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区》 第一章 弗洛尔德斯 残破的路面上沾染着一大片一大片发黄的水渍，水渍之下是清洗不掉的斑驳血迹。掉漆的墙面上新新旧旧有不少的枪孔，墙角下无人清理的污秽物催人欲吐。 街面一个酒馆的门忽然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拿着一瓶朗姆酒的大胡子酒鬼，步履蹒跚。他还未曾多走两步路，就听见酒馆里传来了几声怒喝，紧接着，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就被两个穿着紧身背心的大汉摁了出来。 两个大汉一边怒骂没钱的穷鬼，一边对这个中年男人拳打脚踢，下手极重。 大胡子酒鬼看见了这一幕，也跟着走上去踹了那倒霉的中年男人两脚。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又从腰间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狠狠扎在了那中年男人的大腿上，然后听着中年男人的惨叫，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衣衫褴褛，他浑身伤痕，手中拿着一个碎碗蹲在酒馆旁边，对身边发生的这一幕毫不在意，两只眼睛只随意在街道上扫视着。 忽然，他看见了街角走来了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连忙跌跌撞撞跑了过去，乞求这位大人能够赏赐自己一顿饭钱。 那男人停了下来，从腰间取出自己的钱包，还未曾从自己钱包里翻出零钱，就见那孩子一把抢走了钱包，然后飞快从其中拿出一沓大钞，又将钱包丢给那男人，回头做了一个鬼脸，哈哈大笑跑远了，似乎还骂了一句狗屎。 这时候街道两旁的人都转头看了过来，他们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相貌之后哈哈大笑，嘲笑说东方人果然都是一群天真的杂种，还大声辱骂说东方你的**子洗干净了吗？ 此时就连酒馆门口围殴那个中年男人的几个大汉都停下了手脚，转头恶意地看着这个提着手提箱的东方男人。 这个来历不明的东方男人没有理会他们，他将钱包重新塞进口袋里，走远了。 但这落在其他人眼里则是落荒而逃，他们大声嗤笑，想必接下来几天他门的谈资十分充足。 东方男人走没影了，于是酒馆门口两个无事的大汉有开始殴打那个倒霉的中年人，不多时，抢了钱的那个小男孩又重新跑了回来，将钱战战兢兢递给一个蹲在巷子口抽烟的刀疤男子。 一重喧闹过后，街面上又传来了惨叫，隐隐约约还传来几声枪响。 街面上的血迹永远也洗不去，墙角的恶臭缓缓发散，融入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地方。 这个城市，名作弗洛尔德斯。 ……………… ……………… “嘿！麦克，把你的脚从我的桌子上拿开！”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从来不用处理任何文件，不是吗？”一个身着制服的男人叼着烟同另一个男人大声调侃着，“福克斯，你得学会把你的制服整理一下，今天可是咱们的警长上任第一天，难道你想因为制服不整洁而被警长大人开除吗？” 另一个男人不屑一顾，“是吗？像你这样在办公室抽烟的警员就应该得到重用？” 麦克耸了耸肩，“重用？我可不希望得到重用！要我拿着枪跟那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变异者对峙？那还不如直接开除我!” “你放心，他会开除你的。” 麦克大声嗤笑道：“你在逗我笑吗老兄？咱们二十三区只有多少人你知道吗？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他把我开除了之后谁来配我腰间的这把手枪？” 说着麦克挤了挤眼睛，“福克斯，你说咱们这位新上任的警长能够任职多少天？” 福克斯皱了皱眉头，“半个月的时间？” “打个赌？！”麦克将烟头随手弹飞，“我赌三天！如果他三天之内没有离开，我给你一包烟。如果三天之内他离开了，你请我去酒吧喝一顿，怎么样？” “咱们的赌注可不对等！” “拜托——我可只赌三天，只要他能撑过三天的时间，就算你赢，你还想怎么样？” 福克斯皱着眉头想了想，“成交。” 旁面伸过来一个脑袋，“如果他半个月之后还没离开的话，算谁赢？” 听到这句话之后麦克与福克斯同时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没有任何一个警长能在第二十三区任职超过半个月。半年前不是有一个傻帽警长吗？来的时候气势汹汹，说不将这里彻底改变的话就不坚决不离开！” “结果还没五天，就被尼克的手下一枪崩了脑袋。”福克斯接话道。 “哇哦~” “说真的吉姆，要不要你也来加入这个赌局？你就赌半个月后咱们的这位新任警长还在任职怎么样？如果你赢了的话，我和福克斯两个人每天都请你去酒吧喝酒，一个月！如果你输了，就只要给我们两个人每人买一包烟就够了。” “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 ………… 门忽然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警卫以及一个黑发年轻男子。 男子看着办公处满地的烟头纸屑，听着耳边各种各样的嘈杂吵闹声，忍不住感叹道：“第二十三区，果然是名副其实。” 老警卫名叫约里克，自打第二十三区第一任老警长还在任职之时他就在这里了，跟随着每一任警长走到现在，先后送走了十七任，他竟然还活得好好的，也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老警员。 从第一任警长之后，每次都是他来迎接新警长，每次也都是他挥别每一任旧警长，包括收尸。长久以来，这已经成了他特殊的工作，极富意义。 此时约里克尴尬一笑，这位年轻人的表情他已经见过十六次了，也不算是陌生，道：“咱们二十三区没落到现在，唯一值得肯定的就是……警员的活力了。” “新警长？！警长大人你好啊！” “哟，还是一个东方人？在二十三区可真是稀有，比血族和阿尔瓦纳半兽人还要稀有！咳咳，这个时候我需要有个人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瘦弱的东方人在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会被别人一拳打趴下，然后一边哭着喊着要妈妈，一边甩着鼻涕放肆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在弗洛尔德斯，只有东方女人才能活得下去。” “哈哈……” “果然很有活力。”年轻人啧啧叹道。 约里克讪讪一笑，没有吭声。 年轻人并不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大肆调侃，只缓缓走到办公室最前面，从桌子上拿起板刷刷干净画在白板上的各种污秽之言，然后拿起黑色的碳素笔在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家好，我是新一任的警长，叫赵括，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警长，警长先生以及其他你们喜欢的称谓，但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称呼我的时候，就算不带着尊敬，也不应该带着鄙意。” “是吗？我从未见过如此有个性的警长。”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个歪歪斜斜戴着警帽的男人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瓶酒，嘴里叼着一根烟，踉跄着步子走到赵括面前，嗤笑道：“你知道吗？前一个这么有个性的警长落得了一个死不瞑目的下场。” “吼~好故事。” “确实是好故事，但如果你是主角的话，你就不会如此轻松了。” “只是这个故事确实与我没什么关系，不是吗？” “是的，没有任何关系。”男人大口喝了一口酒，“那么我称呼你的小杂毛应该与你也没有什么关系吧？尊敬的小杂毛警长先生？” 赵括挑了挑眉毛，“你叫什么名字？” “豪斯！我的名字是豪斯！”男人往赵括脸上吐了一口烟，“知道了我的名字之后呢？你想怎么样？” “豪斯先生，你被解雇了。” 豪斯愣神片刻之后忽然癫狂大笑，“一个小小的警长就敢解雇我？！哈哈，你真以为在弗洛尔德斯是你能够做主的吗？小杂毛警长先生，我劝你还是好好回你的警校再读两年的书吧，否则你会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此时约里克匆忙走了过来，冲着豪斯连声致歉道：“万分抱歉豪斯先生，警长也是第一天来这里，不明白状况，您用不着跟他置气。” 赵括看了看约里克，又咂了咂嘴，指着自己道：“我不应该是警长吗？这些话你确定不用对我说？” 约里克苦笑道：“警长先生，您就不要再添麻烦了……” 赵括撇了撇嘴，“他的来头很大吗？” 约里克还未回话，就听豪斯大声道：“我是刽子手尼克的表弟！” “尼克是谁？” 约里克低声回道：“尼克是弗洛尔德斯的一个黑帮头目，是实力强大的变异者，手里控制者弗洛尔德斯数十条商业命门。” “那么他？”赵括指了指豪斯。 豪斯挺着脖子道：“老子是尼克派到二十三区的卧底！” “哇哦~”赵括瞪大了眼睛惊叹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卧底。” 豪斯冷笑道：“那是因为你从未见过弗洛尔德斯。”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赵括左右环顾，办公室里所剩无几的几个警员都垂着脑袋不敢吭声，他心中隐隐有了底。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刚从警校毕业就提拔做了警长却被人诟病说自己肯定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弗洛尔德斯，第二十三区竟然没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一个黑帮分子竟然敢在第二十三区内部公然说自己是卧底，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驳。 “看见没有？你这个卑劣的东方人。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这就是弗洛尔德斯，这里就是弗洛尔德斯，包括二十三区！”豪斯大声讥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呢？是不是还要说那种解雇我的大话？我就算是在二十三区里招摇杀了二十三区的警卫之后，仍然是属于联邦狱警司的一名‘光荣’的警员，你知道为什么么？” 豪斯先是喝了一口酒，然后狞笑着走到赵括面前，猛然将口中的酒喷到赵括脸上，“因为没有人胆敢解雇我，他们只会解雇惹出麻烦来的警长。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在二十三区里，没有一个人会因为一个外来的警长而跟刽子手尼克站在对立面上。你明白了吗？东方来的小杂毛？” “嘭！” 就只听见一声枪响，豪斯的笑容如同水泥一般凝固在了脸上，他睁着不可置信的双眼看着赵括，缓缓瘫软在了地上。 在他的胸前，鲜血如樱花盛放。 赵括缓缓收起还在冒烟的手枪，“我忍你很久了。” 全场哗然大惊。 “该死，你看到了吗？他杀了豪斯！” “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老子难道是瞎子吗？！” “这个混蛋，他怎么敢这样做？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该死，我得辞职了，我可不想惹出任何麻烦。” 约里克快步走到了赵括面前，他哆哆嗦嗦道：“警长，你怎么能这么做？” 赵括随手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脸，然后猛地拍了拍桌子，“安静！你们以为你们脱掉身上的警服就能置身事外吗？醒醒吧。” “是你干的！与我无关！”麦克指着赵括大声吼道。 赵括瞪着无辜的眼睛，“是我干的，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看得惯这个满嘴大话的人吗？难道我杀了他之后你们不痛快吗？别告诉我你们很喜欢与他这样的人做朋友？” “没错，我们是看不惯他，但是你也不能杀他啊！”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些人你来做其他大多数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现在看来，我就是那个人。” “好的，你可以逞英雄，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怎么跟尼克交待？难道跟尼克说豪斯是自杀的吗？” 赵括摊开双手，“交待什么？狱警司的警长杀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麦克几欲抓狂，“如果杀人不需要理由的话，那么还要狱警司做什么？” “嘿，我是警长诶？我就不能有一点特权？” 约里克低声回道：“就算是狱警司的警长也不许随便杀人。” “是吗？有这条规矩吗？” “有的。” “那好，”赵括道：“那就改改规矩，在二十三区管理的所有辖区内，警长杀人不需要理由，包括弗洛尔德斯。” “你简直是疯了！东方人都是疯子！”麦克将自己的帽子砸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我不干了！我可不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脑袋被吊在波林克鼓楼上。” “嘿嘿嘿，冷静一点，”赵括劝道：“你不会真以为脱下警服就能扯开干系吧？拜托，你们都说尼克是刽子手了，他难道还会放过你们不成？” “但这是你干的！” “可你们没有阻止啊。” “你能不能讲道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算我们想要阻止，能反应得过来吗？” “果然是一个好理由，没有任何破绽！”赵括从豪斯的手里取下那一瓶酒，自顾自喝了一口，“那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尼克讲明你的难处，然后劝他讲一讲道理呢？” “你！” 赵括将酒瓶放在桌子上，“所以，如果尼克发怒的话，没有人能够逃得掉的。除非在尼克发现他这个白痴表弟被我杀了之前，所有人齐心协力，让二十三区成长到能够抗衡尼克的势力。” 约里克苦笑一声，“何其困难。” 赵括反问道：“但是，还有其他的办法吗？还是你们甘愿等死？” 所有人默不作声。 “好的现在，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赵括拍着手吆喝道：“凭这样的办公室，我可不认为能够挡得住尼克。还有，来一个人把这个白痴收拾一下。” “我来吧。”约里克自告奋勇。 正当约里克要将豪斯的尸体搬走之时，赵括又道：“等一下。” 约里克纳闷抬起头，就见赵括掏出枪又往豪斯的脑袋上补了一枪，溅起的血花让约里克心惊肉跳。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括举着手枪指着每一个人道：“在二十三区里，第一条规矩，所有人，不许打架，明白了吗？” 看着黑漆漆的枪孔，所有人都咽了一口口水，随后默不作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自己桌子上的文件。 尽管桌子上并没有什么文件需要整理。 赵括转头冲着约里克笑道：“你看，杀了豪斯也不全是坏事，至少所有人都对我保有了一丝应有的尊重，不是吗？” 第二章 堪忧的现状 “自从五百年前，一枚天外陨星在洛克斯死亡沙漠爆发之后，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灼热的气浪席卷全球，遮天蔽日的尘埃在空中飘荡，竟杀白昼。在所有国家所有人种的合作处理下，这股尘埃仍然持续了有半年之久，导致无数的生物灭绝，洛克斯死亡沙漠的名字就是从此得来。在洛克斯死亡沙漠的中心，陨石爆炸产生的辐射仍然在杀死每一个试图进入其方圆数百里之内的每一个人。就算是在五百年后的今天，它也依然如此。” “这次事件称作黑暗大毁灭事件，往后走，世界上出现了第一批变异者，他们或许力大无穷，或许快如闪电，又或许能够变成另外一种更加强大的生物。血族将他们称为异能使者，阿尔瓦纳半兽人将他们称为自然之子，而教廷则将他们称为神眷者。科学家将他们解释为因为黑暗大毁灭迸射的辐射改变了所有人的基因，这些基因呈隐形，只有特定的基因组合才能使一个普通人进化成变异者。”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口的兴起，越来越多的变异者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他们的能力让他们超脱于规则之外，这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希望出现一种新的部门来约束这些变异者，以变异者来管理变异者，控制变异者，这对于普通人，甚至是对于世界来说，都是非常有必要的。于是，一百年前，联邦出现了一个新的部门，狱警司……” ………… …………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括合上了这一本昏黄的笔记，“进来。” 走进来的是约里克，见过豪斯额头上的弹孔之后，他明显对赵括的态度发生了一些改变。他弓着腰赔着笑道：“尊敬的警长先生，您找我？” 赵括嗯了一声，“初来此地，是有一些事情需要问过你。” “我当然乐意为警长先生效劳，”约里克恭敬回道：“不知道您是想知道弗洛尔德斯的势力大概还是二十三区内部的财政情况？” 赵括皱着眉头，“我先从最基础的问起，这样吧，你先说说我手里的这一本笔记是谁的。” 约里克愣了愣，心说这一位新警长果然与其他人不大一样。 “这本笔记是第一任老警长格雷斯留下来的，他打算写一本关于狱警司二十三区的传记，但是没有完成就去世了。” “被人杀了？” “这倒不是，老警长在任职的期间，弗洛尔德斯没人敢惹二十三区，他是因为年轻时候留下来的暗伤发作而去世的。” 赵括揶揄道：“哇哦，是不是我听错了？你说弗洛尔德斯没人敢惹二十三区？” 约里克苦笑道：“正是这样没错，我初来二十三区的时候还没从警校毕业，那个时候老警长已经任职三十年了。年轻时候雄心壮志，我当初就是因为二十三区将这一片混乱地区治理得服服帖帖才来二十三区的。” “既然如此，那么如此威风的二十三区又是如何没落下去的呢？” 约里克叹了一口气，“自打老警长过世之后就如此了。” 稍微斟酌了一下措辞，他接着道：“弗洛尔德斯本来就是极有名的黑暗四角洲，西部是人鱼一族居住的赫斯比伦海区，东北方向是阿尔瓦纳，是半兽人居住的地方，东南方向则是血族居住的洛基尔琉斯暗夜森林。因此，尽管弗洛尔德斯是在联邦的控制辖区之内，这个地方也一直都是鱼龙混杂的场所，甚至是超出了联邦的控制。” “而且，早在一百多年前，联邦就已经决定放弃了这个地方的掌控权，他们将这个地方归入了放逐地的概念之中。一百多年的时间，源源不断的罪犯——包括杀人狂魔和变异者——流亡到了这里，弗洛尔德斯也就愈加混乱。” “老警长就是看不惯这个黑暗角落才主动来此任职，一手建立起了二十三区。老警长任职期间，弗洛尔德斯确实是有所改善。不过老警长死了之后，那些罪犯以及黑帮分子就有恃无恐起来了，更不用说第二任警长是一个只会给自己圈钱的豪猪。他不仅放纵黑帮分子，而且与黑帮分子暗中进行交易，中饱私囊。在第二任警长查出贪污被联邦监察司的人带走之后，第三任警长其实也有所作为。只不过才半年的时间，他就被黑帮分子暗杀了。至此之后，二十三区逐渐没落成这种地步。” 赵括手指“嗒嗒”地敲着桌面，“果然是一部可悲可泣的史诗巨作，我倒是想帮老警长完成这一本未完的二十三区传记了。” “警长英明神武，完成一本书还不是简简单单？” 赵括抬眉道：“你这番阿谀奉承的话确实说到了我的心坎里，但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好吧，现在你来说说二十三区的基本情况吧，有多少编制，有多少警力？” 约里克犹犹豫豫，“这个……” “你别告诉我二十三区所有的警力都是办公室里的那些人！” “因为二十三区的没落，成了一个对弗洛尔德斯而言毫无多少意义的警署部门。因此上头发下来的资金有限，他们甚至还打算撤销二十三区这个部门，再次将弗洛尔德斯纳入不设置任何监制的放逐地，所以我们不得不进行裁员。到了现在，我们就只有缉毒组的麦克，缉私组的福克斯，资料组的吉姆，治安组的弗兰克，狱长热里，大队长奥斯以及为诸位警员端茶倒水的扫地大妈桑尼，还有十几名闲杂的警员。” “你们还真是一群体面的家伙，就算是每一个组都只有一个人，也不愿意将每一个部门给落下！”赵括按着眉心，一脸苦恼道，“也就是说，在我来二十三区担任警长的现在，我所面对的就是一个挂着二十三区头衔的空壳子，换句话说就是只身一人。” “也不能这么说，尊敬的警长大人，至少您还有我不是吗？” “你？你能派的上什么用场？你这把老骨头是可以跟年轻力壮的变异者拼刀拼抢，还是能为我暖被窝？” 约里克尴尬一笑，“至少我能为警长从上头要到合理的工资，其实，从第一任警长到现在，我一直都是财政部的部长，我的经验可不是旁人能够比拟的。” “你可真是一个贴心的好员工，约里克，二十三区有你真是二十三区的福气。” 讽刺了约里克一句之后赵括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自己的处境已经是够糟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糟的地步。 现在他所能走的就只能是两条路，第一条就是赶紧跑，就算是被开除警籍也要跑，谁来打理这一堆烂摊子就让谁去打理。第二条路就是在尼克找二十三区复仇之前，自己就要将二十三区建立成一个刀枪不入的壁垒。 第一条路很简单，但很难选择。第二条路则困难如登天，谁也不知道尼克什么时候会发现他那个白痴表弟死在了自己的手里，或许永远不会发现，或许就在明天。 赵括又叹了一口气，问道：“你们知道豪斯与尼克接头的时间吗？” 约里克张着无辜的眼睛，摇了摇脑袋。 赵括黑着脸道：“别告诉我你们明知道豪斯是尼克派来的‘卧底’，也没有派个人去打探一下豪斯的底细。” 约里克连忙解释道：“因为我们觉得没有任何必要，毕竟谁也不知道豪斯会死在二十三区里。” 说着约里克忽然犹豫了片刻，“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负责情报部门的沃伦被我们关进了监狱里，因为他顶撞了豪斯……” 赵括突然感觉有些绝望。 好容易平复自己的心情，赵括道：“好的，现在豪斯已经死了，那位沃伦先生也没必要再在监狱里受罪。把他放出来，然后让他来见我。” “好的，警长先生。” 正当约里克就要走出房间之时，赵括忽然注意到挂在墙上的一枚银币。 “等等，那是什么？” 约里克转头看了一眼，回道：“那是老警长生前把玩的饰品。” “我能拿下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警长先生。”约里克恭敬道：“在我们二十三区有一个规矩，在警长办公室的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任职的警长，包括未完成的案件。但是在警长卸职之后，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要留给下一任警长。” “这是老警长定下来的规矩？” “正是如此。” 赵括缓缓起身，将那一枚银币取下来，拿在手上仔细观摩。 就见银币两面都刻画着一头狰狞的异兽，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印记。他总觉得这一枚银币有些怪异，但是又说不上来。 忽然心中一动，赵括望向了那一本笔记本。 既然是老警长的东西，那么笔记本上会不会有记录？ “还有什么事情吗？警长先生？” 赵括摆摆手，“让沃伦过来，此外，这枚不知道是不是银币的银币，现在是我的了。” 第三章 银币 令赵括失望的是，在这一本发黄的笔记本里并没有多少对于这一枚怪异银币的记载，老警长就只在字里行间稍微提了两句，列如“每当我拿着这一枚银币，我都会觉得安心，这是我的护身符，也是二十三区的资本……”此类。 既然在笔记本里找不到什么相应的提示，赵括也懒得再费力，开始整理这个看起来一团糟的警长办公室。 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赵括便道：“请进。”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大致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但是他身上没有半点朝气，蓬松的头发，乱糟糟的胡渣，破旧的衣服，身上还散发这一股难闻的恶臭。 赵括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位想必就是顶撞了黑帮分子派来的卧底而进监狱受罪的沃伦先生了。 “请坐。” 赵括伸手示意，随即问道：“你就是沃伦？” 沃伦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了赵括一眼，“你就是新来的警长先生？” “我以为你看到我肩膀上的警徽之后不会问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赵括打了一声趣。 沃伦笑了笑，忽然他往后看了看，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将我放出来?我以为我下半生都会在监狱里度过。” “你放心，在我来到二十三区的现在，二十三区就开始改变了，也到了该改变的时候。”赵括回道：“还有那一位将你关进监狱的豪斯先生，我已经将他送到了上帝的面前。” “什么？你把豪斯杀了？那个混蛋？”沃伦眼里散发出一丝光芒，他惊讶地看着赵括，“真的还是假的？” “千真万确。” 沃伦狠狠地握了握拳，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混蛋早就该死了，他对于联邦狱警司没有丝毫的敬意！” 说着沃伦脸面上忽然涌现出一丝忧色，“可是，警长先生，他死了的话，我们就……” 他的顾虑是二十三区内所有人的顾虑，但赵括并不以为意，或者说，从表面上看，赵括并没有多少的担忧。 “这也是我叫你来的原因，”赵括稍稍前倾，他看着沃伦的双眼，沉声道：“我知道你与外面的那些人不同，你年轻，你有胆量，你不会屈服于强权，狱警司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的二十三区……” 赵括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早就说过，二十三区是时候要改变了，从我将那一枚子弹送入豪斯的胸膛那一刻起，我们就只能改变。在我们东方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破釜沉舟。而现在，就是到了破釜沉舟的时候。” 沃伦看着眼前这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了多少的东方青年，复杂的情绪开始在眼里流转。终于，他狠狠一点头，咬紧牙关道：“一切听您吩咐，警长大人！” 尽管赵括现在心里也没有多少底气，毕竟二十三区这个烂摊子烂得也太过严重了一些。但态度的转变是显而易见的一件事，这代表着士气，代表着抗争。如果没有这种态度，那么二十三区始终都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 这是如今二十三区的第一步。 “好的，沃伦先生……” “您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警长大人。” 赵括愣了愣，自嘲摇了摇头，现在看来，倒是他显得不端正了。 于是，他问道：“听说你是情报部门的部长？那么你能不能向我讲明一下现在弗洛尔德斯地区的势力分布？？” 沃伦点了点头，他稍稍思索了片刻，回道：“弗洛尔德斯地区混乱不堪，多数是无拘无束的罪犯分子，但在这里也有六个势力。” “六个？”赵括皱着眉头，“黑帮？” “没错，势力最大的是老约翰，他几乎控制了弗洛尔德斯地区所有的商业、军火以及毒品，此外所有的黑帮都需要从他这里得到批准之后才可以做自己的产业，他是这个地区的头儿，说是地下皇帝也不过分。” “有关于他势力的资料吗？” 沃伦摇了摇头，“这个我们没有任何记载，他出行只随身带着一个一身黑斗篷的神秘人，据说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变异者，但从来就没有人见他出过手。” 赵括点了点头，示意沃伦接着说下去。 “其他五个势力的头目分别是吸血鬼男爵希伯来、人狼变异者卡罗尔，人鱼公主杰奎琳，大胃女莉莉丝以及刽子手尼克，其中刽子手尼克的地盘就在二十三区边缘。” 赵括敲着桌子，“我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弗洛尔德斯竟然势力如此驳杂。” 沃伦苦笑道：“身为黑暗四角洲的弗洛尔德斯是走私的重地，但又缺少管制，甚至是沦为了放逐地，所以每个人都想来这里分一杯羹。” “关于尼克呢？关于尼克的势力你们知道多少？” “关于尼克的势力，因为二十三区的现状，我们二十三区的资料其实与外面的资料差不了多少，所有的消息都只是尼克故意暴露出来想让我们知道的。但在这一部分之中，他手底下至少有三十位黑帮成员，个个都是悍不惧死的亡命之徒，其中还有不下五位的变异者。而暗地下他的实力，我们不得而知。” 说着沃伦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道：“还有，尼克做的主要是毒品与军火生意，所以，他手底下的军火……” “不计其数是吗？” 沃伦无奈点了点头，又补上了一句，“听弗洛尔德斯的小道消息说，尼克的势力其实只能在六个黑帮势力之中排行第三……” 赵括苦笑了一声，听约里克讲明了二十三区的现状之后，他以为一个空壳子狱警司已经是最糟糕的局面了。没想到现在听沃伦这么一说，发现竟然还有更加糟糕的余地。 就只论刽子手尼克这一个黑帮势力来说，至少就有二十位实力强大的变异者以及不计其数的军火，那么剩下的那五位呢？血族的希伯来，人鱼一族的杰奎琳，人狼一族的卡罗尔，想必背后还有各自的种族支持，更不用说那一位不显山不漏水地下皇帝老约翰，二十三区真的能在弗洛尔德斯立足吗？ 摇了摇头，赵括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尽数扫出自己的脑海之中，如果打一开始就对自己抱有质疑的态度，那么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破釜沉舟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那么，关于尼克与豪斯之间，你知道一些什么？”赵括又问道。 沃伦犹犹豫豫问道：“您的意思是？” “显而易见，现在的二十三区根本就不是尼克的对手，所以，我们需要一些缓冲的时间。” 沃伦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警长大人。我早在之前就调查过了，这个豪斯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酒囊饭袋，尼克虽然是借着派他做卧底的名头把他送入了二十三区，但其实尼克是想打发自己这个白痴表弟，因为豪斯前几年坏了尼克不少的大事。所以，尼克与豪斯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暗中接头交换信息的事情发生。很多的时间豪斯都见不到尼克的面，他遇到了麻烦顶多也就只能找尼克的手下寻求帮助，但尼克的手下其实也极为厌恶豪斯，巴不得豪斯死在了某个臭水沟里。” 赵括一挑眉，神色显得轻松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来重建崭新的二十三区？” “正是这样没错。” 幸好这个一团糟的二十三区还给我留了一个有些用处的情报部长，这称得上是这一天唯一一件称心的事情了，赵括如此想。 “不过我们也不能大意，”赵括道：“世界上的巧合往往都是出人意料，要是明天尼克就突发奇想要和自己这个表弟喝酒呢？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抓紧一切的时间，让二十三区强大起来。但是人员编制始终是一个问题，你有什么想法吗？” 沃伦想了想，“不知道警长知不知道斯诺克变异者学院？” “当然知道，这个学院就是招收各种变异人，然后根据他们的能力，将他们培养成各种领域的人才。当然，他们主要是作为军事领域上的尖兵，只有少数才会选择成为警署人员。” “没错，警长您完全可以行使自己的权利招收一批次变异者作为警员。” “听上去不错，那么就这样，我马上就对上级发送请求。”赵括站起身来，向沃伦伸出友好的手，“共事愉快。” “这是我的荣幸，警长大人。” 就在赵括与沃伦的手相接触的一瞬间，赵括忽然感觉自己左手中的银币散发出一丝温热，这一丝温热通过自己的手心一直钻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变异者：特殊系能力者；” “能力：物体复制；” “级别：d级；” “潜力：b级；” “能力可复制吸纳，但无必要。” 心中一动，赵括问道：“你……是变异者？” 沃伦愣住了，“您怎么知道？” 是真的？赵括大脑一片空白。 “警长？警长！您怎么了？” 赵括终于回过神来，“我没事儿，那个你……是变异者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 沃伦面带一丝尴尬，“因为我的能力没有什么用处，就只能将一页纸复制一遍，也是因为这个能力，我才做了情报部的部长。他们认为，我这个能力也就只能保证自己在备份文件以及情报的时候不会出错了。” “你演示一下。”赵括递给沃伦一张涂满草稿的纸。 沃伦接了过来，然后就见他双手按住这一张纸，不多时，当他重新拿起这一张白纸的时候，就见到他手里出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张，上面的字迹没有半点差别。 “您看，我就只能这样。” 赵括看着这两页纸，皱着眉头，这种能力确实是没有多少用处，但是为什么会银币会提示自己这种能力是b级呢？ 想了想，赵括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复制其他东西呢？例如一本书？一只茶杯？或是，一把手枪？” 沃伦一脸震惊，“我从没有想过，还可以这样吗？不是说异能是固定的吗？” 赵括其实也不算太懂，便问道：“从你以往到现在，你有没有感觉你的能力出现了什么差别？例如是不是能同时复制几页纸，或是使用异能的时候轻松了许多？又或者是你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时候，纸张上是不是布满了字迹？” 沃伦仔细想了想，忽然瞪大了眼睛，大声回道：“没错，没错！我第一次使用异能的时候，复制的是一张白纸！” “而现在，你能复制白纸上的墨痕了。”赵括微笑道：“你的能力其实很有用，但只是没有得到合理的开发而已。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你能随手复制出枪械，那么你就是行走的军火库。” 沃伦一脸激动，“是的，没错，我从没想到我还能……” “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开发你的能力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是，警长……” 沃伦激动地走出了房间，赵括则是看向了自己这一枚银币，细细摩挲。 这枚银币能够察觉对方是不是变异者，也能给变异者的能力做出精准的分析。如果不是因为它给自己的提示的话，自己也不会想到沃伦的能力可以用来复制其他东西。 毕竟在数百年的研究之中发现，大部分变异者的能力从出生到死都是固定的，例如你可以召唤火，那就只能召唤火，不能召唤例如水一样的其他别的东西，你的开发顶多只能用召唤出来的火更大一些，更随心所欲一些。 又举个例子，如果沃伦的能力是属于固定的这一类，他的开发就只能使自己复制的纸更多而已，开发到极致也只能做一个纸厂的老板。他的能力也只能称作纸张复制，而不是物品复制。 而只有少数变异者的能力可以通过后天的开发而改变，但根本就没有一个测量的准则，就算是变异者自己本身也不知道自己的能力究竟是属于哪一类。 而自己这枚银币却能清楚明白地向自己展示每一种能力的名称与潜力，那么这样的话，自己就能从一堆拥有“无用能力”的变异者之中找到真正的沧海遗珠。到那个时候，二十三区的复兴，还会难吗？！ 赵括转头看向了办公室内挂着的老警长的相片，相片上老警长正看着赵括缓缓微笑。 “每当我拿着这一枚银币，我都会觉得安心，这是我的护身符，也是二十三区的资本。” 赵括想起了这一句话，也终于理解了这一句话。 既然老警长立下了警长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属于下一任警长的规矩，那么，他一定有其深意。 而现在看来，这深意就是自己手上的这一枚银币！ ………… ………… “警长先生，我刚为您泡了一杯咖啡，请问……” 约里克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推开门，就看见赵括披着警长制服与老警长的相片对视，负手而立，自信张扬。 他愣住了。 随后他眼角流出两行浊泪，未再吭一句话，轻轻关上了门。 那一刻，他看见了两个老警长。 第四章 变异者体系 有了这么一枚银币，赵括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关于变异者的知识，所幸的是在警长办公室内还留下了不少的书籍，其中就有一本书是关于变异者的。 稍稍看完了这一本书之后赵括对变异者也已经有了很直白的认知。 根据其能力，变异者大多分为三类。第一类就是身体强化系，这一类的变异者的能力会使自己的某一部分身体产生改变，如果可以把左手变成一把合金刀，又或者背后生出一双翅膀可以飞行，甚至还有变异者可以将自己整个人变成一只怪物。 这种异能其实跟阿尔瓦纳的半兽人很像，尽管半兽人身上呈现的兽族特征是不可逆的。 还有一种言论说，半兽人的由来与血族有很大的关系，或许就是血族的生化实验才创造出了这么一个全新的种族。 关于这个言论，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也不能彻底将其推翻。因为血族在生物以及化学上的造诣确实是位于整个世界的巅峰，谁也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研究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关键的是，血族并没有很明确地反驳这个言论。 反正阿尔瓦纳的半兽人跟他们是死敌，就算是在口头上占占便宜也不错。甚至还有一个血族为了证明这个观点，通过数十年的时间研究出了一个狼人。尽管这个狼人是一个没有灵智的野兽，还反过来将它的造物主一口吞掉了。 而阿尔瓦纳人则拼命反驳这个观点，他们认为自己是上天赐予大地的自然种族，而血族而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腥臭魔鬼。 于是，洛基尔琉斯血族与阿尔瓦纳半兽人的矛盾越积越深，就算是五百年前的黑暗大毁灭事件也未能将其消除。 言归正传，异能第二类是操纵系，与身体强化系相比较而言，这一类的变异者的异能主要作用于看得见摸得着的外物。例如他们可以操控火焰，操控银针，等等等等。而在这一类异能之中，又能分为精神操纵和造物操纵两类。 精神操纵与造物操纵不同的是，精神操纵只能控制已有之物，例如在冰天雪地之中，火焰操纵者就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差别。而造物操纵则是可以凭空创造出某种物质，再对其进行操控。 第三类则是能量系，这类变异者可以转化、控制自然界的各种能量，例如热能，电磁能等等。某些强大的能量系变异者甚至可以将自己某一部分身躯化作无法选取的能量体。这种变异者一经出现，就会引起所有人组织的哄抢，他们是真正的天才。 而第四类，也是最为驳杂的一类，名作特殊系。顾名思义，这一类变异者的能力令人匪夷所思，找不到其中的规律，乱七八糟。有些变异者的能力可以变态到在别人的梦中杀死别人，而有些变异者的能力就只是可以让自己充当打气筒用。 例如沃伦，他就是属于特殊系的变异者。 当然，除了能量系的变异者都是变态之外，每一个系别的变异者能力都有强弱。例如身体强化系，一些变异者可以把自己的手变成一个炮台，而有些变异者或许就只能把自己的小拇指变成一个打火机而已，还不防风。 因此，为了区别这些变异者的能力强弱，专门研究变异者的科研协会为变异者的能力强弱做了一个划分，从d级一直到s级，越往高处，变异者的能力也就越变态。 但是几乎是几百年的研究，世界也未曾能对变异者的由来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也未曾能够解释这些异能究竟是以何种物质作为能量而运行的。 一切改变发生得如此迅速，覆地翻天。 只是赵括有些不知道这枚银币给自己的这一句“能力可吸纳复制，但无必要”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还能吸收别人的能力吗？ 但是现在也没有变异者可供自己证明这一句话，至于沃伦？不是说了没有必要吗？ 赵括摇了摇脑袋，将这些胡乱的思绪扫出自己的大脑，以如今的现状来看，他确实是没有任何时间来琢磨这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如何提高二十三区的实力。 现在唯一挡在二十三区面前的难题就是弗洛尔德斯数个黑帮的实力都要高出二十三区一大截，其实也不难琢磨，这个掩藏在黑暗中的四角洲，不知道是多少罪犯梦寐以求的逃亡之所，每年都不知道有多少的罪犯流亡至此。 不用想，这些罪犯根本就不会头脑发热来加入二十三区成为一名正义分子吧？除去一小部分不喜被人拘束的人之外，大多都加入了黑帮。 在弗洛尔德斯彻底脱离二十三区的控制之后，这些黑帮的实力愈加膨胀，从尼克会将自己的白痴表弟管“光明正大”地安排在警局做一名“卧底”来看，他们对于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赵括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了一口气，如今，提升实力才是唯一的首选啊。 正愁闷着，忽然就听见外边传来了一声又一声沉厚的声音。 赵括心中一动，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见外面根本就没有出现什么混乱，刚才的响声似乎不是从这里传来，但是每个人都坐立不安，窃窃私语。赵括便沉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约里克连忙走了过来，脸上微微透着一丝惊惧之色，低声回道：“是里昂。” 赵括皱着眉头，“谁是里昂？” “是老警长以前抓住的罪犯，他杀人不眨眼，老警长病逝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抓他而受了很重的暗伤。” 赵括略微好奇，“他现在被关在了监狱里？我还以为二十三区的监狱就只关着沃伦一个人呢。” 约里克尴尬地挠挠头，“其实老警长在任的时候抓住了很多的罪犯，甚至有一段时间监狱的房间都不用。但这么些年过去，在监狱里的罪犯要么被处决了，要么就是被送回其他城市听候法官的判谴。但是里昂一直关在这里，因为老警长下了命令，永远都不能将他放出监狱。” 赵括点了点头，“所以刚才那些声响就是他弄出来的？我虽然是新来二十三区，但也不会认为监狱就摆放在办公室里吧？还是说他是一个变异者，他的能力可以让他的声音传到这里来？” 约里克深吸了一口气，沉声回道：“这个里昂，他不是变异者，他是阿尔瓦纳半兽人。” “半兽人？”赵括微微眯眼，他开始对这个里昂感兴趣了，“监狱在哪里，带我去见见他。” 约里克点了点头，开始给赵括带路。 赵括并不着急跟上约里克，而是环顾一周，道：“安静下来，所有人！没有什么是值得惊慌的，就算是死，也要有体面。” 说完这一句之后赵括才转身跟上了约里克的脚步，出了这个办公间之后转过一条小通道，不多时，就能看见在前方出现了一扇铁门。 约里克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门之后转头朝着赵括道：“这个监狱是在地下，很久没有打理了，也只有桑尼才会过来给里昂和沃伦送饭，因此或许显得有些难以忍受，您先做好心理准备。” 赵括倒是没有注意这监狱里的空气会不会让自己感觉难受，而是啧啧一声惊叹道：“桑尼，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想必她是一位凶神恶煞的大妈，能够镇得住所有的罪犯，否则也不会有一把可以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了。” 约里克支支吾吾道：“其实，她手里……” “不用解释了，你自己都说了这里平常根本就没有人来，如果不是因为桑尼手里有钥匙的话，难道还会有谁给她开门不成？”赵括冷哼一声，“等会你就将桑尼手中的监狱钥匙拿回来给我，还有，我们尊敬的狱长大人热里呢？” “他或许不知道警长先生今日上任……所以……” “所以他现在在家里呼呼大睡是吧？通知他以后不要来二十三区了，除非是作为囚犯的身份。” “是。” 赵括穿过这一扇铁门，缓缓走进监狱，就只感觉一股浓烈的异味传入了自己的鼻腔之中，光线昏暗，就只有几个挂在墙壁上的白炽灯在发出昏暗的光芒。 越是往里走，就越是感觉气氛压抑，而那一声声沉闷的响声也跟着越来越重了。 “小心一点，警长先生。” 赵括看了一眼脚下，就只见前方道路上有一个破碎的酒瓶子。赵括顺手将其踢到一边，转身问道：“里昂被关在哪里？” “前面转角之后的最后一个牢房。” 跟随这约里克的指引，赵括缓缓往前走，拐过那个转角之后，赵括依稀看见前方的牢房里蹲着一个黑影，正一下一下在地面上敲击着，那声音也是由此而来。 约里克又小声提醒了一句，赵括摆摆手示意无妨，随即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往前走。 走到牢房门口之后，就只见那人猛地转过脸来，咧嘴露出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愈加昏黄的牙齿，笑了，“你好啊，新任的警长先生，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赵括眉头紧皱。 第五章 弗洛尔德斯的第一天 “你就是里昂？” “是的，先生，我是——”里昂满是污垢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病态的苍白，他踉跄着脚步走上前来，双手紧紧抓住铁栅栏，肆意戏谑道：“哦~来看看我们这个小警长，还真是年轻啊。这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瞳孔，如果要是被鲜血浸染成鲜红的话，那该是一副多么令人沉醉的画卷啊！” 约里克打起胆子喝道：“里昂，你这个阶下囚，请你对我们的警长大人客气一点！” 里昂转头看向约里克，伸出腥长的舌头舔舐了一番自己的嘴唇，“我记得你，你是跟在格雷斯那个老头身边的小不点儿！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请注意你的言辞，里昂！”约里克已经五十大几的年纪了，里昂这一副长辈的口吻让他感觉极为不舒服，于是他拿起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铁栅门，“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新任的警长大人，而且今天是警长上任的第一天，你别自找不痛快！” 里昂耸了耸肩，“警长？谁都知道在弗洛尔德斯，警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就算是格雷斯那个老家伙把我关在这里几十年，我也从没觉得他了不起过。” “你这个滚蛋……” 赵括没理会里昂的言辞，反倒是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一头就算是泥土也掩盖不住其鲜红的长发凌乱披落到肩部，十指上尖利的指甲犹如利刃一般锐利，双眼里紫红色的竖瞳像是鲜血浸染，脸颊两侧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三道胡须一样的花纹。 但这并没有让赵括有多意外，让赵括意外的是，里昂脸上没有半点的皱纹，眼神里也没有多少疲态，反而是精神十足。 此时里昂说了几句对老警长不敬的话语让约里克极为恼火，此时他已经全然对里昂没有多少惧意，反而是怒气勃发，正欲张嘴喝骂之时赵括抬起手制止了他。 约里克极为不忿，狠狠瞪了里昂一眼。 赵括看着里昂问道：“你说老警长将你关在这里一直关了几十年？” “如果你口中的老警长是格雷斯那个阴险的小人的话，那么是的，没错。”里昂戏谑回道。 “嘿嘿嘿，你这个混蛋！你怎敢如此评论格雷斯先生？” 赵括冲着约里克摇了摇手指头，示意别再说了。里昂瞅着这一幕冲着约里克嗤笑道：“看看，这位警长先生多么客气，他对长辈就有应有的礼貌。” “那么，看在我对您这么客气的份上，您能不能告诉我您永葆青春的秘诀是什么？”赵括冲着里昂揶揄道。 里昂脸上浮现出一丝讥笑，“我就知道，所有的人都会关心这一点，因为他们也想像我一样！格雷斯将我关在这里关了这么久，却从没想过要处决我。我知道，因为那个老家伙知道他自己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所以他想要从我这里得到秘密。但是很遗憾，他到死我也没有将这个秘密告诉他！” 说到这里，里昂癫狂一般哈哈大笑。 赵括就只静静地看着里昂，并不吭声。等到里昂终于笑够了之后他才开口道：“可是，里昂，你搞出这么大的架势来将我引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想让我发现你能够永葆青春吗？嗯，我可不是老警长，我现在也还年轻，你这番卖弄在我面前可没有什么好效果。或许你可以在五十年后再在我面前嘲讽我也不迟。” 里昂脸上的笑意猛地收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恼怒，他如闪电一般扑在铁栅栏上，弄出的巨大响声在空旷的监狱里放肆回响。 “你真以为你能活到五十年后？你这只可怜的小可怜虫。”他咬牙切齿道。 “别这么看着我，里昂。你再怎么也不能从我的脸上剐下一片肉来。”赵括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两三厘米的里昂那张满是污垢的脸轻声道：“还有，人总是要怀揣希望的不是吗？若是我真活到了五十年后呢？” “这些话当你说出口之后就成了大话，你知道吗？” 赵括耸耸肩，他盯着里昂看了两眼，忽然笑道：“看得出你在这里很无聊，要不要加入二十三区？” 这话刚出口，约里克就震惊地看着赵括，欲言又止。 里昂冷哼了一声，他勾起揶揄的笑意回道：“在众多的警长之中，你也称得上是最为独特的那一个了。所有人都想要从我这里知道永葆青春的秘密，就只有你想将我收入麾下，就连格雷斯那个老头也没有这么想过。” “那么你的答案呢？里昂先生？” “当然是不可能，这还用想吗？想要我做你们二十三区的走狗，这对我而言是一种侮辱！这就好比将我的尊严狠狠地在脚下践踏，混合着肮脏的泥土与乌黑的鲜血。阿尔瓦纳人向往自由，但更不会放弃自己的尊严！” 赵括略显失望，“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真是可惜了，如今二十三区的人手确实是匮乏得厉害。” 说着赵括又冲着里昂笑了笑，“那么祝你好运先生，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与你闲聊，我还得去处理警局的事务。” “祝你早日被关进这里，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缓缓走出监狱，在关上那扇铁门之后，约里克终于忍不住问道：“警长先生，难道你真想将那个杀人狂魔收入麾下？恕我直言，他确实是实力强大，但……” 赵括回道：“当然不是，就算是他答应了我难道也敢打开他的笼子不成？这种人还是关在监狱里比较让人安心。” “那您为什么？” 赵括如同看着白痴一般看着他，“我只是想找一个没有那么严肃的话题，你没发现他开口闭口就是我会死得很惨让我心里有些不痛快吗？” 约里克哑然，他发现这个新上任的东方警长确实是与其他警长的差别大多了。 一面往二十三区办公区走，约里克一面问道：“那么警长，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一些什么事？” 赵括叹了一口气，“事情很难办，现在二十三区就是一个空壳子，它不会让弗洛尔德斯的罪犯生有畏惧之心，所以，我们需要人手，以及实力。” “听沃伦说，您准备招募一批变异者做为警员？” 赵括忽然转头看着约里克，意味不明地笑道：“看样子你的消息在二十三区里很灵通？” 约里克连忙回道：“请原谅我的越俎代庖……” 赵括伸手打断了约里克的话，“不用这么紧张，约里克，我没有任何要怪罪你的意思。你是财政部的部长，让你提前知道这些消息是理所应当的，否则如果新警员上任之后却没有足够的钱来付他们的稿酬才是天大的笑话。” “是是是……”约里克悻悻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这件事……需不需要我找一下上头的人？我虽然只是一个财政部的部长，但是我跟上头打了很多年的交道。” “没有这个必要，你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好了。”赵括回道：“我在办公室里跟上头联系过了，那个狡猾的狱警总局的人事部长说在明后两天会安排一批储备人员来二十三区应聘，到时候或许需要你来接待一下。”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约里克忽然皱着眉头，“可为什么是来二十三区应聘？按理来说，不是应该我们去其他地方招聘吗？” “这就是我为什么用‘狡猾’这个词来形容他的原因了。”赵括哼哼一声，“如果我们去招聘的话，或许会将一些实力强大而且头脑发热的变异者给拐走，如果是他自己亲自安排的话，就能彻底避免这个问题。” “您是说他给我们安排的人都是一些在战斗方面没有任何用处的变异者？例如只会从嘴里吐出一个气球？” “极其显然。” “可是这样的话……” “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情，约里克。你应该操心的是如何从上头的财政部门给我们二十三区讨要到最丰厚的酬劳。” 约里克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会努力争取的。” 回到办公区，天色已经微暮了，办公区里所有人都看着走进来的赵括与约里克两人。 赵括有些纳闷，约里克解释道：“这个时候已经是下班的点了，而平常早在这之前这些人就已经回家了，现在他们或许是在等你的命令。” “你看吧，我就说杀了豪斯是我进二十三区到现在以来最明智的决定。”赵括低声调侃了一句之后拍了拍手，“所有人，以后上下班没有必要征求我的意见，但是我唯一的规矩就是，必须准时准点，知道了吗？” 办公区响起了一片附和声，随后他们陆陆续续走出了警局。 这些人一走，二十三区就显得愈加冷清起来，就只有一盏台灯还在亮着，转眼看去，就见那张桌子边上坐着沃伦。 “沃伦，你还不离开吗？”约里克问道。 沃伦没抬头，仍然在椅子上坐着，而他的办公桌上则是堆积着一大叠纸张，“我今晚不走了，我可以留下来执勤。” 约里克低声嘀咕道：“沃伦自打从您的办公室里出来之后就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从来没有停下来过。我发誓，我们二十三区现在根本不需要这么多的纸，他难道想把我们这里变成一个纸厂吗？” “随他去吧。”赵括知道沃伦在做什么，笑道：“你也早些回家睡觉吧。” 约里克点了点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头又纳闷地看了沃伦一眼，这才走出了门。 赵括提醒了沃伦一句欲速则不达之后走进了警长办公室，在椅子上躺下之后他转头看着窗外。 弗洛尔德斯的夜晚灯火通明，酒馆与舞会传来的嘈杂声让弗洛尔德斯彻夜不眠。 又响起了枪声与叫骂声，又传来了玻璃碎裂的乒乓响声。 赵括眯上了眼睛。 这是他来弗洛尔德斯的第一天。 第六章 摇人 “早，警长。” “早，警长先生。” 弗洛尔德斯灯光熄灭的那一刹那，就是太阳升起的瞬间。在此时，二十三区里已经站满了警员，尽管个个神色萎靡。 约里克惊讶地看着这一幕，他环顾一周之后快步走到赵括的身边，打了一声招呼，“早上好，警长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别提有多糟糕，”赵括回了一句，随后转头看着警局，“打起精神来诸位，如果仍然想打哈欠的话就想一想刽子手尼克，杀死豪斯你们每个人都有份，我只不过是主谋而已。” 话音刚落，就见这些警员迅速在自己各自的位置上安安稳稳坐好，不敢再露出半点疲态。 约里克咂咂嘴，在赵括的耳边嘟囔道：“警长您真有一手，我从来就没有见过他们这么早来警局上班，更没有见过他们如此正经，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但不是最后一次。”赵括笑了笑。 此时，麦克忽然站起来道：“警长先生，我有话要说。” 赵括伸手示意他往下说下去。 麦克犹犹豫豫道：“我是想问，您让我们各自做好各自的工作，但是我们现在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桌上的这些文件都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了。” “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麦克斯点了点头。 赵括捂着额头叹了一口气，道：“那接下来几天你们就先练习所谓的纪律。” “可是，纪律能够对付尼克吗？” “显然不可以，”赵括回道：“但这是第一步。在我为二十三区引入新鲜的血液之前，你们是二十三区唯一的警员，所以你们需要让我觉得舒服一点。在新一批的警员来到这里之后，你们就是老警员，就更应该给新人做好模范。一团糟的狱警司不仅不是尼克的对手，就连一群地痞流氓都打不过。” 麦克又犹豫了片刻，但没多说，缓缓坐下。 左右环顾一周之后赵括又道：“现在，让我们明确第一点，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你们不用做那种一枪杀了我然后提着我的脑袋去寻求尼克原谅的白日梦。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 “在此前提之下，我们就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我们要将二十三区建设到至少能抵抗尼克的地步，所以，我们需要人手。就算是我昨天向上头要了一匹变异者作为警员，但也远远不够。而从警校毕业的学生，没有人会选择进入如今的二十三区。所以，诸位，你们有办法吗？” 场面寂静了片刻，忽然一个大块头站出来道：“我或许能带几个人进入二十三区。” 赵括眉头一挑，转头望向这个大块头，“你的名字？” “奥斯，先生。” “大队长，奥斯，你带来了第一个好消息。”赵括问道：“你准备从哪里弄来几个警员？” 奥斯回道：“那几个人是我的铁哥们，他们的块头跟我差不多大，现在正在一些酒馆里做打手，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他们叫过来。” “很好，你现在就可以去找他们。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加入二十三区为我效劳的话，他们的生活将要比在酒馆里面做打手要舒服得多。” 奥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二十三区。 福克斯见此站了起来，“我有一个堂弟，刚从警校毕业，我可以与他联系一下，看他是否有加入二十三区的意愿。” 赵括揶揄道：“你跟你堂弟关系很不好吗？否则你怎么会建议他加入二十三区？” 福克斯挠了挠头，“说实话，我确实有些看不惯他那种自命不凡的模样。” 末了福克斯又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 “你瞎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赵括耸耸肩，“又不是我的堂弟。” “按您这么说，那么我确实有一个我看不惯的警校同学……” “警长，我还认识两个被裁员的老警员……” 此时警局里乱成了一锅粥，要么是在联系自己看不惯的某位亲戚，要么就是匆匆跑出二十三区去联系自己以往的朋友。 赵括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警长，他们现在这么乱，你就不管管？”麦克小心走上来问道。 赵括反问道：“这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管？” “您刚才不是说纪律是第一位吗？” “纪律确实是第一位，但那是你们每个人都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如果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正经事，那难道不是应该鼓励的吗？”赵括笑道：“你看我们现在是不是拧成了一条绳？” 麦克撇撇嘴，“确实是拧成了一根绳，可是我们现在有这么多钱来付这么多警员的薪水吗？” “这就是约里克的工作了，”赵括转头看了约里克一眼，调笑道：“难道你以为约里克焦头烂额地拿着电话是在劝说自己六七十岁的老朋友加入二十三区吗？” 麦克咂咂嘴，没吭声。 “话说回来，”赵括转头看向麦克，“为什么在每个人都在联系自己的仇人之时，你却有时间跟我聊天呢？” 麦克连忙回道：“我确实是有一个不喜欢的家伙，但是他现在已经加入了其他警局。” “动用你的脑子麦克，难道你就不会向他的上司匿名举报他曾经嫖娼的事情吗？等他被开除之后你再向他伸出橄榄枝，你要相信，他会感激你的。”说完这一句之后赵括缓缓走向办公室，“还有，第一批警员到达之后，你来负责他们入职的一众事宜，就算是睡在被窝里也得给我爬起来。” 麦克正准备找个理由之时，就又听赵括道：“别找借口，你这个缉毒组的组长其实并没有任何事情可做。” 麦克的脸就苦了下来，无奈张张嘴，最后就只叹了一口气。 回到办公室之后赵括捏着那一枚银币自嘲笑了一声，若不是因为二十三区现在确实是人手短缺，他也不至于会如此饥不择食。 几个在酒馆做打手工作的混混？一个只会朝家里伸手要钱的软蛋？在其他狱警司，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做警察的料！ 得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呢，先把他们弄来再说。若是不服从管教的话，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灰溜溜离开，不敢说一句废话。 办公室外一直闹了大半晌之后声音才渐渐停息，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赵括稍微正了正警徽，喊道：“进来。” 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脸疲惫的约里克，赵括连忙笑道：“原来是我最贴心的帮手——财务部部长，不知道关于这些新警员酬劳的事宜你做的怎么样了？” 约里克苦笑道：“这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警长先生。只不过总部仍然坚持只给每一个新任警员半数的薪水。” “请坐，”赵括伸手示意之后道：“这个很简单，你只需要把这些新上任的警员数量往上翻一番不就够了？” 约里克哑然，他略微犹豫道：“可是这样做不是不合规章制度吗？” “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这里是弗洛尔德斯，这里是二十三区！这些年死在这里的警员比其他狱警司所有人都要多。他们既然不愿意付足够的薪水，那我们就只好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约里克仍然犹豫，“可是，事情总会败露。他们不会任听我们胡编，以后肯定会派人来监察。” “那样更好，等他们来了之后，我们就可以告诉他们有一半的警员死在了佛洛尔德斯。这一笔抚恤金应该也称得上是丰厚。” “您总有办法，警长先生，不管是对手下人还是上头人。” 约里克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 赵括眉头一挑，“你来找我应当不是来邀功的吧？” “当然不是，”约里克终于忍不住问道：“您一下子招这么多警员来，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约里克。狱警司不是普通的警署，它是用来抓捕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以及其中强大的变异者的，我当然知道这些普通人没有任何用处。”赵括回道：“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是需要人手，我们需要人手来执勤，我们需要人手来处理文件，就算是营造出一种金玉其外的假象，人手也是必不可少的。” 喝了一口水之后赵括又道：“你放心，这些人仅仅只是用来充门面。在狱警司之中，真正起作用的只能是变异者，或者是像里昂一样强大到非人之人。二十三区的崛起当然不能靠这些乌合之众，但这些乌合之众也是必不可少的。就算是骑士，他也需要有人来为他的战马打一副脚钉。” 约里克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对了，说到这里，上头派下来的那一批变异者什么时候到？” “我进门之前已经问过了，明后两天。” “嗯，很快了。”赵括把玩着那一枚银币，喃喃道：“最好是赶在外面那些警员叫来的那一批人的前面。当他们抱着不以为意的态度进入二十三区却看见一批次变异者警员之时，他们应该就容易服从管教得多。” 第七章 变异者到来 在此时此刻，二十三区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有的所有都积累在了不久的将来，则显得愈加沉闷。 奥斯的两位哥们就住在弗洛尔德斯，而且似乎是厌烦做打手时候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了，因此他们很乐意地接受了奥斯的邀请，在昨天就已经入职，成了为数不多的巡逻警员，分配在了奥斯的手下。 两个壮硕的男人一个名作洛克，另一个叫做石柏尔，与弗洛尔德斯其他人不同的是，他们与奥斯不是流亡的罪犯也不是这里的当地人，而是在年轻时候来此闯荡的拼搏者。 在着名的黑暗四角洲，有太多能够让人一夜暴富的法门了，不过能够抓住机会一跃而起的人终究只是少数。在现在看来，他们几个并没有混到出人头地的地步，否则他们三个人之中也不会有一个人会选择在二十三区做警员。 不过好在他们几个的大块头不小，至少也没沦落到为温饱发愁的下场。 可毕竟是在弗洛尔德斯生活了多年的缘故，就算是他们的出身要比其他大多数人清白，也仍旧是在短时间内改不了对二十三区的感观，甚至算得上有些鄙夷。 或许他们看上的是奥斯的交情以及只需要在街上走一走就能够得到一笔酬劳的缘故，否则他们也不会选择进入二十三区成为一名警员。 在弗洛尔德斯，最受人看不起的就是在街上为别人乞讨的孤儿，其次就是警员。 不过赵括并没有将他们两人当一回事儿，也没有勒令其他人不要将豪斯死在了二十三区的小区泄露给他们两人。 他反倒是乐意他们两个“不小心”听到了这个消息，那样的话他们两个就永远也脱离不了二十三区了。 既然能够在弗洛尔德斯生活这么久，赵括相信他们两个也不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不会做那种向尼克告了密然后因为自己的警员身份而惨死当场的蠢事。 这天赵括正坐在办公室里翻着老警长留下来的笔记本，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沃伦，他掩盖不住喜色，搓着双手，咧着嘴唇，迅速关上了门。 赵括挑了挑眉毛，“让我猜猜看，你的异能有所突破了？” 沃伦愣了愣，“果然是警长大人，您真是慧眼。” 慧眼？赵括翻了一个白眼。如今二十三区一直蛰伏在原地，没有冒半个头，除了异能有所进展来，赵括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够让沃伦高兴成这个样子。 请沃伦坐下之后，赵括合上了笔记本，问道：“如今你的异能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了？” 沃伦嘿嘿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子弹。他将子弹放在手心上，就只见那一枚子弹不自然地微微滚动，瞬间变成了两枚。 赵括略微吃惊，虽然他是知道沃伦的能力有所潜力，但是没有想到他的能力竟然能够进展得如此迅速。在几天之前，他还只能复制一张白纸。 赵括从沃伦的手里拿起两枚子弹，仔仔细细地看着这两枚子弹的差别，问道：“你复制出来的这一枚新子弹能够开火吗？我的意思是，它是不是徒有其表？” “当然不是，警长先生，”沃伦连忙回道：“我在靶场试过了，它确实是与其他的子弹没有半点差别。” 赵括捏着这一枚子弹，笑道：“那么只要有你在的话，二十三区永远不愁没有子弹用了。” 沃伦咧着嘴笑，点了点脑袋。 “对了，复制纸张与你复制子弹有没有什么差别？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劳累？” 沃伦皱着眉头想了想，“或许是因为精密程度差太多的缘故，我复制一枚子弹之后确实是感觉自己有一种虚弱感。”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别放在心上。”赵括回道：“所有人的精神都是有限的，没有人能够无限制的使用自己的异能。要不然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彻彻底底发生了改变。试想，如果能够无限制的话，世界上还会需要纸吗？你一个人就足够了。” 末了赵括将两枚子弹递给沃伦，“你现在需要的就是好好运用你的异能，让它更加得心应手，终有一天，你复制其他东西会和你复制纸张一样轻松。” 沃伦重重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之时他忽然问道：“对了，警长先生，我有一些疑惑，是关于石柏尔与洛克两个，你真的认为他们两个适合进入二十三区吗？他们没有半点责任感。” “这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相比于其他警员而言，他们两个至少还有一张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脸。你难道忘了麦克与福克斯吗？在几天之前，他们就差在办公室里大小便了。哦，这么一说的话，他们太过有责任感了，他们真的将二十三区当成了他们的‘家’。” 沃伦失笑了一声，随即正了正脸色又犹豫道：“可是，他们两个毕竟是某个地方的打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大可不必。你要知道，如今的二十三区只是一个烂摊子，他们以为进来就是来吃散落在烂摊子旁边的苹果，但是他们终将要收拾的。”没等沃伦说完赵括就打断道：“在我们对尼克发动第一次行动之后，二十三区就没人能够逃得掉了。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沃伦睁大了眼睛，“您要对尼克出手？！” 赵括摆了摆手轻松道：“别大惊小怪，狱警司抓捕罪犯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你以为我来这里做警长就真的毫无作为？” 沃伦语气有些不平稳，“当然不是……警长先生，我只是……略微……” “哒哒哒。” 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这是沃伦第二次说话被打断了。 赵括与沃伦对视了一眼，然后朗声道：“请进。” 门只被推了半开，露出了约里克的脸。约里克道：“警长先生，上头指派的变异者已经到了。” “又是一件好事。” 赵括站起身来，稍稍舒展了筋骨，“走吧，沃伦，你与我们一起，稍稍放松一下反倒是好事，也能让你提前见识见识那些千奇百怪的能力。啊，我倒是有些期待了，那些个吝啬的老狐狸究竟给我指派了一些什么样的缺斤短两的货色呢？” 第八章 变异者面试 “他们现在在哪儿？办公区？”一面往外走赵括一面问道。 约里克带上了警长办公室的大门，“不，他们现在正在二十三区大厅。” “就是我来时经过的那个破烂大堂？陈列着几张破旧的桌椅以及几幅沾满了灰尘的画像？” “正是，不过我早吩咐桑尼将它仔细清理了一片，那些画像现在干净无比。而且我叫人将那几张破旧的桌椅给换了下来，另外还安排了一些椅子供那些变异者休息。” 赵括调侃道：“你对这些变异者还真是上心，为什么我初来此地之时你就没有想到这一点？” 约里克恭敬回道：“那是因为您才使这里蓬荜生辉。” “拍得一手好马屁，约里克，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二十三区裁了那么多的警员而你始终是财政部部长的原因了。” “不警长，那是因为我能为他们争取到足够的薪资。” 赵括挑了挑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这一批变异者有多少人？” “二十人，先生。” 赵括略微皱眉，他喃喃道，“二十人？” “怎么了？警长先生？”沃伦疑惑道：“二十人难道还不够吗？我倒是觉得二十人已经够多了，甚至我们还可以用他们来替换奥斯的那两位兄弟。至少他们是从正经地方毕业的，做的也是正经事。” “你不懂，这是上面给我出的一道难题，那个老狐狸！” “先生？究竟是怎么回事？”约里克问道。 赵括捏着手里的银币缓缓道：“总司人力部的霍比尔只允许我挑选五名变异者作为二十三区新上任的警员。” 沃伦有些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他道：“难道多一些选择不是更好吗？为什么是在为难你？” 赵括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一批变异者都是能力强大者，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可是，都准备要撤销的二十三区，你认为他们会给我们送来一批实力强大的优秀学员吗？不，尽数是一些经过无数组织挑选仍然还剩下的一群歪瓜裂枣。” 约里克接话道：“如果霍比尔只送来了五名变异者，那么警长大人应该很乐意将他们收入麾下。” “没错，可是他送来二十名，他这是让我在一群瘸子里面寻将军，纯粹是来恶心人的。” 沃伦道：“说不定他们之中会有几个被人看走眼的呢？” 赵括捏着银币喃喃道：“我同样也是这么希望的。” 不多时，几人就到了二十三区大厅，就见大厅里坐着不少面色稚嫩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张着好奇的眼睛看着走来的三人，窃窃私语。 赵括走到这些人前面，“希望没有让你们久等，我叫赵括，是二十三区新任警长，你们其中几位将成为二十三区的新生血液，与我共事。我非常期待我们今后的相处，并希望你们也是如此。” “你是东方人吗？”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忽然开口道。 赵括微笑道：“没错，我是。” “你看上去跟我们差不多年纪，你是从哪个学校毕业的？”一个矮个子女孩张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听说被分配到二十三区做警长的都是得罪了大人物的毕业生。” “你是得罪了哪一位大人物？我们能知道吗？” 赵括拍了拍手，“安静，诸位。想必今天是我来面试你们，而不是你们向我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场面逐渐安静下来，赵括环视一周，然后和约里克两人来到这群人对面的那张崭新办公桌后坐下。他指着坐在最边上的一个棕发年轻人道：“从你开始。” 那个年轻人显得有些紧张，他匆忙走到赵括面前，道：“警长先生，我的名字是帕克，我来自尼亚洛德瓦洲，我从斯诺克变异者学院毕业，我的兴趣爱好是……” “停，”赵括打断了帕克的话，然后微微一笑，“比起你的兴趣爱好，我更想知道你的能力。” “不好意思警长先生，”帕克挠了挠脑袋，然后支支吾吾道：“我是特殊系能力者，我的能力是吐气球，我可以从嘴里吐出很多蓝色的气球出来，就像这样。” 说着帕克猛吸一口气，然后张开嘴，就见一个蓝色的薄膜从他嘴里缓缓冒出来，他将其取出，是一个沾满了口水了蓝色小气球。 赵括张着眼睛，转头与约里克对视了一眼。 约里克咂咂嘴，“很显然，警长先生，您的预言成真了。” “我倒是希望我的能力是‘吐字成真’，但是很显然，我只是恰巧倒霉了一点而已。”赵括勉强笑了一声，“也好，开局就给我迎头棒喝，我倒是想知道还有更糟糕的局面吗？” “有的，先生。”约里克回道：“列如他就只会吐出蓝色气球，而我比较喜欢红色。” 帕克搓着手，他紧张地看着约里克和赵括小声交谈，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请问我能加入二十三区吗？” 赵括摇摇头，“听我说，我觉得你加入一个玩具制造厂会让你更受欢迎一点儿。” 帕克大声回道：“可是我想成为一名警员，请让我加入你们！”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很乐意你的加入。前提是在这个面试之后你以普通人的身份。” 帕克哑然。 赵括站起身来，向帕克伸出手，“很高兴你的参与。” 帕克走上前与赵括握了握手，“我也很高兴，先生。” “变异者：造物操控系能力者；” “能力：气球创造；” “级别：d级；” “潜力：d级；” “能力可吸纳复制，但无必要。” …… 赵括脸色微变，造物操纵系能力者是除去能量系之外最受各大组织欢迎的人才了，但是没想到这个变异者的能力竟然如此鸡肋。看样子他虽然属于造物操纵系，但是他并不能控制这些气球，也难怪别人连带他自己都认为他的能力是属于特殊系。 赵括指了指那个空缺的座位，“再会。” 帕克欲言又止，最后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沃伦忍不住道：“先生，我能看出他其实很想做一名警员，为什么不……” “听着，沃伦。”赵括点醒道：“我们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在弗洛尔德斯，没有人会因为真诚和值得同情而活下去。” “况且警长已经给了他选择，”约里克接话道：“他自己情愿自恃变异者的身份也不愿放低身板，你真的认为他真想成为一名警员吗？” 沃伦沉默了片刻，“知道了，警长先生。” 赵括拿着银币敲了敲桌子，“下一位！” 第九章 s级变异者 第二个走上来的是一个留着披肩黑发的年轻人，他穿着朋克式样的衣服，脚步迈得很大。他走到赵括面前，道：“我的名字是詹姆士，我是身体强化系变异者。” 身体强化系？赵括略感兴趣，问道：“你的异能是什么？” “头发强化。” 赵括转头看了一眼约里克，“或许你可以给我们展示一下，以免我看走了眼。” 詹姆士点了点头，他突然闷哼一声，便见他披在肩膀上的头发如同一阵阵铁针一般竖了起来，犹如一个大刺猬。 赵括问道：“它们锋利吗？” “当然锋利！”詹姆士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然后将其砸在自己头上，就见这个苹果被一堆尖利的头发扎得千疮百孔。 “哇哦~果然很锋利！”赵括感叹道。 詹姆士轻哼了一声，然后从头上取下苹果，放在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一面看着詹姆士的资料，赵括又问道：“对了，你可以将头发射出去吗？就像暗器一样？” 詹姆士愣了愣，“当然不可以，这可是我的头发！” “我明白了，”赵括点了点头，“还有，你的头发剃了之后还能变成这样吗？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光头的话。” “当然不可以，这可是我的头发！” “那么你可以把其他人的头发变成这个样子吗？例如假发？” “当然不可以，这可是我的头发！” 赵括合上了詹姆士的资料，想了想，“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的异能能派上什么用场呢？” 詹姆士连忙道：“你不觉得我的头发是很好的武器吗？我可以用我这些头发去砸别人！” “那么为什么我不使用枪械呢？”赵括反问道。 詹姆士支支吾吾没说出话来。 赵括站起身来，朝詹姆士伸出手，“感谢您的参与。” “您是不准备招我吗？”詹姆士慌忙道：“其实我的异能还有别的用处，例如我的头发完全可以充作头盔来使用！请您考虑一下，警长先生。” 赵括点了点头，“你确实给了一个很好的建议，我会考虑给每一位警员特制一个刺猬头盔的，下一个！” 这一次走上来的是一个小胖墩，他显得极为自信，朗声开口道：“见过几位大人，我叫安德鲁，我的异能是声波！” “声波？”赵括问道：“你能否为我们演示一下？” “当然可以！”安德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为在座的诸位演奏了一曲极为震撼的男高音。 听完之后赵括很满意地拍了拍手，“你的歌声很棒，那么现在你能否为我们展示你的异能了呢？” 安德鲁回道：“我的异能已经展示完了啊？” 约里克眨了眨眼睛，“是吗？” “没错，我的异能就是声音啊！”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我相信你能成为一名出色的演唱家，你应该去玛利亚歌剧院应聘，而不是在二十三区。” “您这是什么意思？”安德鲁皱着眉头问道：“难道我的异能还不够出色吗？” “你有异能吗？”赵括反问道。 “这不是异能吗？” “这是异能吗？” “可是没有人比我的声音更高！” 沃伦脸色古怪，他转头冲着约里克低声道：“我总算是知道警长为什么会说总局人事部的部长是在恶心他了。” 约里克耸了耸肩，“相信我，肯定还有更糟糕的局面。” 这面安德鲁与赵括还在争吵不休，赵括捂着额头无奈问道：“好的好的，你说的都对。就算这是你的异能，那么你能告诉我在狱警司，你的异能能做什么吗？” 安德鲁回道：“我的声音很大，我完全可以充当与罪犯远距离谈判的角色！” “是的是的，那么这样的话，狱警司里的喇叭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安德鲁愣了愣，“这样可以为你们省下一笔买喇叭的钱。” “不用了，我们的财政部部长会来操心这个问题的。” 赵括站起身与安德鲁握了握手，忽然他愣了愣。 安德鲁脸色一喜，“您是要改变主意了吗，警长先生？” “不，我只是觉得你的手肉感确实很好！下一位。” 这次走上来的是一个金发女生，她穿着短裙，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牛仔上衣，蔚蓝的瞳孔极为明亮。 “你叫什么名字？”赵括问道。 “艾丽丝，警长先生。” “你的异能是什么？” 艾丽丝犹豫了片刻，“我的异能没有什么其他用处，就像安德鲁一样。” “能否演示一下？” “当然可以，警长先生。” 艾丽丝双手合十，然后双手缓缓拉开。她用两个大拇指在双手之间的空中随意拨弹着，就只听一声声清脆的声音传响，如同拨动琴弦。 “哇，你是怎么做到的？”沃伦瞪大了眼睛问道。 艾丽丝笑了笑，她回道：“我的食指与食指之间会产生一条别人看不见的琴弦，我可以用它来演奏。” 赵括问道：“别人可以触碰吗？” “我想不可以，警长先生。” 赵括看着艾丽丝双手之间，略微皱眉。 “警长先生？警长先生！”艾丽丝大声提醒道。 沃伦调侃道，“这么盯着别人看可不是一个好警长。” “不好意思。”赵括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艾丽丝，“我能与你握手吗？” “当然可以，警长先生。” 当赵括的手指捏住了艾丽丝的手掌，他眼里看到了几行字。 “特殊系能力者；” “能力：空间丝线；” “级别：d级；” “潜力：s级；” 潜力竟然达到了s级！ 赵括震惊不已，在对变异者的分类之中，s级的能力已经达到了顶峰，如果对异能进行完美的开发的话，一个人就足以抵挡一支军队！ 这就是为什么变异者的出现会导致社会阶级发生改变的原因，也是狱警司所要避免的局面。 真没想到，竟然在这些变异者之中能够找到一位s级潜力的变异者。 其实想想也不难琢磨，如果自己没有这么一枚银币的话，那自己也只会认为艾丽丝的能力是最无用的那一类了。 还未等赵括回过神来，他眼前就又出现了一行字。 “能力可吸纳复制，已吸纳；” 赵括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突然感觉一丝丝特殊的气息在自己手指间流动，他将垂在身前的那一只手的拇指与食指摁在一起，然后缓缓拉开，就见自己拇指与食指之间多出了一条银白色的丝线。 赵括略微呆滞。 “警长先生，”艾丽丝张着漂亮的眼睛看着赵括，“我是被刷了吗？” 赵括回过神来，他松开了艾丽丝的手，“不，你被录取了。” 第十章 面试继续 这话刚出口，不仅是在座的诸位学员，就连沃伦与约里克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警长先生，我不知道您挑选警员的条件是什么？”那个可以将头发变成刺猬的学员——詹姆士站起身来忿忿不平地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我的异能都要比艾丽丝强出一大截！” 赵括微微一笑，“总所周知，女士都有优先的权利，而漂亮的女士则更是如此。” “难道您挑选警员就只看外貌吗？” “吼~你觉得不公平吗？”赵括回道，“如果你愿意将自己打扮得精神一点，说不定我也会录取你。不过你现在这副样子，像极了没吃早饭的流浪儿，我很担忧在出警之时你会不会因为精神不良而导致任务的失败！” 詹姆士欲言又止，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哼了一声，但没再说话。 “先生，您怎么能如此草率？”约里克在赵括的耳边轻声道：“虽然这位女士确实是美艳非凡，但是她的异能也确实是没有多大的用处，难道您真的想将她养在办公室里给您奏乐吗？” 赵括耸耸肩，“这有有何不可呢？” “可是……”约里克正欲再劝两句，看着赵括的脸色之后就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位新警长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其实对自己所做出来的决定根本就不会有半分让步，否则他也不会在来二十三区的第一天就一枪打死了豪斯。 又抬头看了一眼艾丽丝如玫瑰花瓣一般的红唇，约里克突然有点怀念自己年轻时候的时光了。 “好了，你可以先回你的座位了。”赵括冲着艾丽丝道，“结束面试之后我会带你以及另外四个人填写入职书的。” 艾丽丝点了点头，正欲转身之时她又犹犹豫豫开口道：“警长先生，您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嘛？我的能力比起其他人而言，真的算不上什么。” 艾丽丝没有想过自己能够真的被某个军队以及警局录取，她原本是等毕业之后去参加某个乐团的，说不定自己的能力能够引起某些观众的猎奇感，她来二十三区面试也仅仅只是因为学校里面的通知而已。 在斯诺克变异者学院呆了那么久的时间，她见过太多能力强大的变异者了。同一届的不仅有能够从手里射出高温火球的能力者，还有能够将自己变成半龙人的变异者天才。与他们相比，自己的能力足以称得上是微不足道。 没想到她能够在这个地方被录取，她觉得有些不现实，于是她开口对赵括说了那么一句话。 “别多想，艾丽丝，你要相信你自己。”赵括笑道：“也要相信我。” 艾丽丝又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挪动脚步往自己的座位走去，仍然是不自然地往后看了一眼。 或许她真的以为赵括将她录取是因为她的外表吧。 “下一个。” “我叫阿尔玛，警长先生。”走上来的是一个面色稍显黝黑，一头棕色卷发的年轻人。 “你是印尼尔人？”赵括上下打量了阿尔玛一眼。 “是的，先生，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父母来到了联邦。”阿尔玛显得有些紧张，“请您相信，我对联邦的热爱不必任何联邦的自由民要少。” 从他略显慌乱的神色就能看出，在联邦，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无视种族之间的差别，而其中，教廷的那些老迂腐最甚。 “不必如此，就连一个东方人都能做警长，那么印尼尔人做一名警员就没有那么困难。”赵括调侃了一句之后低头翻了翻阿尔玛的资料，“你的能力是……可以让子弹穿墙？” “是的。”阿尔玛点了点头。 “那你能否为我们演示一下？” 阿尔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并没有手枪，先生。” “用我的。”赵括从腰间摸出火枪递给阿尔玛。 阿尔玛接过火枪之后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转身指着窗外的一棵树，扣下了扳机。 就见一声枪鸣，窗外的一棵樟树树干上多了一个显眼的枪孔。 沃伦瞪大了眼睛，他连忙走到了窗户旁边，摸了摸没有半点碎裂痕迹的窗户，惊叹道：“这可真叫人惊讶，这种能力称得上是狙击手的神技！” 沃伦说的没错，这种能力对于任何一个枪手而言都是最实用的能力了，只不过为什么总司人事部的那个老狐狸会将这种变异者放给自己呢？ 赵括倒是有些好奇了，他问道：“你的能力确实十分实用，可是，恕我直言，为何你会被通知来参加二十三区的招聘？想必不是种族歧视的缘故吧？” 阿尔玛极为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不是，先生，是因为我的枪法太烂了。” “烂？”沃伦看了一眼窗外的樟树，“你不是射中了吗？” 阿尔玛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是想射另外一棵。” 赵括哑然，他转头看向窗外，窗外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少说相差三米。这种偏差，可不是一个“烂”字能够形容得了。 赵括叹了一口气，冲着约里克喃喃道：“我就知道那个老狐狸从来就不会这么好心。” “显而易见，警长先生。” “你没有练习过射击吗？”赵括问阿尔玛道。 阿尔玛摇了摇头，极为难堪道：“事实上，从我进入斯诺克学院第一天起我就被当成狙击手训练，只不过我的准度实在是太差了，就算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也射不中靶子。” “那么你有没有测试过自己能让其他东西穿墙吗？例如石头，笔还有自己的手？” 阿尔玛又摇了摇头，“在学校里老师带着我测试过，但是只有子弹。” “我明白了，”想了想，赵括捏着手里那枚银币，看着阿尔玛道：“我能与你握手吗？”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警长先生！” 一股股玄妙的气息顺着阿尔玛的掌心慢慢涌入赵括体内，最终浮现在他眼前。 “子弹转移？”赵括自顾自喃喃道：“不是子弹穿梭？有趣了。” 阿尔玛犹豫问道：“警长先生，您看我？” “你先回自己的座位吧，在结束后我会统一通知你们其他四位录取者。”赵括合上了阿尔玛的资料册，转头看着坐在地下的其他变异者学员，朗声道：“下一个！” 第十一章 结果 经过这一批面试之后，赵括几人也算是见识到了变异者们各种千奇百怪的能力了，有一人可以让自己的拳头变成砂锅大小，一个女孩可以从肚脐眼之中吐出粘稠的白色丝线。按理来说这位女孩的能力应该在实际行动中能有不小的作为，但她是观念极为传统的波尔人，她始终不愿意穿露脐的上衣。 将所有人的资料册叠放在了一起，赵括把玩着手中的银币，琢磨着这二十位变异者学员之中有哪几位可以为自己派上用场，又有哪几位的能力有足够的潜力。 最后赵括终于定下了心，他站起身来缓缓开口道：“接下来我念名字的几位是被二十三区录取的警员，他们是艾丽丝……” 二十位变异者学员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括，面色略微紧张。 “阿尔玛，索菲亚，阿朗索以及凯登。” 话音落下，就见其中几位变异者学员紧紧握住了拳头，一脸激动。剩下的则是垂头丧气，零星有几个抱以不以为意的态度。 “好了，诸位，感谢你们的参与。”赵括拍了拍手，“会有人安排你们接下来的住宿行程，你们明天可以离开弗洛尔德斯，寻找真正的有识之士。然后，我念到名字的几位，请跟我来。” 说着赵括给约里克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缓缓带着那五位变异者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正走到半路上他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道：“对了，将安德鲁留下！” 听到这句话之后安德鲁这个垂头丧气的小胖墩忽然愣住了，他转头看着赵括，一脸疑惑。 “沃伦，你来安排安德鲁的入职，让他以变异者的薪资在二十三区工作。” 沃伦同样也是一脸纳闷，他快步跑到赵括身边，问道：“警长先生，不是说在这一批变异者之中我们只能招收五位警员吗？您为什么要留下安德鲁？难道您是打算……” “当然不是，只不过多收一个不算是变异者的变异者，情报部的那个老狐狸不会多说什么，或许还会躲在角落里偷笑。”赵括解释道：“我们现在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安德鲁来历清白，要比那些自己都不干净的警员打电话邀请的人要好得多。” 说着赵括转头看向了迎面走来的安德鲁，“还有，如果遇上了资金周转不开的情况，我们还可以让安德鲁与艾丽丝去酒馆表演，毕竟以他们的两个能力，组成一支小小的乐团不在话下。” 安德鲁脸色微微涨红，他正准备开口回话之时，赵括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你跟着沃伦，他会安排你的入职。其他人，跟我来。” 从大厅一直往里走就二十三区的办公区，两者之间就只有一扇门作为阻隔。 赵括走到这扇门前面，忽然停下了脚步，示意身后人不要说话。然后猛地一脚将门踹开，就听见一声“哎哟”的叫唤，然后就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员捂着鼻子在地上打滚。 赵括阴着脸道：“哦，真是不好意思，麦克，我没想到你在门后面。” 麦克鼻子通红，眼眶里更是因为刺激性的疼痛而沁满了泪水。他迅速爬了起来，连连鞠躬致歉道：“对不起，警长先生，我就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赵括并没有回麦克的话，只抬起头来环顾办公区一周，办公区内所有捂着嘴偷笑以及伸着脑袋张望的警员都连忙正襟危坐，不敢再有其他动作。 “你看，麦克，所有人都在原位，就只有你一个人擅离职守，作为惩罚，接下来三天的清理工作就是你的了。”赵括拍了拍麦克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向桑尼大妈说明这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她应当回好好感激你。” 麦克苦着脸，等赵括走后他使劲蹬了一眼福克斯与奥斯两人，然后继续愁眉苦脸地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 艾丽丝好奇地左右张望，她没想到二十三区里的警员竟然如此规矩，她不免在想，难道传闻二十三区警长的地位还没有扫地大妈高的传言是假的？ 阿尔玛注意到了艾丽丝的脸色，他低声道：“想必这位警长先生确实有些魄力。” 末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括的背影，然后继续低声道：“我认识一个学长，他以前来过弗洛尔德斯，他说狱警司二十三区混乱不堪，根本就跟一个土匪窝差不了多少。” “没错，我也听过这样的传言，”凯登接话道：“听说每一个被分配到二十三区的警长都是得罪了某位大人物。我现在都不知道进入二十三区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了，闭嘴吧。”阿朗索转头看了一眼他们，“不要以为警长先生听不见，难道你们打算还没入职就被警长给开除吗？” 阿尔玛与凯登对视了一眼，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之后闭上了嘴。 此时几人已经到了警长办公室门口，赵括推开门，走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 “看到墙上那一副画像了吗？”赵括指着老警长的肖像画问道。 “是的，我知道。”阿尔玛回道：“他是格雷斯，是二十三区第一任警长，就是他一手建立了二十三区。” 赵括挑了挑眉，“我没想到你竟然还知道这一点，我向来以为除了我之外没人会去了解二十三区。” “当然不是，先生。再来之前我做了很多功课，格雷斯警长让我极为钦佩。” 赵括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扫了一眼这几位在自己面前站得整整齐齐的变异者，“我知道你们心存慌乱，你们不知道进入二十三区究竟是正确还是错误。在弗洛尔德斯，一直都是黑帮做皇帝，二十三区只沦为了夹缝中求生存的存在。警员在弗洛尔德斯处于最低级的阶级，一个小混混都能对警员恶语相向，甚至一枪杀了警员也能逍遥法外。从现在起，你们也沦为了这种低级的存在。” 这几位变异者嘴唇微微蠕动，欲言又止。 “但是，你们知道的，向来都是黑暗让步于光明的，世界上总要有一个人来做其他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二十三区总要有一个人来引领二十三区重新将弗洛尔德斯踩在脚下。” “但是，空口大话只会让人嗤笑，我需要的是实力，需要的是强劲的手下。可是你们，太弱了。你们的能力就像是一个没有瓶口的玻璃瓶，甚至比不上街头杂耍的唬人把戏。” 几人面色微微变换，但没能吭声。 “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既然选择了你们，就代表我看好你们。”赵括捏着银币，他微微眯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人，“所以，让我来帮你们变强。” 第十二章 能力指导 “先生，恕我直言，我想知道的是您究竟怎么让我们变强？”阿朗索沉声开口道：“难道你要给我们进行特训吗？” 赵括回道：“没错，是特训，但不是针对你们的体质，而是针对你们的异能。” “异能？”阿朗索稍稍皱眉，“在斯诺克变异者学院的时候，学院里的老师就已经针对过我们的异能进行了训练。不是我们……你知道的先生，我们的异能都已经止步于这个程度了，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确实，在你们如今的方向上，确实是没有任何进步的可能，但是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走错了方向。” “方向？” “没错。”赵括站起身来走到阿朗索的身边，拍了拍阿朗索的肩膀，看着自己眼前显现出来的一行字，他缓缓道：“例如你，阿朗索。你的异能叫做磁力牵引，你的手掌可以吸附各种金属制品是吗？” 阿朗索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例如这样，”赵括将一支钢笔放在阿朗索的手心上，就见这一支钢笔被牢牢地吸附在了他的手心里，“你是否可以尝试用你的异能将它推开呢？” “推开？”阿朗索微微闭上了眼睛，就见吸附在他手心里的这一支钢笔忽然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坠落在地。 阿朗索面色露出一丝震惊之色，“这，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我一直以为我的异能是吸附钢铁。” 赵括微微一笑，在阿朗索的档案资料之中，他的异能被命名为钢铁吸附，意思是他的手掌像磁铁一样可以吸附任何钢铁。 如果只是如此的话，那这种异能确实是没有任何用处的d级异能，顶多也只能在街头耍一下把戏。 而磁力牵引这个命名则让这个异能上升到c级的程度，实用性大大提高。尽管这个异能不是操纵系可以操纵钢铁，也不是能量系可以进行磁力震荡，但是它能给变异者本身提供很大的辅助性帮助。 赵括捡起这一支钢笔，道：“所以，你接下来就需要熟悉你自己的异能，在吸附力与推力之间能够收放自如，尽最大可能性让你手心的磁力变得更加强力，你会发现这个能力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阿朗索仍然是想不通其中的关键，“可是先生，就算是如此，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这种能力有什么用。” “你要动用自己的脑筋想一想，你的异能能够为你带来什么。”赵括回道：“钢铁，现在城市里最不缺的就是钢铁。钢铁大厦，钢铁汽车，等等等等。当然，你的异能没有强大到可以控制这些钢铁，但如果你双手的磁力强到了一定限度，你可以利用城市里的钢铁进行快速位移。就像这样。” 赵括让阿朗索伸出手，然后将手里的钢笔放在阿朗索手心不远处，这支钢笔受到阿朗索手心的牵引猛地撞在阿朗索的手心上。 赵括从阿朗索的手心里取下钢笔，“你是钢笔，而你的手心则是钢铁大厦，你懂了吗？” 阿朗索双眼微亮。 赵括笑了笑，将钢笔放在了桌子上，转头看着那个短发女生索菲亚。 索菲亚张着褐色的眼睛看着赵括，迫切想知道自己的异能里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你的异能叫做热量感知。” 索菲亚一脸疑惑，“可是我的异能不是热感之眼吗？” “不，热感之眼只是你现在能力的名字，但是你可以提升你的能力，将你的能力从‘热感之眼’变成‘热量感知’。” 索菲亚挠了挠头，她披肩的褐色卷发随着她的扰动显得有些小俏皮，“可是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警长先生？” “当然有差别，”赵括回道:“热感之眼，意思是你可以将你眼前看到的一切用热量的形势表现在你眼前，嗯，如果只是如此话，你可以选择做一名厨师，估计对火候的精准度的判断上没有人能够达到你的造诣。” 索菲亚吐了吐舌头。 赵括解释道:“可是热量感应不同，热量感应不只是感知眼前看到的一切，还有看不到的地方。在你周围地方所有东西都会以热量的形势在你大脑之中显现出来，无论他们是躲在哪里。你是天生的侦察兵，索菲亚。” 索菲亚一脸兴奋，她笑嘻嘻道：“没想到我的能力还有这么大的作用。” “只要你努力，你的能力将会更强。” 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凯登显得极为活跃，他连忙问道：“警长大人，我的异能究竟是怎么样的？你能不能给我指点一番？” “嗯……”赵括看了一眼凯登，“你的能力是语言甄别，你可以靠自己的感知分辨一个人话语的真假。我或许应当告诉你，我选择你是希望你成为二十三区的情报审讯员的。” 凯登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难道我的能力就不能更进一步？” “很遗憾，正是如此。”赵括摊了摊手道：“你完全可以分辨出我这句话的真假性，不是吗？” 凯登叹了一口气，“明白了，警长。” “别灰心，在某种意义上，你的能力可以称得上是神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在想，为什么狱警总司人力部的那个老狐狸会将你送到二十三区，或许是他年老眼花，又或许是他心存怜悯。但无论如此，你的到来，是二十三区的荣幸。” 凯登先是愣了片刻，然后脸上放出一丝喜色，点了点头，“我必不会让您失望，先生！” 赵括挑了挑眉，“很高兴你查明了我这句话不算假，但是我不希望你用你的能力来查看我，你知道了吗？” 凯登尴尬笑了笑，“好的，先生。” 阿朗索紧跟着嘀咕了一句，“也包括我。” 凯登瞥了阿朗索一眼，得意地笑了笑。 “接下来就是你了，阿尔玛。”赵括转头看向阿尔玛，“其实你没有想到，你是一个不需要精准度的狙击手。” 阿尔玛愣住了，“原谅我不知道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先生。” “其实很简单，你的能力并不是子弹穿梭，而是子弹转移。”赵括解释道：“你射出的子弹可以穿墙，让很多人包括你自己都认为你的能力是让子弹穿墙，而其实并不是，你只是让子弹在出枪口的一瞬前让它按照原来的轨迹转移到了你所认为的障碍物背后而已。” 阿尔玛很聪明，他一瞬间就领悟到了重点，“你的意思是？” “没错，只要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让这一枚子弹转移到目标的脑袋中。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是一个不需要精准度的狙击手的原因。” 阿尔玛舔了舔嘴唇，他下意识地要从自己的腰间摸出枪来实验一番，但是现在他腰间并没有枪械，而且现在的场地不适宜进行异能实验，他只得把手放进裤兜里又拿出来缓解一下尴尬。 看出他们几人的迫不及待了，赵括笑道：“好了，你们可以出去了。出去之后找麦克，就是那个被用自己的鼻子撞门的家伙。他会给你们安排住宿，以及告知你们靶场、食堂的位置。你们接下来一段时间没有必要的工作，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熟悉自己的异能。” 说着赵括想起了一件事来：“对了，现在你们不要随意进入监狱，除非有我的命令，知道了吗？” “是，警长！” “还有一件事，在二十三区第一条规矩，不准打架！记住这一点。”赵括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可以走了，艾丽丝除外。” 第十三章 空间异能 几人面色古怪地看了艾丽丝与赵括一眼，随即缓缓走出门外，凯登更是极有眼色地轻轻带上了房门。 听着身后传来的清脆的关门声，艾丽丝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往后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赵括，这才忍不住问道：“警长先生，为什么您……” “你放心，我对你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纯粹是想跟你交流一下，关于你的异能。”赵括指了指艾丽丝身边的椅子，“用不着这么紧张，坐。” “好的，先生。”艾丽丝坐下之后重新看向赵括，她问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您单独和我交流。” “因为你的能力很不寻常。” “不寻常？”艾丽丝轻轻笑了笑，“我倒是没觉得我的异能有多不寻常，在斯诺克变异者学院里老师就说过，我的异能是属于最无用的那一种了。” “在我们东方有一句老话，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意思是世界上的天才有很多，但是能发现这些天才的非凡之处的人很少。”赵括递了一杯茶给艾丽丝，“现在看来，你这一枚真金被我发现了，这是你的幸运，对我而言，更是如此。” 艾丽丝捧着茶，轻轻喝了一口，张着眼睛看着赵括，显然她并不相信赵括的这一番话。 “使用你的能力试试看。”赵括道。 艾丽丝点了点头，将茶杯放下之后用双手拉出了别人看不见的丝线，轻轻拨动出清脆的弦音之后她愣住了。 “怎么了？”赵括问道。 艾丽丝皱着眉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异能好像比以往要弱了许多。” “弱？” 艾丽丝点头道：“没错，明明在之前我能拉出四根丝线，而现在只有三根了。” 赵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低头看着自己食指与拇指之间拉出的银白色丝线，心想自己现在的异能该不会是从艾丽丝那里偷来的吧？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银币，脸色莫名。 吸纳复制，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赵括的脸色，艾丽丝问道：“先生，您难道知道是什么回事吗？” 赵括极为自然回道：“我只是对异能颇有一些研究而已，而这种反常的现象我确实不知道原因。” 艾丽丝也不再问了，或许她认为自己这种异能根本就没有多少用处，对其并不在意，只随意问道：“先生，您说我的异能很特殊？它究竟特殊在哪里？” 赵括看向艾丽丝的指尖，喃喃回道：“你知道你的能力制造出来的这些丝线为什么别人不能看见不能触碰吗？” 还没等艾丽丝说话，赵括就自顾自回道：“因为它们不属于任何一种真实的物体，它们属于空间。” “空间？” “没错，它们是空间丝线。”赵括紧紧盯着艾丽丝双眼里那一抹湛蓝的天空，“能直接赋名以‘空间’的异能，至少都是a级起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单独让你留下吧？” 艾丽丝脸色略显震惊，她不自信地看着自己双手间那几条丝线，微微蹙眉。 “这些以空间为结构形成的丝线，是世界上最锐利的武器，任何宗师级锻造家炼制出来的名剑都无法与它比拟。”赵括接着道：“试想一下，有朝一日你手里的这三根丝线可以蔓延数百米，又或者是能够分出数百道一模一样的丝线，它们听从你的指挥，是你最忠心的尖刀，你一个人，就可以抗衡一支军队。” 艾丽丝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根本就想不到，在自己眼里如此毫无作用的‘琴弦’，竟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效果吗？ 两者之间的反差让她不敢相信赵括所说的每一个字，她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个极不真实的梦里。 “用不着怀疑，这都是真的。”赵括笑道：“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这些丝线的锋利程度。” 看到艾丽丝跃跃欲试，赵括又道：“不是现在。” 艾丽丝疑惑地看着他。 “如今你对你能力的开发程度实在是太低，它们现在的空间结构极不稳定，随意一挥动它们的结构就会崩坏，就会消逝，又如何能够切割真实存在的物体呢？”赵括面色如常解释道：“或许这也是为什么你的丝线会突然少一根的缘故。” 艾丽丝想了想，忽然上下移动自己的双手。 在赵括的视线之中，艾丽丝双手间的三根银色的丝线随着艾丽丝双手移动开始晦暗闪烁，最后突然崩断开来，化成了一粒粒极小的银色光点消散在空中。 “我说的没错吧？它们现在断了。” 艾丽丝嗯了一声，随后她忽然抬起脸来看着赵括，一脸讶异道：“您……能看到？” “我当然看不到，这些丝线就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才能看见。或许在你将能力开发到它们的结构稳定之后，其他人能够注意到空间的折射，但不是现在。” “那您为何知道它们断了？” 赵括缓缓喝了一口茶，自信而又从容地回道：“我对变异者的能力很有研究，我很了解你现在能力的开发程度，所以我可以很自信地说出我的猜测。” 艾丽丝喃喃道：“您真了不起。” 赵括脸不红心不跳，“世界上没有谁是一开始就了不起的，他们的了不起建立在挥洒的滚热汗水以及十年如一日的持之以恒。相信我，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了不起。” 艾丽丝又拉出三条银色的丝线来，她盯着它们看了很久，然后抬起头来冲着赵括笑道：“谢谢您，警长先生。” “不必谢我，你唯一需要感谢的就是你自己。你也不要开心的太早，级别越是高的能力就越是难以控制，你需要下的苦功还有很多。好了，你可以回去锻炼你的能力了，二十三区很期待你的出彩。” 艾丽丝崩断了手里的丝线，站起身来朝着赵括行了一礼，“是的，先生，我很荣幸。” “还有一件事！”赵括叫住了艾丽丝，“关于你的异能，现在最好不要说出去，这或许会是一场灾难。你知道的，有一部分血族在做变异者的活体实验。弗洛尔德斯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的话，他们会很乐意拿你这种能力强但实力弱的人作为实验的素材。” “谁都不要吗？”艾丽丝问道，“就算是阿朗索他们。” “是的，谁都不要，你在弗洛尔德斯的街上走一圈就会明白了。”赵括喃喃道：“在这种地方，我尚且都不敢相信我自己，你又如何能轻信他人呢？” 艾丽丝犹犹豫豫走向门外，正拉住房门把手之时她忽然转过身来，神色莫名问道：“也包括你吗？先生？” “你可以相信我。”赵括愣了愣回话之后又着重提了一句，“当然，前提是如果你愿意的话。” 第十四章 真话假话 推开门走出去，就只见阿尔玛一行人正站在门外等着她，艾丽丝抬头看了众人一眼，“你们没有去靶场吗？” “没呢，”凯登指了指麦克，“阿尔玛和阿朗索两个人倒是等不及了，不过他非要等你出来之后再带你一起过去，说他可懒得跑两趟。” 麦克此时的鼻头仍旧是通红，鼻孔里还塞着一坨白色纸巾，看起来颇为可笑。他指着坐在办公区的几位警员，转头冲着艾丽丝道：“以后咱们就称得上是同事了，我觉得咱们之间很有必要认识一下。那位一头棕色卷发的是福克斯，那一位是吉姆。哦，对了，还有那一个大块头，他叫奥斯。” 说着他转身向艾丽丝伸出手来，“我叫麦克，很荣幸认识你。” 艾丽丝象征性地跟他握了握手，“艾丽丝。” “今天我会带你们在二十三区里面逛一逛，顺便给你们安排好住宿。”麦克一面往办公区外面走一面道：“虽然二十三区看起来有些残破，但是它所应有的设施场所一个也不少，甚至比其他狱警司还要齐全很多，就只是闲置了很久，显得没那么气派而已。” 说着麦克叫苦道：“所以，带你们去靶场、警员住宿楼、食堂，等等等等，这些地方一个个走完，然后给你们安排好各种东西之后，我这闲暇的下午时光就已经要落空了。寻常这些事儿都应该是约里克的工作，天知道我有多冤枉，我无非就是在门口系了一下鞋带而已。” 凯登嘻嘻笑道：“你说的是假话吧？” 麦克愣了愣，讪讪笑了一声，“我承认，其实我不是在门口系鞋带，我只是想看看招聘变异者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场景。哦，真不好意思，我这话或许冒犯到你们了。只是因为二十三区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招募过变异者，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阿尔玛愣了愣之后问道：“很长时间都没有招募过变异者吗？可狱警司不应该就是主要管理变异者的部门吗？” 麦克犹犹豫豫，也没好意思说二十三区以往有多落魄，更不好意思说自己以往在二十三区里是什么样的一副德性。 赵括说的那句话其实没错，新人到了之后，他们就称得上是老警员了。尽管麦克从不认为自己的重要程度上比得上这些变异者，但无论自己表现得多么平易近人，总有一些自尊心再作祟。 既然是老员工，就算不摆谱儿，但至少不能让自己的形象在这些新人面前破灭吧？ 于是麦克把所有的黑锅都甩在了前几任警长的头上，无非是说他们有多腐败，有多么得扶不上墙，自己就算是苦苦支撑也是独木难支。 听到麦克这些话之后凯登面色古怪，他转头看了艾丽丝几人一眼，没吭声，但是其他几人已经很清楚了他的意思。 艾丽丝主动转过了话题，也或许是因为她想多了解一些自己今后的老大，便问道：“警长先生他……您对他有什么了解吗？” “现任警长大人？”麦克愣了愣，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稍稍琢磨了一下之后他回道：“其实警长大人也只是上任几天而已，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他。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不知道他在哪个警校毕业，更不知道他得罪了什么人。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名字，还有他是东方人。” 说到这里之后麦克自嘲笑了一声，“其实你们也都知道，我也不藏着掖着，都说被派遣到三十三区做警长的都是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诺，从这句话之中就可以看出二十三区如今的现状了。” 众人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以往也都听说过二十三区的一些只言片语，但从这一名实实在在的二十三区警员嘴里听到这些话之后他们心里感觉有些不是滋味儿。 “那么说一说他的行事作风吧，”索菲娅道：“比如这位警长先生喜欢什么？严不严厉，是不是像很多警长一样总爱讲一些条条框框？” 麦克回道：“这倒没有，警长大人不那么严厉，但是似乎他很讲规矩。” “讲规矩？”阿尔玛问道。 麦克点了点头，“没错，他不许所有警员早退迟到，也不许所有警员在办公区里抽烟喝酒，更不许我们打架……” “等等等等，”阿朗索皱着眉头打断了麦克的话，“这些不都是必须的吗？没有哪个部门的头儿会准许手下人在工作地方打架吧？” 麦克愣了，“是这样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就连抽根烟都不许？” 阿朗索黑着脸道：“你真是二十三区的员工吗？” 麦克慌忙摆手，他可不想在新人入职的前一天自己的形象就全毁了，“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哈哈！” 众人看向了凯登，凯登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么一想，似乎咱们警长也不怎么苛对手下，”麦克自顾自念叨了一句，随即转头冲着众人着重提醒道：“不过就算是这样，你们平常时候也不要惹他，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再想什么，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这么说？”艾丽丝问道。 麦克正欲将赵括进二十三区第一天就枪杀了豪斯的事儿说出来，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闭上了嘴，只道：“你们只要记得别惹他就好了，反正是自己人，他应该也不会对你们做什么，没必要担心。” 众人对望了一眼，各自眼神复杂。艾丽丝还准备多问两句，只不过看见麦克似乎是不想多说之后就没再问。 往前走就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宽阔的露天场地，阔地上摆放着几个歪歪斜斜的木耙，麦克道：“这里就是靶场了。看见靶场左边灰白色的楼没有？那就是你们的住宿楼。当然，你们也完全可以自己在外面租一个房子，如果你们看不上这里的话。” “还有，食堂就在住宿楼往里走，很快就能看见。虽然以往食堂并没有安排伙食，但你们来了之后，应该会安排一下吧，只要厨师不是以往的那个大妈就好！” “现在我给你们去安排住宿房间吧，你们带行李了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只能……你们在干嘛？” 麦克转过头来就只见阿尔玛正站在原地拿手比着手枪的姿势，而索菲亚与阿朗索同样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 凯登自然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连忙道：“他们现在正在修炼，您就不要管了。” “这怎么行？我还没有给你们安排住宿呢！”麦克大声嚷嚷道，“要是我没完成任务，天知道警长又要怎么折磨我。” “不用了，您已经做得够多的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做的，不用麻烦您了。” 麦克正欲又说，索菲娅转头冲他甜甜一笑，“您不是有丰富的下午时光吗？如果我们打扰了您的话，那我们会过意不去的。” 麦克支支吾吾道：“既然你们这样说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这么久，我还真是有些想念办公区里的时光呢！” 看着麦克的背影，所有人又同时转头看向了凯登。 凯登无奈摇头，“假话。” 第十五章 任务 时间缓缓流逝，那些被人传呼过来的新警员陆陆续续在二十三区入职，似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二十三区就开始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面福克斯的表弟丁格尔正巡逻回来，向麦克抱怨着自己在巡逻之时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这边吉姆的两个警校同学正坐在办公桌面前翻看着一些无聊的罪犯档案。还有约里克，他正愁眉苦脸地在打着电话，言语激昂。如果只从声音去辨别的话，根本就看不出半分老迈之态。 用他自己的话来讲，那就是他完全可以再胜任财政部部长这个职位至少十年的时间，如果摸不了枪把子，那么电话话筒就是另一把枪，电话两头就是另一个战场。 赵括缓缓从办公室里推门出来，外面的喧闹声瞬间低了很多。麦克连忙闭上了嘴，给丁格尔使了一个眼色之后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装作一副工作了很久的疲惫模样，伸了一个懒腰，“适时”看见了赵括，便连忙问候道：“警长先生，早。” 赵括只觉得有些好笑，这副场景就像是他以往在学校上学之时所见过的，只不过角色对调。他俨然成了班主任，办公区的这些警员就成了调皮但又无惧老师的学生。 赵括点了点头，回了一句你做得很好。 麦克轻松地呼了一口气，津津自喜于自己的身手敏捷以及思路清晰，天衣无缝，完美卓绝。 而相比于这些老警员而言，那些新人似乎对赵括并没有多少的尊敬之意。先前正与麦克闲聊的丁格尔就翻了一个白眼，没打招呼就走出了门。 约里克挂了电话，缓缓走了过来，问了一声好，又看了看几名新警员，道:“警长大人，这些新人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不合什么规矩？”赵括反问道。 “他们尽管是在做自己的工作，也从不怠慢，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赵括瞥了约里克一眼，“直接了当说我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威信就好了，用不着拐弯抹角的，约里克。在这方面上，你比我还像一个东方人。” 约里克讪讪笑了笑，没吭声。 “以后只要他们能够尽忠职守就行了，世界上从来就没有被所有人尊敬的伟人，换个说法来讲，所有的伟人也都是饱受争议的。”赵括并不在意这回事，他语气轻松回道：“再者而言，在现在这个阶段，做事的警员要比只会拍马屁的警员要好得多。至于尊不尊敬自己，其实并没有多少的意义。” 说到这里，赵括转头瞥了一眼麦克。 麦克只觉得背后一冷，他抬头看了一眼赵括，发现赵括的目光已经转向别处。他不由纳闷，心说自己刚才应该没露馅吧？ 约里克也跟着看了麦克一眼，点了点头，“警长大人说的果然没错。” 赵括嗯了一声，又环顾了一眼，问道：“艾丽丝他们呢？” “他们那些变异者警员现在都在靶场，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约里克回道：“他们好像是在研究自己的异能，我去过几次，都没怎么看明白。” 赵括笑道：“你当然看不明白，变异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微乎其微，但又相差甚远。普通人永远无法明白那些异能究竟是怎么产生的，又是如何能够使用这些异能。就好像是寻常人仅靠自己研究永远也无法搞清楚魔术师如何能够从帽子里掏出一只兔子来。” 约里克尴尬挠了挠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我最近好像并没有看见沃伦。” “嗯，是我让他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赵括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是一个有潜力的变异者，让他担任情报部部长显然是埋没了他的才能。况且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报需要处理，他倒不如跟那些变异者警员一起训练，以后他对二十三区做出的贡献可不仅仅只是备份文件这么简单。” 约里克又连忙道：“既然如此，那么情报部的部长这一职位该由谁来担任呢？” “就暂且先空着吧，反正现在我们又不用做什么情报。” 约里克想了想，“我记得有一个变异者的能力不是能辨别真假吗？跟情报部部长这个职位很切合，为何不让他来担任这个职位。” 赵括回道：“我有过这个想法，但是他的性格太过跳脱，这不好。如果他能够阿朗索一半沉稳的话，这个职位确实是非他莫属。” 约里克就不再多说，赵括说的确实没错，尽管情报部门往往都是任何组织的核心，但是就现在而言，二十三区还确实是没有设情报部门的必要。 至少现在二十三区所要知道的情报，在街边花几个铜币就能从流浪乞丐的嘴里买的到。 在办公区里随意转了转，正欲回办公室之时，赵括发现约里克正寸步不移地跟着自己，便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大人果然是慧眼，”约里克先是拍了一句马屁，随后脸色沉重了下来，“还是关于钱的问题。” “我以为你能办得到的。” 约里克连忙道：“原本是能够从总司支出，但随着二十三区警员的增多，以及变异者的加入，每月的开支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总司原本答应给我们一些合理的拨款，但是现在的开支远远超过了这份拨款的份额。所以总司决定不为一个准备撤销的部门浪费更多的钱，对我们的拨款请求不予理会，甚至还准备收回原本的拨款。” 这确实是一件要人命的事，不过设身处地来想，赵括也不会为了一个空有的部门浪费钱财。 想了想，赵括转头看向了约里克，“想必你刚才的努力不是白费吧？” 约里克回道：“我与总司财政部的人争论了很久，但是他们始终不肯松口，说他们如果把这一笔钱拨到一个名不副实的狱警司头上，那么第二天恶魔的镰刀就会落在他的床前。” “但是？” 约里克愣了愣，“没错，是有但是。他们说除非二十三区能够证明自己并不是一个空有名头的部门。” “如何证明？” “在十天之内抓捕流窜到弗洛尔德斯的变异者罪犯——利爪查理斯。” 第十六章 利爪查理斯 “抓捕利爪查理斯？”赵括喃喃念了一句，又道：“你对这个人有多少了解？” 约里克回道：“他是一个罪犯。” 赵括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约里克的下文，脸渐渐黑了下来。 约里克连忙道：“大人，二十三区以往的情况您是知道的，我们就连自己也顾不好，怎么会有时间去打听其他地方的情况呢？” 赵括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个情报部门还真是不能空缺下来，要不然随便找个人先补上？ 约里克看着赵括半晌没有反应，试探性喊了一句，“警长大人？” 赵括回过神来，他想了想，转头冲着麦克喊道：“麦克，帮我把凯登叫过来。” 麦克茫然抬起头，“谁是凯登？” 约里克使劲朝着麦克使了一个眼色，麦克后知后觉，手忙脚乱从椅子上站起来，匆忙跑出了门。 赵括捂着额头道：“整个二十三区里就没有一个人让我顺心的，前些天我让麦克负责安排那些变异者警员的住宿，到了现在，他竟然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约里克劝慰道：“大人，您体谅一下，麦克他其实挺能干，就有些时候脑子不大好使。其他的警员肯定不会像他一样，您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也就你还算是有些用处，”赵括接了一句话，转身走进办公室，“凯登来了之后让他来办公室找我。” “是的，大人！” 得到了夸奖之后约里克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目送赵括走进了门之后他赶忙向身边的人询问道：“谁是凯登？” …… 没有等多长的时间，赵括就听见了敲门声。 “进来。”他道。 门被推开，留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的凯登嘿嘿一笑，跻身走进办公室，问道：“头儿？您找我？” 赵括指了指未曾掩上的房门，凯登愣了愣，露出一丝明悟，往门外看了一眼确认没有人在外偷听之后才关上了门，随后急切地走到办公桌面前，搓着手道：“头儿？您是不是要给我进行特殊指导？” “特殊指导？什么特殊指导？”赵括摸不清楚状况。 “就像艾丽丝那样的特殊指导啊，难道我就没有什么隐藏的过人之处吗？” 赵括嘴角抽了抽，“没有。” 末了他提醒道，“别用你那个该死的异能来测试我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没有。” “哦。”凯登极为失望，他挠了挠头发，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忽然想起了自己来办公室的目的，“对了，头儿，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赵括嗯了一声，让凯登坐下之后他问道：“你对利爪查理斯有什么了解？” “利爪查理斯？”凯登先是一头雾水，随后猛地睁大了眼睛，“利爪查理斯？你说的是那个利爪查理斯？！” 赵括一脸黑线，他突然觉得让情报部门部长的职位先空缺着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没错，就是那个利爪查理斯！”赵括回道：“还有，如果你接下来再敢在这几个单词上绕圈子并且不提到重点的话，我发誓你一辈子都会恨利爪查理斯这个名字！” 凯登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他嘿嘿讪笑了一声，连忙道：“利爪查理斯……据说他是联盟人，最开始他在联盟多米尔州残忍地肢解了一个男孩，又用同样的手法杀了一名少女以及一个中年男人，被狱警司追杀之后他流亡到了印尼尔与联盟的边界线上，开始做佣兵。” 咽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凯登接着道：“但是他这个人似乎是嗜血的嗜好，在打仗的时候他情绪还算稳定，毕竟打仗总要死人。而一年前，印尼尔与斯坦纳停战之后，他又开始在暗地里杀人。” “他做的这些事儿还算隐蔽，但总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大约在一个月之前，他被印尼尔警方发现，开始被印尼尔与联盟两方追杀。但是他竟然一路越过警方的封锁区，逃进了洛基尔琉斯暗夜森林，最后就不知道他的消息了。” 看着赵括若有所思的模样，凯登忍不住问道：“头儿？你问他的消息做什么？” “很显然，”赵括摩挲着手中的银币，“他现在沿着洛基尔琉斯暗夜森林的边际线一路逃到了弗洛尔德斯。” “这太让人震惊了，”凯登张大了嘴，“他竟然没有被路过的血族给抓捕起来做人血供养器！” “好了，先把你的下巴收一收吧，我可不希望你的口水滴在我办公室里！”赵括敲着桌子道：“还有，你知道他的其他消息吗？例如他长什么样子？能力是什么？” 凯登抹了一把嘴，“这个简单，他是身体强化系的变异者，他的右手可以变成类似怪物一般的粗壮手臂，长长的指甲就像刀子一样尖利，‘利爪’这个称号就是由此而来。他的特征其实并不是很明显，就像是大多数人一样，他留着络腮胡子，身材高大，鹰钩鼻……哦，对了，他的左眼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这是他在地下拳场与其他变异者打斗时候落下来的伤痕。” 赵括心生疑问，“为什么你这么了解他？” 凯登笑道：“因为在斯诺克学院里的时候，我们见过他的通缉令。就在来二十三区之前，老师还专门给我们讲过一些变异者罪犯的案例。很幸运，其中就有他。” 末了凯登犹犹豫豫问道：“不过头儿，您问这么详细，难道是想抓捕他吗？” 赵括耸耸肩，“难道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不是，头儿，”凯登回道：“我的意思是，谁都知道罪犯只要逃进了弗洛尔德斯就如同石沉大海。在弗洛尔德斯找一个变异者罪犯，甚至是将他抓起来，其中的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 赵括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二十三区在弗洛尔德斯建立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摆设吗？而我费尽心思把你们捞进二十三区，就是为了给你们发工资的吗？” 还未等凯登回话，赵括就站起身来，“你跟我来。” “去哪儿？”凯登跟着站起身，迷迷糊糊问道。 “去弗洛尔德斯的街道上逛逛，毕竟现在二十三区还没有强大到坐在办公室就有鸽子来告知你所有你想知道的情报的地步。” 第十七章 人肠道 赵括带着凯登刚刚走出办公区，就只听见一声幽怨的喊声，“嘿！你们去哪儿？” 听着声音转过头来，赵括就只见安德鲁身着一声不得体的制服蹲在二十三区大厅的角落里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才终于想起来，这个异能是“大嗓门”的变异者一直被沃伦丢在了二十三区大厅值班，一直到现在赵括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赵括便回道：“我们正要出门，或许是去街上逛一逛，或许是坐在那个酒馆里喝上一杯酒。” 安德鲁想了想，他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试探性问道：“我能跟你们一起吗？警长先生？” 赵括还没回话，就见凯登一把拉住了安德鲁，低声在安德鲁耳边提醒道：“听着，你不要给头儿添麻烦，你乖乖呆在你的岗位上不好吗？” 安德鲁转头看了一眼这略显陈旧的大厅，又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门槛，撇撇嘴回道：“可是有一个人值班和没有人值班，其间又有什么差别呢？” 凯登转头看了一眼赵括，随后将安德鲁拉得更远了一点儿，咬着牙齿低声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告诉我，你是不是疯了？你能够呆在二十三区拿着变异者的工资你以为是拜谁所赐？如果你惹恼了警长的话，以你现在的资历，你能找到一份什么样的体面工作？难不成你想回到切尔瓦那个小地方给那该死的汉斯豪猪倒一辈子的臭泔水吗？！” 安德鲁的脸色青一块红一块，他支支吾吾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赵括摆了摆手，喊道：“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如果他愿意的话，就让他一起跟着来吧。反正他也说的确实没错，现在这个工作岗位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做的。” 凯登连忙道：“可是，您也看到了，头儿？如果他给我们惹出麻烦的话该怎么办？” 赵括看了一眼安德鲁略显欣喜的脸色，道：“不用多说了，叫他跟上来，我们可没有多少的时间在这里为这种事情而讨论半天，要知道，上头就只给了我们十天的时间。” “十天的时间？做什么？”安德鲁连忙问道。 凯登瞪了安德鲁一眼，“安静，小子！别惹事。” 安德鲁缩了缩脖子，没敢再吭声。 二十三区门外是一片荒废的垃圾场，上边长着稀稀疏疏的杂草，看起来显得格外荒凉。 听约里克说，原本二十三区门外是非常繁华的闹市区，每天经过二十三区门口的人络绎不绝，还说一片闹市就是拖了二十三区的福才能发展得这么繁华。如果没有二十三区的话，这一片早就不知道被黑帮压榨成什么样子了。 只不过这一片闹市在老警长死后没多久的时间就开始没落了，几乎是跟随者二十三区一起。在二十三区变成如今这么一副模样的时候，这一片闹市就彻底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废墟。 小心翼翼走过这一片废墟之后，就开始进入了拥挤的人肠道。 这一条路拥挤而狭长，两侧的楼房又高又密，将这一条路本应拥有的阳光给夺走了，只剩下被眷顾的阴影以及无比压抑的昏黄灯光。 于是，这一条狭长的小路有了一个通俗而形象的名字，人肠道。 原先有人说“人肠道”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渗人，建议换成鱼肠、羊肠之类。但当听说取名的是当时一个黑帮大佬之后就在没有人说过这些话，反而是有意无意地开始赞扬这个名字取得确实是有几分本事。 还有一件事，在人肠道两侧的高楼夺走了它的阳光之外，其实它们还承受了本不应该承受的更多风雨。 因此，这里不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乱七八糟的纸箱破烂，还躲着不少无家可归的乞丐与落魄酒鬼，在此其中，还有数目堪忧、衣裳褴褛的流浪孤儿。 在赵括三人缓缓穿过这一条小道之时，藏在纸箱里与脏兮兮的流浪猫相依为伴的流浪孤儿瞪着两只眼睛看着他们，宿醉的酒鬼躺在一堆污秽物之中呵呵冲着他们傻笑，还有不少的乞丐不怀好意地站起身来，几人连成一伙，似乎是在找机会对他们下手。 凯登一脸震惊，“我从来就不知道弗洛尔德斯还有这种地方，这真是……” 他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安德鲁有些害怕，他庞大的身躯蜷缩在赵括的身边，语气略微哆嗦地说道：“那些乞丐，他们是要对我们下手吗？” 赵括瞥了那些人一眼，“显而易见。” 于是就有人开口了。 说话的是一个瞎了一只眼睛的老乞丐，他指着赵括嗤嗤笑道：“快看，这里有一个懦弱的东方人！如果他的钱包足够充裕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几天的酒钱就有着落了，说不定还能在酒馆里找一个小姐！那种小姐！桀桀……” 一呼百应，就有不少乞丐站起身来，他们手里拿着砖块、铁棍以及一些其他的利器，原本对外界充满畏惧的眼神之中透漏出一丝疯狂之色来，他们低声交头接耳，目光在赵括三人上下扫视着，意思很明显！ “东方男人来弗洛尔德斯就是来找死的！哈哈，就算是在人肠道之中，他也是一头肥羊！” “如果能够将他衣服扒光的话，想必我会更欣赏他！哈哈！” 凯登有些听不下去了，他大声呵斥道：“给我小心一点！你们这些猪猡！” “哦？你要怎么样？”先前那个老乞丐大声回道：“东方人走狗？我还是第一次见！” 凯登正欲破口大骂，赵括制止了他，“你知道世界上被人诟病的人多数是谁吗？” 凯登还在愣神之中，赵括就自顾自回道：“人们往往嫉妒于比他们优秀的另一个人，并绞尽脑汁想将他拉到和自己一样的地步，并对其大肆嘲笑。而世界上的伟人，常常就是许多人眼中的‘另一个人’。” “还有，”赵括接着道，“你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吗？” 说着赵括从腰间掏出手枪，黑漆漆的枪口比着那个老乞丐的脑袋，嘴角勾笑，“如果你们不介意闭上你们的臭嘴的话，我或许不介意放下手中的手枪。” 第十八章 东街 走出人肠道再转过两个街口之后便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了，抬头看，你可以看见波林克鼓楼静静矗立在摩尔斯城墙背后，远远两三道悠扬的钟声传来，空灵悦耳。 在这么远的距离观望波林克鼓楼，你看不见吊在波林克鼓楼上腥臭的尸体，也闻不见烙刻在摩尔斯城墙上单单的血腥气，再抬头看着明媚的阳光，你心情愉悦，这让你短暂忘了你身处在弗洛尔德斯。 如果你不是从人肠道一路走到这里的话。 这条商业街街道的店铺大多都是各种各样的餐厅，时常夹杂着一两个杂货铺，犹如羊群之中的猎犬一样显眼。 街道上的行人不少，往往有马车从街面上呼啸而过，异常嚣张。偶尔驶过一辆新式的汽车，便更加不得了，整个街面的行人都得给它让路，并注目远观。 赵括压了压自己头上的黑色圆顶帽，左右看了一眼，发现临街有一家小酒吧，赵括指了指，说我们先坐过去喝一杯。 凯登没有二话，而安德鲁则是问了一句谁请？ 凯登狠狠瞪了安德鲁一眼，但没有说话。按理来说此时他应该站出来说自己请你们喝一杯，但是在二十三区工作的时间还没有满一个月，他的第一笔稿酬还没到，所以他可不想打肿脸充胖子，叫自己接下来的几天只能饿肚子。 安德鲁似乎是憨厚，用另一句话来说则是脑子不大灵光，他疑惑地看了凯登一眼，说你瞪我做什么？ 凯登恼怒，又瞪了安德鲁一眼。 赵括没理会自己两名属下在自己背后相互较劲，只摸了摸帽檐，“管你们谁请，反正我没带钱。” 凯登与安德鲁面面相觑，各自摸了摸口袋，转头一看，就只见赵括已经往那家酒吧走过去了，各自无奈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等凯登与安德鲁两人找过去的时候，赵括已经在摆在街面上的桌子前入座了，甚至还给自己点了一杯比较有名的火焰之吻。 这种酒倒不是在端上来的时候侍酒会帮你将其点燃，只不过这种酒就像是熊熊火焰在杯中燃烧一般，故此命名。 赵括转头看向凯登与安德鲁，“你们要什么？” 凯登犹犹豫豫，“一杯龙舌兰？” “尽管说，不要拘束。” “那就一杯龙舌兰。” “你呢？安德鲁？” 安德鲁伸出一根胖乎乎的手指，“我要一杯啤酒。” 赵括点点头，转头冲着酒吧的主人道：“你听见了吗？请再来一杯龙舌兰与一大杯啤酒。” 酒吧的主人是一个留着满脸大胡子的中年壮汉，他听到这话之后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开始准备凯登与安德鲁所需的酒水。 赵括自顾自喝了一口酒，“这个酒吧的主人人很不错。” 安德鲁在桌子旁面坐下，转头看了一眼酒吧主人，嘀嘀咕咕道：“头儿？您是从哪里看出他人很不错的？我就觉得这种大胡子都是凶神恶煞的主儿。” 赵括轻声笑了笑，“从他把这个小酒吧开在东街就能看出来了，因为在这里，酒吧并不受人欢迎。只有西街的酒水才能够盈暴利，因为那里才是嗜酒者的天堂。他既然选择把酒吧开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在西街开不下去了。” “然后呢？”凯登一头雾水。 “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大胡子既然在西街会被人排挤，那么不正说明他憨厚老实吗？”说着赵括转头看了安德鲁一眼，“就像你一样。” 安德鲁不自在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又特别看了凯登一眼，最后挠了挠头，笑了。 “我当然是在夸你，安德鲁，别想太多。”赵括端起酒杯，“要知道，在弗洛尔德斯能够保有一份纯真的心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 安德鲁此时的笑容自在多了。 凯登嗤嗤偷笑，他可不认为赵括是在夸安德鲁。为免露馅，等到酒吧主人送上他的龙舌兰之后他很快就收了笑意，道了一声谢又等到酒吧主人走远了之后他才把话题引到了正事上。 他问道：“头儿，咱们坐在这里做什么？咱们坐在这里就能够得知查理斯的消息吗？” 赵括瞥了凯登一眼，“你说过，要在弗洛尔德斯找一个有心要躲起来的罪犯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我们还不如守株待兔来得实在。因为守株待兔至少没有那么累。” 凯登略微无语，“可是……恕我直言，头儿。你也说过，西街是嗜酒者的天堂，那么我们就算是等人……嗯，换您的话来说就是守株待兔，那我们至少也应该在西街的酒馆里坐下不是吗？” “当然不行，”赵括拿银币敲着桌面，“因为西街除了酒鬼之外还有不少的穷凶极恶之徒，或者两者都占。他们那些人，可不会对一个黑发黑眼的东方人露出好脸色来，更多的则是掏出枪来送我一枚子弹。你们两个有谁能够保护我呢？嗯？是能够加大声音的喇叭先生，还是能辨别真假的人肉测谎仪？” 安德鲁埋头喝啤酒，凯登脸色不自然道：“其实，头儿，我的能力也不是这么废物，只不过是在实战中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而已。” “这也是我留下你的原因。”赵括缓缓看向安德鲁，叹了一口气，“至于安德鲁，我只不过是觉得请一个变异者来守大门的话会让二十三区显得有些面子，当然，在外人眼里，他当然是一位体面的变异者。只不过我们都知道，喇叭只在关键时候有所用处。” 凯登接了一句，“只不过关键时候比较少而已。” 安德鲁埋头喝啤酒。 “当然，我选择来东街还有一个原因，”赵括放下酒杯，“你知道的，因为东街大多都是高档的餐厅，相对而言，所以来这里的‘体面老爷’会比西街要多，毕竟没有几个富家小姐会选择在混乱不堪的西街与人共进晚餐。” 凯登问道：“然后？” “想必这些体面老爷不会拒绝一个穷苦孤儿的乞求，所以，来这里的流浪儿要比其他地方多。” 安德鲁终于抬起头来，“嗯哼？” 赵括没好气瞥了安德鲁一眼，“告诉我，你认为在弗洛尔德斯消息最灵通的人是谁？是坐在波林克鼓楼品酒的黑帮老大，还是在弗洛尔德斯四处奔走，犹如打洞老鼠一般的流浪儿？” 凯登眼睛一亮，“是流浪儿！” “当然是黑帮老大的消息灵通！你这个蠢货！”赵括骂道，“只不过我们现在见不到黑帮老大的面，黑帮老大也不会给我们二十三区的人好脸色，所以，我们只能选择这些流浪儿了。” 说着赵括冲着一个贼眉鼠眼往街上打量的小乞丐喊道：“嘿，小孩！你是想拿这触手可及的一枚银币作为外快，还是想忙活整个一下午的功夫，寄希望于那些富家老爷能够大发慈悲，然后赏你几个铜板作为今日的饭钱呢？” 第十九章 小男孩 小男孩原先显得略微局促，但，在弗洛尔德斯里，不是胆小的人不能活下去，唯一的衡量标准则是精明与否。 而这个小男孩，看起来不像是不会察言观色的人。 他很小心地打量着赵括的脸色，又将目光逐一从凯登与安德鲁的脸上划过，最后停留在了赵括手里的那一枚银币上，脸上浮现出一丝渴望之色。 很显然，如果他能够获得这一枚银币，那么应当接下来的数十天时间里，他不会为一顿饱饭而发愁。 “应当”？因为这里是弗洛尔德斯，所有的弱肉强食在这里只能体现得淋漓尽致，以及猝不及防。 他再次左右看了看，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枚银币的诱惑，一路小跑着走了过来，施了一个很标准的礼仪，然后问道：“您好，尊敬的先生，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您的？” 赵括看着这个小男孩低顺的眼眸，又看着他身上褴褛的衣裳，缓缓着转动手中的银币，“仅仅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用不着担心。我只是想知道，最近有没有其他什么人进入过弗洛尔德斯。” 小男孩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他回道：“尊敬的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在弗洛尔德斯，每年都有数不清的人涌入，每年也有数不清的人离开。”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赵括不再将目光放在小男孩的脸上，他望向波林克鼓楼，“但是如果将目光锁定在变异者，那么事情就应该清楚明了许多了吧？” 小男孩脸上浮现出一丝异色，但并不明显。 赵括瞥了他一眼，接着道：“让我们换个话题，进入弗洛尔德斯的人最开始总会需要一个向导，而这些向导向来是由你们来担任。那么，让我来问问看，你们最先会提示他们去哪个地方？” 小男孩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他欲言又止。 赵括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笑道：“你大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我可以发誓，我们不会对你们的体系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至少现在不会。再且，没有人会知道是你说出来的不是吗？” 小男孩犹豫了半晌，最后他仍然是没有战胜一枚银币的诱惑，又或者是在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告密只是常有的事儿，于是他开口了。 “我们这些乞讨儿都归一个人管，那个人叫做独眼狗，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他手底下有数不清的乞讨儿，他命令每个乞讨儿每天必须交付足够的乞讨金，如果很长时间某个流浪儿都没有交付足够的乞讨金之外，他就会认为这个乞讨儿没有乞讨的本事。” “然后呢？”凯登问道。 小男孩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异色，他语气平稳地说：“他就会残忍地打断这个乞讨儿的手脚，或者挖出他的眼睛或舌头，让他看上去足够可怜，以便能博取别人的同情心。” 凯登咂咂嘴，没吭声，只低头吃了一口酒。 “某些精明的乞讨儿大了之后，独眼狗就会让他去做向导。”小男孩接着道：“这些向导会用他们比狗鼻子还要灵敏的眼睛去分辨每个新进入弗洛尔德斯的人究竟是硬骨头还是肥羊，如果是硬骨头的话，他们会很恭敬地去服侍他。而如果是肥羊，他们会将他们带到一个名作柯尔克的酒馆。” 赵括的手指“嗒嗒”点着桌面，他转头看了一眼凯登，没有见到凯登眼里的异色之后，他重新望向这个小男孩，“那么如果是对于那些‘硬骨头’，你们会推荐他们去哪里？” 小男孩这次回答得很干脆，“是一个叫红色魔方的酒馆，那里虽然说是酒馆，但会有六大帮会的人去那里发布这种任务，很多实力强大的独行侠就靠这一些任务来为自己赚取酒钱。如果想加入一个帮会以便寻求庇佑的话，那里有很多六大帮会的人。” 凯登点了点头，赵括稍微瞥了他一眼之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他再次看向小男孩，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最近在弗洛尔德斯见过一个变异者吗？脸上有一条很显眼的伤疤。” 小男孩先是愣了愣，随后摇头道：“没有。” 赵括不用看赵括也知道小男孩这次的回答是假话，自己最先开始并没有问他关于独眼狗的消息，他却一股脑地告诉了自己，并且没有半点假话。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那么赵括会感激这个小男孩的实诚，而这是在弗洛尔德斯，赵括并不认为在这里会有人卖出交易之外的其他东西，并且不收任何报酬。 而如果这样做了，唯一的目的就只能是骗取信任了。 没错，这个小男孩或许早在之前就看出了赵括等人对弗洛尔德斯并不熟悉，于是他向赵括全盘交代了关于独眼狗、红色魔方这两个或许是满大街皆知的消息，让赵括等人认为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到最关键的时候闭上嘴巴，让别人认为他是真不知道。 赵括刚打赌，这个小男孩就算是没有见过利爪查理斯的真容，也肯定道听途说过某些隐晦的事情，并不敢谈及半分。 如果可以的话，赵括真想派出一个身手矫健的警员俩跟踪这个小男孩，想必不用多少的时间就能从这个小男孩身上挖出某些消息。 只不过无奈的是，二十三区并不具备这一项功能，他手下也根本就没有能够充作是侦探兵的人。 他此时心想的就是，以后一定要将二十三区的情报组给重新建立起来，否则这种左右碰壁的感觉会直接将他折磨到疯。 赵括不经意看了凯登一眼，果然看见凯登眉头紧蹙。 赵括没多说，那小男孩试探性问道：“尊敬的先生，不知道您是否……” 赵括点了点头，他起身冲着不远处一个手持拐杖的富家老爷道：“嘿，先生，我看见了。” 那个富家老爷听到这话之后以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了一眼赵括，然后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轻蔑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你同那个餐厅的侍女调笑了，您似乎还亲吻了她娇嫩的脸颊。” 富家老爷先是一惊，随后冷笑道：“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位挎着皮革包包朝着这面走来的女士就是您的夫人吧？她看起来可不像是面善的人。” 富家老爷匆忙回头看了一眼，见一个浓妆艳抹，身材肥硕的女人朝这面走来了之后他惊出了一头冷汗，“你……你想怎么样？” 赵括微笑道：“如果您愿意请我们三人喝这几杯酒，然后给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一枚银币作为赏钱的话，我很乐意闭嘴。” 第二十章 所谓教诲 注视着那拿着银币随即一头钻入一条说不上名字的小巷的男孩背影，凯登忍不住问道：“头儿，您就这么轻易放他离开了？而且还真给了他一枚银币？” 赵括看着那气得浑身战栗的富家老爷，无所谓地耸耸肩，“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又不是我的钱。” “这不是重点！”凯登瞬间语气加重了许多，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了声音，“万分抱歉，头儿。可是您知道的，那个小子最后一句话明明就是撒谎了，难道您没看出我给您的提示吗？” “我当然看见了，可是那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指望我下令将那个小男孩抓回二十三区严刑拷打吗？要知道，我们二十三区是联盟的重要部门，我们是正义的化身，可不能做这种有损人心的事情，尤其是在这种重要关口上。” 凯登苦口婆心道：“可是我们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离开啊，我们明明知道他知道利爪查理斯的消息，却毫无作为。难道您不想要抓住这一条线吗？” “我当然想抓住这一条线，可是我能怎么办？”赵括叹息道：“我可不能掏出手枪来指着他的脑袋说你不告诉我我就一枪崩了你！可以吗？当然不可以。这里可不是人肠道那种暗无天日的小地方，尽管这里同样属于弗洛尔德斯，我们至少不能失去体面，否则我们同那些黑帮有什么区别？” 凯登没话说了，他支支吾吾道：“是的，您说的对。可是，我们至少要逼问他一句不是吗？” “没用的，这里是弗洛尔德斯，这里的流浪儿不是胆小怕事的主儿，他们不至于一被恐吓就吓到尿裤子。换句话来说，他们比那些隶属于黑帮手下的小混混还要难缠。” 说着赵括转头看向安德鲁，“你怎么看？安德鲁？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安德鲁木讷抬起头来，他看了一眼凯登，想从凯登的表情中看出一丝线索，可是没有，至少他的眼神没有他的嗓门那么灵光。 挠了挠脑袋，他瓮声瓮气道：“您说的都对，头儿。” 凯登可劲儿瞪了安德鲁一眼，没吱声。 “走吧，没必要在这里多呆了。”赵括喝下杯中的最后一口酒，缓缓起身道：“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要不了多久的时间，那个小男孩就会将我们的事儿尽数告知他们的上属。尽管不知道他的上属与利爪查理斯的关系，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敌是友。但是我们也用不着冒这个险，毕竟在这里，所有人都是我们的敌人不是吗？” 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赵括冲着酒吧主人道：“味道不错。” 大胡子这个酒吧的主人一面擦着酒杯一面笑道：“常来，常来。” 赵括摆了摆手，率先离开。凯登连忙跟上，他问道：“头儿，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先回警局。” 凯登有些摸不清头脑，“难道我们这么快就不继续打听情报了吗？” “不必了，该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算是我们打听别人也不能告诉我，除非我没日没夜地跟踪那个小男孩。先不说我被发现的概率以及被发现之后死亡的概率，就只论我是二十三区的警长，就不该做这种不体面的事儿。” 凯登一时之间没有话说。 赵括一面走一面摩挲着手里的银币，良久之后他抬头道：“这样，找几个人去打听独眼狗的消息，那个小男孩既然知道利爪查理斯的消息，那么独眼狗身上肯定就有线索。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发现一丝蛛丝马迹。” 凯登瞪着两只无辜的眼睛，“找谁？我们二十三区有谁是可以供我差遣的吗？” “以我的名义，你或许可以指挥几个无所事事的蛀虫。但如果你连变异者的架子都不会端，导致借着我的名义都支使不到人的话，那么你就只好亲力亲为了。说实话，我其实更相信你一些，毕竟你办事的效率总好过那些只会偷懒抱怨的小蛀虫。” 凯登总算是理解为什么麦克提到赵括的时候脸上莫名的表情了，他叹了一口气，回道：“是的，头儿。” “还有一件事。”赵括转头看向安德鲁，“我的喇叭先生，经过这么一件事之后你认为出来办事与在二十三区大厅里执勤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呢？先说好，如果你回答我说在外面办事至少能喝一杯冰爽的啤酒的话，我会以狱警司的名义给你发抚恤金。” 安德鲁一时之间哑住了，他又转头看向凯登，试图从凯登的表情之中找到什么提示，但是又很显然，他没有发现。 毫无疑问，这一次他不能像上一次那样根本毫无立场地附和赵括的话语，这让他有些慌张，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在学校里面对老师提问一般手足无措。 最后他回答道：“没有什么区别。” 这显然不是好答案，凯登都提了一口气，他倒不认为赵括会因为安德鲁回答不正确就给他发抚恤金，只不过他担心赵括会因此辞退安德鲁。 毕竟安德鲁能够进二十三区称得上是踩了狗屎运，管理二十三区的警长可以用任何理由辞退一位对二十三区没有任何贡献的警员。 恕我直言，安德鲁。凯登默默在心里念叨道，你在二十三区确实是没有任何贡献，并不是打击你。你说你老老实实地看大门，拿着一大笔丰厚的变异者的薪资难道不美滋滋吗？为什么非要往枪口上撞呢？可没人说过二十三区的这位警长大人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 但出乎凯登意料的是，赵括回道：“你说的没错，你在大厅执勤与跟着别人在外头办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被分配到在大厅执勤的原因。” 安德鲁低着头，没说话。 “所以，我亲爱的喇叭先生，在你成为一名能够派得上用场的警员之前，我认为，你学会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可能是一件更值得你去做的事。” 第二十一章 三个倒霉蛋 缓缓回到了二十三区，安德鲁很自觉留在了二十三区大厅里执勤，没有多说一个字。 而走到二十三区办公区门外之后，赵括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办公区内安静得有些诡异。 尽管这些警员都有些害怕赵括这个敢在二十三区内部公然开枪打死一个警员的警长，但他们个个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自己离开二十三区这么久，他们没有将二十三区给掀起来赵括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实在是很难想象他们竟然还能够保持纪律，如此。 赵括面色古怪，推开门之后就只见一众脑袋齐刷刷地看了过来，比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还要规整，就连凯登看到这一幕之后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难道二十三区里的警员在这一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转性了？ 有两个新上任的警员与其他人很明显地划清了界限，其中一个棕色卷发垂着脑袋，只敢抬起眼睛透过上眼帘偷偷看赵括一眼，等赵括转过眼睛来的时候就很快收回了眼神。而另一个板寸头则是昂着脑袋，抖着腿，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就像是两个做错了事儿等着责罚的熊孩子，其中一个只害怕即将到来的打骂，而另一个则是倔强至极。 奥斯邀请进来的两个小哥们洛克和石柏尔眼里透着一丝愤怒之色，而麦克、吉姆几人面色无奈，欲言又止，但更多的则是担忧。，外几名新上任的警员则是抱着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赵括缓缓走上办公区前面的低台，将帽子取下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然后问道：“说吧，出什么事儿了？” 有几个人窃窃私语，但没有人正面回答赵括的问题。 就连凯登也能感觉得到几分压抑。 赵括眉头一挑，“哇哦~如果豪斯能够有你们的沉默就好了，说不定我们现在还能和他一起喝酒划拳呢！” 有一个新上任的年轻警员转头问身边的人道：“豪斯是谁？” “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这个问题你们随后可以去了解，但不是现在。”赵括缓缓走下台，他看着那两个跟别人划清了界限的年轻小伙儿，“让我来问问看，你们两个犯了什么错？嗯……喝酒了？” 那个留着棕色卷发的警员头垂得更深了，另一个桀骜不驯的警员面色也露出一丝不自然。 “在我离开的时候喝酒，虽然不对，但是却没有达到被所有警员孤立的下场，毕竟麦克就在卫生间里抽了不少烟，他还以为我从来都不知道。” 麦克一滞。 “好了，来一个不是哑巴的警员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赵括转身道：“我可不想再玩这么无聊的猜谜游戏，如果你们仍然闭口不言的话，那你们全都被解雇了。” 约里克犹豫着正准备走上前来，洛克却朗声开口了，他的声音之中带着愤怒。 “他们两个把莫里斯给抓到了二十三区来了。” “嗯……”赵括点了点头，“谁是莫里斯？” 约里克回道：“是尼克手下的一个重要下属，尼克很多非法的工作都是由莫里斯一手操办的。” “讲详细一些。” 经过约里克的一番讲述，以及洛克与石柏尔两人的添油加醋，赵括大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这两个倒霉小伙儿一个叫杰诺斯一个叫鲍勃，两个人不知道是谁个给叫来二十三区的，总而言之不是弗洛尔德斯的本地人。 今天轮到他们两个巡逻，但不言而喻，如今的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什么巡逻的必要，再者巡逻也实在是无聊。因此，这两个小伙一拍即合，跑到酒馆去吃酒去了。 原本他们偷偷喝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不会被人知道，但是他们两个在酒馆里遇上了莫里斯。 在弗洛尔德斯地位最底下的人之一就是警员，于是稍稍喝了一点酒的莫里斯就开始嘲笑这两个警员来找点乐子。可喝了不少酒的杰诺斯与鲍勃哪里能忍受这种屈辱？酒劲上头的他们联手将莫里斯痛揍了一顿。 今天倒霉一个人出来消遣的莫里斯被揍得不轻，但根本就不会嘴软，扬言要将这两个小伙的脑袋挂在波林克鼓楼上。 于是这两个不明白尼克轻重的小伙直接将莫里斯拖回了二十三区，准备等自己恢复了体力再狠狠揍这个大言不惭的混账一顿。 他们两个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可麦克一等人可是知道尼克的分量的，更不用说常年混迹在弗洛尔德斯做酒馆打手的洛克与石柏尔两人，他们两个更是不少见过莫里斯。 于是就发生了这么一件事。 赵括捏着眉心，“莫里斯呢？你们没有把他给放了吧？” “没有，”约里克摇头道：“我们不敢把他放了，以免……” 赵括压了压手，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然后他转头看向那两个倒霉小伙儿，“你们两个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我们有什么错？”杰诺斯狠狠一扬头，“他对联邦重要警员出言不逊，我们有权把他关进看守所里！更何况他是一个犯罪分子，我们就算是直接将他枪毙了也没有任何的过错。” “哇哦~看样子你们还懂不少东西呢！”赵括讽刺道：“可哪条明文规定了联邦了重要警员可以在执勤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喝酒呢？” “我……”杰诺斯无话可说。 “享受了联邦警员的权利，却不履行联邦警员的责任，你们两个的嘴脸甚至要比莫里斯要丑恶。就算他再怎么对联邦出言不逊，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理解的。至少他没有吃联邦赏下来的一口饭，不是吗？” 杰诺斯反驳道：“可是任由他逍遥法外吗？” “当然不是，任何一件事都不能用一个方面的优劣来掩盖另一个方面的好坏，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如果我告诉你们说这种人确实是应该抓起来的话，你们是不是会得意忘形，甚至还认为自己擅离职守跑出去喝酒这件事是正确的呢？” 鲍勃面红耳赤。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巡逻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两个了。”赵括扫了杰诺斯与鲍勃一眼，然后冲着所有人道：“如果你们能够发现他们两个再有任何擅离职守的迹象，他们的工资就归你了。当然，如果你自己擅离职守去跟踪他们想抓到他们两个的把柄而被我发现的话，你的工资就归我了，明白了吗？” 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了，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这没有什么值得你们去探讨的，如果每抓到一个罪犯都需要你们来开一次讨论会的话，那么二十三区可以直接改成会议厅了。” 约里克在赵括耳边低声道：“他们两个当街揍了莫里斯还把他带走了，这件事肯定会有其他人知道。那么他们两个人还出去执勤，是不是会很危险？” “当然会很危险，只不过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而已。”赵括回道：“你猜那些告密的人会怎么说？是二十三区里棕色卷发的鲍勃与板寸头杰诺斯抓走了莫里斯？还是二十三区里的混账警员？” “这……” “所以，你用不着为他们担心，还是先想想怎么保护好你这条珍贵的小命吧。毕竟我们还需要你为我们从上头要到合理的薪资呢！你可是不可替代的唯一人选，约里克。” 约里克得意地勾起了嘴角，心说自己虽然已经提不动枪，但是自己在二十三区的地位也是不可或缺的！仅次于警长！ 赵括瞥了一眼约里克，他的这副偷笑做派被他看在眼里。但他并不着急打断约里克这短暂而欢愉的时光，于是他静静在一旁等着，并不吭声。 约里克已经过了得到一次嘉奖就要高兴十天半个月的年纪了，他很快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的嘴角，故作镇定地咳了咳，“对了，警长先生，那么莫里斯应该怎么处理呢？” “这件事有些难办，”赵括微微皱眉，“毕竟莫里斯不是豪斯，尽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莫里斯与豪斯两人对尼克的重要能够相提并论，但是你知道的，约里克，没有人会为了自己的朋友一天没有联系自己就大费周章，但如果他们丢了一件取暖大衣的话，事情就两说了。” 约里克插嘴道：“当然，这个比喻要放在冬天。” 赵括眉头一挑，扫了约里克一眼。约里克连忙讪讪笑，一面在心里暗暗恼怒于自己的多嘴，另一面转移话题道：“您说的没错，警长先生。以现在的形势看来，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尼克就会发现自己的手下莫里斯不见了，然后又用不了多长的时间他就会发现莫里斯其实是被我们二十三区给抓走了，那个时候……我们现在应付得过来吗？” “如果他为了莫里斯对我们二十三区倾巢而出的话，我们当然应付不过来，”赵括回道：“现在我们唯一的挡箭牌就是二十三区这个名头了。至少我们也是联邦的编制，是正义的化身。就算他再怎么将我们不当一回事，也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小事就带领自己的手下将二十三区团灭吧？” 说着赵括不自信地补充了一句，“至少也该有所顾忌。” 看着赵括眉头紧皱，约里克便不再说话，只站在一旁等候着。 将所有的结果在脑海中匆匆过了一遍之后，赵括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无论怎么担忧也是无济于事的，也用不着懊悔这两个莽撞小子的失职。从我进入二十三区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也应该要做出一些改变，就当这件事是所有源头的导火索吧。” “您的意思是？”约里克试探性问道。 赵括银币抛起来然后狠狠将其握在手中，“我们得从莫里斯嘴里撬出一点东西来，我们不能一个人站在明处。然后我们就该采取行动了，东方人有句话叫做先发制人，我们必须这么做。” 约里克极为犹豫，他支支吾吾问道：“可是，警长先生，我们真的……” “我知道你的担忧，约里克，可是如果不让这些入职的警员做一些真正职务之内的事，我怎么甘心将一份份工资交到他们手中呢？” 约里克点了点头，“听您吩咐。” “莫里斯现在在哪儿？” “被关在了监狱里。” “吼~我们二十三区的监狱终于也开始行使它所应该行使的职责了。带我去见他，我这会儿突然想知道这个被两个小倒霉蛋给抓起来的大倒霉蛋究竟生得是一副什么样倒霉模样了。” 第二十二章 倒霉的莫里斯 莫里斯是一个特征极为明显的因约尔普人，狭长的三角眼，鹰钩鼻，短而微卷的金发，瘦削的脸颊，无一不体现出他作为因约尔普男人的魅力，只不过如今这种魅力在昏暗潮湿且肮脏的地牢之中则显得有些嘲讽。 看到赵括与约里克缓缓走了过来，他两只眼睛之中透出愤怒而恶毒的眼神。他猛地从地上窜起，整个人不知疼痛一般撞在监狱的铁栅门上，从缝隙中伸出双手，似乎要将眼前的人彻底撕碎。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他这样吼道：“我是莫里斯，是尼克的下属！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我抓起来！我会用钝刀将你们砸死，然后将你们残破的尸体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经受风吹日晒，以及秃鹫的啄食！” “放松~”赵括解释道：“你现在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难道不知道，弗洛尔德斯并没有秃鹫？” 莫里斯听到这话之后愣了片刻，随后他以一种更加愤恨的声音吼道：“我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讨论弗洛尔德斯究竟有没有秃鹫，如果没有，那么我就会牵两条宾克犬把你的尸体啃得一干二净！” 赵括面色古怪道：“难道你不知道私自圈养宾克犬是不合法的吗？还是说你有宾克犬的养殖证？” “你懂什么？你这个可怜的东方人杂碎！”莫里斯双眼通红，“就算是我不养宾克犬，我也很容易就能在肮脏的臭水沟里找到几条饿极了的野狗……该死，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些事！”猛吸了一口气，莫里斯接着吼道：“这里是弗洛尔德斯，我是刽子手尼克的下属莫里斯！我乐意养宾克就养宾克，我乐意养野狗就养野狗，乐意秃鹫就秃鹫，你们联邦的律法在我的面前一文不值！一文不值！哈哈，你怕了吗？你在想你是否能保住你这条可怜的小命吗？当然可以，前提是你将我从这个恶臭的监牢里将我放出去。” 赵括叹了一口气，他安抚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莫里斯，尽管是一个罪犯，但是被关在监狱里仍然是一件很不值得开心的事。” “不开心？！简直是绝望！” 莫里斯破音的嗓门显得极为刺耳。 “放松，放松一点莫里斯。你没必要如此大吵大闹，我们之所以能够立足于这片古老的大陆上，正是在于我们能够思考。就算是身处于困境，我们也能够利用自己的智慧为自己打开一条路不是吗？” 莫里斯猛地睁开了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其实能够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好一点，只要你能付出一点小小的贡献。” 莫里斯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缓缓道：“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是尼克的重要下属，那么你肯定知道很多关于尼克的重要消息吧？” “吼~我知道了，”莫里斯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还以为是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一时头痛之下做出的蠢事，没想到你们竟然打着这样的主意。” “你这么说其实也可以，”赵括蹲下身来，看着莫里斯的眼睛缓缓回道：“那么你愿意用是什么样的情报来换取你自己宝贵的生命呢？” “我呸！”莫里斯一口带血的浓痰狠狠地吐在赵括的脸上，“哈哈，你这个该死的东方人杂碎，你想让我出卖尼克？！你不要做这种该死的混账白日梦了！你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从尼克的怒火之中存活下去吧！” “你这个混蛋！”约里克一脸怒火，“你这个阶下囚，如果你想保住命的话，你就该对你眼前的警长客气一点！” “警长？！这就是二十三区新来的警长吗？一个东方人？！”莫里斯讥笑道：“二十三区已经没落到让一个东方人作为警长的地步的吗？！哈哈，你们不要再刻意逗我笑了！哈哈！” 约里克正欲开骂，赵括伸手制止住他。 他缓缓站起身来，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水渍，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愿意配合的话，我们就只能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了。” 莫里斯面上浮现出一丝揶揄之色，“哦，是吗？你们是准备对我用刑吗？让我看看，你们东方人有什么样的残酷刑法呢？” 赵括失望道：“这还真如你的意愿了，我们东方确实没有什么残酷的刑法，那些稍微有一点用的我的忘记了。比如将你装进一个烧红的空心铜柱里听你的惨叫，又或者是将你埋在地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然后在你的头皮上撕开一个口子，将水银灌入其中，让你浑身瘙痒难耐，甚至整个人忍不住从自己头皮上的缺口上钻出来……” 莫里斯脸上露出一丝畏惧之色。 “唉，只不过这些刑法我都已经忘记了。” 约里克面色古怪。 赵括转头看向莫里斯，“你说这些刑法我都已经忘记了，我该如何才能让你开口呢？要不然你乖乖开口，让我少费一些脑筋去回忆呢？” 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但是没有说话。 “哦对了！”赵括忽然一挑眉，“我想到了一个处置你的好方法。” 莫里斯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他哆哆嗦嗦问道：“什么方法？” “你知道的，哦不，你或许不知道。在我们二十三区的监狱里有一个关押了几十年的恶魔，他已经几十年没有乐子可寻了，你猜你的到来会不会让他觉得开心一点？” 说着赵括一挥手，“叫几个身强体壮的警员将他送到那个牢房中。” “好的，先生。” 莫里斯抱着栅栏，他看着赵括的背影怒吼道：“不，你们要做什么？给我回来！你这个该死的东方人！给我回来！” 赵括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黑暗的地牢之中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赵括看着前方牢房之中一个黑色的背影沉声道：“嘿，里昂，你好啊！” 第二十三章 多了一个倒霉蛋 匆匆走出地下监狱，赵括转头冲着约里克道：“叫一个胆子大一点的警员在地下监狱守着，如果莫里斯松口了的话立马通知我。” 约里克点了点头，随即他问道：“先生，难道我们就真的把他丢给里昂那个魔鬼了吗？” “要不然你拿着皮鞭去审讯他？” 约里克连连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难道就不担心里昂直接把莫里斯给……” 约里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跟里昂做了一个交易，只要他不把莫里斯给弄死，我下次还会给他找点乐子。一顿饱和顿顿饱的道理就连街头的流浪儿都明白，他应该也不是一个傻子。” “我倒是不怀疑他的信誉，”约里克回道：“可是您知道的，阿尔瓦纳人都是容易被鲜血冲昏头脑的人，更何况是满手血腥的里昂？如果莫里斯对里昂做出什么侮辱性的动作的话，我们很难保证里昂不会被疯狂给蒙蔽心智，到时候，莫里斯的生死就很难保证了。” 赵括耸耸肩，“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如果莫里斯敢侮辱里昂的话，那他确实能够称得上是一个真男人。如果他是一个真男人的话，我们还要怎样做菜能从莫里斯的嘴里得出确切的情报呢？” “您说的是，先生。”约里克愣神之后又想起一件事来，“我们要不要给在地下监狱待命的那一名警员钥匙？地下监狱的。” “为什么这个说？”赵括问道。 “如果他一直在监狱留守的话，等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谁去锁门呢？” 赵括只感觉有些无奈，“不用了，这一段时间我都会留在二十三区里。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新的监狱长，否则每次都叫人在地下监狱守着的话也太过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要不要任命以为监狱长呢？” 赵括想了想，“先不用了，监狱长要就需要凶神恶煞，要么就无所畏惧，还有必要的一点，绝对忠诚。这些个警员都不能胜任监狱长的工作，我害怕他们任职之后没多久的时间就被里昂给吓得尿裤子，然后听从里昂的指挥帮他开了锁，那可真是一个大灾难。” 想到这一幕，约里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这种折腾，他想。 “还有什么事情吗？警长先生？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回自己的岗位了。” “你先回去吧。”赵括挥手道。 约里克道了一声告辞，随即拖着步子缓缓往自己的座位上走。 赵括走了两步，忽然转头冲着约里克道：“对了……” 约里克连忙转身道：“还有什么值得我为您效劳的吗？” 赵括沉默了半晌，摆摆手，“没什么，你还是先回去吧。” 约里克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有多问，缓缓转过了身。 赵括叹了一口气，他其实是想让约里克通知沃伦来找自己。现在处于紧要关头，如果沃伦的能力更进一步，能够复制出枪械的话，那确实是对二十三区有很大的帮助。 资金问题一直都是二十三区的心头大患，现在连警员工资问题都未能解决，怎么还有闲钱去购置枪械呢？ 而至于为什么赵括忽然闭上了嘴，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约里克身为一个财政部部长，如此老迈，为了资金问题都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还整天围着自己听任自己的命令，赵括确实是觉得过意不去。 一个做实事的财政部部长竟然还兼职传话筒的工作，这让那些在自己坚守的岗位上偷偷喝酒的人如何能够自处？ 看样子，自己还需要找一个贴身秘书。 赵括高高抬起眉头，摸着自己的胡渣。约里克确实是有些撑不住场面，如果一个老头子长久跟在自己身边，那么恐怕会有人怀疑自己的兴趣的！ 尽管这种怀疑根本就是站不住脚跟的。 毕竟在弗洛尔德斯，没有人会对东方人抱有美好的遐想。 所谓不是事实的事实往往都会在一帮闲人丑恶的期盼与想象之中往更加黑暗的地方走去。 赵括可不想自己今后成为人们非议的主题。 原本就无所事事的麦克注意到了赵括的失神，他好奇地看着赵括，心说警长先生怎么呆在这里了，这种表情似乎也不像是为了什么事而发愁的模样。 忽然他双眼一张，脸上浮现出一丝淫荡的神色，嘿嘿笑了起来。 “嘿，吉姆。”他尽可能地放低了声音，“你猜警长现在在想什么？” 吉姆听到这话之后稍微抬起头瞥了赵括一眼，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快速回道：“闭上你的嘴，麦克，我可不想因为你而受罚！” “你难道就不认为警长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吗？” 吉姆低下了脑袋，没有说话。麦克你敢议论警长？你找死可别带上我。他这样想。 吉姆没有理会自己这件事让麦克有些伤心，他又给福克斯丢了一个纸团，等福克斯疑惑抬起头来的时候他说道：“福克斯，你猜警长现在在想些什么事？” 福克斯同样抬起头瞥了赵括一眼，然后很快低下了脑袋。 他根本就不想和麦克说话。 没有得到福克斯的回应这让麦克有些丧气，“难道八卦不应该是每个人的天性吗？你们这群根本就不敢起身反抗权威的懦弱者！”他自顾自嘀咕道。 在原地愣了很久，赵括一抬头就看见了偷偷打量自己的麦克，于是他加快脚步走到了麦克的办公桌旁面。 麦克匆忙低下了头，企图用将头埋在一堆文件之中来证明自己一直在认真工作，但太过了。 他根本就没有做地下工作者的天赋，吉姆这样想。 赵括敲了敲麦克的桌子，麦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惊讶而自然，“有事吗，警长先生？” “两分钟之后我会赶往靶场，而你负责通知除了凯登之外每一位变异者警员，我赶到靶场的时候需要见到他们整整齐齐地站在靶场里。如果没有，那么就是你的失职。而作为惩罚，你会和那两个小倒霉蛋一起去巡逻。” 麦克苦着脸大声叫嚷道：“可是警长，我现在怎么知道他们在哪里？如果他们在洗澡，亦或偷偷跑出去喝酒了的话也要怪在我头上吗？” “我走到靶场需要三分钟，也就是说你一共有五分钟的时间。如果你再抱怨一句的话，你就只有四分钟的时间来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了。” 麦克从未如此懊恼于自己的多嘴多舌。 第二十四章 成果 等到了靶场之后，艾丽丝一行人已经在靶场站整齐了。麦克满头大汗，吐着舌头大口喘气，“报……报告警……警长，我……呼呼……顺利完成……任务。” “干得不错，麦克，你很有干劲。”赵括稍微夸赞了一句。 麦克知道现在应该露出一番笑脸来表达自己的欣喜，但他疲惫的身躯与郁闷的心情始终不能让他如愿，于是他展现出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憋屈表情，颇为好笑。 赵括摆了摆手，“好了，你先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吧，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还会有这种折磨人的事情？麦克惊愕地张大了眼睛，天知道刚才在五分钟之内通知靶场的每一个人究竟让他花费了多少的力气！他敢发誓，自从自己在二十三区入职以来，就再也没有干过这种要人命的体力活! 他开始懊恼于自己私底下议论赵括了。 我早该知道他是一个擅长剥削的魔鬼，不仅眼神毒辣，就连听力也是一流，麦克一面往回走一面这样想。 “好了，诸位。”赵括的眼神从每一个人脸上划过，“请问你们在二十三区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是否有一丝长进呢？” 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急于表现自己的迫切，赵括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眉头一挑，“看样子你们确实是进步不小，从你开始，阿尔玛，让我看看你的枪法是不是准了很多。” 