学好后对社会也有很大的好处，还能带来经济利益。” 老何头看到何东的转变也很高兴，以前让他跟着自己学，他都说这些东西没有什么用处，只是当成安慰剂，给人心理安慰的，虽说也有点效果，但是产量那么低，成本那么高，市场上肯定卖不动。再说小作坊哪能跟酒厂比。现在既然愿意跟着自己学了，也是时候把祖传的这些书交给何东了。自己经过这次的病，也知道自己年龄大了，老了，说不定那天就走了。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带到土里去，自己还是趁早把他交出去吧。 在老何头住院期间，王庄村的选举如期举行了，结果有点出人意外，王志刚竟然当选了，原因是他这几天带着人各家各户的去威胁人家，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厂里上班，赚点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现在谁当村委主任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惹不起总能躲得起吧，王志刚愿意当村委主任，那就让他当吧，只要不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就是了。 一桌两万 王振堂看到后，连忙说道：“张局长，赵科长，你说的这些我们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马上按照你说的整改，只是设备都装好了，你看设备就不要换了吧，你能不能给我们另外想个办法？” 赵科长道：“办法嘛也不是没有，这是新款设备，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们交个押金吧，没有报备，还有没有及时整改，这是要罚款的。” 王振堂小声说道：“那要交多少钱押金？罚款呢？” 赵科长看了看张胜利说道：“设备押金，你们拿个两百万吧，你们设备不合格的话，我们就安排人直接更换了，罚款，最低得五十万，你可以参考一下南山铝矿，他们晚一天都是十万罚款，你们就给你们按照最低额度了。” 王振堂道：“是这样吧，我们等下去商量一下，张局长，中午你看有没有空，咱们一起吃个饭，边吃饭边聊？你也忙，等下要开会的，就不打扰你了。” 张胜利道：“吃饭就不必了，你们把事情做好就行，你也知道，现在国家对这一块查的非常严，万一出点事情，谁都跑不掉。” 王振堂道：“饭还是要吃的，我们对县城不熟，你看哪里比较不错，我们现在去定了等着你们。” 赵科长看了一下张胜利，笑着说道：“张局，既然人家这么热情，中午就去吧，亳县豫园大酒店刚上了一道菜，听说不错，咱们一起去尝尝？” 张胜利道：“我是不能再喝酒了，昨天晚上喝的，到现在身体还是不舒服。” 赵科长笑着道：“好，我们不喝酒。”然后看着王振堂道：“你们去豫园大酒店吧，就说我说的，让他把八号间给我们留着，菜都按照以前的准备，我们十二点准时到。” 王振堂和孙占武满脸堆笑的答应着，站起身来告辞。出来以后，他们问了司机豫园大酒店的地址，一路开了过去，到了大酒店，发现人家刚刚上班，服务员还在打扫卫生呢，大堂经理看到来了客人，就先把他们让了进去坐在大厅，给他们泡了茶，等着卫生打扫好以后再去包间。 王振堂看到桌子上的菜单，翻看了几下，然后紧张的掏出手绢擦起了汗，孙占武看着他有点好笑，说道：“王支书，咋回事？你怎么这样热，都出汗了？” 王振堂把菜单递给他，指了指后面，孙占武仔细看了一下，也不禁伸出了舌头，上面写着：一至八号包间消费最低三千八百八十八元，不带酒水。 王振堂小声道：“昨天的钱还有多少？够不够中午吃饭？” 孙占武道：“还有两千多，连最低消费都不够了。” 孙占武回头看了一下大堂经理，摆了摆手，让大堂经理过来，然后问道：“你好，赵科长他们平时在八号都是消费多少钱一桌的？” 大堂经理打量了一下孙占武，又看了看王振堂，说道：“今天是你们请客的吧，那个包间最低三千八百多，你们一人一瓶茅台，酒先算一箱，酒得一万二，差不多两万左右吧，如果你们自己带酒的话也得五六千吧。” 王振堂听到后，脑袋嗡了一下，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两万，好家伙，一顿饭得将近一年的工资了，他看了看孙占武道：“咱们怎么办？幸亏你先问了一下，要不然等下咱们就出丑了。” 孙占武道：“都答应人家了，现在再说不请了？我看咱们还是跟老于说一下吧，这可不是小数，就连林聪生吃这顿饭估计都得皱皱眉头的。” 王振堂道：“咱们怎么说？” 孙占武道：“咱们就说人家非让咱们请吃饭，要在饭桌上谈事情。” 王振堂道：“也只能这样说了，要么，你来给他打电话？” 孙占武道：“我打这个电话不合适，还是你来说吧，本来他是让你来办这件事的，我说不合适。” 王振堂站起身拿着电话走了出去，那一刻，孙占武发现王振堂走路的步伐都有点不稳了，身材也有点佝偻，猛然间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岁一样，孙占武看着王振堂的背影，直到他走出了饭店大厅。 “喂！于、于支书，我是王振堂，我跟你汇报一下工作，我们在环保局，见到张局长了，情况都了解了，办公室内人多，有些话不好说，就说中午吃顿饭。”王振堂小声的说到。 老于听完后说道：“吃饭应该的，事情办好就行，其他的还有什么事吗？” 王振堂道：“只是他们、他们定的饭店，我问了一下，带上酒的话要两万一桌……” 老于明白王振堂给他打电话的意思了，王振堂这么多天从来没有主动跟他私下谈过工作，这是第一次，还是因为请吃饭钱不够才说的，老于长叹了一声气，说道：“这么贵的酒店？要两万，是这样吧，我安排人送点酒过去，钱你们不用担心，事情能办好就行，没事，你们在哪个酒店？我现在就安排人送。” 请客 王振堂看到老于并没有责怪自己，才松了一口气，说的地方，然后就挂了电话，回到了大厅，服务员已经把包间内打扫干净，孙占武还没有进去，依旧在那里等着他，看到王振堂进来后，忙问道：“怎么样？老于怎么说了？” 王振堂笑着说道：“酒和钱等会老于安排人送来，他也没有说什么，就说事情办好就行。” 孙占武低声说道：“哦，看来老于这人还不错，没有在这种事情上追究，毕竟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走，咱们去包间等着吧，他们也快要到了。” 没有过多久，王振堂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后才知道是送酒的人过来了，酒是于家寨的一个经销商送来的，两箱最好的美人醉，把酒放下后，送酒的人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说道：“这是两万块，于支书说怕他们不喝这个酒，万一不喝的话你们就给他买其他的，王支书，你给我打张条子，我到时好去报账。” 王振堂拿过钱后，递给了孙占武，自己让服务员拿了纸笔，写了一张收条，签上自己的名字，打发送酒的人出去。 刚把送酒的人送到门口，就看到赵科长从车上下来，然后给张局长开了车门，后面的一辆车上也下来了几个人，加起来有六个人吧，王振堂慌忙上去迎接他们，酒店内的大堂经理看到后，也迎了出来，把他们送进了包间。 大家坐定以后，赵科长给他们介绍道：“这位是于家寨的王支书，这是……” 孙占武忙起身说道：“我是村委主任，孙占武。” 赵科长笑着说道：“这几位都是上次去于家寨的几个科长，都是跟你们村这件事有关的人，我都把他们喊过来了，咱们边吃饭边谈。” 高档餐厅就一个好处，菜上的快，人刚坐好，服务员很快就摆了一桌菜，然后问道：“张局，你们酒还是老规矩？” 王振堂看了一下孙占武，孙占武忙起身道：“我带的有酒，张局，你看这酒咋样，我们于家寨的酒，美人醉，这一款可是我们于家寨最好的酒了。” 张胜利没有说话，赵科长笑着站了起来，说道：“王支书，刚才事情多，忘记给你们说了，张局长喝酒过敏，就茅台还能喝，我看还是老规矩吧，中午嘛，咱们少喝点，不喝多，下午都还上班呢。” 然后赵科长对服务员说道：“老规矩吧，先拿一箱。” 服务员笑着出去了，很快就送来了一箱茅台，说道：“这是咱们经常喝的，十年的茅台。” 赵科长笑着说道：“哎呦，还是小周会办事，好，就它了。” 服务员小周麻利的打开了几瓶酒，给他们分好，就走了出去。 王振堂拿起了杯子，站起身向张局长说道：“张局长，我们医院的项目麻烦大家了，我敬您一杯。” 张胜利拿起杯子道：“都是工作，不辛苦，咱们今天只吃饭，不谈工作，不谈工作。” 王振堂笑道：“好，不谈工作。”说完，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王振堂按照规矩，一圈酒敬下来，已经喝的有点多了，话也多了起来，他看着张胜利说道：“张局，怪不得你喜欢和茅台呢，这个酒，就是顺口，来，咱们再喝一个。” 张胜利笑道：“不是我挑酒喝的，我年轻时候喝酒伤过，其他酒喝下去胃不舒服，就这茅台还可以，不那么难受，其实你们于家寨的美人醉也不错，不过我的胃不争气呀，没办法。来，走一个。” 孙占武下来也走了一圈，不过他到底是年轻，一圈下来，说话都含糊不清了，不过他还是记着工作的事情，举着杯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张局、赵科长，咱们这可都认识了，我们于家寨的事情，你们还得多担待点。” 赵科长道：“小孙呀，咱们说好的，酒桌上不谈公事，你们的事情咱们下午办公室内说，来喝酒，我发觉你这年轻人喝酒挺爽快的，可造之才。” 酒票 张胜利也笑着说道：“小孙，你们的事说麻烦也麻烦，说容易也容易，你今天中午把赵科长喝痛快了，咱们什么都好商量。” 孙占武也不含糊，拿着杯子对着赵科长道：“来，赵科长，咱们喝三个。”说完，不等赵科长说话，就把自己杯子的酒喝完了，然后又给自己加满酒，连着喝了三个。赵科长看着他笑了笑，说道：“酒不是这样喝的，你这个不算，要喝酒得说出个名堂出来。” 王振堂忙说道：“赵科长，他有点多了，别逗他了，来咱们喝，我第一次见到赵科长，就感觉面善，这肯定是咱们有缘分，以后咱们都算是相识了，来，为了咱们相识一场，我敬你。” 赵科长哈哈大笑，说道：“还是王支书，来，我陪你一杯。”两个人隔空碰杯，然后都一口干掉。 王振堂放下杯子，拿起酒瓶，小跑到赵科长身边，给他酒杯加满酒，赵科长客气的用手挡了一下，说道：“让你给我倒酒，我怎么敢当。” 王振堂道：“咱们都是自己人，就不要客气了，来，赵科长，我再敬你一杯酒。”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连喝了好几杯，到了兴头，两个人还猜拳喝酒，酒桌上的氛围达到了高潮。不过孙占武这个时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张胜利他们已经走掉了，王振堂摇晃着把他们送出了酒店，回来后看到孙占武还在睡觉，就把他晃醒了，说道：“占武，醒醒，你去把帐结了，顺便叫服务员拿点袋子，你看这满桌子的菜都没有动，可惜了。” 孙占武睡意朦胧的向四面看了看，说道：“我这是在哪呢？” 王振堂看着孙占武还是醉意朦胧的，就从他身上摸出那一叠钱，自己去前台结账，到那里算了一下，服务员道：“你们的餐费是三千八百八十八块，酒张局交代过，用他们的存酒，不用你们付钱。你们拿三千八就行了。” 王振堂这才把心放下，说道：“你们能开票吧，给我开张票，顺便再给我拿几个袋子，我把菜带走些。” 吧台的服务员笑着说道：“我看你们是第一次跟张局他们吃饭吧，你们知道他的规矩不？” 王振堂道：“什么规矩？” 服务员左右看看，说道：“你真的以为这些酒就不用掏钱了？那这些酒你们知道哪里来的不知道？” 王振堂摇头道：“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你教我一下吧，我下次注意点了。” 服务员低声说道：“张局喜欢喝茅台，他又不相信别人带的酒是真酒，所以这些酒都是去他定点那家茅台专供里面买的，你们今天喝了一箱酒，你明天去那里买一张酒票给他，他去吃饭了，会提前安排人家送到酒店的。” 王振堂苦笑道：“那这酒钱还得我们出了？” 服务员白他了一眼，说道：“你们这才喝多少酒了，他们都是一斤多的量，敢放开喝的话估计你们今天中午得两箱。” 王振堂掏出了钱，答谢后，又问了服务员专卖茅台的地方，然后到雅间内装了几袋没人动过的菜，这才搀扶着孙占武走了出去。 司机看到后，也上前帮忙把孙占武安顿好，就一起去买酒票去了。 亳县好几家专门卖酒的地方，卖的都是高档次的酒，老板问清楚是谁喝的后，就从抽屉里面拿出一张小卡片，在上面随便画了几下，盖上章，然后又轻轻吹了几下，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一万八，你们是现金还是刷卡？” 王振堂道：“啊，不是两千一瓶吗？” 老伴面无表情的说道：“年份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 王振堂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钱，数了数，又从另外一个口袋里拿出了两千多块，这才把钱凑齐，递给老板，说道：“你给我开一张票。” 老板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王振堂的说道：“这个不开票。” 王振堂只得说道：“那好吧，你点一下钱。” 不理想的结果 老板麻利的数着钱，发现没有问题后，就把那张卡递给了王振堂，王振堂小心翼翼的装在了自己的包里。 当他回到了车前，发现孙占武蹲在路边呕吐，司机拿着一瓶水，在旁边给他捶着背。孙占武站起身来，看到了王振堂，低着头说道：“王支书，给你丢人了。” 王振堂摆摆手道：“没有酒量，以后少喝点，耽误正事。” 当他们来到环保局的时候，张胜利并不在办公室，他们找到赵科长的办公室，赵科长正在那里喝茶呢，看到他们进来，招呼他们坐下。 王振堂掏出那张卡说道：“张局长不在，这张酒卡先放在你这里吧。” 赵科长看到酒卡的时候眼睛一亮，当听到是给张局长的时候，眼色又黯淡了下去，说道：“他的东西你还是亲自交给他吧，我经手不合适。” 王振堂也看出来了赵科长的不悦，忙说道：“赵科长，我车上还有两箱美人醉，等你下班了出去后，放你的车上，我怕人多，就没有带上来。” 赵科长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他也看到了那两箱酒，知道他的市场价，也不便宜。赵科长笑着过来，坐在了王振堂身边的沙发上，低声说道：“我知道老哥是个明白人，咱们也就不再客套了，整改你们延期这么多天了，罚款肯定是要出的，这样吧，你们总的拿出来七十万，二十万走账，是罚款，五十万私下交了，这件事就这样了了，你们于家寨这么大一个村子的，那么有钱，这区区五十万想必不在话下。” 王振堂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个……是不是太多了？” 赵科长一本正经的说道：“王支书呀，你看南山的这些矿，他们虽说也有实力，可跟你们村比起来可是差的远了，人家一拿都是几百万的，你们这才多少钱，再说了，你们换一套设备的话损失更大，没有三百万下不来台，跟这个几十万相比，哪个划算？这些钱也不是我说了算，那么多参与的人，哪张嘴不用堵住？咱们也不是外人，才给你说了这么多，你也仔细考虑考虑。” 王振堂道：“这个事我还得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我自己做不了这个主。” 赵科长站起身，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坐下，说道：“你这个要尽快，时间不等人，如果捅到了上面，咱们只有公事公办了。” 王振堂站起身道：“明白，明白，我这两天就给你回话。”说着就准备告辞离开。 赵科长道：“王支书，你说的那两箱酒……？” 王振堂道：“要不咱们现在去放你车上？” 赵科长从包里拿出来一把车钥匙，说道：“我的车就在门口，你们放好后把钥匙给我送上来就行，我就不下去了。” 王振堂接过钥匙后下楼，把酒放好后又亲自送了上来，才又离开。 办公室内，老于听了王振堂的汇报，一言不发的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才狠狠的说道：“他们不免胃口也太大了，吃点喝点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钱，王支书，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等王振堂走后，老于给林聪生打电话说了这件事情，林聪生道：“于支书，我看这件事就按他们说的办吧，以后我还要跟他们打交道呢，咱们惹不起。” 老于道：“你放心，既然他们胃口这么大，咱们也得敲打他一下的，要不然他们以后胆子会更大，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等我的消息。” 老于放下电话后，犹豫了片刻，菜拨通了张博远的电话，老于已经好久没有跟张博远联系了，张博远看到电话后就接听了，他还以为是医院项目已经竣工了，笑着问道：“于支书呀，你可是好久没有跟我联系了，是不是医院项目已经竣工了？” 老于道：“我不是知道你忙吗，平时也不敢打扰你，今天打电话确实是医院项目的事情，但不是竣工了。” 对策 然后，老于简明扼要的把环保设备的事情给张博远说了一遍，又把环保局的人吃饭后的处理意见也说了一下，张博远听后，半饷没有说话，老于连着喂了几声后，张博远才说道：“老于，你反映的问题我会安排人调查清楚的，你不要着急，等我的回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这两年，上面查环保比较严格，亳县有几个乡镇又是环保重点，张胜利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上级来检查工作的时候，他都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没有给张博远添一点麻烦，本来张博远是打算重用张胜利的，可是听到老于的话，他也有点左右为难，他不知道这是赵科长背着张胜利做的文章，还是张胜利授意赵科长去做的，如果这件事情是张胜利授意的，那只能说自己选错了人，权衡利弊以后，张博远才联系了张胜利，问道：“于家寨医院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在里面捣鬼？你不知道我是医院项目的总指挥吗？” 张胜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于家寨医院的项目一直都是赵科长在跟进的，我还不了解具体情况，我现在就问明情况，向你汇报。” 张博远道：“你给我查清楚，要是有人捣鬼我定不轻饶，我等着你，赶快给我问清楚，你这个领导是怎么当的，下属做的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张胜利说道：“张书记，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处理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张胜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己只听赵科长的汇报，说于家寨油水足，医院项目正好有把柄，趁机敲打他们一下，自己并没有多去考虑，一切都授权给了赵科长，现在看到差点捅了个大窟窿，不禁说道：“还好，自己并没有直接说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要不然，张博远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他回到办公室内，赵科长已经得到消息在门口等着自己了，两人进到办公室内，关上门，赵科长急问道：“张局，到底是怎么回事？于家寨去上面把我们告了？” 张胜利道：“我们忘记了一件事，当初医院项目是张书记拉来的项目，他挂着总指挥的，虽说平时不管事，但是这也是人家的政绩，你也是吃了豹子胆了，也不打听清楚，就敢这样做，还差点把我给牵涉进去。” 赵科长一听，就知道张胜利是想把事情跟自己撇清的，当初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张胜利点头同意的，现在怎么变成自己的责任了？不过他不露声色的说道：“咱们也没有怎么着，一直是公事公办的，不合乎规格的事情，我们哪里敢乱签字盖章？再说咱们不是没有拿到他们的好处？就吃了顿饭，酒还是咱们自己带的，真查下来也没事。” 张胜利道：“你认为张书记信你说的话吗？人家都说了，咱们要七十万押金的事情，你说吧，咱们怎么办？这件事咱们处理的要是不能让张书记满意，那就等着上面来查我们吧。” 赵科长低声说道：“张局，咱们有当初林聪生签字的资料，证明他不符合咱们当地的标准，这也能证明不是咱们要为难他的，罚款是他们没有按期限整改，那五十万当初说的是押金，如果出问题的话这些押金是用于整改的，又不是装咱们口袋了，再说，这钱咱们不是还没有拿到的，你把这些实际情况跟张书记反映一下，相信他也不会为难咱们的，让他说怎么办，他说这样咱们就签字，以后真出问题了，咱们就拿张书记来说事，你看怎么办？” 张胜利思索了片刻，说道：“也只有这样了，你可想好了，如果张书记再查出来什么，我就把你推出去担责。” 赵科长道：“张局，你可不能这样玩我呀，咱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无论如何你可不能不管我。” 张胜利道：“你主意那么多的，你说上头万一追究了我们该怎么办？你放心，只要我没事，保管你以后还能回到这个位置上，你知道吧，刘副局长明年也该退休了，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来接替他的，要是这件事处理不好，把我牵涉进去，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明白吗？” 赵科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道：“明白，明白，我明天再去一趟于家寨，把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绝对不给你添麻烦，不给咱局摸黑。” 大局已定 张胜利道：“明天恐怕来不及了，张书记还等我回话呢，是这样吧，你辛苦一下，现在就去，事情处理好后马上给我个电话。” 赵科长站起身说道：“好，好，我现在就去，你放心，我一定把事情给处理好。”说完，就出去了。 赵科长出来后，到办公室内拿上当初在于家寨搜集的所有资料，放在包里，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返身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早已经填好的检验合格证明，那是他当初都做好的，就等于家寨的人来缴费后给予对方的，上面的章都已经盖好了，他看了看日期，这是第一次去于家寨医院项目上检查回来的日期，有了这个，就是张博远那边也没有话说了，就说自己事情多，医院项目的手续早已经办好了，自己一直没有空下发下去，他想了想，就随手复印了一份，都装在了自己的包里。 赵科长在车里，想了想，拿出手机给林聪生打了电话，说自己等下要去项目上，让他等着自己，他没有说明是什么目的，只是说见面了再说。 林聪生接到电话以后，顿时就明白了，这肯定是项目上环保的事情办妥了，赵科长是来邀功的，现在这时间来，晚上肯定是要吃饭的，于是就让人在度假村定了一间包房，等着赵科长，打完电话，林聪生犹豫了片刻，这件事是老于出面去办的，应该把老于也拉上，就又给老于打了个电话。 这件事情老于最是明白，他知道这是自己给张博远打电话起的作用，估计这个赵科长是来请罪的，就笑着答应了。 林聪生打完电话以后，就动身前去和老于汇合，两个人早早的来到度假村酒店内，服务员看到老于的到来，就忙准备了茶水，林聪生看到后笑着说道：“于支书呀，还是你的面子大，我们天天来吃饭，服务员也没有说给我们上这么好的茶，今天是粘你的光了。” 老于道：“那是你小气，你钱只要掏的多，什么茶喝不到？哈哈哈！” 林聪生道：“你看看单子上，哪里有你喝的这种茶？我们是花钱也享受不到你这待遇。” 老于并不知道，这是李佳专门给老于准备的明前绿茶，数量不多，所以茶水单子上并没有这种，现在听到林聪生这样说，老于半信半疑的拿起茶水单，仔细的看了一下，上面确实没有这种茶，心里就明白了，肯定是李佳特意交代过的，他心里不由得激动了起来，老于并不是特讲究的人，但是他喜欢这种被人重视的感觉，李佳的这个微小的举动，让老于知道这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才有种东家的感觉。一直以来，于家寨的这些企业，老于并没有想到那些其实都是在自己的名下，自己的定位也只是一个打工的人，给于家寨打工，只有于家寨好了，自己才能心安理得，那些资产，那些企业，自己并没有去特意的关注，他心里关注的只是于家寨今年收入了多少，村民们能分配多少，自己到底有多少资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从心里认为，那些企业，自己并没有去经营，赚多赚少貌似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自己的工作，就是于家寨的村民们，只有从他们微笑的脸庞上，才能看得出自己的成就。 林聪生看到老于拿着茶水单在发呆，就笑着说道：“于支书，你找到了吗？我说的对吧。” 老于这才慢慢放下茶水单，说道：“林总，你说我名下这么多产业，也就到了这里，我才能察觉到，这个酒店是我的，你说，我是不是平时太不上心了，对自己名下的企业不管不顾的。” 林聪生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就笑着说道：“你就装吧你，不过你还真的不像一个企业家，要是不知道的人，还就以为你是个农村的村干部，能做到你这样的，还真是不多，于支书，你赚了这么多钱，有没有考虑过怎么花？不可能一直再投资吧。” 老于想了想道：“我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天天考虑的都是村委的事情，竟然都忘了自己才是这些企业的法人呢，唉，你还别说，前些年呢，自己就想着，等退休了，手里有点钱了，就好好换一辆车，带上老婆去全国自驾游去，第一站呢，我就想去新疆，再去看看自己以前呆过的连队，然后再去西藏，四川、云南、海南的走上一圈，等回来了，也差不多就这样了，可是这一耽搁，自己是越来越忙了，当初的打算，早都忘记了。” 林聪生道：“于支书，别总是把自己搞的太累了，那么多的事情，不一定非要自己去处理，该享受生活了就去享受生活，人活着，赚钱是为了自己更舒服，而不是让自己辛苦的。 误会解除 老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也想轻松些，不过不是现在，等我把于家寨的事情理顺了，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把这一摊事情都交给他，我就去实现我的理想去。” 赵科长很快就到了，在路上，他的车开的很快，到这里后，他看到了老于，他跟老于以前并没有见过面，不过老于在亳县，早已经是个风云人物了，他在一瞬间，就认了出来，他知道这件事是老于出面找的张博远，只要把老于搞定了，张博远那里肯定也不会再去追究了，想到这里，赵科长忙满脸堆笑的向老于伸出手走过去，说道：“哎呀，这位就是于支书吧，久仰久仰，只是今日才见到真人。” 老于看到林聪生的表情，就知道这位就是今天晚上的主角赵科长了，也站起身来，客气的跟他握了手，招呼他坐下，然后又让服务员上菜。 赵科长坐下后，笑着对林聪生说道：“林总，我回去后在网上仔细查看了一下你们的这套设备的资料，这真是不查不知道啊，你这套设备可比我们推荐的强多了，这不，我专门写了一份报告，以后我们亳县的环保设备，也都采用这个牌子的，按照这个新的标准来，相信过不了多少天，上面就批下来了，你这次可是让我涨见识了，看来不学习是不行，跟不上形式了。” 林聪生笑着道：“赵科长，你既然也了解了，现在也认可了这个标准，那我们医院项目的检验证明是不是就没有问题了？” 赵科长笑着拿过包，从里面拿出那张证明材料，递给林聪生，笑着说道：“这不，我认识到了是自己的知识不够，耽误了你们这么多天，我心里过意不去，就专门跑过来给你送来了，这不，我也跟上级领导反映了，以后我们要多去发达城市多考察一下，外面的世界变化这么大，而我们还拿着十年前的标准来工作，这样工作肯定是做不好的，还请林总多担待些，毕竟我们是小县城，比不上你们大上海，一天一个变化，我们现在可是跟不上形式了。” 林聪生笑着道：“哪里呀，赵科长勤奋好学，工作积极，时刻为我们企业着想，我敬佩你的为人，来、今天晚上咱们好好一两杯，不醉不归！” 老于笑着说道：“醉了也不归了，今天晚上就住这里，我来给你安排住的地方，咱们要喝就喝尽兴。” 赵科长表现的有点勉强的笑道：“唉！我是这些天忙着查资料了，已经好多天都没有休息好，既然你们这样热情，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咱们好好喝几杯。” 在林聪生和赵科长两个人碰杯喝酒的时候，老于喊了服务员，悄悄的给赵科长安排好住处，然后也加入到他们喝酒的队伍中去。 赵科长连喝了几杯后，借口上厕所，出去后，悄悄的给张胜利汇报了一下情况，说道：“张局，我今天晚上要陪着他们尽兴了，恐怕是回不去了，明天上班迟到的话你还得多担待。” 张胜利笑道：“只要你事情办好，其他的都是小事，既然没有问题了，那我就向张书记汇报了。” 张胜利这边挂了电话，里面就想张博远汇报了工作，说道：“张书记，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这件事情一直是赵科长在跟踪的，因为于家寨医院项目用的设备不是咱们亳县常用的设备，他们为了安全起见，就想着让于家寨拿出一部分押金，出事后可以用押金直接更换设备和挽回不良影响，现在在我的批评教育下，他们也认识到了错误，并及时查询了国内其他地方使用这种设备的情况，目前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良记录，再说他们的检验证明早都开好了，就是不敢随便发放，他们这么小心翼翼的，也是有原因的，你也知道，国内生产环保设备的厂家那么多，质量也都良莠不齐的，慎重起见，他们才不没有下发，我也是这段时间忙着矿山的事情，把这件事情耽误了。这个也不是他们的责任，也怨我太忙，没有来得及签字盖章，今天医院项目的材料已经下发下去了，你放心吧，绝对不是他们汇报的那种情况，我手下的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肯定不会故意去为难他们，现在他们中间的误会也都解除了。” 迟到的报告 张博远说道：“最好是误会，如果再有什么事情出来的话，我肯定会一查到底的，好了，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了，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我不希望于家寨医院项目再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的完工。” 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老于也没有再去追究他们，林聪生也没有再去提这件事，赵科长在酒桌上表现的也很谨慎，跟他们也就是喝酒聊家常，不去提工作上面的事，三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都没有去点破，这件事到此为止。最后，赵科长故意喝多了，嚷嚷着还要连夜回去，老于看到他带的有司机，也就没有再去挽留，跟林聪生一起把他搀扶到车上后，看着他的车远去。 赵科长的酒量远远没有到位，既然事情已经办好，，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一人一瓶白酒之后，就开始装着喝多了，趴在桌子上说胡话，然后就趁机回去了。 等他走后，林聪生拿出那份报告，仔细的查看了一下，说道：“于支书，还是得你出面，要不然这份东西谁知道要卡我们多久呢。” 老于道：“唉，现在的人呢，每件事情上都想捞点好处，无利不起早，这次他们既然能顺顺利利的给你送来，咱们就不要再说了，以后再有这样的问题，你及时汇报给我，我来处理。你们也抓紧时间，年底前给我弄好，等他们回来后就开始试运行了。到春节等着于老先生回来剪裁吧。” 王振堂并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第二天上班后还是有点忐忑不安，那边赵科长还在等着他回话，这边老于不让他再去负责这件事，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坐卧不安的走来走去。 孙占武看到王振堂的表现后，心里也不舒服，昨天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竟然喝多出丑，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反倒让王振堂照顾自己，唉！自己这个主任当的有点不称职。 上午开会的时候，老于并没有在会议上提医院环保的事情，王振堂和孙占武两个人也没有在会议上说，两个人表现的蔫蔫的，难得的一句话都没有说。不过大家大都没有去注意他们，但是，他们的低落的表现没有逃的过董红旗的眼睛，董红旗并不知道他们情绪低落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是知道肯定在他们身上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散会后，王志刚来到王振堂的办公室，看着这两个人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了这是？大早上的就这样，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孙主任，你是喝多了酒劲还没下去？” 孙占武道：“唉！现在哪有心情跟你开玩笑，王支书出面办的第一件事情就这么不顺，这不，事情还卡在那里，还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王志刚道：“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办好办坏又不是自己的事情，对你们又没有什么影响，你办好了是想让老于表扬你几句？你们两个人，一个马上要走了，一个干两年要退休了，还纠结那么多干啥？天塌了自会有高个子顶着呢，老于都不让你管这件事了，你还去想那么多干啥？早饭吃了吗？咱们去村口喝汤去？” 王振堂和孙占武听了王志刚的话，感觉是这个道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王志刚一同出去吃饭去了。 学习归来 一连几天，王振堂看到老于不再提起环保上的事情，让王志刚去打听了才知道事情早已经解决了，这才放下心来，就对孙占武和王志刚说道：“唉，我看我们以后还是别跟老于争了，人家的本事大的很，不是我们能争过的，人家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咱们还争来争去的，没有意思，就算是我上台了，事情摆不平，还得让他出面。” 孙占武道：“我是想着趁我还没有走，给你巩固一下地位，既然你都打退堂鼓了，那咱们也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吧。” 王志刚哈哈笑道：“你们俩也真是，坐到老于的位置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整天怪累的慌？” 王振堂侧眼看看王志刚说道：“你小子，当初不是你争着当治安队队长的？现在竟然这样说话。” 王志刚道：“我争治安队队长是有目的的，是为了方便自己做事情，要不然天天查来查去的，影响生意，这是咱们自己人在，明的说，我还真不想做这个村委主任，做点事情也不方便。” 王振堂道：“村委主任的权利不是比治安主任还大，怎么不方便了？” 王志刚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不是看重权力，只是想赚钱，现在这社会，有钱的都是大爷，你去哪里都行，没有钱了，要权力有个屁用？我看以后咱们也别跟老于去争权了，安心赚钱吧。” 王振堂看着王志刚，半天才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在下面干啥违法事情了？” 王志刚道：“没有没有，我现在就打打麻将，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一律不干，现在咱也是一个领导干部，得有个领导干部的样子。” 王振堂道：“现在不比在王庄村了，那时候咱们轻松的就能摆平，现在可不行了，这么多人盯着的，可别被人抓到把柄了。” 王志刚道：“这个你放心，我又不出面，对了，这次还是给你留了五个点，孙主任，这次你也有，不多，两个点，拿点钱正好你去新工作岗位能用上，咱们有钱大家赚，再说又不用你们出面，等着月底分红就行了。” 王振堂没有说话，孙占武倒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刚哥，谢谢你了，我可是啥忙都帮不上啊，你还给我分钱，这多不好意思。” 王志刚道：“兄弟，咱们在一起了两年了，都不是外人，以后你去新的工作岗位了，说不定当哥的还去求你办事呢。” 孙占武道：“那到时候还不是你一个电话的事，有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没有问题。” 今年的冬天似乎更加的寒冷，在连续刮了几天的东北风后，阴沉沉的天空在傍晚时分飘起了雪花，而今天，远在新加坡进修的医务人员要乘航班回来了，于家寨派出了三辆大巴车前去机场迎接他们，同去的还有村委里面的几个女同志，她们今天清一色的红色羽绒服，手里都拿着鲜花，在机场出口一字排开等着她们的归来，带队的是董婉琪和赵晓静，这些医护人员当时董婉琪大都见过，中间有事情也是她在联络，所以老于就让她带队前来迎接，而赵晓静是来凑热闹的，就连她身上穿的羽绒服也是临时借来的，她兴奋的站在董婉琪旁边不停的问着：“董婉琪，你说她们在新加坡会不会带回来很多化妆品？那边的化妆品听说很便宜的。” 董婉琪道：“嫂子，我让她们给我带了点口红啥的，等回来你看看，要是你喜欢了送你些，还有香水什么的，我让她们带回来了好多。” 旁边的几个女孩子听到后，也都围了过来，纷纷的议论着化妆品和免税店，而董婉琪边跟她们聊着，边注视着出口的动静。 出口开始有人推着行李车出来了，董婉琪说道：“出来了，我们站好队。” 董婉琪仔细的看着出口的人，发现并不是她们要迎接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就往前凑了凑，心情激动的看着出来的人们。 终于，一队人马排队走了出来，董婉琪看到了几个熟识的人，忙挥手招呼着，大声喊道：“这边？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呢！” 机场内鱼贯而出的医护人员立马引起了机场内其他人的注意，她们长长的队伍，清一色的白色制服，外面都套了一件乳白色的大衣，推着行李车，排着长队，迎接她们的也是几个衣着整洁的美女，手里还捧着鲜花，有的人拿出了相机，拍了起来。其他的人都议论纷纷的，就连机场保安看到后，也跑了过来，问明情况，指挥她们的车辆来机场出口迎接她们。 归来 医护人员带队的是蔡瑞红，年龄三十多岁，以前是在省二院担任主任医师，看到于家寨的招聘以后，就辞职前来应聘，她在这帮人中间年龄算是比较大的，当时出发的时候就让她担任队长，照顾这些年轻的医护人员，她的人缘也比较好，大家有什么事情也都愿意跟她商量，所以她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帮人中的领导。 蔡瑞红看到董婉琪后，接过鲜花，激动的和董婉琪抱在了一起，离家这么久，董婉琪是她们下飞机后见到的第一个比较亲近的人了，放开手后，董婉琪问道：“怎么样？坐了一天的飞机累不累？” 蔡瑞红道：“累倒是不累，就是太冷了，那边我们穿夏天的衣服，回来穿的这么厚还是冻的直打哆嗦。” 董婉琪道：“那咱们赶紧上车。” 到了车上，董婉琪说道：“今天晚上我们先回于家寨，于支书给你们在度假村安排了迎接晚宴，你们今晚住也住在度假村，明天你们都可以回家跟家人团聚了，你们跟家里联系一下，家属今天晚上愿意来于家寨的我们会安排你们团聚的。” 一群医护人员打趣道：“我们大都是单身，你们能不能给我们安排点帅气的男朋友呀，我们也好团聚一下。” “蔡姐，你可以让姐夫来，正好我们大家都见见面。” 也有的拿着电话给家里打起来电话：“喂！妈，我是小雨，我已经下飞机坐上车了，明天起来就能回去了，啊，我爸现在想来接我？好，那你们来吧，我也想你们。” 董婉琪看到张玉洁一个人在那里闷声不响的坐着，就走过去问道：“咦，你怎么一个人呢？刘倩倩没跟你坐一辆车？” 车上立马静了下来，张玉洁没有说话，泪水从眼眶流了出来。蔡瑞红说道：“董婉琪，本来我是想到村里后见到于支书再说呢，刘倩倩失踪了，上飞机前还好好的，到了飞机上没有看到她，打电话也关机联系不上……” 董婉琪没有再问，当时她看到大家都上了车，但是并没有清点人数，现在才知道少了一个人，幸亏不是自己疏忽遗漏在机场了。车上气氛骤然沉寂了下来，车速并不快，路上已经有了一层积雪了，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不过能看到路边田地里白乎乎一片。 度假村内，鲜艳的横幅挂在顶楼的大餐厅内，知道她们在外面吃不到家常菜，老于专门让安排的家常大餐，村委的人还有医院项目的几个人都在，李佳和张露也都在下面的大厅内等着她们的归来。 本来老于还安排了狮子大鼓，可看到雪越下越大，就取消了狮子大鼓的安排。现在洛城的道路非常方便，机场出来后可以直接上环城高速，以往四五个小时的路程，现在两个小时就可以到达，不过今天有雪，她们在路上跑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晚上将近八点的时候回来了，冬天的夜晚，天黑的早，医护人员坐了一天的飞机，现在是又冷又困，饿倒是其次了，到了大厅，老于看到她们都大包小包的拿着行李，就让李佳先安排她们房间，半小时后在顶楼餐厅集合。 蔡瑞红看到老于后，上前去跟老于握了手，说道：“于支书，对不起，去的时候是六十人，回来的时候是五十九个，我给你带丢了一个。” 老于问明了情况，才知道刘倩倩的事情，安慰蔡瑞红道：“没事，等会我跟于老先生联系一下，让他在那边帮忙问一下，是她自己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放心吧，她也那么大一个人了，不会有事的。” 大雪封山 在宴会厅内，老于看到大家都到齐了，就进行了简短的讲话，他说道：“欢迎大家的归来，你们是我们于家寨医院的元老，于家寨医院的根基，以后医院我就交给你们了，我们要发扬白衣天使的使命，牢记你们的誓词，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还有一个要求，就是救死扶伤，你们的指责就是救死扶伤，减少病人的病痛，这也是我们建立这所医院的初衷，以后你们要让这所医院在洛城、全省、全国变成名气最大的医院，但我希望不是经济效益，而是治疗水平，给我们广大群众一个保障，好了，我不再多说了，最后一句话，欢迎大家回家！” 老于他们拿着杯子，每桌都去敬了酒，然后亲切的询问着在那里的学习和生活情况，气氛热烈而融洽，现场也有专门开车跟家人团聚的，都聚在一起吃饭，聊着分别后的思念和家里的情况，老于看到雪越下越大，就让人给前来的家属也安排了房间，让他们明天再走。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大家都辛苦了一天，胃口也都不大，挑自己喜欢吃的菜随便吃了些就回去休息了。 老于看到大家纷纷离去，也准备早点回家，张玉洁来到老于身边，低声说道：“于支书，我有事要向你汇报一下。” 老于对张玉洁还是有些印象的，当初是她姨夫给自己打电话报的名，所以还是有点印象的，老于跟着张玉洁来到了外面，张玉洁说道：“于支书，刘倩倩的事情我早该向你汇报了，可是她不让我跟你们说，我也是犹豫到现在，还是给你说了吧。” 老于道：“没事的，不要有压力，她是不是早都打算好了不回来的？” 张玉洁道：“是的，去那里后，离开了这个地方，刘倩倩又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又变的爱说笑了，临近回来的这个月，她又变的郁郁寡欢的，满腹心事，我就找机会跟她聊了，你也知道，当时她和杜向阳闹的满城风雨的，现在回来，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些，她不想让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在那边，远离这些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可以开开心心的生活，再说那边工资待遇也不错，她的钱可以让家庭过的更好，让弟弟能好好上学，所以，她就私下的办了各种手续，并且找了一家医院，打算留在那里，我当时因为跟她关系不错，看到她能过的更好，就没有说出来，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老于道：“没事的，既然她愿意留在那里，就让她安心在那里吧，你跟她说，她在新的医院做的不好的话，我会让于剑飞出面，让她还回进修的这家医院去，要是哪天她想回来了，我们医院随时欢迎。” 张玉洁道：“那我替刘倩倩谢谢你了，我明天就跟她联系，不让她有思想包袱，她还说着对不起你呢，是你给她的机会，她才能出去，现在她不回来，愧对你了。” 医护人员一大早都出发回去了，医院项目在元旦前就能交工使用，目前正在加紧安装设备，她们回去后可以休息十来天，元旦前来适应一下环境，元旦后就开始试运行。 冬天北方的天气太冷，再加上于老先生身体不适，剪裁仪式就不来参加了，但是于剑飞到时会到场。老于已经让村委起草了参加剪裁仪式的名单，通知到了每个人。 大雪下了好几天，上山的路和下面的游乐场暂时关停了，但是还是有不少游客前来，这几天正好是元旦假期，有些人组织着前来爬雪山，但大都被治安队的人给拦了下来，山路陡峭，登山的路太滑，再加上积雪深厚，分不清台阶和深沟，一不小心就会摔下去，很容易出事。 张春良组织了治安队的人把守各个路口，发现有人登山，就给劝阻了下来，但还是有人从其他地方爬了上去。 比如，从洛城来的几个学生，两男两女，就是从南庄大谷关那里一路爬了过去，上午的时候还好，雪上面有一层薄薄的冰，踩上去咯吱咯吱的响，等他们翻过两座山坡的时候，时间都将近中午了，他们找了块地方，坐下来一边吃着自己带的食物，一边还开着玩笑打闹着，其中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四处望了一下，说道：“你们看，那边就能下山，咱们等会从那边下去，顺着树林的边走到那条路上，在那里估计就能坐车了。” 意外 大家顺着他指的地方望去，看起来不是很远，一两个小时就应该走到了，算算时间，应该绰绰有余，所以她们吃过东西后，又休息了一下，才往那边走去。 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太阳看着还在头顶，雪被晒化了一些，水份很大，踩在上面湿滑的，特别是下山的时候，一不留神，就顺着山坡滑下去多远，她们小心翼翼的慢慢向山下走去，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已经四五点钟了，可她们还在半山腰处，冬天天黑的很快，还没有到山脚下，天已经黑了下来，四周朦朦胧胧的，现在她们也不说坐车回洛城了，只是想尽快走到小镇上，先住下来再说。 山脚下的小路完全被雪覆盖了，并且还有深沟，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下去，她们慢慢的前行，渐渐的偏离了那条小路，再往前走，就是森林了，往回走就是刚刚下来的大山，四个人停了下来，商量着往那边走更近一些， 这个高大的男生说道：“按照咱们在山上看的那条公路，应该就在不远处，咱们顺着森林的边上走，应该就能走到。” 说完，高个子前面带路，她们四个人慢慢的向森林边上走去，走了将近半小时，高个子突然停了下来，说道：“咱们好像走错路了，前面是条深沟，过不去了，要是走到森林边上，还要翻过这条沟才行，可是这边也没有路，咱们也过不去。” 后面的一个女生带着哭腔道：“都怨你，咱们要是按照原路返回也没有这么多事了，现在咋办？我走不动了。” 另外一个男生说道：“要不，咱们打电话报警吧，让警察带咱们出去，或者让她们给咱们说一下路线也好。” 说完，他拿出了手机，看了看说道：“这里没有信号……” 前面的高个子男生道：“咱们现在按照原路是回不去了，刚才下来的时候你们也知道，那条路多难走，咱们只有沿着沟边走了，前面说不定就有路。” 另外一个女生道：“我也走不动了，靴里都进雪了，现在又冷又饿的，咱们还有东西吃吗？” 矮个子男生翻了一下包，拿出来一根火腿肠，说道：“就剩一根这了，你们两个分了吃吧。” 说着他递给了身边的女生，自己把羽绒服裹的紧了些，四处寂静，只有远处风声呼呼的叫着，高个子男生说道：“咱们不能在这里停留，要不然越来越累，越来越冷，咱们得赶紧找到路再说。” 她们没有再说话，跟在高个子男生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着，雪时不时的进到靴子里面，一不小心，还跌倒在地。 高个子男生突然一脚踩空，大叫了一声：“我操！”然后跌进了深沟，后面的两个女生吓的哭出声来，矮个子男生大喊着高个子男生的名字：“李涛！李涛！……” “咱们现在怎么办？”后面的一个女生哭泣着问道。 矮个子男生道：“能怎么办？咱们赶紧报警吧，李涛掉下去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另外一个女生哭着说道：“你说他会不会摔死了……？” 矮个子男生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下面有雪，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事，最多摔断胳膊腿的。” 女生道：‘没有信号，咱们怎么报警？“ 矮个子男生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个高处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信号，千万别乱动，小心掉下去。” 说完，矮个子男生往回走了，他走着看着手机上面的信号，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中。 两个女生听着远处呼呼的风声，吓得也不敢出声，两个人把包放在雪地上，坐了下来，依偎在一起抱团取暖。 矮个子男生周文，在学校唱歌比较好，她们四个人都喜欢音乐，所以经常聚在一起玩，他们几个人都是外地的，其中两个女孩子还是南方人，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看到下大雪后感觉很惊喜，李涛和周文是老乡，他在学校是个体育生，喜欢运动，他也经常出去登山，看到两个女生喜欢雪，就提议，说道：“学校操场上的雪不好玩，雪山上才好玩，野外说不定还能见到野兔野鸡什么的，下雪天她们跑不快，人都能追上。” 搜寻 他的话勾起了两个女孩子的好奇心，当下就商量着一起去上雪山，洛城附近山上也有雪，但是玩的人比较多，好看的雪地都被破坏了，他们研究了半天，最后才决定去于家寨的山上玩，那里人少，可以可着劲的玩，她们出来的时候，只准备了一餐的食物，还大都是零食，想着玩一天晚上就赶回去了，谁承想，事情并没有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天黑迷路了不说，现在是又冷又饿的，还有呼呼的风声，荒郊野外的，吓的她们两个连话都不敢说。 周文现在也是又累又饿，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多考虑，他看看手机仅存的那一格电量，只有加快了脚步，想着爬到山顶上去，那里白天的时候有信号，可以尽快报警请求救援。他里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但是下身和脚几乎失去了知觉，踉踉跄跄的走在坑洼不平的雪地里，时不时的还回头望望两个女生呆着的地方，虽说他什么都看不清，但是只要没有传来呼喊声就行。 终于，他来到了山脚下，手脚并用的向山上爬去，可是效果并不理想，失去知觉的脚根本无法用力，脚下的雪在他滑倒几次以后，变得根本站不住脚，他无奈之下，只得从旁边抓着雪下的野草往上面爬去。 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文爬到了半山腰的一块平台处，他浑身无力，看到这个平台，想都没想，就直接躺在了雪地上，舒展着自己的身子，发烫的两只手上，已经被杂草划破，手上伤痕累累，看到满手的鲜血，才感觉到刺痛。他拿出了手机，发现这里竟然有微弱的信号，慌忙拨通了110电话，用微弱的语气说道：“喂！110吗，我们在山上迷路了，洛川镇于家寨的山上，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方位，我们就在山坡的南面，不到森林那里，一共四个人，一个人还掉到了深沟，他现在什么情况我们也不知道。” 他说完这些，整个人感觉轻松多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累的睡了过去，110报警台的人喊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立马就把这件事情报告了值班领导，值班领导分析了一下，应该不像是小孩子闹着玩的，于是就让通知了于家寨派出所王振国，王振国半夜正睡的香呢，接到电话后，立马就清醒了，他马上给张春良打了电话，让张春良通知救援队的人紧急集合，因为目前还不确定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再说也没有确切的位置，但是牵涉到人命，他们也得尽力去找寻。 救援队的装备今非昔比，但是碰到这种山高雪滑的状况也无能为力，只有靠人多分散开来四处找寻，并用话筒四处喊道：“我们是于家寨救援队，如果你们听到后请发出信号，我们好前去实施救援。” 山上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张春良趁着灯光四处看去，黑暗之中能见度不高，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他有点泄气的说道：“这么大的地方，我们去哪里找呢？于家寨南部山区，方圆几十公里的，她们报警的时候有没有说道什么比较特殊的地方？” 王振国想了一下，说道：“两个女生在森林不远的沟边上，并且还有一人滑到了沟底，情况不明。就这些了。” 张春良仔细的思索着，他的脑子里展现出来了一幅于家寨山区的地图，每一条小路，每一条沟壑都在他的记忆中，当初成立救援队后，他就带人亲自查看了于家寨的地形，就是方便以后有事的话能用得到，他低声呢喃道：“南庄、深沟、森林，嗯，有了，救援队的队员们，咱们现在兵分两路，一队走大路，到后山林业局前面，顺着深沟往西走，我怀疑两个女生就在那附近，另外一队，带上绳索，咱们往西走，到南庄跟于家寨交界处那条路往下面走，天黑路滑注意安全，对讲机都拿好，发现情况后及时联系，王所长，你通知林业局的那帮人，让他们到沟底去看看，估计跌落下去的位置应该靠西，让他们从西面下去找。” 安排好这一切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果然不出所料，到了南庄和于家寨地界前，发现有几个人凌乱的脚印，队员发现这个情况后，立马向张春良汇报了情况，张春良让他们扎好绳索，大家从这里顺绳而下，往下搜寻。 搜寻2 救援队的人员动作麻利，有些人还穿着专业的雪地靴，防滑效果明显，很快的，就有人到了山脚下，山脚下，一队脚印顺着小路向远处延伸，不过没有多久，这队脚印就偏离了小路，张春良也跟随着他们下来了，在偏离小路的地方停下来，说道：“咱们几个人，在这里分开，你们几个从这里下到沟底，去找到滑落到沟底的人，我们顺着脚印去找上面的人，发现情况及时联系。” 张春良几个人的速度很快，半个多小时的功夫，就远远的看到了两个女生，她们偎依在一起，已经睡着了，说是睡着，其实是已经带点昏迷状态，张春良来到跟前，大声的把她们喊醒，女生看到救援队的人到了，张开嘴想说话，可是发不出声来，眼睛里流出来两道眼泪，张春良把手放在女生额头试了一下，发觉她们的额头滚烫，当即脱下自己的外套，裹在她们的身上，对手下的人说道：“咱们下来没有带担架，现在只有轮流背着把她们送回去了，不过这里不好上山，我们要不就沿着沟边走，到了公路那边就好办了。” 这时，其中一位女生指了指沟，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李涛，他掉下去了……” 张春良拿手电筒向她指的地方看了一下，那边有明显的滑下去的痕迹，他小心翼翼的看向沟底，并没有看到沟底，张春良大声喊道：“李涛，能不能听到？”他喊几声，并没有听到回应，就拿出对讲机，跟刚才分开的那队联系了，他说了大概位置，让那队人火速赶到这个位置查看找寻。 另一队救援人员跟他们分开后，还是采用下山的方式，系好了绳索，顺着绳子向下滑去，下去的路并不顺利，沟边上很多带刺的灌木，把几位队员的衣服都给划破了，下去后，发觉沟底的雪更深更厚，都没过了小腿，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面赶去，在上面半小时的路程，他们硬是用了一个小时后才到。 李涛从沟顶跌落了下来，沟边上长的灌木刮破了他的手脸，还好一点是沟底的雪比较厚，摔下来以后，只是一条腿摔伤了，不过摔下来以后，他感觉五脏六腑都是麻木的，在下面躺了半天，才清醒过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除了一条腿没有知觉外，其他的地方除了划破一些，并无大碍，他也看不到沟底的情况，可也不能在这里等，得自救才行，上面的几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了，身体有了知觉以后，越发的感到寒冷，李涛翻身坐了起来，按照记忆的路线顺着沟往东面爬行。 救援队的人来到了张春良说的地方，只看到一片被动过的雪地，一道深深的人爬过的印迹往远处延伸。这下他们才放下心来，人应该没事，他们也加快了速度，沿着雪印往前搜寻。 李涛在爬行中无意发现了一根木棍，他拿在手里，试着站立起来，走了几步，这可比爬行强多了，他内心一阵激动，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我得赶快走出去，两个女生和周文都是文文弱弱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得走出去找人救他们。” 也是这个信念，让李涛坚持着，往前走了几百米远，他实在是走不动了，就对自己说道：“好，允许你休息一会，就一会，你还要救人呢。” 说完，他就坐了下来，然后平躺在雪地上，全身放松了下来，不一会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救援队的人来到的时候，李涛已经进入了昏迷，他光着一只脚，脸上手上全是血迹斑斑的，浑身发烫，她们向张春良汇报了情况后，几个人搀扶着把他放在背上，轮换着背着他顺着沟底向东边走去。 张春良背着两个女生，用最快的速度把她们送到了林业局的小院内，把她们俩安置好后，等医院的救护车前来，这才说道：“她们四个人，现在已经找到了三个，另外一个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我们要全力以赴，尽早的找到这个人，这么冷的天，如果再受点伤，很容易发生意外的。” 搜寻3 “可是，我们下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他，是不是他又走岔路了？”一个队员说道。 张春良道：“我们立马组织人员顺着沟边往回搜寻，到山脚下分开查看一下，那里有往上爬的印迹，就从那里找。” 等他们走出林业局小院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天空已经开始泛亮，从两点多接到通知到现在，三个小时几乎没有停过，外面的风貌似更大了，走出小院后，感觉风立马穿透了自己的外套，不过，他们没有去多考虑自己，只是加快了脚步，原路返回。 救援李涛的这队人遇到了困难，到了林业局小院附近，发现身背李涛无法上去，那里是有条小路，但是平时一个人也得手脚并用的爬行，现在大雪掩盖在上面，一步一滑的，一个人上去都有点困难，背着李涛，根本无法用力往上爬，他们带的绳子也早已用完了，现在要么回去取绳子拉上去，要么就只有靠人力一点一点往上面爬了。 “我来背他上去。”救援队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他把李涛用绳子绑在自己身后，开始慢慢的向上面爬去，也只是爬了两三米远，湿滑的小路又使他顺着滑了下来。 他们几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了办法，这时一个救援队的人说道：“我拿棍子在前面修一条路，你们在后面跟着。”说完，他就趴着雪壁，拿棍子一点一点的把积雪清理干净，可是这样清理太慢了，半天功夫，才清理了几米高。 张春良他们一队人沿着沟边的小路返回，仔细的搜寻着，这时天已经放亮了，他们可以熄掉灯光四处查看，雪地上的脚印杂乱，那是搜救的时候救援队的人踩的，已经分辨不出哪个是周文的脚印，他们来到了山脚下，有几个人手忙脚乱的爬着准备向上爬。张春良看到不远处的草被人动过，说道：“我们去那里看看，可能他从这里上去的。” 几个人停止攀爬，一同快步走了过来，还真是，草丛里有一串脚印，不过被踩到的草被风吹过，又直立了起来，不仔细看确实不容易发现，不用张春良吩咐，几个人就顺着这个位置向上攀爬，不一会，就看到了躺在那里的周文，他蜷缩在一起，在一丛草丛里躲着，已经昏迷不醒了。 人全部找到了！他们高兴之余，情绪不免又有些低沉，人是找到了，可是怎么运上去？还是原路返回到林业局的小院那里？他们看着张春良，等着他决定。 张春良站在那里，看看地形，这里是半山腰，往上去也不容易，不过背着人下山更不容易，那都不是走下去了，是直接滑下去的。想到滑下去，张春良还真想出了个办法，说道：“我们在这边多拔些草，绑在他的背后，然后拿绳子把他绑起来，下面一个人扶着他就行。” 事不宜迟，她们几个就在身边拔草，但是冬天的草不容易拔出来，土地冻的结实，上面的草又经过霜打，变得韧性十足，好不容易，大家才搜集了一些干草，绑在了周文的后背，上面两个人拿绳子，绑在周文的腰上，开始慢慢的往下面系，绳子并不够长，放下几米后，他们也往下几米，幸亏当时周文攀爬的并不算高，折腾了半天，终于把周文弄到了山脚下，几个人累的也够呛，不过，他们也没有停留，轮换着背着周文向林业局小院走去。 县医院的救护车早已经来到，两个女生已经被第一辆车运走了，她们现在的精神还好，只是有些发烧，还有些冻伤。 李涛也被救了上来，他的身体素质还好，腿伤加上划破的那些小伤口，并无大碍，周文就有点严重了，他的身体素质比较差，一晚上又累又饿的，加上在野地里冻的发烧，肺部还有些感染，等张春良他们把周文送上救护车后，大家才感觉到了累，都赖在林业局小院内，说着要让林业局的人管饭。 林业局小院并没有多少几个人，东西也不多，不过也拿出来了两只山鸡和一些干菌，熬了一大锅汤，每人喝了一碗，张春良他们才打道回府。 开业 今天医院项目上人声鼎沸，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到齐了，他们在打扫着自己的办公室，整理着桌椅，为医院的开业做最后的准备。 医院的第一任院长，是一名在新加坡的华人医生担任的，等过几天随于剑飞一起回来，现在医院暂时有蔡瑞红代理院长，各个科室主要成员都在新加坡实习过，回来再招聘的一般工作人员，就成了一个科室，大型设备是由厂家前来安装调试，技术人员就可以直接上手，后面的员工宿舍和住院部也都在忙碌的布置着，真是不接触不知道，现在老于才发现，医院内部的后勤人员竟然占医院的一半，管理后勤的，打扫卫生的，烧锅炉的还专门成立了消毒清洗部门，用于医院日常消杀，人员配备下来，竟然达到了五百多人，这类人员本村远远不够，只得又从外村招聘了一批人员进来，扩充到医院里面，一个职工食堂，一个住院部食堂，都是振北他们负责的，他们根据医院医生的指导，专门调整了食谱，做一些病号专用餐。 于剑飞他们也在开业前两天来到了于家寨，其中就有第一任医院院子裴建涛，裴建涛五十多岁，老家是南方的，爷爷辈都在新加坡发展，他出生在新加坡，长大后又去美国学医，已经从医三十多年，医学造诣很深，在新加坡曾经给国家领导看过病，那是名声在外，这次于老先生亲自出面请他回国发展，再加上他爷爷的谆谆教导，他也有心回国，投身国家的医疗事业，就跟于剑飞一同回来了。 当时医护人员回国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安排，让蔡瑞红按照他的计划来安排各项事宜，回来后，看到医院安排的是井井有条，也是非常欣慰。 开业那天，天气晴朗，淡蓝的天空中片片白云。张博远带领县政府的相关人员都来了，学校里也安排了学生组织了节目，当然也少不了于家寨的狮子大鼓，医院大门外的广场上，铺了长长的一排红地毯，旁边是各个业务单位赠送的花篮，医护人员也都穿着整洁干净的工作服，站在广场上等着张博远及各个领导的讲话，现场气氛活跃，特别是舞狮子的地方，人员十分密集，看热闹的挤扛不动，洛城电视台和亳县电视台都派出了摄制组进行现场直播。 在大家的掌声中，张博远向大家挥了挥手，对着话筒说道：“初冬时节，阳光和煦、丹桂飘香、枫叶尽染。蕴含丰厚文化底蕴的于家寨迎来老百姓盼望已久的日子-于家寨医院隆重开业了。在这里，我首先代表县政府对两年多来一直关心、关注、支持医院筹建过程的新星集团及于家寨村委、企业、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谢!” “两年前于老先生回村探亲的时候做出重大的决定，提出“为了家乡老百姓的健康而做有益的事”，像春风沐浴亳县大地，深深打动了我们县政府成员，作为亳县人，时刻关注着家乡的发展，深刻体会到家乡的医疗资源薄弱，于老先生选择于家寨这个区域办一所现代化医院来回报父老乡亲是他深藏已久的愿望，以实实在在的行动帮助乡亲们解决“看病难，看病贵”的问题。” “经过两年多的艰苦奋斗，一座集临床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保健、康复为一体的现代化综合性医院矗立在亳县的南大门、正在崛起的于家寨，当前，我国的医疗体制改革还处于艰难的步履中，医疗公平性失调，卫生资源分配合理性失真，农村卫生资源高度匮乏，在这种情况下，于家寨医院建于乡镇，立于农村，成为农民家门口的现代化花园式医院，它完全可以满足区域内的老百姓常见病、多发病的医疗服务，这无疑是一大福音。” “医院开诊后，我们将切实强化医院管理，吸收国内外的先进管理经验，又能符合中国的国情，结合当地的医疗水准，与时俱进，配好人才梯队，规范医疗行为，改善服务态度，提高医疗质量，把持续改进医疗质量和保障医疗安全作为医院管理的核心内容。用一流的环境、一流的设备、一流的技术、一流的管理为于家寨区域的老百姓提供优质、高效、安全、便捷、实惠的医疗服务;以诚信为准则，为亳县、洛城乃至全国民营医院做出表率;使于家寨医院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名副其实的二级甲等医院。” 救护车 张博远的讲话结束了，下面传来了热烈的掌声，紧接着，第一任院长裴建涛也做出了简短的讲话：“各位领导、乡亲们，你们好，我是于家寨医院的院长裴建涛，我们于家寨医院是于老先生和于家寨村委合作的一家民营医院。” “我们于家寨医院占地面积150亩，建筑面积4.6万平方米，绿化面积3万平方米的于家寨医院，目前是洛城地区最大的一家民营医院。医院总投资3亿，规划设置病房400张床位，员工编制550人。现在到岗的医务人员180多人，副高以上职称20多人，中级职称30多人;医院引进16排螺旋ct、dr拍片机、日立生化仪、免疫发光仪、三维彩超等100多台套前沿医疗设备，还有400多平米6间层流净化手术室。市卫生局已审批199张床位，批准开设内、外、妇、儿等17个临床科室和十多个医技功能科室，即将成为“120”急救站、机关企事业单位、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新农合、工伤和交通事故等定点医疗机构。” “于家寨医院作为民营医院有它的市场属性，于家寨医院愿意承担更多的公益性卫生事业的责任，我们将依法管理，秉承办院宗旨:人民医院人民办，办好医院为人民。恪守医务人员职业道德，严格按国家标准收费，在这里，我们全体医务人员向全市人民郑重承诺:坚决不拿医药回扣，不收病人红包，请各界人士监督，谢谢大家。” 老于也被应邀上台做了简短的讲话，他说道：“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父老乡亲们，你们好，今天是我们于家寨的大喜日子，于家寨医院从今天开始正式运营了，他的正式运营，代表着我们于家寨村委的工作又上了一个新台阶，也标志着于家寨村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我们于家寨现在人人有工作，人人有收入，还有这么好的医院为我们的健康做保障，这些都离不开于老先生、离不开新星集团的投入，也离不开各位领导的关心，在这里我代表于家寨全体村民谢谢你们。” “于家寨医院在保障我们本村人的同时，也担负着全县人们的健康保障，我们一定会做到不乱收费，担负起大家的健康医疗保障，让于家寨医院成为农民家门口的现代化花园式医院，服务大众。好了，前面领导们该说的话都说了，我也就不再多说，谢谢大家。” 大家本来看着老于在上面热情洋溢的讲着话，可他像是忽然忘词了一样，到了最后几句话，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张博远笑着打趣道：“于支书，你这是嫌我们两个讲话太多了？把你的台词给抢了是不是？” 老于笑道：“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讲话，事先没有打稿，这不是硬被你们给拉上去的。” 正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了骚动，有人跑到裴建涛的跟前耳语了几句，裴建涛脸色一变，立马跟着他跑了出去。 老于和张博远向旁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于家寨发生了跳楼事件，医院开业了，竟然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没有采购救护车，裴建涛慌忙出去就是为他们安排车辆去了。 老于和张博远相对一笑，老于道：“唉，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忘记采购救护车了，不过当时给医院后勤配备的有面包车，临时先用一下，我们马上就采购。” 张博远没有说话，他眉头皱了皱，把卫生局局长张友聪喊了过来，当着老于的面问道：“咱们局现在有几辆救护车？” 张友聪思索了一下才说道：“局里面没有，县医院有五辆车，怎么……？” 张博远道：“是这样吧，于家寨医院开业的，我们也没有出力，就捐赠他们两辆车吧，由你们单位看着去采购两辆新车，赠送给于家寨医院，也算是我们县政府扶持私营医院所做的贡献。” 张友聪忙点头答应下来，对着老于笑道：“老于，你看看，张书记一句话，我们局得出百十万，你的面子可真大。” 老于笑着道：“这可不敢当，面子再大，不是还得看你的脸色？县官不如现管，你可是我们直系领导。” 突发事件 于家寨大酒店门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人，穿过人群，看到地上躺着一个年轻人，卷曲的躺在地上，头部的地上还流有一滩血。 杜向阳最先到达的现场，他检查了一下病人，听了听心跳，又翻了一下病人的眼皮，对着王振国说道：“已经没有救了，联系家人吧。” 王振国听到杜向阳的话，叹了口气站起了身，对身边的警员说道：“搜一下身上看看有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然后联系家属吧。” 正在这时，于家寨医院的医护人员赶到了，他们跑到病人跟前蹲了下来，检测了一下说道：“担架，快点，病人还有微弱的心跳，赶紧送手术室抢救。”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把人抬起来放在担架上，抬到了临时用的面包车上，快速的开着向医院驶去。 王振国看着人群说道：“大家散了吧，注意脚下的白线，别破坏了现场，小李，你在这里看护现场，小周，你跟我去楼上看看。” 于家寨大酒店自从度假村开业以后生意就不是太好了，现在于家寨的招待都搬到了度假村那里，这个酒店就承包给了私人经营，老板是王庄人，王世均，平时他不在酒店里面住，一般都是上午十点多才过来，喝喝茶，吃个午饭，下午就跟人打牌去了，今天也巧，他刚到酒店，正在跟前台的服务员询问昨天的营业情况，就听到门口扑通一声，紧接着就有人大喊：“有人跳楼了！” 他和服务员慌忙出去查看，看到实际情况后就立马报警，并让人找来了杜向阳，看看跳楼的人还有没有救了。王世均对着地上连吐了几口涂抹，说道：“真他妈的晦气。小丁，你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小丁是门口的保安，他慌忙上去查看，等了一会，下来对着王世均的耳朵低声说道：“王总，这个人是在上面游戏厅玩了，估计是输光了，我上去的时候发现游戏厅的人都跑光了，门关着，机器都还开着呢。” 王世均这才想起楼上大厅包给了王志刚，让他开游戏厅去了，忙给小丁交代道：“你别乱说话，你现在上前把游戏厅的电闸给关上，大厅门锁上，任何人都别让进去，明白吗？” 小丁点头道：“明白，明白！”说完，就又上楼去了。 等王振国来到大厅的时候，他们以及服务员都聚在大厅内看热闹，看到王振国进来，王世均忙迎了上去，说道：“王所，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呀，这个人什么时候进去的我都不知道，他也不是在我们这里住的，你说那么多高楼他不去跳，偏偏选我这个地方。” 王振国道：“你确定他不是在这里住的？你们的住宿登记名单呢？拿出来我看看。” 王世均表现的很冤枉的说道：“王所，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我都查过了，昨天晚上就住了四五个人，都是货车司机，早上都走了，你说，现在又不是旅游旺季，来游玩的人少，有钱的都住度假村那边了，还有就是住民宿去了，我们的生意本来就不好，现在又摊上这事，你说我可怎么办呢？” 王世均说着，示意服务台的工作人员把登记表拿了出来，交给王振国查看，王振国仔细看了一下，昨天晚上确实没有住几个人，他思索了一下，说道：“你们派个人拿上钥匙，我要看看五楼以上南面的这些房间。” 王世均从吧台拿上钥匙，亲自陪同王振国一起上楼查看。王振国从五楼开始，在这个人跌落的这几个房间查看着，这几个房间都是空房间，被褥整整齐齐的叠着，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现。到了六楼，王世均站在楼梯口指着这一排房间说道：“我们五楼都没有住满，六楼都不安排人住的，那边是会议室，现在都没有用，平时都上锁的。咱们上天台上看看吧，是不是他自己遛上了天台上。” 招待餐 王振国看了一下，走道里面黑乎乎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就跟着他来到了楼顶，楼顶的门是关着的，但是没有上锁，轻轻一推就开，走到平台上后，往前走了两步，王振国看到地上有几个烟头，来到楼边上，就是那个人跳楼的地方，发现那里也有些烟头，看来这个人在上面思考了很久了，最后才决定跳楼的，王振国站在那里往下面看了看，那个位置正好是坠楼的地方。看来现场找到了，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那到底是自己跳下去的还是他人给推下去的呢？ 王振国示意让小周把地上的烟头收集起来，带回去检验，看是不是一个人的，然后又仔细的在地上查探起来，地上并没有留下其他有价值的线索，检查完毕以后，王振国就带队收场，只是临走的时候指示把于家寨大酒店暂时查封，暂停营业，等事情调查清楚以后再说。 于家寨医院试营业期间也收治了一些病人，但大都是头疼脑热的病人，今天这个坠楼者算是于家寨医院收治的第一位重症患者，裴建涛带队进入手术室，亲自指导医护人员，经过仔细的检查，病人还有心跳，还有微弱的呼吸，裴建涛道：“马上上呼吸机，进行紧急抢救。” 经过他们三个小时的紧急抢救，病人终于稳定了下来，裴建涛安排好以后，才想起今天还要在度假村安排领导们的午餐，忙去简单的洗了一下，换好衣服，起身前去度假村。 