阿尔玛出列来，他扛着一杆极长的狙击枪，趴在了一个特意建造的断墙背后，快速调整自己的姿势。 这一杆狙击枪是赵括让约里克花费了二十三区一大笔资金为阿尔玛购置的，其他人还好，但如果不给狙击手配一杆狙击枪的，那可真是天大的罪过。 “可以开始了吗？头儿？”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们你瞄准的是哪一个靶子。” “正前方那一个，头儿。”阿尔玛回了一句，然后稍微看了一眼靶心，很快就扣下了扳机，甚至都没怎么瞄准。 正中靶心。 “不错，阿尔玛，你怎么做到的？”赵括问道：“你没有瞄准吧？我原本还以为你这枚子弹又要打在另一个靶子上。” 阿尔玛站起来挠了挠头，“是的，头儿，我只不过是在子弹出膛的那一瞬间用自己的异能将这枚子弹转移到它应有的轨迹上。” “你不能直接将这枚子弹转移到靶心上吗？”赵括皱着眉头问道：“你知道的，仅仅只是这样的话，你这名狙击手就与其他普通的狙击手没有任何差别。” 阿尔玛稍微脸红，“我现在还做不到这个程度，但是我一直在努力，相信不会很长的时间，我一定会出彩！” 也没有太过打击阿尔玛，毕竟从一个射不中的狙击手做到几乎能够百发百中的地步，阿尔玛这段时间也确实不是虚度。 “你呢？阿朗索？”赵括转头看向了阿朗索。 阿朗索一抬手，他腰间的手枪就自动飞入他的手中，然后他缓缓将手平推出去，他手中的手枪就缓缓往外移动，最后停留在了空中。 这是引力与斥力作用达到平稳之后才会出现的效果。 赵括微微挑眉，在这段时间内阿朗索能够将自己根本就没有尝试过的斥力做到这种程度，尽管这种效果在实战之中并没有什么样的实际作用，但这代表着他的天赋确实很高。 赵括不免想知道阿朗索的极致已经做到了什么样的程度，“然后呢？还有什么能够让我大开眼界的吗？” 阿朗索听到这话之后将手枪收入了腰间，然后又从腰间拿出了几枚钢珠。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这些钢珠就猛地飞射出去，在几个靶子上射出了两三个坑洞。 赵括转头冲着阿尔玛笑道：“你看，你能做到的阿朗索同样能够做到。” 阿尔玛尴尬回道：“您放心，头儿，我一定会做得更好。” 此时阿朗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冲着赵括道：“头儿，我现在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我虽然已经适应了引力和斥力，但是它们还不够强，只能将它们作用到小型的物体上。而且我的能力控制范围也只在周围五十米的范围之内。根本就做不到您说的靠钢铁建筑来牵动自己，实现快速移动的地步。” “在这一段时间内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我很欣慰。” 阿朗索冷峻的面庞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没再说话，回到了自己的原位。 而索菲亚的红温感应虽然已经可以感知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甚至可以透过墙壁，但是局限性也同样让人头疼。 第一，她感应的距离不够远，只有靶场的大小。如果太远的话，感应就会模糊不清。 第二，她感应的时候不能够快速移动，只能静静地呆在原地。如果因为外物而受影响的话，红热视象就会扭曲破灭。 这两点在战斗之中都是致命的。 “沃伦，你的能力可以做到怎样的地步？”赵括转头看向沃伦，“你现在可以复制手枪了吗？” 沃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现在虽然可以复制手枪，但是做不到复制纸张的地步。我的极限是一天的时间里顶多复制两把，如果强行复制的话，复制品就只空有一个外壳。” “这样啊……”赵括皱着眉头。 阿朗索看出了一丝不对劲，“头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括抬头看了阿朗索一眼，“嗯，我们或许很快就要跟别人交战了，对方实力强大，人数也不少。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经费紧张，我们或许没有足够的钱去置办军火。” “这就是您询问沃伦的原因吗？” 赵括点了点头。 阿尔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大声回道，“对了，如果我们缺军火的话，我们为什么非要让沃伦复制枪械呢？他完全可以复制纸钞、金币、铜币，这可比复制枪械要容易得多！” 沃伦眼睛一亮，他连忙看向赵括，欲言又止。 赵括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回过神来，义正言辞道：“你们知道为什么会有狱警司这个部门吗？正是因为有些变异者的能力可以颠覆该有的常理与道德，而我们就是来约束这些人的！如果听之任之，这是一场灾难！” “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这是一条权衡线，也是底线。”赵括扫了阿尔玛与沃伦一眼，“遏止住你们的想法，我不希望最后竟然要将你们给送入地牢，听明白了吗？” 阿尔玛与沃伦对视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明白了，头儿。” “收住你们的底线，诸位。你们披上了警服而不是囚衣正代表着你们有责任可言，下次，我不希望再听见这种话。”赵括转身离去，“艾丽丝，跟我来。” 第二十五章 我难道不配拥有一个美丽的秘书吗? “你是否向其他人透漏过关于你的异能？”走出靶场之后赵括问艾丽丝道。 艾丽丝摇摇头，“从来没有，先生。我牢记你的教诲。” “那么告诉我你现在的能力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实际上与以前并没有多少的差别，先生。”艾丽丝回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开发我的能力，但一直得不到精髓。不知道为什么，我尽管已经将它们凝练了都许多，但它们始终无法做到如您所说的那样可以成为斩断一切的利器。尽管它们现在可以任由我的驱使而摆动，但只要接触到了某些东西就会挣断。” “这是它们的空间结构还未曾凝练的缘故。”赵括站住了脚步，皱着眉头想了想，“接下来这一段时间你不用去理会如何驱使这些丝线，将所有的努力都用在它们的空间结构上。然后……试着用心去感悟它们的结构连理，或许会对你有所帮助。” 艾丽丝有些不解，“可是我该如何做？您说用心感悟？这些话对我来说太过玄妙了。” “你闭上眼睛，用你的指尖去触碰它们。因为它们是你的能力，它们会对你敞开一切。就像是一朵雪花，其他人是普通人，而你则拥有一台显微镜。看到了它们的结构之后，你就能按照结构去稳固它们。” 听到这话之后艾丽丝突然闭上了眼睛，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五条银色的丝线。她的指尖微微拨动着这一缕缕琴弦，脸上先是疑惑，很快就眉头舒展，最后绽放出绝美的笑意。 “您说得没错，正是这样！”她睁开眼睛欣喜地喊道。 “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天赋。这能让你更快地稳固它们的空间结构，但不是现在。”赵括迈开了脚步，“接下来一段时间你跟着我，我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教你如何去开发自己的能力。如果你能够将其开发完美的话，再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将是二十三区的顶尖警员。” “是的，先生。” 艾丽丝抬头看着赵括，眼眸微微跳动。 赵括瞥了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先生，您为什么会对我的能力这么了解？这原本是我的能力，可是我在您面前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学生一样。” 赵括想起了自己从艾丽丝身上偷取的那一条空间丝线，微微笑了笑。他对其他变异者的指导都只能停留在如何使用的表面，能沉于异能本身去教导的，也只有艾丽丝一人。 要知道，他这一段时间对能力的开发也不比那几个变异者要懈怠。 “不仅如此，”艾丽丝又开口道：“您还对其他人的能力有很深的了解。学院的老师都没有看出阿尔玛他们的能力，而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您也是变异者吗？” 赵括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对异能有足够的了解而已。” 艾丽丝显然不相信这一番说辞，但是她也没有逼问，只跟在赵括的身后缓缓走着。 走进办公区，赵括一眼就注意到了使劲往喉咙里咽东西的麦克。他内心有些无奈，这个麦克永远也不知道规矩这个词该怎么写，也永远也记不住自己的伤疤。 这或许也能算是一件好事! 赵括缓缓往里走，路过麦克的办公桌之时往麦克的桌子上敲了两下，然后缓缓离去，只留下麦克在自己的座位上惶惶不安。 “约里克。”赵括习惯性地叫出了这个名字。 约里克快速走了过来，他看到跟在赵括身边的艾丽丝之后愣了愣，然后问道：“有什么吩咐吗？大人？” “我记得在我办公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叫两个警员将它收拾一下。” 约里克又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接下来一长段时间，那间屋子将成为爱丽丝的办公室，她将在里面工作。” 约里克试探性劝道：“您知道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您可不能将时间荒废在这档子事上。我听说过一句话，温饱思**。但是大人，恕我直言，现在我们可没到‘温饱’的程度。” 艾丽丝不大清楚‘温饱思**’这句话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她能够听懂约里克整句话的大意，并为此脸红。 赵括一挑眉，惊讶道：“没想到你还补习了许多东方知识，约里克，这真让我感觉意外。” 约里克讪讪笑道：“活到老，学到老嘛，呵呵。” 赵括失笑，“你放心，你的担忧不会将永远只是担忧。艾丽丝只是作为我的秘书，顺便我还可以教导她关于如何开发她的能力。” “秘书？”约里克有些傻眼。 “怎么？难道我不配拥有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甜美的秘书吗？” “当……当然可以。原本那间房间就是为警长的秘书准备的，您当然有这个权利，只要您乐意。”约里克回道：“只是您为什么还要找一个秘书呢？难道我不能得到您的喜爱吗？” 赵括黑着脸，“约里克，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已经完全可以得到我的欣赏了。” 约里克暗暗叹了一口气，心说果然是人老珠黄，再怎么经验丰富的老东西也始终比不过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看着约里克的脸色，赵括的表情愈加显得难看。 此时，就只听见一声惊呼，“警长！警长！” “不要大呼小叫！”赵括转头冲着那个警员道：“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警员一头大汗，他喘着粗气道：“莫里斯，他服软了。” 赵括眉头一挑，“哦，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其实我也没有料想到他能够在里昂的手里撑这么久，我还真以为他是一条硬汉呢！” 说着赵括左右看了看，“凯登在哪里？” 约里克正欲提醒，艾丽丝抢先一步回道：“您忘了，您将凯登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约里克有些郁闷。 “我不是让他找几个人去做这件事吗？” 艾丽丝吐了吐舌头，“他找了两三个人，不过他放心不下，跟着他们一起出去了。” “先让他回来，现在这里更加需要他。如果我们不能分辨莫里斯话的真假，那么莫里斯的话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凯登现在在哪里，就算是知道，谁去通知呢？” “这个可不难，”赵括转身面向麦克，微微一笑，“麦克，你好啊。” 麦克双眼惊愕。 第二十六章 审讯 莫里斯现在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他靠在监狱的墙壁上，只能大口喘息。他身上并没有伤口，但精神溃散，双眼无神，身体还时不时地轻微哆嗦，浑身已经被冷汗给湿透了，全然没有方才他在监牢里大声叫嚷的那一股劲头。 赵括与约里克面面相觑，而艾丽丝则面色古怪问道：“警长先生，您对他做了什么？” “我可没有对他做什么，我只不过是给他介绍了一位新朋友而已。”赵括上下打量着莫里斯，“现在看来，他好像不大喜欢他那位新朋友。” 随意调侃了一句，赵括蹲在了莫里斯身边，“嘿，莫里斯，你还好吗？” “魔鬼……魔鬼……不要过来！”莫里斯喃喃念着这么一句。 赵括有些头疼，如以莫里斯现在的这副精神状态，他可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别害怕，是我，来，看清楚一点，是我。” 莫里斯目光终于聚集在赵括的脸上，他如释重负一般喘了一口粗气，浑身紧绷的肌肉终于松弛下来，“我招，我什么都招，只要你不将我和那个魔鬼关在一起，我什么都招，什么都告诉你！” “不要说这种话，莫里斯。我们难道不是好朋友吗？”赵括笑道：“好朋友之间怎么能说是‘招’呢？我无非就是有几个问题向你请教，而你出于善意回答我的疑惑罢了。” 莫里斯盯着赵括看了很久，咽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赵括站起身来，冲着艾丽丝道：“给他去倒一杯温水，顺带问问凯登还有多久才能到。” 艾丽丝点点头，迈开脚步走了出去。 没有多长的时间，艾丽丝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凯登。 “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赵括冲着凯登道。 “麦克找到了我，他告诉我说您找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赵括一挑眉，“哇哦~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一直默默不起眼的麦克才是我贴心的下属！” 将水递给了莫里斯，赵括笑问道：“来莫里斯，喝完这杯水补充一下体力。” 莫里斯显然已经渴到了极致，大出汗让他体内的水分大量流失，嘴唇已经呈块状龟裂开来。他接过这杯水一饮而尽，随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脸色看起来好了很多。 “好了，莫里斯，现在你能告诉我关于尼克的一些消息了吗？比如他手底下有多少人，变异者有几位，能力是什么？” 莫里斯看向赵括的眼神略显复杂，他嘴唇稍稍蠕动，最后以一种干哑的声音回道：“我知道的并没有那么详细，尼克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他只向每个手下透漏每个手下该知道的东西，我们也从来不敢多问。” 赵括皱着眉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凯登，得到了凯登肯定性的答复之后他接着问道：“你是尼克一个重要的手下，尽管你负责的应该不是作战方面，但你肯定知道一些不是吗？” “安东尼，他也是尼克手底下一个重要的人物，他与另外一个人负责作战方面，我对他很了解，我们经常一起喝酒。” “他是一个变异者？” “没错，他是。”莫里斯回道：“他的能力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经常向我展示他可以轻松将金属汤勺捏成圈的把戏，我认为他的能力是力气方面，又或者是关于金属的控制方面。” 赵括想了想，“你说的另一个负责作战的人呢？他有什么特点？” “那个人叫做亚伯拉罕，是一个常年带着白色披头的伯尔森人。他也是一个变异者，据说是能够控制一些动物，但是他从来也没有向我们展示过。” 赵括微微眯着眼睛，他犹豫了半晌，“那么尼克手下还有什么重要成员？” “帕尔马，一个对杀人极为狂热的剑士，他不是变异者，但是他的实力很强劲，他是尼克的贴身护卫。埃尔维斯，军火的负责人，他对枪炮有很深的执念。他经常一整天不吃饭，也要呆在军火库里望着那些枪械发呆。” “他是变异者吗？”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是。”莫里斯喃喃回道：“他经常收集一些破损的枪械放在自己的房间里，但是我有一次喝醉了不小心走进他的房间，却发现他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支枪械的踪迹。” “那么还有一些什么人？” “比尔，柯默思，他们都是一些新人，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我对他们一点儿也不了解，因为他们认为我是这个核心团伙里毫无紧要的人。” “哦？”赵括抓到了重要的信息，“为什么他们会这么认为？” “因为我实力很差，又不是一个变异者，但是这些该死的混蛋，他们从来就不明白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莫里斯咒骂道：“如果没有我，军火贸易的途经从哪里来？如果没有我在其中牵线搭桥，他们真的认为他们能够从老约翰的手里取得合理的非法商业通道吗？他们应该对我抱有最基本的尊敬！” 赵括微微眯眼，他不留痕迹翻过这一页，“那么你对尼克了解有多少？” 问到这里，莫里斯突然闭上了嘴。 “怎么了？莫里斯。” 莫里斯哀求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了你，唯独这个不行，这是我的底线。” “没关系，我们是朋友，我不会逼你的。”赵括笑着拍了拍莫里斯的肩膀，“那么让我们聊聊一些朋友之间该聊的话题。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酒馆里喝闷酒呢？” 莫里斯轻松了很多，但是他的脸色并不好，“因为有一个混账试图争抢我的权利！那个人叫做柯默思，一个奸险的投机者！他不仅话里话外贬低我，还试图往我的负责区插一脚。” “他成功了？” 莫里斯咬着牙齿道：“没错，三天后的一次军火运输原本应该是我的规划路线，原本应该是我来做指挥。但是他带着一个新人就轻易从我的手中抢走了这门生意，我恼火得不行，但又不能当着尼克的面发作，于是就一个人跑到了酒馆里。” 赵括满意地冲着艾丽丝，“给我的朋友送上一件体面的衣服，再送上体面的晚餐。” 说着赵括又看着莫里斯道：“不过我的朋友，今晚还是需要委屈你在这个肮脏的房间里住一晚了。” 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他望向了黑暗处，“只要不让我和那个魔鬼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如你所愿。”赵括站起身来，“凯登、艾丽丝，等会在我的办公室里等我，现在我要去拜访一下另一个朋友。” 赵括缓缓走进黑暗处，冲着前方道：“多谢了，里昂，你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里昂并不回话，也不转身，只在黑暗之中留给赵括一个静默的背影。 一盏昏暗的灯光骤然发亮，眼前所有一切开始变得清晰，如墙上绝望的手印，地上红艳的尘埃。 第二十七章 缪斯大教堂 “莫里斯非常老实，他所说的话之中没有一句是假的。”凯登略微显得有些好奇，“头儿？您究竟是用什么办法让他老老实实交代的？” 赵括回道：“很简单，如果将你跟地下监狱里的那一位关在一起一段时间之后，你也会和他一样老实的。” 凯登来二十三区的时间已经是不算短了，他也从几个老警员的嘴里听说过地下监狱里关押着一名杀人不眨眼、饥餐渴饮的恶魔的事儿，不过他一直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今天见到被吓成这个傻样的莫里斯之后，他也由不得不信了。 打了一个哆嗦，凯登嘿嘿笑道：“头儿，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很老实，而且对您忠心耿耿。” 赵括耸了耸肩，“这谁知道？每一个没有出卖自己人的奸细在此之前都是这么说的。” 凯登不愿意再在这个话题上聊下去，他害怕赵括会让他跟底下那个恶魔呆一段时间来表明他的忠心，他可不愿意受这份罪。于是他连忙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头儿？” “接下来你主要把你的心思转移到独眼狗身上去，看究竟能不能从他那里打听到利爪查理斯的消息。”赵括突然问道：“对了，你探查到独眼狗的什么消息了？” 凯登摇摇头，“时间太仓促了，我只从一些路人嘴里套出了一些话，但是并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你就得抓紧一点了。”赵括喃喃道：“如果我们没猜错的话，我们很快就要迎来我们二十三区的转折了。” 说着赵括冲着办公区的所有人喊道：“所有人，抬起你们的脑袋来！现在是二十三区的一个重要时期，无论你们手底下有没有事情可做，就算是装，也请都给我装出一副忙碌的神形来！明白了吗？” “是，警长先生！”一众警员齐齐回道。 赵括扭头冲着艾丽丝低声道：“叫个人好好看管着莫里斯，我想，他应该是我们的突破口！对于我们的朋友，他已经受太多苦了。” ………… ………… 弗洛尔德斯从来就不是一个好地方，而对于建立在弗洛尔德斯内部的缪斯大教堂而言，则显得更加得罪孽深重，昏暗无光。 在十几年前，缪斯大教堂还在一个老神父的看管之下。后来老神父不知为什么，他的脑袋被挂在波林克鼓楼上，于是就再也没有信教的人来此祈祷，这座硕大的教堂也终于落在了其他人的手里。 很多人都说这个教堂被一群孤苦的流浪儿占据了，他们躲在这个教堂里面可以避免风吹日晒。又有人说这个教堂已经完全空置了下来，里面满满都是废墟、蜘蛛网与灰尘的结合体，已经沦为了野狗的聚集地。还有一些人说，这个教堂被一个人给纳为了己有，那个人的名字让很多人都变色。 刽子手尼克。 很多人都忘了尼克“刽子手”这个头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们都忘不了一个曾经在弗洛尔德斯无恶不作的黑帮家族头目响彻夜空的惨叫。在寂静无人的夜晚，这些惨叫总会弥漫在心头，挥之不去。 让人欣慰的是，弗洛尔德斯并没有寂静无人的夜晚，更多的枪声与吼叫、哀嚎声可以将这些愁云散去，给人一个甜美的梦乡。 这天晚上，久久沉寂的缪斯大教堂突然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有人以为是野狗胡乱触碰而导致，有人以为是老神父不眠的恶灵在作祟，亦或是更叫让人忧心的白日的魔鬼，于是他们远远避开，甘愿走在黑暗之中。 而在缪斯大教堂的内部，却坐着不少人。 一个身形壮硕，手里拿着一瓶麦酒，胡乱喝着。一个带着在灯光像发黄的帽兜，双手插在宽大的衣袖之中，静静盘腿坐在地上。 一个抱着血迹斑驳的锈剑，一个正摆弄着地上的机械零件。还有两三个面色各异的人，他们张望着坐在最顶上的那个身着西服，手拿红酒的男人。 男人叫做尼克，更多人称他为刽子手。如果不看底下这些人的话，谁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品味高雅的绅士。 “什么？刽子手？你们就是这么称呼一个绅士的？” 有一个人曾经与另一个人这样争辩过，结果第二天，与他们相熟的酒馆老板没有见到他们来照顾自己的生意。 尼克开口了，他音调有一种独特的磁力，他说：“老约翰对我们施压了。” “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那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回道：“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不死总要将这些不能伴随自己走入地狱的权利紧紧地抓在手里，像极了一个吝啬的铁公鸡。不仅对您，卡罗尔、杰奎琳，哪个没有受到他的欺压？” “不能这么说，安东尼，据我所知，莉莉丝就没有。”带着帽兜的那个阴鸷男人操着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安东尼哼哼道：“莉莉丝？那个比我还能吃的娘们？你怎么能将她与我们混为一谈？我始终认为她是老约翰的姘头！” “不过这次可不同，”摆弄着枪械零件的男人缓缓开口道：“老约翰试图让我们让出一半西街的管理权，但仅仅只打算给我们一条走私通道。这已经不是施压了，而是强抢豪夺！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这样的屈辱，这好比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撕光了衣裳。” “按我看来，大人，”一个面色看起来略显年轻的人开口了，他的名字叫做柯默思，“我们没有必要受一个老不死的东西的排挤，况且现在几大黑帮都已经忍受不了他了，我们完全可以联合其他人，一举将老约翰的老巢摧毁掉。” “新人就是新人！”亚伯拉罕嗤笑道：“没有经历过老约翰的时代的人就不会知道老约翰的恐怖！你们还是太嫩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柯默思冷哼一声道：“我看是某些也要入土的老家伙已经忘记自己的雄心壮志，甘愿窝在自己的棺材里等死了。” 亚伯拉罕并不对这番冒犯自己的话生气，反而他嗤嗤笑道：“你看，尼克。这就是新人，他们确实是有胆量，有魄力。但是未免也太过没有审时度势的眼光，也缺乏应有的礼貌。” 尼克摆手道：“好了，不用再说这件事了。老约翰若是想要西街的酒馆，我们给他就好了，没必要因为这些事和他撕开了脸，我们现在仍然是需要他的关照的。当然，一条通道可不够，至少要三条，这是底线。” “对了，好像听说二十三区来了一个新警长？”埃尔维斯嘟囔道。 “新警长？你说这种话做什么？”安东尼纳闷道：“难道那个新警长有什么特别吗？” “确实，他是一个东方人。” “东方人？”安东尼哈哈大笑，“东方人也能当警长吗？二十三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好了，不用讨论这些事情了。我叫你们来也不是为了消遣的。”尼克转头看着柯默思道：“三天之后是你第一次为我工作，为了避免出现差池，你好好跟莫里斯讨教一番。他是这方面的能手。” 柯默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不屑，“他？一个胆小如鼠只会耍嘴皮的人物？我做的会比他好一百倍！” 安东尼有些恼火，亚伯拉罕冷哼了一声，除了痴迷于枪械的埃尔维斯和一直没有说话的帕尔马之外，就连尼克也稍稍皱眉。 柯默思并没有在意。 “对了，莫里斯呢？”尼克才注意到周围没有莫里斯的身影，“他对我的决定生气而不像参加家族会议吗？” 一直未曾说话的比尔忽然开口道：“他被两名二十三区的警员痛打了一番，然后被他们拖回二十三区了。” 场面先是沉寂了片刻，随后一众人哈哈大笑。 “莫里斯竟然被几个警员给痛揍了一顿！” “我原本以为二十三区让一个东方人做警长这件事已经是够好笑的了！没想到他竟然比二十三区更让人捧腹！” “这个蠢小子，他不是一直很精明的吗？” “好了好了，诸位。”尼克摆了摆手，他强忍着笑意，“不要再嘲笑莫里斯了，如果让他知道了的话，他一定会更恼火的。” 安东尼忽然一愣，“莫里斯不会有事吧？二十三区既然敢抓他……” “放心，安东尼。”亚伯拉罕道：“听说最近二十三区在招新警员，说不定是几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做的。他们把莫里斯带回二十三区后，他们内部的那些老警员可不会让他们继续做蠢事。再说，豪斯不是在二十三区里吗？他们两个说不定一边喝酒，一边痛打那两个警员取乐呢!” “豪斯？”尼克愣了愣，“说起来我也好久没有见过我那个白痴表弟了。虽然我一向不大喜欢他，但他毕竟跟我有血缘关系。他不会因为我一直将他丢在二十三区里不管他而生气吧？” “放心，你那个白痴表弟可不会有这种心机。他大概还为你给他安排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而津津自喜呢！” “不过我也还是需要找个时间去和他喝一杯，不能让我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毕竟姑母一直对我很好，我能活到现在都是拜她所赐。” 说完尼克转头看向柯默思，“既然莫里斯不在，那么三天后的那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柯默思一喜，连忙道：“好的，大人。” “嗯……这种酒味道还不错，我很喜欢。”尼克一口将剩下的酒饮尽，望着窗外喃喃道：“老约翰，你说你还能活多长的时间呢？嗯？” 第二十八章 瞎猫撞上死耗子 “头儿！头儿！” 第二日中午，赵括还在办公室里咬着三明治，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喊声。 赵括有些无奈，难道这些人就不知道先找自己的秘书吗？真是一群咋咋呼呼的小子！ 艾丽丝走了进来，她脸色不大好，想必是因为练习自己的异能而导致她看上去有些疲惫。 “凯登要找您，先生。” 话音刚落，就只见门猛地被推开，凯登直接从门外冲了进来，“头儿！” 赵括黑着脸，“你得到我的允许了吗？如果谁都能像你一样随意冲进我的办公室，那么我还怎么在别人面前保持高冷而威严的人设？” “嘿嘿，不好意思，头儿，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凯登挠着头讪讪求饶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会注意。” 艾丽丝很有眼力走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凯登回头瞥了房门一眼，眼色揶揄看着赵括，“艾丽丝怎么会在您的办公室里？” “她现在是我的秘书，你说她为什么会在我的办公室？原本你就应该在门外等着，得到她的传呼之后才能进来。” 凯登疑惑道：“是吗？她什么时候成了您的秘书？我怎么不知道？” “二十三区的规章制度里好像没有一则规章表明警长做事还需要得到下属的允许吧？”赵括放下了三明治，随意擦了擦嘴，“什么重要的事儿能够值得你如此火急火燎？还是说我让你办得事有结果了？” 凯登先是猛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很快摇了摇头，最后道：“这么跟您说吧，头儿，我取得了一些很重要的线索，但是没有确切的证据。” “说来听听。” 凯登点了点头，他开口道：“是这样的，今天我跟昨天一样带着两个小弟……哦不，带着两个警员去探查独眼狗的消息，但是很多人都对这个名字有所忌讳，并不愿意透漏太多给我们。原本今天还是一无所获的一天，直到……” 赵括敲了敲桌子，以此来打断凯登的话语。他面色不善道：“是不是要我告诉你警长的工作十分繁忙你才会懂得说重点？”“当然不是，头儿。”凯登皱着眉头想了想，快速说道：“我怀疑利爪查理斯在尼克的手下工作。” 赵括皱着眉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是这样的，头儿，今天我带着两个警员去……” 赵括开始不耐烦地敲着桌子，凯登便连忙收起了自己的长篇大论，语速急促道：“我们在酒馆里听见有一个人在谈论自己两天之后的工作，还说自己万无一失，因为自己在几天之前收了从外地逃进弗洛尔德斯的一个实力很强劲的变异者作为手下。” “你怀疑那个实力很强劲的变异者就是利爪查理斯？” “没错，实力很强劲、几天之前逃进弗洛尔德斯、变异者，这些重点都与查理斯十分接近。” “可是你知道每天有多少罪犯想要逃到弗洛尔德斯吗？” “很多。”凯登回了一句，但是瞥见赵括的脸色之后他连忙道：“不过这些特点已经跟利爪查理斯很接近了，我们确实是没有其他的消息。” 凯登说的其实没有任何错误，他们现在手里还确实没有其他确切的情报，只能碰运气撞一撞。突然他想起一件事情来，“你是如何知道那个人是尼克那边的人？” 末了赵括着重提醒道：“如果你愿意将你的开场从‘今天你带着两个警员……’这里跳过的话，我说不定不会认为你办事不利！” “当然，当然，”凯登嘴角笑着摆了摆手，他回道：“我听到他说起了莫里斯，他在跟另外一个人嘲笑莫里斯这个白痴究竟有多蠢！” “莫里斯？”赵括点了点桌面，“如果只是其他帮派的人在嘲笑呢？” 凯登回道：“这个不会，因为他还说自己以后肯定要将莫里斯给击垮掉这种话，如果是其他帮派的人，他们为什么要帮敌人清理掉一个内部白痴呢？” 赵括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你所认为的证据？” 凯登想了想，“难道不是吗？” “确实很有道理。”赵括点了点头。 “对了，头儿，我还想起一个可以证明……哦不，是加大那个变异者就是利爪查理斯的概率的事。” “说下去！” “我们打探道，那个管理整个弗洛尔德斯流浪儿的独眼狗跟尼克发生过争斗，但是他根本就不是尼克的对手，他原本还有一个哥哥，被尼克折磨了一个晚上，而独眼狗则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而留下了性命。不过很多人都说独眼狗对尼克产生了阴影，他不仅闭口不谈那一个晚上，甚至还不准许任何人谈论关于尼克黑帮的事情，如果手下人失口的话，他就会将其毒打一顿！” 赵括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先前那个小男孩对我们隐瞒利爪查理斯的事就是因为独眼狗不准他谈论关于尼克黑帮的事情，所以你在此之中确信了查理斯加入了尼克的黑帮？” “没错！” “你不觉得这样太过牵强了吗？” 凯登回道：“牵强吗？我觉得非常说的过去。” 赵括正欲开口之时忽然将喉咙里的话咽了下去，他换了一句话说道：“算了，我们现在去询问一番莫里斯说不定就知道了事情的真假。他不是说过尼克黑帮之中有一个新人对他特别排挤吗？我觉得说不定就是你在酒馆里遇见的那一个！如果是的话，那么他也或许打探了一些对手的消息。跟我来。” 正往外皱着，赵括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跑过来就是要向我汇报这件事的？” “当然，头儿！难道这件事还不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但是我以为你还打探到了独眼狗的重要情报。” “有啊，我们不是刚才还在对他是否真的害怕尼克这个情报而做了探讨吗？” “所以，你在外面这两天关于独眼狗的情报就只是这个？我原本是想让你从独眼狗的身上顺藤摸爪找到查理斯的线索，现在看起来你只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而已？” 凯登耸耸肩，“显而易见。不过我确实完成了任务不是吗？也确实是为您分担不少的烦心事。不是吗？头儿？” “当然，你可真是我的好属下。希望下次给你安排任务的时候你也能有如此的好运气，那么我就真的放心了。”赵括回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对你所有的夸奖都只建立在查理斯确实是你听说的那个变异者的份上。如果你搞错了的话，我建议你可以找麦克让他给你分享一下有用的经验，我觉得很用得上。” 第二十九章 反间 “你好啊，我的朋友！”赵括冲着坐在监牢里的莫里斯打着招呼道。 莫里斯微微抬起头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赵括，“你又想做什么？我发誓，我知道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你了。还有，我是不会向你透漏关于尼克的任何一个词的，这是我的底线。”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已经从对里昂的恐惧之中回过神来。他从来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成为二十三区的帮凶。尽管很多情报在外面都不算是机密，但这也让他的良心微微有些不安。他只庆幸与自己昨天守住了底线，没有将尼克的消息告诉眼前这个男人。 “尼克，这不是我的过错，我只是被人胁迫了，更何况我没有透漏关于你的任何一个词。你应该能体谅我的苦楚是吗？不，你肯定能够体谅我。” 在前一个晚上，他总是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放心，我的好朋友，我这次来并不是来询问关于尼克的事情的，是关于另外一个人。” 莫里斯极为警惕，“谁？” 赵括回道：“昨天你告诉我，在尼克的黑帮团伙之中，有一个新人是你的死对头？我没有说错吧。” “没错，是有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杂种！他迟早要死在恶臭的下水沟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帮他收尸。”听到这话之后莫里斯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咒骂了一句之后反应了过来，“你为什么问这个？” 赵括给凯登使了一个眼色，凯登连忙走上前来，“那个人是不是留着一头稍长的头发？我的意思是在男人之中他的头发算是长的。然后他穿着一件皮夹克大衣，脚上踏着一双皮靴子？” “没错，柯默思他确实是喜欢穿一身这样的衣服，你们见过他？” “不能说是见过，只是远远地瞥了他一眼。”赵括回了一句，然后他紧紧看着莫里斯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与你作对的这个人，也就是柯默思，他近些天是不是收了几个手下？” “你们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只需要回答就行了，而且这种问题对你没有任何坏处，不是吗？” 莫里斯想了想，“确实，他近些天确实在红色魔方里给自己找了几个实力强劲的手下。” “其中是不是有一个变异者？” “这我不清楚，我虽然打探过他的手下的消息，但是，你知道的，变异者和普通人在外表上并没有多少的差别，他也不可能将自己手下的情报透漏给我这个死对头！” 赵括看了凯登一眼，然后转着手中的银币，“那么你能给我们描述他手下的相貌吗？我敢肯定他们都有很明显的特征。” “当然可以，”莫里斯想了很久，然后缓缓道：“具体我记不大清了，我只知道他手底下有两个光头壮汉，有一个皮肤和臭水沟一样黑的艾福瑞克人，似乎还有一个，他的头发很乱，留着乱七八糟的胡渣。哦，对了！他脸上有一条很显眼的红色伤疤，一直从眼睛咧到嘴角处，像是将整张脸给撕成了两半！” 赵括吁了一口气，他转头看了凯登一眼，低声道：“没错，那个人就是利爪查理斯了。” 凯登收起脸上的喜色，“可是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将他抓起来了？他现在是尼克的下属，我们可不能跟他硬碰硬。难道我们要蹲在他回家的小巷子口将他敲晕拖回警局吗？” 赵括转头看了一眼莫里斯，“要是拖回莫里斯的那两个小倒霉蛋碰巧今天遇上了查理斯，然后又发生了口角，将查理斯给拖回警局就好了。” 凯登摇摇头，“我看来，他们现在可没有这种胆子了。” 赵括犹豫了片刻，然后转头看着莫里斯微笑道：“多谢你的消息了，我最真挚的朋友。总所周知，我不是一个吝啬的人，而且在我们东方，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你既然告诉了我们消息，我们自然也得还礼不是吗?因此，我打算告诉你一些你或许想知道的情报。” 莫里斯先是眼睛一亮，随即面色就犹豫了下来，“你们要告诉我什么？关于尼克吗？” “不，是关于你们帮派里的那个新人，一个不将老人放在眼里的你的死对头，柯默思。” “他？” 凯登很快懂了赵括的意思，他走上前来道：“今天我在一个酒馆里见到了你的死对头柯默思，他正和几个人春风得意地喝酒。” “肯定是和卡尔他们！他们几个新人总是抱成团，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够抗衡我们这些跟着尼克一路走到现在的老人了。”莫里斯咬着牙齿道。 “我听到他在嘲笑你，莫里斯。他说你竟然在酒馆里被痛打了一顿，还是被二十三区的警员！他一只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疯狂地拍着桌子。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就将酒杯丢在地上，捂着肚子笑。他可没有放低声音，整个酒馆里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跟着一起嘲笑你！” 听着这一段话，莫里斯的脸色越来越显得难看，最后脸色铁青，破口大骂道：“这个混蛋！婊子养的崽种！从臭水沟里爬出来的贱货！他竟然敢这样嘲笑我！这个混蛋！该死！” “对了，还有一件事。”凯登不轻不重说道：“他还说，幸亏莫里斯你被抓进了二十三区，他已经完全掌控了下一次行动的负责权。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完全取代你。到那个时候，你就只能跪在他面前乞求他给你一口饭吃了！” “混蛋！他一定是被野狗养大的狗儿子，否则他怎么敢说这种大胡话？！”莫里斯直接从地上跳起来，“说什么我跪在他的面前？还想完全取代我？好小子，等我从这里出去之后，一定要……” 他忽然闭上了嘴。 赵括眉头一挑，“你想出去？” 莫里斯咽了一口口水，没说话。 “是的，你想出去，然后给那个混蛋一点颜色看看！”赵括看着莫里斯的双眼，“如果我说你可以从这里走出去呢？你会怎么想？” 莫里斯嘴唇微微蠕动，“是吗……先生，我真能……我保证，只要您让我出去，我绝对不会报复你，我发誓！” “不不不，我想要的不是这样。”赵括轻声道：“你做的可以更多，并且神不知鬼不觉。” 莫里斯脸上浮现出一丝警惕之色，“您想要让我做什么？” “将柯默思负责的下一次行动的所有消息告诉我，包括确切时间、位置、运送的货物以及人手。” “你们想……不……不可能！我不可能做这种事！”莫里斯连连摇头道：“我怎么可能出卖尼克？我怎么能……” “这不是背叛，这仅仅只是你一点小小的报复。”赵括道：“想想吧，你出去之后能怎么做呢？柯默思手下有人手，你有吗？他既然能够完全负责这件事，说明他已经得到了尼克的信任。你实力没有他强，现在他也成了尼克的好属下，如果让他将这个任务完美地执行了之后，你还能怎么站在他头上？” “这……”莫里斯犹豫了，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以往挣到的钱都花在了美酒与女人的身上，如果能够养几个实力强劲的手下，他一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你想想看，我们伏击柯默思，就算没有杀死他，那他的任务也失败了。那个时候，尼克才会明白你才是他最得力的属下，而不是一个初出茅庐、大言不惭的愣头青，不是吗？” 莫里斯抬头望向赵括，他心动了。 第三十章 诓人 赵括拍了拍手，他冲这凯登道：“凯登，给我们的好朋友莫里斯准备一身体面的衣服，然后再请他喝一杯最好的红酒。” 说完这一句之后赵括转头看向莫里斯，“然后，莫里斯，你来我的办公室见我，我想给你展示一点东西。不用紧张，不是什么坏事儿。等你换好衣服之后，美丽大方的艾丽丝小姐会带你来我的办公室的。” 赵括转身离开了地牢，莫里斯看着赵括的背影没有说话，等赵括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野里之后他转头看向凯登，“你就是在他的手底下做事？恕我直言，这难道不会让你感觉提心吊胆吗？” 凯登耸了耸肩，“其实还好，只要不犯什么错误，头儿是不会为难我们的。” 莫里斯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他给我的感觉就跟尼克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凯登眼睛转了转，“哦？我原以为尼克是一个胡子拉撒，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姑娘然后看着满地鲜血的斗技场而哈哈大笑的人呢！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一个斯文人！至少在表面上看去是一个斯文人，和我的头儿一样。” 莫里斯脖子一缩，“我可没说。” “当然，这都是我瞎猜的。”凯登嘿嘿笑了笑，然后他给莫里斯开了牢门，“跟我来，我会带你去洗个澡，然后给你换一身衣服，然后将你交给艾丽丝小姐。” “很漂亮吗？” “当然，几乎是每个人的梦中情人。”凯登回道：“只不过我劝你远远看几眼就行了，不要忘记她是我们头儿的秘书。” “这我当然知道，我能不知道吗？”莫里斯回想道：“当初我和尼克在酒馆里喝酒的时候，就有一个人出言侮辱坐在尼克身边陪酒的姑娘，然后那个人就死了。死得很惨，我记得清清楚楚。” “哇哦~一个血腥的……好故事。”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多讲几个。毕竟在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呆久了，什么样的死法我都见过，而且记忆深刻。看你的样子我敢保证你刚来弗洛尔德斯没多久，我可以让你大开眼界。” “额，不用了，我还是希望……嗯，我们其实可以边走边说。” ………… ………… 没有多长的时间，焕然一新的莫里斯跟着凯登来到了二十三区的办公区内。他好奇地看着办公区里的警员，而办公区里的警员也同样好奇地看着他。 麦克原本正从厕所里偷偷抽烟出来，一来就撞上了一双鹰眼的莫里斯。他吓了一跳，慌乱之中给莫里斯敬了一个军礼。 莫里斯看到这一幕之后同样也是手足无措，他犹豫了片刻，试探性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自己额前，“中……中午好！” 末了他还不自信地转头看了一眼凯登，低声问道，“是这样吗？” 凯登憋住笑意，他故作镇定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莫里斯，你行的礼简直比一些老兵还要规范。” 莫里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或许是最近不顺的缘故，他很喜欢这种肯定性的夸奖。 给一头雾水的麦克使了一个眼色，凯登将莫里斯交给了艾丽丝，“带他去找警长，艾丽丝。” 艾丽丝点了点头，她朝着莫里斯问了一声好，然后敲了敲警长办公室的门，“先生，莫里斯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赵括的声音响起，“哦，对了，让凯登也跟着一起。” 赵括收起了桌上的文件，他听着房门转动而响起的吱呀声转过头去，就见已经捣拾干净的莫里斯猛地给自己行了一礼，“先生您好！” 赵括面色古怪，他稍稍瞥了一眼凯登，见凯登做了一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表情之后无奈招了招手，“莫里斯，你过来，我说过我要给你展示一样东西。” 莫里斯稍稍紧张，他走上前来，“先生，您要给我看什么？” “你知道的，尽管我们两个发誓要成为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但是毕竟你所属的帮派是我们的敌人。”赵括从抽屉里拿出一枚蓝色的药丸，“所以我不得不采取一些保险措施，吃了它。” 莫里斯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他低头看了一眼这一枚药丸，“这……这是什么？” “在我们东方有一种职业叫做药师，他们会研制各种各样的药品，或者毒药。”赵括缓缓解释道：“而这种药就是一种毒药，它的名字叫做软骨腐肉散。吃下这一枚药丸，三天之后如果不吃解药的话，就会浑身瘙痒，然后骨头变成水，血肉变成泥土，在绝望与痛苦之中死去。” 莫里斯一头冷汗，“不，为什么？您为什么……我已经答应给你你所想要的消息了。” 赵括叹了一口气，“没办法，我可以完全信任你，但是我的手下不相信。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的话，他们不会同意将你放出去。凯登就不同意将你放出去。” 莫里斯转头看向凯登，凯登瞪大了眼睛，我同意啊，我同意的呀！谁敢不同意啊！ “嗯……没错，我确实有些不放心。不止是我还有不少人也不同意。” 莫里斯不可置信地看着凯登，“我原以为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足够亲密，亏我特地讲了那么多故事给你听。” 凯登撇撇嘴，心说我有什么办法？头儿自己要做好人，我不就只能做一个坏人了么？ “不过你也别担心，莫里斯。”赵括道：“只要你的情报准确无误，我就会将解药给你。你不会有任何事，你要相信我。”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吃下这一枚毒药，我今天就走不出这个办公室，对吗？” “当然不是！你在想什么呢？”赵括惊讶道：“我怎么会这样对你呢？你当然能走出这个办公室！不过你会因此重新跟地牢里那个恶魔相聚这件事倒是真的。” 莫里斯嘴角狠狠抽了抽，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拿起这枚蓝色药丸一口吞下。 赵括满面笑容道：“合作愉快，我的好朋友。艾丽丝会带你出二十三区，希望你能遵守你的承诺。” 莫里斯又行了一个军礼，跟着艾丽丝缓缓走出了房间。 “怎么样？套出了不少东西对吗？”莫里斯离开之后赵括冲着凯登道。 “没错，他不经意之间告诉了我很多情报，比如他在谈论帕尔马，也就是他说的那个剑士如何处置一个酒鬼的时候暴露了他们碰头的地点。再比如……” “这些消息整理好了再交给我。”赵括摆手道。 “好的头儿，不过我现在倒有些怀疑他究竟是不是尼克手下的重要人物了。原本以为一个面相尖酸的因约尔普人应当是城府极深，没想到竟然不经意之间透露给我这么多消息。”凯登纳闷道。 “他只不过是不擅长为人处世罢了，在其他地方或许他的能力很强。约里克不是说过吗？他负责的是规划每一次走私的路线以及从老约翰那里为尼克取得利益。” “这种心机能够为自己取得利益？” “为什么不能呢？说不定老约翰就好这一口。”赵括瞥了一眼浮想联翩的凯登，“我的意思是老约翰说不定就是喜欢和这种没有多少心机的人打交道。” “咳咳，我也是这个意思，头儿。” “还有，你别忘了无论我们怎么做他也不愿意告诉我们任何一点关于尼克的消息。就算是跟老约翰谈判之时不小心告知了一些消息，你认为被称为弗洛尔德斯地下皇帝的老约翰能不知道这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吗？这些消息只不过是被一无所知的我们当成了宝而已。” 凯登点了点头，“对了，头儿。你给他吃的那个毒药真的有那么恐怖嘛？” “当然没有！那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维生素药片而已。我纯粹就是想吓吓他。” “那他知道了之后……” “没有之后，他告诉了我们下一次走私的情报之后他就彻底背叛尼克了，那时候他就算是知道我诈他也不敢反咬我们一口，因为他知道，让尼克知道他背叛了他的下场可比一枚莫须有的毒药恐怖多了。” “您真是……” “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赵括转头问道。 “您真是英明。” “当然，多谢夸奖。” 第三十一章 坏警长 “现在，艾丽丝。”赵括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艾丽丝快步走了进来，“有什么吩咐吗？警长先生？” “你去告诉沃伦，让他停下他的异能练习，让他这两天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子弹的复制上。”赵括吩咐道：“还有，顺道去找阿尔玛和阿朗索他们，让他们这两天不要跑出去喝酒，也不要因为异能训练而导致自己精疲力尽。” “好的，先生。”艾丽丝回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同样的话寄给你，这两天你也不要太过劳累了。将异能放下一段时间或许对你会有帮助。” “是的，先生，那么我先出去了。” 赵括点了点头，朝着艾丽丝挥了挥手。 艾丽丝走出房间之后凯登看向赵括，“那么头儿，需要我来做什么？” “你想上战场吗？”赵括转头看着凯登。 凯登面色一变，他匆忙摆着手，“您知道的，头儿。我就是一个辅助方面的变异者，我的身板可不是扛得动枪的好料子。再说了，让我上战场，万一我不小心吃了一枚枪子，您不就痛失了一个重要人才吗？” “你说的有道理，”赵括回道：“那么你接下来两天的任务就是给我紧紧闭上你的嘴巴，不要在外面乱讲。你嘲笑莫里斯是一个嘴上没有把门的二货，其实你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凯登有些委屈，“我怎么会在外面乱说呢？我从来都是恪守准则。再说了，这两天我会一直呆在二十三区里，就算是说出去了不也是自己人知道吗？这又有什么紧要呢？” “不，你最好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外面的警员，然后你出去的时候如果有人询问你的话，你就只说是我们向莫里斯道过谦了，他已经原谅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与莫里斯有合作关系。” 说着赵括摸着下巴，“嗯……当初我是让哪个小家伙在地牢里守着莫里斯的来着？等会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提醒他，让他的嘴巴好好把关，至少在这一段时间里不要大嘴巴。” “要是他已经将这些事告诉了其他人了呢？” “不会的，这个人是约里克挑选的，是原本二十三区的老人。他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不像你们这种刚入二十三区心比天高却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 这一定是在骂那些新入职的普通人，凯登这样想。 咂咂嘴之后凯登问道：“您是不相信他们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我的警员呢？”赵括皱着眉头，他努力想找一个借口，“嗯……你知道的，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的实力还达不到抗衡尼克的地步。还有……好吧，我就是不相信他们。要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是大话精又或者是想出卖组织然后保全自己性命的胆小鬼的话，那我们就倒大霉了，知道吗？！” “好吧，我知道了，头儿。这段时间我一定会保守秘密的。” “此外，二十三区的事务一切如常。尽管如今三十三区仍然没有被弗洛尔德斯砍在眼里，但是也难免会有有心人来查探我们的情报，不要露出任何的马脚。”赵括按了按眉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就只需要等着莫里斯的电话了。想必顶多一天的功夫他就会把消息告诉我们了……是这样没错？” “嗯……” 忽然赵括猛地转头看向凯登，“别告诉我你没有告诉莫里斯如何联系我们？” “头儿，我一直以为您会将这件事情办妥！” “如果我能将所有事情都办妥，事事都需要我来考虑周全的话，那么我还需要你们做什么？！” 凯登一时语塞，他支支吾吾道：“说不定莫里斯会很聪明地在晚上来二十三区，毕竟他需要‘解药’不是吗？” “没有‘说不定’这个词！或许因为尼克的猜疑而导致他被禁足了呢？”赵括道：“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我们是否能完美地完成这项任务，反而在于莫里斯是否会给我们传递情报！如果他没有给我们传递情报的话，那么我们手里就没有了他的把柄。在三天之后他提心吊胆发现我给他的‘毒药’根本就不起任何作用的话，他或许会傻到认为自己百毒不侵，但他总会对我们实行报复的！”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头儿？” “只能现在找人去主动联系莫里斯了。”赵括说着看了一眼凯登。 凯登举手求饶道：“头儿！您知道的，我根本就不适合做间谍这一类的事儿！先不说我是一个大话精，单单我认不清弗洛尔德斯的路，就连缪斯大教堂都不知道在哪儿，就完全可以确定我不是完成这一项重要任务的首选。” 赵括也为难了，“那么我还能用谁呢？谁个对弗洛尔德斯熟悉，又足够狡诈足够随机应变地能顺利地完成这一项任务呢？” 两人忽然对视一眼，齐声声开口道：“麦克！” 在办公区里偷偷拿出一本美女杂志看得正起劲的麦克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警惕地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眼，纳闷地嘀咕了一句，重新低下了头。 “我从来没想过在我坠入汪洋而一筹莫展的时候，麦克给我送来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真是我贴心的好属下。” 凯登在心里为麦克默哀了片刻，然后为自己不用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而津津自喜，“头儿，那么我现在就去通知麦克。” “不，你不能让他以二十三区警员的责任，或是为了给二十三区做贡献而去执行任务。”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去外头抓住他在工作时间开小差，比如偷偷吃零食、跑到厕所里抽烟或者偷看色情书籍。然后为了惩罚他，你以我的名义派他去执行这一项倒霉的任务。这样的事情发展才是正确的。”赵括捏着自己手里的银币，脸上露出了笑意，“否则，在他完成这一项任务之后，他会因此而自满，将尾巴翘上天，甚至还敢恬不知耻地找我要求奖励。这就会让我很难办！” 赵括摊了摊手，表情无辜道：“我可不是那种赏罚不分，吝啬于给下属发放奖励的坏警长！” 第三十二章 豪斯在哪里? 波林克鼓楼仍然矗立在视线之中，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多是吵吵闹闹。那面一个酒馆里传来了骂娘声，这边又有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老爷在追逐一个手里拿着钱包的流浪儿。 莫里斯就走在这条街道之上，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将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甚至还在犹豫自己究竟要不要买一个帽子戴在自己头上。 这种完全不合他的逻辑的想法此时在他脑海中疯狂涌现，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去酒馆里喝一杯，如果去的话要不要再花一个银币给自己请上一个陪酒的小姐。 他现在也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这种事情，他极为紧张。 他不知道回去之后该以一副怎样的面孔去面对尼克，生性多疑又不喜怒于形的尼克总是给他很大的压力，只要是想想自己实际上已经背叛了尼克，他就不由地生出了一身的冷汗。 尽管他是跟尼克一路走到现在的老成员，但是现在，他不是正要准备背叛他了吗？ “没关系，我只是想给柯默思那个狗娘养的一点小小的颜色看看，教教他学会尊重别人而已。一次行动的失败完全打垮不了尼克，也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做的不是吗？” 他碎碎念叨着这一句话，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前方的人。 他一头撞上了前面一个壮汉。 原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此时显得恼怒不已，老子可是莫里斯，是尼克的重要属下，为什么谁都能给我找点不痛快？谁都能欺负我？！ “嘿，瞎了眼的杂种！你没看到你撞上了本大爷吗？！”莫里斯破口大骂道。 前面那人先是撸起了袖子，随即愣了愣，再然后一把搂住了莫里斯的肩膀，“哈哈，看看是谁回来了，是我们的莫里斯啊！” 莫里斯总算是看清楚了前方那个人，是跟他关系蛮不错的安东尼。 安东尼并不介意莫里斯先前对自己的叫骂，他笑嘻嘻地搂着莫里斯往一个酒馆里走，“莫里斯，告诉我，你是怎么从二十三区里走出来的？你没有被二十三区里面的那些壮汉给……” “嘿！安东尼！这一点也不好笑！” 安东尼反而笑个不停，等他注意到莫里斯的脸色确实是不大好看之后他收起了嘲弄的笑声，只带着笑意问道：“怎么了？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难道你真被二十三区里那些瞎了眼的警员欺负了吗？” 他们简直要了我的命，而且正准备接着要我的命！莫里斯在心里嘀咕道。 “这倒没有，他们把我供起来还来不及，怎么敢欺负我？”莫里斯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你瞧，这就是他们特地给我准备的风衣，是不是很漂亮？” “确实不错！他们估计是合伙将所有人下一个月的饭钱凑出来给你赔罪了吧！”安东尼一脚踢开一个酒馆的大门，骂骂咧咧叫嚷着给自己来两杯上好的麦酒，然后转头冲着莫里斯道：“那么你怎么这么不高兴？我原以为你朝着那些大鼻子警察出了气之后会得意地将尾巴翘到天上去！” “我怎么高兴得起来？柯默思那个杂种抢了我的工作，你懂吗？他抢了我的饭碗，还准备将我一脚踩在地上，让我跪地求饶！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莫里斯发作了。 安东尼有些尴尬，他问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因为上一次家族议会你没来，所以尼克才将这次任务的所有权交给他的。如果你在场的话，尼克当然不会忘记你，他准备让你成为这次行动的顾问呢！” “哦，没错，是的！也就是说，我原本应该是这次行动的老大，然后变成了顾问，现在连一碗汤都喝不着是吗？你可真会安慰人，安东尼！” “至少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麦酒，酒可比汤的味道好多了不是吗?” “你真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安东尼！”莫里斯冷哼一声，他一口将杯中的麦酒喝了一大半，然后恶狠狠地咬着牙齿道：“这个混账小子，我会让他尝到失败的滋味儿的！” 说着莫里斯将杯中所有的麦酒一口饮尽，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嘿，莫里斯，你去哪儿？！” 莫里斯没回头，“我要去找尼克！” “为这件事？”安东尼大声提醒道：“这件事情已经被家族所有人决定了，虽然说你不在，但是你可不要跟你可犯犟，知道吗？” 莫里斯摆摆手，然后稍稍裹紧了风衣，脸上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刚才他言语激动，甚至还扬言要去找尼克，只不过是一时怒火上头才说出来的话。此时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就不免有些心虚，如果尼克看出他的紧张该怎么办？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个豪华的别墅门口，就见有人从别墅前方的庭院中走了出来，是亚伯拉罕。 “你来得正好，尼克在等你。”亚伯拉罕操着沙哑的嗓门冲着尼克道：“我原以为你会去酒馆找乐子呢？！” “尼克在等我？”莫里斯犹豫了片刻，“为什么？” “当然是想好好跟你说说话，他知道你肯定对他的决定不满意。” 莫里斯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他随即往里走，跟着一个端着酒杯的侍女，很快就到了一个房间面前。他敲了敲门，尼克独特的嗓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进来，莫里斯。” 莫里斯推门走进去，他看见尼克端着一杯红酒站在宽大的窗户面前。他还没有开口，就只听见尼克道：“我听人说你很不满意我的决定？” 莫里斯慌忙摆手，“当然不是这样，头儿，我只是……” “用不着解释，莫里斯！”尼克转头微笑道：“我知道，被抢了饭碗，谁都会生气恼火的。但是你知道的，莫里斯，我们这个家族已经很久没有新鲜的血液涌入了。柯默思他尽管目中无人，甚至野心勃勃。但不得不说他狡诈，机智，我们总得要扶起一些新人不是吗？” “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头儿，他……” 尼克抬手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三番两次侮辱你，甚至还扬言要对你怎么怎么样。但是我们都知道，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同样是一副这样的嘴脸不是吗？他只不过是太年轻了而已。你是跟着我从臭水沟边上一起走过来的好兄弟，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是的，头儿。”莫里斯心中突然涌现出一丝羞愧感。 “所以，你也永远不会背叛我的，对吗？”尼克微微眯着眼睛。 “您，您这是说什么话？当然！”莫里斯突然不敢直视尼克的眼睛。 尼克静静看了莫里斯许久，然后摆了摆手，“我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无济于事，你心中仍然不服气。不过你要记住我的话，我的承诺。你先走吧。” 莫里斯沉默了片刻，回了一句好的，然后快步转身往回走。 “等等！”尼克突然喊道。 莫里斯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里，“还有什么事吗？头儿？” “豪斯最近怎么样？” 莫里斯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是什么地方露馅了，原来只是这回事。 “我怎么会知道，我又没有见过他。”他下意识地回道。 “你没有见过他？”尼克眯上了眼睛，他缓缓朝着莫里斯走过来，“你不是进了一趟二十三区吗？还呆了将近一天，你怎么会没有见过他？” 此时莫里斯心中一惊，他在二十三区里一直都被赵括那个无良的警长狠狠地折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今他回过头看去，似乎自己根本就没有在二十三区里见过豪斯的影子。 是啊，为什么自己没有见到豪斯？豪斯在哪里？ “你真的没有见过豪斯吗？”尼克又重新问了一声。 莫里斯犹豫片刻之后摇了摇头，他在努力回想是不是自己在二十三区的人群之中漏掉了豪斯的影子，但是他没有。 “没有见过，头儿。”他回道。 “这可真叫人惊奇，”尼克缓缓摇着酒杯，“他不在二十三区里，还能去什么地方呢？” 莫里斯想了想，“说不定豪斯是去外面喝酒了呢？您也知道，豪斯他是一个十足的……嗯，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总让他呆在二十三区里，或许一开始他还会觉得有些新鲜，时间一长，说不定就呆不住了。喝酒，玩女人，这种事情他做得可不算少。” “对，这也确实是他的性格。”尼克略微无奈道：“我这个表弟，可真是让人忧心，只希望他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出来。” 莫里斯在原地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尼克的后话之后他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头儿。” “平常这个时候你可是赶都赶不走，因为我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红酒。怎么今天连提都不提一句？” 莫里斯心中咯哒一响，他正绞尽脑汁琢磨着自己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借口之时，就又听尼克道：“是不是还在生气？” 莫里斯尴尬一笑，“头儿……您知道的，我……” “好了，不用再说了，你先走吧，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尼克摆摆手道：“你去和安东尼喝一个酩酊大醉吧，说不定这会让心情舒畅一点。对了，在二十三区没有人欺负你吧？” 尼克突然久违地开了一个玩笑。 “当然没有，他们怎么敢呢？”莫里斯回道。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他们翅膀硬了呢？”尼克转过身自顾自嘀咕道：“埃尔维斯不是说吗，二十三区来了一个东方人警长，似乎还招了一批新警员……好了，你走吧，嗯……如果见到了豪斯的话，你提醒他让他来找我。” “好的，头儿。” 莫里斯缓缓走出房间，等他关上门之后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满是冷汗。 他呼了一口气，转头就看见站在走廊不起眼角落里的亚伯拉罕正盯着自己，他又不觉提起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紧张？”亚伯拉罕道。 “不关你的事，你这个老鸭子！”莫里斯刻意让自己表现得和以往一样。 亚伯拉罕耸耸肩，“自然不关我的事儿。只不过最近尼克的心情不大好，你不要招惹他。作为朋友，我只不过是善意提醒你一句而已。” “多谢你的好意了，如果你不再用你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我看的话，我会更加感激。” “乐意至极。” 莫里斯走出了尼克的这一所别墅，他现在心中除了担忧之外，就又浮现出了一个问题，豪斯去哪里了？ 在尼克的家族成员中，所有人都知道，豪斯是一个十足的蠢货，天生的白痴。他暴躁易怒，仗着尼克是自己的表哥可没少做过横行霸道的事情。 莫里斯不免在想，在赵括入职二十三区的警长以后，他们两个肯定会会面。凭着豪斯的性格以及他对东方人根深蒂固的蔑视，他们两个肯定会闹得不痛快。 就像自己刚刚被拖入二十三区之中一样。 当然，莫里斯不愿意承认自己也是一个蠢货，只不过是因为一件又一件的不顺心才让他怒火冲心，恶语相向。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肯定会选择对赵括这位警长态度好一点。 至少不会将自己的口水吐在他的脸上。 而豪斯不同，豪斯是那种没有头脑的人，就算是在别人的屋檐下他也会表现得自己是一个地道的主人，如果有稍微一点不顺心，他甚至会对真正的主人破口大骂，而且根本就不知道收敛。 这样一个人如果与赵括相撞上，那么莫里斯根本不用怀疑，豪斯的下场会很惨。 想到这里，莫里斯不免担心起来。豪斯会不会被赵括给关在了地牢之中？被狠狠地拷打？说不定每到一段时间他就会被送到地牢中那个恶魔的身边任由其玩弄！ 莫里斯根本就没有想过豪斯已经死在了二十三区里，在他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此时已经走到了弗洛尔德斯西街的酒馆一条街上，莫里斯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在轻声喊自己，他回过头去，就只见在巷子角落蹲着一个带着毡帽，叼着一根烟畏畏缩缩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麦克。 莫里斯站定了，他看着他，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麦克将烟头丢在地上，又觉得有些舍不得，捡起来又抽了一口之后再一脚将其踩灭。这时候他才一路小跑上来说道，“是我。” “你又是谁？” “我是麦克！麦克！不，”麦克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我叫吉姆。” “你到底是谁？！”莫里斯微微眯着眼睛，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极为熟悉，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麦克想了很久，忽然他站直了身子，冲着莫里斯行了一个军礼，“这下您认出我了吗？” 莫里斯终于认出了他，这不就是在二十三区里朝着自己行礼的那个警员吗？ 他吓了一跳，连忙将麦克的手拿下来，“嘿，小心一点！你在做什么？你想带着我一起死吗？！” 麦克同样有些慌张，他贼眉鼠眼地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人注意自己之后松了一口气，道了一声抱歉。 “你来做什么？”莫里斯问道。 麦克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莫里斯，小声说道：“这是警长办公室的电话，还有，警长让我告诉你，动作快一点！如果晚了的话……嗯……您别介意，警长说后果你自己知道的。” 莫里斯脸色微微发青，麦克生怕莫里斯会迁怒道自己头上，他连忙解释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只不过是转述警长的话而已！” 莫里斯从麦克手里接过纸条，“你告诉他，我知道了。” 麦克呼了一口气，“那我先走了，祝您好运。” “等一下，”莫里斯叫住了麦克。 “还有什么事？”麦克纳闷道。 “你知道豪斯吗？” 麦克瞪大了眼睛，心脏在胸膛里怦怦乱跳，他咽了一口口水，“嗯……万分抱歉，您说谁？” “豪斯。” “嗯……豪斯，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听过？”莫里斯皱紧了眉头。 麦克连连摆手，“不不不，我知道他，我以前还跟他关系很不错呢！” “以前？！” “不不不，怎么说呢？这么跟你是吧，他……很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他的胡子格外性感，胸肌也健硕。还有，还有，他的屁股也格外迷人！” 莫里斯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色，他上下扫视了一眼麦克，强忍心中的不适道：“听着，我问的是，他现在在哪儿！” “他在……他在……”麦克支支吾吾，忽然他想出了一个理由，“他执行任务去了！” “执行任务？你是在逗我笑吗？”莫里斯加重了声音。 “这个，您去问警长或许比较好。对，你去问警长，我只是一个小警员，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去问警长吧，他什么都知道。号码已经给你了，你想什么时候问你就什么时候问！” 莫里斯正欲再追问两句之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嘿，莫里斯！你一个人在外面做什么？” 喊话的是安东尼。 莫里斯与麦克同时慌张起来，麦克连忙捂着帽子往巷子里跑了，莫里斯大声回道：“我这就来。” “你刚才在跟一个什么人说话？贼眉鼠眼的。”安东尼走上前来搂住了莫里斯的肩膀。 “一个路人而已，他想向我问路。” “理他做什么？一巴掌甩过去让他滚远一点不就好了吗？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对了，你跟尼克谈得怎么样？你们没有吵架吧？” “当然没有，安东尼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就好，倒不是其他原因，主要是尼克最近的心情不大好。老约翰那个老不死的开始施压了，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们会要他好看……” 第三十三章 麻烦 “先生，麦克回来了。”艾丽丝推开门冲着坐在办公室里的赵括道。 “他的任务完成了吗？”赵括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抬头问道。 艾丽丝点了点头，“但是他好像吓得不轻，还吵着要见你。” “让他进来。” 才只是一会儿，就看见门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脸色苍白的麦克。 麦克还没来得及说话，赵括就冲着他笑道：“听说你任务完成了？你可真是我得力的属下！你是将纸条交给莫里斯本人的吗？” “当然，我可是足足在西街的巷子口等了他将近两个小时才等到他，然后亲手将电话号码交到了他的手里！”麦克回道：“您知道我这两个小时是怎么过的吗？我总是在担心有人在盯着我，就等着要抓住我的现行，一枪崩了我！” 说着麦克苦着脸，“我只不过就是在工作的时间偷偷翻了一本杂志嘛，至于要惩罚我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吗？我真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地下工作者的一员。” “麦克，不要抱怨，这只不过是我对你的考验而已！”赵括循循善诱，“在我们东方有句古话，宝剑锋出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如果没有磨炼，你怎么能够成材呢？” 麦克缩了缩脖子，“您的意思是以后我还会继续执行这种危险的任务？甚至更危险？您饶了我吧，我只不过是想在二十三区混一口饭吃而已，您至于这么折磨我吗？” “不，你不能这么想，麦克。”赵括意味深长道：“我们是光荣的狱警司警察，是正义的代表，为了铲除邪恶，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麦克撇着嘴，心里默默嘀咕道，当然值得，反正卖命的又不是你！ “对了，还有一件事，警长先生，我觉得我们要有大麻烦了。”麦克忽然想起了莫里斯逼问自己关于豪斯的事情。 尽管只要派麦克去做一件稍微累的苦差事他都会一脸苦相，但这次赵括从他的表情之中看到了担忧，他不免收起了脸上揶揄的笑容，凝重道：“怎么回事？你露馅了？还是说你与莫里斯接头之时被有心人看见了？” “这倒不是，我向来很小心。是莫里斯。”麦克回道：“他一直在向我询问豪斯的事情，他问我他为什么没有在二十三区里见到豪斯。他好像很看重这件事。” 赵括微微皱着眉头，豪斯的死是一把双刃剑，既让这些无所事事的警员开始拧成了一根绳，又让二十三区面临着危险。他知道豪斯的死或许瞒不了多久，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事情暴露得会这么快！ 是莫里斯？他在二十三区呆了一整天，尽管大部分时间是呆在地牢里，但如果豪斯在二十三区的话，豪斯肯定会将他放出来的。或许是这件事让莫里斯起了疑心？ 不不不，还不至于。自己只见过豪斯一面就知道豪斯是个酒鬼，一个来混日子的酒鬼在工作岗位上的日子如果要比醉倒在街头的时间要长那才叫不对劲。况且莫里斯现在正忙着要扳倒柯默思，还担忧自己会不会暴露而提心吊胆，他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可能还会又时间去考虑一个酒鬼？还是自己不大喜欢的酒鬼！ 嗯……尽管赵括没有问过莫里斯究竟喜不喜欢好事，但，一个咄咄逼人、横行霸道而又游手好闲的白痴酒鬼，应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喜欢吧？ 那么既然莫里斯没工夫搭理豪斯，为什么还要逼问麦克呢？甚至是在两个人接头的这等紧要关头？ 唯一的解释就是尼克，尼克向他询问了。 赵括呼了一口气，猜出了事情的缘由并没有让他的心情好转，甚至是更加糟糕。 他捏着眉心想了想，转头看向麦克，“那么，你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麦克支支吾吾回道：“当时我紧张极了，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理由，就回答说豪斯被您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他使劲将喉咙里骂娘的话语压了下去，朝着麦克露出了一个好看的微笑，“是的，麦克，你可真是我最贴心的手下。试问，一个除了尼克之外根本就不听从任何人指挥的酒鬼，怎么会听我的命令呢？！你为什么不直接说他去酒馆里买醉了，有三四天没有回二十三区呢？” “抱歉，警长先生，我都说了我当时太紧张了。在我说出这个回答之后我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好的，希望你做了好的补救。” “没错，我告诉他，事情的详细就只有警长知道……”麦克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让他去找您，毕竟您的脑瓜子比我灵活一点……” “你可真是有自知之明，麦克！”赵括叹了一口气，他摇摇头道：“算了，这一天迟早要来临的，只不过快了很多。我的计划要加快进程了，始终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我总觉得他们那些人脑子有毛病，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蠢货留着干什么？将他丢在一边就不要管了嘛，还整天问他的情况，烦不烦？”麦克嘀嘀咕咕抱怨着，忽然注意到赵括的眼神不大对劲，便连忙道：“头儿，您觉得我这话说的对不对？” “对对对，你可真是一个小天才！”赵括翻了一个白眼，忽而纳闷道：“你为什么喊我头儿？” “凯登他们不都是这样喊的吗？我也觉得这样霸气一些！” “是，霸气，只不过现在你这个霸气的头儿已经笑不出来了。”赵括捂着额头坐了下去，“豪斯，豪斯，我就知道这个豪斯要阴魂不散，然后给我招来数不清的麻烦！” 麦克一时之间没敢说话，他犹豫了片刻之后问道：“头儿，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吗？” “比如？” “比如给您捶捶腿，再不就是给您倒杯水，或者一杯可以让您精神放松的酒？不敢相瞒，其实我在做二十三区的警察之前还在酒馆做过几个月的调酒师。” 寻常时候麦克可没有这么殷勤，只不过现在他的生死可是拿在了赵括手里。要是赵括不能应付这一次麻烦的话，说不定就…… “你果然是个贴心的小宝贝，不过现在你能够尽快从我的眼前消失就已经是给我的最大的帮助了。” 麦克试探性问道，“您要做什么？” “拜托，我总得想个足以应付莫里斯与豪斯的好理由吧？嗯，把他派出去执行任务了，我需要用多少的脑筋才能在此基础之上构建出一个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理由充分的谎言呢？” 第三十四章 不眠夜 这天二十三区里一切如常，但是在这平静的波涛之下，似乎是掩藏这汹涌的波涛。能够有敏锐感观的人总是少数，他们大多和往常一样，穿着制服闲散地站在门外执勤，又或者是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溜到角落里去抽一根烟。 但是总归是有发现了反常之处的人存在的，约里克就是其中之一。 他一大清早就来到了二十三区，尽管他没有任何文件需要处理，但是诸位知道的，一个老头总是睡眠不好，与其在床上左右翻滚折磨自己，倒不如早早起床，就算是扫扫地，也算是有些事情可做，不至于让自己闲成了一个闷葫芦。 在约里克来到二十三区之时，他惊讶地发现警长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而警长办公室旁面的一个小房间，也就是艾丽丝的办公间也早早就亮起了灯。 禀奉着警长的一切都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大事，约里克没有理会。他开始在二十三区内部闲逛，没多久，他就看见二十三区的小仓库里稀微亮着灯光。 是不是昨天执勤的警员离开的时候忘记关灯了？这得浪费多少电？约里克一面这样想，一面往仓库走去，推开门就只见沃伦坐在仓库里，而地上是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子弹。 “天呐，沃伦，你怎么了？” 沃伦双眼发黑，头发乱糟糟的矗立在脑袋上，这副形象像极了诺尔德人里经常出现的痴迷于机械的科学怪人，比他从前在地牢里的模样还要让人忧心。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盯着约里克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啊，是你啊，约里克。晚上好啊。” “这已经是早上了！你没事儿吧？” “啊，早上了？”沃伦显得有些神智不清，“没关系，等我在复制出一批子弹就可以休息了。” “嘿嘿嘿！”约里克看不下去了，“你能不能停下你手里的活计，然后滚到床上睡一个该死的觉？！” “不行，我还没有完成警长交代给我的任务！” “任务？难道他的任务就是来折磨你吗？”约里克嘀咕了一句，瞅着沃伦根本就听不进自己的话之后急匆匆往办公区走，“我一定要好好给警长大人说一说，就算是有重要任务，也不能如此压榨警员！” 正往回走着，就瞅见阿尔玛、阿朗索几个人穿了一身紧身的制服在靶场里练习，他愣了愣，自顾自嘀咕道，“难道这不是警长大人的错？而是这些变异者的脑子都有毛病？我原以为我是起得够早的了，没想到这些变异者一个个竟然比我还疯狂。” 当然，这几件事情不能让约里克发现平静的海面之下潜藏的波涛，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就是麦克。这件事情对于约里克的冲击而言，或许可以称得上是直接将骆驼砸死的巨石。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天还只是微微亮，在看守二十三区大厅的安德鲁还没有起床之间，麦克竟然来到了二十三区，并且规规整整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始查阅文件。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约里克这一整天什么事情也没做，一直都在盯着麦克。他竟然发现麦克今天一整天没有在上班时间开小差，没有偷偷跑去厕所抽烟，没有偷看色情书籍。唯一做的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在午饭时间一个人跑去了厕所，一根接一根整整抽了半包烟！ 约里克不知道是麦克疯了还是自己疯了，以至于自己看到的都是幻觉。 这天下午，约里克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敲了敲赵括的房门，“警长大人？” “进来！” 约里克推开门走进去，就只见赵括躺在办公椅上，手里拿捏着一块银币，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 “有什么事情吗？”赵括稍稍坐正了一点。 “嗯……其实也没什么事，警长大人，只不过我有些疑惑。” “但说无妨，我可不是将下属的话当成耳旁风的坏警长。” 约里克犹豫了片刻，终于问出了今天一整天笼罩在他心头的疑惑，“最近，二十三区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大事？” 赵括没有回答约里克的问题，只是从侧面询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问？约里克？” “嗯，因为今天一大早我就看见沃伦在仓库里复制子弹，而那些变异者警员也一大早就起床开始在靶场训练，甚至……”说到这里，约里克极不放心地道：“甚至麦克竟然一整天没有开小差，我怀疑……” “你不会是认为我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吧？约里克？” 约里克连忙摆手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只是我听说过在东方有一种人，他们会使用一种神奇的巫术，可以像木偶一样随意摆布别人……” 赵括笑了，“你可真是想象力丰富，约里克。这么长的时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如果我真会这种巫术，我至于到现在还没有正式出过一次警？” “那这是……” “很简单，”赵括喃喃道：“在平静的海面之下沸腾着汹涌的波涛，有些人在海摊上玩耍取乐，有些人看见了海面下的不平静，并为此担忧。而还有一些人，他们知道自己将要冲入海底与波涛搏斗并努力磨炼自身，如此而已！” 约里克瞪大了眼睛，“您的意思是？” 话音刚落，就只听办公室里想起了“叮铃铃”的电话铃声，赵括微微一笑，“时候到了。” 他接起电话，问候道：“你好啊，这里是狱警司二十三区警长办公署。” 电话里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是我，莫里斯。今晚九点三十分，柯默思的走私车队会经过弗洛尔德斯郊外乱石岗与洛基尔琉斯森林的交界线，并往弗洛尔德斯西部阿尔莱德海港口进发，护送人数十余人。” “多谢了，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不，先别挂，还有一件事。关于豪斯！” “明天晚上十点来二十三区，我会连同你的解药一起，将豪斯的消息告诉你。” “嘟嘟嘟……” 赵括挂了电话，他冲着约里克笑了笑，“该与波涛搏斗了。” 说完，他快步走出办公区，“艾丽丝，通知除了凯登之外的一众变异者警员，奥斯，带上你的两个小伙伴，还有麦克，通知在外巡逻的两个小倒霉蛋。记得穿上作战服，带好你们的武器。二十分钟之后我要在二十三区大厅见到我点名的这些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五十分钟之后，秘密出警！此外所有人，好好呆在你们的岗位上，一切如常！” “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打起你们的精神来！”赵括环顾一周，所有人的惊讶与紧张被他尽收眼底，他道：“相信我，今晚将是一个不眠夜。” 第三十五章 来了 弗洛尔德斯郊外的乱石岗是一个绝交的藏匿地点，不过唯一让人感觉不舒服的是这里多是饥肠辘辘的野狗。它们生来就怕人，不敢上前骚扰。但是在如同魔怔一般的饥饿的笼罩之下，它们也不会轻易离开。 在你躺在一块巨石下的时候，它们就站在远远的山岗上，两只绿油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你，等到你进入梦乡的那一刻。 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候，赵括一众人三三两两站在一块巨石脚下，赵括转头问艾丽丝道：“人员已经完全部署好了吗？” “是的，阿尔玛现在已经占据了制高点，而奥斯、洛克与石柏尔已经藏在了临时挖掘出来的战壕中，相信在夜色的笼罩之下，他们不会被人发现。” “好的，然后你们两个小倒霉蛋给我跑到那块巨石下蹲着。”赵括冲着杰诺斯与鲍勃说道：“不要轻举妄动，听我的指挥。也不要害怕到连枪都握不稳。今晚是你们将功赎罪的一天，知道吗？我认为你们两个应该不想接下来一长段时间都在街上巡逻吧？” 鲍勃有些紧张，但杰诺斯似乎很兴奋，他喃喃道：“我早就看那些混蛋不顺眼了，你放心，等会我一定冲在第一位！” “我不需要你们冲在第一位，我只需要你们呆在你们的岗位上，然后乖乖执行我的命令！”赵括回道：“倒不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们牺牲，也不是我看不上你这种可有可无的英勇，实在是因为二十三区资金短缺，没有足够的钱来给你们发抚恤金。” 鲍勃与杰诺斯对视了一眼，然后乘着夜色快步跑到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底下。 “索菲亚负责侦察，爱丽丝与阿朗索进行侧翼骚扰，击毙敌将的任务交给阿尔玛。这个狙击手如果今夜不给我做点成绩来看看，我有数百种理由将他解雇！”赵括吩咐了一句，随即又嘱咐道：“尽管在莫里斯的描述之中，我们将要应对的人不容小觑。但是我们占据了有利地形，不用太过担心。当然，你们也不要太过放肆，一切以自己的性命为第一位。至于原因，我刚才已经给那两个倒霉蛋说过了一次，不想再说一遍。听明白了吗？” “好的，头儿！”三人齐齐回话道。 “那……那我呢？！头儿？！”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弱弱的喊声，赵括转过头去，就见麦克手里端着一杆破旧的步枪，防弹帽歪歪斜斜地戴在头上，两只眼睛正左右乱看着，呼吸极为急促，“我发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我竟然还有跟人火拼的一天，我的老天爷，这种感觉真是……竟然有些刺激？！该死，这可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赵括面色古怪，“麦克？你跟来做什么？” 麦克一脸迷茫，“不是您让我跟着一起来的吗？还让我带上鲍勃与杰诺斯。” 赵括咂咂嘴，难道自己的表述是这么晦涩难懂吗？自己明明就只让他通知鲍勃与杰诺斯而已吧？这样一个马马虎虎的人跟着跑来参加一个这么紧急的任务，赵括真想将他绑起来然后缝上他的嘴，以免关键时刻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不过现在情况如此，也没时间叫麦克滚蛋了，以免打草惊蛇。只求麦克不要给自己拖后腿就好。 “这样，你跟在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枪也不许开，明白了吗？” “好的，头儿！” “你胆敢将声音再放大一点吗？！” “好的，头儿……” 时间匆匆流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赵括接着昏暗的月光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已经是九点二十分了，怎么还没有听见任何动静？ 麦克哆哆嗦嗦问道：“头儿……莫里斯那个老家伙是不是骗了我们？怎么还没来啊？” “柯默思是个谨慎的家伙，他或许会将时间放久一点也说不定。你放心，世界上没有人会比莫里斯更像弄死柯默思了。” 赵括担忧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他环顾着蹲在不远处的野狗与豺狼，它们一直呆在远处静静地盯着自己这一行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野狗加入了它们的团队。 尽管这些野狗对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但是如果有有心人发现这一幕的话，肯定能从它们的视线发现隐蔽在这里的自己。这可真是一件麻烦事！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些野狗跑开一点吗？”赵括冲着其他人道。 阿朗索想了想，“我或许可以用磁力往远处丢出一个金属球来引开他们。” “效率太低了，你无法用一个金属球来吸引所有野狗的注意。还有人有更好的办法吗？” “开枪？”麦克献殷勤似地开口道：“开枪吓走他们？” 赵括瞥了他一眼，如果麦克说的这个方法有用的话，那么他想开枪将这个白痴给打死，这样一来，他就顿时少了两个麻烦。 “开枪不行，动静太大了。”艾丽丝回道：“虽然吓走了野狗，但也能让其他人注意。最好的办法是让一个人去引走它们。” 艾丽丝话音刚落，赵括就转头看向了麦克，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步枪，“你，你想做什么？” “麦克，你真是我的贴心的好下属。”赵括微笑道：“现在，是轮到你为组织做贡献的时候了。你放心，组织永远不会忘记你的牺牲。” 麦克哭丧着脸，“头儿，会死人的！” “没关系，或许死不了呢……”话还没说完，赵括忽然心中一动，“或许留着这些野狗在这里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麦克小鸡啄米一般狠狠点头，“头儿，您真是英明，我也觉得留着它们在这里非常明智，至少有东西陪着我们，不至于显得这么孤单！” 阿朗索皱着眉头，“头儿，您为什么会这样说？” “想想看，这些野狗注意到的不仅仅只是我们这些人，还有其他人！” “其他人？” “没错，比如现在……”赵括看到远处山岗上几只野狗忽然扭头望向了另一边，并唯唯诺诺往后退了几步，“你看，他们来了。” 第三十六章 火拼(一) 赵括拿出对讲机，压低了声音问道：“所有人，能够听得见吗？所有人，能够听得见吗？” “阿尔玛收到。” “奥斯、洛克与石柏尔收到。” “杰诺斯与鲍勃收到。” 麦克犹犹豫豫，“麦克收到……” “闭嘴，麦克！”索菲亚转头骂了一句。 麦克咂咂嘴，“遵命，女士。” “进行再一次的确认，弹药是否充足？子弹是否上膛？” “弹药充足，子弹已经上膛。” 传呼机里传来三声回答。 “现在，敌人就在路上，所有人，安静等待，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行动！明白了吗？” “好的，头儿！” “保持待机。” 说完这一句之后赵括转头看向索菲亚，“他们现在是否进入了你的查探范围内？” 索菲亚闭上了眼睛，她双手指在自己太阳穴上，喃喃道：“还没有，不过我能感受到模糊的影像。再等等，再等等……” 时间缓缓过去，而紧张的气氛也愈加浓重，索菲亚终于开口了，“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我的查探范围，有两个异常红热的影像正在缓缓移动，像是，两辆卡车？第一台卡车上，一、二、三……有四个人，其中一个的红光异常灼眼。第二台卡车上有……五个人，完毕。” 赵括皱着眉头，他通过传呼机道：“有两台走私卡车，敌方总共有九个人，听清楚了吗？” “收到，长官！” “等敌方进入所有人的射击范围之后再听我命令，随时报告！” 周围传来了喧嚣的卡车驱动声音，在寂静的乱石岗夜晚显得格外显耳。有两三条野狗伸长了脖子对着月亮长嚎，似乎是在宣誓自己的主权，但是很快它们就齐齐躲在了石头背后，乱蜂而散。 “嘿，你们以前杀过人吗？”麦克显得格外激动，“我也没有杀过，你们紧不紧张？我也很紧张！” “闭嘴，麦克！”阿朗索回头瞪了他一眼。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连忙闭上了嘴，只不过他握枪的手在缓缓抖动。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了第一声回话。 “这里是阿尔玛，敌方已经进入狙击范围。” “这里是杰诺斯与鲍勃，敌方已经进入了射击范围。” “这里是奥斯、洛克与石柏尔，敌方已经进入了狙击范围。” 艾丽丝转头看了赵括一眼，点了点头，示意敌方已经进入了攻击范围之内。 “好的，所有人，听我的指挥。”赵括看着稀薄的月色之下两台缓缓往前进发的卡车，他缓缓道：“三、二、一，开火！” 一声致命的枪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随即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枪声。 “敌袭，敌袭！”一个男人大声怒吼道：“该死，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在伏击我们？！” “嘿！贾爱思，别傻乎乎呆在车上来，下来，反击！反击！” “下车，都给我下车！让我们好好教训一通这些狗娘养的！” 一道道流光在夜幕之中显得极为显眼，枪声似乎要将整个乱石岗给掀翻天，而原本蹲在一旁看热闹的野狗全部都吓得缩起了尾巴，嗷嗷叫唤着亡命跑开了。 赵括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那些人，就只见原本一个坐在副驾驶里的男人猛地一脚将车门给踹飞，一跃而下，手中拿着一把加特林机枪冲着周围一通扫射，火力之猛叫人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 “头儿！火力太猛了！头儿！”奥斯大声叫嚷道。 “放松，放松!”赵括回道：“别慌乱，坚守阵地，他持续不了多久的！” “啊！啊！啊！”麦克闭着眼睛大声尖叫，“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闭嘴！麦克！”就连从来都不发火的艾丽丝此时也忍不住转头冲着麦克骂了一句。 加特林枪口冒出的火焰将他周围的黑暗给彻底照亮，而赵括也在这火光之中看清楚了他的脸，一道腥长的疤痕，一直从眼角处蔓延到另一半脸的嘴角。 利爪查理斯。 赵括舔了舔嘴唇，他拿起对讲机，“阿尔玛！能听见我吗？” “完全能，头儿。” “瞧见那个拿着加特林的男人了吗？干掉他！” “遵命，头儿！” 阿尔玛通过夜视镜盯着拿着加特林疯狂扫射而一面有疯狂大笑的男人，红色的十字已经落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阿尔玛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扣下扳机。 一声重响，子弹朝着远处疾驰。 阿尔玛眼睛微微一亮，“转移！” 子弹忽然在空中一闪消失，几乎是瞬间，就在另一轨道上出现，这条轨道的尽头，正是查理斯的脑袋。 而正在疯狂扫射的查理斯忽然一愣，随后他双手猛地胀大，变成两条沾满了红色长毛的野兽臂膀。他怒吼一声，将加特林猛地朝自己侧方甩出，然后整个人朝着地方一个翻滚！ 一声清响，子弹直接射穿了加特林，在查理斯的脑袋上划出了一道血色的伤口。 阿尔玛咬着牙齿骂道，“该死！” “有他妈该死的狙击手！九点钟方向！” 查理斯站起身来大吼了一声，随即他将自己一脚蹬飞的车门举在手里，防范着阿尔玛狙击的那一面，然后重新捡起那把加特林，按下了扳机。 “哒哒哒！” 火舌疯狂舔舐着枪口，一连串子弹朝着躲在一块块巨石背后的众人扫射而出，子弹撞击在巨石上的声音几乎能够将所有人震得握枪不稳。 而单手持着加特林的查理斯竟然丝毫不在意这巨大的后座力，仍然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 这该死的野兽双臂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阿尔玛强行从地方的火力之中冒出头来，朝着查理斯又是一枪射出。 子弹猛地撞击在车门之上，但是没有将其射穿，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个极其竟然的凹坑。 查理斯瞥了这枚子弹在车门上的落点一眼，咧着嘴哈哈大笑了一声，“来啊！你们这些躲在背后的可怜虫！查理斯大爷会给你们一个好看的！” 正说着，因为先前被子弹射穿而留下隐患的加特林突然卡壳了，红热的枪管开始冒出浓密的黑烟。 查理斯将其当做炸弹朝着前方甩出，这一挺已经历经风霜的加特林在空中猛地炸裂，一瞬间爆发出来的烈焰闪住了每个人的眼睛，金属碎片朝着周围爆射而去。 正当杰诺斯与鲍勃好容易从金属碎片的压制下抬起头来之时，就见前方未曾散尽的火焰之中猛地窜出一个人来。 他一手举着车门扫开了面前的烈焰，脸上狰狞的笑容如同梦魇一般叫人心慌，高高挥起的野兽手臂上露出的尖锐长爪就要朝着鲍勃的脑袋狠狠落下。 利爪查理斯！ “不！” 第三十七章 火拼(二) “不！” 就在查理斯的利爪要将鲍勃的脑袋如西瓜一般切成几块之时，阿朗索猛地从巨石背后跳了出手，伸出双手冲着查理斯手中的车门放出了磁力。 车门与磁力相互牵引，查理斯一时不备，整个人被这股力道往侧方拖了一寸，爪子也堪堪贴着鲍勃的脸颊滑了下去！ 鲍勃死里逃生，面色极为苍白。 “做得好，阿朗索！”赵括转头冲着鲍勃与杰诺斯喊道：“你们两个，远离查理斯，寻找掩体隐蔽!“ 杰诺斯搀扶着惊魂未定的鲍勃，匆忙往后射了两枪之后一头钻进了夜色之中。 查理斯摇了摇脑袋，发出“咔哒咔哒”的骨头摩擦声，他咧嘴一笑，“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你们难道是为了我而来的？” 赵括耸耸肩，“谁叫你长得可爱呢？要知道，我向来对长相甜美的东西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哦~多么轻松而又讨人欢心的口吻，希望你等会能够笑得出来！” 话音刚落，查理斯猛踏地面，整个人犹如炮弹一般朝着赵括撞来。 赵括缓缓转身，“阿朗索，艾丽丝，到你们两个发挥的时候了。” 阿朗索用磁力将落在地上的一把手枪牵引到自己受伤，朝着冲上来的查理斯“砰砰砰！”开出五六枪。 查理斯连忙停下了脚步，将车门举在自己身前来隐蔽自己。 艾丽丝趁此机会挥舞着指尖的空间丝线朝着查理斯冲去，一道道空间丝线犹如隐藏在夜幕之下的精灵，随着风朝着利爪查理斯飞舞而去。 查理斯不愧是一次次从死门关前逃出来的优秀战士，也不愧为能够沿着洛基尔琉斯暗夜森林逃进弗洛尔德斯的罪犯，他原本还在那么一个柔弱的姑娘连枪都不拿就往自己脸上冲是不是过来送死的，可还没等他得意，就只感觉心头笼罩着一股噩兆。 他瞳孔猛缩，整个人如野兽一般朝后方跳去。 他感觉到一丝丝尖锐的风声从自己脸颊前面划过，还未能触碰到他，就只觉得脸颊生疼。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拿着的车门，发现上面多了四五道深深的裂痕，车门一角都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削去，切口平整，比自己用爪子切豆腐还要干净利落。 他生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舔了舔嘴唇，直觉告诉他这个脸蛋漂亮的小姑娘不好惹，但是丰富的作战经验没能让他将其放在心上。只要远离这个漂亮小妞的范围，寻找机会将另外一个变异者弄死，事情就很简单了！ 想到这里，他咧嘴一笑，挥舞着车门朝着阿朗索冲去。 阿朗索并不慌乱，他一面快速后撤，一面冲着查理斯“砰砰砰”开出五六枪，可是子弹全部都被那阔大的车门拦下，他暗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车门是真的让人头疼。 正要冲到阿朗索面前之时，查理斯忽然转过了方向，猛地挥出爪子朝着正冲着躲在卡车背后的几个人开火的索菲亚冲去，阿朗索一惊，只好耍起了刚才耍过的把戏——用磁力来牵引车门，以此来减缓查理斯的速度。 但是没有想到，查理斯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他哈哈大笑一声，“等得就是现在，小子，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能够在我身上使用第二次吗？” 查理斯借着这股磁力的牵引，顺势朝着阿朗索的方向加速，速度比原先快了一倍不止。 “阿朗索小心！”艾丽丝冲着阿朗索喊道。 阿朗索咬紧了牙关，猛地朝查理斯的方向伸出了双手，“斥力！” 一股相斥的力道在阿朗索与查理斯两人之间出现，查理斯只感觉到自己如同在水中前进，而阿朗索的身体则如逆水行舟，很快与查理斯拉开了距离，顺便还能往查理斯的方向开出两三枪。 查理斯的速度被延缓了之后，艾丽丝就很快赶上了。她先是双手拖在身后，然后猛踏地面，整个人突然刹车，将双手朝着查理斯甩出，指尖上看不见的丝线便朝着查理斯飞快射去。 查理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连忙朝着侧面一个翻滚，拿起车门挡在朝自己射来的子弹，然后猛地跃起，跳到了不远处一块石头上。 他喘了一口粗气，狠厉的眼神在阿朗索与艾丽丝两人身上流转。该死，那个男变异者的能力竟然不只是磁力牵引，自己险险就被摆了一道。自己拿着铁制的车门根本就碰不到他，但是如果自己不拿，那个该死的狙击手就大有作为了！ 而那个女人的能力则诡异得惊人，切割、锐利而又无迹可循。 他知道自己遇上麻烦了。 这面阿朗索与艾丽丝已经将查理斯给缠住了，这面赵括闻到了胜利的味道，他拿出对讲机道：“所有人，火力掩护。别把脑袋埋在石头背后只敢对着天空开枪，像极了麦克！阿尔玛，能听到我说话吗？你还好吗？” “我能听见，我还好，头儿！”阿尔玛的声音很急促，他道：“我根本就拿查理斯没有办法，他速度太快，我的子弹也没有足够的力道射穿他的车门。” “转移呢？你可以将子弹转移到车门背后你忘了吗？” “我当然知道，头儿。可是我现在能够将子弹转移到正确的轨迹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要两者同时进行的话，我反应不过来！对不起，头儿！” “现在可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阿尔玛。”赵括环顾四周，“现在暂且不用理会查理斯，将目标放在卡车背后那些人身上。点杀，懂吗？所有人都会掩护你！” “明白，头儿，可是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有些看不清楚他们躲在哪里！我的夜视镜是水货，我看出来了！” “没关系，索菲亚会配合你的。” 索菲亚很快明白过来，她放下手枪，微微闭上了眼睛，外面的世界在她的脑海之中以红热视象呈现。 放下对讲机，赵括转头冲着麦克道：“麦克，掩护索菲亚懂吗？” 麦克哆哆嗦嗦，他的两条腿都在发抖，但仍然咬紧牙关道：“明白了，头儿，我不会让索菲亚……啊！看见没有，一枚子弹打在了我的头盔上！该死！见鬼了！” “闭嘴，麦克！”索菲亚大声骂道！ “沉住气麦克！保护好索菲亚，这是你的任务！” 终于，索菲亚开口了，她通过对讲机道：“在第一辆卡车右侧前轮处趴着一个人。” “卡车的右侧还是我的右侧？！” “卡车！” “明白！”阿尔玛深吸了一口气，他只将枪管移到大致位置处，然后完全闭上了眼睛。 这个该死的夜视瞄准镜还不如不用！ 扣下扳机，一枚子弹破膛而出，在空中诡异浮动之中射在了目标点。 “啊！”一声惨叫。 阿尔玛脸上一喜，他握了握拳，然后飞快上了子弹，“下一个。” “第一辆卡车右侧第一块石头背后，他探出头了。” “啊！”又是一声惨叫！ “你只打中了他的腿？！”索菲亚不满道。 “抱歉，一个小失误而已，下一个！” 第三十八章 火拼(三) “下一个，索菲亚？” 索菲亚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恐怕没有下一个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尔玛愣了愣。 “折损了两个战力之后对方已经警觉了，他们现在都躲在了你的狙击不到的死角。” “该死！”阿尔玛恨恨骂了一句，“这些人怎么就这么胆小？像极了麦克！” 麦克一脸无辜。 赵括瞥了还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胜负的莫里斯、阿朗索与艾丽丝三人，他微微皱着眉头，拿起对讲机来大声问道：“奥斯与杰诺斯，你们怎么样？” “我们很好，头儿！”传呼机里传来了奥斯的声音，“现在敌方的火力轻了很多，我感觉我们有很大的发挥余地。” “好样的。奥斯，你们可以试着从战壕里爬出来了，给对面更大的压制。杰诺斯呢？你能听见我吗，杰诺斯？鲍勃？” “不好意思，警长！”杰诺斯的声音有些慌张，“我不是故意的，但是，鲍勃他被打中了腿！我正在试图……给他止血。” 听到了这话之后麦克转头看了一眼索菲亚，“你确定不是你让阿尔玛打中他的？” 索菲亚还只是刚转过头来，麦克就连连摆手道：“我懂，我懂，我会闭嘴的。” “一个坏消息。”赵括沉声道：“听着杰诺斯，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保护鲍勃，懂了吗？不要露出头来，我会让麦克去支援你的。” “天呐！麦克？！” “天呐！我？！” “闭嘴！不，我不是说你，我说麦克！”赵括有些头疼，这些个不知道是被哪个狱警司抛弃的警员果然是比不上在斯诺克变异者学院经过专业训练出来的变异者，无论是从身体素质还是心理上而言，毕竟斯诺克变异者学院举办的初衷就是培养这些变异者为军方服务。 “听着，杰诺斯，还有麦克！现在你们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知道吗？你们完全可以选择拒绝，如果你们想要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的话！索菲亚，掩护麦克。懂了吗？” “好的，头儿！” 麦克不再抱怨了，他紧张兮兮地盯着战场看了一眼，然后下定了决心，抱着手中的步枪一把从巨石背后窜了出去，朝着杰诺斯与鲍勃的方向跑去，一面哇呀呀地大叫，试图给自己增加胆色，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样只会让自己更加暴露。 “这个蠢货！”赵括骂了麦克一句，随后又拿起对讲机道：“阿尔玛，你能听见吗？” “是的，头儿。但是我现在没有用武之地，这些人狡猾得像是会捉迷藏的老鼠。” “所以，我需要你将你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莫里斯的身上，懂了吗？” “是的，我明白。”阿尔玛犹犹豫豫道：“可是，头儿，我有些不理解。莫里斯他举着一个盾牌一样的大铁门，我不是更没有用武之地吗？” “现在是没有用武之地没错。”赵括看着脸上已经浮现出怒气的莫里斯喃喃道：“不过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没有经过训练的麦克跑得像一只招摇的鸭子，他紧张兮兮的左右环顾，像是一个第一次过马路的小孩儿。忽然他眼睛一瞥，注意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拿着手枪的凶神恶煞的男人从不远处的卡车底下探出了头来。 两人目光相对，那个男人露出了一丝狞笑，麦克慌了神，他下意识地拿起步枪一面大声嚎叫一面朝着那个男人开了两枪。等枪管里的子弹打完之后他闭上了眼睛，心说完了，我死了。 突然听见杰诺斯在一旁大声喊道：“你他妈在干什么，麦克！你脑袋秀逗了吗？！” 麦克后知后觉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身上完好无损，下意识往那个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发现那个男人脑袋上出现了一个显眼的猩红枪孔，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瞎放的几枪将那个人打死了。 “你们看见了吗？我真是一个天才！”他手舞足蹈道：“看我，看看我，我竟然打死了一个人！天呐，我这辈子都没有想到我竟然还有这么英勇的一面！” “小心，麦克！”杰诺斯突然大吼道。 麦克只感觉自己背后出现了风声，回过头一看，就只见莫里斯挥舞着双爪朝着自己跑了过来，速度快到了麦克反应的极致。 麦克吓傻了，他手中的步枪哐当掉在了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艾丽丝冲了过来，她朝着莫里斯甩出了数根空间丝线。 莫里斯眼神之中划过一丝狠色，他匆忙地定住了自己的身形，眼神之中愈加恼怒。 刚才如果他再往前冲两步的话，就算他一爪子将那个白痴的脑袋给切了下来，他恐怕也保不住自己的手臂了。 自己的一只手跟一个白痴的命，哪个更值钱？莫里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天呐，艾丽丝，你救了我一命！” 艾丽丝脸色略显苍白，短时间内多次使用异能让她的精神有些萎靡，她这两天经过赵括的教导尽管已经完全稳固住了手中这几条空间丝线的结构，但是时间紧迫，她还没有达到无限制地使用异能的程度。 “走！”艾丽丝冲着麦克大声喊道。 麦克慌忙捡起来地上的步枪，一面往杰诺斯的方向跑一面津津自喜，“我杀了一个人！这竟然是真的！” 突然他眉头一皱，“等等，我杀了一个人，艾丽丝救了我一命，算起来这个人就是艾丽丝杀的！该死，我在死神的镰刀下跑了一圈竟然是白白忙活了一通？为别人做了嫁衣？这简直是不可理喻！” 此时阿朗索与艾丽丝的脸色都不大好看，莫里斯一个人面对两个难缠的家伙更是觉得怎么也拉不开手脚，白白耗费了自己的体力，却一事无成。 充分的战斗经验告诉他，如果他能够这样拖延下去的话，这两个人肯定要比他先耗尽力气。不过这可不是三个人的战争，他在战斗之余注意到自己这面已经死了有三四个人了，似乎还有两个人受伤。如果自己这一边的人全部被干掉，然后对面所有人全部集火自己，那么就算自己再怎么强大也逃不过一个死。 该死!这些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柯默思不是跟自己说这一次任务几乎是绝密，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吗？ 从他们攻击的势头上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讲和的余地。而如果自己再没有任何作为的话，那真的要陷入一个危险的局面了。 他下定了决心，突然举着车门猛地朝着艾丽丝跑过去！ 艾丽丝心中一惊，原本查理斯忌惮她的能力，一直不敢近她的身，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一反常态主动出击！她狠狠咬紧牙关，猛朝查理斯甩出那几条夺命的空间丝线。 但查理斯突然停下了脚步，将车门朝着艾丽丝丢了出去，然后整个人反方向朝着阿朗索奔去。 阿朗索与查理斯周旋就是靠查理斯手中的大铁门，现在查理斯破釜沉舟将铁门丢出之后，他完全逃不开查理斯的速度。 他下意识冲着查理斯扣下了扳机，但是才发现弹夹之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子弹。 查理斯抓住了阿朗索的空弹期。 阿朗索瞳孔大张，他飞快从口袋里掏出几枚钢珠，朝着查理斯甩出去。 钢珠在查理斯身上打出了一个个溅血的伤口，但是他毫不在意，迎着这些钢珠还加快了速度。 他狠狠地抬起手，猛地一爪拍在阿朗索的肩膀上！ 阿朗索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彻底断裂开来，剧痛难忍，整个人直接被拍飞，砸在了乱石堆之中。 赵括眉头一抽，他拿起对讲机，“奥斯，掩护阿朗索！听见了吗？奥斯，掩护阿朗索！” “好的，头儿！” 查理斯大口喘气，他转头四顾，眼神之中更加露出一丝凶狞。但是狙击手的存在让他来不及思考，他不能停下脚步。理智告诉他艾丽丝这个异能诡异的女变异者不好惹，于是他朝着索菲亚冲了过去。 “索菲亚，往右侧面跑！”赵括沉声指挥道：“艾丽丝，阻止查理斯。奥斯？是否将阿朗索带回了安全区？好样的，你们在原地等待，但是记得不要忘记将子弹留在弹夹里过冬！” 查理斯对索菲亚发起的攻势被艾丽丝阻止了，他狠狠吐了一口血水，转头看向了赵括。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攻击对象。 这个人是头领，杀了他之后，剩下的人就成了一盘散沙！ 他怒吼一声，强忍身上的疼痛朝着赵括冲了过去。 “头儿！” “先生！” 赵括后知后觉转头看向查理斯，他后知后觉伸出了右手，在外人看来似乎是被吓傻了，但其实一条看不见的空间丝线已经随着风朝着查理斯蔓延过去。 近了，近了！我要直接将这个该死的东方人的脑袋给拧下来！ 突然，他脸上狰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速度猛地一滞。 因为他的心脏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刺痛，几乎让他昏厥。 “嘭！” 他脑袋上绽开了一朵嫣红的血花。 赵括将伸出的右手握拳，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然后他另一只手拿起了对讲机，冲着对讲机缓缓道：“做的好，阿尔玛，你果然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好下属。” 第三十九章 落幕 查理斯的眼神开始溃散，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喉结跟随着轻微地上下浮动，似乎想说出什么话来，最后只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所有人，对方的最强战力已经倒下，乘胜追击的时候到了。” 查理斯的倒下犹如一针强心剂，除了因为疼痛而顾不上其他事情的鲍勃之外，所有人都显得极为激动。 麦克更是兴奋得一把跳了起来。如果不是杰诺斯强行按住他的话，他说不定就要成为这次行动中唯一折损的警员了。 在安顿好阿朗索之后，奥斯与洛克直接从战壕之中跳了出去，他们迎着火力往敌方逼近。一枪将莫里斯爆了头的阿尔玛更是信心倍增，借着奥斯与洛克的火力掩护，他飞快移动自己的位置，以此让那些躲在石头背后的敌人能够暴露在自己眼前。 在最强战力倒下之后而士气低迷的走私团伙有些沉不住气了，一个脸上有十字刀疤的男人冲着自己身边一个人大声喊道：“我们撤退吧，阿尔蒙，连莫里斯那头野兽都死了，我们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老子也想撤退！老子也想走，可是这附近有他妈的狙击手！你个白痴蠢货，你能跑到哪里去？” “那我们这么办？阿尔蒙？”十字刀疤男人胡乱冲着天空开了两枪之后将脑袋压在石头堆下大声道：“该死，杰克的腿受伤了，汉斯被他妈一枪爆了头！还有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倒霉蛋，我瞅着他刚从车底下爬出来就被一个神枪手给干掉了！如果我们还不走的话，我们就只能呆在这里等死了！” 阿尔蒙犹豫了很久，他一咬牙，朝着刀疤男人道：“听着，等会我会让其他人火力掩护，你趁此机会跑到后面那台车，上车发动引擎，掉头跑，知道吗？等你上车之后鸣笛提醒我！” “可是，你怎么办？” “我会有脱身的方法，老子是他妈的聪明人！” “其他人怎么办？”刀疤男人开了两枪之后发现弹夹之中没有子弹了，恼怒地将手枪丢在了地上，又狠狠地骂了一句。 “总要有人死的，没有他们的牺牲怎么换来我们的生路？” “回去之后我们怎么跟柯默思交代？任务失败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 阿尔蒙已经抓狂了，“老子真想用我手中的枪塞进你的嘴里，好叫你不要再问这种白痴问题！告诉我，为什么你这时候会有这么多话，嗯？刚才你吵着要跑得时候为什么比所有人都聪明？听着，要么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等死，要么你就赶紧去发动那一辆该死的卡车！” “好的好的，当然当然！” 刀疤男人趴在地上飞快朝着那一辆卡车匍匐而去。阿尔蒙瞥了他一眼，举着步枪怒吼道：“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兄弟们。我们是永不低头的男人，永远不知道恐惧为何物！我们迎着枪炮前进，无论他们要用怎样阴险的陷阱与何等非人的折磨对待我们，我们也要狠狠在他们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死亡只是考验，逝者永生不灭！” 说着他端着冲锋枪站起身来，迎着热烟朝着对面疯狂开火。 收到了他的感染，其他人的斗志很快就被点燃，连查理斯的死都成了他们怒火冲天的理由。 他们从掩体之后探出头来，一面大吼着“逝者永生”亦或“干他娘的”之类的话，一面端着枪朝着对面疯狂射击，悍不惧死。 麦克原本准备跟随奥斯与洛克的脚步冲出去好好地疯一把，可刚刚从石头背后探出头来就被密密麻麻的火力压得喘不过气。 他捂着自己的帽子，惊讶地喊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查理斯的死难道不是对我们有利吗？为什么他们那么开心？难道查理斯其实是他们的叛徒？天呐，我们竟然杀了自己人！” “杰诺斯，我能请你给麦克转告一句闭嘴吗！” 传呼机里传来这样一句话。 杰诺斯转头看向麦克，“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不尊敬老员工。可是没有办法，闭嘴！麦克！” 阿尔蒙看到这一幕之后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他悄悄丢下了手中的冲锋枪，骂了一句傻子才等死之后趁着夜色朝着卡车跑去。 “弄好了吗？”阿尔蒙焦急问道。 “别着急，阿尔蒙，马上就好了！” 刀疤男人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极其突兀的引擎发动声音。 车头灯像是明亮的太阳亮起，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是一个白痴吗！你想让所有人知道我们准备逃跑了吗？” “抱歉！我忘了。” “走走走！别废话了！直接走！”阿尔蒙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上车了，他躺在地上直接一个翻滚滚进了车底下，然后抓住了卡车的底盘。 卡车缓缓往后移动，飞快掉了个头之后一溜烟跑了。 两个以卡车为掩体的倒霉蛋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掩体抛弃了自己，直到自己完全暴露在敌方的枪口之下。 你们是在逗老子笑吗？开什么玩笑？！ 绝望之后他们看着对方照过来的手电筒，相视一眼之后飞快丢下了手中的枪，高举双手。 “不，别开枪！我们投降！” 其他人看着这两个投降的软蛋，又看了一眼那渐行渐远的卡车，突然觉得做软蛋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所有人，停止开枪！”赵括也不希望逼得剩下的敌人抵死顽抗以至于可能会让自己这面折损一两个人手，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他冲着传呼机道：“奥斯，让他们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随后，奥斯沙哑的声音在乱石岗上响起，不过在空旷得厉害的乱石岗上，他的声音似乎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赵括开始想念安德鲁了。 一连喊了两三声之后对面终于理解了意思，他们陆陆续续放下武器，从掩体背后缓缓走出。 “排成一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奥斯大吼道，“嘿！说你呢，你这个混账，双手抱头听不懂吗？！” 那个人似乎是忍受不了这种侮辱，他猛地站起来，双眼通红吼道：“来杀我啊，你这只小可怜虫！来，枪口对着我的脑袋，然后扣下扳机！你敢吗？” 奥斯正欲发作，赵括挥手制止了他。赵括缓缓走到那个男人面前，“放松，别这么激动。不管怎么说，你不想死是吗？” “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大爷我根本就不怕死，我可不是你这种懦夫！听着所有人，我的兄弟！我们应该拿起武器给这些混账一点好看！死亡永远只是考研！逝者永生！” 似乎是受到了他的感染，他身后一个男人缓缓从地上捡起一把步枪，然后狠狠一棍子敲在他的头上。 “日你祖宗十八代！汉尼拔！”他狠狠冲着大吼的男人比了一个中指，然后转头冲着赵括讪笑道：“大人，我跟他不同，我是懦夫，我怕死！” “沃，”赵括看了奥斯一眼，咂咂嘴，“你果然是个懦……嗯，识时务的聪明人。” “多谢夸奖，大人。” 第四十章 事后之事 “头儿，车内运送的是一批军火。”奥斯掀开了车厢检查了一番之后回禀赵括道。 赵括点了点头，“很正常，除了军火跟毒品，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值得冒险的。对了，鲍勃他们怎么样了？” 杰诺斯走上来回道：“鲍勃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一时半会没有什么大碍，但还是需要尽早医治。” “阿朗索呢，我记得石柏尔也受了伤。” “阿朗索已经转醒了，从他的神色上看他还不错。石柏尔的手臂被流弹擦伤了，经过简易的包扎之后也已经无碍了，只需要回去之后处理一下，不着急这一时半会。” “很好。”赵括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将周围随意处理一下，我们准备回二十三区了。对了，记得将查理斯的尸体带上，这不仅是一笔丰厚的赏金，也是我们二十三区能够赖以发展的关键。” “等等，你们是二十三区的？”一个俘虏瞪大了眼睛问道，“就是那个跟孤儿院没有什么区别的狱警司？” “说话注意一点！”几个兄弟的负伤让奥斯的脾气有些暴躁，“你要先想想，正是你们嘴里的孤儿院狱警司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如果你们还敢如此嚣张的话，我一定会让你看看好颜色。” “不要如此恶语相向，俘虏优待这一直的联盟的传统。”赵括制止道。 “没错，俘虏优待，先说好，你们可不许对我们严刑拷打你们懂吗？”一个俘虏大声嚷嚷道。 赵括瞥了他一眼，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冲着奥斯道：“你来开车，麦克，将阿朗索、鲍勃与石柏尔扶上车。杰诺斯，将这两个，哦不，加上被敲了一记闷棍而昏迷不醒的这个倒霉蛋一起一共三个人。将他们绑好带上车，等到阿尔玛赶来之后我们就回去了。” “好的，头儿。” “嘿嘿嘿！等一等！让我们来好好谈一下如何？”一个俘虏双手被背在背上，他连连冲着赵括喊道：“你就是别人嘴里那个英明的警长吧？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谈一次。” 赵括没理会他，他自顾自念叨道：“我猜你们肯定只是在这里进行军事演练的时候碰到了我们是不是？如果你们知道我们的底细的话，你们肯定不会对我们下手。你知道我们是谁的手下吗？不，你不知道。所以，在你惹下更大的麻烦之前，你将我们放了怎么样？这辆卡车以及卡车里的东西都给你，我们保证对今天这次经历闭口不提。不，是对你们的来历闭口不提。我们两条大路，各走一边怎么样？是不是一个好主意？” “这样吧，”赵括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喋喋不休，“为什么我们不去二十三区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呢？我可以为你们准备茶、红酒，或者任何你想喝的，怎么样？” 他先是愣了愣，然后讪讪一笑，“我想不必了。” “将他的嘴塞起来！”赵括转头冲着麦克道：“如果车内没有他们的位置的话，那就将他们绑在车顶上！” 此时艾丽丝走了过来，她的神色有些憔悴，她略微担忧地看着赵括，“先生，那两个逃跑的人怎么办？” 没将所有人全部留在这里确实是一个小麻烦，不过尽管这里乱石矗立，但行车路线其实四通八达。要是他们开车想走了，赵括也确实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他想了想，“先不用管他们，反正今天的事情也瞒不住。只要他们不知道这次行动的袭击者是我们就好了。” 说着赵括冲着艾丽丝笑了笑，“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来担心，你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 艾丽丝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对了，你今天做得很好。” 艾丽丝嘴角浮现出一丝浅笑，尽管脸上多是泥土污渍，又尽管漆黑的天色压低深渊，她的笑容也如同出尘的水莲。 赵括愣了愣，随后摆了摆手，“先上车吧，有什么话等回了二十三区再说，以免夜长梦多。” “嗯。” 等到艾丽丝上车之后，一直在旁面等着的杰诺斯才走上前来。 这个时候他对赵括已经没有先前的不屑与傲气了，反而他此时极为恭敬，甚至有一丝崇拜之色。他也学着其他人称呼赵括为头儿，他说：“头儿，我已经将他们押进车里了，因为车里全是军火，为了防止在路上出岔子，我用袋子将他们的脑袋给套住了，又仔细搜了他们的身，再将他们牢牢实实地捆成了麻花。” 这番话像是在邀功。 “做得好，杰诺斯，我早就看出你是也一个值得培养的小伙子。”赵括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夸赞之言。 “还有一件事，头儿，这些死在这里的人怎么办？我们可没功夫将他们带回十三区，也没有时间就地掩埋他们。“ “多少人？” “除了被带上车的查理斯的尸体之外，死了三个。” 赵括有些头疼，按道理来说他确实是应该将这几具尸体带回二十三区，但是正如杰诺斯所说的那样，车上可没有那么多的空间。稍稍考虑了一会儿，他道：“算了，反正第二天尼克的人就会过来，到时候他们会来处理的。阿尔玛呢？他来了没有？” “来了，我已经看见他的身影了。” 麦克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他搓了搓手，“头儿？” 杰诺斯听到这话之后走开了，为麦克与赵括留下了单独空间。 “有事儿？”赵括扫了麦克一眼。 “没事儿……不不不，其实也有一些小事儿。”麦克嘿嘿笑着，“您说，我有没有军功？” “什么？” “是这样的，我杀了一个人，但是艾丽丝又救了我一命，您说这笔功劳应该算在我的头上还有她的头上？” 赵括嘴角抽了抽，没想到麦克竟然杀了一个人，而且从杰诺斯的脸色上来看，这件事还他妈是真的！ “当然不能算你的功劳，”赵括面不改色道：“你知道的，如果把这笔功劳算在你头上的话，那么你不就死了嘛？一个死人要功劳有什么用呢？” “我就知道！”麦克骂骂咧咧，“合着我忙活了半天，竟然白忙活！” “闭嘴，麦克！”看着阿尔玛已经上车了之后赵括冲着麦克道：“我们该走了，对了，把地上那个该死的车门带上，我可不想明天尼克的人来到现在看到这个车门之后又听说有一辆少了一个车门的卡车进入了二十三区的消息！” 第四十一章 暴怒的尼克 这天凌晨，弗洛尔德斯的灯光开始缓缓消散，而太阳还未曾出现。天空一片漆黑，像极了此时尼克的脸色。 尼克家族的所有人都围绕着尼克静静站立着，不敢开口。他们各自交换眼色，但是各自的眼色之中都是深深的担忧。 柯默思更甚，他根本就不敢抬起头来，哪怕是与尼克对视一眼。他脸色苍白，原本笔挺的风衣此时也显得褶皱不堪。 “亚伯拉罕，告诉我，你的‘眼睛’看到了一些什么？” 如同空气凝固一般的死寂之下，尼克终于开口打破了这逼人发疯的沉默。 亚伯拉罕的嗓门一如既往沙哑而老迈，给这压抑的气氛又增添了一丝沉重，他说：“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就只有三个人的尸体，战斗的痕迹极为明显，斑驳的弹孔，杂乱的弹壳以及发焦发臭的机械零件。除此之外，我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东西。” 尼克手中的酒杯缓缓转动，“然后呢？” “有一辆运送军火的卡车被对面开走了，他们至少带走了四个人，或者说是至少带走了四具尸体，回来了一辆卡车以及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 “很好。”尼克转头看向柯默思，他如针一样的目光扎得柯默思有些生疼，“这两个小家伙想必告诉了你很多事情？” “是，是的。”柯默思极不连贯的声音代表了他内心的不安，“他们告诉我，在他们开车进入乱石岗的时候，就有人伏击他们。对方的火力之猛，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对面至少有二十几号人，至少有七八个变异者，其中还有两三个强者，三四个狙击手。他们还说，他们能够逃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是吗？”亚伯拉罕缓缓转头看向柯默思，“二十几号人？七八个变异者？两三个强者？在我的观察下，这场战斗至少持续了半个小时，如果对面真的有这么强的话，早就摧枯拉朽，十分钟就能将你们彻底解决。还有一件事，我发现你们这方面的掩体上留下的枪弹痕迹根本没有对面多，这也就代表着所谓对方‘火力之猛’的话全部都是谎言。” “不不不，我并不知道，这都是那两个人告诉我的！”柯默思连忙解释道。 “好了，亚伯拉罕，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斤斤计较，毕竟每个逃跑的懦夫往往都会夸大其词，直接将他们杀了就好了。”尼克喝了一口红酒，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柯默思，“刚才你说什么？说你并不知道？那么在这次行动开始之后，你在做什么？” 柯默思脸色煞白，“我……我……我……” “告诉我实话。” “我在家里喝酒。” “非常好，柯默思，你果然很有上位者的做派。”尼克道：“在我稍微赞誉你之后，你可以告诉我了，什么事情是值得尽心尽意去做，什么事情是可以任由手下人去摆布，而自己可以坐在温暖的家中与美丽的小姐喝酒的？” “不，尼克，大人！”柯默思连忙解释道：“我原本以为这次行动是万无一失的！除了家族中的诸位，我谁也没有透露。就算是喝醉了酒之后我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您一定要相信我，大人！” 尼克嘴角泛起一丝笑容，“那你的意思是，在我们之间除了一个叛徒是吗？” 听到这话莫里斯的心脏猛地颤动一下，他狠狠吸进去一口气，以此来平复自己难安的心情。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柯默思带着一丝哭腔，“我只是说我负责的这次行动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尼克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伴随着尖锐的玻璃破裂声，他怒吼道：“既然万无一失，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不知道是谁的混账会早早埋伏在你的行动路线上，然后将你们打得屁滚尿流？” 柯默思双腿狠狠颤抖了一下，他艰难站定，不敢再说一个字，就连呼吸也不敢随意。 “这就只能代表一件事，”尼克缓缓整理自己的衣着，“那就是你，柯默思，你所认为的‘万无一失’其实是‘漏洞百出’，你精妙的计划只是别人眼中的孩童把戏，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能力。” “您一定要相信我，大人。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下一次，对！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会亲自进行护送，我一定……” 尼克粗暴地打断了柯默思的话，“你还想有下一次？你这个满脑子都是女人与劣酒的白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恼火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对这么简单的一次行动这么看重吗？你真以为一车军火的消失就能让老子赔光了家底吗？这一车军火对老子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你当然不会抓重点，我早就跟你说过，这次行动很简单，同时告诉你这次行动很重要！因为这两车军火是他妈的从奥古斯特罗恩手里进的货！” 听到奥古斯特罗恩这个名字之后，除了亚伯拉罕之外，所有人都张大了惊讶的眼睛。 “头儿？您跟奥古斯特罗恩联系上了？”埃尔维斯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我能拱手将西街一半的酒馆的经营权老老实实交给老约翰吗？你真以为我是大方的‘败家子’？”尼克冷哼一声道：“如果能跟奥古斯特罗恩打好关系，我们还用得着看老约翰的脸色？但是这全都毁在一个白痴的手里！当然，罗恩的产业并不是以军火为主，但是连一个小小的军火运送我们都能搞砸，天知道他会不会认为尼克家族都是一群大白痴？！” 深吸了一口气，尼克又道：“现在这副田地，我不知道我需要再用多少的努力才能跟罗恩扯上关系！如果还有下一次行动的话，拜托来个人将这个混账给绑起来，如果他再坏了我的事，我们就只能看老约翰的脸色了！” 柯默思拳头攥得苍白。 “好好检查一下这次的路线，莫里斯！”尼克转头冲着莫里斯道。 莫里斯后知后觉，“什么？头儿？” “我要你好好检查一下这次的路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抱歉头儿，我在想罗恩的事情。” “这用不着你去交涉，知道吗？罗恩不是老约翰。我只需要你好好发挥你领域的能力，将这一次行动的路线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将背后的原因给我查出来，然后揪出那一个胆敢截尼克家族的军火的人！”尼克眯着眼睛，他脚下如血一般洒落的红酒猛地窜动在他脚下连成了一道血线，笔直而规整地往侧面铺开，“他真以为惹恼了刽子手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吗？我会让他知道，尸体被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的这种死法简直是体面极了！” 第四十二章 文字游戏 太阳刚刚升起，第一缕红光射入二十三区之时，二十三区就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看着被临时置放在靶场里的卡车，又瞅着几个警员脸上的疲惫之色，再听说有两三个人被送进了医院之后他们就忍不住开始交头接耳了，他们尽管知道昨晚警长带领着几名警员有一次秘密行动，但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猜测昨晚究竟是经过了一场多么激动人心的战斗，并试图证明自己的猜测。 任何事情都有内幕，就有几个聪明人开始将探讨的对象换成了参与此次行动的内部成员。那些变异者警员与他们交情并不够深，而奥斯、洛克他们三个人又长得凶神恶煞，此时看起来又是一副没睡醒的疲惫模样，他们可不愿意去打扰他们。 杰诺斯与鲍勃也参与了此次行动，他们两个傻乎乎的倒是好说话。但鲍勃进了医院，杰诺斯去医院照料们去了，就算还是想要找他们交谈也根本找不见他们的人。至于警长先生，拜托，没有几个警员会因为这种事去敲警长办公室的门，这不是自找霉头吗？ 思来想去，唯一靠谱的就是麦克了。麦克平易近人，甚至有些狐朋狗友的味道。他不仅喜欢喋喋不休，更是爱极了吹大话。这可是完美的人选。 就有一帮人围在麦克的周围，听麦克胡天海地地吹嘘着自己昨晚的英勇。尽管他们都知道麦克的话顶多只能信其中的一句，列如麦克说在昨晚他一个人端着一杆加特林机枪将对面所有人都打得喘不过气来这一句话，你就只需要记住这次行动是发生在昨晚就成了。 麦克从来就不知道收敛，于是在赵括推开门缓缓站在他身后的时候，他也仍然手舞足蹈地讲述自己究竟是多么的强悍，并抱怨如果警长不给他颁发一个最佳英勇奖的勋章的话，那么警长一定是瞎了眼。 他没有意识到围绕在自己周围的一帮人开始缓缓散开，福克斯更是捂着嘴笑差点没喘过气。 “嘿嘿嘿！你们做什么去？”麦克拍着桌子大声叫嚷道：“难道你们不想再听听我是怎么将那个可以将双手变成恶魔臂膀的变异者给杀得落荒而逃的吗？如果你们愿意给我倒一杯咖啡的话，我将很乐意把这一段故事用文字来描述，记载在草稿纸上，以供你们每个人传阅。” 话音刚落，就之间身后递过来了一杯浓香的咖啡。麦克得意地挑着眉毛，“看吧，我就说这么一段激动人心的故事怎么会没有人想要知道。” 接过咖啡缓缓喝了一口，麦克缓缓转身道：“让我来看看这个有眼力见的可人儿究竟是长得一副什么模样，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段故事装订成精装版，然后专门送你一份。你可比那些不愿意付出的蠢货强……头头头头头……头儿？！” “我很期待你的精装版，如果在天黑之前你没有将它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对吗？”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他哭丧着脸说明白，然后转头狠狠瞪了福克斯一样，埋怨为什么福克斯没有提醒自己。 他忘了每个人都是喜欢看热闹的好主儿，尤其是别人的囧事。 赵括现在可没有功夫跟麦克瞎掰，他转身给抱着文件快步走来的艾丽丝招了招手，问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我问的是那几个进了医院的警员。” 艾丽丝回道：“我刚跟杰诺斯打过了电话，他告诉我他们现在都已经平稳地睡下了，并没有什么大碍。不过阿朗索肩胛骨被查理斯拍裂了，或许需要休养更长的时间。” “这样也好，他就可以有足够的时间来磨炼自己的异能了。”赵括道：“鲍勃呢？那个倒霉的小伙子可是中了枪。” “医生说那一枚子弹没有打中他的动脉，因此只能算是皮外伤。他们将子弹碎片取出来，接下来的就只需要休息。当然，休息的时间可不算短。” 赵括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缓缓喝了一口，“这个倒霉的小伙子总算是运气好了一回，对了，那几个带回来的俘虏是怎么处理的？” “奥斯将他们关在了地牢里，原本他们还在大吵大闹，奥斯一怒之下将他们关在了里昂的隔壁牢房之后，他们就老实了很多。” “我原以为奥斯会把他们痛揍一番呢，不过也是，这次行动可是耗费了不少的精力，连举起拳头都费劲，谁会想把力气白白浪费在几个阶下囚身上呢？” 艾丽丝问道：“对了先生，那一车军火我们该如何处置？” “这个还不简单？等会叫几个人将那车军火搬到二十三区的军火库之中，然后将卡车修好，重新刷一次漆，我们二十三区也算是多了一辆代步工具了。” 艾丽丝皱着眉头，“可是先生，这些东西我们不都应该上缴的吗？” “嘿嘿嘿，如果二十三区是正常运营的话，我们当然要将这些东西上缴。可是上头到现在都没有给我们拨款，我难道不需要为我们二十三区做一些准备吗？”赵括回道：“再说了，我们只不过是借用一下这种东西，到时候再还回去就成了不是吗？” 艾丽丝没有多说，上次行动确实是损失了不少的枪支弹药，如果一一让沃伦复制的话，那么恐怕没有多长时间二十三区就要痛失一名优秀的变异者警员了。更何况现在沃伦的异能还没有彻底开发出来，上次让他复制的那些子弹简直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您签字，先生。”艾丽丝将手中抱着的文件递到赵括面前。 “这倒是一件新鲜事，我可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难道二十三区终于走上了正轨吗？”赵括把咖啡放在桌子上，接过这一份文件，“这是什么？” “这是总司财政部发过来的电报，他们需要您在上面签字，然后将这一份文件寄回总司。” “应该是约里克联系的，在财政问题上，这个老头总是走在了所有人前面。”赵括细细看了一会儿，忽然皱起了眉头，“他们就只给我们这种条件？” 艾丽丝无奈道：“没错，约里克先生磨了很久的嘴皮子，也没能让他们松口。” “可是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只要我们抓捕了查理斯，他们就应该承认二十三区的存在价值，然后以与其他狱警司同等的规格来对待二十三区不是吗？” 艾丽丝小声回道：“他们说，他们要的是‘抓捕’查理斯，而不是一具尸体。” “哇哦，果然是一个好条件！”赵括气笑了，他端起咖啡快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叫约里克来见我，让他带上总司财政部的电话号码。我倒想知道，究竟什么人才是值得培养的天才，在前线浴血奋斗的战士？还是只会玩文字游戏的老狐狸！” 第四十三章 警长可不是一个喜欢骂街的人 “先生？您找我？”约里克敲了敲门之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嗯，没错。”赵括抬起头来，“听说财政部总司的老家伙并不愿意松口，还打算跟我们玩一玩文字游戏？” 约里克苦笑了一声，“是这样的没错，他们认为，查理斯这个恶名昭彰的罪犯应该在正义的联邦法庭之上得到正义的审判，而不是如此突兀地就死在了弗洛尔德斯。他们可不愿意让正义来审判一具尸体，尤其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 “不，他们想要的不是正义的审判，而是民心。没有什么比让受苦受难的市民看见一个罪犯被打上了死刑这件事更能振奋民心的事情了。” “或许如此吧。”约里克回道：“可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告诉我我们有多少的支出？” 约里克点了点头，他从身上拿出一本账簿，细细翻看之后回道：“在这个月，我们一共需要支付员工的工资三百二十枚银币，其中变异者警员的工资为每月二十银币，普通警员的工资为……” “不不不，你没必要给我解释得这么详细，就粗略地告诉我二十三区的支出就行了，我原本已经够焦头烂额，可不希望再在这件事情上费尽了心力。”赵括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肯定不会从中吃回扣的对吗？” “当然，先生。我担任财政部部长这一职位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私自挪用过一枚铜板！”约里克给自己担保了之后继续回道：“除去工资之外，每个员工的伙食需要补贴总共一百枚银币，还有枪械的维修费，购置费，这个月总共需要支出九百五十六枚银币。” “而总司财政部打算给我们多少？” 约里克合上了手中的账簿，他回道：“他们只愿意付一半的钱。” “很好，那么麻烦你告诉我总司财政部的电话号码，我可是酝酿了一大堆足以填满他家的脏话，正等着宣泄。” 约里克有些慌，他连忙道：“不不不，先生，您可不能这样！这样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我当然知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会在电话这头将他骂得无地自容吗？若是严格来说，他也能算是我的上司，我可不想还没上任一个月就背上一个辱骂上司的罪名。” “那您的意思是？”约里克有些搞不懂赵括的所想了。 赵括笑道：“无非是跟他好好讲一讲道理而已，你知道的，我可不是那种只会骂街的粗人。” 约里克将电话号码递给了赵括，他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好了，你先离开吧，约里克。”赵括冲着约里克道：“对了，还要麻烦你将麦克喊进来。” “这是我的荣幸，先生。” 很快，麦克那张哭丧着的苦脸就出现在了赵括的面前，“头儿，您不是说在晚上将精装本交到您的办公室吗？现在可还没到时间！” “放心，我当然不是为了这种小事而找你，我其实就像问你一个问题，你想不想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麦克愣住了。 赵括将电话号码递给了麦克，“现在，拨通这个号码，然后用你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对面的人，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我先出去吃个早饭，等我回来之时，我需要你告诉我电话对面的人已经吐血了，明白吗？” “这种事儿？包在我的身上，头儿！” “我就喜欢你的这种斗志，麦克，等会见。” 缓缓走出二十三区，清晨弗洛尔德斯的空气略带一丝海腥味，这是从西部赫斯比伦海港吹过来的独有的海风，略带一丝凉意，但对于初秋的弗洛尔德斯而言却刚刚好。 “先生，还是和往常一样？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三十三区不远处有一家破落的餐厅，餐厅的老板是一个带着厨师高帽的印尼尔人，尽管他总会耍一些奸商的小把戏，但比起弗洛尔德斯的其他人而言，他确实是个地道的老实人。 很长一段时间赵括都来这里吃早餐，每次都只点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长久以来，这位餐厅老板与赵括也就有些相熟了。 赵括点了点头，寻了一个干净的座位坐下。没有多长时间，餐厅的老板就将三明治和咖啡端了上来。 因为是在是不够富裕，开店的地段又不好，一天只有两三个人上门的情况时有发生，于是这位老板一手包揽了厨师、收银员、服务员以及清洁员的工作，如果客人有独特的癖好，又愿意花钱的话，他也完全可以扮演陪酒姑娘的身份。 赵括一直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一直支撑着这个老板日复一日在这里开店，毕竟这个餐厅根本就给他带不来什么利润，甚至时常亏本。但是一直没有找到理由，就只能解释为一个胆小怕事的印尼尔人只能活在这种偏僻角落了，至少有个可以遮风挡雨的房子不是吗？ 缓缓咬了一口三明治，就听见这个餐厅老板热情的招呼声。赵括抬头看去，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一件大风衣，戴着一个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圆顶大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问老板这里有什么吃的，很显然是第一次来。如果来了第二次的话，那么就能够知道，在这间餐厅，唯一的早餐就是三明治配咖啡。 难道你们真以为赵括对三明治与咖啡情有独钟吗？ 然后那个男人要了一个三明治与一杯咖啡，他端着这份早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朝着赵括走来，脚步先是急促，随后就刻意放慢。 他在赵括旁边的那张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只低头喝了一杯咖啡。 餐厅老板回了后厨。 赵括瞥了一眼他的黑色皮靴，笑了一声，“我不是告诉过你吗？莫里斯，我要你在晚上十点之后来我的办公室见我，你比我们约定的时间……” 他看了一眼手表，“早了有十六个小时。” 莫里斯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因为窗外有个人匆匆经过。 “是什么让你如此急切？是对友情的赞誉，还是迫求的新生？” 第四十四章 接头 “都不是。”莫里斯回道。 “拜托，我原以为跟直来直往的因约尔普人交谈会让我觉得轻松一些。毕竟总所周知，弯弯绕绕、话里带话是我们东方人的特权。” 莫里斯沉不住气了，他没有取下自己头上的帽子，只微微偏过头来好叫自己能够看清赵括的表情，“昨晚那件事是你做的？” “哦？你这话问的有意思，否则你认为我为什么要从你这里搞到这次情报？”赵括反问道。 莫里斯又喝了一口咖啡，他道：“我原以为你会把这个情报卖给其他人，也是总所周知，你们东方人喜欢做这种事情。左右逢源，从中得利。” “如果我只是一个在弗洛尔德斯游历的东方人的话，我肯定会乐意做这种生意，但是不巧，我是一个代表正义的警长，你们家族这次行动之中有一个人是我必须要追捕的。” 莫里斯低着脑袋，他说：“如果可以回过头的话，我肯定不会告诉你这个情报。” 赵括眉头一挑，“是吗？那么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尼克的怒火？还是对柯默思突生的友情？” “都不是，”他回道：“只是这件事……嗯……我不好多说，但是你们要有麻烦了。希望你们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否则，尼克不会放过你们的。” “当然不会，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很小心谨慎。” “希望如此。” 短暂的沉默之后赵括又开口了，“真的不愿意说是什么改变了你的心意吗？” 莫里斯低头咬了一口三明治，他皱紧了眉头，很显然，他不喜欢这种劣质三明治的味道。他强忍着心中的恶心将嘴里的三明治咽了下去，又喝了一口咖啡，“我不能说。” “如果我用解药来要挟你呢？” “嘭！” 莫里斯狠狠将咖啡杯砸在了桌子上，他咬着牙齿低声道：“当初我们可不是这么约定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不是说了吗？如果有后悔药的话，你一定不会将这份情报告诉我。这不就是代表着你愿意死吗？” “一码归一码！我已经将情报交给你了，就算是后悔也没有用！” 莫里斯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火气，他显然恼了。 “开个玩笑。”赵括轻飘飘地回道。 “出了什么事情了？！”听到那声响，餐厅的老板快步走了出来，他犹犹豫豫地看向赵括与莫里斯，目光落在了莫里斯桌子上的咖啡渍上。 赵括转头笑道：“没什么事，这位先生没有拿稳杯子而已。” 餐厅老板狐疑地观望了一眼，随后脸上堆满了笑容，“原来是这样，那么我不多做打扰了，祝你们用餐愉快。” 老板又很快回了后厨，乒乒乓乓不知道在忙着些什么东西。 微微抬头瞥了后厨一眼，莫里斯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的，你不该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我原以为朋友之间可以有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乐趣。” “你当然可以这么认为，因为我的小命被你攥在手里！” 赵括从怀里拿出一枚蓝色的药丸放在莫里斯的桌子上，“现在不是了。” 莫里斯有些激动，他连忙将这枚药丸捡起来，仔细看了看，忽然皱着眉头，“为什么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赵括吃惊道：“这你也能看出来！” “你别想糊弄我！你不能因为我不小心被两个警察抓进了局子里就把我当成是蠢货！”莫里斯恼怒道。 赵括故作无奈，他又从怀里摸摸索索掏出了一枚黄色的药丸，“我只不过是拿错了而已。” 莫里斯狠狠一把从赵括手中将其抢走，仔细看了看，然后将其丢进嘴里，咽了下去，他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以后你不要再耍这种小把戏！” “当然，当然。” 赵括暗暗庆幸自己身上还带了一片泻药，这是他原本打算偷偷掺在麦克的咖啡里的。 至于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工作无聊而已。身处在一个不建议跟下属能打成一片的工作岗位上，总得学会自己给自己找一点乐子。 吞下这枚药片之后，莫里斯脸色有些古怪，他咂了咂嘴，似乎是在怀疑这枚药片为什么会有一股自己曾经闻过的味道。但是他没有在意，他问道：“还有一件事，豪斯在哪里？你答应将这件事情告诉我的。” 说着他狐疑道：“你的下属说他被你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赵括回道：“来，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将豪斯指配到二十三区来？” “因为他是一个蠢货，而且总是坏事。” “没错，如果我想重新建设二十三区的话，我为什么要留下这样一个只会坏事的蠢货在身边呢？” “具体是什么事情？” “派他去一个酒馆里打探情报，卧底，与你们一样的理由，他临走的时候朝我表示了他非常乐意胜任这份工作。” 这确实是好事的性格，但是莫里斯仍然是搞不明白，“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豪斯会听你的指挥？” 赵括微微一笑，他喝了一口咖啡，反问道：“为什么你会告诉我情报呢？” 莫里斯回想了一番自己的经历，他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他缓缓道：“我很清楚你的手段，但是你要记住一件事情，豪斯不能出半点岔子！” “我当然明白他的分量，你不能因为我不小心拿错了药丸就认为我是一个蠢货。” “一个无聊的冷笑话。”莫里斯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窗外已经大亮了，莫里斯放下咖啡杯，他缓缓站起身来，戴好了帽子，“我得走了。还是一样的忠告，不要被豪斯发现昨晚的事情是你们做的，否则你们会落得一个惨不忍睹的下场。” 赵括点了点头，他朝着莫里斯伸出了右手。 莫里斯愣了愣，“什么？” “我认为我们需要一个友好的握手。” “一样无聊的冷笑话。”莫里斯抖落了一番自己的风衣，缓缓离开了。 赵括一面回想着莫里斯的话，思考着李忠的厉害关系，一面咬着三明治。 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之后赵括将桌面收拾好，他缓缓离开了。 回到二十三区之后，他见到了一脸兴奋的麦克。 “任务完成得怎么样？”赵括心不在焉问道。 “非常完美，我将电话那头的人骂得狗血淋头！”麦克极有干劲，忽然他皱着眉头道：“只不过电话那头的人一直在说要将我抓进监狱里，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难道不知道我才是联邦的重要警员吗？” “很显然，他的脑子瓦特了。” 第四十五章 转换心情的好方法(激情二合一) 在那个财政部部长被麦克给狠狠痛骂一顿之后，他很痛快就松口了，说他很愿意给二十三区提供与其他狱警司相等的资金待遇，但是也同时提出了一个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将那个大言不惭、口吐莲花的混账警员——也就是麦克——给抓起来，至少要让他在监狱里面带十年！ 听到这个噩耗之后麦克面如死灰，他哆哆嗦嗦地抱着赵括的大腿，说我可都是听从的是您的命令，您可不能出卖我。 说实话，以麦克在监狱里待十年的时间来换取二十三区接下来一年的资金援助，赵括很乐意接受这样的条件。但是就现在而言，也根本就没有必要非要将麦克抓起来，反正也没人会来二十三区监察，就跟上头瞎扯呗。 “叫两个人将查理斯的尸体运送到总司，听说总司有一个专门的研究变异者的实验室，他们会很感激这一份礼物。再着，我们也得让总司那些人相信我们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撒谎不是吗？”赵括冲着艾丽丝道，“顺便将这一份新的文件送到总司财务部部长的手里，尽快让他拨款到二十三区的账户上，否则没有多长的时间这些嗷嗷待哺的警员们就得撂摊子了。” “好的，先生，我们该派谁去？”艾丽丝问道，“麦克？” 赵括眉头微挑，他可以想象麦克听到这个噩耗会是怎样一副表情，他如果敢去总司的话，肯定会被那个恼怒至极的财务部长给抓起来。 “不用了，让他好好过两天的舒服日子吧。”赵括摇了摇头，“派约里克和安德鲁一起去，约里克在这方面有经验，而安德鲁，我也不能总让他在二十三区大厅里执勤不是？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负责提供咨询的小姐。约里克头脑不错，做事谨慎也有调理。安德鲁嗓门够大，也有一把子的力气，他们两个应该能形成一个完美的配合。” 艾丽丝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出办公室将这个决定告诉安德鲁与约里克之时，赵括忽然叫住了他，“对了，还有一件事。约里克我不担心，但是安德鲁他没有什么脑子。你等会提醒他不要将麦克没有被关进地牢里的这件事给透露出去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么的麻烦。” “是，先生，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艾丽丝问道。 赵括歪着脑袋想了想，“没了，你可以走了。” 艾丽丝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赵括长长吁了一口气，解决了这样一个麻烦之后他稍微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但是一想起一脸凝重的莫里斯，他又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豪斯对于这次寻常的截货这么看重？难道背后还有什么辛密吗？ 在弗洛尔德斯，所有的黑帮家族经营都需得通过老约翰的同意，因为他才是弗洛尔德斯的地下皇帝。但是你知道的，每一个能够在弗洛尔德斯闯出头来的黑帮头目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他们当然不愿意屈服在老约翰的手下，因此，他们经常进行各种私底下的走私，以求开辟自己的新商业通道。 这种事情是不能公开言明的，不仅仅是老约翰会横插一脚，其他的黑帮也不会任由你发展。毕竟你多了一条新的通道，代表着他们弱了一分。还有不少没有加入黑帮的独行者，亦或是羽翼未丰的新团伙也会对这种私底下的走私发动攻击，但不是为了破坏这条商业通道，只是想从中为自己牟取利益而已。 要知道，每一次军火、毒品，甚至是违禁的化学、机械物品的走私都是一大笔钱，一笔足以让自己后半生活得痛痛快快的钱！ 因此，他们每次秘密行动防得都不是弗洛尔德斯的警察，而是其他人。其中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弗洛尔德斯的警察确实是上不了台面。 通过以往混迹在酒馆的洛克与石柏尔的口中得知其中的底细之后，赵括不免在想，是不是尼克正准备开辟一条独有的商业通道之时被自己懒腰斩断了，这才使得莫里斯的脸色沉重不已。 但是一条新的商业走私通道的崩坏应该也不至于让莫里斯说出“如果选择再来一次的话，我绝不会将这次行动的情报告诉你”的这种话，唯一的解释就是，在尼克负责运送货物的这一条商业通道之上，它的两头之中或许有一个的分量是不轻的，至少要比尼克还要重。 看样子自己还得抓紧时间了解一下弗洛尔德斯之外的黑帮巨头了。 赵括眉头紧皱，他向来没有想到在自己这个警长还没有将弗洛尔德斯里清理干净之前，还得费力气去摆平弗洛尔的之外的事情，这可真是一件头疼事儿！ 不仅如此，豪斯也是一个大问题。尽管现在自己已经糊弄住了莫里斯，但是相信没有多长的时间他就能看穿这个破绽百出的谎言。只不过是因为他被这次走私的事情给闹得焦头烂额，才没有细想而已。 这样看来，二十三区的发展是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尽管二十三区现在已经比自己刚来之时要好太多了，但是也仍然没有达到跟尼克的黑帮家族能够一拼的地步。虽然自己手中有一枚如同开挂一般的银币，能够从万千变异者之中淘出金子为自己所用，但是这些变异者的成长也不是一朝一夕的。 越是强大的异能，就越是难以达到巅峰。 例如艾丽丝。 如果艾丽丝现在的异能能够达到她所能控制的巅峰，完美展现s级异能的强大的话，那自己还用得着看弗洛尔德斯这些黑帮的眼色吗?笑话，要知道，一个s级的能力完全可以媲美一支全副武装的军队了！ 只不过如果艾丽丝的异能能够瞬间达到s级的强度的话，她会不会还会服从自己的命令？这也算是一个问题。 向来变异者难以掌控，这也是狱警司成立的最初原因。 一个接着一个让人头昏脑涨的麻烦接踵而来，让赵括有些想骂粗话。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时间，但是他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二十三区的重新建设需要足够的时间，变异者的成长需要足够的时间，清理弗洛尔德斯的污垢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尽管现在清理工作还远远没有开始。 他需要在尼克正视二十三区之间将二十三区建设到足够强大以能抗衡，他需要在豪斯之死、截货这些事情完全暴露之前，在尼克与二十三区彻底撕开脸皮开战之时，将二十三区建设到足以摧垮尼克的地步。 毕竟一个代表正义的部门如果与一个黑帮相持不下的话，那就等同于输了。 人们往往崇拜于白手起家、一手遮天的黑帮枭雄，但是也往往贬低于同样一步一步爬上高位的联邦官员。因为绝大多数黑帮枭雄的所作所为都似乎与他们毫无干系，而所有的联邦官员所言所行都代表着他们。他们永远记不住自己所得的利益，以为这是自己理所应得。也往往履行不了自己的责任，同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在弗洛尔德斯这块黑色的四角洲，恐怕乐意看二十三区笑话的人要比真心希望二十三区重新肃清这一块黑色地域的人要多得多。 这是二十三区立足于弗洛尔德斯，乃至所有的狱警司立足于联邦大地的浓厚悲哀。 赵括叹了一口气，他的目标要比他所想要难得多，时间紧促，容不得半点的歇息。 在自己招收的这些变异者努力成长之时，二十三区也需要吸纳新鲜血液。解决了财政问题的大事之后，这是首先应该考虑的问题。 毕竟军火弹药，自己刚刚缴获了一卡车呢。 但是吸纳新鲜血液也同样面临着两头为难的麻烦，如果二十三区没有在弗洛尔德斯打响威名的话，那么是不会有壮志雄心的警校毕业生与斯诺克学院毕业生自愿加入二十三区，而如果要打响威名的话，怕是在这些学校在读生看到二十三去的威风之前，自己的尸体就已经被挂在波林克鼓楼上了。 赵括发誓，自己可不愿意再接受这些工作时间偷懒、关键时候没有大用的警员了，也根本不愿意再进行一次那样让人欲哭无泪的变异者面试了。 就算是自己在那次变异者面试之中挖掘到了几块真金与一块瑰宝，但是运气不是常有的。如果下一批狱警总司送来的变异者全部都是刺猬头那样的货色的话，赵括情愿一头撞死。 这破警长，谁乐意谁去做吧！ 正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赵括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现在他心情不算大好，听到门外这不合规矩的喧嚣之后准备借这个由头出出气，好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 于是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黑着脸冷冷扫视了一眼办公区，随即将目光放在麦克身上。 该死，麦克竟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并且一句话也没有说，这真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怎么回事？！”赵括冷声道：“似乎有人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我不记得我准许过你们可以在上班的时间大吵大闹。对吗？” 一个新人警员一脸茫然地回话道：“大人，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只听见门外一声响，似乎是有人踹门，然后就发现这里吵起来了。” 整个办公区一片混乱，靠近大门的那块地方似乎是有两三个人缠斗在了一起。 “究竟是什么回事？” 艾丽丝快步走了过来，她回道：“有一个陌生人冲进了办公区，开始冲着办公区里的人叫骂，他似乎是醉得不轻。” “呵，一个醉鬼就能够冲进二十三区的办公区域来，难道这些穿着制服的警员都是摆设用的吗？安德鲁呢？他不是负责在二十三区大厅执勤吗？竟然也没能拦住他？我早就知道他不堪大用！” 艾丽丝愣了愣，她俯在赵括耳边低声解释道：“先生，您忘了？您刚把安德鲁与约里克派去狱警总司了。” “是吗？”赵括面色如常道：“那么我收回刚才的话，安德鲁其实是一个不错的警员。” 此时，前方似乎更加喧闹了一些。赵括拍了拍桌子，“你们难道任由他嚣张？你们真是比杰诺斯与鲍勃两个傻蛋还不如！叫两个人将他痛揍一顿，然后丢出门外！” “豪斯！豪斯在哪里？！你们这些混账，竟然想对我动手？！我告诉你，你们会死得很惨！” 赵括脸色微动，“他是谁？” 麦克连忙走了过来，他快速回道：“是热里。” “热里？” “是二十三区以前的监狱长，您忘了？您将他革职了，他似乎就是因为这件事来找麻烦的。”麦克想了想之后又道：“还有一件事，他跟豪斯的关系很好。以前他就是靠着豪斯在二十三区里横行霸道。头儿？您可要好好处理他，否则他将豪斯不见的事情传出去的话……” 果然是好事不进门，为什么这个人就不是跟着老警长打天下的一个富有正义感的有力打手呢？ “带他来见我！”赵括开口道。 “好的，头儿。” 麦克冲进人群之中，“嘿嘿嘿，先放开他，头儿要见他！” 人群散开之后，热里那一张脸就露了出来，从面相上看，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他醉醺醺地喝了一口酒，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伸出手来拍了拍麦克的脸，“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可怜虫！我想，你一定很怀念帮我倒洗脚水的日子吧？不过不用担心，你的热里大爷又回来了。” 麦克的脸不大好看，青红皂白，他花费了无数的口水与墨水在二十三区的警员之中传唱自己那一夜英勇而树立起来的伟大英勇形象很快就化为了灰烬。 “你说话小心一点，”麦克低声呵斥道：“头……警长要见你！” “警长？就是一个东方废物吗？”热里哈哈大笑，“看样子你确实是一个孬种，否则也不会甘愿在一个卑劣的东方人手底下做事了。” “嘿！嘴巴放干净！”一个警员上来揪住了他的衣服。 “放开我，你这个白痴蠢货，婊子养的贱种！”热里一把扫开他的手，冷哼道：“那个卑劣的东方人呢？他竟然敢革我的职？真是笑话！他难道真以为二十三区是他做主了吗？豪斯呢？！” 赵括缓缓走到他面前，“能不能先别管豪斯，我最亲爱的前监狱长先生？” 热里喝了一口酒，歪歪斜斜地站着，又斜着眼瞥着赵括，突然笑了，“你就是那个卑劣的东方人？你这个瘦小的身体经得住本大爷的冲刺吗？嗯？” “哇哦，果然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东方的这句俗语果然没错！”赵括面带微笑，“你知道上一次跟我这么说话的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吗？” “吼吼，你这句话可真有腔调，让我想起了我村子里那个成天端着猪粪的大妈！”热里阴阳怪气道：“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你不想成为一个早夭儿的话，就赶快拍本大爷的马屁，然后恢复我的工作，将我的工资提高……” 忽然，他注意到了站在赵括身边的艾丽丝，咂咂嘴之后淫笑道：“好一个可人儿，我突然改主意了。你懂我的想法，对吗？” 赵括转头看了艾丽丝一眼，“你的眼光与我出奇的一致，我原以为我们之间应该会有很多的话题，但是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大乐意跟我好好聊天。所有，我愿意让你稍稍冷静一下。” “冷静？”热里愣了愣之后又醉醺醺地笑了，“是的，我想我现在确实是需要……好好冷静一番了！是不是，我的小美人？” 赵括拍了拍手，转头冲着奥斯道：“将他抓进地牢中，跟里昂关在一起。既然他不愿意跟我聊天的话，那么我只好让另一个人好好跟他说说话了。” “放开我！奥斯！你想做什么？！你这个蠢猪，是什么给了你勇气让你敢对本大爷动粗的？豪斯！” 赵括看着热里的背影，耸了耸肩，“我确信里昂应该有很多话想对这个前监狱长说的吧？我说的对吗？麦克？” 麦克翻了一个白眼，但仍然拍着马屁道：“太对了，头儿！”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勾起了一丝笑容。 热里的到来也不算是坏事，至少这样一来，嗯……心情好多了！ 第四十六章 报警电话 在热里被关进监狱的这些天，二十三区已经不再需要钟表了。每天都是他的惨叫声唤醒了清晨的第一缕晨曦，每天也是他的惨叫声告诉在座的诸位下班的点已经到了。 很难想象身处在暗无天日的里昂竟然对时间的把握如此精准，有人说这不过是里昂误打误撞，也有人说这或许是阿尔瓦纳半兽人独有的生物钟，但是更多人在讨论热里究竟被折磨成了怎样一副惨状。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这个稳定而独特的“钟表”似乎是撑不了多长的时间了，热里的惨叫声一天比一天沙哑，音调一天比一天低沉。赵括不免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让这个“钟表”先暂停一会儿，好叫他恢复元气。毕竟高强度的工作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撑得住的，要想工作得久，劳逸结合是最好的办法。 当然，这样想的就只有赵括一人，绝大多数警员听着这些惨叫声心中都有一丝同情。同时略微慌乱，害怕这种惩罚会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相较于其他警员而言，麦克称得上是最开心的那个人。原先在二十三区热里就没少欺负过他，这会儿热里总算是尝到了苦头。麦克不免在想，笑话，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我吗？正以为得罪了我是不用付出代价的吗？哼哼。 “安德鲁与约里克先生运送查理斯的尸体前往狱警总司之后，我听从您的安排将洛克安置在了二十三区前厅。”艾丽丝跟在赵括身后，在给赵括讲述这几天二十三区所有的任职安排以及工作情况，“昨天两个新人警员在巡逻的时候抓住了一个当街殴打女人的一个小混混，他们将他带进了监狱里，按照制度，他应该在监狱里呆上十五天。” 赵括喝了一口咖啡，他略微赞赏道：“这是两个有胆色的小伙子，这种治安工作确实是必须的，但是等会你告诉所有人，治安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全问题，毕竟谁都不知道在弗洛尔德斯上行走的人究竟哪个是狠角色，谁也不知道究竟谁会突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 “是的，先生。”艾丽丝翻看着手中的文件，接着道：“除去昨天被抓住的那个小混混，这些天巡逻的警员一共带回来了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以破坏公物的罪名被捕，还有一个是喝醉了酒冲着二十三区的大门尿尿，被洛克一把揪住，直接丢进了监狱里。” 赵括有些意外，“这才多少天，三天还是四天？怎么抓回了这么多人？” “在您吩咐治安工作的重新建立之后，其实一共抓住了有十个人，但是有些人只不过是小罪名，带进二十三区好好教导了一番就放了出去。”艾丽丝回道：“而那两个破坏公物的人其实也能够出去，只不过他们据不付赔款，就只好将他们关起来。” 赵括皱着眉头，“原本空荡荡的监狱里一下子丢进了这么多人，监狱里是不是闹哄哄的？” 艾丽丝点了点头，“听麦克说，关在相邻监牢里的两个人当场就隔着铁栅栏打了起来，其他人一面大声喝彩，一面大骂二十三区的警员……” “实在是叫人头疼，看样子我们确实是需要一个可以镇得住场面的监狱长了。”赵括捏着眉心，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那次行动中我们抓住了那三个人开口了没有？” “他们说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情况，他们只是柯默思的手下，只负责为柯默思做事，根本就不知道任何的消息。”爱丽丝回道：“他们应该没有撒谎。” “按照律法规定我们应该关他们多少天？”赵括问道。 “按照律法，如果没有保释他们的话，他们至少要被关五年的时间。毕竟军火走私是大罪。” “这下可就麻烦了，会有人来保释这样几个小喽啰吗？这样的人在弗洛尔德斯一抓一大把！看样子我还得养他们五年的时间？这真是一笔亏本买卖！早知道当初就应该直接开枪打死他们！” “先生！”艾丽丝提醒道，“您可不能这么做。” 赵括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随口说说而已。” “还有一件事，我们不该再如此对待热里了。” “为什么？就算他对你出言不逊你也坚持你这番话？” 艾丽丝看着赵括的眼睛凝重道：“当然，他所犯下的罪民无非就是擅闯联邦重要部门，以及辱骂联邦重要警员。我们可以按照律法将他关押三个月的时间，但不包括对他进行人身折磨。” 赵括有些无奈，“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等会就叫人将他从里昂的牢房里放出来，关到另外一个房间里。” 艾丽丝仔细看了看赵括的面色，她转身道：“我现在就去通知奥斯。” “好样的。” 赵括看着艾丽丝的背影，觉得自己当初将她选为自己的秘书就是一种错误。很显然，别人不会再对自己产生各种阴暗的遐想，但是更重要的是，艾丽丝竟然开始对自己的工作指手画脚了！ 唯一让人头疼的是，她说的竟然还非常有理有据。 自己无非就是让她好好对待自己的工作，多多学习一下联邦的律法，怎么才一个眨眼间，事情就变成这个模样了？ 赵括非常怀恋以往那个言听计从的艾丽丝。 在将热里关进监狱之后，赵括开始对二十三区周围的地区进行治安管理。这一块地方多数是蟊贼与混混，且没有任何一个黑帮将这里放在心上。 因此，从这里逐渐往外发散治安是极佳的选择，短时间内不用担忧会触及到任何一个黑帮的利益，也足以靠它来逐渐打响二十三区的名声。 温水煮青蛙，循序渐进，这是一个好方法。说不定会有几个警校毕业生一不小心听说了二十三区的现状，然后一腔热血跑过来为国捐躯呢？ 只不过这样做当然有坏处，首先就是警员的安全问题。前两天就有一个警员被一个街头混混给打得鼻青脸肿，赵括狠狠地骂了他一通，说你难道感受不到联邦正义给你带来的力量吗？竟然被一个混混给撵着跑，简直就是二十三区的耻辱。 其次就是人手，再次就是混乱的监狱。 每天睡在警长办公室的赵括极大程度上感受到了从监狱传来的恶意，该死，每天晚上死命地叫，就不能让自己睡一个好觉吗？ 看样子自己应该找个住所了，每天睡在办公室也确实不是一个好方法，那张办公椅硌得自己肩膀疼。 “嘿！麦克！”赵括冲着麦克打了一声招呼。 麦克原本脸上的笑容很快僵住，他转头来看着赵括，“头儿……我可没有开小差！”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开小差，只不过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烦你。” “什么？” 赵括正欲开口，就听见一声急促而刺耳的铃声。 原本显得有些嘈杂的办公区域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人转过头去看着办公区域中央桌子上摆放的一个黑色电话，此时它正在急速跳动。 “我没有听错？这是有人打来了报警电话？这还是头一次！” “也说不定是诈骗电话，前些天就听说有人被骗了好多好多钱！” “我觉得是恐吓电话，哪个诈骗犯会把诈骗电话打到狱警司来呢？” “说不定呢？世界上总有几个蠢货！” “安静！”赵括拍了拍手，随后他转头看向麦克，给了麦克一个眼神示意。 麦克连忙走上前去，拿起话筒，“这里是二十三区……嗯？好……好，没问题！” 挂了电话之后麦克转头看了一眼所有带着询问意味的眼神，缓缓道：“有人报警，是一个人贩子，他说自己好不容易抓到的奴隶逃跑了，还打伤了自己，希望我们能抓到那个奴隶，然后狠狠地教训他一通，再将这个奴隶还给他。” “好样的，一个人贩子敢打电话报警？”赵括气笑了，他冲着麦克道：“记下地址了吗？三分钟，你去叫上艾丽丝。很快，我们就要为相信我们的可怜市民进行一次出警了！” “脑子秀逗了？人贩子？！”赵括自顾自这样嘀咕道。 第四十七章 诺尔曼人 三人缓缓往外走，麦克跟在赵括身边皱着眉头问道：“头儿？为什么您要亲自出马？这些小事儿交给其他人做不就成了吗？” 赵括斜着眼睛瞥了麦克一眼，“是，如果我不用亲自出马的话，那现在你就可以呆在二十三区里好好享受闲暇的下午时光了？” 麦克一时之间无话辩解，赵括说的确实是没有错，如果赵括指派两三个警员去处理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其中肯定是没有自己的一份，毕竟自己的不靠谱是总所周知的。试想，如果可以呆在办公区内美美喝一杯咖啡然后跟其他同事吹吹大话的话，谁愿意在这外面卖命乱跑呢？这里可是弗洛尔德斯，又不是哪个闲怡的乡下小镇，指不定在路上碰上什么狠角色看你不顺眼将你痛揍一顿该怎么办？ 在这里，十个人有九个人是看不起二十三区的警察的，这不用多做讨论。 “可是头儿，那您也没必要亲自出马啊？”麦克试图改变一下赵括对自己的看法，“您想想看，如果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您亲自来做的话，那其他人岂不就是吃干饭的吗？” “你这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我是头一次听说你有这种思想觉悟！”赵括极为诧异地看了麦克一眼，“不过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我们千等万等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一个报警电话，却发现是一个人贩子打来的，这难道不值得我上心吗？我总得微服私访，听一听其他人对于我的看法，以免二十三区在这些市民心中的形象出现了偏差。还有，我们还可以顺道去看看还躺在病床上的阿朗索与鲍勃吧？我可不想让人说闲话，说我这个警长是一个好不体恤的下属的大坏蛋。” 艾丽丝在一旁轻声道：“可是先生，阿朗索也鲍勃在昨天就已经出院了，他们现在在二十三区的员工宿舍里休息呢。” 赵括脚步一顿，“额，是吗？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我原以为他们还会在医院里躺更久的时间，没想到他们竟然恢复得这么快！你敢说在这件事情上没有我日夜祈祷的功劳吗？” 麦克强忍脸上的笑意，他低着头，以免被赵括看到之后恼羞成怒将火气撒在他的头上。 “其实我这次出来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赵括强行转移话题道。 麦克后知后觉，他深吸了一口气好叫自己的表情平稳下来，“咳咳……请问是什么事？竟然还要让您来劳神。” 赵括扫了麦克一眼，“是监狱长的事情。在如今的二十三区里，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胜任监狱长这份职位。我想一路走出去看看，看能不能有幸碰见一个落魄的狠人。他因为被人谋害而逃到了弗洛尔德斯，在弗洛尔德斯又根本没有他的出头之日，每日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在我遇到他之后，我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才能，然后向他伸出了橄榄枝。他欣喜万分，发誓要一辈子效忠于我。” “先生，”艾丽丝问道：“这难道不是骑士小说里很常见的片段吗？” “嘿嘿嘿！艾丽丝！”赵括恼怒道：“前一段时间我叫你多读书，好好充实自己以此有足够的能力来胜任警长秘书的这一份工作，你怎么能将我的话理解为读庸俗的骑士小说呢？” “这些书是我以前在学院里看得，先生。”艾丽丝回道。 “任何时候读都不行，这种事情除了能够腐蚀你的灵魂之外还能做什么？你有这份闲心倒不如去看看麦克为自己写的精装版自传。” “没错！”麦克很兴奋，“艾丽丝，等我回了二十三区之后我一定将我的精装版自传送你一份，同时还为你写上一个我的签名！” 赵括转头扫了麦克一眼，“你真以为我在夸你吗？” 麦克脸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他犹豫了片刻之后回答道：“其实，头儿，我倒觉得有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监狱长这份职位。” “谁？”赵括下意识问了一句，随即他反应过来，眼神不怀好意地在麦克身上转悠着，“你？” “当然不是我！”麦克连忙摆手，要是让他去做监狱长，他指不定要被那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折磨成什么样子，“是桑尼大妈！” “你在逗我笑吗？” “不是，头儿，您不知道。”麦克回道：“就在前天，桑尼大妈给监狱里的罪犯送饭的时候，有一个罪犯对她出言不逊，他骂桑尼大妈做的饭简直是比猪食还要难吃。然后桑尼大妈走到铁栅栏面前，一把揪住了那个罪犯的脑袋，将其狠狠地撞在铁栅栏上，头破血流！同时她狠狠地骂道：‘你竟然敢说我做的饭难吃？你这个杂种！今天我一定要吧厨房里的潲水全部灌进你的肚子里，好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山珍海味！’她狠狠地镇住了监狱里的其他罪犯，所有人都吓傻了，就连跟着她进监狱的警员也完全说不出任何话来。” 赵括咂咂嘴，“我从来没想到一个扫地的大妈竟然是一个狠角色，麦克，你为什么连一个扫地大妈都比不上？” 麦克讪讪笑了笑，他在心里嘀咕道，要是他能够有桑尼大妈的体格的话，他还至于受人的欺负吗？ “不过你的提议我还是不能接受，毕竟让一个扫地大妈做监狱长这种事情如果传出去的话，二十三区的脸就没有地方放了，不够体面！” “您说的对！”麦克连连附和，忽然他只感觉自己踢到了什么东西，愣了愣。 “嘿！你这个混账！你撞到我了！” 麦克又愣住了，他左右观望，可是发现自己前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你这个大高个，你不要在我面前装不知道，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平息本大爷的怒火吗？！你这个婊子养的！” 听着声音，赵括与艾丽丝缓缓低下头，就见麦克身前站着一个只有麦克的膝盖高，满脸戾气的小个子！ “没错，就是本大爷！你们的眼睛少在我脸上转，难道你们人多我就怕你们吗？”他叉着腰，眼睛狠狠地打量这麦克，“快点跪在本大爷面前给本大爷道歉，你这个混蛋！” 麦克哈哈大笑，他笑得直不起腰来，“就一个小矮子，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来来来，我让你往我的膝盖上先打一拳！” 话音刚落，麦克的脸猛地涨红，他整个人因为膝盖的疼痛而栽倒在地。然后那个小个子猛地笑起来，一脚踢在麦克的脑袋上，直接将麦克踢飞两三米远。 “哼！凭着自己高就敢不把本大爷放在眼里了吗？！我呸！要是我有你这么高，整座城市里的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他抱着胸站在赵括与艾丽丝的面前，极为不屑道。 “这是……” “诺尔曼人。”艾丽丝低声回道：“不过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诺尔曼人。” 第四十八章 克尔 诺尔曼人是一个特殊的种族，他们生活在南部汪洋的诺斯比亚海岛群中。他们身材矮小，就算是成年人也仅仅只有普通人的膝盖高，他们是名副其实的矮人。 诺尔曼人向来与世无争，对外界不闻不问，但是也同时热情好客，将每一个到达诺斯比亚海岛群的人当做是尊贵的客人，无论是海盗还是蟊贼。 身材矮小的他们向来都舞不动刀剑，与强壮灵敏的阿尔瓦纳半兽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甚至是稍显笨拙。但是在外人看来呆呆的诺尔曼人却有一个聪明的大脑，他们痴心于机械研究，他们的机械制造水平达到了整个世界的巅峰。他们甚至用机械将诺斯比亚各个海岛给连接起来，建造了一个强大无比的海上机械堡垒。 对家族故乡有着异常执念的诺尔曼人从不轻易离开诺斯比亚海岛群，因此，在世界各地的诺尔曼人少得可怜。 现在在赵括的面前站着一个诺尔曼人，他如何不惊讶？ 尤其是一个桀骜不驯、咄咄逼人，甚至是一脚可以踢飞麦克这样一个成年人的‘强壮’诺尔曼人。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血族生出了爪子，一个人类长出了翅膀，人鱼披上了长长的鬃毛。 有违常理。 “嘿！我说了，少用你们那双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这个诺尔曼人叫嚣道：“这种感觉让本大爷很不舒服，让本大爷蠢蠢欲动，热血高涨！嘿！你这个人类小子，你要跟我打一架吗？！” 赵括愣了愣，他转头瞥了一眼艾丽丝，艾丽丝也跟着做了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 “这位诺尔曼……先生，我并不想跟你交恶。”赵括小心翼翼地措辞，以免自己一不小心又惹恼了这位火药桶先生，“但是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本大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这还用经过你的允许吗？！”这个诺尔曼人轻蔑地扫了赵括一眼，“还有，少跟本大爷套近乎，如果你想打架的话，那就来啊！本大爷正好手痒了呢！” 赵括眉头一挑，“你很喜欢打架？” “当然，你这个白痴，这还用问吗？堂堂男子汉，有谁是不喜欢一场热血而激情的搏斗的？你想要跟我打一架吗？不过你这副瘦弱的身体，可经不起本大爷的三拳两脚，换一个壮实一点的来！” 赵括眼睛一转，他缓缓道：“我知道哪里有经得住你三拳两脚的壮汉。” “哪儿？斗技场吗？”这个诺尔曼人大声叫嚷道：“我当然去过那种地方，看到我脸上的伤痕没有？这是男人的伤疤，这是英雄的荣誉！这个勋章就是在斗技场留下来的！当初有一个臭烘烘的阿尔瓦纳人想要挑战我，他可真是一个结实的男人，我跟他打了很久，当然，最后肯定是本大爷胜利了！不过他也在我脸上留下了这一道伤疤。哦~那该死的鲜血的味道，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场战斗，他使我热血澎湃，斗志高昂！” “不不不，我说的地方不是斗技场，是另一个地方！” “哪儿？”他斜着眼睛看着赵括。 “二十三区！”赵括循循善诱道：“那里多的是结实的汉子，多的是强壮无比的强者。那里曾经有一个人单独挑战过一个家族，打得对面落荒而逃！而且，在那里，你想怎么打就能怎么打，想打多久就能打多久！” “真的吗？”这个诺尔曼人先是欣喜不已，随后就微微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确实是要重新找回我的武器。要不然我肯定会被人嘲笑的！” “你还有武器？我原以为你的武器就是你的拳头呢！” “当然不是！男子汉的武器可以是拳头，但更应该是冰冷的利器，无情的锋芒！” “那么你的武器是什么？火枪？还是一个机械壳子？” “你在侮辱我吗？！”他对赵括的这番话怒气冲天，“躲在暗处使用火枪的人都是阴险的小人，躲进机械壳子里跟别人战斗也根本就没有热血的气息！我的武器是一台炙热的火炮，还有一把承受的大刀！我用他们在在每一次战斗之中都无往不利！当然，如果是一对一的真男人决斗的话，我是绝对不会用火炮的，那样会显得我胜之不武！我只在一个打十个的时候才会使用火炮，我用它来炸碎敌人的阵型，混淆敌人的视线。红热的炮管可以刺激我的皮肤，激发我的斗志，让我在面对数十倍于我的强敌之时也毫不畏惧！” “很好！”赵括有些头疼，这个诺尔曼人似乎是个话痨，不仅喜欢打架，还时常喋喋不休，“那么你的武器呢？” “有一个卑劣的小人使用卑劣的伎俩弄昏了我，然后他抢走了我的武器，还将我关了起来！”他咬着牙齿恶狠狠地道：“但是他怎么能够关得住本大爷呢？本大爷现在已经逃了出来，很快，我就会杀回去，将我的武器重新抢回来！他会知道惹恼本大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的！” “我很确定你会让他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赵括话锋一转，“那么你要去那个地方吗？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个很好的职位。” “职位？”从他的表情上来看，他似乎是对这个职位不感兴趣，“我可不需要什么职位，我只想要战斗！” “不，你当然需要！”赵括回道：“你想想看，男子汉打架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激情与荣誉，这一份职位可以给你充足的荣誉，在以后，别人会尊敬地称呼你为大人，将你高高捧起，名传千古。” “嗯……听起来还不错，你说的似乎有道理。”他有些心动了，“但是你不能给我安排那种娘们唧唧的职位，我会被人嘲笑的！” “你说的没错，当然。”赵括一脸笑容，“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我可以同意，但是我要先看看那里的男人究竟有没有分量！如果都是像他那样的人的话，我想，我会非常失望！” 他指的是麦克。 “当然不会，你去了你就知道了。”赵括回道：“如果你同意了的话，我会让他先带你过去。麦克？” 麦克此时仍旧是昏头转向，根本就没有从那一脚之中回过神来。听到赵括的喊话之后，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道：“头儿，我感觉我下巴脱臼了。” “没有什么大碍，他可以再帮你踢一脚，将你的下巴重新踢到原位上去。”赵括转头冲着麦克道：“现在，你带着这个真正的男子汉回二十三区，等我处理了那个人贩子的事情之后我就会回来安排他。” “他？这样一个矮子？你带他回去做什么？” “就是这样一个矮子将你摁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麦克咂咂嘴，他无话可说了。 “现在，你就跟着他先去那个地方，或许可以先洗个澡，或者是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很快我就会回来，给你安排你的职位，好吗？”赵括转头冲着这个诺尔曼人道。 “你最好快一点，我向来没什么耐心！” “那么，合作愉快？”赵括朝着他伸出了友好的手。 “这就是你们俗套的礼节吗？”他厌恶地看着赵括的手，自顾自嘀咕道：“男人之间友好的问好就应该是狠狠朝着对方胸膛锤一拳。” “赵括！”赵括没有收回手。 “好吧，好吧！我跟你握手就是了！你可真烦人！”他不耐烦地与赵括握了握手，回道：“克尔。” “克尔？” “不不不，是克尔！这个音不是这么发的，一笔直接带过去你懂吗？不要发这个e这个字母的读音！” “克尔，对嘛？”赵括问道。 “就是这样，没错！” 麦克走了过来，他有些发憷地看着克尔，很少见地极有礼貌，“克尔先生，请跟我来。” “是克尔！克尔！” “好的，克尔。” “是克尔！这个音不是这么发的！你这个白痴！为什么你总是学不会？你不能因为我个子矮就嘲笑我，懂吗？我是真正的战士，你对真正的战士应该抱有一丝应有的尊敬!来，再读一次！” “克尔……” “白痴……” 第四十九章 北街 “先生，您打算让他来担任二十三区的监狱长？”在麦克与克尔两人吵吵闹闹走远了之后，艾丽丝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或许吧，我确实是有这个打算！”赵括回道：“你不觉得他很有担任监狱长的天赋吗？一身痞气、桀骜不驯、脾气暴躁，尤其是这种好勇斗狠的性子，这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监狱长独有的品质。” “可是，您不觉得有些突兀了吗？”艾丽丝道：“您难道真的打算在路上随便捡一个人就拉去二十三区担任一个重要的职务？这不和那些俗套的骑士小说是一个模样吗？” 赵括笑道：“所以我认为，很多小说里写得不算是大话，就算是用词稍显浮夸，剧情略微狗血，但至少也是贴近生活。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难道你不认为他比起桑尼大妈而言要体面一些吗？” 一个生来就矮小瘦弱的诺尔曼人最应该担任的职位是机械师，而不是需要魄力的监狱长。艾丽丝认为，如果这件事传出去的话，其实跟让桑尼大妈来担任这个职位也好像相差不多。 赵括又回头看了克尔的背影一眼，他有些不得其解。 克尔尽管是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但他不像是一个如麦克一般会吹嘘自己的大话精。他说自己能够在斗技场上靠着一杆火炮和一把大刀就能打败一大群人这句话应该不是说谎，至少他能够一脚将麦克踢飞两三米远不是？ 而赵括原本怀疑他是一个变异者，身体强化或者力大无穷，但是跟他握手之后赵括发现并不是这样。 克尔确实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诺尔曼人，毋庸置疑。可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诺尔曼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实力？这倒也不是说诺尔曼人之中不会出现强者，一百个瘦弱的诺尔曼人之中当然会出现一个健壮的好家伙，但是也只是相对诺尔曼人而言。 人与诺尔曼人之间存在的差异不是靠天赋异禀亦或是后天努力能够弥补的，当然，只是说在打架方面。 毕竟骨架、体型、肌肉的强度都摆在面前，一只肌肉再怎么发达的猫咪也不是一头瘦弱的老虎的对手。还有一句俗语便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克尔轻轻松松将麦克给撂倒那一瞬间，赵括确实是诧异得厉害，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见一只蚂蚁当街撂倒了一头大象。 健壮的蚂蚁，与瘦小的大象。 里昂，阿尔瓦纳半兽人，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永葆青春，但是这肯定不是能力的缘故。他毫无疑问也是一个普通的阿尔瓦纳人，但是他也可以强到一个人覆灭一个黑帮家族，并且毫发无伤。 当没有了能力的影响之外，这种超出常理的事情发生在赵括面前，这就不免让他怀疑这个世界是否还有他不知道的另一面。 “先生？先生？” 看到赵括失神之后艾丽丝喊了他一声，“您怎么了？” “哦，没事儿。”赵括摆摆手，“在想该走哪条路去那个报警的人贩子的店面而已。” 艾丽丝眼神怀疑看了赵括一眼，她提醒道：“是往这边走，先生。” 弗洛尔德斯有四条着名的街道，按照地理位置一般被人称作东街、南街、西街和北街。东街经营着高档餐厅，用以从有钱人的兜里哄出他们的钞票，西街经营着酒馆，南街是一片混乱地，这里售卖的都是毒品、军火、化学药剂以及其他违禁品。而北街，则是经营着各种以供有钱人消遣的血腥玩意儿了。 斗狗、斗兽、搏斗这种东西是某些喜欢找刺激的有钱人的最爱，他们自己身上不敢染血，但是却愿意花大笔钱去看别人血流满地。 这么算起来的话，还是穷人的生活比较惬意。他们根本就不用花钱，在穷民窟、在他们身边经常发生流血事件，其血腥手段要比斗技场上的搏斗要精彩百倍。 但是这些穷人竟然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远远避开。 呵，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了斗技场这种东西，那么活物贩卖的生意就顺风而起，私自圈养各种野兽以此来贩卖往往能够让他们牟取巨大的利润。而利润更大的，则是售卖人。 举个例子，一个最为普通的阿尔瓦纳人就能够被卖出上千枚银币，而漂亮的阿尔瓦纳女人则要价更高，往往许多猎艳的豪富能够为了品尝一番异族风情而一掷千金。 这些私底下为所有人不耻的生意在弗洛尔德斯往往被摆在了明面，因此，弗洛尔德斯并不能够算是罪犯的天堂，更多意义上是有钱人的精彩世界。 此时两人已经走在了北街上，豪华崭新的汽车与沾满血腥的铁笼被放置在同一个角落，身着华贵的富太太与满身污垢的佣兵走进了同一家门店。相差甚远的两种东西在这里和睦共存，相互交织，呈现出一个完美无缺而又令人痴迷的平衡状态。 这就是最原始的自然。 赵括循着报警者给出的地址走进了一个偏僻的小门店里，门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铁笼子，而笼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狗，想必这家主人是一个贩狗者。 “先生，小姐，欢迎光临！”一个小胡子迎了上来，他问道：“请问你们需要什么？” 赵括环顾一周，他注意到店面的角落里堆着一堆杂物，上面似乎摆放着一把极其可笑的小剑以及一个锈迹斑斑的炮筒。 “是你报的警吗？”赵括问道。 小胡子愣了愣，随后他堆起了一脸笑容，“您好您好，你们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等了你们等了多久？我将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我的货物上，没想到他竟然跑了！这可是我花了将近一千枚银币买来的！你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公道？您一定要为我住持公道，一定要帮我把他给抓回来！” 越说他就越是觉得委屈，最后竟然抹起了眼泪。 赵括有些无奈，他问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子？啊，这个最好认了。”小胡子激动道：“是一个矮子种，也就是诺尔曼人！我敢担保，在弗洛尔德斯应该找不出第二个诺尔曼人来了。” “诺尔曼人？”艾丽丝眉头微蹙，转头看了赵括一眼。 小胡子以为赵括与艾丽丝不相信自己说的话，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您一定以为我的说胡话，但是我确实没有！虽然诺尔曼人在斗技场上不吃香，因为他们确实是没有做搏斗士的能力。但是我买的这个诺尔曼人不同，他很强壮，甚至可以一拳打倒一个成年男人！真的，我没说谎，如果你们见到了他的话，你们就一定相信他能够卖出一个好价钱！” 赵括面色古怪道：“你说的那个诺尔曼人是不是脸上有一道伤疤！” “是是是，正是！”小胡子激动道：“难道你们见到他了！这可真是太好了，万幸！警官，您正是人民的好公仆！” 赵括嘴角抽了抽，没想到克尔就是从这个人手里逃出来的？ 果然小说源于生活，而生活远比小说狗血。 “是这样的，我确实见到了他，而且我正准备买下他。” “什么？”小胡子哑然，他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他暗自琢磨道，肯定是这个该死的警官见识到了那个小个子的厉害，这才想从自己手里买下来，转手给他自己挣一大笔钱。 简直是毫无人性！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如果他其实已经抓到了那个诺尔曼人，却又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找到人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有苦说不出？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卖给他算了。只是该死的是自己已经告诉了他进价，自己可从其中挣不了多少钱！ 于是他试探性问道：“如果警官您对他有兴趣的话，这样也不是不可以，您愿意出多少钱呢？” “你开个价！” 小胡子可劲皱着眉头，他犹豫了很久，道：“一千五银币？” 看到赵括没说话，他又连忙道：“不不不，警官，我买他的时候可是花了一千四百个银币，这样一来，我只不过是挣了一百个银币而已。如果您觉得贵了的话，那么就出一千四百五十个银币好了。” “不用，就按照你说的价格吧，不过我要加上另一个东西。” “什么？”小胡子慌张得很。 “那个炮筒和那个奇怪的小剑。” “当然可以。” 小胡子松了一口气，他原以为赵括要顺手拿走他店里最贵的一条狗呢！原来就是这两件破烂，自己白送给他也无妨。要是他喜欢，其他破烂也可以都送给他。 赵括点了点头，拿着那两件东西转身走了。 小胡子叫住了他，“警官，您打算什么时候付钱？” “嗯，我现在身上可没有这么多钱。”赵括皱着眉头想了想，“不过我有一样东西可以拿来抵债。” “什么？宝石？还是其他什么值钱东西？” 赵括咧嘴一笑，他从腰间掏出火枪，“枪子儿！够价值吗？” 小胡子傻眼了，他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语气哆嗦道：“够够够，当然，完全够……” 赵括反手冲着墙壁开了一枪，然后收起火枪，“枪子儿已经交给你了。” “我……我已经看到了……” “对于这次交易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公平公正？” 小胡子哭丧着脸，“合作愉快……” 走出大门很久之后，艾丽丝忽然抬头看着赵括，“先生，我们真就这么做吗？” 赵括缓缓道：“弗洛尔德斯本就是如此，就算是将他抓起来也根本无济于事。抓他一个能有什么用呢？反而打草惊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我是想说……”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任由一个不法分子逍遥法外这种事实在是太过没有责任心。但是我们要做的不是改变某一个人，而是改变一个地方。抓了他，杀了他，第二天，这个店面又会出现一个新的这样的商贩。就如同是在黑夜里行走，你打着手电筒只能照亮你自己的路，或者是照亮与你同行之人，但不是所有。那些你照亮过的路，在你走后，又会被无尽的黑夜重新肆意蔓延。告诉我，艾丽丝，你想要做的是手电筒、昏暗的灯笼、颤抖的烛光，还是跳出天际的太阳？” “您说的很好，先生。可是我想说，你这样做就不怕他报复你吗？” 赵括脚步沉稳，面色如常道：“很显然，一个会给警察打电话寻求帮助的不法分子，你能指望他背后有什么值得我去掂量的靠山？” 第五十章 新监狱长 “起来，你们这群懦夫！趴在地上并不会让你们值得同情，只会让人觉得你们是卑贱的小可怜虫！” 还没有走进二十三区就听见了一声声叫骂声，从这声音的尖锐以及暴躁程度上来看，无疑是克尔。 “看着我，各位，难道你们想被一个身材矮小的诺尔曼人踩在脚下吗？这是何等的屈辱？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你们一辈子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克尔的声音仍旧喋喋不休地传来，“哦不，是一定会传出去！因为本大爷是一个喜欢炫耀的人，我出去之后一定会对其他人说这个地方的人都是一群软蛋、孬种，被我三拳两脚就给打趴下！啊哈哈，快，为了你们的尊严，为了让后半辈子活得体面，快爬起来狠狠往我的脸上揍一拳，然后撕烂我的嘴，让我永远都说不出这种话来！来啊！” 赵括推开二十三区的大门，就见在二十三区大厅里歪歪斜斜躺着一群鼻青脸肿的警员，每个都狼狈不堪，面红耳赤。而克尔则是在这群人之中上蹿下跳，要么就是在这个人的脸上踩一脚，要么就是狠狠踢一下另一个人的屁股。嘴里还一面无休止地嘲讽，像极了一只小猴子。 听到了推门声，唯一一个站着的警员——麦克转过身来，他连忙走到赵括面前，一脸无辜道：“这次不干我的事儿，头儿。克尔一进来就嚷嚷着要找人打架，而我告诉过奥斯他们，说这个矮小的诺尔曼人体内蕴含着无穷无尽的能量。但是他们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赵括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一个局面，但是他没有想到地上竟然趴着这么多人，他笑问道：“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的？” “原本是车轮战，然后一起上，所有人都被他打倒了。”麦克不可置信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诺尔曼人，虽然在他一脚将我踢飞之后我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实实在在见到这一幕之后我仍然惊讶万分。您是没有见到，他敏捷得像只猴子，力气又大得像一头发狂的野象。他在人群之中上蹿下跳，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摸得到他的影子。和揍我的方式一样，他先是狠狠对着一个人脚踝打一拳，等那个人吃痛跪在地上之后，他跳起来一脚踢在那个人脸上。一个接着一个，大家都知道了他的把戏，但是无可奈何。很快，地上就躺满了爬不起来的警员了。” 赵括眉头一挑，没想到自己竟然还真是捡到了一个强力的好手。 “嘿嘿嘿，你来得正好！”克尔注意到了赵括与艾丽丝，他直接一跃而起，跳到躺得离赵括最近的一个人的脑袋上，一脸怒气道：“这就是你给我介绍的好地方吗？全都是孬种！这次打架让我感觉不到半点热血汹涌，我甚至还觉得有些害臊，我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一群婴儿面前耍威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我要离开这里了。” “去哪儿？”赵括笑问道。 克尔双手抱胸，“我要去一个有更多厉害的好手的地方，但是在此之前，我要先去那个混蛋的家里，狠狠地揍那个混蛋一顿，然后将我的武器给抢回来！” “武器？是这两件吗？” 赵括从手提的袋子里掏出那一个锈迹斑斑的炮筒以及那一把对克尔而言极为趁手的大刀！其实这个炮筒是一个手雷发射器，发明者曾经吹嘘道自己的发明可以让手雷的准确程度提高一倍。 但是后来使用者发现，手雷本来就是随机应变的武器，我可以直接将其丢出去的话为什么还要将它装进这个发射器里面了？而且，如果我有时间使用这个发射器，那么我为什么不直接用一杆火炮？ 于是，手雷发射器问世之后只生产了一千台，最后就停工了。不知道克尔从哪里捡到了它，还将其改造成了一个火炮。 而那把“趁手的大刀”其实是一截长矛，这一截长矛只能回炉重造。没想到落在了克尔的手里，他能够使用得异常顺手。 看到了这两件东西之后克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哦，我的宝贝！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他一把跳起来将这两件东西从赵括手里抢走，忍不住在炮筒和矛尖上亲了亲，然后抬头问道：“你帮我把它们带回来了？我太感谢你了！有了它们，就算是这里躺着的人再多十倍我也不怕！” 欢呼雀跃过后，克尔将火炮背在自己背上，然后将这把“大刀”横挎在自己腰间，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十字架。他拍了拍手，“我很感谢你为我带来了这两件东西，但是这仍然抵消不了我的怒火，你欺骗了我说这里全是一等一的好手，但是我发现并不是。虽然我不准备找你的麻烦，但是我要说我拒绝你提供给我的职位。因为这里的人都是软蛋，就算是我成了软蛋之王，这个名头我也不喜欢！” “不，在这里确实是有一等一的好手，甚至你不见得打得过！只不过他不在这里。” “真的？”克尔睁大了眼睛，他的脸上先是涌现出一丝狂热，随后又带上了一抹狐疑，“如果这次你骗我的话，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就算是你帮我重新找到了我宝贵的武器，克尔大爷也丝毫不会留情！” “嘿，所有人，如果你们在我从监狱里回来之后仍然没有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的话，那么我会非常感激地收下你们的第一笔工资！”朝着趴在地上的警员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赵括转头冲着克尔道：“跟我来！” 克尔一把从一个人身上跳了下去，一步一晃荡跟在了赵括身后。在他带上了这两件武器之后，每一次移动他身上都发出了哐当的响声，再配上他歪歪斜斜的脚步，就像是一个小丑。 不过现场可没有人胆敢嘲笑他。 “赵括？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好奇怪的名字，我原以为我的名字就已经够惹人注意了，没想到你的名字竟然比我还要拉风！” “哇哦！这里是哪儿？是搏斗者住的地牢吗？我太喜欢这种地方了，这种潮湿阴暗的环境让我身手更加敏捷，空中夹带的丝丝血腥味简直让我发狂，我能够感受到身体内的血液在疯狂涌动，这是野兽蠢蠢欲动的表现！哈！我喜欢这儿！这让我想起了我在斗技场里度过的那些辉煌的岁月。每一次胜利之后我都期待着下一次的挑战，激动万分，斗志高昂！他们越是强大我就越是欣喜，我踩在敌人的脑袋上冲着擂台下的懦夫高声叫嚷，来啊！下一个！” “嘿，等等，你真的确定这里会有强大的搏击者吗？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一脸惊恐，他们真的是搏击者吗？我感觉他们更像是小丑！虽然我确实喜欢这种地方，但是这些对手未免也太不尽人意！我好不容易涌起的热血又逐渐平息了下去，这些该死的混账。他们难道就不能像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怒视我吗？” “还要往里面走？要走多久？前面是什么？无尽地牢？黑暗深渊？永无止境的挑战与刀尖上的冒险？哈，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呼——我好像闻见了强者的气息！是谁？是谁！在哪里？在哪里！嗯嗯嗯嗯……快点出来吧，克尔大爷等不及了！这种等待的滋味真是让人备受煎熬！” “我看见了！我看见他了！他强健的肌肉，矫健的身躯，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息！哦~简直让我昏昏欲醉，我想，我可能遇上强敌了，这将是艰难的一战，我要好好做一下准备。” 里昂缓缓转过头来，他看了一眼一脸疯狂的克尔，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了赵括身上，“警长先生？您又从哪里找来了一只猴子？他大老远就一直喋喋不休，搅碎了我的好梦。如果你又要和以前一样将他丢进这里来的话，我不敢保证他能够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当然可以。这次没有任何的条条框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今后他就是你新的监狱长了。希望你们能够合作愉快。” 克尔与里昂同时舔舐着嘴唇，他们各自盯着各自的眼睛，齐声道：“我想会愉快的。” 第五十一章 归来 自打克尔来了二十三区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监狱长之后，从地牢里传来的动静就没有停过。时时刻刻都能听见克尔的高声尖叫与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原本一些警员极为好奇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派遣麦克做间谍去探探底细，听说是克尔与关在地牢里的那个恶魔在打架的时候他们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就愈加想知道打斗的状况如何。 可随着时间缓缓推移，坐在办公区里的这些警员也对此熟视无睹了，顶多也就是像平常打招呼一样询问一下里面的情况。 例如： “早啊，福克斯，今天怎么没听见监狱长打架的声音？” “快了。” “昨天晚上谁赢了？” “平局。” “哦。” 如此而已。 顶着这样的喧闹声，办公区里的警员竟然还能工作，这倒是一件意外之喜。赵括可从来没想到克尔来了之后竟然还能给二十三区的警员养成“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好习惯。 这天赵括正在办公区里给几位警员讲述工作，就只听见地牢大门打开的声音。他扭头望过去，就只见艾丽丝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克尔，而克尔手里牵着一个欣喜万分的小混混。 这个小混混就是前几天喝醉了酒冲着二十三区撒尿的那一位，今天终于到了他拘留结束的日子，他激动地留下了眼泪，天知道他在这地牢里面受到了什么样的不公平待遇。 赵括抬了抬警帽，“今天到了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出狱的日子了吗？” 艾丽丝回道：“是的，先生，没错。” 那个小混混精神萎靡，衣衫褴褛。他看着二十三区外面的阳光，眼里饱含深情的泪水，他敢发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想要闻闻自由的风。 他朝着赵括千恩万谢，告辞之后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跑去，简直就像是一个遭受了生活无穷的折磨之后朝着梦想中的上帝奔跑而去的苦儿。 赵括看着这个小伙子的背影只觉得一言难尽，他转头看着克尔，“你对他干了什么？你不是说过欺负弱小会让你觉得害臊吗？” “我当然没有虐待他！克尔大爷会是那样的人吗？”克尔不服气地回道：“你知道的，在擂台上要有规矩，两个搏斗者打累了之后都会有人专门为搏斗者按摩放松肌肉，我只不过是让他给里昂按按摩而已。” 越说克尔就越是觉得自己极有道理，他放高了声音道：“这根本一些小小的体力活，这也称得上是折磨？我敢发誓，他可是最轻松的那一个。比起其他囚犯来，他的生活根本就是天堂！” 赵括黑了脸，“那么你是怎样对待其他囚犯的？” 向来啰嗦的克尔此时显得有些语拙了，“我跟地牢里的那个大块头打累了之后，闲得无聊就跟他们打着玩，其中一个好像被我打断了一条腿。但是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出全力，我让他们一只手一条腿，他们还是被我轻轻松松打趴下，这就只能怪他们不争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孬的孬种，一时之间气不过，就狠狠踢了其中一个一脚，然后……” 赵括气笑了，他无奈地摇摇头，从将克尔引入二十三区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到了这种情况，也怪不得别人。也确实是只有克尔才能镇得住那帮家伙。 哦不，还有桑尼大妈。 “断腿的家伙处理好了没有？”赵括转头看向了艾丽丝。 艾丽丝点了点头，“已经给他包扎好了。” 克尔插嘴道：“要我看，这种软蛋就该让他自生自灭！” 艾丽丝瞪了克尔一眼，“克尔，我告诉过你，囚犯不是你拿来玩的，懂吗？虽然他们触犯了法律，但是他们已经遭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算是没有，他们的生死也不该由你来决定！” “我知道，我知道！”克尔一脸不耐烦地道：“这些话你都说了一百，不，两百三百四百，有一千遍了，你不嫌烦吗？” 艾丽丝皱着眉头，她放高了音调，“可是你哪一次听进去过？” 克尔拿总是一副教训口吻的艾丽丝没辙，他抓狂道：“我懂了我懂了，我真的懂了！我下次一定将他们伺候得舒舒服服，可以了吧？诺斯比亚海岛上的其他人都说我总是喋喋不休，我看你才是喋喋不休的那个！你们可得要好好管一下这个女人，我敢发誓，诺尔曼女人从来都不会用这样的口吻对一个诺尔曼男人说话，她们温柔体贴，从来不像她一样！” “克尔！” “好了好了，别说了。”赵括朝着艾丽丝摆了摆手。 克尔得意地一挑眉，而艾丽丝则是气呼呼瞪了赵括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赵括哑然，没想到到头来我竟然成了最坏的那个人。 环顾一周，几个围在一旁的警员都捂着嘴笑，而麦克尤其笑得厉害。赵括正欲转身，麦克就嚷嚷道自己得去迎接从总司回来的约里克和安德鲁，急冲冲跑出了大门。而其他警员则是埋头看着桌上的文件，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一个个的都学精了？赵括在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对他们太过仁慈了，以至于他们现在都完全没有将自己放在了眼里。 凯登与赵括关系处得还算不错，他知道赵括并没有多恼火，于是笑嘻嘻地看向克尔这个小个子，他道：“监狱长先生，您昨晚跟里昂的战况怎么样？” 提起这种事情克尔就来了兴致，他一把跳到桌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眉飞色舞地道：“哈哈，昨晚我跟那个大块头打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谁都奈何不了谁，最后两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没有了半点的气力。这次战斗才是最让我热血膨胀的，就连在斗技场跟一个阿尔瓦纳兽人拼命的那一次都比不了！这个大块头可真经打，我很难遇到一个像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了！说到这里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干劲，谁要来跟我打一场！” 笑话，当然没有人吭声。 凯登又笑道：“你是不是拿着武器？” “当然！我不拿武器的话难道赤手空拳吗？” “可是你拿了武器，里昂可是被铁链子给锁住的！你怎么能说是旗鼓相当呢？” 克尔顿时脸面通红，他气急败坏地叫嚷道：“这……这……锁住他的铁链子也能算是他的武器！他用的可真厉害，昨晚他用铁链子狠狠抽了我一鞭子，我差点昏过去！这你当然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只会说大话。你怎么能说他被铁链子锁住了手脚就不算是公平对战呢……你这话太欠妥了，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从你的耳朵里传出来的……” 正当克尔急于狡辩的时候，办公区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从门外走进来安德鲁与约里克，当然还有跟在一旁的麦克。 安德鲁傻愣愣地左右扫视，想从千篇一律的警服之中找到赵括。他忽然瞥见了站在桌子上的克尔，脱口而出道：“猴子？！舞剑的猴子！” “你说谁是猴子？！”克尔正在气头上。 “还会说话？”安德鲁一脸不可置信。 “你这头蠢猪，就只敢放大话吗？有本事跟本大爷狠狠地打一架！我发誓我已经要把你的鼻子给揍歪！” 安德鲁哈哈大笑，“哦~把我的鼻子揍歪，你跳起来能够打得到我的肚皮吗？” 赵括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首先，别弄坏了桌子，其次，不要把人给打废了，下手轻一点。” 安德鲁揉着拳头，“头儿，你放心，我肯定会下手轻一点的，毕竟对手只是一……哦，等等，先等……啊！” ………… 第五十二章 汽车与马车 约里克看着这个瘦弱的诺尔曼人三拳两脚就把肥壮的安德鲁给撂倒了，他不免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看着赵括犹犹豫豫问道：“大人？这位是？” “哦，你们两个出去了还不知道，这是二十三区新来的监狱长，克尔。”赵括回了一句之后转头看向克尔，“好了，克尔，放开安德鲁，他已经被你折腾得够呛了！” 克尔这才一把从安德鲁的身上跳下来，“你放心，我知道轻重。对付这种大块头我根本就不需要花费什么力气！刚才我仅仅只是用了一半，哦不，一半的一半的力气！” 安德鲁哎哟哟叫唤着从地上爬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耀武扬威的克尔之后倒是没有觉得害怕，只是挠着脑袋在想，自己刚刚究竟是怎么倒在地上，又是怎么被克尔摁住自己的手让自己动弹不得的？ 赵括站起身来，冲着约里克道：“事情办好了吗？” 约里克点了点头，“您放心，大人，我已经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狱警总司财政部已经答应给我们拨款，这是他们给我们打回来的备份条约，您请过目。” 赵括顺手接过，仔细看了看，然后顺手将这份条约收了起来，呼了一口气。解决了资金的大麻烦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是按部就班的来了，至少自己不用再为警员的工资和装备发愁。 他转身冲着办公区的所有人道：“快来欢呼，诸位，然后将约里克的名字高高捧起，是他解决了你们接下来的工资问题，让你们能够有闲钱去喝一杯小酒，痛痛快快吃一顿大餐！” “哇哦！约里克！约里克！约里克！” 办公区里吵翻了天。 赵括抿着嘴笑，虽然他要求所有警员要有规矩，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准许所有警员能够为了胜利而喝彩。 毕竟这可是一次大胜利。 在没有遇到生活的压迫与诱惑之时，所有的尽忠职守都是极为简单的一件事。 反之亦然。 压了压手示意诸位警员安静，赵括转头问道：“对了，莫里斯的尸体交给狱警总司了吗？” “您请放心，他的尸体已经交给了狱警总司的研究部人员，解决了他们一个研究体不足的大麻烦。因此，他们对我们二十三区的赞誉很高，还说如果可以的话，他们会帮助我们在狱警总司重要长官面前美言几句。” “做得好约里克，你果然是我最值得相信的属下，你在这一方面的才能无人能够比拟。”赵括夸奖道。 此时麦克凑了过来问了一句，“头儿，您不是说过我才是你最得力的属下吗？” 赵括瞥了麦克一眼，“我确实记得我以前说过这种话，但是麦克，你连什么叫做反话都分不清吗？还是说我最近对你太过仁慈，让你忘了你对我应该有的敬畏呢？” 麦克脸色猛地煞白，他急促而含糊不清地道歉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整理自己桌上的文件，一遍又一遍，以此来表现自己对这份工作有多么的上心，不需要再调到其他地方做任何危险的任务。 赵括有些好笑，麦克向来都是如此，记吃不记打。 “对了，忘记问你们在路上是否顺利？” 约里克还没有说话，安德鲁就准备开口了。但是约里克给安德鲁使了使眼色，又拉了拉安德鲁的衣袖。 赵括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他道：“没关系，尽管说。安德鲁，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在执行这次重要的任务的时候遇上了什么麻烦？” “倒不是麻烦，先生，我们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安德鲁瓮声瓮气回道：“就是在狱警总司里，我们遇到了另外一些狱警司的人，他们对我们大肆嘲讽。” “他们说什么了？！”赵括还没说话，克尔就一把跳上了桌子厉声问道。 安德鲁转头看向赵括，得到了赵括肯定的眼神之后他接着道：“他们说我们二十三区都是一群只会吃喝玩乐的孬种，能够抓住莫里斯根本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他们怀疑我们根本就是捡到了莫里斯的尸体，还说如果我们派道狱警总司的代表是一个老头和我的话，那么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一个像样的人才。” “嘿嘿嘿！告诉我，你这个傻大个！告诉我你当然反驳过他们是不是？！”克尔恼火地大声叫嚷道：“你怎么能忍受他们这样的侮辱？你当场就应该狠狠一拳揍在那个人的脸上，告诉他不是什么话说出口都能够不负责任的！” “我当然辩解过！”安德鲁脸色涨红道：“我告诉他们，我们二十三区不仅有工作认真负责的警员，还有实力强大的变异者！” 赵括眯着眼睛道：“别告诉我你跟他们说你就是一个变异者，然后还给他们表演了你‘强大’的异能？” 安德鲁支支吾吾，“当……当然。” 赵括有些头疼。 “有什么不好？怎么了？！”克尔不明白赵括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二十三区的警员在外受到了侮辱，“听我说，傻大个！就算是你的能力拿不出手，亦或是你根本就打不过对面那些人。但是既然你将这些事情告诉我了，克尔大爷就不能让你白白被人欺负知道吗？告诉我他们的名字，我一定要将那个家伙的牙都给打光，还要拔掉他的舌头，让他今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德鲁大受感动，饱含泪光。 “听我说，诸位！”赵括冲着办公区所有的警员道：“虽然我不主张使用暴力，也不主张你们现在就跑到人家的地盘上去寻仇。但是既然别人说出了这种话，那我们就要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厉害，狠狠地在他们甩上一巴掌！今后我们的警员走在路上应该挺直腰板扬眉吐气，而不是只能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只能靠话语反驳！告诉我，你们想要的是尊敬，还是苟且偷生？” “尊敬！”所有警员齐声道。 “好样的，所有人，各就各位，散漫而不负责任的人永远做不成大事，也永远无法受人尊敬。” 一时之间二十三区里热火朝天，约里克略微有些失神，他是多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二十三区了？晃了晃脑袋，约里克转身冲着赵括道，“对了，警长先生，还要一件重要的事情。” 赵括看着约里克的脸色不大对劲，“到我办公室里来，约里克。” 走进办公室之后赵括转身道：“什么事情，约里克？尽管说就好了。” “是的，大人。”约里克稍微措辞之后回道：“尽管这次狱警总司财政部已经答应给我们拨款，但是只是暂时。他们对二十三区仍然要进行考察，如果二十三区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做的不合格的话，他们仍然有权力终止对二十三区的资金援助。如果二十三区做的更差的的话，他们仍然会撤销二十三区这个部门。并且还有很多大人物觉得不要再浪费资源，建议直接将二十三区撤销。” 赵括眉头一挑，“也就是说，在我们的背后一辆马车朝着我们碾压而来，如果我们跑得不够快的话，我们就会被它压成碎片。” “是这样的没错，大人。” 赵括抛起手中的银币，然后将其一把接住，自顾自喃喃道：“我们会乘上一辆汽车飞驰前进，将这辆马车远远甩在身后的。” 第五十三章 毒蛇 “放心吧，约里克，这些事情并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会处理好的。”赵括拍了拍约里克的肩膀。 约里克咧嘴一笑，“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人。” “好了，你先回去吧，一路乘火车过来肯定累得够呛，今天我特准你可以提前下班，回到自己家里好好睡一觉。”赵括微笑道。 约里克连忙起身道：“不用，真的不用大人。我虽然身子骨不如前，但是完成今天的工作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不用了约里克，你已经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了，难道你这个财务部长除了处理财务之外还应该扛着枪去外面执勤吗？”赵括笑着摇摇头，“还有，你自己都说了，你的身子骨大不如前了。如果这时候我要留你在这里处理文件的话，那么别人知道之后肯定会说我是一个毫不体恤下属的警长！而你知道的，我从来都在乎这些虚名。” 约里克点了点头，“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大人。听您这么一说，我确实是觉得劳累，也确实是需要好好睡一觉了。那我就先走了，大人。” “嗯，对了，出门的时候将这份合约交给艾丽丝，让她将它好好保存起来。” “好的，大人。” 时间总是匆忙而过，在赵括看完桌子上的那一大堆文件之后拿起了那一枚仍旧是崭新的银币，他默默地看着它，犹如看着深渊之中的烛光。 对于赵括而言，这一枚银币就是他能够将二十三区领上巅峰的筹码，也是他能够快速将整个二十三区重新建立起来的得力助手。 看着这一枚银币，赵括不免在想，这一枚银币究竟是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能够查看并吸收别人的能力，它究竟代表着什么？在变异者出现之初，它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而在这个世界之上，究竟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呢？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走到一条被重重迷雾遮掩的大道上，一切都清晰可见，却又模糊不清。 这一切都等着他一步一步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或许他真能借助这枚银币的力量将所有的疑云都一扫而空？谁知道呢？ 又或许他停在了半路，他会坐在同样的这个位置上长吁一口气，将自己的经历静静写在老警长的笔记本上，然后将这枚银币放在办公室里最不起眼的位置，转身走出门，让未知的真相留给下一个人，下一位警长，但仍旧是相同的二十三区。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赵括回过神来，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请进。” 门后面露出的爱丽丝无暇的脸庞，但是她并未走进房间，只是将房门稍稍推开，朝着赵括道：“先生，下班的时间到了。” 这么晚了吗？ 赵括转头看了一眼窗外，果然窗外的灯光亮起，而天色昏明。 他站起身来，喝了一口水之后脱下了身上的制服，走出了警长办公室。 此时办公区内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就只有几个执勤的警员仍然在处理文件，执行公务。 “晚上好，先生。” “晚上好。” 赵括朝着这几位执勤的警员打了一声招呼，又道：“虽然是执勤，但是也用不着把自己忙得太累，毕竟如今二十三区也只有一些小案子需要处理。好好休息，我可不想你们因为劳累过度而导致身体欠安，二十三区可不能损失任何一个警员。” “哇哦，这真是你说的话吗？头儿？”今晚留下来执勤的麦克打趣道：“我原以为您会让我们加班加点不死不休呢！” 赵括微微一笑，“那么你还真是猜对了。” 说着赵括抬起头来冲着所有人高声道：“如果今晚麦克打瞌睡，而你们又抓到了他的证据的话，那么这个月他的工资就由你们平分，知道了吗？” “好的，先生！” 麦克苦着脸，他转头朝着身后的福克斯抱怨道：“我不就开了一句玩笑而已！” “可是你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玩笑，并且永远不知道悔改！”福克斯两只眼睛狠狠地盯着麦克，“还有，我觉得我今晚精神很好，如果你什么时候想睡觉的话，我愿意给你唱安眠曲。” 叮嘱了艾丽丝几句让她好好休息之后，赵括推开门走出了二十三区。 夜幕的弗洛尔德斯灯光永远通明，这是一个永不落幕的城市，也是一个永不安宁的地方。 赵括一面看着周围，一面走进了一家小饭馆。 前些天他叫麦克给自己寻了一个不错的住所之后，他每晚都离开二十三区回自己的住所过夜，而每次回家之前，他都要在这家小饭馆吃一顿晚餐。 这家饭馆做的晚餐不算好吃，但胜在价格便宜，并且带着一丝东方特色。 东方人往往念故乡，谁都是如此。 而今晚在这家饭馆吃饭的人不算是少，赵括要了一份面与一杯咖啡之后就坐在桌上等待。 没有多长的时间，就有一个服务员端着他的面走了过来。这位服务员面生，赵括不免有些好奇，他问道：“你是这家店的服务员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今天刚来的，先生。”服务员回道。 赵括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服务员将面与咖啡放在桌子上，说了一句用餐愉快，然后很快就转身离开了。 就在赵括吃面的时候，他邻桌的一个客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就又有几个人抬起头来。 赵括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面吃面一面观察着周围。此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括并未转身，对身后的来人充耳不闻。 “先生，您请用咖啡。” 身后走来的是那个新来的服务员，他将咖啡放在桌上就转身走了。 “先生，您的红酒。”服务员走到了赵括邻座，将一瓶红酒放在了邻座上，然后他恭敬问道：“需要打开吗。” 那个客人说当然。 服务员便从口袋里那出开瓶器，正使劲拔出木塞之时，就只听见嘭的一声响声，红酒猛地炸裂开来。 而在飞溅的酒水与玻璃碎片之中，一枚子弹犹如毒蛇，无声袭来。 第五十四章 逃生 几乎就是在酒瓶破碎的一瞬间，赵括整个人就钻进了桌子底下，紧接着，他飞快从腰间掏出火枪，一面注意着子弹飞射而来的那面，一面贴着地面飞速移动。 酒瓶破裂声带来了一瞬间的死寂，等人们发现在原本赵括的座位旁面有一个男人胸口出现了一个血孔之后，尖叫声几乎将这个饭馆给掀起来。 所有人都疲于逃命，他们犹如受惊的野鸭，一面扑哧着翅膀一面大声哞叫想要逃离湖面。 而原本平静的湖面则跟随着他们的声势波涛汹涌不止。 端着红酒的那个新服务生已经吓傻了，他手里端着破碎的瓶底，脸上被玻璃片刮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流淌，说不清是红酒还是鲜血的液体在他身上蔓延。 在最初的茫然过后，他呆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愈加浓重。最后他惊叫一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便顺着生存本能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胸口中弹的男人死寂的面庞，又瞥了一眼那跪在地上服务生，他咽了一口口水，更加警惕周围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对方是冲他而来，但是却不知道对方身在何处。 混乱的人群给他打开了局面，他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丢下了围巾，然后从地上随意捡起一个帽子戴在头上以此来遮住自己的黑发，然后紧跟着一个慌不择路的男人跑进了饭馆的厨房。 “天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男人惊恐地冲着赵括喊道：“你知道对方要杀的人是谁吗？我发誓我在这一块地方一直战战兢兢，从来就没有惹出几个仇人。” 赵括将火枪收到身后，他低声道：“嘿，如果你不想被人发现你躲在这里的话，那么就安静一点！” 听到赵括的话之后男人紧紧抿着嘴唇，他担忧自己因为恐慌而不由自主地喊出声来，便拿起了一条毛巾咬在嘴里。他可怜而无助的眼睛紧紧地看着赵括，他想从赵括这里寻求到一丝帮助。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他脸色镇定冲着这个男人道：“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发出声音，你懂了吗？” 男人拼命点头，在他稍稍镇定下来的时候，他的瞳孔忽然猛地收缩，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似乎是想要提醒赵括。 赵括眼疾手快，他飞快往身旁一个翻滚，然后拿出火枪朝着身后“砰砰砰”开出三枪。 就听见一声闷哼声，一个手里拿着枪的男人半个身子挂在了窗户上，再也说不出一丝话来。 “躲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赵括急促冲着他道：“虽然听见了枪声这里一定不安全，但是我会从厨房跑出去吸引对方的动静！” “是你！是你！”男人扯下了自己嘴里的毛巾，他绝望地看着赵括，“他们要杀的人是你！是你连累了我！与我无关！” 他一面大声叫嚷一面朝着厨房外跑去，“来人啊！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嘿！等等！” 赵括没能叫住他，他看着他的身影刚跑出厨房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赵括牙齿咬得紧绷，他无法阻止这个男人的死亡，就像他现在无法阻止弗洛尔德斯这个城市流动的血光。 罪恶的城市里生活的人并不一定是罪恶，但是这些人肯定会因为罪恶而往一条无法挽回的路发生改变，这才是治理弗洛尔德斯永远的难题。 军队可以清除黑帮势力，但是清除不了所有活在弗洛尔德斯的人，以及他们血管里流淌着的弗洛尔德斯的血液。 赵括又是深吸了一口气，他尽量放低了自己移动的脚步声，将自己挪到了窗口处。他微微站起身来看着窗外，他能够看见在窗外灯光照耀不到黑暗处蹲着两个人。 不用怀疑，他们一定不怀好意。 窗户口躲着人，而门口也有不知道多少人持着武器蠢蠢欲动，赵括现在的处境似乎已经是被瓮中捉鳖，没有了半点的活路。 他唯一能够突围的就是窗口，他需要极其灵敏的身后跳出窗口并同时躲开射向自己的子弹，第一时间为自己找到掩体，然后在第二时间击毙躲在窗外的两个人。 难吗？当然，但是可以试一试。 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重，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琢磨了。他猛地将死在窗户上的那个男人推出窗外，在窗外两人朝着这具尸体射击的时候，他朝着窗外一跃而起，同时持着火枪朝着那两个人射击以此来为自己掩护。 很快他降落在地，然后飞快沿着墙面跑进了黑暗之中。 厨房里传来了重而急促的脚步声，并传来了几声说话声。 “他从这里跑出去。” “守在外面的人是吃干饭的吗？” “走，跟我来！” 他们这样说。 蹲守在窗外的两个人朝着赵括的隐约露出的身影快速射击，一面火力压制一面小心翼翼朝着这边移动。突然，那个沿着墙面跑动的黑色身影倒在了地上，那两个人欣喜地看着对方。 “我打中他了！” “快，过去看看！小心一点！” 两个人缓缓朝着赵括的方向移动，但是才刚刚靠近赵括十米之内，走在面前的那个男人忽然惨叫一声，然后捂住自己的胸口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痛不欲生。 “你怎么了？嘿！你……” 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他双眼之中惊慌的神采猛然散去，他战战巍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湿漉漉，温热。 他把手拿在自己眼前，接着昏暗的灯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手猩红。 他再也没有机会喊出声来，血如涌注，将他的声音压在了他的喉咙里，又将他的生机从身体内抽出。 他死了。 此时赵括收起从自己指尖飘出去的那一条看不见丝线，他微微站起身来，继续沿着黑暗处跑进了更黑暗的地方。 身后传来了惊呼声。 “你们怎么了？！醒醒！” “该死！这个混账！” 听着自己身后传来的叫骂与泄愤的枪声，赵括知道，他安全了。 第五十五章 雷厉风行 “查！彻查！这件事情一定要搞清楚！”艾丽丝脸若寒霜，她冲着一众警员道：“这次事件不仅对于警长先生来说是一次危机，更是二十三区的一次重要威胁。幕后的人竟然敢将罪恶的枪口指向警长，那么明天就会指向你们其中的每一个人！” 麦克脸上略显担忧，昨晚离二十三区不远的枪声将他的睡意惊醒之后，一直到现在他都未曾合过眼睛。他犹豫着问道：“可是我们现在该从哪里查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尼克的人做的？”吉姆开口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豪斯的事情？” “不，不会是尼克。”凯登回道；“如果是尼克想要杀头儿的话，那么他根本就用不着派人伏击，直接领着自己的家族冲进二十三区里来，我们现在还没有跟他对拼的实力。他虽然是一个阴谋者，但那是相对于其他黑帮家族而言。在此之前，他是刽子手。” “如果不是尼克的话，那么还能是谁？我想不出警长进入二十三区之后还招惹了什么人。” “是前几天放过的小混混前来寻仇吗？” “不可能，其中有几个人根本就没有见过警长，而见过警长的那几个都是软蛋。” “可是你如何看出一个软蛋会不会有报复心理呢？你又是如何看出这个软蛋没有几个敢于拼命的朋友呢？要知道，谁都知道豪斯是一个白痴，可是他的哥哥确实尼克。” 克尔挥舞这长刃大声叫嚷道：“嘿，你们在这里讨论来讨论去难道有结果吗？要我看来，我们就应该直接派人冲进各个街道上将所有人都抓起来，关进监狱里，然后由本大爷来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你的想法很好，克尔！”阿朗索回道：“可是我们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牢房，我们也没有足够多的人手可以挨家挨户将每一个人的抓起来！如果我们有这种本事的话，想必没有谁有这个胆子敢刺杀我们的头儿！”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现在怎么办？！”克尔嚷嚷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干坐着吗？等着刺客跑进二十三区继续暗杀我们的头儿吗？我读过书的，我知道这个故事，在东方有一个词语叫做守株待猪，就是这个意思！但是这个词语是贬义词，我知道的！” “安静一点，克尔！”艾丽丝拍了拍桌子，“你的叫嚣根本就对我们起不到任何的帮助，反而会让其他警员思绪更加混乱！” “这也能怪在本大爷的头上吗？难道本大爷不是在给你们帮忙出点子吗？还是说我是在帮倒忙？嘿！你点什么头？要跟我打一架吗？！” “克尔！”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话就是了！麻烦。” 奥斯带着几个警员走了进来，他上气不接下气道：“我们去过现场了，只发现了两具中年男人的尸体以及一个吓傻的小服务生，除此之外我们还在饭馆背后发现了枪战的痕迹。” “那个小服务生呢？你们从他嘴里问出了什么？”艾丽丝连忙问道。 奥斯叹了一口气，“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手里的酒瓶突然炸开，然后他就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就听见周围的尖叫声与枪声，然后他就吓傻了，像一只将脑袋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什么都没看，也不敢看。” “这个孬种，软蛋！这种怂货就应该砍掉他的脑袋，反正把他留在这个世上他也没有任何用处！如果我们没有查出任何东西的话，全是拜这个软蛋所赐！” “好了，克尔，少说两句！你慷慨激昂的发言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的用场！奥斯，你们从那两个中年男人的尸体上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没有，他们都是被枪子儿打中了脑袋，死得很干净。” “警长先生说他干掉了两个枪手，你们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吗？” “我们在饭馆背后发现了血迹，但是没有看见他们的尸体。他们应该已经被他们的同伙给带走了。” 凯登忽然开口道：“他们一共有多少人？” 奥斯转头看了凯登一眼，“根据头儿的描述与我们现场的勘察，对方应该有六七个人。他们分散开来围住了这个饭馆的每个出口，头儿简直是被瓮中捉鳖。” “是的，死里逃生。”凯登自顾自嘀咕了一句之后抬头道：“以前我跟头儿出去的时候有一个流浪儿告诉我们，在西街有一个酒馆叫红魔方。表面上是一个酒馆，暗地里是六大黑帮挑选新人以及给杀手发布悬赏任务的地方。我或许可以去那个酒馆看看，看一看有没有暗杀头儿的任务。如果有的话，我就设法打听一下是谁接了这一个任务。” “很好，还有谁可以提出意见吗？” 约里克开口道：“我认为，我们不能排查被我们抓起来的那些人对二十三区实施报复的可能性，我们应该重新找到他们，并将他们抓起来，逐个审问。” “还有人有任何建议吗？”艾丽丝瞥了一眼蠢蠢欲动的克尔，“克尔除外。” 几个警员面面相觑，最后麦克犹犹豫豫举起手道：“我认为，我们也应该询问那家饭店的主人，就算他跟那个服务员一样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至少知道每天他的饭馆会来哪几个熟客。然后我们顺藤摸瓜找到那几个熟客，说不定他们在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很好，麦克。然后，所有人，没有建议了吗？” 艾丽丝冰冷的眼神从所有人脸上划过，然后开口道：“阿尔玛、阿朗索、麦克，你们三个人去红魔方酒馆打听底细，杰诺斯、鲍勃，你们负责找到饭馆主人，从他那里打听消息。奥斯、石柏尔、洛克，你们三个人各自带三个好手去将我们前些天放出二十三区的几个小混混重新抓起来审问。” 说着艾丽丝将一张纸条递给了克尔，“然后，克尔，你复仇的时候到了。去这个地址，将这家贩卖斗犬的老板直接抓回二十三区来！阿朗索，你带两个警员负责守卫警长的安危，其他人各司其职，听明白了吗？” 没有人吭声，但是也没有人行动。 艾丽丝环视一周，“是不是还有人需要我来说第二遍？如果没有的话，现在，行动！” 等所有人离开二十三区之后，凯登转头望向了艾丽丝，“你现在很有头儿的风范，但是我原以为你会派我去红魔方酒馆呢。” “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爱丽丝冷冷一笑，“在三天前警长先生才找到了自己的住所，在此之前他一直在二十三区过夜。那么我想知道，杀手是如何聪明到在警长先生回家的路上进行伏击的呢？” 第五十六章 莫里斯的来电 赵括转醒之时太阳已经挂上了高枝，他稍微动弹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一阵刺骨的疼痛传来，让他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前几天工作的劳累以及失血过多而引发的昏阙感在他昨晚回到二十三区之时一并爆发，降临而来的便是浓重的睡意。一觉睡到现在对他而言并不多见，这或许称得上是一件好事。毕竟在他醒来之后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就连呼吸的空气也觉得异常清爽 当然，由于中枪而导致的疼痛除外。 他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绷带，缓缓坐直了身体，将警长制服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开始琢磨究竟是谁想要暗杀自己。 现在他最怀疑的就是莫里斯。 莫里斯在他的引导下背叛了尼克，尽管他与赵括的交易在明面上看来已经是两清了，但是谁都知道，莫里斯背叛尼克的把柄被赵括握在了手里，只是谁都不曾明确提起。 莫里斯有充分的理由杀他，只要杀了赵括，世界上就没有了再能够威胁他的存在，他足以在今后的生活中蒙头大睡，安安稳稳，再不用在睡梦中惊醒，大汗淋漓。 但是唯一的疑点就是，如果莫里斯要对他动手的话，他应该直接下狠手，出最多的钱请最强的杀手将自己杀了，否则就是祸患无穷。 他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死的话，那么他自己就危险了。 而昨晚的暗杀行动尽管危急万分，但是对面其实并没有多少的强者，至少没有一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这不该是急于斩草除根的莫里斯的作风。 而接下来怀疑的对象就是那个贩狗的老板了。 那个老板虽然懦弱，但是一个人的懦弱与他的报复心并不存正比。他自己不会动手，并不代表他可以出钱雇佣其他人。尤其是在鱼龙混杂的北街，那里的有钱人多如牛毛，这足可以让他挣到丰厚的钱财，而用这一笔钱财来雇佣一支暗杀小队并不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同样令人怀疑的是，那个老板的生意并不是太好，在他花了一千多枚的银币从人贩子手中买下来的克尔被自己强行带走之后，他或许舍不得再拿出一笔钱来为自己报仇。 尽管出了心中的怒气，但是他得不到实质性的回报。 那么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谁呢？赵括有些想不通。 此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赵括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电话，半晌之后才缓缓将话筒拿起，但是他只是将听筒放在耳边，并没有说话。 “是我，”对面说。 这是莫里斯的声音。 赵括笑了笑，“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很高兴我还能听见你的声音，”莫里斯说，“我同样很庆幸你还活着。”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括反问道。 莫里斯回道：“你昨天遇见了刺杀行动，这是我从亚伯拉罕的嘴里得到的消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就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给你打电话。” “亚伯兰罕？”赵括略微蹙眉，“是你们家族之中负责领导战斗人员的其中一个小头目？但是他怎么会知道我被刺杀的消息？要知道，尽管二十三区与你们家族的地盘并不算太远，但是昨晚的事情好像并没有传出去，还是说你们已经开始关注我这个新上任的东方人警长了？” “你不用想方设法套我的话，赵括，我唯一能够告诉你的就是亚伯拉罕在情报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跟他的异能相关？”赵括又问道。 莫里斯沉默了片刻，“你知道的，我们两个已经两清了，所以我不会再泄露什么消息给你。” 赵括笑道：“你这句话的意思就已经隐晦地告诉了我，他在情报方面的造诣就是跟他的能力相关。” “我不想跟你开玩笑，赵括。”莫里斯的声音重了起来，“我打电话过来唯一想说的就是，我们两个已经两清了，所以我不会派杀手去杀你，你懂了么？” 赵括揶揄道：“这可不一定。” “我能够理解你，毕竟遭到暗杀之后，不管是谁心里都不会痛快。就像我当初被抓进二十三区那样，我看谁都不顺眼。但是你请听我说，就算我杀了你，又能怎么样呢?知道我们两个之间的交易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你手底下的警员，我杀了你之后他们一定会首先怀疑我，如果将篓子捅出来，我自己也活不长，我没有这么傻！” 赵括没吭声。 “还有一件事，”莫里斯接着道：“你也不要以为你手里总是拿捏着我的把柄。是的，你确实拿着我的把柄没错，但是我手中同样有你的。上一次行动对于尼克来说极其重要，无论是谁从中作梗，他都会疯狂报复。所以，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二十三区之中有人出卖了我，那么他也就相当于出卖了整个二十三区。重点是，你们现在并没有跟尼克站在明面上的本事。” “你说的很好，我乐意接受，我现在开始相信你不是这次刺杀行动的幕后主使了。” “谢谢理解，”莫里斯回道：“我们永永远远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谁都不要往外说出，我们两个已经彻彻底底两清了，不是吗？” “正是如此。” “最后，请允许我对你表达最真挚的问候，我的朋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麻烦我。” 赵括勾起嘴角，“既然你这么说，我还确实是需要麻烦一下你。” 莫里斯愣了愣，随后压低了声音却升高了情绪了道：“嘿！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句话只是一句客套话吗？在你们东方，这应该是很常见的吧？” “当然，不过这是在弗洛尔德斯。”赵括缓缓开口道：“我需要你帮我留意一下在你们家族内部有谁对我有过多的关注以及有谁最近行动异常。任何与我有关，我都要。” “我说了，我们已经两清了，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没有必要再接受你的任何请求！你听我说，你不能因为我为你们提供了一次情报就认定我一辈子做你们的卧底，好吗？！” “我也确实是这样认为，但是你说过的，我们两个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船翻了，我们就都得死。你想想看，如果因为你拒绝给我帮助而导致我失去了性命，那么这条小船是不是会覆灭在汹涌的海浪里，然后将你带进无尽的海底呢？” 莫里斯沉默了很久，赵括听到话筒里传来了一声“嘭”的响声，然后莫里斯开口道：“我就知道，我打这个电话完全是一个错误。” “不，这个电话将会增进我们之间的友谊，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期待你的好消息，再见，我的好朋友。” 挂了电话之后，赵括长吁了一口气。有了莫里斯的帮助，那么谁都不知道的尼克家族内部的情况就能够很清晰明了了。 莫里斯的电话，打得刚刚好。 第五十七章 老朋友 赵括披上大衣走出了办公室，才只是刚刚推开门，艾丽丝就迎了上来，“先生，您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赵括耸耸肩，“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为什么会安排我在警长办公室睡一晚上呢？” 艾丽丝回道：“抱歉，只不过因为警长办公室确实是最安全的一个地方，办公区里的警员可以为您提供安全保障，我也让阿朗索负责守在窗外，确保万无一失。而如果是在医院的话，我们很难确保您的生命安全是否会继续受到损失。” “考虑得挺全面，好了，叫阿朗索进来吧，”赵括摆摆手道：“我刚才通过窗户见到他了，我觉得他现在也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不用那么警惕。” 说着赵括环顾一周，看到办公区里人数并没有以前那么多，便问道：“他们人呢？该不会是在我受伤而没有时间打理二十三区的时候偷偷跑出去喝酒了吧？” “当然不是，先生，我把他们安排出去了。” “安排？什么安排？” 艾丽丝将各个警员的紧急工作仔仔细细给赵括讲明了一次，赵括听完略显震惊，“哇哦，艾丽丝，这都是你吩咐的？没想到你还有如此的领导才能，我现在倒是觉得把你安排成我的秘书确实是有些失策，太大材小用了。” 艾丽丝正欲开口说话之时赵括压了压手，“别担心，虽然很多东方人说话都是曲曲绕绕，同时我跟很多人说话的时候也同样是真真假假，不过我刚才说的这句话确实是句句属实，全都是字面上的意思。” 艾丽丝便笑了，但是没说话。 “有消息了吗？”赵括问道。 艾丽丝点了点头，她回道：“克尔已经将那个贩狗的老板给抓进了监狱，他已经审问他很久，但是他告诉我们他确实没有对您下手，也从来没有冒出过这个念头。” “他确实不像是幕后主使，叫克尔放了他吧，还有，不要让克尔把他折磨得太惨。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在弗洛尔德斯兢兢业业工作的‘厚道商人。’” “那么我们不需要在这条线上继续查了吗？” “不，当然需要。”赵括回道：“这个贩狗老板或许不想杀我，但是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我那天的做法或许触怒了某些人，尽管他们不将一个没有背景的贩狗老板放在眼里，但是他们或许会担忧在今后我会不会对他们斗技场的生意横插一手。去查一查北街的斗技场主要是哪一个黑帮名下的产业，然后查一查那个产业最近有什么特殊动作。” 末了赵括又道：“当然，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你提醒前去查探的警员，让他们万事小心，没必要为了一个莫须有的消息奉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毕竟在现在，他们对我出手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好的，先生，我会安排的。” “那么奥斯他们呢？” “他们抓住了以前两三个小混混，那两个小混混说他们并没有动手。我们从侧面了解过了他们的生活情况，发现他们确实是没有请杀手报复的资金，因为他们的钱连喝酒都不够。还有一个小混混我们现在并没有找到他，但是他离开二十三区的时候是一副吓傻了的表情，所以也可以排除他是幕后主使的可能性。” “在那个饭馆得到了什么消息没有？” 艾丽丝回道：“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他们说他们找到了饭馆的主人，主人给他们提供了几个昨晚在饭店吃饭的目击者。通过目击者的说辞，我们可以确定对方是一个小型的犯罪团伙，他们其中并没有异能者，但是他们有军火来源。” “在弗洛尔德斯有军火来源不是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我需要更具体的信息。” “其中有一个人是光头，他原本戴着帽子，只不过在混乱之中被人挤了下来。还有一个目击者说她见到过其中一个人的脸，但是她说不出来那个人的脸有什么具体特征，只是说如果再见一次的话，她一定可以认出来。” 赵括站在原地想了想，“关于他们的证词，你们做了记录吗？” “当然。” 艾丽丝从手中一叠文件之中挑出两张纸递给了赵括，赵括随意翻了翻，然后将这份记录重新递给艾丽丝，“你需要将所有目击者提供的信息联系起来，其中五个目击者之中有三个说他见到的罪犯扎着领带，而在所有人都说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从这两个地方入手查。” “好的，先生。”艾丽丝将文件重新夹好，“麦克和另外两个警员去红魔方酒馆查探消息还没有回来，他们或许还要在哪里耽误很久的时间。” 赵括转了转指尖的银币，忽然问道：“你们有没有对尼克家族起疑心？” “我们确实是对他们有很深的怀疑，但是我们没有办法打入他们内部去打探消息。我让巡逻的警员留意一下在酒馆里的醉鬼胡天侃地之时的胡话，但是得到有需要的消息的机会十分渺茫。” “你通知那两个巡逻的警员，不用在费心力去酒馆查探了。”赵括回道：“有人会帮我们从内部得到消息。” 艾丽丝愣了愣，忽然她蹙眉问道：“您说的是莫里斯？恕我直言先生，如果这件事是尼克家族的人对您实施报复的话，我们首先怀疑的就是莫里斯，您的死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您现在就是他的心腹之患。” “不，是我们所有人。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在麦克回来的时候就能够得到答案。” 艾丽丝欲言又止，最后她没再多做争辩，只点了点头道：“好的，先生。” 赵括围着办公区缓缓走了一圈，最后心中一动，转身往地下监狱走去。 “先生，以您现在的身体状况，最好不要去地牢，那会对您的恢复不利。” 赵括摇摇头，“只是恢复而已，没什么大不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我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见过我那位老朋友了。嗯，算得上老朋友吧，哈。” 第五十八章 谈话(今日份忙，一更。) 原本潮湿阴暗的地牢此刻显得热闹多了，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克尔的功劳。 缓缓走进地牢，赵括就听见了克尔的咆哮声，尖锐，嚣张，怒气勃发，这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一定不合适做杀手的工作，否则在他还没有靠近自己的目标之前，他的耐心就已经全部耗尽，然后愚蠢地暴露了自己的目标。 赵括走到了克尔身后，敲了敲铁栅栏，“克尔。” 他喊道。 克尔此刻正拿着一根皮鞭面目凶狠地威胁那个贩狗店的老板，他一定有公报私仇的成分，因为赵括没有见到他对哪个罪犯有这么上心过。 事实上，他这段时间唯一审问的人就是这个贩狗店的老板，威胁、恐吓、严刑拷打，他全部都对这个可怜的小老板一一使上了，而其他被关进监狱里的人则是笑嘻嘻地趴在铁栅栏上看热闹，并讨论这这个小老板还有多长的时间才会昏阙过去。 而这个可怜的小老板已经是泪流满面了，面对着克尔的严厉审讯，他紧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但是脸上满是泪水，面色青红皂白，脚下更是有一滩黄色的液体。 我想你们不会想要去问这一滩液体究竟是什么。 克尔似乎是眉宇注意到赵括的话，他继续在小老板面前凶神恶煞地上蹿下跳。 赵括加重了敲门的声音，“克尔！” 克尔这时候才回过头，他看了赵括半晌之后终于反应过来，他连忙丢下了手里的皮鞭，一把冲到赵括面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观察这赵括的情况，一面嘴里滔滔不绝地嘀咕道：“头儿？你活了？哦不，我说错话了，你压根就没死。真可惜，这让我审讯的斗志降低了许多。哦不，我又说错话了，我的意思并不是你死了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儿，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似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让我心中的怒气下降了许多。不不不，我的意思也不是你不该完好无损……我管他呢！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我这里来！这里本应该是我的地盘，而你打扰了我的工作。” “不用介意，我只是按照惯例询问一下你的工作进展得怎么样了。”赵括并不恼火，他微笑道：“你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说到这里克尔满脸火气，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小老板，气急败坏地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骨头这么硬的人，我甚至抓住他往那个大红狮子的牢房里走过了一圈。” “大红狮子？”赵括面色古怪打断道。 “对，你忘了吗？就是你带我去看的那一个。” 哦，里昂，赵括明白了。就是不知道里昂知不知道克尔给他取了一个外号。 “你接着往下说。”赵括伸手道。 可他还是一言不发！你别看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可怜，但是他确实是一个难啃的骨头。我倒是有些敬佩他了，我甚至还想要原谅他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 “是吗？”赵括狐疑地看了可怜兮兮的小老板一眼，想了想，“你确定你问他话了吗？” 克尔傻愣了片刻，然后更加气急败坏地拿起鞭子，“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一个值得受人尊敬的硬汉，没想到只不过是我忘记了询问而已，你果然是一个软骨头，一个软骨头就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赵括有些无奈，他摆摆手冲着克尔道：“好了，从他嘴里掏出一些消息之后就放他离开吧，我相信现在无论你问什么他都会回答你的。还有，昨晚那件事与他没有关系，不用在整个话题上跟他多做口舌，这位小老板已经是够可怜的了。” 克尔只回话说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但是他究竟有没有将赵括的话听进去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地牢似乎是有一种魔力，越是往深处走，身后克尔的叫骂声就越是如空谷之中传来的回音一般空旷，让人感觉自己身在梦境。 “最近过的怎么样？里昂？”赵括在里昂的牢房面前站定了，“你估计不知道你的监狱长给你起了一个什么样的外号。” “我早就听说过了，不仅你耳朵里听到的这一个，他还给我取了很多外号。他像是一只在你睡觉时候吵吵闹闹的蚊子，你简直恨得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好还自己一个清静。” “但是我也相信他给你带来了不少的乐趣。”赵括目光放在斑驳的墙面上的各种各样的爪痕，“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多话。” “我也记得你以往从不会主动探望我。”里昂回道：“如果你不会将一个犯人丢进我的牢房里的话，请允许我将你这次的行为理解为探望。” “当然可以，我们是朋友。” “吼~多新鲜呢。” 两人沉默了很久，里昂缓缓开口道：“听说你昨晚受到了暗杀？” “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始终怀疑你是不是在我们的警员之中安排了你的卧底。” “如果有的话，我早就走出了这扇门。而蹲在牢房里的人，就是你了。” 赵括微笑道：“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跟你调换一下位置，我也想知道蹲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的感觉会是什么样的。” 里昂同样咧开了嘴角，“你该不会是专门来打着探望的名义，以冷嘲热讽的话语来嘲笑我这个囚犯的吧？” “不不不，当然不是这样，你曲解了我的意思。”赵括回道：“我只不过是听说独自被关在这种阴暗的牢房里能够体会到最真实的孤独，并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回想自己一生的所作所为，并能够从中获得真理。我只是渴望真理。” “那可真是拜你所赐，你指派了一只蚊子来做监狱长，打破了我难得的宁静，并驱逐了我的真理。” 赵括只微笑，不说话。 里昂与赵括对视了很久，他忽然抬起头来，那长长的尖爪指着自己的喉咙道：“在每一个令人发疯的孤独的黑暗之中，我曾经无数次想亲自了解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始终下不去手。” 赵括这时候才看清里昂的脖子上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痕。 “在一个又一个的孤独的折磨与一次又一次的不忍下手之中，我终于搞明白了两件事情。第一件是好死不如赖活着。”里昂转过身去给赵括留下来一个静默了背影，“而第二件，便是往往我们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其他人苦苦寻求的真理。例如，好死不如赖活着。” 赵括朝着里昂微微点头，“我完全赞同。” 第五十九章 线索(今日份一更) “先生，麦克回来了，他说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你汇报。” 才只是刚刚走出地牢，艾丽丝就“蹬蹬噔”快步迎了上来，赵括瞥了一眼她脚上的高跟鞋，笑道：“我竟然才发现你今天穿着高跟鞋，难怪你的身影看起来如此高挑，以及性感。” “先生，如今可不是您开玩笑的时候！”艾丽丝神色凝重道：“麦克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他现在已经在办公室等你了。”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赵括无所谓地耸耸肩，转身朝着办公室走去。 “有什么事情麦克？你们在红魔方酒馆发现了什么东西吗？是不是有关于我的刺杀任务？”赵括进办公室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朝麦克道，“我希望你向我汇报的不仅仅只是你在酒馆里遇见了一位你欣赏的小姐。” “当然是发现了很重要的东西，”麦克回道：“为什么头儿你看起来丝毫不关心？这可是关于你昨夜刺杀的危机！要是我遭受了一次刺杀的话，我肯定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都战战兢兢。” 赵括缓缓喝了一口咖啡，“所以这就是你站在我面前，而我可以好好做下来喝一杯咖啡的原因。” 麦克一时之间语塞，赵括伸了伸手示意道，“好吧，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了，发现了什么东西的话就立马告诉我。” 麦克这才回过神来道：“是这样的，我和阿尔玛几人在红魔方酒馆打探消息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骂骂咧咧的男人，他一进来就抱怨自己最近的运气得有多糟糕。” “如果这就是你认为的重要情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早早主动辞职比较好。”赵括回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个酒馆之中有无数的酒客走进酒馆之时说的都是这些话。” “不，请您听完，头儿。”麦克连忙解释自己并不是一个无能的探子，他道：“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根本不会在意他。只因为他说自己昨晚损失了两个好手。您知道的，您昨晚与那些凶恶无良的歹徒搏斗的时候就干掉了对面两个人。” 这时候赵括的表情严肃起来了，他皱着眉头问道：“这确实是要紧消息，告诉我，他是不是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西服或者风衣？” 麦克惊讶地看着赵括，“头儿，您怎么知道？” 赵括没有将自己从艾丽丝整理的文件之中发现的蛛丝马迹告诉麦克，只是无奈摊了摊手，“我只是随口一说，毕竟在弗洛尔德斯，十个人之中有七个人是穿着黑色的风衣，亦或西服。” 麦克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接着道：“我装作弗洛尔德斯本地的小混混请他喝了一杯酒，然后跟他套近乎，从他的嘴里确实是问出了不少的情报。他告诉我，他和他的朋友近些天接受了一个刺杀任务，只不过他不愿意告诉我刺杀的对象是谁，或许他自己也不清楚。趁着他稍微喝醉了的时候，我问他你们刺杀的地点是在哪里？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地址，只说是一个跟穷民窟差不多的偏僻地方。以此，我敢肯定，他和他的团伙就是昨晚刺杀你的那些人，毕竟咱们二十三区周边确实是贫民窟。” 赵括略微诧异地看了麦克一眼，他没想到麦克竟然真的带回了重要的消息，看样子他应该重新给麦克设立一个新的定位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比如那个人叫什么？你是不是还记得他的相貌？” “当然有，那个人叫做劳伦斯，总是将自己表现成一副贵族绅士的模样，但是从他喝酒的样子着实是蹩脚，一下子就透露了他是一个从贫民窟发家的事实。” 赵括敲了敲桌子，以此来打断了麦克的话，“嘿嘿嘿，先等等，其实比起他的出身来，我更加在意他的相貌。” “他跟普通人长得差不多，没有任何显眼的特征。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喜欢装贵族的蹩脚混混。” “很好，那么我们至少可以排查了真正的贵族，我们的搜索范围已经小了一大圈。”赵括拿银币点着桌子，“还有什么值得我来听的消息吗？” 麦克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在劳伦斯喝完了一杯酒之后，他询问柜台一个酒保，问如果任务失败的话还可不可以继续进行，那个酒保摇了摇头，说这个任务在今天凌晨已经撤销了。” 赵括一挑眉，“也就是说我的危机解除了？” 麦克笑道：“没错，真是这样。” “但是我并不打算就此罢手，我们要抓住的不仅仅只是刺杀我的那一批人，还有发布任务的幕后主使。只有知道这个幕后主使是谁，想干什么，我才能彻底安心。” 自顾自喃喃了一句，赵括朝着麦克摆了摆手，“好了，你可以走了。当然，如果还有什么事你需要汇报的话。” 麦克搓着手犹犹豫豫道：“头儿，您看，我这次任务完成得这么出色，就算是没有嘉奖，您能不能帮我报销了我请劳伦斯喝的那一杯酒？您是不知道，红魔方酒馆里的酒是真的贵！” “多少钱？” “三个银币。” “我累了，你先离开吧。”赵括闭上了眼睛，“走出办公室之后告诉艾丽丝，让她把搜查的范围放在贫民窟周边的不起眼角落里。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他们的大本营。” 麦克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您会这么说？虽然我觉得他们确实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小混混，但是他们特别喜欢装成贵族人士。他们至少也会将自己的大本营设立在稍微繁华一些的地方，怎么会在大本营呢？” “很显然，他们六七个人早早埋伏好都没有杀了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方人警长，你难道认为他们所获得的赏金足够他们买除了黑色风衣与军火之外的其他东西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如果你不请他喝那一杯酒的话，他说不定掏不出一分钱来买杯酒来给自己润润嗓子。” “原来如此，您真是神机妙算头儿！那么我这杯酒钱怎么算？” “我累了。” 第六十章 好秘书 二十三区历来忙碌，而今天有位异常。 巡逻的警员在抱怨自己需要巡逻的地方实在是太大，光是一圈走下来就得花费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还不算在途中遇上纠纷而耽误的时间。在办公室值班的警员也一直在谈论这些天的工作量是在是太过繁重，尽管都不是什么重要的案件，但是每一个都必须要仔细处理，繁琐且枯燥。 而另外一些警员则是在吐槽自己最近遇上的焦头烂额的事儿，一些刁民之间的民事纠纷的事儿将他们的头都吵炸了。往往都是这两个人的事情还没有调解完，在另一面就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吵了起来。 赵括从办公区里走了出来，他敲了敲桌子，问道：“艾丽丝在哪里？” 吉姆从一堆文件之中抬出头来，“她去处理抓获的那几个暗杀您的杀手去了。” 赵括略微诧异，“暗杀我的杀手已经被抓到了吗？但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吉姆无奈地笑了笑，“艾丽丝说等她从这几个杀手的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来再来禀报你，还说如果提前禀报的话，您肯定会说‘给我几个人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不从他们嘴里问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难道还要我亲自来下命令吗？’这样的话。” “这是她的原话吗？” 吉姆尴尬笑了笑，“我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辞而已。” “然后在稍微添油加醋了一番吧？”赵括没再理会他，他放高了声音喊道：“嘿！看在我是一个伤员的份上，能不能来个人给我详细地讲述一下这两天二十三区的情况？为什么我的秘书都已经丢下了她应有的职责，跑去看望几个毛头小贼去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约里克凑上前来道：“抱歉，大人，最近的事务确实是比较繁琐。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愿意来为您介绍。” “我来！我来了！”约里克的话音刚落，凯登就跑了出来，他气喘吁吁地冲着赵括道：“头儿，我来给你讲述。” “很好，约里克，你还是忙着怎么给这些吃干饭的人怎么分配工资吧。” 约里克稍稍一鞠躬，回到了自己的原位上开始整理表格。从他桌面上的文件以及旁面垃圾桶里的堆满的废纸来看，他最近也不算是轻松。 “那几个暗杀我的杀手抓到了？” “正是，就在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在人肠道尽头的一个地下酒窖里面发现了他们。为首的人叫劳伦斯，其他人是跟他一起混的小混混。他们说在几年前他们开始在红魔方酒馆接任务，做这种杀手生意。迄今为止，他们一共杀了有八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原先二十三区的一个警长。” “那他们还真是罪恶滔天，从他们的嘴里问出了什么东西没有？” “他们并不知道发布任务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接取任务，杀人，收钱。其他人一概不知。” “说的是实话吗？” “在我面前，他们说的只能是实话。” “好样的，继续往下查，派人在红魔方酒馆里去查探，最好是查到谁发布了杀我的任务。那我们也能够知道我们最近得罪了谁，也好有应对了措施。” “恕我直言，头儿，应该是你。” 赵括转头看着他，“什么？” “我的意思是，是你最近得罪了谁。” 赵括瞪着眼睛，“滚远点，凯登。难道我得罪了谁不就是代表着二十三区得罪了谁吗？这两者有什么差别吗？” “当然没有。您说的对，头儿。”凯登讪讪笑道：“我只不过是随口一提，随口一提。对了，麦克已经继续去红魔方酒馆打探了，临走的时候他一直在朝约里克申请资金，他说自己没去一次红魔方酒馆就得请别人喝一杯酒，实在是提供不了这个费用。约里克先生还让我问您，要不要批准他的请求。”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他也当然要给我拿一张发票过来。否则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凯登自顾自嘀咕道：“那就是不愿意报销了？哪个酒馆会给人开发票呢？更何况是红魔方酒馆。就算是真给开，麦克也不一定敢要。” “你自言自语说什么呢？”赵括转头看向他。 “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那几个暗杀您的杀手我们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他们会在近几天派人将这几个杀手运回苏米尔监狱。” “很好，你真是一个好秘书，当初我为什么没有选你做我的秘书呢？”赵括稍稍夸奖了一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又道：“对了，等麦克回来之后提醒他，不要冒冒失失，以免得罪了别人就再也回不来二十三区了。” “这个……我相信他自己一定会担心的。” “这可不一定，他常常是一个白痴。” “可是阿朗索不是一个白痴。”此时艾丽丝走过来回道。 赵括看了一眼凯登又转头看了一眼艾丽丝，“什么意思？” “在他临走之前，我让阿朗索跟他一道去了。”说着艾丽丝将一份文件交到赵括手上，“这是劳伦斯，也就是那晚暗杀您的团伙头目说的证词，请您过目。” 赵括随意看了看，“没有更重要的……” “更重要的信息在下一页，”艾丽丝抢先回道：“他们说他们接取了任务之后，发布任务的人主动联系了他们，告诉了他们你下班会经过的地方。他们联系的地方就在西街的一个小酒馆里，酒馆名字叫做‘烈火柔情。’” “很好，派人去查。” “杰诺斯与鲍勃已经去了。” 赵括将这份文件收起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还有，我们现在二十三区人事紧缺，我们应该尽快招收一批新的警员进来，否则我很怀疑您的属下会不会因为工作太过繁重而提出辞职。” “这确实是该考虑的一个问题，联系斯诺克变异者学院与一些警校，让他们……” “我在五天前已经联系过他们了，他们说他们很乐意提供给您一些优质的毕业生。” “他们说具体的时间了吗？我们应该提前做好接待的工作。” “他们就在明后两天到来，而我已经让人做好的接待的准备，而充作接收处的大厅现在已经打扫得一尘不染。” 赵括挑了挑眉，“但这是不够的，毕竟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会给我们派来多少人。如果人手不够的话，我们就会很难办。这样，你去各大警校发布招聘通知，或许会有几个头脑发热的警员前来报名也不一定。” “这份通知在三天前我已经发布了，到现在，已经有十个人联系过我，我告诉他们在近几天赶到二十三区，由专门的人前来为他们面试。” 赵括想了想，“对了，如果这么多新人涌入的话，那么工资方面……” “在昨天我已经让约里克联系了狱警总司财政部，在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他们承诺，至少会给我们每一个警员提供合理的工资。当然，包括新人。” 赵括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如果这些事情你都已经做完了的话，还需要我来做什么？” 艾丽丝抿嘴笑道：“需要您放下咖啡杯好好休息，毕竟您肩上的枪伤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好吧，如你所愿。”赵括无奈耸耸肩，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问您。先生。” 赵括连忙转过身来，“有什么事情尽管问。” 艾丽丝抱着文件看着赵括得意地笑道：“我是不是一个好秘书？” 第六十二章 彻查 没有从那几个暗杀自己的杀手嘴里得到有用的情报，他们一直在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接头的人，而跟他们街头的人也从来没有给他们透露过任何的情况。 凯登能够证明他们几个人说的话全是真话。 一时之间调查陷入了僵局之中，赵括不免有些头疼。这可真是一件难办的事儿，他从来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还会在这种地方栽了一个跟头，甚至自己还不知道给自己使绊子的人是谁。 将这几个没有用的杀手押送去狱警总司，正义法庭会给他们正确的裁判。这件事情也只能暂时放下，毕竟现在二十三区需要做的工作不算少，无论是招待新入职的警员还是对二十三区周边进行的新一轮的肃清工作，都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忙完的事儿。 如果非要在这一件事情上钻牛角尖的话，得不偿失。 但是也不是说就此罢手，这件事情当然要继续往下查，只不过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几个调查此事的警员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新的证据。 赵括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新警员的入职准备工作之时，电话铃声忽然想起。他愣了愣，等电话跳动了半晌之后才拿起话筒，沉声道：“这里是二十三区。” “我是莫里斯。”电话那头出现了一个可以压低的声音，但赵括也能够听出这声音来自于自己的一个‘好朋友。’ 赵括不免心中一动，按道理来说莫里斯主动联系自己肯定是有确切的消息，而上次自己拜托他的是让他在尼克家族内部查一查自己遭遇的那次暗杀是不是他们家族里的人所为。 原本自己也就是随口一提，他没在莫里斯的身上抱多大的希望，因为如果尼克要对他下手的话，尼克肯定不会只安排这几个称得上是蹩脚的杀手。 难道真的有消息了？ 赵括定了定神，问道：“我知道是你，莫里斯。就算你不可以提醒我，我也能够听得出你的声音，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此熟稔……” “能不能暂且收起你这一套？”莫里斯的声音似乎是有些着急，“我可没有功夫跟你闲谈。” “那好，既然你希望快点进行关键性的谈话的话，那么如你所愿。”赵括直接开门见山道：“你发现了什么？” 查理斯显然是没有猜到赵括竟然如此直接，他感觉自己真成了一个间谍。甩了甩脑袋，莫里斯回道：“我确实在尼克的内部发现了一些暗杀你的消息，这两天柯默思的行动十分诡异，我怀疑……” “你怀疑就是他要对我下手？” “没错。” 赵括皱着眉头想了想，“你知道的，莫里斯。你跟柯默思两人之间有仇，这谁都知道。我倒是不认为你会借刀杀人将这件事的责任推到柯默思身上，然后以我们的手来为自己铲除一个心腹大患。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尽管你跟柯默思两人互相不对眼，但是在这种查探消息的事情上，你不能加入私人因素。你懂吗？” “我承认我看不惯柯默思，但是这件事情我确实不是因为个人原因而将事情推到他身上。” “那么你怎么证明呢？” 莫里斯回道：“我只说一件事你就能明白，柯默思在几天前去过红魔方酒馆。” 赵括又考虑了半晌，“这并不是证据，你知道的，你们这些黑帮常常会去红魔方酒馆为自己招属下，利爪查理斯就是柯默思从红魔方酒馆找到的吧？上次任务让他失去了不少人手，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红魔方酒馆给自己招一批得力的手下，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但是你不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有很大的联系吗？他去了一趟红魔方酒馆，然后一天后，你遭受暗杀。我还打听过消息，那几个被你抓起来的杀手说过他们就是在红魔方酒馆接的任务不是吗？” 赵括微微眯眼，“你打听过二十三区？” “很正常，我有把柄在你们手里，稍微打听一下你们的消息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你敢保证你从来就没有打听过我吗？” “好，这件事情咱们暂且翻篇。”赵括敲着桌子，“还要一件最值得怀疑的事，为什么柯默思想要杀我？他有充分的理由吗？我从来没有跟他会过面，我的属下也从来没有招惹过他。那么为什么他还要派人来刺杀我呢？” “你忘了？你劫过他的运输车，害得他的那次行动失败，被尼克一番痛骂。”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是我劫过他的运输车呢？我们在现场可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 “我不知道。”莫里斯回道：“或许你们之中有个人将二十三区的警徽不小心遗留在了现场，又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让他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但是我敢保证，这件事就算他不是幕后主使，他也跟你被刺杀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莫里斯的话说得极为肯定，赵括只得重新考虑一番柯默思暗杀自己这件事情。 “那么你提供一下最近柯默思的行踪。” “嘿！这不符合我们之间的约定！”莫里斯的声音高昂了起来，“我不能做真真正正出卖家族的事情！” “不，莫里斯，你只不过是提供一下柯默思的行踪而已，这能够算是出卖吗？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么你早就背叛你的家族很多次了。” “你！”莫里斯极为恼火。 “放松点，莫里斯。这样想，柯默思是你的死对头，如果有朝一日他死了，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很大的好处，不是吗？你自己都说了，上次行动对尼克而言极为重要，但就算是如此，在他负责的那次运输行动失败之后，他仍然可以在弗洛尔德斯胡蹦乱跳。刽子手尼克竟然没有杀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明白的。” 莫里斯犹豫了很久，“我会尽快将他的行踪提供给你。” “很好，那么就再劳烦你提供一下他手下人的消息。” “你！听着，你不能因为……” “我知道，你无非就是想说‘你不能因为我给你办了事儿就把我当成你的马仔’，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两次了，我记得很清楚！” 莫里斯恼火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你实在是太不会尊重别人。” “我只尊重利益。尤其是可以双赢的情况。” 莫里斯直接挂了电话。 赵括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笑了笑，然后走出门，冲着艾丽丝道：“去查一查莫里斯，仔细地查。我很希望他做过没有任何出卖过我的事情，但是不能只是希望。” “还有一件事，”说着赵括低声道：“将动静弄大一点，最好是在外面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二十三区人尽皆知。” 第六十三章 玩笑 “首先，我想要说明的是，柯默思这个人非常狡猾，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变异者，实力也称不上多么出众，但是这个人却不是怎么好对付的。我们需要的是详细的计划，再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之下将他逮捕。” 赵括冲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几个变异者警员道：“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次行动必须隐秘。你们知道的，我们现在还没有与尼克正面为敌的实力，因此，我们必须要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柯默思抓捕。当然，凡事都不是预想之中的顺利，计划也始终赶不上变化。因此，你们需要注意的是，如果遇到了很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情况，你们就应该放弃这一次行动，知道了吗？” 阿尔玛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犹豫了片刻，“您真的相信莫里斯的一面之词吗？我倒是觉得他在借我们的手除掉他的心腹大患。毕竟谁都知道，如果柯默思死了的话，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莫里斯了。他在尼克家族的地位将无人撼动，至少在尼克找到下一个熟悉非法走私运输通道的规划人才之前。” “我们当然不能确定，但是在只能相信莫里斯的一面之词之前，我们的警员找到确切的消息了吗？”赵括反问道：“还有，你们需要知道一点，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而非要逮捕想杀我的幕后主使。虽然想杀一个狱警司警长的人确实是应该将他关起来，但是我所要讲明的就是，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一点。” 稍稍润了一口喉咙之后赵括接着道：“而事情的关键点在于，我们都知道我们截了柯默思的货物，而这次军火走私无论是对于柯默思本人还是尼克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坏了他们的大好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不知道坏了他们好事的人是谁。可是现在不一定了，如果想要杀我的人确实是柯默思的话，那么他手中是不是掌握了什么关于我们截货的蛛丝马迹？如果这些蛛丝马迹到了尼克的手里的话，那么事情就远远不止这么简单了。因此，无论莫里斯说的究竟是真话还是为了借刀杀人，我们都只能往最坏的方面去做打算。不是吗？” 一众变异者警员沉默了片刻，然后索菲亚抬头道：“可是先生，如果柯默思不是想要暗杀您的幕后主使，那么我们把他抓起来不是坏了事吗？我们到时候又得将他放了，之后他就会对我们二十三区进行报复。要是他直接诬蔑截货的人是我们……对，做这件事的人当然是我们，我的意思是他其实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我们干的……” 索菲亚绕来绕去结果将自己给绕了进去，她自己也理不清楚关系了。 “好了，索菲亚，我知道你的意思。”赵括打断了索菲亚的话，“就是柯默思对我们产生的报复心理，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找到了截货的人是我们。是这个意思吗？” 索菲亚松了一口气，“没错，我想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们岂不是还要面临一个风险？” “这种风险是完全可以规避的。”赵括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例如，我们不把他放出去就好了。” 索菲亚皱着眉头，“可如果他不是想要杀你的人，那么我们又有什么理由把他关押在二十三区呢？” 赵括敲着桌面，他无奈道：“是不是你们在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呆久了就忘了什么是犯罪了？是不是只有他想杀我才能被关押？难道你们现在认为走私军火不是一项重大的罪名吗？” 索菲亚愣了愣，然后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我忘了。” “下次不要再提这种无脑的问题了，否则我会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脑子，以至于我将会考虑一个没有脑子的人是不是还应该在二十三区任职。” 几个变异者警员都笑了，索菲亚更是脸红得厉害。 沉默了片刻之后阿朗索问道：“那么，头儿。既然我们一定要进行这一次行动的话，我们是否有柯默思确切的消息？” “当然，我总不会让你们闯进尼克家族内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柯默思抓起来，毕竟这应该是杀手做的事，而你们则是正义的警员，怎么能做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呢？” 凯登笑道：“主要原因应该是实力不允许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我已经在尽量照顾你们的感受了，可难免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愣子会挑破窗户纸。” 凯登一脸无辜，难道我说的不应该是实情吗？ “根据莫里斯传来的情报，柯默思每周天晚上都会秘密在北街与自己的情人幽会。确切地址我等会会一一给你们，你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前去侦察，根据现场的情况安排每个人的任务，尽量保证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万无一失。” “他到时候会带多少人？”帕尔马问道。 “一个。”赵括竖起食指，“根据莫里斯的说辞，他只会带一个贴身的保镖。” “是不是变异者？实力有多强？” “关于这个问题，莫里斯也不能给你们明显的回复，”赵括回道：“据他而言，他的这个保镖一直跟在他身边，是他从自己的故乡一路带到弗洛尔德斯的，是他真正的心腹。” 末了赵括又道：“我奉劝你们一件事，不能因为柯默思只是尼克家族的新人就对他身边的这个保镖放松警惕，你们想想看，柯默思作为一个新人就敢当着尼克的面挖苦嘲讽莫里斯这个家族里的老人，你真以为他是一个傻子？真以为他没有什么底牌？要我看来，实力并不算是出众的柯默思，他的底牌就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这个保镖。进行任务的时候，你们要完全关注这个人，不能大意。”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不让克尔一起来？”索菲亚问道：“克尔的实力强到离谱，如果有他在的话，任务的成功率就能够高一大截。” 赵括转头看向索菲亚，“你确实是想试试看没有脑子的人能够留在二十三区吗？” 索菲亚张大了眼睛，她左右看了看，试探性地问道：“难道我又说错话了吗？” “你当然说错话了，”凯登调笑道：“如果有克尔在场的话，那么这次任务必定失败无疑。要知道，这次任务的前提就是不要暴露自己，你以为克尔在场的话，明天弗洛尔德斯的新闻不会是二十三区的监狱长抓走了尼克家族的柯默思吗？” 索菲亚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先生，我忘记克尔先生总是喜欢大吵大闹这回事儿了。” “没关系，将你跟克尔关在同一间房子里一整天之后，你就会深刻地认识到这个真理。” “您是认真的吗？”索菲亚紧张了起来，“但是如果这样做能够让您不开除我的话，我也可以接受。” “当然是……开个玩笑啦！”赵括摇摇头，“看样子你不应该跟克尔关在一起，而是应该跟麦克。你应该提高的不是认知，而是能不能听懂别人的玩笑话。” 索菲亚犹犹豫豫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凯登推了推她的手，“这句话头儿也是开玩笑的。” “好了。”赵括拍拍手，“如果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话尽管问艾丽丝，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现在就应该脱下这医生警服去到北街侦察了。我期待你们的结果。” 阿尔玛忽然道，“头儿？您这次不跟我们一起行动了吗？” 赵括耸耸肩，“如果每次行动都需要我的话，那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拜托，警长可不能随便做这种出生入死的任务的，尤其是在这种关头上。毕竟我还需要保住我这条小命来顾全大局。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的话，我现在应该回我的办公室喝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了。天晓得跟你们说话有多费劲。” “等一下，警长先生，还有一件事儿。”索菲亚叫住了赵括。 赵括转过头来，“希望你这次的问题能够过一过脑子。” “当然，先生。”索菲亚回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柯默思每周天会跟他的秘密情妇约会？” “男人嘛，不是很正常？总有一些生理需求不是吗？” “不是先生，我的意思不是这个。”索菲亚摆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地去跟自己的情妇约会呢？就算是普通人，在弗洛尔德斯跟自己情妇约会也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会多嘴多舌。就算是他的情妇已经有家室了，他作为尼克家族的人，他情妇的老公应该也不敢多说什么吧？有必要如此紧张兮兮的吗？还是说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赵括皱着眉头，“嗯，这确实是一个值得考量的点，也确实是引人深思。不过我怎么可能知道呢？我既没有跟他的情妇约会过，又不是她的老公。这样吧，你们将柯默思抓起来之后亲自问他好不好？” 说完赵括转身就走。 索菲亚看着赵括的背影显得有些傻眼了。 凯登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这个问题确实是只能问柯默思，嗯……其实还有另一个办法，要不然你去跟柯默思的情妇交个朋友？” 索菲亚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面赵括缓缓从靶场走进了办公区，原本闹腾的办公区瞬间安静了下来。赵括用手指使劲敲了敲麦克的桌子，冲着所有人喊道：“我想我们之间应该不是老师与学生的关系吧？如果你们有正常的工作需要交流的话，为什么要等我走了之后才肯议论呢？” 麦克连忙腆着笑脸回道：“那可能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在交流工作，而是在闲聊。” “你的回答一针见血麦克，”赵括低头看着麦克道：“如果在正常的上班时间不正常上班而是在做跟工作无关的事情的话，那么我应该怎么处罚他呢？” 麦克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觉得，您并不应该处罚他们，你应该先给他们一个提醒，如果给了提醒之后他们下一次还这样做的话，您完全可以扣除他们的工资！” “说的好，麦克，正合我意。可是，我应该怎么提醒他们呢？他们不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小孩子，我应该尽可能地考虑到他们的情绪，毕竟都是大家都是大人了，好面子是常有的事儿。” “您不能将他直接带进办公室里交谈，一来您的工作很忙，如果为了这种事儿浪费时间的话简直是丧心病狂。您应该以最小的动作与最简洁的方式提醒他们，比如拍一拍他们的肩膀，敲一敲他们的桌子，如此之类。” “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属下，你的建议总是如此称合我意。所以，你知道为什么办公区里这么多张桌子，而我单单只敲你面前的这一张吗？” 麦克目瞪口呆。 “嘿，沃伦。” 此时沃伦抱着文件从办公区里匆匆而过，赵括伸手叫住了他。 沃伦抬起头来，他连忙走到赵括身边问道：“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来做的吗？头儿？”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的异能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哦，头儿，我现在已经可以完整地复制一把手枪了。但是再大一点的枪械，例如冲锋枪、加特林之类，我仍然是毫无办法。” “你做的很好，我相信你会有成为二十三区军火库的那一天的。” 沃伦愣了片刻之后笑了笑，“是的，头儿。”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没有继续在二十三区过夜了？我听凯登说他晚上没有看见你。” “是的，头儿。”凯登回道：“我在外面找了一间房子，价格便宜，距离二十三区也很近，环境也不错。” “这样吗？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动心了。你知道的，我最近遭到了刺杀，我现在的住址很可能已经不再安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给我安排一个房间来。放心，我一定会付给你合理的租金。” 沃伦匆忙摆手道：“这可不行，我租的房子其实很小，只有一个房间……” “那么我也不介意睡客厅，毕竟安全第一。还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跟你挤一挤也是可以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当然不会，只是……头儿，我……” 赵括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别介意，开个玩笑。” 第六十四章 勘察 “这就是北街吗？来了弗洛尔德斯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索菲亚显然你对北街的一切极为好奇，她左顾右盼着，忽然目光注视到了街边一家贩狗的门店，她脚步便也因此渐渐平缓了下来。 “这就是要送去斗狗场的狗狗吗？”她说：“它们这么小，这么可爱，这么可怜，他们怎么能够用它来盈利？” “拜托，这些小狗都是卖给来这里的贵妇人和富家小姐的。”阿尔玛回道；“你在哪家斗狗场见过有两条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狗在场上厮杀的？” 说着阿尔玛朝着另一家店面使了一个眼色，“瞧，那些狗才是专门的斗犬。哦，不只是狗，竟然还有莫多云豹，斑纹虎。这些濒危的野生动物寻常想见一面都难，这家店面的老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将这些东西搞到自己的店面里来？” 索菲亚回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联邦政府不是在去年就已经颁布了《濒危生物保护法》吗？他们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很显然他们知道，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因为这里是弗洛尔德斯。”阿尔玛左顾右盼，目光忽然停留在一个富丽堂皇的招牌上，上面写着什么什么俱乐部，他的目光逐渐开始厌恶起来，“不仅仅是非法贩卖受保护的野生动物，这里还贩卖人口！” 索菲亚神色诧异，她跟着阿尔玛的目光望向了那一家俱乐部，“那我们就这样干看着吗？不用做些什么？” 阿朗索沉声道：“不用，除了任务之外的事情什么也不要做，不要给我们招惹麻烦。” “你可真够狠心的，阿朗索，你原本不是打算做一个正义的警察吗？怎么你竟然想要退缩？是你想要保全自己？还是弗洛尔德斯已经让你变成了铁石心肠？” “当然不是，”阿朗索道：“只是头儿跟我说过一句话，所有正义的实施必定要用黑暗的手段，如果不点灯的话，你永远无法用脑海之中的幻想来照亮房间里的黑暗，你骗得了自己，却也骗不了别人。而现在，我们还没能用黑暗的手段，只不过是稍微忽略了黑暗而已，难道这还不够吗？” “可是……” “相信我，光明总有一天会来，但不是现在。”阿朗索摆了摆手打断了索菲亚的话，“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去勘察地点，与任务无关的事情，我们没必要在它们身上浪费时间。” 阿尔玛耸了耸肩，他冲着索菲亚道：“他这个人以前不是这样，我倒是不觉得他是被弗洛尔德斯同化了，而是被我们尊敬的警长先生给同化了。” “确实是这样。” 三人缓缓往前走，不多时，就到了北街一个略显偏僻的小巷子外，这里被当做了临时停车场，停靠了很多私家汽车。除此之外，这里就只有脏水与各种动物身上脱落的皮毛。 “柯默思的情妇就是住在这种地方吗？她的品味也不怎么样。”索菲亚捏着鼻子道。 阿尔玛左右环顾了一眼，道：“或许不是因为她的品味差，只不过是因为这个地方足够隐秘而已。要知道，柯默思既然只会秘密幽会他的情人，就知道这个女人的分量或许不低。嘿，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女人是某一个黑帮老大的女人？” “确实是有可能，那柯默思的胆子也是够大的。” “要是胆子不够大，他也不可能加入尼克家族了。” “我倒是不这么认为，”阿朗索回道：“你们想一想，柯默思是一个对权力近乎痴迷的人，你们真的认为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冒险吗？”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索菲亚反驳道：“或许他就是为了这个女人而追逐权力的呢？” 阿朗索无法反驳，半晌之后回道：“你或许应该少看一些骑士小说。” 索菲亚翻了一个白眼。 “嘿，我想问的是，难道这次任务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阿尔玛突然问道。 “不然呢？”阿朗索反问道：“艾丽丝作为头儿的秘书，她还有自己的工作要做。而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否决了让克尔加入我们的提议，不是吗？” “凯登呢？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上次的任务他就没有参加，这次他也想缺席吗？” “你知道的，凯登的能力并不是战斗方面。在实战之中，他就跟普通人没有多少差别。” “这我当然知道，可是他至少也经过了斯诺克学院的专业训练吧？他的身手比起其他人而言也应该要好上许多。如果他在这里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要轻松一点。” 阿朗索站起身来，他凝重道：“你忘了头儿说的吗？他说这次任务要保证的是足够隐秘，人越多，暴露的可能性就越大。而且，凯登对二十三区的贡献可不比你我两人少。” “随口一提而已，你别太认真。”阿尔玛在这个巷子里走了一圈，指着自己左侧面一个尖塔道：“我可以埋伏在那个位置，足够的视野，足够得隐秘，那将是一个完美的狙击手伏击的地点。如果柯默思的那个保镖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话，我应该可以直接一枪崩掉他的脑袋。” “在此之前，你还需要了解那个尖塔是不是别人的私家产业，又或者说那个房间里究竟有没有其他人。如果在你还没开枪之前就被别人给发现了的话，那可足够糟糕的。” “我当然会去了解的，在此之后，马不停蹄。” 阿朗索环顾一周，他将目光放在了巷子左侧屋子的一个小黑房间上，“我到时候可以躲在这里。记着，阿尔玛，在柯默思走到这里的时候，你用尽你的一切努力狙杀那个保镖，然后我会从这里一跃而下，直接将柯默思砸晕。” “那我呢？”索菲亚问道。 阿尔玛笑道：“你当然是侦察了，难道你还想跟他那个保镖拼命？”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躲在哪里？” 环顾这个巷子，确实没有其他地方可供索菲亚藏身。阿朗索转头看向一辆停靠在街边的汽车，“这里应该会一直停靠着车辆，到时候我会撬开其中一辆汽车的锁，你就可以躲在车里。在昏暗的夜晚，你一个人躲在车里可以很安全。” “这不是别人的私家财产吗？” 阿朗索回道：“所以我们用黑暗手段的时候来了。” 索菲亚哑然了片刻，然后转头冲着阿尔玛道：“他确实是被警长先生同化得不轻。” “完全赞同。” 第六十五章 退而求其次 麦克又在开始抱怨自己的工资与自己的工作繁重程度着实是不相匹配，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前几年一直都是在二十三区吃干饭，而这些天的工作其实都只是他应该做的任务而已。 福克斯向来不想理会麦克，尤其是在赵括做了警长之后，他深深知道如果跟麦克走得太近的话，就免不了有血光之灾。这不，昨天麦克闲得无聊跟一个警员聊天——当然是在上班的时间——结果没有多长的时间就被艾丽丝给抓住了，两人被扣了五个银币的工资，还被罚去扫了一个星期的厕所。 福克斯不免在想，或许麦克觉得自己的工资与工作不匹配是因为他将扫厕所的任务也算进去了吧？扫厕所是对他的惩罚，而不是他的分内之事。他总是将自己分内的事情与其他事情纠缠在一起，迷迷糊糊分不清。 就像前天，麦克就在抱怨自己执行了两三次任务，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分钱的奖金，这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些？ 麦克以为这几次任务是加班，但是这根本就应该是他分内的事情罢。毕竟一个警员就该服从警长的命令，不是吗？ 福克斯不想跟麦克闲聊，但是吉姆确实闲不住的主儿。听着麦克的抱怨他不绝就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然后缓缓将脑袋伸了过来。 “艾丽丝最近确实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麦克大放厥词道：“她难道忘了自己当初是被谁给带到二十三区的吗？是我！当然，我没有将她从斯诺克学院带到这里来，但是我确确实实给她安排了住宿不是吗？她真是一点儿也不念旧情！” 吉姆笑道：“谁让你总是在工作的时间开小差的？这怨不得谁。这次只是被艾丽丝抓住了，其实还算是好的。如果被警长抓住的话，虽然他不会克扣你的工资，也不会让你去扫厕所，但是他或许会派你去执行危险的任务。” 麦克听着这话稍稍打了一个寒颤，他嘟嘟囔囔道：“这可真够折磨人的，听说索菲亚他们已经去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去了，每次这种危险的事情都是他们冲在最前面，难道他们心里就没有一点点的怨气吗？要是我的话我可忍受不了，就像上次，我当时……” “当时什么？”吉姆好奇道：“上次那次行动不是你主动去的吗？” 主动去才怪，谁愿意去执行那种危险的任务，当时一枚枪子儿就从我的脑袋顶上划过去，你当然不知道被吓傻的感觉是什么！ 不过去都已经去了，难道还说自己是没搞清楚状况才跑过去的吗？自己当然要让自己的形象更高大一点儿。 为免露馅，麦克连忙转移了话题，“当然，上次我确实是英勇行动，先不说这个了。听说有一批新人要来了是吗？” 吉姆点了点头，“是的，听说是从各大警校过来的，虽然不是精英吧，但是比起其他人来要好上许多。” “比起谁？”麦克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比起你了！” 从身后传来一声冷冰冰的女声，麦克转过头去一看，就见艾丽丝踏着高跟鞋朝着自己缓缓走来。他先是吓了一跳，随后连忙指着墙上的时钟道：“现在可是休息时间！你可没有理由再克扣我的工资！” “是的，但是我可以跟警长先生提议让你再扫一个星期的厕所。” 这又有什么要紧的呢？麦克心想，不过就是扫厕所而已，轻松自在，谁规定扫厕所就一定要将厕所扫的一尘不染的？二十三区的规章制度里可没有这条。再说了，自己一个人扫厕所还可以偷偷地抽根烟，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麦克可没敢将这话说出口来。 “新一批的警员要来了，你去准备接待一下。”艾丽丝冲着麦克道。 “又是我？为什么？”麦克抱怨道：“我可没有多少的时间，你真的以为我很闲吗？” 艾丽丝微微一笑，“如果我向警长先生申请一批资金在这里装一个摄像头的话，我就知道你到底闲不闲了。” 还让不让人过活了？麦克心想，原本警长跟艾丽丝的眼睛就够毒了，如果再装一个摄像头的话，我敢确定，他们两个一定会二十四小时盯着自己看。 “那好吧，我去接待。”麦克服软了，“我要不要带他们去附近的饭馆吃上一顿？又或者是带他们去澡堂蒸个桑拿放松放松旅途的疲惫？” “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艾丽丝回道：“前提是你自己出钱。” “那我觉得年轻人还是要紧张一点的好，如果太过让他们放松的话，他们会认为我们二十三区是一个娱乐场所的。” “我十分赞同。”艾丽丝将一份文件放在麦克的桌子上，“这是新人的名单，你需要确保的是名单上每一个人都会来二十三区。” “这不过是小事而已，对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喝水这么简单。”麦克自吹自擂了一句之后问道：“什么时候？他们现在来了吗？我现在去接待他们？” 艾丽丝抬头看了一眼时钟，“我建议你再过五分钟再去。” 麦克愣了愣，“为什么？” “因为再过五分钟就是上班时间了，免得你明天又因为工作占用了你的休息时间而吵着要给你发加班费，我已经听得够多的了。” 麦克没吭声，直接起身一溜烟跑出了办公区。 吉姆看着麦克的背影愣了愣，然后转头冲着艾丽丝道：“他现在肯定在琢磨怎么给自己要一份加班费。” “随他的便吧，他要是能从警长先生手里抠出一分钱来，那就算是他的本事了。” 但是麦克可没有这么想，在前几次索要加班费失败之后，他深知赵括这个抠门的警长不会多给他一分钱。那么他为什么要在下班的时间去呢？哼，他下次如果要求提前下班的话，他就可以打着索要加班费的名义去找赵括，赵括当然不会答应，但是他就可以趁此退一步，提出自己要求提前下班的请求。 这么一来，赵括十有八九会答应了！ 笑话，真以为麦克是个白痴吗？这段时间他可是看了不少的书。 东方人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退而求其次，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第六十六章 先生!!! 赵括刚刚从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麦克匆忙跑出二十三区的背影，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随意问道：“麦克急急忙忙做什么去了？” “他去招待那些新入职的警员了。”艾丽丝走过来回道。 “他竟然这么积极？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赵括抬头又瞥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豁，还是休息时间，这确实不是他的作风。” “恐怕您要做好他对你索要加班费的准备，先生。” 赵括并不在意，“你只管让他来，我身上可没有一分钱，他要是能够从我手里扣出加班费的话，那么我将考虑让他担任一个极其重要的职位。毕竟他如果真有这份本事的话，呆在这个办公区里确实是屈才了。” 艾丽丝没有接赵括的话，她将一份文件递给赵括，“先生，只是新入职的警员名单以及资料，请您过目。” 赵括随意瞥了一眼，“给我看做什么？” “这当然需要您来过目，先生，这些可是您的警员，而且他们今天就要来了，难道您不准备做好充分的准备工作吗？” “这种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还有，职位安排你也可以看着办，如果每一个警员都需要我来亲自安排的话，那么我确实是不用做其他工作了。” 艾丽丝皱着眉头道：“难道您不准备过问这件事情了吗？” “我说了，交给你我很放心。”赵括摆摆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着就要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 “可是这里面有三个变异者。” 赵括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身看着艾丽丝，“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我只希望他们的能力能够稍微派得上一点用场。” “这是他们三个人的资料，您请过目。” 艾丽丝从这一份文件之中抽出两三张递给赵括，赵括顺手接过，“格兰特，联盟自由民，能力是能够将自己的手臂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很明显的身体强化系。可是把手臂变成像钢铁一样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他能够用这一双钢铁之臂来挡子弹吗？要是背后有一个狙击手瞄准他的后脑勺的话，他也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艾丽丝提醒道：“可是他是从斯诺克学院毕业的优才生，就算他是一个普通人，他的身手也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是，所以他的工资也比其他人要高得多。” 艾丽丝无奈地劝道：“先生，您不能这么想，他的能力就算没有其他人那样出彩，可他也是一个变异者，他可以用他的钢铁双臂做很多其他人做不了的事情。” “是的，我当然知道。就像当初那一个吐气球的变异者一样，如果我当初把他留在这里的话，那么在我们过圣诞节的时候他一定能给我们省下一大笔钱呢！嗯……多达十几个铜币，毕竟气球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不是吗？” 艾丽丝只觉得一阵头疼，她所幸不再劝。 赵括接着往下翻，“吼，这个小伙子名字叫什么来着？这个单词怎么发音？” “奈尔森，先生。” “奈尔森，他也是从斯诺克变异者学院出来的，能力是……勇气战鼓？这是什么意思？” 艾丽丝显然做了很多功课，她回道：“他在战斗的时候可以让自己的血液高涨，在短时间内可以迸发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包括感知与神经反应。这是特殊系的能力。” “吼，克尔肯定很喜欢这个能力，勇气战鼓？这分明就是给克尔量身安排的能力。” 艾丽丝又道：“值得一提的是，纳尔森是一个身材瘦弱的人。” “也就是说，就算他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实力他也会被奥斯一拳给揍趴下？” “正是如此。”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要花高价钱来请一个这样的变异者来我们二十三区任职呢？我还不如给奥斯发两倍的工资，毕竟这段时间他确实是尽心尽力。” 听到这话之后奥斯猛地转过头来，双眼略微放光。 赵括提醒道：“奥斯，我希望你能够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说我这句话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这会让你很没面子，我不是一个顾及不到下属颜面的人。懂吗？” 可是你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这句话说出来了，奥斯嘀咕道。 艾丽丝重新将赵括拉上了正轨，“可是先生，或许您可以改造一下他的能力，如果他可以对其他人用这个技能的话……” “那么我们就相当于在短时间内拥有了两个克尔。很好，先让他暂定吧。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造物主，他的能力如果真的只能对自己使用的话，那么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到时候我会直接将他踢出局，你别怪我不留情面。该死的总司，他们还真以为给我们送来了两三个变异者我就会感激涕零吗？他们把我们当成什么了？” 艾丽丝没插话。 赵括又翻了一下文件，“兰瑞莎，嗯？这是一个自己主动报名的警员？看吧，我就说很多男生的眼光都没有女生长远。” “值得一提的是，先生。”艾丽丝提醒道：“她是在自己原本的工作单位被自己的上司无止境地性骚扰之后不堪其扰才会选择加入二十三区的。” “是吗？身高一米七八，面容姣好，魔鬼身材，她确实是有被骚扰的资本。如果我是她的上司的话……我确实会成为她的上司，这下就麻烦了。” “您应该留意的是她的能力，先生。”艾丽丝又提醒道。 “当然，我不是那种只注意外表的人，我看重的是他们应该具有的能力以及品质。”说着赵括抬头看了一眼艾丽丝，“当然，你是例外。” 艾丽丝稍稍面红。 “惯用刀法，身手矫健，看来是一个战斗天使。能力是……嗯，野兽形态。身体各个部位可以转化成野兽特征，鹿足、狼爪、蝙蝠獠牙？你确定她是因为不堪忍受上司的骚扰而选择加入二十三区的？” “先生！”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一声吆喝声。赵括转头看去，就见麦克招呼着一伙人走了进来。赵括看着人群中那高挑人影，微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嗯……我现在可以肯定她确实是因为受到上司的骚扰而加入二十三区的。” “先生！！！” 第六十七章 入职 “嘿，头儿，我已经顺顺利利地将所有的警员都带回来了，您数一数，有没有少一个人头？”麦克极为高兴地朝着赵括吆喝道：“不仅如此，在回来的路上我还抓住了一名偷人钱包的罪犯，您看看，我这算不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赵括瞅着被麦克那手铐锁住的一个小男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不要做跟自己的任务无关的事情吗？” “可抓住一个罪犯难道不应该是我们理所应当做的事情吗？”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可是我们现在该拿这个小孩儿怎么办呢？严刑拷打一番，这会让人诟病我们二十三区都是一拳虐待儿童的混账。还是说好吃好喝地供着他？” 说着赵括瞥见这个男孩眼神之中的不屑之意，又瞅见他身上淤黑的伤痕以及嘴角的獠牙，忽然眉头一挑，“好办法，我们现在就好吃好喝地供着他，但是饭钱就从你的工资里面扣，知道了吗？麦克。” 麦克傻了眼，“凭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对待我？我顺手抓一个罪犯你难道不应该褒奖我吗？” “当然要褒奖你，你想想看，你拿自己的工资去供养一个罪犯儿童，并苦口婆心地教导他劝他改邪归正，这种事情传出去难道你的脸上没有光吗？以后人们提到麦克的名字就会说，哦，我知道，他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麦克神色有些松动了。 “试想一下，就算这件事没有人尽皆知，到你老了之后，你也可以对你的孙子孙女说你自己的这一段经历，他们一定会瞪大了眼睛看着你，然后以你为榜样一步步前行。” 麦克使劲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头儿，我一定会好好劝他改邪归正的！” 说着麦克拉起了这个小男孩的手，一步一步往地牢走去，“首先，你也需要在地牢里住一段日子，我需要你知道做一个罪犯是什么样的下场。当然，鉴于你只是一个小孩子，你在地牢里住的时间不会太长，但是你也应该要知道，所有的钱财只有靠自己双手来挣，你自己才会花的安心。看看，就像我一样……” 麦克的声音已经听不见了，此时人群中传来了一声轻笑，是兰瑞莎。 兰瑞莎这个高挑的姑娘揶揄地看着赵括，她笑道：“这些天一直听说原本已经要被撤销的二十三区又开始重新活跃了起来，我一直在想这位新警长究竟有什么厉害之处，现在一看，您确实是有不少的唬人把戏。” 赵括微微抬头瞥了她一眼，“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警长的？今天我可没有披上我那件制服。” “麦克第一时间就向你汇报这件事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吗？” “这可以说明我是他的上司，但不一定是警长。” 兰瑞莎又道：“那么，所有人都以你马首是瞻这件事已经已经够资格说明了吧？” 赵括左右环顾了一周，“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明显。” “当然不明显，只不顾我的观察力要超出常人而已。” “吼~你竟然如此精通于察言观色，”赵括调侃道：“我原本以为只有长相甜美、性格乖巧的姑娘才会被人格外喜欢，像你这种聪明人竟然也逃不出被上司骚扰的尴尬境地吗？” 兰瑞莎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约里克低声在赵括耳边说：“先生？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当然没有，你没有看见她眼里的不屑吗？他们以为自己来到二十三区是我们的荣幸，是他们的委屈。”艾丽丝回道：“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的话，他们还真会以为我们二十三区是好欺负的。要是他们不对警长马首是瞻的话，那把他们招进来又有什么用呢？” 兰瑞莎的怒气很快就消失在了脸上，但是也并未展露出笑颜，“说真的，您这个冷笑话并不算好笑。” “我也说真的，”赵括回道：“既然我是警长，那么无论我说的冷笑话都多么不好笑你也应该笑出声来。明白吗？” 兰瑞莎笑了，“您可真是一个强权者。” “不，我只是比较喜欢听话一点儿的属下而已。” 说着赵括在这一群新人脸上环视一周，“如果你们要进我的部门的话，第一点就是要完全服从我的命令，而第二点，就是不许在工作时间开小差，第三点，不许打架。” “打架？！哈哈！打架怎么能够没有克尔大爷！”话音刚落，就听见克尔的声音传了过来。 赵括无奈地看着从地牢门口一路冲杀过来的克尔，道：“克尔，我刚说完三点要求，你就跑过来违背我的命令吗？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你不在你的监狱里好好看守你的罪犯呢？” “麦克那个混账竟然抓了一个小孩进来，这让我怎么办？本大爷可不是打小孩的混账！”克尔一把跳到了桌子上，看着眼前的新人，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准备加入我们的新人吗？听着，你们这些白痴蠢货！在这个地方，你们首先要服从命令的就是他，其次就是我了。无论你们接下来抓到什么样的罪犯，你们要把他们关起来都必须要经过我的允许，知道了吗？” 艾丽丝提醒道：“克尔，监狱长可没有这种权利。” 被当场揭穿之后克尔恼羞成怒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就这么一说罢了，难道我还会拒绝我的牢房里再多一个观众吗？当然不会！你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让我下不来台？！” 艾丽丝抿嘴笑了，“抱歉，克尔。” “你以为本大爷会接受你这种毫无诚意的道歉吗？当然不会，除非你给我削一个苹果！” 看着克尔吵吵闹闹，有一个新人嗤笑道：“诺尔曼人？监狱长？他难道不会被凶神恶煞的罪犯吓傻吗？” 克尔猛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咄咄逼人地喊道：“刚才是谁在说话！豁，我不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出言不逊了，但是这也不会是我最后一次教训那些出言不逊的家伙！” “我说的，怎么了？”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大块头，他双手抱着胸，抖着腿，低着脑袋瞥着克尔，“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诺尔曼人？呵呵……” “你叫什么名字？大个子？” “格兰特。”他说。 “你敢不敢跟我打……”克尔抓耳挠腮，他突然想起了赵括刚刚说的不许打架几个字，顿时急得不行。 “打吧。”赵括轻飘飘道。 克尔哈哈一笑，双眼放光地盯着格兰特，“来吧，大个子，让我好好教训教训你，希望你的身板足够结实，能够让我打得尽兴。” 格兰特冷哼一声不屑道：“我当然不会跟一个诺尔曼人打架，传出去我会有名声吗？要是我下手重了一点，你不小心被我打死了的话那该怎么办？我可不愿意坐牢。” “豁！你是害怕了吗？你这个没有脑子的大块头！”克尔叫嚣道：“我知道你怕了，因为你的腿在发颤，你根本就是一个懦夫。要我看来，你这种人就只配躲在你妈妈的怀里吃奶，你根本就称不上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格兰特脸色涨红。 克尔挑拨人的怒意总有一手。 “警长先生，他们真的要打起来了，难道您不准备阻止吗？”兰瑞莎冲着赵括道：“如果我是您的话，我一定不会让自己的下属结仇，也不会让忠于自己的下属受伤。尽管这个下属确实是没有规矩。” 赵括回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对自己的上属以这种愚蠢的语气提这种越权的建议。” 兰瑞莎深吸了一口气，她忽然注意到原本警区里的警员竟然兴致勃勃地看着就要打起来的两人，似乎没有一个人为克尔这个瘦弱的诺尔曼人提心吊胆。她不免一愣，连忙转头看向克尔，难道这场没有悬念的打斗还有翻盘的余地吗？ 就见格兰特怒吼一声，粗大的双臂变成了黑铜色，他大声喊道：“看见了吗？矮个子，如果你不愿意被我这一双钢铁双臂砸成煎饼的话，你最好是给我道歉！” “你说谁是矮个子？！” “嘭……嘭嘭嘭嘭嘭！” 兰瑞莎有些傻了，她只看见还没有格兰特小腿高的克尔一把抓住了格兰特的脚踝把他当成了沙包一样满地砸，这种有违常理的事情确实是超出了他的认知。 克尔站在格兰特的身上拍了拍手，他冲着奥斯道：“他比你耐揍多了，我真想把他带回地牢去，他是一个完美的人肉沙包，我相信红毛狮子也会很喜欢。” 奥斯哼了一声，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走远了。 “还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对这个监狱长客气一点儿，永远不要当成他的面说三道四，也永远不要称呼他为矮个子。” 赵括冲着兰瑞莎说了一句之后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好了，各就各位所有人，各就各位。你们已经看够热闹了。吉姆，叫上几个警员将地上这个大个子抬回房间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然后告诉他，他今后的直接上司的名字叫做阿朗索。还有你，你也是一样，兰瑞莎。” “奥斯，过来挑几个身手敏捷的小伙子做你的下属，约里克，你也来挑几个头脑灵活的，毕竟你的工作实在是繁忙。其他人听从艾丽丝的安排，各司其职。对了，还有一件事，你过来。” 赵括冲着人群中一个瘦弱的小伙子招了招手。 那个小伙子愣了愣之后走了过来，他说：“您好，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来和？”赵括问道。 “奈尔森，先生。” “你好，奈尔森。”赵括拍了拍奈尔森的肩膀，然后指了指克尔，“以后他就是你的上司了，懂了吗？” 奈尔森略微胆怯地看了一眼克尔，没敢说话。 “克尔，给你招了一个手下。如果一个监狱长手底下没有一两个能够使唤的狱卒，那么是不是太过寒心了？我不会让你寒心的。” 克尔略微鄙夷地看着奈尔森，“就这？我倒是比较喜欢刚才那个大个子。” “相信我，克尔，他会让你满意的。” 第六十九章 血族男孩 在办公室坐下没有多久，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赵括道。 门推开，从门外走进来的是略带倦容的阿朗索，想必他为了逮捕柯默思的这件事花费了不少的力气。 “阿朗索？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赵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问道。 阿朗索回道：“先生，我们在昨天已经彻底勘察过柯默思会经过的地方，然后在昨晚做了详细的计划，前来向您汇报。” “就这种小事儿？”赵括失笑道：“你能力很好，够谨慎也够耐心，就是有一点让我不喜欢，那就是你太过规矩了。虽然规矩不是什么坏事，但这会约束你的想象力，这就是你跟麦克两个人不同的地方。” 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赵括接着道：“就好比现在这件事，如果是麦克的话，他或许会偷懒，也根本就不会给我打报告，但是他会出人意料地将这件事完成得极为顺利。而你，我已经将这件事全权交给你了，就等于说在这件事上，你才是老大。一个老大是不需要跟另一个人打报告的，知道吗？” 阿朗索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头儿。我需要您允许我进行下一步的指令。” 赵括一阵头疼，想来阿朗索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他觉得称职为一个老大的好下属。 “接下来该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我不多问。”赵括回道：“我相信你们昨晚一定是制定了非常详细的计划，如果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下达命令的话，反而会成为这件事的阻碍。这样吧，说说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阿朗索回道：“阿尔玛在附近寻到了一个绝佳的制高点，他会在第一时间狙杀柯默思的保镖。而索菲亚会躲在一辆汽车里，在夜幕的笼罩之下，没有人会注意到车门紧锁的汽车里躲着一个人，她绝对安全。而她负责给我和阿尔玛侦察，在柯默思与他的保镖赶来的第一时间，她会通知我们，而我与阿尔玛各自行动，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完全能够抓住柯默思。”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你们为逃跑做好了规划吗？” “当然，头儿。如果我们被发现，亦或是计划没有成功的话，阿尔玛与索菲亚绝对安全，而我则会从巷子两侧的高耸楼房的掩护下逃跑。我已经查探过了，在附近有很多的钢铁建筑，在那里，他们绝对抓不到我。” 赵括手指敲着桌面，“绝对安全？是吗？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假想之中。试想，如果在计划执行的时候车主的主人过来开车呢？索菲亚怎么办？” “这……”阿朗索犹豫了半晌，“我们一直在观察停在巷子口的那几辆车，其中有一辆车一直没有发动过。” “这并不能代表车主完全没有在计划实施的时间段过来开车。” 阿朗索沉默了。 “当然，你们的计划已经够好了，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我跟你说的前提是什么？就算是任务失败也不能暴露自己，你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计划成功，但是却没有做好失败的充分准备。” “这是我的失职，头儿。” “当然是你的失职，这句话你不用再重复一遍，毕竟谁都知道。如果你将这句话换成任何一个补救的方法的话，我不会如此咄咄逼人。” 阿朗索想了想，“我们可以在当天早早到达目的地，找一辆临时开来的汽车，让索菲亚躲进去。在那个地方，开车的人无一例外是来取乐的，他们不会很快就开上车走人。这样一来，索菲亚被发现的可能性就会大大降低。” “很好，”赵括想了想，“对了，这次任务带上兰瑞莎，遇上紧急情况的话，她或许会给你们提供助力。” “兰瑞莎？”阿朗索一脸疑惑。 赵括挑了挑眉，“怎么？你连你的下属都不知道？” “下属？” “是的，这次二十三区招新有三个变异者，奈尔森跟了克尔，而兰瑞莎与另一个大个子加入你的团队。这次行动你最好是将兰瑞莎给带上，但是我不建议你带上另一个人，他性格浮躁，沉不下心来，我担心他会将这件事情搞砸。” “知道了，头儿。” “这件事我已经全权交给你了，你没必要再向我汇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找艾丽丝，她会尽心尽力地帮助你。” “好的，头儿。” 赵括想了想，“还有一件事，你最好现在去见一见那两个新人，我已经唱过黑脸了，你只需要显露出一副温和可亲的模样就成，他们会听你指挥的。好了，如果你没事儿的话就可以先走了。” 阿朗索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出了门，赵括看着阿朗索的背影，失神了许久。 阿朗索的能力虽然不算强，但是足够灵活多变，在实战之中比一些强力的能力还要有用。而且阿朗索为人沉稳，沉得下心也卖得了力气。 赵括有心培养阿朗索，就是不知道阿朗索什么时候能够有独挑大梁的一天。 摇了摇脑袋将这些事暂且放在一旁，刚拿起桌上的文件，就又听见了敲门声。 是凯登。 凯登兴致勃勃地冲了进来，“头儿，听说咱们二十三区领养了一个小男孩？” “是麦克领养的。”赵括提醒道。 “我知道，这一份荣耀是专属于麦克的，当然，所耗费的钱也专门从他口袋里掏。” 赵括放下手中的笔杆，盯着凯登道：“难道你跑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的？” “当然！”凯登回道：“这件事我觉得没有那么寻常。” “怎么一个不寻常法？” “我还不了解你吗头儿，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小男孩，你早就叫麦克将他丢出二十三区了，毕竟您最不喜欢麻烦，也懒得理会这种闲事儿。但是你却让麦克出钱将他收养在了二十三区里，这是为什么？难道他知道什么情报？还是说他是尼克的私生子？哦，不会是老约翰的儿子吧？我听说老约翰有八十多岁了，就算这个小男孩十岁，他当时也至少有七十岁！他可真够老当益壮的。” “嘿嘿嘿，不要在这里无聊地猜测了，好不好？你已经妨碍了警长的工作。” 凯登嘿嘿一笑，“看来我猜错了，那这个男孩是怎么回事？” 赵括没吭声。 “头儿，您就告诉我吧，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赵括抬头瞥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血族。” 凯登吃了一惊，“希伯来？” “当然。” 第七十章 见面 从警长办公室走出来，阿朗索呼了一口气，神色明显放松了许多。 他也说不出来为什么，每次当他面对赵括的时候总感觉一种隐隐的压抑感，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面对面色铁青的父母。 他永远也做不到像凯登那样对这赵括言笑兮兮，这或许是性格缘故吧，凯登总是交友广泛，在斯诺克学院里就算是异能不算好，也跟一些导师关系很不错。他而生来就沉默寡言，永远都是板着一张脸。 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尽忠职守的好士兵，但是永远也做不了将军。 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位。 可是做一个好士兵也没什么不好的，阿朗索从来就没有觉得丢脸过，尤其是给这样一位英明的警长做属下，他简直觉得自己三生有幸。 如果不是这位警长，他或许永远也发现不了自己能力的秘密，也只能回到乡下去做一个农民。如若不然，他就只能做一个普通的警员了。 做一个普通的警员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能够做得更好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现在这个士兵就要荣升为百夫长了，每次都听命令的他现在需要自己来做决定，还需要管理几个人，这对他而言是一件难事。 如果让其他人来领导的话，或许还会觉得轻松一些。 他这样想。 “阿朗索，你怎么了？”艾丽丝纳闷地看着愣在原地的阿朗索，问道。 阿朗索回过神来，“啊，没事儿。” 艾丽丝笑道：“是不是在为明天就要进行的任务而担忧？别担心，这次任务其实不算难，唯一要保证的就是不要暴露自己。以你们的身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谢谢，艾丽丝，我知道。” 艾丽丝点了点头，“我还有工作要去忙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尽管来找我。如果你需 要什么建议的话，也尽管来找我。再见，时间来不及了。” “再见，艾丽丝。” 缓缓走出办公区，一路跟几个警员匆匆打了一个招呼，随后他马不停蹄地走向靶场，他需要就赵括提出的异议要跟其他几个人商量一下。 而二十三区的靶场，现在已经成了变异者警员集会的地方了。 没办法，谁叫那些原本的警员都没有想要要提升自己的能力呢？靶场对于他们而言，比起广场来没有什么差别。 “阿朗索！” 走进靶场之后索菲亚冲着阿朗索喊了一声，从这声音落下之后，另外几个人也跟着抬起脑袋看着阿朗索的来处。 只不过其中多了一个陌生的脸，是一个高挑的女人，这就是兰瑞莎吗？阿朗索想。 “头儿怎么说？”阿尔玛迫不及待地问道。 阿朗索回道：“头儿提出了一些建议，我需要跟你们商量一下，是关于人身安全的问题。” “我们不是已经商量好了吗？”索菲亚问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需要考虑每一种最坏的处境，并针对这种处境研究出应对的办法。”末了阿朗索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头儿是这样说的。” “比如？” “比如阿尔玛在狙击地点伏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人闯入了他的狙击地点，该怎么办？又好比说索菲亚躲在汽车里的时候，汽车的主人恰巧想开车离开又该怎么办。” 阿尔玛无奈地耸了耸肩，“头儿考虑得可真多，这些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可以保证我的行动速度够快，及时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可如果发生了呢？你该怎么办？你有任何应对的措施吗？”阿朗索沉声道。 阿尔玛无话可说了。 此时兰瑞莎走了过来，“如果狙击手的隐蔽地点突然闯入了其他人的话，狙击手可以考虑在第一时间将那个人击杀。以你们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怎么能够出手杀人？”索菲亚皱着眉头问道。 “为了任务，任何的代价都是值得的。”兰瑞莎轻飘飘回道：“还有，这里是弗洛尔德斯，你以为这里有几个人是清白的？而且在这里杀人，似乎是没有什么代价。” “有代价，我们就是他们的代价。”阿朗索神色凝重道。 兰瑞莎盯着阿朗索看了几眼，“好了好了，我懂了，老大。” “老大？”阿尔玛转头看向兰瑞莎，“你们以前认识吗？” “当然不认识，”兰瑞莎回道：“只不过你们的头儿，哦不，现在是我们的头儿告诉我，在我入职之后我的直接上司是一个名叫阿朗索的男人，我很确定就是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阿尔玛又问道。 兰瑞莎无奈地摊摊手，“我怎么知道呢？我只不过就是一个新人而已，头儿在我进入二十三区的第一天就给我下了一个好大的下马威呢。他这么说或许只是想让我服从管教而已，当然了，也很有可能他想让阿朗索成为直接出战的变异者的顶头上司。” 说着兰瑞莎朝着阿朗索伸出了手，“你好啊，我以后的上司，阿朗索先生。” “你好，兰瑞莎。” 兰瑞莎略微诧异，“我原本以为你不知道我的名字。” “恰巧头儿在刚才提起过你，对了，他还提起过另一个人，他人呢？” “是格兰特，他现在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想必他会长很大的记性。” 阿朗索点了点头，他听几个警员说起过有一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公然挑战监狱长，结果被监狱长几拳给揍趴下了，想必这个人就是格兰特吧。 “嘿，等等，我们还没有说明白刚才那件事呢！”阿尔玛提醒道。 “什么事儿？” “关于你做我们的上司的事儿！” “这件事等会再聊，”阿朗索刻意想避开这个话题，“我们现在应该讨论的是这次行动，兰瑞莎，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狙击手选择的地方一般都是足够隐蔽，不会有人闯进来。当然了，也不是绝对，如果真有人闯进来的话，也只能靠狙击手随机应变了。”兰瑞莎回道：“而你们刚才说索菲娅躲在车里如果车主过来开车的话该怎么办，我想，你们要是把我一起带上的话，我可以很轻松地化解这种危机。” 阿朗索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恰巧头说了，这次任务把你带上会是很大的帮助。” “我很荣幸，先生。” 第七十一章 矛盾 “艾丽丝，艾丽丝，你等一下！”阿尔玛大声喊着艾丽丝。 艾丽丝转过头来，“阿尔玛？什么事儿？” “阿朗索是不是要做我们这些变异者的上司了？”阿尔玛连忙走到艾丽丝的面前问道。 艾丽丝一脸古怪地看着阿尔玛，“你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个猜测？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想想看，原本头儿就一直对阿朗索极为关照，现在又直接让阿朗索领导这次行动，难道这不是要给他升职的预兆吗？” 艾丽丝极为耐心地回道：“首先，警长先生对每个人都很关照，其次，这次任务选择阿朗索作为领导者只是因为他的性格比较沉稳，不容易出现纰漏而已。” “可是这难道不是先兆吗？”阿尔玛问道，“你一定得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否则我彻夜难眠。” 艾丽丝无可奈何地捂着额头，“听着，阿尔玛，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但是我能够告诉你的是，我都不知道警长究竟要给谁升职，你明白吗？” “可是……” “好了，阿尔玛，你不要再问这个毫无意义的问题了，就算是阿朗索要升职又能代表什么呢？你想说你更适合这个领导者的职位吗？如果你有异议的话，可以去找警长先生商量，而不是在这里喋喋不休地浪费我的时间，明白吗？” 不远处凯登与索菲亚看着阿尔玛的神色，凯登忍不住问道：“阿尔玛今天是怎么回事？在我的印象之中，他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失魂落魄过。” 索菲亚回道：“估计是因为警长想要让阿朗索升职而觉得丧气吧。” “升职？真的假的？我怎么不知道？”凯登惊讶道。 索菲亚撅了撅嘴，“我也不知道，但是听兰瑞莎是这样说的。她说的有理有据，我们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兰瑞莎？就是新入职的美女变异者吗？我知道她，还有另外两个家伙。一个叫做格兰特，另一个叫做奈尔森。现在纳尔森已经成了克尔的下属，我倒是挺同情他的。”随意扯了两句题外话之后凯登又道：“真的假的？难道警长先生真的准备要让阿朗索来领导这些变异者吗？”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都是听兰瑞莎说的。” “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我怎么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凯登纳闷地看着索菲亚，半晌之后他又自顾自嘀咕道：“哦，你真没骗我！” “凯登！”索菲亚恼火道：“别用你那该死的能力来查探我好嘛？这种感觉真的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抱歉，索菲亚！本能反应，本能反应而已。” 说着凯登又自顾自嘀咕道：“只不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话，那确实是挺让人糟心的。毕竟当初我们和阿朗索一起入职，他也没有做得比我们更出色，警长不明不白就要提拔他，甚至没有说一个正当的理由，这确实让人很不舒服。诶，我怎么看你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 索菲亚摊摊手，“我有什么好不满的？我能够进入二十三区成为一个警员，拿着变异者的优厚的工资，我已经够满足的了。原本我可打算去做一个点心师呢！” “也对，按理说确实是如此，但是怎么说呢？人都有上进心不是吗？原本阿尔玛与阿朗索两个人就是相互竞争的对手，现在警长要提拔阿朗索却北邮考虑他，他也确实是有足够的理由不满。”凯登嘟囔道，“况且，我今后也不想在阿朗索的手下做事呢，毕竟我们原本是朋友，现在他摇身一变就成了我的上司，我心里总是说不出的别扭。” 索菲亚翻了一个白眼，“你有什么好别扭的？这件事与你又没有什么干系。” “什么意思？” “兰瑞莎说，警长很有可能要组建一个以变异者为战力的战斗小组，而阿朗索有很大的可能会成为这个小组的领导者。可是你又不属于战斗小组的范畴。” 凯登一喜，“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无论警长有没有考虑给阿朗索升职，这件事都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以后的直接上司还是头儿。这么一想的话，我还倒是希望头儿给阿朗索升职了，这样一来，我的地位也就跟着提高了不是吗？毕竟我与阿朗索的直接上司都是头儿，也就是说我们两个人平级。以后或许你们这些跟在阿朗索手下的人也得叫我一声大人！哈哈！” “你不要在这里幸灾乐祸了行吗？”索菲亚不满道：“虽然我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但是你这种话也不要在外面乱说，要是被阿尔玛听见了的话，他会更加恼火。”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凯登回道。 “那样最好。” 话音刚落，索菲亚就看见阿尔玛低着脑袋朝着这面走了过来，她连忙道：“嗨，阿尔玛，你没事儿吧？” 阿尔玛只抬头看了索菲亚与凯登一眼，没吭声，就又低着脑袋走了。 “看来他的心情却是是很低落。”凯登低声道。 不知道这番话有没有被阿尔玛听见，索菲亚瞪了凯登一眼，“你不要乱说话，我去安慰阿尔玛去了。” “那我就去头儿那里探探风头。” “别玩过火了。” 索菲亚提醒了一句之后快步赶上了阿尔玛，而凯登则是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由头，然后笑容满面地走到赵括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了声音。 “是我！” “哦，原来是你啊，那么你不用进来了。” 凯登连忙推开了门，“别啊，头儿，我确实是有要紧事跟你汇报。” 赵括抬眉看了凯登一眼，呵呵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最近你来我办公室来得很勤，是因为你没有一份确定的工作需要完成吗？哦，也对，你的主要任务就是辨识犯人的话是真是假，这份工作对你而言确实是太过清闲。毕竟我们不可能永远都有犯人需要审问，而你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来辨识他们说的是真是假。这样一想，我确实觉得你的工作配不上你拿的薪资，要么我给你安排一些繁琐而无聊的工作？还是你主动提出要给自己降低工资呢？” 这一趟来得可真是亏了！ 凯登咂咂嘴，他连忙道：“不是这样，头儿，我的工作当然足够繁重。” “哦，是吗？我看不出你的工作繁忙在哪里。” “头儿，您说的没错，我的主要工作就是辨识犯人的回答是真是假，这个任务对我而言确实是毫无难度。但是有另一点需要说明的是，在我清闲的时候，我其实并不清闲。您懂我的意思吗？我不仅在完成自己的本分工作，还顺带做了不少的其他任务。” “例如？” “例如您原本让我去查的独眼狗，我一直没有闲着。在您看不见的时候，我就在一一审问被抓进监狱的那些小混混，企图从他们的嘴里得到更多的消息。而这一个个残缺的消息被我整理出来之后，我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 “哦？看样子你做的还真不少。”赵括来了兴致，“你说说看，我来判断你的这些工作究竟值不值我给你的报酬。” “当然值得。”凯登信心满满地回道：“您还记得我们原本在东街询问了一个小男孩吗？当我们问他关于利爪查理斯的时候，他一个字也不敢说。那个时候我们原本以为查理斯加入了独眼狗的团队，但是在后面跟莫里斯接触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查理斯是成了柯默思的手下，也就是加入了尼克的家族。” “那个时候我们忙于对付查理斯，一时之间将我们原本得到的线索给丢在云外。现在回想起来，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既然查理斯加入了尼克家族，那为什么独眼狗手下的这些乞讨儿不愿意透漏查理斯的任何一个字呢？难道两者之间有任何的关系吗？” 凯登卖了一个关子。 赵括朗声回道：“你知道吗？我发给你工资，是希望你能至少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而在你的本职工作之中，就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点，那就是永远对我保持知无不言的态度，也就是你永远也不要在我的面前卖关子。” 凯登连忙道：“是因为独眼狗跟尼克有仇。” “什么？”赵括皱着眉头。 “独眼狗跟尼克有仇。” “我不是聋子，我不需要你再说一遍，我需要的是你讲出事情的缘由，亦或是你判断的依据。” 凯登嘿嘿一笑，忽然他注意到赵括的脸色不大好，便连忙道：“是这样的，原本独眼狗还有一个哥哥，他们两个兄弟在弗洛尔德斯一手垄断了乞讨行业。那个时间段独眼狗名字不叫座独眼狗，他自称是独眼龙。” “而在那个时候，独眼狗两兄弟极其嚣张，他们手底下的人手众多，毕竟弗洛尔德斯的流浪儿的数量不是一个小数字。而就在他们两兄弟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们惹恼了一个人，尼克。” “十个小混混嘴里有十个不同的版本，有人说独眼狗的哥哥在喝醉了酒的时候冲撞到了尼克，有人说他不满自己如今的境遇，想要更进一步，在争抢地盘的时候跟尼克起了冲突，还有人说是他调戏了尼克的女人。但是无论哪一个版本，我们能够知道的是独眼狗两兄弟与尼克结下了梁子。” “而后果很显然，独眼狗两兄弟虽然手底下人数众多，但根本就不是尼克家族的对手。尼克家族之中随便挑出一个变异者就能够将那些没有进过任何专业训练的流浪儿打得屁滚尿流。而在一次激战之中，独眼狗两兄弟彻底败了，他们两个被尼克抓住了。” “尼克用很残忍的手段对待了独眼狗的哥哥，这里也有很多版本，有人说独眼狗的哥哥是被野狗一口一口活生生吞掉的，又有人说他是被活生生地剃成了骨架……总而言之，独眼狗的哥哥下场很惨，而独眼狗则不知道为什么活了下来。” “从这件事以后，从前的独眼龙就自称为独眼狗了，而每当有人提起尼克家族的时候，他总是怒不可遏，将提起尼克家族的人一顿胖揍。久而久之，他手底下的人也再也不敢提及尼克家族了，也不敢提起尼克家族里的任何一个人的任何消息。” 听完之后赵括静默良久，他喃喃道：“你做的确实不错，这对我们而言确实是一个价值极高的情报。” 凯登得到了赵括肯定的答复之后笑道：“那么您考虑给我涨工资吗？” 赵括皮笑肉不笑，“呵呵。” “既然您不打算给我涨工资的话，那我也不多说了。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赵括面色古怪看了凯登一眼，“你不知道的是，这个手段麦克已经用过一次了。不过鉴于你得出的这个情报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准许你这一次。问吧。” 凯登便道：“您是要提拔阿朗索了吗？” 赵括微微眯眼，“你的猜测是从何而来？” 凯登摆手道：“这可不关我的事儿，我是听索菲亚说的，而索菲亚是听兰瑞莎说的。” “哦，那个人精。这我倒不觉得奇怪了。” “您这话的意思是，她说的没错？”凯登试探性问道。 “这么跟你说吧，在二十三区的警员数量越来越多之后，我无法对每一个警员负责，任何事情也做不到亲力亲为，我总需要一些得力的下属为我分担一些忧愁，懂吗？” “所以这个得力的下属就是阿朗索？” 赵括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 凯登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捂上了嘴，末了他犹犹豫豫又道：“不过头儿，有一件事我需 要向您说明一下。” “说吧。” “您要提拔阿朗索的风言风语已经传出去了，而阿尔玛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他的情绪似乎是不大好，这可能会引起警员内部的矛盾。”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有时间我会跟他好好交谈一番，希望他能够将这份情绪转化成努力的动力。但是你知道的，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失态的人，你能够指望他成为一个好的领导者吗？” 第七十二章 出警(晚了，抱歉) “嘿，阿尔玛！”索菲亚冲着阿尔玛落寞的背影打了一个招呼，“你没事儿吧？” 阿尔玛转过头来勉强一笑，“我没事儿，多谢你的关心，索菲亚。” 索菲亚在阿尔玛的身边坐下，犹豫了很久之后问道：“你该不会还在因为那件事而丧气吧？” “哪件事？” “就是阿朗索要升职的事情。” 阿尔玛没说话，但是他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他确实很在意这件事。 “这件事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凯登说这或许只是兰瑞莎挑拨离间的话而已。”索菲亚安慰道。 “不，不是这样。无风不起浪，如果头儿没有这个意思的话，为什么她能够看出这些东西呢？再说了，如果头儿没有这个意思的话，他为什么会让阿朗索来领导我们这次的行动呢？” 索菲亚犹犹豫豫道：“每一个任务总需要一个领头人不是吗？既然警长先生没有时间来指挥这次任务，那么就只能让阿朗索来领头了。” 阿尔玛转头看着索菲亚，“你也认为阿朗索比我更适合当领导人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索菲亚连忙道：“只是我认为，你既然是狙击手的话，就需要时刻来隐蔽自己，这样一来，你就不适合做一个领导人了。” “呵，说到底还是我不如他不是吗？如果他是一个狙击手，我是冲锋战士的话，是不是我就能够成为领导人呢？” 索菲亚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劝慰阿尔玛了，她能够看出阿尔玛对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上心了。不过她也没有搞明白，为什么一个小小的职位就能够引起这么多的麻烦事儿呢？就算是阿朗索升职了，自己不还是做着原本的工作吗？ 想了又想，索菲亚犹犹豫豫道：“可是，阿尔玛。如果阿朗索真的升职的话，我们不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吗？就算他今后成了我们的上司，那岂不是更好吗？虽然……确实是有些怪怪的，至少他是我们的朋友，他也一定会尽心尽力对待我们不是吗？” “不，你不懂，索菲亚。”阿尔玛摇了摇头，“你不会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可是……” 阿尔玛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之后他道：“不用再说了，我其实自己都知道。阿朗索确实是比我更适合做一个领导人，但是我心里总有一道坎过不去。我与阿朗索是一起从斯诺克学院里毕业的好朋友，在遇见你们之前，我与他就一直有很好的交情。” “虽然我们原本在斯诺克变异者学院里都是不受导师喜欢的学生，我们的能力也没有其他人那么有用。