度假村大酒店今天张灯结彩，顶楼大厅里摆了好几桌，张博远、张友聪、于剑飞、老于、裴建涛、李佳、林聪生和顾一飞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在这里老于算是东道主了，他拿起酒杯站起身对着大家说道：“今天于家寨医院的开业，跟我们在座的这么多人的努力是分不开的，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照顾，没有你们的大力支持，于家寨医院不会这么顺利的投入使用，张书记，这第一杯酒我敬你！” 张博远哈哈笑着站起身说道：“我可是只挂了一个名，工作可都是你在做，你这样说的话我脸可是要发烧的啊，大家都知道，医院项目是你老于在盯着的，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于振南同志，你辛苦了，这杯酒算我表示歉意。” 张博远一口喝完这杯酒，笑着看了看老于，转身坐了下来，老于也喝完，给自己又添满酒，看着于剑飞，刚准备说话，于剑飞也站了起来，说道：“于支书，医院项目能顺利投入使用，跟你的辛苦分不开，我于剑飞敬你一杯。” 老于跟于剑飞对视了一下，笑着干杯了。他刚喝完这一杯，旁边有人立马又给他添满酒，医院院长裴建涛拿着杯子站起身来，说道：“于支书，我早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后我在医院，肯定少不了麻烦你的，我先敬你一杯酒。” 老于哈哈笑道：“麻烦什么呢，咱们以后要在一起共事的，你也是我们于家寨的人，来，这次我以东道主身份，跟你喝了这杯。” 裴建涛看着老于把就喝完，说道：“一看于支书喝酒就知道是个爽快之人，佩服！我这是借花献佛了。”说完，也把酒给喝完了。 裴建涛喝完这杯酒，砸吧了一下嘴，说道：“好酒呀，这酒真不错，以前貌似没有见过这种酒。” 于剑飞在旁边说道：“这酒也是于家寨产的，你还没有喝过他们村子那个老何头酿的酒呢，我家老爷子上次带回去几瓶，到现在还是念念不忘的，嘱咐我这次回去一定多带几瓶回去，你还别不信，他酿造的药酒，那效果真的不错，我家老爷子的风湿疼了这么多年了，你也看过，喝过那药酒后，现在好多了。” 裴建涛听到后说道：“哦？还真的有疗效？我见到的药酒大都是保健功能，还有真能治病的药酒？” 于剑飞笑着说道：“空口无凭，这两天叫于支书给你引荐一下，你试试功效就知道了，是吧，于支书，想办法再给我家老爷子弄几瓶我带走。” 老于笑道：“那都是小事，他的药酒有几位中央首长都喝过，一直夸这个酒不错的。” 林聪生也笑着说道：“那个酒我知道，效果确实不错，我给我家老爷子也带回去了几瓶，不过这种酒产量不高，市面上买不到。我也是靠于支书才弄了几瓶。于支书，我敬你一杯酒，我做这个项目，给你添麻烦不少，也是这个项目，你让我重新认识到了怎么做事，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以前的莽撞，还望你海涵，我敬你一杯。” 招待宴 老于笑道：“林总，你水平还是有的，再过几天你就要离开我们于家寨了，我希望以后你能常来这里看看。” 林聪生道：“一定会回来看你们的，在这里呆了两年，说真的，于家寨我还没有走上一遍呢，到时我带上家人回来，你可以好好接待我吆。” 老于道：“你提前打声招呼，李总这里包吃包住。你说是不是？李总。” 李佳笑着说道：“这里吃住没有关系，我只认签字，只要你于支书签字了，我这边没有问题，随便住。” 林聪生笑着说道：“你看看，李总真会做生意，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刷脸还不行。” 李佳笑道：“你刷脸可以，我给你打八折，赶紧喝你的酒吧，你看于支书早都干了，你还拿着酒杯啰嗦半天。” 林聪生看了一下老于，然后也一口干掉。 林聪生刚坐下，顾一飞拿着杯子对着老于说道：“于支书，我非常感谢你给我了这次机会，让我在医院项目上发挥自己的才能，知遇之恩，我只有把项目给你做好，如果有不满之处，还请多提意见。” 老于站起身笑着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今天大家都针对我呢，你看几位领导都在场的，你们不去敬领导的酒，反而都跑来敬我这个东道主？” 张博远哈哈笑道：“于支书，你就别客气了，今天这个酒就该先敬你，你是咱们医院的功臣，没有你，哪有这个医院？” 老于说道：“这个医院不是你争取来的吗，怎么又安插到我的头上了？” 张博远道：“于老先生还不是看你的面子才答应的？我只是碰巧，再说了，就算是我不来，这个医院肯定也会建！” 顾一飞道：“于支书，你看我这酒都喝完了，你是不是也意思一下？” 老于只得拿起酒杯，一口喝完，放下杯子，李佳看他吃了两口菜，也站起身说道：“这里虽说是于支书的地盘，但是也是我的管辖范围，我敬大家一杯酒，谢谢各位领导的光临，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说完，李佳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朝着大家，让大家都看到她的杯底。张博远站起身说道：“来，咱们也不用一个个的起来敬酒了，咱们在座的共同干一杯，祝愿于家寨发展的更快，走的更远，来，大家干杯！” 张博远和张友聪随便吃了点饭后就告辞离开，林聪生和顾一飞也因为项目上临时有事离开了，老于刚才的几杯酒下肚，现在又被人拉到别桌喝酒去了，于剑飞看了看李佳，拿起酒杯走到李佳的身边，说道：“李总，我敬你一杯酒，上次多亏了你，使我的企业起死回生，谢谢你！” 李佳看到于剑飞起身来到自己身边，不由的紧张起来，想起了于剑飞上次走的时候给自己的短信，不由的脸红了起来，当她听到于剑飞并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也就拿起杯子，跟于剑飞碰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喝完。 于剑飞看着李佳红扑扑的脸，笑着说道：“李总是不胜酒力还是有什么想法？脸怎么这么红呢？” 李佳赶紧用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说道：“我一般不喝酒的，喝了几杯感觉有点多了，咱们不能再喝酒了。” 于剑飞道：“为了感谢李总，我这次专门给你带了一件礼物，稍后有空的话你去我房间内取，要是没有空的话，等方便的时候我亲自给你送到你办公室。” 李佳忙说道：“不用客气，我不要礼物。” 于剑飞看到紧张的李佳，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叫上裴建涛转身一起走了出去。 老于这次破天荒的喝多了，李佳在下面给他安排了房间，让他在这里休息，其他的人慢慢的也都散去了。 案情调查 派出所内，王振国已经调查出了坠楼人的身份，姚洪杰是肉制品厂的一名职工，老家是外地的，平时工作也很积极，这次为什么会跳楼，大家都想不通，在检查了他的宿舍，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这一切，也许只有等他苏醒以后才能知道，不过这一切还是有点遥远，姚洪杰目前还在昏迷中，并没有脱离危险。派出所也已经通知了家人，他老婆和儿子正在赶来的路途中。 姚洪杰的病情也检验了于家寨医院医护人员的水平，经检查，姚洪杰腰椎断裂，心肺等器官因为冲击力的伤害受到严重的损失，头部破裂，导致大脑受损，可以说是需要各个科室配合来治疗，裴建涛看着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治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于家寨的医护人员虽说年轻化，但是处理这些的时候并不刻板，经常会提出一些新的合理化建议，裴建涛当时评价的是：“你们这群年轻人，敢想敢做，敢于担当，你们的前途是无量的，只要你们一直保持这样的斗志，于家寨医院的名声很快就能打响。我看好你们，加油，年轻人！” 姚洪杰的老婆杨丽娟来找王振国了，进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警察同志，你可要帮帮我，你帮我查查，我老公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他这两年都没有回去了，一分钱也没有往家里拿，刚才我查他的工资卡了，上面一分钱也没有了，你帮我查查，他的钱都去哪里了？是不是在外面养狐狸精了。” 王振国忙让人拿了凳子让她坐下，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卡上没有钱的？他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卡？” 杨丽娟擦了擦眼泪说道：“我去他住的房间里看了，就一个抽屉锁着，现在他住院，急需用钱，我也没有带多少钱，就想着看看把他的工资先取出来用了，谁知道到银行一查，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 王振国道：“其他地方你看了没？就一张卡？还有，你知道他卡的密码？” 杨丽娟说道：“我们当时俩人都是在这里打工的，家里老人年纪大了，我就回去伺候老人了，他的工资卡当时我们两个人一起用的，密码还是我设置的。他住的就一间屋子，里面找遍了，没有发现其他的卡。” 王振国向外面的警员喊道：“小李，你看看当时事发现场，姚洪杰身上的钱包里都有什么东西？我记得有个钱包？” 小李答应着说道：“王所，我去把他的东西拿过来你看看。”说完，就去打开柜子，拿出来一个密封袋，里面是当时事发现场在姚洪杰身上搜出来的。 小李戴上手套，轻轻的把袋子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包烟剩了几根，跟当时王振国在天台山看到的牌子一样，还有一个钱包，里面装有十几块钱和一张食堂饭卡，王振国发现饭卡下面貌似还有一张卡片，就让小李把钱包里的饭卡拿出来，带出来一张名片一样的卡片，上面写着：宝丽金娱乐会所金卡。背面写着一些凭此卡享受八折优惠，满十局送一局的待遇。 王振国翻来覆去的看着这张卡，嘴里轻声的说着：“宝丽金！小李，咱们附近有宝丽金会所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李也比较纳闷，说道：“我也没有听说，这看着不像是唱歌的，满十局送一局，难道是哪里刚开的保龄球或者台球？” 王振国道：“你找几个人下去查一查，对了，你把这件事去跟张春良说一下，看看他知道这个宝丽金的会所不知道。” 杨丽娟哭着说道：“王所长，你看看，钱包里也没有卡吧，肯定是他在外面有人了，钱都花狐狸精身上去了，你可要为我做主呀。” 王振国看不得别人哭，特别是个女人，就说道：“是这样吧，因为案件还在调查，现在不好下结论，你先回去吧，你看，姚洪杰现在还在医院，还需要人照顾，你也出来这么久了，先回去吧，等我查清楚了再说。” 杨丽娟哭着说道：“我不伺候他了，叫他出去鬼混，死了算了。” 王振国道：“你这就不对了，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你就给他身上泼脏水，说不定他的钱拿出来投资了呢？他的情况不是在好转吗？等他苏醒了，一问就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杨丽娟这才站起身来，跟王振国道辞出去了。 赌场 杨丽娟前脚刚走，王振堂走了进来，跟王振国到招呼道：“王所，忙呢，我想找你说句话，你看方便不？” 王振国笑道：“王支书，你怎么有空了？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亲自跑来，多外气了。” 王振堂笑着道：“我来是找你有事，电话里显得多没有诚意呀，我要当面跟你说才行。” 王振国把他让到了办公室，给他泡了杯茶，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叶，王支书将就些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咱们不要客气。” 王振堂点了一支烟，把火机和烟盒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可不像咱们于支书，人家是个讲究人，听说喝的茶叶都几千块一斤的，我喝点白开水都中。” 王振堂说完，向四处打量着，发现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才从口袋内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王振国面前，说道：“王所，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知道你忙，再说你也不方便跟我们在一起吃饭，这是一点小意思，买包烟抽。” 王振国诧异道：“王支书，你不要跟我来这个，我可不能要，你有什么事就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你把这个收回去吧，就当没有发生过。” 王振堂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这是王世均给你的，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吧。” 王振国装着糊涂的说道：“王世均？于家寨大酒店的老板？他要干什么？” 王振堂道：“对，是他，你看他承包了个饭店也不容易，你说姚洪杰哪里不能去自杀，非要跑他的饭店跳楼，现在你把人家店给查封了，一天天的没有收入，想着要是没啥事的话，就给解封了吧，做个生意不容易，就这，开开门有没有人去都不一定的，碰上这种事，多晦气呀。” 王振国这才想起来，事发的时候，自己下令查封了他的酒店，想着把事发现场保护起来，改天再去查看呢，这两天事情多，还没有顾上再去检查，王振堂这一提醒，王振国倒是想了起来，说道：“是这样吧，我们研究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过两天就让他开业，再说了，姚洪杰也没有多大事，这不，经过抢救，危险期已经过了，说不定三两天就清醒了。” 王振堂愣了一下，说道：“哦？杜向阳不是说没有救了吗？怎么又没事了？” 王振国道：“于家寨医院的水平高呗，仪器都是最先进的，就是死了也能再救活。” 王振堂看了看时间，显得有些焦急，说道：“那先这样，王所，我先告辞了，回头再说。” 王振国听到他要走，就拿起那个信封，又装在王振堂的口袋里，说道：“王支书，咱们不行这个，你还带回去，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你这是让我犯错误的。” 王振堂也顾不上客气了，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连放在桌子上的香烟都忘记了拿走。王振国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么，嘴里轻声的自言自语道：“难道姚洪杰跳楼跟他们有关？不行，我得再去于家寨大酒店看看去。” 他走出了办公室，猛然的想到了什么，忙又推门走了回去，关上了房间门，压低声音，在里面打起来电话：“喂！张队，你听我说……” 美食街，王春茂的小店内，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这群人肯定是没有少抽烟，里面乌烟瘴气的，王志刚在安慰着邹红道：“我们肯定没事的，你看都过去几天了，王振国不是也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吗？现在外面流传的是姚洪杰在外面有女人，才把钱花完的，再说，杜向阳都说了，人没救了，死人还能说话？咱们这两天已经把机器转移了，这样就是查也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邹红道：“我已经把那几个女服务员都打发回去了，只要她们不露面，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王春茂道：“邹红姐，那个姚洪杰到底在咱们这里输了多少钱？也值得跳楼？” 邹红道：“他毕竟是个打工的，能有几个钱，平时不吃不喝的，两年的工资都捐给咱们了，多也不多，十来万吧，你看南庄的石料厂老板，输几十万也都不眨眼的，这人都是命呀！” 正说着，王志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屏幕，发现是王振堂的，就忙接了起来，说道：“叔，你找我什么事？” 会议室 王振堂的语气有点急促，只听他低声说道：“志刚，事情有点不妙了，我刚才在派出所，听王所说，那个姚洪杰被治好了，不过现在还昏迷着的，说不定过几天都苏醒了，要是他醒了，肯定会把赌场的事情说出来，你要早做打算。” 王志刚有点不信的问道：“杜向阳不是说人都不行了？咋回事又活了呢？” 王振堂道：“我也不太清楚，听他说医疗设备好，死人都能治活了，你最好去了解一下，早做打算。” 王志刚道：“好，我这就去打听一下。” 王振堂又交待道：“你可小心点，这次可是出了人命的，别太声张了，别让人看出来。” 王志刚挂了电话，神情没落的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点上，才说到：“姚洪杰被救活了。” 他的一句话惊起了千层浪，邹红显的有点慌乱，忙问道：“那他要是把咱们说出来咋办？他不知道你们，可我天天在场的，志刚，你说下来咱们咋办？” 王志刚道：“现在还在昏迷中，说不定哪天就醒过来了，咱们也不得不防，这样吧，叫个机灵点的人去医院看看情况，要是真的治好了，咱们得另做打算了。” 邹红道：“什么打算？这次的事情可不小，他要是说出来，我可能要坐牢的，我家丫头才那么小，我可舍不得丢下她。” 王志刚看着失魂落魄的邹红，说道：“你看你的样子，现在还没有醒呢，你这样被人一眼都看出来跟平常不一样了，能成什么大事？” 邹红道：“我不管，要是把我抓了，我就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王志刚目露凶色的咬牙说道：“你试试，你不想要你家小丫了不是？” 听到小丫，邹红哆嗦了一下，忙说道：“我是被吓的了，随口乱说的，那你说咱们怎么办吧。” 王志刚把烟头狠狠的往地上一扔，咬牙说道：“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去医院看看，要是真的能苏醒，那咱们就趁现在做点手脚，死人还怎么说话？” 听到王志刚要灭口，邹红不敢说话了，她跟着王志刚他们一伙，虽说也做过不少坏事，可是牵涉到杀人，她还是怕了。 王振国带着小李一起去于家寨大酒店内再次搜查，还是一无所获，这次他专门去会议室看了看，发现里面空空荡荡的，地面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顶楼天台上，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不过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上来。只得又打道回府。 路上，王振国问小李道：“小李，刚才在大酒店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小李想了一下说道：“你说哪方面的？我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咱们就重点看了会议室和天台，也没有发现什么呀？” 王振国道：“肯定有哪里不对，不过我现在说不上来，对了，咱们回去。问题就出在会议室。” 小李调转车头，往大酒店方向开去，边思索边问道：“王所，你说哪里不对了？你发现了什么？” 王振国道：“你没有听保安说会议室整天都没有用过，按道理里面的空气不流通，咱们这里湿度大，里面肯定会有一股味道的，可是咱们进去的时候你闻到这种味道了没？” 小李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开车的速度。 保安看到王振国他们去而复返，有点诧异道：“王所，你们这是怎么又回来了？” 王振国道：“你带上钥匙，带我们去六楼会议室，我们想再看看。” 听到六楼会议室，保安明显紧张了起来，这一瞬间，被王振国看在了眼里，心说：“保安对六楼这么敏感，会议室肯定有问题，看来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结果 保安带着他们进到会议室内，说道：“你看看，我们这间会议室长时间没有用了，空荡荡的，连桌子都撤了，能有什么好看的。” 小李进来后，用鼻子深深的呼吸着，然后看向了王振国，王振国也没有说话，仔细的在四周查看着，他来到了窗台边，伸出手在窗台上擦了一下，发现手干干净净的，窗台上一点灰尘都没有，他推开窗户，探出头向外面看去，窗台上有个烟蒂，是有人抽烟后按灭在窗台外面的，看起来还是新的，没有过多久，这样看来，这个会议室并不是长时间不用了，而是前不久还在用。 王振国转身问保安道：“你老实交代，这个会议室前几天是干嘛用的？” 保安道：“真的没有用，以前是会议室，还有，下面餐厅包桌的话地方不够用，也会在这里摆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最近真的没有用过。” 王振国道：“那这个烟头怎么解释？” 保安看看烟头，用手挠挠头皮，说道：“这、这可能是打扫卫生的在这里抽烟了吧，也有可能是以前人吃饭丢下来的，一个烟头能证明什么？你们也看了，天台才是事发现场，跟会议室有什么牵涉？” 王振国绷着脸说道：“你说姚洪杰来你们酒店干什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酒店？你当保安的不管吗？闲人随便都能进来？” “这……！我们保安也有疏忽的地方，也可能是上个厕所的功夫他就进来了呢？”保安支支吾吾的说道。 王振国转身对小李说道：“给所里打电话，通知他们现在去把王世均带到派出所。”然后又看着这个保安，说道：“保安同志，也麻烦你跟我们到派出所里走一趟。” 这时，王振国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手机，走到门外接听了电话：“嗯，嗯，好的，你们继续，发现情况立马抓捕，一定要保证姚洪杰的安全。” 打完电话，王振国示意小李把保安带走，小李会意的从身后拿出手铐，准备带保安回所里，保安这时候有点不淡定了，忙说道：“我只是一个保安，我啥都不知道，你们抓我干什么？” 小李说：“看你不老实交代，咱们回所里再说，走！”说着，就动手去给保安戴手铐。 保安说道：“我说，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王振国道：“你说吧，要是老实交代了，能证明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我们就放过你。说吧，小李，你记下来。” 保安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道：“这里前一段时间租出去了，刚开始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的，反正是经常人来人往的，很多人来这里。” 王振国道：“那你们保安也不管？” 保安道：“他们有vip卡的，我们才会放他们进去，没有卡的，有人带也可以，生人当然不会让进来的。” 王振国道：“什么样的卡？是不是宝丽金会所的卡？” 保安连忙说道：“对对，就是宝丽金，这个地方就是宝丽金的租的。” 王振国道：“里面是干什么的？” 保安道：“我也是那次他们断电了，我上来给他们维修的时候才知道，里面放了几台游戏机，是个游戏厅。” 王振国道：“机器去哪里了？什么时候搬走的？” 保安道：“就是事发那天夜里，他们来了一辆大货车，一下子全部拉走了，连夜叫的人还把卫生打扫了一下。” 王振国道：“是什么人把这里租下来的？你认识不？” 保安摇摇头道：“不认识，平时他们就在楼上了，这一层都被他们租下来了，吃住都在这里，我们也没有见过谁租的。” 王振国道：“拉机器的车牌号你看到了吗？” 保安摇头道：“我哪能记住那呀，王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求求你别带我去派出所了，我在这里干保安一个月也就两千块钱，你们再把我给抓走……！” 王振国道：“小李，叫他在上面签字，再留个联系方式，保安同志，你记住，这些天你别乱跑，我们随时都可能找你了解情况，这件事情与你无关，可你要是故意隐瞒情况的话，我们照样会抓你，听到了没？” 保安擦着汗说道：“听到了、听到了，我一定配合你们，一定随叫随到。” 王振国又说道：“我们找你谈话的事你别说出去。” 保安说道：“好、好，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调查1 王世均已经被带到了派出所内，他并不知道王振国已经掌握了一些情况，他想了想，并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以为王振国叫他来，无非还是想了解些情况而已，就故作镇定的抽着烟，说道：“你们王所叫我来这里，他怎么不来见我呢？让我在这里耗着是什么意思？” “我们也不清楚，王所叫你来这里，肯定是有事情，你等着吧，王所马上就回来了。”一个警员说道。 王世均故作镇定的四处打量着，看到张向军在外面的车前站着，给他使了个眼色，张向军这才发现了王世均，他想走进来，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回到车里，拿出手机，给王世均发了一个短信：“你怎么在这里？” 王世均看到张向军又走了回去，顿时气打心出，想骂他几句的，听到了短信声，就拿出手机来看，然后回道：“我也不清楚，王所派人把我带来的，你说会不会他们查到了什么消息？” 张向军回道：“我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你不要乱讲话就行，信息看后删掉，我跟王志刚联系一下，把你的情况跟他说下。” 王世均没有再回信息，连忙把刚才的信息删除了。他抬起头看看几个警员，发现并没有人注意他，才松了口气，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把烟蒂扔在了地上，用脚踩灭。 张向军在车里又给王志刚发了信息，把刚才的情况说了一下，半天，王志刚才回道：“转告王世均，游戏厅租赁人是外地人，就是登记的身份证信息，其他的一概不说。” 张向军回道：“明白！” 他把这条信息删除后，立马又给王志刚的话转发给了王世均，王世均看到后，明白了过来，看来是游戏厅的事被查到了，他忙删除信息，把手机放进口袋内，在思索着如果等会王振国问起来的话，自己该怎么答复。 王振国带着小李回到了办公室，让小李去把王世均带自己办公室内，由自己亲自跟他谈谈，让小李在旁边做记录。 王世均来到办公室后，没有等王振国说话，就大大咧咧的坐下，说道：“王所，你这么急找我来是有事？” 王振国看了他一眼，说道：“上次我问你六楼会议室的时候，你是怎么给我说的？” 王世均笑着道：“嗨！我以为什么事呢，你说会议室？长时间不用了，我就租出去了，别人在里面放了几台游戏机，每月多少给点钱，他们生意不好，没有做几天就不干了，那几天正准备拉走呢，所以我也就没有说。” 王振国道：“什么人租的？” 王世均仰起头看着墙壁，装作思考的样子说道：“外地的，好像是叫大勇？对，是张大勇，身份证是山东的，我那里还留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当时他不知道怎么想的，弄了几台二手游戏机，没干几天就关门了。怎么？王所，他不会跟跳楼案有关吧？听他说那些机器都是小孩子玩的，姚洪杰会去玩那个？打死我都不信。” 王振国冷笑了一下，说道：“王世均，都到这里了你还给我打哈哈？无缘无故的我会带你到这里来？ 王世均忙收住了嘴上的笑意，说道：“不敢，我哪敢跟你打哈哈，我说的是实话。” 王振国道：“姚洪杰怎么进你们大酒店的你清楚吗？” 王世均摇摇头道：“我不清楚，酒店里来的都是客人，我们不会拦着的。” 王振国道：“你以前见过姚洪杰没有？还有你跟张大勇是怎么认识的？” 王世均道：“我几乎天天不再酒店内，姚洪杰也是那天跳楼才见过他，以前没有见过。张大勇是他在这里住店，聊了起来，才认识的，不过也就见过一两次，你也知道，我这人闲不住，平时喜欢打麻将，店里都是服务员在招呼，我很少来。” 调查2 王振国提高了声音，说道：“王世均，我看你是不老实，本来这件事情跟你关系不大，你就是出租地方给赌场的事情，并没有什么过错，但是你这样替他们隐瞒情况，知情不报，罪可就大了，你要考虑清楚，你要明白一点，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把你请进来，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就是想给你个机会，看看你有没有牵涉进去，希望你要把握住机会，你是站在人民这边呢还是站在犯罪分子那边。” 王世均头上的汗立马出来了，一来是他本身就虚胖，二来是心虚，王振国这以诈唬，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了，他不知道王振国手里有什么证据，看到王振国这么有把握，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要不然也不会问起赌场的事。 “王所，我是真不知道情况，那天姚、姚洪杰跳楼的时候我刚到，不信，你可以去问前台服务员，你说他们开赌场，我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是小孩子玩的游戏机，平时我也没有上去过，我要是知道是开赌场的，我肯定不会租出去。那是犯法的，我肯定不会干。”王世均慌忙辩解道。 王志刚冷笑着说道：“接着说，说说张大勇的事。” 王世均道：“张大勇我就见过一次，协议都是他跟前台签的，价格当时说的每月给我三千，我们有协议，都在店里放着呢，不信你可以去查。” 王振国道：“张大勇住在哪里？联系方式呢？” 王世均道：“这个我真的没有，他那每月几千块我根本没看到眼里，只是以为他是做小生意的。” 王振国道：“你安排人把你店里的协议和张大勇的身份证复印件带过来。” 王世均忙说道：“好、好，我这就安排。” 王振国道：“今天先到这里，希望你不要对我们有所隐瞒，晚上就暂时委屈你了，小李，你带他去安排一下，让咱们的王老板试试咱们的小单间。” 王世均哭丧着脸道：“王所，我可是全部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放我回去呢？再说我也没有犯法，你凭什么拘留我？” 王振国道：“人是在你酒店里出事的，没有调查清楚，你脱不了干系，现在是让你留在这里配合调查，你不老实交代，就摆脱不了嫌疑。” 凌晨两点左右，于家寨医院内，十二楼特护病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声音很轻，并且走走停停，从门上的小窗户内可以看到，姚洪杰头部包裹着厚厚的纱布，鼻子上、嘴里都插着各种管子，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放着几台仪器，滴滴的在响。 因为这间病房是无菌病房，里面没有其他人在，来人在小窗户往里面看了看，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他的一只脚还没有踏进房间，突然从病房里面伸出来一只胳膊，锁住他的脖子，一下子把他放倒在地。紧接着里面又闪出两个人影，死死的压住来人，把他制服。 王振国接到电话，立马组织人突击审问，本来以为简单的一起跳楼自杀事件，现在竟然又出现了医院杀人案，看来姚洪杰跳楼的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经过王振国突击审问后，才清楚被抓的人是个外地人孙宇祥，他说是有人给他钱，让他来看看姚洪杰的情况，白天因为医生护士都在，不让他进，所以才选择了晚上过来，谁知道刚进门就被打倒在地，雇他的人他并不认识，也并没有说要杀人，由于在现场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凶器，只得先关押了起来。 于剑飞的礼物 于剑飞今天起来后精心打扮了一下，带着一包来到了李佳的办公室，李佳正在忙着签一份资料，看到是于剑飞，就让秘书给于剑飞泡了茶，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资料。 于剑飞看到秘书出去后，站起身来到李佳的办公桌前，用一种暧昧的目光看着李佳聚精会神的工作着。 李佳抬起头看了于剑飞一眼，发现他盯着自己在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于总，刚才给你泡的是明前的茶，在新加坡不容易喝到，你尝尝。” 于剑飞开玩笑的说道：“李总工作的样子真美，都让我看入迷了，哈哈哈！” 李佳红着脸合上资料说道：“于总，你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于剑飞并没有坐下，拉开了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盒子，说道：“为了感谢李总前段时间帮我的忙，我一直想送李总一件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自己挑来挑去的，感觉没有什么礼物能配上李总的，这个是我去瑞士出差的时候买的，你看看合你意不？” 李佳看着桌上的盒子，并没有去打开，说道：“你这就客气了，再说上次帮你是于支书的意思，我只是按照他的指令办事的，并不是我在帮你，这件礼物你还是带回去吧，我不能收，心意我领了，谢谢。” 于剑飞笑着道：“难道你不想知道盒子里面是什么吗？” 李佳道：“我不想知道，不是我的东西，我不需要，请你收回吧。” 于剑飞还想再说什么，这时传来了敲门声，于剑飞赶快离开了办公桌，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来的是秘书，说道：“李总，那份资料签好了没？他们在等着呢，还有会议马上要开始了，大家都在会议室等着你呢。” 李佳麻利的在资料上签上自己的名字，递给了秘书，说道：“你拿给他们吧，我马上就去开会。” 秘书正准备走出去，于剑飞也站起身，说道：“既然李总有事，那我改天再来请教你点事情，于某告辞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出去，秘书也跟着出去了。 李佳看着办公室没人，好奇的看了一下那个盒子，想了想，还是自己抽空还给于剑飞吧，就顺手把盒子放在了抽屉里面，起身开会去了。 派出所内，经过孙宇祥的确认，雇人的竟然是张大勇，他指着张大勇的身份证复印件说道：“就是这个人，我来于家寨找工作，几天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这个人就问我，想不想赚钱，说去医院看看十二楼三号病房的人的健康情况，就给我五百块，我当时正缺钱的，就答应了。” 王振国拿着那张复印件，他有点纳闷，这张身份证已经核实过了，上面的信息是假的，按照他们说的，都见过身份证上的人，那为什么通过照片查找也没有找到这个人，张大勇既然就在于家寨，那肯定很多人都会见过，现在只有复印了身份证发给了救援队的人，让他们在于家寨留意一下了。 于剑飞从李佳办公室内出来，直接去村委找老于去了，老于刚开完会，看到于剑飞的到来，热情的让他坐下，起身给他泡了一杯茶，两个人聊了一会，于剑飞打开包，拿出一块手表，说道：“于支书，感谢你上次帮我，让我度过了难关，现在生意又恢复了正常，这块手表，是我给你带的礼物，你戴上试试。” 老于没有拿手表，客气的说道：“帮你是情分，礼物咱可不能收，你拿回去吧。” 于剑飞道：“来吧，不要客气，戴上让我看看怎么样，这块表不贵的啦，国内也就一万多，我们那边更便宜，几千块钱的东西，还要这么客气。” 老于听到几千块钱，也就笑呵呵的拿起那块表左看右看，于剑飞帮他把手表戴上，说道：“于支书，你看看，这比你那块表好看多了。” 老于笑着说道：“要是几千块的话，我就收着了，确实是比我那块强，我那块手表也跟我十几年了，现在都不准了，正想着换呢。” 于剑飞道：“于支书，我来是向你告辞的，我还要去其他地方考察的，等会就出发了，我家老爷子一直想再见见你，可是他的身体不行，等你哪天有空了，你跟我去新加坡玩几天，顺便见见我父亲。” 老于道：“好，我一定会去的。” 于剑飞告辞出去了，他上了外面等着他的汽车，直奔机场去了。 离别 在经过几天的调查，一切证据都指向张大勇这个人，可现在并没有发现张大勇，王振国也只得把王世均放了出来，酒店也继续营业，一切只能等姚洪杰清醒以后再说。 姚洪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起来，只是头颅受伤，导致的神经受损，什么时候清醒还是个未知数，面对天文数字的治疗费用，杨丽娟愁眉苦脸的来找老于，最后商定，由医院暂不收费，等案件结束了再说，杨丽娟也把姚洪杰接回了住处照顾，每天输营养液就行。 过了好几天，李佳又看到了那个盒子，才想起来了于剑飞，忙打听于剑飞的下落，才知道于剑飞前几天已经走了。她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女式手表，上面全是钻石，她在电脑上查了一下，然后就目呆口张的，因为官网上清楚的标示着价格：劳力士满天星，人民币三十六万。好家伙，于剑飞出手真大方，一块表就是三十多万。 李佳看着那块手表，女孩子的虚荣心泛滥，她戴在了手上，左右上下的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脖，那些钻石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还别说，于剑飞选择礼物的水平还是不错的，戴上手表后的李佳喜欢上了这件礼物，她抬起手臂，把手表放在耳边，轻轻听着手表指针的走动声，清脆而又强劲，李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她从心里开始喜欢这款手表了。不过，很快她就回到了现实中来，再美丽的东西，也不是自己的，这礼物不能收。她犹豫着摘下那块手表，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那个盒子里。 李佳看着那块手表坐立不安，她想到了老于，于是拿起了电话，想给老于打个电话，拨号的时候她又犹豫了起来，于剑飞送她手表，这件事情恐怕说不清了，万一这件事再被顾一飞知道，会不会醋心大发呢？可就放在这里，终归是块心病。 李佳犹豫半天，还是放下了电话，把那块手表又放在了抽屉里面。这件事暂时保密吧，过两天跟于剑飞联系一下，要个地址，还给他寄回去。她打定主意，就没有再去考虑手表，开始认真工作。 老于这两天成功的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人们都对他手腕上的手表感兴趣，这不，董婉琪来找他办事，就盯着那块手表看了半天，然后看着他问道：“于支书，这块手表不错呀，刚买的？” 老于故意抬起手腕晃了一下，说道：“国外的东西就是好看，于剑飞这次带回来的，在国外才几千块，你以后买手表了也让他们在国外买了给你带回来，能省好几千呢。看着也好看。” 董婉琪笑了笑说道：“不买，我没钱，你也叫于剑飞送我一块。” 老于神秘的笑道：“你叫周新伟给你买，对了，听说他已经去新单位上班了？你怎么打算的？” 董婉琪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张口先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也正在愁这件事呢，他父亲给我找了工作，让我先去乡镇呆几个月，然后再调回县里，等回来了就准备结婚，房子也正在装修呢，我正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件事呢，其实我不想去新单位，在这里干的好好的，可他父母说，在村里干终究不是回事，要看的长远一点。” 老于抬起头看着董婉琪，说道：“好事情，村子里的舞台太小，发挥不出你们的作用，你们总要出去的，早点去最好，你定住什么时候走了吗？” 董婉琪道：“过完春节就要去新单位报道了，我本来是打算春节放假前再跟你说呢，新招的大学生黄丽已经再跟着我学了，她的能力也不错，学的很快，到时候我的工作可以完全交给她来做。” 老于道：“好，行，我知道了，等你走之前我们给你举办个宴会，给你饯行。” 董婉琪道：“于支书，下一周孙占武也要走了，给他饯行不？” 老于想了一下，说道：“他自有王振堂在办的，也没有人向我汇报，等报上来了再说吧。” 孙占武的证明 孙占武这两天已经交接完工作了，他拿着需要村委盖章的证明材料，来找王振堂了，王振堂依依不舍的看着孙占武道：“占武，唉！真舍不得你走，让你一直留在这里帮我，可我又不能挡住你以后的仕途之路，以后到了新单位，记得跟领导搞好关系，领导的关系顺了，其他的都是小事。” 孙占武道：“王支书，我记下了，再说咱们都在亳县的，又不远，以后你去县城了，拐去找我，我请你喝酒。” 王振堂叹了口气，说道：“唉！时间过的真快，咱们已经在一起呆了两年时间了，现在想起你刚来的时候，农村的事情你一点都不懂，农村的饭菜你也吃不惯，村里又没食堂，我专门让你婶婶每天给你炒个好菜给你送去，家里做什么好吃的都给你送点，怎么着可两年了。” 孙占武眼睛有点朦胧了，他刚来的时候，什么都不懂，还经常有村里的人看不惯他，是他在王振堂家里吃了顿饭，喝了点酒，哭着跟王振堂诉苦，向王振堂说了心里话，也就是从那时候起，他跟王振堂走在了一起，全力去维护王振堂，给他出谋划策的，王振堂也是从那时起，才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的，及时阻止了村里人对孙占武的另眼对待，让他在村里站住了脚，顺利的完成了两年的驻村任务。 孙占武道：“王支书，你和婶婶的大恩，我会永远记得的，以后有用的着我的地方，你只要说句话就行。” 王振堂也是有私心的，他知道这些大学生村官以后的晋升空间很大，说不定几年以后就是一个领导了，自己对他们好点，以后肯定有用的着的地方，这也是他为什么去拉拢刘奇文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帮自己对付老于，另一方面考虑的就是以后。 王振堂看看那份证明，上面需要村委填写评语和盖章的，他拉开抽屉，才想起来现在自己并没有公章，现在王庄村的章已经改成于家寨王庄村的公章了，现在那枚大印正在老于的办公室内锁着呢，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唉！占武，你也知道，现在你的证明得让老于去填写才算数，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让他给你写的好点，反正你走之前肯定也要跟他打声招呼的，他应该不会为难你。走，咱们现在就去。” 他们一起来到老于的办公室，王振堂跟老于说明了情况，又指着孙占武说道：“于支书，你看孙占武来我们这里工作了两年，也不容易，评语给写的好一点，他的新领导看到后，对孙占武也有点好印象，对他以后的工作也有帮助。” 老于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不过他听到王振堂的话，感觉有点不舒服，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要刁难孙占武一样，再说这事是孙占武自己的事情，你王振堂为什么要跟着来？就是为了证明你有多维护孙占武？再说，评语该怎么写，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你王振堂凭什么来指手画脚的？ 老于笑着看着孙占武道：“小孙呀，你的工作已经交接好了？” 孙占武忙站起身道：“于支书，交接好了，新招聘的大学生齐富远，他现在已经上手在处理了。” 老于接着问道：“你新单位安排好了？是去哪里呀？你看我平时忙，也顾不上跟你们这些年轻人交流，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孙占武道：“知道于支书忙，我的这些小事就没有跟你汇报，谈给我安排到基层了，让我去南山镇政府工作的，离的都不远。” 老于道：“好，不错，不管去那里，都要踏踏实实的，你的这份证明先放我这里吧，明天你来拿，我考虑一下怎么写，想办法给你写的好一点。” 王振堂还想说几句，老于并没有给他机会，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说道：“我还有事要出去，就不留你们了，明天上午上班你来取吧。” 孙占武和王振堂告辞出去了，出来后，王振堂愤愤不平的说道：“你看，就那么几句话，他几分钟就能写好的，非要让你再跑一趟，他这是什么意思？” 孙占武道：“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不是想要卡我呢？” 王振堂道：“我算是看清老于是什么样的人了，明里一本正经的，暗地里确使绊子，你知道为啥不当场给你写不知道？他这是想让你送礼的。” 孙占武这才明白过来，说道：“那怎么办？我送点什么呢？晚上给他送家里？” 他们两个低声说着，回到了王振堂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后，王振堂大声说道：“道貌岸然！想不到老于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王振堂在办公室内气呼呼的走了两圈，双手插在腰间，转身对着孙占武说道：“既然现在他卡住你了，不给你盖章，你晚上去买两条烟给他送去，这样总不会再为难你了吧。” 孙占武道：“这都是小事，我就给他买两条，对了，王支书，我发现了一件事。”孙占武突然放低了声音说道。 送礼 王振堂看着孙占武，说道：“哦！什么事？” 孙占武低声说道：“你看到于支书手腕上的那块手表了吗？劳力士！” 王振堂道：“那又怎么了？一块手表，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孙占武凑在王振堂的耳边轻声说道：“那款手表大概要好几十万的，老于怎么舍得买？是不是别人送的？” 王振堂有点吃惊的说道：“你说，好几十万？他不是说于剑飞送他的，才几千？” 孙占武道：“他肯定是怕别人说闲话，故意说的那么便宜，上次于剑飞的手表丢了，我还专门查了一下劳力士的价格，老于手上的是最新款的，18k金，带钻，估计得四五十万。” 王振堂不敢相信，一块手表竟然这么贵，他对手表不懂，但是听到又是黄金又是钻石的，这才有点相信，他走到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点起来一支烟慢慢的抽着，说道：“好几十万买一块手表，这于剑飞也真大手，出手就是几十万。”王振堂现在有点后悔，他怎么没有想着跟于剑飞搞好关系呢？要是于剑飞也送自己一块手表，自己也能乐好多天了，唉！怪不得老于现在在人前经常抬起胳膊看手表，那是炫耀这块表的呀，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这么这么张扬。 他抬起头看了看孙占武，可是孙占武马上要走了，也帮不了他，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说道：“占武，你说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文章可以做呢？” 孙占武现在要走了，也不想再参与到他们的争斗中去，他说道：“我看难呀，第一，人家本来就是有交情的，朋友之间送点礼物很正常的，第二、于支书也有钱，只是他平时不那么招摇而已，你说这个价位的手表，他要是想买，也是不用眨眼就买了。第三、企业的管理权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他跟于剑飞之间的资金往来，我们村委也管不到，企业是亏是赚，人家只要给我们按时付款就行，咱们抓不到人家的把柄。” 孙占武的话说完，王振堂不免的有点失落，是呀，人家老于再贵的手表也能买得起，这件事情自己还真没有办法。 孙占武看了看王振堂，低声说道：“不过，你想搞他的话，也有办法。” 王振堂听到后立马来了精神，说道：“什么办法？你说说看？” 孙占武说道：“我们可以写一封匿名信，毕竟老于是个村支书，收受贿赂，上面估计也会派人来查一下的，停职期间，肯定大小事情都需要你出面来处理了，就算把他整不下去，也能让他烦心一段时间了。” 王振堂道：“好，这样也行，最好是查他个半年，我们把该换的人都换了，这样就算是他没事，村委里面咱们也布好局了，占武，你的笔杆子好，这件事还是你来写吧，反正是匿名的，谁都不知道，到最后就是查也查不到你的头上。” 孙占武买了两条烟，晚上来到老于家，老于正在客厅看新闻呢，看到孙占武，有点诧异，再看看他手里袋子里装的烟，顿时明白了，看来下午在办公室里说的话让他误解了，以为自己是要卡他要礼物呢，忙站起身说道：“小孙，你来就来吧，带什么东西，我这里可是从来不收礼物的，你等下还带回去。” 孙占武笑着说道：“于支书，你别误会，你看我来于家寨这么长时间了，也从来没有来家里看看你，这不要走了吗，来亲自跟你道别一下，知道你抽烟，就顺手买了两条，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你平时抽的那种烟。” 老于让他在沙发上坐下，亲切的问道：“小孙呀，听说你女朋友也在亳县工作？你这分到南山乡镇府不还是两地分居？怎么不跟上级提一下呢？” 孙占武没有想到老于会对他的私生活这么了解，就说道：“唉！于支书，你说我一没有靠山，二没有资本的，怎么去跟领导提这事呢？再说刚到的新单位，听说争这个名额的就有四五个人，我不去了肯定有其他人去，要留到县城里那样那么容易。” 老于道：“你们年轻人，每天跑着也行，反正都不远，几十分钟的事。” 孙占武没有说话，老于看着孙占武，我得把这个误会解开了，要不然人家还真的以为自己下午不写评语是卡他的呢。 老于说道：“小孙，我下午确实是有点事情，咱们制药厂按照医院的要求研制了一种新药，比市场价便宜很多，效果也不错，下午就是专门研究这件事情去了，你的证明我下班前已经写好了，明天上班后你去拿就行。” 孙占武又跟老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起身告辞，老于让他把礼物带走，又亲自给他送到了大门外。 给林聪生的送行宴 第二天，孙占武上班后就去老于那里拿了证明，他出来后才仔细看了一下评语：“孙占武同志在于家寨工作期间有闯劲，有担当，能以身作则，带领群众脱贫致富，希望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能继续保持这种担当精神。” 评语写的不算花哨，写的很中肯，这也是孙占武的优点，不过这种优点没有放在工作上，而是放在了权利争斗中。 林聪生和顾一飞谈好了，顾一飞以后就是林聪生的专用项目经理，他们在洛城新接了一个项目，最近正在转场，而顾一飞已经去现场做准备去了。 他们临行之前，老于专门请他们一起吃了饭，就在度假村大酒店，李佳、顾一飞、林聪生还有老于，四个人，他们在一起聊天多于喝酒，大都是在回忆，回忆项目刚开工的时候发生的事，林聪生感受最深刻，他说道：“遇到顾一飞是我新的开始，他让我重新了做项目、做工程，应该是怎么做的，让我知道赚钱竟然可以这么舒心的去赚，真的，这个项目交工以后我最开心了，以前做过的工程，我自己都不敢再去看，到处都是问题，连自己都看不过去，现在医院完工以后，我是天天去看，就像是看自己的小孩子一样，现在都有点舍不得了，这里面包含着我的心血，一飞，咱们不容易呀！” 顾一飞道：“林总，这就是我为什么会严格管理项目，我做过的每一个项目，都浸入了我的心血，你看中原机场，我每次坐飞机的时候都会很激动，因为那个项目也是我做的，到时有小孩了，我会指给他看，看到没，这个机场就是你爸爸建的，他也会有一种荣誉感，要是机场三天两头出事，你还会去跟他说吗？他同学们要是知道了，也会说，你看，你爸爸负责的机场，现在天天出事情，我们要给小孩子树立一个榜样。” 大家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顾一飞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家，李佳的脸变得通红，林聪生笑着指着顾一飞道：“你先问问李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我房子可是已经给你装好了。” 顾一飞这才明白了他们笑什么，不由得看了一眼李佳，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说起来房子，李佳问道：“哪座房子？我的钱还没有付呢？你们怎么就去装修了？” 顾一飞道：“房子是林总送我们的，他说医院项目我费心了，再说还把补充合同的钱要出来了，这套房子算是奖励我的。” 李佳没有再说话，这个房子带装修，加起来也都将近三百万了，林聪生也是大手笔，既然顾一飞答应下来了，李佳就不再说什么了。 老于听到这里，问道：“一飞，于家寨聘请你当监理，工资给你付了多少了？还余多少钱？我安排一下，在你走之前给你结清了。” 李佳道：“于支书，你直接把剩下的钱划我的卡上就行了，男人拿钱多了乱花钱，我给他点生活费就行。” 林聪生笑着说道：“你一分钱都不要给他了，新项目开工后，我包吃住，他又不抽烟喝酒，花什么钱？” 顾一飞道：“那不行，我摩托车还要加油，要不然我天天怎么回来见你？” 大家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李佳的脸更红了，她说道：“呸！谁让你天天回来了？” 顾一飞砸吧砸吧嘴，没有再说话，呆呆的看着桌面上剩余的菜。 老于说道：“李总，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办酒席呢？到时候就在度假村，酒席我给你包了。” 顾一飞道：“我父母是想着今年春节前，李佳说到五一再办，那时候天气暖和，不耽误穿婚纱，冬天太冷了，婚纱都没法穿。” 李佳道：“于支书，我是考虑着企业春节前太忙了事情多，顾不上办婚礼的事，等五一吧。于支书，有件事情我可要跟你说好的，我到时要是有小孩了，就不能给你干活了，估计你得另外请人了，我要专心在家陪小孩呢。” 老于愕然道：“这、这让我去哪里再找一个这么放心有本事的人呢？你有没有培养一个合适的人选？张露怎么样？” 李佳道：“张露也要结婚了，恐怕不行，对了，她的位置你也要再选一个人，下面财务上有一个人还可以，到时候让她顶替张露也行。” 林聪生在旁边说道：“你看你们，好好的饯行宴变成工作餐了，今天晚上咱们不谈工作，于支书，你们于家寨以后再有项目了，要优先给我啊，我一定认认真真的给你做。” 李佳笑道：“林总，你这不是也在谈工作？你这是在拉生意呢。比我们还过份。” 老于抬起胳膊，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哎呦，不早了，我们吃的差不多了，准备回去吧！” 见识药酒 李佳这下看清了老于手腕上的手表，跟于剑飞送给自己的是一个牌子的，她伸出手去说道：“于支书，让我看看你的手表？” 老于呵呵笑着，把手表摘了下来，递给李佳，说道：“这是于剑飞那小子给我的，在他那里买着才几千块钱，看着还真不错，我以前戴的那块，当时买的时候也花了好几千呢，跟这个不能比，差的太多了。” 李佳笑着说：“几千？他给你说的几千？应该是几万吧，还得是欧元。” 李佳笑着说道：“劳力士，官网是四万八千，欧元！折人民币将近四十万人民币！” 老于有点不信的说道：“真这么贵？要知道我不要了，他说是几千，我才收下的。” 李佳道：“他是怕你知道太贵了不收，故意说的便宜了些。” 林聪生也好奇的从李佳手里接过手表看来起来，说道：“是，这个是最新款的，国内不止四十万了，我去看过，当时没舍得买，就买了一块现在戴的，八万多的。” 这一次，老于是彻底相信了，他接过手表后戴在了手腕上，可是又神使鬼差的把手表摘了下来，放在了口袋里。 林聪生说道：“于支书，你怎么不戴了？装起来干嘛？” 老于道：“我嫌太招摇了，我一个农村出身的农民，戴那么好一块表，不合适。” 林聪生道：“咳！那有什么？你是一个农民企业家，有钱可以随便戴，管他们说什么呢！” 李佳道：“于支书，于剑飞也送我了一块，我当时没收，他放在我办公室就坐飞机走了，现在还在我办公室抽屉里呢，我正打算跟你要他的地址，给他寄回去。” 老于有气无力的说道：“行，把两块都寄回去吧，我回去擦洗一下，明天给你，你来安排吧！” 林聪生笑着说道：“你们这是干啥？你们是私营企业，又不是国家干部，于剑飞这也是为了感谢你们当时帮他，人情往来，没有那么复杂，你们要是寄回去了，那才是问题呢。” 李佳道：“什么问题？” 林聪生道：“人情，不顾人情，礼物你们不收，他总认为还欠你们一个人情，下次估计会更多，这次几十万，下次再还的话估计就是上百万了。我看你们还是留着吧，找机会感谢他一下就行，他有钱，这点钱在他眼里就当是我们一起吃饭了一样，有钱人的世界，你们不懂。” 李佳道：“那怎么办？就这样收着了？” 林聪生说道：“收着吧，这就跟我送给顾一飞的房子一个道理，顾一飞帮我忙了，他对我的共享大于这套房子，你们也知道这个道理，都一样，放心收着吧。” 第二天上班，老于没有再戴那块手表，又换上了自己以前天天戴的那块，别人不清楚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老于戴腻了，两块手表换着戴呢。 于家寨医院院长裴建涛来找老于来了，他缠着老于，让他带着自己去见老何头，一定要去见识一下药酒，老于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跟她一起去了老何头的家里。 老何头苍老了许多，反应都有点迟钝，说话唇齿间也有点不清楚，他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老于的到来，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让他们在院子里坐下。 老于给老何头介绍道：“老何头，这是咱们于家寨医院的院长，他听说你的药酒不错，今天特意过来见识一下。” 裴建涛立马站起身想老何头打了招呼，老何头听到他想见识自己的药酒，不免的有些兴奋起来，说道：“我的药酒有好几种呢，能治疗风湿的，还有养身的。” 老于道：“你给他拿点让他尝尝，要不然他不信，我们都说你的酒好，他不信才来见识的。” 老何头站起身来，回屋去取酒去了，老于有点心疼的看着老何头的背影，前一段时间身体还是不错的，结果这次从医院回来以后，看着老了许多，以前精干的身体，现在变的干瘦，还带点佝偻。 恨铁不成钢 老何头从屋内出来，手里拿了两瓶药酒和一个杯子，十几步远的距离，他都走的有些气喘，他把酒和杯子放在了小桌子上，示意老于帮他把瓶子打开，给裴建涛倒上，让他品尝。而老何头却坐在那里喘着气。 裴建涛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在嘴里品尝着，他砸吧了两下嘴说道：“嗯，里面有黄精、麦冬、石斛、太子参……？” 老何头听他说了几种药材，顿时来了精神，说道：“裴院长，你是第一个能喝出来我酒里面药材种类的人，好、好呀！” 裴建涛一口把杯中酒喝完，说道：“还有一些药材品不出来，不过肯定不止这几种。” 老何头看着裴建涛道：“你年纪轻轻的，并且还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想不到你对中药还挺了解的，你再来尝尝这瓶酒。”老何头指了指另外一瓶酒，示意老于给他倒上。 裴建涛慌忙起身，自己打开瓶子，倒了一杯，慢慢的品着，说道：“这瓶酒应该就是你说的治疗风湿的酒吧，杜仲、蜈蚣、全蝎、麻黄……” 老何头哈哈的笑了起来，说道：“佩服！佩服！裴院长，你学的是西医？为何又懂得中药呢？” 裴建涛道：“我是跟着我爷爷学了点，我从医，也是受爷爷的熏陶了，我在新加坡，小时候爷爷叫我认识中文，看的就是医书。” 老何头面带笑意的看着裴建涛，说道：“那你对中医什么看法？现在中医已经没落了，我还以为国外都是用西医的，想不到你还懂中医。” 裴建涛道：“西医治疗现代病很好，并且有科学依据，中医呢，在科学上无法解释，再说，两种治疗理念也不同，西医是哪里有病治疗哪里，而中医是治本，中医就是因为太玄幻了，无法科学的解释，并且疗效太慢了。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尴不尬的。只有在华人范围内才有人用。” 老何头笑着说道：“唉！你还是不懂中医，中医是根据人体系统的自身免疫力来治疗疾病的，比如通过针灸、按摩、刺激穴位，然后再配以汤药来治疗疾病，只可惜，中医到现在很多手段已经失传了，现代人学到的只是一点皮毛而已。” 裴建涛说道：“何先生，你不是医生，为什么懂得中医呢？” 老何头道：“我祖上也是学医的，不过断代了，医术没有传下来，而传下来的有几本医书，我无聊的时候看看，看的多了就知道些，以前经常上山采药，多看医书，认的药材多些，知道各种药材的用途。” 裴建涛有点兴奋，说道：“医书？能不能让我看看？” 老何头没有说话，不过脸色沉了下来，老于看到不对，忙说道：“那医书既然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外人肯定无法看了，对了，何叔，你家何东呢？现在学的咋样了？” 提起来何东，老何头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说道：“唉！这小子没有正性，让他跟着学酿药酒的，这不，没有新鲜几天，就不想学了，他现在连各种药材都没有认识全呢，指望不住。” 何东当时跟赵晓静聊天的时候，想的很简单，以为酿制药酒就是把那些药材按照比例来做就行了，谁知道老何头让他先从认识药材学起，刚开始他还每天按时学习，十几天后，就有点后悔当初自己的草率决定了，自己天天钻药材堆里，出来后浑身都是浓浓的药材味，人家闻到后都是远远的躲着他，回家后连他老婆都不愿意跟他在一张桌上吃饭，更别说睡一张床了，每次回家他都在浴缸里面泡上半天，然后再用各种香味来遮掩药材味，冬天天冷，他不愿意天天泡澡，就干脆连着几天不去了，现在也不用上班，抽空就跑出去打麻将，老何头本来是打算好好的把这些手艺全部教给他，可看到这种情况，不禁也有点失望。 现在老于提起了何东，又提到了老何头的伤心处，他立马又黯淡了起来，显得无精打采的，说道：“我有点累了，咱们改天再聊，改天再聊。” 科学的方法论证药酒 裴建涛看到后，说道：“那好，何先生，我们就先告辞了，等过几天有空了我再来拜访你，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讲中医的事情呢。” 老何头摆了摆手，说道：“好，改天你来吧，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留你了，改天来了我陪你喝两杯酿造的药酒。” 老于和裴建涛两个人告辞离开了，出来门后，老于说道：“裴院长，你看老何头的身体还有没有得治疗了？他前一段时间精神很好的，可不是这样。” 裴建涛叹气道：“唉！不行了，我刚才看了，他是机能老化了，坚持不了多久了，能坚持到明年现在都不错了。” 老于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裴建涛倒是看着老于，问道：“刚才他说的酿造酒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喝的拿两瓶都是泡的酒。” 老于道：“走，去我那里，我家里还有几瓶酿造的酒，你尝尝，酿造的酒太复杂，并且出酒率太低，成本太高，也只有老何头一人会酿，现在他身体这样，酿不动了，估计家里的酒不多了，就没有拿出来。” 两个人来到了老于家里，老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是用大理石瓶子装的，倒出来一杯，裴建涛看着酒杯里金黄色的液体，闻着酒香，说道：“这个我怎么闻不到药材的味道？” 老于笑着说道：“你先尝尝再说。” 裴建涛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砸吧了两下嘴，然后又一饮而尽，然后闭上了眼睛，半天才说道：“好酒，我喝下去感觉是一股热流顺口而下，嘴里面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味，肚子里跟冒火了似的，紧接着浑身舒坦，这就是酿造的酒？” 老于神秘的说道：“这酒不能多喝，你不知道，如果感冒了，浑身无力，一杯酒下去，出一身汗，感冒立马就好，你现在是不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裴建涛动了动两只胳膊，又扭了几下脖子，说道：“是的，我现在浑身发热，颈椎貌似也好多了，还别说，这酒还真神了。” 说着，他拿起了瓶子看了看，又凑近到瓶口闻了闻，又准备着再倒一杯酒，老于看着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第一次喝跟你现在一个样，喝了第一杯就想再喝一杯，可是当时老何头拦住我不让我多喝，我还是喝了三杯。” 裴建涛没有说话，拿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半天才回过神来，老于说道：“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老何头不让你看他的医书了吧，里面有好东西。” 裴建涛笑着说道：“要是我的话也不会让外人看的，只是可惜了，这种药酒要是放在咱们医院里当药用的话，应该能治疗不少疾病的，你看能不能看看医书里面有没有什么好用的药，你的药厂可以生产出来，那也是造福为民，还能给你带来巨大的效益。” 老于说道：“还真是，要不咱们哪天去跟老何头谈谈？咱们要么把医书买下来，不过那个老顽固不一定会舍得卖。” 裴建涛道：“我倒是有个主意，我以前看到中医有一种续命的疗法，像老何头这种年老体衰的，可以用药来达到强体的效果，也就是说可以多活几年，并且让他的身体看着健康一些，咱们拿这个跟他交换不知道怎么样。” 老于道：“你去哪里找那个方子？你有？” 裴建涛道：“我爷爷那里就有这样的方子，不过没有验证过，效果还是有些的，我爷爷现在都九十多岁了，身体看起来比老何头好多了，我爷爷就是按照那个方子配的药，方子我都保存在电脑上，回头我研究一下。” 裴建涛说着话，眼睛还是不离开酒瓶，老于知道他的意思，慌忙把盖子盖上，说道：“不能再喝了，这瓶酒你带回去，每天喝上一杯，我这里就剩两瓶了，给你一瓶，喝完可就没有了啊！” 裴建涛听到老于要把这瓶酒送给他，高兴的拿起了酒瓶，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于支书，我就回去了，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我能分析出来这种酒还有没有其他效果呢。”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裴建涛回去后几乎一夜未眠，他倒出一点酒，在实验室内忙活了起来，仔细研究着酒的成份，时不时的把相关数据记录了下来，他打算用科学的手段来了解这瓶药酒的功效。 闲不住的一飞爸 春节快要到了，于家寨过年的氛围浓了起来，企业和村里都在忙着发福利，要回乡的人们也已经定好了车票，等着放假后就可以回家过年，这边留守的人也比较多，有的现在是反向过年，家里的父母等小孩放假以后，就来到了于家寨，这边有山有水，还有游乐场，春节不回家的职工，单位还有上班补助，他们也乐意多赚些钱，也不耽误跟家人团聚，最关键的是，村委下发了通知，来探亲的家属去游乐场玩可以享受免票的待遇。再说洛城本身也是个旅游城市，周边可以游玩的地方很多。这也吸引了很多的职工家属前来于家寨过年。 放假以后，李佳看着今年留守的职工名单，有两万多人在，加上家属，大概有三万多人了，李佳把父母也接到了于家寨的新家内，一同来的还有顾一飞的父母。 李光达和赵笑云平时比较忙，现在过年，躲在于家寨，可以说是难得的清闲，白天没事在家看看书，还能去山上溜达一圈，下山后，在美食街随便吃点小吃，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光。 而顾一飞的父母却闲不住，他们来到于家寨的第二天，顾一飞的父亲看到于家寨市场上水果种类不多，价格还贵，就说道：“我去洛城批发点水果来卖，估计会赚不少钱的。” 顾一飞的母亲白了他一眼道：“你还不嫌丢人？你看李佳的父母，人家都是当官的，穿的干干净净的，你瞧瞧你，羽绒服里面套个工作服，难道你没衣服穿？我给你说，少去弄水果啥的，小心亲家瞧不起咱。” 顾一飞的父亲说道：“我工作服怎么了？我这也是新衣服，卖水果就丢人了？我在这里呆一天赚几百块，歇着不是歇着了？” 顾一飞的母亲说道：“你也为一飞想想，两个人好不容易快要结婚了，你再让人家后悔了，看一飞咋办。” 提起顾一飞，他父亲不再吭声了，蹲在院子台阶边上抽起了烟。是呀，一飞好不容易跟李佳在一起了，自己因为几百块钱再让李佳的父母对自己的家庭有意见了，再反悔了该怎么办，李佳这姑娘人是不错，不嫌贫爱富，对自己和老伴也好，可人家父母看到这种情况，还会让李佳下嫁吗？可自己在这里歇着也是歇着了，每天赚个几百块钱，那不是更好吗？虽说现在顾一飞赚的不少，可是以后过日子花钱的地方多了，自己赚多赚少无所谓，不闲着就行，再说凭自己本事赚的钱，也不丢人。想到这里，一飞父亲把烟头往地上一扔，就往门外走去。 黄金大草原上，李光达正在给赵笑云拍照，上次的大雪把大草原的草压到了不少，现在天气晴朗，风一吹，都又竖立了起来，一大片的草随风摆动，吸引了不少人前来游玩。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李光达和赵笑云小吃街美美的吃了一餐，然后慢慢的往回走去，走到美食街的尽头，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人，里面还有人喊着：“菠萝、菠萝，新鲜的海南大菠萝了！” 赵笑云对李光达说道：“我想吃水果，咱们买点菠萝吃吧。” 李光达笑着说道：“你还能吃下去？刚才都说着吃饱了。” 赵笑云道：“我就是想吃水果，我还能再吃点。” 李光达看了看前面的人群，笑着说道：“好，前面人多，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李光达挤进了人群，看到老板一个人正弯着腰在切水果呢，旁边都是等待的人，他指着一盒切好的菠萝说道：“老板，切好的菠萝多少钱一盒？给我拿一盒。” 老板没有顾上抬头，继续忙活着手里的菠萝，说道：“十块钱一盒，保证新鲜。” 李光达道：“给我一盒，老板，给钱。” 老板听到钱，这才抬起了头，伸出手拿了一盒切好的水果，摘下一个袋子，装好后，又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几根牙签，两张餐巾纸，一起放在了袋子里，递了过来。 李光达笑道：“亲家，原来是你呀？怎么一个人在，一飞妈呢？” 一飞父亲看到是李光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她在家忙呢，我闲着没事，就出来做点小生意。闲着也是闲着了，你怎么有空来这里逛了？一个人来的？” 李光达笑道：“我和笑云一起来的，她看到这里人多，就在外面等着了，你这一个人怎么能忙过来？我闲着没事，给你帮会忙，我先把水果给笑云，让她先回去。” 说完，他接过水果，转身出去了，一飞父亲愣在了那里，旁边的人不耐烦了，说道：“老板，我们都等半天了，你怎么还没削好？还做生意不做了？” 赵笑云看到李光达这么快就出来了，忙上前去接过袋子，打开后用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说道：“还不错，挺甜的，多少钱一盒，肯定挺贵的吧。” 准备体验生活 李光达笑道：“不要钱，笑云，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 赵笑云又拿了一块，菠萝塞在李光达的嘴里，看着他咀嚼着，问道：“什么事？” 李光达道：“一飞爸一个人在卖水果，我看他忙不过来，我帮他一会，你先回去吧。” 赵笑云笑道：“哦！我说怎么不要钱呢，走，我也去看看，咱们去体验一下生活，反正在这里也没有人认识咱们。” 赵笑云把水果袋子往李光达手里一塞，就往人群里面挤去，李光达跟在后面，也挤了进去。一飞爸现在无心做生意了，心慌意乱的，他本来想着去市场那边电影院门口摆摊的，就怕李佳他们晚上去看电影碰到，才来到美食街这里，他没有想到生意会这么好，摆开摊位以后，买的人就络绎不绝的，人也奇怪，现成切好的不要，非要看着他现切的菠萝，所以，周围围着一大堆人在排队等着他在削菠萝。 他眼睛时不时的往李光达刚才出去的方向看着，他怕赵笑云看到后不知道有什么想法，会不会嫌弃一飞的家庭条件。 赵笑云挤进来以后，直接就去了桌子后面，站在一飞爸的身边，说道：“我来给你卖水果了，我给你帮忙，你看看我能做什么？” 一飞爸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亲家母，你别沾手了，这里脏，小心你的衣服。” 这时李光达也来到桌子后面，把手里的袋子放下，说道：“你们都谁要？盒子里的也是现切的，不信你们可以尝尝！”说着，他把袋子里那一盒菠萝拿了出来，用牙签扎在上面，伸出手递出去，叫围观的人品尝，效果还真不错，本来等着的人尝到盒子里的以后，就纷纷掏钱，拿这盒装的就走了，赵笑云在旁边收钱打包，三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很快，周围的人走了一大半，而框子里也没有剩几个菠萝了。 一飞爸也喘了口气，拿纸巾擦了擦手，说道：“我是在家闲着没事，就去洛城批发了点水果，想一个人先试试的，没想到生意还不错。不是你们来，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过来的。” 李光达道：“我在家也是无聊，要么明天你再弄点？咱们俩来摆摊？” 一飞爸忙说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慢慢卖，你们忙你们的。” 李光达道：“说好了，就咱俩来，我正好体验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等退休以后，我也在于家寨摆摊卖水果，这恐怕比我上班赚的钱还多呢。” 很快剩下的几个也卖了出去，三个人一起收摊，其实也简单，桌子往三轮车后面一放，地上的卫生打扫干净就行了。收拾完毕，一飞爸说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回去了，我骑车先回去，我在家弄俩菜，等你回去了咱们两个喝一杯？” 李光达愉快的答应道：“好，你等着我，菜不要多，刚才都吃饱了，咱们喝两杯聊聊天就行。” 第二天一早，李光达就特意找了一件夹克衫，来到一飞家里，听一飞母亲说：“他去洛城进水果去了，中午才能回来。” 李光达只得又回到家中，等着一飞爸回来。 创新 杜向阳医院的生意现在是一落千丈，自从于家寨医院建立起来后，承包他医院的外地医生也走掉了，正剩下他和几名内科医生，小诊所虽说方便，附近的人头疼脑热的还是会去他那里看病，但是大家都对他的收费意见很大，说道：“于家寨医院治疗感冒，几块钱的药就治好了，我在你这里输液了几天，花了好几百块了，怎么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呢？” 杜向阳道：“以前也是这样治疗的，你怎么不说？人跟人的感冒不一样，比如你这是病毒性感冒，引发的肺部感染，你要是轻症状的话我连药都不给你开，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发发汗就行，不懂就别乱说。” 病人不服气的说道：“你水平不行就是不行，上次跳楼的那个人你不是说人不行了吗？人家现在还活着呢，以后不来你这里看了。” 杜向阳最怕别人说起这件事，因为当时根据他的判断，姚洪杰虽说还有微弱的呼吸，但是根据他的综合状况来说，也撑不过几分钟了，谁知道于家寨医院的设备竟然还能把他救活，虽说姚洪杰现在成了植物人，但是其他的病症全部都治疗好了，说不定哪天就清醒过来了。杜向阳心里非常好奇，他也想去医院里看看，到底于家寨医院的设备有多先进，不过，现在这位病人说得话让他非常生气，杜向阳怒道：“滚，以后就是你来求着我，我都不会再给你看病了。” 病人也大声说道：“喊我来也不会来了，你看看你这里现在还有几个人来看病，大家都去于家寨医院吧，他这里水平不行。”说着，这位病人就走了出去，剩下的几个人在那里相互观望着。看着杜向阳的脸色铁青，也不好决定是走是留。 于家寨村委在医院开业后，就下发了通知，凡是于家寨的村民，凭户口本免费看病，医药费村委报销一半，住院费用全免，凡是于家寨企业的职工，凭工作证免挂号费，住院费用减半，如果是工伤，治疗费用全免。并且，村民和单位职工，每年享受一次免费体检。所以现在大家有病都会去于家寨医院，那里医护人员的水平也高，看病还有保障。再说现在医院刚刚开始，口碑还没有打出去，外地来的病人还不多，来医院看病也不用排队，还是非常方便的。 杜向阳医院也有个别人来，像是外地做生意的，或者是行动不便的，杜向阳的医院就在村内，随便走几步路就到了，有些年龄大的老年人还是会习惯性的选择在他这里看病。 杜向阳也是个有头脑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改行了，自己的医院也不能关停，他就先后几次去于家寨医院内仔细研究了每个科室，看看于家寨医院有没有哪个科室比不过自己的，或者哪个可省事弱项，他好在自己的医院开展，和于家寨医院竞争。可是他看过以后，顿感失望，因为，就是县医院也没有于家寨医院的科室齐全，设备也不是一个档次的，这些日子，杜向阳急火攻心，吃不下睡不好，搞的自己也上火感冒了。 