但是我们两个人一直在朝着自己的方向努力，直到我们来到了二十三区，遇见了头儿，也终于在头儿的指导之下我们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价值。” “一来是为了不辜负头儿对我们的栽培，二来是我们也希望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因此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适应自己的能力，发挥自己的能力。与其说我们两个是朋友，倒不如说我们是一对很好的竞争者。我们相互比较，相互激励，在此过程之中我们共同进步。” “而现在，他与我进步的方向不同了，他在头儿的带领下开始向管理者的范畴迈进，而我需要的是往尖兵方向发展。我倒不是觉得不公平，也不觉得嫉妒，我只是觉得，我与他开始交错开来走向了不同的目标，而在此过程中，我再也无法与他相互比较，共同迈进。这种隐隐约约的失落感笼罩在我的心头，我模模糊糊感觉到，我似乎失去了一个对手，也将要失去一个朋友。” 索菲亚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愣了很久，最后回道：“我想，阿朗索不会放弃你这个朋友的。” “可是我们已经各自失去了。”阿尔玛回道。 此时，一个警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索菲亚！阿尔玛！头儿找你们。” 阿尔玛愣了愣，“什么事儿？” “我不知道，但是似乎是什么要紧事！” 看着这个警员急切的表情，阿尔玛与索菲亚觉得这不算是小事，他们两个对望了一眼，然后快步朝着赵括的办公室跑去。 “头儿！” “先生！” 阿尔玛与索菲亚推开了警长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办公室里变异者警员似乎已经全部到齐了，阿朗索、兰瑞莎，还有凯登与艾丽丝。 他们几个人站在原地，听到阿尔玛与索菲亚的声音之后只回头瞥了他们一眼，没有一个人说话。 而赵括则是拿着话筒，面色黑得有些吓人。 阿尔玛与索菲亚站入了队伍之中，阿尔玛低声问阿朗索道：“怎么回事？” 阿朗索脸色凝重，他摇了摇头，只叮嘱了一句别说话，然后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是的，是的！莫里斯，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赵括冲着话筒冷声道：“所以你告诉我，你记错了时间？” “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一个误会，你懂吗？是误会！”话筒里依稀传来了莫里斯的声音，“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在调查柯默思的那些天，我确实是记错了时间！” “不不不，你不是记错了时间，你是想偷偷报复一下我是吧？”赵括气极反笑，“因为我当初让你吃了一枚毒药，所以你现在开始借这件事来报复我是吗？” “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们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我怎么可能出卖你？” “你当然不会出卖我，因为你知道出卖我之后你的小命就不保了，甚至更惨。但是这并不妨碍你偷偷给我使个绊子对不对？我们两个都十分珍爱自己的小命，所以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主动出卖你。但是你要知道的是，莫里斯，这次行动我是必须要进行的，如果因为你的情报有误差而导致任务失败甚至是陷入更糟糕的局面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 “我当然知道，我会是一个白痴吗？如果我是一个白痴的话，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莫里斯似乎也来了火气。 “是的，是的。你说的没错，你确实不是一个白痴！因为白痴也不会忘记上个月十三号是礼拜几！” 说着赵括挂了电话，他胸膛起伏不平，随后缓缓平息，他转头看着一众警员，“我们现在需要行动了。” “什么意思？”索菲亚瞪大了眼睛，“您说的是抓捕柯默思？现在？” 赵括点了点头，“莫里斯给了我们错误的情报，其实柯默思约会他的情妇是每个礼拜的礼拜六！” “也就是今天？”阿尔玛问道。 赵括抬头看了一眼钟表，“准确来说，是两个小时之后。” “这不可能的头儿，我们根本就来不及准备！您知道的，我们虽然已经选好了地方，但是我们需要提前四个小时去现场埋伏下来，然后确定方案，最终行动。因为我们也需要观察当天现场的情况，最终制定出一个完美的计划。”阿尔玛回道：“而我们现在根本就没有充裕的时间，如果贸然行动的话，暴露自己的可能性非常大。我建议，我们应该在下周礼拜六行动。” “可是如果我们不行动的话，我们就已经暴露自己了。” 阿尔玛不知道赵括这话是什么意思，艾丽丝回道：“刚才莫里斯打来电话，他说他确定柯默思的手里有了我们的准确线索，如果他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他很可能在四五天的时间之内发现我们就是上次的劫车者。” “不可能，我们在现场没有留下什么足够暴露自己的证据。” “但是隔墙有耳，”赵括回道：“没有任何的纸能够包住火，这件事迟早要暴露出来，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让我非常被动。” “有没有可能是莫里斯骗了我们？”索菲亚忽然道：“我们都知道，柯默思与莫里斯是死对头。如果柯默思出了问题的话，那么最大的受益者一定是莫里斯。会不会是莫里斯根本就不知道柯默思手里有没有我们的线索，只不过是说了一个谎言，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莫里斯？”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赵括瞥了她一眼，“但，遗憾的是，我们并不知道他这话的真假，所以我们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我们没有任何资格来抱有侥幸心理，只能将所有的一切都遏止在萌芽之中。” “可是凯登不是有辨识谎话的能力吗？”索菲亚转头看了凯登一眼。 凯登摊了摊手，“同样遗憾的是，我只能与当事人实际见面才能够分辨当事人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柯默思或许是发现我们有测谎的东西，所以他以尼克正在对尼克家族进行彻查的理由来拒绝与我们直接会面，他担心这样会暴露自己。” “更遗憾的是，我们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这一套说辞，毕竟暴露他也就是等于暴露我们自己。” 赵括捂着自己的额头，“好吧，现在，让我们放弃这个关于遗憾的话题，告诉我，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兰瑞莎开口道：“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在另一个时间与地点去逮捕他，如果我们能够得到他准确的踪迹的话。” “不可能。”艾丽丝直接了当地回绝道：“如果我们选择在另一个时间与地点去进行这次活动的话，我们就需要重新进行计划设计。首先，除了他约会自己的情妇会在每周准确的时间去北街之外，他其余的行动都是飘忽不定。这样不仅在时间上来不及，难度也会大大提高。如果他最近出现最多的地方是人多眼杂的酒馆呢？我们无法在不暴露行踪的情况下将其逮捕。” “我们可以派人去跟踪他，他总会路过一些无人的小巷子。” 赵括摇摇头，他沉下声音道：“理论上成立，但是在实际行动中根本不可能。他出行随时会带着他的保镖，如果我们只派一个人去跟踪他的话，遇到了合适的时机，这个人没有能力去以一敌二逮捕柯默思。而如果我们派更多人的话，那么暴露行踪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索菲亚为难道：“看来我们就只有今天行动这一个办法，但是暴露的可能性也非常大。” “但在所有的情况之中，暴露的可能性已经是最低的了。更主要的是，我们必须行动。” 阿朗索道：“现在我们面对两难的境地。” “是的，所以，你们制定方案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情报出错的情况下该如何行动呢？” “抱歉，头儿，我并没与考虑这么多。” “我并不是要怪罪你，毕竟这种情况我自己也没有考虑过。”赵括话锋一转，“但是，这件事情会给我们一个教训，它点醒了我们，所有周密的计划首先都要进行最坏的打算，而最坏的情况就是，我们所能够相信的一切都是错误。” 沉默了片刻之后，凯登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可以选择在他幽会自己情妇，离开北街的时候对他进行逮捕！”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会与他情妇幽会多久。”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与耐心可以等。他总会离开的。而他既然要秘密幽会，就代表他不会在第二日凌晨之后离开，更多的可能是在深夜。” “我们并不知道他离开的路线。” “我们有索菲亚，她可以告诉我们。” “那我们就只能广撒网，在索菲亚没有确切的消息之前，我们需要将自己的手伸到他所有可能离开的路线之上。” “我们虽然少人手，但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规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匆忙行动。”凯登环视一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不是吗？” 赵括沉默了半晌，“凯登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而且你们记住，我们就只有现在这一次机会，如果错过，很有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明白，头儿！” “所以，所有人，你们准备好了吗？出警！” 第七十三章 准备工作 晚秋下午时分的弗洛尔德斯仍然是人来人往，但比起盛夏时节来，这里的人流已经少了许多。 因为盛夏的热浪激昂着所有人的血液，他们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残忍血战来抒发自己心中的压抑之感。 但秋天从西边刮来的海风吹散了这一股热浪之后，人们的心情也就跟着舒缓了许多，他们渴望的是迎着海风喝一杯暖茶，而不是坐在拥挤而嘈杂的观众席上为底下的搏击者大声叫好。 环境总能改变一个人，正如生活在弗洛尔德斯的人们。 但是，尽管如今搏斗场的客人少了许多，但是各个店家其实也不算是轻松。在这一段好不容易闲暇下来的时间，他们需要从各个地方买入各种野兽，要是到了野兽隐蔽的冬天，他们的货源就少得厉害了。以这样的趋势下去，来年的春天，他们肯定要少挣一大笔钱。 与这些忙忙碌碌的店家主人相呼应，阿朗索一行人的行动也着急得厉害。 他们匆匆赶到了原本自己侦察的地方，开始遍地搜查各种能为自己占据有利条件的地形。 “我觉得我们仍然可以按照先前的计划来埋伏，”兰瑞莎并不着急，她轻松道：“现在太阳还没有落山，柯默思……你们想要抓的人是叫做柯默思对吧？” “是我们！”阿朗索提醒道。 “好，是我们，我们。”兰瑞莎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她接着道：“你们想想看，柯默思需要在夜幕之后才会经过这里幽会自己的情妇，我们完全有时间按照先前的计划来行动。索菲亚躲在那台车里，你还是呆在原地，我可以转成贵妇人坐在巷子口旁面的咖啡店里喝咖啡，我们正好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是吗？” “人多眼杂，你真以为这里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吗？柯默思尽管只是尼克家族的新人，但他也不是什么小人物。如果柯默思在这里意外失踪，那么尼克一定会追查在这个时间段来这里的所有人。而我们，恰好就是他们的目标。” 一面匆匆行走，阿朗索一面道：“我们只能将我们露面时间尽可能地远离柯默思被逮捕的时间点，我们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就可以大大降低。这不是一件小事，兰瑞莎。” “是吗？我倒不觉得。”兰瑞莎往后看了一眼，“你瞧，路上有那么多人赶路，难道他们真能将所有人的查完，又真能查到我们的头上吗？” 阿朗索停下了脚步，他转头静静地盯着兰瑞莎，“你不知道我们这一步棋有多凶险，因为你不知道我们现在面临的处境，也根本就不了解弗洛尔德斯。而我知道，我见过，所有我能够明白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完美无缺，不能留下一丝的蛛丝马迹。哪怕我们被发现的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那我也愿意花费我无数的时间与精力将万分之一降为零。” 兰瑞莎没再反驳，她回道：“我知道了，长官。” 阿朗索面色古怪，“我第一次觉得这个称呼竟然是这样的别扭。”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自己代入到这个角色之中，你以后需要做的就是赶快让自己适应这个新角色，这对你有好处。” 阿朗索，沉默了片刻，“我想我们现在讨论的应该是现在这次行动比较好。”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腰间的传呼机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阿朗索？这里是阿尔玛，听得见吗？” 阿朗索迅速回头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走到了一个偏僻角落里拿起传呼机，“这里是阿朗索，你有什么发现？” 阿尔玛回道：“我现在已经到了我们原本计划之中的狙击点，我从这里往你们现在的位置俯视，发现有很多的视野盲点。” “是我现在所处的这条巷子？” “不，不是，是这一大片区域。我们不是不知道柯默思会从那条路离开吗？我只能将我狙击目标的行动范围扩大到整片城区，但是如此一来，狙击盲点就多得厉害。” “有没有更好的狙击地点？”阿朗索皱着眉头问道。 “并没有，阿朗索。尽管按照原来的计划，我现在的狙击地点只是为了针对这一条巷子，但是在我将狙击的范围扩大到这一片城区之后，我发现这个地方仍然是最好的狙击点。如果我换一个狙击点的话，或许视野盲区会更多。而且周围的环境我并不熟悉，我不知道在别的狙击点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比如说遇上其他人。” “但是我们需要做好万全的准备，阿尔玛。”阿朗索想了想之后回道：“鉴于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柯默思情妇的具体地点，所有你需要尽可能地找更多的狙击点，适用于各个地方的狙击任务。在索菲亚告诉你柯默思情妇的具体位置之后，你就可以迅速地转移自己的狙击点，为我们营造更有利的条件。” “可是我并不熟悉这一带的情况。” “你可以打电话告诉警长，让麦克来协助你寻找聚集点。” “好主意。” “听着，阿尔玛，你的安全绝对重要。千万不要因为想更好地完成任务而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就算只是为了你自己，头儿也不会准许你这样做的。我也一样。” 传呼机那一头沉默了半晌，“我明白了。” 看见阿朗索挂了电话之后，兰瑞莎走过来问道：“你刚才说索菲娅会告诉你们柯默思情妇的位置？她的能力是搜集情报吗？” “我没有告诉过你吗？索菲娅的能力的是红温感应。鉴于我们知道柯默思一定会经过这一条巷子，因此，索菲娅可以躲在暗处用自己的能力来观测柯默思的位置。如果柯默思在一处地 方停留了下来，那么那个地方就一定是他情妇的住址。” 兰瑞莎极为好奇，“这个能力太棒了，索菲娅她简直就是天生的侦查员。” 说着兰瑞莎话锋一转，“你的能力是什么？” “磁力牵引。” 阿朗索觉得自己有必要跟自己未来的同事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这会让他们今后的配合更加默契。 “那么，警长先生呢？” “什么？” “我问，警长的能力是什么？” 阿朗索犹豫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跟他共事了这么久吗？难道他足够神秘？还是说他不信任你们而没有告诉你们？”看着阿朗索的脸色，兰瑞莎催促道：“拜托，你该不会是想说警长先生只是一个普通人吧？我可没有见过哪个狱警司的警长会是一个普通人的。一个普通人够魄力来威慑你们这些变异者吗？” “头儿……似乎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毋庸置疑，他有足够的魄力，威慑的并不只是我们而已。” “你们再说什么？” 兰瑞莎正欲再问，但此时传来了索菲亚的声音，她便闭上了嘴。 阿朗索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索菲亚点了点头，“我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无缺的隐蔽地点，在那里，不仅没有人会发现我，我的能力也足够将这一整片城区覆盖。” “做的好，索菲亚。”阿朗索赞赏道。 索菲亚吐了吐舌头，笑了。 “但是索菲亚，你要知道的是，在这一次行动之中，你的任务是最为繁重的。你要一直开启你的能力，从柯默思踏入这条巷子的第一刻起，你就要用你的能力牢牢锁定他。红温影像不是照片，你不能单凭外表辨识一个人。你只能将你的视线一直锁定在他身上，不能离开片刻。” 索菲亚脸色凝重了下来，“我能行的。” “不，索菲亚，你不明白。因为我们需要在柯默思离开他情妇的房间之后动手，而我们不确定他会在他情妇那里呆多长的时间。这也许只是短短半个小时，也或许会是五六个小时，甚至更多时间。而在此时间之内，你不能有半点的分神，也不能将你的能力暂停片刻。这将是异常持久战，你能顾挺住吗？” 索菲亚没有立刻回答，她沉默了很久，最后咬着牙齿点了点头，“你放心，这段时间也不止你们在努力，我也一直在进步。” 末了她又着重道：“我能行的。” 阿朗索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加油，索菲亚，全靠你了。你现在就可以去你寻找的隐蔽地点待命，好好休息一下。但是要保持通讯畅通，有任何的情况随时告诉我，不要硬撑，明白了吗？对了，到了之后告诉我你所处的地址。” “我知道了。” 索菲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巷子口。 “你有领导者的天赋。”兰瑞莎看着阿朗索笑道。 阿朗索没理会她，他的眼神盯紧了停在巷子口的一台车。 兰瑞莎顺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你想要躲进那台车里？” 阿朗索点了点头。 “你只管放心，我会给你打掩护的。” 阿朗索看了她一眼，“你将怎样做？” “我可不好意思当面跟你说出口，但是你要相信，我完全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阿朗索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很久，然后道：“不要让我失望，兰瑞莎。” “放心吧，长官。” 趁着周围无人，阿朗索从腰间取出一根铁丝，他左右环顾了一眼，然后以飞快的速度撬开了车门。他又再次左右环顾了一眼，然后给了兰瑞莎一个眼色，猛地一把跳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兰瑞莎轻松地在街边找了一个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咖啡之后她小心将传呼机放在自己的袖口里，然后拿手撑着脑袋，“有必要现在就躲进去吗？天还没黑呢。” “完全有必要，如果再耽搁的话，我很有可能找不到这样的好机会了。”阿朗索低声回道：“还有，记住掩护我。” “当然，你完全可以放一万个心。”兰瑞莎做了担保之后又问道：“我接下来该做的是什么？”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做，就只要掩护自己就好了。但是，除了掩护我之外，你还要跟我一起行动，我需要你这个战力。” “什么时候？” 阿朗索躺在车里，他甚至不敢蠕动，一面被人发现异常，只用自己最轻微的声音回道：“我会躲在这里观察每个走进这里的行人，如果柯默思进入了这条巷子，我会将消息告诉索菲亚。然后盯梢的工作就会由索菲亚来完成。紧接着，在索菲亚通过传呼机告诉我柯默思已经离开了这条巷子之后，我会寻找机会从车里跑出来，到时候你要跟在我旁边，与我一起行动。” “接下来呢？” “接下来我们需要隐蔽行动，在索菲亚告诉我们柯默思的落脚点，也就是他的情妇的住址之后，我们需要以最短的时间达到目的地，然后检查周围的环境，为自己占据一个最合适的隐蔽地点。同时，阿尔玛也会转移到最适合的狙击地点。” “在柯默思从他情妇的住所离开之后，索菲亚会告诉我们柯默思的路线，我们需要跟上他们。然后索菲亚会告诉我们最合适下手的地点——一个除了柯默思与他的保镖之外再没有另外一个红温人像的场所。此后，阿尔玛会击毙柯默思身边的保镖，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柯默思，然后借着夜色将他带回二十三区。” “听着再简单不过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小题大做？” “因为我们做的是最坏打算的处理方法，就算是有再多的突变，我们也要顺利而完美地完成任务。”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说所有人都应该尽快地从这个地方的所有人眼里消失，那为什么你会大胆地让我唉这里喝咖啡？你就不怕到时候查到我的头上。” “一来，你是新人，你的面孔极为陌生。第二点，你需要为我打掩护，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只能接受。而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头儿准许的。” “为什么？” “因为以你的长相与打扮，没有人会联想到你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警察，更容易让人联想到……” “联想到什么？他到底怎么说的？” “我需要隐蔽，不说话是我最好的选择。” …… 天微暮。 第七十四章 行动 天黑了。 夜晚的北街不比弗洛尔德斯的其他地方，鲜有灯光。毕竟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白天来这里观看搏斗，尽管晚上的客人也不少，但是为了迎合夜晚神秘的气氛，在晚上营业的搏斗场常常将竞技台放在地下。 这个“地下”的意思不是幕后，而是真真意义上的地下。试想，客人走过黑色笼罩的巷子，推开一扇大门，然后顺着潮湿而老旧的阶梯往下走，越走越是被黑幕笼罩。最后他在黑色、黑暗的死寂之中推开一扇门，夺目而来的是灼眼的灯光与欢呼声，顿时这股热浪冲击着他们的血脉。 然后他们就会心甘情愿地从自己口袋里将钱乖乖地掏出来了。 因此，北街的夜晚显得格外宁静，只有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在路上匆匆经过的两三个人。而在前方路灯之下，一个猥琐的人影偷偷摸摸地跑过，顺着街头巷角的黑暗处快步前行。 这个人就是麦克，他哭丧着脸，显然心情不大好。 这也难怪，上一次危险的行动他阴差阳错被卷了进去，差一点就被一枚枪子给送走了自己的小命。 这次行动他虽然有所耳闻，但其实知道的也不算太多，也不想知道太多。他只要知道这次行动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干系就已经足够了，他打死也不愿意再卷入一个危险的行动之中。 但令他三分大怒七分丧气十分倒霉的是，他竟然阴差阳错的又被卷入其中。 今天下午他将自己的工作交给了几个新来的小警员，按照他的话来说，新人本就该接收磨砺，若是没有繁重的工作，他们怎么可能成千万人之中脱颖而出呢？ 借着这样一个由头，麦克很开心地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开起了小差——公然在桌子上看色情杂志。 今天下午赵括发了一通大火他是知道的，虽然在这个时候开小差确实是不大明智，但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赵括现在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事儿的事儿给弄得焦头烂额，怎么还有时间来监督自己呢？ 但是不凑巧的是，赵括很快就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然后一眼就瞧见了麦克。 其实麦克想的没有错，莫里斯给的错误的情报让赵括一大堆工作都成了白费，最主要的是这次行动。这次行动仓促而匆忙，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而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也不小。 赵括需要为此次行动失败做准备工作，在最坏的情况之下将损失减小到最少，其中包括偷偷联系柯默思与柯默思结盟、派克尔直接暗杀柯默思，等等等等。 如果不是阿尔玛一个电话打进来的话，他确实这一整天都没有时间去理会麦克。 阿尔玛需要麦克做自己的向导，而麦克也就顺理成章地被抓了现行。 为了弥补自己的这次过失，麦克只好选择接受这个条件，主动请缨为阿尔玛做向导，并在行动之中随时待命以接受整个行动小组的所有人的命令差遣。 好嘛，原本麦克就不打算卷入这次事件之中，可还是被迫加入了这次危险的行动，甚至还是以戴罪立功的名义，这就代表着他忙死忙活也不可能拿到一分的加班费，而如果任务失败，毋庸置疑，他是承担责任的首选。 麦克打死也想不到，命运竟然是如此的不公，狠狠地将他打入了泥土之中，又接着在他的脸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现在他带领着阿尔玛转了七八个北街建筑的高点，一直从傍晚忙到天黑都没有停下来过，双腿简直都要废了。原以为将所有的建筑高点都带着阿尔玛转完一圈之后自己就可以休息了，但是阿尔玛竟然提出要自己赶快前往索菲亚所在的地方，保护索菲亚的安全，以及处理所有的突发事件。 好吧，自己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好死不死地要在工作时候开小差呢？尤其是在头儿的火头上，也埋怨不得谁。再说了，索菲亚又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姑娘，若是自己拒绝阿尔玛的请求，然后将索菲亚一个人丢在一个陌生地方的话，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只是希望自己的到来不是给索菲亚添了麻烦就好了。 气喘吁吁赶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店，麦克喘了一口粗气，终于到了。又跟着索菲亚给出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包厢，他犹豫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谁？” 门内传来了警惕的声音。 索菲亚一直呆在这个咖啡店里等待着阿朗索的消息，一刻也不敢分神，甚至连桌子上的咖啡喝完了，自己口渴得不行也不敢出门给自己上一杯咖啡，生怕就是在要咖啡的这段时间里阿朗索突然来了消息，而自己恰巧错过。 神经紧绷的索菲亚听到了这一声敲门声之后如何不心中一惊？ 左右看了一眼，确定自己周围无人之后麦克才低声回道：“是我，麦克。” “麦克？”索菲亚皱着眉头，他来做什么？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你来做什么？”索菲亚问道。 “你先让我进来，好不好？”麦克央求道：“再多呆一会儿我就要被人发现了。” “进来！”索菲亚连忙道。 麦克再次确定周围无人之后才推开门，然后迅速跻身进入包间内，牢牢地锁上了门。 看着这个密闭的咖啡店包间，麦克问道：“你怎么会选择在这里？” “这家咖啡店的店主是一个懒到不行的男人，他为了偷闲，将这家咖啡店改成了自助服务，只需要交上一定的钱，无论是谁都可以在这里呆无论多长的时间，所有的咖啡都可以自取。因此，这里时常有囊中羞涩的人在这里过夜。我呆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怀疑，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来打扰。除了你之外。” 麦克挠了挠头，“我可不想打扰你，但是阿尔玛特别提醒我要我来给你打下手，以免你遇上了一些突发状况。” 索菲亚很想说最有可能导致突发状况的人就是你，但是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要数个小时大范围使用自己的异能来锁定柯默思，她就将这句话憋在了喉咙里。 原本这么长时间来使用异能就是一件难事，如果期间遇上了有人敲门的话，自己确实是难以应付。 于是她回道：“那好，但是你要保证你能够将所有的突发事件都处理好，并且保证不能打扰我！” “当然。”麦克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膛。 看着麦克这么一副模样，索菲亚确实是不敢完全信任他。 得到了麦克的保证之后又出了岔子的事儿可不是太少。 此时，传呼机里传来了阿朗索的声音，“索菲亚，索菲亚。听得见吗？索菲亚？” 索菲亚的脸色立即凝重了下来，她拿起传呼机回道：“是的，听得见。” “猎物将要走进巷子，猎物将要走进巷子。” “明白。”索菲亚转头看了麦克一眼，用眼神示意了麦克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一切成红温影像铺展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锁定了数十次的巷子，然后然后在巷子口发现了几个红温人影。 其中一个人从巷子前的大街上匆匆跑过，一个人躺在巷子口的一个冷色框架之中，想必这就是躲在汽车里的阿朗索。 而前面又来了一大一小两个红温影像。 “柯默思是正对巷子口的左边的那一个，他和他的报表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巷子口。” 瘦小的人就是柯默思了，索菲亚将所有的精神都锁定在了柯默思的身上，“目标锁定，目标锁定。” 阿朗索呼了一口气，柯默思终于来了，索菲亚很快就锁定了柯默思，行动的开端无比地顺利。 正在阿朗索放松之时，传呼机里传来了声音，“这里是索菲亚，阿朗索，有人正朝着你躲的地方走来。有人正朝你的方向走来。请注意。” 阿朗索心中一惊，他微微抬起头透过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就只见一个身着西服的富家老人拿着车钥匙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该死，没想到真被头儿给猜中了，竟然真的有人前来开车。 此时柯默思与他的保镖正走到汽车旁边，阿朗索不敢将自己的身体移动到汽车后座之下，以免弄出的动静被柯默思发现。 但是如果自己以这样的姿势保持不动的话，那么他就又很可能被车主一眼瞧见，给一把揪出。 怎么办？！ 就在这个富态的车主走到汽车旁面拿出钥匙正准备打开车门之时，阿朗索听见了一声极富媚态的声音，“先生~~” 车主转过头去，就见一个前凸后翘的大美人正踏着猫步朝着自己走过来，他一时之间傻了。 这个美人自然是兰瑞莎，她扭动着腰肢走到车主面前，一把搂住了车主的手臂，可以将自己的饱满之处按在车主的胳膊上，她问道：“先生这是要去哪儿？你就不能带我一程吗？” 车主回过神来，他揶揄问道：“你想去哪儿？我要去东街，如果顺道的话，我当然乐意带你一程。” “你是要回家吗？” 他点了点头，“没错。但是你脸上的失望之色让我也同样失望，难道我们没有缘分，不能够顺路吗？” “就算是没有缘分，我们也可以创造出缘分，不是吗？”兰瑞莎含情脉脉，她拿起他的手按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之上，“现在可还早呢，我知道一个地方特别有意思，你就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到了那里，我们可以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车主眼神一亮，眼前这个美人就算是想骗自己的钱他也认了。他将钥匙揣进自己的口袋，哈哈笑道：“好好好，我们这就去。” 兰瑞莎眼含笑意，她的眼神从车内惊慌未定的阿朗索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将目光停留在柯默思身上，朝着柯默思抛了一个媚眼。 看着兰瑞莎的背影，柯默思身边的男人咂咂嘴道：“确实是一个有味道的女人。” 柯默思冷哼一声，“世界上有味道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也要看你够不够资格来享受，走吧，强森，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再浪费时间了。” 意犹未尽地往兰瑞莎的背影上狠狠剐了一眼，强森才跟上了柯默思的脚步，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他们已经走出巷子，正往东走，阿朗索，你可以找机会从车厢里出来了。” 阿朗索松了一口气，他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然后悄悄地推开车门，迅速往黑暗之中翻滚而去。 “柯默思又转过了一个巷子，他走进了普尔顿商业居住区，我怀疑他情妇就是住在这里面，你们可以行动了。” 听到索菲亚的话之后，阿尔玛背起了一个黑木巷子，顺着黑夜的笼罩快步前行而去。他与麦克选定了所有的狙击点之中，其中有一个恰好将普尔顿居住区囊括在内，他的视野完全可以将普尔顿居住区外的所有隐蔽的巷子锁定。 这是一个绝佳的狙击点。 阿朗索在黑幕之中等待了片刻，很快，一个迅捷的身影朝着他快速而来，是兰瑞莎。 “我没想到你在等我。”兰瑞莎道。 “我们需要千万普尔顿商业居住区，这个居住区不大，我们可以在附近选定一个隐蔽地点，等待索菲亚的下一个指令。”阿朗索一面快速顺着巷子往前走，一面道：“你是怎么脱身的？” “我找了一个巷子，然后将他打昏了。” “你没有下狠手吧？” “我原以为你关注的应该是我有没有被占便宜。” “这也将是我的下一个问题。” …… 阿尔玛很快就赶到了这个狙击点，他从黑木箱子之中取出自己的狙击枪零件，飞快地组装好之后他趴在地上，等待着狙击的时机。 此时阿朗索与兰瑞莎两个人蹲在黑暗角落注视着普尔顿商业居住区的唯一一个出口，尽管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监视柯默思，因为他们不需要在柯默思从这个居住区走出来就下手，而应该等得到索菲亚指示的阿尔玛狙杀柯默思身边的保镖以后才动手。 但是他们试图给索菲亚分担一下压力，如果柯默思从这个出口走出来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一定时间内监视柯默思，让索菲亚得到片刻的休息时间。 “他们两个人走进了东边的哪一栋楼，一路往上走，进入了一个房间。房间里边有第三个人，这是他情妇的地址无疑……”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他们在做什么？” “闭嘴！麦克！” …… “等等，他们两个人走出来，他们并没有通过南边的居住区出口往外走，而是翻越了北边的围墙，一路往西走去！” 第七十五章 任务成功 “什么？索菲亚？”阿尔玛问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当然不会，我一直将我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从来不敢又半点懈怠。我敢保证，这就是他。” “可是他才只进去了十分钟！” “是的，十分钟，确实如此。” 麦克听着这话淫荡一笑，“吼~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快的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比我强的高手！” “闭嘴！麦克！” “如您所愿。” 阿朗索此时眉头紧皱，他确实对索菲亚的判断有些怀疑，毕竟没有谁跟自己的情妇幽会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十分钟，连说一会儿情话的时间都不止。 阿尔玛的声音又从传呼机里传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应该相信索菲亚，无论怎样。” “我当然相信索菲亚，只是我觉得现在是一个动手的好机会。”阿尔玛回道：“我现在能够通过夜视仪看见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暴露在了我的狙击范围之内，没有半点的阻拦，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你们能够哦跟得上的话，我建议我们现在就动手。” “不，不行！”索菲亚回道：“就在他们的周围有两三个红温人像，如果我们选择在这里动手的话，我们与极大的可能会被发现。” “可是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我们很有可能就错失了一切！”阿尔玛的声音放得很重，“试想，如果他是一个快枪手的话，他现在就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他越是往前，就越是里人多的闹市越近，到时候我们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不，我们现在不能栋数，”索菲亚再次着重提醒道：“如果我们现在动手的话，我们就完全失败了。” “什么意思？”阿朗索问道。 索菲亚沉声回道：“在我的视界里，出现了第三个人。” “第三个人？”阿朗索一惊，“谁？” “不知道，但我知道这是一个女人。” “为什么你能够确定？” “因为男人和女人的构造不同。” 阿尔玛愣了片刻，又问道：“会不会是他的情妇？” “不像，因为柯默思与这个女人并没有亲密接触，反之，他们两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索菲亚将所有发生的一切解释给阿朗索听，“刚才，柯默思与他的保镖两个人在巷子里停留了一定的时间，很快，那个女人就跟上了他们，加入了他们的队列。我不能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柯默思在普尔顿商业居住区见过的那个人，因为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柯默思的身上。因而我也能够肯定，我没有跟丢目标！” 兰瑞莎转头看向阿朗索，“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阿朗索沉默了片刻，“我们继续跟踪，寻求最佳的时机。” “可是阿朗索，你知道的。”阿尔玛道：“在你穿过一片麦田之时，你永远认为下一棵麦穗是最饱满的，但是当你走过了整片麦田之后你才发现，你手上空无一物。” “如果我们要的只是麦穗的话，我们当然可以随手摘下一棵自认为最饱满的麦穗，但是如果我们身中剧毒而在一堆瓶瓶罐罐中寻找解药的话，那么我们就不会如此轻易下决定了。索菲亚，报告他们的位置！” 索菲亚的声音很快传来，“他们穿过了罗赛小街，正在一路往西边走去。” “我只是想提醒你，阿尔玛，你不要因为一些小小的患得患失就错失了整片麦田，用你的话来说就是，你不要因为一些小小的担忧就喝下了另一瓶致死的毒药！” “谢谢你的提醒，阿尔玛。现在行动！随时准备待命！” 阿尔玛恨恨拍了一下墙壁，他飞快将狙击枪拆卸下来装进了黑木箱子中，然后背上了黑木箱子飞快借着夜色往另一个狙击点跑去。 “遵命！” ………… “他们已经达到了比尔斯酒店，然后顺着比尔斯酒店背后的小道往南走了一段的距离……” “他们停下了来，在原地停留了三分钟，然后接着朝西边走……” “他们往西边走多远，反而在附近的偏僻角落了转悠了一圈，折返往东北方向走去。” “他们达到了一个无人的小别墅，是多米尔多伦斯餐厅的东部，大致三百米远。那个女人走进了别墅之中，而柯默思和他的保镖还在门口等待。” “有人走了出来，然后柯默思跟着这个人走进了这个小别墅。别墅里大致有三四个红温人像。” 阿朗索在黑幕与建筑的掩护之下看着这个不算豪华的别墅，他不免在想，难道这才是柯默思真正的目的地？ 柯默思为人谨慎，刚才胡乱转悠一圈只是为了防范于未然也说不定。 至于那第三个人，她是谁？ 阿尔玛压抑着自己的粗气，他道：“这就是终点了对吧？我想要告诉你们的事，以我现在狙击点，在这片别墅附近有许多的视野盲去，别墅背后的环境我几乎没有任何的视野。如果在这里开始作战的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阿朗索回道：“放松一点，阿尔玛，我们不一定要在这里动手，我们完全可以选择在柯默思回去的路上动手。”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索菲亚能够扛得住吗？” 阿朗索捏了捏拳头，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他问道：“索菲亚，你还好吗？” 索菲亚没吭声，但是麦克接话了，“嗯……我觉得她现在的情况没有那么好，因为她满头大汗，而且脸色苍白得厉害。” “不……我没事……”索菲亚开口道，“我能够坚持住。” 阿朗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应该劝索菲亚不要再逞强，但是如果索菲亚不再坚持的话，这次行动不就失败了吗？ 时间分分秒过去，弗洛尔德斯晚秋的风刺骨得厉害。 索菲亚的声音犹如在夜幕之中敲响了警钟，她说：“柯默思出来了。” “是两个人吗？” “不，是三个人。但是那个女人在第一条分岔路就和他们错开了。” 阿朗索瞬间提起了精神，他舔了舔发涩的嘴唇，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走了？” “他从别墅的后门出去，一路往东走。”沉默了片刻之后索菲亚又道：“在东边三百米开外有一条无人的小巷子，我们完全可以选择在那里下手。” “好，准备下手！”阿朗索收起了传呼机，他冲着兰瑞莎使了一个眼色，然后猫着腰，快步朝着索菲亚提示的地方赶去。 “我还有疑问，那条巷子我的视野几乎为零，如果我们选择在那里动手的话，我如何才能精准地击中我的目标？”阿尔玛道：“我提议，我们完全可以在此之前下手。” “不，那条巷子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如果我们在此之前亦或之后下手的话，我们很有可能暴露自己。如果再次之前下手的话，我们的行动很可能被别墅里的人察觉。而如果我们在此之后下手的话，那里会有很多路过的人，而且人数不少。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我们不能冒险。” 阿尔玛快速道：“现在天这么黑，他们不可能看见我们的脸，相信我，他们不会知道是谁干的。” 阿朗索听着传呼机里传来的声音，他拿起传呼机放在嘴边道：“我们需要保证这次行动绝对隐蔽，如果有一丝半点的错误，都很有可能导致我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我当然知道这次行动越是隐蔽就越好，但现在问题是，在索菲亚说的那条巷子下手的话，我没有任何办法为你们解决掉他的保镖，你们明白吗？现在不仅仅是视野的丢失，还有建筑的阻拦。” 阿朗索沉声道：“你的能力不就是让子弹穿越墙壁吗？” 阿尔玛沉默了片刻，“事实确实是如此，但视野丢失怎么处理？我无法在面临视野丢失与建筑阻拦子弹路线的情况下狙杀目标。” “索菲亚可以为你提供目标点。” “前提是精确，”阿尔玛提醒道：“我不知道索菲亚现在能不能为我提供精确的目标点数据，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可以转移自己的狙击点，我会重新选择一个可以给我提供足够视野的高点。” “不，你临时转移狙击点的话风险太大了，没有进过考察的临时狙击点很有可能暴露你自己。”索菲亚连忙道：“你放心，我能够为你提供目标的方位，这完全不成问题，你需要相信我。” 阿尔玛咬了咬嘴唇，他趴在地上，双手握住狙击枪托，“我当然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 ………… 在寂静的深夜之中，脚步声越来越近，阿朗索与兰瑞莎各自躲在一个倒在地上的竹篓之中，他们通过竹篓的缝隙看着黑夜里走进来的两个人，微微屏息。 等柯默思走到他们面前，等那一枚子弹射入柯默思的保镖的脑袋之中，他们就会掀飞竹篓，在这个角落之中一跃而起，飞速制服柯默思。 为了不被防线，他们两个人已经关掉了传呼机，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已经彻底跟索菲亚与阿尔玛断开了联系。 他们只能选择相信他们，选择相信在柯默思两人走到他们面前之时，那个高大的保镖会倒在地上。 脚步声越来越进来，而两个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晰…… 柯默思。 “现在他们已经进入了狙击范围，柯默思在前，他的保镖跟在他身后，距离他一步。” “我对柯默思不感兴趣，我的目标是他的保镖，告诉我目标方位。” “目标已经走进了这个巷子，现在就在那一根尖塔的正下方，你需要计算你的视角误差。” “速度。” “大致一米每秒。” “我需要精确。” “在这件事情上，我无法给你精确，你需要自己判断。” “目标身高？” “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间，他们已经快要走到了阿朗索与兰瑞莎的位置，你需要开始狙杀了。” “我知道，我准备开始狙杀，你帮我念脚步韵律。” “哒……哒……哒……” 跟随着索菲亚的节奏，阿尔玛的枪管开始缓缓偏移。没有视野，他便闭上了眼睛，全靠在自己心中构建出柯默思与他的保镖两人走在这条巷子之中的场景。 他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缓缓扣下了扳机。 加上了消音器的狙击枪并没有在夜空之中激荡出多大的波澜，但是这一枚子弹却厉啸着撕碎风声，朝着远处的建筑疾驰而去。 近了近了！ 阿朗索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他死死地盯住了自己面前的这一个人影。 就在此时，一声厉啸突然从墙壁之上传来，柯默思身后那一个高大的男人猛地转过头去，然后就见他肩膀之上多了一个血洞！ 他发出了一声极为惨烈的哀嚎。 “强森！你怎么了？！该死！”柯默思看着强森大声喊道。 这一枚子弹并没有直接狙杀强森，但是够了。 阿朗索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扑在了柯默思的身上，将他压倒在地，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巴，然后拿匕首的冷锋触碰他温热的喉咙，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再挣扎。 而兰瑞莎的行动更加敏捷，她在一瞬间开启了自己的能力，她的能力给了她更快的速度与更快的力量。在柯默思被阿朗索压倒在地上的同时，她的匕首已经划过了因为剧痛而段时间失去了意识的强森的喉咙。 柯默思双眼双眼喷火，他看了一眼强森的尸体，又死死地盯住了阿朗索。尽管双眼之中的恶毒之色没有丝毫掩饰，但他却很老实地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呼叫。 “怎么样了？”阿尔玛焦急问道。 “一个红温人像开始飞快流逝鲜血，另一个人被压在了地上……”索菲亚的声音如同机械般传来。 “好了，索菲亚。”兰瑞莎打开了传呼机，她警惕地前后观望了一眼，然后道：“任务成功。” “嘿，你怎么了？！”这是麦克的声音。 “怎么了？出现什么事儿了？”这是阿尔玛的声音。 回答的还是麦克的声音，“她昏过去了。难道我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她背回二十三区？天呐，饶了我吧，死沉死沉的……” 第七十六章 扑朔迷离 “快放开我！”柯默思低声喊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相信，你们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当然，如果你们能够松开我的手的话，我可以将这件事视而不见。” 阿朗索并未吭声，而兰瑞莎则是摆弄着手里的匕首，她转头看着柯默思笑道：“我建议你还是安静一点，如果不小心被其他人给听见了的话，我们或许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而就在这要了你的命。” 柯默思看了一眼兰瑞莎，忽然他瞳孔微缩，冷笑连连，“我见过你，就在北街的那一条巷子口。没想到在那里你们就已经跟踪我了吗？你们跟踪的手段还真是高明，我竟然没有一点察觉。就像是你们已经提前知道了我的路线，在我的前面埋伏，而不是像一个畏手畏脚的蟊贼小心翼翼地跟在我身后。” “但是我现在并不想个跟你们讨论你们跟踪的手法，也对你们这些把戏毫不在意。”柯默思又道：“但是我想知道的是，究竟是谁将我的消息泄露给了你们。我一直以为我的行动足够隐蔽，没想到还是露出了马脚。来吧，告诉我，反正我已经是你们的阶下囚了，将那个暗中想要弄死我的人的名字告诉我怎么样？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们还认为我能够从你们手中逃出去吗？拜托，你们的绳子绑得足够牢靠。” 见两人不说话，柯默思又换了一个语气道：“好吧，既然你们不愿意说，那么我就不再问了，毕竟无论是哪个混账职业都有该死的职业操守，反正我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知不知道也无所谓。这样，你们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为了报仇？不，如果是为了报仇我现在早就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那么你们就是为了钱？还是奉命行事？” “我觉得为了钱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了，毕竟没有谁能够受得了金钱的诱惑。这样，无论你们背后的人给你们多少的报酬，我出双倍怎么样？如果你们担忧拿了钱之后会被你们背后的人追杀，那么你们完全可以转投我的麾下，你们的身手很不错，还有那一个暗中的狙击手，他的枪法简直是神乎其技，我无论怎样也搞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从墙壁背后射出子弹的。当然了，我会用最高的报酬雇佣你们，只要你们能够为我做事，我会让你们下半辈子享尽荣华富贵。” “为什么你们不说话，是哑巴了吗？” 兰瑞莎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你就不能将你的嘴巴稍稍闭上一会儿？我发誓我很想让我的匕首抹过你的脖子。” 柯默思笑了笑，他并不慌张，“我现在对我的未来充满着担忧，我并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我将要面对的事情是什么，难道我就不能在这一段路上稍稍享受一下自由吗？当然了，现在并不算自由。” 阿朗索终于开口了，他转头瞥了一眼柯默思，沉声道：“你会知道的。” 柯默思脸上的笑意猛然收住，他的神情也就跟着凝重了起来。虽然这两个人是将他抓住，并且不知道要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但是他原本以为是自己得罪了谁，亦或是有谁想见自己，因为某些忌惮才会用这种办法。而自己顶多也就是被痛揍一顿，然后让他远远滚开。 但是从阿朗索的脸色来看，事情似乎远远超乎他的意料。 这不是开玩笑，也不仅仅是痛揍一番这么简单。 “嘿！”于是他尝试说服这两个人，“虽然我的名声在弗洛尔德斯并不算太好，但是我唯一的优点就是说话算话。刚才我给你们的条件完全是出自我的本心，根本就不是见风使舵。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你们完全可以在我的手底下做事，我绝对会拿真心对待你们。” 此时几人已经走到了二十三区的大门前，阿朗索停下了脚步，他看着柯默思道：“我并不需要你的真心，但是我相信，一定会有人需要你的真心的，比如……” 兰瑞莎接话道：“负责审讯你的警员。” 听到这句话之后柯默思瞳孔猛张，他抬头看着这个建筑，终于明白过来究竟是谁要抓住自己了。他怨恨地看着阿朗索，冷声讽刺道：“我还以为是谁要抓我，没想到是你们，呵，区区狱警司就敢放肆了吗？你们可真是活腻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在弗洛尔德斯敢于出头的警察最后他们的下场有多惨吗！不，你不知道，因为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那种惨状！我见过！” 两人押送着柯默思走进二十三区，柯默思一直在叫嚣不止。刚刚走进办公区，阿朗索正准备给赵括汇报之时，赵括就已经从警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头儿，柯默思已经抓到了，我们完美完成任务。” “做得好，阿朗索，你果然是我最得力的下属。”赵括环视了一周，“阿尔玛与索菲亚呢？” “阿尔玛正在打扫现场，而索菲亚因为能力使用过度而昏倒了，但是麦克在她身边。我在回来之时跟麦克联系过了，麦克说他没有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突发情况，他正在背着索菲亚走在了回来的路上。” “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赵括冲着阿朗索摆了摆手，又瞥了一眼兰瑞莎，“你做的也很不错。” 兰瑞莎微微一笑，“多谢您的赞誉，我尊敬的警长先生。” “如果你的嘴角没有泛起那一丝笑意的话，我差点就以为你这句话是出自真心的了。”稍稍调侃了一句之后，没等兰瑞莎说话，赵括就转头看向了柯默思，他带着笑意道：“你好啊，欢迎来到二十三区，柯默思先生。” 柯默思一脸冷笑，“你就是那个东方人警长？你们东方人果然都是胆大包天的货色。前两天有一个东方妓女竟然贼胆包天想从我的皮夹里偷钱，结果被我一枪给崩掉了脑袋。” “你正在试图激怒我吗？”赵括诧异道：“需要提醒你的是，我现在代表的不是东方人，还是律法。你竟然愚蠢到要想激怒冷冰冷的律法，你难道不知道这种行为只能让你罪加一等吗？就像是现在，我原本就只是想通过一些手段将你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带回狱警司询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拒不承认的话，那我也只能将你放了。但是在你告诉我你前两天杀了人之后，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将你扣押在二十三区，甚至还能够直接宣判你的死刑。” 柯默思冷着脸，他哼了一声，“你只是想以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将我带回二十三区询问我几个问题？别说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又为何会做好如此精密的计划，跟踪我这么长的时间，还杀了我的保镖呢？” 赵括叹了一口气，“你总是不明白你自己的处境，为什么你要将这层窗户纸给点破呢？现在的情况可不是我成了你的阶下囚，你将我伪善的脸彻底撕开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吗？在你没有点破这一层的时候，我或许会顾忌自己刚才说的话，而假惺惺地对你好一点。但是现在以来，我反倒是觉得如果我不对你残忍一点都不行了。” 柯默思咬紧了牙关，他沉默了很久，忽然他冷声一笑，“好了，别卖关子了，你们东方人说话永远都说不到正题吗？告诉我，是谁要你们来抓我的？” “你心里有没有人选？” “你以为我会愚蠢到将这种事情告诉你吗？” “你果然聪明，这样都套不出你的话来。这样，要不要先喝一杯咖啡？”赵括问道。 “不用了，说正题吧，我没有时间跟你耗。” “那好吧，”赵括摊摊手，无奈道：“既然你非要这么说的话，那我也只能告诉你了。是尼克，尼克让我们来抓你。” “尼克？这可能！”柯默思一口回绝道。 “为什么不可能？”赵括悠闲坐下，“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误的，你搞砸了他一桩大买卖，你以为他没有惩罚你就代表他原谅了你的过失了吗？别说笑了。” 柯默思阴着脸，“他根本就不会跟你们结盟，而且我一直在调查那件事，他知道我对这件事有多上心。而且我已经通过某种渠道知道了一些线索……” 讲到这里他忽然闭上了嘴巴，他眯着眼眼睛看着赵括，不说话。 “什么线索？” 柯默思冷笑道：“这些事情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好了，说实在的吧，我不相信是尼克请你们抓的我，也不相信尼克会对自己人下手。” 赵括嘲笑道：“吼，你自以为你自己有多了解尼克？” 柯默思不吭声了，他开始相信赵括说的话了。沉默了半晌之后他压低了声音道：“你刚才说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是有事情想要问我？你问吧，不要再浪费我们彼此的时间了。” “其实我最欣赏你们的就是这一点，好吧，第一个问题，你查到了什么？” 柯默思愣了愣，他没想到赵括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为何如此在意？” 赵括喝了一口咖啡，故意装作无奈道：“尼克发话喽，他说要我至少从你这里得出截货的人的消息，毕竟他比谁都恨那些截货的人，不是吗？” 柯默思犹豫了很久，“跟你说实话，其实我并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我那两个从上次那件事之中逃了出来的手下也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对面的脸。而且上次的战场上，对方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东西。” 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 赵括皱着眉头，这句话究竟是真还是假？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就纯粹是在满口瞎编，如果是假的，那么莫里斯就有待考察。 他突然怀念凯登了。 朝着正在值夜班的一个警员勾了勾手指，赵括让他将凯登叫过来之后转头看向柯默思，“第二个问题，你刚才说的这句话究竟还是真是假？” 柯默思失笑道：“你是在说笑吗？如果我刚才说的是假话，那么我现在肯定会说我句句属实。为什么你总喜欢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不，我只是想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你笑了，看样子我的这个笑话确实讲得不错。”说着赵括的脸色忽然沉了下来，“现在，你告诉我，你准备从哪里开始查？” 柯默思神色凝重，“这个我完全没必要告诉你，尼克只会在意结果，他从来不会在意过程！” “难道这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吗？我从不觉得在弗洛尔德斯有什么需要隐藏的黑色手段，毕竟这从来都只是寻常。” 柯默思仍然坚持，“我再说一次，我不会告诉你。重要的是，你究竟是不是跟尼克商量好的，尼克跟你说了什么？如果他只是想了解这些事情的话，我完全可以当面跟他说。而且，我并不认为尼克会跟他最痛恨的警察合作！” “你如此确定？” “我当然确定！”柯默思加大了声音，“你还想问什么，赶紧问！我需要赶紧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每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是对我的侮辱。” “不，你不会离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好理解。”赵括放下咖啡，“我觉得你现在需要见一个人，你以后的长官，克尔先生。” 说着赵括拍了拍手，他冲着几个警员道：“好了，别看戏了，将这为尊贵的柯默思先生请到我们温暖的牢房之中去吧，克尔会喜欢他的。” “我明白了！你根本就没有跟尼克合作！你这个胆大包天的东方人。”柯默思叫嚷道：“你等着，你们会死的很惨的。” 此时凯登匆匆赶了过来，他一脸迷糊，似乎是没睡醒，“怎么了，头儿？我听到有人骂你。” “再正常不过了。”赵括道：“柯默思被我们抓到了。” “真的吗？！”凯登脸色一喜。 “自然是真的。”赵括回道：“他现在被押进了牢房，我刚才套了他几句话，但是他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你今天晚上熬个夜，争取从他嘴里撬出话来。克尔会帮助你的。” “好的，头儿。”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儿？” 赵括想了想，“我现在怀疑上次刺杀我的幕后主使根本就不是他，他见了我之后没有半点的异样，甚至都没有怀疑我是为了寻仇而抓他的。” “什么？”凯登诧异道：“如果不是他的话，还能有谁？”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赵括回道：“当然，这也可能是他的心理素质良好。但不管如何，你要将询问的方向放大一点，不要拘束在他查我们截货的这一件事。我觉得他还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的头儿！” “期待你的好消息。” 赵括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缓缓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完美而顺利地将柯默思给抓住了，但是赵括却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扑朔迷离，让他忍不住忧心忡忡。 但是，无论怎样，他也确实需要好好的休息了。 第七十七章 致命的秘密 “早上好，头儿！” “早上好，警长先生。” “早上好。”赵括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朝着几个冲着自己打招呼的人回了一句问候。 “早上好，先生。”艾丽丝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她瞥了一眼赵括手里的咖啡，随后脸上的笑意就缓缓收了起来，“一大早起来就喝咖啡吗？” 赵括朝着艾丽丝举了举杯子，“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我倒是觉得一大早起来喝一杯咖啡有助于提神。” “我知道您昨晚忙到了很晚，但是您也需要一份营养的早餐。”艾丽丝回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叫鲍勃出去给你买一份早餐？” “不用了，我在办公室里吃过三明治了。”赵括回道。 艾丽丝没好气道：“我知道，是昨天你叫吉姆帮你带的。” 看着赵括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艾丽丝换了一个方向道：“这样跟您说吧，因为你喝咖啡的次数日渐频繁，导致我们区里多了一笔财政开支，而且还需要有人不停地给你磨咖啡豆，这样一来就让这一名磨咖啡豆的警员完不成他本来应该做的工作。而如果专门请一个人来做这些杂事的话，我们就又要多出一笔开支来。很显然，狱警总司不会帮我们报销这一笔没有必要开支。” “吼~我原以为磨咖啡豆的工作一直是桑尼大妈在做，没想到竟然还浪费了我一名珍贵的警员的宝贵的时间？” “桑尼大妈不会做这种事情。” “为什么？”赵括反问道：“难道这不是很简单的一份工作吗？” “当然简单。”福克斯在一旁插嘴道：“但，实际上，我劝您还是打消这份念头。上次我值夜班的时候桑尼大妈好心帮我们磨了咖啡豆，嗯……怎么说呢？我在里面吃到了指甲盖，似乎还有一根头发丝。” 赵括瞪大了眼睛，“还好我们二十三区多了很多个警员，否则我都想象不到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艾丽丝提醒道：“可是现在，我们现在应该拿这件事情怎么办呢？” “简单至极。”赵括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我可以下命令，让以后二十三区的咖啡只专供我一个人，如果其他人想喝的话，只需要出一点小小的钱就可以了。这样一来，不仅节约了磨咖啡豆的警员的时间，而且还能够多出一笔额外开支。” 福克斯叫苦道：“头儿，您这可不地道。” 艾丽丝也跟着福克斯的话道：“先生，我们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好了，我知道了，无非就是想让我少喝几杯咖啡而已，我心里有数。”赵括又端着杯子朝着艾丽丝举了举，“干杯？” 艾丽丝无奈叹了一口气，从福克斯的桌面上拿起文件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福克斯看着艾丽丝的背影，低声朝着赵括道：“头儿，我觉得，艾丽丝不像是一个秘书了。” “那像什么？” “像一个管理您生活的大妈。” “嘿！福克斯，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赵括板着脸道：“你需要注意的是，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将声音放低一点，要不然会被她听到。还有一件事，我最近其实也这么认为。” 福克斯原本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心中忐忑不定，听到赵括的后半句话之后无奈地笑了笑。 他心说，自己以后还是少跟头儿讲这些玩笑话了，谁知道老大的心里在想这些什么？说中了他的胃口，自己不会有奖金，说错了的话，自己就可能大难临头。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伴君如伴虎。自己可不能像麦克那个白痴一样。 这句东方话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哦，记起来了，前些时候麦克在加急补习自己的东方常识，想要以此迎合头儿的胃口来拍马屁。那个时候他就对自己说过这样一句话，还专门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 只不过，麦克既然知道“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为什么还跟个白痴一样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就像此刻。 “头儿！早上好！” 赵括诧异地看了麦克一眼，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如果我没看错，又或者是时钟没有出错的话，现在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吧？你竟然会这么早来上班？真叫我讶异。” “如您所见，我其实一直都是一个称职的警员。”麦克摆足了架势，“就像昨天晚上的行动，虽然我并不是行动小组的成员，但是当组织需要我的时候，我毅然而然地站了出来，背上了重任。任务的成功，与我有莫大的关系。” 赵括失笑道：“是的，你昨晚确实是将索菲亚给背了回来，门口站岗的警员已经跟我说了。” 麦克讪讪笑了笑，他压低了声音道：“确实是够重的。” “但您知道，头儿，我说的‘重任’这个词儿，指的并不是这个。”麦克话锋一转道：“虽然您没在现场，没有看见我所做的努力，但是这不代表我什么都没有做。事实上，我做的事情可不止一件事，我不仅……” “头儿，头儿！”匆匆走过来的凯登打断了麦克的话，他神色疲倦，脸上又很重的黑眼圈，并且身上带着一股极为浓郁的咖啡味儿，想必他昨晚是一整夜没有睡。 赵括转头看向凯登，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柯默思？” 凯登点了点头。 “去我的办公室去说。” “好的头儿。” 眼看着两人就要往办公室走去，麦克急了，他连忙道：“头儿，我还没有说完呢！” 凯登疑惑地看了赵括一眼，赵括摆了摆手，示意先别急，然后转头看向麦克，“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昨晚表现得极为英勇，不仅顺利地帮助阿朗索完成了任务，在事后我的表现也同样令人侧目。” “嗯，好，我会记得你的劳苦功高的。” “不不不，您不用记得。”麦克大义凛然地回道：“我说这些话根本就不是让您感激我的意思，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没错，您当然不用将我的功劳放在心上，您只需要给我一点小小的帮助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我不理解你的意思，你是想说？” 麦克嘿嘿一笑，他搓了搓手指，“我的意思是，您想想看，如果做这种危险的工作没有奖励的话，是不是会寒了其他人的心呢？” “哦，我知道了。”赵括回道：“我以前竟然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多谢你的提醒。既然你有这份心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你。这样好了，如果下次再有危险的任务的话，不用你说，我一定会让你加入！然后告诉所有人，连麦克这种人每次完成危险的任务都从来不求回报，你们还在多想什么呢？” 麦克傻眼了，“不不不，头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 “我知道，”赵括拍了拍麦克的肩膀，“在其他人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你率先想到了后果，还主动为我排忧解难，你果真是一个称职的警员，也果真是我最贴心的下属。不！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都记在心……哦，对了，你说过我不必记在心里，因为这毕竟是你……义不容辞。” 说完赵括带着凯登转身往办公室走去，凯登回头看了呆愣的麦克一眼，低声问道：“他原本的意思是想找您要奖金吗？” “当然，不让呢？你还真以为他义不容辞？”赵括耸耸肩，“不过他真是，想的太多了，他完全忘记他被我叫去参加这次任务之前，他一直在偷偷地看色情杂志。” 说着赵括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全二十三区都是这样的警员该多好。那我就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免费为我工作，以惩罚的名义。而我就完全不必要为财政的事情发愁了。” 凯登面色古怪地想，自己以后还是少犯错为好。天下有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不知道，但如果有一份没有报酬的工作的话，他肯定不会干。 关上了办公室的门，赵括示意凯登坐下。 “要不要喝一杯咖啡？”赵括问道。 “不用了，”凯登苦笑着回道：“昨晚已经喝得够多了，我发誓我最近一周都不会再碰它。” “那可就糟了，因为以后或许二十三区没有免费的咖啡了。” 凯登愣了愣，“什么？” “不用放在心上，玩笑而已。回到正题上，你昨晚从柯默思的嘴里撬出了什么东西来？” 凯登神色凝重道：“您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想要杀你的幕后主使，也根本就没有在红魔方酒馆发布过任何的杀人任务。” “可是我们抓住的那一伙想杀我的杀手团队他们确实是在红魔方酒馆接的任务，我们已经证实了这件事不是吗？而且，在这起任务发布的当天，他也确实是去过红魔方酒馆。” “没错，但是那一伙杀手根本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们只是从一个地方得到了您的消息，但是那个传递的消息的不是柯默思。这样说吧，传递消息的人应该只是一个小弟。幕后主使只是在街上随便找了一个人让他传递一下消息也说不定。原本我们为莫里斯的话先入为主，一直确信柯默思就是想杀你的幕后主使。但现在我们仔细一想，我们根本就不能确定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实际上，柯默思说他以前根本就没有在意过二十三区，也根本就没有在意过您。他这句话确实是实话。” “这么说的话，我们确实是被莫里斯给骗了？” “不，莫里斯说的也是实话。”凯登回道：“柯默思他那天确实是去过红魔方酒馆。” 赵括皱着眉头，“那好，你有没有问他那天去红魔方酒馆究竟是做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他只告诉我他是去找一个人。但是在我问他究竟是见谁的时候，他不回答了。无论克尔怎么逼迫他，他也始终不肯透漏一个字。” 赵括转了转银币，“我见过这种情况，当初吓傻了的莫里斯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合盘拖出的时候，他却不肯说出关于尼克的任何一个字儿。他告诉我们，他所有事情都能够奉告，但是他不会透漏给我们关于尼克的任何一个消息。这说明什么？” 凯登试探性道：“他不敢？” “他确实不敢，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关于尼克的消息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以至于只要他告诉我们，无论接下里会怎样，他会死，而且下场很惨。” 凯登咂咂嘴，“您的意思是？” “显然，如果柯默思说出这个秘密的话，他会死，而且下场还很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这个秘密了。” 凯登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再加把油，争取将他的这个秘密给撬出来。必要时候，我需要里昂的帮助。” “不，不用了。”赵括回道：“你现在已经累得够呛了，你需要的不是撬出他嘴里的秘密，而是要好好休息一番。还有，我们并不是迫切地需要知道他的这个消息，我同时也认为这个消息对我们二十三区而言并不是那么重要。怎么说吧，我想知道这个消息不是因为我们有多需要它，我只是想让柯默思的下场很惨而已。” 凯登打了一个冷战，他不免在想柯默思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头儿。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宿舍休息了。” “放心，”赵括笑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扣你的钱的。”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昨晚从柯默思的嘴里撬出来的可不止这些话，有一些具体细节我记录在了纸上。我将这些记录漏在了监狱里，我离开的时候会让克尔的小帮手送过来的。” “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头儿。” 凯登说着起身正准备离开办公室，他确实是疲惫不堪。 “对了，还有一件事，”赵括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出门的时候通知艾丽丝，让她帮我把阿朗索叫过来。昨晚的行动似乎是出现了一些什么样的岔子，我很想听听看。” “我回去的时候会经过靶场，要不要我直接帮您把阿朗索叫来？” “不用，最近艾丽丝……怎么说呢？我只是想让她做做秘书的本职工作。” “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像是刚刚我提起的咖啡一样，玩笑而已。” 第七十八章 人鱼公主 “先生，您找我？”阿朗索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赵括抬起头来，“你来得可真够快的，我原以为我至少能在你到来之前将这一份文件给看完。” “如果我来得不合时宜的话，我可以在这里等一下。”阿朗索回道。 “看吧，阿朗索，这就是你无趣的原因。”赵括收起了文件，“算了，不用了，为了时间使用的最大化，我还是先将这一份文件给收起来了。请坐。要不要一杯咖啡？” “谢谢，但是咖啡就不用了。”阿朗索正正经经做好之后问道；“听凯登说您想询问一下昨晚的详细情况？” “是的，我想要知道你们在逮捕柯默思之时所经历的所有细节。”赵括回道：“原本我是想找索菲亚的，毕竟她才是第一视角者，但是，索菲亚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她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也希望她能够好好休息一番。因此，我就只好找你了，希望这次行动的领头者不会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我不敢保证我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尽量会将整件事情给您还原出来，头儿。” “洗耳恭听。” 阿朗索好好回忆了一下昨天逮捕柯默思之时所经历的所有事情，又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开口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们所遇见的场面跟莫里斯所说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在夜幕时分，大致是八点钟，柯默思跟他的保镖走进了莫里斯所说的那一条小巷子。他的保镖叫强森，是一个壮汉，我并不能确定他的保镖是不是异能者，也不能确定他的实力，因为他死的够快。” “柯默思经过了那一条巷子之后去到了普尔顿商业居住区，他从这个居住区的大门走了进去，走进了一户人家的家里，然后他在那里停留了大致十分钟的时间，然后他匆匆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并不是从大门走出来的，而是翻过了居住区的城墙。” 赵括微微挑眉，“你说柯默思在普尔顿商业区的一户人家的家中停留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很快走了出来？” 阿朗索点了点头，“我们原本以为这里就是他情妇所居住的地方，若不是索菲亚提醒我们的话，我们就准备在他的离开的时候就下手了。” “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赵括反问道。 阿朗索想了想，“我们原本以为是索菲亚侦察出现了错误，但我们选择相信了索菲亚，于是“没错，柯默思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会使出这么一招来确实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阿朗索又道：“但是又让我疑惑的是，柯默思在离开普尔顿商业居住区一段时间之后，他停了下来，随后就有第三个人跟了上来，是一个女人。” 赵括眯着眼睛，“我再确定一遍，你是说在柯默思离开普尔顿居住区之后，他等候了片刻，然后与一个女人结伴而行？你是亲眼看见的吗？” 阿朗索摇摇头，“不，我并没有亲眼看见，这是索菲亚告诉我们的。我们相信她。” “同伴之间的信任是必须的，接着往下说。” 阿朗索又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他回道：“接着，他们三个人在北街附近弯弯绕绕，走进了一个小别墅。在别墅里柯默思停留了很长的时间，然后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柯默思以及强森。” “小别墅？”赵括心中一动，“你能够告诉我这个小别墅的具体细节吗？” “当然，这个小别墅位于北街的西北部，但是并没有超过索菲亚的红温视界的范围。对了，这个别墅就位于多米尔多伦斯餐厅的东部大致三百米的位置。”阿朗索努力回想，“我当时和兰瑞莎就躲在别墅正前方的一棵大树背后，我记得这个小别墅的构造与我们常见的别墅不同，风格也有很大的诧异。再多的话，我就不知道了。抱歉，因为当时的天色确实是黑得厉害。” “没关系，继续往下说。” “然后柯默思与强森两个人离开了别墅，就在这个别墅不远的一条巷子里，我们逮捕了他。” 赵括将阿朗索的描述又重新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良久之后他道：“也就是说，这次行动不合理的地方就是，柯默思走进了普尔顿商业居住区，在里面呆了很短的时间，然后他出来了，这时候他的队伍出现了第三个人，是一个女人。随后，他们三个人走进了那个别墅，出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却不在他们的队伍之中，是这样吗？” “正是，头儿。” “告诉我，阿朗索，你认为这个女人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身份？”赵括拿手指点着桌子问道。 阿朗索犹豫了片刻，“我觉得这个女人并不是他的情妇，她更像是一个……像是一个引路人。” “没错，引路人。她的任务就是将柯默思带到那个别墅，她为什么没有和柯默思一起从别墅出来？因为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阿朗索皱着眉头，“这么说来，住在别墅里的人才是柯默思的情妇？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括笑道：“到现在，你还认为柯默思是去见自己的情妇吗？” 阿朗索回道：“可是莫里斯就是这样告诉我们……” 他话说了一半忽然闭上了嘴，“您是说莫里斯骗了我们？” “不，莫里斯当然没有骗我们，他告诉我们的都是实情，只不过添油加醋了一番。他暗中调查了柯默思，发现柯默思每周的同一个晚上都会经过北街的那一条巷子，在他看来，一个男人在晚上如此偷偷摸摸的，就只能是与自己的情妇会面了。但是他见过柯默思与一个女人相拥互说情话吗？他当然没有见过，他只不过是这样想而已。” 话音刚落，赵括就听见桌上的电话传来了叮铃铃的响声。他将话筒放在耳边，并没有说话，然后他抬起头来冲着阿朗索笑道：“说什么来什么，是莫里斯。” “今天我没有看见柯默思，是不是你们已经得手了？”莫里斯焦急问道。 “是的，没错，这是一个令你开心的好消息吧？” “那么他有没有查出什么东西来？有没有将上次的那件事查到我的头上来？” “看来你对这件事情十分在意，但是你放心，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赵括回道：“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消息，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告诉你。” “什么消息？” 赵括沉默了半晌，然后挂了电话，转头冲着阿朗索道：“我突然又不想告诉他了，谁叫他在这次的情报之中对我们做了隐瞒呢？” 阿朗索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你带上两三个身手矫健头脑灵活的好手去查一查那栋别墅的底细，记得不要暴露自己。” “好的，头儿，那么关于普尔顿商业居住区呢？我们要不要也同时查一下？” “不用了，那个地方应该只是一个临时接头点。”赵括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记得将麦克叫上，毕竟他义不容辞。” ……………… ……………… 下午三点的时候，阿朗索回到了二十三区。他一刻也不想耽搁，匆忙走进了警长办公室。 “查到那栋别墅的底细了吗？”赵括问道。 “查到了，那栋别墅是人鱼公主杰奎琳的产业。” 赵括敲着桌面，“吼~人鱼公主杰奎琳？我还只是在一个月听说过她的名字，我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够跟她有了交集。柯默思，呵，柯默思。莫里斯永远也想不到，一个男人每周偷偷摸摸地经过巷子，其实并不是为了自己的情妇，而是自己的野心。” 说完赵括披上了警长外套，他站起身来，“好了，阿朗索，这次你做的很好。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我现在也应该去见一见柯默思这个小可怜了。” “下午好，麦克！”走出办公室之后赵括冲着一脸郁闷的麦克打了一声招呼。 “好，头儿。”麦克的声音有气无力。 他觉得赵括的这声问好纯粹是想恶心自己而已。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给麦克问了一声好之后赵括没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地下监狱。 “头儿？你怎么来了？！”克尔瞥见了赵括的声音，他一把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你来看看，我为自己准备的办公室怎么样？” 在克尔见过赵括的办公室之后他一直叫嚷着以自己的地位自己也应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赵括原本想在办公区里给他划一间，但是克尔兵不乐意，他更喜欢在地下监狱里给自己建造一个。 而前些时候二十三区的人手短缺，也没有谁有闲工夫来为他置办这些事儿，因此就一直没理会他。在新一批的警员入职，克尔这个监狱长拥有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狱卒，他就开始为自己的办公室操心了。 好长一段时间都能够听见地下监狱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在昨天声音终于停了下来。赵括原本以为克尔放弃了，没想到克尔已经给自己打造好了。 还别说，这间由一个牢房改造成的办公室还确实是有些味道，想必这几天牢房里的犯人都过的不算太好。 赵括笑了笑，“很不错。” “就只是不错吗？” “非常好，完美绝伦！” “哈哈！我就知道我的这间办公室是独一无二的！”克尔兴奋地叫嚷着，“我以后还打算将这个地下监狱给扩建一番，在里面装一个小型的斗技场，这样一来，我就可以随时随地进行真男人的搏斗了！哈哈，想想我就觉得兴奋！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不不不，不能等待以后了，我担心我会因为这件事儿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我现在做下了决定，我打算今天就开工！小的们，给我兴奋起来！” 听到这句话之后，周围的几个囚犯都苦了脸。反倒是奈尔森挺兴奋的，反正他是监工，卖苦力的都是这些苦命的囚犯，跟他可没有多少的关系。 “嗯……不错……想法很好……”随口敷衍了克尔几句之后赵括问道：“柯默思在哪里？” “柯默思？你说的是柯默思？你说的是昨天晚上我们审问了一个晚上的柯默思？” “抱歉，我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二个柯默思。” “不不不，当然没有第二个柯默思，我只不过是最近看了一本书，是一本关于监狱长的小说。故事是什么我早就忘了，但是我记得书里面的监狱长就是这样说话的，我觉得很酷！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嗯……不错……我也觉得很酷……既然如此，柯默思在哪里？” “就在那个小牢房里！”克尔指着一个阴暗角落道：“吼~这个小可怜，我都不忍心再次折磨他了，他究竟是犯了怎样的苦才会遭受这样非人的待遇？命运竟然是如此的不公，让他被迫蹲在这阴暗潮湿里的监狱，绝望而无助地度过自己灰暗的后半生。” 赵括异样看了克尔一眼，“我没有想到过你会说这样的话。” “书里面的监狱长就是这么对一个囚犯说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括觉得自己不能跟克尔再次瞎扯下去了，他快步走到柯默思面前，敲了敲铁栅栏，“你好啊，柯默思。” 柯默思微微抬起头来，他一脸疲倦，眼睛似乎是要从眼眶之中掉落出来，与昨天的模样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抱歉，我看你的模样似乎是不大喜欢这里，我原以为你会喜欢的。”赵括调侃道：“毕竟克尔第一次进入这里的时候他差点没兴奋地跳起舞来。” “我作证，他说的都是真的。”克尔大声喊道。 柯默思没吭声，赵括便又道：“好了，让我们放下这些虚伪的客套吧。告诉我，你那天去红魔方酒馆究竟是去做什么？” “呵呵，”柯默思说：“你尽管折磨我吧，我永远也不会开口。” “我当然不会折磨你，其实我来是想问另一个问题，”赵括轻松道：“人鱼公主给了你怎样的许诺能够让你去背叛尼克呢？如果可以的话，我其实也想分一杯羹。” 第七十九章 杰奎琳的邀请函 听到这句话之后柯默思猛地抬起头来，他眼神复杂，晦暗不明，最后他低下了脑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你只是不愿意和我提起这件事情而已，是吗？”赵括揶揄笑道：“现在我手里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你的否认在我的眼里看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什么证据？！” “哦，你竟然如此着急，我原本以为你能够处变不惊，没想到你还是露了马脚。” “我并不是着急，我只是想知道你究竟要怎么样污蔑我而已。”柯默思回道。 赵括摇摇头，“谈不上污蔑，我也没有必要对一个阶下囚来撒谎。但是你知道的，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活得更长一点，而你，柯默思，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对吗？” 柯默思冷哼一声，“你放弃吧，我确实是一个聪明人，而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样的情况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你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不让我会让你知道后悔的。不！你已经将我惹恼了，你必将付出代价。你会死得很惨，我发誓。” “你看吧，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了。”赵括摊摊手，“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够从这里出去呢？” 柯默思咬紧牙关，“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显，柯默思。”赵括回道：“首先，这里是狱警司，是专门惩治罪犯的地方。而你杀过人，这是你亲口说的，我完全有理由将你处决。还有，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一个人的消失不是最常见不过的吗？” “你如果杀了我的话，尼克会向你寻仇的！”柯默思咬牙切齿道：“所有人都知道，对尼克的下属动手是一件多么愚不可及的事情。这倒不是因为尼克有多体恤他的下属，而是他认为，如果有人对他的下属动手的话，那么就是在明着打他的脸，尼克受不了这种侮辱。我奉劝你最好仔细想想。” “你以为我每天清晨起来喝一杯咖啡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前一天晚上我已经想的够多了。我当然知道尼克会因为你而对我拔刀相向，但是所有事情我都已经做得密不透风，他怎么会知道呢？” 柯默思冷笑道：“纸包不住火，世界上也永远没有不漏风的墙。你以为你瞒得了一时，能够瞒得了一世吗？” 赵括诧异道：“哇哦~我原以为这句话应当由我来说才显得正义感十足，没想到从你的嘴里吐出来竟然也如此合适。” “不要再讲这种无聊的冷笑话了，如果你还有什么把戏的话，尽管向我使出来好了。” “那好吧，让我们换一个角度想一想，”赵括回道：“如果尼克知道他的下属是一个间谍的话，他会不会因为失去一个别人安插在这里的间谍而恼火呢？” “我说了我不是！”柯默思恼怒道：“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你以为尼克会相信你的这番鬼话吗？你这个白痴！” “吼~我原以为你身上已经足够肮脏已经不需要我来泼脏水的了。” 柯默思沉默了很久，“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肯放我出去？我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不会从这里走出去的。除非你将你所知道的所有事情向我和盘托出。” “我再次提醒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不放了我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括无所谓道：“如果有后悔的那一天的话，我一定会拿一炷香祭奠你的亡魂，然后向你忏悔我为什么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想必那个时候你一定会觉得很痛快吧？” 柯默思眼神不定。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你的倔强，柯默思先生，你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因此，我愿意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说吧，你认为哪个会让你的亡魂走得更加安心？是被烧成灰撒向大海灵往神国天际，还是被抛尸荒野魂归故土幽冥？” 柯默思深吸了一口气，双眼瞪得溜圆，他拳头紧握，手上的青筋犹如黑腹蛇一般顺着胳膊蜿蜒而上。 最后，他吐出了郁结在心中的这一口浊气，整个人的精神也就跟着瘫软了下去，像一堆将要腐臭的烂泥。 “你赢了，我什么都告诉你。”他回道。 “看来你还是做出你的选择，我早就说过，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的了。合作愉快，柯默思先生。” ……………… ……………… 柯默思将所有他所知道的一切全都如实告诉了赵括，但是从地牢之中走出来之时，他的脸色却不显得有多好看。 是的，原本他应该足够欣喜，但是知道柯默思嘴里的一切之后他却开心不起来。 人鱼一族。 杰奎琳。 柯默思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他不敢做出背叛尼克的事情，但是他的野心却不甘于他永远止步于此，于是才有了下文。 在尼克给他的重要的任务失败了之后，虽然尼克没有杀他，但是却不再会重用他，甚至还隐隐约约想要将他赶出尼克家族的核心圈子。 眼看着原本在自己面前没有多少威风可言的莫里斯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又看着原本以自己马首是瞻的几个新人现在竟然都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对待他，柯默思咽不下这口气，他也不希望自己这一辈子就止步于此。 他知道，唯一能够让自己重新得到尼克的重用的机会就是查出那一晚截货的人究竟是谁。只要能够查出对面那一伙人，然后揪出出卖自己的人之后，他才能够重新回到他自己原本的地位上。 他又重新回道了事发现场，但是对面的人将现场收拾得极为干净。就算是事发的时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的可疑的消息。 他托人打听消息，又花钱从南街的军火贩子手里买了不少军火交易的纪录，顺着这些纪录他一个人一个人查，但是没有任何的收获。 就在他绝望之时，有人找到了他的头上，是杰奎琳的人。 杰奎琳的人告诉他，如果他愿意为杰奎琳提供几个尼克的情报的话，那么杰奎琳会很乐意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 出卖的尼克的人无一不是惨淡而收场，最开始柯默思犹豫了。但是在一系列的失望之中，他终于还是选择了自己。 而那一天去红魔方酒馆，就是为了找杰奎琳。而此后每周的同一时间，他也需要赶往那一个小别墅跟杰奎琳的人接头。 他告诉了杰奎琳关于几个尼克的重要消息，但是杰奎琳却没有向他和盘托出。他很恼火，但是无能为力。 他告诉赵括，从头至尾，杰奎琳就没有告诉过他什么消息，而关于赵括被刺杀的事情，他说自己根本就不是幕后主使，甚至自己练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用不着凯登来辨识柯默思的话，赵括相信柯默思说的都是真的。 在经过昨晚的审讯之后，柯默思知道二十三区有辨识真话与谎言的方法，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他更知道的是，如果自己敢有半点的隐瞒，那么自己面前的这个东方人男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他爱惜自己的这条命，比谁都爱惜，也只有他自己爱惜。 “人鱼……杰奎琳……” 赵括一直在念叨着这几个单词，他不知道杰奎琳究竟是不是真的知道那次截货的人是二十三区，是对方从一开始就在调查自己，还是自己在最近的一段时间与她发生了什么碰撞以及交集。 而刺杀自己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赵括头疼得厉害。 弗洛尔德斯就像还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沼泽，所有令人作呕的野兽尸骨与腥臭腐木在这里都是最为寻常不过的东西了。当你踏入整个黑色的沼泽之时你才知道，你所为之担忧的泥沼与毒虫都只是小小的阻拦，而真正的魔鬼则是躲在深深的泥沼之中，他们抓住你的脚，将你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在这个淤臭的沼泽之中，所有人都不可逆地往下深深陷入，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真正的魔鬼究竟是谁。 以前有没有人想过要将一个死寂的沼泽变成花田呢？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是，陷入沼泽的人，终将变成枯骨。 “先生，您怎么了？” 艾丽丝关切地看着失神的赵括。 “没事儿，”赵括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末了他心中一动，问道：“你对人鱼一族有所了解吗？” “人鱼？”艾丽丝没有多问，她道：“您想知道关于人鱼一族哪个方面的事情？” “随便，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艾丽丝理清了头绪，她回道:“人鱼一族是生活在赫斯比伦海区的种族，他们有着人的上身以及鱼的尾巴，他们天生就能够在水中呼吸，特殊的身体结构能够让他们承受我们根本承受不了的巨大水压，并且在水中的速度无人能及。” “因为在海洋之中的得天优势，在蒸汽工业兴起的年代，他们成了海洋商贸的领军人物。他们的海上贸易遍布整个世界，有着‘大海之子’的美称。又因为他们生来就俊美非凡，交际能力强大，因此他们与世界的各个国家都有着密切的联系。” “在整个世界爆发战争之时，也就是第一次世界战争之际，他们没有被卷入战争的漩涡。因为陆地与海洋的天然差距，以及种族之间的差异，人鱼一族没有想要占据陆地，同时也没有一个国家愿意在海洋上与人鱼开战。因此，在第一次世界战争之中，人鱼一族成为了军火的贸易巨鳄，他们周转与各个国家之间，为自己牟取暴利。也因为这件事，人鱼的名声降得很低，甚至在一些国家之中成了恶贯满盈的代称。” “但是海洋贸易是世界永远也隔断不了的重要商业通道，海洋之中的丰富矿产也没有任何一个陆地国家想要放弃。虽然现在许多国家都仍然与人鱼一族建交，但是也会留有几分防备之心。因为谁也不确定八面逢源的人鱼会不会在自己最关键的时候插自己一刀。” “而在五百年前的黑色大爆发事件之后，世界上出现了变异者，有些变异者可以像人鱼一样自由地在水中遨游，一些变异者强大到可以一个人覆灭一支军队。有了这些变异者之后，陆地上的人开始不满足于人鱼将整个海洋占据在自己手中，他们开始向海洋进发，组建自己的舰队，开发自己的海上贸易通道。如果以前其他人敢如此大规模地组建自己的舰队的话，人鱼一族会秘密扮演‘海盗’的角色，摧毁舰队，抢夺货物。以前，在海洋之上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而现在不同，如果有一个强大的变异者镇守这个舰队的话，人鱼一族也需要掂量三分。” “面对这样的情况，人鱼一族也不敢立场坚决地将所有人都赶出海洋。毕竟在第一次世界战争之际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他们的名声降得很低，如果这次还与全世界作对的话，他们自己也难以下台。在一次世界议会之上，议会通过了海洋与陆地属于全世界的文案，除去赫斯比伦海区以及赫斯比伦周围的庞大海区之外，其余的海洋属于全世界。这也就代表着人鱼的领土有了明确的划分。” “虽然现在海上贸易仍然是人鱼一族占大头，但他们心中也同样不舒服。毕竟以往所有的海洋都属于他们，而现在只有一个小小的赫斯比伦海区。当然，赫斯比伦海区的面积不小，但比起所有海域来，也称不上广袤。失去了将近一半的海上贸易利益以及大部分的海洋资源的人鱼开始向陆地进军，他们以‘海洋与陆地属于全世界’的名义开始在陆地建立自己的工厂，并逐步稳固了下来。现在，在不少的沿海城市都能够看见他们的身影。” 一口气说完这么一段话，艾丽丝有些口干舌燥。 赵括想了想，正准备问话的时候忽然听见吉姆喊了一声，“头儿，有您的信！” 我的信？ 赵括接过来，将其拆开仔细看了看，随后脸色就开始逐渐难看起来。 “怎么回事？先生？”爱丽丝看着赵括面色不对劲，连忙问道。 赵括沉声道：“这是一份邀请函，邀请人是杰奎琳，她想邀请我共度晚餐。” 第八十章 赴宴 “共进晚餐？她？凭什么？”艾丽丝的眉头蹙得厉害，“她凭什么邀请您共进晚餐？您以前见过她吗？还是说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交情？” “好了，艾丽丝，谁说一起吃饭就必须要有交情呢？”麦克笑眯眯地道：“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吃一顿饭难道不应该是极为正常的吗？再说了，要是没有这一顿饭哪里来得交情呢？” “你不要打岔，麦克。”艾丽丝娇声训斥道：“你懂什么？对面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是杰奎琳!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你应该比我要明白，在这里的人有几个是好东西？” 麦克摊摊手，“我就是一个好货色。”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货色，行不行？但是麦克你要明白，对方可是杰奎琳，弗洛尔德斯六大黑帮之中她就是其中一个的首领，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儿你以为她做不出来？” “这可不一定。”麦克不以为意道：“不管怎么说，对方是一个女人。女人嘛，最后总是会选择嫁人的。” 爱丽丝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啊，说不定杰奎琳就是单纯看上了头儿呢？你想想看，晚餐，多么温馨、浪漫而又有情调的一个词汇。现在是上午，为什么杰奎琳不邀请头儿吃午饭，而是选择了晚餐呢？这就不免让人多想了。这个时候你就不应该将杰奎琳看成一个黑帮头目，而是应该将她单纯地看成一个女人。” “可是对方是人鱼！” “人鱼？人鱼怎么了？人鱼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人鱼就……”说着麦克愣了愣，“哦，对了，不好意思，我确实忘了人鱼的下半身与我们不同了。” “好了好了，麦克！”赵括不耐烦地打断了麦克的话，“我现在希望听见的不是争吵，而是希望你们能够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以及猜测。告诉我，为什么杰奎琳会突然想请我共进晚餐？” “我不是说了吗？她可能只是单纯地爱慕你而已，头儿。虽然对方是一个人鱼，但是，嗯……这个，说不定她想玩玩异族情调呢？你知道的，这比较……刺激！” “闭嘴，麦克！”瞪了麦克一眼之后艾丽丝猜测道：“会不会和柯默思有关？” “柯默思？”赵括下意识地往地牢的方向看了一眼，“为什么这么说？” 艾丽丝回道：“我们不是已经证实了柯默思跟杰奎琳的黑帮有联系了吗？会不会因为柯默思被捕，而杰奎琳才会跟我们主动联系？” 赵括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抓住了柯默思？我们已经做得够隐蔽了。如果杰奎琳能够会知道的话，那么尼克会不会知道这件事？” 艾丽丝没再回话，那面麦克却道：“头儿？您光靠一昧的猜测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对方的意图的，只有您坐在饭桌上与杰奎琳面对面交谈的时候，您才会知道她真正想做什么。就像一个黑盒子，我们如果不将这个黑盒子打开的话，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赵括诧异地看着麦克，“吼~麦克！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你竟然能够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来。告诉我，这话究竟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是还是你从书上看的？” 麦克一瞪眼，“这当然是我自己说出来的，当然了，这也离不开我丰富的人生经历以及从书本之中汲取的知识海洋。” “好吧，智者先生，告诉我，我怎么才能够知道这次晚餐不是鸿门宴呢？” “鸿门宴？什么意思？这又是你们东方的俗语吗？” 艾丽丝提醒道：“意思是这次邀请是不怀好意的。如果先生去参加这次晚餐，而对方又准备在这次晚餐上对先生下手该怎么办？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是别人的主场。” 麦克想了想，问道：“对了，头儿，邀请函上有没有告诉你地址？” “当然，”赵括看了一眼邀请函，“是在弗洛尔德斯中心的维尔纳斯酒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您就不必要担心了，没有人会在维尔纳斯酒店动手的。” “为什么这么说？” 麦克回道：“维尔纳斯酒店是老约翰手下的重要产业，也就代表着你们共进晚餐的地方是老约翰的地盘。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老约翰的地盘上动手，这与直接跟老约翰开战没有什么差别。而一个聪明人，是不会在弗洛尔德斯跟老约翰开战的。” 赵括来了兴致，“都说老约翰，老约翰，麦克，告诉我，这个老约翰究竟是什么人？他的手底下是有一支军队，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实力强劲，能够抵得上一支军队的变异者？” 麦克挠挠头，“这个我确实是不清楚，在我出生的时候，老约翰的威名就已经在弗洛尔德斯打响了。如果要说我们这里谁对老约翰最清楚的话，那就只能是约里克了。毕竟约里克年轻的时候就加入了二十三区，那个时候老警长还在任职，老约翰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发家的。” “能不能说的更加详细一点？”赵括问道。 “这么说吧，那个时候的老警长与老约翰就和你跟尼克的关系是一样的，两个人是死对头。唯一不同的是，现在是你躲着尼克，害怕被尼克一锅端了，而那个时候则是老约翰躲着老警长。” 赵括黑着脸，“我也没有让你说的这么详细！” “现在能不能让话题回到正道上？”艾丽丝插嘴道：“要知道，现在我们可没有时间去理会老警长与老约翰之间的关系，我们应该操心的是这份邀请函，以及为什么杰奎琳邀请先生的目的，不是吗？” “当然，”麦克嘟囔着回道：“可是任凭我们如何猜测我们也不可能弄明白杰奎琳的真正目的，这也是正确的不是吗？还有，反正这次晚餐对头儿而言没有任何的危险，为什么不参加呢？” 艾丽丝咬着嘴唇，她转头看向赵括：“先生，您怎么看？您要接受这份邀请吗？” “麦克说的没错，反正接受这份邀请对我而言美欧任何的危险，为什么不呢？”赵括回道：“我们二十三区要想在弗洛尔德斯立足，尼克、杰奎琳、卡罗尔、希伯来、莉莉丝，乃至老约翰，这几个人我们一个也逃离不了直面的那一天。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参加，有利于提前了解杰奎琳，对我们今后的发展有帮助。如果我畏畏缩缩拒绝这次邀请的话，那么传出去的话，我在弗洛尔德斯还有什么威信可言？我可不愿意今后别人称呼我为胆小鬼！” “可是先生……” “不用说了，”赵括摆摆手打断了爱丽丝的话，“换一个方向说，你不是说过人鱼一族的人都是天生的俊美吗？要知道，我是很难拒绝一个美女的邀请的。” ……………… ……………… 维尔纳斯酒店称得上是弗洛尔德斯的招牌建筑了，恢弘大气的建造风格，豪奢的装修，让每个看见这个酒店的人都是眼前一亮。 与波林克鼓楼的差距很明显，波林克鼓楼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古老建筑，而维尔纳斯酒店则是近二十年之内建造的，在十年之前又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装潢，让这个酒店的风格更接近于现代。 尤其是到了夜晚时分，维尔纳斯酒店不眠的华灯将这个酒店周围数百米的建筑群都笼罩在其灯光之中，将这一个地带变成了彻底的不夜城。 如今是晚上七点半，赵括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行走在弗洛尔的中区的街道之上，他稍稍抬起了自己头上的帽子，环顾周围。 与其他地界不同的是，弗洛尔德斯中区像极了一个治安良好的城市，这里没有西街的醉鬼，也没有东街的乞儿，也没有北街与南街常有的叫骂纷争。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穿得极为体面，似乎每一个人都是接受了良好教育的绅士小姐。 但是赵括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 乞讨的流浪儿不敢在老约翰的地盘上乞讨，醉鬼也只会倒在西街的巷子里，而罪犯们则更加不敢在老约翰的地盘上放肆。 在老约翰的威名之下，中区俨然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心生向往的都市，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表面。 当穿着得体的绅士脱下身上的礼服之后，他们就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当谈吐不凡的贵妇人丢开这些虚伪的礼仪之后，她们就与街边卖肉的妓女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没有人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老约翰的颜面。既然老约翰喜欢绅士与小姐，那么他们就成了绅士与小姐。如果老约翰喜欢有秩序的都市，那么他们就一定会是最恪守律法的良民。 没有人会试图纠正，没有人会撕开这份脸皮。正如同没有人会刻意去数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的尸体的数目究竟是多少，又如没有人会去祭奠死在这一层虚伪假象背后的亡魂。 赵括缓缓走到了一个富丽的酒店门口，酒店大门上的霓虹灯放肆闪耀，维尔纳斯这个词用各种颜色的霓虹灯刻画得格外艳丽。 “先生，请问您需要进晚餐还是需要预定房间？”一个打着领带的服务生走了过来，他恭敬地冲着赵括问道。 赵括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一张邀请函，他看了一眼，然后回道：“带我去2302包厢。” 服务生仍旧是恭敬的脸色，“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人。”赵括道。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维尔纳斯酒店里的人络绎不绝，有高声谈笑的绅士，有羞红了脸的贵小姐。他们如同真正的贵族一般在餐桌上品尝着红酒与甜点，并毫不在意这一顿晚餐需要花费的是多少矿工的救命钱。 赵括隐约知道了老约翰如此做的目的了，除去个人的喜好之外，这样做无疑是能够为自己牟取最大的利益。 这些人在这里享受了贵族的待遇，他们将自己代入成一个真正的贵族。而贵族最起码的就是，不会吝啬于自己所享受的豪奢。 既然享受了这一份虚荣，那么他们就在虚荣心的驱使下，大方地为自己的虚荣买单。 稍稍压低了帽子，赵括跟着这个服务生走到了一个包间面前。他看着门牌上写着的“2302”几个数字，稍稍犹豫了片刻之后敲了敲门。 “清进。” 房间内传来了一声悦耳的清脆声音，赵括挑了挑眉，都说人鱼是天生的歌唱家，现在他信了。 但是他更加想要确定的是另一句关于人鱼一族的描述。 于是他推开门，看见一个绝美的小姐优雅地坐在临窗的座位上品尝着红酒。 她留着一头褐色的波浪长发，两只眼睛犹如碧海一般无暇。 她冲着赵括笑道：“想必，您就是那位新警长？东方人警长？” 赵括没有回话，他脱下帽子坐在这个小姐的对面，然后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这个小姐的下半身。 是被晚礼服裹住的双腿。 这位小姐眯着眼睛，她似乎是不大喜欢赵括的眼神，她说：“我不知道原来这位新警长也是一个色胚子。” 赵括收回了目光，他随手端起面前的红酒喝了一口，“我不知道人鱼姑娘竟然也能够生出一双腿来，我原以为在我对面的座位会是一个巨大的鱼缸呢。哇哦，可真要人的老命。” 小姐微恼，“请注意你的言辞，先生。想必你不希望我们之间会产生矛盾。” “吼~你这是什么话，美丽的小姐。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是我们之间原本没有任何的冲突呢。” 这位姑娘放下了酒杯，“我认为一个男人在一个美丽的女人面前应该不会有任何的警惕性，看来我想错了。” “你当然没有猜错，小姐。”赵括回道：“只是在黑暗的笼罩之下，所有的绝色都只成了一具无用的皮囊。” “让我猜猜看，你不会是一个哲学家吧？” “你猜对了，在此之前，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渔民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小姐脸色似乎不大好，赵括将酒杯往对面举了举，“说了这么久，我还没有说任何一句虚伪的客套话。见到你很高兴，我是二十三区新任警长，赵括。” 于是这位小姐也满面笑容地端起了酒杯，“你好，杰奎琳。” 第八十一章 唠叨妇 晚秋的弗洛尔德斯并不显得有多冷清，在这样清冷的天气之中，大多数人更加愿意窝在温暖的家里喝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而在弗洛尔德斯里的富贵老爷与小姐的生活确实是如此，但住在弗洛尔德斯里的人并不仅仅只是这些衣食无忧的人，更多的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穷苦人，例如街边的流浪儿以及住在贫民窟里的老实人。 事实上，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老实这个词汇可不算是一个褒义词，它代表着的是穷苦的原罪。 赵括通过窗户看着维尔纳斯酒店楼下不急不缓走过的绅士，就又想起了那些为了一个黑面包而大打出手的孤儿。 所有的强权的豪奢都是建立在更多人的苦难身上，就如同大多数的快乐都是亲眼目睹别人的痛苦。听起来很像是玩笑话，细细一平则觉得有些不堪入耳，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 身强力壮的孩子能够从身体瘦弱的孩子手里抢来黑面包，然后他吃饱了，就有力气为自己下一块黑面包打架。而被抢走面包的孩子则愈加瘦弱，在争夺面包的过程中也就连连失败。 强壮的人只会更加强壮，但是瘦弱的人也或许会有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刻，那就是他的尸体会被挂在波林克鼓楼之上。 赵括收回了目光，他转头看向杰奎琳，笑道：“我想，你专门邀请我来吃饭不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在这里静坐着。” “当然不是，不过你好像有很多心事？”杰奎琳意味深长地看着赵括，“妈妈说过，当一个男人有心事的时候你永远也不要去打扰他，我将我妈妈的话奉为真理。” “吼~我原以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小姐应该是一个叛逆的刺猬呢？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个听妈妈的话的乖孩子。” “当然不是，听长辈的话永远都是对你的最大的帮助，我深深知道这个道理。”杰奎琳慵懒地摇晃这红酒杯，“妈妈告诉你，你要有礼貌，会得到别人的欣赏。妈妈告诉你，你要有爱心，会得到别人的喜爱。妈妈会告诉你什么是事情你该做，什么事情你不该做。比你年长大半辈子的人总能比你多很多的经验，这是你永远也体会不到的真理。” 说着杰奎琳望向窗外的波林克鼓楼，她调侃道：“你看，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的那些苦命儿，他们要么就是冒犯了大人物，要么就是做了自己不应该做的事情。你猜在他们小时候他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他这些道理？当然告诉他了，只是他们从来不听他妈妈的话而已。” 赵括说道：“不，他们很可能只是没有妈妈而已。” 杰奎琳摇晃红酒杯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她稍稍沉默了片刻，然后嫣然一笑，“这能够怪谁呢？命运往往就是如此不公，你得学会接受。” “这确实怪不了谁，命运也确实就是如此的不公，但我们要学会反抗。” “会反抗的狗最终会被送到斗兽场上去。” “不会反抗的狗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杰奎琳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了，哲学家先生，我现在已经确信你是一个哲学家了。” 赵括微微挑眉道：“是吗？看来我还得想想办法让你相信我曾经也是一个渔民。” “我不喜欢开这种玩笑，说真的。而我专程找你来，也不是为了跟你开这些玩笑的。” “洗耳恭听？” 杰奎琳稍稍抿了一小口红酒，眼神落在了窗外，神色轻松，有如与自己亲密的人随意闲聊。 她说：“柯默思现在在你的手上？” 赵括面不改色，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为什么这么说？” “昨天晚上柯默思从我家出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告诉我他在一条阴暗的巷子中见到了打斗的痕迹。于是我猜想，柯默思肯定是遇上了麻烦。” “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出现打斗的痕迹不是很寻常的吗？” “当然很寻常，简直是再寻常不过了。但是怎么说呢？人鱼姑娘总有一种神奇的感觉，你们常常把它称作第六感，而唯一的区别就是，人鱼姑娘的第六感常常是真的。”杰奎琳回道：“我听到了我手下这么说之后，我就觉得柯默思有麻烦了。所以我今天特地找人联系了他，发现确实是不出我所料。我的手下根本就联系不到他。” 赵括耸了耸肩，“说不定他只是觉得你太过刻薄而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的联系也说不定。” “我很刻薄吗？”杰奎琳微微前倾，她注视这赵括的双眼问道。 赵括笑了笑，“我原以为你会回答说柯默思有不能拒绝与你联系的理由。” “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差别了，这很好，这代表着我还是一个惹人痴迷的女人。”杰奎琳显得很高兴，不过她话锋一转道：“不过柯默思确实是有不可拒绝与我联系的理由，所有我就在想，他是不是被人抓走了？要么就是被人杀了。那么是谁干的呢？我又在想。想来想去，我就想到是你了。” “这也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赵括回道：“我原以为你会搬出证据，但是你只是光靠猜测。” 杰奎琳满不在乎道：“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答案就够了。” “但是在我看来，答案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杰奎琳又稍稍抿了一口酒，“你知道的，柯默思是尼克的手下，但是他与我有联系，确切地说，他是最近才跟我有联系的，我想，你也知道是为什么。” 赵括摊摊手，“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么你就不妨说开吧。” 杰奎琳瞥了赵括一眼，“我原以为你会反驳呢。” “显而易见，我是一个聪明人。” “好的，聪明人，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但唯一的不喜欢的就是我面前的聪明人总是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了我的下半身。” “有一说一。”赵括回道：“如果你是一个人的话，我瞥一眼就够了。如果你下半身是鱼尾的话，我瞥一眼也够了。” 杰奎琳微微眯着眼睛，“妈妈告诉过我，好奇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取的东西了。” “嗯……你妈妈说的真不错，我开始喜欢你的妈妈了。” “我姑且将你这句话当成是没有任何恶意的赞扬吧，”杰奎琳道：“但是你现在应该知道的是，我手上已经有了你的把柄了。所以，如果你是一个聪明人的话，就不该惹恼一个手上有你的把柄的人物。而据我所知，你是不想跟你可如此之快地撕开脸皮的对吧？” “你都说了，柯默思跟你有联系。那么我抓了一个尼克的背叛者，他应该不会发火。” 杰奎琳眼神意味不明，“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柯默思的这件事，是吗？” 赵括手指点着桌面，略微皱着眉头，沉默良久之后他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果然是一个聪明人，我还没有提醒你你就已经猜到了。”杰奎琳笑道。 “我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但是一个聪明人不会因为你三番四次地夸奖他是一个聪明人而觉得高兴的。” “现在就开始生气了吗？我妈妈告诉过我，泰山崩于顶面不改色是一个上位者最基本的素质了。我现在唯一开心的就是不用向你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因为你是一个东方人。” “好吧，你妈妈说的对，她真是一个睿智的女人。”赵括回道：“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杰奎琳没有直接回答，她说：“你知道的，我们人鱼一族与很多国家都有很密切的联系，而我就有一个手下应邀去联盟转了一圈，你猜她发现了什么？她发现了查理斯的尸体正在被进行研究。而我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在想，查理斯原本是柯默思的手下，而在那一次行动失败之后尸体消失不见，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然后我猜到了什么，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 赵括点了点头，“你确实告诉我一个值当的消息，想必我应该提醒狱警总司应该要注意一下混在内部的间谍？” “你大可不必这样做，警长先生。”杰奎琳回道：“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并不是我唯一赖以生存的产业基地。或许在另一个地方我就是另一个身份了，而那时，说不定我们会是同事呢？” 赵括分不清她这话的真假，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凯登的能力究竟有多重要。看样子他应该回去复制一下凯登的能力了，至少能够让自己在谈判之中取得先机。 “嗯……说了这么多，我已经相信你手里有我的把柄了，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 “别担心，我并没与将这些事情告诉其他人，甚至连柯默思我都没有透漏。我纯粹只是将他当成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但是你不同，我将你当成合作伙伴。” “开门见山，你想要什么？” 杰奎琳惊讶道：“妈妈告诉过我，面对什么人就要说什么样的话，我原以为你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说话方式呢。看来，是我猜错了。” 赵括点了点桌子，“告诉我，你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好，我们回到正题上。”杰奎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西街原本是尼克的势力范围，整个西街都是。但是尼克为了跟罗恩扯上联系，他放弃了一半的西街的控制权。” 听到了这话之后赵括愣了愣，他想起了那天莫里斯一大早找上了自己，说自己坏了尼克的大事。但是自己细问之下，莫里斯却什么也不肯说了。如今听杰奎琳这么一说，原本笼罩在自己心头的疑云也就跟着解开了。 罗恩，自己那次截货就是坏了尼克跟罗恩两个之间的联系吗？这个罗恩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来头? 此时杰奎琳往下说道：“而现在，我准备开始向陆地发展。我准备用几个西部的小港口从老约翰的手里换取这一半的西街控制权，想必老约翰是不会拒绝的。到那个时候，还请警长先生对我多多关照，不要与我为难。” 赵括回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杰奎琳，我怎么会为难你呢？只要你做的是正经生意，我当然不会为难你。至于关照？这么跟你说吧，我会向我的警员宣传你的酒馆的，请你放心。” 杰奎琳面色微微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不与我合作了？” “我没有想到我们之间有什么需要合作的，你是一个做生意的商人，而我是抓捕罪犯的警长。我们之间原本应该没有任何的联系，不是吗？” “也就是说你情愿给我这个有你把柄的人难堪，也不愿意接受我的提议？我妈妈告诉过我，一个人如果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的话，那么他永远也撑不了大事。这句话同样献给你。” 赵括喝了一口红酒，他面色轻松地笑道：“审时度势？我告诉你什么叫做什么审时度势。审时度势就是，原本在弗洛尔德斯做任何的非法交易都不用经过任何的人的允许，而现在你竟然为了这个而找上我了，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杰奎琳面色复杂，她咬紧嘴唇，默不作声。 “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你妈妈确实是一个睿智的智者，她的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好。但是你唯一弄错的就是，她的这些话都是说给你听的，而不是其他人。如果你想明白了这件事的话，我相信，你会带着更大的诚意来找我。” 赵括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他站起身来，“谢谢你的招待，这顿晚餐确实让我很享受。尽管桌子上只有一瓶红酒，甚至连一块生冷的牛排都没有，这代表着我回去之后还得再吃一顿。但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这是我最后一句客套话了。” 赵括正准备走出门，但他忽然心中一动，转过身来道：“最后一件事，你的腿……” 杰奎琳听到这话之后同样一口将杯中的红酒饮尽，她莞尔一笑，“下次告诉你。” 赵括挑挑眉，“很好。” 一路从维尔纳斯酒店走出来，赵括稍稍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此时，就只觉背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 “头儿？怎么样？” “麦克？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丽丝不放心您，让我偷偷地跟过来了。告诉我，这顿晚餐让您有什么样的感受？人鱼公主漂亮吗？她是不是爱慕你？您只管告诉您的想法，我绝对不会往外说出任何一个字。” “嗯……关于这个，我更想认识的是她的妈妈？” “什么？” “我倒是想看看能说出这么多的话妈妈究竟是什么样的唠叨妇，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撕烂她的嘴……” 第八十二章 你的秘书 “闭上你的嘴！少在这里给我吵吵嚷嚷的！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放肆的，听见了吗？” “嗯？怎么回事？小子，你怎么低着脑袋不说话？刚才在路上你的叫嚣声不是很大吗？！” “是刚才那位长官……” “说‘报告长官’！你这个十足的蠢货，白痴，混账！” “报……报告长官，是刚才那位长官不让我说话的。” “你还有理由了？这是你该找的借口吗？那好，既然他不让你说话，我也不让你不说话，那你就给我哭出来！听明白吗？如果你不哭的话，当心我用这根棍子将你打得头破血流！” “哭？！这个是哪里来的软蛋？你还有脸哭？你跟人打架的那股子狠劲呢？怎么不拿出来了？哭哭啼啼像个娘们，我真想一拳头将你揍昏过去才好！” “笑？！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笑？难道你觉得这个地方对你而言是天堂吗？我告诉你，等会我不让你哭出来的话，我就立马将这张桌子整个儿吃下去！当然了，如果你真让我丢了面子的话，我发誓我会让你来吃！” ……………… ……………… 赵括走出办公室，看见奥斯与麦克几个人正轮番找一个被捕者的麻烦，他便冲着麦克招了招手，“麦克！过来！” 麦克死命瞪了这个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的青年刺头，然后一路小跑跑到赵括面前，“头儿？怎么回事儿？” 赵括问道：“你们在干嘛？” 麦克回头看了那个青年刺头一眼，回道：“哦，他啊。这个人在街上偷钱，被受害者发现之后他将受害者摁在地上痛揍。正好被巡逻的奥斯看见了，他们就把他给抓了起来。” “嗯……确实是一个惹人厌的小子。可是我刚才问你的是，你们在干嘛？” “我们正好好教育他呢，准备用我们独有的办法让他痛改前非！你看，他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就像是已经悔过了呢？” “然后顺带给自己找点乐子是不是？” 麦克警惕地后退了一步，“现在可是休息时间！” “我当然知道这是休息时间，我也没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嗯……先去给我倒杯咖啡。” “好的，头儿！”麦克屁颠屁颠地跑到吉姆面前将吉姆刚给自己倒好的咖啡抢了过来，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来递给了赵括，“还有什么事儿，头儿？” 赵括微微抿了一口，又用眼神往哪个青年刺头的身上示意了一番，“既然把他抓回来了，为什么不关进监狱里？你们是专门用他来给你们自己找乐子的吗？” “当然不是，头儿。”麦克回道：“原本奥斯想将他关进监狱，让他好好在里面待几天。可是却被艾丽丝碰见了，艾丽丝说他偷钱没有成功，只能算是打架斗殴，而对面又没有受多严重的伤，所以这个犯人并没有严重到需要关进监狱的地步。” “所以？” “所以她让我们好好教育他一番，然后让他赶紧滚蛋。” 赵括挑了挑眉，“这怎么只能算是打架斗殴呢？应该算是偷窃未遂而公然报复。” “您说的真是对极了，头儿！”麦克大声赞同道：“我就觉得艾丽丝将那些书都看到肚子里去了，罪犯就是罪犯，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不都是罪犯吗？难道我们还应该给没有杀过人的罪犯颁一个奖吗？名字我都想好了，叫做‘杀人未遂奖’。我们给他们颁发这个奖状就是为了鼓励他们再接再厉，争取早日杀人，然后打上死刑！” “等一等，麦克。” “不，您让我说完，头儿！”麦克言语激昂道：“这些艾丽丝简直是太过分了，您或许不知道。那天我们抓住了一个正准备抢劫的罪犯，在他还没有动手之前我们就识破了他的想法，然后将他抓了起来。可是带回二十三区之后您猜爱丽丝是怎么说的？她说对方还没有抢劫，我们不能如此不负责任地将他抓回来。如果以后上法庭的话，他完全可以说自己并不想抢劫，只是想拿一把刀给自己刮刮胡子，那个时候我们就会面临下不来台的局面！我的天，她怎么能够这么说，难道要让那个劫匪抢了钱之后我们才能动手吗？” “好了好了，麦克，先别说了……” “不，我今天一定要说，我真是越来越不能忍耐这个女人了。前天晚上我值夜班，我困极了，就像抽根烟给自己提提神。没想到被她给看见了，我想，你完全不能够想象她当时的语气。我给您学学，她是这样说的，用的是这种语调。她说：‘麦克，如果你再继续往福克斯的脸上吐烟的话，我会将你的这次恶行如实告诉警长先生！’” “你说说看，她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点？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同时给福克斯也提一下神么？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她竟然拿此来威胁我！我发誓，如果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 “一定什么？” 麦克慷慨激昂的脸瞬间焉了下来，他缓缓转过头去，就见艾丽丝正一脸微笑地看着自己。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一定……一定……我一定要请你喝一杯咖啡！你现在真是太操劳了，我实在是不忍心看到你这样操劳！” 艾丽丝缓缓微笑，“多谢你，麦克，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好男人。哦，我忘了告诉你，上班的铃声其实已经响了有两分钟的时间了，这么一算的话，你又在上班的时间开了小差。公事公办，我只好不忍心地又在你的工作时间上划上一个叉，然后很遗憾地告诉你，你这个月的工资又被克扣了五十个铜币。” 麦克傻了，他转头看向赵括，眼神之中露着乞求之色。 赵括耸耸肩，他喝了一杯咖啡，“我早就提醒过你，只不过你打断了我的话。我相信，在你小的时候，你妈妈一定告诉过你不要随意打断别人的话，现在你吃到苦头了吧。” 麦克正欲说话，艾丽丝又转头看着麦克笑道：“然后再奉劝你一句，如果你现在不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的话，被克扣的就不止五十个铜币喽。” 麦克连忙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一脸不忿，嘴里止不住地在嘀咕着什么，等艾丽丝转头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赶紧闭上了嘴。 “找我什么事儿？”赵括问道。 艾丽丝将一份文件递到赵括的面前，“这是几个罪犯的口供，需要您来签个字。” “以后这种事情就由你来代劳了，弗洛尔德斯的罪犯比良民还要多，如果我每一份口供都要签一个字的话，那我还有什么时间来忙我的正事呢？”说着赵括将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这个月的警员工资，还有区里的财政开支，请您过目。” “以后这种事情就不用刻意来提醒我了，我信得过约里克。当然了，他也不可能完全不出错，毕竟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定少填一个小数点，多写了一个零什么的。所以，以后这一份报告你自己批阅就可以了。如果没一份支出都需要我来过目以及签字的话，那么还需要财政部部长这个职位来做什么呢？” “这里是区里新任职的警员的具体档案，虽然我知道您也不想签字，但是这个签字非你莫属。如果您不签字的话，那他们无论在这里工作多久，法律也不会承认他们的合理合法性。”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有理由不发他们的工资了”赵括眼睛一亮，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这倒是一个好方法。” 看着艾丽丝的脸色不大好，赵括回道：“当然，玩笑而已。你等会将这些警员的档案放在我的桌子上，我有空余时间会签字的。还有事儿？” “当然，”艾丽丝将所有的文件都抱在自己怀里，“昨天晚上您跟杰奎琳说什么呢？” 赵括愣了愣，“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当然！”艾丽丝哼了一声之后转身欲走。 “不过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赵括接着道，“昨天杰奎琳请我吃了一顿晚餐，然后向我提出了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艾丽丝蹙着眉头。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她让我罩着她。” “什么？”艾丽丝有些诧异。 “她准备发展自己的势力，但是她可能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她说她需要我的帮助。当然了，她没有这么说，她只是说在以后她经营自己的生意的时候希望我不要插手，但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她肯定给了您合理的报酬吧？” “她毕竟是一个商人，给出报酬也是应该的。”赵括回道：“她手里掌握了我们劫了柯默思的军火的证据。” “怎么会这样？”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她确实是掌握了证据。”赵括无奈道。 艾丽丝想了想，“也就是说，她以这个来要挟我们，让我们以后不要找她的麻烦？” “没错。是一个很合理也很难拒绝的条件吧？但事实是，我确实拒绝了。”赵括转头看向艾丽丝，“你认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等。” “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让她将这个消息告诉尼克，至少现在不行。”艾丽丝回道：“所以我们不能拒绝这次合作，我们会接受她的条件，她也应该与我们结盟。” “那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去找她？” 艾丽丝道：“反正都已经拒绝了，倒不如晾着她，不是吗？我们之中总有一个人会先沉不住气的，但不会是我们。” 赵括笑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在我们的把柄成了跟我们谈条件的筹码之后，她就不敢轻易放弃自己的筹码了。我们当然害怕这件事会在她的嘴里泄露出去，但是她一旦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之后，她就没有了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本，甚至会失去我们这个或许会成为盟友的盟友。所以，我认为她会主动找我们的。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她面临的麻烦兴许要比我们的麻烦要大。” “吼~这就是你的第六感吗？杰奎琳也跟我说过，她说人鱼一族的第六感往往是相当准确的。” “那事实就会证明，我的第六感也不会比人鱼一族的女人差！” “那很好，”赵括赞许道：“那么麻烦你用你的第六感查一查杰奎琳的来历，身家，以及她现在所面临的处境行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荣幸。”艾丽丝俏皮道：“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凯登不会拒绝这个任务的。” 看着艾丽丝的背影，赵括忽然叫住了她，“等一等，艾丽丝。” “还有什么事情吗？警长先生？” 赵括嗯了一声，然后想了想，“你以后想一直这样吗？” “什么？”爱丽丝有些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的能力现在已经非常突出了，你现在的异能应该已经开发得很完美了吧？那这就代表着你的作战能力要比阿朗索、阿尔玛、兰瑞莎，甚至比他们几个人加起来还要强。与此同时，你的领导能力又是一流的，处理任何事情也有自己独特的手段。所以我现在问你，在我计划的二十三区职位调动之中，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艾丽丝咬了咬嘴唇，“您的意思是……” “我是说，以你现在的能力来说，让你继续做我的秘书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呢？原本我是打算用这个职位来培养你，顺带能够多教你一些关于你异能的知识。但是现在，你已经很完美了，你完全可以担任一个重要的职位来发挥你的才干，而不是做这些不痛不痒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艾丽丝想了想，“那么我认为一个职位是完全适合我的。” “是什么？你大可以说出来听听。” “你的保镖。” “我的……保镖？” “当然，”艾丽丝回道：“您想想看，您才是这个警区的老大，您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您刚才又说了，我的实力比阿朗索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强，所以我才是胜任这个职位的第一人选。” “可是……” “而且！”艾丽丝打断了赵括的话，“我有比其他人更好的条件。您想想看，我们在抓柯默思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跟在他身边的人是他的保镖？所以我们才会计划得万无一失。而如果当时我们不知道那个人是他的保镖，以为他的实力跟柯默思不相上下的话，我们的行动是不是就会面临麻烦呢？而我就可以为您解决这个问题，我可以伪装成其他的形象。跟在您身边，没有人会认为我是您的保镖，这可以让其他人放松警惕，让您有更大的发挥余地。” “伪装？伪装成什么形象？” “您的秘书。” 第八十三章 杰奎琳的压力 “嘿嘿嘿，吉姆！” 不用想也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麦克，在每个人都认认真真工作的时间，他总有活力去跟其他人谈论一些有的没的。 “做什么？”吉姆转头冲着麦克翻了一个白眼，“有事快说，没事就闭嘴。我还有一大堆的工作要处理呢！” “什么工作？”麦克纳闷道：“我怎么就不知道？” “好笑了，”吉姆抬起脑袋来，“我确实是想问问，你每天都在二十三区里做些什么？难道你就没有你的工作需要处理吗？” “有啊，当然，只不过我将这些事情交给那些新入职的警员了。” 吉姆捂着额头无奈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昨天我批阅的那些文件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错误的格式了，原来是你将这些工作交给了那些什么都不懂的警员？你知道处理那些文件的格式让我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吗？麦克！” “你应该感到庆幸，”麦克耸了耸肩，“如果我亲自做的话，说不定错误会更多。” 吉姆愣了愣，“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不过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福克斯。” “为什么？” “因为昨天福克斯告诉我，原本他手底下管理的那些警员一个也没有完成他布置的任务，而这些任务是昨天晚上需要交给艾丽丝的。没办法，他只能一个人埋头做到了大半夜，你看他现在的样子，我都替他累得慌。” “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吉姆白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将你的工作交给那几个警员的话，他们会不能按时完成任务吗？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究竟是凭什么让那些警员这么老实地听你的话的？” “这个嘛……”麦克嘿嘿笑了笑，“全凭我跟头儿的关系好啊！” “呵，你这句话没有一个老警员会相信，也就是骗骗那些新入职的小伙子。如果你再这样惹警长和艾丽丝生气的话，我发誓，用不了一周的时间他们就会识破你这个骗局。” “一周之后再说呗，你看我像是着急的样子吗？”麦克满不在意，忽然他瞥见了吉姆正在给一个个名字打勾，愣了愣，“你这是在做什么？” “标记。”吉姆回道。 “这是谁的名字？” “报警者的名字。” “你标记这个做什么？” 说起这个吉姆一肚子苦水，他回道：“这些都是这一周报警的人的姓名……” “哇哦，这么多？我还以为没有人会往二十三区打报警电话呢。” “能不能让我接着说下去？” “当然，你请便。” “这些这些都是报警者的姓名，其中有三分之二的电话打过来都是再拿我们寻开心。”吉姆回道：“我现在正在将这些拿我们寻开心还有谎报警的姓名标注起来，然后等我们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之后再对他们下手，给他们这些报假警的人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等等，可就算是知道了名字又能怎么样？我们完全不知道对面长什么样子，还有，他们不会用假名吗？” “管他呢，先把这些名字全部记录起来，如果抓住的罪犯里面有人的名字是这些其中一个的话，那我们就让他们尝尝厉害。我们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这群混账，真以为我们是马戏团了？” 末了吉姆又道：“这是头儿的原话。” “吼，让我看看这些名字，竟然有一个人叫麦可尔！看来我得小心一点了。” “其实吧，这还算是好的。”吉姆回道：“那些打电话拿我们寻开心的人我们顶多骂他们一两句他们就会挂了，也不会妨碍我们的工作。可有些真真想要报警的人可叫我们烦透了心。” “怎么说？”麦克问道。 “前些天有一个女人报警，她说她老公家暴她！” “吼！这可不行，我们当然要阻止这种行为！” “当然，我们马上派人去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址，然后才发现她老公其实只是在做家务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她，然后她就认为这个是家暴，甚至还打断了她老公的一条腿。” 麦克咂咂嘴，“哇哦~你确定报警的人不是一个男的？” “还有一次，有一个人打电话过来说他遇上了抢劫犯，他好不容易偷来的数百枚银币都被那个该死的抢劫犯给抢走了。他还痛骂说这些该死的抢劫犯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莽夫，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技巧可言，只会做这种粗暴无礼的事情。他建议我们将那个抢劫犯给抓起来，然后狠狠地绞死他！”吉姆叹了一口气，“你说遇到这种事情我们该怎么办？” 还没等麦克回答，吉姆就自顾自回道：“没办法，我们只好如他的愿将那个抢劫犯给抓了起来，然后把这个抢劫犯跟他关在同一件牢房里。听奈尔森说，那个小偷每天趁抢劫犯睡着之后在他身上撒一泡尿，然后每天抢劫犯醒来之后都会将那个小偷痛揍一顿。”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希望去监狱里看看热闹。” “谁说不是呢？”吉姆吐着苦水，“每天我都要处理这里烦人的电话，很多时候我们需要抓的不是被举报的人，还要将报警者一起抓起来。你说那些个报警的人难道就不知道自己同样也是一个罪犯吗？这段时间，我们抓到的人可比前一段时间的人要多了一倍不止，看来克尔监狱长是高兴坏了。” “他当然高兴，”麦克回道：“昨天我就听他兴致勃勃地说他在地牢里开的搏斗场有多振奋人心，他还说邀请我一起去看看。只不过那个时候头儿就在我背后站着，我可不敢。我只是在想，他哪里来的这么人能够开一个搏斗场的，没想到竟然是你们做的贡献。” “好了，不跟你说了，”吉姆按了按自己的脑袋，“我还要继续工作呢。等我将这些工作处理完我就可以向头儿申请早退了，今天我可要好好休息一个晚上。” “等等，”麦克着急道：“我还有一件事儿没跟你说呢。” “对了，”吉姆也想起了这件事，“你原本要跟我说什么来着？” 麦克拧着脸想了半晌，“我忘了。” ……………… ……………… “先生，凯登回来了。”艾丽丝敲开了赵括的门。 赵括愣了愣，“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是昨天上午让他去打听消息的吧？” “确切地说，他昨天晚上就已经回来了。”艾丽丝回道：“只不过他昨天晚上只是回来睡了一觉，然后今天一大早就又出去打听消息去了。” “嗯……你确定他现在回来不是想要喝一杯水吗？” “看他的样子，他似乎是没有这个欲望。” 赵括按了按眉心，“好了，艾丽丝我们不要再玩这种游戏了，你叫他过来见我，真希望他能够给我一点有用的信息，让我在接下来跟杰奎琳的谈判之中能够取得一点优势。” “好的，先生，如您所愿，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儿？” 艾丽丝微笑着回道：“我刚才在来的路上见到麦克跟吉姆在聊天，我觉得我们应该将这件事记在麦克的当月履历上，并克扣他的工资。而鉴于是麦克主动跟吉姆搭话，打扰了吉姆的时间，我建议将麦克克扣的这一笔工资算在吉姆的头上。” 赵括眨了眨眼睛，“这件事……我觉得……你处理得非常好。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再想一想关于任职的事情了吗？” 艾丽丝摇了摇头，“我想我已经考虑明白了，先生。” “好吧，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么我也不能强迫你。只是还有一件事，你看能不能将麦克克扣的那一笔工资算在我的头上？毕竟麦克平时也没少浪费我的时间。” 艾丽丝冲着赵括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道：“凯登来了。” 看来是不可以？赵括觉得有些遗憾。 “头儿！” 凯登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要喝咖啡吗？”赵括问道。 凯登苦笑着回道：“头儿，我上次就已经跟你说过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根本就不会再碰咖啡了。” “我以为你能听出我这句话只是一句虚伪的客套的。”赵括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抬头看了看凯登，他沉默了片刻，“是不是打听消息不顺利？” 凯登点点头，他强调道：“何止是不顺利，简直是没有任何的头绪。您告诉我杰奎琳想要接受尼克在西街一半的酒馆管理经营权，但是现在外面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杰奎琳想要扩张自己势力的小道消息。” “为什么会这样？”赵括十指交叉撑住自己的下巴，自顾自喃喃道。 凯登回道：“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杰奎琳骗了您，第二个可能就是杰奎琳隐瞒消息隐瞒得非常成功，可以说是除了她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当然了，这不包括你我二人。” “那么其他方面呢？”赵括问道：“关于杰奎琳现在的处境？她究竟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麻烦说不上，您知道的，人鱼一族一直都是海上贸易的老大。而杰奎琳一直占据着弗洛尔德斯的西部港口的经营权，我没有听说过她有任何的麻烦。而且据我所知，弗洛尔德斯西部港口的利益非常大，任何海上的非法走私与贸易都需要经过她的手。而相比之下，西街一半的酒馆的经营管理权……恕我直言，头儿。没有一个人会拿弗洛尔德斯的港口换取西街的酒馆，这两者之间的利益简直是天差地别。您说她准备用一些港口的管理权从老约翰的手里换取西街一半的酒馆，我觉得您肯定是被她给骗了。她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至少能够说明她不是一个白痴，不是吗？” 赵括皱着眉头，“你确实是没有打听到杰奎琳遇上了什么麻烦？我的意思是，究竟是杰奎琳没有遇上麻烦，还是说你没有打听到。” “这我确实不敢保证，头儿。”凯登回道：“但是我在弗洛尔德斯西部港口套了很多人的话，其中包括水手、船长，甚至是在港口附近经营酒馆的老板以及服务员，他们都向我透露出杰奎琳发展得很好的意思。” 凯登想了想之后又道：“我是这样想的，头儿。杰奎琳身为弗洛尔德斯六大黑帮之一的首领，如果她遇上称得上是麻烦的事情的话，那肯定是有其他黑帮联手朝她施压。弗洛尔德斯这么一个小地方，那些醉鬼谈论的事情也无非都是这六大黑帮之间的恩恩怨怨。如果真的有其他 黑帮联手朝杰奎琳施压的话，外面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的消息呢？” “还有，您想想看，杰奎琳是人鱼一族，就算她手底下有我们人族、有阿尔瓦纳半兽人，有血族，但是她的大本营也是在海下的是不是？我相信没有任何一个黑帮想跟杰奎琳开战，因为他们根本就打不到海底去。就算他们夺去了港口，在水中来去自如的人鱼肯定不会让他们的海上贸易顺心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凯登。这么看来的话，杰奎琳想要往陆地发展这件事就是一个笑话，她纯粹是骗了我……”赵括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他从桌子上捏起那一枚银币，有意无意地在手里把玩，“但唯一说不通的就是，她为什么要骗我？我们也同样拿她没有办法，她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这不会是她妈妈让她做的吧？” “您说什么？” “没什么，”赵括摆摆手，“我是说，我们肯定是漏了什么关键。快想，我们究竟是漏了哪个地方？” 凯登苦着眉头，“我实在是想不到，头儿。我现在倒是相信，她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不不不，一定有哪个地方遗漏了。” 赵括喃喃自语，忽然他注意到了放在桌上的报纸，他问道：“这是什么？” “报纸？”凯登试探性回道。 “我当然知道是报纸，为什么我的桌子上会有这种东西？” “艾丽丝吧？”凯登也不确定，“应该是她。前两天她问我哪里有报纸卖，说就算是一直呆在弗洛尔德斯，也不能对弗洛尔德斯外面的事情漠不关心。至少我们也要关注一下联盟最近发生的大事……” 赵括眼睛一亮，“是的，没错！” “您怎么了？” “我是说艾丽丝说的没错，我们不该将眼光永远放在弗洛尔德斯身上。告诉我，为什么杰奎琳在没有受到弗洛尔德斯任何一个黑帮的压力之下仍然要往陆地发展呢？甚至不惜用港口来换取？答案不是她在开玩笑，也不是她是一个白痴。而是因为她受到的压力来自弗洛尔德斯外部，是海上的其他人在向她施压！” 话音刚落，就听见桌面上传来了叮铃铃的电话铃声。 赵括看着凯登微微一笑，“你猜猜看，是谁给我打来的电话？答案来了。” 赵括拿起话筒，“你好啊，我美丽的杰奎琳小姐。” 第八十四章 新任务 从警长办公室里走出来之后凯登挂着一副纳闷的表情，正巧艾丽丝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走来，两人撞了面。 “等一等，艾丽丝。你是去做什么？”凯登叫住了艾丽丝。 艾丽丝回道：“我正要进警长先生的办公室，当然是有要事要禀告给警长先生了。不然你以为我要去什么？” “如果不是什么非常要紧的事情的话，我奉劝你还是等会再去。”凯登好心提醒道。 艾丽丝略显好奇，“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办公室跟头儿汇报工作，头儿给了我一个关于杰奎琳的猜测，正巧杰奎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然后奇怪的是，原本头儿还挺得意的，接了电话之后脸色立刻就沉了下去，还让我赶紧离开办公室，不要去打扰他。” 艾丽丝面色古怪，“他是真接了电话之后脸色才沉下去的吗？” “也不能这么说，当时的情况就是，在杰奎琳打来的电话响了之后，头儿还挺高兴的，然后接了电话说了没几句之后脸色就难看了。”凯登回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定是杰奎琳跟头儿的交易谈崩了吧。” “这倒不至于，你确定是……”这句话只说到一半艾丽丝就将剩下的话压在了喉咙里，她笑道：“算了，我也懒得猜了，我进去问一问就知道了。” 凯登点了点头，“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小心一点，我看头儿现在可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艾丽丝只是笑，然后她敲了敲房门，“先生？是我。” “艾丽丝？进来。” “看来他并不想吃人。” 艾丽丝转头冲着凯登调侃了一句之后走进了办公室，看着赵括的脸色，她道：“刚才我在门口碰见了凯登，他说您的脸色不大好？而且是在接了电话之后？” 赵括微微抬起头来看了艾丽丝一眼，“嗯……可以这么说。” “电话真是杰奎琳打来的？”艾丽丝脸含笑意。 赵括看了一眼房门，然后回道：“如果是杰奎琳打来的电话我会恼火吗？是莫里斯这个混账。他问我柯默思现在怎么样了。” “那么您是怎么回答的？” “我让他滚。” 赵括喝了一口咖啡，又低头翻了翻文件，然后忽然想起一事来，抬起头来冲着艾丽丝道：“艾丽丝，你找我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当然不是，这份文件请你过目。” 艾丽丝将一份文件递到赵括的面前，赵括顺手接过，他低头看了看，“这是谁的档案？” 艾丽丝回道：“档案上的人叫做卡梅拉，据说是一个天才的钢琴家。他曾经以‘摩斯’这个化名在全世界各地开过音乐会，曾一度被评为世界上最具天赋的音乐家。” “等等等等……”赵括打断了艾丽丝的话，“你将一个音乐家的档案放在我的桌子上做什么？难道你还想给安德鲁配一个钢琴师伙伴，让他们两个人组建一个小型乐团来给二十三区的诸位放飞一下心灵吗？还是说你打算让他们两个人在街边卖唱来感化弗洛尔德斯的这些罪犯？” 艾丽丝微笑道：“妈妈说过，打断别人的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儿。” “再等等，”赵括捂着额头道：“你现在为什么也学着杰奎琳的说话方式？我才只跟杰奎琳吃过一顿晚餐，这句话我就已经听得受不了了。难道你认为这样的说话方式很可爱吗？” “我当然不觉得可爱，甚至是觉得啰嗦、烦闷至极，但是先生，自打你赴杰奎琳的晚餐回来之后的这几天，您将这句话说得够多的了。我原本以为你是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准备用这样的方法来讨您的欢心呢。” “是吗？”赵括愣了愣，然后他示弱道：“好了好了，我再也不将这几个该死的单词放在嘴边了，如果你愿意的话，还请你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 “如您所愿，先生。”艾丽丝略显得意，然后她接着道：“在他的名声渐渐打响之后，他的音乐却反常得不再受人们的喜爱与吹捧。这当然不是因为人们已经听厌了他的音乐，而是因为他将自己的音谱改的越来越难听。而在三年前，他在多罗萨举办了一场音乐会，在这场音乐会过后，现场听他音乐的人在一周之内渐渐头昏耳鸣，陆续死亡。” 赵括皱着眉头：“为什么会这样？” “原本警方只是以为有人在这次音乐会的现场撒了毒，但是他们发现演奏者本人，也就是卡梅拉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异常。查不出任何的原因，他们只得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巧合。但是在半年之后，卡梅拉又以‘摩斯’的名字在比伦斯开了一场音乐会，这次去现场的人就只有数百个，但是这数百个人又是在听过这次音乐会之后陆续死亡。” “这次事件发生之后，警方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卡梅拉的身上，他们正准备调查卡梅拉的时候，发现卡梅拉已经不见了踪迹。似乎是早有预谋，已经畏罪潜逃了。” “从此之后，卡梅拉再也没有出现过，销声匿迹。当这件事的风波渐渐平息之后，在三个月之前，一个带着半张脸的面具，化名为‘普拉达’的钢琴家参加了一个偏远小镇的晚会，他在晚会上演奏了一曲钢琴曲。而这次与前两次都不同的是，在现场，所有听这支钢琴曲的人当场暴毙。而又在两个月之前，这个‘普拉达’又在另一个地方参加了一个音乐会，同样的情况。在他的钢琴曲演奏完毕之后，现场所有人都暴毙身亡。” “警方终于将这两次的恐怖袭击与前几年的‘摩斯’联系在了一起，调查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这两个名字也都是化名，他的真名其实叫做卡梅拉。这个卡梅拉原本是联盟南部的一个农场主的儿子，在一次变异者罪犯杀人事件之后，他成了孤儿，被一个富豪领养。” “但是在他十六岁生日那一年，那个富豪突然暴毙，数百万的家产被他继承。他用这一笔钱在全世界周游，学习钢琴，举办音乐会。但这件事情被警方查出来之后，他们认为，那个富豪的暴毙也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手。因为他们了解到，那个富豪原本打算在他十六岁之后停止对他的供养。” 赵括摸着下巴，“这倒是有些意思，比起他杀人的手法而言，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他的经历。诶，你说有没有可能他那个农场主爸爸也是他下的手呢？” 艾丽丝重新将赵括拉回正题道：“警方对他作案的地点查了很多次，但是根本就没有查到现场有任何的投毒现象。他们怀疑，他杀人的手段是通过钢琴曲，而这可能是他特殊的异能。” “好了，好了，艾丽丝，你不用再介绍他了。”赵括摆摆手道：“你直接了当地告诉我，你将他的情况告诉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艾丽丝回道：“在半个月时间，警方成功地抓捕到他。但是在将他押送回监狱的路上他逃跑了。” 赵括抬头看着艾丽丝道：“你别告诉我他逃到了弗洛尔德斯。” “当然，狱警总司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现在就在弗洛尔德斯，不过他们并不确定他躲在哪里。” “也就是说，上头准备让我来逮捕他？” 艾丽丝点了点头，“没错，上头今天给我们打了电话，他们想要表明的就是这个意思。” “跟利爪查理斯的剧情简直是一模一样。可是，拜托！”赵括摊摊手道：“在弗洛尔德斯的罪犯何止一百个一千个？如果吸毒、打架斗殴也需要被抓进二十三区来教育一番的话，那么我们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容得下我们的位置了。而且，弗洛尔德斯这么多罪犯，我在街上随便拎一个人他都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哪里有时间去找一个躲在暗处的疯子呢？” “可这是上头特别交代过的，他们说卡梅拉在社会上引起的关注非常大，如果不将他抓起来接受公众的审判的话，狱警总司可能会有很大的麻烦。” “但是我们现在也有很大的麻烦不是吗？他们应该考虑我们的实际情况，我们有一句话叫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就不跟你解释了。你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句话，然后让他们好好查一查这句话的意思。我们现在连完成日常的基本任务都缺乏人手，哪里还分得出人来去理会这样的一个罪犯？” “所以上头的人在电话里特地说了，如果我们能够在十天之内将这个罪犯个抓起来的话，他们可以让我们随意挑选三个a级的异能者。” 赵括眼睛一亮，他缓缓坐直，“这确实是一笔非常好的交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现在唯一缺的就是尖端战力呢？告诉他们，我们会在一周之内完成任务，并且完成得完美卓绝。” “因此，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我已经告诉他们我们接受了这个任务，同时保证我们会做得不能再好。” “做得好，艾丽丝。”赵括拿起一张黑板站起身来，“好了，你现在将凯登、阿朗索，以及所有除了纳尔森和沃伦之外的变异者都叫进来，我们现在需要开一个紧急会议了。对了，还记得叫上麦克。怎么说呢？这个混账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给我不少的好点子。” ……………… ……………… 没有多长的时间，赵括就听见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 “头儿，您找我们？”阿尔玛率先走进门。 赵括回头看了一眼，他并没有回答阿尔玛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其中的一个高个子，笑问道：“格兰特，你的伤好些了吗？” 格兰特就是那个拥有钢铁双臂的变异者，也是被克尔痛揍一顿的那个人。此时他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好多了，头儿。” “那就好，只要不影响你能够完成任务我就放心踱了” “任务？”凯登皱着眉头，“什么任务？诶，对了，头儿，您刚才跟杰奎琳谈得怎么样？” 赵括咳了咳，“嗯……我们谈得……还算不错。但是现在我们应该将目光放在这个人身上。” 艾丽丝走到了黑板面前，她接过了赵括的话，“这个人名叫卡梅拉，曾用名是摩斯和普拉达。他曾经是一个音乐家，但是现在他成了一个罪犯。他杀人的手法似乎用的是音乐，这或许是他的能力，但是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用的是任何其他的手段。看，这两张就是他的照片。而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抓住他，在一周之内。” “卡梅拉？”兰瑞莎皱着眉头道：“我没有进入二十三区之前听过他的事迹，报纸上不是说他已经被抓起来了吗？” “我不会给你们布置无法完成的任务的，”赵括回道：“很显然，他从哪些白痴警察的手里逃了出来，并且逃到了弗洛尔德斯——我们的管辖区。我们需要在一周之内将他抓捕归案，你们有什么合理的建议吗？” 凯登看了看照片，“我们有什么样的信息？” “诺，他的事迹，他的名字，他戴面具的照片，全部都写在了黑板上了。” 凯登苦笑道：“头儿？我们就只知道这些？” “当然。” 麦克翻了一个白眼，道：“恕我直言，头儿。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如果他想要刻意藏起来的话，没人能够在一周之内找到他，更不用说抓到他了。” “没错，先不说弗洛尔德斯不是一个小地方。就只是说这个地方的人根本就不会配合我们这一点，我们就难办了。” “这没办法，我已经跟总司夸下海口了，说我一定会在一周之内将他抓捕归案。可是你们这样一说的话，我岂不是到时候会非常没有面子？” 麦克嘟囔着回道：“显而易见。” “哦？你倒是对此满不在意。告诉我，我们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麦克？你知道的，如果我丢了面子，那么首先会遭殃的人是谁？” 麦克打了一个寒颤，“我现在就去街上打听消息。” 赵括满意地看着麦克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看着凯登，“那么第二个会遭殃的人呢？” 凯登转头看了阿朗索以及兰瑞莎一眼，然后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头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他揪出来的，不管他躲在哪里。” 阿尔玛与索菲亚等人也赶紧点头。 赵括呼了一口气，他感叹道：“有你们这样的贴心的下属，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了。” 第八十五章 工作分配 等阿朗索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之后，艾丽丝转头看向了赵括，“先生，您觉得我们真的能够在一周之内将卡梅拉抓捕归案吗？” 赵括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嗯……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如果对方有心藏起来的话，我们还确实无法在一周之内完成任务。但是，事在人为，要是凯登他们刚刚走出门就撞上了出来买牛奶的卡梅拉呢？” 艾丽丝略过了这个话题，她笑问道：“先生，您真是为了上头给下的许诺而答应接下这次任务的？” 赵括挑了挑眉，“为什么这样说？” “我们都知道三个a级的变异者是一笔宝贵的财富，就算是在变异者人满为患的狱警总司也是如此。而上头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任务就白白将三个a级的变异者交给您不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将这三个变异者派到弗洛尔德斯来抓捕卡梅拉呢？虽然不能在一周之内完成任务，但肯定是十拿九稳。” “你说的没错，狱警总司对我们可没有这么大方。照我看来，他们只不过是遇上了一些小小的麻烦而已。比如说他们已经向民众宣布他们已经抓到了卡梅拉，但是卡梅拉却逃跑了，这对他们的信誉有很严重的损害，所以，他们需要在短时间内将卡梅拉逮捕归案，以免消息传出去。所以，他们就不得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是他们也知道我们是不会这么痛快就接受这个任务的，所以他们也就不得不给我们空手画了一张大饼。” “既然您都明白，先生，那么我不懂的是，为什么您还要接受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的回报，而且麻烦至极的任务呢？” 赵括反问道：“既然你也同样知道对方是在给我们画大饼，为什么你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之前就私自接受了这样一个任务呢？” 艾丽丝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相信先生您一定会接受的。” “为什么你会确信我会接受呢？” “首先，您是一个好警长，您当然不会放任这样的杀人狂魔逍遥法外。”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我第一时间当然是这么想的。那么其次呢？请你接着说下去。” “其次，虽然狱警总司给我们画了一张大饼，但我们如果真的在一周之内完成了任务的话，他们也不能不给我们任何的奖励。无论是资金、军火，还是警员，这都是我们欠缺的。就算上头不能给我们三个a级的变异者，那么给我们充足的资金我们也是十分愿意接受的。” “还有原因吗？” “当然，第三点，”艾丽丝回道：“卡梅拉在社会上所受到的关注十分广泛，毕竟这样一个凭着音乐来杀人，并且已经杀了有上千人的变异者罪犯往往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论的点。如果我们将他抓捕归案，那么我们二十三区的知名度会上升很大一个程度。到那个时候，不仅会有满腔热血的优秀毕业生加入我们，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取得如此成绩之后，狱警总司也不能随意就让我们关门了，因为他们也需要考虑公众的意见。” “没错，我们现在确实是需要站稳脚跟。”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艾丽丝道：“反正任务失败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我们就算是空口应下这次任务然后将它搁置在一边上头也不会惩罚我们。既然这样，如果我们有时间的话，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说的很好，艾丽丝。”赵括诧异地看着艾丽丝道：“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无论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都能知道。但是这四点并不是全部，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想到。” “什么？” 赵括缓缓笑道：“最重要的一点是，我相信你已经在向我汇报之前已经接受这个任务了。毕竟这是一个罪恶至极的杀人狂徒，而你则是一个正义的警员。” ……………… ……………… “唔……该死的，我们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面具男？” “他的名字叫做卡梅拉，麦克。”索菲亚白了麦克一眼，“刚才警长先生说话的时候你又开小差了。” “他的名字重要吗？”麦克反问道：“我只看见了他那张带着半张脸面具的该死的脸，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话，我一定要一拳将他的面具砸飞，然后看看他面具底下究竟是生了一张什么样的讨人厌的脸。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我可不会被赋予这么重的使命。只要想起我背上压着的重担，我就喘不过气。诶，你们看看我，仔细看我的脸，然后告诉我，我长得很像是一个英雄吗？” “你放心吧，麦克，头儿让你背上重担不是因为你是一个英雄，只是因为你经常在办公区捣蛋，他才想给你这样的任务让你滚出他的视线而已。”阿尔玛回道。 “我知道，这在东方有一句古话，叫做眼不见为净。”凯登笑嘻嘻地插嘴道，“还有，迈克。你可不是因为这么重的使命而喘不过气，你只是因为害怕任务失败之后的惩罚而吓得腿软了而已。” “难道我不该害怕吗？你听听头儿刚才是怎么说的？如果他没面子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将我的皮都扒下来的！”麦克叫屈道。 格兰特有些不明白了，道：“那么我们将卡梅拉抓起来不就好了吗？虽然他的事迹听起来确实有些让人心悸，但我相信他一定也抵挡不了一枚枪子儿。” “你不懂弗洛尔德斯，这位面生的大块头。”麦克翻了一个白眼道：“如果任务很简单的话，那么我还会在这里唉声叹气吗？当然不会！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遍地都是罪犯，遍地都是看见你穿着警服就像往你身上尿尿的刁民！一个罪犯要想在这种地方躲避警方的追捕简直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兰瑞莎有些不满了，“少将你的消极情绪传递给我们，麦克。我可不想受你这种消极的情绪影响而输在了起跑线上。” “不过这次麦克可没有说错，兰瑞莎。”凯登很少见地给麦克帮腔道：“虽然麦克这副该死的表情与语气确实让我想狠狠一拳揍在他脸上，但是他说的也都是事实。弗洛尔德斯不是一个小地方，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对方躲在了哪个角落里，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而且，我们就只有这几个人手，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是，无论这次任务有多难，我们都需要以十倍的努力来完成。”阿朗索道：“我想，我们现在应该讨论一下，然后分配一下工作。虽然这样并不能让我们完成任务，但至少能够让我们有明确的目的，不再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既然事已至此，那么我同意。”阿尔玛道。 “好了，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凯登率先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街头的流浪儿嘴里得到一些消息，毕竟上次打听利爪查理斯的情报的时候我和头儿就是这么做的。这些流浪儿在弗洛尔德斯各个地方乞讨，而如果卡梅拉又一直戴着面具的话，他们其中应该有人见过他。” “说到查理斯，我倒有了一个想法。”索菲亚道：“想想看，查理斯进入了弗洛尔德斯之后就加入了尼克家族，而这个卡梅拉会不会也加入了其中一个黑帮？” “这样一来那就麻烦了。”麦克回道：“如果卡梅拉加入了其中一个黑帮的话，那么以他无形杀人的能力，相信他肯定会被各个黑帮当成重要人物。而这么一来，就算我们知道了卡梅拉的消息，我们或许也没有将他逮捕的实力。毕竟要抓卡梅拉，就要跟他所在的黑帮为敌。” “可是上次你们不就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住了利爪查理斯吗？”格兰特诧异问道。 麦克惊讶地看着他，“吼，你这个大个子，竟然对我们的事迹如此了解！” 格兰特讪讪笑了笑，“在我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我了解了很多关于二十三区的事迹。还有，我叫格兰特，先生。” “上次是因为莫里斯给我们提供了情报，我们才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阿尔玛道：“而这次我们没有任何的情报，就算是知道了卡梅拉在哪个黑帮，我们也无法确定他每天的路线。毕竟时间太短了，只有一周的时间。” 凯登摇摇头，“我倒是不觉得卡梅拉会加入任何一个黑帮，以我看来，他更像是一个独行者。” “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想看，查理斯只是一个莽夫。而卡梅拉不同，他以前是一个音乐家，或者说是艺术家。这些个艺术家都是一群脑子有毛病的人，他们崇尚自我，以自己为中心，不甘愿寄人篱下。你们说，这样一个人，会加入任何一个黑帮给别人做打手吗？” 麦克摸了摸下巴，“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这也解释了我为什么在二十三区总是格格不入的原因，难道我其实也是一个艺术家？” “那只是因为你单纯的喜欢讨骂而已！”索菲亚丝毫不给麦克面子。 麦克正欲反驳，阿朗索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凯登说的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放弃这个可能性。我们或许可以派一个人从莫里斯那里打听一下消息。” “我我我！我去！”麦克举高了手，“我会在西街等待莫里斯，他是一个酒鬼，他肯定会出现在西街的街头的。” 阿尔玛面色古怪地看着麦克，“我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活跃，还有这样的奉献精神。” “得了吧，”凯登撇撇嘴，“他只不过是不想走街串巷地跟流浪儿打听消息罢了，毕竟蹲守在西街要轻松多了，至少可以偷偷抽一根烟，说不定还能以‘伪装’的名义跟莫里斯进酒馆喝一杯酒。” “你知道吗，凯登。”麦克不满道：“你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大会讲人情，如果你刚才什么也不说的话，我或许会开心很多。我建议你好好读一读东方的书籍，它可以教你东方的智慧，以及语言之美。” 凯登耸耸肩，“那么东方的书本上或许还说了，如果你面前是一个白痴的话，你肯定就不会刻意去奉承他了。” “好了，你们别再吵了。”兰瑞莎道：“刚才听了凯登的话，我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凯登的话？什么话？说我是一个白痴的话？” “当然不是，麦克！是凯登说的关于卡梅拉不会加入任何黑帮的言论。凯登说他是一个对音乐痴迷的艺术家，那么想想看，这样一个艺术家来到了弗洛尔德斯难道就甘愿做一个普通人吗？” 阿朗索眼睛一亮，“你是说他或许还会继续表演自己的音乐？” “没错，”兰瑞莎打了一个响指，“我们完全可以去弗洛尔德斯的歌剧院查一查，说不定会有收获。”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去东街以及弗洛尔德斯中区这两个地方看看，毕竟这两个地方相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要高雅许多。一个这样的艺术家应该不会选择在西街那种满是醉鬼的地方开音乐会吧？” “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索菲亚。”兰瑞莎夸奖道。 “谢谢。”索菲亚红了红脸。 “还有任何人有任何想说的吗？”阿朗索又问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人的答复之后他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分配任务了。索菲亚、兰瑞莎，你们两个人去弗洛尔德斯中区调查歌剧院。而我、格兰特，我们两个人负责东街的歌剧院。凯登，你和阿尔玛两个人负责从流浪儿的嘴里打听消息。至于你，麦克……” “我当然去跟莫里斯接头，说不定这个面具男改变了立场，加入了黑帮呢？” 阿朗索无奈摇摇头，“好吧，这就是你的任务了。” “你果然有远见，阿朗索！” “还有人有任何的异议吗？如果没有的话，出发！” 第八十六章 任务进行时(一) “这个该死的混账！竟然挂了我的电话？吼，我的天呐，难道他不知道他能够抓到柯默思都是拜我所赐吗？虽然我的信息确实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纰漏，但也只是一点小小的纰漏而已，有什么要紧的？谁叫那天我喝醉酒记错了日子呢？难道这种事都能够怪罪到我的头上？” “还有，要不是有我在，他能够过的那么安稳？如果没有我为他提供信息的话，他什么都不是！他真以为他能够靠自己一个人查清楚柯默思的路线，他真以为没有我他能够顺顺利利地截到那一车军火？拜托，别开玩笑了！他真以为我是一只任凭他摆布的小兔子吗？亏我上次还给他行了一个军礼！这个该死的混账，谁都知道莫里斯不是好惹的角色，就只有他不知道！” 查理斯叼着一根烟在街上骂骂咧咧地闲逛，他看谁都不顺心，先是一脚踢翻路边小贩的摊位，又转头从一个路人手中抢走了一个打火机，甚至还骂退了一个前来搭讪的漂亮姑娘，骂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妓女！ 他果然是恼火至极了，要知道，他以前从来都是对这种主动送上门来的姑娘爱之不及的。 一路转转悠悠，不知不觉他就走到了西街。闻着从酒馆里传来的麦芽酒的香味儿，他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 等我喝一点酒壮壮胆子我就打电话过去骂他，莫里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道。 一脚踢开了一个睡在酒馆门口的醉鬼，莫里斯正准备走进酒馆之时，忽然从街边的巷子口冲出来一个黑影，径直朝他跑来，速度飞快！ 他吓傻了，赵括那个混账该不会听到自己骂他的话，然后派人来揍他了吧？他明明记得自己在骂他的时候对方已经将电话挂了的！ 但是谁也说不定他手下有没有能够窃听人说话能力的变异者！ “来人！救命！”莫里斯慌忙喊道！ “别喊，是我，是我！” 对方压低了帽檐，还格外警惕地往周围看了一两眼，低声回道。 莫里斯慌乱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下来，“你是谁？” “是我，”听到这话之后对方才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紧张兮兮而又分外讨人厌的脸，“是我，麦克！你忘了，我们见过的。” 莫里斯终于想起来了，他记得，这个混账就是赵括手底下最叫人反感的那一个，而自己冲着赵括行了一个军礼就是中了这小子的招！ 但无论怎样，对方也是二十三区的人。莫里斯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子这时候会来找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气头上，多么得渴望揍一个人来撒撒气，而他又是自己最讨厌的人手底下的最讨厌的人吗？ 于是他说：“你来找我干什么？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敢发誓，我全都告诉你们了！” 麦克尴尬笑了笑，他没有回话，只是冲着周围围观的人扫了一眼，然后给莫里斯使了一个眼色。 莫里斯瞬间明白了过来，他转头恶狠狠地冲着周围的人骂道：“看什么看？你们这圈白痴混账，死了命的恶心酒鬼！” 一个端着盘子的服务生站在酒馆门口弱弱地回道：“我们原以为您需要帮助，您知道的，您刚才喊了救命……” “我喊了吗？我喊了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喊了的？老子是谁？老子是大名鼎鼎的莫里斯是更加大名鼎鼎的尼克的属下，我会喊救命？你简直是在逗我笑！”说着莫里斯指了指几个围观者，“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听见我喊救命了吗？” “没有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听见了吗？你这个白痴！没有！”莫里斯瞪了这个服务生一眼，“还有，什么时候酒馆竟然招男服务员了？这简直是对我们这群男子汉的侮辱。在这里喝酒的诸位有谁会喜欢一个男服务生？只有那些恶心的基佬！你让那些该死的基佬滚远点，还有你，如果我喝完第一杯麦芽酒还能看见你的话，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这个可怜的小服务生吓得脸色煞白，再也顾不上手上的盘子，赶紧跑进了酒馆，很快就没影了。 “好了，现在，你有什么事情，赶紧说，不要再耽误我的时间了！”莫里斯转头低声冲着麦克道。 “好的，莫里斯大人。我就是想问问你……” “等等，”莫里斯很快打断了麦克的话，“你称呼我为什么？” 麦克眨了眨眼睛，“莫里斯大人啊，难道有什么不妥了。” “不不不，非常妥当，我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么妥当的称呼了。”莫里斯极为满意地微笑道，此时他觉得赵括手底下的人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 麦克没有搞明白莫里斯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是他也不想搞清楚。他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赶紧从莫里斯的手里取得情报，然后自己就能用剩下的时间去喝一杯了。这简直是这一段时间以来最为愉快的一天了！ “好的，莫里斯大人。我想知道的是，您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一个面具男加入你们家族？” “面具男？什么面具男？” “他的名字叫做卡梅拉，是一个音乐家。” “我从没听说过。” “那您知不知道其他帮派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加入？” 莫里斯极为不耐烦地摇着头，拜托，他又不是专门搞情报的，其他帮派里加入了什么新人他怎么会知道？ 但是莫里斯还没来得及将这句话说出口，他就只感觉自己肩膀一沉，然后身后传来了一声粗重的嗓门，“嗨！莫里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莫里斯吓得不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根本就已经不在原位了，而是整个儿在自己的胸腔里面乱撞。不！现在已经撞到肚子里面了。 而麦克同样吓得不轻，他面色煞白，愣了片刻之后他飞快压低了自己的帽檐，然后不经意地转过身去，祈祷莫里斯身后，也就是自己对面的那个比猪还壮的男人只将自己当成一个根本不用上心的背景。 “安东尼……你……在这里做什么……”莫里斯的话抖得就像是小女孩脚下的橡皮筋。 “当然是来喝酒了！为什么你总是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安东尼皱着眉头看着莫里斯，“不，你很不对劲！” “没有！没有没有，我很好！”莫里斯推着安东尼庞大的身躯，“对了，你不是要喝酒吗？我们正好喝一杯！” “等一等，莫里斯！”安东尼像推鸡仔一般将莫里斯推到一边，然后他缓缓朝着麦克走去，“呵，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莫里斯。告诉我，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子究竟是谁？” 莫里斯只感觉自己双腿在不停地打着哆嗦，完了，完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没有被柯默思弄下台，而是被自己的好朋友安东尼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抬起头来，小子！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麦克比莫里斯根本就好不到哪里去，他为什么要偷懒呢？他们明明就已经分析过了卡梅拉不可能加入任何帮派，他为什么还要往这里掺一脚呢？这下完了，自己落在了尼克的手里，被扒皮，还是被腰斩？ “你在害怕？不，你一定是在害怕，你的身子抖得比跳艳舞的妓女还要厉害！”安东尼如同钢铁一般的手一把掐住了麦克的肩膀，他突然望着莫里斯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莫里斯，你这位朋友胆子可真够小的！别害怕哥们，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可不是那种喜欢玩屁股的男人！” 朋友？！ 麦克与莫里斯对视了一眼，齐齐松了一口气。 莫里斯拍了拍安东尼的肩膀，“好了安东尼，你吓到他了。” “抱歉，哥们。”安东尼连忙松开了手。 麦克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没事儿，没事儿。” 莫里斯犹犹豫豫措辞道：“你知道的，安东尼，最近尼克一直不大顺心，他认为家族里有卧底。我害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才对你隐瞒了我新交了一个朋友。” “是的，我当然明白。但是你这种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要知道，我们几个人可是一起在弗洛尔德斯打下的这片天地，没有人会怀疑你的，莫里斯！” 说完安东尼转头看向麦克，“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麦克干脆回道：“凯登！我的名字是凯登，大人。” “大人？你叫我大人？”安东尼又开始哈哈大笑了起来，“哦，天呐，你还真是见外。你是莫里斯的朋友，自然也是我安东尼的朋友。来吧，好兄弟，让我们进去喝一杯。”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我只是……我家里还炖着汤呢，我得赶紧回去了！”麦克连忙摆手，然后拼命给莫里斯使着眼色。 莫里斯连忙道：“哦，那可是一个大麻烦。要是房子烧着了该怎么办？麦……凯登，你赶紧回去看看！” “急什么？烧了也就烧了，不就是房子么？烧了我再给你买一套！”安东尼一把将莫里斯跟麦克搂在了怀里，将这两个拼命想挣扎的小鸡仔勒得死死的，然后一步一步朝着酒馆里走去，“走，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一起去喝酒，喝个酩酊大醉！然后我们喝酒的时候可以顺带谈一谈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不，等等！这些话题好像是姑娘们才会谈论的。我们应该谈论的是谈论这个话题的姑娘们，哈哈！给我来三杯烈火！要最烈的！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如果你胆敢掺水，我就砸了你这个酒馆。然后给我上三个服务员，要最骚的！等等，你说什么？当然是女的……看见了吗？凯登兄弟，看看这些姑娘们，难道这不比房子着火还要重要吗……话说回来，你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 ………………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怎么做？” 凯登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躲在巷子口的流浪儿，“让我想想，我们要不要换一身华丽的衣服然后让这些乞讨为生的流浪儿主动找上我们？” “呵，那得花多少钱？”阿尔玛回道：“要知道，我到现在都没有收到过一份工资，我所有的钱都用来偿还这一把狙击枪的债务了。” “什么？我原以为你的那把枪是警局资助你的呢！”凯登惊讶回道。 “对，这个词儿用得非常准确，资助！” 凯登拍了拍阿尔玛的肩膀，“不过你也不要抱怨，谁让你是一个狙击手呢？你的枪比我们几个身上所有的装备加起来还要值钱！况且这杆枪是属于你的，就算你离开二十三区它也依然是你的。” 阿尔玛耸耸肩，“我倒希望我用的装备跟你们是一样的，那样我就有钱在闲暇时候出门吃一顿大餐了，而不是每天奢望桑尼大妈能够在我的饭碗里多放几片肉。” “得了吧，阿尔玛。我们确实是抢了一车的军火，但是这一车军火里的狙击枪你也看不上眼啊！” 阿尔玛狐疑地看着凯登，“你怎么知道我看不上眼？” 凯登自知说漏了嘴，连忙解释道：“我……当然知道。你想想看，在我们截货之前，你已经买了这杆枪了。而在这一车军火截了之后，你完全可以将你手中的这杆狙击枪上交警局，然后从这车军火里挑一杆狙击枪，但是你没有，不是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要是我已经将这杆枪上交警局，然后现在有的只是这杆枪的使用权呢？” “那你就不会跟我抱怨你的工资全都用来还债了，不是吗？” “这倒也是。” 凯登左右看了看，又道：“还有，为什么你缺钱用你不告诉我呢？” “你能请我吃大餐吗？” “嗯……我可以借给你。” “呵，我讨厌欠人人情！哦——该死的，我什么时候才能将我的债务还完啊！” “好了，你别抱怨了。我们区的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道，头儿能够出资帮你购置这杆枪，然后帮你省了百分之六十的费用，已经是足够称心的了。” “你怎么知道头儿帮我省了百分之六十的费用？” 凯登愣了愣，“猜的。” “少来！说实话！”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这件事，我以前跟头儿问起过！” “也就是说你一直知道我缺钱用？” “嗯……可以这么说。” “你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你为什么前些天你还跟我打赌从我手里赢了十几个铜币呢？” “嗯……这个……其实我是想输点钱给你！没错，只是因为你的运气太差了。” “你认为我会相信？” “我觉得……你应该相信。毕竟这是保持我们友谊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呵，那么表现我们之间友谊的时候到了。看见了吗？前面有一个乞儿，你为了照顾我，而主动去从他的嘴里打听消息。” “我当然有这份觉悟……嘿，小孩，如果你告诉我你见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的话，我可以给你一枚铜币……你撒谎！我看出来了，钱还给我！别跑！” “你损失了一枚铜币？” “我认为你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好吧，但是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根本就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上次你和警长是怎么做的？” “其实也差不多，也是许诺给流浪儿好处，然后从他嘴里得知一些消息……只不过上次警长许诺的是一枚银币。” “这么多？他竟然这么大方？” “他确实大方，但是不是他出的钱。” “什么意思？” “这件事说来话长，重点就是他抓了一个富家老爷的把柄，然后威胁那个富家老爷掏钱，顺便请我们喝了一杯酒。” “我还以为多长，原来你能够用一句话解释清楚。” “但是我们现在该操心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要不要拿出一枚银币来作为报酬。你知道的，这些乞儿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货色。” “你别看我，你知道我够穷的了！成本只能由你来付。” “我也很穷啊!你以为我很有钱吗？一枚银币诶，抵得上我十天的工资了！” “那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先去抓一个富家老爷的把柄？” “这难道不算阳奉阴违吗？要知道，我们原本是去找流浪儿，现在则是去找富家老爷了。” “我们只是为了能够更加顺利地完成任务而已，别想太多，凯登。还有，麦克更是明目张胆地偷溜了，我们至少还算是在执行任务！不是吗？” “嗯……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么我……完全赞同！” “你看前面那个老爷怎么样？他一定很有钱！” “确实，只是为什么他身边没有一个气势汹汹的太太呢……” 第八十七章 任务进行时(二) “缪斯大剧院、萨斯普尔思歌剧院、多兰音乐场……”索菲亚拿着一份花了大价钱从路边小贩手里买来的劣质地图，一面走一面喃喃念着这份地图上所显示的具有代表性歌剧院。 “嘿，索菲亚！”兰瑞莎有点忍受不了这无聊的路程了。 “什么？兰瑞莎？”索菲亚没抬头。 “嗯……我想告诉你，如果你还不停下脚步的话，你就会撞上前面那一根电线杆。” “嗷！” 索菲亚揉着自己生痛的额头，埋怨地看着兰瑞莎，“你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 兰瑞莎满不在意，“我以为你能够注意到的。”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过来看看，中区这里一共有数十个歌剧院，我们要不要制定一个路线？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以最短的时间来完成所有的勘察任务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主意。”兰瑞莎点了点头，然后她又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样才能在歌剧院里进行勘察呢？” “我们完全可以说实话，就说我们是二十三区的警员，我们需要你们来配合我们的调查。这样不行吗？” “哦，我的天，索菲亚！”兰瑞莎无奈地摇摇头道：“你在弗洛尔德斯呆的时间应该要比我长得多吧？你难道还不知道这里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仇富、仇警是这里的常态。如果我们以你刚才的说话方式的话，恐怕下一秒就被歌剧院的老板拿着枪杆子顶着脑袋了。” 索菲亚愣了愣，她不自信地左右看了看，“不会吧？弗洛尔德斯虽然确实是一个没有管制的法外之地，但是你瞧，这里的人不都很好吗？我感觉他们很有礼貌，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是吗？”兰瑞莎瞥了一眼从她们身边走过的一个戴着礼帽的绅士，“你看见这位绅士先生了吗？” “当然，他彬彬有礼，刚才我注意到他从咖啡店走出来，还给咖啡店的服务员行了一个脱帽礼，他确实是一个绅士，你说的一点也不错。” “那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位绅士先生从我们身边走过之后假装钱包掉在了地上，然后以捡钱包作为掩护狠狠地用目光剐着你的屁股！” “啊！”索菲亚吓了一跳，她连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臀部，然后迅速转过身去，就只看见那个戴着礼帽的男人匆忙站起身来，快速走开了。 “竟然没有想到他是一个这样的人，我真是看走眼了。”索菲亚脸色通红地低声骂道。 兰瑞莎笑了笑，她安慰道：“没关系，你穿了牛仔裤的，还有……” 说着兰瑞莎凑在索菲亚的耳边轻声道：“还有就是，他看得应该是我的，毕竟我比你丰满得多。” 说完兰瑞莎捂着嘴咯咯娇笑，而索菲亚则是一脸通红，狠狠瞪了兰瑞莎一眼。 “好了，兰瑞莎，你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索菲亚抱怨道：“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工作不是吗？我承认我刚才的看法简直是错到了极致，那么你有什么办法呢？” “很简单，”兰瑞莎收住了笑声，“既然我们不能用寻常的办法来为我们打听情报，所以我们就需要用不寻常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猜猜看，一个歌剧院会拒绝两个善歌善舞的漂亮姑娘吗？” 索菲亚瞪大了眼睛，“啊，你的意思是？” “想不想试一试做卧底的滋味呢？索菲亚？”兰瑞莎引诱道：“想想看，每一步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己内心的慌乱被别人看出来，这种事情想想都够刺激的不是吗？” 索菲亚咽了一口口水，“可是……如果我们要进入每一个歌剧院做卧底的话，我们还能够按时完成我们的任务吗？要知道，这里可不止一个歌剧院。” “放心，索菲亚，我们又不会在每一个歌剧院常驻。”兰瑞莎解释道：“我们就只是以学徒的名义进入每一个歌剧院，然后在歌剧院里的职工嘴里套一些话。如果没有卡梅拉的消息，我们就可以偷偷离开。如果有卡梅拉的消息，那不就是最好吗？”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过浪费时间了一点。” “好了，不要在担忧了，索菲亚。这是我们能够快速得到消息的最好的办法了。要知道，我们不是男人，在我们向其他人打听情报的时候你们认为其他人心里想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就是怎样才能将你灌醉然后将你拉上床。你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别人会如实告诉我们我们想要知道的吗？” 索菲亚皱着眉头，“我们就不可以找女人打听情报吗？” 兰瑞莎拍了拍索菲亚的肩膀，告诫道：“相信我，结果是一样的，而且更加危险。” 索菲亚先是愣了半晌，随后看向兰瑞莎的眼神就开始逐渐古怪起来。 兰瑞莎翻了一个白眼，“能不能不要胡思乱想了？索菲亚？” “好好好，当然。”索菲亚回过神来，“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第一步该怎么做？” “不要着急，我先问你，你会拉琴吗？” “不会，但是艾丽丝极为擅长。” “艾丽丝？”兰瑞莎极感兴趣，“就是警长先生的助理？” “没错，她无论什么琴都会拉，听说她还会跳芭蕾舞呢！”索菲亚眼睛放着光道。 兰瑞莎点了点头，然后她又问道：“对了，你知道她的能力是什么吗？” “当然知道，以前我们同一个班的。她的能力好像是手指可以拉出只有她能够看得见的丝线，并且能够用这些丝线来弹奏……等等，”索菲亚突然心中一动，“我们不是在讨论该如何做第一步吗？为什么会谈论到艾丽丝的身上去？” “不好意思，我问多了。那么我们言归正传，你会唱歌吗？” “不会，”索菲亚摇着脑袋，“但安德鲁是唱歌的好把手！” “谁是安德鲁？” “就是穿着变异者警服的那个大胖墩！” “天呐！我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唱歌？”兰瑞莎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在开玩笑吧？” 索菲亚眉飞色舞，“当然不会骗你，他真的是唱歌的一把手，他最擅长的就是男高音！原本在斯诺克学院里的时候，每次晚会都有他来表演节目。” “可惜了，他看起来傻乎乎的。”兰瑞莎叹了一口气，“像极了一个二傻子，只会躲在妈妈怀里流口水的那种。” “对对对！”索菲亚拍着兰瑞莎的肩膀，一面笑一面回道：“我一直这么认为，他的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好几拍！不过这些话你可别跟凯登说。”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两个是从一个地方走出来的好朋友，以前安德鲁在学院遇上了什么麻烦基本都是凯登为他擦的屁股。” “那我说错了，原来他是躲在凯登爸爸怀里流口水的二傻子！” “哈哈哈！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印象尤其深刻！你知道吗？在斯诺克学院里……”刚说一半索菲亚就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图，“我们是不是聊得够多的了？” “我觉得……好像没错，”兰瑞莎也反应了过来，“让我们回归主题，你既不会拉琴，又不会唱歌，以我的直觉你还不会跳舞，那么该用什么样的办法让歌剧院的老板接受一个你这样什么也不会的员工呢？” 索菲亚试探性问道：“我可以做空手翻，连续二十个！” 兰瑞莎捂着额头道：“难道你打算去歌剧院表演杂技吗？别告诉我我们区里还有表演杂技的好手!” “当然没有！我们二十三区又不是什么歌剧院！”索菲亚反驳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阿朗索曾经在斯诺克学院的晚会上表演过跳舞！” “真的假的？他竟然还会跳舞？” “他当然不会！所以他跳得像一只瘸了腿的鸭子！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在想，晚会上阿朗索表演的这个节目究竟是属于舞蹈还是属于杂技!你知道吗？他当时做了一个下腰的动作，结果他腰扭了，整个人卡在那个动作上起不来也躺不下去！主持人一直以为他还没有表演完，一直在等他下台！他一个人在台上表演下腰表演了将近二十分钟！” “真的？哈哈哈！我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很正经的人！” “正经人就不会做蠢事了吗？就好像……等等，我们怎么又聊远了？” “我也不知道……”兰瑞莎与索菲亚对视良久，然后试探性问道：“要不我们找个咖啡厅，我们两个好好讨论一下任务的第一步？” “……好主意！” ……………… ……………… “这么说，你们就是这样认识的？” “要不然呢？”莫里斯回道：“你难道还以为我们两个是因为工作而认识的？那我们还能算是朋友吗？” 安东尼愣了愣之后大口饮了一杯酒，然后拍着莫里斯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没错，你说的没错！如果是因为工作关系才认识的朋友顶多只能算是……算是……有没有人告诉我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轻点！安东尼！你要我提醒几遍？”莫里斯揉着自己肩膀斥了一句。 “同事？”麦克犹犹豫豫回道。 “没错，这只能称作同事！只有酒肉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安东尼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烈酒，高高举起，“来，让我们为这位狐朋狗友干杯！” 麦克陪着笑举起酒杯，然后低声在莫里斯的耳边道：“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别扭？” “我觉得也是……”嘀咕了一句之后莫里斯又狠狠瞪了麦克一眼，“难道你还真的想跟我做朋友？” “当然不是！”麦克翻了一个白眼之后自顾自嘟囔道：“我躲着你们还来不及呢，跟你们做朋友？我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对了，凯登，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安东尼转头看向麦克。 麦克还没回话莫里斯就连忙回道：“他没有工作，成天在赌场里边混迹，没钱了就去路边偷一点小钱。” “你为什么会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工作？就不能稍稍体面一点吗……这也称得上是工作？” “难道你还想告诉他你是警察吗？” “当然不是……但是可以换一个其他的嘛。比如百万富翁怎么样？只需要天天在家里喝酒就有源源不断的钱长着腿朝我跑过来，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生活！” “拜托，你身上哪一点像百万富翁？” “至少我跟百万富翁一样，喜欢女人。” “呵，这可不一定。你或许不大了解百万富翁。” “嘿嘿嘿！”安东尼不满了，“你们两个人在偷偷嘀咕什么呢？” 莫里斯连忙道：“我们在……谈论这杯酒的味道。凯登，你觉得这杯酒的味道怎么样？” “非常不错，入口即化！” “什么？！”安东尼古怪地看着麦克。 莫里斯在暗地下狠狠踩了麦克一脚，“他的意思其实是想说这杯酒一入口就像火一样烧得全身发热！” “没错，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麦克连忙补救，“哦，我的天，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安东尼极为大方，“既然喜欢，服务员，给我的新朋友再上五杯烈火！” 麦克咂咂嘴，五杯，他连一杯都喝不完，要是喝完五杯肯定醉得像头猪，到时候不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麦克连忙朝莫里斯使眼色求救，莫里斯暗骂这个混账竟然没有半点酒量，但还是给麦克解围道：“不用了，他喝不了这么多。” “他不是喜欢吗？就让他多喝几杯！” “他喜欢是喜欢，但没有酒量。” “没关系，醉了就醉了，谁还没有醉过呢？”安东尼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可是……可是……”莫里斯拿胳膊肘顶着麦克，“可是……” “太贵了！”麦克大声回道：“没错，这酒太贵了。” “贵？”安东尼纳闷道：“可是一杯酒才一个银币。” “一个银币！”麦克瞪大了眼睛，这次可不是演的。如果他再犯几次错误的话，这杯酒就抵得上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不行不行不行！这太贵了！”麦克连忙摆手道：“我只要一想起这杯酒竟然价值一个银币，我就忍不住心痛。” 安东尼愣了愣，“你很缺钱？” “当然！” “早说嘛！”安东尼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钞塞进麦克的怀里，“兄弟！拿着！不够再问我要！” 莫里斯傻了，“你给他钱做什么？！” 麦克也傻了，他看着自己怀里这一叠面值十个银币的纸钞，总算是知道弗洛尔德斯犯罪的人为什么这么多了。 这一趟，来得太值了！ 哦——呵呵…… 第八十八章 任务进行时(三) “长官，我们真的能够从这些歌剧院里得到消息吗？” 格兰特跟在阿朗索的背后缓缓走着，在弗洛尔德斯的大街上，他望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人群以及周遭的店铺，显得有些不自信。 阿朗索愣了愣，“等等，不好意思，你刚才称呼我为什么？” “长官啊！难道不是吗？” 阿朗索苦笑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称呼我？虽然你确实是在我之后入职的新人，但是你也不该这样称呼我。这样会显得我们二十三区乱套了。在二十三区，唯一能够称得上是长官的就只有警长大人。” “可是我听说您很快就要成为所有变异者警员的老大了。” 阿朗索皱着眉头，“你听谁说的？” “让我想想，兰瑞莎、凯登，还有其他人也隐隐表露出这种意思。”格兰特回道：“而且您刚才的指挥确实是像一个长官应该做的。” “指挥？刚才？”阿朗索愣了愣，他确实想起自己刚才带着所有警员进行讨论之时自己不经意之间就起到了领头的作用，而且其他人似乎也根本没有任何半点的异样。 阿朗索心里有些乱，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他确实是有领导的才能，赵括曾告诉过他，他也早就知道赵括有提拔自己的意思。 但是怎么说呢？自从上次因为这件事自己跟阿尔玛的关系闹得有点尴尬之后，他就显得更加在意这件事。 按理来说如果一个人能够成为团队的领导者是一件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但是阿朗索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么说吧，他一直都是以默不作声的实干者的身份处于世间，他不大爱抛头露面，也不大喜欢在公众场合发表自己的言论。其实从每一次讨论之中就能够看出来，说话最多的是凯登和麦克，其次就是阿尔玛与索菲亚，而他则是话语最少的那一个人。 一个只顾着低头做事的实干者在不知不觉之中起到了领头的作用，阿朗索也想不通这究竟是哪里出了意外。 他害怕的是自己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做的不够好，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突然从队友变成了别人的上司会惹得原本相处很好的同伴不自在。 他做不到训斥自己的朋友，但这是所有领头者要做的首先第一件事。 他对这种难以言表的尴尬担忧极了。 “长官？您没事吧？” 看到阿朗索愣在了原地，格兰特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阿朗索终于回过神来，他转头看了格兰特一眼，眼神复杂道：“你以后不要称呼我为长官了，这个称呼让我浑身不自在。” 格兰特挠挠头，“可是以后我还是要称呼您为长官的，毕竟这件事就只差落实了不是吗？要知道，如果让我现在称呼您的名字的话，到时候我会更加不自在的。” 或许是挨了克尔一顿揍的原因，格兰特现在说话极为小心。 阿朗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就只好强行转移话题道：“对了，你刚才第一句话是问我什么？” 格兰特也记不大清楚了，他琢磨了半晌之后回道：“哦对了，我在问我们真的能够通过这些歌剧院找到卡梅拉吗？” “为什么你会这样问？” “因为我觉得如果一个罪犯好不容易从警方的手里逃脱之后，他应该不会再抛头露面了，至少现在不会。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老老实实地躲在角落里藏着，等着风头过去之后才会出来行动。” 毫无疑问格兰特说的有道理，阿朗索问道：“既然你有这份见解的话，为什么你在讨论的时候不说出来呢？” 格兰特摸了摸鼻子，“因为我觉得在你们已经确定好方案之后再将我的疑惑提出来的话会……” “会让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 “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格兰特，你要记住。”阿朗索转头郑重地冲着格兰特道：“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不能因为自己所有顾虑就将你的见解藏在自己的肚子里，无论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已经制定完美了，只要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一定要说出来。因为我们要考虑所有的见解，而很有可能就是因为你这一句没有说出来的话而导致我们的任务失败得彻底，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长官！” “我都说……好吧，算了，你随意。” “那么我们现在还是要继续从歌剧院这个切入点入手吗？” “当然，”阿朗索回道：“头儿只给了我们一周的时间，而一时半会我们没有更好的方向，就只能一步一步来。” “可是我们已经走了三家歌剧院了，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而且……”格兰特犹犹豫豫回道：“我觉得他们似乎是不大喜欢我们，每当我们问话他们都表现得极不耐烦。我甚至认为，就算他们知道卡梅拉的消息也不一定会告诉我们。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在白白浪费我们的时间而已。” “可是我们没有第二次选择，不是吗？”阿朗索抬起头来，他看着路边一个小型的剧院，“这是下一个，我们要不要走进去看看？” “您真的认为我们有能够在整个剧院里打听到卡梅拉消息的可能性吗？您看，这个大门破破烂烂，窗户上还有很多的蜘蛛丝，显然是这个地方已经空置很久了。” “我其实并没有将这个剧院纳入我们需要进行调查的地方，但是你刚才说了，卡梅拉或许不会这么快有动作。那么他会不会躲在这种无人的剧场里呢？” 格兰特犹犹豫豫，“好吧，但是我仍然觉得我们会在这个小剧院里一无所获。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们能够在路上撞见出来散步的卡梅拉。” “好了，别说这种闲话了，我们走进去瞧一瞧。” 这个小剧场显得极为破烂，只剩下一半的窗帘、斑驳的墙砖……但是桌子倒是摆的异常整齐。 从剧院的门口一直往里走，只觉得光线越来越少，温度也似乎降低了很多。 “有人吗！” 格兰特的声音一直在这里面回荡，但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回话声，这里似乎空无一人。 “长官，你确定我们这里真的是一个小剧院吗？”格兰特纳闷道：“我怎么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停尸场？你瞧，就算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开张了，墙上也应该挂着破烂的歌舞剧的广告，但是根本就没有，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舞台。反倒是这里摆着一些看起来阴森森的东西，比如放在桌子上的那一个金属制的骷髅头。” 阿朗索也觉得这里不对劲，毋庸置疑这里空置了很久，一些布制的东西也破损得厉害。但令人疑惑的是，地面却异常整洁，桌子上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灰尘。 而另外一个疑点是，弗洛尔德斯虽然是一个混乱的地方，但是这里所蕴含的商机却多如牛毛。街上的各种店铺紧紧地挤在一起，没有任何理由他们会任由一个店面空置在这里腐烂发臭。 向格兰特诉说了自己的观点之后，格兰特显得异常紧张，他左右环顾一眼，又咽了一口口水道：“长官，您说这里会不会闹鬼？” “闹鬼？” “您想想看，如果不是闹鬼的话，为什么这个地方会空置在这里？这根本就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人会专门买一个这样的店面然后就丢在这里吧？就算是开一个印尼尔式的餐厅也比这挣钱得多！” “格兰特你不要瞎想了，”阿朗索无奈道：“要知道，没人能够证明世界上有鬼，我也从来没有遇到过。” “我遇到过！” “什么？”阿朗索诧异地看着他。 格兰特回道：“难道您不觉得我们的监狱长——克尔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吗？我怀疑他的身体之中住进了一个实力强大的恶灵，要不然凭诺尔曼人瘦弱的身体怎么可能爆发出那种惊人的力量？这根本违和了力学的定律，不是吗？” 阿朗索失笑道：“好了，你不要瞎想了，世界上怎么会有恶灵呢？” “那么你能够解释克尔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吗？我还专门打听过，他根本就是一个普通人，不是一个有特殊能力的变异者。”说着格兰特显得激动起来，“还有，我还听说过。地牢里是不是关押着一个阿尔瓦纳人？他已经在地牢里关了有三四十年的时间了，他起码也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了，而且他也是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但是我听奈尔森说，他的皮肤甚至比我的手臂还要光滑，要知道，我全身上下最娇嫩的地方就是我的双臂了。因为我的能力，这双手臂还没有受过一次伤。这个您又该如何解释呢？” “这……”阿朗索也一时之间语顿了。 其实这些事情他也想过，私底下他也跟凯登他们讨论过，但是得不出一个究竟，唯一的解释就是，克尔与里昂其实就是变异者，只不过他们的能力没有人能够看穿而已。 “您看，您也解释不了。”格兰特愈加紧张，“我们区会不会就是一个恶灵居住的场所？天呐！我是不是要考虑离职的问题。” “呵，这位可怜的小可爱，我可以容忍你在我的地方大吵大闹，也对你嘴里的故事稍微感兴趣，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将口水喷在我的骷髅头上？” “谁？！”阿朗索反应极为迅速，他飞快从腰间掏出手枪，指着声音的来处。 从阴影之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人，看不清相貌。 “你是谁？” “呵，好笑。你闯进了我的地盘却问我是谁？就算是在这种地方，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道理。” 斗篷人缓缓脱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头披肩的黑发，他脸色苍白得厉害，双唇透着一股妖艳的紫色，像是一个重疾缠身的病人。 “不过我对你们的故事很感兴趣，所以我愿意告诉你们我的名字。” 阿朗索眉头紧皱，而格兰特则是惊魂未定。 “他们都喜欢称呼我为，黑腹蛇。” ……………… ……………… “这……这么多钱？” 看着麦克傻眼的模样，安东尼哈哈大笑，“这算什么？小钱，这都是小钱！”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他愣得厉害，“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呢。” 安东尼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要你跟着兄弟我混，这些钱，还不够一顿晚餐！” 跟你混？我找死呢！ 麦克虽然确实想将这些钱揣入怀里，但是他意识到，如果自己真的收了这一笔钱的话，自己就要跟安东尼拉上联系了。而以他的身份，要是跟安东里这个尼克家族的重要成员建立了联系的话，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比起钱，他还是更喜欢自己这一条小命。 他连忙将钱推道安东尼的面前，“我不能要这笔钱，不能要，不能……要！” 安东尼愣住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拒绝收钱的人，随后他就有些恼火，“这钱你必须拿着!” 麦克转头看向莫里斯，但莫里斯知道安东尼的脾气，只得用眼神示意麦克收下。 没有办法，麦克一咬牙，顶着安东尼道：“不行！你给我钱？你把我当什么了？老子是路边的乞丐吗？你对老子尊重一点！” 安东尼傻眼了，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敢这么对自己说话的小人物，愣了片刻之后他拍着桌子笑道：“有骨气！我非常喜欢你！” 末了安东尼低声冲着莫里斯道：“你这个朋友，交得真不错。” 莫里斯勉强咧嘴笑了笑，呵呵，我还有一个朋友比他更好，是他的老大呢！ “好吧，这钱我就自己收下了！虽然你身体瘦弱，还不知道能不能经得起我一拳，但是你是一个真男人！我交你这个朋友了！” 原本等着安东尼怒火的麦克听着安东尼笑了之后也就跟着笑了，“这就对了嘛，大家做个狐朋狗友就好了，还谈什么钱呢？是不是？” “我决定了，我要把你拉入我的家族！以后你就跟着兄弟我混，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半委屈！” “什么？！” “什么？！” 麦克与莫里斯目瞪口呆，随后连忙推辞。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加入！” “不行不行不行，他不能加入！” “你们不要再说任何一句话了，我已经决定了。”安东尼一拍桌子道：“这样的真男人，我肯定不会放过！等会我就带你去见尼克，以后我们三兄弟一起发财，发大财，哈哈！” 见尼克？！完了，这一趟我就不该来！ 第八十九章 汇报 夜幕将至，二十三区的警员们收拾着自己的个人物品陆陆续续离开了二十三区，而又有警员陆陆续续从外面回来。 回来的这些人当然是倒霉透顶的一众变异者们，他们在外面忙活了一整天，天知道他们打听到了什么样的情报。 “哦，你们回来了？”赵括端着咖啡看着一脸疲惫的众人，“不过看你们的样子，似乎是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凯登这一整天下来累得够呛，他试探性地问道：“头儿，我能坐下来跟你说吗？” “当然可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要不要再给你来一杯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赵括点了点头，“作为一个优秀的警长，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体恤下属。而作为一个知道分寸的下属，他首先要知道的就是如何尊敬自己的长官。就比如我现在直直地站在你们面前，而一位称职的下属就不会说出‘我可不可以坐下来’这种愚蠢的话。” 凯登的屁股刚挨着凳子，听到赵括的后半句之后心中一凉，连忙站了起来。 “哦？你不坐吗？”赵括纳闷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们劳累了一整天了，也应该要坐下来好好休息休息。” 凯登皮笑肉不笑地摆着手，“不，不用了。我现在感觉我一点也不累！我也不需要茶，我一点都不渴。为头儿服务是我的荣幸，在此过程之中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半点的疲惫。” “你果然是一个称职的下属，你这句话深深打动了我，如果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思想觉悟的话，那么我们二十三区迟早要成为所有狱警司的第一号部门。”赵括满意地点点头，“好了，想必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给我汇报情况了，那么说吧，你们究竟打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不，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做的。” 凯登转头给阿朗索使了一个眼色，阿朗索站出来朗声回道：“我们在接到您的任务之后进行了讨论，我们认为，一个如疯子一般的艺术家在弗洛尔德斯根本就躲起来，他或许改头换面，但仍然会活跃在弗洛尔德斯的某个音乐剧场之中。因此，这次我们调查的重点是各个剧院新入职的员工。” “因此，我们进行了明确的分工。我与格兰特负责东街的歌剧院，兰瑞莎与索菲亚负责中区的歌剧院。尽管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放弃其他的可能性，因此，我们派出凯登与阿尔玛从东街的流浪儿嘴里打听消息，同时让麦克去寻找莫里斯，为的是排查卡梅拉加入黑帮的可能。” 赵括点了点头，“很好，不错的分工。那么你们究竟打听到了什么呢？凯登，你第一个说。” 凯登犹犹豫豫，“我和阿尔玛以一枚银币作为悬赏，企图以此来吸引流浪乞儿……” “我想听到的是结果。” “结果就是……嗯，我们并没有打听到任何的消息。因为我们好不容易搞来的一枚银币被一个流浪儿抢走了。” “不错，至少你们努力了不是吗？”赵括转头看向兰瑞莎，“你们呢？你们这一组有没有消息。等等，在说出结果之前，我突然又想听听你们是怎么进行任务的了。” 兰瑞莎与索菲亚对视了一眼，然后严肃地回道：“因为我们考虑到剧场人员很有可能对我们撒谎，因此我们打算扮演成想要进入剧院工作的求职者进入各个剧院的内部，从内部打听消息。” “这是一个好想法，那么你们得到什么消息了呢？” “嗯……事实是，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因为我们没能混进去……” 赵括脸色难看，“好，下一个，阿朗索。你是一个脚踏实地的人，我相信你一定是认真在完成这次任务，是吗？” “当然，”阿朗索回道：“我和格兰特用的是笨方法，我们进入每一家剧院，然后询问剧院人员剧院是否有新成员加入。” “方法勉勉强强，但却非常有用。至少比努力了一整天没有混进剧场以及被抢走银币的傻子要好多了。” “但遗憾的是，我们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阿朗索回道：“因为剧场人员根本不愿意回答我们的话，他们说自己根本就忙不过来，没有时间来理会我们。” “做得好，”赵括面色平静，他缓缓将咖啡饮尽，“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让麦克加入你们吗？因为以我的经验来看，在很多时候，往往在你们一无所获的时候，麦克总是会解决问题。那么现在让麦克来谈谈自己的经历。” 半晌之后没有回话，赵括眉头一皱，“恩？麦克？” 仍然是没有人回话，赵括捂着额头，“好了，你们不用左顾右盼了，让我来数人头。一、二、三、四、五、六，六个人，麦克在哪里？” 阿朗索摇摇头，“我们并不知道，我们以为他应该会很快就回来的。因为他只需要从莫里斯的嘴里问句话就算完成了任务。” 凯登接话道：“没错，非常简单，而且轻松。” 兰瑞莎道：“他会不会早就回家去了？他知道我们回来的时间肯定已经是下班的点了，今天他又不用值晚班，就回家睡懒觉去了。这个猜测怎么样？” “我倒是认为他去喝酒去了，”阿尔玛道：“要知道，他做任务的地方是西街，他找到了莫里斯，问了莫里斯几句话之后觉得嘴馋，然后就找了一个酒馆喝上了。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凯登提醒道：“往好处想，说不定他是被尼克家族的人发现了，然后尼克抓起来了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们区少了一个废物，还多了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赵括回道。 凯登与阿尔玛对视了一眼，各自耸了耸肩。 “既然你们都没有得到情报，那么你们明天就接着做这件事吧。如果明天仍然一无所获，那么后天的工作也是如此。听清楚了吗？” “可是头儿！”格兰特忽然开口，但是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闭口不言。 赵括眉头一挑，“吼~是我们的大个子。请问，你是有什么建议？还是说你有什么不满吗？” “不，没有……”格兰特被凯登踢了一脚，连忙改口道。 凯登也连忙赔着笑脸道：“不不不，他没有，他确实没有任何的建议以及不满。不仅是他，我们所有人都没有。” “众所周知，我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警长，”赵括将‘好’这个词儿刻意咬得很重，“你们有什么意见自然可以提出来，我当然会考虑。” 格兰特犹犹豫豫道：“我觉得……当然，这单纯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认为，我们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因为卡梅拉刚刚从狱警司的手里逃出来，他应该不会就在这个风口浪尖之时现身，反而他应该做的是好好躲起来，避风头，不是吗？” “没错，有道理。”赵括回道：“然后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果他一心想要躲起来的话，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到他呢？”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认为如果他躲起来了，我们就找不到他。这样一来我们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任由他去，是不是这个意思？” 格兰特支支吾吾，“我们当然不会任由他去……嗯，没错，是这个意思。” “那么照你这么说，世界上所有的罪犯在犯罪之后的第一时间都是躲起来，那么我们也应该任由他们去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赵括打断了他的话，“你要知道的是，事在人为。如果他一心躲起来的话，我们确实找不到他，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在失败的前提之下，努力与不努力这完全是两个概念。在你努力过后迎接的却是失败，这当然会让你忿忿不平，但是这能够保证你下一次也能够这样努力去做。而你没有努力，迎接失败之后你会想，幸好我当初没有努力。相比那些努力之后仍然失败的人，你确实窃喜，但是你能够保证在下一次你会不会还是这样什么也不做呢？于是，努力的人终于成功了，而没有努力的人还站在失败的原地。” 格兰特面色通红，他想了想，“我当然知道，我们也当然愿意努力。但是，一周的时间这太短了，我不觉得我们会在一周的时间内找到卡梅拉，并且抓捕到他。” 赵括看了他一眼，然后大声喊道：“约里克！约里克在哪里？” 路过此地的艾丽丝听到这话之后快步走到一个俯在桌面上看文件的人影面前，“约里克先生，警长先生正在找你。” 约里克抬直了身子，快步赶到赵括面前，恭敬问道：“警长大人，您找我？” “是的，我觉得我们二十三区的资金仍然短缺得厉害，你跟总司联系，设法在一周之后为我们争取到如今三倍的资金。”末了赵括提醒道：“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今天是第一天。” “好的，大人。我不敢保证结果会让您满意，但是我现在就去办，请您等候我的消息。” 赵括点了点头，“还有，你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谢谢您的提醒，再会，大人。” 赵括指着约里克的背影，“看，你们学会了什么？” 没等有人回话，赵括就自顾自回答道：“格兰特，这就是你需要记住的第二点。做为一个执行者，你所要做的就是执行，而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在你的上司面前提出你的质疑。” 格兰特反驳道：“就算是面对那些毫无道理的命令也是如此？” “我的命令是毫无道理的吗？”赵括道：“这就是你要记住的第三点，我是一个英明的警长，这就代表着无论我提出任何的不合理的指挥，都将会是完全正确。” 末了赵括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缓缓转身道：“好了，通过今天一整天的努力，我相信你们会有新的感悟，我会在明天的同一时间等着你们的好消息，相信你们不会让我失望。晚安，诸位，除了凯登。因为麦克不在，凯登就需要为我清洗我的咖啡杯。” 凯登哑然，他嘀咕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如此想念麦克。还有，清理咖啡杯不应该是警长秘书的工作吗？” “我听见了你的话，凯登。”艾丽丝缓缓走了过来，“而我的回答是，显而易见，我现在的工作跟秘书毫无干系。” “你换工作了？”凯登愣了愣，“你现在的工作是什么？” “警长助理。” “哇哦，”凯登翻了一个白眼道：“我猜这一定是今年最新的冷笑话，但奇怪的是为什么我半点都不想笑？哦，我知道了。因为我面前还有一个等着我去清理的咖啡杯。” “还有明天肯定又要失败的工作。”阿尔玛接话道。 格兰特也跟着埋怨道：“我也不知道明天应该怎么办？想必我们又要让他失望了。” “你们的讨论其实很好，分工也非常不错，”艾丽丝道：“但是也怨不得警长先生恼火。” 凯登从抽屉里翻出一张手帕，“你有什么见解吗？艾丽丝？” “当然。你们知道弗洛尔德斯着名的四条街是做什么的吗？” 阿朗索回道：“东街，主要经营上流餐厅，北街，主要经营的是搏斗场以及斗兽贩卖。西街经营的全是各种酒馆，而南街经营的是军火毒品贩卖，同时他们也愿意贩卖情报。等等，情报？” “没错，”艾丽丝笑道：“既然你们知道南街贩卖情报，为什么不派一个人去南街打听一下卡梅拉的消息呢？” “那么我现在就去！” “不要着急，阿朗索，反正有一周的时间。”艾丽丝制止道：“还有，你们既然知道卡梅拉是个疯狂的艺术家，料想到他在弗洛尔德斯也肯定不会闲下来。那么你们为什么不注意各个剧院的节目呢？所有与钢琴相关的节目都很有可能是卡梅拉不是吗？这样一来排查工作要轻松许多，根本犯不着舍近求远去每一个剧院打听卡梅拉的消息，因为他们不一定会告诉你。”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艾丽丝接着道：“你们既然知道去找莫里斯排查卡梅拉加入黑帮的可能性，那为什么你们不直接让莫里斯帮你们一起找呢？鉴于上一次他提供了假消息，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拒绝。而一个位高权重的黑帮人物，他的消息来源要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多，不是吗？” “哦。天呐！艾丽丝，你真是一个天才！”凯登诧异道：“我们当时讨论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你跟我们一起商量呢？都怨你，为什么你有这么好的想法却不告诉我们？”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会给你们提供帮助，”艾丽丝回道：“反倒我早就说过，而且不止一次得说过，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很显然，你们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第九十章 继续追查 “嘿，哥们！” “嘿，兄弟，你想要点什么？过来看看，这是最好的货了。我敢担保，在这条街上，没有一个人的货要比我的货更纯了。” “多少钱？” “仅仅只要五个银币。” “这么贵？” “贵？！你是不是在说笑？你大可以去每个店铺都逛一逛，你就会发现这里都是一个价钱。但是，他们的货有没有我的货好，这就不一定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要知道的是，我现在身上没有这么多钱。” “没有这么多钱？那么我可以给你推荐另一批货，看看，这些货纯度要比先前我给你看的低上十个百分点，可能不会让你那么爽，但是它的价钱却足足便宜了五倍。一口价，哥们。这一包货我算你一个银币，只要你常来光顾，我还可以送你一个好东西。如果你要问什么好东西的话，那么我将偷偷告诉你，这个东西会让所有的女人都欲罢不能……该死，你不会连一个银币都没有吧？那么我将告诉你在这条街的尽头有一个花了眼的老头儿，你可以借着买东西的由头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货架上拿一把手枪放在兜里，我可以跟你换。怎么样？绝好的买卖。” “嗯……你说的确实能够打动我的心，但是我想要的并不是这种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吼，我懂了。你是不是跟人结了仇？那么你看看这一件，是一把非常珍贵的消声手枪，威力大，声音小，我还可以送你一个弹夹扩大容量！哦，瞧这优美的线条，瞧这漂亮的颜色，我再也找不到一把比它更完美的手枪了。要知道，这可是我店里的珍宝，整条街就这么一件，寻常人我根本不拿出来给他看。今天遇到了你，我就知道你就是它一直在等的主人了，一口价，五十个银币，怎么样？算你便宜了。” “你说谎。” “抱歉，你说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这把枪并不是独此一件，或许它的威力也没有那么大，消声功能也没有那么好。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你，瞧，它掉漆了。下次你跟其他人玩同样把戏的时候记得要注意一点，还有，关于这件事我将不会告诉任何人。” “呵呵……你的眼光……确实不错。我知道你是一个识货的人了，那么你看看这一把冲锋枪，怎么样？比传统冲锋枪更加小巧，便于携带，射速快，续航能力强，威力还不小，一发子弹足以打穿整个弗洛尔德斯最厚的玻璃，简直是火拼之时的杀人利器。你千万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敢发誓，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呵，这把枪确实不错，你说的每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虚假。” “因为你是一个识货的人，你知道我等了多久才等到一个识货的人吗？这种感觉就像是遇上了知己，你千万不要以为我以高昂的价格将那些二手货卖给那些傻子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快！” “是吗？我一直以为钱才是你的至交呢！” “不要说笑了，这把枪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最诚心的价格！” “我相信你会这么做，但是这仍然不是我想要的。” “这也不是你想要的？哦，天呐，难道你想要加特林？亦或是火箭炮？我这里可没有这种东西，希伯来不会准许我们贩卖这些重型军火。要是被发现的话，我们就逃不开一个死字。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命摆摆浪费在了这种毫无必要的事情之上。毕竟这些枪械与毒品已经够我挣得钵满盆盈的了。” “实话实说，我知道西街贩卖什么东西，无非是毒品、军火，还有情报。既然前两种都不是我想要的，你以为我想要什么？” “不不不，哥们，我这里从来不触及这类东西。我只是一个老实到家的商人而已。” “是吗？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说谎，而事实上，你靠贩卖情报为自己牟取了暴利。” “不算暴利，其实只是挣一些小钱而已。小钱，真的只是小钱。你或许不知道，我有几个兄弟在希伯来的家族里面混迹，他们知道一些东西。他们希望用这些东西来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中介商而已。” “我对你情报的来源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让你挣一笔钱而已。而且我敢保证，我打听的消息跟希伯来没有任何的关联。”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也不辩解了。你打算打听谁的消息？” “一个近几天逃到弗洛尔德斯的杀人狂魔，卡梅拉，一个靠音乐杀人的疯子。” “你为什么会想到找这样一个……” “嘿嘿嘿！你知道你坏了规矩，对吗？” “抱歉。但是我要说的是，你是否有足够的钱来交换这个情报？” “吼~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知己吗？我原以为我能够免费得到这个消息，而不是靠丑恶的金钱交换？” “你的意思是没有钱？你在说笑？” “这么说吧，如果我们不是朋友的话，那么你的小店里藏着重军火的秘密恐怕是很难保住了。” “少放屁，我这里根本就没有重军火！” “哦？是吗？咳咳，我听说在南街有一个卖毒品的人叫做威尔，而事实上他不止是一个商人，他的店铺里还窝藏着重军火。可能是一门火箭炮，也有可能是巨型炸弹。哦，你说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或许是从他在希伯来手下做事的两个兄弟手中弄来的吧？也许他从他这两个兄弟手里弄来的也不止是重军火……” “好了好了，你不就是想免费得到情报吗？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得保证，不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 “不，我想要的不是免费情报，而是想成为你的朋友。要知道，朋友之间是不会谈论丑恶的金钱的，而应该友好地互相帮助，不是吗？” “你赢了，跟我来。” “好的，我的朋友。” ……………… ……………… “这位迷人的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请给我一份剧院最近的节目表，谢谢。” “瞧，小姐。今天的演出安排都打印成了海报挂在墙上，就在您身后。” “多谢，让我来看看，‘海格尔的崛起’，‘华尔街之变’，大型音乐剧，名字叫做‘罗曼蒂克的爱情’……” “小姐，请问您需要预定哪一幕话剧，我可以为您挑选一个最佳的座位。您知道的，观众席之中既然有贵宾席，那就代表着它的位置有独特的好处。我完全可以为您预定一个贵宾席，而且您大可放心，价钱仅仅只比普通席多出半个银币。并且看在您是如此风姿绰约的份上，我甚至还可以为您打个八折。您觉得怎么样？” “这真是太好了，您可真是一位难得的有教养的绅士，事实上，我从未见过像您这样有风度的人。要知道，在此之前我遇见的男人要么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要么就是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温柔的木头。” “您称赞得过头了，小姐，要知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你千万不要这么说，你温柔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我的祖父，他是一个贵族，无论对谁说话他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态度，而不是街上这些随处可见的道貌岸然的暴发户，他们总是在人前做出一副体面的假象，在人后他们会做出多么粗鲁的事情，这谁能够知道呢？” “天呐，您祖上竟然有贵族血统。如果我能够早知道这一点的话，我应该将我的态度放得更低一点。” “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要知道，在我祖父死后，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其他人对我有如此真诚的温柔。他们是如此虚伪，口口声声说我继承着我祖父尊贵的血脉，但从未有人请我听一场优雅的音乐会。” “哦，他们可真是一群混账，怎能如此对您？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满足您这个本该是寻常的愿望。我将为您找出这里最近所有将要举办的音乐会。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的好意，您是一个真正的贵族，您值得被如此厚待。” “我真是太感动了，你真像是我一直在苦苦等待的骑士。我的骑士先生，您能否在此基础之上再满足我一个微乎其微的心愿呢？” “您请说，我的公主小姐。” “你能否稍微上一点心，帮我看看这些音乐会上是不是有钢琴伴奏呢？还有，如果是纯粹的钢琴演奏的话，那么我会更加开心。因为我一直认为钢琴是最优雅，最高贵的乐器了。它发出的声音让我想起了我十岁那年所做的梦。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嘛？我的骑士先生？” ……………… ……………… “阿朗索，我现在已经赶到了西街了。你放心，我会找到莫里斯的。唯一让人不爽的是，这个该死的麦克究竟去了哪儿？他对西街轻车熟路，而我根本就不熟悉这里。如果他能够去找莫里斯的话，那么我就有时间去跟你们一起查剧场的演出表了。能够节省很多的时间，不是吗？” “不要抱怨了，阿尔玛，现在你快速完成任务才是最首要的事情。还有，你要记得小心一点，不要将斯诺克变异者学院交给我们的那些做派拿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你是一个警员就糟糕了。” “我会注意的，谢谢。对了，阿朗索，你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 “很顺利，我已经走了三家剧院了，将这三家剧院之中所有跟音乐有关联的节目都抄录了下来。我感觉这是一个大工程，因为我们必须要走完弗洛尔德斯所有的剧场。但是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在格兰特与索菲亚两个人还没有走到中区的时候，兰瑞莎就传呼了我，她说她已经将整个东街都搞定了。她用的究竟是什么办法？” “你放心，我敢肯定，就算是她将她的方法告诉你了，你也不一定能用。” “好吧，看来我只能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了。” “等等，我看到莫里斯了，他鬼鬼祟祟地呆在一个电话亭里。祝你工作顺利，我先挂了。” “顺利。” “嘿，莫里斯！” “你你你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在这里做什么？” “莫里斯大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难道还需要经过别人准许吗？！你这个该死的印尼尔人，你黝黑的皮肤让我想吐。滚吧，少来烦我，除非你希望自己后半生的生活需要借助轮椅的帮助！” “你气势凌人的样子还是没有变，莫里斯。你也许已经忘记我了，那么就让我重新介绍一番。我叫阿尔玛，来自二十三区。” “什……什么！你是警员？嘘，小声一点！太好了，我正有事情要找你们，你来得正是太及时了。” “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不不不，你先听我说。你们赶紧将那个该死的凯登弄走，我觉得没有两天的时间他就会不小心将所有事情都说出去。你知道吗，这是一枚定时炸弹。嘭地一声就会将你我炸得粉身碎骨！” “凯登？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是麦克！麦克！” “麦克？！我知道麦克给你带来了很多困扰，但是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好吗？你听我说……” “不，你不知道！他就是一个炸弹！拜托你了，赶紧把他弄走！” “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好，有人来了。听我说，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名字叫做卡梅拉，曾用名是普拉达和摩斯，他是一个钢琴家。听清楚了吗？卡梅拉，钢琴家，刚来弗洛尔德斯不久。我先走了，等着你的好消息。” “不！你别走！等等！” “嘿，莫里斯！” “嘿，安东尼……你怎么来了？凯登呢？” “我让他去巡视我们手底下的几个酒馆去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朋友做苦差事的。而且，他不也是我的朋友吗？” “呵，没错。可是安东尼，要不要你再想一想，我真觉得他没有这个能力。他自己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我们当初也没有什么能力，但是我们现在不都走出来了吗？你要相信他。现在我隐隐觉得，他将会是我们重要的帮手。” “可是……” “奇怪了，莫里斯。你为什么这么反对这件事？” “是因为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他卷入我们家族里来。”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吃苦头的。有我们两个在这里，也没有人敢欺负他，不是吗？好了，不说这个了，刚才那个人是谁？我似乎听见你你说‘等等，不要走’，是你的新朋友吗？” “当然不是，那个混账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脚。我准备让他将我的鞋子舔干净，没想到他跑得飞快……” 第九十一章 目标锁定 “现在，所有人，想必我们都已经了解到了各自所想要取得的情报，现在我们需要进行一个整合，以便锁定卡梅拉的信息以及确切的位置。”阿朗索环视一圈，忽然皱起眉头道：“凯登呢？他还没有回来吗？” 阿尔玛回道：“他去了南街，他需要从情报贩子的手中将情报拿过来。” 说着阿尔玛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四点四十分，他已经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诺，那个急匆匆跑过来的人是不是他？” “抱歉，我迟到了。”凯登跑过去气喘吁吁道：“有没有人受累帮我倒一杯水？我将感激不尽。” “诺，给你。”索菲亚递过来一个杯子。 “果然还是你最温柔体贴，索菲亚……嗷，为什么是热水？” 索菲亚张着无辜的眼睛，“现在是深秋了，我妈妈告诉我喝热水有好处。” “那你妈妈还真是善解人意，你真是与她一脉相承，索菲亚。”凯登放下水杯道：“还有，以后如果你非要说‘你妈妈的建议’之类的话，能不能替换成‘某位长辈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前段时间我们听警长先生说的够多的了，他一直拿‘妈妈说过’这样的开口来嘲讽人。”兰瑞莎接话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确实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们确实会以为你刚刚才讽刺凯登。” 凯登耸耸肩，“正如兰瑞莎所说，尽管这些天头儿已经够收敛了，再没有将这句话挂在嘴边过。但我还是对这句话避之不及，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样的口头禅。” “是从杰奎琳身上学来的，你没听说吗？” “那个一手掌握弗洛尔德斯西部港湾的女人？吼，想必上次头儿跟她吃了一顿晚餐之后被惹得够呛，要不然也不会学着她说话。” “好了，让我们言归正传，诸位。”阿朗索打断了众人的谈论，“现在我们已经只有四天的时间了，我可不希望时间白白从闲谈之中浪费。毕竟如果我们整合不出有用的情报的话，我们就必须要重新开始。” 凯登点点头，“好的，阿朗索，那么从我开始说吧。威尔告诉我，哦，就是卖给我消息的那个情报贩子。他告诉我，他并没有查到一个名字叫做卡梅拉的人。” “也就是说你忙活了这么几天根本就是毫无作为？”阿尔玛道。 “耐心一点，阿尔玛。”凯登接着道：“但是根据我提供他的情报，他和他的两个兄弟挖掘出了几个可疑的人。一个叫做莫扎思，现在在西街活动。一个叫做比尔，也在西街活动。一个叫做……不好意思，请稍等。” “我将这些消息都记录在了这张纸上面，”说着凯登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莫扎思、比尔，接下来是……哦，是一个名字叫做比蒙的男人，他现在的活动范围也是西街。还有两个人，一个叫做吉格斯，一个叫做盖茨，他们分别在中区和东街活动。最后一个人叫做黛西，是一个……女人，她的活动范围是南街。” “女人？”格兰特愣了愣，“为什么还会有一个女人？难道你没有告诉他我们要找的是一个男人吗？” 凯登尴尬地笑了笑，“我以为谁都知道卡梅拉是一个男人，但是威尔跟我说，卡梅拉这个名字其实是一个中性名字。男女通用，所以他也留意了女人。” 阿朗索皱着眉头道：“能不能告诉我他找到这些人的依据是什么？” “因为我们在场的每一位都没有见过卡梅拉，就只是见过他戴着面具的样子。我只能从他戴着面具的照片分析出这个人长得又高又瘦，又因为他是一名钢琴家，所以他的手指应当修长，双手白净。最后因为他刚来弗洛尔德斯，所以我告诉威尔，我们要找的是突然冒出来的人。” 末了凯登又无奈道：“在这么几天的时间里威尔能够找到这几个人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有卡梅拉没戴面具的照片的话，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轻松得多。对了，说到这里，为什么头儿不给我们一张卡梅拉的肖像画呢？就算他最近的照片都戴着面具，但总有他以前的照片吧？” “没有……”格兰特回道。 “什么？” “他数次寻求过一名变异者的帮助，为的就是改变自己的容貌。从卡梅拉到摩斯，再到普尔顿，他的相貌的差别非常大。这也就是历经这么久才抓到他的原因。” 凯登诧异道：“为什么你知道这么多？” “我找过艾丽丝，就在昨天。”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格兰特不自在地抖了抖身体，“怎么？我不该找她吗？她告诉过我们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找她，不是吗？” “当然可以，格兰特。只是……” 阿尔玛接着凯登没说下去的话道：“只是有点丢人，毕竟我们这么多人都搞不定的事情凭着她的建议很快就有了眉目，如果继续找她的话……” 凯登无奈点点头，“是这个意思。” “好了，别说这么多了。”阿朗索再一次打断了所有人的旁外话，将讨论的主题再一次拉上了正轨，“阿尔玛，莫里斯给你回复了没有？” “给了，”阿尔玛从手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莫里斯交给我的最近一周内所有进入弗洛尔德斯的人的名单。” “哇哦，阿尔玛……”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尔玛抢答道：“无非就是莫里斯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事实上我也这样问过莫里斯，他告诉我，这其实并不是他做得文件，而是尼克家族内部的文件。因为尼克家族总是需要新人加入的，有了这样一份文件之后他们就能够比其他黑帮家族更快一步下手。” “谢谢你的回答，阿尔玛，”凯登回道：“但事实上，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你会随身携带一个手提包？还是粉红色的？” 索菲亚咯咯笑，“我也正想这么问，我原本一直以为是兰瑞莎的包包。” 兰瑞莎翻了一个白眼，“我早就过了喜欢粉红色的年纪了，如果现在要我选择的话，我会选紫色，其次是黑色。” 阿尔玛红着脸，“拜托你们用脚指头想一想，如果我不随身带一个手提包的话，难道我要将这份文件拿在手里招摇过市吗？”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是粉红色？哈哈。” 阿朗索摇摇头，“好了，不要说题外话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我们将我们的工作完成之后再说玩笑话也不迟。” 阿尔玛附和道：“对！凯登你为什么总是将话题引导着偏离我们的主题？你像极了麦克，不，你是麦克第二！” “我可不是麦克……诶，对了，”凯登忽然想起一件事，“麦克是不是自打那天没有回二十三区之后一直没有出现过？” “没错，这两天一直没有看见他。我去找艾丽丝的时候看见头儿脸色黑的厉害，想必是因为麦克的这件事。” “麦克是不想干了吗？” “谢天谢地，他终于要离开了。我们区少了一个白痴，多了一笔丰厚的资金。” “少了一个白痴我知道，但是为什么会说多了一笔资金？” “你不知道吗？头儿说过，如果麦克放肆的话，他会给麦克发一笔抚恤金。现在难道不是发抚恤金的最好的时宜吗……” 阿朗索无奈地捂着额头，他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赵括能够站在不远处，这样说不定这群人就能够收敛一点。 该死，头儿究竟是怎么将这些人整治得服服帖帖的呢？ “好了好了好了，诸位！”此时索菲亚已经开始谈论起了如果二十三区多了一笔资金的话她肯定要买一只上好的口红，阿朗索觉得自己如果再不打断他们的话，今天肯定是完成不了整合的任务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不可以将这些话放在任务完成之后的庆功宴上谈呢？” 众人愣了愣，然后讪讪笑着，“当然，当然。” “现在我们的事情已经很好办了，凯登有名字，阿尔玛有名单，我们就只需要比对一下数据就可以了。” “好的，这件事情交给我。”凯登自告奋勇，他从阿尔玛手里接过名单之后细细看着，“阿尔玛的名单上没有比蒙、吉格斯以及比尔，想必这些人只是平时露面比较少，又或者是过来吃喝玩乐的富人。那么我们的目标定在了盖茨、莫扎思以及黛西身上。” “没有黛西！”阿尔玛提醒道。 “抱歉，我忘记了。” ………… 火车终于上了轨道，阿朗索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转头看着兰瑞莎等人道：“现在我们来整合一下剧场的情况。谁先来？” “我先。”索菲亚举起了手，“是这样，我和格兰特分工调查了中区的剧场，发现最近只有三家剧场会展开音乐会，而在这三家之中，其中两家的音乐会并没有钢琴，他们将要演奏的大小提琴。因此，我们将目标锁定在唯一的一家音乐剧场，但是这家音乐剧场开在维尔纳斯酒店附近。” “那可以跟着排除了。”凯登道：“没有人会在老约翰的头上动土的。其实我们打一开始就可以放弃对中区的调查，因为整个中区都是老约翰的地盘。” “那如果他只是为了演奏曲子呢？” “不，一个从演奏变成杀人的疯狂艺术家，他已经不能容忍自己在演奏的时候不去杀人了，因为这对他而言是在玷污自己的艺术。” 阿朗索点了点头：“凯登说的有道理，但是，做好你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好的！” “现在是兰瑞莎，你的发言时间。” 兰瑞莎回道：“那么通过我的调查发现，在最近一段时间，东街就只有五场包含钢琴的音乐剧场，其中有一台是在今天上午，而我们并没有听到有人死在了音乐会场上的消息，所以我们需要考虑的就只有四场音乐会了。这四场音乐会其中有两场是同一家剧院，名字叫做比罗伦萨大剧院，时间是明天晚上以及后天下午。还有一场音乐会在星光璀璨歌剧院，时间也是后天下午。最后一场音乐会是最值得考究的，它是钢琴独奏，时间是在大后天晚上，将在雅典娜歌剧院为诸位盛放。” “钢琴独奏？”阿朗索面色凝重，“我们需要重点考究这场音乐会，不，我们需要迅速调查这个歌剧院。” “我也是这么想到。”兰瑞莎回道。 “太厉害了，兰瑞莎！”索菲亚瞪大了眼睛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之内将东街所有歌剧院调查完，还调查得这么仔细？” “这将是一个小秘密，索菲亚。” “阿朗索，我们比对完了。”凯登此时大声喊道：“我们排除了比蒙、莫扎思、吉格斯以及比尔……” “黛西！”阿尔玛不耐烦提醒道。 “哦对，还要黛西。现在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了这个名字叫做盖茨的人身上。” “他的情况？” “他确实是最近一段时间来的弗洛尔德斯，现在在东街活动。” “很好，那我们的目标就锁定在了他的身上。”阿朗索狠狠一挥拳，“盖茨，雅典娜歌剧院，钢琴独奏专场？” “诺，这里还有他的照片。”凯登将名单递给阿朗索。 “照片？”阿朗索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阿尔玛回道：“这是尼克家族做的文件，为了方便找到这些人，他们会给每个人搞一张照片贴在文件上。” 格兰特凑过来看了看，纳闷问道：“这张照片看起来很长时间了吧？不是说卡梅拉没有肖像照片吗？” 凯登愣了愣，他意识到自己错在了哪里，“该死，他并不是卡梅拉，我们搞错了。” 阿尔玛也皱紧了眉头，“如果他不是卡梅拉的话，那么谁是？我们已经确定过了对吧，比蒙是一个杀手，他根本就不是钢琴家。而另外几个人根本就不是最近到弗洛尔德斯的，例如莫扎思、吉格斯以及比尔，他们只不过是露面比较少而已。” “不是还有一个人吗？”索菲亚问道。 阿尔玛鄙视道：“你该不会真以为卡梅拉是一个女人吧？” 阿朗索心中一动，“最后那个人，也就是黛西，她的情况是什么？” 凯登同样意识到了重点，连忙回道：“黛西，大致三十岁，最近一周内来到弗洛尔德斯，如今在西街活动，但是也极少露面。” 阿朗索眯着眼睛，“我打听到，在后天晚上，西街会有一场小型的晚会演出。其中就有一个节目，钢琴独奏，演出者是一个女人！” 第九十二章 黑腹蛇 “也就是说，根据你们的调查，这个卡梅拉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女人，给自己取了一个假名叫黛西，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南街活动，还准备在南街的晚会上为观众演奏一曲钢琴曲？” 阿朗索点了点头，他沉声道：“没错，这是我们这么多天的调查之后锁定的最有可能的目标了。” “最有可能？那么可能性有多大？”赵括问道。 阿朗索没有立马回答，他认真想了想，“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 “那么剩下的百分之三十呢？”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是这个黛西确实只是凑巧出现在了弗洛尔德斯，也凑巧是一个钢琴家。那么在这个前提之下，卡梅拉很有可能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献身。这样的话，恕我直言，我们没可能在一周之内找到这个潜藏起来的卡梅拉。” “乐观一点，至少黛西是卡梅拉的概率非常大，我们站在了有利的一方面。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上天还不眷顾我们，跟我们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的话，那么他真是瞎了眼了。”说着赵括眉头一挑，“抱歉，你不会是一个信神者吧？” “我不是，头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最好了，我希望自己刚才的话没有冒犯到你。起码有一半的变异者都是神论者，他们坚信自己的能力是上天眷顾，所以我才如此一问。”赵括点了点桌面，沉默了片刻之后抬头道：“回归主题，就算黛西是卡梅拉的概率非常大，我们在此时也不能无动于衷。叫几个人去调查一下，尽量将可能性变得更大。如果这位黛西小姐确实只是凑巧的话，那么至少我们不会在关键时候惊扰到这位会弹钢琴的优雅的小姐。” “好的，头儿，我马上就去办。” 阿朗索接下了这一份指令，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赵括忽然叫住了他，“不，我刚才说了，让你叫几个人去调查黛西，而不是你亲自出马。” 阿朗索愣了愣，“头儿，您这话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些小事情交给凯登或者随便几个靠谱一点的警员去办就行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阿朗索第一次在赵括的面前发挥了他的想象，“难道是……麦克的事儿？” “当然不是，拜托你用你的头发丝儿想一想，麦克失踪不见的这件事难道值得我们上心吗？”赵括摇了摇头，然后回道：“我将要交给你的任务是，去好好查一查南街的这次晚会。” “晚会？”阿朗索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没错，想想看，混迹在南街的都是一群什么人？是抽大麻上瘾的毒鬼子以及成天跟人打仗的混混。你再想想看，这些毒鬼子与混混会去看晚会吗？他们当然不会，这种晚会在南街举办简直就是对牛弹琴。你知道对牛弹琴的意思对吧？” “嗯……我可以稍微理解一下，”阿朗索试探性问道：“是不是白费功夫的意思？” “有点偏差，但是也差不多。”赵括道：“而现在你所要想的就是，举办晚会的人不会是白痴，他们知道如果将晚会举办在东街亦或是中区的话，观众会多得多的得多，而且最主要的是，不会有人来捣乱。那么他们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在南街举办一场晚会呢？” 阿朗索琢磨了片刻，“您的意思是，卡梅拉或许跟举办晚会的人有勾结？” “聪明！但是也不一定。我们只是看到了疑点，但是不能光凭猜测就得出事实的真相，所以就需要你来出马了。”赵括将手中的银币抛弃，然后又干脆利落得将它握在手中，“去查，查这次晚会的主办方是什么人，查他们为什么会举办这次晚会，再查黛西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将这一切都查清楚之后，就算最后我们发现黛西并不是卡梅拉，我们也能够因为这个来为自己占据先机。” 末了赵括一面把玩这银币一面自顾自地嘀咕道：“要知道，南街可是吸血鬼伯爵希伯来的地盘，我们之间还从来没有过任何交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没有兵戈相对的那一天。” 此时阿朗索面色有些犹豫，他没有立刻走出办公室执行赵括教给他的任务，反而是在原地踌躇不已。 赵括注意到了阿朗索的不对劲，“怎么了？阿朗索？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是的，头儿。我不知道这件事究竟重不重要……” “好了，阿朗索，说出来吧，你遇到什么事情了？”赵括转了转眼睛，“你看上了我们区里哪一位姑娘，希望我来给你说媒？艾丽丝？” “不，头儿，不是……” “那么是索菲亚？兰瑞莎？” “不，不是……” “我们区还有其他姑娘吗？哦，天呐，你爱上了桑尼大妈？吼，你的品味可真够独特的。” 阿朗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头儿，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仅仅只是一个玩笑，”赵括耸了耸肩，“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你想说什么？” 阿朗索认真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缓缓道：“前几天，是我们第一次出去调查卡梅拉踪迹的那一天。我和格兰特两个人一组，我们走进了一个无人的小剧场。” “遇到了谁？” “一个血族男人。”阿朗索回道。 “血族男人？” 赵括眯着眼睛，“接着往下说，阿朗索。” “奇怪的是，这个血族男人并不是一头金发，相反，他的头发跟您一样乌黑，我乍一眼还以为他是一个东方人。” “黑发？” 赵括心中一动，他想起了被麦克带回二十三区的那个血族男孩。那个血族男孩也似乎跟其他血族不同，头发也并不是金色，而是棕色。只不过那个时候这个血族男孩浑身的污垢，赵括只是认为他头发已经很久没有清洗了而已。 当然了，在事实上，那个血族男孩的头发也确实是很久没有清洗了。 “然后呢？”赵括接着往下问道。 “我和格兰特原本没有注意到他，我们两个一直在谈论克尔与里昂两个人，没想到被他听见了。”阿朗索回道：“他说他对克尔与里昂两个人很感兴趣，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希望能够见他们一面。” “是一个奇怪的人，吼，为什么你会想要将这件事告诉我？”赵括问道，“你认为这其中有什么需要我们来注意的吗？” 阿朗索支支吾吾道：“其实头儿，我也说不上来……我只是听你说起希伯来之后，觉得如果不将这件事情告诉你的话，我心里会不安。” “你的预感很准确，我能够猜测到，如果我们能够搞清楚这个血族男人与希伯来之间的关系的话，我们也会占据先机。当然了，这都是后话，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做我刚才让你做的那几件事。” “好的，头儿。” “对了，”赵括忽然问道：“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我说的是你遇到的那个血族男人。” “有，他说他叫黑腹蛇。” “黑腹蛇？”赵括自言自语，“黑，指的是头发？蝮蛇？蛇是吃蝙蝠的对吧？但是蝮蛇吃不吃？哼，好名字。” ……………… ……………… 在阿朗索离开办公室有大致一刻钟之后，赵括心中一动，他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嘿，艾丽丝。”他道。 “先生，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 “用不着这么客气，艾丽丝。”赵括提醒了一句之后问道：“那个小男孩在哪里？” “谁？” “你难道忘记了吗？就是上次麦克从外面带回来的那个血族男孩。” “哦，您说的是阿斯尔吧？”艾丽丝回道。 赵括挑了挑眉头，“阿斯尔？这个名字确实很上口。它的意思是什么来着？” “在血族的古籍里，这个词汇代表着不幸。” 赵括摸着下巴，“呵呵，一个不幸的小男孩。他现在在哪儿？我想见他一面。” 艾丽丝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他时常在二十三区里乱跑。只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话，他应该砸底下监狱。因为每天的这个时间克尔都在安排那些可怜的罪犯打拳，他好像对此很感兴趣。” 末了艾丽丝又提醒道：“当然了，我也不敢保证他现在一定在底下监狱。如果不在的话，那么他最有可能呆的地方就是在靶场了。” “谢谢，艾丽丝，”赵括刚准备转身，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你跟他的关系很要好吗？阿斯尔？” “称不上，他跟克尔的关系要好一点。”艾丽丝叹了一口气道：“或许因为他们都是独自在 外流浪的缘故吧，可怜的孩子。” “那么，再见，艾丽丝。” “再见，先生。” 赵括稍稍裹紧了身上的制服，顺道个路上的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缓缓走进了地下监狱。 很吵！ 走进地下监狱的通道之后就能够听见克尔在里面叫嚣，他的声音异常尖锐，但是又带着一点声嘶力竭般的沙哑，很容易辨认。 “嘿！克尔！” 赵括一脸喊了克尔三声克尔才后知后觉地转过头来，“你来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欣赏这一场刺激的拳击比赛的吧？！吼~你可真有眼光，你怎么知道前几场的搏击者都是软绵绵的娘炮，只有这一场的这两个人才稍微称得上是男子汉呢？” “好的，好的，克尔。”赵括无奈道：“听我说，我想找一个人。有一个小男孩你知道吗？名字叫做阿斯尔。” “谁？”克尔一把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他学着赵括摸着自己的下巴，在原地踱了几个圈圈之后大声回道：“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棕毛蝙蝠对不对？” “什么？！” “我知道你说的一定是他，当然没错。毕竟在这里，我们其中就只有一个小男孩！难道不是吗？” 赵括明白过来了，“哦，我知道了，这又是你跟别人取得新外号吗？” “没错，你公然够聪明！”克尔又一把跳上了桌子，“你觉得我为他取得这个外号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切？哦，瞧瞧，我手下的囚犯已经有一只红毛狮子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棕毛蝙蝠，哈，头儿，我们什么时候去抓一条蓝毛鲤鱼回来？” “好好好，只要你愿意，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但是听着，我现在要找你说的那个棕毛蝙蝠，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诺！”克尔指着一个小角落里，“他一直呆在哪里看他们打架，瞧见了吗？就是那个蹲在地上的小个子。哦，这个小鬼可真够烦的，简直比里昂还要麻烦。至少我只想舒舒服服坐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里昂从来不会烦我，可他会，天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烦人精。如果他是一个男人的话我肯定会好好得管教管教他，可谁他他是一个孩子呢？众所周知，克尔从不对小孩子下手。等等，你是来找这个烦人精的？简直是太让人伤心了，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举办的搏击比赛的呢……” 赵括没多理会克尔，他走到阿斯尔的面前，开口道：“你好啊，阿斯尔。” 这个小男孩抬起头来，他看了赵括看了很久，然后注意到赵括肩膀上的徽章，脸色就冷了下来，“原来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无恶不作的警长！东方人！” 赵括转头看了克尔一眼，克尔回道：“肯定又是柯默思说的，这些天他一直不够安分，你放心，我会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放松一点，小男孩，我不会拿你怎么样。”赵括回道。 阿斯尔极为警惕，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你找我做什么？” “一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什么问题？” “嗯……这我可从哪里说起呢？要不我们先谈谈你的头发？再不就是你身上的伤？哦不，我忘记你是一个小男孩了，我不该用这种语气跟你说话。那么就让我们换一个与我们两者无关的话题吧。嗯……黑腹蛇怎么样？你肯定认识他。” 第九十三章 议会 “凯登？你在这里干嘛？你该不会是在挖地道吧？” “不不不，当然没有……我只是在……嗯……我一直怀疑这里原本是一个坟墓，我想证实这是不是真的。” “也就是说你想在这里挖出一具尸体来？” “可以这么说。” “然后呢？当你证实了你的观点之后呢？” “我当然要将这具尸体重新埋起来，毕竟亵渎死者的亡魂是天大的罪过。” “亵渎亡魂？罪过？得了吧。如果亵渎亡魂是罪过的话，那么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活不到明天，甚至还会被恶魔给抓入地狱中。好了，别说了，放下你手中的铲子，然后将你这份未完成的该死的事业放在明天去做吧。有人找你。” “谁？” “还能是谁？安东尼大人。” 麦克愣了愣，他问道：“他找我做什么？是有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他回道：“要不然安东尼大人为什么会找你？嗯……说实在的，其实我也说不好，今天安东尼大人的脸色有些不好，好像是上头出了什么大事。好了，快将那该死的铲子放下吧，别让安东尼大人等急了。” 安东尼的脸色不好？该不会是知道了我是二十三区警员的事情了吧？ 麦克心中一惊，他犹犹豫豫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你在逗我笑吗？快去吧，要是安东尼大人等急了的话你就完了。” 好吧，事到如今，似乎自己也没有逃出生天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是安东尼真的是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那么自己说不定还能狡辩一番，说是赵括逼迫自己的呢？ 反正安东尼看上去傻乎乎的，他应该会相信。 “那么好吧，诺，这个给你。”麦克将手中的铲子递给他，“记得帮我保管好。” “好好好，你快走吧！是那边！”他看着麦克跌跌撞撞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手中的铲子，忿忿不平得嘀咕道：“这个白痴，为什么安东尼大人会这么看重他？难道我还不够讨人欢心吗？他除了屁股比我翘一点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比得上我的？” ……………… ………………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安东尼看见麦克的身影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瞅着麦克身上的泥渍问道：“你在做什么？怎么弄得浑身脏兮兮的？” “嗯……这个，仅仅是一个意外而已。”麦克随口回了一句，然后紧张兮兮地问道：“对了，听说你找我？做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我找你当然是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安东尼大声回道。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麦克转头瞥了莫里斯一眼，就见莫里斯脸色难看得很，还一直冲着他使眼色。 看来对他而言，这应该不是什么好消息。 安东尼买了一个关子，他咧嘴一笑，“不用问了，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麦克咂了咂嘴，跟着安东尼的身影他不经意间走到了莫里斯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莫里斯，告诉我，他要带我去做什么？” “去参加家族的会议。”莫里斯垂头丧气道。 “什么？”麦克吓了一跳，“也就是说我能够见到尼克？为什么你不阻止他？要是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莫里斯咬着牙齿低声道：“你以为我不想？我当然拗不过他！你要我怎么说？难道说你其实是一个警察，如果将你带进家族会议就是在泄露我们家族的情报吗？！” 为了避免让安东尼听见他们的谈话，莫里斯刻意放慢了脚步，等他们与安东尼两者之间拉开了不少的距离之后他才低声骂道：“为什么你这个该死的混账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安东尼的喜欢？他现在将你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对待，对我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不不不，我可不希望自己能够承受这一份殊荣。还有，你到底有没有通知二十三区？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想办法把我给弄回去？我发誓，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呆，你知道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吗？我每次睡觉之前都会担忧在我醒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一把枪指着我的脑袋。” 莫里斯哼了一声，“要怪就怪你那个该死的警察朋友吧！我碰见了他之后他竟然只顾着说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听我说完。” “是的，我知道这件事，但是你不是将……一份东西给送出去了吗？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 莫里斯叹了一口气，“这也是一个天大的意外，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尼克将我们所有人都看得死死的，我根本不敢出去闲逛，更不用说给你们那个该死的老大打电话了。所以，那天我趁着出门撒尿的时候找了一个卖报的小男孩，让他给我送东西，顺便告诉你们的人你被困在了这里。可是没想到，我刚将那份东西交给他的时候，就有一个喝多了的人跑了出来。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被发现了！” “你真是一个白痴，莫里斯，你不会提前把这些事情写在这份文件上面吗？”麦克不满道：“你竟然浪费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要是我暴露了的话，那么就是你的原因。你要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弄到那份东西就已经吓坏胆了，只想着将这东西送出去，哪里还会想这么多。你为什么不埋怨你那个白痴警察同事呢？如果他能够听我把话说完的话，那么我们还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吗？”说到这里莫里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面部极为夸张地狰狞了起来，“还有一件事，你现在对我越来越不尊敬了，你刚才竟然骂我，还骂我是白痴！要知道，你以前可都是喊我莫里斯大人的！” 末了莫里斯委屈道：“你们应该知道，你们不能因为我做了几件蠢事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的过错无非就是在酒馆里喝醉了酒骂了你们两个警员而已。结果呢？我不仅被你们痛揍了一顿，还被你们关了起来，在我道歉之后竟然还不肯放过我。我从来没有想过随口骂了两个人竟然要受这么严重的惩罚，要知道，在弗洛尔德斯骂警察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麦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他在想，难道自己确实是对莫里斯太过苛刻了？ “你们为什么走这么慢？拜托，你们就不能稍微加快一下脚步吗？要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们了。凯登不知道情况无可厚非，但是莫里斯你难道也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吗？”此时没有听见麦克与莫里斯脚步声的安东尼回过头来，他注意到了莫里斯的脸色不对劲，“莫里斯，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麦克连忙圆场道：“他还好，只是因为你这段时间对我太好了，他心里有些不满。” 安东尼愣了愣之后哈哈大笑，“没想到莫里斯你竟然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吵了大半天，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让凯登加入我们呢。你放心，你是我的朋友，凯登也是我的朋友。他刚来我们家族，什么也不懂，难道我们不应该关照他一下吗？还有，莫里斯，你为什么现在越来越像个娘们了？哦，看到你这副娇滴滴的样子，简直让我……更加喜欢你了。” 麦克张大了嘴，然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要跟安东尼稍微保持一下距离，也开始觉得事情暴露应该也不再是最坏的结果了。 ……………… ……………… 跟着安东尼的脚步走进了一个像是大堂一样的地方，就见这个大堂里站着五六个奇异的怪人。 一个人盘腿坐在地上一心鼓捣着自己手中的机械零件，一个裹着厚厚的白色围巾的老头双手拄着拐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有一个胡子拉撒的瘦高颓废男子用酒擦着锈剑，还有两三个模样看起来稍微年轻的一点的男人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站得笔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站在这个大堂的最高处，他背对着众人，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像极了一个悠闲品尝着闲暇时光的绅士。 麦克将缩了缩脑袋，他显得有些胆怯。 “你们迟到了，”亚伯拉罕听着脚步声转过头来，他沙哑的声线撕开了这沉默的死寂，“三分零二十八秒。” 说着亚伯兰罕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一一从安东尼和莫里斯的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麦克的身上。 “哦，一个陌生的脸孔，一只胆战心惊的小老鼠，如履薄冰。”他饶有兴趣道，“这是谁？” 安东尼回道：“哦，这是我和莫里斯的新朋友，人很不错，我们就把他一起带过来了。就算是给他见见自己人也是好的，以免出了那种跟人起了冲突，最后才发现都是自己人的蹩脚笑话。” “吼，朋友？看样子你们关系不错。”亚伯兰罕静静地盯着麦克，就这么看着。 麦克只感觉亚伯兰罕的眼神将自己看得透彻不已，在凯登每一次拆穿他的谎言之时他都没有过这种被人看得精光的感觉。 他害怕这种眼神，他感觉自己的秘密在这个人的眼里根本就藏不住。他愈是害怕事情暴露，就愈加害怕他的眼神，就愈加胆怯。 忽然他想起一件事。 该死！老子可是警察！就算老子在区里再怎么被人欺负，到了地下监狱里那些囚犯还不是要看自己的脸色吗？老子怕你干什么？ 于是他大着胆子，“早上好？” “黑色幽默，”亚伯兰罕道：“现在是下午。” “亚伯兰罕，你得学着对新朋友客气一点。”埃尔维斯并不抬头，他仍然鼓捣着自己的零件，“我觉得，我们家族现在只有这么几个重要成员，很大程度都是你的原因，因为他们都被你给吓跑了。” “客气，要有多客气？就像对待柯默思一样？你忘了他在背后是怎么做的吗？你忘了他当面是怎么对待我们这些老人的吗？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是对他们客气，他们就越是对你不客气。” 亚伯兰罕回了一句，但同时也将目光收了回来。 “好了，我把你们叫过来不是听你们吵架的。”尼克缓缓转过身来，“我没有这个时间，也不愿意听这些闲话。” 麦克壮着胆子往尼克脸上瞥了一眼，然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他原本以为尼克会是那种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袒胸露背，然后一手端着酒桶一手拿着屠刀的粗人，但是现在一看，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么说吧，尼克比他见过的所有绅士都要更绅士一点，在他脸上你完全看不到任何的暴虐，只能看见温和的笑容。但同时，所有人也不会觉得忍不住想要亲近他，甚至是想离他越远越好。似乎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让所有站在他面前的人都只能低着头，赔着笑，卑躬屈膝。 凛冬的雪松。 这是麦克对于尼克最好的形容了。 “你们知道我们现在遇上了什么麻烦，”尼克道：“柯默思那个白痴弄砸了我的好事，但是自己却不见了，好一个脚下生风的聪明人。于是，因为柯默思，我以半条街的管理权换来的好处不翼而飞，现在我们落在了一个尴尬的地方。” “我们可以找老约翰商量，”安东尼回道：“他或许不会将这半条街紧紧握在手里。我们都知道他的地盘只有中区，他不会想要对任何一个地方伸手。就算是拿了这半条街，他也没有时间，没有人来管理。” “这个你说错了，他虽然自己不想要这半条街，但是他就不能用这半条街换其他的好处吗？”埃尔维斯回道：“我听说杰奎琳要往陆地发展了，你说这半条街她会不会想要拿在手里？” “港口已经让她挣得够多的了，她为什么还要往陆地上发展？她在海里我们拿她没有办法，可是她在陆地上的话，她会是谁的对手？甚至连独眼狗的比不上。人鱼向来都是这么没有自知之明的吗？” “谁知道，或许她想要尝试一些新鲜事物呢？你首先要知道她是一个女人，而女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大局观的。否则我们为什么不让女人参加我们的家庭议会呢？因为我们都知道，她们除了会让我们分神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但是杰奎琳也不是一个白痴，这会不会是她放出来的嘘头？又或者是她会跟其他人合作？” “有可能，最近希伯来不算安分。他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一大笔钱，开始毫无节制地囤积军火。他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其实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接下来应该会有大动作。” “你的意思是，杰奎琳会和希伯来结盟？” “我觉得不可能，杰奎琳跟谁结盟也不会跟希伯来结盟，或者说她不会跟人狼卡罗尔亦或希伯来两者之间任何一方结盟。谁都知道蝙蝠和兽人的仇怨，她交好一方就势必要与另一方为仇。这样一来，她就是在白费力气了。” “这么说的话，难道她跟老约翰有交易，还是说莉莉丝？” “我们都知道莉莉丝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有一天一个所有人都想不到人推翻了我们所有人的话，那么那个人是独眼狗的可能性还要比莉莉丝大。至于老约翰，他曾经公开保证过，他不会跟任何一方联手。但是他现在老了，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在为自己死后做准备。我们应该堤防他一手。再说了，在弗洛尔德斯，相邀明天一起找女人的约定比所有发自肺腑的保证都要可靠。” “可是我还是想不到我们应该做什么？我们说了这么多，还是没有讨论到我们该做什么不是吗？” “希伯来那边，卡罗尔不会让他得逞的。杰奎琳那一面，我们也要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才好下手。莉莉丝我们用不着理会，至于老约翰，谁也猜不透他想做什么。” “意思是我们现在只能等着喽？” “要不然你也可以跑到希伯来的家门口冲着他家撒泡尿。” “那为什么我们要参加这次会议，而且为什么最近我们还被限制得这么严？” “你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叫做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这是哪个土着人的箴言吗？” “实际上是东方人。” “我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 尼克听着底下众人在吵吵囔囔，他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不满的表情。然后他注意到了除了帕尔马之外唯一一个没有开口说话的人，是麦克。 于是他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麦克抬起头来，“凯登。” “好，你将陪我参加一次宴会，我认为，一个安静的手下才能最大程度上体现我的风度，而不是一群挽起袖子准备打架的混混。” 第九十四章 让人无奈的艾丽丝 “我听说了一件事！先生！”艾丽丝粗暴地推开了警长办公室的门，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双手撑在办公室上质问道。 “你听说了什么？”赵括抬起眼眸，“还有，为什么你今天会这么粗鲁地闯进我的办公室？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说着赵括拿起一张纸擦了擦溅到桌子上的咖啡渍，自顾自嘀咕道：“我早就想将这张办公桌给换了，它一点儿也不牢靠。我怀疑克尔的办公室里那张由碎木头拼起来的办公桌都比我的 要好得多。” “您不要转移话题，先生。”艾丽丝冷着脸道。 赵括无奈地耸耸肩，“好吧，那么我能不能问你究竟是谁将这件事告诉你的？克尔？嗯，他最讨厌那种告密的人了。难道是纳尔森？克尔的小跟班？我们的小狱卒？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他竟然会想到跟你去告我的密，实在荒唐，难道他不知道我才是老大吗？嗯……等等，他的直接上司确实不是我，也犯不着处处为我考虑。但是他的直接上司也不是你啊？” 艾丽丝任由赵括自娱自乐，等赵括终于说完话之后她道：“您又在转移话题了，阿斯尔是一个孩子，为什么您会用审问犯人的口气去审问他？” “瞧你这话说的，他原本不就是以一个犯人的身份来到了二十三区吗？”赵括回道：“难道我对待一个犯人还得好吃好喝得供着他？虽然我们现在确实是这么做，但是你知道的，这是两码事。” “难道您不知道联盟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不会受到刑事的惩罚吗？他们有《儿童保护法》的庇护，您这样做根本就是在无视法律。”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少年犯越来越多的原因。” “您这是狡辩。” “这能够算是狡辩吗？这只是在简单地称述一件事实。”赵括认真回道：“要知道，在现在十五岁十六岁的孩子根本就已经懂事了，他们甚至比大人还要成熟。他们完全知道什么是犯罪，什么是犯错。但很多时候，他们明明知道某件事是犯罪，仍然坚持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知道有一份法律文件叫做《儿童保护法》!天呐，我真是想不到，为什么他们会将十五六岁的孩子定为儿童，难道儿童不应该是卷着裤脚在沙滩上玩泥巴孩子，而不是染着头发蹲在酒馆里抽大麻的混账吗？” 艾丽丝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是的，我知道，有些时候这些法律明文确实是不太贴合实际，因此才需要有法官来判定一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显而易见，阿斯尔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他也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做犯罪，您以对待犯人的口吻去审问他确实是不合规矩的。” “好吧，听我说，艾丽丝。”赵括将文件整整齐齐放在桌上，然后双手撑着脑袋，盯着艾丽丝的眼睛回道：“你知道的，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我们需要一些情报来为我们创造突破口，于是我才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他是一个弗洛尔德斯男孩，他知道什么叫有恃无恐，什么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如果我不展现得强势一些，他可能会将那么多的消息告诉我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艾丽丝。要知道，他是一个弗洛尔德斯男孩，如果给他时间，那么七八年之后你一样会在这里再次见到他，只不过那时候他会是以犯人的身份。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减少这样的孩子，让他们和正常人家的孩子一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不知道尔虞我诈。在此之前，如果要以一个孩子的阴影作为代价的话，我当然很乐意。” 末了赵括笑道：“我说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我贴心的秘书？” 艾丽丝摇摇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您只不过是唱个黑脸而已。以这样的方式，一个孩子只会在心里记恨你而已，而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样的心理阴影。而这跟他所经历的遭遇相比，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能够理解这个就好了，也免得我浪费更多的口舌。”赵括忽然话锋一转，“只是你现在没有什么想说的，但是我却有一个问题很想问你。” “您请说。” 赵括揶揄道：“我想知道的是，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敢闯入我的办公室来质问我？还以如此激昂的言辞逼迫我回答你一个下属的问题？” 艾丽丝笑了，她眼睛发亮，“我原以为我们的关系已经亲密到了可以让我以下犯上来指责你的程度。” “我们的关系当然好到了这种程度，只不过是在私底下。”赵括忽然转头冲着窗外喊道：“嘿，比尔特，如果你再敢借着磨咖啡豆的名义伸长的脖子往我的办公室里看的话，你这个月的工资将成为我们区的公费！” 那个名叫比尔特的小伙子先是吓了一大跳，连忙转过了头。紧接着他又愣了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喜色，他冲着外面的人大喊大叫道：“你们听见了吗？刚才警长大人叫出了我的名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待遇？这代表着我优秀到可以让工作繁忙的上司能够抽出时间来注意我，这是一件多么大的殊荣！” 艾丽丝看着那个小个子警员的背影，忍不出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转头看着赵括调抗道：“您瞧，在底下人的眼里，您竟然如此苛刻，还有不近人情。以至于让他们认为您能够记住他们的名字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赵括无奈地摇摇头，他问道：“难道我还不够体恤下属吗？就算是一个再苛责的上司，如果一个下属成天在他眼底下转来转去，他不想记住他的名字也是一件难事，不是吗？” “确实是如此，但是在别人的眼里不是这样。”艾丽丝回道：“他们认为您要么就是成天呆在办公室里工作，要么就是出门将手底下的人痛骂一顿。” “那他们可真是够眼拙的，同时也足够愚笨。难道他们忘了我今天早上出门还跟他们打过招呼吗？我想，这也就是我经常将他们痛骂一顿的缘故。” “好好好，都是他们太不聪明，做事笨手笨脚的缘故，所以才让您不够喜欢他们。” “我当然喜欢他们！”赵括反驳道：“作为一个英明的警长，喜爱每一个手下，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这是最起码的事儿。但是你知道，每一个家长都总有想把自己孩子活生生掐死的那一天。” 艾丽丝眼睛往上翻了翻，给赵括做了一个白眼。然后她很快收起自己这副俏皮的姿态，脸色凝重了下来，“您从那个孩子嘴里问到了什么？” 赵括笑道：“你就真认为我从那个孩子嘴里掏出了什么情报吗？” “当然，因为您今天确实是心情不错。” “同时，如果在平时你肯定不会这样问我。” “没错，因为一个称职的下属是不会向自己的上级询问这些事情的。但是我的好奇心在作祟，我实在是想知道您究竟从阿斯尔的嘴里问出了什么。幸运的是，您确实问出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以至于如果我现在这样问您，您不会说出关我屁事的这种让我颜面扫地的话。” “我早说你坐在现在的这个职位确实是大材小用了，你应该在更加适合你的职位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注意到了艾丽丝的脸色不大好，赵括连忙转移话题，“好吧，我们今后不会再谈论这个话题。让我好好斟酌一下言辞，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以便你能够更加容易清楚明了。嗯……首先，你知道黑腹蛇吗？” “当然知道。” 赵括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会知道？阿朗索跟你说过这件事？” 艾丽丝点了点头，“当然跟我说过。” 赵括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 赵括脸色难看，“也就是说，作为他的顶头上司，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黑腹蛇的消息的？看样子阿朗索最近确实是太过得意了。” “这可不是他的原因，他没有将这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你只是因为他害怕这件跟任务没有关联的事情会扰乱你的注意力而已。”艾丽丝安慰道：“还有，您生气并不是因为他太过得意，而是因为您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而恼火而已。” 赵括哼哼一声，“我现在倒是觉得你最近太过得意了，竟然敢以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调侃？要知道，在我进入二十三区的第一天，我就立下了规矩。在这里，只有我能够调侃别人，别人可不能调侃我！” “我以为您喜欢这样呢。”艾丽丝眯着眼睛笑道。 “我当然不喜欢，谁会喜欢一个处处拆自己台，跟自己对着干的下属呢？简直是好笑。”赵括摆摆手，“我现在不乐意将我知道的东西告诉你了，你的好奇心可以留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寻求答案。” “好的，先生。”艾丽丝转身往门外走去。 赵括愣了愣，“嘿！你生气了吗？你这就生气了？要知道，上司责怪下属两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当然没有，”艾丽丝转头眯着眼睛笑道：“我只是想去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毕竟阿斯尔非常喜欢我，我只要跟他说两句好话他就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赵括愣了愣，“也就是说，我扮演一个冷血无情的警长从一个孩子嘴里掏出情报的这件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喽？” “当然是这样，因为你完全可以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做，而且我保证会完成得更加出色。”艾丽丝故作失望，“但是怎么说呢，您总是这么武断，一意孤行，从来也听不进你属下的半句建议，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听。我想，这或许就是阿朗索首先将黑腹蛇的事情告诉我的缘故吧。” 艾丽丝带上了门。 赵括傻了眼，他呆坐了片刻之后失笑着摇摇头，然后又重新拿起了桌上的文件一页一页地翻阅。 相比起刚刚进入二十三区之时，艾丽丝的性格要比以往开朗了许多。要知道，她刚开始做自己的秘书的时候，完全就是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半句多话，也不会做任何除了工作之外的事情，似乎一个没有思想机器人。 赵括那个时候一直在担忧，他担心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以后一直都是这么一个样子，要知道，赵括原本就是打算好好培养艾丽丝，让她能够挑起顶梁柱的。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熟悉周围的环境和人之后，艾丽丝的性格越来越活泼起来，她会调侃某位开小差的警员，也会偷偷给某位在背后说她坏话的人一点小报复，甚至现在她竟然还敢调侃自己来了。 赵括现在开始担忧艾丽丝是不是有朝一日会在公众场所公然让自己下不来台，那个时候，自己究竟是惩罚她为好呢？还是任由她去呢。 而且在现在，赵括原本担心的事也同样发生了，因为艾丽丝开始有了自己的主见以及魄力之后，她仍然还是呆在警长秘书这个不疼不痒无关轻重的职位之上。 跟艾丽丝同时间进入二十三区的变异者们都开始走上了正轨，凯登、阿朗索、阿尔玛以及索菲亚，他们虽然有时候确实是挺不靠谱的，但是重要的时候他们总能超常完成任务，也逐渐可以挑起大梁了。 可艾丽丝呢？原本赵括是打算让她来领导所有的变异者警员，阿朗索只是第二选择。但是怎么说呢，她好像是爱上了秘书这份工作了，这确实是让人挺难办的。 哦不，她说自己今后要做的是自己的保镖，只不过是以秘书的名义。 不过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差别呢？ 赵括叹了一口气，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脸。他整理好桌上的文件，喝完了咖啡，然后走出办公室跟所有警员热情地打了一个招呼。 随后他出门了，是想去见一个人。 第九十五章 房间 弗洛尔德斯依旧是如此，繁华、热闹，以及道貌岸然。谁也不知道它将会在什么时候撕掉它脸上这一张令人作呕的虚伪面具，露出吃人的本性。 但至少不是现在，但至少不会是未来。 赵括走在中区的这一条街上，转眼就看见了一个破旧的小剧院。 这个剧院正如阿朗索所说的那样，破落、陈旧，以及毫不起眼。 但这正是他的目的地了。 赵括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问道：“你好。” 剧院内并没有传出什么声音，但是这扇紧闭的大门却突然吱呀一声向赵括敞开，为他呈现这个地方内部的所有一切。 赵括愣了愣，他缓缓走进去，左右环顾。 从大门往里走，就是一个宽阔的会场，或者说它曾经是一个宽阔的会场。会场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四条椅子。 尽管空气中传来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霉味，但奇怪的是，周围的一切尽数都是整洁干净。从窗外洒进来的一缕阳光在告诉来人，这里并没有半点的灰尘。 赵括一路往里走，穿过一扇门，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这个房间似乎曾经是某个人的办公室，摆着一个书架，一个办公桌，还有供客人休息的小椅子。 赵括抚摸着墙上的书籍，随手从书架上挑出一本来，翻了翻。发现这本书不仅有经常被人翻阅的痕迹，还做了许多的标注。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标注散发出来的墨水味告诉他它们曾经在不久之前被人写在了这本书上。 晦涩难懂的内容，标注的字迹同样也是潦草不清。赵括将这本书放回了原位，然后围绕着这个办公桌转了一个圈，最后将手落在了桌子上的一个骷髅头上。 “你是一个东方人，在你们的文化之中，男人的头是诸阳之会，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别人抚摸他的头顶的。” 从阴暗角落里传出来这样的一句话，赵括转头看去，就见一件鲜艳的红袍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让人感觉十分怪异。 赵括挑了挑眉，“抱歉，我确实看不出来它是一个男人，我原以为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呢。” 红袍没说话，他沉默了半晌之后问道：“你似乎并不讶异。” “我当然讶异，没有人会对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做到心无波澜的。但是怎么说呢？作为一个需要永远都不会垮下的人，我需要做的就是处变不惊。这很难，但是令人庆幸的是，我做到了。” 红袍笑了笑。 他的声音十分独特，很低沉，但是却会让人感到十分尖锐。就像是两块磁铁用力摩擦之时发出的那种刺耳之声，在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加如此。 “我知道你是谁了。”他说。 赵括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原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要不然你也不会主动为我开门。” “我并不是神，我不会知道一切。我这么做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你问了一句好，我喜欢有礼貌的人。但是叫人疯狂的是，在我活着的这么多年里，我从未遇见过这种人。他们都是将暴虐写在脸上，将歹毒刺在心里的狂徒。” 赵括呵呵一笑，“真的吗？我原以为能够用言语表达出来的苦难都不是什么苦难。” “那是因为这些苦难早就被人抛在了脑后。” “同时，我也认为，能够将苦难抛在脑后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看淡人生的人，另一种是毁掉人生的人。你是哪一种？” 红袍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开口道：“我记得东方人会一种观看面相就能够分析出一个人所有一切的技能，那么你自己来看看就好了。” 红袍摘掉了笼罩在他头上宽大的斗篷，露出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以及一张煞白的脸。 同时赵括也摘掉了戴在头上的黑色帽子，他将其放在桌上，笑着问候道：“你好啊，黑腹蛇。” “你好，警长先生。” ……………… ……………… “那么让我来看看，你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黑腹蛇将自己的身体放在了椅子上，又将桌上的那一个骷髅头抱在了怀里，问道。 赵括在他对面坐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听我的下属说他们遇见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哦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血族。他们说这个人对我部门的另外两个人很感兴趣，所以我来看一看，这个人究竟对我有没有什么威胁。” “那么你通过我的面相看出我对你有威胁了吗？” 赵括耸耸肩，“我当然看不出来，毕竟我的主业是一个警长，而不是算命先生。但值得一提的是，尽管如此，我也能从你脸上看出你已经营养不良的情况。” 黑腹蛇桀桀笑，似乎是被自己的笑声给呛住了，他开始咳嗽起来，咳得非常厉害。他整个人躬成了一团，剧烈抖动，就像是一只被人丢进了油锅里的虾子。 他一面剧烈咳嗽，一面哆嗦着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大小的金属盒子。他将鼻子放在这个盒子的小孔处，然后猛吸了两口，咳嗽才缓缓平息下来。 赵括对他手里的那个盒子很感兴趣，“这是什么？” 黑腹蛇将其收入了怀里，“一个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我知道血族的一些事情，实际上，这些事也并不是什么辛密，甚至已经人尽皆知。”赵括缓缓道：“血族是一个奇特的种族，他们需要靠血液才能维持自己的生理运转，如果没有了血液的支撑，他们会生理紊乱，直至死去。而在最近几百年，他们似乎已经彻底脱离了这种限制，因为他们研究出了一种药剂。他们只需要服用这种药剂，就能够在一定的时间内满足自己身体对血液的需求。但唯一令人不快的是，血族根本就没有将这种药剂公之于众，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这种药剂的模样，甚至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这种药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很遗憾，这并不是那种药剂。这只是治疗哮喘病的一种特效药而已。” “哦，那确实是很遗憾。”赵括失望道：“我原本还想见一见这种药剂究竟是长什么样子，开阔一下自己的眼界呢。” 黑腹蛇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哦？你真的只是想开阔一下眼界，而不是想从中做一些小手脚以便对付希伯来？” “看样子你的消息还真是够灵通的，但是怎么说呢……” “你总有跟他对上的那一天。” “是的没错，所以未雨绸缪，提前做好一些准备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我想没有人会不乐意将自己成功的概率提高一点吧，哪怕就是一点点。” 黑腹蛇又勾起笑意道：“也就是说，你这次来找我就是想要试图提高你成功的几率？” 赵括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跟聪明人说话会让我觉得舒心很多，因为我的手下大多都是白痴。但是当我真正和聪明人面对面交谈之时，我发现这种感觉其实更加糟糕。”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大可以扮演一个白痴。” “没这个必要，而且你这样做的话会让我感觉我像是一个白痴。”赵括拒绝道：“那么两个聪明人之间就不需要那么多的拐弯抹角了吧，让我们直接开门见山来谈，你是否愿意跟我一起对付希伯来？” “这也太过直白了些，”黑腹蛇回道：“可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怎么说呢？我只能相信我自己的判断，”赵括忽然笑了，“在注重血统的血族之中，一个黑发血族的日子应该过得不算太好吧。” “这是当然的，我想，你不会想听我像倒陈芝麻烂谷子一样将我所经历的事情一件一件讲给你听。但是你刚才说能够将苦难抛到脑后的人有两种，而恰巧不幸的是，我是第一种人。” “但是我不这样认为，”赵括指着他拿在怀里的那个骷髅头道：“如果你是第一种人的话，你早就将这个东西给丢在不知道是哪处的臭水沟里了吧？” 听到这句话之后黑腹蛇的眼神猛然锐利起来，他怒气勃发。于此同时，从他背后突然窜出一条条黑色阴影一般的触手，每一条触手都指向了赵括。他的声音撕裂感异常明显，“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赵括并不在意，他伸手点了点其中一根黑色的触手，在稍微感受了片刻触手之上散发出来的浓浓血腥味之后，他愣了愣。 “这竟然不是异能，”赵括喃喃自语道:“这竟然是你的身体，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怪物？” “是的，我是一个怪物，我变成了怪物。”黑腹蛇锐利的眼神缓缓低落了下来，那些黑色的触手也缓缓缩回到了他的背后。 “他叫什么名字？”赵括冲着黑腹蛇怀里的骷髅头示意了一番。 “阿西尔。”黑腹蛇回道：“我的哥哥。” “听我说，”赵括道：“你永远无法将一个亡魂拽在自己身边。” “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能够让我稍稍心安，那么这就够了。”黑腹蛇将骷髅头安安稳稳得放在了桌上，然后眼神一变，抬头看向了赵括，“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一个怪物的？你为何能够确定这不是我的能力？我突然发现，在二十三区里，值得我感兴趣的并不是那个诺尔曼人和阿尔瓦纳人，而是你这个警长。来，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你的名字是什么？” 黑腹蛇皱着眉头，“无可奉告。” 赵括摊摊手，“那么我对你的问题的回答也同样是，无可奉告。” “没关系，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感兴趣，”黑腹蛇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他懒洋洋地挑着自己的眼帘，“你走吧，我不会跟你有合作，你用不着在这里白费力气。” “太令人遗憾了，这原本是一件好事。” “我已经说过一次了，走！门在哪里。” 赵括捏着手里的银币，“不，我的意思是，这太令人遗憾了。如果你能够答应的话，我就不会用另一个东西来威胁你了。要知道，我本不是这样的人，只不过形势所迫，我必须要做出牺牲。” 黑腹蛇眯着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下午，我的警区招进来一批新警员，去负责接待他们的人是我的一个手下。怎么说呢？我这个手下是一个白痴，他总是不会好好做我交待给他的工作，而是会耍一些小聪明，做一些根本没有必要的事情，以此希望我能对他刮目相看。而在这次的接待工作之时，他同样耍了小聪明。他竟然给我带回来了一个罪犯，是一个儿童犯，男孩儿。” 黑腹蛇的眼神愈加锐利。 “原本这样的儿童犯我们是不会拿他怎么样的，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然后放他起来。但是我却将他留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是一个血族。吼~血族男孩，棕发的血族男孩。让我想想，他似乎知道他的名字，阿斯尔。” 咔嚓一声，黑腹蛇面前的桌子猛地断成两截，然后浓浓的灰尘还是席卷整个房间。 灰尘两侧，黑腹蛇双目喷火，而赵括面色揶揄。 “我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我让阿斯尔在二十三区住下，让他不用对温饱发愁。但是，我同样是一个知道取舍的人。如果让我选择一个男孩与千百个男孩，我毫无疑问会选择后者。如果这个男孩与千百个男孩能够坐在同一条船上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了，你觉得呢？” 黑腹蛇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突然笑了，“我明白了，你想用阿斯尔来威胁我。很好，但是我知道的是，你不会把阿斯尔怎么样，因为你不会希望多出另一个敌人来。” 赵括捂着额头，“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喜欢和聪明人谈话的原因，他们往往能够抓住我的把柄，让我无从下手。” “但是，我同样希望阿斯尔能够过得更好一点，”黑腹蛇又道：“我可以提供你一些帮助，例如情报，但是你永远不要希望我会成为你的下属，全心全意为你做事。我们永远都是，也只能是互相帮助的关系。” “朋友？” “你在异想天开了。” “那么好吧，能够有一个免费的情报贩子为我服务也很不错。” “随你怎么想吧。” “好，但是你首先应该要给我一些甜头，不让我怎么让阿斯尔尝到甜头呢？” 黑腹蛇看了他一眼，“你想知道上次刺杀你的人究竟是谁吗？是希伯来。” “如果你卖个关子让我猜一猜的话，我想我不会这么惊讶。”赵括站起身来，从地上捡起自己帽子，拍了拍灰尘，“好了，我已经得到超出我意料之外的好处了，那么再会，黑腹蛇。” “哦不，”赵括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冲着黑腹蛇笑道：“是再会，阿黛尔。” 黑腹蛇愣了愣，然后静静带上了斗篷。 窗帘猛地落下，房间开始阴暗下来。 脚步声远了。 第九十六章 露脸 在接下来的一天里，二十三区仍然是忙碌不已。当事情还没有走上正轨的时候，二十三区里的所有人都清闲不已，所有人都只想说这种没有工作的工作确实是太过无聊了一些。 但是当二十三区开始沿着正轨一步步走到现在之时，就没有人会这样抱怨了。倒不是因为这些工作让他们感到充实，原因仅仅只是工作太过繁忙以至于根本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抱怨。 当然了，如果麦克还在这里的话，他抱怨的话肯定是不会少的。但是现在他的人影都不知道在哪里，二十三区里也一时之间少了许多乐趣。 正如福克斯与吉姆，原本他们极为讨厌麦克在他们工作的时候烦他们，但是现在从桌上厚厚的文件之中猛然抬起头来之后，他们倒还真有点想念麦克了。 不得不说，看着麦克作死确实是一件足以拿来消遣的趣事。 “警长早上好。” 一个端着水杯正准备走出办公区的小警员瞅见了从门外走进来的一袭黑风衣，他连忙站得笔直，敬了一个礼。 赵括点了点头，他将风衣取下挂在了入门口的一架上，然后将帽子拿在了手里，顺势环顾了一周，缓缓走到了吉姆的身边，“早上好，吉姆。” “是……头儿，谢谢，早上好。”吉姆听到赵括的这声问好之后有些发愣。 “今天又有什么让人抓狂的事儿？”赵括随意问道。 “今天倒没有遇见，只不过昨天倒是发生了一件叫人无语的事情。” 赵括好笑道：“又是一个贼喊捉贼的人吗？” “这倒不是，那个人确实不是一个罪犯。嗯……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里是弗洛尔德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赵括挑了挑眉，“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有一个人打来报警电话，他声称自己的老婆做了别人的情妇，希望我们能够帮他将这对奸夫**给抓起来，最好是捉奸在床。”吉姆回道：“我耐心得告诉他，这种事情根本不由我们来处理。然后没过十分钟，他又将电话打来了。他说他看见他老婆走进了一个酒店里，这个酒店肯定就是这对奸夫**约会的地方。” “他希望我们派人过去？” “他肯定是这么想的，但是我告诉他，如果他愿意的话，可以自己冲进去看一看虚实。如果你把那个奸夫给一刀捅死了的话，我们就可以顺利地出警了。” “哦，吉姆，你这可不行，你这可是在教唆人犯罪。” “我当然知道，但是我只是想让这个白痴不要再烦我们了。” 赵括又问道：“难道他真的将那个奸夫给捅死了。” “这倒没有，他第三次打电话告诉我说，他已经到了房间的门口，他问过在酒店工作的服务人员，那个奸夫应该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他说自己以一米六的实力，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 赵括笑了，“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他，如果你被奸夫捅死了的话，我们也是可以顺利出警的。” “拜托，吉姆，那个男人不会真的被那个奸夫捅死了吧？” “怎么说呢？他这时候倒是挺聪明的，我倒希望他被那个奸夫捅死了才好。”吉姆无奈道：“他说他还想多活一段时间，但是他又喜欢我们能狠狠惩治这个奸夫。然后他想了一个办法来让我们出警。” “什么办法？” “他准备戴着面具抢劫这个酒店旁面的一家小超市，准备用这个名义来让我们出警。只不过可惜的是，那个小超市就是他老婆的情夫开的。在知道有人抢劫自己的超市之后，那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一拳将这个男人给揍趴下了，然后将这个男人送到了我们这里。” 说着吉姆指了指地下监狱，“昨天晚上我执勤的时候就一直听见地下监狱里传来哀嚎声，似乎是在说，偷情的人明明是那个混蛋，为什么他要被关在这里？还说我们二十三区是一个没有任何公道可言的地方。” “他叫了一个晚上吗？” “这倒没有，克尔给他来了一拳，于是他一直睡到了现在。”吉姆竖起耳朵往地下监狱的方向凑了凑脑袋，“嗯……估计现在还没醒了。当然，很可能半途醒了之后又叫克尔给他催眠了。” 赵括耸了耸肩，“估计这个白痴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谁说不是吗？” 此时艾丽丝走了过来，她看了赵括与吉姆一眼，然后低声俯在赵括耳边道：“您说完了吗？” “当然，有事儿吗？” “阿朗索一直在找您，他有要事要向您汇报。” “那么走吧，他现在已经在我的办公室了吗？” “没错，他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赵括转头冲着吉姆道了一句工作愉快之后缓缓朝着办公室走去，艾丽丝加快了脚步赶上了他，“让我猜猜看，你们在谈什么？” “仅仅只是一些工作上的小事而已，不然你以为我们会谈论什么？香烟和美酒吗？那是麦克的专属。” 艾丽丝回道：“我当然知道您不会这么闲，但是我就是想不明白您为什么会和吉姆聊这么久。我原以为在这个时间段您应该会将时间都放在工作上。” “这也是工作，而且是很重要的工作。你不是说在其他人的眼里我看起来太过苛刻了吗？我觉得这样做可以调节我和下属之间的关系。”赵括回道。 “但是对于冷酷的形象早就根深蒂固的您而言，您这样做只会让别人觉得我们二十三区就要倒台了。” “是吗？我还以为他们心里的第一个感觉是受宠若惊呢！”赵括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早上好，阿朗索。” “是的，早上好，头儿。”阿朗索听到这话之后连忙转过头来问好。 艾丽丝冲着办公室里道了一声工作愉快，然后笑着带上了房门，脚步轻松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赵括将帽子挂在了衣架上，伸手示意阿朗索坐下之后问道：“什么事儿？阿朗索？听艾丽丝说你有要紧事找我？” “是的，头儿。”阿朗索回道：“是关于南街晚会以及黛西的一些消息。” “说来听听。” 阿朗索仔细想了想，“南街晚会就在后天晚上七点钟举办，地点是在南街毕塞尔酒楼中央大厅。我问过南街的很多人，他们说这次举办这次晚会是为了庆祝毕塞尔酒楼建成十周年。” “吼~这倒是一个生硬但是又极为合理的好借口，毕塞尔酒楼建成十周年也需要办晚会来庆祝的话，那么这段时间弗洛尔德斯应该有不少的晚会可以供人消遣吧。毕竟在最近的一段时间里，建成的各种高楼大厦的数量确实不是少数。” 阿朗索点了点头，“我也同样觉得晚会举办的理由确实是太过勉强了一些，容易让人怀疑，但是这也确实让人无法拒绝。这和生日宴会是同样一个道理，没有人会选择在一个普通的生日举办一场大型的生日宴会，比如十一周岁，十三周岁。但是如果主人确实要以这个名义来办宴会的话，外人只会觉得好笑，但是也同样必须要参加。” 赵括摸着下巴想了想，“对了，毕塞尔酒楼是谁的产业，希伯来吗？” “自然是，南街都是希伯来的产业。” “希伯来，吸血鬼贵族希伯来……”赵括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他想不明白希伯来想以这个名义来做什么。 黑腹蛇告诉他，当初刺杀他的幕后主使也是希伯来。赵括不知道这个情报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确实是足够令人诧异。 当初赵括怀疑过很多人，例如老约翰、尼克、卡罗尔以及柯默思，等等，但是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希伯来。 老约翰可能只是因为一个新警长的出现会坏了弗洛尔德斯的平衡，因此想要杀他。尼克与柯默思就不必说，而卡罗尔，自己也确实是在北街有过各种的活动，他想除掉一个在他地盘上捣乱的人也是无可非议的。 但怎么说呢，在弗洛尔德斯的六大黑帮之中，他唯独跟希伯来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当时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那么为什么希伯来会想要杀他？仅仅只是因为看不惯二十三区的警长吗？赵括不这么想。 这其中一定有一个自己已经忽视，但是却无比重要的点。 “头儿？您有在听吗？” 看到赵括走神之后阿朗索道。 赵括回过神来，“抱歉，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无妨，你接着往下说。” “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晚会的主办方是希伯来，但是我们搞不清楚黛西，也就是卡梅拉跟希伯来两者之间的关系。” “卡梅拉？”赵括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黛西就是卡梅拉了吗？” “正如如此，头儿。”阿朗索回道：“凯登调查黛西之时发现，这个黛西的来历模糊不清，根本就没有一个人能够说出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南街的。这是我们怀疑的第一点，而第二点就是，这个黛西身上有很多淤痕，凯登还发现她的腿上、胳膊上有伤疤。我们怀疑这是她被警方逮捕之后留下的伤痕，毕竟我们都知道有些警员会借着审讯的名义拷打犯人，而越是罪恶深重的罪犯所受到的拷打也就更加严重。如果这些伤痕不是如此留下来的话，那么我们很难相信一个女钢琴家的手会受伤。” “很好，那么第三点呢？我相信如果你们完全能够确定这个黛西就是卡梅拉的话，那么一定会有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 “当然，头儿。我们之所以能够完全肯定她就是卡梅拉，并不是仅仅只是因为这两点。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凯登扮演成了一个抽了大麻正爽翻天的毒鬼子，装作神智不清的样子闯进了黛西临时居住的地方去非礼他，然后他发现黛西的……嗯，就是胸口这里硬邦邦的，所以他肯定这个黛西是一个男人。” “吼~凯登确实是下得去血本，他竟然能够想出这样一个方法来，真是好样的。”说着赵括又皱着眉头道：“那么，才刚到弗洛尔德斯没有几天的卡梅拉是怎么会和希伯来扯上联系，然后会为希伯来的晚会演奏钢琴的呢？” 阿朗索低着头想了想，“会不会是卡梅拉主动找上门去？他希望有一个人能够保护他？” “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我们都知道卡梅拉是一个自诩天才的艺术家，而每一个自诩天才的艺术家都傲气十足，我倒是更加倾向于他们两个是合作关系。一个人需要一个演奏曲子的钢琴家，而另一个人需要能够让自己演奏曲子的场所，所以这两个人一拍即合。” “您的意思是，希伯来不知道黛西是卡梅拉？” “有这个可能，但是可能性很小。我们都知道血族的感知能力非常强大，他不可能发现不了黛西其实是一个男人，但是也不排除他根本就没有见过黛西，这个黛西只不过是他手下人请来的。”赵括喃喃道：“可是如果希伯来知道这个黛西是虚实，他根本就知道这个钢琴家是一个会杀人的疯子，那么又该如何？” 阿朗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头儿，我听小道消息说，希伯来会邀请其他几个黑帮的头目一起来参加这次晚会！” 赵括听到这话之后愣了愣，“他难道想用卡梅拉来杀另外几大黑帮的老大吗？我虽然承认卡梅拉的能力诡异，但是其他几个黑帮的头目又岂会是省油的灯？在我看来，想用卡梅拉来杀另外几个黑帮头目是根本没有任何可能的事情。而希伯来肯定也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阿朗索看着赵括绞尽脑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头儿，那我们还行动吗？” “当然！”赵括斩钉截铁道：“卡梅拉我们必须要抓住，这无关任务，也无关荣耀。我只是觉得，我们潜伏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在这六个黑帮面前露露脸了。而这次任务，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第九十七章 走! “莫里斯，我该怎么办？快给我想一个办法。我可不愿意跟着尼克去参加什么什么宴会，要是我不小心暴露了的话怎么办？” “放心，麦克，只要你小心一点就没事儿。你一句话也不说，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也不要做，就站在尼克的身边就好了。放轻松一点，不会有事儿的。” “我当然知道我不会有事，你知道我担心的是什么吗？我担心的是如果我陪着尼克走了这么一趟下来之后他记住我了该怎么办？我始终记得我是一个警察，我以后也是肯定要回二十三区的。要是他记住了我这个人，再发现我竟然是一个警察的话，他会怎么对我？我简直不敢想象！” “这……”莫里斯也有些为难了，他安慰道：“你要往好处想，尼克就是将你当成了自己身边的一个侍从，谁会记住一个寂寂无名的侍从呢？” “寂寂无名？”麦克幽怨地看了莫里斯一眼，“他前不久就问了我的名字，就是在你们家族的议会上，难道你忘了吗？” “可是你回答的是凯登啊，他要是记住这个名字，也是记住的是凯登，你怕什么？只要你以后低调一点，他就永远也不会发现你，不是吗？” 麦克愣了愣，“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我心里突然好受一点了。” “快走吧，现在尼克已经准备要出发了。如果是他在等你的话，那么你会知道后果的。” “不不不，我还是有些慌张。尼克是什么人？是我们的头号敌人，该死。你让我这一段时间一直跟我的头号敌人站在一起，我怕我会腿软！” “你要这样想，麦克。”莫里斯劝道：“如果你跟随尼克参加这次宴会的话，你就只是腿软而已。如果你不去，我有些担心您今后还能不能有机会腿软。” “好吧，好吧，你说的有道理，”麦克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觉得这样怎么样？够体面了吗？” “已经够体面了，麦克！你不要在摆弄你这条愚蠢的红色领带了！我发誓，如果你让尼克等你的话，你今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戴领带了！走走走，快去！记住，放轻松，只要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将会相安无事。” 看着麦克跌跌撞撞跑开的背影，莫里斯有些难办。 这该死的麦克究竟是走了多大的狗屎运竟然会被尼克给选中？当然了，这无论是对麦克与他自己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麦克害怕暴露，而莫里斯则更加担忧麦克今后会将这里的情报带回二十三区。 他尽管透露给赵括不少的情报，但怎么说呢？他莫里斯至始至终也没有忘记自己是尼克家族里的人，也从来没有在大是大非上损害尼克家族的利益。 而上次柯默思运送的军火被截导致尼克损失了一个非常大的盟友这件事说起来也只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他一直很后悔。 而现在他竟然亲手将一个间谍给拉进了自己的家族，竟然还让他接触到了家族的高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要不要找个机会？ 莫里斯很快就摇了摇头，一来没有实权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二来，麦克虽然是个白痴，但小聪明有的是。要是自己失败的话，那么自己肯定也逃不过一劫。 那么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希望麦克这个混账能够再聪明一点，不要做任何的蠢事！ ……………… ……………… 尼克穿上了一套白色的西服，又在胸口别了一个精美的胸针之后缓缓走出了门。他看了一眼在门口老老实实等着的麦克，点了点头，“不用紧张，就是陪我参加一次宴会而已。” “是的，大人。”麦克低着脑袋回道。 “跟我来，”尼克瞥了他一眼之后问道：“听说你跟莫里斯是朋友？” “回大人，是朋友。” “怎么认识的？” “在酒馆里。” “莫里斯总是在酒馆里交一堆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但是被他领进家族里的来的，你还是头一个。”尼克道：“希望你是一个值得加入我们家族的人，也希望你确实是莫里斯值得交往的好朋友。” “当……当然。” 尼克停下脚步，他转头看着麦克，“你好像很紧张？” 麦克脑袋低得更加厉害了，“是，没错，有一点儿。” 尼克眯着眼睛，“抬起头来。” 麦克心中一惊，他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缓缓将头抬起，然后勉强笑了笑。 “凯登？对不对？是凯登。”尼克伸出手轻轻整理了一下麦克的衣领，又狠狠拍了一下麦克的背，“听着，凯登。只要你跟在我尼克的身边，你就是尼克家族的人。而尼克家族的人，无论如何都要挺直腰杆，懂了吗？” 麦克有些受宠若惊，“是，是的，我明白了，大人。” “很好，走吧。”尼克迈开了脚步，“以后你不要再戴红色的领带了，我觉得蓝色更加适合你。” 麦克低头瞅了瞅，嘀咕着说我就知道莫里斯没安好心思。 “你在做什么？跟上！” “好好好！我来了！” ……………… ……………… 西部港湾沿岸最近这些天显得极为热闹，听说是季节交替致使海面上起了风暴的缘故，一时之间停泊在港口的船只数量达到了一年之中的最高峰。 这些没有事情做的船长与水手们除了在船上开派对，就是在沿岸的酒馆之中度日子。 一个漂亮的小丫头匆匆从船上跑上岸，一路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跑进了一家酒馆之中。 “哇哦！是安娜！”一个端着酒杯的大胡子船长看见了这个小姑娘之后哈哈大笑道：“天呐，我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迷人的小妖精了呢？久得让我不敢想象。来吧，安娜，陪我喝一杯，我保证只说话，绝不动手动脚！哈哈！” 被称作安娜的姑娘瞪了他一眼，“说话小心一点，杰罗夫斯，你应该知道我可以轻轻松松就将你撂倒在地！” 大胡子船长装作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可是那又怎么样吗？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火辣而又迷人的小泼妇啊！” “哈哈！小泼妇？！杰罗夫斯你简直是够了，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谁用这个词儿来形容安娜的！” “哦？这竟然是我与安娜的第一次？！天呐，这可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来来来，朋友们，让我们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干一场！” “吼！” 安娜气得小脸通红，可是她拿着这么些人也根本就没有办法。 此时酒馆老板多芙走了过来替安娜解围道：“好了，你们这群大男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一个小姑娘，我都替你们害臊。我可不认为敢与风暴做斗争的男人都是这么一副模样。” “当然了，多芙，我们当然不是这么一副模样，因为我们根本就不敢跟风暴做斗争。” “只有白痴才会傻乎乎得冲着大海喊，‘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一点吧！’哈哈，而聪明人就会远远得绕开风暴，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多芙翻了一个白眼，“好好好，你们这一群怂货。让麦酒将你们的肚子填满吧。来，安娜，别理会他们，你急匆匆跑过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安娜小声道：“我找公主殿下。” “这边，安娜。” “多谢，多芙姐。”安娜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跑上了楼，走进了一个最为安静的小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是安娜吗？” “是的，公主殿下，是我。” “进来。” 杰奎琳躺在一张水晶床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她转过头来问道：“怎么了？你这个迷人小妖精？有什么要紧事吗？” 安娜脸红了红，她地给过一张请柬，“这是希伯来发来的请柬，今晚晚上南街的宴会。” 杰奎琳将杯中的红酒一口饮尽，然后伸手将其接过来，随意看了看，“希伯来？这个小人。他又想借着这个名义做什么？对了，他还邀请了谁？” “老约翰、尼克、莉莉丝，甚至还有卡罗尔。” “连卡罗尔都邀请了么？难道他就不怕卡罗尔将他的晚会给砸了？”杰奎琳抿着嘴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到：“好了安娜，快去换一身衣服吧，你将陪我参加这次晚会。你这个迷人的小妖精，在这次晚会上又该迷倒多少人呢？” ……………… ……………… 一个高档的餐厅之中有一个桌子异常惹人注目，那张桌子摆在餐厅的正中心，上面密密麻麻地摆着各种食物。火鸡、烤乳猪、羊腿，等等等等。 而这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个人，是一个扎着一个马尾辫的女人。 这个女人踏着一双黑色的高皮靴，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短一截的露脐皮衣。 而她身边站着一群穿着黑色西服、带着黑色墨镜的壮汉，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说任何话，就只静静地呆在原地，像极了一个木桩。 她一脚踏在地上，一脚踩在桌子的边缘，坐姿尤不体面。左手拿着一个大鸡腿，右手端着一杯饮料，她就这么胡吃海喝着，不一会儿，桌上的食物就消失了一大半。 令人惊奇的是，她的纤细的腰肢仍然是无比得纤细，肚子也并没有半点的鼓起。谁瞧见了这一幕也得忍不住地想，这些食物究竟是被她吃到了哪里？ 此时，一个冒冒失失的家伙跑了过来，他绕过了这些黑衣人，走到了这个女人身边，“老大，希伯来给我们寄来了邀请函。” “什么邀请函？”女人含糊不清地问道。 “他为了庆祝某个酒楼建成十周年而举办了一个晚会，而这就是参加这次晚会的邀请函。” “不去！”女人恼火道。 “可是，老大。其他人都去了，我们不去不大好吧？” “有什么不好？！让他滚！很早之前我就看这个恶心的混账不顺眼了！” “嗯……这个，哦对了。老约翰托人告诉我，让老大你一定要参加这次宴会，他说有好戏看。” 女人愣了愣，她转过头来问道：“老头儿？他真这么说的？” 他点了点头。 “那就没办法了，”女人站起身来，“你去换一身衣服，帮我在这次晚会上端盘子。” “可是我觉得我这身衣服挺好了。” “现在就不好了，”女人将手上的油在他身上使劲擦干净之后拿起摆在桌上的火枪，将其在指尖转了一个圈，“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要是没看见你，你就不用来了。” ……………… ……………… “头儿，这是一份邀请函。” “谁？” “希伯来。” “哼，他也敢邀请我参加这次晚会吗？可真是一件稀奇事儿。” “您最好还是去，他这次邀请了不少人，连老约翰都会参加，或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 “商量？开议会吗？议会的地点不应该是在波林克鼓楼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南街？还是希伯来的晚会？看来，他已经蠢蠢欲动了。” “您怎么看？” “怎么看？走过去看！” “那您的意思是去喽？” 阴影之中浮现出一张桀骜而又嗜血的脸来，他抚摸着身边一个牢笼里一头巨兽的鼻子，咧嘴一笑，“当然要去！希伯来？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把戏。” 男人走远了，而这个巨大的铁笼子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只传出巨大而粗重的喘息声。 灯光照过去，是一头巨大的狼人。 ……………… ……………… “头儿，现在已经六点钟了，离晚会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阿朗索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安德鲁也带上了吗？” “是的！” “很好，”赵括站起身来，他将警长外套当成披风披在肩上，缓缓走出门，目光一一从阿尔玛，索菲亚、兰瑞莎以及格兰特的脸上划过，“知道我们此行的任务吗？是气势，是威风！这一次任务，决定的不是一个罪犯，而是我们二十三区能够在弗洛尔德斯真正立足！你们有信心吗？” “当然，头儿！” “很好！” 赵括接过艾丽丝递过来的警帽，将其扣在自己脑袋上，“我们走！” 第九十八章 警长 在弗洛尔德斯，每一个地方的夜晚都有所不同。就好比说西街，夜晚的西街是整个弗洛尔德斯之中最为吵闹的一个地方，因为这里的酒馆为了利润经常通宵营业，而好酒的酒鬼便也跟着在这个地方彻夜狂欢。有了酒鬼，自然就有寻衅滋事聚众斗殴的事情发生。 在西街，往往都是两三伙人在酒馆里大打出手，而其他人则乐呵呵得端着酒杯大声叫好。 与西街相反，夜幕笼罩的西部港湾是整个弗洛尔德斯最为安静的地方。尽管西部港湾的酒馆也不少，但大多数人不会喝到半夜，也不会将自己喝到不省人事。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各自躺在各自的床上呼呼睡大觉，因为他们需要保持充沛的体力与精力为了明天一早的出航。 而中区，原本就是整个弗洛尔德斯最为体面的地方。因为老约翰的威名，没有人在中区闹事。在中区的夜晚，往往都是出来猎艳的绅士小姐的天堂。他们各自穿着自己最得体的衣服，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以及灯红酒绿之中。 在晚上，中区或许不会如西部港湾一般静谧，但的确是整个弗洛尔德斯最有规矩的地方。 比起其他地方来，东街的夜晚就显得要独特得多。 因为这里的建筑与中区一样豪华气派，同样也很吸引各种各样的贵小姐与富老爷。但是这里的负责人，也就是东街的老大莉莉丝，她却根本懒得管理这个地方，无论是有人在这里打架也好，又或者是衣衫褴褛的乞丐睡在大街上也好，她都不会理会。 因此，在东街的晚上，经常可以看到一些穿着得体衣服的贵族小姐在互相指责谩骂，有时候甚至还大打出手。有些在中区结下梁子的两伙人也往往会相邀在东街的某个地方进行火拼。 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在橱窗外盯着在餐厅里吃饭的老爷小姐，在餐厅里吃饭的老爷小姐听着外面传来的枪声与叫喊声而言笑晏晏，大街上一伙人拿着刀与枪跑来跑去，想要追杀某个跑得飞快的人。而那个逃跑的人则发现前面有一群人围着两个打架的贵小姐看戏，于是他躲进人群中，还大声叫好了一番。 夜晚的东街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 北街的夜晚就不必说，街上没有几个人，是一番空荡荡的静谧，但是经常会听见从地下拳场传来的欢呼声与呐喊声，如空谷传响，回声不绝。 而南街，称得上是整个弗洛尔德斯最为混乱的地方了，因为这里售卖军火、毒品以及情报，因此这里时常是鱼龙混杂。 西街的打架斗殴常常只是醉鬼起了纠纷，不会有人拿枪想将人置于死地。而南街不同，这里是出人命出的最多的地方。 在这种地方，每个人的手里至少都有一把枪，尤其是在毒品的蛊惑之下，一旦遇上一星半点的不顺心，他们就会从腰间掏出手枪想要他妈的爆掉对方的脑袋！ 而对方也不会束手就擒，于是对方也掏出了枪，他们两者的朋友也跟着亮出了自己的武器，一场枪战便就此发生。 子弹无眼，没有人会看这种热闹。因此在西街的夜晚，往往就是这样一番可笑的场面。 在这家昏暗的小酒馆里传出了一声叫骂，例如“你这个婊子养的蠢货，老子他妈要爆掉你的头！”然后就是一声枪响，紧接着就是枪声接连不断，许多人尖叫着从这个酒馆里跑出来，跑到另一个酒馆。可是坐下还没有多久，那个酒馆里就又传出了枪声，这一群人又尖叫着跑了出来。 枪声与尖叫声，这是南街夜晚的主题。 在第二天天还没亮，就会有人来打扫地上的血迹，抬走尸体。 太阳出来之后，南街依旧热闹，依旧鱼龙混杂。 只不过在今天晚上，南街显得极有规矩。卖军火与卖毒品的店铺早早就关上了门，酒馆中传出来的声音比起平时来也显得小得多。 既然希伯来放了话，那么就没有人胆敢在整个时间段里来做文章。 而南街的其他地方显得诡异的安静，但是在毕塞尔酒店却热闹不已。 一大群妙龄姑娘穿着超短裤与小背心站在酒店的门口，冲着每一个进入这里的客人都展示自己最甜的笑意。如果客人有兴趣的话，只需要对她们勾勾手，她们就会如同小猫一样跟在客人的身边，无论客人需要她们做什么，她们都乐意至极。 想必希伯来是下了功夫的，深秋的弗洛尔德斯可不是一个温暖的地方。这些姑娘大腿都冻得发紫了，脸上也能够时刻保持着最真挚甜美的笑意。 入场之后就会看见大厅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食品，端着酒杯的侍女在人群之中穿梭，提琴手拉着悠扬的曲调，灯光闪耀，歌舞升平。 卡罗尔左右看了一眼，嘴角轻蔑地往上挑起。 这就是所谓的贵族吗？穿着衣服的人与不穿衣服的人在同一个屋子里共存。 他微微抬头，看见二楼靠着大厅的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尼克。在尼克身边还坐着正胡吃海喝的莉莉丝与举止优雅的杰奎琳。 豁，都喊来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卡罗尔从桌上拿起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然后解开了胸口衬衫的扣子，又在桌子上拿了一个羊腿，狠狠咬了一口。 “你挡着我老子的路了！”他说。 卡罗尔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壮汉直接用一只手提起来，然后狠狠将他砸在地上。接着他将手中的羊腿砸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又用男人昂贵的西服擦了擦手，这才踩在男人的身体走了过去，一路顺着楼梯走到了尼克几人身边坐下。 “那只惹人厌的蝙蝠呢？”他问道。 杰奎琳摇了摇头，“不知道。” “呵，他估计是觉得自己不配站在我的面前。”说完这一句之后他拿起自己免去面前餐桌上的盘子狠狠地砸向第一楼正在拉小提琴的一个男子的头上。 “哐当”一声响与人们的惊呼声过后，他指着底下那个小提琴手道：“滚！老子已经听腻了这种无聊透顶的音乐了。” 小提琴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鲜血从他指尖缓缓往下流。他畏惧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拿起自己的小提琴灰溜溜地跑了。 “可惜了，”杰奎琳叹了一口气，“确实是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尼克缓缓饮了一口红酒，又理了理胸前的领带，“确实如此。” 卡罗尔冷笑一声，他讥讽道：“你不累吗？刽子手？我们谁都知道你是一个杀人狂，你有必要在我们面前保持这么一副所谓绅士的做派吗？你和那只该死的吸血蝙蝠一样令人厌恶。” “虚伪其实是一件美德，”尼克回道：“如果所有人都能够在人前保持虚伪的话，那么世界将清静得多。” “够了，尼克！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我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你真以为你是一个贵族绅士吗？” 尼克瞥了他一眼，笑道：“同样的道理，如果我从始至终都能保持这样一副虚伪的绅士做派的话，那么我就真的是绅士了。” “恶心至极的道理。”卡罗尔的目光从杰奎琳身上划过，又在莉莉丝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火落到了站在尼克身后的麦克身上，“这是谁？你的保镖吗？” 麦克心中一惊，他时刻谨记莫里斯的话，那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吭声。 “豁，有个性的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卡罗尔没有听见麦克的回话，于是他随手拿起一张盘子朝着麦克砸去。 尼克面不改色，他杯中溅出了几滴红酒，这几滴红酒缓缓扩散，在麦克面前铺成了一面薄如蝉翼的红色墙壁，将这来势汹汹的盘子挡在了麦克面前，然后化作水滴跟着这个盘子一起掉在了地上。 “你既然知道我是一个虚伪的绅士，”尼克说：“那么就请你不要撕开我这层假面。毕竟我精心绘制，并且准备佩戴一生。” 卡罗尔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我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这个保镖是不是比你之前带在身边的那个愚蠢剑士要厉害。现在一看，也不尽人意。” “蝙蝠来了。”莉莉丝抬头看了一眼，含糊不清地说。 卡罗尔望过去，就见前面一个面色苍白的高挑男人缓缓走了过来。他披着一件鲜艳的礼服，金色长发披在肩头，举止优雅，笑容温和，犹如从童话之中走出来的王子。 但是卡罗尔一脸厌恶。 这该死的腐臭味，他嘟囔道。 “感谢大家的光顾，”他朝着众人施了一个贵族礼，面带微笑道。 杰奎琳拿起酒杯朝着希伯来举了举，而尼克则是瞥了希伯来一眼。莉莉丝压根就没有太过头，而卡罗尔则是直截了当得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骂了一句做作。 希伯来对这样的景象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并不恼火，只为自己抽了一张椅子坐下，吩咐身后的侍女给面前的诸位准备一些上好的吃食。 卡罗尔根本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做派，他将双腿搁在桌子上，懒散地坐着，“有话直说吧，你知道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好感，我也知道你恨不得想直接把我千刀万剐。所以就别说这种毫无用处的废话来，直接告诉我，你喊我们来做什么？” “你果然还是这么着急，像极了一个乡下的农夫。”希伯来道：“为什么你就不愿意好好坐下来品一口茶，喝一杯酒呢？” 卡罗尔讥笑道：“如果这样能够让你更加憎恨我的话，我倒是不介意这么做。” “你说的话像个住在贫民窟的混账孩子，卡罗尔。”希伯来眯着眼睛道：“要知道，尽管我们两者之间有不可分割的仇恨，但是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恩怨作为主导了，而是利益，你还不懂吗？” “利益？”卡罗尔嗤笑一声，“得了吧，我才不会跟一个吸血的蝙蝠讲什么利益。因为一只恶臭的吸血蝙蝠只会将所有的好处都纳入自己的怀中，这是它不可改变的劣性！” 卡罗尔刻意用‘它’来称呼希伯来。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将所有人都叫来的原因，因为我深知，跟一头还未开化的野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 “拜托你们两个白痴，谁先把嘴给闭上吧！”杰奎琳已经听得够烦了，“因为我刚刚看见老约翰过来了。” 听到了老约翰的名字，卡罗尔与希伯来都愣了愣，同时闭上了嘴。就连一直在忙着胡吃海喝的莉莉丝都从食物堆里探出了头来。 “感谢约翰先生的大驾！”希伯来热情洋溢，“您的到来可真是让我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 “哦呵呵，我可不喜欢先生这个称呼，我更加喜欢大家称呼我为老约翰，这让我感觉更加亲切。” 老约翰拄着一根拐杖缓缓走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布衣，脸上挂着一副金丝眼镜，嘴上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如果没有看见一只跟在他身后的那一个黑色斗篷人的话，谁都会以为这个老头跟弗洛尔德斯地下皇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联系。 “您的座位在那里，我刻意为您留下来的。” “你有心了。”老约翰回答说。 “这下人来齐了吧？”卡罗尔掏着耳洞，“所以，蝙蝠，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一点小事而已，先不用着急，”希伯来打了一个响指，“让我们先来听一段美妙的钢琴如何？” 于是，一个风姿绰约的姑娘穿着华贵的礼服缓缓走到了大厅正中央的舞台上，她朝着周围的众人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坐在了钢琴面前。 钢琴响起，音乐欢快而又美妙。 希伯来一脸陶醉，而卡罗尔则是止不住地翻白眼。 “今天是无比美妙的一天，它不仅是我的心血毕塞尔酒楼落成十周年的纪念日，而且还是一个更加重要的日子。”借着这个机会，希伯来终于开口道：“今天我借着这个机会将大家叫过来，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一件重要的事。我们都知道，弗洛尔德斯是一个好地方，而我们其实可以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老约翰憨憨笑了一声，“所以？” “我认为，限制我们发展的是我们互相为敌，如果我们能够抛下各自的成见的话，我们完全可以做到更好。这里是一个四角洲，无论与哪个地方都有密切的联系，这是无比丰厚的利润。而我们前几年光顾着各自为敌，根本就没有静下心来好好地发展。” “你到底想说什么？！”卡罗尔不耐烦了。 希伯来看着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难道我们今后就真的窝在这个地方做一个小小的黑帮头目？一直在这个地方打得你死我活？难道你们不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够正大光明地站在世人的眼前，骄傲而自豪地说明自己的一切？” 杰奎琳第一个问道：“你想怎么做？” “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以弗洛尔德斯为根据地，一步一步走到全世界去。不是吗？” “这需要资金。”尼克道。 “我们会有的，不是吗？我们在这个地方赚的钱已经够多了！” 尼克喝了一口酒，没再吭声。 “我已经老了，不适合再去拼搏了。”老约翰缓缓开口道。 希伯来眼神莫名，他转头看向老约翰，“但是年轻人不希望止步于前。” 末了希伯来很快转过身来，他热情的招呼道，“我提议，我们仍旧是以各自的地盘为基础，在一定程度上相互帮助，如果我们将我们背后的资源各自联系起来，我们将会形成一个庞大的……” 话还没说话，站在杰奎琳身后的安娜忽然小声道：“那是谁？” 希伯来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大厅，就见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缓缓朝着晚会正中央走去。 “一个警察？”卡罗尔好笑道，“果然你这只蝙蝠足够体面，能够请到一个警察来参加晚会，这真是给足了我们的面子。” “不，”老约翰握着拐杖，他微微眯了眯眼，“那身制服，是警长。” 第九十九章 二十三区办公!! 警长？ 卡罗尔眯着眼睛望着底下的那个身影，揶揄道：“这就是我们弗洛尔德斯的新警长吗？我听说是一个东方人。” 杰奎琳心中一动，她缓缓将目光往下瞟去，眼神略显复杂，但一眼不发。 尼克不经意往底下瞥了一眼，然后端起了酒杯轻轻品了一口。 “好酒。”他说。 “当然是好酒，”希伯来静静地看着底下那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身影，似是而非道：“如果不是因为酒香，这里怎么能够聚集起这么多的好酒者呢？” 此时麦克听着这些话之后心中一惊，他试探性地朝着底下望去，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之后更是心惊肉跳，赶紧将自己的身后往后缩了缩，以免被赵括看见自己的脸。要是赵括发现自己竟然跟这些个黑帮老大混在一起的话，那么自己岂不是大难临头了？ 这门生意可真不好做，麦克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告奋勇去找莫里斯了。现在落到这副境地，他确实是两头为难。 如果被尼克发现自己是警察的话，自己会死得很惨。如果被赵括发现自己成了尼克临时的小跟班的话，自己同样会死的很惨。 不过似乎底下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往这里瞟一眼的意思，这不禁让麦克松了一口气。 而最初的紧张感过后，他心中又浮现出一丝疑问。 