村委和企业今天在一起召开了放假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会议议题就是总结今年的成果和定制明年的计划，因为牵涉到村委的分成，所以虽说是企业的会议，但作为股东之一的村委全体人员也都参加了。 会议开始，大家先听了李佳的工作汇报：“各位领导、各位在座的同事们，大家好，今天我把咱们企业今年的大致情况给大家做个汇报。” “经过前两年的经济危机，我们企业前两年的收益并不理想，但是今年，我们转亏为盈，虽说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但也不差，各个企业在全国同行业之中排名还是靠前的，今年的盈利不理想主要是因为我们的资金问题，于家寨新社区的建设，我们投入了很大一笔资金，目前项目已经基本完工，就剩绿化和一些其他设施正在做，明年五一之前可以全部入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们药厂的三期，因为每种新药需要经过临床实验，这个期限较长，影响了我们的整体收益，不过明年部分新药都可以正常上市，这将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收益。” “食品加工行业今年受粮食价格上涨的因素，导致成本加大，利润减少，但我们因为当时在价格最低的时候采购了一批粮食，所以，我们食品加工业今年的利润最大，这得益于我们的充裕的现金流，如果当时账上没钱，我们也不会去大批采购，这也是我们集团化的优势。” “今年的收益情况我就不说了，具体金额等会张露张总监会向大家汇报，我在说一下公司明年的打算，我们公司目前可以说是已经稳定下来了，目前也没有什么新的投资项目，我打算拿出来一部分资金，来做研发，现在你们也看到了，市场上每天都有新品出现，要不了一年的时间，产品就会过时，特别是食品加工行业，我们主要研发新口味、新包装、新款式，这样才能牢牢的占据市场，才不会被淘汰下来，相对于新药的研发，食品类研发资金也用不了投资太多，每年开发的新产品能持续下去就行。”李佳在会议上简单说了一下明年的打算，就是加大研发的投入，她的意思很明确，要想立于市场的不败之地，就要研发出新产品，不断的创新。 团建 王振堂看了一下老于，看到老于没有要发言的意思，他清了一下嗓子说道：“咳！我听说咱们企业去年已经投放到市场上了很多新产品了，为何不让这些新产品多给我们带来些效益再换新品呢？研发需要投入很多钱的，我们现在药厂三期的还没有实现盈利，医院也没有盈利，现在我们再把钱花在那些看不见的地方，我感觉有点多余，不如再等等吧，等到我们这些新产品销售不理想的时候再去研发，这样保险些。” 李佳抬起头看了一下王振堂，说道：“王支书，你以为研发很简单的？想要什么新品的时候，随便就能做出来？研发是需要时间的，再说，我们研发出来后的新品上市，利润价值都高，很容易就能把这些研发费用给赚回来了，我们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不要盯着现在的市场上那点东西，食品行业每年上市很多新产品的，我们没有新品推出，其他公司就会推出，到时候说不定他们就抢占了市场，我们那时候再去研发都跟不上了。” 老于抬起头看了一下大家，说道：“我同意加大研发力度，以后我们要拿出来一定比例的利润专门用于研发，只要新产品不断上市，才能占领市场，这个我同意李总的建议，至于投入比例，李总先根据明年的实际情况定一个标准出来，我们要把研发写入公司章程里面，以后也不用再去讨论这件事了。” 王振堂说道：“我是为了咱们村考虑的，为了广大村民考虑的，前两年因为经济危机，大家都没有享受到多少福利，今年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大家应该多发一点，让大家高兴高兴才对，你这又要分出去一部分钱去搞研发，不知道老百姓们会怎么想。” 老于道：“老百姓们怎么想？我们的账务每年都明明白白的贴在那里的，一看就会明白，我要的是可持续性发展，而不是今天有钱了，大家分分掉，明年效益不好了，大家都等着喝西北风，你说，要是明年经济形势不好的话，我们这些企业怎么办？关门停业？老百姓们下岗在家歇着？我们搞研发，就是为了让老百姓有更好的收益，能够持续的有收益。” 王振堂不再说话了，他看到下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站起来说话，知道自己再说下去也没有效果，仔细想想，老于说的也对，虽说现在是用了点钱去搞研发，但是新品上市的利润空间也大，再说了，自己也没有管理企业的权利，何必在这上面跟老于伤和气呢？ 老于看到大家都没有话说，就问道：“大家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的会议就开到这里，我看大家都是急着回去过年的，也没有心思开会了。” “我有个提议。”远处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老于定睛一看，原来是接替董婉琪的新人黄丽。 老于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提议？说出来听听。” 黄丽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注视着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是她第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言，不免有些紧张，她红着脸小声说道：“我们春节想搞个活动，需要批些资金，董科长走的时候给我说过，我负责团建活动的，可以在适当的时候搞活动，平时村里和企业都忙，也没有时间，我想趁春节放假的时候搞个活动，不过需要些经费。” 老于道：“搞活动，我们大力支持，你说吧，需要多少钱？几千还是几万？” 黄丽低声说道：“几万、几万恐怕不够。” 王振堂笑着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年轻人，搞个活动几万还不够，我们村虽说有钱，但是也不能这么铺张浪费，活动就算了吧。” 黄丽听到王振堂的话，不免有些失望，正准备坐下，老于说道：“哦，你先把你的活动方案说一下，你们搞团建，好事情，我看看你们打算怎么搞？” 黄丽看这老于，说道：“于家寨企业这么多留守人员，春节的时候他们放弃了跟家人团聚，大家都在家里过节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很想家人，你们可能没有体会过，那种：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哪个时候，人是最孤独的时候，所以，我想在除夕夜，让留守的人员聚在一起搞个活动，我已经组织了一帮青年党员和团员，她们愿意在那天一起，为这些留守人员包一顿饺子，一起吃个年夜饭，一起守夜。” 大力支持团建活动 王振堂笑了起来，他指着黄丽对老于说道：“于支书，你看，她这是异想天开，几万人一起吃年夜饭，谁家的锅有那么大？哪里有那么大的地方，让你们去当餐厅？” 老于没有理会王振堂，笑着对黄丽说道：“小黄呀，王支书的话你听到了吧，这些问题你们考虑过了没有？” 黄丽道：“于支书，我们已经考虑过了，我们在一起吃年夜饭只是个象征意义上的年夜饭，并不是大家要吃的多好，大家也就是在一起聚聚，在一起看个春晚，热闹一下，人员我也大致统计了一下，留守人员有两万多人，可是一大部分人家属在，他们肯定不会来参加了，还有部分人要值夜班，也没有办法参加，另外还有老乡们在一起聚会的人，实际上，报名参加的人只有三千多人，这部分人才是最孤独的，他们在这里要么连个熟识的老乡都没有，才会来参加团建活动，我私下也跟振北主任联系过了，用几口大锅煮饺子供应几千人是没有问题的。” “于支书，我赞成她的提议，我理解这些留守人员在过节的时候不能回家的心情，我在部队上的时候，那么多战友在一起过节，我们都是大老爷们，还会掉眼泪，那时候哪怕一句安慰的话都能让人记一辈子，小黄，你们的活动我也参加，我带上你嫂子一起跟你们吃年夜饭，一起包饺子。”张春良站起来说道。 张春良的一番话，让老于也回到了当兵年代，那时候条件还那么艰苦，战士们跟家人联系全靠写信的，春节的时候，能拿到家里人写的一封信，那都是最大的安慰了，新兵的战士，都躲在一边掉眼泪，这些老兵挨个的去安慰，最后也是连队组织的活动，让大家积极参与进去，不去想家，想到这里，老于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是呀，这么多年了，自己从来没有去考虑过留守的这些人怎么过节的，唉！我这个支书做的有些不称职。 老于说道：“小黄，你的想法很好，你在下面也做过了调查，证明你的工作很到位，比我这个村支书强，我支持你的想法，你放心大胆的去做，有什么困难给我说，我去给你解决，你申请的资金，我批了，不过，咱们既然要办，就要办好，不光今年办，以后咱们要年年去办。” 黄丽听到老于的话，笑了起来，说道：“董科长给我说于支书最通情达理了，只要是正确的事情都可以去做，看来她说的没错，于支书，其实我们不用要钱的，我们包饺子，你让厂里给我们拨些面粉、猪肉就行了，有个在市场卖菜的老大爷听说我要搞活动，是为了留守人员吃年夜饭，他给我们了一车大白菜。” 老于笑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不过你们调料呢？搞活动肯定得给你们拨点经费的，这样吧，我看你做饭也不专业，等会你去食堂找个师傅问一下，都需要什么调料，大概多少钱，该买了咱们就去买，还有，那位老大爷的白菜咱们也不能白要，该付钱还是要付钱的。” 李佳笑着说道：“我看不用那么麻烦，小黄，你的提议很好，这也是我的工作上的失误，平时只抓效益了，没有考虑到职工的生活，既然要做活动，那我们企业也参加，饺子也不用你们包了，咱们食品厂现成的速冻水饺，我管够，职工食堂，免费给你们加工出来，你们找个地方，我给你们提供一台投影仪，你们边吃饭边看春晚，对了，酒厂的酒，每人半斤，你看怎么样？” 张春良笑着说道：“李总，说你大方了，又觉得你小气，酒哪有一人半瓶的？大家怎么分去？” 李佳笑着说道：“你以为大家都跟你的酒量一样？再说了，还有那么多女同志的，她们不一定喝酒，我说提供的酒是酒厂刚出来的散装酒，怎么着？你还打算带瓶子拿走的？” 振北作为企业后勤部主任，他也站起来说道：“小黄跟我商量过了，地方呢，我考虑了一下，咱们学校的运动场上那么大的地方，几千人，就是上万人也能坐下，我弄二十口大锅，就放在球场上，煮出来的饺子，用大盆装起来放在周围，谁吃了自己去盛，不过事先声明，餐具要自己带。” 菜市场风波1 李佳说道：“我算了一下，一人半斤饺子的话，平均每人十块钱，酒每人也是十几块钱，加起来每人三十块钱不到，我们预算十万吧，足够了，真的不行，冷库里的饺子随时都可以送来，小黄的提议让我有了个想法，于支书，你看我们是不是搞一个节目，让大家都参与到里面去，也弄一台春晚，让全体职工、于家寨的村民、还有学校的学生，也可以邀请附近比较出名的人来表演，这样更有意义点。” 老于思索了一下，说道：“我看可以，不过今年太晚了，咱们现在组织的话来不及了，人都放假了，三四天就要过年了，明年吧，咱们提前准备。” 李佳道：“于支书，要不咱们邀请一个歌舞团来？” 老于道：“除夕的他们那天愿意来吗？再说要搭台的，能跟上不能了？” 李佳笑道：“这都是小事，你只说同意不？再说了，要是请歌舞团来演出，那可是大家都能去看表演了，这个钱，你们村委得出。” 老于道：“你先联系一下再说，要是有歌舞团来的话，钱不用你管，我们村委出。” 李佳狡黠的笑着对张露说道：“张露，该你上场了，你跟你朋友联系吧。” 张露的同学就是县歌舞团的，他去年承包了歌舞团，可是因为歌舞团太小，没有什么名声，找不到演出机会，曾经找过张露，想着春节的时候在于家寨景区表演几天，多少赚点钱，给大家过年发个工资，张露带着他找到了李佳，不过李佳当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说跟大家商量一下再说，毕竟景区是旅游公司在管，张露看到李佳当场没有答复同学，还埋怨了李佳几句，现在听到李佳说让她去跟同学联系表演的事情，当场就给同学打了电话，敲定了演出的事宜。 老于看到李佳这么快就联系好了歌舞团，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黄丽看到自己的提议这么受重视，并且村委又请了歌舞团前来表演，当时心情又兴奋又激动的。 市场上出事了，一飞爸和李光达下午拉了一三轮车的菠萝去市场内摆摊叫卖，生意还是不错的，刚开摊就围了一些人过来，一飞爸进价一块二一斤，他卖两块，一斤能赚八毛钱，这是五百斤菠萝，可以赚三四百块，情况好的话，应该一下午就能卖完，谁知道没有卖多久，市场上就来了两个管理人员，说道：“你们要缴纳摊位费、管理费和卫生费。” 一飞爸笑着问道：“行，我掏，一共多少钱？” 一个管理人员撕下一张票，随手在上面写了一下，说道：“摊位费一天两百，卫生费，五十，管理费二十，一共是两百八十块。” 一飞爸涨红了脸，说道：“我这一车才赚三百块，要给你们交两百八十块？” 管理人员道：“我们这是一天两百块，他们都是这样交的，你交了钱，今天这个摊位都是你的，你卖完可以再去拉呀？” 一飞爸道：“那我不在这里卖了，我出去。” 管理人员说道：“晚了，你已经在这里卖了些，按照规定，我们可以没收你的东西，都是大过年的，就不收你东西了，赶紧交钱吧。” 李光达道：“你们的收费标准是哪里规定的？怎么这么高？” 管理人员道：“我们这市场是私人承包的，你嫌价格高了，可以不来这里呀？实话跟你说吧，你们到外面去，马上就会把你东西收了，外面的治安队的那帮人，正在等着你们呢，你今天已经在这里卖了，钱不交别想出去。” 李光达怒了，说道：“你们这是明抢的不是？一车东西才赚三百块，你们就敢要两百八，哪有这样收费的？” 管理人员冷笑了一下说道：“那是你们卖的东西太便宜了，车也太小了，你用大卡车拉一车过来，我也是跟你收这么多，你就是拉一车白菜，卖几十块钱，也得交两百多块。我们是按摊位收费的，不看你东西的价值。你去问问，昨天那个卖白菜的老头要进来卖菜，一车白菜三千斤，才值多少钱，三百块钱，看看不划算，最后不卖全送人了，我们才没收他的钱，你不行了也送人吧，你送人了我就不收你钱了。” 菜市场风波2 一飞爸没有再说话，收拾起东西，说道：“咱们走，不再这里卖了。” 管理人员看到他准备去推车，上去一把抓住车把，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小赵，你去喊人去，就说有人不缴费想走的。” 另外一个管理人员大喊了一声，旁边很快就跑过来几个年轻人，上前来挡住了他们的车。一个年轻人问道：“王哥，怎么回事？又碰到想逃费的人了？” 管理人员说道：“可不是嘛，怎么这几天天天能碰到这种人，不缴费别让他们走，你们先把车推后面去，啥时候交完费再给他。” 他的话音刚落，几个年轻人一拥而上，一把推开了一飞爸，其中一个人推着车就往后面走去，一飞爸想去拦住，谁知道被旁边的年轻人死死的拉住动不了身，一飞爸急道：“你们、你们这是抢的，你们这是强盗。” 李光达也怒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老百姓？无法无天了？” 那个管理人员笑道：“哈哈哈！你说对了，在这里，我就是法，我说了算。” 李光达怒道：“岂有此理，你给我等着，我要报警。” 管理人员道：“你报警吧，我在这里等着，这里是于家寨菜市场，警察也进不来，欢迎你报警。” 李光达拿出了手机，拨通了110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有人说道：“喂！您好，这里是报警台，请问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 李光达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对方说道：“我们已经通知了于家寨派出所，请您耐心等待，很快就会去处理的，请您电话保持畅通。”说完就挂了电话。 管理人员看到李光达真的报了警，点上一根烟说道：“警察来了也没用，我就在后面办公室等着警察，你们要是识相，就早点缴费，到时警察来了，我还要收你们停车费和看护费的。”说完，他们几个人松开了一飞爸，扬长而去。 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就开到了市场门口，从上面下来了两个警员，边走边问：“刚才谁在报警？” 旁边摆摊的人有看到刚才发生的事情的，就指了指一飞爸，警员走了过来，问道：“刚才你们报警的？出了什么事？” 一飞爸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指着市场管理办公室的方向，语无伦次的说道：“他们、他们明抢的，把我的菠萝抢走了。” 李光达道：“民警同志，事情是这样的……”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又说道：“警察同志，我们不在这里卖了，他也不让走，这是不是强买强卖了？天下哪有这样的事？” 两个警员，其中一个是张向军，他看了一下，这两个人都有点陌生，看来不是经常在于家寨的人，就说道：“你们既然来市场卖东西，就应该遵守市场的规矩，这么多人在这里做生意，人家都按规定缴费了，你们为什么不缴费？” 李光达道：“我们知道来市场要缴费的，可是没有想到要交这么多费，现在我们不在这里卖了，走也不行了？” 张向军看了一下李光达，说道：“你们是外地来做生意的吧，这个市场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摊位你用一天也是这么多钱，用一分钟也是这么多钱，这是市场的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 李光达道：“同志，我报警叫你们过来，你们不先了解一下情况，就先说你们没有办法，你们没有调查一下，他们收费合理吗？” 张向军道：“他们是私人承包的，收费标准也不是我们派出所定的，这个我们解决不了，我把他们叫来，你们自己协商吧。”说完，张向军向市场办公室方向走去。 办公室内的人早就看到张向军他们的到来，看到张向军走了过来，王小强立马从办公室走了出来，打招呼道：“哎呦，张哥，你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张向军站在那里，等着王小强走了过来。王小强边走边掏烟，走到张向军跟前，递上烟，又给他点上，说道：“张哥，又叫你跑一趟，等事情处理好了，我请你们吃饭，咱们哥们坐下来叙叙旧。” 菜市场风波3 张向军道：“你呀，天天给我惹事，哪天要是碰到一个难缠的，我看你咋办。” 王小强向李光达的方向看了一眼说道：“这俩人看着眼生，不是本村的人，再说咱们也是明码标价，怕他们干啥，这不是还有你给我站台的？我有什么好怕的？哈哈哈！” 张向军抽了一口烟，问道：“你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王小强笑道：“这不该过年了，正愁着弄点啥水果给弟兄们分点呢，这个菠萝我看也不错，不掏钱也行，让他留下来一部分水果算了。” 张向军把烟扔到地上踩灭，说道：“你胃口不小的，走，咱们去说说看，这些事你来说，我可不会给你帮腔的。” 王小强笑着说道：“我知道，咱们两个还和以前一样，你该骂就骂，我会配合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李光达面前，张向军板着脸说道：“我把人叫来了，你们先好好谈谈，尽量把事情解决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过年的，别闹不愉快了。” 王小强走到他们跟前，说道：“我们市场有规章制度的，我们也是照章办事，这么多人都在这里好好的做生意，人家怎么都没有说什么？就你们，在这里卖了半天了，一分钱摊位费都不想交？” 李光达道：“我们一车水果总共就赚三百多，你要收走两百八，我们辛辛苦苦赚点钱，也不容易，你说收走就收走了？” 王小强道：“那没有办法，谁叫你们的东西不值钱呢？你们不缴费，耽误的都是你们的时间，到最后还得缴费，明的给你们说吧，今天不缴费东西你们是拿不走了。” 张向军对着李光达说道：“你们打算怎么办？说出来我听听？” 李光达看来一下一飞爸，一飞爸说道：“我在洛城做生意的时候，市场里也不过收我五块钱，这样吧，我给你们掏十块钱管理费，我们也不在这里摆摊了，东西给我们，我们换个地方卖。” 王小强道：“你这是打发要饭的？洛城是洛城，于家寨是于家寨，这里收多少钱，我们说了算，二百八十块，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向军看着王小强，说道：“小强，我看他们做小生意的也不容易，要不少掏些算了。” 王小强道：“张哥，你也知道，我们市场有规矩的，这个我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要不然，这么多做生意的都不交摊位费了，我怎么办？” 张向军道：“不是不掏，是少掏些。”然后他又转头对着李光达道：“老乡，你们说的十块钱太少了，人家也是照章办事，你也别为难他们，你看看你们愿意出多少钱？这件事就这样了了算了，现在年底了，我们也很忙的。” 一飞爸说道：“那你、你打算要多少？” 王小强道：“一分钱也不能少，我看你们刚来没有多久，是这样吧，我也照顾一下你们，车上的水果抵摊位费算了，就当我们做好事，给你买了，也省的你再出去卖。” 一飞爸听到要拿水果抵摊位费，急道：“那不行，我那水果值好几百呢？那不行。” 王小强道：“我也不拿多，你给我们称两百八十块钱的水果就行，这样够意思吧。” 张向军道：“差不多就算了，我看也别要那么足了，收一半算了，大过年的，两个老乡也不容易，靠着卖点水果赚点过年钱呢。” 一飞爸不乐意的说道：“不行，我们都还没有开始卖呢，你这就打算收一百多块？东西给我们，我们出去卖。” 王小强道：“你在这里卖了快一个小时了，现在说走，该交的钱一分也不会少，张哥，这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是人家不乐意，那我就要按照规章办事了，车辆和水果没收，你什么时候缴了钱，什么时候来推走，还有，我们这里还要收停车费的，一天两百块，你看着办吧。”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菜市场风波4 一飞爸看他要走，就追了过去，拉扯住王小强的衣服说道：“你把我的水果还给我，你不能走。” 王小强不防他追了上来，被他一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转过来身推了一飞爸一下，说道：“你这老头想打架？兄弟们，出来干活了！”他一边挽着袖子一边大声喊道，瞬间从办公室内跑出来四五个年轻人，有的手里还拿着短棍，擦拳磨掌的跑了过来，上去就把一飞爸围住了。 李光达看势不对，对张向军道：“他们要动手了，你们警察快去制止。” 张向军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在哪？你朋友不是去要水果去了吗？肯定会发生争执的，现在不是还没有见他们动手的？我去制止什么？” 李光达怒道：“警察同志，你都是这样办事的？信不信我把你们领导叫来？” 张向军说道：“我们领导？你刚才为什么不叫？他来了也是这种结果，市场管理处是按照规章办事的，他们又没有犯法，来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中间说合一下？” 那边传来了一飞爸的惨叫声，李光达赶忙向那边跑去，边跑便喊道：“你们住手！还有没有王法了？快住手，叫你们领导出来，我要见你们领导！” 可是他的声音被叫骂声遮住了，也没有人去理会他，等他跑到以后，准备拉开打人的几个年轻人，结果被人家摔了一下，李光达也差点摔倒在地，他看自己无力制止，就飞快的拿起电话，拨打了出去：“喂！我是李光达，叫洛城公安局出动警力，我在于家寨菜市场。” 他在电话里没有说的那么详细，这件事情按照张向军的说法，于家寨派出所的人早已经和菜市场的人同流合污了，他现在连不相信亳县公安局的人都不太相信，直接让洛城公安局的人出动，把这些人先带到洛城再说。 打完电话，李光达又一次冲向人群，护住一飞爸，旁边的人拳脚直接上来了，李光达只觉得头上和身上阵阵疼痛传来。 洛城公安局的人反应很快，两辆警车半小时左右就赶到了于家寨，在他们打听菜市场的方位的时候，治安队已经得到了消息，一辆治安队的车挡在了洛城公安局的车前，直接把公安局的车给逼停了下来。 治安队和公安局的车上都下来了几个人，公安局的人下来后说道：“你们怎么开车的？我们在执行任务。” 治安队的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人，卢建文，他是负责菜市场这边治安的，他走上前说道：“这里是于家寨，你们执行公务也得先通过于家寨治安队，就是亳县公安局来人，也得先通知我们，你们是哪里的？来这里有什么事？” 洛城公安局带队的是赵雪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证件，说道：“请你们让开，我们是洛城公安局的，正在执行任务，谁再阻拦，我们把谁也带走。” 卢建文道：“你们就算是洛城来的，也得先说明情况，我们会协助你们办案的，不过你这样没有事先通报，直接就来办案，我们知道你是来做什么的？再说了，于家寨的人有什么事情，也得先有我们于家寨来处理。” 赵雪峰冷笑了一下，对其他几个人说道：“拿出武器，谁阻拦直接带走，开车把路撞开，李部长还在里面呢。” 车发动起来了，一脚油门，向治安队的车撞了过去，车退回来，接着又是一下，这一下，治安队的车被撞到了路边，几个人上车直接开了过去。这次治安队的人没有敢再去阻拦，因为他们看到了这几个人都齐刷刷的掏出了枪，指着他们。卢建文当过兵，知道那是真家伙。 菜市场内，打人的几个已经散去，空地上只留下李光达和一飞爸，李光达头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起来有点严重，不过一飞爸身子在地上半躺着，头枕在李光达的腿上，看着还要严重，不过一飞爸是气的了，他在懊悔，悔当初不听一飞妈说的不让他出来卖水果，现在钱没有挣到，还连累李光达也挨了一顿打，他看着李光达，说道：“亲家，我连累你了，还是给李佳和一飞打个电话吧，这件事情叫他们来出面处理。” 李光达看到一飞爸没事，就笑了一下，结果嘴角的疼痛，让他嘴角抽了一下，他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事，我已经让人来解决了，我以前还以为于家寨搞的多好呢，现在看来，于振南也就是个土皇帝，你看看这里的治安成什么样了，我得好好整治一下，让李佳和一飞来处理了，以后还会有其他老百姓受害。” 菜市场风波5 赵雪峰的两辆警车直接开到了菜市场内，车停稳后，赵雪峰跳下车，直接向李光达的方向跑去，他在车上已经看到了在地上坐着的李部长，李光达看到赵雪峰后，搀扶着一飞爸站了起来，指着那间办公室对赵雪峰说道：“里面的人给我全部带走！” 王小强他们在办公室内也注意到了外面的情况，一个人仔细的看了看警察后说道：“王哥，外面的这几个警察都没有见过，会不会是亳县来的？咱们会不会有事？” 王小强道：“没事，治安队的人不会让他们把咱们带走的，我出去问问情况。”说完，他站起来准备出去，可就在这时，几名手里拿着枪的警察直接冲了进来，喊道：“你们全部手抱头，蹲在地上！” 王小强道：“警察同志，我看这是误会，我们也没有办什么坏事。” 一名警察道：“少废话，蹲下！” 看着他们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那严厉的目光，王小强知道今天碰到了不该惹的人，现在也只得乖乖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几名警员把他们的手背在身后戴上了手铐，让他们按排队顺序向警车走去。轮到王小强上车了，他故意磨蹭着不老老实实的上车，一名警员在后面推他了一下，王小强大叫道：“警察打人了！” 菜市场的人们都向这边看过来，不过没有人上前围观，因为平时他们看到这些人的时候也是躲着走，现在看到被警察抓了，都在暗自高兴。 正在这时，菜市场外面又开进来好几辆车，挡在了警车后面，车上下来了一群人，向警车围了过来。 带头的仍是卢建文，他大声说道：“就是这帮人，冒充警察，准备把我们于家寨的人带走的，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们把人给带走。” “我们把车给他砸了，让他们知道一下于家寨治安队的厉害。”人群里有个人大声说道。 “把车先砸了再说，人不能让他们带走，在于家寨从来没有人能带走于家寨的人的。”有人附和道。 “对，不能让他们把人带走。”人群沸腾了起来，一群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把警车给团团围住。 “卢队长，刚才就是这辆车把我们的车撞坏的。”旁边一个人指着一辆警车说道，然后上前对着车就是一脚，在他的带动下，其他人也开始行动了。 赵雪峰看势头不对，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更乱，再者说李光达部长也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如果自己不果断处置，事后肯定会被认为自己没有临危处置的手段。 赵雪峰又拔出手枪，打开保险，对着天空就是一枪，然后趁大家被镇住的那一刻，大声说道：“我们是洛城公安局刑警大队的，这位是咱们的李部长，他在你们于家寨被打，你们也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谁敢再阻挠我们办案，我就开枪了。” 赵雪峰说完以后，又看了一眼卢建文，说道：“把你们的车给我移开！” 卢建文这个时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感情这次王小强惹了不该惹的人了，可这两个卖水果的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当官的呀，要是自己，肯定也会看走眼，如果不是当官的，洛城刑警大队的人会直接来处理这件事，傻子现在也能想出来，这两个人肯定不简单，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人带走。 这件事情本来是件小事，以前卢建文跟王小强的关系也一般，不过王小强每个月都会给他一个红包，让他在菜市场这块地界上多关照一下，卢建文也是借着内部矛盾内部解决的方针，把很多事情都给压了下来，一般外地的客商，因为需要长期做生意，刚开始也就按照他们的收费标准来支付，其实熟悉以后，给王小强塞两条烟什么的，也都按照内部协商价来支付，并没有太多的矛盾发生。 菜市场风波6 这次卢建文接到王小强的电话，让他们在外面帮忙，以为还是小事一桩，结果自己的车在堵路的时候被洛城公安局的车给撞开，他的面子上也有点过意不去，就又私下联系了一些治安队的人来帮忙，来的路上，他们几个人又在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其他治安队的人不明就里，听到自己人在自己地盘上被人欺负，就一起围了过来，当他们弄明白事情不简单以后，有人就借口溜到一遍，给张春良和二蛋打电话去了。 张春良刚开完会，接到这个电话后，有点纳闷，洛城李部长在菜市场卖水果被打了，现在洛城的刑警都出动了，要把打人的带走，让他赶紧去现场一下。 张春良走出来会议室，正好碰到老于和李佳他们，老于看到张春良急匆匆的，就问道：“张队长，怎么了？这么着急去哪里？” 张春良笑着把刚才电话内容又复述了一遍，说道：“你说打电话的人事情估计也没有调查清楚，你说洛城的一个部长怎么可能会来咱于家寨菜市场里卖水果？还惊动了洛城刑警队，你说是不是笑话，我得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于也笑着说道：“应该不会是真的吧，就算是报警也应该咱们派出所去处理的。” 李佳听到后脸色立马变了，问道：“你说的事情发生在哪里？我要赶紧过去看看。” 老于本来还想说两句，听到李佳这么焦急的询问，脑子里一转圈，也顿感不好，立即说道：“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爸！你们这是怎么了？”到了那里，李佳没有等车停稳，就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向李光达和一飞爸那边跑去，他们两个已经来到了警车前，看着眼前赵雪峰在处理这些事情，今天的事情，让他对于家寨有了另外一个认识，也把老于从一个开明、有闯劲的农村带头人的位置拉了下来，在他的眼里，老于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村霸，现在上面正在下大力气整顿农村的村霸，于家寨竟然还顶风作案，并且连洛城的警车都敢拦，这无法无天到了什么地步，如果不彻底打击，以后的于家寨得要军队来了，你们凭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些年赚了点钱，竟然置法律于不顾，还成立了地下执法队，堂堂的洛城刑警队在这里竟然连犯罪分子都带不走。李光达越想越气，听到李佳喊他，他瞪大了双眼，看着李佳说道：“你联系顾一飞，你们马上收拾东西给我走人，以后不在这里住了。” 李佳没有理会他的话，走上前去轻轻抚摸着他脸上的血迹，问道：“爸！，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于和张春良下车以后，脸色都很难看，他们也看到了李光达的状况，不过他们没有走过去，径直来到卢建文面前，问道：“怎么回事？” 卢建文看到自己的队长张春良和于家寨的一把手都来了，知道今天的事情包不住了，就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们、他们在市场卖水果不掏摊位费，所以……”卢建文没有继续往下面说，支支吾吾的低下了头，两只手不安的搓来搓去。 张春良气愤的指着李光达他们问卢建文道：“那他们挨打是怎么回事？吗，你们动的手？” 卢建文低着头低声道：“不是，是王小强他们。” 老于走到了李光达跟前说道：“李部长，今天这误会闹大了，李佳，你先带他们去医院检查一下，我来处理这件事情。” 李光达看了一眼老于，冷冷的说道：“不必了，你让他们让开路，我们回洛城解决。” 老于的脸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道：“李部长，这种小事，还是在我们这里当面说清的好，何必闹那么大呢？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圆满的交代。” 李光达提高了声音，说道：“你让他们把路让开，不让开的话连你一起带走，赵队长，把这个人也带走。”李光达指着老于对赵雪峰说道。 菜市场风波7 赵雪峰立马跟一个民警走上前去，抓住老于的胳膊，就准备戴手铐。李佳看势头不妙，忙上前拦住赵雪峰，说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能随便抓人呢？” 李佳看着李光达道：“爸，我知道你在这里受委屈了，于支书可是我带过来给你解决问题的，你怎么能抓他呢？” 李光达冷冷的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参合了，回去收拾东西，咱们一起回洛城。” 李光达说完，又转身对着老于说道：“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为什么要带你去调查吧，你们阻挠办公，组织黑社会扰乱市场，私下成立执法队，哪一件事情不够把你抓走判几年的？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好好的配合我们调查。小赵，带走！” 赵雪峰这次没有再犹豫，直接上前去给老于戴上了手铐，然后推着他向警车走去。 李佳大声说道：“爸，你肯定误会了，这里哪里有黑社会？你不要乱扣帽子。” 李光达搀扶这一飞爸也坐上了车，回头对李佳道：“今天晚上之前必须赶回洛城，以后于家寨不要再来了。” 张春良看到这边发生的情况，马上跑了过来，说道：“你们等等，这件事跟于支书无关，要抓你们抓我吧，把于支书放了。” 李光达看着张春良问道：“你是什么人？” 张春良道：“我是负责于家寨治安队的，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我管理不善，没有好好约束下面的人，才造成了这起事故，责任在我，跟于支书无关。” 李光达笑道：“呵呵！这又跳出来一个，挺有江湖义气的吗，既然这样，一并带走。” 李佳急的想哭出来了，不是她多问了一句，老于也不会跟着自己跑过来，结果到这边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先把人给带走了，她带着哭腔说道：“爸，你不能这样，你要调查清楚了再说，于支书是听说了这件事后来处理事情的，你不能带走他。” 门口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是二蛋带了一些治安队的人来了，一起来的还有一些救援队的人，他们井然有序的布置着：“你们几个，先把大门锁上，我看谁敢把于支书带走，你们去围住车，把人给抢回来。” 本来已经上车的赵雪峰看到来的人多，就又从车上下来了，拔出枪对着天空大声喊道：“你们公然抗法，阻扰我们办案，我有权利开枪制止，你们再往这边走一步，我就开枪了，请大家退后。” 赵雪峰看了一下李光达，问道：“李部长，现在怎么办？他们把门锁了，现在这么多人的，闹不好就会骚乱，威胁到我们的人身安全，要不要让市里再增援？” 李光达现在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和一飞爸今天开开心心的来卖个水果，被打了一顿不说，现在连犯罪分子也带不走，事情并且会越闹越大，如果自己再叫人来增援，闹这么大动静，地下肯定有人会抓住把柄，说自己泄私报复，不过话说回来，于家寨一个小村子，竟然敢公然抗法，这件事如果不严格执法的话，以后更不好说了，他也在衡量着这件事情的利害关系。 就在他思考的这个时间，一群人已经来到了车前，开始砸车玻璃，准备把老于从车内抢出来。 老于刚才听到李光达给自己罗列的几项罪名，也是大吃了一惊，今天阻扰他们带人的事情自己也是刚刚听说，就急忙赶了过来，扰乱市场，在于家寨做生意的外地人也多了，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这方面的投诉，成立地下执法队更是无从说起，于家寨是有自己的治安队，不过是负责厂内和村子内的治安情况，和派出所是相辅相成的，从来没有越界办理过什么事情，牵涉到刑事案件，都是派出所出面的，偶尔有个小打小闹、小偷小摸的，也是交派出所处理了，这个所长王振国最为清楚，把他叫来问一下就行了，何必给自己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呢？ .. .78z. ：。：m.x 菜市场风波8 外面的人在砸车，老于也看到了，他心说：“坏了，这样闹下去的话，自己黑社会兴致肯定被坐实了，还有阻碍执法，这两个帽子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行，我得制止。” 老于对李光达说道：“李部长，能不能让我下去把他们制止住？咱们有什么误会等下再说？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 李光达也看到了眼前的状态，弄不好的话等下老于被他们抢走，车很有可能还会被破坏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肯定没事，不过也不敢保证他们趁乱会做出什么举动。就说道：“于支书，你最好劝他们把大门打开，我们安安全全的回到洛城，好好调查清楚，要不然，就凭现在的这种举动，就能定你黑社会性质和阻扰办公，你可要考虑好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老于笑了一下说道：“呵呵，李部长，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就给我定了这么多罪了？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老于是个什么样的人，违法乱纪的事情从来不做，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要是查出来我真的有什么罪，你们再来给我定，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说完，老于用戴着手铐的两只手，用力推开了车门，走了下来，他看了看站在车旁的这些治安队的人，围在车周围的大部分是于家寨的人，二蛋也站在跟前，眼泪汪汪的看着老于，老于平静的说道：“大家停手，现在都先退到大门口去，你们现在是在阻碍人家执行公务，是在犯罪，你们知道吗？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可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在违法，你们只会让他们给我坐实了抗法的罪名，如果你们为我考虑，就先退回去，二蛋，你带着大家退回去，不要轻举妄动。” 二蛋擦了一下眼泪，说道：“他们为什么要带你走，我们不许他们把你带走。” 老于道：“二蛋，听话，这都是误会，不过你们再闹下去的话，那就不是误会了，快点把人先带走。” 二蛋听到这里，招呼大家跟他一起往大门口走去，站在大门口，挡在大门前面。老于又看了一下李光达，说道：“李部长，咱们要么下来说话？咱们先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然后再看怎么解决，你要带走人，我们绝不拦着。如果牵涉到我的话，我老老实实的跟你走，你看怎么样？”！ 李光达透过车窗看到大门口黑压压的好几百人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下，也推开车门下了车，李佳看到后，赶忙上前去搀扶住李光达，说道：“爸！有什么问题咱们当面说清，于支书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今天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就这样带走他，别说村里的人不愿意，就连我也不会同意的。” 李光达怒道：“你还说我冤枉他？你看看于家寨现在成什么了？黑社会团伙，连警车都敢砸，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的？刚才你也看到了，这是我冤枉他吗？这是事实，我不希望你跟着这种人在一起做事。” 他们三个人来到了菜市场管理办公室，李佳看到地上翻到的凳子，把他扶了起来，李光达和老于坐好后，老于问道：“李部长，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一点都不知道，你先把事情的缘由给我说一下，我好去处理。” 李光达冷笑了一下，说道：“一飞爸今天去进了点水果，想着年关的，卖点水果多少赚点钱，我闲的无事，就和他一起来了，一车水果能赚三百多块，你们这里的管理人员竟然要收两百多，我们不在这里卖了还不行，必须要把钱交了，不交钱把水果和车也没收了，一飞爸去找他们理论，还被打了一顿，我上去拉架的，你看看我，受伤也不轻嘛！” 老于听到后有点不可思议的说道：“哦？那你们怎么不报警？” 李光达冷笑道：“我报警了，你们这里的警察早已经跟菜市场的人混作一团了，来了也是说这是菜市场的规定，卖一个小时也得掏一天的钱，让我们遵守规定。于支书，我不知道你清楚这个规定不？还有，我们洛城的刑警大队到这里了，竟然连打人的人都带不走，你说这是不是你的指示？” ：。：m.x 菜市场风波10 卢建文这是躲在人群后面，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不可收场，当他看到李光达要把老于带走的时候，他知道这次他逃脱不掉了，责任肯定是要他来承担的，当他看到最后警察把打人的几个人带走的时候，又担心王小强把自己收他们红包的事情给交代出来，怎么着自己都逃不掉责任了，怎么办？他思前想去的，最后决定一走了之，反正于家寨是呆不下去了，还是回老家吧，换个地方再说。他决定以后，趁着人群都在关注老于，没有人关注他，就慢慢的走到了大门外，开车向住处驶去，准备连夜就动身回老家。 .. .78z. 回到了家里，卢建文看着自己布置好的小屋，里面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过完年老婆过来跟自己一起工作，可现在自己捅了这么大一个篓子，计划好的未来就这样被自己毁掉了，唉！怎么办？他慢慢的收拾着东西，慢慢的思考着。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拿出电话一看，是张春良打来的，张春良对自己一直不错，把自己当成小弟弟一样看待，还让自己带了几个人，负责菜市场这一块的治安，可自己却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给他捅了一个大娄子。 犹豫片刻，他还是接通了电话，说道：“喂，张队长。” 张春良在那边急冲冲的问道：“建文，你在哪里？你可别想不开啊，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等着于支书处理，你可别有太大的压力，你这也是为了于家寨好，相信于支书会处理好的。” 卢建文以为张春良是找自己问罪的，可是听到这里，才知道张春良以为自己是压力太大，所以才早早的离场了，卢建文不禁眼睛一红，说道：“张队长，我对不起你。” 张春良道：“没事，你只要好好的，等过完年，你老婆都来了，两个人在一起就会好多了，你别担心了，这件事于支书心里有底的，肯定没事的。” 卢建文犹豫了半天，又说道：“张队长，我、我收过王小强给的红包，所以，今天的事情才会替他出头。” 张春良听到后，埋怨道：“你呀、你呀，建文，你怎么能这样呢？于家寨给你的工资不够你花？你收了多少红包？” 卢建文道：“一次几百，总共有两千左右吧。” 张春良道：“你现在拿上钱，跟我去于支书那里把事情说清楚，你现在说出来了，总比人家把你供出来的强，相信于支书也不会为难你的，大不了换个工作岗位，你收拾一下，我跟于支书联系一下，咱们现在都去见他。” 卢建文挂了电话，也不再收拾东西了，从包里拿出刚放进去的钱，数了两千出来，又把剩下的钱放好，关好门，走了出去。 老于在办公室内并没有回去，他在考虑着今天李光达说自己的那些话，自己是于家寨的一把手，下面的人出事了，肯定自己也逃脱不了责任，自己的失职，自己的管理不善，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以前一直以为于家寨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结果今天让他看到了私底下发生的事，要是今天的事是其他老百姓遇到的，那肯定是人家自己吃亏了，要不是李光达碰到了，才把这件事情捅了上来，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生意人吃亏呢。看来于家寨该好好整顿一下了，以后要避免这类事情再发生。 李光达要求解散于家寨治安队，以前老于并没有发现治安队的存在有什么坏处，只是今天才发现，他们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暴力抗法，这是自己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看来以后要加强教育了，他们捅出来的篓子，最后肯定要自己来担责任。于家寨这么多的人口，只靠派出所的那几个人根本管不过来，以后治安队怎么定位这要慎重考虑了。 菜市场承包给私人是王振堂的主意，王小强也是王庄的人，现在弄成这样，不得不考虑王振堂在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好处，王小强没有靠山的话，也不敢这么放肆，扣押车辆，还打人，今天的事情闹得这么大，竟然没有看到王振堂的身影，看来他是故意躲开的，怕自己怀疑他跟菜市场中间的猫腻。 老于没有猜错，幕后承包人确实是王振堂，菜市场的盈利他和王小强是平分的，平时王小强在这里打理，收一下摊位费，收费标准也是他们擅自提高的，于家寨这么多人，要买菜做饭的，市场外面看的严，不让随便摆摊，里面的摊位费再贵，卖菜的人也得缴纳，摊位费贵了，菜价也高，只不过于家寨的人都在上班，菜价贵这么点钱大家也都接受了，去洛川镇上买菜也不划算，开车来回的时间和油费，算下来也便宜不了多少，慢慢的大家也没有人说什么。 ：。：m.x 菜市场风波11 今天的事情出来后，王振堂早已经知道了，他在会议室出来看到老于他们匆忙离去，就知道肯定是去处理这件事情了，甚至于老于被抓，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等老于他们下去商谈的时候，王小强还找准时机，偷偷的给王振堂打了电话，王振堂说道：“王小强，你要记住，你以后还要在于家寨混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你交代的事情越多，对你越没有好处，你要知道，就算是现在菜市场咱们不干了，以后还有机会做别的，如果我也出了事，以后咱们什么都别想做了，打人了，就要赔偿，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要多少咱们都给，就是要关也关不了你们几天，等你们回来后，我给你们接风。” 王小强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多说话，他思索了一下，低声对一辆车里的几个手下交代道：“到了那里，他们不管问什么，你们一口咬定是按照规章办事的，至于打人，咱们愿意赔钱，其他的什么都别说，明白吗？”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打架进局子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一桩，该说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其实也不用多交代，他们几个都是王小强的手下，说白了就是打手，谁都不是规规矩矩的人，谁也不敢把以前的事情交代出来，再说了，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把事情推倒王小强身上就行，有什么事情他来顶着，就是罚款，自己也不用出一分钱。 卢建文和张春良一起来到了老于办公室，老于的面色并不好看，他看到卢建文，板着脸问道：“你今天的胆子不小呀，竟然敢妨碍人家执行公务，你都没有考虑过后果？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明天洛城公安局肯定还会再来，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卢建文低声道：“于支书，我、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咱们内部来处理就行了，没有必要闹那么大，所以我才……。” 老于道：“如果这件事情刚发生，没有惊动洛城刑警队，我们可以来处理，既然他们已经插手这件事了，你们还能去管？我们也管不了，只有去配合。” “张春良，我不知道你平时怎么管理的下属，从这件事情看出来，你们的管理很有问题，今天捅这么大的篓子，肯定要有人承担责任的，你打算怎么办？” 张春良看了看卢建文，对老于说道：“于支书，这件事情我都调查清楚了，这个你放心，我肯定要承担这个责任，虽说卢建文是今天的第一责任人，我刚才也已经批评过他了，他负责菜市场那个区域的安全的，平时跟王小强走的近了点，今天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半路上接到了王小强的电话，他才去阻止警车了，没有来得及向我汇报，刚才还在跟我自责呢。” 卢建文说道：“于支书，这件事跟张队长无关，他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是我擅自做主，把附近的治安队的人都调了过来，围住大门，想着事情在我们于家寨解决，他们要抓人的话，我做的事情肯定我去了，该罚了罚，该打了打，我愿意承担这一切。” 老于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现在倒是挺讲义气的，当时怎么没有仔细考虑一下，你们的一举一动影响有多坏？给我们于家寨带来多大的后果，这件事情你肯定要担责任的，是这样吧，咱们也别等着明天洛城公安局的人来找咱们了，咱们明天一早去把事情说清楚，怎么处理咱们都认了。” 卢建文看老于说完，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了那两千块钱，放在老于的桌子上，低声说道：“于支书，我违反纪律了，这是以前王小强给我买烟抽的钱，我当时没有拒绝，现在想想，我不该拿这个钱，也就是因为这点钱，王小强今天的电话，我才没有问明情况，就出头了，我现在把钱上缴给你，你看着处理吧，我都认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违反规定，再办这糊涂事了。” 老于看着那叠钱，又看看卢建文，叹了一口气：“唉！你们呀，还是经不起诱惑，区区几条烟就能把你们收买了，要不是今天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你还不会把这钱上缴了？你还不会说出来？” 卢建文道：“也不是，我自从拿了他的钱，始终感觉自己被他们绑架了一样，看到他们就没有以前那么自然了，他们说点什么事情，自己勉强着也得做，我早就想跟张队长说这件事情了，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张春良道：“这都是我的失误，管理上没有跟上，以后我会及时作出调整，每队人每天负责不同区域，这样就避免了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我的责任。”！ 老于看了一下卢建文道：“建文啊，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包袱，这件事情虽说是你的不对，可你维护的也是于家寨，我们不会把你推出去不管的，毕竟你现在还是我们于家寨的员工，你也回去准备一下，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洛城，在他们上班之前赶到那里，该怎么处理，咱们都认了，好了，先回去吧。” ：。：m.x 菜市场风波12 李光达回去以后，让刑警队的人把几个打人的先安置好，自己和一飞爸去了医院，顾一飞也接到了李佳的电话，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也赶到了医院，陪着两个长辈一起做了检查。他们两个身体并无大碍，几个打人的下手也都有分寸，看他们两个年龄大了，也只是向吓唬他们一下，他们也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着筋骨什么的。 等李佳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检查结束，李光达看到李佳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说道：“你交接完了？这丫头，出事后还一直替于振南说好话，我都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给你们洗脑了。” 李佳看过诊断证明，知道他们没有什么大碍，当场就放下心来，反驳道：“爸，菜市场发生的事情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生过？你敢说类似的事情洛城没有发生过吗？前几天电视上还报道过，城管没收老百姓蔬菜水果的事情呢。他们性质是不是一样？我知道打人是不对的，你们受委屈了，可这都是下面的人做的，跟于支书有什么关系？他是一把手是不错，这种小事他能天天去盯着？那城管打人是不是也是你们的责任？” 李光达气的说道：“你！那两件事能一样吗？没收他水果是因为他没有在规定的地方摆摊，根本是两回事。” 顾一飞看到两个人吵了起来，忙说道：“好了，咱爸都累了一下午了，现在这么晚还没有吃饭，咱们先去吃点饭，回去了再说吧。” 李光达怒道：“我不吃了，你们去吃吧。” 李佳笑嘻嘻的说道：“哎呦，还真生气了，饭都不吃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你的身体要是夸了，以后谁跟我吵架呢？谁天天管着我呢？” 李光达怒道：“你，看我不打你一顿你是心不甘！”说着伸出手去向李佳的脑袋上打去，看似很凶狠的样子，可到了头上，却变成轻轻抚摸了，李光达象征性的打了李佳两下就停住了。 李佳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疼我，舍不得打我，爸！走吧，咱们先去一起吃个饭，你看一飞从工地上急着跑过来，衣服都没有换，更别说吃饭了。”说完，上前去挽着李光达的胳膊，拉着他往附近的饭店走去。 吃饭的时候，顾一飞也说起了老于在于家寨管理上事情，他说道：“我在于家寨呆了两年，那里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连个大的案件都没有发生过，这都是因为他们村的治安队在维护治安，你说，于家寨那么多外来人口，平时连小偷小摸都很少发生，治安队的存在，益大于弊。”~ 李光达仔细的听着顾一飞的话，知道他是为于家寨治安队开脱责任的，李佳也听出来了，顾一飞现在提治安队的事情，肯定是为了让爸爸消除对于家寨的误解。就说道：“爸，你看，一飞哥说的也对，于家寨派出所就那么六七个人，要负责几万人的治安，肯定顾不过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治安队的人及时制止了案情发生，他这可是减轻了派出所的工作量。你一句话就让他们把治安队解散了，以后治安情况乱了起来，谁来担这个责任？派出所再增加几十个人恐怕也不好使。” 李光达道：“那今天这个妨碍公务这件事情怎么说？他们的胆子真大，洛城刑警队的车都敢堵，幸亏这是一般案件，要是大案要案，他们这样阻扰的话，那罪过可就大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一定要彻查到底。” 李佳看李光达饭也吃好了，板着脸说道：“爸！这件事情我要跟你说道一下了，第一，你滥用职权，本来今天的事情都是小事，你却动用自己的权利，让洛城刑警队的人来处理，刑警队就是为了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第二，既然你报警了，那就等待派出所出警的民警来处理好了，当时说不住，你们可以去派出所里面说，在派出所民警在场的情况下，你们去贸然抢车，才造成了以后打架，你没有想想，你们有没有责任？你们要相信基层民警，因为区区几百块钱，闹成这个样子，你不怕单位的同事听到后背地里说你滥用职权？菜市场收费不合理，自然有人负责，你们没有联系相关部门，就直接下令抓人，造成的影响有多大，你不懂法律程序吗？你这是头脑一热，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由着你的性子来，你想想这件事情的后果，于支书在咱们这里也算是有名的企业家了，你给他扣的黑社会性质的帽子，可能就把一个优秀企业家压垮了，如果他倒掉后，那于家寨这么多企业谁来负责，以后这几万人失业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老支书肯定也不会承认你随便乱扣的帽子，他去省里申诉，你们两个闹的鱼死网破的，对你有什么好处？对社会有什么好处？” ：。：m.x 菜市场风波结尾 一飞爸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他听完李佳的这段话后，小声说道：“亲家，这件事要么就算了吧，都怪我，过年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就想着去多赚点钱了，这件事情都是因为我才闹成这个样子，就这样吧，我也没有受什么伤，这件事情，咱们不追究了，好吗？” 李光达下午一直在愤怒中，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当他听到李佳的分析，也知道了自己下午太冲动了，是呀，这件事情怎么处理都轮不到洛城刑警队出来处理，自己贸然的一个电话，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如果这件事情被其他人抓住把柄不放的话，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可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自己也不甘心，堂堂一个部长，在于家寨白白挨了一顿打，这要是说出去，自己多丢面子，唉！怎么处理呢？ 李佳看到父亲面色有些缓和了，就接着说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于家寨，要给他们一个通报，经市委暗地查访，发现于家寨菜市场存在哄抬物价，扰乱农村春节市场，现场抓捕一批扰乱市场的人员，于家寨村委管理不善，在全市做出通报批评并罚款，让他们限期提出整改。这样你就是在春节假期期间心系百姓的微服私访人员了，你看怎么样？” 顾一飞笑着说道：“你呀你！什么事情一经你的手就变了一个样，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李佳笑着说道：“那是，你以后要跟我多学着点。” 李光达看了一下李佳，曾经天天围着自己转的小女孩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思考问题竟然能考虑的这么深刻，李佳的提议兼顾了自己的面子，也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滥用职权调用刑警队的事情给遮盖了，无疑这是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他谈了一口气道：“好了，不早了，这件事情明天再说吧，一飞，不把你爸送回去吧。” 说完以后，才想起来现在两家人都在于家寨住，不由得摇头道：“唉！咱们还是回于家寨吧，李佳你开车送我们回去，一飞还去工地上？” 顾一飞笑道：“不回去了，我跟你们一起回于家寨。” 李佳趁他们上车的功夫，抽空给老于说了一下事情的处理结果，老于听到后，才放下心来，知道他们现在要回于家寨，就准备着在别墅区门口等着他们，想着晚上趁热打铁把事情给处理好，这样才能完全放心。 等到他们回到于家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李光达看到老于一个人站在小区门口的寒风中，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慌忙下车，来到老于跟前，说道：“于支书这是等我呢？”他转身看向李佳和顾一飞，说道：“你们谁通风报信了？让于支书这么冷的天在这里等着？” 李佳笑着说道：“你看于支书多诚心了，人家是来找你的，又不是找我们的，我们哪里通风报信了。” 老于笑着说道：“这不是还是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睡也睡不好，我说来找你再谈谈，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的，我得好好给你解释一下。” 李光达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的经过你也了解清楚了吧？” 李佳道：“爸，这里这么冷，你就这样待客的？于支书，走，咱们去屋里说去。” 李光达也有点不好意思，在前面走着回家里去了。老于和李佳在后面跟着，李佳在身后笑着低声说道：“于支书，我爸他今天下午是被气的了，你也别多想，等会好好再跟他说一下，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老于笑着说道：“能不多想吗？这几顶帽子压的我是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更别说休息了。” 李光达其实也听到了老于说的话，不过他当作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走到别墅前，发现自己没有带钥匙，就站在那里等着李佳来开门。 赵笑云听到了动静，在里面问道：“谁呀？是光达回来了吗？” 李佳喊道：“妈，我和爸爸一起回来了。” 赵笑云并不知道下午发生的事情，她边嘟囔着边把外面的灯打开，站在客厅外等着他们进来，他看到老于也跟在后面，才不好意思的轻轻抚了两下头发，说道：“于支书这么晚怎么也来了？” 老于笑道：“你们搬进来我还没有来过，这边住着怎么样？” 赵笑云招呼道：“快来，进屋里说，外面冷，这里不错是不错，就是太冷清了，冬天的风太大了，整夜呼呼的不停。” 大家在客厅坐定以后，李光达靠在沙发上，长喘了一口气，看了看在忙着拿水果泡茶的赵笑云，对老于说道：“于支书，今天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说着他又用眼神看了一下赵笑云，老于会意的笑了笑，说道：“我明白，咱们不提下午的事情了，你们住这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跟我说，我让他们来帮你整改一下？” 李光达答非所问的说道：“我有点累了，叫佳佳陪你说会话吧，我先上去了。”说完，他起身就上楼去了。 赵笑云洗了苹果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说道：“你看，光达今天去体验生活去了，看样子累的也不轻。” 李佳听到后哈哈大笑起来，赵笑云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是怎么了？大半夜的笑什么？” 李佳憋了半天，才止住笑，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老于也有点不自然，他看了一下时间，装作恍然大悟的说道：“哎呀，可十一点了，我得回去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告辞。 赵笑云一个人在家呆了一天，现在好不容易有人来说话，谁知道东西刚准备好，大家一哄而散，她只觉得有点不正常妙，但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篝火晚会 第二天，通告下来了，于家寨菜市场扰乱市场，被罚款十万，几个打人的拘留七天，赔偿一飞爸水果及医药费加起来两千元。此通告抄送亳县以及洛川镇政府，并在洛城日报上刊登。 于家寨方面，解除了跟王小强签订的承包合同，免除了卢建文小队长的职务，并给他更换到游乐场附近工作，并扣除部分奖金作为惩罚。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 黄丽这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她在统计了今年参加年夜饭的人数，并协调着县文工团前来表演的场地和协助他们的设备，她先组织了人员把球场卫生打扫干净，歌舞团的人前来考察场地，看到学校体育场的环境感到很满意，他对黄丽提出了演出的要求：“演出一场，一万块钱，要么是合作演出，于家寨免费提供场地，文工团在于家寨演出，收益跟于家寨三七开。”黄丽把这个条件汇报给了老于，老于说道：“合作演出也行，但是体育场肯定是不能用，每年初三咱们都要举办篮球赛的，需要场地，是这样吧，桃花河那边给他选一个场地，让他免费给咱们村演出一天，剩下的赚的钱都归他们，可以使用到农历十五。” 对于临时更换场地，黄丽表现的有点抗拒，她说道：“于支书，体育场那边我都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你现在又让换场地？” 老于看到黄丽有点不情愿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能者多劳嘛，我这是在考验你呢，如果你做的好，过完年我会给你安排更重要的工作岗位。” 黄丽这才答应着去跟文工团商谈新地块去了。 除夕这天傍晚，黄丽她们组织工作的人员早早的就在桃花河旁忙碌着，北风呼呼的刮着，外面站不住人，黄丽看了看远处，往这边来的人并不多，她有点泄气的说道：“于支书非让咱们选在这里，这边风大的，人冻的受不了，估计等会来的人不会多。” “当时咱们统计的有两千多人呢，我看能来两百人都算是不错了。”边上一个组织者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向远处看着。 又一个人接话道：“连个鬼影子都木得，我看我们是白忙活了这么多天。” 黄丽坐了下来，说道：“想不到我做的第一件事就这么受打击，以后组织活动的积极性都没有了。唉！” 振北乐呵呵的从远处走来，说道：“姑娘们，我那边可是十口大锅都给你们备好了，水也都给你烧上了，你们说什么时候开始煮饺子？” 黄丽道：“还煮什么煮的，这边就咱们几十个人，其他人一个都没有见呢，今天晚上的活动估计悬了。” 振北笑着说道：“这不是还不到时间的，这么冷的天人家来这么早干嘛？再说了歌舞表演也不到时候的，还是再等等，别泄气。” 远处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好后，董婉琪从车上下来了，黄丽高兴的跟董婉琪打招呼：“婉琪姐，你怎么也来了？” 董婉琪笑道：“你组织活动的，我来给你搭把手帮个忙，顺便看看你组织的活动怎么样。” 说到活动，黄丽说道：“唉！别提了，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呢？再过一个小时演出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影，估计晚上的活动要黄了。” 董婉琪道：“没到时候呢，别急，咱们等等看，我刚才个于支书也联系过了，他一会也会来的。” 黄丽哭丧着脸道：“他来了能怎么办？还不是没有人来，让他直接看我笑话了。” 董婉琪笑道：“哈哈哈，你看你，事情没有开始呢，你先别杞人忧天了。” 夜幕降下来了，天似乎更冷了些，董婉琪看着大家都坐在那里冻的瑟瑟发抖，说道：“黄丽，我有个建议，咱们去弄点木材来，点几堆大火，这样也暖和些，大家等会围着大火吃饭聊天，也热闹些。” 振北听到后，自告奋勇的带了几个男同志去拉木材去了，他知道哪里有砍下来的树枝什么的。 很快，大火点了起来，熊熊的大火映的半边天都是红色的，在夜幕中离的很远都能看清楚，人们看到大火，也都陆陆续续的向这边走来，很快人多了起来，边上有人又燃起了几堆大火，大家围在一起聊天，文工团团长看到没有人去看他们的表演，都围在火堆边烤火，就跑到黄丽跟前说道：“你看现在也没有人去看表演了，要不我们改变一下策略，咱们就围着火堆，我们的人带领你们唱歌跳舞吧。” 黄丽听到后说道：“那怎么行？我们可是花钱请你们来的。” 年夜饭 董婉琪笑着说道：“怎么不行？我看可以，于支书叫他们来也是活跃气氛的，不管怎么样，气氛搞上来就行，再说他们带领着大家唱歌跳舞，比站在台下听他们唱歌好多了。”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振北已经去指挥几个厨师开始煮饺子了，这边文工团的人也临时把话筒、音响都移了过来，在那里调试着，灯光师也把灯光打到了这边，一个试着话筒的歌手，随着音乐唱了一首歌。 等黄丽看着这一切都弄妥当，四周看了看，才发现人们来的已经差不多了，他们燃起了十几堆火，排成了一个长排，大家都站着或者坐着，围在一起烤火聊天，看来董婉琪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在这空旷的野地里，这一堆堆火焰，带给人的是无限的温暖和光明。 一阵喇叭声从身后传来，黄丽一看，老于在车窗向她摆手，她连忙跑到老于的车前，问道：“于支书，什么事？” 老于笑着说道：“你找几个人来，我车上带了点东西，让他们帮忙抬下来。” 黄丽去人群中找了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过来，打开车后备箱，黄丽才知道老于带的是什么东西，大号水桶，满满两桶油炸花生米。 老于看到他们发呆，就笑着说道：“我也不能只让你们吃饺子喝酒吧，我合计了一下，下午去买了五十斤花生米，我下午可是在家里炒了一下午，到现在才弄好。” 饺子煮好了，第一锅出来的时候大家都争抢着去盛饺子，很快就被抢光了，没有吃到饺子的，就拿碗装了花生米，拿着酒找人喝酒去了，第二锅、第三锅都出来了，这次人们也不用争抢了，大家有序的去盛饺子吃。 李佳带着顾一飞还有赵笑云、李光达也过来了，他们也从车上搬下来几盆下酒菜，李佳说道：“这盆猪头肉是我买给大家的，这两盆卤牛肉是林聪生让顾一飞送来的，给大家喝酒当下酒菜的。” 也不知道是大家商量好的，还是怎么回事，八点多钟的时候，很多村民们也陆续赶了过来，他们都是把自己做好的菜装了一大盆送了过来，黄丽有点纳闷，忙问一个村民道：“大叔，你们这是商量好的？” 这位大叔说道：“没有商量，我听说我们过年团聚的时候，还有这么大人无法和家人团聚，我们在家吃好饭，你们只能在这里吃饺子，我就顺便多做了点菜，来送给大家，给大家的年夜饭添一道菜。” 他们这么简单的一问一答，被文工团团长拿摄像机记录了下来，团长薛立强在学校都是个文艺青年，他组建过乐队，毕业后去南方唱过歌，在北方随团演出，最后都不尽人意，才回到了亳县，承包了这个小小的文工团，他平时还喜欢拍点小电影，做个剪辑，放到网上去，他看到于家寨今天的篝火晚宴氛围不错，就拿起了摄像机，进行拍摄，无意中，也把黄丽跟村民的对话拍了进来。 开饭店的小六也来了，他开车给大家送来了四只杀好的羊，幸亏今天晚上振北请了几个厨师在这里，他们麻利的把羊肉弄好后，放在了火堆边上烤着，不一会就散发出一阵阵的香味。 大家现在饭也吃好了，在文工团的几个演职人员的带领下，大家开始随着唱歌跳舞，喝酒的人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继续喝酒，时不时的传出来几声破嗓子的歌声。 李佳这边被人围起来了，时不时的有人找她要酒喝，前面拿来的几大桶酒早已喝完，没有办法，她又安排人去酒厂拉来了几十箱包装好的酒，让大家敞开了喝。 老于身边人围的更多，大家都是拿着碗来给老于敬酒，不一会，就把他灌的走路摇晃了。站立不住，他也学着大家席地而坐，跟他们在一起侃大山。 黄丽也没有闲着，她四处走动着，简单的统计了一下人数，不算小孩，加上村民，足足有四千多人了，大家围在火堆旁，兴致勃勃的在一起欢快的跳着唱着。 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振北组织人在旁边点燃了烟花，看见看着天空中升起的烟花，都兴奋的倒数着：“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薛立强拿着录像机去采访了几个村民，当然也顺便采访了老于和李佳，大家都是简简单单的说道：“在这个难忘的时刻，祝大家新年快乐！” “祝全体村民新年快乐！” “在这个难忘的时刻，我代表于家寨村委，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万事如意，事事顺心！”老于也简单的祝福道。 维护治安 这个短片被薛立强简单的剪辑后变成了一个十分钟左右的短片，被亳县电视台在春季档播出了，人们都知道了于家寨除夕夜组织的这场活动。当然也包括王振堂他们。 王振堂吃过年夜饭，就被一帮人拉着在一起打麻将去了，他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在电视了看到了这个短片，他有些纳闷，就打电话询问刘奇文，刘奇文道：“我也没有接到通知，这是不是他们故意没有让你们村的人参加？你看，表面上说的是三个村合在一起了，组织活动，不还是于家寨一个村在搞？” 刘奇文的一句话，让王振堂恼火了半天，这样分明还是没有把王庄的人算到于家寨里面，你们组织那么轰动的活动，王庄的一个人都没有参加，这算怎么一回事？不行，等这两天见到老于后一定要把这件事问明白。 初三的篮球赛照常进行，年前参赛的队伍都已经确定了，唐庆柱，也就是幺娃，现在已经是中原青年队的队员了，他春节带了几个附近的队员回来，要和洛城体校队进行一场友谊赛。作为今年比赛的重点看点宣传出去后，吸引了大量的篮球爱好者前来观看。 文工团初二休息了一天后，初三正式售票演出，游乐场也在初三正式开放，这几天，外面涌入于家寨的人也是络绎不绝，就连山上的祖师庙烧香的人也挤扛不动，这也是治安队最忙的时候，山上的大草原需要防火，山下面的人更多，需要维持秩序，晚上，于家寨还有烟火晚会，这几天他们从早上到夜里，几乎得不到休息。 派出所的全体民警在王振国的带领下也在值班，今天，派出所已经接到好几起财务丢失的案件了，钱包、手机，他们是在不同区域丢失的，那几个地方都是人员密集之地，不排除是自己不小心失落的，当然也有可能是专业小偷来到了于家寨行窃。 王振国安排下属全部换成便装，去人多的地方蹲点，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并且也通知了张春良的治安队，让他们也多加注意。 卢建文现在被派到游乐场门口，又从一个小保安做起。现在来游乐场游玩的人多，从早上开园到晚上十点，他都一直守候在游乐场门口值班，他也接到了有人丢失手机和钱包的案件，所以他就多留意了一下。这一留意，还真被他发现了异常。 早上他来上班的时候，游乐场门口售票处已经排起了长队，不远处，有两个小青年在抽着烟，时不时的看着这些买票的人，等九点钟开园的时候，大家一拥而上，这两个小青年也上前准备进园，可他们只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等会又转身出来，来到一个不起眼的流动小商贩那里，从口袋里掏出来东西，递给了小商贩，小商贩拿到东西后，就推着小车离开。 卢建文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可发现这两个人返身又回到大门口，等着进游乐场的人拥挤的时候，他们两个又挤到人群中，没过多久，又撤身而去，只是这一次，他们径直离开了。 一直等到中午，也没有再发现那两个人来游乐场这边，不过园区里又传出了有人丢失财物的事件，园区的人在组织着在游乐场内帮助找寻，结果可想而知。卢建文更断定肯定是这两个人，在游乐场门口趁人多混乱的时候已经下手偷走了他们的手机和钱包，而他们也比较谨慎，得手后立马就逃走。 下午，卢建文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找寻两个年轻人的身上，还有那个流动小商贩，到晚上下班前也没有任何发现，只是，下午还是接到了有人丢失财物的报案。 难道是还有其他团伙在这里作案？自己没有注意到？卢建文低头暗自思量着，可能是自己先入为主，一直把那两个年轻人当成目标，而忽略了其他的人，想到这里，卢建文就打算明天仔细排查一下，发现异常就及时行动，当场抓住小偷再说。这件事要不要先给张春良汇报一下呢？思来想去，卢建文打算暂时先不声张的，自己前几天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如果自己抓到了小偷，正好可以一雪前耻，在众人面前重新抬起头来。 第二天上班后，卢建文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明大放的站在那里，而是躲在了一棵树后面，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到他，不过奇怪的是，今天那两个小青年并没有再出现，门口昨天小青年站的地方有一对情侣，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等着游乐场大门开放。卢建文把眼睛又转向了别处，细心的观察着四周的人流，今天那个小商贩也没有来，不过门口多了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他盯着卖冰糖葫芦的老头看了半天，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又把目光转向别处。 小偷团伙 九点钟，游乐场大门准时开启，人们拥挤着向检票口挤去，那对小情侣也挤了过去，卢建文目光在扫视着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人，突然，小情侣又挤了出来，两个人来到了冰糖葫芦老头那里，说了些什么，男的掏出来一个钱包，女的挑选了两串冰糖葫芦拿在手里，两个人又向大门口走去，卢建文感觉自己是太刻意了，看什么人都像是小偷，他不再去关注这对情侣，专心的等候那两个小青年。 人群中传来了吵闹声，卢建文望去，貌似那对小情侣和别人发生了冲突，检票口一片混乱，他们挡在那里，导致后面的人无法正常检票，门口的保安也已经跑了过去查看情况，卢建文左右看看，也往那里走去。 事情很简单，拥挤的人群，一个中年男人把小情侣刚买的糖葫芦挤掉在了地上，小情侣不依不饶，非要让中年男人再赔偿一串，中年男人说道：“我是在前面的，你们在我后面，凭什么让我赔？” 小情侣男在女朋友面前表现的英勇无比，他抓住中年人的衣服，说道：“你掏票的时候伸胳膊打掉的，今天不赔偿的话不能走。” 后面的人看到他们挡住了检票口，纷纷说道：“你们要么去一边商量，你们这样挡住检票口大家都不得进去了。” “就是，一串糖葫芦，再去给人家买一串就行了。” “让开，你们让我先过去！” 人群开始涌动，把这对小情侣冲散了开来，他们两个挤着出了人群，女的把手里的半串冰糖葫芦气呼呼的往地上一摔，走向远处站在那里。那个中年男人也挤了出来，向他们走来。 保安看到吵闹的人已经出去了，检票口又恢复了正常秩序，也就回到自己的岗位处，卢建文看到后，也返身回到树下。 当卢建文转身回头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刚才吵架的三个人，现在竟然一起向远处走去，逐渐消失在远处的人群中。可能是人家去派出所处理的吧，卢建文低头想了一下，不再关注他们。 半个小时过去了，门口并无异动，卢建文逐渐放松了下来，看来是自己多虑了，看什么人都像是小偷，正在他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从游乐场跑出来两个人，对门口的保安说道：“同志，我的钱包被人偷了！” 保安问道：“你们是不是掉游乐场里面了？你们都去过哪里？” 其中一个个人说道：“我们就刚才进去后，想着给小孩买点吃的东西，钱包就找不到了，我怀疑是刚才检票的时候被偷走的。因为我根本没有去过其他地方。” 卢建文看到这种情况，也凑了过来，询问着当时的情况，听完后，他才感觉不妙，难道是刚才的三个人是一伙的？他们故意制造混乱，然后趁机偷窃。 卢建文心里想着，眼睛无意识的看了一下卖冰糖葫芦的那个老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去，坏了，又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逃掉了。 卢建文让他们先去派出所备案，然后自己四处巡逻查看去了。他在游乐场附近人多的地方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正当他准备会游乐场大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昨天的哪个小商贩，小商贩骑着一个三轮车，跟前并没有什么生意，他的眼睛在四处观望着，卢建文不动声色的来到了小商贩跟前，说道：“给我拿一瓶水。” 小商贩听到卢建文的声音，明显震惊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要哪一种水？” “两元一瓶的就行。”卢建文随便的答道，然后自己观察这这个商贩，三轮车上放的东西并不多，三轮车斗里面放着一个简易的柜子，上面摆放着几条散开的烟，还有几种饮料，柜子门关着，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商贩年龄大概五十多岁，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黄色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厚帽子，他从车厢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卢建文，说道：“这种是两块钱的。” 跟踪 卢建文慌忙从口袋掏出钱，找了两块钱放在柜子上，好奇的问道：“你这柜子里都是什么？” 商贩有点慌张的说道：“这是进了点雪糕，不过今天卖完了。” 卢建文“哦”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就在卢建文没走几步，商贩也推车离开这里，向远处走去。 卢建文心想，我要是盯着这个人，说不定就能发现昨天的那两个小青年呢，想到这里，卢建文打开瓶子，大口灌进几口水，又返身，装成游客一样四处乱逛着，不远不近的跟着商贩。 十点多钟，美食街已经人声鼎沸，商贩推车来到美食街口，四处打量了一下，把车停在路边一个不起眼的地方，自己坐在车上，打量着美食街来来往往的人流。这个地方最热闹了，山上下来的人、游乐场出来的人还有美食街走出来去上山或者去游乐场的人都汇集在这里，这里小商贩也不少，卖甘蔗的，用三轮车拉了一车甘蔗，在车边靠着叫卖，还有手里拿着香囊的边走边向人们招揽生意，手里拿着一大把气球的，吸引着一群小孩围着在观望，卖糖人的，正在当场制作一个孙悟空，还有那个卖糖葫芦的，扛着扎满糖葫芦的道具，站在那里让人挑选……！ 冰糖葫芦？卢建文又把眼睛扫向了卖糖葫芦的那个人，这个人正是刚才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的那个，是不是刚才的那对小情侣也在这里？卢建文眼睛开始四处打探，正在这时，卖糖葫芦的人走了过来，他慢慢的走到了小商贩身边，两个人交谈了几句，糖葫芦老头顺手拿起柜子上的一瓶水喝了起来，喝了两口后，盖上盖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东西，递给了商贩，商贩拿到后，麻利的打开柜子门，放到了柜子里面。卖冰糖葫芦的老头拿着水，又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四处张望着。 看来他们几个人都认识的，这应该是个团伙，昨天带今天看到的，应该有七个人了，卢建文暗自揣摩着，眼睛时不时的看看卖糖葫芦的和小商贩。 小商贩在这里又呆了几分钟，没有人去跟他买东西，他又推着车向桃花河边上走去，文工团在那里表演，离的多远，就能听到文工团大音响传来的声音：“各位观众，马上就要开演了，咱们今天邀请了南方有名气的通俗唱法歌星，他会现场为大家献唱的，还有辣妹子热舞表演，没有购票的观众请赶紧购票，购买过票的观众请赶紧进场，咱们马上就要开始啦！” 卢建文远远的望去，那里有很多人驻足在那里看着海报，外面还有两个美女在外面的台子上跳着艳舞吸引观众，农村人接触这类的不多，很多人好奇的围在那里，时不时的有人购票入场，用幕布围起来的场内，时不时的传出来一阵阵的口哨声。 还没有等商贩走到那里，远处走来了两个人，卢建文定睛一看，正是刚才在游乐场门口的那对小情侣，他们来到商贩跟前停了下来，塞给商贩一件东西，这次卢建文看清楚了，是一个黑色的钱包，商贩拿到钱包后，不动声色的四处看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放进了柜子里面。推着车继续往前面走去，而这对小青年迎着卢建文向美食街走来。 卢建文这次看清了两个人的面貌，两个人都瘦廋的，男的大概二十多岁，个子不高，面色青廋，女的相貌俊俏，五官也算端正，只是一双眼睛，趁的她看起来有点凶。 现在卢建文不知道自己是该去跟着这对小情侣呢还是继续跟着商贩，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发现那对情侣向他这边看了过来，然后两个人加快了脚步，走入了人流中。 他只得回头继续盯着小商贩，看他推着车来到了文工团附近停了下来，坐在那里静等着生意，没过几分钟，他接了一个电话，没说几句话，就挂断了，看得出他明显有些不对，四处张望了一下，推车走了几步，然后坐上去蹬着三轮车向远处走去。 难道是刚才的小情侣发现自己了？卢建文有点懊悔，自己太大意了，怎么办？不能就让他这么走了，可自己去追的话，不一定能追得上，怎么办呢？现在只有返身回去看看卖糖葫芦的那个老头还在不在了，如果他还在，就盯着他好了，等晚上跟着他回去看看他们的落脚点在哪里，到时来个一网打尽。 跟踪2 卢建文返身回到了美食街，卖冰糖葫芦的老头也已经不在了，他沿着美食街走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要找的那几个人，只得又回到游乐场大门口，坐在树下面的石凳上懊悔着。唉！自己把事情考虑的太简单了，如果自己还是小队长就好了，手下还有几个人，就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的逃走了。唉！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一定要把他们几个抓住，不能让他们就这样逃走。 于家寨现在最热闹的就那么几个地方，游乐场、美食街、文工团、戏台、篮球场，对，还有戏台和篮球场，那里人也多，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的走掉，我要去那两个地方再看看。可戏台和篮球场那里不属于自己管辖的地盘，自己跑那里去抓人，会不会又被张春良骂呢？唉！不管那么多了，只要抓住了小偷就行，到时候就说自己是跟着他们来到这边的。考虑好以后，卢建文起身跟游乐场门口的保安打了声招呼，随口说道：“我去那边吃点东西，等会有领导来了替我打个掩护。”现在是防护的关键时刻，如果领导来查岗了，看不到自己，又该埋怨了，卢建文还是要跟附近的人交代一下，省的到时候有麻烦。 门口的保安笑笑说道：“你放心去吧，我知道该怎么说，不过你要早去早回，换我去吃饭。” 卢建文答应着走开了，现在球赛应该快结束了，应该先去那里看看，他思索着，走到自己的自行车边，骑着车向学校方向驶去。 今天是大年初六，篮球赛已经进行三天了，今天应该是最后一天，决赛和友谊赛，里面打的很精彩，看球赛的人也特别多，球场内已经挤满了人，就连学校里面也全是人，他们有的带着小孩在学校里面参观，让自家的小孩努力学习，到时来这里上学…… 卢建文到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上午赛程结束的时候，人们开始向校外涌去，他推着自行车根本无法入内，只得把车放在学校对面一家店铺门口，独身一人向校园内挤去。 他来到校园内，看到不远处几个保安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看到卢建文，远远的向他打了招呼，卢建文走到他们身边，说道：“你们在讨论什么呢？球赛？” 其中一个人答道：“什么球赛，根本顾不上看，今天这里已经接到好几起丢失手机钱包的报案了，这不，我们正在讨论呢，刚才又有人丢手机了。” 卢建文想了一下，说道：“我也是为了这件事来的，等下咱们分开看看，有个穿这深蓝色羽绒服卖糖葫芦的老头，还有一个推着三轮车穿军绿色大衣的商贩，看到后盯着他们，他们跟小偷都是一伙的。” “是不是戴个黑色帽子的商贩？我刚才貌似还看到了一个，也是这种打扮，就在那边，咦！人呢？刚才还在那里了。”一个保安转身指着篮球场出口附近的位置说道。 “咱们分头去找吧，记住，找到后别打草惊蛇，先定住再说，小偷偷的东西，会转移到他那里，他车上那个柜子里我怀疑放的都是赃物。”卢建文这次没有隐瞒，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出来，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私利而再让更多的人丢失财务了。 学校里安排的保安还是很多的，负责这一块的小队长一声令下，十几个保安开始行动，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小商贩的踪迹，发现他的时候，小商贩已经推着车想向校外走去。保安向小队长请示，要不要拦下来查看一番。 小队长征求了一下卢建文的意见，卢建文说道：“我们现在就算是抓到了这个人，其他人跑掉了，也得不偿失，我们安排几个人，轮流监视吧，看看他们晚上在哪里落脚，把这个团伙一最好网打尽。” 小队长说道：“我们要么还是跟张队长联系一下吧，让他安排我们于家寨治安队的全体人员来监视他们，这样也不容易被他们发现。” 张春良听到消息后，专门跑了过来，一同前来的还有王振国，这两天王振国接到了几十起丢失财物的报案了，他也有点焦头烂额，派出去的便衣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现在听到卢建文掌握的情况，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好，卢建文，你这次用心了，你把你了解的几个人的相貌大致的说一下，我们好有个大概印象。” 跟踪3 卢建文就把自己看到的这几个人的外貌大致说了一下，当说到那一对小情侣的时候，王振国愣了一下，说道：“是不是个子不高，一米六几？你说会不会是上次逃掉的王小吉回来了？” 张春良也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要是王小吉的话，他过年肯定在家里呆过，找个他们村的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王振国立马打了电话，安排人去调查王小吉春节有没有回来，没有多久，就有消息了，王小吉是回来了，他在家没有露面，不过回来那天晚上有人看到他了。 既然已经确定其中有王小吉，那这个小偷团伙就容易抓捕了，张春良通知各个小队长，注意自己管辖的区域内，有没有卢建文所说的这俩个人，还有派出所打印出来王小吉的照片，让治安队的人都注意一下，如果发现这几个人，不要打草惊蛇，要及时通报给张春良和王振国，由他们来统一安排抓捕行动。 学校下午还是重点防护的区域，因为今天决赛的，人流量肯定比前几天大，他们也容易得手，张春良让卢建文也临时跟在自己身边，发现情况后好让卢建文先去确认一下，是不是那几个人。 跟踪小商贩的人传来了消息，他们一直跟到美食街附近，小商贩停了下来，买了点吃的东西，坐在路边开始吃饭了。 张春良和卢建文以及王振国三个人开车向美食街那边驶去，到了附近，车停在了路边的停车位，三个人走着过去，远远的，卢建文就看到那个小商贩了，他若无其事的坐在路边吃着一个夹馍，时不时的喝上一口绿茶，他们三个人并没有走近，远远的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说着话，眼睛注视着小商贩。 中午时分，来美食街吃饭的人特别多，大家一家店一家店的观望着，看看是不是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店铺里飘来一阵阵的香味，夹杂着店铺伙计的叫卖声，一个高高大大的中年人从美食街走了出来，向小商贩走去，卢建文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低声说道：“注意这个高个子男的，上午他给那对小情侣打配合了，你们注意他是不是要交给小商贩东西了。” 果不其然，高个子中年来到小商贩身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手机和一个钱包，扔到了车里，顺手拿起一瓶水，打开喝着，向远处走去。小商贩拿起钱包和手机，麻利的扔到了柜子里面，随手关上了柜子门。张春良低声道：“建文，你去盯着这个中年人，看他去哪里，有情况了及时联系。” 卢建文没有说话，转身不远不近的跟着这个中年人走去。 不多时，美食街就有人报案，说丢失了钱包和手机的，张春良看了王振国一下，说道：“我们要么先抓住这个小商贩？让丢失钱包手机的人来认一下赃物？反正现在人赃俱获了，中年人也可以抓捕了。” 王振国道：“那岂不是又让王小吉逃掉了？咱们不急，再等等看，反正他也逃不掉。” 卢建文一直跟着这个中年人，他先来到了一家羊肉馆，要了碗烩羊肉和一瓶啤酒，坐在那里慢慢的吃喝着，卢建文闻到了羊肉馆的香味，实在忍不住，就买了一个烧饼，夹了些羊肉，坐在门口路边大口的啃着，还把口袋里的矿泉水拿出来几口喝完，把瓶子扔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中年人的午饭吃了半小时左右，吃完后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坐在饭店看起了电视，直到一点多，才慢慢的晃着往学校篮球场走去。 这个时间，篮球场正是进人的时间，看球赛的人们都开始慢慢进场了，也有人在门口抽着烟，在开场之前过把烟瘾。 布局 中年男人站在那里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有四五个人在一起说着话准备进场，他快步走上前去，跟在他们的后面，篮球场进口有铁栏杆挡住，只留下一人大小的口，大家在那里排队，顺序进入，中年男人跟在最后一人身后，趁着门口保安检票的功夫，他把手伸进这个人的羽绒服口袋，顺手拿出了一部手机，然后转身离去。那几个人还在询问着保安下午比赛的情况，然后相互推搡着走进球场内。 这一切都被卢建文看在眼里，他躲在远处，站在一棵树后面，注视这中年男人，看他下一步准备去哪里。 中年男人得手后并没有走远，他四处逛着，又来到了一个围了很多人的卖爆米花的摊位前，在人群后走了一圈，找准位置，站在一个正在买爆米花的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女人身后，从她的背包里快速的拿出了一个红色的钱包，塞在自己的口袋，迅速的离开，这一次，他直接走远了，边走边把那个红色钱包拿出来，把里面的一叠钱掏出来装在自己口袋，顺手把钱包塞到了身边的一个垃圾桶内。 中年男人来到了一个摆地摊卖书的摊位前，面朝篮球场方向蹲了下来，随便捡起一本书，在那里翻看着，时不时的抬起头注视着篮球场的进口。 红色羽绒服女人付款的时候发现找不到自己的钱包了，在那边大声喊叫起来，有人提醒她在好好想想是不是忘到哪里了，也有人提醒她赶快报警，红色羽绒服女子沮丧的拿起了电话，打给了派出所，等着派出所民警前来处理。 卢建文偷偷的给负责学校治安的小队长打了电话，并且说明了被扔钱包的垃圾桶的位置，也说了自己正在这边盯人，让大家注意，不过不要打草惊蛇。 中年男人又换了一本书，这次，他干脆坐在地上，专心的看了起来，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中年男人才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躯，慢慢的走开了，他围着体育场外围走了一圈，看到又三个女孩子手里拿着冰激凌，边吃边走，还一边聊着天，他慢慢的靠近她们，跟其中一个女孩子擦肩而过，一切看起来貌似很正常，卢建文眨巴眼的功夫，才看到中年男人手里多了一个手机，迅速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来这个人是个老手了，手速快，行事果断。”卢建文自言自语的说着，眼睛盯着这个中年人。发现他这次直接往学校大门口走去，就加快了步伐，跟在他身后。 一个穿紫红色羽绒服的女孩子，来到了刚吃过饭的小商贩跟前，四处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就从羽绒服口袋里掏出了两个手机和几个钱包，偷偷的塞给了小商贩，然后拿了一瓶水，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又把瓶子放在了三轮车的柜子上面，快速的脱下自己的羽绒服，迅速的翻了个面，又穿在身上，这次羽绒服的颜色变成了天蓝色的，她把羽绒服的帽子带在头上，把脖子的绳索拉紧系了一下，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向远处走去。她的这一切，没有逃过张春良的眼睛，张春良和王振国对视了一下，张春良点点头，转身不远不近的跟在这个女孩子的身后。 就在张春良走后没有多久，小商贩也推车离开了，他开始的时候慢慢的推着车走着，等了一会，转身向身后看了看，然后跳上三轮车，用力的蹬着三轮车快速的离开了。王振国弄了个措手不及，眼看着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可自己又没有办法跑步去追，正在他着急的时候，看到了远处所里的一个便衣慢慢向这边走来，王振国赶紧拿出电话，布置了下去：“小李，你看到正前方的那个三轮车，你负责跟踪这个三轮车，看他往哪里去。” 小李上午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发现，这刚想去美食街吃点东西，就接到了王振国的命令，他抬头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向自己的方向跑来，就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的往回走。 三轮车很快就超过了自己，他加快了脚步，想追上去，正好前面的人多了起来，一大群人挡在路上，三轮车的速度降了下来，小商贩慢慢的骑着车在人群里穿梭着，小李的速度正好能跟上，一直跟他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抓捕 正当王振国考虑下一步打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身影，他从美食街走了出来，急匆匆的走着，这不是王小吉嘛？ 王振国眼睛一亮，好家伙，自己找了他好几天，现在终于见到他了，只见王小吉穿着的羽绒服口袋里鼓鼓囊囊的，这家伙肯定是收获颇丰，现在急于去转移赃物的，王振国慢慢走上前去，靠近王小吉，说道：“王小吉！” 王小吉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看了王振国一眼，发现是王振国后，马上转身想跑，王振堂不等他迈开步子，一把抓住他的羽绒服，狠狠一甩，把王小吉摔倒在地上，王振国单腿膝盖压在王小吉的身上，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幅手铐，扣在了王小吉的手腕上。然后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说道：“不许喊叫，老老实实的跟我走，这里很多都是你的乡亲，你不怕他们看到了你就叫吧。” 王小吉没有说话，看了一下王振国，又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周围已经有很多人往这边看，就老老实实的看着王振国，说道：“行，我跟你走，不过你先给我身上的土拍掉，这样让熟人看到了不好。” 王振国笑了笑，弯下腰给他身上的土拍打干净，又给派出所打了电话，让人开车前来接应，在人们还没有围上来之前，赶紧带他离开这里。 派出所内，从王小吉身上搜出了两部手机和一个钱包，还有几叠钞票，王小吉这次没有狡辩，直接承认了自己行窃的事实，不过他没有把其他人供认出来，只是说自己是一个人偷窃的。 王振国道：“据我们掌握的证据，你们这一伙一共有七八个人呢，你老实交代的话，我们可以适当的给你从轻处罚，说说吧，你的同伙都是谁？你们晚上在哪里落脚。赃物都销往哪里了？你要知道，你是有案底的人，不配合的话，你可是要严加处理的。” “说说吧，昨天个您在一起的那个女同伙呢，她也在我们的监控之下，随时可以把她抓捕归案。”王振国说道。 王小吉坐在那里不再说话，不管王振国怎么问，他就是一句话不说。王振国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暂时关押。 是时候抓捕了，王振国考虑再三，然后又跟张春良通了电话，增派了人手，确保每个嫌疑犯身边都有三四个治安队的人，才准备开始收网。 抓捕行动很顺利，几乎都是手到擒来，就卢建文这边出了点意外，卢建文跟着中年人来到了戏台这边，来看戏的大都是中老年人，他们有的拿着凳子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看戏，也有的远远的站着在看，人员流动性不大，中年男人看到没有什么可以下手的机会，就打算离开这里，正好卢建文他们开始抓捕了。 他们这边刚准备动手，中年男人就钻进人群中去了，卢建文几个人也不敢贸然行动，怕无意撞到老年人，他们会纠缠不清。再说他们也搞不清楚，是不是中年男人发现了自己的意图，准备借人群作掩护逃走的，还是他又发现了目标，准备下手。 正在卢建文犹豫的时候，无意中看到卖冰糖葫芦的老头在外面转悠，他低声对另外两个人说道：“这个卖冰糖葫芦的也是，你们两个去抓他，我们两个去抓中年人。” 说完，四个人开始分头行动，卖冰糖葫芦的人警惕性也蛮高的，看到两个人向自己包围了过来，感觉不对，把手里插满冰糖葫芦的棍子一扔，大叫了一声：“冰糖葫芦！”转身就跑，棍子在空中落了下来，砸中了一个正在看戏的老头，老头“哎呀”了一声，站起身来开始大骂，周围不明就里的人们也都把目光转到了这边来。 卖冰糖葫芦的老头没有跑上几步，就被治安队的人制服在地，戴上手铐，拉了起来，后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引起了一阵骚乱。 意外受伤 骚乱也惊动了中年男人，他往这边看了一眼，立马加快了脚步，从人群中快速的穿行着，卢建文他们两个也加快了速度，向中年人靠拢，这时，中年男人也已经发觉了卢建文的意图，就换了一个方向，快速的在人群中穿梭跑动。很快就从人群中出来，向远处跑去。 卢建文他们也在人群中跳跃腾挪的冲了出来，加快了步伐，紧跟在中年人身后。 十米、八米、五米，近了，更近了，就在卢建文快要抓住中年人的衣服的时候，中年人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卢建文的手刚要抓住他的手臂，突然眼前寒光一闪，中年人挥舞着一把匕首划破了卢建文的羽绒服，卢建文上去抓住了他拿刀的手臂，正准备用力，感觉肚子上凉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卢建文顾不上伤痛，跳了起来，用力砸在中年人身上，中年人踉跄了几下，倒在地上，还没有爬起来的时候，另外一个治安队队员也扑了上来，把他死死的压在地上，才从他的手里把刀子夺了下来，并给他戴上了手铐，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卢建文，你受伤了？地上怎么这么多血？”另一名治安队的队员站起身来，看到地上一片鲜血，又看了看卢建文身上顺着羽绒服滴下来的鲜血，大惊失色的说道。 卢建文这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发现胸前的羽绒服已经被划破，鲜血顺着衣服往下直流，他说道：“我没事。”不过他这句话刚说完，就感觉眼前发黑，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紧接着头重脚轻的就摔倒在地。 王小吉上次离开于家寨，只身来到了国内的前沿城市，想从头做起，可他一没学历，二无文凭的，想找个合适的工作很难，在那里呆了一个多月，身上的钱也花光了，也没有人愿意收留他，他又无法回来，只得又从事老本行，开始以偷窃为生了。 刚开始，他还给自己定了规矩，每天只偷一次，赚的钱够自己养活自己就行，可南方城市，诱惑力太大，渐渐的，他就不满足于住在民工聚集区了，也想着天天大鱼大肉的吃着，穿的风风光光的，住在大房子里面。慢慢的胃口越大，自己的这种小偷小摸的不能满足自己的需求，就联系了以前一起坐牢的一个狱友，来南方一起发展，他们的成员也渐渐的多了起来，一起在南方城市做了几起大案，引起了当地派出所的注意，他们为了躲避风声，才回到了北方，几个人吃吃喝喝的开销也大，没过多久，资金上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春节于家寨正热闹，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他们相约来到了这里。 于家寨一直安安全全的，以前没有专业的小偷，所以，人们也都不设防，这也让他们感觉这里好下手，几天功夫，就作案几十起，收获颇丰，今天下午，他们就要准备离开，换个大城市去发展，他们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谁承想，已经被卢建文盯上多时了，当场被抓了五个人。 因为是最后一天，另外两个年轻人想着好不容易来于家寨一趟，顺便参观一下这里的风景，早上他们两个相约去祖师庙玩去了，完美的错过了抓捕。 这个盗窃团伙被抓后，上级部门也很重视，经审讯，他们对自己所作所为供认不讳，很快就认罪结案，在上报的时候经过网上查询，这几个人竟然在南方还有案情牵涉，最后，又被南方派来的专案组带走。 幸亏冬天衣服穿的厚，卢建文的伤情并不算严重，在于家寨医院的悉心护理下，很快就康复出院了。他的老婆也提前来到于家寨专门伺候他这个病号。 卢建文出院的时候，派出所专门给他颁发了奖状，进行了表彰，这次小偷团伙落网，全靠卢建文及时提供的情报，并且在抓捕过程中的英勇表现，都值得大家学习。 张春良也回复了卢建文的小队长的职务，并且跟老于商量后，给卢建文的老婆也安排了合适的工作。 摩托车赛道 王小强回来了，在关押了七天之后，他和当时参与打人的几个人都被放了出来，晚上王振堂给他们在洛川镇的一家酒店给他们接风洗尘，王振堂看着他们几个人说道：“小强，你们几个人这次受罪了，不过你们放心，以后有我王振堂喝的，就肯定少不了你们的，现在菜市场咱们是干不了了，回头我合计一下，咱们一起搞一个石料厂，以后于家寨建房、建厂用的石料，全部由咱们提供，赚的肯定也不会少，来，为了咱们以后，干一杯。” 王志刚今天也到场了，他笑着说道：“小强，别泄气，年轻人嘛，咱们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小事，就当是体验生活了，你们先休息几天，回头先去赌场上吧，先去那里招呼着，回头再有什么好事了，咱们再去做，放心亏待不了你们的。” 王志刚说着，从包里掏出了几个信封，给他们面前一人扔了一个，其他几个人都高兴的拿起信封，用手捏了一下，笑着装进了口袋。而王小强却没有拿信封，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心疼咱们的菜市场，那里咱们干的也不错，每年稳稳当当的赚个几十万，也算是正经生意了，现在说没就没有了，唉！” 王志刚笑着道：“唉，我还以为你心疼什么呢？不就是钱吗，以后赚钱的地方多了，等咱们在于家寨站稳了脚跟，以后这里还不是咱们的天下？” 王志刚的地下赌场又建了起来，不过他们这次没有在于家寨，而是在山上半山腰处一家废旧的的石料厂内，他弄了一辆商务车，专门接送来山上参与赌博的人，通往石料厂只有一条用石子铺成的路，周围是用石头堆成一人多高的院墙，他们在院内养了几只大狼狗，稍微有点动静，狼狗就会叫个不停，石料厂通往后山还有一条隐蔽的小路，从石料厂直通山后的森林，小路是在一人多深的灌木丛中开辟的，不熟悉情况的人，根本找不到。他们在山上还安置的有暗哨，远远的看到有车辆上山，就会及时通知赌场的人做好准备。所以，这次他们仗着地理优势有恃无恐。 参与赌博的人大都是附近的人，有南庄的石料厂老板们，还有于家寨一些企业的业务员什么的手里有点钱的人，当然也有像姚洪杰一样喜欢赌博的普通工人。他们把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部扔在了赌场内。 王志刚赚的钱一般是抽水，还有就是放高利贷的利息，赌场上输红眼的大有人在，不管利息多高，只要能拿到钱就敢借，赢钱了，现场就把借的钱还掉，没有钱了，下次来的时候在换也行，当然也有跑路的，自己赚的钱输光了，再加上一身高利贷，没有办法还上，只得偷偷的跑掉，不在于家寨工作。 王志刚让王小强来赌场招呼生意，实际上就是让他们来当打手，维护赌场的治安，顺便带着要账。 顾一飞来找老于了，他给老于带来了一个心动的消息，老于上午刚开完会，看到在等他的顾一飞，就把他带到了办公室。 顾一飞说道：“于支书，你了解摩托车吗？” 老于愣住了，摩托车怎么了？自己不算是了解，但是也骑过，就问道：“摩托车不算了解吧，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顾一飞笑着说道：“你知道我喜欢骑摩托车，我就在网上加入了一个俱乐部，我平时也发了一些我在于家寨骑行的风光图片，谁知道他们很感兴趣，决定今年三月份全国摩友举办活动的时候来于家寨举办，到时候会来上百辆摩托车呢。” 老于这才明白顾一飞的意思，他笑着说道：“可以呀，这是好事，我大力支持，你需要我做什么？管他们吃住？” 顾一飞笑着说道：“这个不用你管，吃住他们自己会提前安排的，当然，于家寨愿意提供的话更好。”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着让你给提供一个场地，在咱们这里的山上修一条摩托车塞道，这次摩友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他们这一次来后，肯定会宣传于家寨的，你只要硬件做的好，到时候全国摩友比赛、活动都可以来咱们这里，平时洛城的摩友随时都可以来玩，你看怎么样？”顾一飞兴奋的说道，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展现了一幅画卷，几百上千辆摩托车的大聚会，那是何等壮观。 老于皱了一下眉头，问道：“摩托车道？什么的摩托车道？就是修路？是要水泥的还是柏油路？” 顾一飞哈哈笑道：“于支书，看来你还真的不懂，公路赛的话，就是平常的马路就行了，我说的是山道，是给越野车用的，不用修，就是石头路，就像咱们登山的小道就行，但是对坡度和弯道有要求，我们就在山上修一条这样的道路。” 否决 老于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是对摩托车不懂，但是他也在电视上看到过摩托车越野赛，现在终于明白顾一飞想要修的是什么样的路了，他笑着说道：“你说这样的赛道呀，行，没有问题，你可以叫林聪生派人过来修，你来设计，钱嘛，你找李佳要就行了，这个算到旅游公司的账上吧。” 顾一飞道：“就知道跟你一说，你肯定同意，于支书，咱们于家寨的条件不错，你何不利用于家寨的名气，打造一个体育文化中心呢？摩托车赛道咱们现在建成了，这个也可以用作自行车越野赛道，还可以利用这次的影响建成一个越野车俱乐部，让附近那些喜欢越野的人来咱们这里玩，再弄一个帐篷营地，还有我们的篮球水平也不错，完全可以成立一支专业的篮球队，到时候参加全国的篮球联赛，带动我们的体育文化产业发展。” 老于道：“我们的条件是不错，可是这个有办法盈利吗？” 顾一飞道：“于支书，我们每年的广告投入是多少？如果我们的这里每天赛事不断，那些电视台，还有各个俱乐部就是天天给我们免费宣传的，你这样就能省下一大笔的广告投入的。” 老于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个事情，咱们还是跟李佳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见，投入资金是没有问题，咱们要考虑的是收益，还有能带来的社会效益。” 说做就做，两个人一起去找李佳商量这件事去了，老于满以为李佳听到这件事情后肯定会赞同的，毕竟这是顾一飞提出来的，谁知道李佳听他们说完，就板着脸道：“我不同意，顾一飞，你就玩吧，你玩就玩，干嘛要拉上于家寨给你买单？有本事自己搞去。” 刚才还口若悬河的顾一飞吓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了，老于皱皱眉头，说道：“我感觉这个、嗯，还可以做，就当是给于家寨做宣传了呗！咱们不就修条路嘛，投资又不大。” 李佳道：“于支书，一飞早都想去参加摩友聚会了，我一直都没有让他去参加，现在能耐了，出不去了，竟然想在这里建赛道，是为了方便你玩不是？” 李佳有看向顾一飞，看到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李佳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今天不去项目上了不是？不去的话你回家把小花园收拾一下，过几天种点花草什么的。” 顾一飞的表情就像个想要玩具而得不到的小孩一样委屈，他抬起头看了一下李佳，又把头转向老于，半天才说道：“于支书，我去上班了。”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李佳的办公室。 老于看到他走远，才看着李佳问道：“我感觉顾一飞的提议不错，你怎么就不支持他呢？” 李佳笑着说道：“我也想支持他，可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呀，越野赛都有一定的危险，万一出点事情谁来承担责任？就算是他们买了保险，可你提供场地的是不是也要担责？轻责赔款，重责封场地，他们比赛，我们要做安保，要维护，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还有就是一年也举办不了几次，我们做的好了，需要去维护，做的简单了，又吸引不到他们，我感觉不划算。还有你既然要建赛道了，相关证件都要齐全的，要不然就成了非法活动，我可给你透露一点，咱们国家的相关法律还不健全，这个证件还不好办呢，地方上办不了，得去上面。” 经李佳这样一分析，老于也感觉是不划算，他又不想扫了顾一飞的面子，可又说不出可以说服李佳的理由，两个人就陷入了谁也不说话的尴尬之中。 半晌，李佳才打破了寂静，说道：“于支书，你要是真想帮他们，其实也容易，放权，承包给俱乐部，我们只收个场地，其他一切都跟我们无关，这样他们为了不亏损，就会多举办活动，也不影响给我们做宣传。” 李佳看看老于，发现他没有多大反应，就又说道：“不过这样也有个弊端，就是以后我们再想改变赛道的用途，就由不得我们了。” 老于叹气说道：“我想着就是弄出来一条赛道这么简单的事，谁知道牵涉这么多，你再跟一飞好好商量一下吧，他既然想弄这个，你就支持他去做，把皮球踢给他，相关手续什么的让他去试试，他办不下来了，也不能埋怨咱们不支持他是不是？” 李佳笑道：“行，我就让他去办，只要他能办下来，我无话可说，尽力配合。对了于支书，还有件事要恭喜你了，你只要签了字，立马就上了全国富豪榜了。” 不平静的食用油市场 李佳说完，从抽屉拿出来一份资料，递给老于，说道：“于支书，你看看这个。” 老于看了一下材料封面，面露吃惊的神色，连忙打开文件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收购合同，有家大公司提出了想收购于家寨的面粉厂、食用油厂以及食品加工厂的，资料写的很详细，看来是对于家寨的企业做了细致的调查，从厂固定资产投资，以及于家寨品牌的价值，都分析的很透彻，他们出价不菲，如果于家寨同意出售这几个厂，按照上面的联系方式，一个电话，就会有人前来签字。 老于看了一遍，合上了文件，李佳微笑着问道：“于支书，看完以后你什么打算？我看他出价不算低了，如果你愿意出售，咱们再跟他谈价格，毕竟他漏算咱们海外这一块了，虽说不多，也算是咱们的一个地盘。” 老于把合同扔在了桌子上，说道：“咱们现在这几个厂总体来说还都不错，凭什么要卖了呢？先干着吧，吊他们俩月再说，他们要收购咱们的厂，不下血本会行，这份合同先放着吧，他们都不到回应肯定还会有下一步动作的，咱们看看再说。” 今年开春，粮食价格不断上涨，特别是黄豆市场，一天一个价格，并且现货极少，食用油加工厂的采购员天天住在港口，等着有大豆清关出来了，就赶紧去联系采购，可这些大豆几乎都被企业提前预定了，经过采购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二道贩子手里采购了几十吨高价大豆，正当他喜气洋洋的往回赶的时候，食用油市场降价了。 于家寨食用油厂经理这几天焦头烂额，看着空空如也的原材料库房，又看看堆满了成品油的仓库，急的满嘴起泡。他这两天没有办法，只得天天去找李佳汇报情况：“李总，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的食用油加工出来，按照现在的市场价出售，连本钱都顾不住，你得赶紧给我们想个办法，要不然我们只有先停产了。” 李佳也有点纳闷，因为按照市场规律，原材料涨价，成品肯定也会相应的涨价，可这次事情出人意外，这说不定是有人在暗地里捣鬼，不过能影响到整个行业，他们的实力肯定非同小可，难道是……？她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的那份合同，会不会是跟这份合同有关？有人想垄断食用油行业？ 老于听到李佳的分析，想了一下，说道：“如果是有人暗地里捣鬼，破坏国家食品安全，相信国家肯定会出手的，我们正好趁这时机把厂内的机器保养一下，但是我们得保密，对外就说是我们亏不起，停业了。” 李佳笑道：“就你鬼主意多，这样也好，我们也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他们这样搞的话，全国没有几家食用油厂有利润的。要不了多久，估计得停业过半，到时候油价肯定会涨上来，我们仓库的油现在卖着是亏的，干脆从明天起，我们的食用油就先不卖了。” 老于道：“你要考虑好了，咱们停业的话，工人工资怎么发？只发基本工资？” 李佳道：“这你不用操心了，我们仓库里面还有很多油饼的，这些东西卖出去够半年的开销了。” 于家寨的食用油厂停产了，大家纷纷的议论着：“听说厂里一个大豆都没有了，市场上买不到，你看现在连豆腐都涨价了。” “唉！咱们村的食用油厂以前那么红火，说关就关了，幸亏我当时没有去油厂，要不然现在失业了。” “你看到没，肉制品加工厂现在也买不到猪了，现在粮食这么贵，猪都养不起了，听说玉米现在也不好买了。” “幸亏是咱们于家寨的企业多，要不然咱们村企业一下子都垮了，咱们这些人连地都没有了，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呢？” “嗨！你考虑那么多干啥呢，前几年你赚的钱都在那里存着，到时候拿出来吃啥买啥，只要有钱，还有买不到的东西？” 对策 “我看咱们今年的分红估计更少了，不过能发工资就行了，咱们也不贪多，多少都中。” “还有老于有远见，那几年作难把药厂建起来了，如果这几个厂都不行了，还有药厂顶着呢，就算没有工作了，年底多少也会分些，还是比其他村子的人强。” 这几天人们议论的焦点全部在这几个厂上面了，人们都在担心万一这几个企业倒闭了，村民们该怎么办，慢慢的，这些话传到了村委人员的耳朵里，这不，今天开会，王振堂就当场提了出来，他不清楚企业经营状况，只是听说食用油厂亏损倒闭了，他要跟老于求证一下，村民中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于支书，现在村民们都在说食用油厂倒闭的事情，还说下来食品加工厂估计都会倒闭，这是不是真的？出现这个问题是不是经营上的问题？这个责任要谁来承担？” 王振堂一口气抛出了三个问题，前面的是村民们关心的，而后面这个问题，则是他自己关心的，他顺着村民们的问题顺便提了出来，就是考虑着如果真的亏损了，年底分红肯定会减少，这个损失是要企业来负责，而不能影响村委的分红。 老于听到他提的问题，就知道他心里是想干什么，就说道：“我最近也听到村民们在下面议论，说咱们的食用油厂倒闭了，其实我跟大家透露一个事情，但是大家要保密，不要外传，村民们说的不正确，我先纠正一点，咱们的食用油厂不是倒闭，是在维护设备，你们也都知道，咱们的厂从开始到现在，不停的生产，有些设备都老化了，需要更换配件，趁现在这个机会，咱们给设备做个保养，等过几天咱们的大豆到了，就会继续生产。”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咱们的油生产出来，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是不赚钱，可你们别忘了，咱们油厂的附属产品，也就是豆粕，别的企业是低价销售出去了，咱们呢？是再次利用，因为咱们有养殖场，可以让豆粕发挥更大的价值，这也是我当初建连锁企业的目的。” “咱们在外面买进来的大豆，一部分变成食用油销售出去了，还有一部分，是通过养殖场，再经过我们的肉联厂，变成火腿肠出去了，这是实现大豆的利润最大化，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现在的食用油市场我们都干不下去了，全国还有几家能支持下去？你们放心，只要他们持平，我们就有利润，所以大家就不要多去猜想了，过度的解读，对我们来说是有害而无利，你们就放心吧，咱们静待李总的佳音吧！” 老于的这番话，打消了大部分人的顾虑，是呀，我们做的够精细了，如果我们都不赚钱，那全国还有哪家企业能赚钱的？既然都不赚钱，那这个行业很快就会洗牌了，估计很快就会有转机的。但是王振堂还是有疑问，他问道：“于支书，你刚才说这件事不要外传，是什么意思？咱们应该给村民们说明白了，省的大家天天在猜测。” 老于道：“我现在放出风去，咱们的企业倒闭了，那对手就会把咱们给忽略了，如果说咱们的厂还在继续生产，那对手肯定会考虑是不是大多数企业还都能维持下去，估计这个市场还会再继续乱下去，我这样说，就是让他知道，我们于家寨的企业投降了，不用再来考虑我们的企业了。” 食用油厂的采购员回来了，带回来的还有几百吨高价大豆，火车已经到了亳县火车站，现在正在安排货车往于家寨送货。 采购员在李佳的办公室内正在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怎么辛苦，怎么托关系，才弄到了这些货物，李佳没有听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次在港口，看到进口的大豆多不多？” 业务员思索了一下，说道：“有两大船吧，好几万吨呢，这次我还碰到了南方几个大厂的采购员，他们也在等着这批货呢，他们的采购量更大，咱们这次拉的，连人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没有问问他们现在的效益咋样？”李佳问道。 业务员喝了口水，说道：“我也问了，现在都不怎么样，对了，听说中部的有个大厂，准备拿出来十个亿来过这一关的，十个亿呀，咱们得干多少年才能赚到这么多。” 李佳继续问道：“这次大豆涨价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我看了，咱们今年国家的进口量还增加了不少，应该不是大豆产量的问题。” 新决策 业务员道：“我听说大豆都被几个大厂直接包了，他们的价格应该便宜不少的，毕竟咱们的大豆是从贩子们手里买来的，他们又加了不少，不过我看了，那里很多厂都买不到大豆了，没有关系的连这个价格他们都拿不到货，山东的那个什么厂，他们拿货的价格比咱们还高呢，真不知道他们怎么维持下去的，现在按照这个行情，生产的越多，亏损的也越多，还不如停产呢。” 李佳听到采购员说的跟自己心里预期的情况差不了多少，就让采购员回去开了。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李佳在那里仔细的盘算着，南方几个大厂进价低，不过现在销售价也低，这几个大厂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利润，持平而已，而中部的这两个大厂，已经做好了亏损的准备，现在是想扛过这次危机，他们也清楚这次危机的时间不会太久，十个亿估计有点夸张，估计是放出风声，让那几个大厂知道自己不会妥协，而那些小厂，现在生产就是亏损，要不了多久，肯定会倒闭，估计那几个大厂就是想趁机收购这些小厂的，然后在国内形成垄断，那几个大厂的底细李佳很清楚，都有外资的背景，自己的实力去跟这几个厂斗，肯定是拼不过他们，自己要怎么做才好呢？要自己度过这个难关，还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李佳在办公室踱步走了好几圈，拿起了手机，给李光达打了电话，说明了这个情况，李光达说道：“佳佳，你考虑的很正确，粮油产业，事关国家命脉，国家决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干的，我也给你透露一个消息，国家早就知道这个情况了，并且，那几个大厂已经收购了好几个地方小厂了，前几个月就开始收购，因为有几个大厂的领导人也觉察了他们的动机，就没有把厂卖给他们，他们才想出了这么一计，想让这些大厂破产，你放心，国家的政策已经出来了，针对这些亏损的企业，国家在税收上面已经施行减免，并且国家会给出相应的补贴，还有就是，国家已经又加大了大豆的进口量，现在已经装船了，相信很快就会到港口，到那时，他们的优势就没有了，还有，国家正式成立了一个大型粮油公司，就是专门来针对这些企业的。” 李佳这才放下心来，也给她下一步的决策指明了方向，李佳想要在这次风云变动中抢占市场，打乱他们的计划，可自己现在的处境太尴尬，产量太小了，凭于家寨食用油厂，折腾不起太大的风浪。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秘书拿了一个快递进来了，李佳拆开一看，还是上次打算收购于家寨企业的那家公司，里面还是一份合同，内容和上次一样，只不过收购金额变动了一下，只是上次收购金额的四分之一。里面还有一封信，上面写到：惜闻于家寨食用油厂已经破产关停了，我们经慎重考虑，于家寨系列这个品牌在市场上还有一定价值，我们愿以高价收购，合同上面标价只是我们初步的收购意向价格，具体情况，我们可以见面商谈，如有合作意向，请跟我们联系，联系方式：xxxxxx。 李佳看完，笑着给老于打了电话，让他现在过来一趟。 老于很快就来到了李佳的办公室，他很快的就看完了合同，随手扔在李佳的办公桌上，说道：“跟咱们分析的差不多，他以为现在搞乱市场，就能把我们给打垮了，趁机把咱们收购，他们也太天真了吧。” 李佳道：“他们的手段还算可以的，为了收购这些企业，他们可是下了血本的，并且也成功收购了一些企业了。”李佳又把刚才跟父亲通电话的事情告诉了老于，也把自己想干扰他们计划的事情跟老于说了一下。 老于问道：“你既然想干扰他们的收购计划，你想出什么好办法了没？” 李佳笑道：“刚才还没有想到呢，不过现在已经有了。” 老于道：“这么快就有办法了？你打算怎么做？” 李佳道：“采用跟他们同样的办法，咱们也收购、扩张，咱们利用这次机会，也去扩张，他们已经给我们铺好了路，我们就趁他们的船。” 老于哈哈的笑道：“咱们也可以利用这次机会，你看看，他现在出的价格，就是打算捡破烂的嘛，行，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趁这个机会，咱们于家寨的企业，也走出于家寨去，到时候，咱们的企业也是遍布全国了。” 不同寻常的斗殴事件 李佳笑道：“你先别光想好事，钱你得给我想办法，咱们账上没有多少钱，搞不好，还得到处去贷款。还有管理上，收购以后，咱们得派管理人员去招呼着厂，要不然不赚钱了你又该埋怨我了。” 老于道：“你放心去收购吧，咱们于家寨现在可是块金字招牌，现在银行天天找上门让我们贷款呢。” 李佳的动作很快，一天内就成立了一个收购团队，去附近省份的几家食用油厂洽谈收购的事情去了。 食用油厂的业务员董大斌在居民区被人打了，打的奄奄一息，被人发现后送往医院，经诊断，发现他小腿被人打断，肋骨断了四根，断裂的肋骨又刺穿内脏，在医院昏迷了好几天才苏醒过来，等他情况好转了些，王振国让两个民警前来询问被打的事情。 董大斌是董村的人，在村里也算是有能耐的人，能说会道，人缘也好，他赚钱门路多，在董村也算是家境殷实的人家了，这次他被打，董红旗还亲自去了派出所，找了王志刚，让他一定要抓住凶手严惩。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董村虽说是个小村，但是也从来没有人被欺负成这样，董红旗能亲自出面，也能看出来他对村民们的维护。 两个警员来询问董大斌，可董大斌的表现却有点反常，他似乎不想提挨打的事，不想让派出所参合进去。 民警小李说道：“董大斌，你在家属区被打成这样，当时你昏迷不醒，看到的人已经报警了，既然报了案，我们就要负责，你放心，打人的不管有多大的背景，我们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让他赔偿你的医药费和其他损失，让他绳之于法。” 董大斌还是有点虚弱，有气无力的小声说道：“警察同志，我们是一点小摩擦，发生了点误会，过去就没事了，你们辛苦了，等我出院以后我再登门道谢，这件事情我会自己处理，你们结案吧。” 小李道：“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你放心，我们会给你撑腰的，你肯定认识打你的人，是不是现在不方便说？” 董大斌眼睛扫视了一下病房内的人，然后看着小李，虚弱的说道：“这个就不需要你们插手了，我累了，想休息了，你们回去吧。” 小李看他闭上了眼睛，一脸困倦的样子，似乎马上就睡着了，值得同队友一起回去，想王志刚汇报了当时的情况。 王振国听完以后，说道：“既然他不想让我们参合，结案就结案吧，不过这事得先听听他家人的意见再说。” 说完，王振国给董红旗打了电话，把董大斌的反应给他说了一下，董红旗道：“你别管他怎么说，你们该查就查，估计他是受到威胁了。” 王振国道：“最近他有没有什么反常情况？” 董红旗道：“我也问过了，他老婆说他最近一段时间特别忙，有时候整天不沾家，回来也是倒头就睡，貌似几天几夜没有睡觉的样子。” 王振国挂了电话，让手下的人去企业里了解一下，最近董大斌是不是最近特忙，还有什么人跟他走的近，看看他知道不知道董大斌最近的情况。 小李他们去调查很快就回来了，回来后他单独来到王振国的办公室，跟他汇报了一个刚调查到的消息：“王所，我刚才去问了跟他走的近的人，他说董大斌最近迷上了赌博，跟他还借了不少钱，貌似这次还把一部分公款给输了，外面还欠人家高利贷，这次被打，估计跟他欠高利贷有关。” “赌博？在哪里赌博的？按说董大斌收入也不低呀，他怎么还会借钱去赌博？”王振国听完以后，仔细的想着，于家寨最近没有听说哪里有赌场，难道是王志刚他们的赌场又开起来了？还是董大斌在外面其他地方参与赌博了？ 夜探 小李低声说道：“我问他朋友了，他朋友也不清楚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在山上，每次都是一辆商务车来接送的，他也没有去过。” 王振国交代道：“小李，你让张春良派两个人跟着王志刚，看看他最近都去哪里，是不是他们那伙人的赌场又偷偷开起来了。” 小李答应着出去找张春良去了，张春良听到小李的话，马上就安排卢建文带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情，卢建文说道：“跟踪的话人越少越好，我一个人够了，等我摸清楚情况以后再说。” 卢建文开始盯梢王志刚了，不过他跟了几次，都跟丢了，因为王志刚去的远点，都是开车出去的，卢建文自己没有车，没有办法，只得跟队友借了辆摩托车。 这天，他看到王志刚上了一辆车，开着出了于家寨，他就在后面几十米处跟着这辆车，谁知道，车开出去不远，就拐进了一条小路，朝山上驶去，那条小路人踪绝迹，自己跟在后面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他只得停在了大路边上，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外，卢建文知道那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个石料厂，不过石料厂因为环保问题早就废弃了，难道他们的赌场就设在石料厂里面？ 卢建文打定主意，既然白天无法前去查探，那就晚上自己偷偷溜过去看看。于是就骑车打道回府，准备自己晚上再去一探究竟。 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下来，卢建文骑车到小路上，夜晚山内寂静，摩托车声音能传出去很远，在离石料厂还有一里地，他停了下来，把车藏在了小路边上的树林里，自己步行前去查看。 尽管卢建文小心翼翼的，离的多远，校园内几只狗疯狂的叫了起来，紧接着房间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卢建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着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才慢慢的退了回来。 正门是进不去了，山上应该可以看到小院里面的情况，卢建文打定主意，返身回去了，他骑车顺着大路来到了山脚下，把车锁在了隐蔽的地方，开始爬山，这里离石料厂的小院还有几公里远，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道，他顺着这条小道，翻过那座山坡，就到石料厂的上方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的向那个方位走去。 虽说已经春天了，但是夜晚山上的气温还是寒冷，但缺少了冬日里那种刺骨，寒风时快时慢的吹着山上的野草，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声响，他向小院望去，已经离的不远，这里已经能看到石料厂一个房间后窗，透着一丝丝的灯光，终于快到地方了。 卢建文刚才急匆匆的赶路，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夹杂着汗水粘在后背上，卢建文厚厚的外套扣子已经解开，复原不久的身体也感觉到疲惫不堪，于是就慢下了脚步，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在地上，躺了下来，仰面看着黑暗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大口的喘着气。现在已经后半夜了吧，小院内的人会不会已经休息了？那几只狗真可恨，离的那么远就能发现自己。卢建文躺在那里试图让风把衣服给吹干，可湿透的衣服没有干掉，却已变得冰冷，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只想打冷颤，他坐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嗯，这下舒服多了，就是两条腿如灌了铅一样，他用手揉着小腿肚，试图减轻些疼痛。 “嗯？这里怎么有股子烟味？”正在他想起身继续前进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一丝丝香烟的味道随风飘来，山上的风向并不固定，时有时无的风中似乎还有人偶尔的咳嗽声。 难道这里还有人在？也有可能，这里视野开阔，下面通往石料厂的那条小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刚才如果自己骑车前往，肯定早就被人家发现了，还好自己步行，卢建文不由得庆幸了起来，为自己的小心翼翼而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感到庆幸，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 夜探2 小李低声说道：“我问他朋友了，他朋友也不清楚具体位置，只知道是在山上，每次都是一辆商务车来接送的，他也没有去过。” 王振国交代道：“小李，你让张春良派两个人跟着王志刚，看看他最近都去哪里，是不是他们那伙人的赌场又偷偷开起来了。” 小李答应着出去找张春良去了，张春良听到小李的话，马上就安排卢建文带一个人去做这件事情，卢建文说道：“跟踪的话人越少越好，我一个人够了，等我摸清楚情况以后再说。” 卢建文开始盯梢王志刚了，不过他跟了几次，都跟丢了，因为王志刚去的远点，都是开车出去的，卢建文自己没有车，没有办法，只得跟队友借了辆摩托车。 这天，他看到王志刚上了一辆车，开着出了于家寨，他就在后面几十米处跟着这辆车，谁知道，车开出去不远，就拐进了一条小路，朝山上驶去，那条小路人踪绝迹，自己跟在后面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他只得停在了大路边上，看着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外，卢建文知道那条小路，小路的尽头是个石料厂，不过石料厂因为环保问题早就废弃了，难道他们的赌场就设在石料厂里面？首发 卢建文打定主意，既然白天无法前去查探，那就晚上自己偷偷溜过去看看。于是就骑车打道回府，准备自己晚上再去一探究竟。 到了晚上，天已经黑了下来，卢建文骑车到小路上，夜晚山内寂静，摩托车声音能传出去很远，在离石料厂还有一里地，他停了下来，把车藏在了小路边上的树林里，自己步行前去查看。 尽管卢建文小心翼翼的，离的多远，校园内几只狗疯狂的叫了起来，紧接着房间内的灯光暗了下来，卢建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等着四周又恢复了平静，才慢慢的退了回来。 正门是进不去了，山上应该可以看到小院里面的情况，卢建文打定主意，返身回去了，他骑车顺着大路来到了山脚下，把车锁在了隐蔽的地方，开始爬山，这里离石料厂的小院还有几公里远，有一条人踩出来的小道，他顺着这条小道，翻过那座山坡，就到石料厂的上方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的向那个方位走去。 虽说已经春天了，但是夜晚山上的气温还是寒冷，但缺少了冬日里那种刺骨，寒风时快时慢的吹着山上的野草，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声响，他向小院望去，已经离的不远，这里已经能看到石料厂一个房间后窗，透着一丝丝的灯光，终于快到地方了。 卢建文刚才急匆匆的赶路，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夹杂着汗水粘在后背上，卢建文厚厚的外套扣子已经解开，复原不久的身体也感觉到疲惫不堪，于是就慢下了脚步，干脆把外套脱了下来，铺在地上，躺了下来，仰面看着黑暗天空中的点点繁星，大口的喘着气。现在已经后半夜了吧，小院内的人会不会已经休息了？那几只狗真可恨，离的那么远就能发现自己。卢建文躺在那里试图让风把衣服给吹干，可湿透的衣服没有干掉，却已变得冰冷，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只想打冷颤，他坐了起来，拿起地上的外套，套在自己身上。嗯，这下舒服多了，就是两条腿如灌了铅一样，他用手揉着小腿肚，试图减轻些疼痛。 “嗯？这里怎么有股子烟味？”正在他想起身继续前进的时候，一阵寒风吹过，一丝丝香烟的味道随风飘来，山上的风向并不固定，时有时无的风中似乎还有人偶尔的咳嗽声。 难道这里还有人在？也有可能，这里视野开阔，下面通往石料厂的那条小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的，刚才如果自己骑车前往，肯定早就被人家发现了，还好自己步行，卢建文不由得庆幸了起来，为自己的小心翼翼而没有被他们发现而感到庆幸，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自得的微笑。 石料场内的赌场 杨丽娟前脚刚走，王振堂走了进来，跟王振国到招呼道：“王所，忙呢，我想找你说句话，你看方便不？” 王振国笑道：“王支书，你怎么有空了？有事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亲自跑来，多外气了。” 王振堂笑着道：“我来是找你有事，电话里显得多没有诚意呀，我要当面跟你说才行。” 王振国把他让到了办公室，给他泡了杯茶，说道：“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叶，王支书将就些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咱们不要客气。” 王振堂点了一支烟，把火机和烟盒都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可不像咱们于支书，人家是个讲究人，听说喝的茶叶都几千块一斤的，我喝点白开水都中。” 王振堂说完，向四处打量着，发现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的，才从口袋内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王振国面前，说道：“王所，本来是想请你吃饭的，知道你忙，再说你也不方便跟我们在一起吃饭，这是一点小意思，买包烟抽。” 王振国诧异道：“王支书，你不要跟我来这个，我可不能要，你有什么事就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帮你办，你把这个收回去吧，就当没有发生过。”~ 王振堂神秘的笑了笑，说道：“这是王世均给你的，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吧。” 王振国装着糊涂的说道：“王世均？于家寨大酒店的老板？他要干什么？” 王振堂道：“对，是他，你看他承包了个饭店也不容易，你说姚洪杰哪里不能去自杀，非要跑他的饭店跳楼，现在你把人家店给查封了，一天天的没有收入，想着要是没啥事的话，就给解封了吧，做个生意不容易，就这，开开门有没有人去都不一定的，碰上这种事，多晦气呀。” 王振国这才想起来，事发的时候，自己下令查封了他的酒店，想着把事发现场保护起来，改天再去查看呢，这两天事情多，还没有顾上再去检查，王振堂这一提醒，王振国倒是想了起来，说道：“是这样吧，我们研究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过两天就让他开业，再说了，姚洪杰也没有多大事，这不，经过抢救，危险期已经过了，说不定三两天就清醒了。” 王振堂愣了一下，说道：“哦？杜向阳不是说没有救了吗？怎么又没事了？” 王振国道：“于家寨医院的水平高呗，仪器都是最先进的，就是死了也能再救活。” 王振堂看了看时间，显得有些焦急，说道：“那先这样，王所，我先告辞了，回头再说。” 王振国听到他要走，就拿起那个信封，又装在王振堂的口袋里，说道：“王支书，咱们不行这个，你还带回去，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你这是让我犯错误的。” 王振堂也顾不上客气了，急急忙忙的就走了，连放在桌子上的香烟都忘记了拿走。王振国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想到了什么，嘴里轻声的自言自语道：“难道姚洪杰跳楼跟他们有关？不行，我得再去于家寨大酒店看看去。” 他走出了办公室，猛然的想到了什么，忙又推门走了回去，关上了房间门，压低声音，在里面打起来电话：“喂！张队，你听我说……” 美食街，王春茂的小店内，几个人在一起聊天，这群人肯定是没有少抽烟，里面乌烟瘴气的，王志刚在安慰着邹红道：“我们肯定没事的，你看都过去几天了，王振国不是也没有调查出来什么吗？现在外面流传的是姚洪杰在外面有女人，才把钱花完的，再说，杜向阳都说了，人没救了，死人还能说话？咱们这两天已经把机器转移了，这样就是查也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邹红道：“我已经把那几个女服务员都打发回去了，只要她们不露面，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王春茂道：“邹红姐，那个姚洪杰到底在咱们这里输了多少钱？也值得跳楼？” 邹红道：“他毕竟是个打工的，能有几个钱，平时不吃不喝的，两年的工资都捐给咱们了，多也不多，十来万吧，你看南庄的石料厂老板，输几十万也都不眨眼的，这人都是命呀！” 正说着，王志刚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下屏幕，发现是王振堂的，就忙接了起来，说道：“叔，你找我什么事？” 抓捕审讯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大早上会有人前来，外面的狗叫声叫了半天，安保人员才反应过来，丢下烟头，走出去查看情况。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狗已经不再叫唤了，因为王振国他们用麻醉枪已经把几只狗都放倒了，然后翻墙进来打开大门，外面留了十几个人，剩余的全部涌了进来，堵在了那一排房间的门口，保安出来后，看到王振国他们拿着兵器对着他，忙抱着头蹲在地上。 “大勇，什么情况？”有个人打着哈欠，问着从屋内走了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后也举起了双手，被人押到了一旁。 王振国率领十几个人冲进了房间内，把这几个人全部抓了起来，不过他们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现场只发现了一些筹码，并没有找到现金在哪里。 王振国下令，旁边的几个房间挨个搜查，终于，在另外一个房间内，找出了两个大保险柜，让看守保险柜的人拿出钥匙打开后，发现里面放满了钞票。 抓捕很顺利，没有一个人逃掉，连他赌场服务人员，一共带走了十二个人，缴获赌资八十多万，把这些人带回派出所后，王振国就开始了审讯。 “姓名！” “王大勇” “哪里人？” “王庄的人。” “你在赌场内是负责什么工作的，你们的老板是谁？” “我是保安，我也没有见过老板。” “那平时都是谁在赌场负责的？” “没有人负责，平时他们来以后就在那里玩了，不用负责。” “我看你是不老实交代吧，你们不是还有一辆商务车吗？那辆车是谁的？半夜的时候是谁开着出去了？” “我不知道，车可能是来玩的人开的吧，我们不关心这些。” “来赌博的都是哪些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我们也不让随便打听。” “我看你是一点都不老实，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哪里吗？你到这里了不交代问题能出去吗？好好说。” “我只是一个保安，平时就开开门，我什么都不知道。” “谁让你来赌场当保安的？这你总该知道了吧！” “……。” “怎么？我看你是不想说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早已经掌握了你们的情况，我现在问你，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既然你不愿意交代，那就等着坐牢吧！”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干嘛？” “你，好，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就先这样吧！来人，给他带下去！” 刚开时审讯就碰到了难题，这是一个硬骨头，审讯半天，一点信息都没有问出来，反倒是小李他们问参与赌博的人，倒是问出来点情况。！ 据一个参与赌博的人交代，他们是通过一个叫红姐的人联络的，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带熟人的方式去赌博的，跟红姐联系以后，她会安排车辆去接他们，等结束以后，再安排车辆送他们回去。这个红姐具体名字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于家寨的人，大家都叫她红姐，甚至有的人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 “于家寨的红姐？这个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邹红？”王振国喃喃自语道。因为于家寨以前参与赌场的也就她一个女的，嗯，先把她带来询问一下再说。如果真的是她，那肯定还是以前王庄的那一帮人了，王振国想到这里，立马安排了下去，抓捕邹红！ 邹红还没有起床，她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才从赌场离开，打算睡到九点多再起来，然后跟王志刚一起去石料厂算账分成，当派出所的人赶到她家里的时候，正巧她在家，等她换好衣服，就带到了派出所。 邹红当然知道今天喊她来是干什么，但是她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问三不知的跟王振国打着哈哈：“王所，我正要去菜市场买菜的，你们的人给我带到这里干嘛？你们有啥事赶紧问吧，我还要给孩子做饭呢。” 王振国板着脸问道：“红姐，大家是不是都这样叫你的？那一帮参与赌博的人现在可都在这里，要不要我把他们都叫来让你看看？” “赌场？我这几天是打麻将来着，不过我们都玩的很小的，昨天还打牌了，难道打牌也违法了？”邹红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王振国道：“说说赌场的事，石料厂内的赌场。” 邹红装作不明就里的样子答道：“你说那里呀，我是去过，就是去看个热闹，我又没有上班，哪有钱去那里玩。” 王振国道：“据我们了解，那个赌场是你在招呼的，他们去赌博也都是你在中间联系的，说说吧，我们现在是人证物证都有，你想不承认是没有办法的，现在给你个机会，就是想看看你的认罪态度怎么样，说白了就是给你一个机会。” ：。：m.x 审讯邹红 “既然你们都了解了还问我干什么？”邹红平静的说道，因为根据以前的经历，她知道这种事情罚款后再拘留几天就没事了，她现在也懒得多说话，干脆就什么也不再说了，她相信，王志刚他们会替她活动的。 “王振国道：“我知道凭你的本事也开不起来赌场，说说你们幕后老板是谁，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没有幕后老板，我就是老板，那个地方是我租的，参与赌博的人也是我组织的，要抓要罚我认了。