头儿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竟然还如此明目张胆地穿着警长的制服，他难道不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黑帮的人吗？ “警长，呵，警长，”卡罗尔饶有兴致，“他来做什么？难道是你这只臭蝙蝠邀请的？” “你觉得我会做这种有损颜面的事情吗？”希伯来回了一句之后又阴恻恻地看向卡罗尔，“还有，如果你胆敢再如此对我不敬的话，我会让你尝到厉害的。” “吼！多新鲜啊！”卡罗尔将脚重重得磕在桌子上，制造出砰砰响的噪音，“来啊，我倒是希望你能够让我看看有多不新鲜！” “好了，你们两个白痴，”杰奎琳打断了两人的针锋相对，“现在可不可以将你们两人之间该死的仇给放下，难道你们不好奇我们的警长大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吗？” “这个还用猜吗？”卡罗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肯定是这只臭蝙蝠投靠了正义的一方，然后借着开晚会的名义将我们所有人都邀请过来，紧接着在私底下通知我们的警长大人，想要里外联合将我们一网打尽。吼，你们看看，我们所有人不都聚集在这个地方了吗？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当然会用这种低劣的手段，而且非常乐意。” 希伯来冷笑道：“呵，你可真是会开玩笑。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说的话不是吗？” “如果将局势稍稍改变一下，如果我们不是在弗洛尔德斯，而是在其他任何联邦政府真够插手的地方，你还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吗？” 希伯来冷哼一声，“但事实就是，我们确实是在弗洛尔德斯。而弗洛尔德斯的警长根本就拿我们没有半点办法。” “好好好，你们还打算像这样争辩多久？”杰奎琳无奈地捂着额头，“显而易见，这个警长根本就不是希伯来喊来的，我们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争吵之上，而不去做一点有用的事情呢？” “我也觉得这种争辩是够无趣的，那么让我们来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吧，蝙蝠？要不要我们来打一架！” “够了，卡罗尔！”希伯来愤怒道：“你一而三再而四地挑衅我，你真以为我会怕你吗？” 卡罗尔咧嘴一笑，“那么……” “够了，”老约翰开口道：“现在我们的目标应该放在底下的这个警长身上，不是吗？” 卡罗尔无所谓道：“一个小小的警长，值得我们关注吗？” 尼克缓缓道，“如果他主动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那么就值得我们去关注他了。” “是吗？我觉得我用一根手指头就能够捏死他。”卡罗尔嗤笑道。 “你得透过表面去看，卡罗尔。”老约翰道：“他上任已经多久了？” 所有人面面相觑，他们以往根本就没有关注过这位新警长，也懒得理会。现在老约翰突然这么一问，他们所有人都讲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没有人知道吗？”老约翰又重新问了一遍。 “将近三个月。” 听到这句话之后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说话的人，尼克更是眯着眼睛，脸色不大好看。 麦克真想抽自己的嘴，为什么他总是怎么话多呢？明明知道这里坐着的都是黑帮头头，竟然还敢做出头鸟？ 等等，尼克不会怀疑自己吧？ 麦克连忙解释，“因为前些时候我……” “将近三个月，”老约翰看了一眼麦克之后打断了他的话，“一个秋季的时间。告诉我，以往的警长任职了多久的时间？” “除去第一任警长与第二任警长外，没有一个警长任职超过一个月的时间。”希伯来回道。 “看吧，他能够任职超过三个月，这代表什么？” 还没等其他人回话，老约翰就自顾自回道：“我不管他究竟是能力出众还是实力超群，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足够隐忍。但是如此隐忍的一个人，你难道认为他会穿着警长制服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今天弗洛尔德斯南街最为热闹的地方吗？” 杰奎琳皱着眉头问道：“您的意思是，他知道我们在这里？” 老约翰点了点头。 “真够好笑的，不是吗？”卡罗尔轻蔑道：“他既然知道我们在这里竟然还敢出现？难道他以为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可以抗衡我们了吗？如果他真这么想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白痴。而一个白痴，是不值得我们来关注的。” 说着卡罗尔坐直了身子，揉拳擦掌道：“那么就让我来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警长大人一点厉害看看吧。” 希伯来眼神一动，杰奎琳欲言又止，老约翰默不作声，就连一直在埋着头吃喝的莉莉丝也微微抬起了脑袋。 他们似乎是集体默许了卡罗尔的做法，他们认为，让卡罗尔来探一探这个东方人警长的虚实似乎也是一件好事。 麦克心中一凉，完了，这个看起来不好惹的角色要对头儿出手了吗？怎么办怎么办？ 他大脑飞速地转动，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 “不，卡罗尔。” 令人意外的是尼克竟然制止了卡罗尔，他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不，还不到时候，我们没有必要在这样热闹的宴会上杀人，毕竟这是希伯来亲自策划，这不合规矩。” 卡罗尔勾起嘴角讥笑道：“你以为我会看希伯来的面子吗？” 希伯来很少见地没有说话反驳。 “不，这不是看在谁的面子，事实上，我更想知道的，他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看一场好戏难道不令人愉快吗？” 说完之后尼克轻轻品了一口红酒，就在他将酒杯端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眼神似是而非地往麦克的脸上瞥了一眼。 麦克只感觉心脏在剧烈起伏，他也能够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迅速消失。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肯定是迅速地苍白了下去。 好不容易压下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恢复了常态，麦克开始忍不住琢磨尼克的那个眼神。 这个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不经意之间往自己身上瞟了一眼还是刻意而为？ 他不会知道自己的情况了吧？ 不不不，自己根本就露出什么马脚。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说出赵括大概的任职时间让他心生怀疑了吗？ 但是这也不能说明自己是警察吧？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只有警察才会知道，只要是在二十三区附近经常活动的人都会知道这一点。 早就听说尼克的疑心很重，但是麦克没有想到他的疑心竟然重到这种程度。他不由开始同情起莫里斯了。 有这样一个疑心病的老大，莫里斯竟然还不得不给二十三区送情报。他究竟是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算了算了，自己现在可没有闲工夫同情他了，还是先管好自己吧。用一句东方话来讲明自己现在的处境就是，泥巴做的上帝过河，自身难保。 麦克一直不知道为什么上帝过河会自身难保，也没有想明白过为什么上帝是泥巴做的。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吗？”卡罗尔十分不满道：“要知道，底下有不少人知道我来过这个宴会，而如果一个警察如此嚣张地出现在这里而我不做任何事情的话，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以为我怕他！” “还有你，蝙蝠！”卡罗尔话锋一转，他将话题引到了希伯来的身上，“你是这次晚会的主办方，如果一个警察出现在了你的宴会上而你无动于衷的话，你以为你今后还会有颜面吗？”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别，卡罗尔。”希伯来笑道：“虽然这次晚会的主办方确实是我，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底下的大多数人都只会以为这次晚会是毕塞尔酒店的主人举办的，他们也不会知道毕塞尔酒店的主人其实是我的一个心腹。这少数知道这一点的人，他们是不会乱说的。” “这就是你的阴险狡诈之处了，”卡罗尔厌恶道：“你和这个东方人一样喜欢拐弯抹角，是个十足的小人。” “怎么说呢？”希伯来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容，“东方人行事处世的那一套确实是很好用，至少让我现在避免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别着急，卡罗尔。”尼克开口道：“我们也并不是不给他一点教训，我们只是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而已。” “那就最好快一点，我已经忍不住要给这个混账一点教训了。同时，我还想用这件事让另外一个人知道，那就是在实力面前，做一些小动作是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 “你用不着含沙射影的，你真以为我听不出你这句话里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你听得出来，因为你本身就是这种人。” “闭嘴，你这只臭烘烘的狼人，你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半点的办法吗？” “吼~是吗？那么来啊，把你的办法都用上。” 杰奎琳无奈叹了一口气，每次会议都是这样，他们两个人总是吵得不可开交，她已经懒得再理会他们了。 只是她现在有些想不明白，赵括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他不会不知道他们都在这里吧？ 难道他真的认为现在已经是可以将事情挑破了说的时候了吗？ ……………… ……………… 此时赵括脚步沉稳，他迎着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朝着前方走去，最终，他在那架钢琴边上停了下来。 “黛西？”他问道。 弹钢琴的小姐抬起头来，她一脸纳闷地问道：“先生，我认识你吗？” “我们当然认识，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痴迷于你的音乐。” 黛西捂着嘴笑道：“您真是说笑了，其实我也没有弹很久的钢琴。实际上，我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开始在公众面前表演的。” 赵括挑了挑眉，“那么就当这是我蹩脚的搭讪手段吧，那么小姐，看在我闹了一个笑话的份上，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当然。” 黛西伸出手来，“黛西。” 赵括握着她的手，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半晌之后才缓缓说出自己的名字，“赵括。” 说完赵括冲着她行了一礼，然后缓缓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但是只走到一半的路程，赵括忽然停了下来，拍了拍身边一个胖子的肩膀。 这个高大的胖子从食物堆里抬起头来，擦了擦自己嘴上的酒渍，清了清嗓子，猛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二十三区办公，闲人避退！” 赵括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有意无意地将证件朝着二楼亮了一眼，然后将其收进上衣口袋里，又掏出银币在空中抛出一个亮银的弧度。 就在他狠狠将这枚银币抓在手心之时，就只听见一声巨响，晚会的大门直接被暴力轰开，两队全副武装的警队，夺命而来。 第一百战 从容而退 晚会上悠扬的音乐声戛然而止，伴随着尖叫声与酒瓶破裂之声，整个会场瞬间乱成一团。 “安静！二十三区办公！” 安德鲁又是一声高声的呐喊，声音如同滚雷一般朝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会场开始安静了下来，那些身着礼服的贵客与袒胸露肩的侍女躲在同一张桌子背后，惊恐地盯着每一个黑漆漆的枪口。 所有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杰奎琳手中的酒杯险险就要落在了地上，她忍住心头的吃惊，看着底下那个略显单薄的男人，实在是搞不懂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闹这么一出。 他想宣战吗？ 莉莉丝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她拿着一个鸡腿咬了一口，一面侧着脸盯着那一伙装备精良的警卫，略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事情。 卡罗尔则是一改先前强硬的态度，他将自己的椅子转过来正对着晚会的现场，然后悠哉悠哉地将双腿靠在栏杆上，然后又从桌子上拿起一盘小甜点，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尼克则仍然是不动声色，他脸上依旧挂着轻飘飘的笑容，让人琢磨不清他究竟是在想这些什么。 而比起这几位，希伯来则是怒火冲天。 “他竟然敢大闹我的现场？他竟然敢！”他咬着牙齿喃喃念叨着，面色铁青，铁质的栏杆在他的手中隐隐开始变形。 他正处在发作的边缘。 “我要给他好看！我一定要给他好看！” 说着希伯来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老约翰开口了。 他说：“等等，看看他准备做什么。” “可是这里是我的主场，他等于说是在我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如果现在我不站出来将他的尸体挂在波林克鼓楼上的话，我今后还怎么在弗洛尔德斯立足。” “我说等等。” 老约翰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没人能够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正如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那个黑色斗篷人。 希伯来双腮鼓起，脸上是难得一见的狰狞之色，他喘着粗气，紧紧地盯着老约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默不作声。 “你不是兴高采烈地说过别人不知道主办方是你吗？你又有什么好着急的呢？”卡罗尔笑道。 “这无关乎颜面，这关乎尊严！”希伯来低声道：“别人不知道，可是我自己知道。” “拜托！”卡罗尔耸了耸肩，“难道你不能让这场好戏稍微迟一点落幕吗？看在我们所有人都兴致高昂的程度上，你应该这么做不是吗？” 希伯来沉默了很久，最后狠狠拍了一下栏杆，“好！让他表演吧！” 说着他抽了一张椅子，重重地坐在上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重重地给自己灌了一口，双眼直直得盯着下方，表情阴晴不定。 麦克则是吓得腿都要软了，他完全靠着自己的意志而强撑着自己没有倒下。这对他而言可真是刺激的一天，但是也太过刺激了一点！ 他妈的头儿究竟想干什么？！二十三区办公？他该不会是想将这里所有人都抓起来吧？！ 该死！早知道今天是这样的一天，他无论如何也要说服莫里斯不让自己跟着尼克一起到这个该死的晚会上来！！！ 而此时赵括环顾四周，似乎极为满意周围人的反应，他赞许地拍了拍安德鲁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有朝一日会派上用场的。” 安德鲁憨厚一笑，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羊腿，正准备一口咬下去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用问询般的眼神看了一眼赵括，得到赵括的肯定之后才乐呵呵地咬得一嘴流油。 “别害怕，所有人，我是二十三区的警长，新警长，我保证我并不会伤害任何人。”赵括大声道。 “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吗？！”一个胆大的中年男人从桌子下面探出头来责问道。 赵括愣了愣，“谁？这里不就是一家普通的酒店么？除了高档一点，漂亮一点，豪华一点，热闹一点，这里难道还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地方吗？” “呵！你这个该死的条子！你竟然不知道这里是希伯来大人的地盘！今天希伯来大人就在现场，你等死吧！混账！白痴！” 卡罗尔似笑非笑地看了希伯来一眼，然后欢快地吹了吹口哨。 希伯来脸色难看得厉害，他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之后冲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侍从招了招手，“等这件事过去，你将地下那个混账给我抓起来，砍断双手双腿之后丢到荒野喂狗。” “呵！知道怕了吧！那么还不赶紧将你手中的枪放下来！你这个混账！”这个中年男人还在叫嚣，“快滚吧！你不会知道这里除了希伯来大人之外，卡罗尔大人也在这里！就算希伯来大人不跟你计较，你以为卡罗尔大人会让你嚣张吗？” 卡罗尔转头冲着希伯来道：“等会把他砍断双腿双脚之后直接交给我就好了，我那里什么都没有，狗多得是。” 希伯来点了点头。 极为难得，两人达成了一致。如果放在平常，这肯定是需要举办一个大型的晚会来庆祝这一重要时刻的。 “哦？抱歉，我还真不知道两位大人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赵括歉意到：“不过有一个重要的罪犯流窜到了这里，我不得不派人将这里围起来，以免罪犯逃脱。请相信我，我事先并不知道两位大人会在这里，而这件事也跟两位大人无关。如果有打扰的话，请多多包涵。” “罪犯？谁？”尼克饮了一口酒，带着调侃的语气道。 “肯定不会是我和这只臭蝙蝠，因为他这么真挚地告诉我们这件事与我们无关。”卡罗尔将一块肉干丢进嘴里，调笑道：“不过你们可得小心了，说不定他就是来抓你们的！哦吼吼，我还真是希望看到他带着人冲到二楼将你们都抓起来的场景，你们放心，我和蝙蝠肯定会花钱将你们赎回来的。” “闭嘴好吗？卡罗尔。”杰奎琳有些忍受不了他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了。 卡罗尔摊了摊手，“仅仅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你不喜欢听我说话的话，我当然愿意闭嘴，就现在。” “谁！”这个中年男人胆子大了起来，他抖落着身上的酒渍，从桌子背后站了起来，气宇轩昂道：“谁？我在问你的话？！谁？罪犯是谁？我吗？还是这里所有人？哈哈，告诉我，你是不是想将这里所有人都抓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到赵括面前，“告诉我，你这个东方小个子！是谁给了你胆量让你在这里放肆的？！” 赵括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他愈加得寸进尺，伸出手指头狠狠地戳了戳赵括的胸口，恶狠狠地喊道：“谁？！罪犯是谁？给你胆子的人是谁？！” 一个站在赵括不远处戴着头盔的警卫忽然惊讶道：“哦，你们看到了吗？他袭警！” “竟然还是用……手指头这么……厉害的武器！” “该死的狂徒！” 所有警卫都举起枪对着这个中年男人的脑袋，中年男人瞬间面色苍白，“不不不，我只是戳了一下，我并没与袭警。天地良心，我只是……” “砰！” 男人面无人色地倒在了地上，在他头上一个血淋淋的枪孔触目惊心。 赵括伸出手弹了弹自己的胸衣，“你们都看到了，他竟然袭警！嗷！好痛！” 希伯来额头上青筋凸起，他又将一个酒杯捏成了碎片，“他杀的是我的人！现在我也要无动于衷吗？！” “放松，”卡罗尔打趣道：“反正他本来就是要死的，不是吗？只是唯一可惜的是，他死的过于轻松了一些。” 赵括转头看向仍然站在钢琴面前似乎手足无措的黛西，笑问道：“所以黛西小姐，你可以束手就擒了吗？” 黛西面色苍白，她靠着钢琴才能够让自己的身体不倒在地上。她摇着头，眼神无辜道：“不，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先生。” “哦，是吗？”赵括想了想，“那么是不是换一个称呼你就会容易听懂了？卡梅拉先生？” 杰奎琳冷眼瞥了希伯来一眼，“卡梅拉，一个疯子钢琴家，精通于用音乐杀人！” 希伯来面色微微露着一丝尴尬，“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这样做，我们都知道他根本就奈何不了我们所有人。” “谁知道呢？”卡罗尔接话道。 此时黛西的眼神渐渐冷冽了下来，她，哦不，是他环顾着周围戴着头盔的警卫，声音也开始逐渐男性化，“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么我应该让你们欣赏一下美妙的音乐，不是吗？” 他的手指在琴键上快速划过，钢琴声朝着四周扩散而去。但是这声音落在耳朵里却是尖锐、驳、崩裂，仿佛数个齿轮在大脑之中飞速转动，头疼欲裂。 所有人都只感觉脑袋一阵刺痛，随后意识缓缓开始溃散。 “安德鲁！”赵括喊道。 安德鲁深吸一口气，拼命朝着卡梅拉的方向一声狂吼。 声浪掩盖住了声浪，安德鲁的吼声卷积着断裂的琴声朝着卡梅拉倒卷而去。 卡梅拉如受重击，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 “哇哦，真是一力降十会。原本以为会很麻烦，没想到竟然这么简单”赵括道：“手！” 两声枪响，卡梅拉的双手上忽然各自出现了一个血孔。他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拼命嘶吼，脸上没有剧痛而引发的苍白之色，而是沉沉的绝望。 “上！” 两个身手矫健的警卫迅速冲上前去将卡梅拉摁倒在地，然后在他的手上拷上了手铐。 “跟在他身边，”赵括冲着安德鲁道：“他这种能力靠的不是钢琴，而是任何他只要能够发出来的声音。如果你发觉有什么不对，那么冲着他的耳朵吼一嗓子。” 安德鲁点点头，他大跨步走上前，直接将瘦弱的卡梅拉拎起来。先冲着他耳朵吼了一嗓子之后才将其扛在了肩膀上，缓缓往门外走去。 此时艾丽丝快步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在赵括耳边低声道：“先生，可以走了。” “我当然知道。”赵括小声回道。 “我也当然知道你知道，只不过我想用在外人看来汇报工作的形式跟在你身边，毕竟我是你的保镖。” 赵括挑着眉头，“做的不错。” “谢谢。” “你们都亲眼看见这个人的古怪能力了，他也确实是一名恶名昭彰的罪犯！如果让他继续演奏钢琴的话，你们会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境地不是吗？”赵括大声道：“所有人，好了，所有人。现在罪犯已经被抓住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赵括看了一眼周围的狼藉，咂咂嘴，“为何你们不继续你们热闹的晚会呢？然后，再次为我的打扰而致歉，再次祝贺你们愉快。哦对了，下次如果还有这种热闹的晚会的话，我希望能够带上我一个。再见。” 赵括戴正了自己的警帽，转身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莉莉丝侧着脸看着赵括的背影，互相眉头一皱，她飞快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火枪，朝着赵括的后脑勺开出了一枪。 艾丽丝眯着眼睛，一道看不见的空间丝线跃起，将这枚子弹切成了两半。 两个弹孔出现在赵括左右两侧的地面上。 莉莉丝与艾丽丝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转过了头。 “他觉得不可如此轻易离开。”希伯来道。 他身后一个侍从听到这话之后从二楼一跃而下，他飞快朝着赵括奔去，同时朝着赵括甩出七八枚飞镖。 站在赵括左侧的一个戴着头盔的警卫忽然朝着那个侍从一伸手，那几枚飞速射来的飞镖突然停在二楼半空中，然后坠落在地。 侍从骂了一句该死，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身形一闪，出现在了赵括身后两步之地。 他握紧短剑，正要往前一步将冰冷的剑刃刺入赵括的身体之中之时，他突然停下了。 一枚子弹凭空出现在空中，在这个侍从的身前一步之地射出了一个巨大的枪孔。 侍从后背微微发凉。 “就这么放过他了吗？”卡罗尔转头看着希伯来笑道。 希伯来脸色阴晴不定，最后竟然轻松一笑，他弹了一下身前的栏杆，那个侍从愣了一下之后抱着短剑退入了人群之中。 希伯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 “好酒。”他说。 赵括缓缓走向门外，从头至尾，他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也没有半点急缓变化。 依旧从容。 哒哒哒哒…… 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们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就以这样的方式将要走出这扇大门，而顶上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再做阻扰。 天真的要变了吗? 是时候要重新掂量一下二十三区的分量了。 赵括走出了毕塞尔酒店的大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 一身冷汗。 第一百零一章 事后 “难道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吗？蝙蝠？”卡罗尔斜着眼睛瞥着希伯来，“吼，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你应该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才对。要知道，他将你的宴会弄得一团糟，还将你请来的钢琴家以罪犯的名义带走了。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要把他的尸体挂在波林克鼓楼上才能解气。” 希伯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压下自己躁动的心情，笑道：“我当然不能这么做，总所周知，我是一个讲法律的好公民，我从来不与政府为敌。他是弗洛尔德斯的警长，而我眼拙请的钢琴家竟然是一个罪犯，他将这名罪犯带走这件事合情合理，我又能多说什么呢？” 卡罗尔一脸的诧异，“吼~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这也不像是你能够说出来的话。‘讲法律的好公民？’噗哈哈，你简直在逗我笑。我可从来没有听过你讲过一个笑话，这还是头一次。” “随你怎么想吧。”希伯来微微闭上了眼睛。 “那么好吧，”卡罗尔伸了一个懒腰之后站起了起来，他从桌上拿起一瓶酒，咕噜噜喝了一口，道：“多谢你的招待，在这个时间点，我应该去监督一下我名下的产业了。” 希伯来转头看着他，“你要走？现在？” “当然，”卡罗尔反问道：“难道你认为那个东方人警长还会再回来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卡罗尔摊了摊手，“既然他不会再回来了，那么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还会为我们准备什么特别的节目吗？吼，恕我直言，无论你准备了再怎么精彩的节目，也没有刚才那出好戏半点的出彩，我敢打包票。再说了，见识了刚才这一出好戏之后，现在无论多么新颖的节目都摆在我面前我都没有半点的兴趣了。这就好比你见识过蝙蝠的恶臭之后就不会认为狗屎是一种恶心的东西了。” 希伯来强忍着胸口勃然而生的怒气，他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得轻一点，“那么我刚才的提议？” “抱歉，我对你的提议没有半点的兴趣，当然了，在我走之后你们可以接着讨论合作的事情。你们猜我会不会从中作梗呢？”卡罗尔忽然哈哈一笑道：“当然不会，因为你们如果这么多人联手的话，我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呢？” 说完这一句之后卡罗尔缓缓走下了楼梯，又顺手从一楼大厅的桌子上拿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在他走出门之后，他脸上轻松的笑容陡然散去。 他擤了擤鼻子，然后转头看向了赵括离开的方向，眼睛里意味不明。半晌之后他咧嘴一笑，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之后迈开了脚步。 “东方人？警长？东方人……” 他这样嘀嘀咕咕念叨着，很快就走远了。 在宴会的现场，希伯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卡罗尔离开的方向。他知道，卡罗尔这么干脆直接地拒绝了自己的提议之后，那么自己的计划就成了一个幻影。 果不其然，在卡罗尔的身影消失在毕塞尔酒店大门之后，老约翰就站了起来。 他说：“你的这个提议其实我很感兴趣，但是要实现的唯一前提就是所有人都参加。既然卡罗尔离开了的话，那么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了。” 末了老约翰转头看了希伯来一眼，“还有，如果下次你还想发起这样的讨论的话，我希望我们聚头的地方会在波林克鼓楼，一如既往。我们首先需要一个严肃的环境，其次，我们也不希望被别人打扰，不是吗？” 希伯来一身冷汗。 老约翰离开了之后，从头至尾一直在埋头苦吃的莉莉丝也终于推开了面前的空盘子。她将沾满油的双手在桌布上擦了擦，然后将摆在桌上的火枪插在自己腰间，拍了拍手，“走了。” 干脆利落，她离开的时候同样是干脆利落。 杰奎琳饮了一口红酒之后也同样坐不住了，她朝着希伯来歉意一笑，“你举办的晚会其实很不错，虽然出了一些突发状况，但也无伤大雅。谢谢你的招待，我先走了。” 杰奎琳扭动着腰肢很快就离开了会场，希伯来嘴唇微微颤抖，他捏紧了拳头，转头看着还走的尼克，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嘿尼克，我觉得我们两人可以有很好的合作。我们都知道的，你的实力非常强劲，你家族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而我可以为你提供无数的资金，给你花不完的钱，我们两个联手，至少可以跟老约翰平起平坐。” “我只能告诉你，你想到太简单了，希伯来。”尼克抿着嘴笑道：“你以为我们两个如果合作的话，我们会有多少个敌人？” 还没等希伯来回话，尼克就自顾自回道：“如果我们两个结盟的话，所有人就都是我们的敌人了。老约翰不会希望有一个势力能够跟他平起平坐，跟老约翰亲近的莉莉丝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而卡罗尔与你的关系你也知道，他也不会想看到有朝一日你会骑在他的头顶上。所以，他很大的可能会跟杰奎琳结盟，然后我们双方就会在所有人的攻击之下灰飞烟灭。还有，如果我们处在弱势的话，你会认为我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警长不会落井下石吗？希伯来，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你想不到这一点吗？” 希伯来显然已经想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仍然试图努力一下，“但是我们完全可以在私底下进行交易，我们可以互惠互利，可以相互扶持！” 尼克脸上的表情冷了，他抿了一口红酒，“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希伯来，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知道我们这样做是瞒不了他们的对嘛？因为谁也不知道谁的身边安插了谁的奸细，你要小心！” 听到尼克这句话之后麦克的心脏砰砰跳，他不由自主地想，尼克这番话该不会是在给他说吧？ 尼克缓缓站起身来，“凯登，我们走。” 麦克仍然在想着尼克先前的作所作为，一时之间没有任何反应。 “凯登？！” 尼克稍稍加重了声音。 “是是是，好的！”麦克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凯登’是自己现在的名字，连忙回话道。 尼克瞥了麦克一眼，“我们走。” “好的！” 两人缓缓顺着楼梯往下走去，尼克低声道：“你对二十三区了解多少？” 麦克微微一怔，“什么？” “你好像有些心不在焉？”尼克漫不经心道。 “不，没有……好吧，有一点儿……因为我没有想到二十三区的警长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大闹一场。” “说实话我也很诧异，但是我不会表现出来，事实上，每一个人都不会将自己的心中所想写在自己脸上，这是你该学的一点。” “是的，尼克大人。感谢您的教诲，我会加油的。” “好了，凯登，在你如此着急地表明自己的想法之时，你就没有将我的话给听到心里去。” 麦克正欲解释，尼克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没关系，在我面前你用不着如此，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你只需要记住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要稳重一点，而不是慌得双腿发抖。” 麦克面色一红，随后他试探性问道：“这您都知道？” “我当然知道，”尼克好笑道：“因为你的脚尖触碰到了我的椅子，你双腿发抖害得我杯中的红酒一直没有静下来过。唯一值得我来赞扬的是，就算是你双腿抖到了这种程度，也没有在脸上过多得表现你内心的慌张，这很不错。” 该死！麦克暗自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我竟然忘了这一茬！我怎么能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真是不应该！ “你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大人物，也难怪。你需要记住的是，你只要站在我尼克的背后，就不用因为前方站着什么人而慌张。如果有下一次的话，我不希望看到你再犯这种错误，这会折损我的面子。” 尼克知道麦克将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保证而已，他又摆了摆手打断了麦克的话，“好了，让我们言归正传，你对二十三区了解多少。” “实际上也谈不上了解，”麦克尽量拖慢自己的话语来为自己争取时间，以便想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住在离二十三区不远的地方，有一次我因为偷了别人的钱而被他们的警员抓进去过。不过他们只拘留了我十天的时间，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听见一个警员说什么他们的警长刚上任一个月的时间就将二十三区发展成什么样子什么什么的，才知道他们的新警长任职了多久。” “首先，我没有让你解释这个，其次，既然你说到了这里，那么我就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有下一次，你必定不能将这种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你能够说的，就只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你或许会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情，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如果你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往我们所希望的方向转变。最先发生的就是，那个新警长没有那么容易走出这一扇大门。” 麦克愣了愣，“我不知道……为什么？” “你还是不够聪明，凯登。”尼克回道：“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那么我解释给你听也无所谓。你想，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个新警长任职的时间已经将近有三个月而且还毫发无伤的话，他们会认为这个警长只不过是一个无头无脑的白痴。而一个白痴，你认为希伯来会这么快就罢手吗？如果他不罢手，继续对那名警长出手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最后他下不了台阶，因为你见识到对面的人其实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在他被逼无奈亲自出手之后，很有可能他会与二十三区两败俱伤，而这是我们所有人都乐意看见的一幕，不是吗？” 麦克咂咂嘴，他没想到自己随口回答的一个问题竟然帮希伯来解决了一个大忙，同时还给赵括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想什么？” “哦，我只是在想，我随口一句话竟然能够改变这么多！” “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凯登。那么告诉我，你还知道关于二十三区的多少。哦对了，你说你被抓进了二十三区，他们是很早之前就开始在周边清扫罪犯了吗？” ……………… ……………… “先生？”一个侍从恭敬地站在希伯来面前道。 希伯来恼怒地将桌子拍成了碎片，“叫我大人！” “好的，希伯来大人……”这名侍从吓得一声冷汗。 “你想说什么？” 侍从犹犹豫豫道：“我想说的是，我们要不要报复对面?我说的是那个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的东方人警长。如果我们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的话，我们的颜面……” “呵，怎么报复？”希伯来冷哂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对方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吗？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劈开子弹的女人，一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可以停止飞镖的男人，还有一个不知道在哪里却能够让自己的子弹出现在任何地方的该死的狙击手！你认为我们凭一些小手段就能把对面搞垮吗？当然不可能！可如果我们要全力将这些该死的警察致命一击的话，那么将会是所有人都乐意看到的场面。你难道希望我们与二十三区两败俱伤，然后让其他人捡了漏子吗？” “当然不希望，但是大人……难道我们就任凭他们在我们的地盘上撒野？他们的确太过嚣张了一点！” “哼！这个该死的东方人！我那个时候就应该将那句话听在心里，然后直接下狠手将他铲除掉！这个混账！” 侍从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不过……”希伯来忽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不过，既然我们有底牌在手，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要知道，所有的战争打得就是钱，而我们躲到用不完的，就是钱！呵，你叫他们等着吧，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后悔的，所有人！” 第一百零二章 能力升级 这天一大清早，弗洛尔德斯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伴随着这场难得的秋雨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 前一天还只是好好的，尽管确实有些冷意吧，但远远达不到呵一口气都要在眼前弥漫成白雾的程度。 这还代表着另一个讯号，弗洛尔德斯的冬天将要来临了。 这软绵绵的小雨简直是比荒野上饿极了的野狗还要难缠，因此，没有几个人愿意在这样的天气出门乱跑，他们更情愿呆在自己暖烘烘的家里，唯一还称得上是热闹的就只能是那些嗜酒如命的酒鬼聚集的酒馆了。 街上没有几个行人，陆陆续续可以看见两三个，但都是撑着死气沉沉的大黑伞，一晃而过。 他们不愿意承受这样的寒冷，于是跑得比风还快。 就只在这一夜之间，弗洛尔德斯竟然显得有几分萧瑟了，这可不是常见的事儿。 但比起街上的冷意，二十三区里倒是显得极为热闹，洋溢着一股欢快的气息。 赵括还没走进二十三区的大门就听见二十三区里面吵吵嚷嚷，甚至比以往的每个时候都要热闹。 他走进二十三区，缓缓推开办公区域的门，就只看见一大堆的警员聚集在一起，高声谈论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赵括将雨伞收起来放在墙边，然后摘下了帽子，脱下了身上厚厚的风衣，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哦吼，今天是什么日子？这究竟是我们的表坏了还是我的眼睛出现了问题，我可从来没有在上班之前见到过这里有这么多的人。” 听到了这话之后这些警员转过头来，稍稍沉寂了片刻之后又轰然炸锅了，这些警员如同见到了妈妈的孩子一样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开始问了起来。 “头儿？您真的在毕塞尔酒店大闹了一场？还是在希伯来的宴会上？哦我的天哪，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是真的，这该不会是您做的一场戏吧？” “瞧这个傻蛋，这怎么可能会是一场戏呢？你会不会问问题？我来问！头儿？我想问的是，您真的在毕塞尔酒店上大闹了一场？还是在希伯来在场的情况下？这该不会是假的吧？” “你跟他差不了多少，希尔！换我来，我来我来！头儿，您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您为什么会想要在希伯来的晚会上抓人，难道您不害怕吗？” “头儿……” 一时之间蜂拥而来的问题叫赵括脑袋都炸了，他无奈地捂着额头道：“这究竟是怎么了？谁来告诉我我养的这些手下确实是一群警员，而不是那些惹人烦的记者。” “安静！所有人！安静！”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之中传了出来，这些警员被唬住了。 “谁？”他们左右观望。 “是我！是我！你们这群没有规矩的该死混账，难道你们看不见本大爷吗？” 循着声音，这些警员才在自己的脚底下看见一脸怒火的克尔，他们晓得克尔的厉害，也知道克尔的脾气简直比活火山还要糟糕，于是他们连忙散开了，为克尔留出了宽广的空间。 克尔一把跳到了桌子上，他瞪圆了眼睛虎虎扫了周围的警员一眼。看到这些警员畏畏缩缩的表情之后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清了清嗓子，想好了词儿之后就开始骂了。 “你们可真是一群白痴，不！你们是连白痴都闭上的聒噪鸭子，是不是永远也学不会闭上嘴巴？！这简直是在给我们二十三区摸黑，因为没有一个人会认为一个养着一群鸭子的部门会是一个值得尊敬的部门！为什么你们永远也不会耐心地等着别人回答问题呢？为什么你们永远也学不会让别人说一句话呢？我看是你们最近的生活过得太过滋润了，太过舒服了，以至于你们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要是我的话，我肯定要将你们丢进地下监狱呆一段时间，那样你们就会从那些被割掉舌头的罪犯身上学到一点小小的教训……” 克尔骂起人来喋喋不休，一句话连着一句话，就像是一直绵绵不绝流淌的大河，无穷无尽。 赵括好几次想插话都没有成功，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趁着这些警员被克尔唬得说不出话的时候连忙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竟然感觉自己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这可不是一件好事，看样子克尔说的没错，他最近确实是有些对他们太过优待了。 “艾丽丝！”赵括从办公室里面敲了敲办公室的门，喊了艾丽丝一声。 没有多长的时间，艾丽丝就抱着文件走进了办公室。 “您找我？”艾丽丝问道。 “当然，”赵括拿起桌上的文件，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又听见了门外克尔的叫嚷，于是他将这些文件暂且搁在一旁，问道：“外面是怎么了？” 艾丽丝瞥了窗外一眼，笑道：“他们这是在谈论您的战果呢！” “什么战果？” “什么战果？”艾丽丝反问了一句，“当然是您从希伯来的宴会上将卡梅拉强硬地抓走这件事，要知道，这在弗洛尔德斯可是一件大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敢在这六个黑帮头目的面前放肆，您是第一个。显而易见的是，现在您成了一个大名人，您大可以乔装打扮走进任何一家酒馆看看，十有八九都在谈论着这件事。” 赵括耸耸肩，“我原以为警察抓小偷这种事情是天经地义，根本就用不着来谈论的。” “但是您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对面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偷，这个地方同样不普通，这里是弗洛尔德斯。”艾丽丝脸含笑意道：“您知道吗？在我看来，您这种话不像是谦虚，而更像是在换个角度表扬自己。” 赵括惊诧道：“天呐，这都被你发现了吗？我原以为我做的已经足够隐秘的了。” “这就代表着最近我的书没有白看，尤其是东方人写的书。” “对了，”赵括想起一件事，“卡梅拉关在哪里？” “地下监狱，安德鲁正在看守他。您听……”说着艾丽丝开始掰手指头，“一，二，三！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吼声从地下传来，赵括愣了愣，“安德鲁果然是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我还记得您原本打算让他成为一个传声器，现在看来，这个传声器的作用确实比您想象中的要重。” “话不能够这样说，我从未将他当成一个废物，那些废物早就被我给刷掉了，没有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姑且相信你的说辞。”艾丽丝将手中的文件砸在桌子上，“这是这段时间您没有签字的文件，请您过目。” “这么多？”赵括看着自己桌上的文件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实这还算是少的，因为我已经帮您签完了一大部分。而这些文件都是必须是您来亲自过目，亲自签字的。” “我知道了。”赵括点了点头，他拿起桌上的钢笔，翻开文件正准备签下第一个字的时候，他觉得有些烦，于是便放下了笔，“为什么克尔今天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因为……” 话还没有说话，就只听见一声巨响，克尔一脚踢开了办公室的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你为什么带上我？” 艾丽丝努了努嘴，“诺，这就是原因。” 说着艾丽丝弯腰冲着克尔笑了笑，“再见克尔，你们好好聊。” “诶，艾丽丝……” 艾丽丝才懒得掺和到这件事里面，于是她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还好心带上了房门。 “说吧！”克尔一把跳上了椅子，“为什么不带上我？这么重要的任务你竟然不让你实力强劲的监狱长出手？这简直是对我的侮辱？你以为我是谁？你的吉祥物吗？” 赵括一阵头疼。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带上克尔，因为克尔的实力确实是足够强，这对他而言是一重重要的安全保障。 但是想到克尔的性子之后他就明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克尔在场的话，肯定要大声嘲讽，大声讥笑，到时候希伯来下不来台就真的只能开战了。 赵括可没有在这个时候开战的念头，更何况现场不只是希伯来一人，还有其他五位黑帮头目。要是在现场跟希伯来彻底开战的话，想必那几位黑帮头目很乐意坐山观虎斗，然后等赵括与希伯来两败俱伤之后笑眯眯地来收渔翁利。 而克尔只怕还会咆哮一句，“让战斗来得更猛烈一点吧！” 这就彻底收不了场了。 而且克尔还是赵括隐藏的一张底牌，过早地暴露这张底牌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如今克尔气势汹汹地过来兴师问罪，赵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他，就只好暂时装懵，“你说什么？什么带你去？” “别装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都传开了！”克尔双手抱胸冷冷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这么大的场面你竟然没有带上我，这也就罢了，你竟然说都没有跟我说一声！要是接下来继续这样发展的话，那么克尔大爷要怎样才能耍威风？！” 哦，原来是为了今后的事儿，这就好办了。 赵括便道：“其实这件事我不是不让你知道，只是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任务？更重要的任务？” 克尔果然是好骗的主儿，一听到这话之后他就被勾起了兴致，“到底是什么任务？比这件事的场面还要大吗？” “当然？” “哇吼！”克尔发出了胜利的欢呼，他开心了一阵子之后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任务？快点快点，别像个娘们一样磨磨唧唧的，快告诉我！我已经等不及要知道这个秘密了，这种感觉简直是太刺激了！要是这个任务有我想象中的刺激的话，那我将更加刺激！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打架更加刺激的事情，就是秘密！哼哼，秘密可真是一个好东西！快快快！快告诉我！” “这个任务就是……就是……”赵括没想到要编一个怎样的话。 “快快快！别吊人胃口了！快说吧！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你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还是说这是你们东方人独有的本事？快说吧！快快快！” “我告诉你的话，你不能告诉别人，因为这是一个非常机密的任务。” “当然，我向来最讨厌那种大嘴巴了！快告诉我！” 赵括实在是没法子，胡乱编道：“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就是，今后你要作为重要的战力出现在战场上，正面打败那些黑帮的所有强者。所以现在你需要养精蓄锐，而且，最为一个最最最重要的人，你没必要出现在这种小场面，知道吗？” “战场上？正面？既然这是一个小场面的话，那么我今后面对的将是一个大场面！哦吼！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如果你是一个女人的话，我好不介意为你献上我宝贵的嘴唇！” “得了吧！”赵括又提醒道：“你千万记得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 “当然！我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克尔眼珠子转了转，“当然不是！并且，我最为讨厌的就是这种人，我早就告诉过你的，不是吗？我当然不会乱说的！绝对不会！我走了！” 看着克尔昂首挺胸的模样，赵括就知道他要去其他警员那里宣扬他自己的重要任务了。 赵括苦笑了一声，又冲着克尔喊了一句，“带上门，克尔！” “嘭！” “好的！” 这个小子。 赵括暗自骂了一句。 好容易将克尔唬走了之后赵括的脸色稍稍凝重，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很快，两三条透明的空间丝线在他的指尖飘逸而出。 而后，他想了想，稍稍一用力，这些空间丝线就开始断裂开来。 但是，在断裂之后，这些空间丝线却没有消散，而是变成一截一截的光点在空间缓缓飘荡。 犹如三月的柳絮，又似十月的白雪，梦散缤纷。 第一百零三章 有用的命令 这些在空中乱舞的空间线如同冰针一般闪耀，它们在做无规律的运动的同时，也能够听从赵括的指挥。 只需要赵括心意一动，它们就能够往赵括所想的方向飘去。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大杀器，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因为现在自己的能力还不算是太熟练，它们只能够在赵括的十步之内的地方飘荡，根本就做不到杀人于千里之外，顶多也就只能打一个出其不意。 不过能够有这样的效果赵括也已经是知足了，要知道，在之前自己遇到刺杀的时候，要是没有空间丝线的这个能力的话，自己还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逃生。 而现在自己的能力更进一步，尽管在短时间内或许自己没有这么容易掌控它，但是从长远的角度上来看，这确实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赵括开始仔细审视自己的能力。 “变异者：特殊系能力者；” “能力：空间断裂；” “级别：c级；” “潜力：s级；” 在与卡梅拉握手之后，赵括就在第一时间通过银币了解到了卡梅拉的能力。 卡梅拉的能力叫做声波断裂，他可以让自己发出的任何声波发生断裂，变成各种各样稀奇古怪而又副作用极大的声波。 这也是他的杀人手段。在每一次钢琴会上的杀人的手法都是如此，他用这种人类不能接受的声波杀死大脑的神经，达到让人瞬间毙命的程度。 而一开始他对能力的掌控程度并不是很高，只能够通过这种声波损伤人的大脑神经，在人的大脑之中造成一种隐蔽的伤痕。而随着时间的过去，如果没有进行治疗的话，藏在大脑之中的伤痕所带来的后作用将会慢慢将人杀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第一批被他杀死的人是在一周的时间内缓缓死亡的原因，没有一个人会认为自己因为听了一曲钢琴曲就给自己的大脑造成了内伤，尽管这首钢琴曲确实是有些古怪。 所以他们不会在意自己临时出现的头疼脑热，只会认为自己是得了一些小感冒，而后这个“小感冒”慢慢越来越严重，最后到了根本不能治愈的地步，将他们彻底杀死。 而在后来，卡梅拉对自己能力的掌控程度越来越高明，他可以直接了当地用自己的能力绞杀听众的大脑神经，让听众瞬间死亡。 这确实是一种难以叫人琢磨的杀人方式，也确实是难以应对。 可倒霉的是，卡梅拉遇上了安德鲁。 实际上，安德鲁确实是一个能力者，这毋庸置疑，只不过他的能力确实也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因为他的能力叫做固态声波。 刚听这么名字，别人会以为这个能力玄乎得厉害，可能是一种非常强大的能力。毕竟跟“声波”、“光速”等等这种能量体能够扯上关系的能力都不会太弱。 但是安德鲁是一个意外，他的能力名称虽然看上去很强，但是实际作用也不过是让自己的声音更加稳固，更加具有穿透力，更大而已。 若是没有遇到卡梅拉的话，他这个能力确实是没有一个扩音器好用。 而遇上卡梅拉之后，安德鲁就有了用武之地了。他的声音洪亮而具有穿透力，在卡梅拉创造的无序声波朝着四面八方传导之时，安德鲁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能力将这些无序声波反推回去。 这也是在安德鲁大吼一声之后卡梅拉忽然脸色苍白的缘故。 如果二十三区没有安德鲁的话，想必这个卡梅拉还确实是一个难以搞定的角色，毕竟他的能力古怪到极点。 而令人意外的是，赵括竟然可以吸收卡梅拉的能力。 意外之喜。 在吸收了卡梅拉的能力之后，他的能力变成了空间断裂。他可以凭自己的心意让自己创造出来的空间丝线崩断成一小段一小段的空间裂片，已经可以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 看到这里，赵括不由苦笑了一声。从最开始吸收了艾丽丝的能力之后，他的能力的潜力就已经是s级了，但是真正的级别也就只有d级的强度。 而通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甚至是在吸收了卡梅拉的能力之后，他的能力发生了进化，但也仅仅只达到了c级的强度。 看来终究他也只是一个盗取者，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从别人手中盗取的能力彻底开发，除非他通过银币不断的吞噬之后创造出最适合自己的独有的一套异能。 当然了，这也跟他的工作有关系。 阿朗索等一众的变异者在没有遇上什么特别任务之时，他们每日的工作就是开发自己的能力，这也是他们的实力突飞猛进的原因。 可赵括不同，警长的这个职位可不是什么空闲的工作，在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之后他就没有了多少的自由时间，更何况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出现什么意外都是常有的事儿，而这也需要警长去处理。 在艾丽丝担任他的秘书之后，他确实是感觉自己轻松了许多，因为很多的鸡毛蒜皮但又确实是需要他来拿主意的小事儿都被艾丽丝给过滤了。 可就算是有了艾丽丝的帮助，他也感觉时间不充裕。毕竟要想在弗洛尔德斯立足，要重振这个早已没落到只剩一个空壳子的二十三区，还需要他来考虑太多的事情了。 赵括拿起这一枚称得上是异物的银币看了很久，然后呼出一口气，摁了摁自己的眉心之后他将这枚银币放在了怀里。 对于现在而言，使用这枚银币来辨别其他变异者的能力要比吞噬别人的能力让他自己的能力快速进化重要得多。毕竟在现在的局势之下，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个人实力，而是需要他的领导。 如果他的能力能够一举彻底开发的话当然很好，但是在其中浪费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培养两三位s级的变异者的。 毕竟原本艾丽丝的能力强度只有d级，而在这一段时间内她至少有了a级变异者的实力。 而赵括依旧尴尬地停在原地，他看着低头看着自己，觉得吞噬能力强化自身似乎是没有多少的用处。 当然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吞噬几个有实用的能力，例如凯登辨别真假话的能力，或者是沃伦复制物品的能力。 这两个能力尽管级别不高，但是它们的实际用途是非常大的。想必每一个侦探、警察，甚至是谈判专家都梦想拥有一个辨别真假话的能力吧。 而如果有了凯登的能力的话，在下一次这种不方便带上凯登的单独谈话之中，他就会容易把握机会得多。 但怎么说呢，这么银币似乎是极为挑剔。在他吞噬了爱丽丝s级的能力之后，它对其他的能力似乎是看不上眼了。 从杰奎琳的晚宴回来之后他就打过凯登能力的主意，尽管吞噬复制了一个人的能力之后，那个人的能力会稍稍减弱。但是对于凯登而言，这只不过是小小的损失而已，用不着两三天的功夫就可以重新让自己的能力回到巅峰。 与此同时还能造就一台新的“人肉测谎仪”，何乐而不为呢？ 因此，在回来之后，赵括有意无意跟凯登发生接触，但是让他遗憾的是，他根本就不能够吞噬凯登的能力。不仅如此，其他人也是一样。 而跟卡梅拉握手之后银币表现出来的吞噬欲让赵括心中一喜，但喜过头发现，似乎也没有什么好高兴的。 因为空间丝线和空间破裂根本就没差啊，都是没有用武之地，还不如安德鲁的能力好用呢。 至少安德鲁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为自己在演讲的时候增加气场，有利于让自己的发言更具感染力。 赵括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将这些思绪赶出自己脑海，拿起桌上的文件开始做正事。 厚厚的一叠文件开始变得越来越薄，就在赵括拿起最后一份文件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赵括愣了愣，他放下钢笔，让自己因为握笔而酸涩的手指稍稍放松之后才道：“请进。” 走进来的是凯登与格兰特两个人，他们齐齐问了一声好。 赵括看了他们一眼，纳闷道：“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凯登嘻嘻一笑，“我们能坐下来聊吗？” “可以。”赵括伸了伸手。 凯登大大咧咧地一把坐下，又顺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了一口。 赵括好笑道：“我从没想过你竟然会将这里当成你的办公室。” “不不不，我当然没有这个想法。” “那为什么你在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的情况下就能够擅自给自己倒茶呢？” 凯登嘿嘿一笑，“顺手，只是顺手而已。” 因为昨天的大胜利，赵括现在的心情却是是不错，他没有过多得责怪凯登，只是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还让你更格兰特一起来？有人闹事儿？” “这倒没有，我们只不过是想过来问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将卡梅拉押送去总部。”凯登回道：“至于格兰特的话，我只不过是在路上碰见了他，就邀请他跟我一起来了。” “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邀请格兰特一起去看风景呢！”赵括转头看着格兰特道：“至于你，你也真够傻的，你以为警长办公室是什么景区吗？你也不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你也应该知道警长办公室和班主任的办公室应该没有多大的差别吧？” 格兰特挠了挠头，他回道：“我当然知道……我只不过是……” “闲的无聊？那么为什么不用这段时间来好好磨练一下你的能力呢？” “好了好了，我难道记错了？今天不该是一个快活的日子吗？毕竟我们取得了这么大的胜利不是吗？”凯登打着哈哈道：“而格兰特，怎么说呢？他只不过是想多看您一眼，以此来表达对您的尊敬而已。” “这么说的话，我心里就舒服多了。” 格兰特嘿嘿傻笑。 赵括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他越来越像安德鲁了？” 凯登捂着嘴低声回道：“不敢瞒您，头儿，我同样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凯登咳了两声，以免让格兰特听见。然后他将转移话题道：“对了，头儿，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将卡梅拉押去总部啊？阿朗索可是特意让我来问的。” “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赵括问道。 凯登耸耸肩，“他现在正看守这卡梅拉呢，您也知道，卡梅拉的能力古怪，他害怕安德鲁一个人看守的话会出什么岔子。” “那么他岂不是看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如果我们还不将卡梅拉这个灾星送走的话，可能时间会更长。” “好吧，我知道了。”赵括回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昨天就已经让艾丽丝联系总司了，等走完流程之后他们会派人来将卡梅拉押走的。估计就在明天。” “明天？”凯登皱着眉头道：“那阿朗索岂不是会累死？” “这就需要你的直觉了，你完全可以将阿朗索替换下来，不是吗？” “这个……这个……”凯登一把拉住了格兰特的手臂，“我觉得格兰特应该能更加胜任这份工作。” 赵括正欲开口之时，就听见门口一声响。转头看去，就见约里克一脸欣喜地跑了进来。 “抱歉，大人！我实在不是有意打扰，只不过我太激动了……请您原谅。” “好了，不用说抱歉了，快坐下，约里克，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能够让你欣喜到这个地步？” 约里克来不及坐下，他一刻也等不了了，连忙回道：“大人，先生，上头同意了！” “同意什么了？” “同意我们提出的三倍拨款的不合理要求！” 约里克也认为这个要求略显不合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高兴。 赵括转头瞥了一眼凯登，又转头看了一眼格兰特，“看吧，我早就说过了，永远不要质疑我的命令。所有人都认为这个要求不可能实现对吧？但是它确实实现了不是吗？” 第一百零四章 凡人 “既然上头拨给我们的资金已经提高了三倍，那么我们当然需要利用好这一笔资金，做一些真正值得我们去做的事情。” 赵括环顾了凯登与格兰特一眼，他转了转手中的银币，“那么，现在我需要出去办点事，时间大致是一个小时。而在这一个小时之内，也就是在我回来之后，我需要看见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地站在办公区等着我。是的，一个小时，所有人！” 凯登与格兰特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又齐齐转头看向约里克，见到约里克脸上的一脸迷惑之后，凯登忍不住问道：“头儿，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知道，我们现在有不少的警员在外巡逻，在一个小时之内，我们很难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赵括耸耸肩，“难道你需要我告诉你该怎么做吗？当然不会！因为这是你需要考虑的事情，而我只是负责下达这个命令。” 格兰特提醒道：“我们有不少的警员在东街、西街巡逻，甚至我们还派了两个便衣去南街打听情报，他们身上没有携带任何的通讯设施，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严峻的任务，如果要在一个小时之内召集他们的话。” “听着，格兰特，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赵括坐直了身子，郑重地看向格兰特，“回答我，我让你们在一周之内抓到乔装打扮、潜伏在弗洛尔德斯这个混乱地方的卡梅拉，你在最开始，你认为你们做得到吗？” 格兰特微微一怔，他没有回答。 “好的，让我再问你一个问题，”赵括道：“在一周之前，确切来说是六天前，我让约里克联系总司为我们在现有的基础之上争取到三倍的资金，你认为这是不是天方夜谭？” 还没等格兰特回话，赵括就自顾自回道：“你们当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如果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还会有很多人嘲笑我们二十三区的警员简直都是一群白痴，要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么不合理的请求！可是结果表示，我们确实是在一周的时间内抓到了卡梅拉，也确实是在一周的时间内让总司给了我们三倍的资金援助。无论我们使用了怎么样的手段，无论我们有多么好的运气，我们做到了。” “所以，”赵括缓缓站起身来，他从衣架上拿起自己的风衣披在身上，又戴上了那一顶黑色的帽子，“所以，我想说的是，如果你们有多么不理解我提出的要求，那么就不需要再问，唯一要做的，就是去执行好了。我现在再提一次我的要求，所有人，一个小时。不，因为你们的疑问，现在你们只剩下五十六分钟的时间了。” 赵括缓缓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喊了一声，“艾丽丝！” “我一直在门外等着您呢。”艾丽丝走到赵括的身边轻轻回道：“先生。” “很好，跟我来。我们需要出去一趟。你有时间吗？” “当然。事实上我很忙，但只要您需要我，我将一直空闲。” 凯登和格兰特看着赵括与艾丽丝缓缓离开了二十三区，他们面面相觑。 “你说头儿到底要出去做什么？” 格兰特摇了摇头。 “再问一个问题，他等会到底要做什么？” 格兰特再次摇了摇头，然后他回道：“我永远也想不明白头儿心里到底在想这些什么，为什么要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难道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吗？” “搞不清楚……”凯登喃喃道。 站在一旁的约里克终于忍不住提醒道：“嘿，两位小伙子！且容我提醒一句，如果在警长大人回来之前没有看见所有人都站在办公区的话，我们或许会有很大的麻烦。而且现在只有五十四分钟的时间了。” 凯登和格兰特愣了愣，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两人齐齐冲出了办公室！ “所有人！听我说！所有人！” “最新命令！头儿的最新命令！” “所有人都呆在办公区里不要乱动，还有，谁知道在外巡逻的警员可能出现在哪里？快去找！五十分钟的时间，他们必须都出现在这里！五十分钟！只有五十分钟！” “妈的，你们为什么还在原地看着我？！你们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白痴！” “我知道你们有所疑问，但是什么也不要问。如果有遭一日你的上级向你提出了任何不合理、任何你无法理解的命令，那么你们什么也不要问，尽管去执行好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愚蠢的人永远理解不了聪明人的想法，而事实往往就是聪明人是愚蠢人的上司！” “嘿！格兰特，你这句话说得真不错，比头儿那几句话说得还要好！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在头儿面前说出这句话，因为他往往会心里不平衡而恼羞成怒，以至于给你在背后使绊子。” “哦！我原本还想将这句话挂在嘴边的呢！多谢你的提醒……嘿嘿嘿！动起来！动起来！你们这群该死的白痴！如果你们还想拿工资的话，就给我动起来！” “五十分钟！五十分钟！所有人！只有五十分钟！” ……………… ………………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漫无目的地转圈吗？”艾丽丝笑问道。 赵括想了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请你去街边的咖啡店喝一杯。” “如果是您提出的单独邀请的话，我当然愿意，先生。” 两人缓缓在一家看起来较为僻静的咖啡店坐下，要了两杯咖啡之后艾丽丝笑问道：“约里克能够争取道三倍的资金援助就是因为我们确实在一周的时间内抓到了卡梅拉这件事吧？” “不然呢？难道你真以为总司财政部部长是一个白痴，会答应我们如此不合理的要求？” 艾丽丝回道：“我原以为您会抓住总司最开始抛出的条件不放呢。” “我不是一个白痴，总司打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们会在一周的时间内成功抓到卡梅拉，提出三个a级变异者的条件只不过是想激励我们而已。”赵括回道：“而我，显而易见，我是一个聪明人，我自然知道他们不可能真的将这三个a级变异者交给我们。所以我就让约里克找上头提出要求三倍的资金援助。而上头也是聪明至极，他们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很快就答应了我们这个要求。” “我认为一个a级的变异者要比三倍的资金要好，”艾丽丝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咖啡，道了一声谢之后接着道：“如果我们坚持要求的话，他们至少会给我们一个a级的变异者。” “不不不，我们现在不缺战力，当然了，高端战力当然是越多越好，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三倍资金显然要比一个我们不熟悉的a级变异者要好。”赵括解释道：“我见惯了那些眼高于顶的变异者们的模样，他们不乐意被分配到这样一个没落的地方，他们会不服从命令，会给我下绊子。而现在，我没有太多的时间去调教他们了，倒不如给每个警员配上顶尖的装备，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战斗之后能够提高一点生存率，就算只是一丁点也是值得的。毕竟我们二十三区的这些警员尽管一个个都比较白痴，但怎么说呢？他们也确实是值得我来爱惜。” 爱丽丝捧着咖啡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怎么样？现在你该不会还认为我是一个铁石心肠的警长了吧？” “我从未如此认为过。” “那样就很好。”赵括回答道。 艾丽丝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她轻轻将垂落到眉前的发丝挽至耳后，“下一步您打算进行编制改革了吧？” “当然。”赵括回道：“这件事我们已经拖了很久了，而我们现在打了一个胜仗，这正是时候。” “就在今天？” “越快越好。” “所以这就是您为什么要凯登召集所有人的原因？”爱丽丝问道。 赵括抬了抬眉，“看来你在门口都听见了？” “一点点而已。”艾丽丝眯着眼睛笑了笑，“可是我想不明白，这件事您完全可以在今天傍晚或者明天早上来宣布，因为这段时间区里的警员最齐，而我们也应该不着急这一时半会吧？” “我们确实没有必要这么着急，但是你知道的，在将近下班的时间，没有人会愿意听一段废话。而在刚上班的时间，也没有人不会没有半点的困意。在这两个时间段怎么能够体现改革的气势呢？这不行。” “那么也不一定非要在一个小时内，不是吗？” 赵括将咖啡端起又放下，“因为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编制改革是一件大事，我需要通过这件事来将所有人的热情都点燃，让他们充满紧迫感，这样才会改革变得更加有渲染力。” 艾丽丝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她问道：“先生，我刚才是不是肯定过我从没将您当成一个铁石心肠的警长？” “是的，没错，如果你想再说一次的话，我将洗耳恭听。” “不，我想说的是，您同时也是一个极其腹黑的警长。” 赵括将咖啡端在嘴边，“吼~我姑且将这当成一个小小的褒扬吧。” 说完赵括瞥了一眼咖啡店的钟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往回走了。” “好的，先生。” 艾丽丝站起身来为赵括撑起了伞，然后她瞥了一眼原本摆在赵括面前的咖啡，一口也没有动过。 ……………… ……………… 效果很好。 当赵括推开办公区的大门之时，所有人都迅速将目光转了过来。有些人甚至满头热汗，在大口喘气。但他们所有人都站得笔直，目光之中有紧张，更有期待。 当所有人都站在这个办公区域的时候，他们险险要将这个原本看起来宽敞的办公区都挤倒了。 赵括甚至都有些愣神。 回想他当初刚进入二十三区的时候，整个硕大的办公区里歪歪斜斜坐着五六个人，其中有四五个在抽烟喝酒。 而现在，他们站得笔直，规整，而斗志昂扬。 “我差点被吓到了，我最称职的警员们，你们的行动能力让我感到吃惊，也让欣慰。” “到底是什么事情！”第一个忍不住的是克尔，他不耐烦地道：“有必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在这里呆着吗？真够呛的，我都感觉太挤了！而且，我还有两场拳没有指挥完呢。” “仅仅只是耽误你们一小会儿的功夫，所有人。”赵括缓缓走到办公区中心的讲台上，他环视一周，朗声道：“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最关键的时期，如果我们没闯过去，我们所有人都要倒下。如果我们闯过去了，这将是晴空万里。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小小的改变来让我们更加有战斗力。” 底下人熙熙攘攘，他们各自交头低声谈论，声音密集而闲碎。 “想必闭门在之前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我从未正面回答过。”赵括打断了他们的讨论，“而现在，我要告诉你们，这是真的，我们将要进行一次改革。我想了很久，考虑了很久，而现在，已经是时候了。” 这番话引起了轩然大波，如果潮水乍现，奔涌不息。 赵括压了压手，这些讨论声很快就沉寂了下去，他道：“而现在，我将宣布改革的具体内容。” 艾丽丝递上来一张纸，赵括看了一眼之后抬头道：“我宣布，撤销缉毒、缉私、犯罪管理部门，统一规划为弗洛尔德斯执罚部门，部长奥斯，理事吉姆，负责处理弗洛尔德斯任何刑事案件。将巡逻小队与出警小队统一规划为执安部门，部长杰诺斯，理事鲍勃，负责维护弗洛尔德斯治安。第三，设立第一第二执行大队，队长分别为石柏尔与洛克。所有部门手下人员会一一在公告栏显示。” “第四，新设二十三区内务部，部长福克斯。第五，新设特别行动小组，组长阿朗索，组员阿尔玛、索菲亚、兰瑞莎以及格兰特。第六，新设特殊任务小组，组员沃伦、凯登、安德鲁以及戴恩，组长暂且空设。” “此外，监狱长克尔以及财政部部长约里克及其手下人员不做变动，艾丽丝不做变动。” 将这一张纸收入怀中，赵括环顾一周，他缓缓道：“诸位，让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我们都知道二十三区第一任也是最伟大的一任警长是格雷斯，我们也都知道格雷斯老警长的画像挂在警长办公室，但是如此伟大的人物，为什么他的画像会出现杂警长办公室而不是二十三区大厅亦或是办公区呢？他应该供所有人瞻仰而不是警长一人不是吗？为什么？” 还没等有人回话，赵括就自顾自回道：“因为他深知，他没有多么了不起，他的画像也不配供所有人瞻仰。他一手建立起二十三区，曾一度将弗洛尔德斯恢复良好治安，这样的人，他不是英雄。是的，他知道自己不是英雄。因为世界上本没有英雄，有的是一个个挺身而出的凡人。” “今有大厦之将倾，若有一人能够只手撑天的话，这个人不会是你，不会是我，不会是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是所有人。” “凡人。” 第一百零五章 蓬勃的现状 在二十三区进行编制改革之后，二十三区的工作效率明显提升。 如今的二十三区尽管依旧吵吵闹闹，尽管依旧忙忙碌碌，但显得却极为井然有序。 原本在二十三区，很多时候数个警员因为同一件事而手忙脚乱，却有另外几个警员无所事事地蹲在角落里抽烟。进行改革之后，这种事情不复存在，所有的工作事宜该由谁来负责都一目了然。 而在工作效率提上去之后，二十三区对弗洛尔德斯的控制也逐渐开始加强。在二十三区周边的犯罪现象有了直线的下降，而其他地方的犯罪率也逐渐开始减少。 当然了，这不仅仅是只是因为这一次改革。一次小小的改革不会让弗洛尔德斯的人对二十三区有了敬畏之心，更多的是因为赵括先前闯入毕塞尔酒店，当着六大黑帮头目的面抓走了一个罪犯，而毫发无伤。 人们意识到，弗洛尔德斯已经不是六大黑帮能够做主的了，现在还多了另外一个组织，一个早就存在但被所有人都遗忘在角落的组织，二十三区。 而这一切，都是由实力作为主导因素。如果没有实力的话，二十三区的任何铁血手段都只会沦为人们的笑料，而赵括也根本就不能活着走出毕塞尔酒店。 这么说吧，如果没有实力的话，赵括根本就不会走进这家酒店。 赵括透过窗户看着办公区的警员，不由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 站在赵括旁面的艾丽丝笑道：“我原以为这次改革之后二十三区至少会有一段时间的低迷期，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步入了正轨。” “当然会这样，”赵括回道：“因为通过一件又一件的事之后，他们意识到，现在的二十三区绝不是以前的二十三区。他们心中有了热情，有了激情，对这个部门也有了归属感，所以他们愿意努力，不愿意将时间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迷茫之中。这就是原因。” “您总是把握得很好，”艾丽丝道：“没有比这个时间段更适合来宣布改革的这件事情了。在一个月之前我知道了您准备对二十三区的编制进行改革的时候，我没有想到您会隐忍这么长的时间。” “出乎你的意料是吗？”赵括笑问道。 艾丽丝很耿直地点了点头，“当然，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至少对您而言，这件事情已经是您最急于办的一件事了。” 赵括挑了挑眉头，“看么，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警长，而你是秘书的区别。” 艾丽丝翻了一个白眼，她纠正道：“实际上，我现在是您的保镖。” “我从不认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不是吗？”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门外传来的敲门声。艾丽丝回道：“是约里克。” 赵括好奇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记错了你的能力，你原本的能力应该是透视吗？” “这不难猜，先生。在整个二十三区，就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而上了年纪的人通常是不会用指关节来敲门的，因为这会让他的关节很疼。而他们也不会用手掌来敲门，因为那是年轻人的专属。所以，在二十三区，也就只有约里克一人会用拳头来敲门了。” 说着艾丽丝从赵括的桌上拿起文件，缓缓走到门口，拉开了门，而站在门外的果然是约里克。 “约里克先生，早上好。” “早……早上好……” 约里克今日显得有些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情了，约里克？”赵括注意到了约里克的不寻常，他冲着约里克道：“快进来坐下，别在门口站着。” 约里克这才颤颤巍巍地走进了办公室，走到一半才想起没有带上大门。转身之时就有看见艾丽丝正贴心地将门带上了，他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约里克？”赵括关切道：“为什么你如此魂不守舍？”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约里克喃喃回道：“我只不过是想看一看老警长的画像了。” 赵括脸色上浮现好处一丝纳闷，他转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后墙上的格雷斯半身像，又转头看着约里克，“没有谁为难你吧？” 赵括以为约里克是在外头受了委屈，然后想进来看一看自己曾经的警长以此来寻求安稳。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谁会为难我这个老头子呢？”约里克连忙摆了摆手，他解释道：“只是因为今天早上我推开二十三区的大门，见到二十三区里的警员兢兢业业地工作的模样，就想起了当年我头一次踏入二十三区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所见到的，与今天所见的相差无几。因此我才……” 说着约里克就自顾自笑出声来了，一面笑他一面擦着自己眼角的浊泪，“让您见笑了，警长大人。人老了，就难免想东想西。真不好意思，我打扰您工作了。” “没有这回事，约里克。”赵括道：“我至今都没有想到该用什么话来夸赞我自己，你说的这些话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了。我一定要将你的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写在老警长的小本子上，还会正式地署上你的名字。” “真的吗？！”约里克大喜过望，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他深知自己已经做不出什么成绩了，而能够让他的名字出现在老警长的笔记本上，是他今生最大的荣耀了。 “当然，一个为了二十三区兢兢业业奉献出自己一生的人，值得我们所有人谨记。” 得到了赵括肯定的答复之后约里克一整天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有时候竟然还会哼起一支歌来，这可真是难得。 艾丽丝很快就发现了约里克的异样，她询问赵括道：“您究竟是给约里克老先生灌了什么样的迷魂药？就算是在改革之后，我也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比他还要认真工作的了。您这样压榨一个老员工真的好吗？” “听我说，艾丽丝。”赵括回道：“无论一个人有多老，他的心始终也不会变。他能够努力工作，我们都应该鼓励他才是。而且，一个这样的老员工能够将自己的工作做的比年轻小伙子还要认真，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所有人去学习吗？哦！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我们是不是还要弄一面最佳勤奋员工墙？我们将所有劳动模范的画像都挂在上面，以此来激励那些懒散的员工，这不是一个好方法吗？” 艾丽丝回道：“我当然觉得可以，但是您真的认为这面墙能够起到他应有的作用吗？这只能让注重荣誉的约里克先生更加努力，以至于导致他猝死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除此之外，我认为并没有任何的作用。您想想看，就比如麦克，他会因为荣誉而努力工作吗？不，他只会因为钱。” 赵括摸着自己的下巴，“你这样一说还确实是如此，为了约里克能够多为我效劳几年，我应该早早打消这个念头。对了，说起麦克，我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的人影了？” “确实是如此，一周的时间了。” “这个混账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该不会是在联系莫里斯的时候被尼克的人发现然后被杀死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尼克还确实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赵括自顾自道，“唯一可惜的是，在麦克离开了二十三区之后，阿斯尔的伙食费就需要由我们二十三区来承担了。” “我一直认为您是一个体恤下属的警长，”艾丽丝道：“现在看来，确实是如此。” “对了，最近联系到莫里斯了吗？”赵括问道。 艾丽丝摇了摇头，“没有半点的消息，可能在尼克的家族的内部也出现了什么大事，在最近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见到过尼克的人在外面活动，而西街的酒馆最近一段时间也冷清了许多。”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括喃喃道：“看来接下来尼克或许会有大动作了。” “我们也应该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只是唯一的苦恼是我们太过被动，我们确实是没有出色的情报人员，如果我们能够在情报工作方面做好的话，想必接下来我们的胜算就大很多了。” 说着赵括苦恼道：“早知道当初就该对麦克稍微好一点，否则他或许就应该留在了二十三区，而我则可以耍一下小手段让他去给我打听情报了……” ……………… ……………… “啊切，啊……切！” 麦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嘀咕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最近天气不好，感冒了？” 坐在一旁的莫里斯回道：“东方人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打喷嚏的话就是有人在算计你。” “算计我？谁？！尼克？！”麦克很是警觉。 “得了吧，你有那个本事让尼克来算计你吗？”莫里斯回道：“你只不过是感冒了而已。” 麦克擤了擤鼻子，“我也觉得是这样，也可能是我的鼻炎犯了，我最近总觉得鼻子不舒服，太难受了。” 说着麦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狐疑地看着莫里斯，“你怎么知道东方人是这么说的？” 莫里斯冷哼了一声，“跟你的老大打交道难道不应该要学一点东方的知识吗？因为他总是跟你说一句别人从没听过的东方话，然后再装作博学多才跟你解释这句话的意思。等你终于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之后，你才发现，他刚才那句话是在骂你！如果我能够懂一点东方知识，我也不可能被他奚落了。” 麦克深有同感，“确实如此，没想到你竟然也不是彻头彻尾的白痴。对了，你知道彻头彻尾的意思吗？” 莫里斯给麦克比了一个中指。 在尼克家族的这一段时间里，麦克大多时间跟莫里斯两人厮混在一起。因为两个人都深知对方的底细，他们不敢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莫里斯害怕麦克一时嘴漏将自己的事情给说出去，而麦克也害怕莫里斯会暗地里对自己下黑手。 因此两人必须呆在一起才会有安全感，而另一个原因就是，麦克确实是不认识几个人，也就只好跟莫里斯混在一切。至于安东尼，得了吧，麦克还希望自己今后能够有得便秘的机会。 可是在最近一段时间相处下来，麦克与莫里斯都觉得对方的为人不错，两人在一起倒也愉快。 莫里斯不喜欢在家族内部跟其他人争权夺势，而麦克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恰得他的欣赏。在外人眼里，两人还确实是一对狐朋狗友。 “对了，”麦克环顾了一周，确保周围没人之后他贼兮兮地冲着莫里斯低声道：“你最近跟二十三区有联系吗？” 莫里斯没有想到麦克突然会说这个话题，他吓了一跳，连忙左右看了两眼，这才回道：“没有。你也知道这一段时间家族内部动荡不安，似乎要搞什么大动作，我就是想跟你老大联系也没有什么机会。” “什么大动作？”麦克连忙问道。 莫里斯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我就是听亚伯拉罕说过……” 话才只是说了一半，莫里斯就警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麦克盯着莫里斯看了一会儿，然后故作不在意道：“不说就不说，你真以为我希望听你们家族里的破事儿？我现在只希望我能够快快回到我那该死的工作地方，在这里我根本就是寝食难安！” 莫里斯冷哼道：“你以为我不想让你出去，可是没有机会我也没有办法！要不然我真想让你在这里做客？我们家族的秘密全会被你打听得一清二楚！” “谁愿意打听啊！再说了，我们还用打听吗？直接问你不就成了，难道你还敢不说？” “你！”莫里斯一时之间无话反驳，只能低声骂了一句。 麦克正欲开口说话之时，莫里斯忽然一惊，他伸手制止了麦克，低声道：“别说了，亚伯拉罕来了。” 麦克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因为亚伯兰罕的能力是通灵，只要他出现在附近，肯定周围会有乌鸦的叫声，这是他的宠物。” 麦克眼睛转了转，他总算是知道莫里斯怎么会被赵括给吃得死死的了。自己都没打听，他倒是把亚伯拉罕的能力都说出来了。 这果然是一个白痴。 第一百零七章 任务?就这? 不过尽管有傻乎乎的莫里斯做陪衬，但是麦克心里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亚伯拉罕这个看起来阴恻恻的老头麦克是打心眼里不喜欢他，或者说是害怕他。他总觉得这个该死的老不死的眼神能够将他一切都看穿。 若是在平常地方的话，麦克到时无所谓。 你看就看吧，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好看的不成？你要真是发现我身上哪一个地方长得好看的话，麦克还正想让他指出来。 可现在不同，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莫里斯的朋友，是刚刚加入尼克家族就名声鹊起的新人，但是他实际上的身份却是二十三区的警察。 他可以对天发誓，用自己的先祖来发誓也可以，他绝对不是想偷偷混进尼克家族来打听情报的，他只不过是阴差阳错就混了进来。 可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的话，谁会相信呢？或许莫里斯会相信，也许安东尼也会半信半疑，但只要是尼克不相信，那就是白搭。 麦克可不认为尼克会将一个卧底给好吃好喝地供起来，更不用说前些时候他还陪尼克参加了一个宴会。要是这件事情捅出去的话，那么整个弗洛尔德斯的人都会嘲笑尼克竟然将一个卧底当成了亲信，那么自己是想不死都难。 因此，麦克才会这么害怕亚布拉罕。 在尼克家族的这些时日，他只要一听见亚伯拉罕的声音就会躲着走，生怕被这个眼睛贼精贼精的坏老头给发现什么端倪。 现在也是一样，麦克给莫里斯使了一个眼色，就准备偷偷溜走。 可是没想到亚伯拉罕的声音立马跟随而来。 “凯登？” 麦克面色一苦，他犹犹豫豫转过头来，拉着个脸冲着亚伯拉罕尴尬地笑了笑，“有事儿？” 亚伯拉罕微微抬起头来瞥了麦克一眼，扯着沙哑的声线回道，“当然。” “可是太不巧了，我现在确实是没有时间，我正准备去……嘿，莫里斯，我正准备去干嘛来着？”麦克推了推莫里斯的肩膀。 莫里斯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白痴，但还是帮着麦克打掩护，“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你不是刚刚接到消息，要跟安东尼商量一些事情吗？” “对对对！安东尼！我正要去找他！”说着麦克转头冲着亚伯拉罕歉意一笑，“你看，我是真没时间。下次，下次好不好？” 麦克转过身正欲开溜，可是亚伯拉罕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是吗？安东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天安东尼似乎是接到尼克的命令出去办事去了。还有，如果安东尼是我印象中的安东尼的话，那么他是不会在工作的时候找另外任何一个与工作无关的人的。” 麦克脖子一横，“谁说我是与工作无关的人了？他找的就是我！他想让我做他的前锋，跟他一起去抢地盘！你别看我瘦，我有的是肌肉，枪法一个一个准！” “是吗？”亚伯拉罕似笑非笑，“我还真是记错了，今天安东尼确实是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正在他的房间里喝酒呢。” 麦克脸上的豪气凝固在了脸上，他尴尬得挠了挠头，讪笑道：“这个安东尼还真是不靠谱，他跟我说要跟我一起上战场，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喝酒。呵呵……呵呵……” 莫里斯脸色难看，他在心里早就将麦克给骂了一百遍，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骗局都没有识破，白痴！ 亚伯拉罕阴恻恻的目光往麦克的身上扫了两眼，又瞥了一下莫里斯，然后笑了笑，直接转身走了。 “尼克找你，凯登。”他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而麦克与莫里斯两个人傻乎乎地愣在了原地。 “尼克找我？他找我做什么？不会又要让我跟他参加宴会吧。” “不知道，可是最近似乎是没有什么需要盛装出席的场合。” “那他找我做什么？” “难道他看透了我的伪装，知道了我的底细？不成，我得快跑！” “你以为你跑得掉吗？白痴！想想，我们两个没有漏出什么破绽，他可以怀疑我们，但是没有任何的证据。” “尼克杀人需要证据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拜托，我们可是一个大家族。尽管尼克杀人的手段确实是残忍，但是他如果没有任何的理由就随随便便地杀人的话，那么谁会跟他？没有人愿意伺候一个暴君！” “该死！竟然还有这样的道理！” “什么意思？” “我们老大杀人就不需要理由。” “……要不，你直接加入我们家族算了？” ………………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麦克走到了尼克在家族内部的办公室的门口。他没有立即敲门，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使劲拍了拍自己颤抖不停的双腿，紧接着又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不那么僵硬，这才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坐。”尼克很少见的脸上挂起了笑容，他朝着麦克招了招手。 麦克怕惨了这样的脸色，他小心翼翼靠着沙发坐下，却没留意屁股跟沙发之间的距离。一不小心差点做到了地上。 等他尴尬地稳定了自己的身体之后，发现自己更加紧张了。 “尼克……大大……大人，您找我？” 尼克正要开口，麦克的后半句崩了出来。 “什么事儿？” 尼克笑了笑，“你很怕我？” “不不不不不，您和蔼可亲，温文儒雅，彬彬有礼，相貌堂堂……”麦克真是佩服自己的口才，当然仅限于这个时候。 尼克轻轻晃着脑袋，“我从未听说过我有这么多优点，我以为形容我的词儿都是杀人不眨眼，亦或是满手血腥的刽子手。” “那是他们没有眼力见！”麦克猛地一拍沙发，“我就不同，我目光炯炯，才能从您的表面看到您的内在！大人。” 尼克勾起嘴角，他摇晃着红酒杯，“你的意思是，我的表面确实是杀人不眨眼？” “当……当然不是……”麦克有些慌了。 “好了，我找你来不是来调侃你的。”尼克打断了麦克的话，他认真道：“我想了很久，我或许确实是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虽然没有实力，虽然胆小如鼠，虽然很多虽然……” “但是？”麦克小心翼翼问道。 “但是，”尼克瞥了他一眼，“但是你有一种很独特的能力，怎么说呢？你似乎是很容易取得别人的好感，很容易让别人相信你。莫里斯跟你一样油嘴滑舌，但是他确实是做不到这一点。” 是……吗？ 麦克有些懵，他想着自己在二十三区所受的非人的折磨，始终不敢相信这一点。 “而现在，我确实是需要一个你这样的人。因为现在的弗洛尔德斯不是以往的弗洛尔德斯了，在风暴来临之前，我们谁都无法说自己能够安稳存世。而你，却能够为我增加一点筹码。尽管只是一点点，或许更多。” 麦克想了想，“我该怎么做？”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尼克回道：“去加入二十三区吧，你将为我打探现在这个东方人警长的虚实。” “什么？！” 第一百零八章 尼克的心思 麦克一时之间有些发蒙，刚才尼克说什么来着？要把自己安排到二十三区里做卧底？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麦克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解决的问题竟然会白白落在自己的头上，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在最开始的震惊与惊喜过后，麦克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尴尬之处。 尽管自己确实是回到了二十三区，但是自己的身份却成了一个卧底。要是自己将自己已经成了尼克的“卧底”这件事情告诉了赵括的话，那么赵括很有可能让自己维持这个身份，然后再让自己成为一个双面间谍从尼克家族里搞到情报。 毋庸置疑，赵括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麦克可不愿意这么做，他发誓自己根本就不想再回到这个让他提心吊胆、彻夜难眠的地方了！ 谁知道哪天自己就会不小心露出马脚呢？ 还有，如果自己拒绝接受赵括的命令，不去维持自己是尼克家族成员的身份的话，那么尼克不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卧会怎么对待自己？恐怕直接会直接找杀手暗杀自己，那自己这条珍贵的小命不就彻底交代了吗？ 可要是自己不将这件事情告诉赵括，也不告诉任何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不就坐实了自己是一个卧底的身份了吗？ 要知道，在二十三区里有一个可以轻易分辨真假话的凯登，还有一个眼睛贼精贼精的艾丽丝，更不用那个不将你所有秘密都挖掘出来的腹黑警长。如果不出所料的话，没有一周的功夫，麦克就瞒不下去了。 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样对待自己这个“卧底”？直接枪毙？或者是将自己押入地牢跟里昂与克尔两个恶魔打交道？ 想到这里，麦克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所带来的所有后果之后，麦克再没有了半点的高兴。他确实是想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可他也确实是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啊！ “怎么了？”见到麦克半晌不说话，尼克便问道：“难道你不想接受我给你的这个重大的任务吗？” 麦克苦着脸，“您能够给我一个这么重要的任务，当然是我的荣幸。可是我也不知道您为什么认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呢？要知道，我实力又不够强，胆子又小，平时做事还马马虎虎。要是我在二十三区露馅了怎么办？您还是选一个更合适的人去吧。” “我说了，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人比你更加容易混入其中了，这是一种天赋。而且，在我们之中，也就是你对二十三区最熟悉了。因为你说过，你以前经常在二十三区周围生活，这也就代表着可能有很多警员看见过你。要知道，人都是有这样的习惯，他们通常会跟与自己有某种关联的人有好感。一个在二十三区的警察眼里是熟面孔的人，要比生面孔要混进去得多。”尼克回道。 麦克很想拒绝，但是又怕拒绝了尼克之后尼克会恼羞成怒一巴掌拍死自己。可如果不回绝的，想必自己离死也不远了。 麦克鼓足了劲，大着胆子道：“可要是我不小心露馅了，被人发现了的话可改怎么办？” 尼克微笑道：“那这就只能说明我看错了人，而你，也就只能因为你的错误而付出代价了。我想，一个敢在老约翰面前公然杀人的强势警长，他应该是不会对一个卧底而手下留情的。” 这个我比你更加清楚。 麦克暗暗嘀咕道。 “当然了，”尼克忽然极有深意地看了麦克一眼，“你也有活下去的可能性，要是那个警长想将你发展成双面间谍呢？” 麦克猛然抬起头，他只觉得心里一凉，脸色瞬间白了下来，他连忙道：“当……当然，我当然不会这样做！我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的人，我从来就不会做出这么可耻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决心，也从未对你的忠诚有过任何的怀疑，你大可不必急于担保，我只不过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尼克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就是，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誓言与担保都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麦克有些不知所措。 “好了，凯登，不用紧张。你刚进入家族没有多久，你干净清白，只要你不吃多了酒说胡话的话，没有会知道你是尼克家族的一员，你的处境将会十分安全。”尼克微微眯着眼睛看了麦克一样，“你该不会还想拒绝我吧？” 麦克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绝尼克了，尼克将话说的这么绝对，如果自己还有半个不字的话，那么多疑的尼克肯定会怀疑自己。 更重要的是，说不定尼克现在就已经怀疑自己了。 麦克僵硬地点了点头，“当然不会，我接下了这个任务，大人。” “好样的，你没有让我失望，凯登。”尼克一脸洋溢的笑容，“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你什么也不要管，我会给你安排所有的事情的。” 麦克咽了一口口水，他恭敬地朝着尼克告辞，然后缓缓离开了办公室。 在麦克离开没有多长的时间，亚伯拉罕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问道：“您真的打算这样做吗？” “当然。” “您的决定就是旨意，我从不质疑。”亚伯拉罕回道：“可是我仍要提醒您的是，我不觉得这个小子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我们也不该让他去做这种考验忠诚的任务。” “你真认为我是想将他培养成一个优秀的卧底吗？我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而已。一个小人物，我从不关心。而且，他也必须要离开我们家族。” 亚伯拉罕微微皱眉，“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跟你说吧，”尼克打了一个欢快的响指，“他是谁带进家族的？” “是安东尼。”说完之后亚伯拉罕又立马回绝自己的话道：“不，在此之前，他是莫里斯的朋友。” “是的，莫里斯。”尼克又道：“当初莫里斯被抓进了二十三区，我们只将这当成了一个笑话。” 亚伯拉罕眼睛精光一闪，但是他并没有说话。 “我当时也只将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笑话，可是在我见识过那位东方人警长强势的手段之后，以莫里斯暴躁的性格，我还会认为莫里斯被抓进二十三区之后所受到的是恭敬的对待吗？以那个警长的作风，他会这么轻易就放了莫里斯吗？” 亚伯拉罕仍然没有吭声。 尼克喝了一口红酒，自顾自反问道：“你认为我还会将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吗？” 第一百零九章 风暴前夕(一)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亚伯拉罕道：“我的宠物告诉我昨晚杰奎琳的人秘密拜访了老约翰。” 尼克面色有些阴沉，他冷哼了一声，“看样子，杰奎琳是非要跟我作对了。这一半的酒馆经营权难道就是这样一碗好喝的汤吗？她竟然放弃了在港口的利益也要咬下这块肉来。” 亚伯拉罕沉声道：“或许是因为她在海外遇上了什么麻烦。” “她当然遇上了麻烦，谁都知道，港口的利益要比这些小小的酒馆大得多。而且经营酒馆时常遇上各种各样的麻烦，而港口则没有。毕竟海洋是人鱼一族的天下，在人鱼一族的港口，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闹事。” “那我们难道就看着她从我们的身上咬下这么一块肉下来吗？” “不然呢？我们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尼克回道：“毕竟当初我确实是用一半的酒馆来换取一个机会，可没有想到柯默思竟然将这样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给弄丢了。听说他前一段时间一直在帮我追查那件事的幕后主使，他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亚伯拉罕摇了摇头，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又道：“他很久之前就没有了踪迹，或许是发现自己根本就查不出凶手，畏罪潜逃了。” “他不敢的，我更愿意相信他是被某个不知道的人给弄死了。”尼克忽然眼眸里精光一闪，“你说二十三区有没有可能？” 亚伯拉罕没回答这个问题，他转移话题道：“那条线呢？罗恩？” “没断，但是罗恩说他对我的能力深表怀疑，他将继续观察我，一直到他能够承认我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 尼克喝完了酒杯中的酒，“在弗洛尔德斯只有一个老大的时候。” 亚伯拉罕嘴唇微动，他不敢做任何的担保，因为弗洛尔德斯确实是一团乱麻，谁也不可能做担保自己肯定能够笑到最后。 先不说希伯来与卡罗尔这两个原本就实力强劲的对手，就只说杰奎琳，尼克就没有完全的把握除掉她。在弗洛尔德斯，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杀得掉躲进深海之中的人鱼，而你杀不掉她的话，她就会无穷无尽地在海洋上找你的麻烦，你的港口最后就只能形如虚设。 一个杰奎琳就如此难缠，更不用说从来就没有显山露水的莉莉丝，谁也不知道莉莉丝能够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究竟是拜老约翰所赐，还是靠她自己的实力。 而在弗洛尔德斯，还有一个所有人都想推垮的皇帝，老约翰。 在十年之前，老约翰就没有做出过任何的动作，他一直躲在中区享受着自己前半生奋斗而来的荣华富贵，对弗洛尔德斯的局势不闻不问。 他是真的服老了，还是在背后做大动作？谁也不知道。 想到这里，亚伯拉罕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罗恩的支持的话，尼克家族很难将整个弗洛尔德斯收入麾下。 此时尼克喃喃道：“杰奎琳开始向陆地转移，而希伯来的活动尤为频繁，各种各样的大手笔尽出。而身为希伯来的老对头卡罗尔，若是他无动于衷我是不相信的。尽管现在北街一如往常，但是我敢担保，卡罗尔肯定在背后做了不少的动作。而莉莉丝一直呆在东街，她真的就甘愿守着东街到老吗？老约翰又在谋划着什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了一个实力强劲的二十三区，站在正义的位置上，他们又将是一个很大的麻烦。” 说着尼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他站起身来朗声道：“我们不能束手就擒，通知所有人，加大对所有酒馆的管制力度，并强力提高赋税。在这一段时间里，西街所有的酒馆还是我的，我敢担保在杰奎琳得到酒馆之后脸上会露出欣慰的笑容。”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然后很快就离开了办公室。 尼克看在窗外撤沉沉的天色，此时从海上吹来的风已经停了，他说：“风暴就要来了。” ……………… ………………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头儿。” 在一间暗黑风格极为明显的房间里，一个身材打眼的女人朝着希伯来道。 希伯来端着一杯红酒，他回道：“不，你知道我们现在最该做的什么吗？伊芙？我们最该做的就是等待。” 名作伊芙的女人皱起了眉头，她不解道：“杰奎琳已经开始了她的动作，这种逾越之举就代表着风暴即将来临。我们难道不应该为这场风暴而努力吗？” “我们已经够努力了，伊芙，我已经向所有人发起了提议，他们没有接受，那么久只有等待风暴来临了。” 伊芙仍然不解，“可是卡罗尔已经在背后秘密做了很多动作，他大力招收各种各样的斗兽，数量多得令人发指。我们都知道斗兽场是用不了这么多的斗兽的，而我们也知道，卡罗尔的手下有一个可以驱动野兽的变异者。他在为战斗做准备，而我们都深深相信，他的头号目标肯定会是我们。” “一个心里只想着战斗的半兽人只能偏居一隅，永远也成不了大事。因为现在已经不是几千年前的时代了，现在的局势，靠的是头脑，靠的是金钱。” 伊芙皱着眉头，她有些不满，“我觉得您还是太过相信那个人了，一个人族的小子至于让你如此上心吗？要知道，他的身份！” “什么身份？无非就是一个警察而已，这有什么关系吗？要知道，维持这个世界运作的永远都不会是庸俗的正义与责任，而是利益。”希伯来笑道：“至少他给我们带来了不少的消息，以及非常多得利益。我们无法拒绝，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拒绝这样一个人，不是吗？” 伊芙没有话来反驳了，但是她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还是觉得我们有必要做出准备，而不是在这里一昧地干等着。” “弗洛尔德斯不是小儿打架，小儿打架打的力气，而弗洛尔德斯打的是金钱，打的是利益。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这就代表着我们已经准备万全了，只要等着风暴来临，我们终将胜利。” 伊芙想了想，“可是……二十三区？” 希伯来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郁，“这确实是一个麻烦，他也确实给我造成了麻烦。但是你知道的，现在，没有人比我们更加了解二十三区了。在风暴来临之际，平息之前，他们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的。” 第一百一十章 风暴前夕(二)(晚了) 北街的风格一如往常一般狂野狰狞，墙壁上雕刻的巨大兽头，风中远远传来的低吼，以及阴暗的房间，热烈的欢呼。 一个瘦削的男子脚步匆匆走到了一家地下斗兽馆门口，他腰间配着一把黑色的火枪，靴子是西部风格极为明显的钉靴，左腿上还绑了一把锐利的匕首。 最叫人惊讶的是，他头上长着两只毛茸茸的竖耳，更是有一颗犬齿从嘴边透了出来。 这是一个特征很显眼的阿尔瓦那人。 他抬头看了这家地下斗兽馆的招牌一眼，然后敲了敲门。在等待门后的人开门的同时他往身后看了两眼，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钟楼上的巨大钟表，双脚不停地在原地踱步。 没有多长的时间，就只听见了一声巨大的咔哒声，是这家斗兽馆厚重铁门开启的声音。 门背后站着两个粗犷的大汉，一看就知道他们是不好惹的角色。可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畏惧，他嘀咕了一句让开一点，然后就敏捷地从这两个大汉中间穿了过去。 才只是刚刚走进这家斗兽馆中，他就听见了野兽的怒吼以及观众疯狂尖叫，热血澎湃。 斗兽场就在地下第一层，从大门走进去往下走一个台阶就能从趴在拉杆上看见令人热血激昂的兽斗。 可他只是瞥了一眼，啧啧了两声，随机一刻也不停留，顺着台阶一路往下走。 空旷的地下楼梯中并没有传出他的脚步声，哪怕他脚下的钉靴只要触碰地面就能够激起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他加快了脚步，然后在楼梯的尽头停了下来，他敲了敲楼梯对面的墙壁几下，很快就找到了隐藏的机关。摁下这个机关之后，楼梯对面的墙壁缓缓抬起，露出了一条还算是宽敞的通道。 他一跃从楼梯上跳下，瞅着通道两旁的牢笼以及牢笼里面的冲他虎视眈眈的野兽，并没有露出半点的畏惧。反而是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骂了一声要死了。 一路往前走，就见到阴暗的灯光之下站着一个健壮的短发男子，他难得略显畏惧地瞥了一眼男子身边一个巨大的牢笼，然后快步走到了男子身边，恭敬道：“卡罗尔大人。” 这个健壮的男子自然是北街的老大卡罗尔了。 卡罗尔将一块有他半个体积的肉从脚下的木桶中提起，并不理会周围看见食物而蠢蠢欲动的野兽，只讲这块肉丢进了身边的黑色牢笼之中。 很快，一个巨大的灰色影子就缓缓在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一把抓住这块头，丢在了空中，一仰头他将这块肉直接从喉咙里吞了下去。 他低吼了一声，然后重新回到了黑暗之中。 这名阿尔瓦那人瞅着这个巨大的影子咽了一口口水，他已经见识过这个场景至少有七八次了，可仍然是胆战心惊。 卡罗尔终于转过身来了，他拍了拍手，“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银狐？” 被称作银狐的这名阿尔瓦那人终于回过神来，他恭敬回到：“杰奎琳已经准备接管西街一半的酒馆了，就在今天，尼克的人忽然出现在每个酒馆之中，强制征收各种各样的高额赋税。想必他不想让杰奎琳好过。” 他吸了一口气之后接着道：“莉莉丝一直也没有什么动作，她如往常一半出现在各种各样餐厅胡吃海喝，似乎根本就对周围的一切不关系。而反常的是，希伯来那只臭蝙蝠最近好像收敛了很多，他一直呆在他的鲜血古堡之中，探子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外出活动的迹象。似乎是在比塞尔酒店事件之后他觉得雨鞋丢脸，不想出来见人，免得让人笑话。又或者是在他的提议被所有人都拒绝了之后，他开始消沉了。” 卡罗尔冷笑了一声，“莉莉丝没有动作我是相信的，可希伯来，这个最为活跃、无时无刻不想挑起事端的人会在接下来的风暴之中无动于衷？你觉得我会详细吗？” 银狐犹犹豫豫道：“可是希伯来这段时间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或许觉得自己已经胸有成竹了吧！呵，”卡罗尔讥讽道：“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世界上聪明的人，可在我看来，他确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老约翰呢？” “按照您的指示，我并没有听他的消息。” “做的好，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尽量不要去打扰老约翰——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老混账。”说着卡罗尔摆了摆手，他道：“不用说他了，二十三区呢？你打听到了什么有用的东西没有？” 银狐点了点头，“那位东方人警长大致是在三个月之前来到了弗洛尔德斯，在前一个月的时间内，二十三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动作，以至于我们所有人都忽视了它。而在第二月的时间里，它开始在周边有了动作，但仅限周边。就连距离它最近的尼克也没有发现异常。而在第三个月，二十三区的活动开始逐渐频繁起来。而据我的调查，就在这名东方人警长来到了二十三区的第四天时间，他就秘密招募了一批警察。并且源源不断，一直在扩充自己的实力。直到现在，他们唯一的大动作就是在希伯来的宴会上上演的那一幕好戏了。” “并且一鸣惊人，不是吗？”卡罗尔面色凝重，“看来这名东方人警长确实是一个难缠的角色，不仅手段极多，手腕强硬，也足够隐忍，直到现在他才开始展露他的锋芒。对了，你打听到了更多的消息了吗？比如二十三区的具体实力？” 银狐回道：“当然，我打听到，在二十三区总共有三四十名警员，其中可战斗人数达到了四分之三。不仅如此，二十三区里还有起码七八个变异者。” 卡罗尔的眼神微微一变，“竟然有这么多。” 银狐犹豫道：“我打听到，这些变异者在之前都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他们的能力也是可有可无的，我并不认为他们……” |“不，你说错了，他们足够强。如果你去了比塞尔酒店你就会明白，他们能够在希伯来的宴会上公然杀人并且带走一名罪犯并不完全靠的是站在联邦的正义上。那一枚突然出现的子弹，一个可以将暗器拦截的古怪能力，还有一把无声无息却可以斩开莉莉丝子弹的尖刀……” 卡罗尔的心中浮现出艾丽丝高挑的身影，他缓缓开口道：“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认为在接下来的风暴之中，二十三区，这名令人吃惊的东方人警长，将会给我们巨大的惊喜。” 第一一一章 风暴前夕(三) “小姐？小姐？” 一个身形健壮的西装暴徒正弯着腰赔着笑，小心翼翼地询问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的女人。 他尽量放轻的声音以及脸上如同已经凝固住的火山石一半的笑纹无不显示他的小心翼翼。 这个女人就是莉莉丝了。 莉莉丝的传奇一直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莉莉丝的底细，也没人知道莉莉丝究竟是如何发家成为弗洛尔德斯六大巨头之一，甚至在已经占据弗洛尔德斯八年之后，她也只有二十五岁的年纪。 在弗洛尔德斯，每个人的发家史都是有迹可循。 尼克原本是在臭水沟里长大的孩子，他小时候就带着几个小跟班在弗洛尔德斯闯荡，随着他的实力一步一步提升，他逐渐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说起来轻松，但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尸骨铺就了他向上的台阶。 而卡罗尔与希伯来一样，他们都是半路来到了弗洛尔德斯。希伯来凭借着自己的头脑在弗洛尔德斯的各个家族之中周旋，在他通过种种手段灭掉了一个强势的家族之后，他自然也成了弗洛尔德斯南街的新代言人。 卡罗尔的向上之路则更加简单，仅仅只是打，一路往上打。他的实力足够强悍，能够走到这个位置也不是什么怪事。 至于杰奎琳，她向上的路就更加容易了。她本就是人鱼一族，身后又有人鱼的支持，她能够得到弗洛尔德斯的海港口也是轻而易举。 甚至很多人都认为杰奎琳家族的实力根本就没有那么强，她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完全就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人鱼而已。 面对这样的话，杰奎琳也从来没有回应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也终于消失在了弗洛尔德斯的大街小巷里。 在深沉的海水之中，没有人能够窥得她的尊容。 至于老约翰，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经历早就被每个人熟知。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在面对众多实力强劲的黑帮与当初如日中天的二十三区，他脱颖而出，成为了长达四十年的弗洛尔德斯的地下皇帝。 他并不需要人来歌颂自己的事迹，因为他本就是传奇。 无论是谁，如果有人问到了他们的事迹之时，总有人能够提点一二。就算是为人不齿的独眼狗，也有很多人知道他曾经与他哥哥确实是风头无二。 唯独莉莉丝。 如果有人问起莉莉丝的事迹，那么所有人都先是张开嘴准备说话，然后所有的话就哽在了喉咙里。紧接着他们就皱紧了眉头，冥思苦想，最后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骂道：“你怎么这么多毛病？！瞎问什么？！” 这不是夸张，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莉莉丝究竟是怎么站在今天的这个位置上的，他们横看竖看也只觉得莉莉丝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发育好的小屁孩而已。 在那一夜的枪声与炮火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原本掌控东街的奥斯毕尔顿家族成员的惨叫，文件了奥斯毕尔顿家族刺鼻的血腥味。 而在第二天清晨，人们惊奇地发现，街面上整洁如新，就连一丝血迹都没有出现，似乎昨晚发生在自己眼前刻骨铭心的枪战都只是一个梦境。而他们更加惊讶地发现，奥斯毕尔顿家族的大门敞开，坐在里面的却是一个大口吃着各种甜点的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甚至是在一个月之后，人们都不敢相信东街的老大已经换成了莉莉丝。 而在有心人的调查之下，他们惊讶地发现，莉莉丝的崛起似乎就是雨后春笋一般，根本追溯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正如同二十三区。 随后他们又发现，相比于奥斯毕尔顿家族的专横霸道，现在的这位名叫莉莉丝的老大似乎根本就不理会东街的任何事情，她的心里就只有吃喝，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能够吸引她的注意力了。 无论是有人在暗地里做账本的手脚，无论是发生了枪战，无论东街的街面上充斥着怎样的人群，甚至有一个胆大的小伙子在半夜冲着莉莉丝的住所开了一枪，她也根本就没有追究过。 在感受到这位老大的“温和与仁慈”之后，人们开始越来越放肆，而众多关于莉莉丝流言蜚语就开始肆意传播。 有人说莉莉丝不过就一个傀儡，是一个不愿意露面的暗地老大推出的一个代表自己的人而已。也有人说莉莉丝其实根本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或许她只是碰巧在第二天清晨跑到了空旷的奥斯毕尔顿家族里吃了一顿饭而已，而被一些眼瞎的蠢货给当成了新的老大。 但是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中，传播得最多以及最多人认同的就是，莉莉丝其实是老约翰的姘头。她所拥有的这一切其实都只是老约翰送给她的而已。而且，老约翰也不是想将东街送给她，只是想以她的名义来收取东街的各种利润而已。 毕竟在早年老约翰准备隐退之时就说过，他只守着中区，此外弗洛尔德斯的任何一切都与他无关，只是希望不要有人在他的地盘上放肆。 然而众说纷纭，也没有人胆敢在莉莉丝的面前说这种话。 第一个吃西红柿的人确实是英雄好汉，但如果这吃第一个西红柿的人吃的是毒果子的话，那么他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柄。 “小姐？小姐？” 这位西装暴徒又在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莉莉丝。 莉莉丝并不理会他，仍然大口吃着各种食物。 这个男人只觉得脸上的肌肉生痛，他保持这个表情的时间确实是太久了。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道：“小姐，现在每个人都在为了迎接即将来临的风暴而做准备。尼克准备给杰奎琳一个下马威，卡罗尔给自己弄到了一大批的战力，而希伯来则更是囤积了多得令人发指的军火。难道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事情吗？” 莉莉丝终于抬起头来，她瞥了这个男人一眼。 这个男人只觉得心中发冷。 莉莉丝很少见地没有将嘴唇上的油渍舔干净，而是拿起一张手帕，轻轻地在自己的嘴唇上点了几下。 动作举止优雅到极致。 但这不像她。 她转过头来，看着房间里的一个角落。 角落里蹲着一个浑身发抖的男人，这个男人留着光头，脸上戴着的一个黑色眼罩更是彰显出他的身份。 独眼狗。 ……………… ……………… 这天晚上，赵括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是杰奎琳。 杰奎琳说：“从海面上吹来的温暖海风早就停下，从弗洛尔德斯北部席卷而来凌冽寒风正在路上。越是平静的海面，就越是表明海面下酝酿着毁天灭地的风暴。” 这天晚上，赵括挂了电话之后，从窗外鼓进的寒风送来了第一朵雪花。 第一一三章 第一枪 “哦！该死！这要命的天气！还有这见鬼的老天爷，难道他不知道我还没有存够买一件大衣的钱吗？！” 一个胡子拉撒的男人双手抱着胸瑟瑟发抖，他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不知道该夸他的身体健壮能够抵御住寒风的侵袭，还是要骂他简直是一个白痴，竟然不会给自己添一件厚厚的大衣。 哦，对了，他刚才说了，他还没有存够买一件大衣的钱呢！ 这个男人一脚踢开了酒馆的大门，寒风便顺着大门猛地往酒馆里面钻去。在大门旁边的酒鬼与服务小姐们忍不住一声惊呼，然后所有人都开始骂这个男人，无非是白痴、婊子、狗娘养的这样的话。 男人并不在意，他很快就关上了门，为酒馆里的热气一熏，他便舒服地呼了一口粗气。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吧台面前，很用力地敲着桌面，大声喊道：“嘿嘿嘿！给我来一杯猩红之吻！要是你们敢有半点兑水的话，我不会饶了你们的！” 猩红之吻是血族弄出来的一种酒，酒色呈鲜艳的红色，但是其烈性可不比高度的白酒要低。往往很多男人就是靠这种看起来极为漂亮的酒来蒙骗不懂事儿的姑娘们，姑娘们不知所以将这一杯猩红之吻喝下去之后，若不是天赋异禀，她们很快就要醉倒在地。 而此时，男人们就可以将这个醉酒的姑娘带出酒馆，走进一家破落的旅店，爽快一整晚。 但是很多时候男人并不愿意花这种没有必要的房钱，他们总是找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就地解决了，而后姑娘丢在原地，继续回酒馆酩酊大醉。 而姑娘们则一晚上躺在这个偏僻的小巷子里，等第二天一清早醒来，才会发现自己浑身酸软异常。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身边还会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亦或是春心刚刚懵动的流浪儿。 而与这杯猩红之吻的欢迎程度成正比的是，它的价格也不低，虽然不说是高档，但总不便宜。 至少比一杯麦酒要便宜。 “先出钱。”酒保只瞥了一眼就只有这个男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不想付钱的主儿，于是他冷冰冰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是一个想吃霸王餐的混账吗！白痴！” 男人勃然大怒，他觉得酒保这样的话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 但事实上，他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没办法，他只好从身上仅有的几个兜里摸摸索索，掏出了几张面值极小的纸币，又掏出了两三枚磨得发白的铜币，一股脑地堆在了吧台上。 没想到正好够一杯猩红之吻的钱。 酒保极为蔑视地将这些钱扫进了钱箱里，然后给这个男人端上了一杯猩红之吻。 男人眼睛放着光，他连忙将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神色极为满足。 将杯中最后一滴酒舔进了喉咙里之后，男人将酒杯重重地敲在了桌子上，“再来一杯！” “付钱。” 酒保还是这样一句话。 “嘿！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赶紧给我端上来！” 男人身上已经没钱了，于是他开始喝骂。但是酒保根本就不理会他，他觉得有些挫败。 “通融一下，先给我上一杯，我等会就还给你！” “赊账！赊账都不行吗？！你会不会做生意？！” “该死！你简直是一个油盐不进的白痴！这样，我将我的衣服抵押在你这里行不行？好歹说句话行吗？” …… 男人用他的言语证明了他为什么还没有凑够一件厚大衣的钱的原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一辈子也凑不够。 他已经穷尽办法以及自己的言辞了，但是还是没有打动酒保的心。他开始抓耳挠腮，急不可耐。 忽然，他在酒馆之中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脸色一喜，连忙喊道：“鲍比！这儿！” 听见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鲍比转过头来。他看见这个男人之后先是愣了愣，随后一喜，紧接着就是惊讶。 鲍比一路小跑过来，他坐在这个男人的身边，低声问道：“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知道尼克的人正在到处找你吗？你竟然还敢来？我的天，你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快走吧，趁着这里没有人注意到你，赶紧走。如果被尼克的人看见了的话，你会死在这里的！” 男人并不在意，他道：“别这样，鲍比，我们已经多久没见了？” “自从你惹到了尼克家族的人之后，我们已经整整三个月没有见面了。我甚至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弗洛尔德斯。” “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弗洛尔德斯，是一个好地方，我怎么会离开呢？来，为了我们的友谊，你至少要给我上一杯猩红之吻，不，三杯！我已经太久没有尝过它的味道了，我是如此急不可耐，并且永远不会满足。” 鲍比皱着眉头，“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是一杯酒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赶紧离开吧，我权当你被酒精冲昏了脑子，竟然不会算这么简单的比较题目。” 男人哂笑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呵，我当然不会在尼克的地盘上出现。这里可不再是尼克的地盘了。” “什么？”鲍比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跟你说吧，”男人高声道：“尼克家族已经完了，现在这个酒馆，乃至这个酒馆往北的所有酒馆都已经是杰奎琳的产业了。尼克？他算什么？他已经是一条丧家之犬了，他连自己的地盘都守不住，难道还有喘息的机会吗？记住一点，鲍比，现在我是在杰奎琳的酒馆里。你真的以为尼克家族敢在这里杀我吗？西街已经不再是他的天下了。”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一声枪响，男人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 男人艰难地翻着眼睛往上看了一眼，一脸的不可置信，随后脸上布满了懊悔之意，最后脸色渐渐发白，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半点声息。 寂静片刻之后，酒馆里响起了极为刺耳的尖叫声。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逆着人群走到了吧台面前，他将先前那个男人的尸体顺手踢开了一点，然后将三枚银币放在了吧台上，“五倍猩红之吻。” 酒保的脸已经白了，他看见这个男人腰间还在冒着白烟的火枪。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鲍比，想了想，“你要不要来一杯？我请了。” 第一一四章 凯登?麦克? “西街罗宾汉酒馆有人持枪杀人！再说一次，西街罗宾汉酒馆有人持枪杀人！请求第一小队出警！请求第一小队出警！” 一个年轻的警员放下了电话话筒然后又飞快地冲着桌上的一个传呼机模样的东西大声喊道。 “走走走！兄弟们！带上你们的武器装备，轮到我们出风头了！快快快！” 听到这声传呼之后奥斯飞快地穿上了自己的警服，然后大声招呼着周围的年轻小伙子。看着身后这些年轻的小警察同样迅速地穿戴好自己的装备之后他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快快快！为什么这么墨迹？！你们简直都是一群软绵绵的娘们！快快快！你以为时间会等你们吗？！你们这群混账白痴！”、 又以自己的方式好好激励了一番现在的小伙子之后，奥斯一面快步跑出门，一面从胸口拿起传呼机，低声而快速问道：“收到收到！我们需要更多的信息！” 很快，传呼机里就传来了回话。 “死者是一名三十岁的男子，名字叫做卡门，无职业。凶手同样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一件大衣，大致一米八的身高，中等身材。姓名不详，职业不详，相貌不详。在杀死受害者之后，他在罗宾汉酒馆喝了四杯酒。” “该死！真够嚣张的，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奥斯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瞥了一眼门外不急不缓下着的小雪，“就跟这该死的鬼天气一样。” “呼叫奥斯，呼叫奥斯！” 奥斯刚刚放下传呼机，就又听见了传呼机里传来了声音。 “据一个名叫鲍比的人提供的消息，受害者生前曾与尼克家族结下了梁子，在酒馆里，死者曾以尼克家族而谈资大放厥词。而鲍比猜测，杀人凶手就算不是尼克家族里的人，也跟尼克家族脱离不了干系。” 奥斯愣了愣，尼克？这可真是一个棘手的活儿。 “而鲍比再次提供了凶手的线索，他说凶手只有一只耳朵，在喝完酒之后他出了酒馆一路往西逃亡。” 西？奥斯眉头一挑，西街的西边有一大块住宅区，如果凶手躲进了住宅区的话那确实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再往西边呢？ 西部港湾。 奥斯今天正好听手底下一个活泼的小伙子说起过在今天下午三点钟西部港湾会发一艘往摩西可尔的客船。 奥斯眼睛一亮，连忙大声喊道：“所有人就位了吗？所有人。目的地西部港湾，目标，一个穿着大衣、少了一只耳朵的高挑男子！出发！” ……………… ……………… “奥斯已经领着他的小兄弟出发了，他们推测目标很有可能在西部港湾。”艾丽丝将一叠文件放在了赵括的桌子上了之后汇报道。 “做的好，让他尽管去做好了。”赵括瞥了一眼面前的文件，“他能够自己拿主意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为我很忙，也不能时时刻刻给所有人建议。”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凶手想从西部港湾逃离的这件事。” 赵括愣了愣，“这件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吗？如果我杀了人的话，我一样会想逃离这个城市。” 艾丽丝继续提醒道：“是的，但唯一的例外的是我们身处的城市叫做弗洛尔德斯。所有罪犯都想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逃到弗洛尔德斯这个法外之地，而今天竟然有一个杀人犯或许会逃离弗洛尔德斯，这难道寻常吗？” 赵括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笑道：“这就预示着我们做出了一点初步的成绩，至少我们在弗洛尔德斯人民心中树立起了一点本该就有的威信。” 可是艾丽丝并没有笑，她继续提醒道：“可更加让人意外的是，这个杀人犯很有可能是尼克家族的人。” 听到了这里，赵括也皱紧了眉头，他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反问道：“尼克有必要害怕我吗？” “以现在来看，他确实没有必要害怕您。” “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了，就算他现在急于跟杰奎琳抢地盘不想给自己招惹第二个敌人，但他也根本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手下匆忙逃出弗洛尔德斯不是吗？”赵括喃喃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确实是遇上了更大的麻烦。而我们，就需要知道他的这个麻烦究竟是什么，然后对症下药。找人去查。” “可我们还没有确定这个杀人犯确实是想丛西部港湾逃出弗洛尔德斯呢？”艾丽丝又一次提醒道，“我们所有的讨论只不过是建立在奥斯的猜测上不是吗？” |赵括苦笑道：“我倒是希望这个猜测确实是错误的，因为尼克如果这么反常地不想跟我作对的话，除了他遇上了大麻烦之外，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想做一件大事，而不希望有任何人的打扰。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搞清楚。” 摸了赵括又道：“更要搞清楚。” “好的，先生。”艾丽丝点了点头，她忽然问道：“那么面对这样的现状，我们该怎么做才好？”| “一切如常，我们始终站在正义的角度，这是我们的缺陷，也是我们唯一的优势。” 艾丽丝点了点头，她叮嘱了一句桌上的文件必须在三点之前搞定之后快步往门外走去。可走道一半之时她转过了身，“我们是跟杰奎琳达成了同盟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昨天杰奎琳跟您来了一个电话，据我所知，您已经等这个电话等了很久了。” 赵括想了想，“我确实很期待这个电话，因为这代表着我们很有可能少一个敌人。但是怎么说呢？没有永远的朋友你知道吗？”、 艾丽丝点了点头，“权宜之计，我明白了，虚与委蛇而已。” 赵括异样地看着艾丽丝，“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 |“活到老，学到老。”艾丽丝嘻嘻笑。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声敲门声。 门外走进来的人面色古怪地汇报道：“头儿？有一个名叫凯登的人想要加入我们二十三区。” 赵括一脸不解，“凯登？他又想玩什么游戏？” 而汇报者的面色则更加古怪，“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凯登，竟然长着一张麦克的脸。” 第一一五章 麦克入职 “豁，麦克？你竟然还敢回来？”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来来来，说说看，你最近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迷上了哪个富贵小姐吧？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你肯定是被别人给甩了。” 在改革之后，此时办公区里很少见得所有人聚集在了一起，他们围绕着一脸不知所措的麦克，大声调侃。 “不不不，我并没有，我只不过是……”麦克第一次觉得这种无意义的谈话是多么得让人头疼，他根本就说不上话来。 “嘿嘿嘿！我听说了，有人冒充了我的名字！”凯登挤开了人群，走了过来。 麦克一脸无奈，他当然知道自己在二十三区用凯登的名字就是在找死，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尼克这个疑心病重的家伙竟然这么不相信他，就算他准备加入二十三区，尼克竟然都安排了一个人跟着他一起来到了二十三区的门口，并亲眼看着他递交了申请书。 难道在申请书上他敢写自己原本的名字吗？他当然不敢。那个该死的跟梢的竟然一字一句将这份申请书读了一遍才让他将其递给了人事部的警员。 所幸的是接受麦克申请书的警员是一个新入职的小家伙，也似乎是有些脸盲的嫌疑。他看了麦克很久，但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麦克，没有想起麦克的真实身份。 天大的幸运。 凯登上上下下地打量这麦克，他一脸纳闷道：“麦克？你该不会是脑子有病吧？你竟然用我的名字来请求加入二十三区？你该不会是在上次任务之时惹到了麻烦，被人狠狠地用转头敲了脑袋，这才神智不清的吧？” 听到凯登这句话之后麦克心中一喜，他原本正愁着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解释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听凯登一番话可真是，胜读好多年的书了。 尽管从小到大他也并没有读过什么书。 于是他开始装傻，“谁是麦克？” 凯登皱着眉头，“你真傻了？” 麦克目光茫然，“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想加入二十三区而已。难道有这么麻烦吗？” 凯登一时之间不知道麦克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他眼睛转了转，他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麦克心中一惊，他原先跟凯登相处很多，他知道凯登这副认真的样子就是要动用自己的能力了。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我吃过饭了。” 凯登皱着眉头接着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来自弗洛尔德斯。” “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去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非常危险。” “你真傻了？” “我那时候害怕极了。现在我终于回来了。” 凯登有些无奈，麦克这番回话确实是让他有些不着力。他的能力确实是能够分辨人的真假话，但是却不能搜刮人的记忆。例如现在，他问麦克的名字是什么，麦克却回答说他吃过饭了。于是，他的能力就显得毫无用处了。 毕竟麦克回答的确实是实话，他确实吃过饭，也确实是来自弗洛尔德斯。他的能力给他的反馈便是麦克说的不假。 可是谁也知道这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凯登再次上上下下打量了麦克一番，他的关注点停留在麦克说的最后两句话上。麦克说他去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在那个地方他非常害怕。他能力给他的反馈是麦克这两句话也没有说错。 凯登不免在想，难道在上次的任务，麦克去找莫里斯的时候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被人带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就是在那个地方他的神经崩溃，变成了现在这么一副模样不成？ 不过他为什么用自己的名字呢？这倒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麦克偷偷瞥了一眼凯登的神情，他松了一口气，他知道凯登正在往自己试图让他去思考的方向去思考。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听见了一声问话，心也就跟着沉到了谷底。 “我听说有一个长着麦克的脸的凯登想要在二十三区入职，嚯嚯，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好奇的事情，让我来看看这位新警员究竟是怎样一副白痴模样，毕竟麦克与凯登两个人都不是什么聪明人，不是吗？” 听着赵括的话之后人群便很快地散开，赵括顺着这条通道走上前来，他看了一眼麦克，眉头微微一挑，“果然不是一个聪明人，看他的站姿就知道了。告诉我，麦克，你该不会是来向我讨要上个月的工资的吧？” 麦克现在心里慌乱得不轻，不过幸好在尼克家族的那些天的锻炼，让他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露馅。 “警长先生，我是凯登，我想要加入二十三区。” “警长先生？这真是一个有趣的称呼，我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了尊重他人。” 麦克咂咂嘴，“警长先生，您在说什么？您以前见过我吗？” 赵括再次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了麦克一眼，没吭声。然后他转头看着凯登，“发生了什么？” 凯登仍然是没有搞清楚麦克的现状，但是他将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赵括。 “实际上，我并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猜测，就是在上一次的任务的时候，他发生了意外，可能是不小心被一些黑帮的人给掳走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不知道他现在经历了什么事情。不过可能就是因为这些事儿，他现在的脑子有些混乱。他不记得自己是谁，只是在脑海中记得有二十三区这样一个地方，于是就来了。” 赵括摸了摸下巴，“你确定吗？” 凯登耸耸肩，“我当然不确定，我只是将我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您，头儿。至于您信不信，那就需要您来拿主意了。” 赵括又转头看了一眼麦克，“原本他就是一个白痴，而现在他脑子出了毛病之后，他已经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喽？” 凯登回道：“可以这么说。” “那么我们要一个废物做什么？”赵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过，让他入职吧，职位的话……加入特殊任务小组，担任一个普通的小组员就好。毕竟是我们原先的警员，我们不能就这样抛弃他。我是一个体恤下属的好警长，这是我该做的。” 凯登低声问道：“您真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不是，拜托你用你的脚趾头想想，一个脑子坏了的白痴，除了让我们多出一个可以向上头索取抚恤金的名额之外，还会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第一一六章 查个底朝天 “这简直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公主殿下！”安娜的小脸上满是愤怒之色，她挥舞着拳头，忿忿不平道：“尼克实在是太过嚣张了，他竟然在我们的地盘上杀人，这是公然的挑衅！” 见着杰奎琳没有说话，安娜接着道：“原本我们就已经忍他忍得够多的了。他在我们接管这些酒馆之前就将这些酒馆里的收支拿得一干二净，就连流动资金都不给我们留。甚至连地窖里的酒都搬了七七八八，这算什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吗？再说了，这些酒馆难道是我们强抢豪夺而来的吗？又或者是我们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没有！我们当然不会做这么不要脸的事情，这全都是因为他自己这个蠢货自作自受，凭什么怪罪到我们的头上。” 杰奎琳听得有些烦了，她摇了摇头，“别说了，安娜。” “公主殿下，难道我说的不应该吗？这本来就是他挑衅在先，我们难道还应该仍然吗？我们都知道尼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风度翩翩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一颗自私自利、睚眦必报的心。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还忍让半点的话，那么明天他就会拿着枪堵在我们的房门面前来！” “不，你不明白，安娜。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杰奎琳回道：“你难道真的认为这件事是尼克干的吗？” “什么意思？”安娜有些愣住了。 “尼克确实是一个虚伪的人，这我们都知道。但是他唯一的优点就是，他可能会在背地里做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但是在明面上他不会。正如他自己所说，一个小人如果虚伪了一辈子的话，那么他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绅士了。因此，他确实是做出这种只留给我们一个空酒馆的恶心事儿，但是他却不会在明面上给我们使绊子。” 安娜疑惑地看着杰奎琳，她还是有些不懂。 杰奎琳耐心解释道：“这么说吧，现在我和尼克，我们两个家族现在都遇上了困境，尼克只剩下了一半的酒馆，而我被迫来陆地上发展。在最开始的这一段时间，我们两者都无比得虚弱。他就算是忍受不了那个白痴的所言所行，但是他也不会做出在我的酒馆里公然杀人这样的事情，因为他也知道这是对我的公然的挑衅。但是毫无疑问，我们两者在这一段时间里都只希望安心发展，而不是为战，因为这样没有半点的好处，只会白白便宜了其他人。” 安娜明白过来了，“您是说，有人借着尼克的名义在我们的酒馆开枪打死了人，然后将罪名推脱到尼克的身上，想要引起我们两者的战争？” 杰奎琳赞许地看了安娜一眼，“你果然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安娜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腼腆地笑了笑。然后她又很快皱着眉头道：“可是，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会是谁呢？” “你想想看，谁最会有这种可能性呢？” “老约翰？不，他碍于脸面根本就不屑做这种事情，莉莉丝也根本不管其他人，她甚至还不想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至于卡罗尔，他是一个莽夫，而且他们阿尔瓦纳人讲究的是光明正大，他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那么，唯一剩下的人就是希伯来。他确实是阴阳怪气的样子，在这些年，他玩弄的手段也不少。” “那么就对了。” “哼！这只臭蝙蝠，难道他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是万无一失的吗？”安娜不满道：“公主殿下，我们要不要有所行动？毕竟希伯来都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也应该以牙还牙，不是吗？” “当然不是，安娜。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们要出手，我们也先得站稳脚跟再说。再者，”杰奎琳嘴角忽然勾起一丝笑容，“二十三区的警察已经开始抓捕这个罪犯了，他们自然会将这个罪犯绳之以法的。而我们，就只需要给警方提供一些我们知道的消息就足够了。” 安娜撅着嘴，“我从来不知道公主殿下您竟然还是一个守法的好公民。” “当然啦，要知道，弗洛尔德斯也是属于联邦呢！” ……………… ……………… “谁做的这件事？” “不知道，我和安东尼手底下的人都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杀人者不知道现在已经逃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也根本就找不到他。” 尼克皱着眉头道：“你确定不是我们手底下的人做的吗？” 亚伯拉罕摇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据我的调查，家族里的成员一整天都安安分分呆在了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虽然有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吵着闹着说要给杰奎琳一点颜色看看。但是碍于您的命令，他们实际上没有任何的行动。” “也就是说，这个号称是我们家族的杀人者其实是其他家族里的人喽？” 亚伯拉罕点了点头，“没错。而我认为，在其他四个家族之中，有最大可能性做这件事的人是希伯来。” “为什么这样说？” “众所周知，希伯来是一个喜欢玩弄手段的人，而且，如果我们跟杰奎琳爆发冲突的话，他是最乐意看到的，因为这对他有利。” “真的吗？”尼克冷笑一声道：“不只是对他有利吧，我们与杰奎琳两败俱伤，对其他四个家族都有利不是吗？” “您的意思是？” “每个人都有可能，每个家族都有可能。”尼克望着窗外道：“你不能因为希伯来喜欢玩弄手段就将这个大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卡罗尔同样有可能，莉莉丝也有可能，甚至是老约翰。你真以为他能坐到现在这个位置，在年轻的时候没有玩弄过几次手段吗？” “好的，头儿，我马上就去查这四个家族。” “不，不止四个。”尼克抬起手道：“我说了所有家族都有可能，那么其中就包括了杰奎琳。” “杰奎琳？”亚伯拉罕有些不理解，“杰奎琳她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儿？难道她希望跟我们爆发冲突吗？她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 “她当然理智，而且非常聪明。”尼克回道：“你以为她是想借着这样一件事来正式与我们为敌吗？不，她是想借刀杀人。借二十三区的刀。” “二十三区？”亚伯拉罕喃喃道：“可是只要他们随便一查，甚至是随随便便一琢磨，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我们所为。” 尼克沉声道：“你知道为什么二十三区是一个麻烦吗？因为它站在了正义的立场上。而你知道站在正义的立场上的话，最大的苦恼是什么吗？” 没等亚伯拉罕回话，尼克就自顾自回道：“就是他们不能跟随自己的心意做事。例如现在，就算他们已经明确地知道这不是我们所为，但是如果他们没有证据，如果还有人说我们就是罪魁祸首。那么他们就必须站在其他所有人的立场上去查我们，将我们查到一个底朝天。而我们谁都知道，我们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对吧？” 第一一七章 聪明之处 “哦呼呼呼！这该死的鬼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奥斯拍着自己的棉大衣走进了二十三区，他嘟囔着道：“去年的冬天好像没有这么冷吧？” 其实他也不确定，去年？感觉像是过去很久了，他有些想不起来。 “别抱怨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如果冬天越是寒冷，那么来年的春天就越是温暖。”吉姆走过来给自己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他听着奥斯的话顺嘴道。 奥斯愣了愣，“谁说的？” 吉姆耸耸肩，“我说的。” “东方有专门的一句话叫做瑞雪兆丰年，”凯登走过来拍了拍吉姆的肩膀，“只是吉姆没有记住这句话而已。” 吉姆讪讪笑了一声，他觉得自己脸面无光，很快就走开了。 “你可不应该这么说吉姆，或者说这句话你应该背地里跟我说。” 凯登摊摊手，“我可不是一个背后说别人坏话的阴险小人。” “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对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了？”凯登问道：“你们小组不是去抓那个杀人犯去了吗？” “别提了，我们昨天确实是在西部港湾看见了他的踪迹，那个时候西部港湾的客船还没有开。我们很快就抓住了他，原本想将他扭送会二十三区，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可是没想到，还没有走两步路，他就不知道被哪个躲在暗处的该死的狙击手爆掉了脑袋。”奥斯回道：“脑浆子喷了旁边一个小警员一脸，他吓傻了，我估计他今天不会来上班。” “这下可就麻烦了，现在我们就根本不知道任何的线索了。”凯登皱着眉头道。 “线索？我们难道还需要什么线索吗？”奥斯不解道：“尽管没有从杀人犯的嘴里问出一点什么东西，但是我们谁都知道幕后的主使是尼克不是吗？”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惜不是。”凯登正欲解释尼克现在所遇到的麻烦，但是他突然自己觉得这番解释太过麻烦了，便改了口，说了一句算了。 “那就不说了，虽然我的任务完成得没有那么完美，但也算是完成了不是吗？剩下的那些阴谋诡计就只能交给你们来处理了，或者说交给头儿。”奥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对了，听说麦克昨天回到了二十三区？还说他的……” 说到这里奥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想问他的脑子是不是确实出了毛病是吧？” “实际上，你完全不用说的这么直接，只要我们两个都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行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全警区的人都知道，我们二十三区回来了一个傻子和一个白痴。” “两个？” “不，一个。” “那么……他究竟是不是？” 凯登也是一脸的纳闷，“实际上，我也不知道他的脑子究竟是真的进水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不过他最近确实有些不正常。你瞧。” 凯登往一个方向指了指，奥斯顺着凯登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麦克帮着一堆文件急匆匆地在办公区里左右穿梭，将各种各样的文件精确无误地放在每一个人的桌子上。 奥斯咂咂嘴，“这确实是不寻常的，我倒是觉得麦克的脑子是真的出了问题了。不过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 “算是吧……”凯登不置可否，“我昨天晚上联系了莫里斯，毕竟当初麦克就是在联系莫里斯的时候消失不见的，说不定他能知道一些消息呢？可是，莫里斯的回答也是天马行空，隔着电话我也不知道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真够难办的。” 奥斯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道：“好了，不说了。我现在该去换身警服，然后去找我的那些小崽子了。” “又要出警吗？” “嗯，有人报警，说南街发生了枪战。” “那你记得要小心一点，尽管我们现在的名声算是已经打出去了，但其实，还是没有几个人会将警察放在眼里，毕竟这里是弗洛尔德斯。” “我当然知道，”奥斯咧嘴一笑，“毕竟我就是在弗洛尔德斯长大的，没有人比我更知道改如何保命了。” 奥斯脚步匆匆离开了，凯登也没在原地多做停留，他走到了赵括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喊了一声头儿。 赵括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等凯登轻着脚步走进来然后轻声带上了门之后，赵括才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敲门了？” 凯登回道：“麦克都能够学会认真工作，难道我还不能有丝毫的进步吗？” “嗯，进步不小。”赵括稍微夸奖了一句之后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儿？” “关于那个杀人犯的事情。” “你有什么见解大可以提出来。” 凯登便道：“我觉得，我们现在没有必要顺着这个杀人犯去追查尼克了，因为我们都知道这次根本就不是尼克出的手，而是其他人。他们或许想引起尼克跟杰奎琳两者的冲突，而我们没有必要夹在这里面左右为难。” “道理我都知道，但是有人希望我们接着查下去。” “谁？”凯登皱着眉头问道：“不会是上面的人吧？” “不是，是弗洛尔德斯所有人。”赵括放下手中的文件，他捏着自己的眉心道：“我原本以为是尼克为了宣示自己的主权才对死者下手，而这个说法也被弗洛尔德斯大多数人认同。但是联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尼克家族的蛰伏，我就发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但是大多数普通人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们将罪名放在尼克的头上，并鼓动我们将这件事追查到底。最好是抓到尼克的把柄，然后将尼克抓捕归案。” “把柄？我们只要将尼克的发迹史听一遍，我们就知道这里面全都是尼克的把柄，而没有必要抓住这一点不放。” “这就是他们的聪明之处了，因为如果通过尼克之前的所作所为来对尼克下手的话，那么他们所有人都应该被关进监狱。而事实上，把他们关进监狱要比将尼克抓捕归案要简单多了。”末了赵括又笑道：“而这也是我们的聪明之处，我们没有必要在现在就跟尼克撕破脸，所以我们就闭口不提他以前的所作所为，只抓现在，这样就可以让我们保存自己的实力，至少在现在如此。而且我们最终也确实是要将尼克送入监狱的，也不算是在做无用之功，不是吗？” 第一一八章 枪战 奥斯领着一小队的警察快速冲进了南街，动作迅速，队伍整齐，看样子前些时候的训练很有用处。 而周围的人各自用试探的眼神看着他们，他们的手要么就是插在裤兜里，要么就是放在遮掩视线的柜子背后，不用想他们的手里肯定拿着一把手枪。 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他们只是观望着，没有一个人出头。因为他们看着眼前的这一队装备精良的警察，觉得若是自己出头的话，肯定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而且又想起前些时候这些该死的条子做的一件大事，他们更加不敢有动作。就算这条街的主人希伯来都没有出手阻拦他们，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惹这种麻烦呢？ 但尽管如此，心中总是有不甘的。听着那些警察嘴里气势汹汹地喊着“二十三区办公！”，“闲人避退！”这样的话，他们就很想掏出手枪往这些条子的头上开上一枪。 见鬼了，在此之前，可没有一个条子敢在自己的面前嚣张。世道真是变了。 不仅是南街的这些人，就连奥斯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带着警察闯进最混乱的南街的一天，回想起最开始他们几个老员工在二十三区里混混度日的日子，他不免笑了笑，觉得自己也算是值得了。 跟他的好兄弟洛克与石柏尔不同，奥斯他是正经警校毕业的。尽管是土生土长的弗洛尔德斯人，但是在年少时见识过老警长的神采，成为一个警察的念头就在他的脑子里面扎根了。 可是没想到，从警校毕业回来之后，发现弗洛尔德斯又变成了最开始混乱的模样。他雄心壮志，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力挽狂澜，可是他发现，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从最开始的满腔热血，到最后的颓废昏沉，他不得不说，生活果然是杀死一个男人的最好的刀刃。 可是现在，他看见了光明，他觉得自己年少时候的热血又开始重新点燃了。 “你在磨磨蹭蹭做什么？！小子，赶紧跟上老子的脚步！还是说你被这些纸老虎给吓得腿软了。” 奥斯狠狠拍了一下身边一个年轻小伙子的脑袋，大声喝骂道。 这个小伙子名叫艾伦，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加入二十三区也才只一个月的时间。但无论是在训练之中还是在出警中，这个小伙子的表现总是最优异的。有热血，有头脑，还有一股子狠劲，像极了奥斯当年的样子。 奥斯喜欢他喜欢惨了，他对他抱有很高的期望，因此对他也格外严厉。 就像现在，艾伦只不过是稍微往周围看了一两眼，奥斯就狠狠地责骂他，说如果在战斗之中，你走神的这一秒的时间，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艾伦摸了摸后脑勺，他回答道：“没有，头儿。我只不过是觉得奇怪而已。我们接到的消息是南街发生了枪战，可是您看，这周围有任何枪战的痕迹吗？就算是这些罪犯动作飞快，将地上的血迹给清洗干净了，可总会有水渍吧？” 奥斯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便开始皱了起来。他打一开始进入南街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有多想，毕竟在二十三区里的所有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兄弟，而且在这个关头，没有人会开他的玩笑。于是他将心中浮现出的不对劲甩在了身后，一心赶往目的地。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开始琢磨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了。 奥斯给了艾伦一个眼色，艾伦心领神会，他走到一家店铺的旁边，恶狠狠地拧住一个路人的衣领子，“喂！小子！告诉我，这里是不是发生了枪战？！还有，我要提醒你，你不要试图蒙混过关，或者给我错误的消息。因为你任何的不配合都代表着你在与我们做对！” “是与联邦政府做对。”奥斯提醒道。 这个路人是个胆小的货色，他吓得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艾伦有多凶神恶煞，也不是因为他对警察有多么的畏惧，只是艾伦一直拿在手上，冲他晃来晃去的手枪将他吓惨了。 于是他连忙道：“大大大……大人，您可能是搞错了，这里没有发生枪战。发生枪战的是另一个地方。” “哪里？” 他拿手指了指，告诉了艾伦一个地名，又哆哆嗦嗦回道：“那那那那那……那里……我刚刚就是从那里跑出来的。两伙人，有人拿着银色手枪，有人拿着b59冲锋枪，还有一个人拿着一把刀将一个人的手给砍断了……” “你没有骗我？！” “我当然不敢骗您！我完全可以用我祖先的名义起誓！” “走吧！”艾伦狠狠将这个人推开，然后转头看着奥斯，“您怎么看？我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他的内衣上有柯多族的服饰花纹，而柯多族是最为崇尚自己的祖先的。” 奥斯点了点头，“那么走！我们总不能白来！” 很快，奥斯就领着他们走到了那个路人所说的地点，是一个很脏很乱的贫民窟。小儿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们，而稍微年长一些的人只看见了他们身上的手枪就远远跑开了。 就在奥斯左右环顾之时，忽然从这里的一条巷子之中传来了一声枪响。奥斯眼睛一亮，连忙带着人往这条巷子里面跑去。 可是跑进了巷子之中，却发现巷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人，有的只是无家可归的乞丐。 艾伦嘀咕道：“虽然这个地方确实是够乱的，但是也不像是发生了枪战。你瞧，这里脸脱落的弹壳都没有。” 奥斯眉头紧锁，忽然他想起了那个路人，一个胆小如鼠的人怎么可能记得住持枪者手中的枪械的型号呢？ 他心中一惊，大声喊道：“走！” “世界上没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 先前那个路人缓缓从他们背后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银色的手枪，身后跟着七八个笑容狰狞的壮汉，各自手里拿着一挺崭新的冲锋枪。 艾伦瞬间明白了过来，他愤怒地喊道：“你竟然骗我！你可是以你先祖的名义发过誓的！” “不不不，我没有骗你。”路人笑道：“你瞧，现在不就是发生枪战了吗？” 第一一九章 内鬼 儿！头儿！大事不好了！” 一个警员跌跌撞撞直接闯进了赵括的办公室，神色慌张。 赵括抬起头来，并未责怪他，只是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警员哭丧着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他狠狠一咬牙，大声回道：“奥斯队长，他……被人伏击了！一个小队，只回来了两三个人！” 赵括脸上的表情猛地一僵，随后脸色阴沉地厉害，他缓缓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脚步不紧不慢，赵括就这样缓缓走出了办公室。就在二十三区设立的一个简易医院之中，一群警员围在几张病床面前，而在这几张病床上，躺着三个只能够喘气的警员。 他们的警服上慢慢都是鲜血，尤其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伙子，他肩头上的枪孔简直是恐怖得厉害。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有人告诉赵括，桑尼大妈已经为这几个警员进行的简单的治疗，能够保证他们在短时间内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但是现在的情况，他们不能被送入医院之中，而桑尼大妈已经在着手准备手术了，如果能够顺利取出他们几个人身体之中的子弹的话，想必他们会活下来。 赵括走入一张病床前面，看着这个面无人色的小伙子，然后将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这个小伙子他认识，叫做艾伦。奥斯不止一次跟他提起过这个小伙子是一个做警察的好料子，而他自己本身也觉得这个小伙子确实是一块璞玉。 没想到，今天这块璞玉躺在了病床上，而这次出警，一个小队七八个人，竟然只回来了三个人， “所有人，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赵括声音沙哑。 这些警员面面相觑，最后狠狠一点头，各自怀着心思离开了这一间病房。 而留在病房里的除了赵括与这三个警察之外，还有一个艾丽丝。 艾丽丝语气沉重地开口汇报道：“在接到警报之后，奥斯迅速带着他的小队赶往了南街。可是在南街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枪战的痕迹。而一个人告诉他们，南街发生的枪战是在贫民窟的一个小巷子里。于是他们没有多想，冲进了那个小巷子里，结果就伏击。” 末了艾丽丝叹了一口气，“这是艾伦告诉我的，在昏迷过去之前，他扛回了两个同伴，还让我们一定要将奥斯给救出来。” 赵括没有吭声。 艾丽丝接着道；“阿朗索他们已经出发赶往南街了，但是就在刚才，我接到了阿朗索的电话，他告诉我，在现场没有任何凶手的痕迹，只有奥斯他们……的尸体。” 赵括继续沉默，半晌之后他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真的。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 艾丽丝安慰道：“这并不是您的过错，我们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们竟然会公然……” “你不必多说了，我知道我现在该做什么。”赵括打断了艾丽丝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走出病房，“告诉我，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我觉得这是一场预谋，”艾丽丝回道：“报警者想将我们引到南街，然后通过一系列的手段，将我们引到他们的埋伏圈里，然后进行伏击。” “说的对，艾丽丝，这是一场预谋。可是我们有明文规定的不是吗，我们必须要经过调查之后才能够出警，因为我们已经被这种骚扰电话高的不胜其烦了不是吗？” “可是这一次却是是非常紧急，枪战，这是南街的常态。没有一个人会怀疑这场枪战的真假，而且如果我们先进行调查的话，会损失很多的宝贵时间。” 赵括抬手道：“损失时间、情况紧急，这不是根本原因，根本原因是没有人会怀疑这场枪战的真假。告诉我，为什么没有人怀疑。” 艾丽丝愣了愣，“接听报警电话的人告诉我们他听见了电话那边传来了激烈的枪声。” “枪声可以造假，请告诉我根本原因。” 艾丽丝心中一动，“今天大清早就有一个小道消息在警员之中流传，似乎是昨天一个人见到南街有一些人拿着军火在大街小巷之中秘密穿行。这些讨论的警员认为，我们会遇到一些麻烦，因为这肯定是黑帮之中发生枪战的预示。” “很好，我们已经确定为什么接听电话的人会毫不怀疑南街发生枪战了，可是更重要的一件事，谁将这个小道消息带进了二十三区？” 艾丽丝愣了愣，“您是怀疑我们二十三区有内鬼？” “难道你认为这两者只是一个巧合吗？” “当然不是……”艾丽丝回道：“其实早在您碰见刺杀的时候我就怀疑过，因为那个时候几乎没有外人知道您的路线。我也安排人去查了，但是根本就查不到什么东西。因为很多警员都知道那段时间您在外找了一个居所，也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从二十三区到您临时的居所就只有一条路。所以，每个人都有可能。” “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已经够隐秘的了。因为那个时候我才刚刚找到这个居所不到一周的时间。” 艾丽丝苦笑了一声，“因为麦克，那段时间他怀疑您在外面养了一个情人，恰好那一周又是他执晚班，于是他悄悄地跟踪了您，知道了您的居所，但是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但是他总认为您会露出马脚，于是将这件事告诉了所有人，希望每个人轮流监视您的居所，但是没有人理会他。” “麦克……麦克……”赵括喃喃道。 忽然，赵括眉头一挑，“将所有变异者警员以及所有重要警员叫到会议厅，我有一件事需要宣布。” 艾丽丝心中纳闷，但没有多说，正准备转身着手去准备之时，赵括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忽然开口道：“听说最近希伯来得到了一大笔钱？” 第一二零章 这里有一个人必须要死 会议室是安静的死寂。 赵括端坐在正上方，面无表情。他双手撑着下巴，指尖夹着一枚银色的钱币。双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却没有焦点，仿佛在观摩从自己面前飘散的空气。 会议桌两侧依次坐着凯登等变异者，就连安德鲁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约里克与麦克两人。 原本作为二十三区的老人奥斯也应该坐在这里的，可是他没有。 阿朗索与阿尔玛等人刚不久从南街回来，他们空着手去，回来之时却带上了几具尸体。 阿朗索告诉赵括，奥斯等人死得还算体面，没有经受任何的折磨，凶手也未曾亵渎着几具尸体。 赵括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哀，至少奥斯再也不用经历这种枪火洗礼的日子了。 “抚恤金是该从上头要的，这是本分。”赵括终于开口了，他嘴角带着意思嘲弄，他不止一次跟手底下的人说过，如果再不遵守二十三区的规矩的话，他会以警长的名义从上头要一份专属你的抚恤金。 可是没有想到，成了事实。 “是的，我会去安排。” 约里克的声音沙哑不堪，跟他的年纪十分相符。而在此之前，无论工作有多么的忙碌，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份未老的活力。 麦克、福克斯、吉姆、奥斯、沃伦，还有他，除去一个混账热里之外，二十三区的老人就只有这么几个。 而今天，少了一位。 约里克有些想不明白，奥斯这个健壮的男人，怎么会死在他的前头？这不大合规矩，不是吗？ “还有，将奥斯以及跟他一起葬命的年轻小伙子追为烈士，如果他们有子女长辈的话，他们可以享受烈士家属的一切权利。”赵括又开口到：“将我的这番话转交给上头的人，还有，记得提醒他们，如果他们驳回我的提议的话，那么他也可以领一份专属他的抚恤金。” “好的，大人。”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片刻之后他环视一周，“今天，我们面对了前所未有的一件事，就在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死了五个年轻的小伙子以及一个有抱负有胆量的好警察。这是不应该的。所以，你们有什么话想说？” “干死那些混账！”安德鲁直接拍案而起，他红着眼睛大声吼道：“我们应该冲进他们的老巢之中，将他们全部抓起来，全部处死！这些混账！狗娘养的婊子！” 作为一个变异者，却没有任何可以与之相配的能力，安德鲁在二十三区受到的冷眼其实不算少。他一直记得，在他傻乎乎地守着二十三区大门的那一段时间，奥斯每次进来都会跟他打一个招呼。 “安德鲁说的没错，”第二个说话的人竟然是兰瑞沙，“我们无法将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我们必须做出反击。如果我们不做出任何反击的话，他们会认为我们好欺负，接下来就会有接二连三的袭击。” “杀鸡儆猴！”索菲亚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 “没错，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我觉得在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我们应该要县安排好这些死去的警员。”阿朗索提出了不一样的观点，“我始终认为死者为大，我们应该先安抚好他们的亡魂，然后再做其它的事情。” “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软蛋？”阿尔玛有些受不了了，“难道奥斯的惨死对你而言没有一点的悲痛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阿朗索反驳道：“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这几个死者的身上，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去追究。而且，就算我们现在需要报仇，我们也应该要找到凶手，没有目标，我们怎么行动？” “肯定是希伯来！不用想，一定是他！” 凯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不是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几个人现在一定跑得无影无踪了。就算他没有逃出弗洛尔德斯，只要希伯来想将他们几个藏起来，那我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 沃伦也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确实是没有任何的头绪，从长计议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一阵沉默。 赵括转头看向麦克，“麦克，或者说凯登二号，你有什么好的见解？” 麦克咬了咬牙关，“我认为，我们应该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 “没错，麦克说得很对。”赵括回道：“我同样认为我们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而我非常抱歉的告诉大家，由于我的疏忽，让我们二十三区之中多了一个奸细 ，也就导致了这一场悲剧的发生。而我们首要做的就是，要将这个奸细找出来。” 众人皆惊，麦克尤为厉害。他吓得浑身一抖，脸色都稍微有些发白。 “是谁！” “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您能够确定吗？” …… 赵括抬手打断了众人的话，他缓缓道：“我早就说过，在没有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之前，尽忠职守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可就越是这些考验，就越是显得我们的正义感有多么的可贵。” “而令人好笑的是，正如尼克这个伪君子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如果一个小人能够虚伪做绅士，能够虚伪一辈子，那么他就是一个绅士了。无论我们在此之前经历了多少的诱惑，多少的考验，多少的折磨，可只要我们有一个瞬间松懈了，那么我们前面所做的任何努力都将化为乌有，就有愧于尽忠职守这个词。” “当然好笑，人总是会犯错误的，没有人会是圣人，每个人都会犯错，可为什么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要全盘推翻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呢？可这是事实。” 麦克脸色愈加苍白，他忍不住要直接跳起来一五一十地讲诉自己的经历，并用所有的恶毒的誓言担保自己并没有做一个叛徒！ “所以，无论他之前的表现有多好，无论他做了多少的贡献，这里有一个人必须要死。”赵括将手中跳动的银币按在桌子上，“但是我唯一想问的是，为什么你要背叛我，背叛我们所有人呢？沃伦？” 第一二三章 所谓正义 “什么？！” 在座的人尽数都是惊讶万分，他们的眼神在赵括与沃伦的身上流转，试图找出赵括说谎的证据以及听到沃伦的反驳之词。 而赵括的脸上满是凝重，沃伦的表情也显得极为低沉。 “大……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了，”约里克第一个站出来，他的语气略显颤抖，这表示着他的内心极度不平静，“沃伦怎么可能是奸细呢？您肯定是搞错了，沃伦是二十三区里的老警员，您也知道的，您第一次到二十三区的时候沃伦就因为不满豪斯的做派而被豪斯关进了监狱里。在我们这群老警员之中，沃伦是第一个反抗豪斯的，也是最富有正义感的那个人。而这一段时间我们都有目共睹，沃伦为了我们二十三区的军火而夜以继日地使用他的能力，导致时间的无情在他身上过度地体现，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劳碌中年人。他怎么可能会是奸细呢？您一定是搞错了。” 说着约里克给沃伦使了一个眼色，试图提醒沃伦开口反驳赵括的话，“沃伦？” 赵括并没有正面回答约里克的话，他只是转头看向沃伦，捏着银币轻轻地在桌子上敲出‘哒哒哒’的响声，“沃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沃伦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捏着自己的裤子，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正如……约里克先生所说，我对二十三区的贡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豁~”赵括微微挑眉，“这算是你的辩词吗？我现在才发现我对我手底下的人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早知道我就应该让你先跟着凯登去审讯一段时间的犯人，至少要让你的反驳不要这么苍白。” 末了赵括转头看向凯登，“告诉我，凯登，在你审讯犯人的过程中，那些不想认罪的犯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什么话？” 凯登瞥了沃伦一眼，稍微压低了声音回道：“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我是被冤枉的。’” “没错，就是‘我是被冤枉的’这句话，老套对不对？但是也确实是有用。”赵括仍然“哒哒哒”地敲着桌子，“那么你再告诉沃伦，为什么我会说沃伦的辩词十分苍白。” 凯登犹豫了一下，最终他缓缓开口道：“因为一个杀人犯是不会因为自己曾经扶过老奶奶过马路而被赦免的，所以，他们只会否认当下的犯罪，而不会拿自己以往的贡献来做挡箭牌。” 赵括狠狠地将手中的银币敲在桌子上，“所以，沃伦，你告诉我，你这一句辩词是代表你已经认罪了吗？！” 沃伦低着脑袋，他没有吭声，但谁都能看出他的身体在轻微发抖，甚至指关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毫无血色。 所有人都已经相信沃伦确实出卖了二十三的事实，其中包括了约里克。但尽管如此，约里克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大人，您能不能再次查一下？凯登当初确实是我们老警员之中最富有正义感的那一个人，这样一个小伙子，他怎么会出卖我们呢？” “你知道的约里克，”赵括回道：“在很多时候，贪欲往往会压垮我们心中微薄的正义感，而随着我们的见识越来越宽广，这所谓的正义感也就成了当初的一个笑话。正义感能值几个钱呢？正义感能够为自己买来一个大房子吗？正义感能够为我们提供优质的生活吗？当然不能！正义感只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只不过是心中一条可有可无的界限。它并不代表什么，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用来夸耀的。再怎么不服管教的人也有坚守自己原则的时候，例如奥斯。再怎么富有正义感的人也有越过底线的一天，例如，沃伦。” 约里克看着沃伦的脸色，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砸在了他的心坎上，他也就终于接受了沃伦确实出卖了二十三区的这个事实。 他瘫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悲愤，整个人似乎在一瞬间老了很多岁。 而与约里克呈反比的是，原本脸色难堪的沃伦却呼了一口气，他的脸色好了很多，甚至连他紧绷的身体都开始放松了下来。他的喉咙里似乎卡着一坨痰，以至于他的声音听起来古怪，全不似他以往。 他说：“您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其实早就有所察觉了，”赵括回答说：“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确实是出卖了我们。直到今天，我才恍然醒悟。所有的不对劲都指向了你，真相也渐渐浮出水面。” “您果然是明察秋毫。” “你用不着对我太过恭维，说真的。你这些话像是在讽刺我，讽刺我竟然这么晚才揪出了你，这让我满心愤怒。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为什么你要背叛二十三区呢？你究竟用你的能力为希伯来搞了多少不义之财？” 听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原本脸色稍显平静的沃伦忽然面目狰狞起来，“不义之财？你管这叫不义之财？！这是我的能力得来的，为什么你却称它为不义之财？！难道这些钱是我从银行里偷来的，抢来的吗？不！当然不是！这是上天给我二十几年碌碌无为的补偿！这是我应得的！” 沃伦的声音越来越大，“都是因为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你不准许我用我的能力复制钱财，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你高高在上，任何事情都有别人来为你操心，而我呢？拿着这一点微薄的工资，就连给我女朋友买一个包都买不起！这都是你逼我的！是你！” 赵括叹了一口气，“是的，我明白了，那么现在就请你移步去地下监狱吧。” “你不能将我抓起来，你不能！我为二十三区做的贡献是你们所有人都比不了的。如果没有我，你们就连一把趁手的枪都没有！” “我早就说过，杀人犯不能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一个人就免除自己的罪孽的。” 看着沃伦被几个警员带走的背影，赵括缓缓道：“你们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狱警司这个部门了吧，也总算是知道内心的邪恶往往比良知要强。正义感确实没有什么用处，但世界上总是需要几个有正义感的人来为其他人指引方向的。跟沃伦说抱歉吧，他用无价的东西换了有价，确实挺让人遗憾的。” 第一二四章 至少不坏 “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穿着棉大衣的中年男人站在街边嘟囔道。 “什么？”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绿色大衣的男子，“什么怎么了？” 男人转过头来瞥了他朋友一眼，“汤姆，我早就跟你说过，你应该将你这件绿色大衣给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再去最高档的服装店买一件最为时髦的大衣，看，就跟我身上穿的这件一样。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吸引那些富家太太的注意。你真以为她们能够看上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吗？得了吧，这种情节就只能在韦斯特的小说里能够见到。她们往往眼高于顶，就算真的想体验一番不一样的快感，那么她们就会花大价钱去麦尔逊酒吧找一个男人！” 被称作汤姆的男人满不在乎地回道：“我还不如花钱去找一个为了一个铜板就能够将自己的衣服脱得精光的野鸡呢！对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怎么了？” “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重点是那些看起来端庄的富太太在床上摆出一番风骚的姿态才最叫人快活。你竟然连这个都不懂！”男人叹气道：“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换掉这件衣服的原因，你总是带上你这件绿色大衣的帽子，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被带了绿帽子吗？还是你希冀用这样的方法来博取富太太的同情？” “得了吧，我一点也不在意这个。”汤姆对自己被带了绿帽子这件事嗤之以鼻，“在我跟她结婚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一个荡妇了，正如她知道我情愿上一个满脸麻子的肥婆也不愿意上她的床一样。我们两个只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对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从没想到你会这样大度，汤姆，你简直让我刮目相看。”男人惊叹道：“难道你就不愿意有一个自己的亲生孩子吗？那个荡妇每天跟那么多人上床，你确信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会是你的？” 汤姆耸耸肩，“我需要在意这个吗？反正像你我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了孩子也养不活，只能让他们在街上混，就像你我当年一样，如果不是我自己的孩子的话，我也就用不着心疼了。。再说了，谁说我不会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说不定我上过的某一个妓女肚子里面就有我的孩子呢？你看这样多好，我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而且我也用不着为他操心，为他担心。还有一件事，你他妈的最开始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怎么了？！” 男人惊讶地看着他，“汤姆，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 “正如你执着于想让我丢掉我这件绿色军大衣一样！” “好好好！”男人服输了，“我只不过是想说一件小事而已，我就是突然发现，这些天似乎没有在街上看见条子。” “不可能，”汤姆摆摆手道：“你不知道那些条子在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有多疯狂吗？他们从东街一路扫到北街，恨不得将地板砖都掀起来，仅仅只是为了找到藏起来的一包白粉而已！呵，白粉什么时候成了违禁品？我一直以为它跟面粉其实是一码事。” “不不不，”男人反驳道：“前一段时间条子确实是满大街乱窜，可是最近几天我确实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你看，这条街上有他们的影子吗？” 汤姆左右看了一眼，然后缓缓点燃了一根烟，“真叫人惊讶，确实没有一个条子的影子。南街和西街不是条子来的最多的地方吗？” “西街和南街确实是条子来的最多的地方，但是最近条子们出了一点小状况。” 旁边传来了一个声音，男人随口问道：“什么状况？” “一小队的条子死在了南街。” “什么，这真是一件大事!我怎么都没有听到一点点的小道消息？该死，难道我们家族的消息已经落后到了这个程度？吼，对了，他们死在了南街？真的吗？是谁做的？肯定是希伯来那个阴险的小人，你觉得呢？汤姆，你怎么不说话？” “闭嘴！”汤姆的声音有些颤抖。 男人皱着眉头往旁面扫了一眼，然后整个人的面色就开始苍白起来，就算是在寒冷的冬风之中，他的额头上也冒出了点点的冷汗。 “帕尔马大人……我不知道……” 帕尔马仍旧是抱着他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他并没有过多地理会这两个人，只是缓缓地走进了酒馆，“你们知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该说的。” “是……是的，大人。” 等到帕尔马走进了酒馆，并关上了酒馆的大门的之后，这两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随后男人惊讶道：“我的天哪，我第一次听见帕尔马大人说话。上一次他说话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在他生下来的时候吧？” 男人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而汤姆则回答道：“不，是西街一夜之间死了一百多个人的那一天。” 男人没再开口了。 ………… ………… 酒馆之内，安东尼看着走进来的帕尔马打趣道：“头一次见到你来酒馆，这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帕尔马并没有说话，只是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是尼克让他过来的。”莫里斯回道：“也可以说是尼克让我们在这个酒馆里面会面。” 安东尼环视一周，“可我为什么没有见到尼克？” “我们都知道，只有蠢人才会没有事情可做。”亚伯拉罕取笑道：“而聪明人往往没有多少闲暇的时间。” “既然你也在这里，那么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你也是一个蠢人呢？” “只有蠢货才会说这种话，而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就会喝一口酒，然后自嘲一笑。” 无时无刻不在摆弄这机械零件的埃尔维斯打断了这两人的争辩，“我来之前听见门口有两个蠢货在谈论条子。” “令人遗憾的是，这是我们家族里的成员。” “每个家族里都有蠢货与聪明人，这无需谈论。” “你是在说我吗？” “蠢货才会对号入座，而聪明人在想，是不是条子们在酝酿一件什么大事。” “你最近挺让人讨厌的，你知道吗，亚伯拉罕！” “吼，是吗？我竟然没有想到我竟然会有这样的天赋。” “他们在酝酿什么大事？我更想知道这一点。” “这还用想吗？如果我们家族死了六七个人的话，我们会不会报复呢？” “他要报复谁？希伯来？” “如果抓不到那些杀人犯的话，希伯来确实是值得报复的对象。” “那些狂徒已经跑了，我知道的。他们逃得远远的，谁也找不到。” “这是一个好消息，代表着希伯来要倒霉了。” “没人知道这件事是希伯来做的，或者说如果他们抓不到那些狂徒的话，那么就没有任何证据。他们是警察，不能做没有理由的事情。” “谁知道呢？我并不知道条子们在想什么，我只知道希伯来现在肯定高兴坏了，这也就代表着卡罗尔也高兴坏了。” “希伯来自诩是一个聪明人，可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标榜着聪明人的白痴而已。钱确实能够做到一切，战争打得也确实是经济。但是他忘了，他再多的钱，对我们而言，也只不过是一亿与很多很多亿的区别，反正用不完。” “而且在弗洛尔德斯，钱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了。” “他最信任的东西将会害死他。” “这是一个好消息。” “至少不坏，不是吗？” “干杯……” 第一二五章 目标南街 “真够糟糕的，我从来没有想到昨天能够碰见帕尔马大人。”男人拿着一个酒瓶子蹲在街头自顾自喝着。 汤姆手里拿着一根劣质烟，“谁说不是呢？现在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心里有些发凉。回忆一下，当你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女人的时候，帕尔马大人都抱着他的那把剑站在你背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你的脖子……” “停停停停停！”男人一口气说了五个停，“该死，你就不能不提起这件事情吗？还是说你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为了让我晚上睡不好？天知道我昨天晚上梦见了什么，我可不希望再让今天的美梦成了一场空。” “你梦见了什么？”汤姆对男人的梦极为好奇。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男人撇开了话题，“对了，你说那些条子难道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兄弟吗？” “嘿！！”汤姆大声喝止了一句，然后他左右环顾了一眼，低下声音道：“昨天帕尔马大人不是说过我们不应该谈论这些事情吗？” “怕什么？”男人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满不在乎，“我们现在在东街，东街是一个什么地方？由于莉莉丝大小姐的英明领导，这里是自由城邦弗洛尔德斯的一块自由地。无论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过问的，说实话，我倒是挺喜欢东街的这种氛围。原本在我们西街也是这么快活，可是自从杰奎琳那个婊子到了之后，西街满满洋溢着一种严肃的感觉，好像是随时都会开战。瞧，原本那些西街的酒鬼都跑到东街来了，就跟我们两个一样。” 汤姆狠狠抽了一口烟，“不知道这场风暴要持续多久。” “不过我们不用担心，尼克大人与帕尔马大人不是吃素的，杰奎琳那个婊子撑不了多久的时间了。”男人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一面掏着自己的衣兜，一面朝着汤姆挑了挑眉头，“要不要爽一下？我托人从南街搞到了一点好东西。” 汤姆有些意动，不过他犹豫片刻之后狠狠抽了一口烟，“算了吧，我晚上还要干活。对了，你究竟梦见了什么？” “干活？哪个？” “不瞒你，是一个风骚的富家小姐。我们约好了今天晚上去吃一顿饭，然后一起睡觉，做梦。对了，说到做梦，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男人瞪大了眼睛，“可真叫人惊讶，你什么时候搞上了一个富家小姐？就凭你身上的这件破破烂烂的绿色大衣？” “怎么说呢？她认为我戴着一个绿帽子特别让人同情。” 男人咂咂嘴，“什么时候你将这件衣服借我一下？” “做什么？你不是看不上嘛。” “那是昨天，今天的我特别喜欢这件衣服，至少它足够暖和。” 汤姆回道：“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天呐！该死的！”男人怒骂道：“为什么你总要将你的注意力放在这件事上面？！” “你可以选择不说。”汤姆丢掉了烟头，又点燃了第二根。 “好吧，告诉你，我昨晚梦见我跟茱莉亚滚了床单。” “茱莉亚？”汤姆惊讶道：“就是那个卖猪肉的老婆？你的眼光真不错，他老婆确实长得不错，我最喜欢她的腰肢了。不过，我觉得你的梦没有这么简单……你还梦见了什么？” “你非要刨根挖地吗？”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 “好！！！”男人有些火了，他破罐子破摔道：“我跟茱莉亚做到一半，然后发现我压在身下的那个女人变成了帕尔马大人……” “哦！该死的！”汤姆吓了一跳，“你的口味……真够独特的！” 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就是我为什么不乐意跟你说的原因，因为你的好奇心，我的阴影又厚了一分。” 汤姆耸耸肩，“至少在我今晚与富家太太约会的时候有了足够的谈资……嘿！那是谁？” 男人愣了愣，他顺着汤姆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记得他，好像是我们家族里的一个人，叫做凯登。”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他好像是被派去条子的内部做卧底去了吗？” 话音刚落，男人就看见一整队的警察从街道的转角处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披着一件警长制服的东方男人。 “该死，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么多的条子？”男人吓了一跳，他将手中的酒瓶丢在了一旁，“快走，这些混账的鼻子就跟荒野中的野狗一样灵敏，他们肯定是闻到了我怀里的白粉的味道！他们是来抓我们的！” “放轻松一点！别这么警长！”汤姆压低了声音道：“如果我们跑的话，那么他们肯定会盯上我们。你瞧，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们。” 男人仍然有些疑惑，“可为什么这里会出现这么多的条子？难道他们准备对莉莉丝大小姐动手了？这可不妙，实际上，我倒是挺喜欢莉莉丝的。” 汤姆皱着眉头，烟头烧到了手指他却浑然不觉，仍然面色凝重地盯着这一列人。 “你在发什么呆？汤姆。”男人很是急切，“我们赶紧回到我们的地盘上，如果这些条子跟莉莉丝打起来的话，很有可能会波及到我们。我可不希望让自己的性命埋葬在这里，我还没有真真实实地上过茱莉亚呢！” “再等一等，”汤姆摆手制止道：“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什么？” “你瞧，他们的方向明显不是朝着莉莉丝去的。因为只要随便找一个东街的人都知道，在现在的这个时间，莉莉丝应该在东街最大的饭馆里大吃大喝才对。” “求你了汤姆，你不要在执着于这件事了好不好？”男人哀求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你的好奇心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而面对你的刨根掘底，也就只有我才能够忍受你了。我们得赶紧将这件事汇报给安东尼大人，然后我们只需要等待上头的指示就行了，难道这样不好吗？” “等等，再等等……”汤姆喃喃道：“他们转向了，这个方向不对，这个方向也不是莉莉丝的老巢。难道他们不打算跟莉莉丝开战？那他们这么兴师动众来东街做什么？” 那个披着警长制服的东方男人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汤姆瞳孔猛张。 “我知道了，他们来东街只不过是为了过道，或者说是掩人耳目。他们的目标其实是，南街！” 第一二六章 警长杀人不需要理由 穿着这一身警长制服，赵括一个人单独走在南街的街道上。 他压了压帽檐，自顾自往前走。 前方的来人看见他身上的制服之后无不是一愣，随后不经意之间往街道两侧挪了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往前走，等终于跟赵括错开了之后又匆匆地跑进街道两侧，躲进人群之中，这才敢转过头来打量这个行走在南街的警长大人。 “发生了什么事儿？”有人问道，“这是一个警察吗？怎么还会有警察来南街？我原以为他们已经受到足够的教训了。” “说话小心一点，”就有人低声道：“这不是警察，不，这么说不对，这不是一个寻常的警察，这是警长。” “警长？！”那个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就是那个大闹了希伯来大人的晚会然后毫发无损走出来的男人？”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人的话，那么是的。” “他来南街做什么？一个人？” “谁知道呢？有一队警察死在了南街，他或许只是过来查一查消息而已。又或者……” 他没敢继续往下说下去了，只是嘟囔了一句，或许有大麻烦了。 各种类似这样的交谈声在街道两侧的人群之中响起，一句两句三句，连成片，便成了一股喧闹的洪流。于是在这样的洪流之中，就有人开始有小动作了。 一个贼眉舒颜的男人躲在人群背后，仔细地盯着街道中央的那个东方男人，然后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巷子之中，等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他开始大步朝前跑。 他是希伯来放在南街的眼线，他现在需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传递消息。 一面跑他一面嘟囔着，该死的，他们不是说这些警察出现在东街吗？为什么一个眨眼之间，这个该死的东方人竟然在南街出现，还如此嚣张？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如果我做的好的话，肯定会得到一大笔钱！ 他这样想。 这都知道最近希伯来大人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他脸上的纳闷开始散去，最后变成了满脸的欣喜，因为他不小心听到过希伯来大人的话，他知道现在希伯来大人心中最想除掉的一个人就是这个该死的东方人警长了。 他飞快地往前跑，以免这个消息被其他人先一步告诉了希伯来大人，他不想失去这个宝贵的机会。 前面就是巷子的出口了，只要跑出这个出口，然后转一个弯，就能找到希伯来的心腹——彼得大人！ 快，再快一点！ 他飞快地往前跑，忽然，他只看见头顶出现了一个黑影，然后自己就如同被一辆飞速行驶的汽车给正面撞中，整个人如被卡罗尔丢出的餐盘一样往后倒飞而去，砸在了墙壁上，四分五裂。 他晕过去之前，依稀看见一个小个子一摇一晃地走了过来。 好像是一个诺尔曼人。 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念头。 ………… ………… 与这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怀着同样心思的人不止一个，只要稍微有一点想法，他们就知道这个消息有多么得值钱。 而其他怀揣着激动的人与这个男人的经历别无二致，他们在阴森的巷子里面狂奔，想要尽快将赵括的消息告诉希伯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枪口，亦或是直接被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砸到在地上。 一时之间，赵括明目张胆出现在南街的消息竟然仅限于见到这一幕的人。 此时，一个高挑的女人从人群之中走出来，迎着众人诧异的目光，她缓缓走到了赵括的身边，低声道：“已经从那些探子的嘴里打听出来了，希伯来现在的位置就在比塞尔酒楼。” 这个女人就是艾丽丝了。 今天她脱下了身上的警服，换上了一件保暖的裘衣，更是少见地将自己一头金色的长发泼洒在肩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呵，是老地方。”赵括喃喃道：“不过也好，我也懒得再找了。” 末了赵括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所有人已经埋伏好了，就只等……” “不！”赵括道。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们不用埋伏，直接将整个比塞尔酒楼包围住。”赵括眼里闪过一丝厉色，“我们是正义，而正义是不会躲在阴森的巷子里的。光明正大，这是我们的宣言，也是我们的反击。” “我明白了。” 得到了赵括的命令之后，克尔哈哈大笑，“是的！没错，我们怎么能够躲在暗处呢？这简直就是对本大爷的侮辱！来吧，胆小的阿斯尔，以及我卑微的小奴隶奈尔森，让我们占领比塞尔酒楼，给那个阴险的吸血蝙蝠一点颜色看看！他将会知道谁才是弗洛尔德斯的王，本大爷！” “其实我认为我们应该小心一点。” “告诉我，你是谁的手下？” “当然是您的手下，克尔大人。”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我是你的手下呢？” “因为你有一股子蛮力，克尔大人！” 克尔勃然大怒，“放屁！正确答案是克尔大爷总能做出最英明的决策，因为我有足够聪明的头脑！走吧，只要你能够跟上领导者的脚步，就算是你这种小不点也总有名扬天下的一天！” 很快，克尔就来到了比塞尔酒楼的大门前面。他三拳两脚将几个拦路的壮汉给揍趴下，然后踩在这几个壮汉的身上大声叫嚣。 没有多久的时间，阿朗索、石柏尔、洛克领导的警察小组也陆续赶来，他们态度强硬，将几个试图出头的人给扣在了自己脚下，随即叫人将整个比塞尔酒楼包围得严严实实。 “二十三区办公！”他们大声喊道。 听着这声音，一众人从酒楼里走了下来，为首的是面色阴沉的希伯来。 他手里捏着一个高脚杯，可谁都能听见高脚杯玻璃缓缓破裂的声音。 他冷笑道：“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你们谁是老大？” 人群很快让开，赵括缓缓走了上来。 “你？是的，没错，你是警长，自然也是老大！”希伯来摊开双手，“可是我想问你，尊敬的警长先生，您来南街究竟是想做什么呢？耀武扬威？还是宣告主权？” “都不是，我只是来捉拿你归案。” 希伯来愣神过后哈哈大笑，“我？哈哈！多么蹩脚的玩笑！告诉我，我正义的警长先生，我究竟犯了什么罪让你如此大动干戈？” 赵括面无表情，“袭警，杀人，这是死罪。” “看来您是想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扣在我的头上了？事实上，我对前几天发生的事也深表歉意，我没想到在南街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你要知道的，你不能平白无故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你应该讲究证据。那么你是抓到了杀人犯吗？他们说我是幕后主使？” “没有。”赵括摇头道。 “那么是你在我这里安排了间谍，而这个间谍向你汇报了我是幕后主使的消息？” “也没有。” 希伯来摊开手，“既然如此，那么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我是杀人凶手呢？” 说着希伯来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又有什么资格，带人来到我的地盘，包围我的酒楼，并大言不惭地要赐我一死呢？！” 赵括掏出腰间的火枪，枪口指着希伯来的额头。 “我想你或许不知道，在我来二十三区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了，在弗洛尔德斯，警长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第一二七章 战争打响 希伯来脸色铁青，他手中的玻璃杯嘭地一声变成了无数的玻璃碎片。 “想杀我？你够资格吗？” “谁知道呢？总得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 赵括缓缓扣下扳机，就只听见一声清脆的枪声，一枚高速飞行的子弹便朝着希伯来的眉心飞射而去。 这一声枪声刚刚响起，无数的枪声便随之而来。无数的硝烟开始弥漫，遮掩视线。 枪声渐渐平息，而硝烟也终于开始缓缓散去。 就只见希伯来一众人的面前出现了一堵高耸的土墙，如同一个坚固的盾牌将他这一方的人尽数囊括在内，而土墙上则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枪孔。 而反观赵括这一方，则是令人触目惊心。无数的子弹悬停在空中，如同时间静止。 而阿朗索双手前伸，脸上满是热汗。但是他的神情却渐渐轻松了下来，呼了一口气之后，这些悬停在空中的子弹陆续掉落在地。 犹如弹雨。 “赵括！”希伯来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土墙之后传来，“你真要挑战我的权威吗？” 赵括笑容轻松，“这又有何不可呢？毕竟这是你率先挑起的斗争。” “仅仅只是七八个该死的条子的命而已，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如果你咽不下这口气的话，我完全可以将凶手交出来！我们没有必要闹到这种程度。” 希伯来开始服软了。 他能够走到这一步完全靠的是他的心性，而又是因为他的心性，他永远也就只能走到这一步。 他缜密的心思以及他阴险的手段让他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来，也正是因为他的这种心性，他太过依赖与计谋，而缺少破釜沉舟的勇气以及足够的实力。 以至于在现在，他根本就不敢跟赵括硬碰硬，他害怕自己与赵括两败俱伤，而被其他人乘虚而入。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而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赵括眼里很少见地出现了愤怒之色，他回道：“跟你讲一个故事吧，我曾经在警校上学的时候，我有一个相识的女同学。她有抱负，足够聪慧，原本她应该有自己远大的前程的。可是没有想到，在一个晚上，她被一个喝醉了酒的酒鬼给害了。她死了，而酒鬼却以自己有过精神病的病史请求缓刑。在我们所有的同学的努力下，那个酒鬼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酒鬼被联邦判了死刑，按理来说，我应该高兴，毕竟我们让罪犯付出了应该付出的代价。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一命偿一命是一件极不公平的事情。” 希伯来咬着牙齿，“这代表着你的意思吗？啊？你的意思就是我们两者非得要不死不休吗?” 话音刚落，就只见一个黑影猛地从赵括身后窜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这一面土墙上。 土墙应声而毁。 “别在像个娘们一样说个不停了！克尔大爷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克尔就站在断裂的土墙之上，他肩上扛着自己的劣质火炮，狠狠朝着对面的人开了一炮。 炮弹的威力不大，如果不是在十米之内正面打中人的话，根本就打不死人。但是它声势极大，巨大的响声，喷射的火焰以及滚滚的浓烟，将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吓得转身就跑！ “一枚小炮弹就将你们吓得哭鼻子了吗？哈哈！你们这些怂货！来吧！像你们这样的怂货就只配跪在克尔大爷的脚下！” 克尔猛地抽出自己腰间趁手的长剑，怪叫了一声之后一头冲入了人群之中。 在浓烟的隐秘之下，他矮小的身形更加难以让人发现。 于是，在浓烟之中，就听见一声声的惨叫声以及一个个倒在地上的人影。 “你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么样吗？你真以为你吃定我了吗？”希伯来额头上青筋暴涨，“今天我将要告诉你，我希伯来究竟是怎样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的！” 他大手一张，身后的红色披风猛地招展开来，化成了一面巨大的旗帜。跟随而来的便是不知所起的狂风，只是一瞬间的时间，所有的黑烟都被风吹散，露出了地面斑驳的尸体以及刺目的血迹。 克尔转头看了希伯来一眼，他狂热地盯着他，然后猛地一跳，整个人如同一枚炮弹朝着希伯来冲了过去。 希伯来冷笑一声，他并不躲避，就见飘荡的空中的巨大旗帜背后窜出来五六个人，为首的一个是一个黑皮肤的壮汉，他手里提着一把极大的砍刀，狠狠朝着克尔斩了下来。 克尔反应极快，他抬起长剑挡住了这个黑人的大刀。刀兵相交的巨大声音简直要撕裂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随后，在黑人壮汉的身后，另外几个人则身手敏捷地从左右窜了出来，手中拿着湛蓝的匕首，朝着克尔的各个要害刺去。 克尔不甘心就此罢手，但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豪赌，就在他正准备后侧回防之时，就见又有几个人影冲了出来，竟然挡住了这几个杀手。 是兰瑞莎、格兰特以及阿朗索。 “放心，监狱长大人，这可不是一个人的战争。” 克尔哈哈大笑，“你们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跟这个黑猩猩分出一个胜负呢！” 说着克尔猛地往前一踏步，在他的脚下，坚固的水泥路竟然开始如同蜘蛛网一般龟裂。而他瘦小的身体中则爆发出无穷尽的力量，竟然一把将那个大个子黑人壮汉的长刀给推开了。 黑人眼里露出一丝震惊，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克尔的剑刃已经又朝着他的小腿处刺了过来。 “当当当当当！” 黑人壮汉疲于防守，他不知道自己挡了克尔多少剑，他只觉得自己手臂酸痛无比，在最近一次刀兵相撞之时，他手中的长刀竟然差点脱手！ 要知道，他可是以力量而着称的变异者，可是今天竟然被一个诺尔曼人以力气逼得节节败退！ “哈哈哈哈！再来再来！这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克尔双眼通红，他一面挥剑一面大声叫嚷，“男人的战斗，斗者的拼搏！再来再来！我给予你挑战的机会，并给予你足够的尊重！但是你要知道，最后站在擂台上的必定是本大爷！” 希伯来并不对周围的战斗放在心上，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赵括。而赵括同样面目表情地看着他。 最后希伯来丢掉了手中最后一颗玻璃碎片，赵括将银币安稳地放在了兜里。 两人同时一挥手。 希伯来的血旗之中跳出了三十四个人，而赵括早就安排在周围的警察也同样从暗处一跃而出。 寒阳歃血。 第一二八章 吃瘪的希伯来 战斗一触即发，瞬间数不清的枪声将毕塞尔酒楼周围的任何声音给掩盖，唯一能够听见的其他声音就是战斗者声嘶力竭的吼声。 这是一场混战。 此时在南街，不少人站在高处打量着发生在毕塞尔酒楼前坪的这一幕，他们的目光尽数都是无比地震惊。 他们原本以为赵括这个东方人警长顶多也就是拉着人向希伯来讨要一个说法，还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无比狠厉地拉开了这一场大战的序幕。 毕竟希伯来成名多年，在南街也称霸了多年。虽然都说希伯来是这六大黑帮之中唯一一个靠手段走到而今这个位置的霸主，他的实力也是在六大黑帮之中最为靠底的。 但是，他既然能够在这个位置上稳稳立足这么多年，就无人胆敢小觑他。就算不算他原本的实力是如何，就凭他在南街拿了这么多年的利益，收拢了这么多年的手下，就是一股极为让人忌惮的势力。 否则，为什么其他五个黑帮之中没有一个人曾经动过要将希伯来拉下马而取而代之的想法呢？ 既然无人能够取代他，那么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教父。 而现在，有一个新兴的势力要与这位南街的教父决一死战了，这不仅与交战的双方相关，更是牵动着在南街所有人的心思。 双方交战，就肯定会有一方落败。 如果二十三区落败的话，那么希伯来肯定也会元气大伤，就定然会引起其他人的觊觎。除非希伯来以压倒性的实力将二十三区铲除干净，但是从现在的胶着的状况上来看，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发生。 如果希伯来落败了，那么南街的利益谁都想往其中掺一脚，毕竟这确实是一块无比让人心动的肉。而且，所有人都得重新掂量二十三区的分量。 这也是为什么希伯来不想跟赵括彻底开战的原因，他宁愿落下一个懦夫的名号，也不愿意将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南街双手奉给其他人。 在他看来，二十三区终究只是一个成不了大事的小插曲，毕竟在弗洛尔德斯这种黑暗的地方，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接受来自联邦政府的管制，这与他们自身的利益相关。接受联邦的管制，就代表这他们所经营的黑色收入便不复存在。 如果不是恰巧碰上杰奎琳与尼克两者相争西街而导致所有人都投鼠忌器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让稍微成了一点气候的二十三区矗立在弗洛尔德斯，而会选择所有人联手一起将其摧垮。 可是现在的局势是如此，没有人会愿意做出头鸟，因为他们还看不清楚二十三区的虚实，以免被别人乘虚而入。 这么一来，无人率先对二十三区出手的话，那么二十三区就有了扩张的机会。从最开始的西街附近，二十三区的警员渐渐开始朝着弗洛尔德斯其他地方蔓延。 在所有黑帮都毫无作为的情况下，二十三区的所作所为就好像是在打所有人的脸。而在这六位黑帮之中，脸最痛的无疑是希伯来。 早之前赵括就领着二十三区的一众警员在他的晚宴上公开杀人，并带走了他请的钢琴师。原本这件事在他的手段之下已经开始逐渐平息，而在整个关头又有复燃的趋势。 在南街的大街小巷之中，无不传着希伯来畏惧二十三区，畏惧一个东方人警长的流言。 希伯来打定主意要给二十三区一个好看，但是他又害怕被群起而攻，一直没有任何的动作。直到前一段时间一个疑似尼克的人在杰奎琳的酒馆里公然杀人吸引了二十三区的注意力之后，他开始行动了。 他联系沃伦，设计了一个局，坑杀了一队警员。 此事之后，谁都知道做这件事的人是希伯来，毕竟如此精密的计划除了南街的主人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得出来。毕竟一队其他黑帮的人突然出现在希伯来的地盘上并以雷霆手段杀一队警员，是根本没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做成功了，也肯定会惹恼希伯来，而希伯来也肯定会查出谁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他们犯不着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因此，希伯来以这种手段就是要给其他人透露一个消息，他做了出头鸟，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先将二十三区这个毒瘤除掉，然后在定夺弗洛尔德斯的局面。 但是他也不是傻子，他自然也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而他的退路就是，在坑杀了这一队警员之后，他以狠辣的手段直接处死了跟这件事相关的所有人。当然，沃伦除外、 沃伦是他留在二十三区的眼线，也是一棵摇钱树，他舍不得放弃这么一个人。 而他这样做的原因就是想钻一个空子，钻的就是二十三区的漏洞，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漏洞，那就是联邦政府部门办事要讲究证据，尤其是这种有司法权力的部门。 好啊，你说这些警察是我杀的，你拿出证据来啊！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是我杀的？如果没有，您就先回去再查一查，不要污蔑了好人。如果你没有证据就想抓人的话，都不用他自己出手，联邦政府都不会准许。 希伯来自认为万无一失，不仅给自己报了仇，还杀了二十三区的锐气，更是给其他人透露了消息，无论怎么看着都是一个完美的阳谋。 正当他洋洋自得之时，原本这段时间悄无声息的二十三区竟然突然出现在了南街，更是将整个毕塞尔酒楼给包围了。 他没有想到，赵括，这个该死的东方人警长，婊子养的混账，竟然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对他出手，毫不顾忌律法的约束，甚至要跟他决一死战。 这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认为，就算赵括想要找回场子，也顶多是让人给自己使绊子，而这一些小动作他完全不在乎。 可是他迎来的确实全面的开战！ 这个疯子！希伯来暗暗骂道，早知道我就不该招惹东方人！ 远处的高楼上，几个人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希伯来提到铁板了。”一个女人说，“他所赖以生存的手段并没与给他带来任何的好处，反倒是害了他。” “我真为他感到悲哀，可是这不是我们乐意看到的吗？” “也许吧，谁知道呢？或许……是一件好事吧……” 第一二九章 同归于尽 战斗愈加显得激烈，整个毕塞尔酒楼都成了混乱的战场，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一个角落里突然冒出一枚要命的子弹来。 对于弗洛尔德斯的人来说，打架斗殴是最常见的事情。而在走私最为严重的南街，枪战也不过是一件常事。 但，从来没有任何一场枪战能够进行得这么激烈。 看啊，无数的子弹犹如弹雨一般乱射，弹片碰撞硝石而激起的火花比流星更加闪亮。 怒吼声，哀嚎声，谩骂声以及求饶声被彻底地淹没在了枪火的狂怒之中。 上一次毕塞尔酒楼这么热闹的时候并不是在希伯来邀请诸位黑帮教父前来参加晚会的那一天，而是在几年前毕塞尔酒楼第一次开张之时。 那时候也是络绎不绝的人影，也是连绵不断的响声，也是惹人注目的红色。 只不过上次来往的是宾客，响声是礼花，红色是鲜艳的绸缎。 而不是警察，而不是枪声，而不是鲜血。 在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是有始有终，对于毕塞尔酒楼更是如此。 它有过金碧辉煌的岁月，也必将迎来满目疮痍的荒凉。 而在现在，它的落幕已经开始到来。 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人们惊讶地发现，希伯来一方竟然开始逐渐落在了下风，这是比起二十三区对希伯来家族彻底开战之后的第二件叫人震惊的事情。 尽管现在二十三区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个不小的势力，但是没有人认为二十三区足以跟希伯来抗衡。毕竟希伯来在南街发展的这么多年并不是在混日子，他手底下的亡命之徒不比任何一个黑帮的人要少，而他手上的军火更是多得令人发指。 而相比之下，二十三区原本就只不过一个在弗洛尔德斯苟延残喘的空壳子，如果没有人会拿正眼看待它的话，它早就在十几年前就成了一堆废墟。就算它现在已经在一个新警长的领导下站了起来，但是它也不过是发展了几个月的时间。 诸位，几个月的时间算什么？有一个看不惯二十三区的老头儿前几天公然发言，他说：“几个月的时间还不够搞大一个富家小姐的肚子，还不够教一个流浪汉用枪，还不够老子他妈放一泡尿的时间！哈哈！这些混账，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警察吗？呸！他们就是一群由白痴联合起来的蠢货团队！” 后来人们得知，这个老头儿在一个月之间曾因为偷钱而被抓进了二十三区，因此他才会公然用如此激烈的言辞来辱骂二十三区。 尽管这个老头带着报复的心情，但这番话并不是废话，而更多人认同。 对啊，几个月的时间能够做什么？世界上真有凭着几个月的时间组建起来的超级团队吗？根本毫无可能！ 可现实是，就是这样一个几个月组建起来的团队，正压着希伯来拳打脚踢。 在人们惊愕过后，他们便发现了端倪。 希伯来太过仰仗武器了。 希伯来手下的人确实是多，手中的军火也确实是源源不断，但是他太过依赖人数与武器，在他的家族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实力超强的高手。 而在战斗之中，你可以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警服的人就足以干掉三四个光着膀子纹着纹身的壮汉，其中肩上戴着徽章的变异者警员们更是在乱战之中如鱼得水。 兰瑞莎矫健的身影叫这些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蠢货根本就摸不到自己的衣角，阿朗索的能力完全可以对这些使用军火的混账进行压制。而躲在暗处的阿尔玛的子弹就好像是催命死神，它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战场之上，无论你躲在哪里，只要是被这一枚子弹给盯上，那么你的头上必定要开一个大洞。 更加惊人的便是克尔了，克尔的强悍连赵括都觉得瞠目结舌，他在这样的乱战之中完全是碾压对方。 他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火力掩护，他的速度以及力量就成了他对地方最好的压制。 在稍微费了一些力气砍下了那个黑人壮汉的脑袋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够挡得住克尔一脚。 他一面癫狂大笑，一面砍下一个又一个人的脑袋。到了最后，希伯来的人只要听见克尔嚣张而尖锐的笑声就觉得腿软，更不用说还有胆子跟他正面对抗。 因此，战斗进行到现在，虽说不是一面倒的局面，但地上躺的尸体也大多数是希伯来的人。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希伯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局面。 一枚子弹如同幽灵一般朝着他的脑袋直射而来，希伯来冷哼一声，头顶上鲜红的旗帜忽然化作了一团鲜血将其包裹住，而子弹只刚刚进入了这一团血水之中就没有了任何的声息。 猩红的鲜血缓缓蠕动，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来。 希伯来愤怒地注视着赵括，他低声道：“我可以承认你赢了，你可以带走这里的很多人，抓进你的监狱，还是杀了，你看着办就好。我们两个没有必要两败俱伤不是吗？” 希伯来的声音很小，但是在这样震耳欲聋的战场之上，他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听到这句话之后最震惊的是希伯来的人，他们惊讶地看着希伯来，根本就想不到希伯来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难道自己在这里拼死拼活，老大就一点也不在意吗？ 希伯来根本就不在乎这些手底下的人看待自己的目光，他仍然只是盯着赵括，“南街完全可以纳入你的管辖范围之内，接受你的管教。或者你可以要求更多，钱？女人？军火？我都可以给你！” 希伯来这番话已经是彻底的服软了。 赵括面无表情道：“如果你是准备投降的话，我觉得你叫你的人放下武器并主动带上手铐会让人同意你的提议。” 希伯来的脸色猛地狰狞了下来，他的脸上泛着一丝极不正常的红润，露在嘴角的尖利犬齿之上更是缓缓滴着鲜血。 “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是吗？那么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话音刚落，就见希伯来猛地一挥手，在他周围浮动的鲜血猛地张开来，而包裹在鲜血之中的，是数不清的炮弹！！ “哈哈，来啊！我们一起，往天国去吧…………或许天国会可怜我们这些可怜人呢……” 第一三零章 落幕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搞到了这么多的重军火？！” 看到了希伯来的这个架势，所有人的心中都是猛地一跳。 而处在战场上、直面这些重军火的人更是心中发凉，许多人甚至是愣在了原地，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希伯来哈哈大笑，他周身的鲜血开始徐徐展开，更多的重军火随着这一张大幕的拉开开始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来啊！你们这些蠢货！丝毫没有任何头脑的条子！你们永远不知道自己惹恼了谁！真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不，你们错了，错得彻彻底底！而现在，你们将要为你们的错误付出代价！” 看他的架势，他似乎是要将整个战场都囊括在内，将战场上的所有人全部葬送天国，连同他自己。 赵括的瞳孔猛缩，他嘴角狠狠一抽，顾不得多想，连忙大吼一声，“所有人！战场撤退！” 话音刚落，他就被一直跟在他身边并未参战的爱丽丝给一把抓住手腕，猛地朝着后方急退而去。 而听见赵括的这句话之后，交战的双方尽数都丢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一面朝着战场外围狂奔，一面在疯狂的怒骂。 而在这些人其中，希伯来的人无疑是骂得最狠的。 “这个疯子！他简直是脑子出了毛病！难道不知道老子是他的手下吗？！” “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在背后捅他一刀！” “还打个屁的战！我投降！为什么你们跑这么快？！面对投降的战俘，你们应该拉他一把！！嘿！救命！” ………… ………… 一声巨响，一轮新日在毕塞尔酒楼的前坪上升起，随之而来的便是巨大无比的气浪，毕塞尔酒楼这声势巨大的爆炸之中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坚固可言，墙壁破裂，石块飞溅，很快就成了一团废墟。 而随着这富丽堂皇的毕塞尔酒楼一同消泯的是来不及跑出爆炸范围的人。 他们疯狂地往前跑，身后传来的巨响让他们面露惊慌。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超前伸出手，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往前迈开脚步，却仍然被这火焰吞噬，最后连哀嚎声都被淹没在了爆炸之中，彻底湮灭。 侥幸跑出爆炸范围的人也不好受，他们的身体被巨大的气浪给掀起，要么是被狠狠地甩在墙上，要么就是被飞射而出的弹片给洞穿了身体。 有一个穿着紧身夹克的络腮胡子就是在空中，被一片飞溅的弹片给削去了脑袋，他连最后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来，就彻底成了一具尸体。 火光渐渐小了，而气浪也已经往更远的地方疾驰而去。 除了燃烧的火焰，蒸腾的黑烟，烧焦的尸体以及断壁残桓，毕塞尔酒楼前坪——刚才双方战斗的地方，已经不剩下什么了。 “咳咳咳！” 赵括忍着身上的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被反应迅速的爱丽丝给拉出了爆炸区域，但是仍然被这巨大的气浪给冲得五脏六腑都疼痛难忍。 他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只觉得脚下一软。险险栽倒之际被爱丽丝被一把搀扶住。 爱丽丝极为关切地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赵括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然后大声喊道：“二十三区！” “在！” “咳咳……在！” 一个又一个声音从各种地方响起，赵括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很多。 “去！”赵括推开了爱丽丝，“将他们所有人都救出来！” 艾丽丝不想离开赵括的身边，尽管现在所有人都被希伯来的疯狂之举被惊呆了，但是她不敢保证没有人在这时间段对赵括下手！ “去！”赵括呵斥道。 艾丽丝脸色复杂，最后仍然是遵从了赵括的命令。 “混账！”一块石头猛地从地面上窜起，就见在石头的缝隙之中钻出了浑身焦黑的克尔。 克尔现在已经不成样子了，他衣衫褴褛，额头上有一块极为显眼的伤疤，就连头发都被烧得七七八八。 在希伯来准备同归于尽的时候，克尔正朝着希伯来冲了过去，他准备干掉对方的老大。 因此，在那个时候，他其实是离希伯来最近的一个人。如果不是他的速度异常敏捷的话，他根本就活不下来。 “这个混账！懦夫！他简直不配称之为男子汉！这个该死的娘娘腔！”克尔破口大骂：“这个可怜的混账竟然想用这样的方法来结束这一场战争，难道他不知道男子汉之间的战斗就应该是堂堂正正、拳拳到肉的吗？！他这样的行为让我感到恶心，不仅无礼，更表明了他是一个只会逃避的软蛋！我为我先前将他当做对手而感到羞耻……” 克尔怒骂不停，一看就知道他没有受多大的伤。 相比于克尔，其他人的样子就惨多了。 一个人被压在了石头底下，有气无力，肯定是活不长了。一个人背直接被爆炸给烧得焦黑，如果不干净处理的话，他肯定活不到今天晚上…… 不过怎么说呢？至少还活着。 一个又一个人歪歪斜斜地站了起来，他们朝着身边的人打着招呼。 “嘿！哥们，你还好吗？” “瞎了你的眼！白痴！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没事吗？！竟然会问出这种蠢问题。快来把这块石头推开！我的腿被压在里面了。” “快，他不行了！来个人帮他一把！有枪吗？我不愿意看见他忍受这种痛苦，我想让他走得舒服一点。” “放屁！我好得很！别听他的，快来救我！” ………… ………… 赵括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毕塞尔酒楼，看着爆炸留下来的废墟与惨状。 艾丽丝走了过来，她犹豫了片刻之后道：“先生，我们的警员已经尽数整合了。” “损失？” 艾丽丝咬着嘴唇道：“有八名警员因公殉职，此外，有十几名警员受了重伤。” 赵括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道：“任何颠覆都会又所牺牲，我们只需为他们骄傲，而无需哀伤。为牺牲的警员想向上头索取抚恤金，尽快安顿好重伤的警员。” “好的，先生。我马上就去安排。” 阿朗索脚步匆匆跑了过来，他原本就处在战场边缘，自身的反应又足够灵敏。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受什么伤。 “头儿，我们已经将希伯来的手下全抓起来了，他们并没有反抗。” “因为他们受了重伤，如果不被抓起来的话，他们就得死在这个地方。” “还有，一些轻伤的家伙趁乱跑了，我们要不要派人去追？” “不必了，抓是抓不尽的。让他们走吧，我们必须要先安顿好自己。” “还有一件事头儿……”阿朗索又道：“我们派人检查了战场，发现……爆炸的区域之中并没有希伯来的尸体……” 第一三一章 不止一个人 希伯来不见了？ 众人大惊，那些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还在唉声叹气的警员此时听到这句话之后没管自己身上的伤口，忍着剧痛连忙跌跌撞撞地往爆炸中心赶去。 刚刚发生的爆炸惊人，尽管现在爆炸已经结束了，但高温还未曾散去，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极为刺鼻的硝石味道。 不仅如此，周围还有不少未曾燃尽的火药在滋滋作响，时不时还会听见爆炸声。 其实这个时候贸然进入这里是非常危险的，一众人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该死的！”索菲亚左右环顾了一眼，她眼里的震惊简直要从眼帘之中流出来了，“希伯来究竟是搞到了多少的重军火？竟然一瞬间将整座毕塞尔酒楼都炸毁了！” 索菲亚与阿尔玛并没有正面参加战场，他们两个人躲在毕塞尔酒楼不远处，阿尔玛负责狙击重要人物，而索菲亚则负责给阿尔玛提供敌方的位置信息。 也正是因为索菲亚，一众警员才能够快速地避开南街的人，埋伏在毕塞尔酒楼附近。 因此，索菲亚并没有感受到多少爆炸正面带来的危险，但是在她的视据之中，爆炸引起的高温将她的视野迅速填充为亮白之色，如果不是她反应及时的话，她说不定要被爆炸间接性地重伤。 “怪不得这一段时间希伯来要么就什么也不做，要么就做出这样的大事！”格拉特说的自然是希伯来设计杀害了奥斯等人的这件事，他咬着牙齿狠狠道：“没想到他有这么多的军火，果然有恃无恐！” 兰瑞莎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沃伦的话，他肯定也搞不到这么多的东西！我真是不敢相信，他竟然……” “我早就已经看透他了！这个混蛋！”克尔也已经知晓了沃伦投靠了希伯来的这件事，他恶‘’狠狠地骂道：“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是根本称不上男子汉这种称呼，相比，他简直连麦克都不如！我早就说过要将他丢进监狱里让我来好好招待招待他，可是你不肯！为什么？难道你还指望这种狗娘养的继续给你效力吗？别说笑了，要我看，就算是麦克都比他要强……” 克尔只要一开口就必定是喋喋不休。 赵括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克尔，如果你的话停不下来的话，我愿意给你安排一次演讲会。” 克尔哼哼两声，他心中有些不服气，但是也没有多说。 此时阿朗索快步走到了赵括的身边，他回答说：“我又安排了人再次仔细地找了一遍，确实是没有发现希伯来的尸体。” “会不会是被高温给直接烧成灰了？”一人回答道。 “不可能，你瞧，这里还有不少的尸体。为什么他们就没有被烧成灰呢？” “希伯来是一个血族，我听人说，血族死了之后并不会留下一具尸体，而是会变成一滩腥臭的血液。” “你这个白痴，你的思想是停留在了上个世纪吗？为什么还会相信这样这样愚蠢的言论？照你这么说？人鱼一族死了之后还会变成海上的泡沫，阿尔瓦纳人死了之后会变成动物，而诺尔曼人死了之后会……” “嘿嘿嘿！”克尔不满地叫嚷道：“难道你们不知道还有一名尊敬的诺尔曼人就在这里吗？！” 两人面面相觑，倒是不敢再说了。 “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赵括问道：“一个人是不可能凭空消失的。” “头儿！快来这里！”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人大声叫嚷道。 一众人连忙走了过去，就见一个小个子警员掀起了一块焦黑的钢板，而在钢板底下有一个不算太大的通道。 “为什么这个地方会有一个暗道？”格兰特皱着眉头问道，“而且这个暗道这么小，能够容得下一个成年人吗？” “这不是暗道，只是一个下水道而已。”兰瑞莎回道：“而且，希伯来是一个血族，这个神秘而古怪的种族的天赋不仅仅只是展现在生物研究与化学药剂上，他们还有不少稀奇的法门。例如，他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体变得极为柔软，就像一条蛇一样，足以通过这个对我们而言极为狭窄的通道。” “可是他怎么会有时间钻进去的？要知道，他可是爆炸的中心，应该根本就没有时间做出这种反应来。” “他的能力，我有些看不清。或许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能力让他逃出了生天。” “该死的！这只臭蝙蝠！竟然这样让他逃掉了？！”克尔哇哇怪叫，“原本他打算跟我们同归于尽我还挺钦佩他，毕竟不是没一个男人都能够做出这样的选择。可是他竟然临阵脱逃了？我发誓我一定会抓住他，然后将他丢给红毛狮子，让他尝一尝厉害！” “恐怕不是临阵脱逃”艾丽丝喃喃道：“他一定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这种退路，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跟我们同归于尽。” 阿尔玛愣了愣，“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跟我们硬碰硬，而是早就想好了逃跑的方式？那么我们这一战打得岂不是太过憋屈了？” 格兰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为什么憋屈？我们不是打败了希伯来了吗？他在我们的攻击之下望风而逃，这难道不是一场大胜吗？” “你知道什么！”阿尔玛没给格兰特好脸色，他确实是恼得不行。 格兰特正欲发作，兰瑞莎一把拉住了他，“我们确实是输了，对于希伯来这种人，如果没有杀了他，那么无论给予他多重的创伤都没有用处。” “为什么？” “你观察过他的能力吗？”兰瑞莎目光凝重道：“他的能力似乎没有任何的攻击力，顶多也就充作保护的盔甲而已。但是要命的是，他似乎可以将所有东西都储存在他的能力之中，包括人。也就是说，他是一个移动的仓库。他从沃伦哪里得到了数不清的钱，他用这些钱换了数不清的军火，他显露出现的说不定只是冰山一角。无论他有多狼狈，只要他的能力还在，他随时都可以东山再起。” 阿朗索跟着道：“而且，对于我们而言，一个没有地盘，没有约束的希伯来，甚至要比老约翰更可怕。” 希伯来逃脱之后可能会跑到二十三区，朝着二十三区丢一颗重型炸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头儿？我们该怎么办？”阿朗索问道：“要不要加强搜查？现在希伯来就算是没死也肯定受了重伤，我们完全可以……” “不必了，”赵括打断了阿朗索的话，“他受了伤，你们之中很多人也同样受了伤。他的命没有你们的命值钱。” “可是如果放任不管的话……” 赵括喃喃道：“你真以为他跑得掉吗？要知道，在弗洛尔德斯，想要他死的不止我一个人。” 末了赵括又补充道：“不止一个人。” 第一三二章 希伯来之殇 “一群婊子养的贱种！白痴！蠢货！只配喂野狗的东方人！！！” 希伯来穷尽自己的所有词汇大骂二十三区的所有人，而在其中，他对赵括的怨恨尤为深厚。 竟然只是为了几条可有可无的人命，就要跟自己不死不休，这群人的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弗洛尔德斯，最可靠的关系是金钱利益吗？！ 可是无论怎么说，希伯来这次是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一来他没有想到二十三区竟然如此决绝要跟他讨回这七条人命，二来他也没有想到二十三区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一想到那个拿着短刀的小个子，他的心中就忍不住有些发毛。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最紧要的光头将自己偷偷搞来的重军火引爆的话，那个小个子肯定会干脆利落地砍掉他的脑袋！ 他从他一步一步走到的高位上狠狠栽下，多年辛辛苦苦的经营的南街也肯定沦为了其他几个黑帮的肥肉，他的势力在此一战化作了乌有，就连他吸血鬼伯爵的名号恐怕都成了一个笑柄吧！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就开始扭曲起来，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格外狰狞，眼里也透着一丝恶毒。 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发誓，他一定要将整个二十三区给摧毁，一定要给二十三区一个狠狠的教训，他要让他们知道，惹到了不该惹的人，下场是不会好的！！ 他有的是底气，有的是自信。 尽管他现在的班底已经被摧毁了，但是他所有的家当都保存在了他肩上的红色坎肩之中，无数的钱财以及无数的军火。 只要给他一点点时间，他就足以在弗洛尔德斯重新立足，他就注意重新树立他吸血鬼伯爵的名号，这不是在开玩笑！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战局不利之时没有片刻犹豫就将包括自己的手下在内的所有人坑杀，而换取一个完美的时机给自己逃命的原因。 他才不会跟他们这些蠢货同归于尽，他生来就是高贵的血族，血管之中流淌着高贵的神之血，他的能力让他在血族中的地位更上一层楼！ 笑话！ 与你们这些肮脏的人同归于尽？别开玩笑了！ 希伯来飞快地沿着南街各种阴森的巷子之中亡命奔逃，他尽量避开人群，如果遇上了一个不长眼的家伙的话，他直接掏出枪轰掉这个家伙的脑袋。 他现在受了重伤，尽管在爆炸的第一时间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好了自己，又瞬间躲进了下水道之中，但是爆炸引起的余波还是让他受了不轻的伤。 他需要赶紧逃离南街，在东街、西街，亦或是其他除了南街之外的任何地方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休养生息。 因为他知道，二十三区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就会发现自己已经逃走了，然后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找到，以除后患。 这群该死的贱种，我会让你们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希伯来眼里闪过一丝厉色，随即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 反应很快，他猛地往前一踏，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而一枚子弹则堪堪沿着他的鼻尖擦过，狠狠射入他旁面的墙上。 希伯来瞳孔猛缩。 该死的！这群天杀的条子为什么速度这么快？要知道，他一刻也没有停歇，一直在亡命奔逃。 就算是他们在第一时间发现了自己逃跑了，就算是有人告诉了他们关于自己逃跑的路线，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么快的时间追上自己。 是谁？ 希伯来警惕地左右张望，他缓缓移动着自己的脚步，将自己的背靠在了墙壁上，以防身后来人。 “吼~难得一见的场面！”一个人从阴暗的角落之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小枪，嘴角满是戏谑，“让我来看看，眼前这么落魄的男人究竟是谁？天呐，竟然是我们南街的教父，吸血鬼伯爵希伯来大人！您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的下场？是谁害了您？请务必告诉我，我发誓，我一定要为您报仇雪恨。” 希伯来面色凝重了下来，他咬着牙齿狠狠道：“比蒙？！是你？” 被称作比蒙的男人惊讶地张大了眼睛，“天呐？！希伯来大人竟然记得我的名字？这真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让希伯来怒火高涨，如果是以前，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跟自己说话？ 希伯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冷声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谁让你来的？卡罗尔？” “不不不，是我自己要来的。”比蒙咧开嘴，一枚冰冷的犬齿便露了出来，与人类外边无二的他竟然是一个阿尔瓦纳人。 “昨天晚上有人告诉卡罗尔大人，他说今天您会出现在这条巷子里，让我务必在这里等着。”比蒙丢掉了手枪，他知道手枪对希伯来而言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卡罗尔大人其实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但是我信了，要是您真的来了呢？不过想到，您竟然真的来了，我想，这一定是上天给予我的恩赐，这是让我报仇雪恨的机会。” 希伯来眼神莫名，他不知道究竟是谁泄露了自己的底细。要知道，他在毕塞尔酒楼附近专门建造的下水道的出口是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的，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后手，为的就是今天这样的情况，因此，他根本就不会将这种保命用的东西告诉其他人。 不，还有一个人。 希伯来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来，随后他很快就摇了摇头。 没可能。 他在心里想。 而此时，比蒙正一步一步逼近，“我经常想起您割掉我耳朵的那一幕，这些画面时常在我的脑海之中浮现，让我痛不欲生。今天，我终于有机会结束这一切了。” 希伯来冷笑道：“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吗？笑话，究竟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卑贱的下等种族。” “我知道我不是您的对手，要不然当初我也不会落在您的手里。可是您好像很重的伤，不是吗？” 希伯来确实有些忌惮，虽然他不怕比蒙，但是他也不想在整个时间段跟比蒙交手。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他不想让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希伯来深吸了一口气，他先发制人，猛地朝着比蒙冲了过去，与此同时，他肩头的红色坎肩暴涨开来，化成了一团粘稠的鲜血。 比蒙脸色郑重，他知道现在的希伯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那个该死的能力化成的鲜血有极强的腐蚀力，他可不想被这种东西沾上。 因此，比蒙在第一时间选择了后撤，决定先拖一拖希伯来的体力，然后再给他致命一击。 可是没想到，在比蒙后撤之时，希伯来迅速转换了方向，飞快朝着巷子口冲去。 该死！ 比蒙知道自己被耍了，他连忙追了上去，可是希伯来的速度太快了，更是借助血族的便利，专门往那种狭小而又多障碍物的地方跑。 比蒙有些恼火，他想不到受了重伤的希伯来竟然还让自己如此吃力。早知道，他就不该一个人躲在这里，而应该叫几个帮手。 可实在是希伯来太值钱了，谁都知道他那古怪的能力之中藏着无数的好东西。 希伯来转头看了一眼身后有些跟不上自己的比蒙，冷笑连连。 也想杀我？也想得到我的东西？！废物！ 就要转过一个巷子将身后的癞皮狗甩掉之时，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是谁？！让开！” 希伯来怒吼。 眼前那人不为所动，并缓缓抬起了脑袋，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希伯来愣了愣。 那人背后猛地钻出十几条漆黑如墨的触手，直接穿过了希伯来的胸膛，将其钉在了空中。 “原来如此，你还没有死？阿黛尔……” 第一三四章 鱼饵(晚了，抱歉) 希伯来死了？就这样死了？ 才只是短短一天的时间，希伯来身死的消息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弗洛尔德斯。虽然没有几个人知道希伯来真实的死因，他们只知道在那一场大爆炸之后，希伯来一手创建的毕塞尔酒楼连同他的势力一起灰飞烟灭，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 于是在这一天里，弗洛尔德斯整个大街小巷里都在谈论着这一件事，无论是富家的太太还是流浪的游民。 有些富家太太在酒会上表示对此次事件的惋惜之情，因为在他们看来，希伯来不仅可以给她们提供毒品这一类的消遣物品，他本身也是一个难得的英俊绅士，她们认为他死得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有些流浪的游民则是聚集在贫民窟里交头接耳，他们握着拳头，无比痛快。希伯来以往的钱都是怎么来的？当然是从他们这些人身上剥削而来的。关于这一位南街教父的身死，他们没有任何的祭典，只是叹息希伯来死得还是太晚了一点。 在这些没有任何远见的人还在讨论这件事的真假之时，而有心人早就已经开始进行自己的动作了。 无论别人如何骂希伯来，也无论希伯来往年的手段有多么得阴狠毒辣，唯一不改的事实就是，他是压在南街所有人头上的一座大山，压得所有野心勃勃的人没有喘息的机会，如同另外五位教父一样。 而现在，这一座大山垮了，垮得彻彻底底，甚至没有留下任何残存的势力，于是这些人就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这一天，整个南街都被枪声个笼罩，老实本分的人紧闭门窗，抱着自己的孩子瑟瑟发抖，而野心勃勃的人则是端上了枪冲上了街道，企图从无数面目狰狞者手中抢到属于自己的一份财富。 而在希伯来之死与南街大变两件事情的背后，所有人心中还有一个不敢触及的话题，那便是二十三区。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经营了数十年的希伯来最后倒在了一个三个月之前还是一个空架子的二十三区的手里。 尽管他们在希伯来举办的那一次晚宴上都已经对二十三区的强势有了底，但他们只是认为在希伯来不愿意跟二十三区拼得两败俱伤而已。 而这件事传出来之后，所有人心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难道倒下了一个教父，弗洛尔德斯又要站起来一名警长吗？ 他们这样胡思乱想，接着就被另一个没有头脑的白痴直接拿枪轰掉了他的脑袋。 ……………… ……………… 南街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些无所事事的人的谈资，它也成了另外五名教父目光的焦点。 就在尼克的别墅之中，尼克端着酒杯站在窗前，听着外面传来的嘈杂声，闭上眼睛微微陶醉。 此时传来的敲门声，尼克便说了一句进来。 进来的是亚伯拉罕这个满脸褶皱的老头儿，他恭敬地朝着尼克行礼。 尼克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说我们是真正一起走来的人，没必要这么客气。 亚伯拉罕回道：“当然不是这样，头儿。如果跟您一路走来的人还不懂得尊敬您的话，那么就没人会尊敬您了。” 尼克眼神微微一变，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他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希望你的回答能够值得上我原本应该享受的片刻宁静。” 亚伯拉罕开口了，“头儿，现在南街已经一团混乱，我们现在正愁没有机会放开手脚，要不要？” “没有这个必要。”尼克摆了摆手制止道：“南街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收取的，就让他们这些蠢货打得一个头破血流吧。他们到时候会知道什么叫做无用功的。” 末了尼克沉声道：“希伯来死了？” “死了。确实是死了。”亚伯拉罕回道：“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了他的尸体，确定无疑。但是他没有死在爆炸之中。” “这很合理，他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我知道他肯定会逃跑。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逃掉。” “没想到就这么死了。”亚伯拉罕唏嘘了一阵，随后他眼神之中精光一闪，“还有一件事，头儿。” ‘“二十三区？” “没错，尽管二十三区已经打赢了这一战，但是他们肯定也元气大伤。我们要不要趁这个时候将他们……”亚伯拉罕做了一个手势，“毕竟他们的警区离我们最近，对我们的危险也最大。” “二十三区？”尼克想了想，“先不用动他们。” “为什么？”亚伯拉罕有些不解。 “我不得不欣赏二十三区这个年轻的警长，他确实是一个值得钦佩的人，足够隐忍，足够狠，也有足够的手段。他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二十三区经营成这种样子，就算他背后有政府的扶持，也不得不认为这确实是他的本事。” “我认为，头儿，这不该是我们放过他的理由。” “确实，这不是我们放过他的理由，而是我们不撞他们的枪口的理由。想想吧，你真的认为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就只有我和希伯来是想除掉这个祸患的吗？当然不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在弗洛尔德斯出现一个新的巨头，还是政府的人。” 喝了一口红酒，尼克接着道：“而事实上，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试探二十三区了，正如希伯来所做的那样。只不过希伯来做得太狠了一点，他也就成了一个出头鸟。他原本料定了二十三区不敢因为这件事跟他死战，但是二十三区确实这样做了，做了这种自由傻瓜才会做的事。但事实证明，二十三区的警长不是一个蠢货，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亚伯拉罕没有回话，于是尼克自顾自回道：“因为他也知道我们六个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他需要一场狠厉的战斗来表示自己的决心。如果在希伯来杀了他的人之后他还是选择忍气吞声的话，那么接下来我们六个人将会一步步把他逼到绝境，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他还是会忍。而在他选择正面跟希伯来开战之后，我们就都得到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二十三区确实是一头会盯着一个人死咬的狮子。这么一来，我们就不得不考虑，在风暴降临的现在，该不该招惹这头狮子，如果招惹了，会不会被他拼死咬下来一条胳膊，以至于在今后的风暴之中无法立足。所以我才说，这个东方人，确实是有本事。” 亚伯拉罕还是不明白，“可是现在二十三区确实是元气大伤，为什么我们不选择联手共同除掉他呢？” “联手是最不靠谱的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希伯来提出那么诱人的条件我们却拒绝他的原因。因为我们谁都不相信谁，谁也不敢保证在背后不会有人下刀子。就连老约翰，他也不敢！想想看，如果我们选择共同联合起来剿灭二十三区，而二十三区其实已经暗中跟某一方甚至是另外几方人联手了，想要共同除掉一个家族呢？” 亚伯拉罕皱着眉头，他有些不理解。 “很简单，就比如说我，如果在我和二十三区之中选择死一个，那么不用想，他们肯定会让我死。毕竟二十三区就在这里，又有所约束，如果针对性的下手的话，二十三区其实是一个最好处理的事情了。” “那难道我们就任由二十三区这样继续发展下去？” “当然不是，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应该先掌握一些应有的情报。”尼克目光衣裳，“比如连我都没有想到，二十三区竟然会在只损失这么一点人的情况下正面打垮了希伯来。我记得他们之中有一个诺尔曼人似乎很强？给我查一下他。哦对了，还有一直跟在东方人身边的那个女人。” 亚伯拉罕有些为难，“我的眼睛也没办法跑进二十三区内部，况且，它们只能看，却不能打听消息。” “不不不，这次不需要你来出手。记得吗？我曾经玩二十三区丢过去一个鱼饵，而现在，我们感受到了一点风吹草动，为什么不把鱼饵拉上来，然后看一看鱼钩上有没有挂着一条大鱼呢？” 第一三四章 三把枪 麦克今天头大。 原本刚刚以“凯登”的名字进入二十三区的时候，麦克还有些担惊受怕，生怕别人看出点什么来。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二十三区的人忙于一件又一件的大事，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会他，也自然就没有时间去注意他。 因此，这一段时间他算是过得比较快活的。 虽然奥斯的死确实是让他十分伤心，但是他麦克向来就是没心没肺的一个人，根本就没有在悲伤之中沉浸多久，反倒是二十三区将希伯来的势力彻底击溃这件事让他震惊了好几天。 在二十三区与希伯来的这一战结束之后，二十三区进入了一个高速运转的时间段。 安置在战场上牺牲的每一个警员，处理抓来的囚犯，向上级申请资金以购置枪械，招聘新的警员，以便补充损失的人手，在招募的新的警员之后，还得将这些警员以他们的特点妥善安排到每一个小队之中，还得对他们进行操练，让他们跟原有的小队更加磨合…… 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早就让二十三区的人忙得焦头烂额，还得分心去查探尼克等人的动静，以免在这一段时间内被他们乘虚而入。 因此，二十三区里根本就没有人理会麦克，麦克自然也乐得快活。 每天就是在二十三区里闲逛，左看看右看看，无聊了就溜出去喝一杯小酒，抽一根小烟，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要知道，这种生活在以前他是根本就不敢想的。 以往只要是自己稍微有半点分神，就会被端坐在警长办公室的恶魔给拧出来狠狠地惩罚一通。 可现在那个恶魔忙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怎么还会有时间来注意他呢？ 再说了，他现在可不是以往的麦克，他是一个“病人”，一个脑袋受了伤的“病人”！因此，也没有几个人会安排他去做什么事情。 实际上，吉姆与福克斯曾经安排过麦克整理文件，但是麦克耍了一个小心眼，他将原本整理好的文件弄得一团糟，这样一来，就连吉姆与福克斯这两个深知麦克秉性的人都懒得理会他了。 而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个麦克是一个在“执行任务之中受了严重的伤”的老人，他们也根本就不会使唤麦克。 因此，麦克成了现在二十三区里唯一的一个闲人。而现在也不像当初在尼克家族中一样，当初在尼克家族中他提心吊胆，生怕被别人看出什么来。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人对自己下黑手，每天吃得痛快，睡得香，什么事情也不用做，还能照常拿工资。 尽管这些工资是克扣掉阿斯尔那个该死的吸血鬼小混蛋的生活费之后的数目，但是麦克也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他什么也不用做不是吗？ 我真是一个大方的人。麦克这样赞美自己。 只不过，今天麦克遇上了麻烦，是大麻烦。这个麻烦让他头疼得厉害。 这天麦克一如往常在二十三区最忙的时候偷偷溜出了二十三区去喝酒，没想到刚点了一杯啤酒，就遇上了一个他最不想见到的人。 是一个满脸胡渣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个家伙脸上有一条红色的伤疤，喜欢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还带着黑色的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而这个人，就是当初尼克将他丢入二十三区做卧底之后为他找的联络人。 如果不是遇上了这个大坏蛋的话，麦克险险就忘了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重隐秘的身份。 二十三区的滋润生活让他忘掉了潜在的危机。 这个凶神恶煞的坏蛋看见麦克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到了麦克的身边，然后点了一杯酒，装作遇见了熟人的模样搂住了麦克的肩膀，大声打着招呼。 而背地下，另一只手则是掏出了一把枪，在黑色大衣的掩饰之下将枪管狠狠地戳在麦克的肚子上，然后俯在麦克的耳边低声威胁道：“你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是过得很不错啊！凯登。” 麦克吓惨了，如果不是遇上了这个大坏蛋的话，麦克险险就忘了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重隐秘的身份。 二十三区的滋润生活让他忘掉了潜在的危机。 感受这肚子上冰冷的触感，麦克浑身发抖，脸色也渐渐白了。 而这个大胡子男人则是大声调笑道：“看看！几天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了？我记得当初你跟我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一个态度！” 原来是催债的。旁边的人注意到了麦克的不对劲，然后听到这个大胡子男人的话之后古怪地看着麦克。 混账！有钱喝酒竟然没钱还钱？简直是一个败类！ 麦克只好连连求饶，说自己根本就不敢忘记自己的任务。 于是大胡子男人开始问了，“你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麦克一五一十地回道：“我打听到了很重要的消息。” “比如？” “二十三区有很厉害的变异者！” 大胡子男人很想将手中的枪砸在这个白痴的头上，他妈的，这种消息还用得着你这个卧底去查？谁不知道二十三区有变异者？！ “还有呢！”大胡子男人压低了声音，威胁意味很重。 “还有就是……他们背后可能有人支持他们。我亲眼看见有一批人加入了他们，还有一台车运来了一车的军火！” 大胡子男人想要向上头请求换一个脑子聪明一点的卧底，然后将这个该死的凯登五马分尸！ 谁他妈不知道二十三区背后有人支持？！政府的部门肯定有政府的支持啊！你当我是傻子嘛！ 大胡子男人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了，于是他问道：“我记得二十三区的警长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什么底细？” 艾丽丝？麦克眼睛转了转，然后他皱着眉头。 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泄露二十三区的消息，实在是他确实不知道艾丽丝的任何底细。他以前躲着艾丽丝还来不及，哪里会赶着去查艾丽丝呢？要知道，这个跟着赵括干了一段时间的秘书可是将赵括的本事学得七七八八，连折磨人都有一手。 于是麦克很耿直地摇头，“没查到。” 大胡子男人这时候倒是没有怪罪，查不到也是正常的。毕竟麦克是一个刚进入二十三区的“新人”，怎么能接触得到这种重要的机密呢？再说了，连尼克大人都时候这个女人不好查，一个白痴要是能查到就鬼了。 “你以后注意一下她。对了，还有一个人，那个小个子诺尔曼人你知道多少？” 麦克挤着鼻子，关于克尔他确实是知道不少，可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这个男人。要是将克尔的情报告诉了这个男人的话，他岂不是成了奸细？ 这倒不是麦克心中有多少的正义感，只是他被赵括折磨怕了，要是他成了奸细的话赵括肯定不会放过他。 要知道，沃伦被查出来的当天，直接就被克尔言行逼供，得到了消息之后直接被扭送去了总司，肯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怎么？你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男人恶狠狠地拿枪管狠狠地戳了戳麦克的肋骨。 麦克吓了一跳，连忙道：“查到了一点！” 男人这时候倒是惊讶了，他本来也没有想到麦克能够查到克尔的消息。他只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狠狠恐吓麦克一番而已。 “什么消息？” 麦克犹犹豫豫道：“他是一个诺尔曼人。” 感受到男人脸上的扭曲之后麦克连忙又道：“他是监狱长！负责管理所有的罪犯。还有，他厉害得离谱，实力很强！” 麦克心里默默安慰自己道，这应该不算是出卖吧，毕竟这些事情谁都知道。 监狱长？男人默默考虑了一番，然后又问道：“还有什么？” 开了第一句口之后麦克心里的膈应感就少了很多了，于是他又道：“还有就是，他虽然实力很强，但却不是一个变异者。” 男人狠狠给麦克的脑袋来了一下，然后搂着麦克的脖子，语气阴森道：“你还想留余地？哈？是不是在二十三区里的生活太好了，让你忘记了你其实是尼克家族的人？！你最好给老子记住你的真实身份，你这个婊子养的贱种！你把老子当成蠢货白痴吗？一个这么强的诺尔曼人，如果他不是一个变异者，是你他妈的天神给他的力量吗？” 麦克真的要哭了，他是真没说谎啊！ “你肯定是知道他是什么能力对不对？！”男人继续逼迫道：“快点他妈地告诉老子，否则你信不信我会将这把枪的枪管插进你的喉咙里面，让子弹穿过你的肚子从你他妈的屁股里射出来！” 麦克没法了，便连忙道：“我记错了，他确实是一个变异者！” “什么能力？” 麦克大脑飞速转动，“他的能力是大地之源，只要他站在地面上，他就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 “大地之力？盖亚？！还真是他妈的天神给他的力量。”男人自顾自嘀咕了两声，然后又狠狠给麦克的脑袋来了一下，紧接着伸出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想你已经知道厉害了，你头蠢猪也应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在本大爷的面前撒谎，本大爷的眼睛比鹰眼还要锐利！” 麦克哆哆嗦嗦保证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 男人将酒一口喝了个赶紧，然后拍了拍麦克的肩膀，“最后一件事，想办法给那个该死的东方人传递一个消息，尼克约他见面，后天中午，金色经典，二十七号！对了，你知道那个该死的东方人是谁，对吧？” “我？”麦克傻了，“我怎么能……要是我暴露了怎么办？” 男人狞笑着拍了拍麦克的脸，“这就是你的事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如果后天中午尼克没有在金色经典酒店等到那个该死的东方人的话，你就完了。” 说着男人大步离开酒馆，一面大声喊着：“听清楚了，你这个欠钱不还的混蛋。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如果你还不上钱的话，我就用刀狠狠地将你的手脚都砍下来！” ……………… ……………… 这件事成了麦克的心病。 他不知道该怎么将尼克的邀请告诉赵括，只要他一开口，那么赵括就知道他是尼克派来的奸细了不是吗？赵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要不要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赵括？就说自己是被尼克逼的，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的，赵括应该能够体谅自己的吧？ 能吗？麦克打了一个哆嗦。 头儿可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就算他嘴里说不会为难自己，背后肯定会给自己下绊子，毕竟他确实是以奸细的身份进入二十三区的不是吗？ 要不干脆不开口？ 麦克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自己干脆一直躲在二十三区里，再也不出门了，就不信你尼克能冲进二十三区里砍死老子！ 想了想麦克又怂了。 说不定呢尼克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 既然尼克能够把自己送进来，肯定也有手段将另一个人送进来。要是尼克专门为了杀自己而送进来一个杀手的话，以他麦克的身手，恐怕还来不及呼救就被捅死了。 想到这里，麦克为难了，一整天都郁郁寡欢，心思重重。 “你怎么了麦克？”福克斯注意到了麦克的不对劲。 “没事儿。”麦克随口回道。 福克斯哦了一声，然后一惊，“麦克？你记得你自己的名字了？” 麦克心中一凉，该死的，竟然将这茬给忘了！ “你记起来了？”福克斯很高兴。 “什么？” 福克斯看着麦克这副模样，又忍不住试探道：“麦克？” “谁是麦克？”麦克装傻。 福克斯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麦克怕是恢复不了了。但是又觉得不甘心，毕竟奥斯死了以及沃伦被抓了之后，二十三区的老人就只剩下几个了。 于是他又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自己写了一封匿名信给奥斯，骗了奥斯白白出了一趟警然后被头儿给罚扫了一周厕所的事情？” 听完这话之后麦克心中一喜，没错啊，他可以写匿名信啊！福克斯啊福克斯，你他妈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尽管心中激动万分，但是他脸上却便表现得一片迷茫，“什么？” 福克斯死心了，“没什么？” 麦克平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找了一个角落，偷偷写了一封信之后敲开了警长办公室的门。 赵括看见麦克之后略微惊讶，最近他忙得可谓是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注意麦克。而且他隐约感觉到麦克回来之后似乎是一直刻意躲着他，但是他也没有多想，毕竟以前麦克也同样是躲着他。 这会儿麦克突然找上门来，他有些吃惊。 “凯登？”赵括挑了挑眉毛，“我的办公室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大美人？否则怎么会吸引你来这里呢？” 麦克一脸焦急将手中的信递给赵括，“不好啦，大事不好了！” 赵括脸色古怪地看着麦克，“什么？” “你快看这封信！” “什么信？” “我在门口捡到的一封匿名信！” 赵括拆开这封信，随意扫了一眼，微微皱起了眉头。 然后他将这封信压在了书本下面，眉头舒展看着麦克，“凯登，你的伤好些了吗？” 麦克莫名其妙，心里嘀咕着说尼克要单独见你这么大的事儿你不关心，关心我的脑子干嘛？ 突然麦克心里一个激灵，该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想到这里，麦克连忙转移话题，“难道您不在意尼克要见你的这件事吗？” 赵括盯着麦克看了两眼，然后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把艾丽丝叫过来。” 麦克松了一口气，回了一个好之后连忙跑出了门。 艾丽丝很快就走了进来，还没问什么事，赵括就道：“你知道麦克现在成了一个变异者吗？” 艾丽丝有些懵，“什么？” “你要小心他一点，他现在的眼睛很厉害。完全可以透过你的衣服看见你的身体。” 艾丽丝一脸不解，“什么？” 赵括耸耸肩，“如果他没有透视眼的话，怎么还没有将信拆开就知道信里面的内容呢？” 艾丽丝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匿名信？信上面写了什么？又是要求出警？” “这倒不是，是尼克想见我。” 艾丽丝脸上浮现出一丝冷色，“麦克？” “这封信上面的内容应该是真的。”赵括抽出这封信又仔细看了看，然后站起身来，左右踱步，“尼克想单独约见我？这真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艾丽丝皱着眉头问道：“您去不去？” “当然要去！”赵括斩钉截铁道。 “可是……” “当然了，我当然不会这么傻乎乎一个人跑过去见尼克，现在就连中街也不安全，更何况我们约见的地点是在西街旁边呢？所以，我需要三把枪。” 艾丽丝问道：“什么枪？” “第一把枪是手枪，我想，一个警长带着自己的秘书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情吧？第二把是信号枪，找人联系莫里斯，让他查查尼克见我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三把枪是一把狙击枪，叫一个厉害狙击手躲在我们约见的地点附近，我需要他在对面的狙击手扣下扳机之前，将子弹送进对面狙击手他妈该死的脑袋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原因很简单 “不不不不不！我坚决反对！” 约里克眉头紧锁，“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饭局，要知道，邀请您的人可是尼克。谁是尼克？是弗洛尔德斯最凶残的刽子手！您难道认为他会有什么好事情要找您吗？当然不会，我在弗洛尔德斯这么多年，我早就知道尼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他外表绅士，骨子里却是彻彻底底的阴险毒辣！我建议您一定不能去赶赴他的邀请，这简直比把羊羔送到饿狼的嘴里还要糟糕！” 凯登倒是提出了异议，“不不不，尼克不会这么蠢的。虽然尼克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但是他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以这个名义对头儿进行加害。他肯定知道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加害了头儿的话，我们二十三区肯定不会放过他。他不会做这个出头鸟，也犯不着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约里克瞪了凯登一眼，凯登耸了耸肩，“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听从的建议。” 阿朗索眉头紧锁，他显然想得多一点，“如果要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应该选择一个安全一点的场所。比如中街，就像上次头儿跟杰奎琳会面一样。” 凯登幽幽地冒出一句，“你难道还认为现在弗洛尔德斯有安全的地方吗？如果是在一个月之前，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可是在十一月的冬风吹袭弗洛尔德斯之后，弗洛尔德斯里就只剩下肃杀了。” 阿朗索正欲开口，凯登接着道：“别告诉我你认为在这个时间段尼克不敢触怒老约翰？还是说老约翰在这次风暴之中置身事外？拜托，如果尼克非要杀害头儿的话，就算是当着老约翰的面他也能做的出来。还有，在现在这个时间点，难道老约翰不是最想让头儿死的人吗？！” “尽管如此，”索菲亚弱弱道：“我还是认为保险一点比较好。警长先生完全可以带上我们一起去。” “对，没错！”凯登翻着白眼，“然后被人一锅端。” 索菲亚恼了，“你刚才不是说尼克不会出手吗？” “但是如果他发觉有机会可以将我们这些人一锅端了的话，为什么他还会害怕二十三区的报复呢？” “那干脆不去！”格兰特挠着头道：“谁说我们一定要给尼克面子的？” 阿尔玛回道：“可是这样就显得我们害怕了，这不行，会打击底下人的士气。” “那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当做我们没有看见过这封信。” 兰瑞莎指了指一面吵吵囔囔一面走过来的克尔，“如果你能够让克尔闭嘴的话。” 格兰特脸色微变，“那还是算了。” “嘿嘿嘿！你们围在这里干什么？”克尔一把跳上了会议桌，“哦，我知道了，你们肯定又打算瞒着我去跟别人打架是不是？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打算跟尼克狠狠拼一把，你们还以为我不知道？哦~看看你们脸上惊讶的表情，简直让我怒火冲天！为什么你们总是要瞒着我？难道你们以为我的耳朵是白长的？拜托你们好好看看我这一双大耳朵，你们不会真以为它没有半点的用处吧？” 艾丽丝笑道：“我们并没有打算瞒着你，实际上，我们也没有打算去打架，我们只不过是在讨论要不要接受尼克的邀请而已。” “什么？！你简直在逗我笑！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讨论吗？！”克尔恨铁不成钢地道：“对于一个真男人而言，难道还有比不战而逃更加耻辱的事情吗？我知道了，我早就该知道的，你们其实是一群畏手畏脚的懦夫！那么作为真男人的克尔大爷，这个时候就应该我来站住来。让我去吧！让我看看尼克究竟长着一张怎样的脸，这样的脸又能够承受克尔大爷几拳！哈哈，我保证我一拳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艾丽丝捂着额头无奈道：“听着克尔，我们并不是去打架的好吗？这只不过就是一次简单的晚餐而已。” 凯登加了一句，“嗯……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克尔脸上的激昂之色很快就凝固在了脸上，他恼火地敲着桌子，“就这？吃饭？天呐，也就是说我刚刚浪费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修好的火炮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凯登揶揄道：“也不能这么说，你也可以用它来吓唬一下监狱里的犯人。” “闭嘴！蠢货！”克尔哼哼道：“你阴阳怪气的嘴脸像极了麦克！” 凯登哑然。 “说到麦克！”一直没有发言的赵括转头看向同样一直没有吭声的麦克，“关于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呢？麦克？哦不，凯登二号？” 麦克被点名之后一脸紧张，他环顾了一周，只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自己身上，心虚之感便更加强烈。 于是他支支吾吾回道：“关于这个……嗯……这个，或许……我们应该搞清楚尼克是怎么样想的。” “尼克是怎么想到？”赵括抬了抬眉，“这件事非常简单，只要我赴宴，我就完全可以搞清楚。实际上，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是希望我参加呢？还是不希望？” 麦克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如果他回答希望吧，他也确实是心中有隐隐的愧疚之感。毕竟这封信是他递给赵括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赵括也不用冒险去参加尼克的晚餐。 可如果他回答不希望的话，要是赵括爽快听从了他的建议直接爽约的话，在尼克那边他根本就给不了交代。 要是尼克没有等到赵括，难道他还会放过他不成？ 麦克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他脸上的模样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难道这个问题很难吗？”索菲亚皱着眉头道：“你只需要回答希望还是不希望就好了。为什么你没有半点男子汉的气概？” 克尔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其实关于这个，我早在几个与之前就知道了。” 麦克咬咬牙，正欲回答的时候，赵括忽然开口道：“我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我会接受尼克的邀请。而理由很简单，只有一个小小的原因。” 赵括竖起一根手指头道：“我其实只是想看看尼克的长相，仅此而已。” 第一三六章 赴宴 与大多数地方的冬天一样，弗洛尔德斯的冬天黑夜来得特别快。 让吉姆来好好想想，窗外面的天色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突然就变黑的？ 他有些想不起来，他只知道刚刚自己还感叹了一句外面的窗外的那一抹阳光确实是漂亮，紧接着低头整理了几分文件之后，就发现二十三区里的灯已经亮起来了。 这可真够怪异的。 吉姆在心里自顾自嘀咕着，时间过得有这么快吗？还是说上帝拿着一件斗篷把太阳给盖起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上帝也够自私的。要知道，在弗洛尔德斯的冬天，阳光是再美不过的景色了。 吉姆朝着自己的掌心哈了一口热气，又跺了跺冷得有些麻木的脚，他打算在发完这一个月的工资之后给自己买一双保暖的鞋子。 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又跟几个准备提着东西回家的同事打了一声招呼，吉姆就看见警长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赵括一面从架子上取下自己的大衣披在身上，一面朝着吉姆笑道：“哇哦，你桌上的文件可真够多的，你确定你今天做得完吗？” 吉姆咧嘴笑了笑，“无非是加个班而已，我早就习惯了。” 赵括面色古怪道：“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控诉我的暴行，我对你们有这么苛刻吗？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们加班。” 吉姆连忙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头儿，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知道，”赵括摆了摆手，“有些时候，你应该将一些事情交给你的手下人，一个好的老大是不会让自己终日被琐事折磨得没有精神的。” “嗯……您说的对……” 赵括知道吉姆无非是在敷衍自己而已，在二十三区的编制改革之后，吉姆就已经成了一个小领事，他完全没必要将他小组的所有事情包揽在自己身上，但是他却偏偏这么做了，就像约里克一样。 他们两个人都是谨慎得有些神经病的人，只要是没有过自己手的文件，他们就必须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一番。 赵括便不再说了，他转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的艾丽丝，“准备的怎么样？” “我们已经联系过莫里斯了，但是莫里斯说他什么也不知道。”艾丽丝回道。 赵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是真的不知道吗？不管他的回答是真是假，最近这一段时间他确实是有些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找个时间好好警告他一下，让他知道他还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的。” 没等艾丽丝回话，赵括又接着问道：“然后呢？阿尔玛准备好了没有？” “他已经在指定的位置待命了，因为天气的缘故，索菲亚也跟他一起去了。” 赵括转头看了一眼在二十三区灯光的照耀下愈加显得漆黑的窗外，沉默了片刻，“这种天气还真是叫阿尔玛受罪了，外面似乎下雨了？” “对，小雨。还夹带着一些冰雹。” 赵括莫名地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笑着提醒吉姆要早点下班，然后才冲着艾丽丝道：“走吧。” 艾丽丝拿起一把黑色的雨伞，跟上了赵括的脚步。 吉姆目送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二十三区，他知道，今天头儿是要跟尼克共进晚餐，这件事早就已经传开了。 不知道尼克这个被称作刽子手的刽子手会不会…… 吉姆转头看向趴在桌子上的麦克，“麦克？你认为头儿有没有危险？” 麦克无精打采地抬起脑袋，又眼神闪烁看了一眼赵括的背后，然后似乎带着自暴自弃的味道回道：“不知道。” 吉姆便不吭声了。 最近麦克显得极为反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子坏了的缘故。 麦克左右环顾着，显然心不在焉，最后他转头看向了窗外，嘀咕道，“这天气，可真够黑的。” “是的，真够黑的，也足够冷。”吉姆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他心里想的是，不要等到发工资了，今天晚上回去就要给自己买一双厚厚的靴子。 要不然谁知道还等不等得到发工资的那一天呢？ ……………… ……………… 一个富丽堂皇的饭馆之中摆着唯一一张桌子，桌子正位上坐着一个穿着正式的男人——尼克。 尼克有自己的原则，他从不会像希伯来一样在吃饭的时候请上一堆自诩高雅的音乐家来为自己演奏，他更喜欢的是安静的氛围。 就像现在这样。 空旷的大堂甚至没有任何的声音，唯一传来的便是打在窗户上的淅淅沥沥的雨声。 尼克端着一杯红酒，一面听着窗外的雨声，一面自顾自享受着。酒渍沾染在他的唇上，便是猩红。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尼克，“在品酒的时候，尼克要比血族更加血族。” 这样看来，似乎确实是如此。 最后还是尼克自己打破了这难得的静谧，他问道：“你说他会来吗？” 站在尼克身后的帕尔马没有吭声，他半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 尼克就自顾自回道：“应该回来，毕竟这个东方男人不是一个怯弱的人。尽管谨慎，但是他也足够疯狂。” “东方人都好面子，尤其是东方男人。如果他不来的话，他自己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 “总不能是凯登没有将事情办好吧？也难怪，毕竟他刚刚进入二十三区没有多久，如果贸然行事的话说不定暴露自己吧？” “不过他是一个聪明人，至少我认为他是一个聪明人，他应该能够做好这件事。” …… 帕尔马一直没有吭声，整个就是尼克在自己跟自己说话，没想到尼克还有这样的癖好。 尼克正端起红酒之时，忽然微微眯眼，然后就笑了。他甚至将已经端在嘴边的红酒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面含笑容看着门外。 似如约而至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随后大门被缓缓推开，黑夜便杂糅着雨水寒风往大堂里肆意涌入。 在这黑夜之中，浮现出两个身影。 一个人穿着一件大衣，而另一个高挑的身影则是站在这个人背后，静静地撑着黑色的雨伞。 尼克站起身来，双手微张，“欢迎光临，我的朋友。” “我等了很久，一直等到窗边的阳光被黑夜占据，从小雨等到冰雪来袭，您终于来了。” 第一三七章 和谐的晚餐 赵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并未说话。而尼克也依然保持着张手迎接的动作，脸上的笑意依旧自然温和。 赵括便笑了，“真不敢相信我也有被尼克先生盛情款待的一天，要知道，这是我原本不敢想象的。” 尼克微微站直了身子，“怎么说呢，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在你站在高处的时候，总有人俯下身子向你致敬。” “确实是如此，可我更希望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绅士朝着一个农夫脱下帽子。” 一面往前走，赵括一面打量这周围。 灯光、窗户、帘子…… “来，请。”尼克伸手示意。 在赵括坐下之后，艾丽丝便静静地站在了赵括的身后。 尼克的目光稍稍在艾丽丝身上打量了一下，然后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赵括。 赵括并不说话，也静静地打量这尼克。 沉默的大堂里呼啸的是门外的风声。 最后是尼克打破的这份寂静，“我听说在东方，如果有这样的沉默的话，那么最先开口的人一定是最先服软的一方。” “在东方确实有这个说话，”赵括回道：“但是这毕竟是在弗洛尔德斯不是吗？一个东方人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唯一能做的就是入乡随俗。” “确实。”尼克端起酒杯朝着赵括微微示意。 “好的，尼克先生。”赵括微微饮了一口酒之后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谈一点更加直接的话题。” “不不不不不，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么生分。要知道，我精心为你准备了完美的晚餐，我们至少需要先吃个半饱，然后再喝一杯红酒，不是吗？” 赵括耸耸肩，“我倒是觉得如果能够早些解开我的疑惑的话，我能更加有胃口。” “那么好吧，如您所愿。”尼克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叉，然后手习惯性地伸向了面前的红酒杯，等他将酒杯端到嘴边的时候他又后知后觉地将酒杯放下，这才回道：“其实这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晚餐而已，我并没有任何的企图，只不过是想目睹这位拔掉了南街教父的警长大人的风采而已。” “当然了，我知道您并不相信，”没等赵括说话，尼克就又开口道：“所以，我特意为你献上我的诚意，以此来保证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比如？” 尼克满面微笑地看着赵括，“豪斯。” 赵括瞳孔微微一缩，但是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尼克就又开口了。 “豪斯死在了你的手里，这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豪斯这个十足的蠢货，这种有眼无珠又好勇斗狠，并且还没有半点本事的人，我早就猜到了他会有这么一天。说起来，你还帮了我一个小忙。我早就想让他彻底消失了，可他毕竟是我姑母唯一的儿子，也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就算是看在我死去的姑母的面子上，我也要对他手下留情，不是吗？毕竟我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说到这里尼克幽幽叹了一声，“亲人永远都是我们心中最值得信赖的人，不是吗？” 赵括皱着眉头，他有些猜不到尼克的意图。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尼克忽然想起了什么，“柯默思那个蠢货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我竟然没有想到尼克先生竟然对我的部门如此了如指掌。” “这不算什么。”尼克摆了摆手，似乎对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上心，“柯默思确实有点能力，但是他太喜欢耍小聪明了。他总以为他是天生的主角，他总认为有朝一日他完全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实际上，他确实和我很像，有抱负，有野心。可是他有一点与我不同，这也就代表着他永远也成不了大事。那就是我从不会像他那么咄咄逼人，他永远也做不到像我这么绅士，哪怕是虚假的绅士。所以我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栽在哪个臭水沟里。我原以为他会被杰奎琳吞得连骨头都不剩，但我确实没想到他最后落在了你的手里。” 尼克似很健谈，这与他的性格有些差异。 在谈论完柯默思的之后，他侃侃聊着自己的往事。从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一直聊到最近的愁闷。 在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之后，尼克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听说杰奎琳曾经约见过你？” 赵括面色不变，“有这么一回事。” “是的，我知道。她确实在交际方面很有天赋，毕竟人鱼一族都是如此。她们婉转于各个势力之间为自己牟取好处，但是你该不会真的答应她的提议吧？” 赵括勾起嘴角，“看起来你好像知道她的提议是什么。” “无非就是这几种，我都不用猜。人鱼一族总是如此。”尼克回道。 赵括挑了挑眉毛，“你确实猜得不错。” “只不过是运气而已，”尼克笑道：“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无非就是运气。” “那么，也让我来试一试我的运气如此。我猜你今天邀请我参加这次晚餐应该不是闲聊而已吧？”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认为，杰奎琳的提议，用在我们两者身上应该很合适。如果我们两个可以联手的话，我们可以得到各自都想要的不是吗？” “你想要什么？”赵括问道。 “不是我想要什么，而是你想要什么。这样跟你说吧，老约翰只不过是一只垂暮的狮子而已，他年老体衰，却固守着自己的领地，终究有一天他会被年轻的雄狮一口咬断喉咙。而我们，恰好年轻。” 赵括手指哒哒哒地敲着桌面，而尼克则是拿手指摩挲着杯沿。 又是难得的沉默。 赵括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最后他手指重重地敲在桌子上，伴随而来的是窗外的风中之中藏着的一声低沉的枪声。 赵括就笑了，他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站起身来道：“美味的晚餐。” 尼克眼神莫名，他并不挽留。也跟着站起身来，朝着赵括伸出了手。 两人轻轻握手片刻之后赵括转身而去，艾丽丝快步走到门口撑开了雨伞，两人便并肩一步一步踏入了黑夜的风雨之中。 帕尔马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停留在黑暗之中，“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不，这不是。”尼克重新坐下，他狐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端起了酒杯，“我从不对自己的合作伙伴背后下刀子。” “可是他已经拒绝了。” “是的，他确实拒绝了，我早就猜到了他会拒绝。但只要他来了，我的目标就达成了。” ……………… ……………… “嗯……美丽的夜色，美味的酒。”尼克说。 第一三八章 夜路 一路无言，两人缓缓从灯光之中走进黑暗，一直到身后的灯光在雨幕之中变得模糊不清了之后，艾丽丝才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说：“嗯……就这样？” 赵括回道：“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应该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你身上以此来显示自己的绅士风度吗？”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跟尼克的晚餐就是这样收场了？” “你认为应该是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或者说我们之间应该要进行怎样的对话？”赵括反问道。 “一个是十恶不赦的大罪犯，一个是心怀正义的大警长。”艾丽丝回道：“我原以为你们在餐桌上要爆发激烈的争执，然后不欢而散。甚至是一直站在尼克身后的那个大个子在我们走的时候会掏出手枪来准备将我们两个都留在那里。” “别傻了，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着名的饭局是以闹剧的形式收场的，我们都尽量保持着优雅，忍受着心中的蠢蠢欲动的猛兽，将眼神刻画如红酒一般深沉，双腿发抖也要保持上身的笔直。这样才会让这次晚餐更有意义。”赵括脚步不急不缓，忽然他站住了脚步，转头问道：“你听说过最后的晚餐吗？” “当然知道。”艾丽丝愣了愣，“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宗的西方人。” “你瞧瞧，温和的灯光，丰盛的佳肴，众人脸上的表情以及心中的扭曲，这才让这平凡的晚餐成了经典。要知道，在耶稣说出那一句你们之中有一个人背叛了我之后，他没有拿起面前的盘子狠狠砸在犹大的脸上吧？” 艾丽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您总是这么风趣。” “实际上，我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为什么我现在会讲一个这样的玩笑呢？大概是我的内心太过紧张，不得不用这种没有用处的方法来让我轻松一下，聊胜于无。” 艾丽丝沉默了。 在赶赴尼克的邀请之时，天空之中落下来的还大多是淅淅沥沥的小雨。等他们踏上回家的道路之后，天空中落下来的就大多是大大小小的冰雹了。 它砸在雨伞上噼里啪啦作响。 “关于尼克，你怎么看？”赵括突然开口问道。 艾丽丝考虑了一番，“虚伪，阴险，毒辣。” “吼~如果你没有迟疑三秒钟的话，我更加愿意相信你的这句话。”赵括调侃了一句之后又道：“如果你不知道他是尼克，就凭第一印象，你认为他是一个什么人？” 艾丽丝又沉默了三秒钟的时间，“风度翩翩，英俊潇洒，时时刻刻保持着礼仪的绅士。” “是的，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是怎么想的。”赵括喃喃道：“可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被别人成为刽子手呢？” “因为他手里染得鲜血已经够多了，多到从他的手套里流了出来，多到染红了他为自己精心挑选的面具，多到人们一眼就能看见。” “可他还是愿意戴着这双手套，还是愿意戴着这副面具，这就是他的可怕之处了。” “尼克……”艾丽丝又开口了，“他想跟您合作？他是真这么想还是编织谎言？” “他当然乐意这么做，他是一个聪明人。跟我合作他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这么说吧，如果他跟另外一个黑帮合作，那么另外一个黑帮必须要从他身上掏出油水来。但是我们二十三区是要讲法律的，我们不可能为自己牟取不合法的收益，所以他不用担心自己的地盘、自己的油水在不知不觉之中被我们霸占，反而是多了一个有力的援助。如果我同意的话，他当然乐意。” “您拒绝了。” “是的，正因为我知道我们应该遵守法律，所以我拒绝了。你想想看，我们不能从他身上得到钱，不能得到军火，就算是在关键时候他出手帮了我们一把，我今后也会因此背上一个涉黑的罪名。算起来我们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我觉得太亏了。” “原来您也是遵守法律的？”艾丽丝揶揄笑道：“当初那一车军火我原以为您会将它押回总司，由总司处理。” “我当然遵守法律，但是我也不是一个傻子。我记得有一个地方的法律是不能伤害自己，可该死的我一个人在家里，而又有一只更加该死的蚊子趴在我的脸上吸我的血的话，我当然要给自己一个耳光来拍死它！” “您总有借口。” “确切来讲，这是理由。” 想了想，艾丽丝又道：“您拒绝了尼克，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当然不会，在我们见面之前，我们都已经各自做好了各自的打算，而他也早就做好了我拒绝这个提议的打算，或者说他早就知道我会拒绝。” “那为什么他还要请您来？” “因为他的目标不是这个。”赵括解释道：“其他几个黑帮的人都不是傻子，他们知道尼克包下了一个餐厅，也知道了与他共进晚餐的人是我。可是我们之间谈了一些什么，外人怎么会知道呢？他们猜不到，但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手。尼克这是在为自己造势。” 艾丽丝皱着眉头，“我们被他利用了？” “也不能这么说，”赵括笑道：“我们又何尝不是在拿他造势呢？” 艾丽丝翻了一个白眼，“为什么你们总喜欢玩这种手段？” 赵括叹了一口气，“因为我们没有必胜的信心。” 冰雹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从餐厅一路往回走，原本路上还有稀稀疏疏的灯光，直到进了人肠道这条小路之后，就彻底一片漆黑了。 黑暗之中传来人咒骂、枪声、哭声以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流浪儿粗重的喘气声。 “好黑啊，”艾丽丝道，“太黑了。” “事实上，这个世界的夜晚本就是一片漆黑。”赵括回道：“只是后来我们升起了火，点燃了灯，它才慢慢亮了起来。” 艾丽丝一抬头，就看见远处出现了一抹光明。 那是二十三区的灯光。 ……………… ……………… “啊！先生！你踩到水了！” “我原以为是你的脚踩在了水里，要不然你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然是我的脚！您溅了我一脚的泥水！” “恩……抱歉。” “您说对不起就是这么没有诚意的吗？” “嗯……你记得我有一段时间住在外面吗？” “我当然知道，您不用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我的意思是，那段时间我每次回我的住所都会路过一家小餐厅，那里的味道还不错。” “呼呼……正好我饿了。” 第一三九章 双头龙 “上上上！跟我来！” 一个独眼的凶恶男人顶着枪火大声咆哮，“嘿！你这个娘们，你手里拿的是他妈的冲锋枪好吗！为什么你要躲在一个狙击手的后面？冲冲冲，给我冲！该死的，你真要我拿枪对着你那该死的后脑勺你才肯往前冲吗！你千万不要让我这样做，因为老子他妈的枪从来不从背后对着一个男人！” “跟上！跟上！将你们手中的枪给我拿稳，然后将对面那一群该死的贱种狠狠地踩在地上！” 话音刚落，一枚子弹擦着他的手臂而过，射在了他身边。 “该死！”男人拿着手枪随意朝着天上开了三四枪之后一个翻滚躲在了一面断墙背后。 他面目狰狞，怒骂不休。 旁面一个看起来不大的小伙子瞧见了这一幕之后丢下枪走了过来，“老大，要不要我来为你包扎一下？” 这句善意的话对男人而言更像是侮辱，他狠狠一把揪住了这个小伙子的衣领，然后将枪管顶在他的脖子上，“你是在可怜我吗？！你从来不知道我曾经受过怎样的折磨，这些小伤对现在的我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听着，可怜的小臭虫！我！霍顿！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而现在，老子他妈不需要你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老子需要的是你端起枪狠狠地干掉对面那些杂种！你最好这样去做，否则我会狠狠打爆你的脑袋！” 这个小伙子吓得脸色苍白，他唯唯诺诺地答应着，然后胡乱捡起枪，慌乱地顶着弹雨冲了上去，然后被对面的狙击手直接爆了头。 看着这满地的血浆以及他缓缓倒下的身影，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子，骂了一句没个鸟用的软蛋，然后冲出去从尸体上捡起那把枪，朝着对面疯狂地扫射。 对面的人应声而倒，很快，这面的人就跟着往前面冲了上去。 实际上，对面的人作战能力要优异得多，但是在优秀的战士也架不住无穷无尽的人潮。 他们要输了。 这次枪战已经整整打了将近一夜，周围所有的建筑物上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枪孔，以及淋漓的鲜血。 面对着弹尽粮绝的艰难处境，他们的拼死顽抗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 男人大吼一声，“你们难道还想被这群该死的伪君子压迫吗？！你们难道还想在睡在冷冽的寒风中吗？！不！我们的命运决不能如此！这是一场伟大的战斗，这是一次起义，这是一次革命！我们要用满是伤痕的手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拉下马，我要用锈迹斑斑的枪打穿他们自诩尊贵的脑袋！” 吐了一口唾沫，男人用更加激昂的声音高喊道：“这一战过后，我们都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们将成为贵族！我们将成为绅士！我们打死他们的男人，霸占他们的女人，我们将用银子来装肉，用金子来装酒！来啊！让我们冲！女人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一个个穿着破烂衣裳而神情狂热的人将对面狠狠地摁在地上，他们并不着急用子弹来解决敌人，而是选择用拳头，用小刀，甚至是牙齿来将敌人残忍地分尸。 与其说他们是一群战士，更不如说他们是复仇的恶鬼。他们眼里残忍而恶毒的神采正在大放光芒，想要用最血腥的手段来满足自己扭曲的快感。 男人却很满意这一幕。 现在战局已经定下了，男人丢下枪，他用一只眼睛扫视着人群，然后咧嘴一笑。 他嘴里的黄牙染着血渍显得格外恐怖。 枪声已经停了，周围响起的更多是声嘶力竭的惨叫声。男人一路往前走，他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躺在血污之中装死的人。 他咧嘴一笑，“我发现了什么？发现了一只可怜的小臭虫！” 说着他狠狠一脚跺在整个人的脸上，这个人疼痛难忍发出了一声闷哼。 这一声闷哼是一个信号，听到了这声信号之后，五六个人朝着他冲了过来，然后将手中的小刀扎进了他的眼眶之中。 于是，这个人的闷哼变成了哀嚎。 男人顺着廊道一路往前走，停在了一间豪华的房间面前，然后推开了门。 “我杀了你！” 一个身材瘦弱的女人拿着一把剪刀狠狠地朝着男人冲了过来，但是她在男人面前根本就没有一战之力。 男人一巴掌将她手中的剪刀拍飞，然后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女人先是大声叫骂，紧接着她面色涨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剩喉咙里粗重的喘气声。然后她脸上的红润之色渐渐散去，渐渐被苍白所覆盖，两只眼睛用力地往上翻，身体却渐渐地软了下去，很快就死了。 另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看着女人的尸体，啧啧两声，“可惜了。” 男人道：“把她丢进人群之中。” 满脸胡渣的男人耸了耸肩，但没动作。 这些事情自然有人去做。 “这一战打得可真够久的。”满脸胡渣的男人点了一根烟，“真没想到，现在的南街竟然还会有这种硬骨头。” 男人回道：“我们至少取得了胜利不是吗？雷？” 雷吐了一口浓烟，“好结果，我们占的地盘已经足够我们挥霍整个后半辈子了。” 男人皱着眉头，“不，还不够。” 雷转头看着他，诧异道：“你该不会真想将钱分给那些贱骨头吧？别说笑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傻，但是我也会让他们尝到甜头。”男人回道：“因为我们还用得上他们。” “是该留下一些人给我们看场子。” “不，我的意思是所有人。” “你疯了吧？！”雷猛地转头，“你想做什么？” 男人狰狞一笑，“一条小小的街道算得了什么，这些地盘都不够我打个转身！我要的是整个南街！没错！是整个南街！我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我要让他知道，霍顿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我要将他对我的羞辱十倍！百倍！千倍地还给他！” 雷有些傻了，“你开玩笑的吗？独眼狗？” 听到这句话之后男人脸色剧变，他转身狠狠一把掐住雷的脖子，独眼之中满是暴虐。 “听着！雷！如果你再这么称呼我的话，我会先将你的皮剥掉，然后在你的身上涂满蜂蜜，再将你丢到他妈该死的蚂蚁堆之中去！你真以为我喜欢这个称呼吗？啊？要知道，老子当年的名号可是他妈的双头龙！！！” 第一四零章 知恩图报阿斯尔 “叮铃铃……叮铃铃……” “嘿嘿嘿！报警电话响了！哪一位有空能够搭把手接一下？” “我可以打赌，这一定是从南街打来的报警电话。有没有跟我赌？” “得了吧，这些天的报警电话全都是从南街打来的，谁会愿意跟你赌一个根本就没有赢的可能性的赌局呢？还有，听着，如果你还不接听电话并说这种无意义的话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不会想知道你将面临的惩罚的。” “好好好！我会接电话的。我只是想说，这个赌局你们也不是完全没有赢的可能性不是吗？” 福克斯听着这个人的话，也就跟着叹了一口气。他转着手中的笔，伸了一个懒腰，抱怨道：“最近一段时间南街可真是不够太平。” “可不是吗？”旁边有一个人插嘴道：“希伯来死了，这些人就跟春天来临的小草一样齐刷刷地冒出来了。每天忙着南街的这些破事儿我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时间休息了……” 这一段时间南街的枪战根本就没有停歇过，无非是这些有野心的人开始争抢地盘，一时间，就连弗洛尔德斯军火的物价都抬高了不少。 与此同时，毒品的价格一跌再跌，因为这一段时间南街的瘾君子全都拿上枪去跟人干仗去了。因此，南街卖毒品的商人面色愁苦，而军火走私商则眉开眼笑，他们已经挣得钵满盆盈了。 而最叫人恼火的是，每次接到南街打来的报警电话之后，二十三区必须要派人出警。但是出警赶到指定位置的时候，就发现人已经跑完了，几次抓到了人都只是抓到的是无关紧要的小混混。 此时一个办公的警员转头看向那个接听电话的警员，他笑道：“杰克，怎么样？是不是南街打来的报警电话？” 其他人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但是杰克确实一脸凝重，他朝着众人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然后仔仔细细地听着电话，甚至是找不到纸和笔就直接用自己腰间的小刀在桌子上刻字。 看到杰克这样一副架势，其他人面面相觑。尽管他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也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大妙。 众人就看着杰克凝重地在桌子上刻字，也不敢出声打扰。好不容易等杰克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忍不住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杰克？电话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南街。”杰克回道。 “切！” “该死的！你竟然敢消遣我们？！” “得，又得安排人出警了。这可真是一件苦差事，因为我知道我如果要他们往南街出警的话，他们肯定会将我骂得狗血淋头。” 此时吉姆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他敲了敲桌子，喊了一声安静之后转头看向杰克，“到底发生了什么？杰克？电话究竟是从哪里打过来的？” “电话确实是从南街打过来的。”杰克回道：“只不过电话那一头的人是独眼狗。” 众人面色一变，他们想起这些天南街发生的枪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 ……………… “那么，所有人，你们怎么看？” 会议室之中，赵括将一份文件丢在桌子上，然后朝着众人问道。 桌子上的文件是独眼狗的详细资料。 凯登首先拿起文件看了一眼，“独眼狗？他打电话过来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他也是我们通缉的罪犯吗？” “是他，他当然知道这一件事。”赵括回道：“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电话是从南街打过来的。” “南街？”凯登心中一动，“您的意思是，在希伯来死后，南街新兴的黑帮势力之中就有独眼狗的一份？” “现在看来，是的。” 凯登喃喃道：“独眼狗……整个人果然是一个不愿意躲在阴暗角落的人。我只是搞不明白，在希伯来死之后，为什么其他五个黑帮的人不动手抢占南街的利益，然后会准许这么多的小势力猖獗呢？” 兰瑞莎接话道：“谁说其他五个黑帮的人没有动手呢？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这些小势力代表的就是他们自己？” “原来如此。”阿朗索猜到了关键，“其他五个黑帮早就已经对南街蠢蠢欲动了，只是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不会因为南街的利益而各种大打出手，以免导致自己元气受损而被其他人乘虚而入。所以，他们在暗中扶持了一些小势力，让这些小势力去抢占地盘，而他们仅仅只是付出一点点的金钱、军火以及可有可无的人手，就可以瓜分一大块蛋糕。” 约里克忽然目光一闪，“大人，独眼狗……他打电话找您做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好，”赵括敲着桌子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他找我，是为了跟我合作。” “合作？！” “可笑对吧？但是这就是事实。”赵括摸着自己的下巴，“这正是彰明了我是一位多么英明的警长，在我的领导之下二十三区正在蓬勃地发展，否则这些黑帮为什么会一个接着一个找我来谈合作呢？” 众人下意识地没有迎合赵括的这番自夸，他们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有人问道：“他的条件是什么？如果谈合作的话，一定有条件不是吗？” “很简单，他想借助我的帮助占领整个南街，然后他希望和我一起联手对抗尼克。” “尼克？”凯登恍然大悟，“独眼狗曾经有一个哥哥，他哥哥死在了尼克的手里，他的眼睛也是因为尼克才瞎了一只，他想要的是复仇。” 兰瑞莎笑道：“那么为什么我们不接受这个提议呢？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完全可以联手不是吗？重要的是，一个独眼狗应该比尼克家族好对付吧？” 阿朗索皱着眉头，“我们？跟黑帮合作？” “兵不厌诈，不是吗？” “您怎么想？头儿？您准备答应吗？” “我的想法是拒绝，跟黑帮合作确实是有损我们的名声，可这不是主要原因。”赵括此时开口道：“其实我原本也跟兰瑞莎想的一样，独眼狗至少要比尼克好对付。如果非要在尼克和独眼狗之中选一个的话，我当然会选择独眼狗。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想要拒绝吗？因为他威胁我了。他说，如果我不接受这个提议的话，他会让整个弗洛尔德斯的乞丐与流浪儿妨碍我们做事。” 凯登一拍桌子，“难怪我们这些天针对南街的出警都没有任何的收获，我原本还以为我们之中是不是又出了一个奸细，原来是这样！” “如果他打算这么做的话，这确实是一个麻烦。我们不可能将弗洛尔德斯所有的乞丐与流浪儿都抓起来，这根本不现实。” “抓完一批，很快就会出现另一批。”阿尔玛道：“这就跟树上的苹果是一样的，它总会长出来新的苹果。” 众人开始沉默了下来，虽然与独眼狗合作共同除掉尼克确实是一件好事，但是他们不希望以这种方式来合作。 心有不甘。 “所以，你们就没有什么话说吗？” 约里克喃喃道：“确实是很麻烦。” “是的，很麻烦。”赵括目光闪烁道：“我还没有找他，他竟然敢找上我的门来！独眼狗？呵呵，他好大的胆子！他不会知道从今天开始他惹上大麻烦了。” 末了赵括转头看向麦克，“麦克，或者说凯登二号。你同意你的一切都属于二十三区这句话吗？” 麦克这段时间正因为“出卖”了赵括而愧疚以及惶惶不安，听到这句话之后他连忙道：“我当然同意这句话。” “包括你曾经以某种原因而充公的工资？” 麦克愣了愣，“当然。” “那么非常好，让阿斯尔来见我，我们二十三区养了这个小混蛋这么长的时间，而现在，是让他来涌泉相报的时候了。” 麦克欲言又止。 花的是我的钱，我的工资…… “如果他不愿意怎么办？”约里克试探性问道。 赵括瞥了他一眼，“不愿意？那他就是一个不懂得报恩的白眼狼喽？那就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在他身上割出几道伤口，再往伤口上撒上香料，最后把他丢到里昂的笼子里。那次我跟里昂聊天的时候，里昂说过，他已经很久没有……” 此时会议室的大门被一脚踢开，从门外冲进来的是脸色苍白的阿斯尔。他高举双手，神色激动，大声喊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赵括缓缓转过头笑道：“你没让我失望，阿斯尔。你果然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第一四一章 钢铁手腕阿斯尔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兴高采烈地跑向一个阴暗的巷子角落，他大致七八岁的样子，蓬头垢面，一看就是在弗洛尔德斯的流浪儿。 巷子角落里有一个破烂的仓库，仓库四面漏风，里面堆积着一些受潮严重的木材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物，整个仓库里面都弥漫着一股腐朽的霉味。 而在这个仓库里面，蹲着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孩，他们正围在一个火堆面前取暖。 “嘿嘿嘿！别想一个人吃独食，给我来一口。”一个留着长发的男孩推搡了身边的人一把，然后从他的手里抢来了抽得只剩下一小半的香烟。 “嘿！杰森！你总是这样做！”被抢了烟的这个男孩有些不满，他嘀咕道：“为什么你就不能等我将这一口抽完呢？” 杰森哼哼一声，“等你抽完这一口，这整根烟都没有了！来来来，大家来说说看，丹吉尔是不是每次都是这样？！” 其他人连连附和。 “你总会将所有的事情说得这么夸张。”丹吉尔嘀咕了一句。 “听说了吗？！嘿嘿嘿！你们听说了吗？！” 此时那个兴高采烈的小男孩跑了进来，他脸冻得通红，但根本就压抑不住喜色。 “你想说什么？奥托？”丹吉尔转头看着他。 奥托手舞足蹈地回道：“当然是独眼狗大人战胜了卑劣的敌人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吗？独眼狗大人现在已经在南街打下自己的地盘了！” 几个小男孩听到了这句话之后眼睛也亮了起来，“真的吗？天呐！这真是太让人惊讶了！” “我早就知道独眼狗大人会有这么一天！” “那些该死的该死的贵族早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了，我唯一赶到遗憾的是，我没有参加这一战！” 奥托眨巴着大眼睛，“独眼狗大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地盘，我们也不用每天睡在这种破地方了，我们也可以顿顿吃面包了，不是吗？！” “对对对！” 这些小男孩大声应和，揉拳擦掌，眼睛里面闪着希冀，似乎是已经料想到了自己今后的无比美丽的生活。 “好了，少做白日梦吧。” 此时一个生硬的声音传来了过来，众人脸上的喜色渐渐消失，他们转头看着一个从阴暗之中走出来的男孩，欲言又止。 这个男孩大致是十三四岁的年纪，留着一头短发，眼神冰冷，左脸颊上的一条刀疤更是显眼。 “强尼……”丹吉尔问道：“你为什么这样说？” 强尼从杰森的手里接过那小半截香烟，叼在嘴里狠狠抽了一口，然后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后跟碾灭。 “你们真以为独眼狗会管我们所有的流浪儿吗？他根本就不会管，在他看来，我们的死活跟他没有半点关系！”强尼冷声道：“你们难道忘了沃夫是怎么死的吗？” 这几个男孩愣了愣，随后都低下了脑袋。 当初他们一伙人在独眼狗的手下做事，说是做事，其实就是做小偷，做乞丐，搞到的钱要上交至少百分之九十，否则就会被一顿毒打。如果没有搞到足够的钱，也免不了一顿打。 那时候他们之中有一个小男孩手脚慢，嘴又笨，一连数十天都没有搞到一分钱。不仅每天都要被独眼狗的手下给毒打，还不给饭吃。 眼看这小男孩就要饿死了，那时候是他们老大的沃夫每天偷偷藏了一些铜板，用来给这个小男孩买黑面包吃。 沃夫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他们这些小手段在那些毒辣的成年人眼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没有五六天的功夫他做的这件事就被发现了。 独眼狗或许是为了立威，又或许是纯粹的心情不好，他叫手下活生生地将沃夫给打死了，然后把他的尸体丢在了荒野上喂了野狗。 那个时候沃夫才十一岁。 此时强尼狠狠一拳砸在一根柱子上，“独眼狗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追随。我们要靠自己，要靠自己的拳头，靠手中的枪，打出自己的地盘！然后，我们要给沃夫报仇！” 丹吉尔握紧了拳头，“没错，我们要靠自己！” “没错！” “杀了独眼狗！” 一群衣衫褴褛的小男孩陆续高呼着。 “哇哦，多么令人振奋的场景啊，多么慷慨激昂的发言。” 此时传来了一句格格不入的话，强尼飞快地从自己的裤腰带上抽出一把一臂长的小刀，然后示意所有的人都跑到自己身后来，这才朝着门外高声喊道：“是谁？！”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同他们差不多高的男孩，褐色头发，漂亮的蓝色瞳孔。 他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火枪，一摇一摆地走到火堆旁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接着火点燃了，抽了一口。 强尼看着这个男孩手里的火枪，心中微微一凉。 “你是谁？”他再次问道。 这个男孩将手中的这盒烟朝着强尼丢了过去，强尼没有接，丹吉尔倒是一把接住。他看了看烟盒上的标志，惊讶地道：“所罗门牌子的香烟！好东西！” 强尼狠狠瞪了丹吉尔一眼，然后警惕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你想干什么？” 男孩在火堆旁边坐了下来，火枪在他的指尖转着圈圈，“我刚刚听说你们想要杀独眼狗报仇？” 强尼看着男孩手中的火枪，眼角狠狠抽了抽，这个混账，他难道就不怕走火嘛？！ “没错，独眼狗杀了我们的兄弟，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给我的兄弟报仇！”丹吉尔大声回道。 强尼嘴角又是一抽，他狠狠踩了丹吉尔一脚，然后看着男孩的打扮，回道：“你听错了，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不不不，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并不会告密，我也不是独眼狗手下的人。实际上，我同样也跟独眼狗有仇。” 强尼不知道眼前人这话的真假，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再次问道：“你想做什么？” “很简单，你们想杀独眼狗，我也想。我们有共同的目标，所以……” 杰森打断了他的话，“你想入我们的伙？” “不是我想入你们的伙，”男孩摇头，“是我希望你们能够入我的伙，做我的手下。” “不可能！”奥托第一个不答应。 强尼伸手制止了奥托，他上下打量着男孩，“你有多少人？” 男孩拿枪管指了指自己，“现在就我一个人。” “你一个人？”强尼眼神不怀好意，“你一个人就想做我们所有人的老大？你认为你有这个底气吗？” “我并不是来跟你谈条件的，而是来让你做选择的。”男孩认真道：“我只给你两条路，要么做我手下，要么被我打死。” 强尼狠狠咬着牙齿，他没吭声。 男孩接着道：“跟我混，我可以保证你们吃香喝辣，而不用住在这种连狗都不住的破房子里！并且我有能力带着你们报仇，对你们而言，这是一个好选择，难道不是吗？” 强尼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咧嘴一笑，露出了一颗腥长的獠牙。 “阿斯尔。” 第一四二章 安全? “哇哦，今天我的警员们可真够忙碌的。”赵括拍了拍大衣上的雪花，随意看了一眼办公区的诸位警员，诧异道：“我是不是要考虑给你们酌情加一点工资？” 话音刚落，就只见一帮人转头过来盯着他，赵括咂咂嘴，“如果总司财务部的人能够同意的话。” 所有人就有齐刷刷地将头转了过去，各自处理着各自的文件。 “这是一个很不妙的消息。”赵括眉头紧皱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转头看向艾丽丝，“按照我的计划，我培养出的这些警员应该是为了心中的正义而努力，而不是为了钱。告诉我，我是不是有哪一步出现了错误？” 艾丽丝礼貌地微笑道：“事实上，我们二十三区与所有的狱警司相比较的话，我们的工作任务是最繁忙的，我们的危险是最大的，同时，我们的工资也是最低的！” 赵括眉头一挑，“这就代表着我的管理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您的管理当然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艾丽丝将一叠文件丢在桌子上，“这全都是弗洛尔德斯的错！” “你不该这样说，知道吗？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城市是罪恶的，也没有任何一件事是错误的。同时，我们所要追求的是修正而不是改正。这是什么？” “这是两天弗洛尔德斯发生的所有刑事案件。” 赵括看了一眼这一大叠的文件，“你确定是两天？” “你知道的，先生，我现在没有时间跟您开任何的玩笑。”艾丽丝严肃道：“我们警员都因为这些刑事案件而忙得焦头烂额，同时还担心着局势的变化，为什么您却一点也不着急？恰巧相反的是，在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时候，您却紧张地像一个疯子！” “这就是为什么我是警长的原因。” 艾丽丝白了赵括一眼，“您的意思是我们这么多人的感觉还比不上您一个人？” “换句话说吧，联邦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同时担任总统一职呢？”看着艾丽丝脸上的微妙变化，赵括连忙又道：“当然了，联邦虽然只有一位总统，但同时也是需要十亿人口的支撑的。” 艾丽丝的面色这才好看了起来，她开始向赵括汇报这两天的工作，“在这几天，弗洛尔德斯各个地方发生了大大小小数十次的枪战，不包括南街。而我们出警之后，抓到的都是一些可有可无的小角色，我怀疑是独眼狗在使坏。” “不不不，”赵括摆手道：“如果他能够号召弗洛尔德斯所有的乞丐与流浪儿的话，那么他现在不会只是坐在这个位置上，他还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那难道是我们的警员没有能力？” “当然也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是那几位大人物不满眼前的处境，开始蠢蠢欲动，而他们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敢让最低级的炮灰去试探而已。” “所以，这就是先兆了，我们难道不应该计划得更周密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太周密的计划往往都会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 艾丽丝无奈道：“您总是有道理，可是您可不可以告诉我，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他们争斗，而什么都不做吗？”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我当然愿意。渔翁得利的事情谁都不会介意。”赵括忽然转头看向窗外，“只是我担心的是，他们会想方设法把我们拉下水。” 艾丽丝也跟着沉默了片刻，她确实是有管理方面的天赋，但是在如此复杂的局势之中，她的经验还显得太过稚嫩。 “对了，还有一件事，先生。” “你大可不必如此，有话你完全可以说出来。” “是关于阿斯尔。” “你很担心他？” 艾丽丝点了点头。 赵括正准备回话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头儿，外面有人找。” “知道是谁吗？” “他没说，他穿着一件红色的斗篷，他告诉我说他与您是老相识了。” 红色斗篷？ 赵括嘴角一勾，“让她进来。” “她？” “你知道的，作为一个称职的手下，是不该有这么多毫无意义的问题的。” 站在门外通报的人连忙跑远了。 不多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艾丽丝意味不明地瞥了赵括一眼，又低声道了一句她？这才快步走上前去拉开了门。 “请进，警长先生已经恭候多时了。” 红色斗篷并没有回话，只是走进了办公室，自顾自坐在了赵括的面前。 艾丽丝快步走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红色斗篷这才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宽大帽子，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来亲自找我，阿黛尔。”赵括给她倒了一杯茶，“怎么说呢，我感到无比的荣幸。” 阿黛尔瞥了一眼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杯，冷哼一声，讽刺道：“所以你就用尽了各种手段？” 赵括耸了耸肩，“我根本就不懂你的意思。” “别装了，我今天在街上看见了阿斯尔。”阿黛尔眼神如冰，“你破坏了规则，东方人。我跟你约定过，你要好好地对待阿斯尔，让他在安全地方好好成长。可是现在，你违反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解释的话，我不介意取下你的性命！” 赵括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你是因为希伯来的事情而来感谢我的。” “我奉劝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阿黛尔的言语愈加冰冷，“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阿斯尔会出现在弗洛尔德斯的街头？” “放轻松，不要太过于激动。”赵括安抚道：“其实这件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他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而我也根本不可能管得住他。” “这不是理由，东方人。在我的眼里，我只看到了你让他离开了舒适而安全的空间，去到了满是危险的弗洛尔德斯街头，这就是我全部的怒火。” 话说着，阿黛尔背后忽然出现了数根黑色的触手，这些触手缓缓朝着赵括衍生而来。 “我不管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管你有多少的无奈。你违反了约定，那么我就得在我们之前做出一个了解。” 赵括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所想的就是希望阿斯尔能够安全，可是你觉得，现在的二十三区会是一个安全的场所吗？” 第一四四章 小心卡罗尔 “放轻松一点，我早就跟你说过不用这么紧张。”赵括满面笑容，“来，喝口茶，如果不喜欢的话，我这里也有上好的咖啡。” “不用了，比起这个，”阿黛尔回道：“我更想知道的是你说现在的二十三区已经不再安全的意思。” 赵括故作惊讶，“你是一个聪明人，难道你还看不见眼前的局势吗？今有大厦之将倾，谁能够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次风暴之中安然无损呢？” 阿黛尔嘴角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我确实是一个聪明人，你也知道这一点。那么你会认为一个聪明人会问出这么肤浅的问题吗？” 赵括耸耸肩，“难道我这句话之中还有其他的意思？” “你不会让我挑明了讲吧？” 赵括这才微微一笑，“不不不，当然不会。你知道的，在这样的局势之下，二十三区并不安全，因为它打破了弗洛尔德斯原有的格局，所以所有人都对我们虎视眈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我怎么能够保证阿斯尔的安全呢？当然了，如果你能够加入二十三区的话，我想，我就应该有很大的把握了。” “你果然是这个意思。”阿黛尔脸上仍然是莫名的笑意。 赵括也不说话，只是看着阿黛尔微微笑，两人似乎是有同样的默契。 “这不可能！”阿黛尔脸色忽然冷了下来，她冰冷的话打破了这看似温馨的场面。 “哦，”赵括似乎是很失落，“我知道你会说出这样的答案，但是你至少要表现得委婉一点，让我的面子能够过得去。” “你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的把戏吧，我仍然要提出，我对加入二十三区没有半点的兴趣，你以后也不需要再用这种隐晦的话来试探我，这对我们都好。”阿黛尔回道：“还有，我并不在意二十三区是否安全，我在意的仅仅只有阿斯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阿斯尔走向街头，但是我要挑明了说的就是，如果阿斯尔出了任何意外的话，你会多出一个不好惹的敌人的。” “你放心，”既然话说到这个程度，赵括也不再多说，“阿斯尔会绝对安全。” “凭什么？” “他在二十三区呆了这么久，见过了各种凶残的罪犯，也见到了克尔惩罚这些罪犯的惨状，同时还有凯登审讯烦人的手段。他见识过了在弗洛尔德斯最凶恶的恶魔，也领教过了弗洛尔德斯最正义的警长。如果直到现在他还连一些普通的混混都处理不好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废物。” 阿黛尔脸色又冷了下来，“我可以接受阿斯尔是一个废物，但是如果你保护不了一个废物的话，那么你也是一个废物。而我对废物向来是没有什么同情心的。” 赵括无奈道：“难道你就听不出来这是一句反话吗？” “我早就说过我没有任何的时间跟你废话。” “好好好，全都是我的错。”赵括难得地输下阵来，他联想到有时候不讲道理的艾丽丝，开始怀疑世界上所有的女人是不是都是这副模样？ “希伯来死了？”赵括忽然问道。 阿黛尔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赵括抬了抬眉毛，“我知道希伯来在逃跑之后没有传出任何的消息就一定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是吗？我记得当时还有一个阿尔瓦纳人？” 赵括摆摆手，“两手准备，不值一提。只要结果是好的，我甚至可以做其他的准备。” 阿黛尔倒是有些好奇了，“你是怎么知道希伯来一定会走那一条路的？” 赵括沉默了片刻，“直觉。” 阿黛尔难得地翻了一个白眼。 其实赵括能够知道希伯来逃跑的路线完全是因为沃伦，他从沃伦的嘴里抠出了希伯来的一些秘密，包括这个隐晦的下水道。 沃伦确实是背叛了他，背叛了二十三区。如果不是因为沃伦的话，奥斯不会惨死。但同时，如果不是因为沃伦的话，那么希伯来也不会死在他的手上。 这是一个矛盾体，赵括不知道该给沃伦戴罪立功的机会还是应该在背叛这件事情上坚定不移。 可毕竟沃伦是最初跟他的那一个人，同时没有沃伦的话，二十三区也经营不到现在的地步。 至少那些该死的军火就得让赵括头疼脑涨。 因此，赵括不知道该如何判决沃伦，最后只得将沃伦送去了总司，等待总司的判决。 在这样的事情上，旁观者总要比当事者本人理智得多。 阿黛尔端起面前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听说独眼狗想要跟你合作？” 赵括微微皱眉，“你的消息竟然会有这么灵通？” “放心，我没有任何时间在你的地盘安插任何一名奸细。” “吼，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 赵括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我不知道你让阿斯尔去做这种事情是不是因为独眼狗，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他。” “放心，我从来没有小瞧他。”赵括回道：“我只是单纯地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阿黛尔微微蹙眉，“要知道，他能够聚集起这么多的流浪者……” “你不用说了，他是一个废物。”赵括挥手打断道。 不知道是因为赵括打断了自己的话还是因为赵括的这种自满的态度，阿黛尔的表情又开始转冷了，“他曾经遭受了莫大的屈辱，但仍然能够像一条癞皮狗一样活下来，并在这个时候异军突起，你该不会认为他确实没有任何的本事吧？” 赵括伸出食指摇了摇，“我说他是一个废物，那么他就是一个废物。” 阿黛尔盯着赵括看了半晌，最后嘴角一勾，“随你吧，既然你非要这么说，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坐井观天？还是控如指掌。” 说着阿黛尔带上了宽大的帽子，缓缓站了起来。 她准备走了。 “不再坐一会儿？”赵括问道。 “算了，”阿黛尔瞥了一眼房门，“再坐一会儿的话你那位小情人会有脾气了。” 赵括摇头笑道：“说笑了。” “还有一件事，基于阿斯尔的安全考虑，以及对于你提供的消息的感谢，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 “洗耳倾听。” “在你与希伯来决战的前一晚，卡罗尔曾秘密派出大量的人手牵制住了希伯来将近三分之一的势力，一直到你与希伯来决战之时。” 赵括瞳孔微缩。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告诉自己，”阿黛尔又瞥了一眼房门，然后眼里浮现出一丝笑意，倾着身子俯在赵括耳边低声道：“小心卡罗尔。” 第一四四章 惊变 “嘘！安静一点！听着，弟兄们，我们这一次的任务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知道吗？如果你们不希望在任务失败之后被老大砍掉脑袋的话，那就好好听我指挥，明白了吗……托比，为什么你不吐掉你嘴里的口香糖呢？你打算嚼到什么时候？” “抱歉，我认为这没有任何影响。” “这当然会有影响，因为你这副做派让我感觉你对这次任务漫不经心！我可不希望丢掉脑袋，知道吗？来，跟上我的脚步，尽量放轻一点……” ………… “听我指挥，弟兄们。托比，你带两个人去守住出口，尽量不要让任何人跑出去。奥斯毕，你也是一样，你带两个人守住右面的出口。不要让人发现你们，知道了吗？其余的人跟我来。” “停！来两个人给我守住这面墙。就是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爬上这棵树，为我们放哨。对了，你们有夜视仪吗？有？好的。如果有任何风吹草动的话，记得提醒我们。就用之前我教给你们的暗号，听清楚了吗？做得好，小伙子，我们走。” “嘘嘘嘘……” “人走了吗？走了？好的。听着，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关键区域了，现在周围随时都会有巡逻的人经过。你们要将自己的声音放低，包括呼吸。” “来三个人躲在这个草丛里面，到时候你们就盯着从这个通道里跑出来的人打，狠狠地打！但是，一定要听我命令，只有我下了命令之后你们才能够动手。” ………… “瞧见那个房间了吗？那个闪着黄色的灯光，窗户上面有一株仙人掌的房间？到时候我们的目标就是它。但是在此之前，我需要两队人从左右两侧进攻，你们几个，分头行动。” “该死的，差点暴露了。汤姆，那个人干掉了吗？干得好，如果我们的任务毁在这个喝醉了酒的混账手上，我情愿一头撞死。” “现在，你们四个人就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来。” ………… “狙击手准备就绪了吗？” “早在一个小时之前。” “增援的人手呢？” “已经守在了外面。” “呼~汤姆，记住你的任务吗？我们到时候会掩护你，你什么都不需要考虑，只需要割下那个杂种的脑袋。” “所有人，现在，时候到了。听我指挥，三、二、一……” 一声尖锐的口哨声从夜幕之中撕过。 “开火！！！” ……………… ……………… “文件！这是谁的文件？！为什么放在我的桌子上！该死的！” “是我的，抱歉……这是谁的咖啡，我喝了！” “不不不不不，艾伦，现在我们还不需要你，真的，赶紧回床上躺着去。” “来一个人！快点，来一个人！我需要有人为我将这一叠文件放在警长办公桌上。” “准备好了吗？！石柏尔？快快快，需要支援！” “哦，天呐！你就不能看一下路吗？！你撞到我了！” “啊！！！我的咖啡在哪里？我的咖啡怎么不见了？这是我特意请桑尼大妈做的提神的咖啡！贱人！” 赵括走进二十三区之后就只看见这样一幕，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见差不多一半的人朝他冲了过来，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人要请他在文件上签字，三分之一的人要询问他关于工作的事宜，还有剩下的三分之一的人是被这三分之二的人挤过来的。 赵括一阵头昏目眩，最后不知道被谁给一把拉住，迷迷糊糊从人群之中挤了出去。 等到周围终于安静下来了之后，赵括才发现自己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他揉了揉眉心，看着眼前的艾丽丝，问道：“发生了什么？” 艾丽丝没好气地看着他，“您问发生了什么？我的天呐，您可真是一为尽职尽责的好警长！从昨晚到现在我们所有的警员都忙得不可开交，您竟然问我发生了什么？” 赵括仍然是一脸懵，“什么？” 艾丽丝猛地将一叠文件拍在赵括的桌子上，“就在昨天晚上十一点，有人袭击了威尔。” “是吗？我昨晚确实是听见了一些枪声……”赵括摸着下巴稍微回忆了一下，然后又抬起脑袋：“谁是威尔？” “您知道南街吗？” “我当然知道，你不要侮辱我。” “那就好，那么在希伯来的势力瓦解之后，南街出现了独眼狗、织户家族、庞克家族、威尔、斧头五大势力。而在这五大势力打下了各自的地盘之后，他们平稳地度过了一个星期。但就是在昨天，有人袭击了威尔。到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威尔究竟是死是活。” 赵括咂咂嘴，他确实是没有艾丽丝知道得这么详细。事实上，他只是知道南街出现了几个势力，知道其中有一个势力是属于独眼狗，然后其他就一无所知了。 “嗯……我明白了……”赵括尽量在挽回自己的颜面，但是他的脑筋仍然没有转过弯来。 “您还是不明白？”艾丽丝问了一句之后自己倒是明白了，“您果然还是不明白。这是先兆，预示着弗洛尔德斯将会陷入彻底的混乱，而我们应该做好准备。” 赵括点了点头，“你分析的不错，与我想的别无二致。那么，你们做好准备工作了吗？” “在您还在睡觉的时间，我就安排人赶往了冲突的地点，洛克、石柏尔两队支队轮番在目标地点及周围监守，搜救幸存人员以及抓捕可疑者。并在他们之中安插了几名变异者保证有应对突发事件的能力。同时，我让留守在二十三区的警员做了各种相关工作，民众安抚、案件分析、便衣访查、嫌疑人审讯等。同时，我还叫约里克向上级反映现在的情况，让他无论如何从上司手中搞到一批警员以及装备，一边应对不时之需。” 赵括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样子艾丽丝确实是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稍微想了想，赵括问道：“在你们赶到现场的时候，这次枪战已经结束了？” 艾丽丝点了点头，“没错，我们当时是接到报警电话才出警的，但是赶到现场之后，只有硝烟与尸体。” 一方面，南街的人大多都没有报警的概念，在他们察觉枪战的第一时间是想看热闹，又或者是逃跑，能够有人报警已经是破天荒了。另一方面，这也说明了袭击者的能力。能够在警察赶到之前结束战斗并撤出战场，想必袭击者不是普通人。 “有什么其他的消息吗？” 艾丽丝摇摇头，“一无所知。” “那就让出警的警员回来吧，是所有人，包括便衣。” “什么？” “你没有听错，还有，让所有警员都停掉所有关于这次案件的工作，恢复昨天早上时候的工作状态，我再也不希望看到这种乱哄哄的场景了。当然了，你吩咐给约里克的工作就没必要停了。” “可是……” “这里没有任何的可是，告诉所有人，一个小时之后，我要开会。” 第一四五章 所谓任务 “为什么又要开会？”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麦克显得很是紧张，最近几次开会都没有发生什么好事。 第一次开会之后，赵括揪出了一个卧底沃伦。第二次开会之后，赵括第二天就干翻了希伯来（这一段没有在正文之中写出来，但是这么大的事情，总会有一次会议来讨论作战方案什么的。）第三次开会之后，麦克用自己的工资养着的阿斯尔被赶出了二十三区，而原本属于他的“好心资助失足儿童及帮助失足儿童改邪归正”的美名也全都归了二十三区。 早知道他当初就不该听赵括的那一番鬼话，竟然会做出拿自己的钱去养别人的孩子这样的糊涂事。 可是木已成舟，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他现在还背着一个“卧底”的身份，他自然也不敢硬气地跟赵括反驳，只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面吞。 而这时候赵括又要召开一次集体会议，他心中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的脑袋上有厄运笼罩，但说不上来为什么。 于是他才心慌地询问了旁面的凯登一句。 只是今天凯登的状态有些不佳，与他平时的性格大不相同。反而是一直低着脑袋，不知道自己在琢磨着什么事儿。 没有得到凯登的回话，麦克显得更加慌乱了，他转头又看了索菲亚一眼，重新问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只不过索菲亚的状态也不大好，因为她的能力对寻找生还者以及抓捕躲藏起来的犯人很有帮助，所以从昨天晚上接到报警电话开始，她就一直没有闲下来过。 索菲亚也没理会他，麦克的脸色就开始苍白起来了，连腿也忍不住开始发抖。 他担心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才导致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跟自己废话。 心慌意乱地走进了会议室，麦克就听见早已端坐在上座的赵括道：“人都到齐了吗？” “阿朗索和阿尔玛还没有来，”兰瑞莎回道：“他们两个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可疑者，正准备抓捕可疑人。阿尔玛还特意让我转告您一句，希望您不要记他们的失职。”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凡事都可以理解。”赵括今天倒是大方，“反正以他们两个人的脑子，来不来参加这次会议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兰瑞莎深以为然。 “既然该来的人已经来了，那么我们就不必再浪费时间了。”赵括开口道：“我们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大事，尽管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但是凭我们敏锐的嗅觉，我们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赵括站起身来，他从桌子上拿出了一支粉笔，在身后的小黑板上写了几个名字。 “这是南街最新出现了几个黑帮，独眼狗，斧头，威尔，织户家族以及庞克家族，而这是这几个家族所在的位置。” “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威尔的帮派所在位置十分特殊。它位于其他四个帮派的中心位置，如果换句话说的话，其他四个黑帮可以看做四个城市，而它则是这个四个城市的交通枢纽。如果在正规的战争之中，我们的兵力如果可以打下一个城市，一个重要的交通节点确实是最好的进攻目标。但这里不同。” “瞧，如果威尔家族倒下了，那么其他四个黑帮都能够指染，都想分一杯羹。而实际上，这也是他们呢现在所在做的。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我拼死拼活，绞尽脑汁地完善计划之后，却要打下一个四个人都要分而且四个人都能够分的蛋糕呢？我为什么不直接打我身边的这一位？例如织户家族完全可以打自己身边的庞克家族，如果能够打下来的话，顶多也就跟威尔家族两个人抢这块蛋糕，而其他人则是鞭长莫及。” “那么现在，所有人，告诉我原因。为什么会有人打下这样一块难啃的蛋糕来？” “威尔最弱？” “不，如果威尔最弱的话，那么他就不会占据这个有利的地形了。”有人很快就提出了异议。 “或许正是因为威尔占据的地盘油水够足，所以才会被人打。” “不不不，一个大苹果被切成四份之后就比不上半个小苹果了，谁都会做这种算术题。” “会不会是因为威尔足够强，其他四个黑帮看到了威胁，于是群起而攻之？” “这种猜想是肯定错误的。首先，如果四个黑帮加入了其中的话，那么动静远不止这么小。还有一点就是，我们了解到，这次行动是一次非常隐秘的突袭，如果是四个黑帮合作的话，他们远不会如此默契。至少独眼狗的人就是一群狂热的疯子。” 麦克听着这些人的讨论，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这难道还用想吗？肯定是仇杀啊。” “说的好！麦克！你果然是一个天才！”赵括拿粉笔指着麦克大声道。 麦克对这份夸奖没有感到丝毫的喜悦，反倒是被吓了一跳。 “既然不是因为利益，那么就是情感因素了。”赵括回道：“那么我们得先查查，威尔跟哪个黑帮有仇。” “又或者是跟哪个黑帮背后的人有仇，”兰瑞莎提醒道：“至少这样精密的突袭行动不会是一个南街冒出来的小黑帮能够做到的吧？” “既然这样说的话，那么我是不是可以提出另一个建议？”凯登突然开口道：“会不会是威尔背后的人跟突袭者背后的人有仇呢？” 赵括挑了挑眉毛，“为什么这样说？” “我自打知道南街出现了一个名叫威尔家族的黑帮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个威尔会不会就是上次追查卡梅拉之时我所胁迫并从其手中搞到情报的那个威尔。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完全有可能性。” “但说无妨。” 凯登继续道：“我能够胁迫威尔，完全是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店铺里出现了重型军火。这是他的两个哥哥从希伯来家族之中搞到的。但是在接下来跟他的相处之中，我发现一个问题，因为他的两个哥哥并不是希伯来家族中有名有号的人，因此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这些重型军火。因此，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们，肯定是其他五个黑帮教父之中的其中一人。” 赵括满意地点点头，“看吧，我们敏锐的嗅觉总算是发现了南街这次寻常的黑帮吞并战的不寻常之处，而首先，我们至少应该查清楚威尔背后的人是谁，我们才能够在蔽日的黑雾之中找到出口，并借此在狂风暴雨之中破浪前行。” 赵括环视一周，“那么，我定下名单。除去老约翰之外，凯登，你去调查卡罗尔，兰瑞莎负责杰奎琳，通知阿朗索，让他去接触莉莉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的尼克了。” “另外几个黑帮之中我们并没有内应，所以任务非常艰难，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所以我才会派你们这群没有任何用处的混账去办，因为你们都回答不出突击者袭击威尔家族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个人感情因素！” 说着赵括转头看向麦克，他面带微笑道：“而至于你，麦克，凯登二号。你是如此聪明以及深得我心，我怎么会让你去做那些困难的任务呢？因此，我特意选了一个尼克家族让你来负责，对你而言轻松至极，你该不会拒绝我吧？” 第一四六章 蠢货啊!!! 麦克欲哭无泪，他从尼克家族之中逃出来还没有多长的时间，难道又得羊入虎口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愿意去打听其他家族的消息，例如杰奎琳，只要离这个该死的尼克家族越远越好！ 可是他又没有反驳的余地，毕竟相比于其他人，他的任务确实是最简单的一个。他只要接触莫里斯就行了，根本就不用冒多大的风险。 但是他能够说自己自愿去跟凯登亦或是兰瑞莎交换任务吗？该死的，他当然不能这么做。 按照他往常的习惯，每次遇到任务他都会第一时间去挑选最简单的任务。如果这次他违反了自己原本的行为准则的话，想不让赵括怀疑都难。 麦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会议室的，他只觉得在冥冥之中有一股黑云笼罩在自己的脑袋上，他感觉得到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为什么。 此时索菲亚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一点，麦克。” 麦克转头看向索菲亚，欲言又止。 索菲亚确实是累得够呛，在会议上她就已经昏昏欲睡了，一直强撑着精神直到现在。 原本她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现在她的脸上竟然也有未曾擦洗赶紧的污渍了。 麦克觉得自己不应该将自己一肚子的苦水吐在索菲亚的身上。 索菲亚喃喃道：“我已经够累的了，我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人了。所以，麦克，照顾好你自己。” 麦克一时之间忘了自己现在的名字应该是凯登，他点了点脑袋，随手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正放在嘴边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儿，然后快步走出了二十三区。 点燃了一根寂寞的香烟，麦克感受到了自己肩上沉重的责任，他开始绞尽脑汁琢磨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不被人怀疑又能够完美地从尼克家族之中窃取情报。 因为他指望不上莫里斯。 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知道。 除了他自己之外，只有莫里斯一个人知道他的底细。他跟莫里斯两个人各自有各自的把柄，他们谁都不能拿这个去要挟另一个人，除非这个人想要同归于尽的话。 他只能靠自己。 可是他该怎么办呢？ 正坐在街头眉头紧皱之时，麦克就听见了一声喊话。 “凯登？” 一时之间麦克没有回过神来，他左右看了一眼，自顾自嘀咕道：“凯登？凯登在哪里？” 此时一只手拍在了麦克的肩膀上，麦克抬头一看，就只见自己眼前站着跟自己接头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线人——蓝奇。 