邹红坐在凳子上，架起了二郎腿不停的抖动着，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墙壁，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 王振国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根据现场搜到的赌资，估计要进去一段时间了，你家小丫头现在已经在幼儿园了吧，现在每周接回来一趟？你这一进去，以后你女儿问起来你去哪里了该怎么说？现在小孩子懂事的早，你也不想让她在幼儿园就抬不起头吧，我知道你现在是在替别人背锅的，也不忍心看着你把小孩子耽误了，所以才给你机会的，既然你不把握这次机会，想替别人出头，那就算了，来人，带她办手续，送亳县看守所。” 邹红有点焦急，身体也坐直了，急切的说道：“王所，你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王振国板着脸说道：“我不是没有给你时间，你看看，从你进来我都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想把握，我们很忙的，没有闲功夫在这里跟你扯闲话，你要说了赶紧说，不说了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两个警员进来了，站在邹红的身边，记录员小李也拿着刚才的询问记录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递过来一支笔，让她签字按手印。 邹红说道：“王所，我说了是不是就不用拘留了？” 王振国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拘留不拘留是法律上的事，你表现好了可以从轻发落。” 邹红站起身说道：“幕后老板是王志刚，他和一个外地人一起做的，我只是出面招呼的。” 王振国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说，然后让两名警员先出去了。 邹红道：“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喝。” 王振国看了一下小李，小李意会的出去，到外面的办公室接了一杯矿泉水放在了她的面前，邹红拿起杯子，一口气把水喝完，然后又慢慢的说道：“王志刚说和一个外地人合伙开的赌场，可我没有见过那个人，他们两个人占百分之六十的分成，每天上午算昨天的收入，他都是直接拿走的，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我拿百分之十五，剩下的都是负责安保的还有王小强他们分的，我们总的也就开了没有多少天，我也就赚了几万块，我愿意把这些钱全部上缴了。”~ 王振国冷冷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早已经掌握了，这些貌似对你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如果没有什么交代的话，就去办手续吧。” 邹红说道：“你让我再想想，能再给我一杯水吗？” 这次王振国没有说话，自己走了出去，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内，拿出来两瓶矿泉水，打开了一瓶，自己猛的灌进去一大口，这件事情牵涉到了王志刚，在他的意料之中，外地人是谁呢？现在王振国都怀疑到底有没有那个外地人，看看邹红还能说出来什么事情吧。他一口气喝下去半瓶矿泉水，把剩下的放在办公桌上，拿起了另外一瓶，走到了审讯室，放在了邹红面前，邹红打开瓶子，猛的灌进去一口，喝的太急了，呛的她咳嗽了起来，咳嗽完毕，她又小口的喝了几口，才下定了决心，说道：“王所，上次姚洪杰跳楼的事情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振国听到姚洪杰，“哦”了一声，说道：“哦？你说说看。” ：。：m.x 收购企业 邹红说道：“这件事情说出来算不算我立功？还有，王志刚不让我交代这件事，说我要是说出来了，他就要对我女儿不利。” 王振国道：“这个要看案情的严重性的，这个应该算吧！你女儿的事情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好的，再说他也要被抓了，还怎么去威胁你女儿？”首发 “姚洪杰也是因为赌博了，他运气不好，天天输，把两年的工资都输光了，还欠下了十万的高利贷，那天他把借的钱输光了，才选择了跳楼。”邹红眼睛看着桌面，慢慢的说道。 王振国道：“那个赌场是谁开的？还有那个赵大勇是什么人？” 邹红道：“其实都是王志刚开的，不过他没有出面，找了几个外地人在这里看着场子，只不过……。” “不过什么？”王振国问道。 邹红道：“那几个外地人是他让我帮他找的，我在县里找了几个外地打工的。根本没有赵大勇这个人，身份证是王志刚伪造了一张。” “那你是在里面负责什么的？”王振国问道。 “我就负责招人了，还有赌博的人也是跟我联络的。”邹红说道。 按照邹红的交代，这全是王志刚在背后做的，现在要马上抓捕王志刚了。王振国想到这里，就下了命令，安排人马上去抓王志刚和王小强等人。 王志刚早上起来还照常去村委开了例会，散会后才跟邹红联系，可是邹红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只得自己开车前去石料厂，走到了半路，又试着给邹红和石料厂的人打了电话，结果都打不通，他感觉有些不对，他看着前面的小路思索了半天，然后猛然调头，开车回去了。到了家里，他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开车直奔洛城而去。 抓捕结束了，除了王志刚外，其他的人都抓捕归案，王振国把他们的人和材料都移交到了县里，并让县里下发了协查通告，在全国范围内抓捕王志刚。 现在最忙的要数王振堂了，他这几天心神不宁，他不知道邹红到底交代了多少东西，有没有牵涉到自己，王志刚跑掉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他的事情王志刚知道的最清楚，他也怕万一王志刚在外地落网，把他交代出来，所以他这几天在到处找关系，想着能把事情处理到影响最小，这样就算是王志刚回来后，也没有多大的事情了。 王振堂多方筹措资金，替王志刚他们缴纳了罚款，因为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主犯，所以都是拘留了一段时间就释放了出来，而王志刚牵涉到是主犯，并且还有姚洪杰的案子，也只有等他落网以后再宣判了。 杜向阳医院重新装修过后又开张了，白底红字的招牌上面写着：杜向阳牙科医院。他经过多方考察之后，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他新进了一套设备，并且跟洛城一家有名的牙科医院合营了牙科医院，人家提供技术人员和品牌，由杜向阳负责经营，开业以后，生意还算是不错。毕竟看个牙齿，大家也不想去大医院排队。 李佳派出去的收购团队回来了，他们南征北战，竟然收购了好几个大厂，这几个厂都是县、市级企业，都在当地占据着一定的地位，只不过，他们没有顶得住这次的大豆恶意涨价风波，企业都是亏损了很多，因为收购牵涉到了国家资产，还有就是职工的安置工作，双方谈判了好几轮，才确定了下来。 另外李佳还给老于说起了一件好笑的事情，大禹市有家油脂厂，当时他们的团队去跟大禹市油脂厂洽谈的时候，大禹市政府想出售这个厂，因为这个厂已经连续好多年亏损了，于家寨收购团队去当地的时候，市政府是高调接待，对他们的合作是抱了很大的希望，但是油脂厂的现任厂长却不想出售，当时是极不配合，厂里面传出来市政府想摔包袱，把这个厂给卖掉，让这么多工人下岗，当市政府的人带领他们去厂内考察的时候，几百号工人堵在了车前不让进厂大门，还有工人拉起了横幅：“厂在人在，厂亡人亡！”“工厂是我家，不容许他人染指！”市政府的人出面也没能平息下来，最后收购团只得打道回府，在他们离开前，政府的人一再保证，等他们解决了内部矛盾以后，再请他们前来洽谈。 ：。：m.x 旅游结婚 老于听完后说道：“这些工人在厂里面辛苦了一辈子了，现在效益不景气，厂里解决的办法就是下岗一部分人，可他们离开厂还能做什么？他们是怕，怕出来后争不过那些年轻人，怕每天睁开眼就考虑今天的饭在哪里，其实他们想多了，现在社会在哪里都能找到一个工作，都比他们在厂里赚的钱多，只是他们习惯在厂里的生活了，不愿意出去，都想着熬到退休，顺顺利利的拿到退休工资就行了，唉！” 老于其实并不看好这些厂，因为有些厂使用的还是十几年前的设备，出油率不高，产量上不去，再加上这些地方国企的职工思想老旧，每天按部就班的不思考上进，其实也并不好管理，可现在是骑虎难下了，李佳派出去的人已经跟人家签好了意向书，现在要是不做的话，对自己影响太大。因为当地早已经在大力宣传这些收购事件了。 李佳听完汇报，却是笑呵呵的说道：“这个都好办，复制咱们于家寨的模式就行，当地建立大型饲料厂、养殖场、冷鲜肉厂，把咱们优秀的员工培养一下，派到那里做管理人员，工人可以考核上岗，应该问题不大。” “李总，你考虑的是不是有些简单了，咱们买的厂，设备都要换新的，厂房也得改造，我感觉还不如咱们直接建新厂呢，还省事不少，人员咱们直接招聘，也好管理。”老于有点懊悔的说道。 李佳狡黠的笑道：“其实我们也算是占便宜了，人家的厂是在市中心呢，光那一块地到时候咱们转手一卖，就够咱们重新建厂了。不过这件事可不许到处乱说，万一传出去了，人家又要狮子大开口了。” 马上五一了，也到了顾一飞和李佳的结婚的日子，这在于家寨是件大事，每天去李佳的家里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李佳干脆躲到了洛城去了，可他们还是相互打听着找到了洛城。 他们的婚宴打算在于家寨举办的，度假村大酒店也接到了他们的订单，老于也给他们安排好了婚车，两家房子是挨着的，但是客人们要到度假村大酒店吃饭，车还是少不了。 李光达听到老于的安排后，立马给李佳下达了命令：“李佳，现在市里有规定，家属举办婚宴不能超过二十桌，你可要注意，不能给我添乱，我为啥要放在于家寨，就是不想让单位的人知道，现在你搞的声势那么大，弄得满城风雨的，这样可不行。” 李佳道：“好不容易结婚了，摆个婚宴，一飞家那么多的亲戚朋友，你说请谁不清谁的？还有于家寨村委的人，还有企业的领导班子肯定都得来，光他们二十桌估计都不够，这个事情你跟一飞说吧，我做不了主。” 李光达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婚礼办的风风光光的，可我和你妈都是领导，要考虑到影响的，你们结婚婚宴我们都要报备的，咱们不是普通人家，不能大操大办。” 李佳道：“我知道这些，可你说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要怎么跟一飞家里说？” 李光达道：“你就照实了说就行，让他们考虑一下咱们家的情况，办的简单些就行。” 晚上等一飞回来，李佳和他说了这件事，李佳道：“我知道你爸妈把咱们结婚的事当成大事来办，好不容易结婚了，肯定要大操大办的，估计他们早已经给亲戚朋友都通知过了，可是也的照顾到我的爸妈，他们不希望咱们这样大操大办的，对他们影响不好，你说该怎么办呢？” 顾一飞道：“要是光亲戚朋友的话也没有多少桌，你这边于家寨的单位同事还有村委的人也不少，总不能不请他们吧。” 李佳道：“肯定得请了，你看他们为了我们的婚礼，忙前忙后的，咱们连顿饭都不让人家吃，怎么说的过去？”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该怎么办呢？ “佳佳，要么咱们旅游结婚吧，我带你去北海道，咱们去日本，我带你去看看我上学的地方，咱们旅游结婚，这样谁都没有话说了。”顾一飞说道。 李佳道：“可是，现在度假村酒店都已经定了，怎么去跟他们说？” 顾一飞道：“放心，这件事我去办，咱们明天先去办理签证，等签证出来后咱们就走，咱们也来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李佳也很赞同他的提议，她听着顾一飞在介绍日本的那些景点和美食的时候，不由得砸吧着嘴，顾一飞看到她的表情，忍不住笑着，故意绘声绘色的说着…… .. .78z. 五一那天，两家人一起在家里做了一桌子菜，邀请林聪生和老于前来吃饭，这就算是举办了酒席，李佳和顾一飞已经定好机票，明天就要出发去日本，开启他们的蜜月之旅。 第二天一早，李光达开车把他们带到了洛城机场，他们乘飞机离开了。 ：。：m.x 参观考察团 李佳不在的这些天，于家寨来了一个观光团，说是观光团，实际上是大禹市政府组织的一批人来于家寨参观学习的，代表团成员大都是各县领导和一些乡镇的领导，其他还有部分企业家，其中就有油脂厂厂长孙绍军。 孙绍军已经快到退休年龄了，他本来想着再在这个岗位呆两年，顺顺利利的退休就行了，可谁知道，市政府要把厂给出售了，他在厂里奋斗了大半辈子，从厂里业务员混到车间主任，又到现在这个位置，可以说心血全部在这个厂里，这个厂就像他自己的孩子一样，他看着油脂厂风光、衰败，他也努力在搞创新，也去各大厂考察学习，可是厂子太大，养活的人太多，设备老旧，指望着上面拨款来把设备更新换代，可市政府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 孙绍军这个人很平易近人，上下班骑一辆破自行车，一套衣服穿了好多年，跟老婆住在厂里三十年前分的一套三室一厅内，见人就打招呼，为人和善，没有一点官架子，在职工中间威信很高，这次围堵于家寨收购团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市政府要把咱们的厂子卖掉的，这些人就是来买厂的，厂子卖了以后你们这些人都要下岗了。”工人们就自发的去围堵考察团的大巴车，不让他们进门。 事后，市政府领导暴跳如雷，一定要让孙绍军给一个交代，把那天带头闹事的人交出来处理，孙绍军把这件事情全部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道：“事情是我泄漏出去的，工人们为了自己的未来抗争的，我感觉没有什么不对，你们要处分的话就处理我吧。” .. .78z. 在这个节骨眼上，市政府的人也知道孙绍军在厂里的威信，怕再出什么乱子，就跟他讲了把油脂厂出售了，是对这些工人的最好交代，因为，厂里已经半年没有发工资了，再亏损下去，厂里买原材料的钱都花没了，到那时，工人们肯定会来围攻市政府，出售后的钱一部分来安置下岗工人，另一部分可以把以前拖欠工人的工资给发了，剩余资金也能让市政府稍微缓一下神，毕竟谁都不想整天紧巴巴的过日子。 在市政府领导晓明大义之后，孙绍军终于愿意配合市政府的工作，答应下去安抚这些工人，做好工人的思想工作。市政府领导为了让孙绍军放心，才组织了这次参观学习，想让他亲自来看看于家寨企业的实力，看看于家寨企业是怎么样对待工人的，只有解除孙绍军的后顾之忧，让他心里有底，他才会真心实意的去安抚工人，让工人放心。大禹市政府可以说为了收购是用心良苦，下了大功夫。 大禹市的领导通过亳县宣传部门的带领，来到了于家寨，老于事先接到了通知，亲自带队欢迎他们的到来，各个厂都参观了一下，不过重点还是食用油厂和食品加工厂、肉联厂以及现代化养殖场。 孙绍军看到于家寨的这一连锁企业，大豆进来后，变成油脂、冷鲜肉、火腿肠出去了，节约了运费，食用油厂和饲料厂共用一间大仓库，油脂厂存放油饼的仓库，就是饲料厂原材料仓库，什么是利润最大化，这才是真正的利润最大化，想想人家这省个运费的钱都比自己整天在油脂厂扣扣索索的省下了一点东西多了，再看看人家的设备，比自己厂的设备高出了多少代了，粮食的下脚料，油脂厂的下脚料，再加上肉联厂的下脚料，合在一起就是饲料厂的原材料，自己是当成下脚料处理的，在人家这里就变成了钱。 孙绍军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厂，又拿出了平易近人的姿态，看到工人就亲切的跟工人聊着天，询问着他们的工作生活，还有于家寨对待工人的态度。 当一个工人说于家寨企业对待工人不错的时候，他还有点怀疑是不是专门交代过了，见到外人的时候就这么回答，可是他出来后，随便问一个人，都是这种回答的时候，他有点相信了，再通过外地来的货车司机的时候，他完全相信了。他知道于家寨是真的这样对待工人的，这里工资又高，待遇又好，医疗、旅游、等等，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都能享受到，再看看这里的生活环境，工人的居住条件，还有花园似得广场，这是他孙绍军一辈子都没有能实现的目标。 ：。：m.x 大禹市油脂厂 如果自己的油脂厂被收购以后，工人们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那自己下台又能怎么样？实际上孙绍军是有私心的，他不想看着油脂厂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不能在自己退位前把厂给干没了，这在油脂厂里的历史记录上，肯定是可耻的一笔，以后不管谁提起来都是说：“你看，油脂厂在孙绍军的手里卖给外人了。”他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因为他不想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厂就这样变成别人的了。 不过现在他的思想又转变过来了，他在心里已经考虑好了合作的条件，只要于家寨能同意他的条件，他就能说服工人们，顺利的出让油脂厂。第一、油脂厂的原职工不能下岗，全部安排上岗，第二，先把拖欠工人的工资全部发放，第三，油脂厂的工人们要享受于家寨同等待遇，第四、改善民生，油脂厂职工的宿舍年久失修，继续一笔资金来维修宿舍。第五、下岗职工的安置补偿。这几个问题只要解决了，工人们就能安心下来，这些工人都是技术熟练的工人，都在这行业干了多年了，再新招工人的话，还要从头再来培养，不如以前的工人合适。 参观学习结束的时候，孙绍军向大禹市代表团团长秦市长提了一个要求，他要在这里多留两天，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一下于家寨的企业，以及油脂厂出售以后于家寨的打算，秦市长安排的这次参观学习，本来就是为了说服孙绍军，现在看到他饶有兴致的想留下来，当即就答应了他：“孙厂长，你想留下来没有问题，你有什么疑惑了可以都跟他们探讨一下，就算是收购谈没谈妥，对我们油脂厂都有好处，不过有一点，你可别破坏咱们跟于家寨的关系，如果发现，定严肃处理。” 孙绍军笑着说道：“秦市长，你放心，我这不是不出门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现在是真的佩服于家寨，你看看人家的企业，今年食用油的行情这么不好，可人家照样有利润，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下人家的管理，你放心吧，在这里的一切开销我会自付的，不会占公家的一分钱便宜的。” 大禹市秦市长对老于说道：“于支书，既然孙厂长想留下来多了解一下，你们正好可以多多交流，如果能把收购合同签下来更好，我就把人留这里了，多打扰你几天，你放心，一切开销让他自付，不给你们添麻烦。” 老于道：“秦市长有点外气了，要是孙厂长跟我签了合同，以后咱们就是自家人了，到这里来就是到家了一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孙厂长的。” 孙绍军就这样留了下来，老于先让人给他安排好住处，然后带他又参观了于家寨新村和于家寨医院，晚上的时候，又找了于家寨收购团的人陪同孙绍军一起用了晚餐。 在吃饭的时候，几个人又谈起了收购的事情，老于并没有参与收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把主场让给了这些年轻人。 代表团成员周洪斌道：“孙厂长，你们反正是国有企业，你只要说句话就行了，市政府那边都已经点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亏待不了你的，上次没有机会跟你坐下来谈谈条件，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能做到的肯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孙绍军道：“就是因为厂是国家的，我更不会轻易的把他卖掉，因为厂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几百名职工的厂，他们早已经把厂当成自己的家了，如果把家卖掉，他们以后去哪里？四处漂泊？厂在家就在，你不懂厂对我们职工的重要性。我作为一个厂长，要考虑厂子以后的发展，也要考虑职工的生活。”！ 周洪斌道：“你放心，事成之后，亏待不了你的，我们也考虑过了，厂里的工人你比我们熟悉，以后你还要帮着我们来管理的，对于工人，我们会一视同仁的，跟于家寨的待遇一样，只是你们别嫌弃我们的条件太差就行，还有，我们对工人的要求也严格，不会像你们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了，竞聘上岗，能者多劳，多劳多得，这是我们的一贯方针。” ：。：m.x 孙绍军厂长 孙绍军听到周洪斌说起了工人，他表情有点不自然了，说道：“我在厂里了三十多年了，二十多岁进厂，从仓库扛包开始干，我记得当时是榨棉籽油，一百多斤一包的棉籽，一天不停的扛，榨出来的油饼，一块都是几十斤，再把他搬到仓库，榨好的油是现在的汽油桶那么大的桶，装车拉走，后来改革开放了，搞市场经济，我从车间出来，去采购科，新疆是一趟一趟的跑，棉籽的好坏、干湿程度，都影响到出油率的高低，我是一袋一袋的验收，为了给厂里省点钱，我们是自己装车，自己押车回来，新疆到家这么远，几天几夜就在车上。” 孙绍军喝了一杯酒，嘴里“啊！”了一下，继续说道：“油是榨出来了，产量还不错，可销售又是个问题，我又被调到销售科去，各地粮油公司去推销，求爷爷告奶奶的，把油销售出去，那时候年轻，有股子闯劲，领导说的话，不管自己在受症，都会去好好完成的，记得那年年终的时候，领导在会上表扬了我，戴着大红花站在台子上，发了奖励，一张奖状，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下面的掌声，还有那么多女同志羡慕的目光，我是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老婆也是那时候找的，嘿嘿……！” 孙绍军沉浸在回忆中，满脸的幸福感，大家都没有说话，听着他继续讲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厂里只要有难以完成的任务，都会交给我去办，也是从那时候，我从车间调到了办公室，那时候是厂里最红火的时候，也是我最风光的时候，领导们喜欢，下面的人羡慕，娶老婆、分房子，生小孩，也是那时候，厂里进行了一次改革，更换了设备，把一个几十人的小作坊，变成了几百人的大企业，从一个生产散装食用油的厂，变成了一个拥有自己品牌的企业。唉！” 说着，孙绍军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桌子上的大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拿起来一口气喝光了，几个人看到后赶忙站起身来说道：“孙厂长，酒不是这样喝的，你慢点，来吃点东西。” 孙绍军没有理会他们，把酒杯放下后，擦了擦嘴角，说道：“痛快！我年轻时候也喝酒，喜欢大口大口的喝，后来做了厂长的位置，就很少这样喝酒了，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看到他们都摇了摇头，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孙绍军接着说道：“在车间里怎么样都行，没有人会说你什么，当你坐在领导这个位置了，你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外面的人看你效益好了，也眼红，说你不懂世故，闷着头发财，今天这个人安排宴请了，让你去，人家不是请你吃饭喝酒的，是让你去买单的，你不去还不行，一个厂一年应酬好几十万，知道的人不说啥，不知道的人背地里说你，天天吃吃喝喝的，啥事不干，后来干脆借口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了，所有的应酬全部推辞掉，专心放在厂里的生产管理上，想着把厂给搞好就行了，可你少了交际，问题也出来了，今天工商、明天税务，想上新的设备，报告打了好几年，没有人给你拨款。” “好不容易改制了，厂自负盈亏，可那时候私人企业也多了起来，竞争大了，我们厂人多，又没有什么优势，下岗了一批人，看着他们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的，我心里也难受，这就跟自己的孩子养不活了，让他出门自谋生路一样，他们年轻的时候把青春都奉献给厂里了，现在厂里效益不景气，改革的时候，竟然想的是把他们给辞退掉，唉！我当时说的，等厂里效益好的时候，一定再把他们给请回来。可是厂里缺少资金，想调头难呀，当我们进行了自认为还不错的改革，可发现市面上一夜之间多了好多种食用油，电视上也是铺天盖地的宣传广告，我们生产出来的油开始滞销了，厂一直不死不活的好几年，我也去那些大食用油厂看过了，人家上亿的设备我们根本想都别想，后来，厂里来了一个大学生技术员，说道：以后的发展方向肯定我原汁原味无添加的产品，还有各种其他比如核桃油、茶油、亚麻籽油、或者牡丹籽油等等，我们才定下了计划，想往这方面发展，没有资金，我们是把收益都用到了研发上面，这你们也知道，今年职工的工资一分钱都没有发呢，不是我不想卖厂，我是看到了我们厂的远大前景，只要有资金了，这些产品一上市，肯定会扭亏为盈的。” .. .78z. ：。：m.x 突发疾病 孙绍军的话老于深有体会，虽说他没有在国有企业呆过，但他知道那些企业的制度，当时吃大锅饭的时候，谁家里有个大厂的亲戚，那是很风光的，回农村带的那些花里胡哨的礼物，农村人见都没有见过，城里人可以买到很多东西，而农村人那时候只要解决温饱问题就行，其他的物质没有多大的想法，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不是没有想法，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消费。 孙绍军最后说的这些话老于听进去了，今天是孙绍军喝的有点多了，把厂里的机密透露出来了，也可能是孙绍军已经打算把厂子卖掉，所以才说出了人家的规划，牡丹籽油老于也听说过，那是化妆品里用的基油，几乎每种化妆品里面都有用到，可现在是牡丹籽产量太低，无法批量生产，洛城种植的是不少，可是目前来说是以观赏为主，油牡丹种植很少，再说加工牡丹籽油的设备跟食用油厂的设备完全不同，需要购置一套新的设备，所以老于当时也只是了解了一下，并没有去行动。现在听到孙绍军他们已经在实验这种产品，又勾起了老于的好奇心，如果把这个厂收购了，上一套新设备，专门加工孙绍军刚才说的那几种产品的话应该行得通，他们的工人已经接触到了这个行业，操作起来也比较容易。 老于拿起了酒杯，看着有点醉意朦胧的孙绍军说道：“孙厂长，听你说的那些，就知道你是把自己融入到厂里去了，我是深有体会，来，咱们喝一个。” 孙绍军这会酒已经上头，抬起头用朦胧的眼睛看着老于，用手摸到酒杯，拿起来不管里面有没有酒，就跟老于碰了一下，然后胳膊僵硬的把杯子放在嘴边，喝了一下，酒杯里的半杯酒沿着嘴角顺流而下，流的脖子里都是。然后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头歪倒椅子靠背上，闭着眼打起了呼噜。 孙绍军第二天起来的很晚，可能是长时间不喝酒的缘故，也有可能是厂要卖掉了，心里不舒坦，总之他第二天起来后身体就开始不舒服，头隐隐作痛，还有点头晕，胃里难受，浑身没有一点劲，走路摇摇晃晃的。他就在房间里躺着，早餐都没有起来吃，直到中午时分，老于前来探望，他才起来洗簌。 老于看到孙绍军貌似一晚上苍老了许多，走路都有点不稳，笑着说道：“孙厂长这是多久没有喝酒了，昨天晚上咱们也没有喝多少，你就有点多了？” 孙绍军道：“唉！可能是压力太大的缘故吧，多休息一下就好了。以前天天想着办法怎么让厂扭亏为盈的，现在厂要卖掉了，感觉一下子心里空荡荡的，身体立马就感觉到不舒服，可能真的是老了。” 老于道：“要不我带你去我们于家寨医院好好检查一下身体？我也知道喝酒喝多了难受，身体几天犯不过来，走，我带你去开点药。” 孙绍军本来想着这种状态别说继续考察学习了，就是出个门都难，去买点药也好，今天下午再休息一下，明天干脆回去算了。就去换了衣服，跟老于一起去于家寨医院去了。 裴建涛接到老于的电话后，就在楼下等着他们，看到老于他们过来后，就迎了上去，老于给双方简单的做了介绍，在裴建涛的带领下三个人一起走进了医院。 裴建涛听孙绍军说了自己的情况，裴建涛笑着说道：“这是你长时间不喝酒，昨天可能太累了，再放开了喝，身体受不了，简单的开点药回去喝点就行，要么输液也行，见效快点。” 说完，裴建涛就带他来到了一个科室门前，敲门带他们走了进去，正好里面没人，一个年老的医生坐在桌子前喝茶呢，听裴建涛说完情况，老医生才放下杯子，让孙绍军把胳膊伸过来，习惯性的给他号脉，一边说道：“看来喝酒喝的不少吧，等会开点中成药喝就行，不用输液，我看看严重不？” 医院检查 老头子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他起身把凳子移了一下，坐正了身体，重新又给孙绍军把起了脉，半饷，他才问道：“你头疼头晕以前有过吗？” 他这句话把孙绍军问的一愣，不过孙绍军想了一下，说道：“以前也有过，休息不好的时候头疼过，大夫，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难道不是喝酒的原因？” 老头子神情凝重的摇摇头，松开了他的手腕，又拿起桌上的手电筒，让孙绍军靠近他些，扒开他的眼睛，用手电筒照射着，仔细的看着。 老头子放下手电筒，说道：“你这个跟喝酒好像没有多大关系，头疼头晕的原因很多，我也说不准，你最好去做个检查。” 裴建涛听到这里，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了一下老于，又看着孙绍军说道：“孙厂长，咱们去检查一下？我这里什么都有，方便的很。” 孙绍军叹气道：“唉！不了，我回去了再说吧，要不你先给我开点药，我下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回去。” 老于说道：“咱们守着医院的，检查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有检查了，咱们才能对症下药，好的快些，裴院长，你给他安排一下？” 裴建涛会意的跟老于对视了一下，拉着孙绍军去检查去了，老于看他们走远，看着这位老医生问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头子看了一下老于，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我怀疑他这里有问题。” 老于：“哦”了一声，不再说话，出去找他们两个人去了。 检查结果在下班前就出来了，裴建涛拿到检查报告，一个人在办公室内看着这份检查报告，上面写的很清楚：“头部发现两公分大小的阴影，怀疑是肿瘤。已经压迫到了脑神经，需要及时手术。 裴建涛把这个结果打电话告诉了老于，让老于事先给孙绍军说一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老于见到孙绍军的时候他正在床上，半躺半坐的看着电视，他看到老于一脸严肃的样子，焦急的问道：“结果出来了？” 老于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才说道：“刚才裴院长打电话了，说你头部有块阴影，有可能是肿瘤，不过还需要再做进一步检查，明天吧，明天咱们再去详细的做个检查，如果没有问题，大家都能放心。” 孙绍军没有说话，眼睛直盯盯的看着电视，不过从他凝重的表情和沉重的呼吸上可以看出来心情很沉重，老于为了减轻他的心理压力，故意笑着说道：“孙厂长看来是平时只注重工作，把自己的身体给忽略了，以后要注意点了，身体是本钱。” 孙绍军叹气道：“唉！岁月不饶人呀，我要是再年轻些，能多干几年，厂就能起死回生了，于支书，实话跟你说吧，你知道我为啥前一段时间不想卖厂？因为我想把厂里的地给抵押了，贷款买新设备，开发新产品的，我们的设备太老了，生产出来的东西产量低不说，有些指标还达不到标准，我们的样品已经送到一些化妆品企业去了，他们对产品很感兴趣，但是就是因为不达标，无法销售。” 老于道：“现在先不要考虑那么多，等你身体好了，你可以继续做你的厂长，完成你没有实现的心愿。” 老于这句话一说完，孙绍军顿时紧张了起来，说道：“你们不打算收购我们厂了？” 老于道：“你放心，等你身体没事了，咱们再来谈这件事情，收购也好，合作也好，到时咱们再商量。” 孙绍军这才有点安心，说道：“我应该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想当年一百多斤的大包一下子就能扛起来，走个几百米远都没事，现在包是扛不动了，可身体也没坏，这么多年无病无灾的，一定是他们看错了吧。” 治疗 第二天一大早，老于陪同孙绍军又来到了于家寨医院，裴建涛给他做了个头部全面检查，检查结果并不理想，正如老中医所诊断的一样，头部肿瘤压迫神经，不及时治疗的话，有可能会造成瘫痪。 这个结果如晴天霹雳，孙绍军看着检查单据，半天才缓过神来，裴建涛安慰他道：“你这个肿瘤并不大，尽早做手术的话很容易成功的，我已经跟医院内的专家商量过了，手术难度不大，你如果同意做手术的话就尽早住院，我们好安排手术。对了，孙厂长，你是不是摔倒过？头部受到过猛烈的撞击？我请专家看的时候，他说你这块肿瘤像是受伤后血块沉积长时间形成的，并不是自然长成的。” 孙绍军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前几年条件差，我们没有烘干设备，采购回来的黄豆，都是趁天好的时候，在厂里面的空地上晒的，第一防潮，第二防虫。记得那一年正晒黄豆的时候，突然天阴的很重，马上就要下大雨，厂里面的职工抢着收黄豆，一部分男同志把地上的黄豆拢成堆，女同志在装袋，我们几个人扛着包往车间里送，终于赶在下大雨前把大部分黄豆送进了车间，还有几袋被雨水淋湿了，我扛了最后一袋，跑着向车间跑去，结果踩到地上的几棵黄豆上面，摔倒了，头撞在了车间门口的道牙上，一大袋黄豆就压在我的身上，当时眼睛发黑，晕了过去，不过很快就醒了过来，头上有一个大包，渗着血，过了好多天才下去，你说会是那次摔到头了，才造成的肿瘤？” 孙绍军说完，用手摸着自己的头，摸到以前碰到的地方，说道：“就是在这里，你看现在没有一点事。”他说着，用力按了一下，并没有什么感觉。 裴建涛道：“可能当时头颅内部也受伤了，有淤血，隔着头骨的，你按是按不出来什么的，如果当时发现就好了，吃点药很快就下去了，现在只有做手术了。” 孙绍军道：“既然要做手术，我还是跟家里商量一下再说吧。” 老于把孙绍军送回了住的地方，让他好好休息，等跟家里商量好后及时跟他联系，孙绍军客气的把老于送出房间，关上了门，考虑半天，才给老伴打了电话：“喂，我还在于家寨，对了，我顺便检查了一下身体，身体挺好的，就是医生说我以前撞倒头了，可能有淤血，需要清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事。” 孙绍军的老婆胡念清听到以后，当时有点紧张，不过他听孙绍军轻描淡写的说是淤血，就放心了下来，说道：“那里的水平咋样？毕竟是农村，不如咱们城里，要不你回来，我给你联系我的同学，他在市医院的，让他给你清理？” 孙绍军道：“不用了，我在这里清理一下，正好也在这里游玩一下，好久没有这么清闲了，趁着参观学习的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于家寨的风景还是不错的，有山有水，等你有空了也来玩几天。” 他们又寒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孙绍军放下电话，准备跟老于联系，可他犹豫了半天，又给厂里的总技术员，新来的大学生谢雨辰打了电话：“喂！小谢吗？这几天厂里怎么样？” 谢雨辰听到是孙绍军的电话，忙汇报道：“孙厂长，厂里一切正常，前几天采购员小赵去山东考察了一下，那里种植的有油牡丹，我们的原材料可以从那里订购，你那边谈的怎么样了？他会答应我们的条件吗？” 孙绍军道：“我还在谈呢，具体的等谈完以后再说，我不在的这些天辛苦你了，你要看好这些工人，稳定住他们的情绪，就说等我回来以后咱们的工资就能发了，千万别闹出什么事情来。” 谢雨辰道：“孙厂长，你放心，厂里的工人们这几天情绪很稳定，都正常的工作着呢，有事我会及时联系你的。你在外面也要注意身体，我们等你回来。” 孙绍军的手术很成功，专家采用了微创手术，里面并不是肿瘤，而是以前的淤血结成块，硬化后影响到了神经组织，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手术，成功的取出了淤血块。 畅谈 裴建涛看着头上包扎的严严实实的孙绍军说道：“你的身体素质不错，很快就会恢复的，放心在这里休养几天，等过两天再给你做个检查，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可以回家养伤了。” 孙绍军砸吧砸吧眼睛，他现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交流了，裴建涛给他专门安排了一个单间，又专门配备了一名护士，照顾孙绍军的起居。 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孙绍军的老婆胡念清跑来了，她接到孙绍军的电话后，晚上躺在床上怎么想怎么不对，第二天就向她市医院的老同学询问了一下，老同学给她分析道：“头部淤血，要是颅内血块的话，清理起来很麻烦，需要做开颅手术的，外部血块不用清理，你家老孙估计是颅内淤血，农村的医院我们不放心，还是让他回来，在咱们这里做吧，这可不是玩的。” 胡念清听完以后才知道严重性，可打打电话时孙绍军已经关了机联系不上，她问清楚了孙绍军现在的具体位置，准备了一下，第二天一大早坐车赶来。 她先找到了于家寨村委，在他们的帮忙下才找到了医院，看到孙绍军昏睡在床上，连忙询问了护士，才清楚了大致经过，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孙绍军，心疼的只掉眼泪，护士看到后，忙安慰她道：“手术做的很成功，再过几天再检查一下，没有问题就能出院了。”这她才放下心来。 孙绍军身体恢复的不错，今天就要办理出院手续了，老于来接他的时候，胡念清问道：“老孙，咱们就这样走了？咱们没有交押金吧？” 老于和裴建涛都哈哈大笑起来，老于说道：“没有交，咱们就这样走，看谁敢拦着咱们。” 孙绍军表情不自然的对胡念清说道：“这次手术，咱们还没有掏一分钱呢，回头等咱们有钱了，再来交费。” 裴建涛笑道：“你放心，我不跟你们收钱，我找于支书报销，有他在的，你们怕啥！” 胡念清问道：“那这次住院总共花了多少钱？我回去了转给你们。” 裴建涛道：“你们这是小手术，没花多少钱，一万多吧。” 胡念清的脸顿时变的有些低沉，一万块钱对她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了，两个人干了这么多年，每人每月工资加起来也有几千，可孩子上学、买房子、结婚把家里都掏空了，老孙的工资一年都没有拿到了，出差花的都是自己的钱，单位里也报销不出来，不过回去挤挤，这一万多块还是能那得出的，于是就说道：“那等我们回去吧，尽快把这钱给你们还上，我不能让你们治病了还往里面贴钱。” 老于听到后忙说道：“你看这就有点框外了，孙厂长到我们这里参观学习，出了事情肯定是我们负责的，他的钱不用管了，反正是我们自己的医院，一切都好解决，你回去安心的让孙厂长把身体养好就行了，费用的事不用你操心。” 回到了老于安排的酒店内，孙绍军把老于留了下来，说道：“于支书，我同意把厂卖给你们，不过我有几点要求。” 老于笑着说道：“这事不急，咱们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谈。” 孙绍军道：“不行，我这人心里搁不住事，有事情了一定要办妥了才行，要不然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老于道：“那你说说看，只要我们能接受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孙绍军道：“厂呢牵涉到国有资产，价格市政府已经评估过了，他说了算，这个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你也知道，我们研发新产品也投入了不少，这方面我想你能给我们厂里些补贴，我答应过这些参与研发新产品的工人，等新产品出来后给他们奖励的。” 老于说道：“这个好办，等我收购了以后，可以以我们的名义来补贴，不会亏着他们的。” 孙绍军道：“我不知道你们接手后怎么打算的，这些工人你们还用不用了，下岗职工的安置，是我最不放心的一块，毕竟他们跟着我这么多年了，现在让他们走人，我心里过意不去。” .. .78z. 老于道：“我们是择优录取的，他们都是成手，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只要人品上没有问题的话，我们都会录用的。” ：。：m.x 不明就里的职工 孙绍军道：“这个你放心，我们厂的职工都是老老实实上班的，没有什么滑头的人，有那样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在厂里干。” 老于道：“那就好，我答应你，只要用人，就先考虑他们。” 孙绍军道：“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新招的那位技术员谢雨辰还不错，我希望你们能重用他，在新品研发方面，他很有能力，你们别看他年轻，办事可牢靠了。” 老于道：“你看我们于家寨的这些年轻人咋样？前几天去跟你们谈判的，哪个不是年轻人，都是刚从大学毕业没有多久的，我们于家寨的宗旨是，不问资历，你只要有能力，我们都会重用的。” 孙绍军砸吧了一下嘴，不好意思的说道：“于支书，我还想再干几年的，你看……？不过你放心，你可以让我去车间里也行，只要不离开厂，干啥我都愿意。” 老于笑道：“哈哈哈！孙厂长，你真会开玩笑，是这样吧，我也给你说说我的打算。” 孙绍军坐正了身体，看着老于，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于道：“你们的厂研发出来的那些新品，我以前也考察过了，就说牡丹籽油，因为咱们这里没有大面积种植，我才没有去操作，既然你们研发出来了，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你们的厂呢，我就给你们投资一套新设备，专门做这些低产高利润的产品，厂呢，还是你们原班人马，你还继续当你的厂长，还是有你来管理，不过我会派一个财务过去，重新规划财务流程和制度，以前你们是给政府缴纳利润的，现在变成给我缴纳，你看怎么样？” 孙绍军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老于会这样打算，过了半饷才说道：“你们不去管理人员，你们放心？” 老于呵呵笑道：“我派去的财务就是管理人员，一切按照规章制度来就行，我看你孙厂长也不是胡来的人。要不，干了这么多年的厂长，连部车都没混上？” 孙绍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年厂里本来是要买车的，可我发现送货的双牌车早该换了，就买成双排车了，一下子买了好几辆，你还别说，送货的时候还真风光，清一色的双牌车，车厢上打着我们厂的名字和商标，天天在街上跑来跑去的，给厂里做了不少免费广告，大老远的都知道是油脂厂的送货车，哈哈哈！”首发 老于道：“这次咱们合同签好以后，我给你配一辆车，以后你代表的是于家寨，出去门谈生意，可不能给于家寨的企业丢脸。” 商定好签约日期后，老于就派车送孙绍军回去了，一同前去的还有张露安排的一名财务经理，让她先去油脂厂熟悉一下情况，看看现有的财务人员能力如何，需不需要重新招聘。 油脂厂还是出事了，不知道职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孙绍军已经答应出售油脂厂，这次出去实际上都是去签订合同去了，工人们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都聚集在谢雨辰的办公室门口，询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谢雨辰也不太清楚这次孙绍军出去是做什么了，只知道让他安抚工人们，知道等他回来以后就给工人补发工资。 他正在实验室内检测着一批样品，看到工人们冲了进来，忙阻止道：“这里是无菌实验室，请大家先出去，咱们有话好好说。” “孙绍军去哪里了？他已经把我们的厂卖掉了，你还在这里埋头干活，你说，他到底哪天回来？是不是拿着卖厂的钱跑了？”一个工人挤在人群里问道，他的话语让骚动的人们变得更加不安。 “砸了，把咱们厂新研发的样品砸了，不能留给买厂的人，便宜了他们！” “对，咱们砸了！”人群又开始骚乱，前面的人挤进了实验室，后面还有一大堆人在向实验室涌去，实验室里面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还有谢雨辰大声的呼喊声：“你们冷静，这可是咱们厂这几年的心血，你们这是把咱们的前途给毁了，快住手！” ：。：m.x 混乱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弱小，实验室是谢雨辰一手建立起来的，他趴在一堆仪器上面，伸开双手护着这些设备，样品砸了还能在做，可要是设备都毁了，那以后真的就没有钱再去置办了，他还指望着用这些样品先收回一部分预付款呢。 “厂里没有人负责，咱们去市政府找市长去！孙绍军携款逃跑了，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人又在背后提议，很多人附和着从实验室内撤出来，开始向市政府方向涌去。 市政府大门前的广场上，工人们聚集在这里，看着大门前的几个衣装整洁的保安，并没有人敢上前去，只得在广场上站着，商量着对策。 “要么咱们去做几条横幅？大家拉着横幅在这里静坐？”有人提议道。 “静坐不行吧，市长会知道咱们来干啥的？还是找几个人代表咱们去市政府内吧。” “选谁当代表呢？人少了没有胆量，我看还是一起去，这样他们才会重视。” “好，那咱们就一起都去。” “同志们，咱们出发！”说话的是厂里的一位老员工了，赵振邦夫妻两个都在厂里上班，儿子前些年也在厂里，后来看到工资太低，没有前途，就辞职自己做个小买卖，刚开始的时候生意还行，现在做生意的多了起来，他的收成就少了很多，眼看着都快结婚了，新房的首付还没有攒够，就等着赵振邦夫妻俩这半年的工资款了，现在他们听说孙绍军携款逃了，气不打一处来，曾经规划好的未来一下子黯淡下来，他的妻子听到这消息后气的卧床不起，赵振邦就带头闹起事来。 赵振邦领着大家想市政府大院走去，可到了门口，一队保安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赵振邦仗着人多，不顾保安的劝告，招呼着一大群人向前面冲去，保安们早就看到了他们的到来，早就加派了人手，把大门关上，只留下一个仅容行人通行的小门，十几个保安把守在那里。双方在那里僵持不下。 他们的吵闹声早就惊动了市政府的人，相关人员正在讨论怎么解决油脂厂的事情。 “孙绍军这混蛋去于家寨怎么还没有回来？怎么电话也不接？”市长马云涛气愤的说道。 “他不会真的携款逃跑了吧，我让人去找他老婆了，貌似她也不在家。”秘书低声说道。 “你脑子呢？没有我们签字他怎么卖去？你们谁有于家寨于支书的联系方式，赶紧给我联系，问问情况。”马云涛对着秘书吼道。 “我有上次于家寨收购团的周洪斌的联系方式。”秘书说着，拿出来手机在翻着电话，找到后立马打了过去。 “喂！周经理吗？我是大禹市的邱秘书，对对，上次接待你们的那个，孙绍军孙厂长现在还在你们那里吗？” 周洪斌道：“孙厂长呀，你们不知道吗？他前几天病了，住院了几天，应该今天都回去了吧！” 邱秘书问道：“啊！他病了？什么病？” 周洪斌道：“他头部以前受过伤，有淤血块，现在压迫到脑神经了，在我们这里的医院检查出来了，前几天做了手术，已经出院了。” 邱秘书问清楚以后，立马向马云涛做了汇报，马云涛听完以后，在办公室内走了几圈，然后对着秘书说道：“你去把情况给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先回去，就说孙绍军这两天在住院，马上就回来。” 邱秘书答应着出去了。 谢雨辰在实验室内，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渣子，心疼的要命，他在地上坐了半天，才猛然想起来工人去市政府闹事去了，孙绍军当初专门给自己打电话，让自己招呼着厂里，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得赶紧去市政府那里看看情况，把工人们给劝回来。 等他急匆匆的来到市政府门前，看到工人们正在和保安们拉扯着，试图冲进大门去。他快步走到前面，站在保安们指挥交通用的一个大水泥墩上，大声说道：“同志们，你们听我说，你们跟孙厂长这么多年了，还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他是去筹集我们的工资款去了，他走的时候说了，等他回来的时候，就给大家发工资！” 政府广场 谢雨辰的声音被人群的骚动声音给压了下去，愤怒的人们顾不得听他说的什么，只是在用身体跟保安们抗争着。 谢雨辰对着人群大声的喊着，终于有人听到了他的话，并且在思考，是呀，孙厂长根本不是这种人，我们应该相信孙厂长，在谢雨辰身旁的人开始犹豫，有些人开始退缩了，站在外面远远的望着这边。 正当谢雨辰大声疾呼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块石头，正好砸在谢雨辰的头上，顿时鲜血直流，他捂着头上的伤口，蹲了下来，骚乱的人们只顾往前面挤，没有注意到他，有人踩在他的身上，绊倒在地，后面的人不知就里，还是不断的往前涌去。 邱秘书出来了，看到现场混乱，他隔着大门向外面喊话道：“大家不要乱，听我说，孙厂长已经联系上了，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住院了几天，现在正往家里赶呢，马上就会到家，你们的工资问题，市政府马上就给你们解决，请大家不要挤！回去等候孙厂长回来给你们发工资。” “你们说孙厂长携款逃走不是事实，你们厂是国家财产，是国有资产，出售要经过市政府同意才能出售，你们不要相信谣言，都回去吧，孙厂长马上就回来了，你们去厂里等着他！”邱秘书大声的喊道。 前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的，现在他们也不再跟保安争斗了，就静静的站在那里，思考着邱秘书所说的话。地上被踩倒的几个人大声的呼救声，夹杂着大家愤怒的嘈杂声，后面的人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还是向前面涌去。而前面想明白的人开始向后退去，现场一片混乱。 邱秘书不停的跟大家解释着，大部分人这才听清楚他讲的什么，散在一旁，私下的商议着怎么办，也有部分职工开始撤离。 大家慢慢的散开后，才发现地上的这几个人，几名保安上前去查看，发现几个人伤势挺严重的，就报告给了邱秘书，邱秘书也跑出来查看，然后赶紧联系了救护车，工人们看到地上躺着的这几位已经昏迷不醒，没有知觉了，这才发觉情况不对，也有上前去帮忙的。而大部分人害怕事情牵连到自己，纷纷躲开，开始撤离。 赵振邦现在躲得远远的，去市政府是他的主意，现在听了邱秘书的解释，他也知道自己听信了谣言，到时候孙绍军回来，肯定会有人把自己推出来挡箭，再加上现在看到这几个人的伤势严重，如果医药费再算到自己头上，那自己得不偿失了。他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也偷偷的溜走了。 坐了大半天的车，孙绍军头部又隐隐作痛，回来后给司机和财务安排还酒店，就直接回家躺在床上休息，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并不知道厂里发生的这一切，因为他一直用的是一部旧手机，而这几天忙着病情，并没有充电，所以大家都跟他联系不上。 谢雨辰的病情挺严重的，他们几个人被踩倒以后，好的是水泥墩子挡住了些，要不然会更严重，他头部伤口倒无大碍，而肋骨断裂了几根，需要住院静养，其他几个人的情况稍微好些，毕竟当时谢雨辰是被压在最下面的，受伤最严重了。 孙绍军回来有些职工看到了，大家私下传着，很快，赵振邦也听到了，晚上，他看着还躺在床上的老婆，没心吃饭，坐立不安，他走出屋外，站在家属院内看着楼上孙绍军亮着灯光的家里，犹豫了半天，才敲响孙绍军家的门。 开门的是孙绍军的老婆，她和赵振邦都是在一起上班的，也都住的不远，相互都很熟悉，看到是赵振邦，就把他迎了进来。 “嫂子，孙厂长没回来？”赵振邦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发现没有看到孙绍军，就问道。 “回来了，他刚出院，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休息呢。你找他有事？”孙绍军老婆边整理着茶几上的东西，边答道。 赵振邦听到孙绍军刚出院，看来邱秘书虽说不虚，孙绍军真是有病了，住了几天院，而自己听信了谣言，瞎胡闹，还把孙绍军最信任的谢雨辰给弄进了医院，不由得又紧张起来。 “嫂子，孙厂长是什么病？没什么事情吧！”赵振邦紧张的问道，他不是紧张孙绍军的病情，而是紧张孙绍军会调查这件事情是谁带头的。 受伤 孙绍军老婆淡淡的说道：“已经没事了，幸亏发现的早，做了手术，休息段时间就行，我知道你来有事，是不是儿子结婚买房子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再等几天吧，绍军这次就是为了厂子的事情出差，在那里发病的，你也跟厂里其他人说一下，咱们的工资最迟下个月就发了，是全部。” 赵振邦在这里坐着心里也不安，听到这里，忙站起身说道：“那行，嫂子，你让孙厂长多休息，我出去跟他们说一下，不让大家操心工资的事情，那我走了。” 孙绍军老婆也没有跟他客气，手里没有停下的在整理东西，看着他走出门去，才叹了一口气，厂里职工家里条件都不好，辛辛苦苦这么多年，都没有攒下几个钱，现在孩子们都大了，上学、娶媳妇多到了该花钱的时候了，大部分还都是双职工，半年工资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小数目，绍军因为这些事可没少操心，五十多岁的人看着跟六十多了一样。她看到孙绍军包里放着的那个旧手机，拿了出来，给他插上插头充电了，这个手机已经用了好多年了，也是孙绍军的第一个手机，他用的很爱惜，一直舍不得换，不过电确实是不耐用，随时都得充电，发工资了给他换个新的吧，现在的新手机还会照相，还能听音乐，功能好多了。 许是累了，也许是油脂厂的事情定下来了，孙绍军这一觉睡到天大亮，他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小米粥、咸菜丝拌洋葱丝，还有两个水煮蛋，简简单单的，孙绍军胃口大开，飞快的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个蛋，就换衣服准备去厂里，他要让随着来的于家寨财务到厂里看看，顺便跟管理人员开个会，说一下以后的打算。 车今天是不能骑了，反正住的地方离厂里又不远，走着也是十分八分的，他今天意气奋发，显的格外有精神，不住的跟人打着招呼，可他慢慢的发现，有些工人看到他就慌忙躲开了，他有点想不明白，不过也没有多想，径直往厂里走去。 厂办公室门口，围着几个管理人员，看到孙绍军的出现，忙迎了上来。 “孙厂长，你可回来了！” 孙绍军看到他们不进办公室，却站在门口，就问道：“你们不上班，站在这里干啥？谢雨辰呢？”他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谢雨辰的影子，就问道。 “谢科长在医院住院呢。” 孙绍军诧异道：“医院？他怎么了？他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还住院了？” “孙厂长，你还不知道发生的事情吧，咱们去里面说。”旁边的人看到孙绍军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情，不过也不好当着厂里人的面说，就在前面走着，一起去了办公室。 “胡闹！你们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在造谣，造成的损失，一定要让他赔偿！还有几个工人的住院费，也都有他来承担。”孙绍军听完以后，气的拍桌子道。 “昨天市政府的人找你了好几次，打你电话一直打不通。”一个办公室的人员告诉孙绍军道。 孙绍军说道：“先不管他们，走，咱们先去医院看看谢雨辰的伤势如何，赵玉，你等下去蓝天宾馆八零三房间，把于家寨派来的财务接过来，还有，你们把办公室收拾一下，等会我回来了，咱们开会。”说完，他就跟办公室秘书一起去医院，探望谢雨辰去了。 由于牵涉到公众事件，医院并没有等着他们付款，就在当天就给他们做了手术，现在谢雨辰他们已经在病房休养了，谢雨辰的女朋友沈晓也来医院里在照顾他。 谢雨辰的女朋友沈晓，跟他是大学同学，毕业后，谢雨辰来到了油脂厂，而沈晓家里有点关系，在下面一个县政府工作，当她听到谢雨辰受伤住院，立马请假赶到了市医院，看着谢雨辰受伤这么严重，不由得埋怨起来。 她今天看到孙绍军到来，不由得又气上心头，堵在门口说道：“孙厂长，雨辰在你们这里工作，工资不发不说，还让他受伤，等他伤养好了，我们就辞职，凭他的本事，在哪里找不到一个好工作。” 住院 孙绍军不好意思的说道：“唉！我也不知道会出这种事，我这才出去几天，谁知道家里会发生这样的事，都是我不好，让小谢受苦了，我保证，以后决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他看到沈晓一脸疲惫的样子，又说道：“你辛苦了，小谢他怎么样？我在这里陪着他，你下去吃点早餐？” “孙厂长，你来了？”房间内传来了谢雨辰虚弱的声音，沈晓心疼的扭头看了一下，转身走了进去，孙绍军也跟着走了进来，把带的水果和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孙绍军看着头上包扎的严严实实的谢雨辰，心疼的问道：“小谢，你受苦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孙厂长，我没事，我没有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对不起。”谢雨辰低声说道。 “怎么没事，你看你都成什么样了？还说没事。”沈晓在旁边心疼的说道。 她看了看谢雨辰，轻轻把被子给他拉了一下，说道：“你想吃什么？我下去给你买？” 谢雨辰努力的笑了一下，看着沈晓说道：“我不饿，不想吃东西，你去吃点吧，昨天晚饭都没有吃。” 沈晓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走的时候，手不经意的去擦了一下眼睛里的泪水。 孙绍军在旁边坐了下来，把去于家寨商谈的结果告诉了谢雨辰，然后说道：“小谢，你好好养伤，我老了，这次手术后感觉身体是彻底不行了，等新厂开始后，我会跟他们提议，让你来做厂长，这个厂的几百号人就交给你了，你年轻，有思想，厂在你的带领下肯定会更好，交给你我也放心。” 谢雨辰道：“我恐怕不行，我的资历太浅了，厂里面的人管不好的，我还是做技术方面的就行，掌握大局还得你来。” “这个你放心，于家寨肯定会有办法的，唉！现在我也想通了，厂不管是谁在管理，只要把这些工人养好就行了，我是不想他们辛苦干了一辈子，到最后连买个菜都得扣扣索索的。”孙绍军语重心长的说道。 说话间，沈晓买了早餐回来了，她给谢雨辰带了两个鸡蛋一盒热牛奶，孙绍军看到后起身告辞道：“好了，你安心休养，等你出院的那天，咱们再跟于家寨签合同，沈晓，这几天就辛苦你了，你的误工费我们厂里来承担，厂里还有点……”他说道这里，就说不下去了，厂里的账上哪里还有钱呢，要是有钱的话，怎么会闹出这些事情。 “孙厂长，你忙去吧，我这里也没有多大的事，很快就会出院的，深圳那边还等着咱们的样品呢。”谢雨辰有气无力的说道，看得出他很累了，孙绍军转身走了出去，让谢雨辰安心的休息。 “你好，我向问一下1206病房谢雨辰的病情，大概要住院多久？”孙绍军经过护士台的时候，看到里面有两个护士，就停下来问道。 “他已经做好手术了，下面需要静养，观察几天没有大碍就可以回去养伤了，你是他什么人？他们的手术费还要赶紧交了，要不然影响用药。”一个护士在电脑上查了一下说道。 “你们该用药就用吧，钱的事我会尽快缴纳，你帮我看看大概需要多少钱？”孙绍军说道。 “也不多，他们当时送来了三个人，加起来也就两万多，你先缴纳三万吧。”护士说道。 “三万！”孙绍军低声嘟囔着走开了，厂里的情况他是一清二楚的，去哪里拿这三万块呢，唉！只有先跟于家寨商议一下，让他们尽快来签合同，这样才能尽早拿到一部分钱。 回到了厂里，孙绍军跟于家寨派来的财务交谈了一会，说了一下厂里的实际情况。这次于家寨派来的财务经理杨蓉，也就是上次李佳提过的可以接替张露的最佳人选。 政府的答复 杨蓉是江苏人，个子不高，长的很秀气，说话语速很快，脑子也灵活，她在学校学的是财经方面的，按理说她应该去大城市找一个比较好的工作，可他男朋友是洛城的，于是就跟着男朋友来到了洛城，期间男朋友带她来于家寨玩了几天，她就喜欢上于家寨的氛围了，于家寨的环境和南方城市类似，有山有水，各种娱乐设施都有，还有各种美食，正巧于家寨招财务方面的人才，她当场就报名了，面试的时候，专业技能引起了张露的注意，通过了解，张露就打算把她当成预备干部来培养了，还别说，杨蓉专业知识方面掌握的很好，人也灵通，脑子转的也快，很快就被张露升为财务经理，统管财务大权，这次让她来油脂厂，就是想让她发现问题，做出调整，为接管新厂做好准备。 杨蓉在厂里随便看了一下，厂里的财务制度都是按照国有企业以前制定的规章制度，人员配备方面也都是一般套路，明的看上去中规中矩的，没有问题，可她拿起一本账册随手翻了一下，眉头就皱了起来，不过她不动声色的放了下去，没有多说什么。 杨蓉看了昨天谢雨辰保留下来的几种样品，也看了检验报告，当场就答应了孙绍军提出的尽快签合同的建议，两个人分头去办，杨蓉立马赶回于家寨跟张露和李佳以及老于汇报了调查的结果。 孙绍军也来到了市政府，向市长提出了同意于家寨的收购计划，要求是尽快签订合同，市长马云涛道：“孙厂长，你也别急，你看，前一段时间我们提出来的时候，你不答应，现在你又来催着我们，我们首先要把工人怎么安置，还有这笔钱怎么用都要谈好，才能签合同，什么事情都要计划好才能去办。” 孙绍军道：“我们厂的工人都在等着这笔钱发工资呢，还有医院的几个人的医药费还没钱缴纳的，我能不急吗？” 马云涛道：“于家寨接手以后，工人肯定会下岗一批的，这部分人怎么安置，厂是卖了，这些人以后就跟你无关了，可他们不安置好，会来政府闹事的，那样影响多不好，就像昨天一样，影响政府正常办公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我们努力打造的文明城市，就被这些人毁于一旦。” 孙绍军道：“下岗工人的安置办法不早就出台了吗？给一定的补助，安排他们再就业，做生意的也有一定的优惠条件。” 马云涛道：“如果大家都能按照政策去做我也就不费心了，可每次都有人不答应，就像咱们的化肥厂当初被收购的时候，多少人不乐意，天天围堵化肥厂，围堵市政府，最后闹的化肥厂无法正常生产，人家又不愿意收购了，现在厂子破产，工人也没有拿到补助，我不想这次的收购方案再跟以前一样。” 孙绍军道：“我们厂的人还好说，没有那么复杂，他们的要求只是能有口饭吃，有工作干着就行。” 马云涛道：“你以为那么简单？当他们知道厂卖了上亿元，那么多钱，而他们每人只拿到了几万，他们心里会平衡吗？他们不去考虑这个厂是国有资产，而是盯着这部分钱，昨天的事情你以为他们只是为了工资？我相信大部分人考虑的是你说的那样，可不排除少数人是盯着这大部分钱的，昨天的这帮人是被利用了，你可以下去好好查查，谣言是谁造出来的。” 孙绍军低头不语，他在想着厂里到底是谁在底下捣鬼，造出了这些谣言，鼓动大家来闹事。 马云涛道：“好了，我这边还要开会，就不留你了，你的事情，我答应你尽快就办，你也跟大家商量一下，按照咱们的政策执行有多少人会有意见。” 孙绍军看到马云涛下了逐客令，只得起身告辞。 谣言 油脂厂内，大家最多的话题就是被收购以后工人怎么安置，特别是那些平时表现不好的工人，这时候肯定最担心新厂不要他们，还有那些即将退休的人，本来再熬几年就能拿到退休工资了，要是下岗后，这些社保养老金的谁来交？这么大年龄了，再去哪里找工作呢？ “厂卖了最好过的就是领导了，他们拿的钱肯定也最多，说不定还能留到厂里继续工作，苦就苦了我们这帮干活的人，我们得跟他们说好，省的到时候政策出台后没人管我们。”有人低声说道。 “你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呢？我们家老李在厂里辛辛苦苦一辈子，除了会榨油，其他的啥也不会干，这要是下岗了，怎么办才好？不行，我们到时不要补助，只要工作！”一个女职工气愤填膺的说道。 “你们放心，咱们厂这么多老同志的，不是少数，到时肯定会出台政策的，他孙厂长不也是快要退休了？到时候他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市政府一碗水要端平，要不然咱们也不答应。” “振邦，你平时不是挺有主意的？今天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有人看到了躲在一旁抽烟的赵振邦，大声的问他道。 他这一句话，人们的眼光都聚集在了赵振邦身上，等着他发表自己的意见，赵振邦看到大家都注视着他，抽了一口烟，低声说道：“这不是政策还没有出来的吗，等等再说吧，我去车间里看看。”说完，他转身走开了。 “我昨天晚上看到赵振邦去孙厂长家里了，你说不会是去送礼去了吧，你看他今天的表现，跟往常完全不一样了。”有个职工低声说道。 “送礼？现在厂都要卖了，孙绍军过几天都不管事了，还送什么礼？”有人不解的问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送点礼物，到时候补助给你高点，或者给新厂推荐人员的时候给你留下来，不让你下岗，这不都得意思一下？”一个职工故作神秘的说道。 “哦，有道理。”旁边的人恍然大悟道。 这群人很快就散开了，不过都各怀心思的想着，自己要不要去送点礼物什么的，别让自己下岗就行，可送什么好呢？贵了自己拿不出，太便宜了又恐怕不起作用。 办公室内，孙绍军正在跟几个管理人员开会，他们在商讨厂子卖掉以后，职工的安排，到底哪些人愿意继续干，哪些人愿意下岗，还有哪些人不适合再继续干下去了，还有外面的欠款情况，能收回的尽量收回，办公室就那么几个人，现在的工作量是挺大的，他们只有安排到人，尽快的去做，省的到时再节外生枝。 杨蓉虽说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但是她已经把一些数字牢记在心了，比如厂所有的土地面积，还有一些附属的幼儿园，这次杨蓉竟然无意中发现他们还有一排临街门面房，火车站附近有一个大仓库，如果说收购的话，这些附属物应该都算是油脂厂的产物，她特意提出，就是提醒李佳到时要在合同里面提现出来。 这排门面房是一栋六层楼，有十几间门面房，楼上是一家宾馆，承包人是以前厂里的职工赵耀伟，他的姑父当时是油脂厂的党高官，就通过他姑父，以极低的价格承包了这栋楼，合同签订的是二十年，他把下面的几间门面房转租了出去，这些收入就超出了他承包的支出，楼下的几层，他都改装成了客房，还有一层是酒店，并且还有棋牌室。 现在的房租涨的厉害，他一间门面房的租金就是当时整栋楼的租金了，现在就是在家坐着，每年的收入都是几十万，这段时间他听说油脂厂要出售，再加上租赁合同马上到期，他害怕自己的这份产业被油脂厂收回并出售，急的到处想办法。工人中间的谣言也是他传出去的，就是想着搅黄这次收购。不明就里的工人们听信了他的谣言，才闹出了围堵事件。现在他看到自己的计策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晚上，他在自己的饭店里做了一桌好菜，又叫了几个比较好的哥们，在一起商谈怎么办才好。 礼品 几个人听了赵耀伟的话，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帮他想着主意。 “伟哥，我看你私下去孙绍军家里走一趟，把这件事情跟他说说，咱们低价把这栋楼买下来算了，你这么多年手里也不少钱了，买下来安心。”一个朋友说道。 另外一个貌似想起来什么，也说道：“我看这次卖厂的事，孙绍军能捞到不少好处，听说这几天去他家送礼的人不少的，赵振邦在他刚回来的那天都去了。” 一个年长的说道：“我看咱们还是先礼后兵，你先去找他，这栋楼也都好几十年了，你一直在维护，这栋楼让油脂厂作价卖个你，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就给他来点狠的。” “峰哥，你说怎么样才算狠的？我们要怎么办？”赵耀伟不解的问道。 年长的是曾炎峰，在市内做装修生意的，在座的他最年长，平时大家遇到事情了也都是找他让他给拿主意，他听了赵耀伟的话，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现在看到赵耀伟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又故作神秘的说道：“人嘛，整天在社会上混的，会没有什么把柄？你只要抓到了他的把柄，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大家听完，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举起杯说道：“来，佩服峰哥的智慧，敬你一杯！” 大家喝完酒，放下杯子，考虑了大半天，也没有能找到孙绍军有什么把柄，赵耀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孙绍军还真不好整，找了半天，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一个可拿得出手的，能镇住他的事来。” 曾炎峰说道：“你们记住，人无完人，不是他没有把柄，只是他做的滴水不漏，不容易让人抓到而已，你们以后做事要学学人家，做事滴水不漏，这才是本事。” 几个人眼睛都盯着曾炎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曾炎峰接着说道：“真抓不到他的把柄，咱们就造一个把柄出来，你去找一个油脂厂的关系比较好的人，给他点钱，让他送到孙绍军家里，然后你再去说事，他不答应的话，就让你朋友出来指证他就行了，不怕他不答应，谁都不想临退休了坏了名声。” “油脂厂内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哥们的，不行了我现在叫他过来商量一下？”在征得曾炎峰的同意后，赵耀伟拿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给他朋友说了地方，让他现在赶过来。 曾炎峰说道：“好了，酒我也喝的差不多了，我还有其他事，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不过等下你朋友来后，别提到我。” 赵耀伟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峰哥慢走，我就不送了。” 曾炎峰站起身后，看了一下大家，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也早点回去吧，记得咱们的话别往外传。” 几个人听到曾炎峰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也都起身告辞。赵耀伟也知道，曾炎峰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人单独谈，不要让他这个朋友知道主意是曾炎峰出的就行，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起身送别他们，说道：“峰哥，等我的事情办好以后，我换个地方好好请大家一顿。” 曾炎峰回头拍了赵耀伟肩膀一下，想说什么的，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然后转身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离去。 孙绍军家里，这几天络绎不绝的有人带着礼物前来，都是借口来看望孙绍军的病情的，可放下礼物后，说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孙绍军的老婆性格温柔，也抹不开脸面下逐客令，只得陪着人家说话，不过她也能听得出来，人家来的目的不是那么单纯，都是为了以后工作的事情。 前来的人们带来的礼物大都是水果和营养保健品，孙绍军看到这些，知道他们的意思，不管谁来，都是那一句话：“你放心，你在厂里辛辛苦苦的也这么多年了，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东西你们还拿回去退了，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你们放心回家等着吧，你的事我心里有数。”东西大都又让他退回去了，不过也有些死活不带走，硬要放在这里的，孙绍军也没有办法，只得留下。 意外发现 虽说大部分东西都拒绝掉了，可架不住人多，两天时间，阳台的地上，就摆满了礼物，水果保健品一地，孙绍军对老婆说道：“等明天咱们有空了，再把这些东西挨家送回去，事情咱们也办不了，收了人家的东西，别到时候被人家背后说闲话不好听。” 孙绍军老婆道：“这么多东西，你还记得清哪个是谁家的东西？” 孙绍军看了看地上的东西，不由得叹气道：“唉！我是怕这些东西放在这里都放坏了，还是送回去的好。” 老两口正说着话，又传来了敲门声，孙绍军起身打开了门，原来是厂里的一个年轻人陆文浩，陆文浩手里抱着一个纸箱，看到孙绍军后，满脸堆笑的说道：“孙厂长，听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你。” 孙绍军本来不想让他进来，可陆文浩自己挤着进了门，亲切的跟孙绍军老婆打着招呼，然后顺手把纸箱放在了地上。孙绍军只得关上门跟了进来，说道：“小陆，你坐吧，你父亲身体怎么样了？” 提起陆文浩的父亲，他在厂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了，想当年年轻的时候，一人能扛起来三百斤的大包，装满油的大油桶，他一个人就能放倒在地，顺着木板滚着装上车，是厂里有名的大力士，记得那时候吃不饱饭，他父亲在厂里偷喝棉籽油，结果拉肚子拉了几天，从那以后，他只要闻到棉籽油的味道就想吐，只得从车间出来，去了装卸队，年龄大了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得提前退休，在家里休养，他年轻时候吃的多，也没有攒下钱娶老婆，后来才跟厂一个离婚的女的结了婚，老来得子，四十多才有了陆文浩。 陆文浩毕业的时候已经不幸接班了，他父亲找到了孙绍军，才在厂里给他安排了一份工作，在厂里做临时工，这次厂卖了以后，并不牵涉到临时工的事，因为那些下岗补助，只是正式工有。陆文浩今天来找孙绍军，孙绍军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孙绍军看陆文浩坐定以后，就关切的跟他聊着他父亲的事情，顺着话题，孙绍军说道：“小陆啊，这次厂卖了以后，需要哪些人，咱们说了不算，人家做主的，不过我会把你推荐上去的，你也不要多想，你年轻，这就是优势，你比他们的机会大。这箱东西我不能收，你带回去给你父亲吧，我这么久忙的也没有去看他，你回去后跟他说一下，等我忙完这阵子后去找他喝酒去。” 陆文浩也听懂了孙绍军的意思，起身说道：“这些东西是我父亲让带来的，农村老家的人送的土特产，他让你一定要尝尝。” 听到这里，孙绍军才放了下来，因为他和陆文浩的父亲关系并不一般，老交情了，再让带回去肯定不合适。 送走了陆文浩，孙绍军好奇的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些花生，还有一袋大枣，下面还放了一些山药蛋子，孙绍军笑着说道：“老婆子，把这些山药蛋倒出来晾着，要不然会坏掉的。”说着，他用手扒拉了一下山药蛋，从里面露出了一叠钞票，他拿起钞票看了看，应该是一万元吧，他正在诧异，又传来了敲门声，他随手把钱扔在了箱子里，转身边问道：“谁呀！”边去开了门。 门外站的就是赵耀伟，他两手拿了两个袋子，看到孙绍军打开门后，弯腰给孙绍军鞠了一躬，嘴里说道：“孙厂长好，好久没有来看你了，您老身体还好吧？” 孙绍军道：“你怎么也来凑热闹了？有事进来说。”他把赵耀伟让了进来，毕竟赵耀伟的姑父是自己的老领导的，自己以前从车间走向领导阶层，也是赵耀伟的姑父提拔的结果，他虽说看不惯赵耀伟，但是还是把他当成晚辈看待。 赵耀伟进来后并没有直接坐下，他站在客厅内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嘴里说着：“孙厂长，你这房子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变样，我记得我小时候都是这种布局，你看墙上那副字，好像还是我姑父当时给你写的。” “是呀，这还是我当时搬进来的时候，你姑父写的字，这么些年了，我一直没动，看着写的挺好的，就一直留着了。” “咦，你从哪里弄了点山药蛋？这现在可是稀罕之物呀，现在野生的山药很少，几乎看不到这种山药蛋了。”赵耀伟说着，弯腰抓了一把，在手里看着。他眼睛已经看到了那叠钱，只是当作没有看到一样，把山药蛋又放了进去，然后才转身坐在沙发上。 “孙厂长，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我租的那栋楼，以后打算怎么办？”赵耀伟看着孙绍军说道。 老交情 “那栋楼不是快到期了，这次卖厂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凡是油脂厂的资产，要全部卖了，材料国资委已经拿走了，最后的定价是多少他们说了算，你有什么打算？”孙绍军说道。 “我想把那栋楼买下来，你看能不能活动一下，价格稍微优惠点，毕竟咱们都是自己人，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资金，你们就当是扶持我这个贫困户了。”赵耀伟笑着说道。 孙绍军道：“这事我可是做不了主，那些都是国家的资产，一切都是政府说了算，我也就是个执行者，你看，我的本意是不打算卖厂，让上头再拨点款，咱们熬过去这一段时间，情况也许会好点，可市政府也没钱，还是他们牵头卖厂的，在这件事上面，我是一点主都做不了。” “孙厂长，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给我想想办法呗，咱们也不是外人，我姑父要是还在的话我就让他来找你了。”赵耀伟恭敬的对孙绍军说道。 孙绍军思考了一下说道：“是这样吧，你的事情我回头跟市政府的人问一下，既然你想买，咱看看那栋楼能不能单独出售，要是可以的话咱们再说价钱，要是人家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赵耀伟看到孙绍军答应帮他问这件事，就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孙厂长不会不管我这事的，行，那我回去静候佳音了。” 赵耀伟起身说着，走到那箱山药蛋跟前，用脚踢了一下说道：“孙厂长，这东西可要放好，被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说完，他神秘的一笑，就走了出去。 孙绍军的老婆从里屋走了出来，说道：“他应该都看到了，不会出去乱说吧。” 孙绍军道：“老领导的侄子，应该不会说的，明天我把这钱还给陆文浩送回去，不，我直接扔到他老子的脸上，叫他老子好好管教一下，小小年纪，从哪里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第二天，孙绍军怀里揣着那叠钱，来到了陆文浩家里，陆文浩不在家，他的父亲陆光道在客厅里坐着看新闻呢，看到孙绍军过来找他，不由得一愣，然后赶紧起身让座，边拿杯子倒茶边笑着打趣道：“你这大厂长怎么有空来我的寒舍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让我披挂上阵的？嗯，不像，看着倒像是来找我麻烦的。” 孙绍军也没跟他客气，在沙发上坐下后，从口袋里掏出那叠钱，扔到陆光道的身上，说道：“老鼠的儿子会打洞，你看看你教出来的什么儿子，都跟着你学坏了，山药蛋里面的钱是怎么回事？” “什么山药蛋？什么钱？”陆光道有点纳闷，反问道。 “不是你让他给我送了一箱山药蛋？还有几斤花生，一包大枣？”孙绍军板着脸说道。 陆光道惊讶的说道：“没有呀，这小子好几天没回家了，我都没见到他的人，怎么让他给你送东西？再说，你也配吃这些东西？我还给你送礼？” 话说到这里，孙绍军有点明白了，陆文浩自己送东西，是怕自己不收，才借着老爷子的名义了，可他这不是多此一举了？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又跟陆光道确认了一下：“你确定这钱不是你让送的？” 陆光道说道：“我家里的存款也没有一万，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恐怕是想多了吧，我还用给你送钱？你平时不来看看我老头子就不错了。” 孙绍军安静了下来，他说道：“那你说这些钱他是从哪里来的？你联系陆文浩问问清楚，别是他做了什么傻事吧？” 孙绍军这样一说，陆光道也坐不住了，马上给陆文浩打了电话，让他回来一趟，电话里面并没有说什么事情，陆文浩还以为是老爷子的身体又反复了，就立即赶了回来。 到了家里，陆文浩看到孙绍军在，并且发现自己昨天晚上送去的那叠钱，现在就放在老爷子面前的茶几上，知道事情已经被老爷子知道了。不过他装作如无其事的样子，跟孙绍军打了招呼。 解决方案 孙绍军并没有理他，眼睛盯着电视在看，而陆光道却没有忍住，指着桌子上的那叠钱大声说道：“你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陆文浩道：“钱？什么钱？我不知道呀，这是哪里来的钱？” 陆光道说道：“这不是你送给孙厂长的？这钱在一箱山药蛋里放着了，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陆文浩道：“我没有送钱，这事我不知道。” 陆光道起身上前想打陆文浩，孙绍军看着不对，立马起身拦住了他，说道：“你先坐下消消气，我来问他。” “文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虽说俏皮捣蛋，那都正常，小孩子吗，不懂事，你现在已经长大了，你身上的担子也重，你父亲身体不好，那点退休金也就是够顾住他自己，你是没有占到他一点好处，咱目前困难是困难了些，可不能走歪路啊，你想想，要是出点什么事，你父亲怎么办？他这身体能受得了打击？今天的事情你愿意说了你说，你不愿意说了我也不勉强，等会我就直接去纪检委，把钱交上去，还有家里那些水果，都交上去，让他们去调查清楚。” “你给我跪下，好好把事情给我讲清楚，要不然我今天打断你的腿！”陆光道愤怒的说道，脸膛涨的通红，还不停的咳嗽起来。 陆文浩这才低声说道：“这钱是赵耀伟给我的，他让我送给你，那一箱山药蛋也是他给的。” “他为啥让你给我？为啥不自己给我呢？”孙绍军低声严肃的问道。 陆文浩道：“他是怕你不收，所以才让我给你送的。” 孙绍军道：“没有其他意思了？” 陆文浩道：“他没说，就给我说了这些，其他的没有说啥。” 孙绍军道：“你在想想，真要是没啥的话，我出去门就去纪检委了，到那时候你后悔可是都来不及了。” 陆文浩道：“他是想抓到你把柄，好要挟你，让你把那栋楼低价卖给他，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你这吃里爬外的龟儿子，你这是要气死我呀，你孙叔叔是什么人，他帮咱家了多少忙，你竟然还伙同外人陷害他，你、你、我今天打死你，就当没这个儿子！”陆光道起身拿起沙发上的一个鸡毛掸子，部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上去，孙绍军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既然他都说出来了，就没多大事了，现在说还不晚，等会让他跟我去纪检委交代清楚就行。”说完，他又对着陆文浩说道：“浩文，等会你跟我去纪检委，知道到那里该怎么说吧，以后不可要多长点脑子了，别被人利用了。” 陆文浩道：“我知道该怎么说，到那里我就照实了说，放心吧，我以后再也不干这事了。” 纪检委办公室内，孙绍军把事情说清楚了，纪检委的人知道他家里还有职工们送的水果之类的东西，就派人跟他一起去家里查看了一番，发现那些都是单纯的水果，里面也没有什么夹带，简单的做了一个笔录，就打道回府。 在收缴了那叠钱后，纪检委暂时没有做出什么结论，只是交代孙绍军有情况了及时联系，而陆文浩被教育了一通之后，警告他下不为例，也放了出来。 陆文浩回来以后，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跟赵耀伟去解释，又害怕赵耀伟知道以后找他麻烦，干脆就躲了起来，孙绍军也知道陆文浩现在的处境，就让他和另外几个年轻人去了于家寨，打着来熟悉新设备的旗号留在了那里。 李佳和顾一飞回来了，两个人带回来了好多礼品，给大家分了一下，送给老于的是日本当地产的一款按摩设备，套在脖子里用的，而其他人大都是糖果和巧克力之类的零食，老于也专门定了一桌酒席，欢迎他们归来。 蜜月归来 酒席上，李佳兴奋的讲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在说道日本的城市规划的时候，李佳道：“那边街道特别干净，给人的感觉很舒适，在哪里我就想，我要把于家寨也打造成那样的环境，咱们于家寨以前的规划还是有点杂乱无章，还有车辆经过的时候，到处是灰尘，特别是厂区那里，于支书，咱们再投资点，把厂区改造一下？” 老于说道：“我感觉咱们的厂区已经不错了，你还想改成什么样的？” 李佳道：“我要把厂区打造成花园一样的，你看，咱们于家寨的绿化是不少，可都集中在景区了，厂区那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打算把厂区道路全部改成水泥路，路边建成花池，增大绿化面积，这样大家看到后赏心悦目的，也有心情干活，干起活来也舒坦。”··.柒捌z.o 老于道：“当初建的时候我都提议建成水泥路，可是当时他们说，我们厂区重型设备多，容易砸坏路面，还不好修补，才建成沥青路面了，怎么？现在又想改成水泥路了？” 顾一飞道：“其实沥青路面挺好的，适合厂区，不过路是要在修一下了，把两边的人行道修一下就行，绿化这一点我也赞成，路边全部种成塔松或者其他的树木，这样的好处是隔音，可以减少车间内传出来的噪音。想种植物的话，犄角旮旯的可以种，咱们把厂区的空地充分利用起来，最重要一点，于家寨要去采购几辆洒水车了，每天路面上洒水，保持空气的湿润程度，李佳，你在日本感到舒适，其实就是空气湿润，跟绿化多少无关。” 李佳白了一眼顾一飞，说道：“我就是看到那些花花草草的才感觉舒服，怎么跟花草无关了？” 顾一飞笑着说道：“咱们去的城市是在大海边的，空气本身就湿润的多，所以才会感觉舒适，路边的花草树木，只是赏心悦目而已，让心情愉悦。” 李佳笑道：“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怎么？你辛苦一下？给我们设计设计？” 老于也笑着说道：“一飞，既然李佳想改造，那咱们就按照她的意思改造，你就辛苦一下了。” 李佳看了一下老于，又说道：“于支书，我发现咱们的工厂管理上还是有点缺陷，这是我去日本的时候看到的，人家的工厂都在执行五s管理体系的，我这次回来打算在咱们这里也实验一下，首先在制药厂施行。” 老于说道：“怎么？你去度个蜜月还不忘工作？你是去学习去了？工厂现在是你说了算，你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李佳道：“不是配合，我首先要把全体管理人员培训一下，然后再去推行这套标准，需要配合的就是厂区按照我的建议做好，其他的我来做就行。” 老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道：“你刚才说的五s，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不等李佳说话，顾一飞就抢先说道：“这个我们当时在日本的时候就学过，日本的企业都在按照这个标准执行的，5s管理指的是日文seiri整理、seitn整顿、seis清扫、seiketsu清洁、shitsuke素养这五个单词，因五个单词前面发音都是s，所以其管理模式称为5s管理。日本在六十年代就有企业开始在用了，咱们国内前几年沿海大城市也开始在用，不过国内农村企业很少用，因为老板们大都没有这种意识。其实这套标准，对企业有不少好处的，这次李佳去参观了日企以后，感触很深，所以她就想把这套标准也用在咱们的企业上。” 老于还是是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既然对企业有好处，那咱们就执行。” ：。：m.x 牡丹系列产品 李佳道：“于支书，我在日本的时候有个想法，就是想让咱们的管理人员去日本参观学习一下，看看人家的厂是怎么管理的，看看人家的工作环境，看看人家的机制，我一直认为，咱们于家寨的企业在国内已经很好了，可是这次去一看，跟人家发达国家比起来，咱们还是差的很远，第一、咱们太追求效益了，对于一家企业来说，利润最大化是不假，可是也要考虑长远的，要考虑到可持续发展，良性发展。第二、企业文化，咱们于家寨是不错，可是企业文化呢？我考虑了半天，咱们没有什么企业文化，整天就是效益、利润的，我们连个像样的口号都没有，这方面我要让专人去研究一下。第三、要留住工人，工人们在这里赚的钱，大都寄回家了，于家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赚钱的地方，大家没有归属感，以后，我建议你们村委要出台一个政策，留住人才，大家都想留在这里，在这里赚的钱，还要花到这里，我们才能持续的发展三产。第四、加大投资高科技产业，粮食加工是咱们的基础，制药厂是咱们的第一家带点高科技的现代化企业，单单一家远远不够，咱们还要开建第二家，第三家，然后再形成一个产业链，我们要做到行业最强，到时候咱们也有几种产品在世界上能拿得出手的，我这次去参观了一个电子厂，他们有一种产品的成本也就几毛钱，可加工成以后，卖到我们国内，一个利润就有几块钱，一年全世界的需求量是几亿个，单是这一种产品，一年的利润就是几百亿，当然，他们为了保持行业的先进性，每年投入的研发资金也多，每年拿出十个亿的研发资金，咱们要是有一个厂能达到这样的水平，我这辈子就知足了。” 老于半天才从李佳的描述中清醒过来，他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产品，想去看看，他们是怎么经营的。” 李佳笑道：“咱们整天在家里，什么都是网上看到的，其实真应该去实地参观学习一下，人家是比我们强，好的经验，我们要借鉴回来用，只有去亲眼看到了，才知道我们跟人家的差距，才能提高我们自己的水平，要不然，我们一直觉得自己做的已经不错了。” 老于笑道：“咱们现在是井底之蛙，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么一点，是要多出去看看了，一飞，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去帮我们办理手续，明天让李佳定出一份名单出来，到时你跟我们一起去，你去了能省我们一个翻译，毕竟你在那里呆了这么多年了。哈哈哈！”全网 .78z. 大禹油脂厂已经确定下来了，李佳带队前去跟他们签了收购合同，属于一次性买断，地皮和厂房按照市价折算，债务也都有于家寨来承担，李佳去厂内实地查看了一番，按照老于的意思，这个厂要建成国内最先进的牡丹籽油加工厂，所以有些厂房要重建，设备也是采用国际最先进的设备。 谢雨辰也出院了，李佳专门单独和他交谈了一下，发现谢雨辰确实在这方面比较在行，是个难得的人才，李佳就打算让谢雨辰来担任牡丹籽油厂的厂长，主负责研发和生产，谢雨辰本来还想推脱，可听到并不让他参与管理，只是负责厂内的工作，当即也就同意了。 至于工人，李佳采用了考试上岗，新厂因为设备先进，需要的工人并不多，也就是说，原来的工人，只有三分之一能上岗了，李佳把下岗的这一批推给了大禹市政府，让他们来解决这部分人的安置。毕竟当时收购的资金里已经包含了这一批人的安置费用。 孙绍军目前还没有接到任命安排，只得在家里等着了，那些工人看到原来的厂长也没有安排进去，也就只得作罢。 陆文浩这一批人，在于家寨培训了几个月，新设备运回来的时候，他们也都回到了厂里，作为技术骨干，跟谢雨辰一起在安装调试新设备。 在签合同的同时，老于出面去跟亳县张博远谈了一下，把他收购油脂厂以及想大力种植油用牡丹的事情跟张博远汇报了一下，老于还专门把法国化妆品协会关于牡丹籽油的分析报告拿出来给张博远看，在分析了经济效益以后，张博远似乎看到了这个行业的前景，当即叫人开会研究，决定由于家寨出资，在靠近洛城的洛河边一带大力种植牡丹，建成了一个大型牡丹园，开花的时候可以观赏牡丹花，结的种籽可以榨油，主要是还能出口创汇。 ：。：m.x 出国考察 张博远说的这一块地，大概有八百亩左右，是属于黄石镇的河滩地，县政府下了命令以后，黄石镇政府配合收购土地，计算亩数后，由于家寨跟黄石镇直接签定了合同，八百亩的，使用期限三十年，每年每亩地八百块，于家寨一次性先拿出了十年的租金，在收购结束后，就开始建起了围墙，又让专人规划，准备着建牡丹园。 奠基仪式上，张博远亲自来现场举行奠基仪式，各乡镇的领导也都前来捧场，看到于家寨的大手笔，都在说着：“于支书，我们那边也有些地，跟你的牡丹园都是连着的，要么你也把地给用了？每亩地五百块怎么样？” 老于知道，这片河滩地，平时没有人耕种，大都是荒草滩，现在他们看到老于一亩地出八百块，也都动起了心思。 老于说道：“现在我还是试点，等我的油脂厂投入运营了，你们这点地根本不够我用的，到时候我跟你们要地，你们可别藏着掖着。” 张博远看到老于被这群人围着，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就上前解围道：“你们不要着急，等这个牡丹园成功了，说不定你们自己都开始种牡丹了，到时候我们这些荒地，全部利用起来，说不定你们那些良田都开始种牡丹了，好了，这些事以后再说，我找于支书还有点事要谈。” 张博远把老于拉到了一旁，说道：“于支书，你这个牡丹园建起来以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老于听到这里，知道张博远是想听他下一步计划的，就把那天李佳说高科技厂的事情说了一下，又说道：“这件事情李佳说的那么有吸引力，我倒是想去实地参观一下，最近打算组织于家寨企业的干部去日本参观学习，等回来以后再决定做哪方面的。” “哦？这是好事呀，要么我们县政府也派几个人去学习一下？不过我们政府人员出国的话，证件不好办理，还是算了。”张博远有点可惜的说道。 老于看出来张博远的意思了，估计是他想去日本参观学习，就说道：“其实顾一飞也说了，要是团里有政府的人去参观访问，那接待的档次会高一些，有些大厂不让我们这些人进去，你们如果出面的话，会方便很多，要不咱们就一起去吧，你来带队，咱们可以多组织几个企业？” 老于的一番话打动了张博远的心，他说道：“好，我回去后跟他们先开会商量一下，然后多组织几家企业，由县政府出面办理手续，咱们一起去。不过你们的费用可要自己承担的。” 老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张书记，是这样，这次由我们于家寨牵头来组织，你们带队，一切费用我们于家寨出，就打着于家寨商贸洽谈的名义，你们来几个人，帮我们把把关，你看怎么样？” 张博远听出来了，老于是想把费用给他们包了，让自己跟他一起去日本考察，当即就说道：“这样吧，我回去后安排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考察团的名单让李佳犯难了，企业的名单好定，就是各厂的厂长，按照老于的意思，于家寨村委也要去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让李佳为难了，按理说王振堂是副支书，他的资格够了，可是他明年就要退下来了，现在去参观学习，完全就是浪费名额，让新人去，黄丽算一个，而另外一个人让谁去呢？ 出国考察的风声早就传出去了，王振堂自认名单上肯定有他，自己是副支书的，谁不去也不能不让他去，这辈子自己都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就是那年去了一趟北京，想到这次要出国，自己平时穿的衣服肯定不行了，现在手里也有钱，出去门不能太丢于家寨的脸面，于是就去亳县，专门买了一套西服，几件白衬衣，还买了两双皮鞋，打算着出国的时候穿。 刘奇文这几天也是坐立不安的，按照资格的话，他应该算是可以的，不过想想他跟老于的关系，老于不一定会让他去，这次出国是于家寨企业出资的，以后难得再有这样的机会，这次不去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如果自己出国学习了，以后自己的任职证明上也会记上这一笔的。他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晚上去老于家里走一趟，跟老于好好说说，看看能不能给自己个名额。 考察团名额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张春良，他也看中这次机会了，可自己是负责安保的，貌似没有什么理由可以去，不过他还是想着跟老于谈一下，看能不能给自己一个名额。 振亮在家里闷头抽着烟，他知道老于的性格，如果这次参观学习有他的话，老于早就让自己准备了，要去考察那些方面，需要注意些什么，这些他都会提前跟他说，可是名单都快要定下来了，老于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估计这次出去，老于是不打算带上他了。 年轻的这一帮人，听说要出国参观学习，都兴奋的不得了，都期望着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那个名单上，可也都知道，凭自己的资历，根本不够格，都在猜测着这次到底谁能去。 李佳大早上就来找老于了，她已经来找了好几次了，老于这段时间忙着牡丹园的事情，几乎天天早出晚归的，跑各种手续。而李佳也是去大禹市出差了好几天，那边的事情搞定以后，才回来着手办理考察的事。 李佳到的时候，老于正好准备出门，老于看到李佳知道有事，又返身回来，两个人在办公室坐定，李佳把名单的事情跟老于说了一下，老于思索了一会，说道：“村委的人去多了没用，黄丽这丫头还不错，带上她一个人就行了，县政府张书记和招商办的赵局长两个人去，企业也不用去那么多人了，带上顾一飞，总共安排十个人就行，对了，你算上谢雨辰，这小子不错，重点培养一下，以后咱们的油脂厂就交给他负责了。” 李佳笑道：“我也看他不错，前两天我跟他谈了一下，发现他对这一块挺熟悉的，并且还挺有远见，他那天跟我分析了保健品市场，以后国内保健品的需求量也很大，而牡丹产业这一块也能做成保健品，所以，这次新建厂房的时候，我就多建了几栋，留给他以后开发保健品。” 李佳说完，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振南昨天来找过我了，你猜他想做什么？” 老于笑道：“是不是也想去出国参观？你知道我这几天为啥不沾家不？就是想躲开他们，王振堂肯定想去，我听说他把衣服都买好了，本来呢是想带着他一起去的，可现在张书记也去的，人多了不好，所以就不让他们去了，张春良、振亮，你说他们哪个不想去？也都比振南够格，你说说振南，他管后勤的，去了能学习什么？” 李佳笑道：“你个滑头，我说你天天出去跑什么的？原来是躲出去了，把这些事都推到我身上，让他们都来找我。” 老于看了看手表，说道：“说是说，我等下还要去办理牡丹园的手续，名单就安排十个人，制药厂的两个人，周厂长和郭勇吧，郭勇去了可以看看他们的研发机制，食品加工厂去两个，算上养殖场的一个，他可以参观学习一下日本的养殖业，加上黄丽，这样就够了，你去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把护照准备一下，还有要学习哪方面，你也要跟他们说清楚，省的到了那里啥都不懂。” 说着话，老于就站起身，跟李佳一起出门了。出去门的时候，老于又不忘交代李佳了一句：“你最好给他们开个会，让一飞来给他们讲讲注意事项，出去门不能丢了咱们于家寨的脸。” 名单确定下来了，大家知道名单后都在议论纷纷，王振堂听说没有自己后，请病假回去休息了，刘奇文却在暗自得意，因为他知道振亮和王振堂都没有在名单上，心里就平衡了很多。张春良也在庆幸，幸亏自己那天晚上没有见到老于，就算是当时见到老于跟他谈了这件事，最后还是去不成，要不然自己得多尴尬了。 振南在家里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翠芝看到后说道：“你没看看这次去的都是什么人，你算什么还想去的？你要是真去了，你想想，背后指着咱哥脊梁说闲话的人会有多少？你要是真想去了，咱们以后自己去，又不是缺那几个钱。” “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我是生气这次出去学习，咱哥没有安排一个自己人，你说我跟着他这么多年，沾过什么光？好不容易出去一次，也不带个自己人，我到那里替他拿拿包也行。”振北委屈的说道。 翠芝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看看这次去的哪有一个闲人了？振亮哥都没有机会，你还想去？你去了纯粹就是添乱的。” 振北不再说话，他心里其实很明白，就是面子上有点抹不开而已。 有想法的谢雨辰 “于家寨牡丹研究所”成立了，油脂厂的新名字被注册成了研究所，进行牡丹系列产品的开发以及应用、推广，第一任经理是谢雨辰，他现在最忙，厂内的一切设备以及各个科室的配备挤人员招聘全部由他来负责，孙绍军也被他返聘回来了，担任副总的角色，厂内的大小事务，都是两个人商量着在办，于家寨又给厂里配备了两辆新车，供他们外出使用。谢雨辰现在不再是整天工作服了，西装革履的打扮一新，他的女朋友沈晓看到谢雨辰翻天覆地的变化，也不再说谢雨辰的工作如何了。 按照李佳的吩咐，赵耀伟以前租的那栋楼被收回了，现在装修一新的，下面作为于家寨产品展示大厅，楼上还做成宾馆酒店，用于接待来洽谈生意的客商，李佳他们来牡丹研究院的时候也住在这里。 谢雨辰不负所望，很快时间就编制出一本长期规划出来，李佳翻看着这本规划，露出了欣喜的目光。 谢雨辰很有本事，牡丹产品不光打算开发牡丹籽油，还有牡丹茶、牡丹药材、牡丹精油、并且在规划中还提到了葡萄酒厂以及葡萄籽精华，大禹市附近农村种植葡萄的也比较多，但是农户都是以水果的形式销售的，葡萄上市的时间比较集中，葡萄成熟的时候价格很便宜，也不容易销售，造成大量的浪费，如果建一个葡萄酒厂，就能收购很多普通，解决了农民的销售困难局面，也能使农产品附加值最大化，酒厂的下脚料葡萄籽利用现有的设备，就可以提炼出葡萄籽精华来，也提高了设备的利用率，解决了产品的单一，最重要的一点是，目前牡丹籽的产量跟不上，这套设备又先进，每年的牡丹籽产量几个月就能加工完，设备大部分时间要停用，造成了极大的浪费。 谢雨辰看到了这一点，就打算利用这套设备来加工其他产品，目前比较适合的就是葡萄籽精华，他也考虑了核桃油的加工，但是本地没有大面积种植核桃，这酒需要考察全国市场了，再说核桃油市场上也有销售，基本处于饱和状态，还有一点，就是人们对核桃油的认知度并不高，购买力有限，而葡萄籽精华是一种药品，也是一种保健品，未来的保健品市场需求量肯定很大，所以他才选择了葡萄系列产品的开发。 李佳大致看了一下这本规划，笑着说道：“既然现在已经任命你为总经理了，你看着办就是了，需要资金的话，打个报告上来，只要我账上有钱，肯定大力扶持，对了，你怎么这么看好未来的保健品市场呢？你参考的是什么？让你这么有信心？” 谢雨辰现在跟李佳也熟络了，对于李佳，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在管理上出众的表现，让他打心里佩服。看到李佳问他这个问题，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们国内人们现在几乎都有钱了，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就开始考虑健康，有了健康的身体，才会去考虑其他精神文化方面的消费，在发达国家，保健品的消费市场很大，人们也很注重这些，现在这方面在国内刚刚起步，大都是国外进口的，价格也贵的离谱，但是消费的人大有人在，证明市场在逐步扩大，而国内的保健品几乎是空白，你看看，现在市场上只有钙片、还有少量的维生素之类的，现在正火的一款进口产品，螺旋藻，说白了就是一种藻类，经过加工，一瓶就是好几百，消费群体也不小，所以我预测以后这方面肯定会很火的，再说，咱们于家寨在医药销售上面有一定的渠道，以后推广也相对容易。” 李佳接着问道：“你说的有道理，你的产品以后可以走医药的销售渠道，刚才你说大家注重健康以后，会去注重精神文化的消费，这方面指的是什么？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出发 谢雨辰道：“这个很简单，你看那些发达国家，文化市场比国内火爆，电影电视，还有旅游业，都比国内发达的多，是因为他们每年在这方面消费的多，才吸引了那么多人去投资文化方面的产业，打个比方，我们一部电影才投资多少钱，几百万都算是多的了，可人家呢？上亿美元，你说拍出来的能不好看吗？还有一点，现在来我们这里旅游的外国人很多，可国内一年能出去几个？我感觉，过不了几年时间，咱们国人出去旅游的肯定会多起来，国内游遍了，就开始考虑国外，这个市场也蛮大的，只要人们手里有钱，再加上有时间，都开始注重精神层面了，电影、电视、图书、旅游，肯定会火起来的。” 李佳对他的分析很满意，虽说谢雨辰没有引用什么数据，李佳也能想象到，未来的这个市场有多大，他上次去日本回来后，就一直在考虑企业以后的发展方向，目前制药厂研发这算是一个可持续发展的产业，还有新上的牡丹系列产品，也算是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再就是目前考虑的高科技产业，虽说还没有确定项目，但是已经在考察阶段了，既然精神文化产业以后也是发展趋势，那是不是也考虑一下？ 在日本的时候，李佳去看过当地的动漫产业，这方面他们做的还不错，在世界上占据了一定地位，自己可能竞争不过，因为国内技术人员缺少是一方面，再说创意方面也是一个问题。 董村的石头屋当时吸引了很多摄影爱好者，李佳曾考虑过在那里再发展点什么，现在听了谢雨辰的一番话，她心里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建一座影视城，董村西部就是乱石滩，那么大一片地方如果利用起来也不错。如果建一所影视城的话，就得有自己的电影公司才行，可这方面李佳是个门外汉，没有考察就不能轻易下结论，所以当着谢雨辰的面，她也没有提这些。 既然心里有了这方面的打算，李佳就通知文化旅游公司的全体员工来开了一个会，想听听他们对此事的看法。 文化旅游公司目前的工作范围是开发旅游纪念品和旅游开发以及组织于家寨全体人员出去旅游的工作，一个部门大概也就十几个人，于家寨的旅游资源已经全部开发了，而旅游纪念品这两年新开发的品种也不多，大家的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组织人员外出参观游玩方面上。 当李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以后，大家都很兴奋，电影市场最近还不错，国内有好几个地区都开始在建影视城，如果于家寨也建一个影视城的话，那岂不是自己家门口就能看到那些大明星了？不过他们对影视方面也不了解，也说不出好的建议，李佳也只得作罢，看来这方面还得去请教这方面的专业人士才行。 参观学习团的日期定下来了，顾一飞跟他们办好了签证，机票也买好了，并且在日本的朋友已经帮他们预定好了酒店，还出面帮他们联系了几家企业，不过都是一般性的企业，对于老于提出想去参观大型高科技企业还有有点难度的。 谢雨辰把工作安排好以后，提前来到了于家寨，他们是晚上的飞机，下午的时候李佳派了一辆商务车送他们去了洛城机场，他们从洛城出发到上海转机。 在他们出去考察的这段时间，李佳也带着张露一起去了国内几个出名的影视城，参观一下他们的风格，顺便考察一下经营情况。 客串 离的最近的就是一个以古建筑为主题的影视基地，由于当时建造的时候，考虑的不全面，现在只能当作一个公园供游客参观。还去了一个以故宫为样板的影视城，在参观完以后，张露笑着说道：“这个影视基地，也只能拍拍宫斗剧，局限性太强了，连个配套的外景都没有。” 最后一站，她们才来到横店，到了这里，她们两个赞叹这个影视城的规模，足足有三十多平方公里，于家寨可没有这么大，目前于家寨能拿出的地也就董村那一块，带上耕地面积，勉强有横店的一半大小。 到了里面，让她们更惊讶的是这里竟然同时有二十几个剧组在拍摄，什么抗日的、古装的、还有江南水乡风情的等等，光看看外面等候拍摄的黑压压的一群群众演员就知道这里有多火了。 这个规模于家寨肯定是比不了了，走了一圈之后，李佳说道：“张露，你看他们这边缺的是什么？” 张露道：“景点大都是南方的小桥流水，园林景致，缺少北方的风景。” 李佳道：“嗯，咱们跟他们比不了，可咱们可以用自身的优势，你看董村的石头房子，还有咱们秋冬山上的荒凉之势，来建一个有北方特色的影视城，咱们主打明清和民国时期的景点，也建几条风情街。” 张露道：“咱们也可以建一个高科技的影视城，他这里全是人造的景点，缺少高科技方面的东西，如果咱们建一个像好莱坞专门拍科幻的影视城也可以，建一些大厂房，每间厂房里面的配置不一样。” 李佳笑着说道：“我考虑的是如果咱们投资失败了，建筑还可以作为景点来用，如果建那么多房子的话，他们来参观什么？再说了，国内拍摄科幻的有几个剧组？我感觉不靠谱，咱们得做一个跟他们不一样的，又能当成景点，又能拍电影电视，那样的最好。” “你们两个，谁带进来的？赶紧换衣服去？”旁边一个大胡子喊道。 李佳这才发现，她们俩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片场附近，大胡子估计是导演或者片场的人员，把她们俩当成了群演。 李佳对张露笑笑说道：“怎么样？咱们也客串一下？体验一把拍电影的感觉？” 张露道：“好呀，咱们就跟着他去换衣服，看看电影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她们两个人跟着另外几个人，到了剧组里面，有专人给她们拿了衣服，让她们换上，并且还给她们简单的做了一下头发。 拍的是民国时期的电影，作为群演，李佳和张露只是换好衣服，随着人群在街上走就行，她们两个人，李佳穿的旗袍，修长洁白的大腿，显得各位吸引人，而张露却是换成民国时期的学生装，头上还插了一个宽大的发卡，两个人相互看了看，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张露说道：“佳佳姐，你要是生在民国时期，就这装扮，肯定迷倒一大片，哈哈哈！” 李佳道：“你也不差，你看看这学生装，给你趁的跟十七八岁一样的，回头咱们一人置一套穿上拍照去。” 两个人小声说笑着走来走去的，足足走了七八圈，导演才喊停，在休息的空档，那个大胡子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是谁带过来的？表情还不错，就你们两个人表演的自然了，是不是经常当群演的？不过要是经常当群演的话，我不应该没有印象呀？” 张露低头笑着没有说话，李佳只得不好意思的说道：“你是导演吧，我刚才看到你在那里指挥了，其实我们这是第一次拍，我们俩是来参观的，无意中走了进来。” 大胡子听到这里，不由的眉头一皱，回头向远处看了看，大声喊道：“保安呢？怎么搞的，游客都放进来了？” 然后转身笑着对李佳说道：“其实你们两个挺出色的，表情自然，你们的条件也不错，做个女一号都可以，这一段街景，我专门给你们做了个特写，如果有机会，想做这一行的话，就来找我，这是我名片。”他说着话，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佳，李佳看到上面写着：大明影视公司导演，秦明道。 接下来拍摄的是一段学生游行的片段，几百名群众演员全部换上学生装，手拿小旗，喊着口号，在街上走一圈就行，这次导演专门把她们俩放在了前面，服装也给她们挑了两套显眼的，让她们站在男主角的旁边，随着主角喊口号。 出国考察团 拍摄结束后，男主站在那里跟大胡子导演说着什么，等了一会，向她们走了过来，来到李佳跟前，笑着说道：“你好，你们刚才表演的不错，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专业演员呢？问了导演才知道，你们原来是游客，我是陆风，很高兴认识你们。”说着伸出手去，跟李佳张露握手。 张露长大嘴巴，眼中是一片痴迷，她看着陆风，用崇拜的表情笑着说道：“啊！我认识你，在电视上看到过你，很高兴见到你真人了，啧啧！真帅！” 李佳却是对他没有什么印象，因为李佳不喜欢看这些电视剧，对新晋明星大都不了解，再说就算是看电视，也是看一个内容，不会去专门记演员的名字。不过她看到陆风确实帅气，不由得也夸道：“确实是帅，很高兴见到你！” 陆风笑着说道：“我看你们表演天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剧组？我的下一步作品也是古装的，下个月就开拍，我感觉你们穿上古装会更漂亮，演个二号肯定不错的。” 李佳笑道：“你看看我们今天误打误撞，认识了一个大导演，现在又认识了一个大明星，真不错，我们也很喜欢拍电影，只不过我们明天就要走了，恐怕没有时间来演了。” 陆风遗憾的说道：“唉！那真是遗憾了，可能我们国家会少了两个大明星。” 李佳道：“没有什么可遗憾的，说不定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如果我有这方面的问题的话可以请教你吗？” 陆风笑着说道：“很荣幸，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电话。”说完，返身走过去，在摄制组那里拿起一个包，从里面拿出两张名片，又走了过来，递给她们俩，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和我联系，不过你们要保密吆，这是我私人电话号码，我的电话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到的。” 今天的收获还算是不错，虽说她们俩在片场走了一下午，可是也体验了一下拍电影的乐趣，特别是李佳想到张露看到陆风的那个痴迷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回到于家寨后，李佳又实地考察了董村的地势。董村的房子有些都是解放后建的，也有少数是民国时期的，外面有的还写着六七十年代期间的标语口号，有的还画有***的头像。说是石头房子，其实都是以石头为根基，土胚砌墙，外面石膏粉刷的墙面，旅游公司当时开发的时候，并没有进行过多的修改，只是有些房子破旧的按照原样返修了一下而已。 村子西南部不远就是乱石滩，这一块地方种不成庄稼，完全闲置了，南部是一层层的夹杂着石头块的梯田，干旱缺水，完全是靠天吃饭的，村子东面不远处就是一条马路，而北部已经建成了工业区，药厂就在那里，能建影视城的也就是西南部乱石滩这一块地方了，可这里能建什么呢？这里本身就显的很荒凉，石头又多，不好改造。那山上呢？那些梯田种庄稼反正又没有什么产量，建成窑洞？李佳在考察以后也没有了注意，只得回去研究后再作打算了。 老于他们的参观学习团在那里安排的很紧张，虽说是一些小厂，但是都有一定的规模，厂子虽小，但是也干净整洁，一切都是按照5s标准来执行的，他们不求数量，而是在质量这一块做的很严格，不管做什么，就是一颗螺丝钉，也都要求质量，而不去考虑材料，无形中加大了成本，但是他们卖的也贵，经理拿起一颗螺丝钉对老于说道：“你看到没？你们中国的火车、汽车，都离不开这个东西，同样的材料，你们加工出来的就没有我生产的耐用，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生产的东西，首先要考虑成本，我们首先考虑的是质量，这就是区别，也就是你们为什么做不出来好的东西，我们是想方设法怎么样把这个东西做的更好，你们是想办法做的利润更大。” 经他这么一说，老于感觉到实际情况还真的是这样，比如螺丝钉，我们考虑的是产量，而不是考虑怎么能做的更好，质量更高，其实也很简单，用好的原材料就行，可成本上去了，你做的再好，卖不出去也不行，而他们的公司，生产出来后，大都出口了，全世界可能认可他这种产品了，所以不用去考虑销量问题，中国有句话叫做：“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质量好的不是做不出来，于家寨也能做，回去后是不是也把这些产品按照质量分个等级出来？ 导师山井 老于一直想去那些跨国大公司参观学习，顾一飞最后请出了自己的导师，让他出面，终于联系了一家公司，答应接待他们，不过也只能在车间内参观一下，核心部门并不能进入。 对于张博远来说，考察这些公司并没有多大意思，他的着重点在于商业方面，能不能拉几个大公司来投资，或者把亳县的什么东西销售出去，这也算是自己来了一趟的功劳。 松山公司是一家大型电子设备公司，他们主要是生产线路板之类的，全球大部分电器都在使用他们生产的线路板，总经理松山义勇是顾一飞一名导师的学生，听到老师带领了几个中国人前来参观，就亲自接待了他们。见到以后才知道，老于他们是一个村办企业，他知道国内的农民企业家的状况，大都是进行简单加工的工厂，不由得有点看不起他们。 松山义勇看着工厂内忙碌的工人，自豪的对老于他们说道：“你看看我这套生产线，全球最先进的生产线，聘请了几千名工人，生产的东西销售全世界，欧美都在用我这里的产品，你们想做这些？恐怕不行，不是我怕你们抢我的生意，而是你们没有这个技术，我有个研发团队，集中了全球的专家，在专门研究这些产品，每年的专利就有上百项，才能保证我的产品在全球最先进，你们光是技术人员都没有，怎么来做？你们一个乡镇企业更做不来，一个厂不是几个亿能投资下来的，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 确实似乎这种状况，工厂好办，就是研发人员从哪里引进？国内这方面的知识人才太缺乏了，几个大院校有这方面的专科，可他们大都是毕业以后国家专门安置了，没有几个毕业生会到于家寨来的，国际上面招人，自己的资金还没有达到那么雄厚，每年科研方面可不是个小数目。 张博远听到以后也在仔细的思考着，按照松山义勇所说的这样，别说是于家寨了，就是集全县的力量，恐怕也建不起这个厂，只得叹气道：“我看咱们还是实事求是吧，目前我们不要考虑那么长远了，看看能不能做点实际的，你带的那些样品，咱们还是去宣传一下这方面的吧。” 为了感谢顾一飞的导师，晚上老于专门请他一起吃饭，顾一飞征求了导师的意见后，就在老于他们住的酒店内的西餐厅定了位置。 饭桌上，顾一飞给导师山井讲起来老于的奋斗史，导师山井听后很感兴趣，得知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以后，山井说道：“其实你们现阶段不必去做那么先进的产品，中国市场庞大，你们可以先从简单的做起，比如说电视机的线路板，还有手机什么的，这些都不复杂，一套生产线也要不了多少钱，等你们发展起来以后，再去考虑研发自己的产品，不过你们也可以直接做手机电视之类的，我看中国很多品牌都是采购其他厂的配件，然后进行组装的，这样不用投资太大，路怎么走是看自己的，说不定你们能造出一个品牌，占领国内国际市场呢。这方面的技术人员日本很多的，真的需要，我可以帮你介绍几个，他们虽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设计个手机电视还是绰绰有余的。” “电视机厂现在太多了，几个品牌已经占领了全国市场了，我们县里以前去考察过这方面的，当然，我们当时不是考察着自己建厂，而是想吸引外资在我们那里办厂的。”招商办主任赵占斌说道。 考察归来 顿饭的时间，大家畅谈甚欢，山井讲起了日本社会的工匠精神，讲起了几家跨国集团是怎么样管理的，怎么样在国际上取得了这么优秀的成绩，说白了，还是教育的问题，他们的学生在学校里面学到的都是怎么样把事情做的更好，而不是怎么样去赚钱，而他们的榜样，也都是那些优秀的企业家、实干家，而不是那些所谓的明星。 一席话，张博远和老于几个都受益匪浅，也明白了目前于家寨企业跟那些有名企业的差距，这些不是资金方面的，也不是管理层面的问题，而是起点和初衷，我开办一家企业，首先考虑的是盈利，其次才去考虑质量和研发方面的，而他们，是先求保质保量，然后再考虑利润方面，立稳之后，就开始考虑研发，使自己的产品精益求精，技术领先，占领市场。 最后的两天，上午顾一飞带老于去了一家化妆品公司推销牡丹籽油，老于本来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理还试一下的，谁知道，牡丹籽油受欢迎程度超出了老于的想象，他们在商谈后，顺利的签订了采购意向，等产品出来以后，化妆品公司会去厂内实地考察，签订长期采购合同的。 张博远听到后也是乐开了怀，毕竟这次出来考察，这算是唯一签订的一份协议，回去后他也好交待。 接下来的一天半时间，顾一飞带他们游玩了几个景点，最后一下午，又带他们到商城大肆采购一番后，乘晚上的飞机回国。 于家寨村委会议室内，大家都在高兴的挑选着老于带回来的礼物，各种小零食，还有出去之前，办公室有些人专门交代老于代买的化妆品之类的，正在大家高兴的时候，王振堂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坐了下来，然后用冰冷的眼光看着大家，大家感觉到他带来的气氛不对，就赶快放下手里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热闹的办公室立马变的静了下来。 老于不在的这几天里，照例是他在主持会议，这次出国考察，没有他的份，所以他就把情绪带到了会议室，也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当着大家的面发泄出来，这些年轻人骂了也没事，不想干了大不了走人，也奈何不了自己。 他坐在主席台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咽下以后，注视着下面，当他看到黄丽以后，大声说道：“黄丽，你们科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光知道出去玩，工作都没有交接？你看看你们部门，这几天接连出事，这个事情，你作为部门经理，你的责任最大，要是扣发了你们这个月的奖金，你们也别怨我。” 黄丽有点莫名其妙，她昨天夜里才到家，按照老于的意思，今天让她在家多休息一下，毕竟连着坐了一天的飞机，休息不好吃不好的，在家养足了精神再来上班，可她想到自己给办公室的那么多人代购的东西，早点拿来让大家高兴一下，谁知道到了这里，王振堂开会先拿自己开刀。 黄丽并没有说话，旁边的同科室的一名下属，低声愤愤然的对黄丽说道：“黄经理，其实我们没有错，他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我们印刷的宣传品，因为忙着做别的事情，没有及时分下去，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放着了，不知道谁抽出来了一本，因为这，他开会说了几天了，现在是看到你了又在说，我怀疑他是看你出国了，心理不平衡。” 黄丽本来想忍一下的，听到这里，就站起来说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会后我会调查清楚的，该是谁的责任，谁给我担着，王支书批评的对，我们接受处罚。”说完，她就坐了下来，不再理会王振堂。 挑刺儿 王振堂看到黄丽已经承认了错误，并且也接受了处罚，本来就是小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可他又不甘心，你是老于看重的人，我就要故意刁难你一下，他看着黄丽说道：“你知道那批宣传册我们是要给谁的吗？洛城市委宣传部，那是要送到省委里面的，这次省委开会的时候要把我们于家寨作为重点来宣传的，参加会议的人人手一本，你们就那样放在走廊里，要是打扫卫生的人不注意，把水泼在上面了，那要造成多大的影响？省委的参加会议的人会说，你看看，于家寨的宣传册都弄不好，看起来皱巴巴的，一点都没有大公司的样子，就算我们再去制作，也来不及了。现在经过数量查询，已经发现少了一本了，你们说，怎么办？” 黄丽起身道：“王支书，我们跟印刷厂定的时候，专门多印了十本，数量上没有问题，至于少那一本，要是村委需要赔钱的话就从我工资里面扣吧，我没有意见。” 王振堂道：“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你们工作态度的问题，我现在追究的是你们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外面的地上了。” 黄丽到现在也知道了，王振堂咬着自己不放，绝对是想打击报复，不就是自己跟于支书出国了吗？于支书说了，以后还要多出国，下次就去新加坡和欧美，你王振堂恐怕是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想到这里她心里好受多了，不过嘴上还是没有放弃辩解，他看着王振堂说道：“王支书，那些宣传资料呢已经在那里放过了，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也接受你的批评了，罚款我也认了，你还打算怎么办？你干嘛盯着这点小事大做文章？有这样的时间，还不如管管其他的事。” 王振堂听到这里，有点发怒了，他说道：“你、你就是这样承认错误的吗？明明是你们做事不对，还这么说的轻描淡写的，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像是做错事了承认错误的？这个月奖金暂时扣发，下去给我写一份检查。” 黄丽道：“好，没有问题，我接受你的惩罚，不过我们什么事情都要一碗水端平，你们以后要是也给村委造成损失，是不是也要这样处理？” 王振堂听出来了，上次环保上面的事，自己花了几万冤枉钱，事情也没有办成，这件事私下里传为大家的笑柄，黄丽这样说的意思，有点剑指此事的嫌疑，不过他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咳嗽了一下，说道：“咳咳！以后就是这样，哪个部门再犯类似的错误，就停发一个月奖金，写一份检查，贴在大门外的宣传栏，罚款不是目的，我这是为了避免以后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 振亮咳嗽了一下，说道：“咳咳！我看算了，那些宣传册我看过了，外面有几层包装纸裹的严严实实的，根本没事，再说当初也多印了几本，东西我们也已经送到洛城宣传部去了，人家也没有说什么，这件事就这样吧，口头批评一下就算了，下不为例。” 王振堂道：“不罚款他们不长记性，罚款了他们再碰到这样的事情才不会再出错。罚款不是目的，是预防类似事情再发生的手段。” 其实大家都能看出来王振堂的用意，他只不过借着这件小事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本来张春良没有什么发言权，不过他看到王振堂的针对黄丽的举动，心里有点不忿，黄丽刚和老于从外面回来，就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再说了事情也不是黄丽做的，现在扣发她一个月奖金，还要让她写一份检查，贴在村委门口的宣传栏上，人家还是一个小姑娘，这让小姑娘的面子以后往哪里放？张春良道：“这件事情，我看咱们就事论事，丢失了一本宣传册，让他们部门的人赔出来就行，谁负责的谁来赔偿，黄经理只是没有监管好下属，再说事发当天她也不在我们村委，昨天半夜刚出差回来，今天就投入到工作中了，我们不但不表扬，还要处罚，我感觉针对错人了，这件事我建议就此打住吧，口头提出批评就行了。” 另外几个部门领导听到这里，也都随口附和道：“我看就这样吧，又不是多大的问题，批评一下就可以了。” 摩托车俱乐部 王振堂看到大家都在替黄丽说情，也只得作罢，愤愤然的说道：“好既然如此，就按照大家说的办吧，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散会！” 说完，他拿起水杯，就准备出去，正在这时，老于手里提着一个旅行袋，笑着走了进来，说道：“吆，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呀，散会了？我这次出去，给大家带了点小礼品，黄丽，你看着给大家分一下。” 王振堂听到老于喊黄丽，又激起了他刚才的怒火，转身就准备走出办公室，老于看到后赶忙叫住他，说道：“王支书，你先别慌，给你带的也有礼物，黄丽，里面的两条香烟给我。” 黄丽麻利的从袋子里翻出了两条香烟，递给了老于，老于拿到手里，走到王振堂身边，塞到了他的手里，说道：“我出去了一趟，也不知道给你带什么东西好，知道你抽烟，就买了两条香烟，你也尝尝小日本的东西咋样。” 王振堂手里拿着那两条香烟，看了一下老于，没有什么表情的转身走开了。 他走出去以后，办公室内炸开了锅，大家纷纷涌向黄丽，看她分发礼品，黄丽看到大家都纷涌而至，急的大声说道：“不要慌，不要慌，大家都有份！” 张春良和振亮都站在老于身旁，看着大家高兴的品尝着小零食，张春良哈哈笑道：“你看看，这些小孩子吃的东西就把她们打发住了。” 老于道：“什么小孩子吃的，这在国外大人也喜欢吃的，你看那种果冻，里面带朵花的，十几块钱一个，还不便宜的。” 张春良道：“啊！这么贵？是不是挺好吃的？我也去尝尝什么味道去！”说完，他就打算去黄丽那里要果冻。 老于看到，一把抓住他胳膊，说道：“你去凑什么热闹？走你们俩也有礼物，在我办公室里呢，走，咱们现在过去。” 振亮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振南不会把我们给漏掉的！” 这个周末，风和日丽，老于正在路口和村民聊天，看到有一队摩托车从远处呼啸而来，清一色的摩托车，大概有二十多辆。等到了近前，车停了下来，拿下头盔，老于才看清是顾一飞带着一群人，老于看到顾一飞后，就和村民们一起围了上去，好奇的打量着他们骑的摩托车，有个村民问道：“你这辆车多少钱？看着真不错！” 顾一飞笑道：“没多少钱，三十万多点。” “啊！这么贵，这不比我家里那辆车还贵？”村民感到不可思议，吃惊的说道。 顾一飞笑着说道：“这不算贵，你看看那辆车，要五十多万了。”他指着后面的一辆蓝色的摩托车说道。 老于也有些吃惊，一辆好的摩托车竟然这么贵，究竟车好到哪里了？不过他没有去问，只是笑着对顾一飞说道：“一飞，你们这是干啥呢？” 顾一飞道：“这是我在洛城组织的一个车队，今天星期天的，大家都有空，我就组织这出来遛车了，顺便带他们来看看，这里适合做场地不。” 顾一飞上次跟李佳一起度蜜月，专门去看了当地的摩托车俱乐部，还结识了一帮摩托车发烧友，受到他们的启发，这次回来后，顾一飞就联系了经常在一起玩的车友，成立了一家摩托车俱乐部，制作了俱乐部旗子，印刷了一些车贴，没事就在附近玩车，慢慢的车队壮大了起来，市内没有合适的场地，顾一飞就又想到了于家寨，才带着大家来实地考察。其实顾一飞早就实地考察过多次，就连场地怎么建造都已经画好了图，可是李佳不同意，因为这个投资目前来说是无法回收成本的。 而顾一飞自有他的考虑，他参考了日本的一家俱乐部的模式，打算以会费和广告收入的形式来操作，每年邀请一些其他省市的俱乐部来参加活动，交流多了，厂家和经销商也会前来赞助，收入部分减去一切开支，剩余部分就抵减会员们的会费，如果举办的活动多了，盈利多了，大家还能享受到分红，再加上俱乐部出面和商家谈判也好商定价格，比如指定维修店，还有专营俱乐部产品的店铺，价格上优惠不说，每年还要给俱乐部一定的分成。 而这次他们前来，是想让于家寨出资建造一个专用场地，他们用租赁的方式来付费，每年举办交流活动，都在这里进行。 车友 顾一飞对老于分析道：“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活动，在这里建场地了，全国这么多车友都会给你做宣传，无形的广告宣传，场地是我们租下来的，就说价格给我们优惠点，不过，我们每次活动都能吸引来一大批人，住店、吃饭、各种消费，这方面你们可以弥补一下，到时候这里的场地发展成熟了，我打算在这里建一个摩托车经销基地，到时候各大品牌的车这里都可以买到，维修、改装一站式服务，又能带动于家寨的市场经济，于支书，你的眼光要放长远一点，要看以后的发展，再说了，这吸引的全是年轻人，你要知道以后的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 老于听完以后呵呵笑着，他要是在以前，拍脑袋就会答应顾一飞，按照老于的思路，只要是能吸引来观众、吸引大家来于家寨，那就能做，何况这个前景也不错，虽说自己接触摩托车不多，但是也知道玩得起车的年轻人大都是家里有钱的主，要不然动辄几十万的摩托车，有几个人能买得起？这些人背后的人肯定都是不一般的，再说了，这些年轻人以后也是要走向社会的，他们的起点高，成就肯定也不容小觑，这是无形之中锁定了一个消费群体，并且还是有实力的群体。 老于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只是笑着说道：“一飞呀，场地这件事情我是没有问题，于家寨山坡地虽说没剩多少了，但是建一个场地还是有的，建设方面也好说，你只要设计好图纸，交给陈明勇陈老板就行，费用的事也好商量，我还可以给你们建一栋楼，你们俱乐部住在这里最好，不过呢？” 老于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狡黠的笑道：“你还是先跟李佳商量好再说吧，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 顾一飞本来听到老于答应他们了，心里乐开了怀，可又听到让他去和李佳商量，里面又皱起了眉，说道：“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她就是不同意，还是你去跟她商量一下吧，就说我保证安全，保证不出事故。” 老于道：“上次我也跟他商量过了，她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我要是答应你了，以后肯定会埋怨我的，还是先商量好再说。” 这时，一辆摩托车车主走了过来，大老远的就问道：“一飞，谈的怎么样了？我们要么去场地看看去？” 顾一飞大声说道：“差不多了，你们稍等一会，咱们就去。” 然后顾一飞又低声对老于说道：“于支书，你看我带了这么多人来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多没面子，你就答应我们吧，给我们建个小点的场地也行。” 老于呵呵笑道：“是这样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场地选址，等我明天见到李佳了，和她好好谈谈，至于到时候她同不同意，咱们再说。” 顾一飞说道：“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让大家先考察一下，因为好几个地方都想让我们俱乐部去呢，我是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把大家拉来了，于支书，你要考虑长远一点啊，我这是为你好，别到时候了再后悔。” 老于坐在顾一飞摩托车后座，带着大家绕着于家寨转了一圈，他们到了董村，对乱石滩那里感兴趣了，其中一个人指着乱石滩说道：“一飞，你看这里，还有这么多石头，建场地就得多元化，什么样的道路都得有，这石头路上去，就是一些坡地，我看这里就行了，一直修到山坡上，山坡南面还有林地，就是建一个国际比赛场地也够了，我保证这个场地建起来以后，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嗯，我看这里不错，修起来也不费事，只是上山的路可能要修一下，其他的稍微修修就行，张亮，你的车先试试，看看咋样？”一个摩托车队友说道。 张晓亮骑的是一辆山地越野摩托车，简单的车身配上夸张的轮胎，使车看起来有点奇怪，随着摩托车轰鸣声，张晓亮哄着油门开始向山坡上冲去。 场地 老于看的有点吃惊，几米高几乎成直角的山坡，摩托车不费吹灰之力就爬了上去，山坡上尘土飞扬，巨大的排气管的声音震耳欲聋，张晓亮连着冲上了几个坡以后，开始回头下来了，摩托车在参杂着石头的山坡上飞速直下，看的老于是心惊胆颤，直到张晓亮稳稳的把车停了下来，顺手摘下头盔，他才放下心来。 张小亮把头盔放在车把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这里玩着真刺激，特别是下山的时候，光想控制不住车把。” 大家都上前去纷纷祝贺他，张亮跟大家打招呼后，对着老于和顾一飞说道：“就这里吧，其他地方我们也不用去看了，你们算一下大概投资多少钱，我资助十万，剩下的你们看吧，小胖，你得多出点，你们家里有矿。”他的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纷纷看着小胖。 老于从他们身形上就看出来张亮说的是谁了，这群人里，就那一个胖胖的小伙子，身高嘛也不矮，有一米七多，只是体形看起来有点壮，趁的个子不高。 小胖名字叫徐军，家里确实是开矿的，老家在豫西地区，那里矿产丰富，很多靠矿产发家的私人老板，家里到底有多少钱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当初自己大学毕业后要开公司，老爸二话没说就给了他五百万，只是他不善经营，没几年时间，五百万就花个精光，老爸也没有责怪他，只是说道：“那五百万就当是你交学费了，想做生意，你可以跟着多学学，钱不够了我在给你，你要记住，你的起点比他们高，到时候你的成就也得超过他们才行，我赚这么多钱到时候都是留给你的，你现在学的好点，到时候不至于把我留给你的钱挥霍一空，钱可以随便花，但是一定要记住，赌毒不能粘。” 所以小胖不管想干什么，只要张嘴，家里就支持，他听到张晓亮这么说，也不甘示弱，说道：“你们先集资吧，剩下的都算我的。” 顾一飞听到后低声对老于说道：“于支书，现在就看你的了，就这块地了，我们建一个标准化跑道，再建一条越野赛道，我要把这个场地变成国内最好的场地，到时候天天有车队来这里玩。” 这时候小胖和张晓亮他们也都围了过来，就等着老于的拍板。老于犹豫半天，说道：“行，我答应你们，一飞，这方面你是专业的，你看看怎么建就怎么建吧，只是有一点，不要破坏于家寨景区，还有你们山上的车道不要破坏大草原就行，至于价钱嘛，等我们测量了以后再说，一亩地每年多少钱，你们按时支付就行。” 顾一飞他们几个听到后，高兴的在一起击掌祝贺，而顾一飞却兴奋的跟老于说着以后的打算，他说道：“于支书，我看过了，我们的车道不是一直上去的，正好可以绕过大草原，林场那里有条沟，我们也不用到林场去了，就在北面山下种些树，几年之后，森林跑道就形成了。到时候你就瞧吧，对了，你们可以规划周边的商业区了，车辆维修之类的到时候肯定很多，还有加油站，酒店估计也不够用了，你得再建一座大酒店了。” 直到这群人满意的离开后，老于还在考虑着怎么跟李佳说这件事情，不过刚才小胖的举动，让他心里有了一个理由。 矛盾重重 第二天一大早，老于就来到了李佳办公室，李佳正在会议室跟他们开会，老于就一个人在那里喝茶等候。时间不久，李佳走了进来，跟在身后的秘书手里还拿了一堆的文件。 李佳跟老于打了一声招呼，就坐下来开始翻看资料，随口问道：“于支书，你这么早来我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事？” 老于放下水杯，缓缓的说道：“也没啥大事，就是昨天有人来签了一份合同，他看中我们的乱石滩那块地了，想租下来建一个场地。” 听到老于说道乱石滩，李佳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老于的身上，说道：“那里建什么场地？你答应他们了？那块地我留着还有用呢。” 老于道：“口头答应了，具体合同还没有签呢，你留着那块地干啥？已经荒在那里这么多年了，荒着也是浪费，租给他们每年也收不少钱的。” 李佳道？：“于支书，我上次跟你说的我去考察影视城的事，你感觉怎么样？我打算把影视城建在那里的，可是总感觉那里地块有点小，也不好修建，这不，还在考虑中。” 老于道：“影视城的事情我也考虑了，我让黄丽也在网上找了资料，我总感觉咱们这里建一个影视城不太合适，你看，我们能利用起来的就是董村，虽说全是老房子，可本地人都见惯不惯了，这种房子山区到处都有，有的地方比我们这里的还要久远，还有可多纯粹就是用石头建造的房子，优势比我们强多了，你看我们旅游公司发开是董村，一直不温不火的，为啥，就是外地人来这里走一圈，看一下，本地人谁来看呢？开发的民宿，大家都嫌弃有点潮湿，上厕所也不方便，用水洗澡也不方便，大多数人只是感觉好奇，偶尔来体验一下，入住率不到百分之十，完全浪费掉了，每年还得去维修，又是一笔开支。” 李佳道：“我们眼光要放长远一点，主要还是宣传不够，整改的力度也不够，我们把卫生间再改造一下，旅游旺季的时候肯定不错。对了，你说乱石滩那块地他们要建什么？” 老于本来想浑水摸鱼的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李佳又问了起来，只得说道：“还是摩托车俱乐部的事，他们有人出资，打算建造一个国内一流的场地，来考察了一下，相中乱石滩那块了，不过你不要多想啊，建造人不是一飞，是另外一个人。” 李佳说道：“我就知道是一飞了，昨天晚上回来我都感觉他和平时不一样，果然有事瞒着我。” 李佳说完，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唉！我也不是反对他建造场地，你看一飞，以前整天只知道工作，我看他整天那样也不行，就鼓励他多出去玩玩，不要整天只知道工作，得有点自己的爱好，可自从买了摩托车以后，天天有空就跟那些人一起遛车，男男女女的一大群，我是怕他玩起来影响工作，玩物丧志，以前每天晚上回来还看看书，现在回来躺下就睡，有时候洗都不洗，我想跟他说会话呢，他那边就打起了呼噜，我知道这是他的爱好，上次去度蜜月的时候还专门陪他去看了那几家有名的俱乐部，说实在的，看到那些漂亮的机车的时候，我也喜欢，我以前也是喜欢运动冒险的人，但是我不会让喜欢影响到生活，影响到夫妻感情，说过他几次，他干脆晚上就不回来了，周末休息的时候，我想着他要回来了，结果呢，他连着玩了两天摩托车，连人影都看不到，从那以后，我也不说他了，只是你说，要是一直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还会出现家庭矛盾的，我现在想起来这件事都不知道怎么办好，管他了，不让他骑车，是剥夺了他的爱好，不管他了，他天天不沾家，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说道这里，老于才知道顾一飞这段时间一直在玩摩托车，因为这些，还跟李佳闹起了矛盾，怪不得这小子不敢自己来找李佳商量地块的事，原来中间还有这些事。 老于道：“玩什么都得掌握个度，不能过火，这个度把握不好，肯定不行，你们可以商量一下，每周玩几次？” 李佳叹气道：“唉！我都跟他说过，我说每周玩几次就行，晚上不回来了，你可以去跟他们遛车，隔三差五的玩玩就行，周六周末吧，咱们都不上班，回来陪着我，他答应的挺好的，可是每天还是跟以前一样，今天这几个人骑车叫他去玩的，明天又是另外几个人，还有每周他们还在一起吃个饭，周末又组织跑个远途，每次都有理由，因为这事，我跟他吵了好几次了，可他还是我行我素的，没有一点改变，那次我因为这事跟他刚吵完架，他骑着车就出门跟车队玩去了，对我不管不顾的，当时，我连离婚的心都有了。我说他，在他心里车队比我重要，他还不信，我那天晚上提出离婚，他当时哄我说的好好的，可是第二天照样去跟车队人一起玩车，还是会选择车队，我的话他一点都没有放在心里。” 顾一飞的谈话 李佳说到这里，抹起了眼泪，老于安慰道：“我这两天找他谈谈去，让他收敛一点，别因为玩个车，影响到夫妻关系了，地的事不给他们了。” 李佳擦了一把眼泪，抽泣着说道：“于支书，可别，你既然答应他们了，那就签吧，我不想因为这件事，一飞再说我从中捣鬼的，我可不想他以后那这事埋怨我，再说了，他不在于家寨建场地，也会去其他地方建的。” 老于想了想，感觉李佳说的也是，场地总归要建的，与其让他们在外地建，还不如让他在于家寨建呢，起码能看着他们，离家也近些。要是建在外地，顾一飞估计会天天不着家。 李佳这些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只是今天老于提起来了俱乐部的事情，勾起了她的伤心之处，她控制不住，才向老于把苦水倒了出来。李佳哽噎着说道：“其实我不是反对他玩车，以前他在上班的时候，每天要做什么，回不回来，都会给我说一下，可现在呢？我问着他今天有没有事情，他都不说，只是说不知道呢，谁会提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多余？还有他以前出去跟别人吃饭了，总会给我说一下，都是谁，在哪里吃饭，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节目，大概几点回来，现在我问着他，他会说：你烦不烦，我吃顿饭也要向你汇报？你不知道我听了以后有多伤心，这都是他玩车以后才变成这样的，所以我才极力反对他玩车，听到他说车我都感觉到不舒服，于支书，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对车过于敏感了？” 老于道：“这放在谁身上都承受不了，一飞太固执了，有点走火入魔的感觉，回头我会找他谈谈，你也别太伤心了。” 李佳道：“每次知道他要去玩车，我生气归生气，还不敢表现出来，怕影响他的心情，毕竟车都是跑那么快，万一走神了出点什么事情，我怎么办呢。” 李佳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的出来，这件事对李佳的伤害很大，这顾一飞对车怎么能这么着迷呢？ 老于从来没有对任何事这么有兴趣，小时候跟人学下棋的时候，也天天追着别人下棋，可也不会入迷到这种地方，看来是要和顾一飞好好谈谈了。 从李佳办公室出来以后，老于思索了半天，才拿起了电话，跟顾一飞约了晚上有空的时候见个面，老于在电话里并没有说什么事，毕竟在电话里面说也不合适，还是当面讲比较好。顾一飞接到老于的电话，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以为是老于要跟他谈地块的事呢，就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下班后直接去找老于。 两个人是在度假村的咖啡厅内见面的，这里专门给老于预留了一间喝茶的地方，单独的一个房间，里面放着茶桌，顾一飞到来的时候，老于已经泡好了一壶铁观音在品茶呢。 等顾一飞坐下后，老于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让他先品尝，看看这茶如何。顾一飞拿起杯子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说道：“这茶入口带点苦味，咽下后喉咙还有点清香，茶汤金黄，应该不错，不过我这人不懂品茶，这么好的茶，也讲不出来什么。” 老于笑道：“这罐茶是咱们上次在机场买的，冻顶乌龙，一直没有空喝茶，今天正好尝尝咋样。” 顾一飞是知道老于买的这罐茶的，当时老于嫌价格贵，犹豫了半天才买了一罐，顾一飞当时还说道：“你这一罐茶叶够我喝一年的矿泉水了，喝茶不就是为了解渴嘛，一般的茶叶有点味道就行，干嘛买那么贵的？” 老于当时笑着说道：“你不懂爱茶的人，看到没有品尝过的茶叶，就想方设法的买来尝尝，错过了回后悔的，就是明知道贵也要买回去尝尝才行。” 现在顾一飞听到老于说的是这罐茶，就说道：“这么好的茶，让我喝浪费了，不过这好茶就是好喝，比我买的绿茶好喝多了。” 顾一飞所说的绿茶就是街上卖的那种几块钱一瓶的饮料，老于听到顾一飞拿饮料和这茶相比，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只谈理想 顾一飞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老于又给他添上，顾一飞看着老于熟练的倒茶动作，不由的问道：“于支书，平时也没见你怎么泡茶，没想到你喝茶还挺讲究的啊。” 老于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喝水喝茶都是为了解渴的，后来在北京出去跟人家谈生意，特别是跟南方人谈生意，坐下来泡壶茶，拉家常一样的聊天喝茶，半天下来，还成了朋友，生意肯定能谈好，以后的交往也容易的多了，不像我们，坐在一起喝酒，最后喝的晕晕的，说不定那句话不对，生意就泡汤了，从那时候起，来人谈事情我就用茶来招待人家，拉近双方的关系，不过那时候条件有限，就想着什么时候也能有一个好茶台，没事的时候能和几个朋友坐下来喝茶聊天，现在茶台是有了，可是喝茶聊天的人没了。对了，一飞，你的理想是什么？” 顾一飞想想说道：“我小时候家里穷，那时候看到人家手里的玩具，我就想着哪天自己有钱了，能买好多玩具玩，后来长大了，看到同学们几百上千买双鞋，我羡慕呀，想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买双好的运动鞋穿呢，再后来出国留学，导师讲到中日的差距，还有建筑质量，我就想着，有朝一日我学成回去后，一定要好好的建楼，保质保量的建几栋能在世界上排得上号的大楼，可是现在，我的理想就是把我的摩托车俱乐部建成全国一流的，好好的举办几次国际大赛。” 老于笑道：“能变来变去的都不是理想，那能让你终身奋斗的是什么？” 顾一飞道：“我在学校的时候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这一辈子能拿到一个普利兹克奖，这是我们学建筑设计的人终身奋斗的目标，可现在是我每天的工作跟设计没有关系了，你说我现在的处境，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一个奖？我早都放弃了。” 老于说道：“一飞，你还年轻，才三十岁多点，你不去努力，怎么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你为了这个目标付出了多少？你又为这个目标做了多少努力？你什么都没有去做，却怨天尤人的说实现不了，这些跟你的工作环境没有关系，你不还是在建筑有关的地方工作的，林聪生现在是让你做经理的吧，休息的时间也大把，你现在正好是努力的时候，既然有目标，那就应该去实现他，而不是自暴自弃。” “你现在设计师证什么的都有，平时可以多设计点东西，把你自己的理念和想法加进去，现在国内每年这么多栋楼需要设计的，如果你的方案更好，被采纳了是不是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了？你什么都不去做，什么时候才能实现你的目标呢？”老于喝着茶，看着顾一飞，漫不经心的说着，他没有直接说李佳和顾一飞的矛盾，也没有提车的事，他怕直接说摩托车顾一飞会反感，当一个人反感的时候，你说的再多都没有用，还会起反作用，顾一飞肯定知道是李佳向老于诉苦了，老于才来教育顾一飞的，回去之后，两个人吵架估计还会升级。 老于已经看到顾一飞在思考了，老于的话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顾一飞确实是在思考，他想起了在学校里面，老师每次提起那些设计的时候，总是拿中国来做反面教材，于国于情，顾一飞当时的目标就是想让这些导师们好好看看，中国也有好的设计师，他在学校里面的勤奋学习，就是为了这个目标，可自己才工作几年的时间，生活就磨灭了他的斗志，当初的那些远大的理想，离自己越来越远，现在他有了个温暖的家庭，有了个漂亮的妻子，有了份收入不错的工作，自己享受在这种环境之中，可自己的理想却消失了，不是老于今天提到，他根本就没有想起来在学校的时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呀，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没有了目标的？他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天天幻想着自己站在建筑设计的最高舞台上领奖的时候，那时候他会走到导师面前，轻声说道：“导师，你看，我们中国也有好的设计师，这个奖就是证明。”估计从那以后，导师再讲课的时候，会兴奋的说道：“你看，我的一名学生，一名中国学生，他就是在这个教室里学习的，他拿到了普利兹克奖，他是多么的了不起的。” 改变 可怎么起步呢？于家寨不是要建赛道了吗？我只是简单的画了一份粗稿，对，我回去后再把他好好研究一下，先从这里做起，我要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不能在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自己最美的时光了，这是在浪费生命，俱乐部再好，也不过是业余的爱好，我不能让业余爱好，影响了我的目标。 顾一飞拿起了茶一口咽下，砸吧了两下嘴，说道：“于支书，多谢你的提醒，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理想，那就是普利兹克奖，我一直期望自己能站在奖台上，我也会为之而奋斗，其实我私下也设计了不少东西，像这次要建的赛道，都是我自己在设计，我现在正在考虑，重新好好设计一下，融入我的理念，让这一份设计成为我为目标奋斗的起点。你相信我，以后我会积极参加各种设计的，我要现在洛城提高知名度，以后再在省里，全国打响自己的名字，让全国都知道我的设计，用上我的设计，尽量做出几栋好的创意大楼。” 看到顾一飞斗志勃勃的，老于呵呵笑道：“那好，既然你打算把赛车场好好设计一下，那我就期待你的设计图，你们的用地，已经没有问题了，等你的图纸出来以后，就可以动工建设了，合同嘛，我们随时都可以签。” 一飞听完，兴奋的拿起茶杯跟老于碰了一下，说道：“我替大家谢谢于支书了，为了我的理想，干杯。” 老于也哈哈大笑起来，拿起了茶杯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顾一飞从那天起，就开始研究各国有名的赛道，又实地进行了测量。专心在家设计起图纸了，车友们打电话叫他一起去遛车，还有人骑车专门跑来叫他一起参加活动，他大都借口推掉了。李佳看到顾一飞的变化，不知道老于用了什么办法，使顾一飞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不过看到他天天呆在书房里，李佳又担心他的身体，有时候车友来找他的时候，李佳还鼓励他出去玩。 老于听说以后，也知道是自己那天的谈话激起了顾一飞的斗志，毕竟顾一飞不是那种喜欢玩乐的人，玩车不过是他那一段时间失去了目标，在幸福生活中迷失了自己而已。 于家寨的赛车俱乐部顺利动工了，动工那天，来了上百辆摩托车，都是附近的俱乐部听说以后前来捧场，豪车大家也都见过，可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豪车，于家寨人还是被吸引了过去，看着这些车后面都挂着旗帜，整齐如一的排着队，在于家寨穿行而过。 剪裁仪式前，还有越野车队即兴进行了表演，爬坡、特技、涉水等等，大家在一旁惊呼着，特别是很多年轻女孩子，时不时的大声呼叫着。 顾一飞、小胖徐军等人围在老于的身边，一起看着这些人表演，顾一飞看着正在表演的张晓亮说道：“你看看，晓亮刚买的这款车性能还真不错，没有改装就能顺利的爬坡了。” 徐军道：“我也新定了一台，估计三个月后就能到货了，当初买的时候还加价了不少，唉，什么时候咱们车才不用加价进口呢。” 老于有点愕然，他问道：“怎么你们买车还得排队？” 顾一飞道：“可不，你看到没，今天来的这么多车，都是进口的车，市场上几乎没货，都要排队等候，几个月，甚至半年时间才能拿到车。” 老于四处打量着这些车，确实是，竟然没有一辆是国产车，上百辆摩托车，这里价值几千万的车竟然都是进口车，他不解的问道：“那咱们国内没有生产这种车的？为啥非要买进口的呢？” 大排量摩托车 顾一飞笑道：“国产车？国产车当个交通工具还行，大排量的车，国内现在还没有一家厂能生产的，你看看国产的车，发动机也大都是进口的，自己产的发动机跟人家的没法比。” 老于看着这些车，那可是移动的钞票呀，一辆车都是几万，这里的车加起来价值几千万，这才是洛城的一小部分车，如果全部来了，那不得价值好几亿了，放眼全国，那这个市场得多大？可为什么没有厂能生产大排量的车呢？任由这个庞大的市场被国外厂商占有呢？看来自己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当时在日本的时候，山井导师不是也说过了，自己可以从组装开始，等研究透了再开始走自主路线，当时没有项目可做，现在这个摩托车市场自己可以试一下，如果自己能在这个领域做的出色了，那发动机什么的不是都可以自己做？这件事情要和李佳商量一下，让她派人做个调查，看看现在国内厂家的生产到底是哪种地步？自己去做的话有多大的困难。 如果自己能生产了，那这个赛车场正好是给自己做宣传的，用这么多车友就能把口碑宣传出去，这算是自己的一个便利条件，再说了，自己建一个摩托车厂，那以后他们的配件于家寨都可以加工定制，多么的方便了。 老于想到这里，一刻也不想停留了，在奠基仪式一结束，就匆匆赶了回去，他要和李佳进行探讨，这行到底能不能做。 李佳听完老于的叙说，哈哈大笑起来，等大笑停下来以后，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于支书，我怎么发现你现在是想一出做一出呢？你看到这么多进口车，就想着自己建厂做摩托车？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你怎么做？抄袭人家的车辆？买配件组装？这些厂已经都在做了，国产摩托车为什么不能生产大排量的车，就是工艺水平达不到，像钢材、配件，最主要的还是发动机，不是你随便建一个厂就能做的，那是人家的核心技术，不是你投点钱就能做出来的，在这方面，你有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老于道：“那你说他们怎么做出来的？我如果用同样的设备，同样的材料，做不出他们的质量？” 李佳道：“如果能做出来了，国内这些厂早就做了，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庞大的市场拱手让给别人去做？” 老于道：“我就不信邪了，我们的设备什么的都一样，我还不信做不出来质量过得去的车。” 李佳看着老于说道：“于支书，你也是开车的人，你感觉国产车跟进口车什么区别？你维修的时候，会选择原厂配件还是会选择国产配件？你明知道国产的配件便宜，可你会去用吗？再比如一颗螺丝，他们的摩托车跑几千公里，螺丝没有一颗松的，而国产摩托车，你跑几百公里，就有螺丝会松掉，都是同样的材质，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工艺水平，还有日本的发动机，是在零下十度的温度下组装的，拿到常温后，热胀冷缩，一点都不会漏油，密封特好，国产的呢？车间条件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老于道：“你越是这样说，还越激起了我的决心，我一定要把摩托车这行做好，你不用说了，安排人去给我做个调查，看看现在国内的摩托车厂都是什么样的水平，现在最好的车是什么排量的，是不是自主研发的，既然跟人家差距这么大，我更要去好好做了，你说的零下十度的车间，我也可以建起来，他们是什么样的标准，我的标准比他们更严格，我不信我造不出来大排量摩托车，五年不行了十年，我赚的钱全部投在这上面，我一定要做出国产的豪车来，不能这么看着他们霸占这个市场。” 摩托车厂的立项定下来了，李佳派出的调查人员在全国各厂开始进行调查，而老于也开始研究起了摩托车制造，这样一来，老于也迷上了摩托车，他时不时的还把顾一飞的车借来骑行，也试过国产摩托车，这样一比较，老于明显感觉到了差距，这个差距太大了，别说十年，估计二十年也不可能超越人家，不过越是这样，就越不能掉以轻心，自己不做，其他的厂也不去做，这个市场就白白扔给了人家。 年轻人的喜好 于家寨要做摩托车的事情传的纷纷扬扬的，大家基本都持反对意见，都在说老于现在赚了点钱了，开始大肆扩张，连摩托车都不懂，竟然想去做大排量摩托车，起点太高了，大家都不看好这个项目，李佳也明确反对他建厂，老于没有想到阻力会这么大，在他心里，他做事情一直都是顺顺利利的，还没有说哪个项目做不好的，明知道摩托车的市场需求量这么大，而没有人敢去做，这是有多么不相信国内的水平。 老于专门找了郭勇，想听听他的意见，毕竟他们是研究院的导师，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郭勇正和元元他们在研究室内讨论问题，听到老于来找他，就对大家说道：“既然现在遇到了瓶颈，我们都休息一下吧，仔细再回想刚才实验的步骤，是不是我们哪个环节没有考虑到，才造成这样的结果。大家都去喝个咖啡吧。” 说完，郭勇就转身走出了实验室，他边走边从手上摘下手套，来到更衣室脱下白大褂，穿着一件白衬衣走了出去，来到会客室，他看到老于正在对着桌上的一杯咖啡发呆呢。 “于支书，你怎么来了？”郭勇打着招呼走了过去，在老于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于看着郭勇清瘦的脸庞，年纪轻轻的，头发已经开始花白了，老于心疼的说道：“你看你，才几天不见，头上白头发又多了，要注意身体，别整天没日没夜的，该休息还是要休息的，条件不够的话你给我说，我给你们解决，你们可是国家的未来，别年纪轻轻的就弄一身病出来。” 郭勇用手挠了一下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不最近实验进入瓶颈期了，这么多天了没有进展，我们一大帮人都急，没有休息好，我作为导师，他们的带头人，当然得以身作则了。你今天来不会是来看看我这么简单吧？” 老于说道：“你们遇到瓶颈期了，我现在也跟你们一样，想做点事情没人支持我，我想来听听你的意见。” 老于这么一说，郭勇笑了起来，他也听说了老于打算建摩托车厂的事情，只不过不清楚中间的状况，他笑道：“大排量摩托车，我早都听说了，是不是这件事？” 老于点头道：“是呀，我也看了些资料，并不是太复杂，可他们为什么都说不好做呢？” 郭勇搓搓手，两只手相互揉了几下，刚才实验的时候紧张的手现在还是发酸，他叹了口气说道：“于支书，我知道你的想法，跟我们一样，见不得国家落后于别人，不过，现在这是事实，我们得拼命追赶，十年，我感觉十年时间，咱们就能追上他们，摩托车也一样，你要做的话可以做，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十年时间来钻研，你也知道，我们一种新药的实验，可能要经过几百上千次，到头来发现，这样是不对的，要承受一个这样的结果，摩托车光有生产线也不行，他们的发动机为什么好呢？也是经过几百上千次甚至几万几十万次的实验，才调配出最佳状态，这需要一个过程，漫长的过程，国内为什么明知道大排量摩托车利润大还没有人去做呢？因为急功近利，两年三年就要见收益，就要回报，这样的投资很多人都会去做，如果长期的投入，还不一定能看到回报，谁会去做？” “你想做大排量摩托车，我支持你，并且技术上我也可以给你找人，我们学校就有机械学院，我也认识一些导师，可以让他们帮你推荐一些人，但是你要是想急于回报的话，我劝你还是别去做这一行了。”郭勇活动着身体，时不时的扭扭脖子，拉伸一下胳膊，对老于说了一些他的见解。 年轻人的喜好2 老于道：“如果大家都不去做的话，这个市场会一直把控在别人手里，我们永远也赶不上人家，我现在做了，十年二十年，咱们总有追赶上他们的时候，我不求短期回报，只是不想大排量摩托车的技术一直掌握在他们手里。” 郭勇看着老于，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在学校的时候，看到街上跑的礼宾车，前面的摩托车都是用的进口的，我也感觉到不舒服，咱们中国这么大，而一辆好点的礼宾摩托车都没有，还得靠进口，那时候就跟同学们谈了，说什么时候咱们的企业也能做到呢？也让咱们的车辆出口到其他国家，跑在他们的土地上呢？我们这么努力，不也是为了能研发出一种新品，走在世界的前列，起码在健康上，不受制于人。” 这时，元元和另外几个人一起走了进来，他们是来喝咖啡的，元元看到老于以后，就走过来打招呼道：“大伯，你怎么在这？” 老于指了一下旁边的座位，让元元也坐在了那里，元元也没有客气，在他们边上坐了下来，听他们在谈论什么。 郭勇接着说道：“他们反对你的原因很简单，你别小看摩托车，他考究的是国内的生产工艺水平，如果有一个方面达不到要求，那就会影响到整车的质量，咱们这里的工艺水平你也知道，就行泰阳摩托车一样，排量在125以下的可以做，他们看重的是代步车，这个市场，高端的大排量的，国内买的毕竟还是少数，就看于家寨，这么多人口，摩托车也不少，大排量的有几辆？再看看洛城，250以上的能有多少辆？几百辆？再说价格，几万块钱可以买一辆汽车了，而能去花几万块买一辆摩托车的还是少数。” 元元在旁边听了半天，才知道他们谈论的还是摩托车厂的事情，从大伯刚才的表现上可以看的出来，大伯现在士气低落，估计是太多人反对他了吧，不过建摩托车厂的事情，他到时认为可以做的，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骑车，那种追风的感觉特爽，他也喜欢摩托车，在学校的时候还专门看过摩托车杂志，也曾经想做个机车少年，不过现在天天呆在实验室内，曾经的想法早已经消失了。 元元说道：“大伯，我支持你建厂，现在咱们的工艺水平不行，那咱们就自己来做，咱们先从核心部位做起，专门做发动机，等咱们的发动机占领市场的时候，那做摩托车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弄一块地，建一个发动机研发中心，设计出来以后，再做成成品，等我们认为不错的时候，再开始做生产线，前期投资的也就是一个实验室了，不用投资那么大。” 元元的想法很简单，但是也解开了老于心中的疑惑，是呀，自己一直考虑的是进口生产线，进口材料，进口配件，到最后自己的摩托车厂没有一点自主产权了，不还是一个组装厂，现在元元让他先去研发，养活几十个人而已，建几所实验室，这些费用老于还是舍得的，发动机的研发，也是经过不断的实验，不断的磨合，才能制造出来性能最优的产品，等自己的发动机实验出来了，可以在全国推广，也可以自己生产整车，只是这样的话，估计要不了几年，就会见效。 老于心里的乌云散开了，他笑着问道：“元元，你这个办法可行，我的思绪一直停留在建一个厂，一直矛盾着是边研发边生产，还是借用他们的技术来生产，再研发上面了，上面的两种模式咱们都没有优势，第二种其实就变成了组装车，我的初衷是不想咱们的技术受制于人，就这么简单。” 元元道：“大伯，其实咱们国家也有摩托车车辆研究所，你可以去那里咨询一下，说不定还能让他们给你点支持呢。” 赛车场建成了 这时，跟元元一同进来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咖啡走了过来，他们看到郭勇和元元都在这里聊天，就帮他们也煮了一杯咖啡，送了过来，到底是年轻人，听到他们在谈论摩托车，也都参与到讨论里面。 一个穿红色短袖的长发女孩道：“我最喜欢骑摩托车的女孩了，我要是有时间了也会去买一辆骑，骑上摩托车去西藏，你看看她们的装备，看起来太帅了。” 元元笑着说道：“那你怎么不买一辆呢？现在都可以天天骑，也跟她们一样。” 红衣服女孩说道：“我没有试过，车太重了，我怕万一摔倒了，自己扶不起来。” 他的一句话引起大家哄堂大笑，老于看着这群年轻人，仿佛也看到了不久的将来，他说道：“你们等我的摩托车厂生产的时候，第一批车，就奖励给你们，到时候，咱们一人一辆摩托车，骑上全国巡游去，所到之处，也就是给咱们厂打了广告。” 经过老于的多番论证，摩托车实验室终于上马了，国家摩托车研究所给他推荐了一个人，一个已经四十多岁的技术员吴建，他已经在摩托车行业呆了快二十多年了，对摩托车行业可以说是非常了解通，说起来各厂的情况，他是了如指掌，他能来这里，也全靠老于的志向打动了他，他在研究所内，从事的工作就是对摩托车生产线进行各种认证，还有成品车辆的检验，可吴健的理想并不在此，他和老于一样，是冲着研究所的名头来的，想着让国内的摩托车行业能走出国门，走向世界，可现在自己从事的工作，远离了自己的初衷，他看到老于的到来，还以为他和其他人一样，是为了摩托车检验的事，可和老于坐在那里谈了半天，才知道老于的想法，竟然和他年轻时一样，可自己那时候没有资金的扶持，也没有那么大的魄力，现在老于的想法打动了他，使他有了一股辞职和老于一起努力的冲动，两个人在一起谈论了很久，老于把自己的想法一一的说了出来，而吴健也一一给他进行解答，彻底打消了老于的顾虑，当下老于就做了决定，把吴健拉过来，让他做摩托车厂的总负责，吴健也痛快的答应了下来，第二天就递交了辞职报告，等交接好工作以后就去于家寨找老于。 吴健到来之后，老于让他着手开始建实验室，并且在全国范围内招收这方面的专家，来扩充队伍，工资待遇全部由吴健来定，而吴健也利用自己的资源关系网，顺利的拉拢了几个国内水平极高的专业人才加入。而这些人的志向也都和老于一致，都是冲着国内的大排量摩托车而来的，并且也都是有备而来，他们多年研究的成果也都一并带了过来，有的已经研发出了新产品，以前苦于没有地方施展才华，现在借着老于这个地盘，开始实地检验。 而摩托车赛道工地上，一个超大的看台拔地而起，弯曲的赛道也已初具规模，赛车场附近，老于按照顾一飞的设计，又建起来一座大型酒店，到时候这个酒店建成后，面对赛车厂内的一片绿地，还有滩涂、森林，环境也很不错，东面挨着的就是于家寨的小花园。 顾一飞对待赛车场的建设可是下足了心思，一丝不苟的认真对待每一个步骤，从材料的采购，到草坪的质量以及养护，都做到细致入微，弯道的测量和角度的设计，都经过他仔细的对比资料，可以说按照要求，做到了细致入微。 赛事辅助设施包括：维修区、装备区、车辆称重区和车检区、指挥中心、计时中心、新闻中心、闭路电视系统、转播系统、监控系统、主看台、副看台、草地看台、贵宾包厢、多功能厅、颁奖台、医疗救援中心、直升飞机停机坪等全部都建造了。 开幕式准备 竣工那天，顾一飞组织了一帮车友前来试用，大家看到这个场地，都忍不住赞扬赞顾一飞，当他们看到顾一飞还别出心裁的设计了一处越野摩托车挑战赛道，都禁不住现在就想试试。 这是一处近乎六十五度的两百多米高度的长坡，地基就是沙土的，下面有一段助跑的直路，你要加速度一冲而上，这既考验车的性能，也能考验驾驶人员的驾驶水平，最关键的一点是，这段路并不是在平路上，而是在半山腰处，联系经过几座山字行的坡道，然后就突然出现了这个长坡。 张晓亮看到后跃跃欲试，可他今天来的时候骑的是一辆400的公路赛，只得看着其他人在挑战。这个地方难度有点高，而挑战的几个人都败下阵来，都没有上到坡顶，张晓亮看着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幸灾乐祸的说道：“你们的水平太差了，车也不行，改天叫你们看看我的车的风采，叫你们知道什么是崇拜。” 他们这边这么热闹，自然的也吸引了一大帮于家寨上班的工人们，他们在休息的时候，听说今天赛道建成了，很多车手在玩，都不约而同的前来观看。他们大多数人看到这种刺激紧张的场面不停的大呼大喊，看到表现好的也会鼓掌庆祝，但也有说风凉话的，比如这句：“唉！真是浪费了这么好的车！” 张晓亮听到以后，扭头向人群中看去，只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衬衣的年轻人，两只胳膊交叉的抱在胸前，冷峻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场面，时不时的摇摇头，他发现张晓亮回头看他，也盯着张晓亮看了一眼，就继续观看远处的表演。 张晓亮看到这个人的目光，何止是冷，清秀的脸庞看起来还有点俊毅，只是嘴角处一块伤疤有点明显。让人不由得生出一种敬而远之的感觉。张晓亮一直注意着这个人，想听听他还会说出什么，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看起来不简单，可张晓亮有点失望了，自从张晓亮看他那一刻起，这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跟他身边那群大声欢呼的人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当张晓亮再回头观望的时候，发现这个人已经不在了，张晓亮四处寻找，只看到一辆摩托车正驶向于家寨，渐行渐远。 张晓亮远远的望着这个年轻人慢慢远离，他心中的疑惑已经释然了，怪不得他刚才说了句那样的话，原来他也喜欢骑摩托车，不过看起来他的摩托车只是普通的一辆代步车而已。 顾一飞跟老于站在一起兴奋的交谈着，他们打算在正式开业的当天举办一场大型摩托车赛，分公路赛和越野挑战赛，这次比赛是在全国范围内发起的，周边的几个大城市的摩托车俱乐部大都会来参加，远在广东的一个俱乐部也已经确定好参赛了，虽说场地已经交工，但组织这样的大赛，牵涉到很多方面，比如他们在外地的，不可能骑车前来，只有提前把车运输过来，等开赛前几天，他们赶到就行。还有就是加油、医疗、维修方面的，加油和医疗方面老于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只是维修方面，一时间顾一飞还找不到太多的车辆维修机构前来，只得求助于附近各个摩托车俱乐部。而站在旁边一直在听的吴健笑了起来，他说道：“不就是维修嘛，这有什么难的，我们的几十个人哪个不是维修高手，不行的话，到时我们这些人顶上去就行。” 老于这才想起来，吴健他们能研究摩托车，那维修自然不在话下，当即就对顾一飞说道：“维修的话，有吴总他们的，哈哈哈，我们竟然把他们给忘记了。” 顾一飞听到后，也施然开朗，他心中最大的担忧也解决了，这第一场比赛，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以顺利的开始了。 比赛定在了十月一号，那时候有几天大假，方便那些业余爱好者的参与，还有将近半个月时间，他们也可以准备的充分点，再说这个场地是第一次使用，顾一飞的车队可以先熟悉一下场地，顺便检验一下场地的设计是否合理。也给外地参赛者充分的准备时间，让他们能有个宽裕的时间来安排。 影响 于家寨这么多企业，只有赛车场比较特殊，因为那些企业都是老于自己投资的，而赛车场不一样，他是租赁于家寨企业的土地，顾一飞的俱乐部投资的，老于也只有收租的权利，并没有其他的管理权，当初顾一飞是想给老于按照地价折算股份的，可牵涉到投资人张晓亮和徐军等人的反对，顾一飞也没有办法，而老于也不在乎这些股份，只要能带动于家寨的经济就行。 赛车场周边的大酒店是老于企业投资的，还有一些商铺，都出租了出去，大都是卖一些摩托车周边产品和纪念品的，还有一家摩托车销售部入驻，在那里卖起了摩托车，于家寨的职工这些天买的人也络绎不绝，但都是小排量的车，也有人买大排量的，准备着练练手，加入顾一飞的车队。 十一前一周，外地的摩托车络绎不绝的到来了，有的车队是从几百里外自己驾驶过来的，远处的大都是拖运过来后，人坐飞机或者火车到洛城，然后再骑行过来，这几天于家寨豪车是到处可见，时不时的就能听到几辆摩托车呼啸而过，人们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摩托车。 而赛车场内，来熟悉场地的车手也多了起来，俱乐部之间的友谊赛也不断的进行着比赛，闲下来之后，他们围在摩托车前，谈论着摩托车的性能和改装效果，也分享着骑车的乐趣。 这些人的爱好很简单，一辆车一套装备，往往一个头盔他们就能谈论半天，还时不时的让别人试戴一下自己的头盔，试骑一下自己的摩托车，然后在讨论着这辆车的性能以及驾驶经验和诀窍。 吴健这些天成了专业指导，他被顾一飞邀请过来，在场上针对每辆车的性能做了详细的讲解，还有的车辆有些潜在的问题，都被吴健一一指出，并进行了简单的检修，使车辆能更好的发挥。 大家平时上班忙，也没有注意到于家寨现在有这么多漂亮的女孩子，这些女职工下班后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前来赛车场观看，她们的关注点刚开始的时候还在车上面，“你看那一辆车看起来好帅呀！” “你看那颜色，是我喜欢的颜色！” “我要是能坐在后座上就好了！” “你看看，骑车的那个小伙子好帅呀，骑车的动作，哇塞！” “刚才那个还帅呢，你没有看到，我感觉我又恋爱了，哈哈哈！” 这一群女青年在那边打闹着发着花痴，也时不时的有摩托车专门从他们面前经过，扬起一阵阵尘土，还有的故意搭讪道：“美女，要不要来试一下我的车？我带你们遛车去？” 刚开始大家还有点矜持，后来有胆大的就坐在了后座上面，体验了一把风驰电掣的感觉。下来以后，顾不得两腿发软，兴高采烈的讲起了刚才有多惊险刺激。 十一放假，于家寨的酒店全部满员，来这里住的不光车队的人，还有很多摩托车爱好者，他们也前来一睹这个盛大的属于摩托车爱好者的节日。老于也没有想到，一个摩托车比赛，竟然能让于家寨酒店爆满，并且餐饮也全部爆满，人们现在还是络绎不绝的前往于家寨，停车场都放不下了，老于只得在旁边的田地里临时划出一块地作为临时停车场。 这次活动虽说是民间举办的，可也惊动了洛城市相关部门，比如宣传部门就派出了电视台和多名记者前来，电视台还派来一辆转播车，准备在当天做实况直播，省电视台的记者也来了，附近几个地市的记者也都前来采访，顾一飞现在成了专职新闻发言人，身边时不时的围着几名记者采访他，让他介绍相关赛程以及各种情况。 可是顾一飞事先并没有多少思想准备，因为这次比赛当初的设想只是几个俱乐部之间的交流，主要是为了宣传这个新的赛车场，可现在面对各路记者的五花八门的问题，他有点应接不暇了。 “顾先生，你好，我想请你给广大摩托车爱好者介绍一下，你建这个赛车场的初衷。你能详细的给大家说一下吗？”一名记者问道。 奖项设置 顾一飞应付这些问题还是得心应手的，他说道：“我本身就是一名摩托车爱好者，可发现现在能让我们这些车友玩的地方太少了，在公路上玩车不方便，因为限速，还有时不时的有其他车辆的干扰，也不能保证安全，最主要的一点是，公路上没有适合摩托车骑行的弯道，也发挥不出来我们的水平，为了大家的安全，也为了大家能体验骑车的乐趣，增加摩托车的趣味性，我才想到建一个专门的赛车场，我们的赛车场各种弯道、直道、爬坡、涉税等等路况都设置的有，符合各类摩托车爱好者的骑行，能体验到多种路况，增加了骑行的趣味性。” 另外一名记者不等顾一飞说完，就急着提问道：“顾先生，请问你们这次比赛的大奖是什么？我看你们宣传的时候只说是神秘大奖，现在方便透露一下吗？” 顾一飞看了一下记者，故作神秘的笑着说道：“不方便，神秘大奖嘛，当然得神秘点，现在说出去了，还怎么神秘呢？” 有一名记者问道：“顾先生，听说这个赛场都是你亲自设计的，我看到这个看台的外形像只雄鹰，这是不是有神秘特殊的意义呢？” 顾一飞笑着说道：“这个赛车场是我亲自设计的，你的眼光不错，在这里竟然能看出看台的外形像只雄鹰，其实你要是在天空中看的话，那就是一只雄鹰，盘踞在于家寨的大地上，面前的这些赛道，在雄鹰面前就像弯曲的小虫一样，证明我们能轻易的战胜这些困难，也预示着我们俱乐部像一只雄鹰一样展翅高飞，其实还有一点，这样设计是看台座位增多，大家的视野也好，方便了观看的人们，这样的设计，实用、美观又大方，跟于家寨这个风景秀美的景区很般配，从山上望去，这里也是一处景观了。” “请问，你们举办这次大赛是不是花了很多钱的？光靠你们俱乐部能投资这么多吗？是不是还有其他赞助商？”一名记者问道。 顾一飞道：“我们这次的比赛，是友谊赛，是为了赛车场的开业举办的一次俱乐部之间的简单的交流，并不是什么大赛，这些车友们前来，都是自助形式的，是来给我们捧场的，所以也不用花多少钱，等我们真正的举办大型活动的时候肯定会需要别人赞助，不过这次活动，于家寨也赞助了不少，你也看到了，我们四周插遍了彩旗，那都是于家寨投入的，还有很多幕后的赞助，比如维修、医疗等等，都是于家寨赞助的，我们很庆幸，当初选择在于家寨建这个赛车场，也感谢于家寨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便利条件！” “顾先生，听说你妻子就是在于家寨工作的，你建这个赛车场跟她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她给你提供的这些便利条件？”一名小报的记者问道。 顾一飞看了一眼小报记者，笑着说道：“你的消息还真灵通的，是的，你说的对，不过这个赛车场她没有利用职权，给我提供便利，不过有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我，我才能建起了这个赛车场，建这个赛车场凭我们俱乐部的实力是不够的，还有车队很多人的支持，是他们的支持，才有了这个赛车场，在这里我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谢谢你们！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就要开始比赛了，你们明天可以直接采访赛车手，我在看台上专门给你们留了位置，谢谢大家！” 顾一飞害怕他们再问出其他事情来，就慌忙停止了记者的采访，穿过人群，匆匆的离去了。走出来人群以后，顾一飞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刚才是他随口答出的，还好，并没有说错什么，说起大奖奖项是什么，顾一飞现在也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大奖还没有确定下来，只是简单的做了几个奖杯，他要赶紧去跟张晓亮他们商量一下，今天要把奖项给定出来。 特殊的大奖 看台后面有个会议室，俱乐部的几个主要成员都在，老于和吴健也被邀请了过来，因为明天的开幕式上，也有他们的参与。顾一飞跟他们探讨了一下明天开幕的细节，又开始商量大奖的设置。 “我看第一名发个奖牌，然后再给点奖金就行了，大部分赛事都是这样设置的。”徐军说道。 张晓亮说道：“奖金可以给，可是给多少呢？我们建这个赛车场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再说这次是友谊赛，他们也不用掏报名费用，我们没有收入，哪里再有钱给他们奖金？” 顾一飞道：“我们现在是没有钱了，这次修建赛车场的工钱还都没有付呢，奖金呢，目前我们是拿不出来了，想想其他办法吧。” 顾一飞的话说完，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确实是，这次建造赛车场徐军出的钱最多，他把他爸给的几百万都拿了出来，现在身上剩的也就几个月的生活费了，张晓亮也是一样，当初他拿出来的十万块钱，是他自己平时积攒下来的钱，再让他多拿出一些也不现实，毕竟他每月的工资也没有多少。顾一飞投资的钱也不少，他跟林聪生预支了一年的工资，并且这些设备和工人都是从林聪生那里借来的，设备钱好说，林聪生也不打算跟他要钱，可是工人工资肯定是要付的，这些钱顾一飞打算着年底发奖金的时候再给工人们。 吴健看着他们都不做声了，咳嗽了一下说道：“我也参加过很多次国际国内的大赛，一般的奖金五万到十万不等，好一点的三十万五十万也有，国外的都是美金，既然你们没有钱，那我们就采用其他方法，这几天我也看了，他们也很喜欢这个场地，要不我们就拿这个场地的使用权来作为奖励，我们不按个人来排名，按照俱乐部的总成绩来排名，第一名的俱乐部可以免费使用一个月场地，不管什么时间都行，只要我们不比赛，他都可以来使用，当然，其他费用他们自理，第二名呢？可以用二十天，第三名可以用十天，这样可以提高场地的使用率，也可以带动人气，你说平时没有外人的时候，你们也不可能天天在用，你们说是不是？” 老于也说道：“我看吴总说的可行，一飞，你们的场地租用一天大概得多少钱？” 顾一飞道：“按照一般的标准是一辆车一天收一千，也有按圈收费的，一圈就是几百块。” 老于道：“我们奖励他一个月，那这个奖金很高了，估计这个比钱更有吸引力，我看就给他们这个使用权吧，反正就一年时间，他们随时可以来用，再说他们来了，也不耽误其他人用，咱们这么大一个赛车场的。” 顾一飞道：“要是有比赛的话，那其他人就用不了了，会影响比赛的，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合适的奖品了，就这样吧，于支书，其实他们来这里一个月，你是最大的赢家了，他们吃住的都是你在赚钱。这样一算，我们也不亏，哈哈哈！” 奖项定了下来，不过顾一飞交代大家要注意保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许说出来，他们又仔细的探讨了一下开幕式的各个环节，发现没有什么疏漏，才散会下去各自准备了。 赛前小插曲 十月十日早上，于家寨的狮子和大鼓队早早的就来到了赛车场上，在那里开始表演，李佳也找来了企业的舞蹈队，前来充当啦啦队，她们花枝招展的拿着花环，在赛车场上进行着表演，跑道的开端，各个俱乐部的车手也都准备妥当，每个俱乐部排成两排，等下要骑车从看台前经过，并绕场地一周，进行巡游。书记张博远也带着宣传部挤体委的几个领导前来捧场，他们早早的到来了，在主席台上面就坐，张博远跟老于他们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论着。 张博远说道：“于支书，你是经常给我惊喜呀，我都没有听说，你这才几个月时间，就又弄出来一个赛车场出来，古话说得好：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哈哈哈！你是天天动作不断啊！” 老于笑着说道：“这都是张书记领导有方，我们下面的人才敢放手大胆的去干，不是你当初把董村和王庄合并到我们于家寨，我哪里来这么多土地来发展，你看于家寨早就盖的严严实实的了，现在这些土地马上又用完了。” 张博远道：“土地的事情你放心，既然你能合并那两个村子，附近的几个村子你也可以合并，当初做出的这个决定，看来没有错，那我们何不再继续扩大呢？” 老于笑道：“人多了不好管理，我这么多企业养活于家寨一个村是不在话下，你让我多养活几个村子，势必会消减于家寨村民的福利，大家不好说话，毕竟牵涉到大家利益的事，我要是再合并几个村子，那大家的收益更低了。” 张博远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党员，不光要考虑于家寨的利益，也要考虑周边村子的利益，再说了，多这几百号人，影响不了多大的，我不是听说你要建一个摩托车厂？到时候不是需要更大的土地和工人？怎么不考虑一下周边的群众呢？” 老于道：“摩托车厂是要建，但是不是现在，现在我的条件还不成熟呢，等我实验好了以后就开始建厂，你说再给我合并几个村子，是哪几个？让我看看合适不？” 张博远笑着说道：“摩托车厂没有几百亩地是不够的，上次你合并了王庄和董村以后，小李村的人就找你们镇里提了，他们的土地也可以合并给你们，当时我看你们的土地不少了，就没有答应，现在看看，你们大部分土地已经用完了，再建摩托车厂的话没有合适的土地可以用，你如果需要的话，这次干脆把小李村和大鹿庄一起合并了，这样你们于家寨从南山到洛川镇，这一带的土地全部是你们的了，公路你们也已经修好了，那些地用起来也方便，不过我是真舍不得那些地，那些土地全部都是上好的良田，一马平川的，不过，为了你们于家寨更好的发展，我也只有忍痛割爱了。” 张博远的话打动了老于的心，从于家寨往北，一直到洛川镇，那些全是良田，如果全部归于家寨的话，摩托车厂可以建在那里，出路也方便了不少，厂门可以直接建在国道边，出去大门，就能上国道了，这可是几千亩土地，一个摩托车厂根本用不完，看来张博远是想让自己再建一些企业，来养活这两个村子几千口人的。 顾一飞已经开始主持了，他先拿着稿子讲了一下赛车场的建造经过，以及各方的支持，和俱乐部的努力，还展望了一下赛车场的未来。在他讲话结束以后，准备好的鞭炮礼花点燃了，大鼓队也开始了表演，可以说是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还有一群群和平鸽随风而起，整个赛车手热闹非凡，一队队的摩托车缓缓驶过看台时，他们齐刷刷举起左手的向主席台致敬。主席台上，张博远他们一起为骑手鼓掌加油。 等各个俱乐部的车手行驶一圈回到原地后，顾一飞宣布友谊比赛开始，比赛上午举办公路赛，下午举办越野挑战赛。 作为一名骑手，顾一飞也换了服装，代表俱乐部下场参加了比赛，他参加的是场地公路赛，他身穿一套黑色的服装，手上戴一双黑色的长手套，头戴一个黑红色相间的头盔，脚上穿一双黑色的高帮皮鞋，一米八左右的个子，看起来潇洒俊毅，他的出场，引起了旁边的那些女孩的轰动，都在为他鼓掌助威。 李佳坐在观众席上，远远的看着顾一飞，他那俊逸的身影，让李佳从心里流露出一种爱慕，她从心里为顾一飞鼓劲，不过她听到那些女孩子对顾一飞的赞扬，心里不免的有些醋意，李佳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些女孩子，说道：“你们说的那个人，帅吧，他是我老公。” 旁边的女孩子们听到这话，不由得表现出失望的样子，不过她们发现跟她们说话的竟然是高高在上的李总，又慌忙跟李佳打招呼表示歉意，然后又把头转向了下面，专心看起了比赛。 比赛开始 今天来看比赛的人格外多，十一放假，于家寨的工人们也都前来助威，还有外地赶来观看比赛的车友，也有前来于家寨游玩的游客，看到这边有比赛，也进来凑一下热闹，只见看台上人山人海的，大多数人们手里还拿着一面小旗帜，还有爱好者身穿一身赛服，脸上印着国旗，在向下面的车手大声的呼喊着，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而车手们也很给力的向他挥手致敬。 场下面，只听一声令响，发号员手里的旗帜一挥，几十辆摩托车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奔而出，瞬间就从眼前失去影踪，只留下一团团黑烟和一阵阵刺耳的轰鸣声，他们不断的变换着队形，一个弯道之后，渐渐的拉开了距离，大家看的很是兴奋，大声的喊叫着，挥舞着手里的小旗子，正在这时，五十六号摩托车转弯的时候操作失误，摩托车倾倒在地，车手随着摩托车的惯性滑出多远，后面还有几辆摩托车来不及躲避，紧急刹车的时候也倒在了地上，随着摩托车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大家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紧张的看着那里，大家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停止了呼喊，旁边时刻待命的医护人员立马跑步前去查看，谁知道，还没等医护人员走到近处，那些骑手，起身活动了一下，相互帮忙扶起了摩托车，就继续加入了比赛。大家不约而同的鼓起了掌，雷鸣般的掌声激励着车手们继续前行。 排在第一的车手已经准备饶过最后一个弯道了，后面紧跟着三辆摩托车相差不过几米远的距离，他们在压弯的时候，第四辆车突然发力，超过了第三辆车，就在他继续加力的时候，第二辆车挡在了他的前面，眼看两车就要相撞，结果第二辆车在过了弯道之后，也加力往前面冲去，紧紧的跟在第一辆车的后面，第一辆车看到后面的车猛追自己，也加大了油门，迅速的又扩大了跟第二辆车的距离，第四辆车在短暂的失误之后，也迅速的调整了姿态，加大油门向前面冲去，剩下的全部都是直路，现在是比试车辆性能的时候了，一公里多的路程，瞬间即到，第一辆车稳稳的跑在第一，驶向了终点，大家雷鸣的掌声响起，还有大家的欢呼声和夹杂着刺耳的口哨声。 第二辆车和第三辆车只差一个轮胎的距离，到终点的时候，两辆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并排着呼啸着冲过了终点线。第四辆车也跟在后面冲过了终点线。这场比赛可以说是非常精彩，前面的三辆车相差不超过一秒的时间，就在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后面的车辆上的时候，突然看台上传来一阵阵女孩子的惊呼声，大家放眼望去，原来是第一辆车手，把车停了下来，摘下了头盔，这是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男孩，看起来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在后面绑了一个马尾，白白净净俊俏的面容，看起来就像一个电影明星一样帅气，怪不得会引起那群女孩子的惊讶，这是广东岭南摩托车俱乐部的一个车手孙辉，他们俱乐部运行模式比较好，在广东一带大有名气，玩车的人经济条件也好，所以他们俱乐部的装备也是数一数二的，像他们车手的头盔每个都是上万的，当时顾一飞看到他们的装备的时候就羡慕不已，他们的车辆也比顾一飞他们的强，顾一飞俱乐部最好的车，在他们俱乐部里面也就是最普通的一辆了。 这次岭南摩托车俱乐部能来参加，全靠徐军的面子了，岭南俱乐部经理是徐军家的一个客户，徐军的摩托车也是通过他们采购的，他们听说于家寨刚建了一个赛车场，就率领部分俱乐部成员前来给徐军捧场，二是顺便来体验一下，徐军所说的那个比较刺激的挑战赛的长坡，他们到来的时候，顾一飞借口为了比赛，长坡正在保养，并没有让他们尝试，俗话说的好，财不外露，这个难度较大的坡度，是顾一飞珍藏起来的财宝，不到最后时刻，顾一飞舍不得让他亮相，要是现在让他们挑战成功了，那这个赛车场对他们来说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压阵的东西，最后才能让他们去挑战。 比赛 张晓亮的成绩不错，他排在了第三，而顾一飞排在了第五，他的车跟人家差的不是一个档次，能拿到第五也算不错了，第一和第四都是岭南俱乐部的车手，第二是中原俱乐部的一个车手，顾一飞的俱乐部能拿到第三，也是张晓亮驾驶水平出众，在转弯处凭技巧超车才拿到的，顾一飞对这个成绩也比较满意，毕竟自己的俱乐部是刚成立不久的。 上午的比赛结束了，看台上的那些女孩子纷纷走下看台，来到了赛场里面，近距离的看着那些大排量的公路赛，有的还站在车旁拍照，而有些胆大的还骑上了车慢慢的开了一段距离，引得其他人羡慕不已，围在第一名车前的人最多，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这辆改装过的车辆，还有的人接着问车，跟车手搭讪。 李佳也跑下了看台，今天的李佳显的有点小女人味，给人的感觉不再是高高在上，她就像那群女孩子一样，围在顾一飞的身边，不停的关心着顾一飞，顾一飞看着李佳，不好意思的说道：“要不是我的车不如人家，我也能进到前三，这辆车最快的速度也赶不上人家，跟第一名差的太多了。” 李佳心疼的说道：“你问问看，那辆车多少钱，要不我也给你买一辆？” 顾一飞道：“他那辆车在咱们国家也没有几辆，不好买到呀，想买的话起码得等一年时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看其他人，刚才摔倒的几个人，我看看有没有受伤。”顾一飞说完，戴上头盔，就发动车辆准备离开，李佳急忙说道：“我也去看看，你带上我去。”说完，就上了摩托车，坐在顾一飞的后面，双手搂着顾一飞的腰，顾一飞也没有说话，一加油门，呼啸而去，李佳不防他启动车速这么快，强大的惯性使她身子向后仰了一下，急忙又紧紧的抱住顾一飞的腰。 几个摔倒的人受伤并不严重，他们经常骑车的，安全措施做的非常的好，只是摩托车在地上滑倒，蹭掉了一些车漆，但这在车手看来，车辆受损，比自己受伤还要心疼。 下午的比赛全部都是越野摩托车，刺耳的轰鸣声在场内此起彼伏，也吸引着观看的人们早早的就占好了最佳观看位置，有的人跑到了坡顶，站在赛车场划出的红线外，下面的人也站在安全范围内，看着他们在涉水、草地、沙地、急转弯路上熟悉赛道。 张晓亮已经熟悉过那些赛道，地形已经被他牢牢的记忆在脑子中了，他此刻并没有骑车，而是和顾一飞几个人远远的观看其他人的车辆及水平，时不时的在一起议论着。 张晓亮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衣，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长坡下面，看着那些在熟悉场地的车手，眼睛里露出了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眼神，这个人就是那天张晓亮注意到的那个人，看来他也骑车，不过那天看他骑的那辆车，就能猜出来肯定是喜欢车，而经济条件达不到买好车的那类人。张晓亮并没有再注意这个人，又把目光放在了那些车手的身上。 比赛就要开始了，张晓亮拿起头盔，启动了自己的那辆经吴健改装过越野摩托车，故意哄了几下油门，然后风驰电掣般的向集合的地方驶去。而顾一飞这次作为裁判，站在了长坡的旁边，就站在刚才那个人的身边。 比赛开始了，这次是一辆车一辆车的比赛，看谁在最短时间内通过那些路段，最后来冲上长坡，就算比赛路程结束，车手们聚在一起抽签，然后按照顺序开始比赛，第一辆车是外地一个摩托车爱好者，只见他的摩托车在原地轰鸣了几下，然后一加油门，向原来乱石滩的石头涉水路段驶去，车辆到了那里，速度降了下来，车辆歪歪扭扭的在鹅卵石地上慢慢前行，在过水的时候，他驾驶的摩托车竟然意外熄火了，他脚踩着水里的石头，慢慢的把车推出了涉水路段，出了水面，他才紧张的又打了几次火，摩托车竟然发动不着了，他弯下腰摆弄了几下摩托车的零部件，又试了几下，还是发动不起来，他只得向裁判摆摆手，示意放弃比赛，在大家的哄堂大笑之中，他不好意思的把车推出了场地。 比赛2 排在第二出塞的是岭南俱乐部的一名骑手，刚才他已经熟悉过场地，在裁判发令以后，他快速的向前面冲去，很快，他也到了涉水的鹅卵石路面，只见他不慌不忙的降低了速度，车辆摇晃了几下之后，随着他的加速，飞快的驶出了水面，快速行驶的摩托车溅起一片片水花，飞溅到旁边安全范围内观看的人群里，引起了大家的一阵阵骚乱。 他驾驶的摩托车轮胎纹路特别宽大，在草地上飞驰而过，转眼间就来到了急转弯路段，只见他稍微倾斜了摩托车，贴着急转弯的小路边迅速通过，穿过林地的小路，再经过几个山字形的陡坡，就到了最有挑战性的长坡下面，只见他下来最后一个坡后急加速，摩托车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向长坡冲去，摩托车的速度在坡上迅速降了下来，摩托车轮胎扬起阵阵尘土，飘散在身上。 他的摩托车在向上冲了几十米后，明显的看出后劲不足，终于，在五十米左右，摩托车转头向下冲来，第一次挑战失败了。 他的车到了坡底，他有一次调转车头，又加足油门，准备着第二次冲锋，这次的效果还不如第一次，三十多米的时候，摩托车熄火，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排在第三的还是岭南俱乐部的车手，他看到自己的队友两次都挑战失败了，自己也没有了多大的信心，果不其然，他也在长坡那里停住了，他的成绩还不如前面的队友，冲坡的长度连三十米都不到， 他们回去后和自己的队友在一起探讨失败的原因，坡度太大，还有就是尘土太厚，车辆消耗的动力太多，使爬坡的时候动力不足。 孙辉排在了第八位，他看到前面的那些参赛队员都败在了长坡之下，不由的露出一种蔑视的眼神，他对自己的车还是蛮有把握的，再加上自己的驾驶技术，冲上长坡肯定没有多大问题。 终于轮到他上场了，他不慌不忙的戴好头盔，潇洒的坐在了自己的车上面，他的动作引起了那群女孩子的欢呼，她们看到孙辉出场了，拼命的给他喊着加油。 孙辉迅速的通过了前面那些赛道，来到了最后一道坡前，在坡上的时候，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开始减速下坡，而是哄大了油门，趁着下坡的惯性直接冲向了长坡，他摩托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转眼间就到了长坡下面，他的速度不减，趁着惯性，冲上坡去，不过，在冲到五十多米的时候，他的车只听到刺耳的轰鸣声，而不见再往上走，车辆几乎停了下来，只见他快速的把档位换到最低，摩托车又开始向上爬去，又向上攀爬了几十米，摩托车终于跑不动了，孙辉随着摩托车摔倒在地上，还在转动的车轮扬起的灰尘撒了他的一身，孙辉站起身来，摘下头盔，用戴着手套的手擦了一下头盔前面的挡风板，又戴上头盔后，他才上前把摩托车扶了起来。 孙辉站在半坡上，向坡下看了看，现在他有点犹豫，不知道自己是继续向上还是骑回坡下，不过他看了看坡上，自己的状态再想冲坡难度较大，只得调转车头，骑着下坡去了。 孙辉并没有再尝试，他把车放在了一边，准备看看后面的车手怎么样，特别是排在自己后面的张晓亮。毕竟顾一飞他们肯定已经试过多次了，看看爬这个长坡是不是还有什么诀窍。 挑战 张晓亮也没有把握能爬上这个坡，他也试过多次了，最好的成绩是能爬到八十多米，那还是采用之字形的路线才到了那里，顾一飞在设计的时候，一百米之处坡面设计的比较窄，不再适合之字形爬坡，他也只能在那里止步。 张晓亮看到孙辉骑那么好的车，也不过冲到一百米左右，自己能到八十多米也就感觉不错了，毕竟车辆的性能占比最大，技巧只是占一方面。··.柒捌z.o 果不其然，张晓亮在六十多米的时候就感觉力不从心，因为前面那么多车辆已经冲过，路况已经大不如从前，厚厚的尘土使他的车辆显得没有一点动力，也只得选择推出比赛。 参加比赛的车辆全部在长坡面前止步不前，退下来的这些车手都聚在顾一飞面前指责这个坡道设计的有问题，要不然，凭孙辉的驾驶水平和车辆的性能肯定能冲上去，看到大家都挑战失败，顾一飞也有点不好意思，他设计这个坡道并不是先例，在欧洲有个赛车场内，也有同样的一条坡道，只不过场地的土质不同，欧洲的场地是带些小石块和杂草的场地，而顾一飞设计的这条长坡，大都是黄土，坡上厚厚的黄土层，经摩托车车辆的碾压，变成了厚厚的尘土，无形中增加了他们的难度。 孙辉看着这个长坡说道：“我看了，这个长坡没有人能冲上去，也不在我们的水平和车辆性能的问题，而是坡度太大，距离太长，我们这些车的动力跟不上，我看还是稍微改改吧。” 张晓亮也说道：“是呀，我看看是要改改，你说咱们弄这个赛道，没有人能上去，还要这个干嘛？改的简单点，咱们玩的是个刺激，要是大家都挑战不成功，就失去了挑战的意义了。” 顾一飞正想说话，旁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你们上不去，并不代表别人上不去，唉！浪费了这些好车了。” 张晓亮听到这个声音，就立马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个穿黑衬衣的年轻人，他抬头望去，果然是他，这个穿黑衬衣的年轻人说完就要离开，张晓亮快走几步，追上了他，说道：“我看朋友也是喜欢车的？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别人能上去？” 年轻人看了一下张晓亮，说道：“以前骑过，不过好几年没有摸这种车了。” 张晓亮道：“你说别人能上去，你能不能上去？要不你骑我的车试试？你也就知道这个长坡的难度了。” 这时候孙辉和顾一飞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这个年轻人，孙辉看着这个人有点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自己的印象中并没有什么人嘴角处有这个明显一道疤痕的，可能是这几天在于家寨看到的吧，也就没有再多想，说道：“朋友，你要么骑我的车试试，我的车性能还不错，成功率也大点。” 年轻人看了看孙辉手里的车钥匙，愣在那里了一会，才从他手里接过钥匙，向停在不远处的摩托车走去。 他到了车前，用手摘下挂在后视镜上面的头盔，用手拍打了几下上面的尘土，回头又看了一下他们，才扭头毫不犹豫的把头盔戴在头上，孙辉想起了自己穿戴的装备，想摘下来给他送去，他挥手示意不用了，转身跨上摩托车，启动后，先在原地哄了几下油门，挂挡之后，在附近绕了一圈，才转向长坡驶去。 只见他加大油门快速的向坡上驶去，他采用的是用最大档位最大油门，在车辆动力不足的时候，他开始减挡走之字形，不过他走的之字形比张晓亮的要大许多，几个转弯后就到了一百米的瓶颈之处，他并不是直接向上冲去，而是走的斜道，贴着小道的边一冲而过，终于有人突破一百米高度了，过了一百米瓶颈之处，坡面又宽了许多，这时候他又采用之字形的方法，不断的向上冲去，最后五十米了，再走一个之字形就到了几乎七十度的直坡了，冲过去这个十米，就到了坡顶，只见他在最后之字形结束的时候，突然加大了油门，摩托车在一声刺耳的轰鸣声中冲上了顶，大家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过了半天，大家才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m.x 前赛车冠军 成功了，这个坡道第一次有人能登顶，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孙辉突然脑子里蹦出一个人来，这不是在全国出名的越野赛冠军韩新杰吗？听说他前几年出了场车祸就退出了赛车，他脸上的那道伤疤应该就是当年车祸留下来的吧，他怎么会在于家寨？他是来看比赛的？一连串的疑问在孙辉的脑海里闪现，他拉着张晓亮问道：“你认识这个人吗？他是哪里出来的？” 张晓亮被问了个莫名其妙，说道：“这个人可能是于家寨的工人，我前几天都看到他了，我就感觉这个人不一般，看到他也骑了一辆摩托车，再说通过他说话的语气，就想着他也玩车的。” 年轻人在坡上面停留了一会，调转车头，顺着长坡一路直下，车后扬起的灰尘漫天飞舞，车速很快，霎那间就到了坡底，在他的摩托车刚挺稳的那刻，孙辉和顾一飞他们就围了上来，孙辉上前抱住韩新杰，说道：“兄弟，原来是你，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韩新杰跟他拥抱了片刻，就放开了手，摘下头盔，对着孙辉说道：“我已经退出这一行好几年了，本以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呢，谁知道于家寨又建了个赛车场，我本来是不想参与到你们中间了，不过看到你们这么好的装备，连这个坡都上不去，才出来让你们看看真正的车手是怎么挑战陡坡的，不过，难得是你还能认出我。” 顾一飞玩车时间比较晚，他并不认识韩新杰，而张晓亮却听说过这个人，不过他这么多年销声匿迹，渐渐的从玩车圈里淡忘了，不过当年他参加世界越野挑战赛的光荣战绩还在，一般人也只能望其项背，张晓亮看到以前敬仰的英雄人物竟然出现在于家寨，忙伸出手去，用敬佩的语气说道：“想不到于家寨还是藏龙卧虎之地，小弟张晓亮，久仰大名，今日难得一见，深感荣幸。” 韩新杰也跟他握了手，松开手的时候，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我那天都看你们在练车，你的水平还不错，在你们俱乐部算是好的了，只不过你掌握的窍门还不多，等有空了我给你指点一下。” 顾一飞在旁边听了其他人的介绍，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竟然是摩托车赛车行的前辈，也忙上前去跟韩新杰打了招呼，说道：“我是顾一飞，洛城摩托车俱乐部的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韩新杰笑笑说道：“我知道你，你是我们李总的老公，人不错，挺帅气的，不过你的车技差了点，哈哈哈！” 孙辉看到大家都聊的这么兴奋，就提议道：“咱们难得能聚在一起，要不我请客，咱们去坐一起好好聊聊？” 顾一飞道：“到这里了哪能让你破费，我来请，只不过咱们比赛结束了，那边还等着咱们的成绩，要排名次颁奖呢，等仪式结束了再去吧。” 孙辉道：“还颁什么奖呢，不用看成绩了，我们岭南俱乐部肯定第一，仪式就免了吧，你回头把奖品给我就行，咱们现在就去聚聚，你们于家寨哪里的环境好点？菜还好吃？”··.柒捌z.o 孙辉说完，就搂着韩新杰的肩膀，说道：“我们等下好好喝两杯，走，你来骑车，我们跟在后面。”他回头招呼其他人，都各自上了摩托车，孙辉看了看大家，这些摩托车全部都是越野车，后座也无法坐人，只有顾一飞骑的是一辆公路赛，只得走到顾一飞面前说道：“你车钥匙给我，我带你，老子不相信你的水平。” 气的顾一飞直翻白眼，不过他还是把钥匙交给了孙辉，看着孙辉发动摩托车，自己赶紧上前去坐在后座。 ：。：m.x 职业赛车手 老于他们在主席台等了半天，就等着顾一飞发来越野赛成绩，他们好排名次，可迟迟不见顾一飞传来消息，远远的看着他们聚在一起谈论着什么，随后又各自驾车直接出了赛场，老于还以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忙给顾一飞打电话问情况，顾一飞说道：“于支书，成绩就按上午的比赛结果吧，我们有点事情，就不参加了，好了，我不跟你说那么详细了，回头再说。” 老于听到顾一飞的话后，越发感到不安，不过现场这么多人等着看结果呢，也只得按照顾一飞的意思，匆匆宣布了排名，颁发了奖品，大家都感到很疑惑，特别是那些记者，围着老于问个不停。 “你好，请问怎么下午的越野赛不算成绩了？还有岭南俱乐部的人为什么都离场了？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一名女记者提出了疑问。 老于现在也是一点都不知情，他也无法回答这些问题，不过在记者面前，他也无法不回答，只得说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们有一辆车爬坡挑战成功了，现在他们是去庆祝去了，你说的俱乐部之间有矛盾，那是不可能的事。” 女记者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追问道：“就算是庆祝，也要等他们颁奖结束再去庆祝也不迟，为什么他们奖品也不要了？” 老于说道：“因为是突发状况，我也不了解中间的事情，不过，我会给你们一个详细的答复的，明天，明天上午吧，我会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把今天所发生的事情给大家一个通报，好了，我还有事，咱们明天见。” 老于说完，就急匆匆的准备离开，那群记者还有其他围观的人看到老于要离开了，也只好去采访组委会的其他人。全网 .78z. 顾一飞带着这群车友，来到了度假村顶楼，他们在这里随便点了一些菜，拿来了几框啤酒，坐在一起聊了起来。孙辉坐在韩新杰的身边，不停的问着他这几年的状况，韩新杰拿起一瓶啤酒，打开后猛喝了几口，放下瓶子，才慢慢的讲起了这几年发生的事。 韩新杰出生在广西一个贫困的村庄，长大以后在南方打工，南方城市摩托车比较多，他接触后也慢慢的喜欢了起来，从简单的代步车发展到250，后来攒了几年的工资买了一辆二手400型的摩托车，才开启了他的摩托车生涯，他那时候的生活，除了上班，就是骑摩托车了，每天跟一群车友到处到处遛车，再后来，通过俱乐部接触到了越野摩托车，他尝试过以后，发现自己挺适合这项惊险刺激的活动的，就把二手400摩托车卖掉，换了一辆越野摩托车，他经常一个人在夜里爬山，甚至回老家的时候也骑着摩托车回去，广西那边的山路很陡峭，他也就是那时候练就的越野技术，他加入一家俱乐部以后，俱乐部看他的水平不错，就安排他参加了几次国内的赛事，韩新杰在那几场比赛中脱颖而出，被另外一家俱乐部看中，用重金跟他签了合约，才走上了职业赛车手的道路。 他的生活很简单，每天就是练车、比赛、表演，钱也赚了不少，可是好几年都没有回老家看望父母和奶奶了，想着等自己赚够了钱，在大城市买一套房子，把父母全部接来，在一次比赛的时候，他突然接到家里年迈的奶奶打来的电话，说是父母在外地干活的时候发生车祸，两个人都去世了，可那次是一场国际比赛，他只有忍着悲痛，参加完比赛，那次的比赛成绩还不错，他以大比分的成绩拿了个第一，因为当时他脑子里想的全是意外身外的父母，完全忽视了比赛的危险，比赛结束后，他赶到出事的城市的时候，父母的遗体已经在年迈的奶奶同意下火化了，他连父母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m.x 曾经的车神 那段时间他有些低沉，骑车经常不在状态，在一次跟女朋友吃饭后喝了点酒，他骑车带着女朋友在郊区的马路上飚车，结果遇到一辆大货车，来不及刹车，直接撞在了大货车上，女朋友当场身亡，而他因为防护比较好，只是脸上身上留下了好几处疤痕。事故的责任在于大货车，而韩新杰却认为女朋友的死自己要付主要的责任，要不是他超速，没有能躲避违章的大货车，女朋友也不会死亡。 从那以后，韩新杰消沉了下去，每天不再练车，俱乐部看他状态不佳，也就跟他提前解除了合同，他把自己心爱的摩托车卖掉以后，回到老家，跟奶奶在一起呆了几年，等奶奶去世以后，他才又出来打工，想着远离摩托车，安安心心的工作，让时间来磨破心中的伤痛。韩新杰来到于家寨已经一年多了，一直平平静静的生活，谁知道于家寨竟然建起了一个赛车场，这让他感到很惊讶，他趁下班的时间，来到赛车场观看，当他看到那些摩托车的时候，又激起了他压在心底的那份热爱。 他压制自己心里的那团火焰，只是抱着前来观看的想法，出现在了长坡下面，当他看到那些车手，骑着那么好的车辆却上不去坡的时候，激发了他的那份压抑了多年的摩托车越野情怀，这个坡道确实不容易挑战，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水平，以自己的能力肯定会挑战成功的，毕竟喜欢越野的人，看到难度较大的坡道，都想试着挑战一下，证明自己，在孙辉提出来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就答应给他们示范一下，结果，他一次性完成挑战。 等韩新杰说完这些，大家也都默不作声了，他们没有想到，在这个风光的赛车手身上还发生了这么多悲剧，大家在沉寂了半刻之后，孙辉拿起一瓶啤酒，对着韩新杰说道：“我们还按照你以前的称呼来叫你，以前大家都叫你阿杰，我们现在都叫你杰哥，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太自责了，以后我们兄弟们在一起，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对，我们忘掉过去，重新开始！”大家都拿起了一瓶酒，对着韩新杰，等着他振作起来，韩新杰对眼前的这一幕非常熟悉，以前他们俱乐部成员在一起的时候，大家都是大瓶的喝着啤酒，阿杰、阿杰的叫着，那时候他意气风发，正当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心里只有摩托车，每天就在琢磨怎么样提高自己的水平。 终于，韩新杰慢慢的站了起来，拿起了酒瓶，跟大家碰在了一起，说道：“谢谢大家这么看得起我，我很高兴大家这样鼓励我，谢谢你们，咱们喝一个。”说完，他大口大口的把那瓶啤酒喝完，把瓶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等大家都喝完了手里的啤酒，顾一飞说道：“杰哥，我们俱乐部刚成立不久，还有这么大一个赛车场，我看你来我们俱乐部吧，平时招呼着这个赛车场，也给大家做个指导。” 孙辉道：“你们别和我争，我这次回去要把杰哥带到南方去，他毕竟以前是在南方呆过的，对那里都很熟。” 韩新杰说道：“大家都别争了，我哪里都不去，我既然已经退出了赛车界，就没有打算再回去，我现在在于家寨上班挺好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多好了。” 孙辉道：“我看还是跟我去南方吧，在我们俱乐部里面，拿的钱肯定比你在这里赚的多，到那里你什么都不用干，每天想玩车了就玩车，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我们绝不干涉你的自由。” 韩新杰道：“我在这里干活，就是想远离那些是非之地，躲在这里清静，不是钱的问题，好了，你们不用再争了，我就在于家寨，向玩车的话我自然会来赛车场的。” 大家看到韩新杰不愿在参与车队的事，也就不再勉强，大家在一起开始谈论车辆改装以及最近国际、国内越野大赛的情况。 正当他们高谈阔论的时候，顾一飞的电话响了起来，是李佳打来的，顾一飞赶紧接听电话，话筒里里面传来李佳愤怒的声音：“一飞，你看看电视，你看看电视台都是怎么评价你们今天的比赛的。” 顾一飞听到这里，才猛然想起下午草率的决定，现在肯定已经给赛车场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顾一飞对这里很熟悉，他知道外面大厅里面就有一台电视机，就急忙跑了出去，来到了大厅，顿时感觉气氛不对，因为在这里吃饭的人都被电视上关于今天比赛的采访吸引了过去。 随机采访 “今天的比赛还是很精彩的，只不过赛车场和岭南俱乐部之间似乎出现了矛盾，岭南俱乐部全体队员今天全部没有参加颁奖仪式，以示对于家寨赛车场的抗议，于家寨赛车场作为新开的一家俱乐部赛事活动的场所，不注重自身的素质提高，开业的第一场赛事，就闹出这么大的新闻，相信这样的俱乐部是不会长久的，当然也不排除是于家寨赛车场恶意炒作，具体原因，我们记者明天会带给你详细的答案，谢谢收看本次的体育赛事，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明天见！”电视台体育频道的主持人满脸不屑的解说着今天的比赛，听的顾一飞头都大了，这是哪跟哪呀，一群不明就里的记者，随口胡乱编造，这一次要给于家寨赛车场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顾一飞这时候才冷静下来，他心情沉重的回到了他们的座位，孙辉看到顾一飞出去一趟，回来无精打采的，就问道：“一飞，你是怎么了？怎么接个电话出去一趟就像变了个人似得。” 顾一飞把刚才电视里播出的新闻给大家说了一下，大家听到后都愤愤然的骂开了记者，孙辉倒是挺冷静的，他说道：“这件事是我欠考虑，是这样，我们明天一起见记者，把下午的事情说清楚，让那些记者当面更正，并且要给我们道歉，让他们把造成的影响给弥补回来。” 韩新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的事情主要是因为我了，不是我逞能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咱们散了吧，谢谢你们看的起我，请我吃饭。”说完，他把自己杯子的酒一口气喝完，起身就向外走去。 大家看到韩新杰离去，也都清了杯子中的酒，各自散开，临走的时候，孙辉和顾一飞张晓亮商量了一下明天见记者的时候要怎么答复他们，商量好以后，大家这才离开。 第二天一早，孙辉和顾一飞几个人就来到了老于办公室，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一下，老于听说是因为这事，才放下心来，顾一飞说道：“我们几个已经商量好了，等下记者们来的时候，就由我和孙辉一起见记者，这样他们才会相信不是我们俱乐部之间出现了矛盾。” 老于跟记者们约定的时间是上午九点钟，还是在赛车场里面，因为这几天是免费对车友开放场地，所以，一大早就有很多车友在场地内体验赛道风驰电掣的感觉，那些记者也早早的就来到了赛车车内，随机采访着那些车友们。 “你好，我能采访你一下吗？”一名记者向一个车友问道。 车友是刚在赛道上跑了一圈停下来的，他的头盔还没有来得及摘下，只是把前面的挡风板推了起来，看到记者采访他，兴奋的摘下头盔，用手理了一下头发，才说道：“很高兴能接受你的采访。” 记者问道：“昨天的比赛你参与了没有？你对昨天的比赛有什么看法？比如他们俱乐部之间的矛盾是怎么造成的？我听说是因为那个坡度设计的不合理？” 记者抛出了一大堆问题，这名车友顿时傻了眼，他只不过是一名爱好者，对于昨天的比赛，他认为是十分精彩的，可是车队矛盾还有赛道设置，这些他根本没有听人说起过，现在面对记者的提问，他根本无法回答。 “你问的这些事情我知道，我来回答你！”记者身后传来了顾一飞的声音，他们刚到赛车场，就看到这名记者在采访车友，而问的问题，明显的带有诱导性，顾一飞气愤不过，才接过了话题，把记者吸引到自己的身边来。 新闻发布会 这名记者看到是顾一飞和孙辉等人的到来，喜出望外的往顾一飞身边跑去，来到顾一飞身边，她又把刚才的话题重复了一遍，顾一飞不耐烦的说道：“你们记者要遵从事实，我想知道，你问的这个问题是从哪里听来的？你昨天也看到了，我们有车友顺利的挑战成功了，就证明赛道设置没有问题，还有，这位就是你们说的岭南俱乐部的经理，我和他站在一起，像是有矛盾吗？” 记者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听说的……。” 顾一飞道：“昨天赛事的精彩之处你们没有人去报道，却揪住这点小事不放，我劝你们还是多采访一些积极向上的问题，别光想着挖点小道消息来吸引眼球，你们昨天的报道我也看了，除了赛事，其他的都是虚构的，你们给于家寨赛车场造成的负面影响，我要你们在电视上向于家寨道歉。” 记者现在才感到昨天发回去的新闻有点鲁莽，她确实是把听别人猜测的一些消息，当成新闻发给了总部，而编辑还在结尾的时候，加上了一句不看好于家寨赛车场的话，这个负面影响确实不小，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有点后悔了，本来是想邀功的，这弄巧成拙，要是领导知道了现在的情况，以后自己的记者生涯可能就被自己断送了。 不过她的脑子还是挺灵活的，说道：“你说我报道的不是事实，那么请你告诉我，事实情况到底是什么呢？” 顾一飞向周围张望了一下，又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说道：“我们约定的是九点钟，现在还早呢，再说我也不可能只向你一家电视台说明情况，你还是耐心等待吧，九点钟我们准时召开记者招待会。” 记者也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离九点钟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自己前往发布会的地方准备一下，也就要开始召开发布会了，现在也就没有再去追问顾一飞要一些内幕的必要了。 “在座的各位记者同志们，你们好，今天很高兴在这里跟你们见面，你们都是各个地方的宣传部门，我相信你们会把真实的情况传递出去，昨天我看电视了，就有一些记者朋友没有根据实际情况，仅仅是按照自己的猜测，就报道出去了，给我们赛车场，我们于家寨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在这里，我要重申一遍，你们的报道要实事求是，因为你们是新闻记者，而不是花边新闻的记者，更不是来写小说的。情节随意编造。”顾一飞面对下面的五六家新闻媒体，毫不客气的说道。 顾一飞接着说道：“你们也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就是岭南俱乐部的经理，昨天比赛的一等奖就是他们俱乐部拿到的，昨天是因为有一个赛车的老前辈突然亲临现场，我们当时怀着激动的心情，去跟老前辈交流车技去了，所以没有参加颁奖大会，这证明了什么？证明了我们车友是真正的喜欢车，而不是在乎那些大奖，这才是一名真正的摩托车爱好者该有的，不追逐名利，而是把交流当成最重要的，至于你们所说的赛道的问题，不错，确实是有问题，是难度太大的问题，你们要知道，难度越大，越能吸引更多的车友前来挑战，如果说轻轻松松的就被挑战成功了，那以后还有谁回来挑战？根本就不用挑战了，没有一点刺激性了，就失去了挑战的意义。” “请问，你说昨天一位摩托车越野前辈突然出现在于家寨，我想知道是哪一位前辈？方便说出他的名字吗？”一名记者问道。 顾一飞看这这名记者，笑着说道：“这个不太方便，因为他早已经退出越野界，现在在过着平淡的生活，不希望大家打扰他的生活。” “顾先生，你既然不能说出这名前辈的名字，那我们是不是怀疑你所说的话是不是为了掩饰昨天发生的事情呢？”记者逼问道。 未来 孙辉看到势头不对，忙在旁边说道：“掩饰什么？刚才顾一飞所说的都是真实情况，根本不需要掩饰，这个我可以作证。” “你们两个肯定是昨天已经商量好的，今天用这话来搪塞我们的吧。”记者不依不饶的问道。 “他们昨天见到的就是我，我虽说不是什么前辈吧，但是玩车确实是比他们早了几年。”一个声音从记者的背后响起，不用说这个人就是韩新杰。 韩新杰还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衣，袖口的扣子系的严严实实的，因为他不想别人看到他胳膊上的伤疤，所以不管天气再热，他都是穿一件衬衣。 记者们听到后面有人说话，不约而同的让出一条路来，让韩新杰走到了顾一飞身边，有个从事体育方面多年的记者终于认出了韩新杰，激动的说道：“你是阿杰，车神阿杰？” 韩新杰点头笑笑，说道：“我现在已经不玩车好几年了，什么车神不车神的，我来这里就是告诉大家，昨天他们是见到我了，激动之余才没有参加颁奖典礼，现在你们该相信了吧。” “相信，我相信，要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做的，阿杰，你好，我想问你一下，你那次拿了大奖以后，怎么会想到退出摩托车越野赛呢？是不是激流勇退？”那名记者激动的问道。 韩新杰看了看那名记者，说道：“不好意思，我今天出现在这里，只是打算给他们做一个证明，我不想回答与我有关的问题，你们也不要再问了。” 提问的那名记者看到韩新杰不愿意谈论自己的问题，就又问道：“韩先生，那我等下能对你进行一下单独的采访吗？” 韩新杰说道：“不好意思，我等下还有事情，不能在这里了，很抱歉。” 发布会终于结束了，不过这些记者们貌似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还是久久不肯散去，孙辉和顾一飞他们只得躲在赛车场的办公室内聊天了。 “杰哥，你不是今天上班的，怎么没去呢？”顾一飞问道。 “你忘了，今天假期还没结束呢，还有两天才上班。”韩新杰不好意思的说道。 孙辉说道：“那正好，等会你去指点一下，我今天也打算挑战那个长坡。” 韩新杰看着孙辉笑着说道：“行呀，你的车不错，动力十足，只要把握的好，上那个坡是没有问题。” 李佳办公室内，老于给她说了那天张博远让他在并购两个村的事情，向听听李佳的意见如何。李佳听完后，笑着问道：“于支书，你是感觉现在这几个企业赚的钱还不多？我告诉你，这账上的钱你们家这辈子是花不完了，你看你这十几年奋斗下来，几乎天天就在村子里，你今年也都六十了吧，你还打算奋斗几年？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老于道：“我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是考虑到合并村对我们有好处，再过几年，我们的摩托车厂肯定是要建的，于家寨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土地可用了，租用土地，以后牵涉的事情太多，变故也大，既然他们村子也有这个意思，上面领导也发话了，我想着不如就合并了吧。” 李佳笑着说道：“于支书，我向问你个私人问题，你说你都有这么多钱了，还这么投资，你是打算要名的，还是打算要利的？一般人到你这么大年龄，就开始考虑享受生活了，而你，连个接班人都没有培养的，于杰在法国有自己的事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到时候你这一大摊子交给谁呢？” 接班人 李佳看看老于陷入了沉思中，就接着说道：“你要是想要名，我可以给你大作宣传，把你的财务情况一公布，再在全国富豪榜上给你排个名次，你一下子就成名人了，打算要利的话，你的钱已经花不完了，要那么多还有什么用？钱现在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 老于白了李佳一眼，说道：“我这个人你说不图名声吧，也不对，起码我希望在村里落个好名声，你看现在村里面老老少少的，对我都是客客气气，见面都是很亲切，我要的是这种感觉，而不是在全国让大家来评论我，那样多不实在，得到你好处了，说你人不错，没有得到你好处的，说你为人不怎么样，我不想到最后让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的，真心实意的做点事，让村民们都能得到点好处，这是我能做到的，你说全国，那都是扯淡，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老于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放下后接着说道：“我也想去享受生活，以前我都说过，等我闲下来了，带上老婆，开上车自驾去新疆，去西藏，去想去的任何地方，不过看看咱们那些老年人，他们一辈子都没有出过远门，我想着要去了，就带上他们一起去，让他们去祖国的大好河山都玩一下，我给他们做导游，陪着他们，这些人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希望在他们年老的时候有个美好的晚年生活。” 李佳笑道：“你说的我都感动了，不过你现在想做到这些也不难，很容易的，现在企业又不用你来管理，村委又没有多少事情，你想带他们去玩了，马上可以去做，只不过我要告诉你，带这一群老年人出去很累的，他们车又坐不了，爬山又上不去，只是能去看看风景，路途太远的，我建议还是不要让他们去，近处的景点咱们旅游公司每年也组织过几次，我看还是算了，万一出点什么事情，咱们都说不清。还是说说你接班人的事情吧，不可能就一直让外人来管着这么大一摊吧，再说了，我这两年随时可能都会走的。” 说起来接班人的事，老于叹了口气，他也跟于杰说过这事，让他回来管理这一大摊子，可于杰跟老婆在法国开的公司做的也不错，小孩也在那里上学，要是回来的话也可以，那也得等着把欧洲的一摊子事情做个了结才能回来。老于现在也只能慢慢的等着于杰了，自己在做几年，真该退休了。 其实李佳也经常和于杰联系，私下讨论企业的事情，李佳也知道于杰暂时不打算回来，是因为他担心回来以后，老于不放心企业的运营，而指手画脚的，对于于家寨的企业未来，于杰也早做了打算，他想把这些企业都做成跨国公司，用他现在的贸易公司做跳板，把于家寨的产品销售到国外去，牵涉到出口，那这些产品的质量到包装都得进一步改进，甚至产品的标准都得重新还审核，到时候还会产生大批的不合格产品，老于肯定会跟于杰产生分歧，所以，于杰等待的就是时间，等老于哪天说不干了，那时候他再回来。 其实于杰的想法完全是理解错了，老于这次去日本考察以后，深知产品质量对市场的影响有多大，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价格方面看的并不是太重要，而对质量却要求十分严格，只要你保质保量，价格高一些，人们还是能接受的。 老于跟李佳谈了半天，本来是想着合并村子的事情在她这里得到点支持的，可李佳却劝说老于趁早退休，早点培养接班人，这让老于也有点打退堂鼓了，不过他还是想听一下村委其他人的意见，毕竟合村的事情还是要经过村委讨论才能决定的。 一致反对 村委的例会在照常进行，今天村里没有什么事情，没有人员外出，所以大部分人都在，会议室内，在其他人的问题解决了以后，老于就把合并村子的事情说了出来，大家听到以后，意见截然不同，下面的这些普通职员，对于合村显得很积极，因为管理的村子越多，越能显得出他们的重要性，而几个领导班子的人却感觉不太合适，现在几个村子的事情已经理顺，大家按部就班的工作，并没有太多的事情，如果合并以后，另外几个村子的领导干部会不会再来争权夺势，到时候天天产生纠纷，解决纠纷，无形中消耗了很多精力。 他们的多心也不是多余的，当时合并王庄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制造麻烦，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再去合并两个村子，到那时麻烦事情会更多，再说了，小李村别看村子小，村内游手好闲的人多，他们村子离洛川镇比较近，洛川镇上小偷小摸的，打架斗殴的，大都是小李村的那几个人，还有大鹿庄，民风彪悍，在洛川镇属于计划生育重点村，人口又多，而年轻人少，老的老，小的小，村子里没有一家企业，全靠那些土地养活村子里的几千口人，上有老，下有小，年轻人又出不去，这个村子的人均收入在洛川镇也是最低的，也就是他们村子的村干部看到于家寨合并了另外几个村子，心里盘算着，如果大鹿庄也被合并了，那村民们的收入一下子就提高了上去，村干部也不用再因为计划生育和缴纳各种费用发愁了，大鹿庄村子里唯一的一所小学，因为村里开不出工资，老师们也走的差不多了，而村子里的孩子们又多，天天在学校内惹是生非，剩下一个本村的老师也管不住，学生们跟放养的差不多，一年到头孩子们也学不到多少知识，每次在洛川镇排名最后，村委的几个领导干部看着不行，才想出了跟于家寨合并的计谋来。 他们先去镇里说了情况，镇长听到后，说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们就凭那些地，就想去于家寨分人家现成的好处，当场就回绝了他们。他们去县里办事的时候，借机跟张博远说了这件事，而张博远考虑的比较长远，当场就答应会去跟于家寨商谈一下，就让他们回去等侯消息。 县书记答应帮他们办事，大鹿庄的领导干部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毕竟老于要看书记的面子的，再说了，大鹿庄这一片良田，那可是在洛川镇数一数二的，村里的老一辈人，把这些土地侍奉的平平整整的，良田里面还有几口水井，那是旱涝保收。这几千亩良田就是他们讨价还价的根本。 而老于看中的也是这些土地，在他眼里，随着将来不断的发展，这些土地肯定都是建工厂的，有了这些土地，于家寨企业完全可以做的更大，离他实现大型跨国企业的梦想更近了一步。他要打造一个大型摩托车生产基地，完全自主研发的大排量摩托车生产企业。建一个这样的厂，几百亩地肯定是要用到的，目前于家寨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地块可以使用了。 在这个时候，张博远提出来再给他几千亩地，只是让他顺便养活这两个村子的人而已。而村委里面其他人的反应比较激烈，因为按照现有的生活水平，几个村子的人每年可以分红上万元，如果合并以后，那么村民的分红肯定会降下来，再说那两个村子也没有多少能出力的人，小孩子的人数倒是在全镇排第一，合并这样的村子，对于家寨来说，只是增加了个大包袱而已。 看到大多数人都在反对，老于只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说道：“至于分红的事情，你们也不要有太多的担忧，我们打算采用以地入股的方法，他们村子的地按照现在的价格折算，我们就当他们村子入股了，每年按照股数给他们分红就行，至于福利嘛，既然是合并到于家寨了，那就是于家寨的村民，按照于家寨的标准来办就行。 王振堂听完以后，微带笑意的说道：“我看没有那么简单吧，他们村子的那几个干部，估计早有打算了，你以为那点分红，他们就能答应？” 老于道：“反正我们就是这样的条件，如果他不答应的话，我们可以不合并，这是他们提出来的，又不是我们求着他们的，再说了，你看大禹市的领导，想着让我们在他们那里办企业，优惠条件很多，我都考虑去大禹市了。不过只要大鹿庄他们提出的条件不过分，我也会考虑一下的，毕竟是离的这么近，该照顾一下还是要照顾一下的，在座的哪家跟大鹿庄没有亲戚的？我看大部分都有吧。” 老于说完，看看下面没有人愿意再发表意见，就接着说道：“王支书，你有空了去跟他们村干部见个面，听听他们的意见，好了，咱们散会。” 食物中毒 洛川镇中学出事了，大部分学生食物中毒，大部分学生上吐下泻，还有的已经进入昏迷状态，半天之内，洛川镇卫生院已经满员，只得上报上级相关部门，于家寨医院接到上级命令，也参与了救治行动，医院内分流了一批中毒较重的学生，于家寨出动所有的救护车，已经拉回来近百名学生了，经过化验，结果可能是一种黄曲霉素中毒，这可是一种致命的霉菌，严重的话，可能会造成学生的死亡。于家寨医院调集了所有人手，参与抢救学生们，而亳县教育系统，还有公安、食检等部门也出动了人手，在学校内调查事故的起因。 除了学校的学生，当地群众也不断的有人前来治疗，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来就诊的人员达到了高峰，情况和这些学生们一模一样，据了解，他们都是在菜市场门口一个卖豆腐的商贩那里买了豆腐。 食检部门得到消息后，在洛川镇中学提取了一块中午剩下的豆腐事故原因很快就查明了，起因是中午学生们吃的豆腐，经检验，里面含有大量的有害菌。 豆腐学校平时是在菜市场购置的，菜市场内有好几家做豆腐的摊位，当天早上，学校食堂后勤的采购人员，在菜市场门口一个流动商贩那里买的上百斤豆腐，价格比固定摊位上便宜些，这个流动商贩平时也是在附近卖豆腐，只是大家不知道他的加工地点。 经过公安系统的细致调查，终于在郊区一栋废弃的民房之内，找到了制作窝点，加工豆腐的场地杂乱无章的放着各种工具，只是制售人员听到了风声早已逃的无影无踪。 食检方面的技术人员，从他们堆放原材料的房间内找到了几袋来不及运走的大豆，这个房间里面潮湿不堪，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找到的几袋大豆，打开一看，大豆因为没有好好的堆放，袋子里的大豆已经发霉变质，他们就是用了这种大豆来做成的豆腐，里面夹杂着没有处理的黄曲霉素，导致了学生们集体食物中毒。 于家寨医院内，裴建涛命令全体医护力量，集中救治这些中毒的学生和群众，对于较严重的病人，于家寨医院用上了最先进的设备，也就是裴建涛的话：“不惜动用一切力量，救治这些祖国的未来，我们要把学生和群众的救治任务放在第一位。” 老于带领村委班子的成员，也都在医院内查看学生们的情况，那些年轻的职员，也都加入到了护理人员中，去帮助那些食物中毒的学生，医生根据学生的体质，采取了催吐、导泻、解毒等保守的治疗方式，对于重病患者，还采取了洗胃等治疗措施。 学生的家长也都接到了通知，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咋医院内抢救，都聚在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内，围着几名来安抚他们的学校教师，一遍询问着情况，一遍责怪着学校，还诉说着学校食堂的种种不是。 “我已经听我家小孩不止一次的说过，你们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我们每年缴纳那么多的伙食费，你们就让孩子们吃那么差，这次的事故，你们一定要跟我们广大家长一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算了。”一个男家长愤愤然的说道。 “对，一定要给个说法，你看看孩子们吃的是什么？这些东西你们怎么不吃？你们教师有个小食堂，怎么不看看学生食堂怎么样？”另一名女家长也激动的说道。 “你们听我说，我们学校对食品卫生检查的很严格的，这次是疏漏，公安局已经把负责采购的人抓起来了，相信我们，一点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的。”一名老师扶了一下眼睛，向大家说道。！ “你们早干嘛去了？这都是你们检查严格？检查严格的话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另一名家长愤怒的打断他的话说道。 “不行，叫你们学校领导出来，我们要见领导，出了事情他躲到哪里去了？”外面一名家长大声的喊道。 ：。：m.x 食物中毒2 “我们孩子出事情了，现在连面都不让见，不行，我得去看看孩子咋样了，我们站在这里也不是事，我们去跟医院说一下，要去陪着孩子们。”一名女家长带着哭腔说道。 “对，我们要陪着孩子，走，我们进去看看！”另外一名家长附和道。 “我听说就在三楼，刚才有人见到了，说好多孩子们都昏迷不醒，我的孩子平时感冒发烧我都心疼的不得了，可现在……哎呀！我可怜的孩子呀！”一个女家长大声的哭泣了起来。 局面变得不可收拾了，大家开始向医院大楼内走去，门口的保安赶紧上前去阻拦他们，可架不住家长们人多，还是有人在保安的疏忽下跑进了门诊大楼，在走廊内大声的喊叫着。顿时安静的门诊大楼内喧哗声不断。 急诊室内，裴建涛也亲自动手，给孩子们做着治疗。学校食堂的饭菜平时并不怎么样，今天中午好不容易有个家常豆腐，有些孩子们无形中都多吃了些，病症表现的比较严重，对于这种中毒，并没有什么较好的疗法，只能是按照常规治疗方法，但对于几个病情危重的学生，裴建涛采用了比较激进的疗法，护肝疗法，按照中毒性肝炎的方法来医治。而这种疗法比较复杂，但是对于重症患者来说，能快速的减轻病人的症状。 正在大家屏息救人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吵闹声，那些学生的家长已经冲到了三楼，一间治疗室一间治疗室的闯，他们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不管不顾的往治疗室内冲，到那里一看，不是自己的小孩，立马哭泣着闯进下一间。 裴建涛擦了一下头上的汗水，说道：“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谁在外面这么吵？” 说话不及，就有几个家长想要冲进这间手术室，被门口的护士拦住了，护士说道：“我知道你们关心自己的小孩，可是里面现在正在做手术，你们进去了会打扰到手术的操作的，请在外面等吧。” “不行，我要进去看看是不是我的小孩，你们把我的小孩藏在哪里了？我要见我的小孩。”一个家长说着，还是要去推开手术室的门，护士看势头不对，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臂，可另外几个家长也要往里面冲，护士只得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手术室的门。 “请你让开，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一位男家长怒吼道，吓的小护士脸色刷白，可是她还是没有走开。 男家长上前去，一把抓住小护士的肩膀，把她往旁边一甩，小护士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另外两名女家长趁机推开了手术室的大门，正好看到已经到门口的裴建涛。首发 裴建涛怒目圆睁，大声说道：“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个学生呢，你们是不是不打算让我们救他的命了？你们把人拉走吧，我们不治了。”说完他把手套一摘，装出了一幅不打算治疗的样子，站在门口看着这几位家长。 几个女家长伸头看了看手术台上，确实是躺着一名学生，不过都是穿着校服，他们也不确定躺在那里的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不过也不敢贸然往里闯，他们怕裴建涛真的扔下他们的孩子不管了。 一名家长终于忍不住悲痛，大声的哭了起来，在那里大声的哭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字，其他几个女家长眼睛里也饱含泪水，在那里抽泣。刚才把小护士摔在地上的男家长走了过来，说道：“对不起，还是请你继续治疗吧，我们在外面等着。” 裴建涛看着旁边已经站起来的小护士，对着这名男家长说道：“你刚才把我们的护士摔倒在地上，我咬你现在给她道歉。” 男家长回头看了看眼睛里噙着泪水的小护士，有看了看病床上的学生，只得转身走到小护士身边，说道：“刚才我是太着急了，对不起。” ：。：m.x 食物中毒3 裴建涛看到他态度诚恳的道歉了，心中的怒火就消了一半，不过这些人在这里也不是事，影响手术不说，在她们情绪崩溃的时候，随时还有可能再闯进来，裴建涛想了想说道：“你们还是在外面等着，你看我们全体医护人员都在这里尽力的抢救病人，那里面说不定就有你们的小孩，万一谁闯进来打扰到了他们，发生医疗事故，你们谁都逃脱不了责任，再说了，你们是关心小孩，可是，万一影响到我们治疗了，受罪的还是你们小孩，你们还是让所有家长都撤下去吧。” 男家长现在已经恢复了理智，他听到裴建涛的话，感觉是这个道理，影响到医生的正常工作，受罪的还是自己家的小孩，万一他们在失手了呢？那说不定会毁了孩子的一辈子。他想到这里，就对另外几名家长说道：“我们不要在这里打扰医生了，影响到他们受罪的还是咱们的孩子，你看手术台上的小孩还在等着他们呢，我们先下去吧。” 他拉着那几名女家长往旁边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裴建涛，弯腰鞠躬道：“医生同志，摆脱你们了！”说完，就拉着几个人离开了。 老于他们在八楼的病房内忙碌着，目前他们还不知道这些家长已经冲进了门诊部大楼，从下午接到通知到现在，已经整整留个小时了，他们几乎没有停下来过，帮着医护人员拿用具，催吐，清理污秽，安置病人，只要是他们能帮得上忙的，他们就上去抢着干。就连王振堂也跑前跑后的拿东西，老于看他年龄大了，就让他早点先回去。而王振堂这次表现的非常积极，说道：“我闲着也是闲着了，跑跑腿的事也累不着，等会再说吧。” 老于看着不断增多的学生，轻症状的学生在那里躺着输液，重一点的在按常规方法治疗，重病症的由裴建涛他们在下面救治。唉！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终于有学生家长找上来了，他们一间病房的挨着进，看看没有自己家的小孩，就又冲进另外一间，老于这才明白是孩子们的家长，边上去阻拦道：“你们是什么人？没看到医生正在工作吗？” 家长没有看老于，只是急着找自己的孩子，看都不看老于一下，说道：“我找我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老于提醒她道：“这里这么多学生的，医护人员还在救治，你们进去这么一找，已经影响到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了，你们还是先下去等着吧，等一会治疗好了会通知你们的。” 王振堂手里拿着一些用过的用具走了出来，正好一名家长要往里面闯，王振堂拦住她道：“你现在不能进去，医生正在给她催吐呢，难闻的很。” 家长看到有人阻拦，就用力推王振堂了一把，王振堂那么大的年龄，再加上跑前跑后的忙了一下午，早就筋疲力尽了，被她这么一推，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手里的东西也掉在地上，发出了“咣当”一声响。里面的医护人员也听到了动静，一名护士急忙跑出来，看到王振堂地面朝天的在地上躺着，忙上前去搀扶，老于这时候怒了，他吼道：“你们是想怎么样？他一个那么大年龄的人，给你们的小孩子治病，义务跑来工作，你们不感谢倒罢了，还上前去推他，他要是有个好歹，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 .. .78z. 那名推王振堂的家长愣在了那里，脸色变得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半分钟后，她开始大哭了起来，一名护士忙上前去拉着她，可她也顺势往地上一座，大声哭喊道：“我的孩子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啊！我的孩子……” 她这样一闹，老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那名护士也只得松开了她的胳膊，站在旁边看着她。 ：。：m.x 食物中毒4 老于没有了办法，他突然想到了张春良，对，打电话让张春良他们过来一些人，在这里维持医院的秩序，想到这里，老于拿出了手机，给张春良下达了任务，就是看护医院，维护医院的正常秩序，不让这些家长来病房内捣乱。 给张春良交代完工作以后，老于又拿出了手机，联系了镇政府的人员，把这里学生家长的情况给镇政府做了汇报，最后，老于又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洛川镇中学的负责人一个都没有见到，他们在干什么？让他们来安抚一下家长的情绪，他们再这样闹下去，我们于家寨医院就无法正常治疗了。” 这个时候，洛川镇中学的负责人在哪里呢？他们现在正在洛川镇卫生院呢，卫生院的情况更糟，洛川镇卫生院本来就不大，设备也落后，对于这些病人，他们也没有什么良策，只要按照传统疗法治疗，效果并不是很明显，几名重症患者昏迷不醒，他们已经准备放弃治疗了，可那些家长，最早找到自己的孩子，听说要放弃治疗，顿时就不答应了，他们堵在手术室门口的走廊，在那里推搡着学校的领导，让他们赶快想办法救自己的孩子。 在医院内有学校的副校长和教导主任，校长已经被亳县教育局带走，在那里做简要的工作汇报，接受上级的批评教育。 副校长和教导主任脸上已经挨了家长的几个耳光，不过他们还是在那里说着好话：“对不起，我们已经联系了洛城的医院，他们的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请你们平静一下，稍作休息，等一下随着救护车一起去洛城医院。” “这都半小时了，救护车怎么还没有到？我家小孩敢有点闪失，我就让你们偿命。”一名家长恶狠狠的说道。 亳县县委会议室内，张博远他们正在召开一个临时会议，主要议题就是洛川镇中学的事件，他们把这个事件称为1018号事件，张博远道：“我听说市里省里的记者们已经听说了此事，现在正在往这里赶，咱们要统一一下口径，等会见到记者的时候，该怎么说，大家心里都要清楚，还有你们洛川镇的几个负责人，回去以后要给下面的人交代一下，别让他们乱说，一切按照县政府的通告来传达。” 洛川镇的几名负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的盯着桌子上的几页文件，张博远看了看他们，继续说道：“公安部门，要抓紧时间，下发通缉令，争取在最短时间内，给这些家长一个交代，给县政府一个交代。” “还有你们洛川镇的负责人，你们回去以后，首要工作就是安抚住那些家长，别等记者来了，他们胡言乱语的，给我们的工作造成被动，影响我们亳县的形象，还有教育部门，接下来你们要配合食检部门的人员，对全县的学校进行一次大排查，不合格的要及时进行整改，这样的情况不能再有下次。” 张博远说完，看了一下下面开会的人，今天这些人表现的都很安静，没有像以前争着提建议要条件的，既然大家都不做声，张博远又接着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出来了，我们就先不追究是谁的责任，等我们把这件事情安顿下来，再来说这件事，到时候该是谁的责任，谁就要去担责，我们绝不庇护一个人。” 说道了责任，教育局现任局长低声说道：“我们三令五申的规范学校的食堂问题，也经常下去进行检查，我们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架不住下面的人阳奉阴违，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不是执法单位。” 食物中毒5 洛川镇中学校长陈文健听到了这里，已经明白教育局局长是要把责任推向自己，他也赶紧说道：“是的，上级部门是三令五申的下命令，我们也做到了，你看我们学校学生食堂，那在亳县算是差不多的，虽说比不上于家寨学校的食堂，但是比你们亳县县城里面的有些学校卫生情况还要好，我们也是认真了上级命令的，只不过这次出事，纯属意外，是负责采购的人贪图小便宜才造成的，现在主要责任人已经被公安机关控制起来了，应该由他来承担全部责任。” 张博远看了一下洛川镇中学校长陈文建，沉着脸说道：“本来我不想在这里追究谁的责任，既然你们都在往外推，怕担责任，那我就说两句，事情发生在你们洛川镇中学的，你当校长的敢说没有责任？负责后勤采购的是什么人难道我们不知道吗？谁承包的食堂，是怎么承包的我们不清楚吗？还用说那么明白？” 洛川镇中学食堂的承包人是陈文健的一个远亲，本来是在洛川镇上开饭店的，自从陈文健当了校长以后，就把以前的承包人给想办法赶走了，自从他的这个亲戚承包以后，学校的伙食是越来越差，学生家长也闹过好几次，但每次整改以后，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原样，就连县教育局和食检来检查的时候都能蒙混过关，不过谁都知道是怎么过关的，无非是陈文健出面在外面吃喝一顿，然后在食堂随便走一圈了事。 亳县还有几所学校，因为当地经济条件差，伙食出了名的差，不过当地学生的伙食费收的也少，这几所学校的食堂卫生情况都比较差，连个学生餐厅都没有，学生们吃饭都是在教室内吃的，食检部门和教育局以那几个学校为重点，每年提出批评的也是那几所学校。 陈文健听到这里不支声了，教育局局长没有下去检查过食堂，他自然不清楚这中间的猫腻，不过他看到张博远的脸色，也忙低下头不做声了，现在领导在发火，谁也不想再碰钉子。 散会后，等陈文健挤洛川镇的几位领导回到了洛川镇卫生院，已经是半夜时分，门口的人已经散了，这里的学生大部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过有些家长陪着孩子们还在输液，洛川镇政府的几位领导和陈文健一个个的安慰着，并保证一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处理方案，等这边搞定以后，他们才驱车来到了于家寨医院。 于家寨医院门口乱如战场，几十名家长聚集在门诊楼的大门口，把大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而大门内，张春良带的几十个人一字排开，阻挡这这些家长不让他们往里面闯，不过现在已经治疗好的学生也多了起来，已经平安的学生通过医院的广播，可以进来陪护这自己的孩子，这些家长们都在等着医院的广播，有自己家的孩子，证明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而等待了半天没有叫到的家长，忍耐程度已经到达了极限，不过他们看到张春良那些人，也只得留在外面等待，有的则坐在路边的台阶上不停的哭泣。 陈文健他们的到来，引起了那些家长的注意，好多家长都认识他，知道他就是洛川镇中学的一把手，家长们纷纷围了上去，指责着陈文健，说道：“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当校长的竟然躲了起来，不露面，现在大半夜的才出来，这次的事情你一定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校长，我家儿子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你帮我问问情况看看咋样了吧？”一个家长哭泣着说道。 “陈校长，我家儿子也不知道在哪里，刚才查了名单，洛川镇卫生院和这里都没有看到，他到底被送到哪里了？”另外一个家长紧张的问道。 陈文健看着大家，摆了摆双手，说道：“这次学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是我的工作失误，我没有尽到责任，在这里，我向大家表示深深的歉意，对不起！”说着他弯腰对着大家深深的鞠了个躬，看起来毕恭毕敬的，大家都沉默了，就算是再大的怒气，经过将近十个多小时的等待，大家都是筋疲力尽的，现在很多人已经接受了现实，一切等孩子没事了再说。 食物中毒6 陈文健继续说道：“大家放心，现在咱们的孩子们都在医院精心的治疗，食物中毒嘛，没有多大的事，也就是上吐下泻，严重的出现昏迷状况，以现在的医疗水平，这都是小事，只不过让孩子们受委屈了，受罪了，我这次一定借这个机会，好好查一下学校食堂的问题，努力把咱们学校的食堂做到全县最好，让咱们的孩子们在学校吃好、吃饱，你们把孩子交给了我，我起码要让他们有一个好身体，等孩子们的身体好了，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你们放心，我决不会让咱们的孩子们就这样白白受罪的，家长朋友们，我家的小孩也在这所学校内上学，他跟你们的孩子们一样，现在也在医院内治疗呢，我跟你们的心情一样，到现在为止，我也没有能见上孩子一面，不过我信得过医院，咱们的孩子们一定会活蹦乱跳的回来的。” 大家这才知道，陈文健的小孩也在医院内的，不由得身同感受，理解了陈文健，既然校长的孩子也在医院，那我们就不用担心了，到最后怎么处理，结果肯定是和他儿子的处理方式一样的。 陈文健看大家渐渐平静下来了，就接着说道：“家长朋友们，我在县里刚开会回来，出事以后，我一直在县里讨论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县里的领导非常关心这件事，书记张博远也说了，调用一切力量，先治疗孩子们，事情到最后怎么处理，张书记已经在研究了，大家就放心吧，现在我要去医院先了解一下孩子们的治疗情况，请大家在这里稍等，我也会要求医院尽快的让家长朋友们去到孩子们的身边，陪护着孩子们，最后，我谢谢大家，大家一直保持冷静，没有打扰医生的正常治疗，维持了医院的正常秩序，我为咱们的孩子有这样文明的家长而感到高兴，谢谢大家！”说完，他又对着大家鞠躬，这时，学校的另外几名老师也来到他的身边，跟他耳语了几句，他们一起向医院门诊大楼走去。 既然食物中毒的原因已经查清，可犯罪分子还没能抓到，亳县政府也出面了，现在也暂时安抚了聚在一起的学生家长，其他后续赔偿问题，只有等抓到犯罪分子以后再说了。 家长们有的跟在陈文健的身后，想着看看他怎么进去门诊大楼，也有的想浑水摸鱼，给在几位教师的身后混进去，可没有走上几步，就被张春良等人给拦了下来，而陈文健他们几个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医院内，王振堂在被撞倒在地以后，他就先回去了，而老于陪着其他人一直忙到现在，现在孩子们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大部分孩子们已经昏睡过去，但是这些医护人员并没有立即离开，他们还在仔细的检查着每位学生的表现，看看有没有反复发作的。 裴建涛那边也已经结束，在最后一名学生抬出急诊室以后，他就躺在急诊室的地板上做了个深呼吸，饥饿早已经过去，现在他们的感受是浑身发困无力，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可是现在由不得他们，那么多学生的，他们还有反复的一个一个的复查过去。如有意外发生，他们还得随时准备着。 陈文健他们来到了，看在几位护士还在忙碌着整理学生的名单，准备着让家长进来陪护着孩子们，就亲切的上前去打了招呼道：“你们辛苦了，现在孩子们都怎么样了？” 一名护士看他了一下，又看了看跟在他们后面的几名教师，知道这位应该是他们的领导，就说道：“转危为安，放心吧，大部分已经没事了，一部分人明天就可以出院，还i月一部分人要再观察一下，几位病重的可能还有在这里呆几天。” “那就好，请问一名叫刘梓潼的学生现在在哪里？”陈文健问道。 护士翻了一下手中的花名册，找到后说道：“刘梓潼，在八楼八一六病房，她的症状较轻，明天可以出院了。” 刘梓潼其实是陈文健妹妹家的孩子，刚才他一时心急，就拿刘梓潼来说是自己家的小孩，自己的家的孩子已经在县里上高中了，还好，那些家长们并不清楚自己的家庭情况。 食物中毒7 陈文健听到后松了一口气，平时刘梓潼是在自己家里跟着自己吃饭的，自己刚好今天临时有事，让她自己在学校食堂吃饭，食堂的厨师也知道刘梓潼是陈文健的外甥女，还特意多给她盛了一些好菜，值得庆幸的是，女孩子家的饭量小，只吃了一点，就给其他学生了。 陈文健看了一下走廊，接着问道：“请问，你们院长在哪里？我要找他问一下情况。” 护士又仔细的打量着他，陈文健忙说道：“我是洛川镇中学的校长。” 护士这才指了一下走廊尽头的急诊手术室，说道：“我们院长现在还在急诊室呢，你去那里找他吧。” 陈文健着急找裴建涛是为了记者的事情，他们要先通一下气，明天好答复记者。他来到急诊室，轻轻的推开门，探头向里面望去，看到裴建涛躺在地板上在打着呼噜，只得摇头笑了笑，对跟在身后的几名教师说道：“咱们先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你们去给护士说一下，等他醒了立马告诉我，我现在去八楼看看。” 八楼，刚忙过去，老于正在叮嘱村委来帮忙的几个年轻同志：“你们几个辛苦了，现在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就多睡会，黄丽，这几名同志的名单你到时给我一份，咱们到时要进行奖励，入党的时候这几个人优先入党，凭你们今天的表现，够格了。” 黄丽道：“我们中间好几个早都是党员了，你还是给我们多发点奖金吧，还是奖金比较实在，不过今天看着那些学生难受的样子，我是真的不敢停下来休息，唉！于支书，你也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你不回去我们几个还没有车回去呢。” 老于这才想起来他们来的时候都是搭车来这里的，现在车辆都已经陆续回去了，也只有自己送她们了，可自己的车也坐不下那么多人，到下面再说吧，让张春良派人送也可以。 这时候老于也感觉到累了，虽说自己没有干什么事，可在那里跑上跑下的指挥，现在也是筋疲力尽，再加上到现在滴水未进，停下来以后，才感觉到口干舌燥，身困力乏。 老于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位村委的同志，说道：“你们晚上也没有吃饭吧，咱们现在回去，我请你们吃点饭，再回去休息。” 大家听到老于要请她们几个吃饭，都暗自兴奋，因为在于家寨，老于给他们的感觉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跟于家寨的最高领导吃饭，那是求之不得。黄丽听到后，笑着说道：“于支书，我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没有一点力气，站都站不稳了，你还要请吃饭，那我就勉为其难吧，哈哈哈！” 黄丽的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她们几个人里面，也只有黄丽能够得上跟老于说话，不过她这么大胆，竟然还敢跟于支书开玩笑。 几个人赶紧收拾了东西，跟护士告别后正准备下楼去，电梯门开了，是陈文健他们几个走了出来，陈文健看到老于，忙快步走了几步，说道：“于支书，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也多亏了你们于家寨医院，离的近，医疗水平还最好，谢谢你们。” 老于看到陈文健，脸上暗了下来，不是你管理不善，哪里会出这么一件事，拿孩子们的伙食来开玩笑，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老于不客气的说道：“哎呀，这不是陈校长嘛，怎么，现在看到孩子们没有事情了，大半夜的你才敢出来看看？” 陈文健也听出来老于的话中带刺，不过现在他也不好计较，毕竟是自己的领导有误，才给人家造成了这么大麻烦，他忙说道：“事情出来后我都在处理了，后来张书记让我去开会了，这不，我刚从县里回来，就赶紧来医院里看看孩子们。” 食物中毒8 老于道：“陈校长，我早就听人家说，你陈校长年轻有为，年纪轻轻的就在那么多人中间脱颖而出，以后好好管管食堂，可不敢再拿孩子们的健康来打赌了，咱们赌不起，你这是赌你的前途的，眼光放长远点，别只盯着眼前。” 陈文健听出来了，这是老于再说他当时怎么当上校长的，既然当上了校长，就要好好干，别让这些蝇头小利，影响了自己的前程。 陈文健忙说道：“于支书，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已经决定要彻底改革学校的食堂，我要向于家寨中学学习，学习他们的管理经验。” 于家寨中学的后勤管理，老于当时定的很明确，学校有多少个学生，平均每天需要多少蔬菜食材，都有于家寨后勤处配送，食堂不用考虑采购成本，只是每周给后勤处一个人数和菜单即可，并且列出的菜单还必须有专门的营养师认可才行，其他学校达不到这种条件，所以也根本无法模仿。陈文健说这句话只不过是奉承一下老于而已。 陈文健靠前走了一步，凑到老于的耳朵边上，轻声的说道：“刚才在县里开会，张书记说省城的记者已经赶过来了，恐怕现在已经快到了，咱们是不是在一起商议一下，等会怎么去答复记者的提问？” 老于听到后，故意大声说道：“记者？他们来采访他的，跟我有什么事？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你看看你，让我们到现在晚饭还没有吃呢。”老于故意用手指了指那几个女同志，大声的说道。 陈文健也看了看那几个村委的同志，对她们打招呼道：“你们辛苦了，等事情处理结束后，我代表我们学校好好请你们吃个饭。” 陈文健说完，又转向老于说道：“张书记也说了，让我们统一一下对外宣传的口径，尽量把影响压到最低，你跟裴院长熟悉，能不能咱们坐一起商量一下，张书记还等着我们的消息的。” “你少拿张书记来压我，你没看到我现在站都站不稳，洛川镇的领导是干什么吃的？他们怎么不来？”老于带点愤怒的说道。 陈文健看了一下老于，他知道老于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不过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他平心静气的说道：“镇里的领导还在开会呢，明天一早他们会来医院看望学生，他们现在也在等着我们医院的消息的。” 老于考虑了一下，把影响降到最低，怎么才能降到最低呢？这里这么多家长，记者一来，他们七嘴八舌的说不定会说出什么话的，医院学生的情况老于是了解的，他心头已经有了一个处理办法，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向陈文健问道：“你们打算怎么把影响压到最低？” 陈文健看了一下村委的几个同志，然后拉着老于，拉着他往旁边走去，来到僻静之处，陈文健才说到：“我想让裴院长见记者的时候，把人数报少一些。” 老于呵呵笑道：“呵呵，那你看报多少合适呢？” 陈文健道：“我们只报重病患者，病状较轻的就不报了，报四五个吧？”陈文健犹豫着说道，他不清楚重病患者到底有几个学生，四五个人的话，对学校几乎没有多大的影响，在社会上影响应该也不大。 老于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靠着墙考虑了一下才说到：“我明天上午不一定会过来，这些事情还是要和裴院长商量一下的，毕竟记者会来采访他的，走，我现在带你去见他。” 他们两个人有走了回来，老于让黄丽带着几个人先下楼，在停车场等几分钟，他要去见一下裴建涛。 当他们来到急诊室，裴建涛还在地上躺着睡觉，跟刚才不同的是，他身上不知道被谁盖了一条被子，应该是值班的护士看到他在地上躺着，就给他找来了条被子盖上了吧。 老于不忍心打扰裴建涛，可这些事情必须要尽早处理，让张博远心里有个底才行，只得弯下腰，轻轻摇晃着裴建涛的肩膀，说道：“老裴，醒醒！” 裴建涛睁开了眼睛，看到是老于，就猛的坐了起来，坐起来以后才感觉不对，四周打量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在地上躺着睡着了，不由的笑了笑，站起了身，不好意思的说道：“刚才我全身发困，只是想躺下来舒展一下身体，谁知道竟然睡着了。” 食物中毒9 陈文健忙上前去握着裴建涛的手说道：“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我是洛川镇中学校长陈文健。” 裴建涛这才恍然大悟，说道：“你给我添的麻烦可不小，动用全院力量，忙碌了十几个小时，这笔帐咱们要算一下的，医疗费、加班费、急诊费等等，这可不是小数目。” 陈文健忙说道：“钱的事好说，咱们以后再算，目前有个要紧事，咱们要商议一下。” 裴建涛听到有要紧事要商谈，这才不再继续开玩笑，说道：“走，咱们去我办公室吧，这里也不方便。” 老于道：“你们去商量吧，我就不参与了，今天累的我可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再说黄丽她们几个还在停车场等我呢，我要送她们几个回去。” 裴建涛从老于的话里听出了陈文健所说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要不然老于不会着急的撇开关系，他装作不明就里的表情说道：“那咱们就在这里说吧，简单的说一下，我也累的要死，说完了我好早点休息。” 老于知道裴建涛听出了自己的意思，这是注定要拉着自己参与的，只得站在旁边，装作累到极点的样子，靠在了墙上，看着陈文健。 陈文健看到他们的都累的不行，就连忙把张博远的意思说了一下，又补充道：“裴院长，明天记者肯定会来采访你的，张书记的意思是把影响压到最低，刚才我跟于支书也商量了，咱们医院就报四五个人就行，记者问的话，就说接诊了四五个学生。” 裴建涛听完以后才明白过来，老于为什么要急于脱身，原来这是让他当着记者的面说谎，不由的提高了声音，大声说道：“你以为记者都是傻子，你说几个他们都相信？他们到病房里面一看，那么多学生，我怎么答复？你这不是让我睁着眼说瞎话吗？” 陈文健说道：“不是让你说瞎话，你只说病症重的几个就行了，病症较轻的等会直接让家长接走，这样他们记者就看不到了。” 裴建涛怒道：“绝对不行，学生们现在正在休息，你让他们现在回去？他们的身体正虚弱的时候，休息也不让休息好，我不同意。” 陈文健看到裴建涛这么激动，就把目光转向了老于，想让他帮着自己说几句话，老于说道：“裴院长，那你还有没有更好的方法？” 裴建涛道：“让学生们现在离开，肯定不行，让我当着记者的面说谎也不行，除了这两条，你们想其他办法吧。” 老于看着陈文健说道：“陈校长，你看呢？” 陈文健不愧是老师出身，他在低头之间已经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看着裴建涛说道：“裴院长，要不这样吧，记者问人数的话，你就照实了说，不过问病情的话，你就说，学校本着对学生的负责，把全体学生全部送到医院做了检查，经医院的仔细筛查，只有四五个患病学生，因为学生较多，晚上一直筛查到半夜，学生们来不及回去，就在医院临时安排了住处，于早上都返回了学校，正常上课。你看这样说咋样？” 裴建涛拿眼睛看着老于，听听一下老于的意见，因为在他看来在，这些话还是要让他跟记者说谎的。 老于道：“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样也不算说谎，毕竟那么多学生，本来病症就不大，就算是不来医院，在家里过去那阵也会好的，我是担心明天早上记者来的早，碰到那些家长，他们会怎么说，陈校长，你等会还是跟裴院长一起见见那些家长吧，把刚才的这些话说给他们听，他们愿意现在回去的，于家寨可以安排车辆送回去，不愿意回去的，那就在这里住，明天再回，不过你要说他们是来排查的。” 食物中毒10 裴建涛怒道：“于支书，你也跟着瞎胡闹？来排查的，我们医院给挂盐水？你是说我们医院故意这样做，想从学生们身上多赚点钱的不是？” 裴建涛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陈文健拿眼睛看着老于，想让老于给自己一个解决方案。 老于道：“他走了更好，你去跟家长们说吧，就说排查结束了，愿意现在回去的可以安排车，还有你做的这些跟医院无关，是你们校方这样做的，不过你放心吧，裴院长知道该怎么说，他只是现在不想答应而已。” 大早上，几对记者就来到了洛川镇中学，有一队记者从学校打听到于家寨医院也接治的有学生，就火速赶到了于家寨医院。 于家寨医院一切井然有序，想往常一样正常接诊，记者没有表明身份，就在各个楼层寻找住院的学生，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他们小道消息听说的大批学生。 没有办法，记者只得走到护士站，问道：“请问昨天洛川镇来的那些学生在哪里住院？” 护士一脸倦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说那些学生啊，他们体检完就回去了？你是……？” 记者道：“体检？不是说食物中毒吗？” 护士警惕的看着他，说道：“那几个食物中毒的学生？已经回去了，啊……！困死我了，昨天学生体检，让我加班到半夜。”护士边跟记者说话，又边向旁边的另一位正忙着的护士抱怨道。 记者正准备再问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洛川镇政府打来的，通知他们到洛川镇中学，由学校统一做出通报，记者看看时间，只得离开了医院。 看他们走后，这名护士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哎呀，刚才紧张死我了，唉！你说洛川镇中学陈校长为什么怕记者知道真实情况呢？这是做豆腐的人干的，又不是学校里故意的。“ 另一名护士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不管是不是他们故意的，学校都有责任，说出去了，校长多没面子，总之是他监管不严造成的。” 学校内，学生们正在正常上课，陈文健带领这些记者先来参观了一下学校食堂，食堂内焕然一新，那是承包食堂的人连夜打扫了卫生，并且按照食检部门的要求，新置办了一些用具，今天刚刚采购回来的新鲜蔬菜，都一筐筐的在那里摆放整齐，负责清洗的人员统一服装，戴着口罩，正一丝不苟的在淘洗着这些蔬菜，记者们围着食堂转了一圈，不停的拿着相机拍照片，还有的人在低声的采访者厨房内的工作人员。 陈文健看大家采访的差不多了，就在食堂内给记者们介绍了昨天发生的情况，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学校的食堂在亳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卫生情况你们也都亲眼看到了，亳县是个全国百强县，经济情况在全国出名的，而我们洛川镇在亳县也是排名靠前的，学校的教学质量，还有后勤管理，都是严格按照教育局的要求来做的，这方面我们学校也一直严格要求自己，做到学生饭菜保质保量，让学生吃好、吃饱，营养跟得上。” “昨天我们洛川镇出现了食物中毒事件，部分学生和群众食物中毒，原因也已经调查清楚了，是菜市场内商贩的食品不卫生造成的，造成了学校有几名学生上吐下泻，我们发现以后，及时送进了医院进行治疗，并且让全校师生全部在医院进行了体检，我们还是不放心，是担心学校的学生和老师们健康，检查结果出来后，大部分学生的身体正常，只有极个别平时身体素质差的学生出现了轻微的食物中毒现象，在经过医院精心的治疗下，当时都已经出院，现在已经正常上课了，我们在事情出来的第一时间，也已经上报了镇政府及教育局，他们非常重视学校发生的情况，立马协同卫生食检及公安部门，前来调查以及协调医院，在这里我要感谢镇政府以及教育局卫生局等部门的监督，还要感谢洛川镇卫生院以及于家寨医院，他们加班加点的给学生们做了体检，给我们学校广大师生们的健康提供保障。也谢谢你们在座的这些记者同志们，你们来进行了监督，我们一定以学生的健康为己任，做到每天食堂卫生的检查监督，谢谢大家。” 第一台发动机 “公安部门的情况通报也已经出来了，我已经张贴在了学校宣传栏，你们需要的话等会可以去看一下。”陈文健把昨天的情况简单的说明了一下。 公安部门的通告写的很详细，并且还下发了协查通告，让知道情况的群众提供线索，工商和卫生部门也下发了全县食品卫生大检查的通知，在全县范围内彻底检查这些不合规格的小商贩及家庭作坊。教育系统也在全县范围内进行了学校食堂自改整改，彻底消除不良隐患。 于家寨也召开了后勤部门的自我检查，他们从食品采购入手，保证所采购的食品是通过正规渠道进来的，菜市场也进行了整顿，无证商贩禁止在市场内销售，从源头杜绝了不良事件的发生。 吴健的摩托车实验室终于做出来了一台大排量的发动机，这台发动机是完全手工打造出来的，内部的各种零部件也都是他们手工打磨到标准尺寸，实验成功以后，吴健几个人兴奋的把老于请到了他们的实验室内，说是实验室，里面摆放着各种车床等加工机械，一个大的铁质操作台上面，扔着破抹布还有凌乱放着锉刀卡尺等工具，老于跟着他们来到室内的一块空地上，看到地上摆放着一台已经组装起来的发动机，发动机的外壳是其他牌子的，上面还插着几根管子，其中一根管子的一头插在一个大的可乐瓶里，里面装着半瓶汽油。 发动机的声音很大，一根简易的排气管里面冒着黑烟直排到了房间外面，不过里面的味道还是不好闻，一股很大的油烟味道让老于不禁用手捂住了鼻子和嘴。 吴健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空气，他用满是的油污的手指着发动机兴奋的对老于说道：“已经两个小时了，还在正常工作，你别看外面和他们的发动机一样，其实内部我们已经改造过了，动力肯定不比他们的差，现在就看油耗咋样了。” 老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一下外面，让吴健跟自己一起出去，做完这个动作，老于就有点受不了这种油烟的味道了，急忙走了出去，站在车间外面大口的喘着气，吴健走到老于身边，说道：“于支书，里面有那么难闻吗？你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老于笑道：“你们天天在里面习惯了，我猛然进去还真不适应里面的空气，这台发动机有多少是采用他们的技术？” 吴健不好意思的说道：“大部分都是，只不过我们改进了几个齿轮的位置，又加进去了一些自己的设计，就是在他们的基础上做了一些改进，增加了些动力，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参照他们的。” 老于道：“我们能不能完全抛弃他们的设计，自己设计一台出来？” 吴健道：“于支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大概原理都一样，过发动机也就那样，再改进也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一种原理。再改也改不到哪里去。” 老于道：“我是说我们在这方面能不能超越他们，做一个完全不同的发动机出来？” 吴健道：“咱们刚开始做，我感觉先模仿比较适合，等咱们掌握到技术了，再在这个基础上再去开发。不过你说完全做一台跟他们不一样的，现在有点不大可能。不过！” 吴健说着，故意停顿了下来，老于本来有点失望的脸上顿时有点好奇的表情。 吴健接着说道：“我也曾经考察过日本的骑车发动机，他们最先进的技术是油电混合的技术，超过四十码的时候用油，低于四十的时候用电，下坡的时候节约的能源都换成电能储存起来，供低速的时候来用，不过这只适合汽车，对于摩托车并不太合适。” 老于有点不解的问道：“哦？怎么不适合了？这不是更加节油环保吗？” 吴健笑道：“骑摩托车的人，都是追求的速度，再说你加装那么多，摩托车的重量肯定要加大，这跟摩托车的设计理念不一样，摩托车追求的是速度和减轻重量，为了节约能源，而加重摩托车本身的自重也不合适，所以我就放弃了。你要是追求节能环保的话，干脆骑电动车算了，那样更环保。” 意外发生 老于不再说话了，他对于这一行并不太了解，考虑的并不周全，他只是不想再模仿别人而已。 “你这台发动机什么时候能试车？”老于沉默了半天才问道。 吴健笑道：“我们这几天正准备在他们的车架上先试一下，看看加速度的情况下这台发电机运行的怎么样，现在我们在实验阶段，只是采用了恒速。” 老于道：“第一次试车我来吧，毕竟这是咱们的第一台发动机，也是咱们的第一辆车。” 吴健笑道：“哈哈哈！肯定得你先来试了。不过我好奇，你骑没有骑过大排量摩托车？我还担心你把发动机给摔坏了。” 老于听完以后也哈哈大笑了起来。 吴健他们的速度还是蛮快的，他们找到了一辆旧的大排量摩托车，把原车的发动机摘了下来，把自己研制的发动机装了上去，在院子里试骑了几圈，发动机的效果还不错，只是院子太小，他们跑不开，只得把车骑到了赛车场内，打算在那里调试一下，看看发动机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韩新杰的身份自从那天大家都知道以后，吴健把他调到了摩托车试验场工作，毕竟他对摩托车的改装也很精通，知道什么样的情况下摩托车的动力能发挥到极点。 摩托车也是由韩新杰骑到赛车场的，在路上，发动机的性能还表现的不错，装上排气筒消声器以后，声音也没有那么大了，只是声音有点清脆，并没有那么低沉的感觉，路上发动机也有点卡顿的感觉，效果并不是太理想，不过这是他们用手工制造出来的第一台发动机，这些小问题以后再来整改，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老于也来到了赛车场，他看到韩新杰把车停下以后，兴奋的看着这辆摩托车，韩新杰向老于点了点头，意思是还可以，可以试车了。 老于从韩新杰手里接过头盔戴了起来，他并不想骑的太快，只是打算象征性的围着场地骑一圈。 老于坐在了摩托车上，兴奋的学着其他车手，在原地轰鸣了几下油门，然后一松离合，车像离开弦的箭一样飞奔了出去。车速在不断的加快，六十、七十、八十……。 在第一道转弯的时候，老于把速度降了下来，顺利的转弯，远处大家看到老于的车速飞快，害怕他转弯不及摔倒呢，当看到他顺利的转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转弯以后，老于又把速度提升了起来，转眼间第二道弯道已经在眼前了，老于急忙减速，轻轻点了一下刹车，转过了这道弯。 经过几分钟的熟悉，老于已经能顺利的驾驭这辆车了，刚才的紧张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飞驰的摩托车带给老于了一些刺激的快感，他轻松的变换着档位，速度也加快了不少，这是最后一道弯道了，过去这个弯道就是一条直道，他看了看转速表，上面的速度显示的是将近一百二，老于准备减速过弯道了，他松回了油门，脚下配合着踩了一下刹车，只听摩托车排气筒传出来一声爆破的声音，速度不减反而更快了，刹车貌似也失去了作用。 看着越来越快的车速，老于来不及多想了，只得硬着头皮转弯，可就在他的车辆有点倾斜的时候，摩托车不受控的飞了出去，把老于摔在了半空中翻了几下，重重的摔在了十几米远的地上。 住院 吴健他们本来还在谈笑风生的说着将来，可听到刚才那声巨大的爆破声后也紧张了起来，大家都向老于的方向看着，当看到老于重重的摔倒在地，大家才不约而同的向那里跑去。 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老于，虽说戴着头盔，可他的鼻子和嘴里都流出了血，大家慌忙打电话通知医院。 吴健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他不该答应老于，在摩托车没有实验成熟的时候就让老于贸然试车。而韩新杰更是愧疚，他刚才骑过的，发现了发动机的不平稳，而没有把他当成一回事，才现在导致老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裴建涛听说老于骑摩托车出了事故，刚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的，可他从吴健紧张的声音中发觉不对，就连忙派了救护车过来，并组织了人员，在手术室内准备着抢救。 裴建涛疲惫的从手术室走了出来，他摘下帽子，拿在手里，站在手术室外面的桂芳、振北还有村委的振亮、李佳、吴健等人，他们十几个人围在这里，挡住了裴建涛的去路，裴建涛看看大家，低声说道：“手术做完了，他是头部着地，脖子受伤严重，身上的肋骨断了几根，内脏受损，造成内部出血，现在血压还不稳定，有些手术现在无法去做，只能等他苏醒过来以后看情况再说了。人是保住了，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桂芳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一旁放声大哭，李佳在旁边安慰着她，说道：“嫂子，裴院长不是已经说了，人没事，就等他醒了以后再说。” 桂芳道：“他这么大年龄了还去逞能，这下倒好，自己受罪了吧，平时说什么都不听，你看看，早晚都要出事，唔唔……” 几名护士推着手术车出来了，振北他们赶紧上前去帮忙推着车，老于头上、脖子上都被纱布裹着，紧闭着双眼，脸上手上都是插着管子，大家都忍不住伤心的叹气了起来。 安顿好老于以后，大家都告辞回去了，病房内只剩下李佳、桂芳和振北，一直在哭泣的桂芳抬起头对振北说道：“振北，你哥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咱妈，他八十多岁了，我怕她听到后受不了。” 振北低声的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站在那里看着老于的面容，唉！大哥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的，他这一躺下，村委的那帮人又该闹事了，唉！当初大哥不让自己去村委，要是自己在里面的话，顺理成章的都是自己接替他了，可现在弄的，自己只是一个负责后勤的小科长。唉！幸亏是李佳在企业招呼着的，要不然这么大一摊事情谁能扛下来。不过这也说不定是自己的机会的，于杰在欧洲不愿意回来，这么多企业不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 李佳在这里安慰了桂芳半天，看她情绪稳定了下来也告辞回去了，这里只留下了振北和桂芳，振北才说道：“嫂子，我哥这次不知道要在医院躺多久的，村委估计又该乱了，还有企业，不管李佳管理的再好，终归还是外人，账上那么多资金的，你说她会不会趁我哥不在的时候动手脚？” 桂芳听到振北的话，不由得一愣，说道：“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你哥没事就好。” 振北道：“完全让外人管理也不是事，还是自己人来照管才放心。” 桂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还是跟于杰说一下吧，你个现在这情况，也得让他回来看看。” 振北听到这里，心里不免有点悲哀，他本来想着嫂子会让他有空了多去企业里面盯着，可嫂子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明显的是信不过自己，不由得叹了一声气，不再说话。 住院2 大洋彼岸，于杰接到了桂芳的电话，顿时陷入了惊慌之中，自己在欧洲成立公司以后，几乎都没有回去过，而老于和桂芳也几乎没有来过，只有在生小孩的时候，桂芳一个人来过一次，期间老于也打电话跟他说过企业的情况，这么多企业都等着他回去让他管理呢，可于杰放不下自己奋斗的事业，还有牵涉到小孩在这边上学的问题，只得一拖再拖，他也想着再过几年，他回去后直接接手家里的企业，把自己的公司作为一个平台，通过自己的公司，把产品销往海外，现在自己正积极打通这些关节，于家寨的产品在李佳的帮助下也在欧洲进行认证，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一套手续就能办好，到那时候，于家寨的产品就可以在欧洲畅通无阻了。 于杰回到家中，跟老婆李媛说了老于出意外受伤的事情，李媛听完后急忙问道：“咱爸现在情况怎么样？要不你先回去吧，公司这边有我呢，我给你订票，明天就回，等我手头的事情处理好以后，我带仔仔也回去。” 于家寨医院这几天热闹非凡，来看老于的人排成了长队，有村民，也有相关业务企业的领导，还有镇、县级领导，就连好久都没有联系的以前在北京的几个好友也专门跑来看望老于，他们看着躺在病床上，全身插满管子的老于，不禁谈嘘道：“老于这么好的身体，怎么会出这么一个意外呢？他年纪也不小了，你们以后可要多劝劝他。” 桂芳这几天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顾不上接来送往的，这一切都是振亮和李佳安排的人在照应着。 “裴院长，振南他还是没有醒过来，你们的设备不是最好的吗？怎么他摔了一下，你们就没有办法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怎么办呀！呜呜……”桂芳看到前来查看的裴建涛，哭诉着说道。 “唉！桂芳老师，你冷静一下，现在老于出这么大的事，我们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他是头先着地的，脖子受伤，头部也有受伤，身上也都是伤，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现在就看他自己的了，不过他身体素质好，应该很快就能苏醒，只是时间上，我们不敢保证。”裴建涛总感觉愧对桂芳，想躲着不见她吧，可还是放心不下老于，再不想见到桂芳哭哭啼啼的样子，也得一天跑个十趟八趟的来给老于做检查。 裴建涛也把老于的事情跟于剑飞说了一下，于老先生交代于剑飞抽空回来看望一下，顺便带一名新加坡有名的医生过来，再给老于检查一下。 吴健和韩新杰这两天也不好受，他们就在病房的门外，一直候着，桂芳也知道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也怨不得他们，只能怪老于太自作主张，非要去试驾第一辆车，现在倒好，自己昏迷不醒，还弄得吴健里外不是人，谁知道情况以后都会去埋怨吴健几句。 韩新杰最是自责，如果那天骑车出意外的是自己，凭自己的经验，大不了可以选择合适的时机弃车，自己年轻，身体敏捷，最多是在地上打几个滚，并不会被甩飞起来，就算是摔一下，身体恢复的也快，唉！可现在，后悔也迟了。 于杰的回归 于杰是在老于出事三天后到的家，他也没有带什么行李，孤身一人回来的，坐飞机到洛城，自己搭车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连家都没有来得及回去，让出租车直接给自己送到了医院，老于的病房是单独的一套，再说老于在这里谁都知道，于杰轻易而举的就打听到了老于的病房，病房外，吴健和韩新杰也守在那里，振北下班后和翠芝都来了，带的饭菜，桂芳一口也没有吃下去，到了九点多，振北就先回去了，留下翠芝和桂芳做伴，两个人在病房里谁也没有说话，翠芝在那里收拾着白天别人送来的礼物，而桂芳却直盯盯的看着老于那满是胡碴子的脸庞。 “病人在休息，最好不要打扰了，明天再来吧，请问你是……？”门口传来了吴健的声音。被他拦下来的是于杰，他满是焦急的表情明显和白天来探望的人不一样，吴健疑惑的问道。 于杰忙说道：“我是于杰，我爸现在咋样了？”于杰说着话，焦急的推开了门，顾不上再跟吴健啰嗦了。 “于杰回来了？”正在忙碌的翠芝听到了刚才他们的谈话，抬起头看到推门进来的于杰，欣喜的说道。 于杰进来门后，把东西放地上一放，快步走到老于的跟前，打量着憔悴的老于，不禁眼含泪水叫了一声：“爸！” 桂芳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好久她才反应过来，站起身说道：“于杰？” 于杰看到了母亲憔悴的面孔，轻声叫道：“妈！” 桂芳冲到于杰身边，抱住于杰，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门口看着这一切的吴健愧疚的轻轻把门关上。 翠芝也没有上前去劝桂芳，她等桂芳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才说到：“嫂子，你看于杰刚回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肯定很累了，你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 翠芝说完，又看着于杰道：“于杰，你吃饭了没？婶婶去叫他们给你买点饭回来？唉！你回来就好了，你看你妈，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别再把自己的身体给弄垮了。那可怎么办！” 于杰道：“婶子，我不饿。” 于杰又看着桂芳说道：“妈，你怎么能不吃饭呢？我爸他身体那么好，肯定会没事的，婶子，要不你让他们送点饭吧，我陪着我妈吃点。妈，你想吃什么？” 门外的吴健和韩新杰听到后，自告奋勇的出去买了些吃的回来，现在天冷下来了，街上的饭店大都关门，只有靠近企业那边一条街都还开着门营业，吴健买了两大碗烩面，嘱咐饭店老板多加点热汤，在等候的同时，他和韩新杰也顺便吃了一点饭。 等他们回来，于杰和翠芝都在轮番的劝说着桂芳，在他们的劝说下，桂芳终于想开了，这不老于还好好的躺着呢，除了暂时昏迷不醒，其他的都完好无损，再说了，连裴建涛都说了，手术已经做好，就等着他慢慢恢复了，自己真得这样下去，恐怕不等老于醒来，自己也得躺倒病床上。 当她看到吴健带回来的热气腾腾的烩面的时候，她也感觉到饿了，本来打算只喝点热汤的，结果，香喷喷的烩面被她吃下去了大半碗。 于杰心疼的看着母亲，看着她消瘦的面庞，说道：“妈，你是不是好几天都没有梳洗了，今天我在这里守着我爸，你回去好好洗个澡休息一下，明天说不定还有很多人来医院看望我爸的，你这样子……” 桂芳这才看了看自己，是的，这几天自己一直在这里，沉浸在悲痛之中，头发现在乱的肯定不成样子了，这几天县里的领导来看到自己的样子，回去后肯定会说自己，起码会说自己经不起大风大浪，想到这里，她顺从的点了点头，让吴健开车送她和翠芝回去了。 李佳听说于杰已经赶回来了，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医院，她的家就在医院南部的山脚下，去上班的路上正好经过医院，她一是来见见于杰，第二就是想跟他说一下企业的情况。 于杰也只是前两年回来见过李佳一次，两个人虽说后来一直在网络上联系，但是真正面对面的谈话这还是第一次，于杰很欣赏李佳的领导才能，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李总，我已经约了裴院长，等下要去他办公室一趟，要么你先回去，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于杰看了看手表，说道。 李佳笑笑说道：“没事的，你刚回来，肯定事情很多的，我这边的事情不急，等你有空了咱们再来谈吧。” 约好以后，李佳就告辞去上班了，而于杰则来到了裴建涛的办公室，裴建涛并不认识于杰，看到于杰敲门进来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于杰也是第一次见到裴建涛，看他正在忙，只得站在那里自我介绍道：“裴院长，你好，我是于杰。” 结局1 于杰的名字裴建涛是知道的，他忙放下手里的文件，站起身走了出来，边走边伸出手道：“哎呀，小杰！原来是你，你是昨天晚上回来的？” 于杰跟他握了手说道：“昨天晚上到医院的，裴院长，我爸的事你劳心了，他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我就是来听你说个实话的。” 裴建涛让于杰坐在了沙发上，又转身跟他倒了一杯水，才说道：“他头部神经受损，脖子骨折造成的压迫神经，我们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他现在昏迷不醒，脑部手术也无法做，毕竟他现在身体其他部位也受伤严重，心跳和血压都比较低，不适合做脑部手术，只有等他慢慢恢复了，我们已经给他配的进口药物，让他尽快苏醒，只要醒了就好了。” 裴建涛说了半天，看到于杰是懂非懂的样子，又低声说道：“人没事，没有危险，只不过看什么时候醒了，醒的越早对他越好，时间久了，怕脑部神经萎缩，造成身体上的伤害。” 于杰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忙问道：“我爸的情况最坏到哪种地步？” 裴建涛道：“植物人，如果恢复的好的话，估计他以后也会行动不便了，脖子是神经最集中的部位，我们现在还不清楚到底他受伤多严重，神经有没有大问题。” 在跟裴建涛交流了以后，于杰才知道这次父亲的情况有点严重了，就算是治疗好了以后，他也有可能会行动不便，也就是说，有可能会造成瘫痪，还有可能是全身的。 于杰临告辞的时候说道：“裴院长，我父亲的病情我知道就好，暂时先不要告诉我妈妈。” 裴建涛道：“暂时不会的，再说了，于老先生在新加坡找了一位神经科的专家过来，说不定他来以后，你爸就没事了，我刚才给你说的也就是最坏的结果。” 于家寨村委，例会今天照开不误，王振堂在主席台上就坐，他的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因为现在老于住院，情况不明，他现在大小事说了就算，虽说下面的人也会反对，可在多数人维护他的情况下也是战无不胜。不过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心痛的，逢人就说道：“唉！你说于支书这一病，村委大小事情都是找我的，天天忙的饭都顾不上，于支书赶紧好起来吧，他回来了我就省很多事了。” 这两天，他低调的调整了一下人事，找到一个借口就把别人的职务给撤了，说是随便换一个人暂时代替，实际上安排的都是自己的人。王振堂堂而皇之的说道：“既然你犯了错误，就应该受到惩罚，现在于支书不在，我看暂时你先免职，等于支书回来了再说，我相信，他和我的处理方法是一样的。” 把于家寨村委的管理权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是他刚合并到于家寨的时候就定的目标，原以为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实现了，谁知道现在老于突然出了意外，这又让他燃起了斗志。 于家寨村委里面，振亮还是于家寨的三位主任之一，而董红旗却已经退休下去了，代替他的是董村的一名大学毕业生，他毕竟还是年轻，处理各类事物上远远不如董婉琪，不过人还算踏实，也团结村委的成员，说是团结，其实是谁的话都听，谁都不去得罪，自己也很少有想法，没有见解，老于当时并不想让他接替董红旗，可架不住董红旗的死命推荐，也只得让他占住那个位置。 因为黄丽的位置比较特殊，再说她也确实有点水平，王振堂想着抓到她的把柄也不容易，再说，都知道黄丽是老于看重的年人干部，是重点培养的对象，王振堂也不敢拿黄丽怎么样。而黄丽也看出来了，他现在是故意找事，安排自己人的，要是于支书以后不能来了，那村委就成了王振堂的天下了。 而振亮这几天却像没有一点事一样，因为那天镇里的书记李松伟来看望老于，走的时候专门把振亮叫到一旁交流了一下。 李书记问了一下村委的情况，考虑了一会才说道：“振亮，于家寨的情况我也比较了解，于支书在这里能镇住这些人，他要是因为身体情况，无法工作了，你要想办法顶上来，村委没有领导可不行，你在于家寨这么多年了，你对各方面也比较了解，真到了那时候，我会向上级推荐你来接替于支书的位置。” 振亮道：“王支书现在是副的，理应该他接替的，到时他会不会出来闹？” 李书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怕他呀，没事，我想好了，他王振堂年龄也不小了，到时候一并换下去，你先考虑一下人员安排，不过这事暂时不要声张，毕竟现在还不知道于支书恢复的怎么样的，要是他没事了，知道咱们商量着换他的，他心里该有想法了。” 振亮有了李书记的指示，所以王振堂现在再闹腾，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在等着老于的恢复情况，如果不行，自己可能就要上去了。振亮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在老于的手下，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主，现在眼看自己终于要熬出头了。 于杰终于忙完自己的事情，来到了李佳的办公室内，李佳已经处理好当天的工作，在那里发呆，她本来想着年底就要把自己的工作交接出去，回去好好的备孕了，可现在老于出了意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起码这个时候不能提自己要走的事情，现在于杰回来了，他现在会不会接替老于的工作。 结局2 她跟于杰聊过，年轻人的看法还是不错的，他也有雄心，也有自己的打算，还比较务实，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的去实现，企业交给于杰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有可能比自己在的时候还好。 李佳约于杰来就是想听听他怎么打算的，还要不要回去了，如果他要留下来，那正好自己带于杰到年底，让他完全熟悉了企业的各种情况，自己也放心的辞职了。 “小杰，你这次打算回来多久？”李佳看到于杰进了办公室，不等他坐下，就先问道，如果于杰这次长期在家的话，李佳就先不急着跟他说企业的事情了，要是只打算回来几天，那就要把这些事情趁早说出来，好让于杰有个时间考虑。 于杰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一边打量着李佳的办公室，漫不经心的说道：“暂时先不去了，我爸这种情况，我怎么能放心的去呢？” 李佳接着问道：“那你那边的生意怎么办？” 于杰道：“我那边有个朋友在照看着，现在公司已经走向正规了，都是各司其事，去不去都一个样，他们到时每天会把报表传给我的。” 李佳听到后，不禁笑了出来：“哈哈哈，不错，这才是个大老板的样子，什么时候于家寨的企业你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就行了。” 于杰笑道：“其实现在不已经是这样了吗？现在什么事情都是你拿主意的，我爸他又不管。” 李佳收起了笑容，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我总有要走的那天，正好你现在回来了，企业的事情你要多上点心，我打算的是年底就辞职回去了。” 于杰听到后惊讶的说道：“这么急？我爸现在这样子，我也无法去工作，这怎么办？” 李佳道：“小杰，现在你爸的情况，谁都说不好，也不知道他这次要休养多少天才能好，你这时候应该赶紧熟悉情况，自己顶上去，就算是他身体好了，看到你做的好好的，他也能安心休养，要是等他醒来，看到企业的状况，特别是你们的这种情况，他心里会怎么想？内疚？如果不是自己去逞强，根本不会有这么多事，他肯定会自责的，真的是那样的情况，对他的病情肯定会有影响的。你说是不是？” 李佳看到于杰没有说话，就继续说道：“现在你要发挥你的水平，等他醒来，看到了一个崭新的于家寨企业，那他也就放心了。” 于杰道：“佳姐，我早已经考虑好了，是这样吧，我这几天就开始跟着你熟悉情况，自己家的企业嘛，肯定要多了解一下，以后就算是我爸他身体没事了，我也能替他分担一些，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外面，跟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太少，我以后就呆在于家寨，陪着我爸妈，刘媛过几天带着小孩也要回来，我打算让小孩就在于家寨上学，我爸妈也可以带带孙子了。” 李佳笑道：“这样最好，走，我现在正好要去药厂，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于剑飞也赶回来了，他还带了一名专家一起过来，他们来到于家寨后，裴建涛就立马组织医护人员，在专家的带领下，给老于又做了一次体检。 体检结束后，专家的脸色显的有点沉重，老于的病情在于头部，因为当时颈部受伤，导致头部部分神经缺血缺氧，现在受伤部位的脑部神经开始出现萎缩，要是不及时救治，恐怕就是醒过来，也无法恢复到以前，其他部位的神经倒是好说，在这名专家的治疗下应该不会出现裴建涛以前分析的那样。 于剑飞带来的专家也真是有点本事，在他的静心治疗下，老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四周看了看，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这是哪里？周围的这些人都是谁呢？他想说话，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音来，他突然激动了起来，用力的想用手把插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管子拔掉，可眼前一黑，又昏睡了过去。 专家在旁边对正在惊喜的桂芳说道：“他昏迷了这么多天，现在苏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很正常，等他再次清醒过来以后，记忆会慢慢恢复的，只不过现在还不清楚他哪一些神经受损了，会影响到哪里，只有等他再次醒来，看恢复情况再进一步治疗。” 大结局 于杰正式上任了，李佳给他的职务暂时是副总，并没有实权，不过什么文件都要让于杰过目，让他先拿出来一个方案，李佳再根据实际情况给他分析，让他自己参与制定计划，在人员的安置上，李佳也给他详细的分析了每个人的性格，专长等等，让于杰最后掌控公司的时候，可以自己决策。 吴健这边，于杰跟李佳商议了以后，决定上马摩托车厂，开始生产小排量摩托车，于杰的意思很明确，以小排量摩托车来养育大排量，在小排量的基础上研发大排量摩托车，先把于家寨的牌子打出去。 这次的摩托车厂，完全是于杰独资，不再跟村委合作，也就是说，村委不再占有摩托车厂的股份，占用的土地，按年来支付租金。 在摩托车的商标上，于杰也下了一番功夫，厂名就叫于家寨驰骋机车厂，第一代九零系列摩托车就叫雨燕系列，因为设计上，吴健采用了小巧玲珑的款式，主打上班一族的代步车，这款车轻便，省油，动力又足，靓丽的外表，深得大家的喜爱，摩托车厂的生产供不应求，一下子就占有了全国市场。 老于也出院了，他整个人完全变了个样，看别人的眼光是直盯盯的看着，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不仔细用心去听的话根本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走路的时候一条腿也不能正常的行走了，每走一步，都需要费好大的力气，需要侧着身子走。 专家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桂芳，他这种情况要慢慢来恢复的，也许一年，也许半载的，能恢一些，不过肯定恢复不到以前的状态了。 老于喜欢坐在门前，桂芳给老于买了一张大躺椅，他就躺在上面，身上搭着一个毛毯，看着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的，时不时的流下几滴眼泪。于杰给他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照顾老于，而每天保姆就陪着他，坐在大门口，有时候还搀扶他到人多的地方看热闹。 村民们会时不时的来陪着老于，在那里晒太阳，跟他聊天，不过聊过天的人看着老于现在的样子，大豆忍不住背后叹着气。 “唉！以前老于是多么的能干，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糊涂了，一句话反反复复要说上好几遍，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听懂，唉！这么好的一个人……” 在镇政府的干预下，村委里面也做了一个大的变动，振亮现在已经担任了村支书，里面几个年龄大的，镇政府都让他们退休了，也算是给振亮执政铺平了道路，而跟大鹿庄和小李村的并购，被振亮给否决了，理由是以后于家寨的企业要逐渐和村委脱钩。 李佳也正式辞职了，她和顾一飞定制了一个旅游计划，开启了怀孕之前要去看极光、看动物大迁徙、去美丽的大海浮潜。 于家寨企业也在于杰的管理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精简管理人员，加强了财务和业务部门的人员配置，又从社会上招收了一大批懂得涉外贸易的专业人员，开始把于家寨企业的产品往海外销售。 今年的春季特别的冷，连着几天的寒风以后，飘起了一场大雪，一夜之间，天地间一片洁白，远处的祖师山上的皑皑白雪，似乎就在眼前，路上背着书包行走的小孩，时不时的在路边上抓起一大把雪，做成一个雪球，相互的追逐着，玩笑着，看到了老于，都飞快的跑开了。 老于坐在门口，身边摆放着两个取暖用具，他的眼睛平静的看着这一切，嘴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这些小学生都是于家寨的未来，自己现在成了这个样子，而于杰已经长大了，完全能代替自己，带领于家寨越走越好，而自己将在历史的长河里逐渐退出，这未来是年轻人的天下，自己只不过是给他们铺就了一条路而已，有了这条路，他们会走的更加顺利。 坐在门口的老于，想起了从前的日子，自己也曾经像那些小学生一样，背着书包去学校，想起了以前在生产队的生活，放学以后，去地里帮大人们干活，可地头蝈蝈的叫声，时不时的把他吸引过去，抓上几只，拿回来用玉米秆做成一个笼子放在里面，每天采一些新鲜的红薯叶来喂。 “我想要蝈蝈……”老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于大伯，你想要什么？是不是想喝水了？”保姆诧异的问道。 老于不再说话了，嘴角带着微笑，眼睛看着远方，沉浸在了回忆中！ 全剧终 “于家寨”系列我是打算写三本书的，第一部先写了于家寨村的以于振南为代表的农村发展模式，第二部打算以写于杰为代表的商战模式，写于杰在商战中怎么化解各种危机，因为所在企业在于家寨，还是会带点乡土人文情节的，不过主要是写于杰在欧美市场和当地人打交道，竞争市场，在非洲开拓市场与不同阶层相处发生的各种矛盾。第三部打算详细的写一下于家寨建村的历史故事。欢迎大家看后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