麦克这才反应过来。 他紧张地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关注之后他一把将蓝奇拉进了身边的巷子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该死的，你是不想活了，然后希望拉着我陪你一起去死？！” 原本心神不宁的麦克此时非常恼火。 蓝奇也有些懵，他没想到麦克竟然敢这样劈头盖脸地教训自己一顿。恼火之余他也知道这确实是自己的过错。他只不过是在路上闲逛，没想到正巧看见了蹲坐在路边的麦克，脑子一抽，竟然上去打了一个招呼。 而如果不是麦克反应快的话，说不定他们两个的见面就要被有心人给瞧见了，到时候他的脑袋确实是保不住的。 于是他尴尬地笑了一声，“嗯……咳咳，实际上，我正想找你。发生什么事儿了？为什么你会坐在这里？” “难道我不能够坐在这里吗？二十三区的警察难道就不能来西街喝一杯闷酒吗？” 这句话刚刚说完，麦克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不其然，蓝奇的脸色开始逐渐难看了起来。他锐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麦克，然后一把揪住麦克的衣领，咬着牙齿低声道：“你说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遍！” 麦克的腿脚有些发软，他心里拔凉拔凉，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蓝奇左右看了一眼，“听着，这里没有人瞧见我们，对不对？这就代表这我没有犯错。而你是不应该以教训的口吻来对一个并没有犯错的人说话的！难道你没有听出来我刚才的语气代表着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麦克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但终于是沉了下来，他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当……当然。” 蓝奇这才一把丢下麦克，“说吧，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西街？我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是……” 蓝奇瞪着大眼珠子看着他，“闭嘴！你真以为本大爷是好打发的吗？如果你想用这种喝闷酒的借口的话，那么你不妨掂量掂量你着瘦弱的身板能不能经受得住本大爷一拳！” “好吧，我就知道瞒不住你，”麦克垂头丧气道：“我没钱了……” 蓝奇一脸惊诧，“什么？你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二十三区那些混账竟然连工资都不给你发？！” 麦克点了点头。 “真可怜，我的兄弟，我为我刚才的言行道歉，我没想到你竟然经受着这样的折磨。但是你要知道，你是不能随意离开二十三区的知道吗？更不能出现在家族的地盘里。如果被人察觉的话，我们就得死。但是这次我不会怪罪你，毕竟……” “那么你愿意资助我吗？”麦克眼巴巴问道。 蓝奇愣了愣，“来，让我们偷偷回到家族，我可以担保没有任何人发现，你可以放一万个心。而家族的人是不会让你这样的奉献者受苦的。” 麦克这时候倒是慌了，他原本只是想着就算这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正式开始赵括交代自己的任务，至少也得从蓝奇的兜里给自己搞一杯酒钱不是？ 可是没想到蓝奇这个混蛋看上起这么仗义，竟然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混账！ 麦克还没有想好自己的计划，他可不想回到尼克家族里。 “不不不，我不能这样做。我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死，我担心的是因为这个而不能完成家族的任务。” 蓝奇嘴角抽得厉害。 好啊，你这个崽种，你他妈是真想从老子的兜里搞钱啊？！哼哼，老子会让你如意吗？要死一起死，老子不能吃亏！ 于是蓝奇拿起枪对着麦克的脑袋，瓮声瓮气道：“不给我面子？” 麦克欲哭无泪，他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上这种蠢货一样的线人！！！ 第一四七章 乌鸦 无奈之下，麦克只得跟着蓝奇往尼克家族的大本营走去。 尼克在西街有很多的房产，或者说半个西街都属于他也不为过。但是在西街，尼克最喜欢的两个地方是缪斯大庙堂以及弗洛比萨别墅群。 缪斯大庙堂自然不用多说，这个地方是尼克在很多重要的会议都会选择的地方，就如波林克鼓楼于老约翰的意义一样。 尽管他们不会住在这个地方，但是这个地方对他们而言却是不可或缺的，甚至可以说是精神的象征。 而弗洛比萨别墅群则是尼克家族所居住的地方，这个地方不够豪华，甚至还透着一股五十年前建筑的风格。 但是尼克格外中意，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风格。 因此，跟着尼克的喜好，尼克家族的大部分人都搬到了这个地方，一来是为这个地方增添一些人气，二来也完全可以充作保镖、守卫、仆役等角色。 此时蓝奇敲了敲大铁门，很快就有一个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走了过来。 “是谁？”他问道。 蓝奇很有间谍的做派，他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将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然后左右环顾了两眼，低声回道：“是我。” “我知道是你！你这个白痴！”男人破口骂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名字！你能够听懂吗？！白痴？！” 蓝奇的面色不好看，但是能够被选做门卫的人都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杂毛。蓝奇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这样一件事跟这个门卫结仇，于是他回道：“蓝奇，我的名字是蓝奇。你一定听说过。” 男人瞥了蓝奇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麦克，“他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蓝奇并不打算暴露麦克的身份，他也不敢暴露。如果麦克被他带回来的消息被人知道的话，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他只是想将麦克带到亚伯拉罕的面前，然后找个借口让亚伯兰罕给麦克一笔钱，然后他就可以和麦克两个人平分。 为什么他害怕被门卫知道却不害怕被亚伯拉罕知道呢？那是因为蓝奇跟亚伯兰罕的关系很好，蓝奇这样的事儿做得够多了，他知道亚伯兰罕不会怪罪自己，反而会想方设法给自己打掩护。 毕竟自己是他的心腹，他就算是对自己恼火也不会做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的。 跟了亚伯拉罕这么久，蓝奇自认为自己是最为了解这个外表阴恻恻的老头的。 门卫狐疑地看了麦克一眼，“然后呢？” 蓝奇抓住栏杆，恶狠狠地威胁道：“你知道你应该给我一个面子。” 门卫掏了掏鼻孔，“哦吼。” 此时莫里斯正转角路过，他忽然瞥见了一脸不知所措的麦克，忽然一愣，然后整个心就提起来了。 他连忙走到大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儿？” 麦克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不妙了，他连忙低着脑袋，希望莫里斯没有看见自己。 “有人想进来。莫里斯大人。” 尽管莫里斯在尼克家族的核心成员之中确实是最没用的那一个，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底下人会吝啬给予他尊敬。 毕竟像柯默思那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始终是少数。 “让他们进来。”莫里斯回道。 门卫有些愣神了，“可是这个人……” “他是我的朋友，然后，我不希望说第二遍。” 门卫犹豫了片刻，然后才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如您所愿，大人。” 蓝奇一脸喜色，如果不是因为莫里斯的话，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多谢了莫里斯大人，您的面子我一定会记住的。” “我不需要你给我任何的面子你知道吗？因为你的面子对我而言根本就没有多少用处。”莫里斯冷哼一声道，然后指着麦克道，“你跟我来。” 蓝奇先是一脸恼火，随后就开始慌了，“不不不，这是我的朋友。” 莫里斯咬牙切齿。 好你个麦克，你可真会交狐朋狗友啊！ “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作对？！” 蓝奇犹犹豫豫，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因为这样一件事跟莫里斯结仇，于是他回道：“当然不是，您尽管带他走。” 莫里斯并没有因为这个而给蓝奇任何的好脸色看，他动作粗鲁地一把拉住了麦克，快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蓝奇看着两人的背影，砸了砸嘴，他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他眼睛转了转，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将这件事告诉亚伯拉罕，毕竟自己是他的心腹，他自然要给自己擦屁股。 这面莫里斯拉着麦克脚步匆匆地走进自己的房间，然后关上了窗户，拉上了窗帘，这才转头冲着麦克大声骂道：“你的脑子是有毛病？为什么你在这个时候还要回来？你是认为你的演技足够好，还是根本就不想活了？！” 麦克也是欲哭无泪，“你真以为我想进来吗？笑话！若不是那个脑子有病的蓝奇，我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莫里斯愣了愣，“发生了什么事儿？！” 麦克便将自己遇见蓝奇之后的一系列的事情跟莫里斯讲了一遍，听完这些事情之后莫里斯破口大骂，说亚伯拉罕怎么会有这种白痴手下！！ “我就想知道，我现在该怎么办？”麦克摊摊手道。 “你尽早出去，我等会就带你从大门出去，你千万不要再惹事！如果不是因为你突然从二十三区跑到西街来，你怎么会遇上蓝奇这个白痴？如果是被其他人撞上，看出了你的身份，你打算怎么为你辩解？！” 说到这里莫里斯忽然心中一动，他转头一脸警惕地看着麦克，“为什么你会突然跑到西街来？” 麦克心中嘎达一响，“我就是过来喝一杯酒……” “你不要把我当成蓝奇那样的白痴！告诉我你真正的目的。” 麦克想了想，“我没钱了。” “你还是在将我当白痴！”莫里斯破口大骂，“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的身份？难道二十三去还会克扣你的工资不成？你这番鬼话就只能骗一骗蓝奇，骗不了我！” 末了莫里斯哼哼两声，“我不管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我现在就带你出去。你要清楚以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不能轻易出现在家族里的。对于其他人而言，这只不过是失职。而对于我们而言，这将是我们死亡的导火索！至于为什么是我们？因为我知道你这个混账在暴露之后是不会甘心一个人上路的！” 说着莫里斯拉开了房门，他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瞬间苍白了下来，支支吾吾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麦克顺眼往门外看去，就见门外站着拄着拐杖的亚伯兰罕。 他肩头今天停着的是乌鸦。 第一四八章 马屁 “头儿！” 阿朗索正在敲门。 他的敲门声短暂而急促，想必他的内心也是同样的焦急。 亦或是欣喜。 “进来！” 赵括回道。 话音刚落阿朗索就推门走了进来，从他脸上的表情上来看，他的心情是后者。 赵括放下手中的钢笔，他好笑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你如此激动而迫切？” 阿朗索正欲开口之时赵括忽然一抬手，“等等，让我猜一猜。刚才的会议你没有参加，兰瑞莎说你是抓捕一名重要的嫌疑人去了。而现在，你是抓住了嫌疑人，还是从这名嫌疑人的嘴里问到了什么重要的消息？” 阿朗索脸上的笑容愈加灿烂，“您果然无所不知。” “打住，你大可不必对我如此虚假，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最基本的推理而已，能做到这一点不能够代表我有多么英明，而因为这一点而过分的夸奖反而会让我显得像一个傻子。”赵括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那么，言归正传，什么消息。” 阿朗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恢复了原本的沉稳，“我在回南街的路上遇上了一名……” “重点！阿朗索。” “我抓住了他，然后将他带回来审讯……” “重点！” “袭击威尔的人是庞克家族。” 赵括愣了愣，“实际上，你可以选择不听我的建议的。” 就连阿朗索也忍不住在心中嘀咕了一声，您刚才的语气可不像是建议。 “犯人的回答可靠嘛？” 阿朗索点了点头，“这次审讯由凯登全程监管，他能够保证犯人的回答准确可靠。” 赵括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来自顾自嘀咕道：“庞克家族……庞克家族……庞克家族老大是谁？” 阿朗索对这方面的了解显然要比赵括多得多，刚听见赵括的这句问话他就下意识地回道：“是一个名叫普多夫的希尔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他曾经在自己的国家希尔犯下了很多罪名，例如奸杀少女，虐杀儿童……早在十几年前，希尔政府就对他下达了通缉令，赏金不算低。传闻在他在一次围剿之中被抓住了，但是谁也没想到他躲在了弗洛尔德斯。” “还真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赵括皱着眉头，忽然他心中一动，“为什么这个故事这么耳熟？” 阿朗索尴尬回道：“利爪查理斯、卡梅拉的故事与他差不了多少。” 赵括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大同小异。” “还有一件事就是，”阿朗索道：“这个普多夫确实很有可能与威尔有仇。”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普多夫的罪名……不得不说，世上的罪犯往往都是相对罪恶的，而这些罪犯之间的关系也极为为妙。例如抢劫犯往往看不上骗子与小偷，他认为他们都是一群没有胆量的孬种。而骗子与小偷则看不起抢劫犯，他们认为他做的都是都是没有技术含量的粗活。而在这些所有人的罪例之中，几乎所有的罪犯都看不起强奸犯，尤其是奸杀少女的强奸犯。”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阿朗索接着道：“因此，在普多夫初来弗洛尔德斯没有多长的时间，他就接连被人痛揍。而其中对普多夫态度最恶劣下手最狠的就是威尔的两个哥哥。因此……” 说到这里，阿朗索的脸上竟然有一丝的惋惜。 他心中隐隐认为威尔三兄弟死在了普多夫这个混账身上确实是太不公道了。 赵括瞥了阿朗索一眼，他将阿朗索脸上的微妙表情牢牢地捕捉在眼底，心中则是浮现出一个一个疑问出来。 “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消息的？”赵括问道，“我指的是普多夫与威尔三兄弟的往事。” 阿朗索愣了愣，“我是听人说的一些小道消息。” “在哪里？” “各种地方，酒馆，巷子什么的。” “看吧，这就是问题所在了。”赵括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大事是威尔被不知名的人袭击了，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是普多夫做的，那么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关于普多夫的流言呢？” 阿朗索仔细想了想，“或许就是因为普多夫与威尔有仇，所以才……” “不不不，这并不是绝对。一个两个人认为这件事跟普多夫有关，那么无可非议。如果所有人都这么说的话，问题就大了。”赵括眯着眼睛道：“一万个人眼里有一万个莎士比亚，而如果一万个人眼里只有一个莎士比亚的话，那么这就代表着有人将自己心中的莎士比亚刻在了这一万个人的脑子里。” 阿朗索目光一闪，“您的意思是？”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猜测。那么现在，就让我们来稍微顺着这个假设来推理一下。既然普多夫这么恶名昭彰，那么为什么威尔的两个哥哥在最开始的时候不直接杀了普多夫呢？毕竟这是弗洛尔德斯不是吗？” “第二点，普多夫既然能够走到现在的这个位置，那么就代表着他其实也是一个有所手段的人。但事实上，如果这些其他的罪犯都如此痛恨少女强奸犯的话，他们会甘心做普多夫的手下吗？总不可能如独眼狗一样，普多夫的手下都是一群强奸犯吧？再退一步，就算普多夫确实有手腕，有能力，那么这样一个有能力的人会因为十几年前的仇而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吗？” “第三点，有谁见过威尔的哥哥吗？他们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当然了，凯登可以正式威尔确实有两个哥哥。但是威尔的哥哥是他的亲哥哥？又或者是什么在外面认的大哥呢？还是说这个‘哥哥’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朋友’意思呢？如果威尔真心实意地认两条狗为大哥，那么凯登也不会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因此，从现在的消息上来看。确实是庞克家族的人干掉了威尔，但并不是因为普多夫与威尔三兄弟有仇这个理由，是另一个别人不希望我们知道的理由。那么是什么呢？” 赵括摸着一面摸着下巴一面愁思苦想，忽然他眉头一挑，“你刚才说普多夫虐杀儿童？” 阿朗索后知后觉道：“没错，他们说他是一个真正的鲜血爱好者。” 赵括喃喃道：“你说鲜血爱好者会不会希望鲜血飞舞的斗兽场与斗技场呢？” 还没等阿朗索回话，赵括就回道：“他当然喜欢。那么现在我们的目标就确定了，去查卡罗尔！” 阿朗索有些傻了，他一时之间忘了执行命令。 赵括看着阿朗索的表情，勾起嘴角道：“现在你大可以拍我的马屁了。” 第一四九章 麻烦 “这真是一件让人烦躁的工作，是不是？”一个叼着劣质香烟的男人冲着身边的朋友道。 “如果不是因为老大下了命令的话，我是肯定不会做这种工作的。”这个人回道：“这些工作简直就像是马栏里的马屎一样让人难以忍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端上枪跟别人去硬碰硬！” “得了吧，马克。”叼着香烟的男人将一桶难闻的腐肉重重地砸在了板车上，血水溅在了他的手上，他骂了一声该死，然后用两个手指从怀里捏出一张纸来，用力地在手上擦了擦，紧接着又用水将手洗干净，愣了愣之后转头问道：“我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被称作马克的男人嫌弃地瞥了男人的手一眼，“你说‘得了吧，马克。’” “对对对，没错。”男人重重地点了点头，“得了吧马克，你的枪法还没有我撒尿撒得准，你真以为老大有这么多子弹给你浪费吗？！” 马克哼哼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不还是跟我一样在这里准备这些狗屎东西吗？” 男人得意地摇晃着脑袋，“话不能这么说，在关键时候我完全可以端起枪干他妈的一炮，而你却连开枪都不会。” 马克翻了一个白眼，但是不再说话了。 男人又捏着烟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后将烟头随手弹到角落里，吐出一口浓郁的烟雾，微微眯上了眼睛，“该死的，我竟然这么怀念端枪的日子，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怎么说？” “每次我像今天这样热血高涨的时候，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记得有一个名叫杰克逊的杂种吗？当初他将他的内裤狠狠丢在我的脸上，我当初就想端起枪给他狠狠地来一枪，这种感觉随着别人的嘲笑愈加炽烈。但是我没这样做，我忍住了。” “我记得这件事，我记得你当初说你不愿意跟这样一个莽夫计较。” “如果我能够打得过他又或者是手里有一把该死的火枪的话，我当然要跟他计较一下。但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嘛马克，重点是当我有拿起枪干死他的欲望了之后，确实是有坏事情发生了。他死了，不知道是惹恼了哪一个大人物，然后被弄死了。” “这不是好事吗？” 男人又点燃了一根寂寞的香烟，“但是坏事接踵而来，因为杰克逊竟然是咱们家族里面一个势力不小的头目的亲戚，这个混蛋不敢找那个大人物报仇，结果怪罪到了我的身上。然后我就被打断了一条腿，被丢进了这种垃圾狗屎地方。” “我原以为你这条腿是跟别人打架的时候被打断的。” “我当然要这么说，否则呢？我要说我因为无妄之灾而被人打断了腿，然后还不敢报仇吗？得了吧，至少我这样说会让人觉得我还算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马克咂咂嘴，他没什么好说的。 此时远处一个还算是年轻的男人走了过来，男人瞥了那个人一眼，嘀咕道：“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你瞧，坏事接踵而来了。” 男人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正准备开口搭腔的时候忽然瞥见了木桶里面的恶心东西，忍不住怪叫道：“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破烂玩意儿？！” 马克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世界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还打算将这些人认一个遍吗？”年轻男人还没有开口，这个叼着烟的男人倒是开口了。 “得了吧，马克。你没必要做出这样一副警惕的模样，难道你还在心里做那种身在淤泥之中仍然尽忠职守，然后被老大看见，被狠狠地欣赏，最后飞黄腾达的美梦吗？你要知道，马克。没有回愿意往一堆恶臭的淤泥投放自己的目光的。” 说着男人抬头看着来人，他伸手从嘴上拿下香烟，露着一口黄牙问道：“我猜你来这里是想打听什么消息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会不愿意这么做。”来人笑道：“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说的话，我也只是当交个朋友。我叫凯登。” 男人回道：“我喜欢和你这样痛快的人交朋友，我叫蒙洛，这位是马克。不过说实话，你瞧见了我们的工作是什么，你就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对不对？谁会将重要的秘密告诉两个为野兽准备腐肉的打杂的人呢？” 凯登回道：“而我擅长的就是从一些细枝末节之中寻找真相。” 蒙洛吐掉嘴里的烟头，耸耸肩，不置可否道：“那么来吧，你想要怎么盘问我们，我们都可以说。” 马克皱着眉头，他低声朝着蒙洛道：“蒙洛，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在背叛！如果被人知道了的话，我发誓你另外两条腿都别想保住。” “得了吧，马克。”这句话似乎是蒙洛的口头禅，“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得给你一个忠告，如果你想要就这样过完这一生的话，你大可以就这样。但是如果你想要出人头地，你就得学会做一棵墙头草。你知道墙头草是什么意思的，对嘛？哈？” 凯登不插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蒙洛这一个看上起邋里邋遢的老男人，眼睛上下在他身上打着转。 蒙洛又点燃了一根烟，这个男人似乎是每一秒都离不开烟雾的环绕，“墙头草当然是一个贬义词，没有人会喜欢墙头草这样的人。但是得了吧，马克，再怎样的墙头草也总要比一个在淤泥里面打滚的忠臣要强。你的忠诚没有人会看到，但是你的阴险与反复会被人察觉。这就是你跳入大人物眼里的第一步。当然了，如果你跳到大人物的刀尖上直接死翘翘了的话，那就只能算你的命不好了。” 说完之后蒙洛转头看着凯登，“现在可以了，你想要问什么东西只管问，只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有用的消息，希望你不要因此而垂头丧气。”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能力的话，凯登是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这样的话的。他似乎从来就没有做过这样简单的任务，也从来就没有审问过这样直白的犯人。 当然了，蒙洛并不算是坏人。 凯登左右环顾了一眼，周围似乎并没有藏着什么人，于是他聊天似地看着放在板车上的这一桶腐肉。 “这是什么？腐肉？” 蒙洛点了点头，“这就是我们的工作，瞧见我们身后的这一个屠宰场没有？我们的工作就是从这个屠宰场里面收集各种没用的腐肉、碎肉以及血水，然后再将这些东西装在桶子里，给那些饿得嗷嗷叫的野兽们作为食物。” 凯登捏着鼻子，“难道你们的斗兽就吃这种东西吗？这样它们还会有力气打架？” 蒙洛咧嘴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只有饿得眼睛发昏的野兽才会打出最刺激的战斗，只有战胜对手之后它们才能够用对方的尸体来给自己填饱肚子。不过当然了，野兽们不能每天都打架，我们也不能将这些野兽饿死，于是这就是它们的食物了。” 凯登眨了眨眼睛，“我记得你们有很多珍惜的野兽，例如云豹，希尔斑斓虎，难道它们也会吃这种东西？” 蒙洛根本就不忌讳任何的东西，“它们这些比人还挑食的畜生当然不愿意吃这种东西，所以它们每天都要上斗兽台。如果不上，它们就得饿死。” 凯登皱着眉头，“一头好的斗兽会有足够的嘘头来吸引大把的富人来撒钱，你们就这样对待它们？” “谁知道呢？上头就是这样安排的，我们只管做事就成了。如果上头的每一个命令我们都要搞清楚原因的话，我和马克早就已经成了那些野兽拉出来的一泡屎了。” 说着蒙洛又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就是因为老大秘密养了很多猛兽，每天的喂养都花费了太多的肉食，这才导致斗兽场的野兽们只能吃这种东西。” 马克原本正自顾自做事，听到这一句话之后他抬起头来，皱着眉头看着蒙洛，“你话太多了，蒙洛！你这样活不长的。” 蒙洛扫了马克一眼，“得了吧，马克，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活不长吗？那种固执到愚蠢的人才死的最快，而且往往都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 凯登搭了一句腔，“我深表赞同。” 蒙洛斜着眼睛看着凯登，“似乎有什么故事？” “没有什么故事。”凯登回道：“我只是觉得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而已。” 蒙洛又将一桶收集好的碎肉放在了板车上，然后双手撑着老腰狠狠地咳嗽了两声，“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要将这些恶心的东西送到目的地了。” 凯登微微皱着眉头，他挠了挠头发，然后问道：“这些东西是送到哪个地方？” “北街东口，那里有一家斗兽场。” “早先你们也是将这些东西送到那个地方吗？” 蒙洛没有立刻回答，他眯着眼睛看着凯登，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丝欣赏。 他接着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你猜得不错，小伙子。”他说：“早在几天之前我们并不将这些东西运送到那个地方，而是往南街西南部的‘野兽之家’斗兽馆送。” 凯登嗅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稍微离板车远了一步，“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哪里可以找到知道更多的人？” 蒙洛耿直地指着屠宰场里面，“在里面有一个管事，他兴许知道不少，你完全可以问他。” 马克冷冷回道：“不过我们并不认为你能够从他的嘴里掏出什么东西来，他并不像我们这样好说话。不，是不像蒙洛这样好说话。” 凯登嘻嘻笑道：“既然这个屠宰场还有管事的话，你们竟然敢直接在屠宰场的门口跟我说话？” 蒙洛道：“你是想问我们是不是知道这个管事有什么把柄是不是？” “如果你知道的话？” 蒙洛摇了摇脑袋，“事实上，我们手中并没有他的什么把柄，如果有的话，我们也不会现在还在做这种混账活计。” “那么？” 凯登的话还没有说完，蒙洛就回道：“那是因为我们知道这个时候他一般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跟自己的小情人快活。” “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搞清楚这个男人的说话方式之后，凯登的问题直截了当了许多。 “蒙洛！”马克大声道。 “得了吧，马克，你总是这样愚忠。” 与此相反的是，蒙洛似乎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回道：“一直往上走，就能够看见一个楼梯，然后上一层楼往左走，他就在最里面那个房间。” “多谢了。”凯登瞥了一脸怒色的马克一眼，然后脚步轻松地往里走去。 不多时，另一个表情生硬的男人突然冒了出来，他冷冷地看着蒙洛与马克，脚下却没有任何的动作，似乎在权衡利弊。 “阿朗索！”凯登喊了一声。 这个男人才回过了头，脚下生风，很快就走进了屠宰场的大门，不见了踪影。 马克只觉得一身冷汗。 蒙洛神色轻松地抽着香烟，“瞧见了吧，我的直觉又是准的。不过这次我有了先见之明，我避开了一场难得的灾祸。” “我知道后面这个男人，他是警察，我知道。他不能无缘无故对我们下手！”马克低着声音道。 “得了吧马克，这里是弗洛尔德斯，他不能杀你，但是他又一万种办法让你生不如死。”蒙洛吐着烟圈，“你难道以为你身上是干净的吗？得了吧，我们都是恶贯满盈的罪人。” 马克不说话了，他低头开始推板车。 “得了吧，马克。”蒙洛道：“松手吧，你还推这东西做什么？难道你不觉得恶心吗？” 马克回过头道：“那不然呢？” 蒙洛咧嘴笑道：“我们就快死了，厄运还在笼罩之中，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活不长的。但是这次我有了先见之明，我说过。” “你想做什么？” “我搞到了一把火枪，”蒙洛弹开了烟头，“让我们先狠狠朝着萨尔这个该死的混账干一枪，然后抢了他的钱，找个地方好好地度过这次风暴。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你真这样想的？” “得了吧，马克。少抱有侥幸了。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没有资格掌舵的人，度过风暴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就是躲在别人的船厢之中，希冀这艘船不会沉没。要么就是好好地站在岸上，远眺这场风暴就可以了。可是谁喜欢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身上呢？我只好选择后者。” 第一五零章 老约翰心不死 “快点吃，我的宝贝。你狼吞虎咽的模样总是让我愧疚不已，我亏欠你的太多了。” 卡罗尔光着膀子站在一个巨大的牢笼面前，牢笼里传来了巨大的“呼哧呼哧”的响声。 是巨大而粗犷的野兽在进食。 卡罗尔昂着脑袋，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勾起，空中散发的血腥味钻入了他的鼻孔之中，于是他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胸膛缓缓隆起。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就显得愈加明显，露出了森森的犬齿。 “头儿。”有人走了过来。 这个人同样是一个阿尔瓦纳人，他的名字叫做邦德，身材壮得像一头熊。 “发生什么事了？”卡罗尔并不着急低下脑袋，与此同时，他也并不因为邦德打断了他微妙的享受感而恼火。 “我们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是不是要？”邦德问道。 “不，还不着急。” 卡罗尔终于低下了脑袋，他揉了揉拳头，“希伯来死了，这件事情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想到我多年的老对手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但并可惜，我只觉得快活。可唯一叫人恼火的，希伯来一死，我就需要多花一些时间来做新的打算。” 邦德并不说话，而实际上，凭借他的脑子他也没有什么说话的资格。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狐狸的影子，狐狸很聪明，他跟狐狸在这一方面没有多少的可比性。如果狐狸在这里的话，他完全可以不用这么尴尬。至少狐狸能够接得上头儿的话茬。 可是狐狸现在可没有时间回来。 “关于那个名叫阿黛尔的女人，你们查到了什么？”卡罗尔转头问道。 邦德愣了愣，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眯着眼睛看了片刻之后才瓮声瓮气回道：“她是一个血族，她有一个哥哥，名字叫做阿希尔，还要一个弟弟，阿斯尔。他们三个曾经被一个高位的血族选择成为了实验的对象，但是他们三个人逃了出来，流落到了弗洛尔德斯。后来阿希尔死了，只剩下她和阿斯尔两个人。而希伯来在洛基尔琉斯暗夜森林的家族就是曾经的实验者。” 卡罗尔又问道：“她跟二十三区有什么联系？” 邦德再次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她的弟弟阿斯尔原本被二十三区给抓了，最近一段时间，阿斯尔似乎又被放了出来。” 说着邦德问道：“这个女人实力不低，我们要不要抓住阿斯尔？然后用来威胁她？” “大可不必，血族都是一群冷血至极的家伙。我们抓住阿斯尔只可能惹来她的怒火，而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卡罗尔摇头道，“阿黛尔狙杀希伯来或许完全是因为报仇，而不是因为跟二十三区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这是一件好事。如果这个女人足够聪明的话，她和她的弟弟可以活得很好。只不过需要搞几个人监视她一下，完全可以让她察觉，我们所要表现的就只是自己的态度而已。” “那么接下来？”邦德挠了挠头，“我该做什么？” 卡罗尔低头看了一眼邦德手中的纸条，“我认为你最先该做的就是将这张纸上的内容给背下来，狐狸给你的纸条可不应该是你作弊的工具。” 邦德脸色就苦了下来，打打杀杀的事情他完全可以胜任，可是在这一方面，还不如杀了他。 卡罗尔随手从架子上取下了一件裘衣，然后转头拍了拍阴影中巨大野兽的鼻子，说：“再见我的小宝贝，我会让你有重见天日的一天的。而所有人，你都将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野兽喷出浓密的白气，以及刺鼻的血腥。 卡罗尔将这件白色的裘衣披在身上，缓缓往门外走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得去见两个人。将这里看好，邦德，我不希望我回来的时候看到这里出了乱子。” 邦德重重地点头，“如您所愿，头儿。” “还有一件事，”卡罗尔侧过半边脸，“找个人做了普多夫，他必须要死了，倒不如死在我们的手上。” ……………… ……………… 西街一栋景色还算是别致的别墅之中亮着稀微的灯光，这个地方原本是属于尼克的产业，后来它跟西街一半的地盘一起到了杰奎琳的手中。 从夜空中稀微洒下来的雪花为这个地方增添了几分的韵味，而从小就见多识广的人鱼公主杰奎琳很中意这个地方。 但，与外面斑斓的景色并不相符合的一件事就是，杰奎琳的表情显得极为愁苦。 她坐在梳妆台面前看着镜子之中自己绝美的容颜，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的安娜看着她紧蹙的眉头，忍不住道：“小姐，您最近可一直没有开开心心地笑出来过。” 杰奎琳再次叹了一口气，“我还有什么心情笑出来呢？我用一半的港口换了这一半的酒馆，看上去是伟大的一步，别人也确实是在讨论我开始向陆地进军的雄心壮志。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人鱼天生就是属于大海的，走上陆地就是在找死。如果不是因为珍妮弗那个贱人处处打压我，我哪里至于走到这样的地步？” 安娜小声道：“可是小姐，您确实将酒馆经营得不错，上个月我们的盈利不算少。” “对于酒馆而言，这已经是算少的了。弗洛尔德斯的冬天没有几艘船愿意出航，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样。”杰奎琳说道：“况且，这不算是最坏的。”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 希伯来的突然惨死，南街的乱象以及其他几位黑帮教父在私底下的动作，她只觉得头昏脑涨。 她有些把握不住现在的局势，正如她自己所言，人鱼天生就属于大海，也只能属于大海。走上了陆地，就得被各种各样的野兽吞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就算是人鱼，当他从平静的海底走上了甲板之上，他也会被如山一样的海浪拍成肉泥。 安娜想了想，“小姐，我记得您当初跟二十三区的东方人警长吃过一顿晚餐？” 听到这句话，一幕幕场景在杰奎琳的脑海之中浮现。当初她认为自己能够狠狠地拿捏住这个东方男人，事实上她也确实做了不少的动作，可是没有想到，这个寂寂无名的男人突然就站出来推翻了南街的希伯来，手段狠厉得厉害。 她的眼神也就跟着复杂了起来，人鱼一族的历史就是周游在整个世界各个国家之中的历史，她开始有些意动。 如果能够乘上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轮，她当然乐意这么做。 正咬着嘴唇权衡利弊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的是一个模样算可的女人，她说：“小姐，卡罗尔来了，他想要见您。” 卡罗尔？ 杰奎琳微微蹙眉，为什么卡罗尔会在这个时候来见她？这件事显得太不寻常了。 深吸了一口气，杰奎琳随意扎上了头发，她的脸上换上了从容而优雅的笑容。 她说：“在大厅设宴，尊贵的客人就得用上尊敬的礼数。” 没有多长的时间，杰奎琳就在大堂之中见到了放荡不羁的卡罗尔。 “我从来没有想到你会在这个时间来见过，让我想想看，该不会是弗洛尔德斯的冬天让你这一头发狂的小野狼知道什么叫做寂寞了？” “你似乎在说你自己，杰奎琳。”卡罗尔一如往常一般将双腿架在桌子上，他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你能让你身边的这些侍女都退下。” 安娜抢先一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太过放肆。” 卡罗尔并不理会她，他只是斜着眼睛看着杰奎琳，“你该不会是在担心吧？拜托，阿尔瓦纳人有自己的尊严。”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该有什么样的事情才能使得卡罗尔大人如此大动干戈。” “不会是坏事。”卡罗尔回道。 杰奎琳抬手使退了身边这些人，接着她在卡罗尔的对面缓缓坐下，“现在你该说了吧？” “我知道一件事，杰奎琳小姐，关于你的遭遇，我深表同情。” 杰奎琳面色不变，“我从不认为你是一个遵守礼节的人。” “那么就开门见山了，杰奎琳。”卡罗尔眯着眼睛道：“你想不想要整个南街？” 杰奎琳脸色微动，“什么意思？” 卡罗尔慵懒地伸长了腰，“意思很简单，有人在这个位置上坐得够久了，是时候让他出局了。这个城市需要变动，就如流水，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总不会是好事，不是吗？” 杰奎琳眼神晦暗不明，“我不认为你会有这样的实力，而实际上，对我而言，我也不认为这会有什么样的好处。” “拜托，你难道还想不通吗？他是一个危险者，他死了，我们都有好处。” “危险吗？”杰奎琳意味不明地看了卡罗尔一眼，“现在的弗洛尔德斯，我不认为会有谁比死去了希伯来制约的你更有危险。” 卡罗尔无奈地摊摊手，“好吧，看样子我如果不告诉你实话你是不会同意的，你们人鱼总是这样，总以为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因为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进海里之后，它就没有什么值得让人垂涎的资本了。” “好吧好吧，”卡罗尔突然站起身来，他俯在杰奎琳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杰奎琳脸色大变。 “这下你该考虑清楚了吧？尊敬的人鱼公主殿下。”卡罗尔道：“这是一艘永不沉没的巨轮，足以保证你到达风暴的彼岸。” ……………… ……………… “晚上好，莉莉丝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这么晚你来见我该不会只是想跟我打个招呼而已吧？卡罗尔？这不像是你的作风，看到你脸上的笑容，我怀疑你是希伯来。” “世界总是这样，他给你一副虚伪的假象，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真实。正如坐在我面前的你一样，我同样也不会认为一个气势逼人的女强人会是一个只知道吃的饭桶。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将我跟希伯来那只臭蝙蝠相提并论，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侮辱。” “我并不在意你们阿尔瓦纳人与血族之间的深仇大恨，我只想搞清楚一件事，你这么晚来找我就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你浪费了我的时间的话，我不会给你好颜色看的。” “真是够绝情的，莉莉丝殿下。那么好吧，我直接了当地告诉你的，有人想要改变一下弗洛尔德斯的格局了。” “我希望被踢出局的人不会是我。” “当然不会，莉莉丝殿下。如果是你的话，我现在也不会站在你的面前了。” “……你见过杰奎琳了？” “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从你身上闻到了她独有的鱼腥味儿。” “……你这样会让我认为你才是一个正宗的阿尔瓦纳狼人……言归正传，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你自己的立场，不要做任何对我们不好的事情。损人不利己向来会被人看不起。” “你的语气不像是在请求。” “当然不是，连商量都算不上，这只能够算是通知。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这也是对你的一种敬意。” “说话够直白的，那么需要我来做什么？光看着？”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够施以援手。毕竟对面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我会认真考虑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再打扰你了。哦，对了，还有一件事。独眼狗可以死了。” “……下次再说这个问题，我留着他还有用处。” “这当然全凭你的意愿，我只不过是提醒一番而已。合作愉快，莉莉丝殿下。” “……” ……………… ……………… 这夜尼克独自一人站在寒风之中，他端着酒杯看着弗洛尔德斯独有的夜景——风雪与枪火交织。 他缓缓喝下了一口早就被寒风冰冷的红酒，沉寂了片刻之后他狠狠一把将红酒杯捏碎。 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未曾在弗洛尔德斯的夜晚传响。 “老约翰心不死。” 他说。 第一五一章 首先与其次 日出的微光才刚刚扯开夜幕，冰冷的空气还未曾温暖一丝半点，就只看见凯登脚步匆匆地走进了二十三区的大门，根本就没有跟身边的人打过招呼，径直走进了警长的办公室。 赵括看着凯登神色凝重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凯登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我与阿朗索在北街抓住了卡罗尔麾下一个屠宰场的老板，连夜 对他进行了审讯，就在刚才他终于告诉我们普多夫跟卡罗尔有过联系。” “消息靠谱吗？”赵括问道：“我的意思是一个屠宰场的老板怎么知道普多夫和卡罗尔有联系的？” “他告诉我们说，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屠宰场的老板，他也称得上是卡罗尔家族里的线人，曾经普多夫请求过他给卡罗尔送过去一封信。” 赵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样子普多夫确实是卡罗尔吞取南街利益的一枚棋子，那么普多夫为首的庞克家族对威尔下手就是卡罗尔的意思喽？” 赵括皱着眉头，“只是搞不明白，卡罗尔为什么要对威尔下手，既不是吞取威尔家族的利益，也不是因为报复，那么他背后的意思是什么？” 苦思不得其解，赵括觉得自己应该还需要更多一点的消息。 于是他问道：“麦克有消息吗？” 凯登摇了摇脑袋，“自从麦克跑去想搞清楚尼克家族与威尔之间的联系之后，就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 说着凯登纳闷道：“头儿？为什么你要安排麦克打听尼克家族与威尔之间的联系？你是怀疑威尔是尼克扶持的人吗？” 赵括摇摇头，“我当然怀疑，我不仅怀疑威尔是尼克扶持的人，同时也怀疑威尔会不会是莉莉丝、杰奎琳甚至是老约翰的人。” 凯登更加搞不明白了，“我原本确实是认为您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在上次的会议上您安排麦克、兰瑞莎等人去查威尔与其他家族的人的联系之时，您却在麦克走了之后将我们所有人都拦了下来呢？” 赵括反问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什么？”凯登一头雾水。 “你不会真认为麦克是脑袋受了伤吧？你不用着急来打断我的话，也没必要用你的能力来说话。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能力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过于依赖自己的能力，你就有可能被你的能力蒙骗。麦克他能够骗得了你，或许也能够骗得了其他人，但是骗不了我。我太知道他的为人，也太知道他是谁了。” 凯登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他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使劲理清楚赵括的这些话，然后试探性问道：“您的意思是，我被他骗了？他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的伤？” “显而易见。”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是想用这个理由来使自己摆脱枯燥而无聊的工作？可尽管如此，他难道装得不累吗？” 赵括喃喃道：“或许他有另一番难言之隐？” 凯登平时足够聪明，但是在赵括点出他被麦克骗过了，并且是在他能力的掌控之下被骗了之后，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可是为什么，您让他去……” 赵括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咖啡，“我在给他一次抉择的机会，说实话，我挺喜欢这个人的。” 话音刚落，就见艾丽丝从门外走了进来，她道：“先生，麦克来了。” “说麦克，麦克道。”赵括笑道：“让他进来。” 麦克的表情有些呆滞，而实际上说是呆滞其实是夸张了。怎么说呢？他的表情就跟刚才的凯登一样，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事情，但是脑子却转不过弯来。 自己竟然被麦克给骗了？ 凯登心中有些恼火，他冷冷地看着麦克，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了？凯登二号？” 麦克甩了甩脑袋，他狐疑看了凯登一眼，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凯登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由地让他心中有些发凉。 于是他连忙转过头来看着赵括，“头儿，有消息了！” 赵括抿嘴一笑，“我就知道你总能完成我吩咐给你的任何任务，那么告诉我，你查到了什么消息？” 麦克回道：“威尔确实是尼克家族的人，这个消息千真万确，是我拼了自己的命才搞到的！” 赵括一愣，他转过头与凯登对视了一眼，然后重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麦克咂咂嘴，他茫然看了看周围，“我说威尔确实是尼克家族的人啊。” 话音刚落，就只见艾丽丝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神色凝重道：“先生，刚刚得到了消息，普多夫死了。” “什么？！” 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接踵而来，赵括一时之间有些头昏脑涨。 他深吸了一口，平静下自己的心情，继续问道：“怎么回事？” “昨晚普多夫带着几个人在南街一家酒馆里喝酒，就在这家酒馆里，有杀手对他出了手。” “谁做的？查清楚了吗？” 艾丽丝摇了摇脑袋，“还没有，据说杀手是红魔方酒馆的人，我已经派人过去了，但是还没有消息回来。” 赵括捏着银币，左右踱步，嘴里喃喃念到：“普多夫是卡罗尔的人，威尔则是尼克的人。卡罗尔让普多夫灭了威尔家族，而现在，普多夫又死了。” “会不会是尼克报复？”凯登问道。 “有这个可能。” “南街其他家族的人下手呢？”麦克道：“我回来的时候就听说南街现在又开始打起来了，他们开始争抢普多夫的地盘了。” 赵括转头看着麦克，“那么普多夫手下的人呢？现在南街的局势不够稳定，一个老大死了就会有另一个老大站起来，更何况是普多夫这样的人。难道他们，又或者是卡罗尔没有推选出一个新的老大站出来吗？” 说着赵括转头看着艾丽丝，“去查一下，普多夫原本的人马去哪里了？” 艾丽丝点了点头，很快就离开了。紧跟着凯登与麦克两人对视了一眼，也相继告辞离开了办公室，给了赵括独处的安静时间。 没有多长的时间，艾丽丝脚步匆匆地重新走进了办公室，她回道：“普多夫死了之后，他手底下的人群龙无首，不敢跟其他黑帮拼命，于是开始准备朝着北街撤离。” 赵括哂笑一声，“群龙无首？该死的，我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少女强奸犯能够有这么大的能力？难道说他手底下的人还真都是强奸犯不成？” 说着赵括敲着桌子，“不，没有这么简单。” 艾丽丝回道：“可他们确实已经开始跟南街其他几个黑帮谈论关于地盘交接的事宜，他们打算从那几个黑帮手中搞到一笔钱，然后将普多夫所占据的地盘转让出去。这件事情在南街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他们是卡罗尔的人，往北街撤离无可非议。可是卡罗尔好不容易才在南街占据的蛋糕会这么轻易转让给其他人吗？不，他不是这么厚道的人。这里面一定有其他的原因，叫麦克过来见我。” “您是打算？”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不能给他选择的机会，只能选择跟他摊牌了。” ……………… ……………… “麦克？”赵括端坐在办公桌面前，他抬头看了一眼走进门的麦克。 麦克犹犹豫豫，他捏着自己的衣角，面色有些微红，“头儿，我的名字是凯登……” 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副扭扭捏捏的做派，但是麦克确实是这样没错。 因为他也确实是心虚得厉害。 “管他呢。”赵括满不在意，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椅子，“坐吧，不用客气。” 麦克只敢将半个屁股放在椅子上，然后尽量将自己的背挺直，以此来显示出自己对赵括的尊敬。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又或者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赵括又笑着问道。 麦克有些意动，他有半天的时间没有沾水，口渴得厉害。 但是他不敢吱声。 刚才他跟凯登两人走出办公室之后，凯登异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朝着他说了一句，“你竟然能够从尼克家族之中得到消息，我真是没有想到。难道是因为你最近的骗术越来越高明了吗？” 这句话让麦克魂不守舍，不知怎么，他总是将这句话跟自己最近几天频繁的遭遇联系起来，并让他心慌意乱。 “那就喝茶吧，怎么样？” 赵括根本就没等麦克回话，他站起身来自顾自给麦克泡了一杯茶，并亲手递到了麦克的面前。 麦克有些受宠若惊了。 “多……多谢，头儿……” “这是作为一个英明的警长应该做的，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必要为此有任何的负担，只需要坦然接受就行了。” 赵括越是对他客气，麦克就越是有些慌张。 “我刚才注意到你进来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我说的是你第一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发生还说什么事情了？不妨告诉我。”赵括似随意问道。 麦克心中一紧，他连忙摇头，“没……没有发生什么事。” 赵括瞥了他一眼，也没有多问，只是沉默了很久，然后回道：“麦克，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二十三区的时候吗？约里克、吉姆、你、福克斯、奥斯、沃伦，还有一个该死的豪斯，这差不多就是整个二十三区全部的人马了是吧？哦，对了，还有一个现在还在关在监狱里的前监狱长热里。回想起那一天，明明就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却觉得过了数十年。” “也许是因为变化太大了吧。”麦克拿嘴皮子碰了一下茶，然后微微添了一番嘴唇，回道。 “是的，变化很大，大得超乎了我自己的想象。”赵括道：“我原本以为我们至少要几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状况。但是没有想到，我们在短短数个月的时间里做到了这一点。” “这全都是你的英明指导，头儿。” “但是也离不开这里的所有人不是吗？”赵括忽然瞥了他一眼，“我只是始终想不通一点，如此蒸蒸日上的二十三区，有美好的前景，有奋斗的目标，为什么沃伦还是会选择出卖我们呢？” 麦克不敢说话了，他只低着头喝茶。 “说实话，我对你们原本在二十三区的老员工是非常看重的。无论你们有多么的不靠谱，但你们能够坚守在一团废墟的二十三区之中，我就知道你们其实没有这么糟糕。你们都是好警察，真的。麦克，你是一个好警察。” 麦克整个人一抖。 “我原本是想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做出自己的选择的，可是时间等不了了，你应该理解我，麦克。”赵括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只能将时间压缩在这一杯茶的功夫上。麦克，在我这一杯茶喝完之后，你要做出你自己的选择，明白吗？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你回来的时候心不在焉，以及在你离开二十三区的那一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 麦克脸色苍白，他双手紧紧地捧着茶杯，杯中的茶水却放肆跳动。 半晌，他抬起头来勉强一笑，说：“头儿，我都说过了，我……” 赵括一挥手，“你没有必要急着回答，我说过，我给你一杯茶的时间。你希望你能够在这一段时间里想明白。” 说完赵括转头看着窗外的天色，他一面饮茶一面道：“弗洛尔德斯的天气是越来越冷了，要是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能够去其他地方度过假。” 而此刻麦克则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他口渴得厉害，却一滴水也不想沾口。 时间过得极为缓慢，而在麦克的世界里，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太过快了一点。 伴随着一朵雪花落在了窗台上，赵括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然后转头看着麦克。 “你想好了吗？麦克？” 麦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头儿……” “在回答之前，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一件事。你首先是一个警察，其次，你才是你自己。” 又是一声抱歉 这两天毕业，忙的事情太多了，清理东西，寄东西，每天晚上还得喝酒，因此一直没有更新。 等过了这个毕业季之后，争取在这个月或者下个月的时间把这本书搞完吧。 嗯，如此。 第一五二章 真相(我滚回来更新啦) 麦克什么都招了，是哭着鼻子抹着眼泪招的。 而事实上，就连赵括也没有想到麦克竟然会遇上这么一回事，他确实是猜测到了麦克与尼克家族可能有些背地下的联系，但是他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的狗血。 就好像一只蚂蚁机缘巧合之下跟大象称兄道弟，而且这么久的时间竟然还没有被大象给一脚踩死。 这简直是奇迹。 此时麦克哭着喊着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做出任何背叛二十三区的事情，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在夹缝之中求生存而已，如果赵括要因此报复的他的话，那么他一定要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以此来证明赵括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小人。 但是他浑然忘记了如果赵括要动他的话，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向所有人讲述这件事。 赵括倒是觉得好笑。 “放轻松一点，麦克，你刚才的表现证明了你确实是一个正直的警察。而现在二十三区需要的就是你这种人，我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呢？要知道，我可是一名英明的警长。” 麦克擤着鼻子，他半信半疑地看着赵括，“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赵括反问道：“难道我在你心中是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吗？” 麦克没敢将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 但是将自己进入尼克家族之后的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之后，麦克心中那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在了地上，压在他肩上的重重的稻草而终于被他一把火给烧光了。 在经过最初的慌张与哭诉之后，麦克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就算是在酒馆里喝了一大桶的麦酒，然后又给自己叫了五六个前凸后翘的小姐都没有此刻的心情来的痛快。 但赵括的脸色却与麦克不同，他的眉头又开始皱了起来。 他问道：“麦克，你说你在与莫里斯两个人在房间里面交谈的时候，亚伯拉罕很有可能听见了你们的谈话？” 麦克愣了愣，他脸上浮现出一丝后怕之色，“没错，当莫里斯粗鲁地推开门之后，我们看见亚伯拉罕站在了门口。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该死的他竟然连一点脚步声也没有。” “然后呢？”赵括问道：“如果他听见了你们的谈话的话，为什么还会让你回来？” “这正是我疑惑的一点，我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究竟是为什么。”麦克也是一脸纳闷，“要知道，他最先将我和莫里斯关在了房间里面，但没有多长的时间就放了我们。我原本以为我这条命已经到头了。” 赵括仔细想了想，“告诉我所有的细节。” 麦克仔细回忆道：“当莫里斯打开门之后，我们看见亚伯拉罕站在门外，当时我们吓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亚伯拉罕则说：‘既然凯登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为什么要这么快就离开呢？’于是他关上了门，甚至没有派任何人把守，但是我跟莫里斯一点都不怀疑他这是囚禁。”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一些什么？” “然后我当然不愿意束手待毙，我慌乱过后开始和莫里斯商量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但是莫里斯好像是是失了魂一般，摊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然后……” “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很奇怪了，”麦克嘀咕道：“没有多长的时间，亚伯拉罕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我以为他要跟我们摊牌了，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让这几个人狠狠地警告了我，说我现在执行的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任务，怎么能够随意就跑回家族里面呢？然后他又跟莫里斯说，他已经禀告尼克老大了，而尼克不希望莫里斯再做出这种窝藏执行任务半途之中跑回来的成员的行为，还说不管你跟‘凯登’的关系有多好，你也不能这样袒护他。” 赵括皱着眉头，“就这样？” 麦克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亚伯拉罕带着离开了尼克家族的别墅，在路上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家族好不容易扶持起来的威尔被人一锅端了，这代表家族在南街已经争取不到半点的利益，所以希望我能够尽心尽责一点，争取从二十三区搞到有用的情报。然后，我就回来了。” 赵括手指敲着桌面，他微微眯着眼睛，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认为……亚伯拉罕其实并没有听见我与莫里斯的谈话？” “不，他已经听见了，而且听得非常清楚。如果一个在尼克家族中专门负责情报作战的人连这都没有听见的话，他还有什么资格在尼克家族内部立足呢？” “什么？！”麦克吓了一跳，“那为什么他会放了我，还告诉我这份情报？难道他是一个叛徒？” “他当然不是叛徒，尼克多疑，如果他是一个叛徒的话，他不会活到现在。”赵括自顾自喃喃道：“他在将你和莫里斯关在房间里的时候曾经离开了一段时间，那就这代表着他是得到了尼克的授意。尼克顺势让他将威尔是他的人这个消息告诉了我们，他这样做就代表着……” 赵括瞳孔猛缩，“艾丽丝！地图！” 艾丽丝很快就拿着一张地图走进了办公室，迅速将地图在办公桌上铺好。 赵括拿起一支笔在地图上画着标记，“庞克家族的人要从这里往北街撤离，或许会穿过莉莉丝的地盘，要么就是从杰奎琳的地盘上走，到达这一点和这一点。而凯登告诉我，屠宰场给斗兽场送血肉的地点发生了转移，从这个位置，转移到了这里。这就说明了猛兽的位置在移动，一直移动到了临近西街的地点。如果再算上莉莉丝与杰奎琳的话……” 在地图上，所有用笔标注的地点形成了一个圆圈，圆圈的内部就是尼克家族所在的西街！ “怪不得尼克要让你回来，并借你的口向我吐露一个消息……”赵括喃喃道。 艾丽丝惊讶道：“卡罗尔他们准备联合对尼克下手？” “可以这么说，”赵括回道：“但是卡罗尔、莉莉丝与杰奎琳这三方同时联合起来对付尼克，并没有半点的藏拙的话，你以为谁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艾丽丝默默转头看着地图上的中心点。 赵括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低沉道：“老约翰心不死！” 第一五三章 舵手 赵括盯着地图看了很久，他转动着指尖的银币，缓缓道：“我们必须干预这一战。” 艾丽丝与麦克没吭声，艾丽丝只是看着地图，而麦克则是一脸不明所以。 “我们不能让尼克输，至少不能让他输得这么彻底。”赵括说。 麦克挠挠头，欲言又止。 艾丽丝回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要知道，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我们还不足以定下战局。” 末了艾丽丝问道：“我们要不要找上头？他们或许会提供我们资源。” “弗洛尔德斯是一个好地方，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这里是四角洲，藏着无穷无尽的利益，上头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任何的动作？任由这个地方被数个黑帮把守，甚至将这个地方沦为了一个罪犯聚首之地？”没等艾丽丝回话，赵括就自顾自回道：“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地方是肃不清的。与其将大量的人力物力浪费在这种地方，倒不如将这些资源用在开拓新的商贸通道上。得不偿失。” 赵括捏着手中的银币，在原地转了两圈，“但我们现在已经打下了基础，他们或许愿意用少量的资源来帮助我们取得胜利。叫约里克去联系上头，争取搞到更多的资源。” “好的，先生。”艾丽丝回道。 “然后，我得出门一趟，在此期间，你来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我们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总司身上，我得去见杰奎琳。” 说着赵括披上了自己的大衣，走出了门。 “我认为我跟在你的身边应该会更好一点。”艾丽丝一路将赵括送出了二十三区的大门，“或者让阿朗索跟着您，这也会让您的安全有更多的保证。” “不用了，暴风雪将至，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你与阿朗索，以及其他所有人都将老老实实地呆在自己的岗位上，我不会离开太久。” 赵括带上了一顶黑色的帽子，裹紧了大衣，一头走进了风雪之中。 艾丽丝看着赵括的背影久久无言。 “艾丽丝，我仍然有些搞不明白，”麦克终于开口了，“为什么我们要帮助尼克？尼克是我们的头号大敌不是吗？如果尼克家族覆灭了，我们不应该感到庆幸吗？” “原本是如此，麦克。”艾丽丝并没有回头，她只是看着赵括的背影，“可是你想想看，如果老约翰领导着其他三个黑帮将尼克家族覆灭了，那么他们的第二个目标会是谁呢？” 麦克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亚伯拉罕会让自己带着消息回到二十三区，也终于清楚地知道，今年弗洛尔德斯的冬天，与以往大不相同。 ……………… ……………… “你想见我？” 杰奎琳的别墅大厅之中，杰奎琳穿着一声裘衣看着眼前的来人——这个瘦削的东方男人，她对他有很深的印象。 赵括取下了头上的帽子，然后拍打下肩头的雪花，“是的没错，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有一番推心置腹的交谈。” 杰奎琳捂着额头，似有些无奈，“为什么最近谁都希望找我有一次交谈？” “谁？” “没什么。”杰奎琳回道。 “我猜猜看，卡罗尔的人？然后是尼克？” 杰奎琳抿了一口红酒，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问道：“你想找我做什么？孤身一人。要知道，我是黑帮头目，而你是狱警司的警长。一名年轻有为的警长只身走进黑帮的老巢，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是吗？” “但是我更知道的是，你其实不是黑帮教父，你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商人。而对于商人而言，任何东西都与讨价还价的余地。” 杰奎琳眯着眼睛看着赵括，“那么，你想找我谈什么东西的利益？又想还什么价呢？” “我想找你谈弗洛尔德斯。” 杰奎琳愣了愣之后笑道：“这可一点也不好笑。” 赵括盯着杰奎琳的眼睛看了片刻，沉声道：“老约翰心不死，他不甘愿就此死在弗洛尔德斯。尽管他现在已经是弗洛尔德斯的无冕之王了，但是他想要做明面上的皇帝了。他原本将自己的野心处理得很好，可是他老了，他的意志开始没有以前那么坚定，人也开始变得执拗。而现在，他看到了机会，他再也压不住心中对权势的渴望，这也将成为他辉煌的一生的败笔。” 杰奎琳似乎是觉得身上这件裘衣有些热，于是她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世界上取得过重大功绩的帝王往往会在老时毁掉自己的一世英明，因为这个时候他对权势的渴望远胜于前，眼里开始容不下半点沙子。而现在的老约翰正是如此。”赵括回道：“他联合你、卡罗尔、莉莉丝三人想要除掉对他威胁最大的尼克家族，一统自己在弗洛尔德斯的地位。但是他想不到，他这么做会让其他人对他更加小心。在他除掉尼克之后，其他人不会希望老约翰下一个想要除掉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们会联合起来对老约翰动手。” 杰奎琳终于明白了，“妈妈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午餐。” 赵括皱着眉头，他现在尤为厌恶这几个词。 “你滔滔不绝跟我说这么多，迫不及待，心急火燎。因为你知道在老约翰干掉了尼克之后，他下一个目标会是你对吗？” 赵括微微蠕动着嘴唇，“然后就会是你，接下来是所有人。” “你不懂老约翰，不懂弗洛尔德斯。”杰奎琳冷声道。 “同样，你不懂一个迟暮老人对权势的渴望。” 沉默了很久，杰奎琳终于再次开口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尼克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赵括回道：“你跟我合作，我们两个可以阻止卡罗尔与莉莉丝的人，然后让尼克与老约翰拼得两败俱伤，这对谁都好。” 杰奎琳反问道：“你说过，我是一个商人。事实上，我的实力是最弱的，只有在大海之中我才能发挥出我的优势。可现在，你让我，这样一个商人去阻止卡罗尔亦或是莉莉丝其中一位，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而反倒我如果联合老约翰，以压倒性的实力灭掉尼克，南街我绰手可得。我为什么非要帮你呢？” 赵括沉默了片刻，“这是一场投资，你是商人，你能够看到长远，这也就是我为什么选择找你而不是莉莉丝的原因。” “抱歉，我看不到长远。”杰奎琳闭上眼睛道：“就算我跟你联合起来，尼克也绝不是老约翰的对手，到头来，我终究会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你走吧，我当你没有来过。” “在我与老约翰，一个年轻人与迟暮的老人之中，你可笑地选择了一个半只脚踏入棺材之中的腐朽的废人。”赵括低声道。 杰奎琳开始不耐烦了，“虽然敏锐地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但是你错误地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并严重低估了我的头脑。你现在就像是一个卖弄嘴皮子的小丑，只拼命地朝人吐着口水，但只要人群中有谁拿出一把枪来指着你的脑袋，你就会双腿发软倒在地上！” 已经没有什么可谈的了。 赵括站起身来，他重新戴上了帽子，“你低估了尼克，也低估了我。在以后，你会为你现在的决定感到后悔。” 杰奎琳将酒杯狠狠砸在桌子上，“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后悔！” 话音刚落，从大厅角落里钻出数个黑衣人，他们端着枪，指着赵括的脑袋。 赵括转过身去，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 “我死了，二十三区的人会不顾一切将你踢出局，就如希伯来一样。你是一个商人，你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赵括走出了门。 看着赵括的背影消失在了风雪之中，杰奎琳挥挥手使退了众人，然后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她望着门外的风雪，眼神复杂。 她是第一个看到赵括这个东方人警长的潜力的不是吗？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与他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她只不过是一个商人，在风浪之中，能够带领船只闯出暴风雨的人只能是舵手。 可是在如今的弗洛尔德斯之中，谁才是真正的舵手呢？ 第一五四章 互惠互利 “让洛克与石柏尔明一早带人守在这个位置，务必要拦住庞克家族的人。”赵括指着地图一个街口道：“然后告诉洛克与石柏尔，让他们尽量不要跟庞克家族的人动手，知道吗？在逼出尼克的后手之前，他们家族的命运不值得用我们的人去填。” 想了想赵括又道：“告诉他们两个，让他们务必亮出身份。庞克家族的人身上有任务，他们不敢贸然动手，只要拖出他们就行，没有必要跟他们生死相向。” “莉莉丝现在的阵营是站在老约翰这一边的，我不知道她的虚实，我们先不用管她，尼克会对她做出安排。毕竟与我们而言，尼克对她的了解应该更多。” “接下来就是杰奎琳的人马，杰奎琳的实力不算强，尤其是在陆地上。让阿朗索带人拖住他们应该没有多少问题。我还是那一句话，尼克家族是我们的死敌，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迫于形势需要帮助他们，但是不要让我们的人为他们流血，明白了吗？” “好的，先生，我会一一安排好的。”艾丽丝又问道：“那卡罗尔的人怎么办？卡罗尔实力高强，这一点我们谁都知道。尼克家族或许可以抗衡老约翰，但是他肯定挡不了老约翰与卡罗尔两方。” 赵括眉头紧锁，“卡罗尔不是一个好惹的人，他手底下有多少不惧生死的野兽我们谁也搞不清楚。更不用说阿尔瓦纳人生来就是身强体壮，战斗能力非常强悍……现在我们没有办法，就只能看尼克怎么做了。” 末了赵括又道：“除此之外，老约翰……老约翰……我早先派人去联系阿黛尔，现在有回信了吗？” “先生，阿黛尔根本就不想见我们的人……”艾丽丝回道：“我一连派出了五六个人，但是他们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连阿黛尔的人都没有见到过。” “这件事你应该首先告诉我的。” “抱歉，先生……” “用不着抱歉，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知道吗？阿黛尔在情报方面有独特的手段，我们必须争取她的帮助。直接让阿斯尔去联系阿黛尔，如果她还不肯愿意帮助我们的话，扣住阿斯尔，用阿斯尔的命去威胁她！” 艾丽丝有些不忍，“先生，我们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 “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她就不会让我与她之间的关系僵到这一步……算了，让阿斯尔告诉她，我非常需要她的帮助。如果她愿意帮助我们的话，在今后我可以给她任何想要的报酬，希伯来只算是一点利息！” “好的，先生。”艾丽丝匆匆在笔记本上记号赵括所说的每一点，然后抬起头来担忧地问道：“先生，杰奎琳是不是拒绝了我们？” 赵括点了点头，“她更像是一个商人，而只有一穷二白的流浪汉才会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自己的前程。她拒绝了我，我确实有些恼火，但仔细一想，于她的角度而言，她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她以后能够多一点的失望吧……” 艾丽丝默不作声。 “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吧，”赵括抬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天色，“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好好睡一觉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至少已经两个晚上没有合眼了。要知道，一个疲倦的水手在狂风之中是拉不动船帆的。” “好的，先生。”艾丽丝正欲离开之际她突然站住了脚，她担忧地看着赵括，“那先生您？” “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克尔现在还在地下监狱对吧？我得去见一见里昂。算起来，我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我这位老朋友了。” ……………… ……………… “嘿，里昂。”赵括看着独自坐在监狱里的那个人影道。 里昂缓缓转过头来，他年轻得过分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戏谑的笑容，“我原以为你应该要早个十几天的时间才能来见我。” 赵括正欲开口之时，里昂忽然眯着眼睛道：“嗯……等等，让我想想，你肯定是遇上了麻烦。” “不小，不小的麻烦。”赵括回道。 “是约翰？” “看样子你知道他？” “我总是听起过他的名字，据说格雷福斯曾经为他很伤神。”里昂回道：“如果不是因为约翰，当年格雷福斯在抓我的时候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换句话说吧，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你或许也不会进这个该死的地方。” “没错，是这样，没错。”里昂笑道：“约翰当初给我使了绊子，他知道我的存在对他而言是一种威胁，因为我太强了，强到就算是只身一人，就算是永远都只在酒馆里喝喝酒，他也担心我会影响他的地位。” 赵括摩挲着手里的银币，“那么我即将要做的事情对你我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来吧，里昂。告诉我老约翰背地下究竟有多少的后手，我或许可以给你报仇。” 里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厉害，前仰后合，就连粗重的锁链也过跟随着他身体的起伏而沙沙作响。 “看样子你肯定是被逼到了绝地了，我的小警长先生。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怎么会找一个被关在监狱里三四十年的犯人询问当下外面的情况呢？” 赵括非常诚实地回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被逼到了绝境，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来找你。” “吼~我原以为你是特意来拜访我的呢！”里昂暗自神伤道：“可真够让人伤心的，不是吗？你简直跟格雷福斯那个臭老头一样绝情。” “互惠互利不是吗？老约翰让你哐当入狱，你向我提供一些消息，我或许能够帮你报仇。这是一件很划得来的是，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还能在监狱里会面。” “你将一个人的仇恨想得太简单了，警长先生。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刻骨铭心的血海深仇，也从来就没有难以磨灭的刺骨伤疤。就算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悬崖也能够被时间填平，你又怎么能够将我的恨意看得这么重呢？这么说吧，警长先生。我在你身上开了一条口子，一条很深很长的口子。在你年轻的时候，这条伤疤面目狰狞，你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它在对你张牙舞爪。可是当你老了，当你身上的皮肤全都变成了松松垮垮的褶子之后，这条伤疤也不过成了你身上无数道褶子之中的一道，你还会因为它而想起年轻时候所经历的疼痛与折磨吗？” “不！你当然不会！”里昂缓缓走近，他的脸贴在了栏杆上，近距离低声而咬牙启齿地回道：“到这个时候，你所恨的就是这该死的时间了。” 赵括腮帮子紧了紧，他就这样看着里昂，没吭声。 “这样，你大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地去问老约翰的底细。让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里昂嘴角浮现出一丝讥笑，他朝着赵括举了举自己手中的铁镣铐，“你放我自由，我直接帮你宰了老约翰怎么样？这才是互惠互利不是吗？！” 第一五五章 常态? 大雪冰冻不了弗洛尔德斯灼热的枪管，今日西街的酒馆依旧火爆。 按照往年的惯例，越是这种寒冷的冬天，酒馆的生意就越是好得不得了。 外面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风刮来就像是有人拿着冰渣子往你的脸上刮。试问，在这样的天气之中，谁会不愿意躲在温暖的酒馆之中，而是像一个白痴一样站在大街上受冻呢？ 于是，不管有钱还是没钱的，他们都一股脑钻进了酒馆里，人多了，也就让酒馆愈加热闹温暖，接着也就能够吸引更多的人。 这真是一个完美的良性循环。 马克美滋滋地这样想。 马克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善良得有些过分了。他从不会像其他酒馆老板一样将那些兜里没钱的流浪汉给赶出酒馆，反而会热情地招待他们。也根本不介意这些流浪汉是不是会占了其他客人的地盘，对他而言，来者是客。 在弗洛尔德斯的冬天，尤其是在这种酒气蒸腾的场所，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一杯温酒的。因此，这些从自己兜里掏不出一分钱的流浪汉最终也会定下决心买一杯温酒来放松一下。 至于买酒的钱从哪里来？马克才不会管。 一个好的酒馆老板是从不会过问客人的私事的，这句话被马克奉为至理名言。 看着现在热闹非凡的酒馆，马克简直开心得嘴巴都要咧开了。这个冬天他一定能够挣一大笔钱！ 瞧，他又听见了酒馆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是客人来了。 拜托，谁会在这样的天气离开酒馆而走入寒风之中呢？ 果不其然，从门外走进了五六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他们身上穿着保暖的皮夹克，肌肉壮硕得吓人。 一般来说，酒馆从来不会拒绝这样的客人，因为这样的客人往往都是喝酒的好手！能够从他们身上挣到的钱也比其他人要多得多。 这几个大汉径直走到了吧台面前，他们粗鲁地将原本坐在这里的几个人给一把扫开，然后一屁股坐在座位上。 为首的那个大汉张开大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极不耐烦。 “酒呢？！”他恶狠狠地大声喊道。 “请问你们要什么酒？！”马克的态度放得很低，面对这样的客人他有自己的一番心得。 “最烈的那一种！”这个大汉拿着手指指着马克的脸，“我告诉你，如果你胆敢在我的酒里面掺水的话，我要砸了你的酒馆！” 旁边几个大汉就跟着嗤嗤笑了起来。 马克勉强笑了笑，“当，当然！” 没有多长时间，马克就亲自为他们几个端上了酒馆的招牌烈酒，是度数很高的烈火雄心。 为首的壮汉轻蔑地瞥了马克一眼，然后从桌子上端起酒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掺水了！”他狠狠地将酒杯砸在桌子上，溅射的酒水散发出一股很浓烈的酒味，引得周围几个没钱的穷鬼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会？！”马克解释道：“我从来不在酒水里面掺水，这是大家都知道的。” “那么你来闻一下！”那个壮汉指着面前这杯酒说。 马克犹豫了片刻，看着这个壮汉信誓旦旦的模样，他确实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前几日新招的一个小伙子在酒水里面做了手脚。 于是他凑过去闻了一口，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酒没有问题，大人。”他回道。 “不对！”壮汉说：“你尝一下！” 马克又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根吸管插进酒水之中，微微品了一点。 “在我看来，这杯酒没有任何的问题。” 壮汉回道：“你这样能够尝得出来吗？要这样才行！” 说着他一把伸出手掐住了马克的脖子，将面前这杯酒狠狠往马克的嘴巴里面灌！ 马克被呛得咳嗽连连，火辣的酒水更是烧得他的喉咙生痛。他这个时候才明白了过来，眼前这个壮汉是来找麻烦的！ 他狠狠甩开这个壮汉的手，然后怒视着他，“我劝你不要找麻烦！把这杯酒的酒钱付了，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如果我不付呢？”壮汉揶揄地看着自己的几个伙伴。 马克冷声回道：“你不会想要知道这个酒馆是尼克大人的资产！如果你敢在这里闹事的话，你会死得很惨的！” “尼克？谁是尼克？”壮汉故作一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回道：“你说的是那个装成一个上流贵族，实际上却是一个从狗屎堆里爬出来的贱种尼克吗？！” 跟他来的几个朋友听到这句话之后放肆哈哈大笑起来。 “你！” 马克气得脸色通红，他狠狠一拍桌子，“来人，将这几个狗娘养的崽种丢出去，然后把他们的腿给打断！” 壮汉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指着马克的脑袋，“什么？刚才我没有听清，你或许会希望再说一次！” 马克脸色瞬间白了，他咽了一口口水，仍然强撑着道：“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这里是尼克大人的地盘！如果你想死的话……” “嘭！” 一声枪响瞬间让吵闹的酒馆安静了下来。 马克额头上出现了一个血洞，他惊愕的表情仍然停留在脸上，恐惧还未曾从眼里表露出来，然后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就这样死了。 人群开始尖叫起来，他们如同一群呱呱乱叫的鸭子一般疯狂地往门外跑去。 壮汉从吧台上拿起一个酒瓶狠狠砸在一个吓傻的服务员的脑袋上，“跑啊！白痴！” 头破血流的服务员这才反应过来，这才跌跌撞撞冲进了逃亡的大军之中。 壮汉又举起枪冲着天上开了五六枪，然后大声喊道：“今日西街无人营业！明日也如此！” 然后他冲着身边的几个朋友打了一声招呼，坐在吧台上一面笑着一面跟他们干杯喝酒。 没有多长的时间，旁面又传来了枪声。紧接着，枪声接连不断，响彻了弗洛尔德斯半个西街。 躺在酒馆角落里的一个醉鬼嘟囔着骂了一句说还叫不叫人睡觉了？然后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在他的印象中，这是弗洛尔德斯的常态。 从这一点看来，他醉得有点不省人事了。 第一五六章 开幕 尼克临窗边望雪。 他手里的一杯红酒还没有喝完，身后就传来了推门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亚伯拉罕，也不用问就知道出了麻烦。 其实自打听见枪声之际他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已经到了。 “卡罗尔动手了吗？”尼克并没有转过身来。 “是的先生。”亚伯拉罕回道：“他们派人将我们的酒馆搞得一团糟，看样子是准备以此为导火索了。” 尼克没有说话，亚伯拉罕便接着道：“我的小鸟们观察到了东南街有上百个人正朝着我们涌了过来，莉莉丝的人也开始从东方慢慢赶到。杰奎琳已经蠢蠢欲动了，她早已安排了人堵死了我们的退路。在北方，我的小鸟受到了惊吓。肯定是卡罗尔干的。” 末了亚伯拉罕的喉结微微跳动，“他们已经将我们整个儿包围了起来。” “要么不出手，要么下手狠厉无比，这是老约翰的作风，我已经将他研究透了。”尼克转了转红酒杯，“你看到了老约翰的人了吗？” 亚伯拉罕摇了摇脑袋，“并没有发现老约翰。” “吼~他可真是藏得住，难道他还打算用卡罗尔他们来对付我不成？兵不血刃，借刀杀人，这就是这个老家伙的把戏？” 亚伯拉罕试探性问道：“我们要不要不理会我们的酒馆？他们没有足够的理由对我们发动攻击的。” “世界上有的是无缘无故的事情发生，一个小孩很可能只是因为一时意动而打碎邻居家的玻璃，更何况他们有所图谋呢？刀尖已经刺在了我的喉咙上，我不往前走，他一样会将它捅进我的喉咙里。” “可是大人，现在三方……我们似乎没有足够的实力来抗衡。” “不，我们还要二十三区不是吗？富有正义感的警察是不会准许这种大规模枪战的发生的，更不用说那名东方人警长知道如果我倒下了，那么他就会使下一位。于公于私，他都该帮我，他是一个聪明人。” 尼克放下酒杯，然后披上一件大衣缓缓走出门，吩咐道：“让帕尔马将那些在我的酒馆里放肆的家伙的脑袋砍下来，堆在约瑟夫一号的大街上。他们应该要看到我的狠厉，而不该忘了我名叫刽子手。” ……………… ……………… 一个邋遢的男人抱着剑走进了一家又一家的酒馆之中，随即这一家家的酒馆里响起了惨叫声。 没有多长的时间，就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酒馆里，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又一个脑袋，丢在了大街的中央。 多亏了这漫天的冰雪，幸运地将他们临时之前的恐惧永远留在了他们的脸上。 尼克仍然穿着体面的西服，打着领带，端着红酒。 他就站在这一堆脑袋面前等着。 街角处、巷子口，一双又一双敬畏而恐惧的眼睛看着他。 又是很快，风雪之中走出一个人影。那个人只穿着一件贴身的背心，身边跟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狂放不羁。 是卡罗尔。 卡罗尔在尼克面前站定了，他看着尼克手中稳稳端着的红酒杯，“你仍然不肯撕下你的面具？” 尼克瞥了他一眼，“这本就是我的本色。” 卡罗尔呵了一声，这时候他才看了一眼尼克脚下的人头。 只看了一眼，他就抬起头来，“你该给我一个解释。” “在我看来，你才是虚伪。”尼克回道：“我们谁都知道你要对我动手了，你却还要用这种小手段来为自己立下一封战书。为何你不直接将你的心声说出来呢？” 卡罗尔沉默了片刻，半晌之后他回道：“其实我很佩服你，真的，尼克。可是老约翰容不下你了，你应该知道轻重。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带着你的人离开弗洛尔德斯，我可以不动手。” “老约翰已经容不下任何人了，任何一名君主在眼里开始容不下人之时，就是他的灭亡之际。”尼克微微品了一口红酒，“老约翰老了，已经老得开始腐朽发臭了。弗洛尔德斯在他的手上永远都只是一座罪恶之城。” 卡罗尔皱着眉头道：“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放马过来吧，什么时候你开始变得如此啰嗦了？” “那么好吧，如你所愿。” 话音落下，远处便传来了野兽的低吼之声。 从风雪之中走出来一头又一头栓着铁链的猛兽，如潮水般缓缓侵袭而来。 而在这一群野兽之中，又一个巨大无比的铁笼子。铁笼子上蒙着一块黑布，从里面传来的血腥味异常刺鼻。 尼克笑道：“吼~这就是你的本事吗？” 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从尼克两侧的酒馆之中走出来，他们手中端着重型的枪炮，面无惧色站在这群野兽面前。 “尼克，我们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猜不到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为什么抓不住机会。” 巷子里响起了女人清冷的声音，很快，莉莉丝带着上百号人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一改原本吃货一般的模样，莉莉丝高挑的身影在大雪之中尖锐异常。 尼克身边的黑衣人犹豫了片刻，然后其中一部分人转换枪口对准了莉莉丝。 “十……九……六……五……三……二……一……” 尼克默默数了十位数，然后笑道：“这样看来，你们两位是要跟我决一死战喽？！” 卡罗尔皱着眉头，他往尼克身后看了看，没有从尼克身后宽敞的大街上看到来人。 一个阿尔瓦纳人从屋顶上一跃而下，他很快就跑到了卡罗尔的身边，低声道：“庞克家族与杰奎琳的人被二十三区拦住了。” 卡罗尔笑出声来，他看着尼克远远喊道：“这就是你的依仗吗？” 尼克微笑道：“总好过没有。至少杰奎琳可以在一旁观战了不是吗？” 莉莉丝微微皱眉。 尼克冲着莉莉丝道：“我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聪明人，你该不会眼睁睁看着杰奎琳渔翁得利吗？你为什么要给老约翰卖命呢？老约翰曾经救过卡罗尔，那么我能够理解卡罗尔现在的做法。但是老约翰却并没有给你任何实际的好处吧？他一直所在做的无非就是想要操控你而已，不是吗？要不这样，我跟卡罗尔拼个你死我活，你在一旁看着，怎么样？” 莉莉丝笑道：“你大可不必挑拨离间，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尼克。我不觉得我跟卡罗尔两个人打赢你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要知道，如果赢了的话，我能得到一块大蛋糕。” 尼克笑道：“既然这样，动手吧，那么。” 卡罗尔的人松开了锁链，莉莉丝的人掏出了火枪，尼克的人扣下了扳机。 这是往前一百年以来，也将是往后一百年之内记载在弗洛尔德斯历史上最令人震撼的一天。 这一天注定要用鲜血染红这漫天雪花。 而这血腥的美味也注定要被从北方吹来的风送到南方去。 第一五七章 尼克家族的实力 “也就是说，你们是真打算跟我们作对了！” 一个叼着一根雪茄的男人怒目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洛克，他的手指搭在了扳机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扣动扳机。 远方的枪声已经传来了，他没有办法继续在这里跟眼前这些该死的条子纠缠。 他们原本顺着这条小道一路往西街赶，就是要听从卡罗尔的号召参加战场的。可是没想到自己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大队巡逻的条子。 他不敢硬闯，他知道这些条子迟早是要死的，他不希望自己的枪子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身上。 于是他选择绕路。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他们穿过哪一条巷子，这些条子总会如期而至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堵死了他们的路。 他终于明白过来，这些条子的目的本就是要拦住他们的路的。 “我再说一次！”男人已经不耐烦了，如果他不能参加战斗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将会是射进自己脑袋里的枪子，“我不管你们这些条子有多少的能耐，我也不想跟你们起冲突！我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从这条该死的巷子中穿过去！你们不会希望你们的鲜血流在我的手上！” 洛克与石柏尔身后的警员已经端起了枪。 洛克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么我也再说一次，放下你们手中的枪，你们本不需要死在这个地方。” 男人的眼神越来越冷了。 他的一生本就是罪恶的一生，杀两个警察也不会让他背负更大的罪过。 就在男人就要扣下扳机之时，洛克忽然接到了一个传呼信息。 洛克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 放下了传呼机，洛克咬着牙齿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你们可以过去了。” 石柏尔面色一变，“为什么，洛克？！” “这是上面的命令！” 男人听到了这两句话之后咧开嘴笑了，他收了枪，大声嘲笑道：“看来你们的老大也不是呆板的人，会有你们这样的属下简直是他的耻辱！” “你！” 石柏尔正要发作，洛克却一把拉住了他。然后洛克面色铁青朝着身后的警员挥了挥手，示意让开一条路来。 男人冲着石柏尔的脚下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又狠狠地将雪茄砸在地上，这才招呼着自己的弟兄们从警察之中穿了过去。 放肆嘲笑。 等他们所有人的背影都展现在了洛克的面前之时，洛克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轻轻地朝着这些背影举起了枪。 “抱歉，我本就是弗洛尔德斯人，”洛克喃喃道：“没有人会比我更知道什么叫做变通了。” ……………… ……………… “先生，庞克家族的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但是洛克他们中有些人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赵括站在大雪之中听着艾丽丝的汇报，只点了点头，没吭声。 “据索菲亚的回信，有十几个人正朝着西街赶去，他们的速度异常迅速，我怀疑是老约翰的人。” 赵括开口道：“你猜得没错，老约翰其实也是一个谨慎到了极点的人，他不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卡罗尔身上的。” “杰奎琳似乎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她已经不耐烦了。”艾丽丝接着汇报道：“她准备对阿朗索动手。而如果动手的话，阿朗索他们不会是她的对手。我们要不要放她走？还是如我们刚才对付庞克家族一样？” 赵括回道：“我们必须拦住她，尼克不能够同时对付三方的人。但是用对付庞克家族的手段来对付杰奎琳不奏效，杰奎琳没有那么蠢。” “那我们只能够硬拦？虽然阿朗索他们这小组都是变异者，但是杰奎琳毕竟是六大黑帮之一，他们拦不住她。” “那就让她看看我们的决心！她是一个商人，她不会想要跟我们同归于尽的。让阿尔玛盯紧一点，杰奎琳的实力并不够强大，关键时候，直接让阿尔玛打爆杰奎琳的脑袋。我不能够准许她加入这一战局。” 话音刚落，就只听见枪声与风声之中传来了一句清冷的话。 “我将要告诉你一个更不好的消息，南街有两个黑帮正朝着西街赶来。” 赵括转过头去，就只见自己身后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披着大红袍的瘦弱人影。 是黑腹蛇阿黛尔。 “我猜到了，南街几个黑帮几乎都是由莉莉丝、卡罗尔等人扶持的，他们听从老大的命令赶赴战场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他们会来得这么快。” 说着赵括又道：“没想到你还是来了，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早就想过了，如果你要用阿斯尔的性命来威胁我的话，我会站在老约翰一方。但是你很聪明，你只给了我报酬。而我确实是对你口中的报酬很感兴趣。” 赵括并没有接阿黛尔的话，只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黛尔伸出手，便能够看见在她的手中端着一个透明的水晶球。水晶球之中有两个人影，正是赵括与艾丽丝。 “我原以为这是一种唬人的小把戏。”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于是他们将其称为神话，而像我们这少部分的人，则将大多数人称为笑话。” “能不能找到老约翰的位置？” 阿黛尔愣了愣，“你想做什么？” “在你赶到这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下属了。而一个好的下属，是从不会过问他的老大做事是因为什么。” 阿黛尔莞尔一笑，“好的，老大。” 阿黛尔特意将老大这个词咬得特别重。 阿黛尔举起水晶球，很快，水晶球上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幻影。 随着幻影的变换，阿黛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忽然她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而水晶球里面的影子也终于凝实了下来，又很快化作虚无。 尽管只是片刻，但也已经足够了。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老约翰的位置？”赵括吩咐道：“那么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亚伯拉罕，然后再告诉他一个消息，老约翰有十几个人正在朝西街赶来。你知道该怎么联系亚伯拉罕的，对嘛？” “我当然知道，在弗洛尔德斯这种地方，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了。”阿黛尔回道：“只不过我搞不明白的是，知道老约翰的位置难道有什么样的意义吗？” 赵括瞥了她一眼，“看来你还是有不知道的。如果你什么都知道的话，那么你就会明白，尼克家族的实力从不在他有多少地盘，有多少手下，而是在于他自己。这也是老约翰非要干掉尼克的原因。” 以及里昂。 赵括在心里默念道。 阿黛尔看了一眼赵括，若有所思。 她这时候注意到，尽管赵括站在纷纷洒洒的大雪之中，他的肩头也没有半点的雪花。 第一五九章 完美卓绝 “赵括在哪里？！” 杰奎琳面色冷得厉害。 阿朗索只静静站在杰奎琳一行人面前，没回话。而兰瑞莎则是上下打量着杰奎琳，言语轻佻道：“好一个小美人儿，只是可惜你站错了地方。头儿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必须要明白这一点。” 杰奎琳咬紧了嘴唇，她的指骨捏有些发白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赵括竟然会是这样一个自高自大的人，他真以为凭你们几个变异者就能够挡得住我吗？” 兰瑞莎左手指尖忽然冒出尖锐的指甲，她轻轻用指甲摩挲着自己的脸庞，“既然如此，那么你为什么不动手呢？这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 杰奎琳深吸了一口气，她没有回话。 她担忧的不是站在面前这几个人，担忧的是那个诺尔曼小个子。 她知道在二十三区与希伯来一战之中，那个诺尔曼小个子究竟打出了怎样的战绩。如果只是眼前这些人的话，她咬咬牙能够承受得起杀死这几个人而付出的损失。但她不知道那个小个子有没有在场，她不敢有动作。 人鱼一族有天然的优势，也有天然的弊端。 在海洋之中，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但是在陆地上，正如所有人所说的那样，他们的实力根本就没有多少的可看性。 杰奎琳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大多是水手居多，他们在随着海浪起伏的甲板上或许能够以一当十。但在平稳的陆地上，他们的实力反而会有所下降。 而在情报方面，人鱼一族同样有天然的优势。他们完全可以凭借自己左右逢源的交际能力搞到无数的情报，正如所有人都不知道赵括截了尼克的货物之时，杰奎琳能够从弗洛尔德斯外部得到消息。 但是，他们的情报方面往往都只能在大方向上立足，例如他们可以搞到某个国家暗地里有某种军事活动，也可以清楚地了解哪一家海上贸易公司正在偷偷地开辟新航道。 但是如果要他们在一个小地方找人，尤其是在陆地上，那么得了吧，他们根本就无能为力。 正如同现在，如果尼克处在她如今的处境的话，尼克很快就可以让自己的手下找到克尔的位置，从而判断自己该不该在这个时间段动手。可她不行，她唯一靠的就是自己的直觉。 但是在如今这一场风暴之中，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 “现在我们的处境难道不够好吗？”兰瑞莎笑道：“你瞧，我们两者僵持在这里，能够避免任何的流血。这完全可以让你拥有做壁上观的权利，这不是你们人鱼一族最喜欢做的事情吗？左右逢源，从中得利？” 杰奎琳觉得这话刺耳。 可是她知道，她现在应该有所行动。在海外，她的危机正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如果她不能在弗洛尔德斯陆地上立足的话，那么等待她的下场会很糟糕。 她现在争夺的是自己的未来，她不能跟眼前这些人耗在这里。 她已经站在了老约翰一方，但是如果她不能在这一场风暴中做出应有的贡献，就算老约翰赢了，她也获得不了什么实际的好处，反而会被打压得很惨。 更不用说如果因为她没有参战而导致二十三区与尼克一方胜利了，那么就算二十三区与尼克有血海深仇，她也坚信他们一定会先抛下成见，将自己赶出弗洛尔德斯再说。 远方的枪声与野兽的怒吼声开始稀疏了许多，看来这一场站斗即将落幕。她已经等不了了，也根本没有时间来等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也得踩着眼前这些人尸体踏过去，这些人不仅拦住了她的前路，更是对她的一种羞辱。 传出去该有多好听呵~几个变异者以及一个从始至终未曾露面的诺尔曼人拦住了弗洛尔德斯一大黑帮！ 她的目光愈加坚定起来，跟随着她的气势的改变，站在她身后的人也缓缓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武器上。 阿朗索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他冷冷地说道：“我建议你要想清楚，你跟我们动手到底值不值得。”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兰瑞莎眯着眼睛盯着杰奎琳道：“你知道我们二十三区有一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对嘛？而此时，这个狙击手正占领着制高点，他的准心正对着你漂亮的脑袋！如果你胆敢有所动作的话，你的脑袋就会像熟透了的西瓜一样炸开！” “说话注意一点！娘们！”一个左手持枪右手持刀的大胡子大声吼道。 “当然了，我也不能排除你的实力强得能够躲开这枚子弹。”兰瑞莎并不理会这个大胡子，她只是看着杰奎琳冷笑道：“只是人鱼一族，呵呵，在陆地上真的不够看。” 杰奎琳眼神往周围瞥了一眼，她咬紧了嘴唇，不敢有所动作。 兰瑞莎说得半点都没有错，她的实力压根就没有躲开那枚子弹的可能性。只要她一下达动手的命令，她会死的够丑够糟糕。 可是难道她还如刚才一般跟眼前这些该死的变异者僵持在原地吗？！ 杰奎琳又再一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该死的僵持！ 她心中隐隐开始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该在海外跟那个贱人决一死战，而不是像一条傻乎乎的鲸鱼一样搁浅在了沙滩上！早知道她就该接受赵括的提议，从现在的局势看来，如果她能够加入的话，那么赵括这一方的赢面不算小。 就算是再小也是有希望能够赢的不是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一个傻子呆在这里，无论是赢是输，她都没有好下场可言！ 寒风吹过。 此时，从巷子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一枚子弹狠狠击中了一个水手的胸膛。 这一枚子弹如同导火索，而这个水手的倒下就如同是被导火索点燃的炸药桶。只是一瞬之间，军火库沸腾了。 阿朗索面色大变，他来不及痛骂那个坏了他事的混账，因为他正在强撑着他的能力抵挡从眼前密密麻麻射来的子弹！ 克尔不在现场！ 他知道这一点！ “走！”阿朗索大吼道。 兰瑞莎飞快掏出枪朝着杰奎琳开出五六枪来掩护阿朗索，随后双手抱住阿朗索，一个翻滚躲进了巷子里。 “狙杀杰奎琳！”安德鲁拿出传呼机大吼道。 话音刚落，一枚子弹无声无息从一面墙壁之中穿出来，子弹的寒意冰冻了弗洛尔德斯的风雪。 杰奎琳面色苍白。 死亡的触感抚摸着她的肌肤，让她周身冰冷，浑身僵直。 她感觉她看见了死神。 此时，一枚子弹从巷子口里射出，精准无比地在空中拦截住了阿尔玛的子弹。 两者相触所发生的刺耳声响被淹没在了枪声与咆哮声之中。 “杀了他们！” “杀了这几个该死的混蛋！” “把他们扔到海里喂鲨鱼！！！” 水手们举着火枪与弯刀疯狂往前冲，这股人潮很快就从杰奎琳身边涌过，然后一直往前涌去。 杰奎琳从最初被死神胁迫的窒息过后疯狂呼吸，整个人瘫坐在这空无一人、被白雪覆盖而后又沾染了嫣红的街道上。 发丝凌乱，裘衣半掩。 绝美。 巷子角落里，一个缠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吹散了手中火枪枪口上冒出来的缕缕青烟，然后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了，转身离去。 “不用谢。”他说。 如果鲍比——这个在罗宾汉酒馆里见证了自己口无遮拦的朋友之死的胆小鬼——在场的话，那么他就会认出这个男人来。 怎么说呢，这个男人确实也没有什么名气。 不过正是他开响了风暴席卷以来弗洛尔德斯的第一枪。 第一五八章 冲突(时间搞错了，这是前一章) “哦，我的天哪！我从来没有想到西街竟然会爆发这么这么激烈的枪战！”丹吉尔脸上挂着两条长长的鼻涕，他兴奋地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头，却被子弹上灼热的温度给狠狠烫伤了。 “嗷！该死的！”他连忙将手指插进积雪之中，“瞧见了吗？这些子弹足以将你的脸烫出一个大洞来！千万别碰它！” “我从不会像你这样傻！”杰森轻蔑地瞥了丹吉尔一眼，然后透过破烂的窗户看着从街上疯狂跑过的人群，“该死的，这些疯子！他们是谁的人？” “让我来猜猜看！”丹吉尔抢着话道：“尼克？还是卡罗尔？” “他们是杰奎琳的人，”强尼回道：“你瞧，他们身上穿着出海者独有的水手服，肯定是西部港口的水手。” “那被他们追杀的是谁？尼克？还是卡罗尔？” “你就只知道尼克和卡罗尔吗？丹吉尔？”杰森转头看着丹吉尔，“有种的你说出另一个人的名字来？” 丹吉尔不服气道：“有本事你告诉我他们追杀的人是谁？” 杰森面色铁青转过头去，没吭声。 他哪里知道。 “是二十三区的条子，”强尼说，“我瞧见他们身上穿着的警服了，我还瞧见其中一个人一拳砸碎一面墙壁，肯定是变异者。” “哇哦！变异者！”丹吉尔两只眼睛开始发亮了起来，“那岂不是跟奥托一样？只不过奥托可没有一拳砸碎墙壁的本事！该死的，为什么我就不是变异者呢？如果我是变异者的话该有多好啊！” “成了，少说废话了！”杰森打断了丹吉尔的话，他看着强尼道：“我们该做什么？难道就在这里看着吗？” “我觉得我们可以躲在角落里偷偷往外面开上两枪，外面这么乱，我发誓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的。” 丹吉尔前一段时间搞到了一把破旧的火枪，他每每都拿出拿出来炫耀，更是急不可耐地希望开上一枪来过过瘾。 “闭嘴，丹吉尔，你希望我们死得不够惨吗？”强尼训斥道。 丹吉尔吐了吐舌头，没说话了。 “没有谁比我们更熟悉这里了，我觉得我们可以偷偷去找那几个条子的藏身地点，然后给杰奎琳打小报告，他们会有丰厚的赏赐给我们的。”杰森道：“而且没有任何危险，想想看，我们就算是被这些条子发现了，他们能够做什么呢？他们可不能毫无理由杀害无辜的孩子！” “这是好……”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将丹吉尔的声音打断了，“这当然不会是一个好主意，丹吉尔。” 丹吉尔回头看了一眼，“为什么？头儿？这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事情。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这么做，我们没有理由对这些条子抱有仁慈之心不是吗？” 阿斯尔摇摇头，他说：“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召集你们吗？” “为了抢地盘！！！” “当然不是，我召集你们为了对付独眼狗。” “我通常认为对付独眼狗跟抢地盘两件事没有任何的冲突，对不对？我们干掉独眼狗，然后抢了他的地盘！吼！完美！” “不，我们对付独眼狗的理由是独眼狗准备对付二十三区。” 丹吉尔咂咂嘴，他瞪大了眼睛道：“等等，你让我想想看。独眼狗要对付条子，所以我们要对付独眼狗。哦我的天哪！我们竟然是条子们的卧底！” 强尼也是皱着眉头看着阿斯尔，但一言不发。 “可是我们都看到了，条子们被杰奎琳的人追着跑。我其实倒是不介意自己是不是条子，我只想知道我们最后能不能赢？” 阿斯尔挥手道：“在很多时候，我们的使命是无关乎输赢的，同样无关生死。想想看吧，就算我们打下了地盘又能如何呢？弗洛尔德斯还是有无数的、与我们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被冻死在风雪之中。而我们将要做的，就是帮助条子们取得胜利，然后就不会再有我们这样的人了。” 强尼咬着牙齿道：“可我更在乎的是我们能不能够赢，我现在没有时间去理会更多的人，我只想让我们这些人好好活下去。” 阿斯尔瞥了强尼一眼，“听着，一个简单的道理。世界本是一片黑暗，而自从有甘愿拿自己性命来做赌注的人举起火种之后，世界就亮了，于是他的名字被传唱千年。而现在，我们不会是举起火种的第一人，但必将是其中一人。我们将要做的，无关生死荣辱，只为正义。” “嗷！这该死的正义感！”丹吉尔第一个跳了起来，“我现在感觉我已经热血沸腾了！！” “闭嘴，丹吉尔！你嫌我们死得不够快吗？”杰森狠狠瞪了丹吉尔一眼，然后转头看向阿斯尔，“可是头儿，我们该怎么做？” 阿斯尔嘴角勾起一丝坏笑，“想想看吧，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是大人们以为我们做不了，但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轻轻松松完成的！” “我知道，比如抢劫！没有人会比我们这样的流浪儿更加可怜了，也没有人会怀疑一个流浪儿会掏出一把刀捅在他身上！”丹吉尔大喊了一声，然后又犹豫着嘀咕道：“只是我搞不明白，我们要抢劫到什么时候才能攒够条子们的军费呢？” “你这个蠢货！我们当然不会去做这种事情！”杰森骂道。 “那你知道我们将要做什么事情吗？” 杰森往低声吐了一口口水，然后转过头去。 该死的，他当然不知道！！！ 强尼开口了，“请你直说，头儿，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我们将要做的是一件大事。”阿斯尔回道：“刚才我趁着尼克他们几伙人打起来了时候，发现了一个军火库！” “我们要偷了里面的军火然后将这些该死的混账全部炸死吗？” “不，尽管我们是去偷军火，但是我们不是要炸他们。”丹吉尔看着窗户外街道旁边一座高耸的塔楼道：“没有人会认为几个孩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所以我们的行动将没有任何的阻碍。当我们搞到了炸药之后，就将炸药放在那座塔楼里。等到那些黑帮从这里经过的时候，‘嘭’地一声，他们抬头就会看见死神正朝他们飞来！战局逆转，完美卓绝！！！” 第一六零章 老约翰前来受死 大多数人没有历经过战争，那么今日的弗洛尔德斯会向你解释什么叫做惨烈与狼藉。 温热的鲜血消融冰雪，寒冷的冰雪凝固鲜血。 寒风放肆往这宽阔的街道倒灌，它不曾吹散倒在地上的人们低低的哀嚎声，也不曾散去这糅杂着血腥味的硝烟。 一枚子弹从墙上落下，砸在地上的滴答声又惊起了几声枪响。不过是意识早就模糊不清的人听到枪声下意识地扣下了扳机而已。 各自稀稀疏疏从街道两侧的房间里面走出来两三个人，极有默契地都没有掏出枪来对对面的人死战，而是走进尸体之中，开始寻找未曾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自己人。 他们翻开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探闻死者的鼻息，有时候还会跟对面的人打一声招呼，说这是你们的人，昏倒了。 对面的人就会说，多谢了，兄弟。 在这一场血战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多少的仇恨了。 或者说，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仇恨可言。 在清理过后，未死的人被一一抬回了房屋内，没有受多重的伤的人则是重新歪歪斜斜地站在各自的老大身边，至于死了的人，那就死了吧。 尼克一直站在原地，比雪花还要密集的子弹似乎都是长了一双眼睛一一避开了他，以至于他身上的衣服仍旧特体，特意梳好的发型也没有半点凌乱。 他喝了一口酒。 “我们之间还要再打吗？尼克？”卡罗尔问道：“就算这一场战斗过去了，我也还是那一句话，带着你的人离开弗洛尔德斯，我可以让你走。凭你的本事，无论你在什么地方都能够找到立足之地。” “包括弗洛尔德斯吗？”尼克反问道。 卡罗尔摇摇头，“原本是包括的，可是你锋芒毕露，老约翰容不下你了。你要知道这一点。” “我的眼里从来也没能容下他过。” 卡罗尔脸色沉了下来，“你难道非要闹得不死不休的局面吗？你已经输了，像你这样的人应该承认自己的失败。” “可我现在正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呢。” “是吗？” 卡罗尔拍了拍手，然后又瞥了莉莉丝一眼。 莉莉丝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只口哨，轻轻吹响。 很快，就又有不少的人从巷子口里走了出来，他们站在莉莉丝与卡罗尔的身后，黑漆漆的枪管对准了尼克，就如这场大雪一般冷酷无情。 紧接着，街面上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从大雪之中走来了一群乘风破浪的水手，他们是杰奎琳的人。 “来得可真够及时的。”莉莉丝毫不掩饰言语之中的讽刺意味。 杰奎琳看了一眼红雪，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没有结束不是吗？” 尼克皱着眉头看着杰奎琳，微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看来是有人违反了规则。” 卡罗尔问道：“你现在觉得你还有任何的胜算吗？” 尼克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天空中响起了一声鸟鸣。 尼克就笑了，这才接着卡罗尔的话回道：“或许没有。” 他身后一家酒馆的大门缓缓推开，从中走出来抱着锈剑的帕尔马、高大的安东尼、端着一场样式十分古怪的火炮的埃尔维斯，以及一只乌鸦。 黑色的乌鸦在漫天的飞雪之中极为显眼，然后它落在了尼克的肩头。 尼克闭上眼睛听着乌鸦的呢喃，然后眼神之中冒起了一团火焰。 他转头看向这条街尽头的一间房间，狠狠捏碎了酒杯。 红酒从他的指尖流下，化作了一面殷红的镜子，立在他的后方。 莉莉丝瞳孔微缩，她飞快从腰间掏出火枪，想也不想朝着尼克飞快地开出三四枪。 安东尼憨厚的脸上闪过一丝狞笑，他猛地跳起，然后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先是积雪溅起，紧接着就是地上的尸体，随后就是一块又一块的地板砖、石头、泥土…… 这些东西组成了一面坚固无比的盾牌，拦下了这两三枚要命的子弹。 子弹射入泥土之中竟然如同炸弹一般冒出了刺眼的火光，而安东尼宽大的身影则是从火光之中冲出，挥拳怒吼，“你还不够格呢！娘们！！” “这没有人能够挡住老大的路！” 埃尔维斯朝着一群黑衣人举起手中的火炮，他狠狠吐出一口唾沫，扣下扳机。 无数的炸弹从这不大的火炮筒之中源源不断发射而出，一朵又一朵绝美的烟花开始在西街盛放。 “拦住他！”杰奎琳挥手怒吼！ 帕尔马抽出怀里的锈剑。他偏头看向杰奎琳，咧嘴一笑，迎着枪林弹雨刺入了人群之中，就只见明晃晃的刀光以及红艳艳的鲜血。 卡罗尔狠狠一踏步朝着尼克冲了过去，却只看见街角一道灰色的影子闪过，紧接着，他就感觉自己脸被一辆车狠狠地撞上，整个人也跟着倒飞出去。 “虽然很不乐意跟这些混账并肩作战，但是白毛狗，今日你的对手是克尔大爷！！！！” 卡罗尔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嘴角的鲜血，眼神之中闪过一缕绿光，仰天长啸一声，握着拳头朝着克尔一把冲了过来。 克尔浑身发抖，他兴奋地大声尖叫：“来得好！再来！！！” 两人狠狠对拳之后都各自朝着身后飞去，克尔丢下了绑在身上的长剑与火炮，大声嘶叫，“来！再来！！我们必将分出胜负！！” 尼克已经迈开脚步了。 卡罗尔身后的野兽开始怒吼，它们怒吼着朝着尼克冲了过去。 而此时，一朵乌云从天边飞来，最终坠入了兽群之中。 竟然是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鸟群！！ 它们扑哧着翅膀，用尖爪狠狠撕开野兽们的皮肤，用尖喙狠狠地啄野兽们的眼睛。 尼克的眼前突然出现了十几个端着枪的壮汉，为首的高深喊道：“今日你将不能从这里过去！” 尼克一挥手，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红色镜子猛地炸裂开来，化成无数的玻璃碎片超前飞射而去，直接割开了所有人的喉咙。 随后这些碎片又重新聚拢在一起，化成一面红色墙壁为尼克挡下了无数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眼前又出现了数十人。 尼克狠狠一跺脚，他前方的积雪化成一面又一面锐利的冰墙，旋转着呼啸着朝着前方飞射而去！！ “老约翰来受死！！！” 第一六一章 螳臂当车(第四更喽) “阿朗索他们没能拦住杰奎琳！杰奎琳现在已经带着人加入战场了。还有，安德鲁受了不轻的伤，阿朗索与兰瑞莎他们倒是伤得没有多重。” “阿尔玛呢？杰奎琳的实力并不算强，他完全可以直接狙杀杰奎琳。难道杰奎琳不要命了吗，她怎么会选择直接动手？” “阿朗索回话说是有人躲在巷子里开枪引爆了炸药桶。” “杰奎琳没死？阿尔玛失手了？如果阿尔玛得手了的话，那些群龙无首的水手应该不难对付。” “这个……有人拦截了阿尔玛的子弹……用一把火枪。” 赵括面色铁青，“该死的，肯定是老约翰的人动手了。我早就知道老约翰不会坐等结果，但是没有想到他手底下的人竟然强到了这种程度。” “还要一件事，先生。”艾丽丝道：“阿黛尔已经将老约翰的位置告诉了尼克家族的人，尼克家族的人已经动手了，尼克正在朝老约翰杀去。” “他不可能的手，他一个人根本就抗衡不了老约翰手底下的人，现在该轮到我们出动了。”赵括问道：“阿朗索他们还有战斗力吗？” “除去受了枪伤的安德鲁之外，其他人的实力都完好无损。” “很好，让阿朗索他们去助尼克一臂之力，然后通知洛克与石柏尔他们，让他们马上整理好自己的小队，他们该出发了。” “好的，先生。” 此时阿黛尔从一旁走了过来，“我可不会参加你们这种乱七八糟的战场。” 赵括沉默了片刻，“你的任务就是提供消息，除此之外，我不会让你跟人硬碰硬的。艾丽丝，我们走！” 艾丽丝犹犹豫豫，“先生，要不您就留在这里……” “大厦将倾，无人独善其身。别说了，我们走！” ……………… ……………… “弟兄们！接下来就是决定我们命运的时候到了！”洛克将擦枪的一块破布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后他看着这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们说，“你们害怕吗？！” 男人们三三两两站了起来，他们的枪歪歪斜斜。 洛克皱着眉头，“这就是你们给我的回答吗？” 一个人大声回道：“我从不认为我会害怕罪犯，但是我却不情愿找死。凭什么我们二十三区的人就得端着枪杆子跟实力强于我们好几倍的罪犯卖命，而其他狱警司的人的则可以安安稳稳地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高谈阔论。这一点儿也不公平！” “是的，你们要求公平！”洛克回道：“可是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穷人家的孩子每日食不果腹，而贵族的孩子则锦衣玉食。其他地方的孩子能够上学、读书，而弗洛尔德斯的孩子只能沦为乞丐，每日受人打骂！告诉我，你们难道能够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而不选择举起自己的拳头去抗争吗？！” 没人吭声。 “我不是从专业警校毕业的学生，没有聪明的头脑，也更加不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变异者。我甚至只是一个小混混，一个弗洛尔德斯街头的小混混！”洛克缓缓道：“那天我喝了一杯酒，就接到我兄弟奥斯的电话。他说，嘿，哥们。我这里有一份不用工作的工作，你要不要来试试看？” “于是我来到了二十三区，我原以为这份工作就是让我来消磨时光的，但是我错了。我入职没有多久，我们的人就惹上了尼克。没有人比在弗洛尔德斯长大的我更知道尼克的分量了，我当时就想退出这个该死的地方，重新去做一个打手。是我的朋友奥斯拉住了我与石柏尔，他说，哥们，我们的肩头带着徽章，难道你就忍心让这份荣誉掉在地上？我回答说去你妈的荣誉，去你妈的徽章。” “但是我唯一知道的是，奥斯是我的好哥们，他喜欢这份荣誉，但是他一个人或许背不动，所以我跟石柏尔两个人留了下来，我们准备替他背一段时间。可是渐渐的，我们开始对尼克的人下手，开始抓捕罪犯，开始为穷苦人主持公道之后，我突然发现，这份荣誉也是我想要的。我每次一拳砸在那些该死的罪犯脸上就会因为我曾经踢过一个流浪儿而感到愧疚，也正是这份愧疚让我愈加有力气将那些罪犯的牙齿全部都打掉！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和石柏尔在偷东西的时候奥斯在努力读书，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奥斯非要加入二十三区成为一个在弗洛尔德斯比臭虫还不如警察。是责任心，是荣誉，就在我们的肩头。” “可是，我的朋友奥斯死了。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表明我心中的悲愤，那一天我只唯一念着一句话，‘人可以死的没用，但在死的前一刻，你回想起自己的一生之时，必须觉得死而无憾。’这是我的朋友奥斯所说的一句话。” “那么现在，兄弟们，你们听着远方传来的枪声，看着地上的鲜血，念着死去的弟兄的名字，你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以称得上死而无憾了吗？” 每个男人的眼睛都红了，他们握紧了枪管，脸被寒风吹得发红。 “记住我们的使命，男人们。如果迎来弗洛尔德斯的春天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么死的这个人将会是我。如果必须有一群人要死，那么将会是你我！” 洛克从自己的大拇指上咬下来一块肉，狠狠地吐在地上。然后他握紧了枪托，站直了身子，“走吧，男人们，接下来我们必须有一个使命要完成，慷慨赴死。接下来我们将要完成的事，那就是螳臂当车。” 齐声声的低吼，齐声声的脚步，这些男人将自己身上的警服整理得笔挺，然后大跨步迈入了风雪之中。 风越来越大了，雪也越来越厚了。 风雪不曾遮掩男人们的视线，风雪不曾阻拦男人们的脚步，风雪不曾冰冷男人们的热血，风雪不曾动摇男人们的决心。 在那风声与枪火之中，有一个口号缓缓传来。 “我们的使命……慷慨赴死……我们的任务……螳臂当车……” 第一六二章 乱战(第五更，睡觉) “哈哈，亚伯拉罕你这个贱老头，你还撑得住吗？！” 安东尼狠狠一拳将一个冲上前来的壮汉给揍趴下，又顺势一脚将一具尸体狠狠踢飞，一连砸到了三五六个人。 “我好得很呢！”亚伯拉罕气喘吁吁，他始终是比不了像安东尼这样的中年壮汉了，他用自己的能力控制这么多的小鸟已经是达到了他的极限了，“你最好还是先顾一顾你自己吧，小心！你背后！” 安东尼瞳孔猛缩，他转过头去，就只见莉莉丝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持着两把左轮手枪，猛地朝他扣下了扳机。 “该死的！这个贱人！” 安东尼随手抓过一个黑衣人朝着莉莉丝丢过去，然后一个翻滚就躲进了巷子口。 那个黑衣人满脸惊恐，还未曾尖叫出声，就被莉莉丝的子弹射中，直接炸成了无数的碎肉。 安东尼心有余悸。 他的能力足以全面提高他的身体素质，达到近乎钢铁一样的肌肉强度。在这种状态之下，他就算是承受十几枚子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但是该死的，他可不想直面莉莉丝的子弹。 莉莉丝这个原本只知道吃的女人不知道有什么样的稀奇古怪的能力，从她的枪中射出来的子弹在命中目标的一瞬间竟然会产生巨大的爆炸。 如果自己刚才被这两枚子弹给射中了的话，那么自己整个背部都将要被炸成碎泥！ “你们只需要对付这些臭鱼烂虾，这个娘们我来对付！” 埃尔维斯一把冲了出来，他手中的火炮对准了莉莉丝，然后猛地扣下了扳机。就见炮口处亮起了一团白光，巨大的后座力直接将他略显瘦弱的身体往后推飞。 “哈哈！尝尝炮弹吧！！” 埃尔维斯大声吼道。 莉莉丝面色大变，她飞快朝着这一团亮光开了七八枪之后纵身跳进了身边的酒馆之中。 就见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气浪直接将最邻近的几个人一把掀飞。 “这个白痴！” 安东尼从墙壁上扯下来一根三四米的钢制水管，然后将其狠狠地朝着人群砸了过去。紧接着，他飞快地冲出巷子，一把将被后座力震到空中的埃尔维斯给一把抱住。 “我早就告诉过你这种装备应该给我来用！你总是不听！！” “那是因为你永远也不懂得爱惜！” 埃尔维斯将手中的火炮丢在安东尼的怀里，然后又飞快从自己背上的铁盒子里掏出了两把一臂长的火枪，朝着人群一顿乱射！ “可现在不是爱惜枪械的时候了不是吗？” 安东尼拿起火炮，朝着人最多的地方又是狠狠一炮打去。 哀嚎遍地。 “所以我现在才将它给你了！你这个白痴！” “闭嘴吧，你们两个白痴！” 帕尔马的声音响起没多久，安东尼就只见几道白光在自己面前闪过。 紧接着，自己左右两侧就响起了爆炸声。 “该死的！这个倒霉娘们！我发誓，我一定要一拳将她打飞！！！” 安东尼怪叫一声又连忙冲入了人群之中，他的体型太过庞大了，真是莉莉丝的绝佳的目标。 莉莉丝的目光则是一阵阴沉，她狠狠将枪托砸在门板上，骂了一声该死的，随后又底下了身子借着人群的掩护开始重新寻找合适的机会。 “嘭！嘭！嘭！” 这巨大而沉闷的声音并不是枪声，而是克尔与卡罗尔两者打斗之时弄出来的动静。 “呕吼！痛快痛快痛快！这简直太痛快了！！！我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激动人心的战斗了！！！来啊！再次朝我挥拳啊！为什么你软绵绵地像一个被弄倒了的娘们！！！” 克尔一面大声嘶叫，一面止不住地朝着卡罗尔发动着进攻。他的速度比子弹还快，他的力量比炮弹还重。 就算是卡罗尔再怎么样厌憎这个嘴巴永远挺不住的混账，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小个子诺尔曼人是他一生之中所遇见的少数几个大敌。 卡罗尔仰天怒吼一声，他身上的毛发愈加浓密，利爪也更加尖锐。就连瞳孔也变成了幽暗的竖眼。 克尔瞪大了眼睛，“白毛狗竟然开始长毛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来来来，让克尔大爷来试一试你究竟有多么的强悍！！是不是能够经受得住我两拳！！” 话说着，克尔猛地一踏脚，他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着卡罗尔的胸膛冲了过去，他准备直接用头去撞翻眼前这个大个子！ 奇怪的是，卡罗尔并不躲避，他反而张开了双手，似乎是等着克尔的到来。 “嘭！” 又是一声巨响，卡罗尔整个人直接被撞飞，一口浓郁的鲜血直接喷洒而出。但是他哈哈大笑，笑得无比痛快。 因为他双手抱住了克尔！ 他早就得到消息了，克尔之所以这么强，是因为他的能力够呛。盖亚之心，多么强悍的能力！只要立足与大地就能活得无穷无尽的力量！可是我现在将你抱了起来，你觉得你还有什么胜算？！ 克尔疑惑地看着卡罗尔，“你为什么不躲？！” 卡罗尔咧嘴一笑，“我已经制服你了！你乖乖受死吧！” 克尔犹豫了片刻，缓缓举起拳头，然后一拳砸在了卡罗尔的脑门上。 卡罗尔瞳孔猛张，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座大山给砸中，就连意识都开始逐渐消散。 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卡罗尔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他妈的！老子被骗了！！！盖你大爷！！ 克尔看着卡罗尔倒在地上的身影，咂咂嘴，“确实是一个好对手，但是就是脑子不好。” 说完之后克尔一脚踢飞了一个没有眼力见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然后找到了自己的武器。他舔了舔长剑上的铁锈味，然后一头冲入了人群之中。 如狼入羊群。 安东尼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诺尔曼人竟然比自己的力量还要离谱！ “来啊莉莉丝！来啊杰奎琳！看看你们的这些人，难道你们还有胜算吗？！” 安东尼哈哈大笑，他已经算好了。等解决掉这些人之后，他完全可以去帮助尼克。虽然他身上受了不轻的伤，但是对付剩下的这些臭鱼烂虾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不，还没呢！！” 莉莉丝冷笑道。 亚伯拉罕猛地转过头看着阴暗的巷子口，就只听见密集而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来啊！尼克家族的崽种们！真没想到，你们也有这一天！” 冲出来的是独眼狗！ 他带领着全副武装的流浪汉们，癫狂大笑，眼里的恶毒与狂喜之色交织在一起，如同罪恶的深渊。 “就他吗？”帕尔马不屑笑道。 “当然不止。” 莉莉丝又笑道。 又是脚步声，又是尖叫声与狂笑声。 织户家族、斧头帮……南街剩下的所有黑帮都赶了过来。他们齐声声地冲着莉莉丝喊道：“来迟了，大小姐！” 安东尼面色凝重，他完全没有想到。除了卡罗尔扶持的庞克家族与他们自己扶持的威尔之外，南街剩下的黑帮竟然全都是莉莉丝的人！！ “还不止呢！” 卡罗尔顶着满头血迹爬了起来，他踉踉跄跄走到那个盖着黑布的大铁笼子面前，闭上眼睛虔诚地用阿尔瓦纳语祷告了一句之后，猛地扯开了黑布，砸开了锁链。 “嗷！！！” 铺面而来的血腥气将从北方吹来的寒风赶回了北方。 安东尼咽了一口口水，他看着那个巨大的黑影，忍不住惊叹道：“这……这是什么……” 亚伯拉罕面色大变，“这是血族那个邪恶的生化实验造出来的恶魔！真正的狼人！！！” 第一六三章 血泊之中 世界上本没有一事无成的人，但大多数人都抓不住上天给予他们的机会。 尼克深吸这句话，这也就是他能够从一个臭水沟里爬出来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 他将命运抛到他面前的所有机遇都牢牢抓在自己手中，他凭借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一大群人，而现在，他人生之中的一大机遇就摆在他面前，只要他拼了自己的性命将其抓住，那么世界就会展现在他眼前。 这个机遇就是，宰了老约翰！ 老约翰是一座大山，弗洛尔德斯没有人会怀疑这一点。 这座山不算高，但它无比沉重地压在弗洛尔德斯的上空，压得所有人都仰望不了明媚的天空，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来。 老约翰太过自私，是的，他太过自私。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只想安度晚年，口口声声说自己不会再插手弗洛尔德斯的任何一件事，可是他现在朝着风暴伸出了自己枯槁的双手，企图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自己手中。 他仍然想要做的就是就是压垮弗洛尔德斯所有野心勃勃的人。 尼克想要做的就是掀翻这座大山。 这座山已经屹立够久了，尼克觉得，现在是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时候了。 于是他卷起漫天的白雪，将其化作了无数的利刃，朝着眼前阻拦他的这十一个人身上射去。 “尼克！你太过嚣张了！” 其中一个人的双手化成了尖锐的刀锋，他迎着这漫天扫来的冰晶朝着尼克飞奔而去。 就只听密集如雨水一般的冰晶碎裂声，这个男人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冲到了尼克的面前。他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这化成了尖刀的利刃，朝着尼克的喉咙狠狠斩去。 “你不可能拦住我的路，正如堤岸挡不住时间的洪流。”尼克回答说。 一直立在他身后的红色墙壁忽然重新化成了酒水，如灵蛇一般绕到尼克的身前，又重新展开。 利刃撞击在这红色而透明的薄墙之上竟然传出了金铁交鸣之声，男人的眼里露出一丝惊骇之色。 尼克握住拳头，狠狠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倒飞出去，还未曾落地就只见天空中飞舞的雪花极不寻常地融合在了一起，化成了一面冰墙，然后狠狠砸在他身上！ “弗兰克！！” 一个人大声喊道。 “他的实力确实够强，我们一起上！”一个沉稳的中年人说。 他们没再理会被压在冰墙之下动弹不得的弗兰克，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尽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朝着尼克冲了出去。 在冲刺之时，他们有的手心之中出现了一团火焰，有的关节处出现了尖锐的骨刺，有的整个人突然没有了踪迹，隐藏在了雪花之中…… 这几个人，竟然全都是变异者！！ 老约翰竟然有如此的底蕴！！ 尼克眯着眼睛左右环顾，他脚下的积雪开始缓缓往上堆积而上，在他身边化成了一堵又一堵雪白的冰墙。 突然，他猛地转头看向自己的右侧，然后双手朝着这个方向推出。一面冰墙飞快地朝着前方冲去，然后被一团炙热的火焰炸成了无数的碎片。 尼克根本来不及反应，自己左侧的冰墙之上又传来了撞击之声，那个浑身长满了骨刺的男人直接撞碎了一面冰墙，然后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化成了一个骨球朝着尼克脸上砸去。 尼克挥手将红色的墙壁挡在自己面前，然后从怀里掏出手枪潮河自己身后连续开了五六枪！ “竟然能够发现我？有趣极了！” 一个身影渐渐显露出了他的身形，是一个四肢极长的瘦削男人。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身形敏捷地朝着尼克冲了过来。 看样子尼克开出的那五六枪根本就没有打中他。 尼克灵活地躲开这个男人的匕首，还未曾来得及反击，就又感觉自己左脸上的皮肤一阵刺痛。 他匆忙在自己左边凝结出一面冰墙，挡下了这一枚悄无声息的子弹。然后闷哼一声将那个一直压在他右侧的骨球给推开，然后随后一招，红色墙壁变成了一把血色的匕首握在他的手上。他眯着眼睛，弓着腰，整个人朝着那瘦削的男子冲去。 瘦削男子惊异于尼克的速度，他原本以为尼克根本就不擅长近战。可是没有想到，在他跟尼克眼花缭乱对拼了五六次之后，竟然以自己受伤而退场。 男子并不恋战，他飞快朝着后面退去，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再见，然后人影又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该死的。 尼克面色难看。 此时后面又传来了灼热的温度，又是那个该死的控火者动手了。 尼克有了经验，他直接在自己背面立起一面冰墙，然后飞快地往前冲去，企图先干掉一个躲在暗处放冷枪的混账。 可是在他身后的冰墙被火焰砸碎之际，他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怒吼声。 尼克瞳孔猛缩，他连忙转过头去，就只见一个黑猩猩穿过冰与火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尼克忙不迭在自己面前立起一面冰墙，可是却被这只健壮到了诡异程度的黑猩猩一拳打碎，而拳头余势不减，直接砸在了尼克的肚子上。 尼克受到重击，整个人朝后倒飞而去。 其他人看到了尼克的破绽，枪声、火焰、骨刺……数不清的攻击朝着尼克砸来。 尼克很强，就算是在这种时候，他竟然也能够思维灵敏地运用自己的能力为自己挡下致命伤。 一面一面的冰墙在他身边展开，然后破碎。 无数的攻击砸在这无数的冰墙之上，溅起无数美轮美奂的冰花。 尼克犹如凄美的史诗在冰晶的献礼之下缓缓回归天堂。 “你已经走到末路了！尼克！！” 黑猩猩怒吼一声，整个人高高跃起，从天而降一脚将尼克踩进了积雪之中。 随后，五六个男人冲上前来打碎了尼克企图重新建造的冰墙，控制住了在半空中盘旋飞驰的红色帷幕。 尼克身上的衣服被撕开了无数的口子，他脸上沾染着白色的雪花与血滴。 他整个人被黑猩猩给控制住了，动弹不得。而那隐藏在风雪之中的隐形人则拿着匕首瞄准了尼克的喉咙，飞驰而来！ 但是尼克仍然勉强笑道：“这将不是我的末路。” 此时传来了一声枪响。 隐形人的身影渐渐显露而出，他惊愕地举起手，试图抚摸自己头上的血洞。 可是他死了，倒在了积雪之上，血泊之中。 第一六四章 也许不够 “是谁？！” 一众人左右环顾。 那手里一直捏着一团火的中年男人忽然眉头一挑，“东方！” 他一边喊着，一边将手中的火球朝着东面的一家民舍砸了过去！ 一块钢板突兀从窗户内砸了出来，挡住了这炽烈的火球。随后，就只看见几个人影从窗户口猛然跳出，为首的一个男子一脚将钢板踢开，随后又快速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朝着压在尼克身上的黑猩猩射去。 是阿朗索。 黑猩猩虽然体格壮硕，但身手异常敏捷。从那来人刚刚掏出枪的一瞬间，他就飞速往后跳去，像一头受惊的羚羊。 紧接着，兰瑞莎接着火光的掩护从腿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朝着离她最近的一个人冲去。 那人反应不慢，在这个女人刚刚冲出来的一瞬间，他就伸出了双手做出了手枪的手势，从他的食指指尖上连续射出五六枚空气子弹。 兰瑞莎并不慌张，她双眼之中闪过一丝绿光，瞳孔变成了猫类的竖眼，指尖也开始长出了锐利的爪子。而与此同时，她的速度提高了两倍不止。在疾驰过程中她如同跳舞一般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竟然将这些空气子弹一一躲过。 “是阿尔瓦纳人？”男人一面往后面撤一面暗自嘀咕道。 “不对，是她的能力！”从侧面冲出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人，这个女人手里同样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而她的身影如同瞬移一般很快就贴到了兰瑞莎的面前。 两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但传出的声音是金铁的交鸣之声。 银白的匕首折射积雪的亮光，冷色刺破了寒风。 在短短的时间之内两人至少交手有十几次，随后两人各自往后方急退而去。 兰瑞莎瞥了一眼自己匕首上的血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那女人。 而女人脸上则出现了一道不深的刀伤，她有些着恼。 那么一个男人从身上抽出五六根尖锐的骨刺，他躲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之中，将这几枚骨刺朝着阿朗索的方向甩去。 但是这些骨刺还只是飞在半空之中，就毫无预兆地破裂开来，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黑猩猩皱着眉头，他转头看着另外一个方向。 赵括与艾丽丝缓缓走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全副武装的警察小队。 “二十三区的人？” 黑猩猩的身体缓缓收缩，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红皮肤男人。而其他人也很快往回撤离，站在了他的身后。 他盯着赵括，“今天你们想要搅局吗？” 赵括缓缓走来，他微笑着回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搅局，只是有人总是扰乱弗洛尔德斯的治安，而我又不能不管。” 尼克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肩头的雪花，整理了一番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看着赵括笑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还有并肩作战的一天。” “我从不跟任何人并肩作战，我只为自己而战。” 尼克勾起嘴角，“无论怎样，我想说的是，你跟我很像。” “怎么说呢，或许不止一点点。但绝不是全部。” 那个红脸男人冷哂道：“我原以为现在不该是让你们闲聊的。” “你说的没错，嗯……等等，不好意思……你的名字？” “布鲁斯。” “好的布鲁斯，今天弗洛尔德斯已经打得够久了的，今日流的血足以填满撒旦的深渊。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呢？生活之中有太过的美好值得我们去寻找了，不是吗？” 布鲁斯冷冷一笑，“也就是说你确实是来搅局的。” 赵括耸耸肩，“既然你的话说的这么直白，那么可以这么说。” “你够资格吗？”布鲁斯身边一个男人讽刺道。 赵括深深地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他沉声道：“也许不够。” ……………… ……………… “该死的！怎么这么多人？！”安东尼浑身上下已经沾满了鲜血，他的背上已经出现了六七个骇人的弹孔！ 无论他的反应有多快，无论他的身体有多么结实，他也根本躲不开这么多的子弹，扛不住这么多人的人攻击！ 埃尔维斯在面对这么多人之时，他的攻击也根本就没有多少的用处！他躲在安东尼的庇护之下，疯狂从自己背后箱子之中掏出各种各样的火器。 这些火器都是他花费自己一生的时间收集以及制造的。 在平常时候，这些东西他连看都不会让外人看一眼，因为他觉得这是对机械科技的亵渎。 可是现在，他自己也根本看都不看这些火器一眼，他直接掏出来，然后拉开保险栓，就直接朝着人最密集的地方丢去。 亚伯拉罕现在已经到极限了，他这个枯槁的老头本就不是为了战斗而生的。召集这么多的小鸟已经让他的精神面临枯竭的地步，可他一直强撑着，希望自己能够多支撑一会儿。 于是他的紧闭的双眼开始呈现出一丝嫣红，很快，从他的眼角，鼻孔、耳朵之中流出了鲜血。 他太老了，就连鲜血也呈现出漆黑的死态。 此时就连平生脸上根本就没有任何表情的帕尔马脸上也浮现出一丝苦笑之色，再怎么高强的剑士也只会被人潮填满。 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了，他完全靠着自己的本能躲避子弹，凭着自己的本能去砍下拦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又一个头颅。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但不会太久。 “哈哈哈！安东尼！我记得你！你现在就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吗？！”独眼狗癫狂地朝着空中开出五六枪，他哈哈大笑，就连胆汁都被他笑了出来，肮脏地挂在他的嘴角上，“还有你，哦？你是谁？埃尔维斯？糟糕，你怎么变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对了对了！哈哈，还有你！是你啊，帕尔马！我尤为记得你！我尤为记得你！你冰冷的眼神时常在我的梦中盘旋，喔，你简直像我的梦中情人一般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可是现在，你就是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吗？！如果你愿意跪在地上叫我一声双头龙老大的话，我或许会大发慈悲放你一马！！” 帕尔马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冰冷之色，面对这种羞辱，他感觉他的身体稍微能够活动自如了。 “独眼狗！” 他压在喉咙里面叫了一声独眼狗的名字。 然后他一剑斩下身边一个人的一只手臂，任由鲜血泼洒在自己脸上。随后他一脚将这个哀嚎不已的蠢货踹开，整个人化成了一道光朝着独眼狗冲去。 他举起了剑，他要将独眼狗那张丑陋至极的脸砍成两半！ 独眼狗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冰封一般凝固住了，他感受到一股弗洛尔德斯的冬天感觉不到的凉意。这种凉意从他心中的深渊之中涌起，瞬间弥漫他的全身。 这是对死亡的畏惧，这是对冥王的屈服。 他记得这种感觉。 那一个晚上，当帕尔马活生生将他的哥哥分尸之时他就有这种感觉。 锈剑不曾有剑光，但有鲜血的腥味。 就在这把锈剑在独眼狗额头上割下一道伤口之时，帕尔马的刀锋止住了。 他脸上的生气渐渐散去，瞳孔之中的神采逐渐挥发。 临死之前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上的弹孔，然后整个人炸成了碎片。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独眼狗终于回过神来，他浑身沾满了鲜血与碎肉，肩膀上还挂着一截破碎的肠子。 他就站在这血泊之中，一只脚踩在帕尔马未曾瞑目的脑袋上，放声尖笑，如同恶魔。 “帕尔马！！” “帕尔马！！” 几声惊呼。 埃尔维斯脸上浮现出一丝悲痛，他恶狠狠地盯着独眼狗，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手雷。 他高举着手雷，朝着独眼狗冲了过去。 可还没有跑出十步，他的额头上就出现了一个血洞。 他喃喃喊了一声独眼狗找死，然后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 安东尼几欲癫狂。 这时候，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影跌跌撞撞从人群之中跑了出来，他不知道被谁给撞到在地，又不知道被谁踩了几脚。随后他干脆一路在地上爬行，一直爬到了那巨大黑色手雷的位置。 他抱着黑色手雷站了起来。 他拉开了保险栓。 他转过了头。 他冲着安东尼笑了笑，然后做了一个嘴型。 “不！！！”安东尼大吼道。 这个男人高高举起手雷，冲进了人群之中。 接踵而来的便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与消融严冬的火浪。 他刚才说快跑！ 安东尼撕心裂肺地哀嚎！ “不！莫里斯！！！” ……………… ……………… 巨大的狼人与矮小的克尔还在进行最激烈的肉搏战，他们两个拳拳到肉，拳拳见血。直到现在，他们两者都已经是满身的伤痕。 他们所弄出来的巨大的动静早就将周围的酒馆砸成了碎片，甚至还一路打到了另外一条街。 克尔双眼之中疯狂未曾有半点消退，他厉啸道：“来啊！野狗！你将不会是倒在克尔大爷手底下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人！” 他高声尖叫朝着这头灰色的嗜血狼人冲了过去，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狼人的肚子上。而狼人怒吼着狠狠一爪子拍在了他的脸上。 “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克尔从废墟之中爬起来，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来啊！你将要为今天倒在我脚下而感到荣幸！因为你今天将要见证无敌角斗士——克尔大爷的崛起！！” “我们本不需要如此。”一身伤痕的卡罗尔缓缓走了过来，他说：“我非常欣赏你，我们完全没有必要生死相见，不是吗？战局早已定下，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让我们来谈判吧，我不希望你今日死在这里！” 克尔放肆嘲笑道：“这就是你吗？！无敌的战士卡罗尔？！哈哈，你刚才说的话简直是对战士这个词的侮辱！！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真正的战士会选择放弃战斗，正如没有任何一个男子汉会选择跪下求饶！你让我觉得害臊，让我觉得羞愤！！我竟然与你这样的懦夫战斗了这么久，这简直是我人生之中的污点。像你这样的胆小鬼，根本就没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卡罗尔脸色冷了下来，“是吗？！那么你将要知道什么叫做无法逆转的战局。” 卡罗尔猛地跳了起来，他落在了那头嗜血狼人的脑袋上，然后将爪子缓缓刺入了它的脑袋之中。 “这是什么？自相残杀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以这样的方式接受战斗。” 卡罗尔冷笑一声，“你将会见识到真正的战士。” 说完，他整个人跟随这自己的手掌缓缓融入了狼人的身体之中，紧接着，狼人的身体开始缓缓变化。一方面身体急速膨胀，另一方面狼毛与利爪开始生长。 卡罗尔与这头狼人两者结合，竟然成了一个三四米高的巨型怪物！ 克尔面色凝重了下来，他看着这头怪物结实的肌肉，毫不怀疑它完全可以一拳将自己揍飞！ “现在我够资格跟你谈判了吗？！诺尔曼小个子！！”卡罗尔放声大笑。 克尔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他舔了舔嘴角的鲜血，“你叫谁小个子？！” 克尔厉啸着朝着这巨大的怪物冲了出去，他跳起来狠狠一拳砸在了这头怪物的脸上。可没想到这头怪物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就站定了脚。 “现在到我了！”卡罗尔说。 怪物伸出瓜子，朝着克尔狠狠拍去！ 巨大的力道像是大山一般砸在克尔的身上，克尔的身体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狠狠地将一间屋子砸出了一个大洞。 “来啊！诺尔曼小个子！！再来！！” 克尔怪叫一声，他从地上爬起来，又朝着那头怪物冲了出去！没有多长的时间，他的身体又将一所房子砸穿。 不过这次他受的伤要重多了。 他胸口出现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身上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 他强撑着让自己站起来，身体踉踉跄跄。 “这里将不会有投降的诺尔曼人，只会有战死的斗士！”他说。 一次又一次，克尔被那头巨大的怪物给狠狠地击倒，然后又强撑着站了起来。 “你是一个白痴！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无可匹敌的实力，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失败！”卡罗尔大喊道：“接受不了失败的家伙永远也不能站在最高峰！” 克尔躺在地上大声喘气，他想要站起来，可是他似乎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眯着眼睛笑，自顾自低声道：“似乎好长时间没有经历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战斗了。” 此时一个瘦弱的男子跑了过来，他看见了伤痕累累的克尔之后惊呼了一声，连忙跑了过来，“克尔老大！” 克尔转头瞥了他一眼，“奈尔森，你来做什么？” “我来带您走！” “不，我将不会离开这里！斗士从不会在敌人还没有倒下之前离开角斗场。”克尔回道：“正好，你在这里正好。见证从不服输的角斗士光荣的一生吧，然后告诉别人，诺尔曼人克尔是真正的战士。” 奈尔森咬了咬牙，“不，这句话以后将由您来说。” 说完奈尔森伸手放在克尔的胸膛之上，克尔只感觉从自己的胸口冒出来一团热气，随后虚弱的身体之中涌现出无穷无尽的能量。 奈尔森的能力，勇气战鼓！ “来啊！再来啊！”卡罗尔还在外面叫嚣，“为什么我看不到战士的影子？！还是说战士已经被打倒了？！来啊！诺尔曼人，你说说看，现在我够资格谈判了吗？！” “这里将不会有任何谈判！！”克尔的身体猛地冲废墟之中冲出，他高声喊道：“没有人将会跟克尔大爷进行谈判！因为当他们看到克尔大爷的一瞬间，他们将会知道，他们就知道自己毫无资格！！来啊！小狗！！发挥你全部的实力吧！我现在勇气高涨！斗志高昂！！！” 不败的斗士高声喊着胜利的号角，冲上了属于自己的角斗场。 “今天这里必须要倒下一个人！而我的拳头告诉我，这个人将不会是我！！” ……………… ……………… 第一六五章 恶魔 飞雪与火焰在交融，硝烟伴随着炮火，在弗洛尔德斯的上空缓缓蒸腾。 在嘶吼与咆哮之中，所有淋漓的生命都如同一张纸片一般脆弱不已。而在今日的弗洛尔德斯，唯有鲜血才能永恒。 大多数人躲在自己的屋子里面，他们听着外面的枪声，蜷缩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瑟瑟发抖，就连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以此来观望外面的战局都不敢。 但是他们深深地知道，在今日过后，弗洛尔德斯将会呈现一番新的天地。而他们，只需要继续臣服。 野心者拿起了枪，而平凡者仍然守着自己的饭碗。 弗洛尔德斯刺骨的寒风只会让他们将身体蜷缩在被窝里，却没有告诉他们为何不能抬起自己的头。 这是一场战争，是的，是战争，没有任何的花哨可言。唯一的衡量就是实力的高低，以及斗志的疯狂。 阿朗索浑身上下已经布满了伤口，他的肩胛骨之中甚至还卡着一枚要命的子弹。但是他仍然咬着牙齿，举着枪朝着对面人的脑袋。 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男人已经没有多少作战能力了，而让布鲁斯担忧的是那个一头金发、如同精灵一般的女子——艾丽丝。 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他根本就看不出对方究竟耍了怎样的高招。他唯一知道的是，只要自己稍微靠近那个女人一点，自己的皮肤就会出现极为猛烈的刺痛。 这是他久经战斗之后身体对于危险本能的感应。 而事实上，他的能力完全可以让他不惧刀剑，不惧枪火。 可是世界上真的有能够切开一切的东西吗？ 他搞不明白，但是在这样的乱战之中，他也没有时间来搞清楚这个问题。那些该死的条子们尽管实力低到了一定的程度，可是他们像不要命一般朝着他疯狂地开枪。 无数的子弹打在他的身上他同样会流血受伤。 更不用说还有那个躲在暗处的该死的狙击手！ 他发誓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狙击手——根本就不需要瞄准，只需要机械一般地装弹、开枪。然后这一枚子弹就会从各种刁钻角度射向你的要害。 甚至有一枚子弹直接从地下钻了出来射向了他的命门，如果不是因为他反应足够快的话，他早就丧失了所有的战斗力。 而实际上，这一枚子弹打中了他的大腿。 难道这哥该死的狙击手是躲在地面之下的吗？！他的存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放不开手脚，当然是自己这一方的人。 尽管布鲁斯的心中有如此之多的郁结，可是赵括的脸色却不好看。 他知道，现在看起来优势的战局只是暂时的。如果再往后拖的话，那么自己这一方将会溃败。 老约翰从始至终都只派出了这十名变异者，谁也不知道他背地里还有多少人。可就是这十名变异者就已经让他全力以赴，却久攻不下。 阿朗索受了重伤，兰瑞莎也开始体力不支起来了。阿尔玛与索菲亚则一直是在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不用想现在他们的精神也开始萎靡了下来。那么就更不用说洛克与石柏尔领导的武装小队了。 实话实说，在这样的战斗之中，他们根本就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用火力掩护。 变异者们要比普通人强太多了，赵括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人拖住布鲁斯而让布鲁斯冲进了这两支武装小队之中的话，那么用不了十分钟的时间，布鲁斯就可以解决战场。 因此，赵括需要找到突破口，而这个突破口就是老约翰。 老约翰在弗洛尔德斯做了三十年的地下皇帝，但是谁都知道他其实只是一个没有多少武力的普通人。 这会让崇拜老约翰的人更加崇拜老约翰，也会让老约翰的敌人发自内心一笑。 只要老约翰一死，那么眼前的这些人还会难以对付吗？ 赵括大声喊道：“所有人，全力以赴！！” 尼克听到了这句话之后转头瞥了赵括一眼，他很快就明白了赵括的想法。于是他一脚踢飞那个准备对自己下手的女人，开始全力以赴往前奔跑！ “所有人！使出你们最大的力气！掩护尼克！成败在此一举！！” 艾丽丝听到了这话之后咬了咬牙齿，她闷哼一声，嘴角开始流出一丝鲜血。 她开始过度使用自己的能力了。 六七条空间丝线从她的身上蔓延而出，疯狂地在她周身舞动。这些丝线所触及的一切无不断裂开来。 这个时候阿尔玛手中的狙击枪俨然变成了一把冲锋枪，一颗又一颗的子弹从他的枪管之中射出，赶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洛克与石柏尔等人完全放弃了防守，他们直接从掩体之后冲了出来，排成了一行，一面疯狂开枪一面步步往前紧逼！ 面对这样疾风骤雨一般的攻势，布鲁斯喘不过气来。 “挡住他们！！！”他怒吼道！ “你挡不住的！！” 阿朗索忍受着身体的剧痛，他找到了一个机会，猛地朝布鲁斯身上扑去。他将自己的肩膀送到了布鲁斯这头大猩猩的嘴里，然后用能力将卡在肩胛骨之中的那一枚子弹狠狠推出。 布鲁斯双目猛张，而咬住阿朗索肩膀的嘴角开始疯狂往外淌血。 没人知道这血是谁的，或者连他们自己也分不清楚。 但是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尼克已经越过防线了。 尼克加快了脚步，再次加快了脚步！他对身边人朝着自己的攻击完全不管不顾，一心往那坐在临窗房间里的老头冲去！ 他高高跃起，红色墙壁在他面前撑开，为他挡住所有一切即将出现在他面前的攻击。 然后他举起了拳头，目标是老约翰那张笑眯眯的脸。 此时，从老约翰身边、房间的阴影处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朝着尼克举起了枪。 “老约翰受死！！！” 男人开枪了，一枚普普通通的子弹瞬间将尼克自认为能够防守一切的红色墙壁击成了碎片，然后借着余势，它没入了尼克的胸膛之中。 “你输了。” 老约翰笑眯眯地说。 ……………… ……………… “我看见你了，约里克。吼~你为什么如此小心翼翼？而又胆战心惊？” “在很早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你总是跟在格雷福斯那个顽固老头的身边，像是他的一根尾巴。你要知道的是，有些人你越是崇拜他，他最后给你带来的伤痕也就越难以愈合。” “你恨我吗？我知道你恨我的。我尤为记得你当初抱着栏杆痛骂我，让我交出永葆青春的秘诀，以此来保住垂死的格雷福斯。”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我对格雷福斯的恨意不会比你对我的要浅。可是过了这么久，呵，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呆了三十年之后，我开始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告诉你了。毕竟如果有一个一起历经当年风雨的老朋友确实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现在，你确定你要这样做吗？你们的新警长拒绝了我的提议，而你却要违背他的命令。你难道就是这样做别人的手下的吗？就如你当年一样？” “吼~这该死的味道，让我浑身上下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了。约里克，你不后悔吗？你放出了恶魔。” “想清楚，约里克，恶魔不会保证你今后会不会后悔。” “但是恶魔觉得这将是你碌碌无为的一生之中做的唯一正确的一件事。” 第一六六章 绝境逢生 “先生……有一堆人正朝着你们的位置赶来！！”索菲亚通过传呼机通知赵括道：“是杰奎琳和莉莉丝的人！” 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了无数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一大堆人持着枪械将赵括一行人包围了起来，他们举起了枪，没人会怀疑这黑漆漆的枪口能不能喷射出罪恶的火花。 莉莉丝与杰奎琳环顾了一眼，她们两人的眼神复杂。最后杰奎琳勉强笑了一声，最后，还是她赌赢了，不是吗？ “你们失败了。”老约翰拄着拐杖缓缓走了出来，“停手吧，今天我们的血已经流得够多的了。” 赵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 他们拼尽全力让尼克突围，但是在最后的关头，仍然是毫无用处。 这个结果他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是当事实来临的这一瞬间，他仍然觉得被倒灌进喉咙的冷风逼得喘不过气来。 弗洛尔德斯的寒风果然可以杀人。 “你们现在是时候束手就擒了。”布鲁斯大口喘着气，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钢铁摩擦的血腥味，“难道你们还打算顽抗吗？” “不要这么说，齐格诺。”人群后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老约翰拄着拐杖缓缓走来，“这位是弗洛尔德斯的警长大人，无论是谁，在这个地方都必须给这位警长大人一些应有的尊重。” 说着老约翰走出人群看着赵括道：“请原谅我们如此突兀的见面，警长先生。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在很早之前去拜访你的。” 赵括张开嘴，只苦笑了一声，没有回话。 老约翰随后转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尼克，他问道：“还站得起来吗？尼克？” 尼克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身体在极为剧烈地颤抖，最后他终于站直了身子，大口喘了一口气，这才看着老约翰道：“如你所愿，老约翰。算起来……我们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 “确实是很长一段时间。”老约翰笑眯眯地看着尼克，“你胸口的枪伤不要紧吗？” “比起身体的苍老与思想的腐朽，这些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布鲁斯沉下脸道：“注意你的言辞，尼克！” “不不不，这没有关系。”老约翰伸手制止他道：“我喜欢这种有野心的年轻人，虽然他们往往都不识大局。” “什么是大局？老约翰？”尼克针锋相对，“在我看来，只有你死才有弗洛尔德斯的未来。” 老约翰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说，“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尼克。可是你野心太大了，你想要联合弗洛尔德斯之外的其他人，所以我们不能够容下你。无论在你弗洛尔德斯怎么做，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在走进深渊的时候想要将弗洛尔德斯一起拖下水，那么你必须要出局。” “随你怎么说吧，老约翰。”尼克回道：“在我看来，你才是虚伪的。你永远都需要为自己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是你忘了，死了的人，不需要有借口。” “那是因为你们不懂弗洛尔德斯。” “或许吧。” …… 此时一个人从人堆之中挤了进来，他左右环顾，似乎在找什么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尼克的身上。 呆愣片刻之后他哈哈大笑，他用枪管比着尼克的脑袋，大声尖笑：“尼克？刽子手尼克！你从来也没有想到你自己会有今天吧？！” 这个人是独眼狗。 老约翰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 “哈哈，多么丢人！多么耻辱！在你对我做那些事情之前，你或许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里。瞧瞧，瞧瞧这是谁？”独眼狗将几个脑袋丢在地上，“呵，让我看看，这些面孔满是伤痕，难以辨认，我得仔细检查检查。” 独眼狗随意踢了踢地上的脑袋，“看……帕尔马？还有安东尼？吼吼，竟然还有亚伯拉罕这个该死的老头！” 尼克缓缓转头漠然看了独眼狗一眼。 被这样的眼神扫过，独眼狗忽然浑身开始发抖！他回想起了那一天，那一个晚上，心中的恐惧如同梦魇一般油然而生。 就算是尼克已经垂垂欲死，就算自己站在了胜利的一方，他也不敢跟尼克的眼神有半点的对视。 他的脸色逐渐苍白，声音也开始颤抖，然后他双腿一软，缓缓跪倒在地。 正如当年。 老约翰叹了一口气，“尼克，我非常欣赏你。在你临死之前，你可以提一个要求。例如，宰了他。” 独眼狗心中冰凉。 “他不够资格，”尼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尽管已经破烂不堪——然后他用手指将自己的头发稍微梳理了一番，优雅一礼，回道：“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来一杯红酒，多谢。” …… …… “……嘭……” …… …… 老约翰看着尼克的尸体看了很久，然后他转头看着赵括道：“警长先生，当然，您也有一个要求。” 赵括回道：“我的警员是最优秀的警员，他们至少需要有一条生路。” 老约翰呵呵一笑，“为什么我的遇见的警长总是这样不可理喻？先是格雷福斯，然后就是你，你们总是要追求不可能的事情，并认为自己一定会完成这样的壮举。正如你之前做的那样，又如你现在提出的要求。” 赵括环视了一周，“那么我就只能够让弗洛尔德斯再次哭泣了。” “我想，这次她应该不会掉很多眼泪。” 老约翰回答说。 此时就只听见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这次大爆炸夹带着寒风放肆往周围席卷，如潮水汹涌，不知所终。 随后，木讷的人们听着爆炸声抬起了头，就只看见钟楼高耸的塔尖正在缓缓往下坠落。 人们开始尖叫，人们开始逃窜。 赵括眉头一挑，“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走！！！” 老约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面色铁青。 ……………… ……………… “丹吉尔，你真是一个白痴！真的！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用这么多的炸药！可是你不听！！！”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一个白痴！！我们差点就被炸死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说！你是一个十足的白痴！！蠢货！！”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算了，杰森，他的耳朵已经被炸聋了。” “我们这次行动有任何的效果吗？” “不知道，但是我似乎听见有人在尖叫，那么肯定有效果。” “你听错了吧？我为什么没有听见？” “好像……听见了……” “该不会是我们自己人在尖叫吧？” “应该不会吧……事实上……我没有看清楚底下究竟有些什么人……” “算了，管他呢。反正我们自己人也是一群白痴……”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头儿……” 第一六七章 弗洛尔德斯的冬天 废墟。 残砖断瓦，遍地哀嚎。 谁也不知道这一截钟楼为什么会突然掉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一堆废墟底下究竟是埋了多少人。 他们唯一知道的是，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熟悉面孔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清点一下！我们损失了多少人！”莉莉丝沉着脸道。 很快，就有一个人跑过来回禀道：“小姐，我们一共损失了有三四十人，如果加上杰奎琳小姐的人的话，起码有五六十人。” 虽然今天死在弗洛尔德斯的人不算少，可是听到这个数字之后莉莉丝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了抽。 要知道，如果这些人是死在枪战之中，那么她心中或许还好受一点，可这些人全都是白白送死的！ 还死在一场不知道原因的爆炸之中！ “去将这次爆炸查清楚！究竟是谁干的！”莉莉丝大声吼道。 “不！”老约翰缓缓走了过来，在他身边人的保护下，他根本就没有受伤，“我们现在最先要做的是找到二十三区的那些人。” 莉莉丝皱着眉头，“我们已经赢了，还有必要大费周章去追杀他们吗？况且我们的人也受了不轻的伤。” “你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你就永远也不会明白，如果我们放任的话，二十三区明天就会给我们狠狠一击。”老约翰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哦，格雷福斯，我的老朋友。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他才是那个时代的主角。我老了，不希望看到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在这个东方人身上看到了格雷福斯的影子，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他比格雷福斯做的还要好。” ……………… ……………… “走！加快脚步！”赵括大声催促道：“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磨叽了，加快脚步！” 赵括带领着一众警员在弗洛尔德斯的大街小巷之中狂奔，他希望赶紧回到二十三区，然后率领所有的警员端上枪，以二十三区高耸的围墙作为堡垒，他们或许能够撑过这一劫。 再者，阿朗索等几个人身上的伤太重了，他们需要赶紧接受治疗，时间一分一毫都耽搁不得。 “先生！他们已经追来了！！”索菲亚大声提醒道。 “还有多远？！” “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身后的街口！” 该死，为什么这么快？！ 赵括狠狠一咬牙，他转头冲着洛克道：“嘿，听着洛克，你们背上阿朗索他们从另外一条路走，知道吗？你们的传呼机还在不在？索菲亚会给你们指引路线！” “可是头儿！” “这是命令！是的，你们所有人！都给我走！”赵括咬着牙齿低吼道：“如果你们不走，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个该死的鬼地方！就算最后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那也比所有人都死了要来的强！明白了吗？！” 洛克腮帮子紧绷，他狠狠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着手下人钻进了巷子的拐角。 赵括转头看着艾丽丝，“你也是一样！” 艾丽丝面无表情，“我真实身份是您的保镖，先生。” “艾丽丝！对面是冲我来的，你明白吗？在这个时候，你没有必要跟我一起找死。” “您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先生。” 赵括张张嘴，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此时，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枪响。艾丽丝目光一凝，一道空间丝线狠狠朝着后方甩了过去，那一枚子弹便化作了两截。 “你们无路可逃了，警长先生。” 那个一枪打碎了尼克红色屏障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五六个变异者。 他皱着眉头道：“其他的人呢？吼，我知道了，您可真是一个称职的警长，大公无私，如此宽厚。” 艾丽丝挡在赵括的身前，她的眼睛紧紧盯住了眼前这个男人，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 “我说过，你们无路可逃。” 说完男人挥了挥手，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变异者迅速朝着两人攻来，各种各样的攻击直接往两人身上招架，根本不留任何的后手。 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无论生死。 赵括与艾丽丝一同触发自己的能力，但是赵括的实力低微，而艾丽丝早就已经精疲力尽，没有多长的时间，他们身上就各自增添了五六道伤口。 “负隅顽抗？”持枪的男人说：“在我看来，体面的死更让人钦佩。” 他放弃使用手枪，反而飞快朝着赵括冲了过去。 令人目瞪口呆的速度。 他像是一道闪电，在赵括的眼睛还未曾捕捉到他的身影之时，他就已经到了赵括的面前。 艾丽丝也想不到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的速度，她来不及反应。 狠狠一拳砸在了赵括的胸口上，赵括整个人如炮弹一般砸进了积雪之中。 他感觉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先生！！” 艾丽丝逼退了缠在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飞快跑到赵括的面前，颤抖着手抚摸着赵括的脸庞。 男人伸手打断了身边人乘胜追击的念头，他叹了一口气道：“不用着急。” 赵括微微睁开眼，他看着艾丽丝嘴角的嫣红。沉默了很久之后，他勉强笑了。 “算了。”他说。 艾丽丝跪在赵括身边，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赵括的脸上。 痒痒的。 赵括说：“我们今天似乎要死在这里了，我早就说过你不要跟着我，也早就说过他们的目标会是我。但是你不信，你忘了我总是正确的。” 艾丽丝并不接赵括的话，她只问道：“我有听闻过您的过往吗？先生？” 赵括说：“没有，因为你从来不问。” “您也从来不说。”艾丽丝回道。 “好吧，不过你想问就问。”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知道，”艾丽丝又问道：“您是不是不知道我会跳舞？” “是的，我从未见过。” “您现在想看吗？” “如果可以的话。”赵括说。 艾丽丝的双眼之中的黑色渐渐消散，全部被眼白所替代，最后开始微微泛着蓝光。 她的身体缓缓往上升去，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然后，她朝着赵括施了一礼。 在她弯腰的瞬间，赵括看见，从她周身涌出无数的银白丝线，如烟花绽放，又如缀彩春光。 绝美。 ……………… ……………… 一辆卡车在雪地之中缓缓穿行。 “我永远也想不到我们上司的脑子里究竟装着一些什么东西，是水？还是狗屎？或者两者皆有。”车厢之中一个男人抛着一枚子弹，止不住的抱怨道：“难道他不知道弗洛尔德斯是一个什么鬼地方吗？原本在这样的时间里我应该在温暖的酒馆里好好喝一杯的！而不是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呼~可真够冷的！” “可以了乔治！”坐在他身边的男人道：“你今天已经抱怨得够多的了，我敢发誓，你今天至少将这几句话说了有十遍。” “值得一提的，”另一个男人插嘴道：“他昨天说了十五遍。” “难道有这么多吗？”被称作乔治的男人有些惊讶。 “当然。” 乔治哼哼一声道：“可是我说的没有一丝一毫不对，不是吗？难道你们心中就没有半点不甘吗？嘿嘿，哥们。要知道，我们原本这个时候是要在温暖的酒馆里搂着姑娘们调笑，而不是跑到……” 他身边的男人伸手做了一个手势，“十一遍。” “你够了！邦德！” “其实也不怪乔治会埋怨，我也不知道上司是怎么想的。” “看到了吗？连吉格斯都是这么想的！”乔治手舞足蹈道：“试想一下，我们跑到这种该死的地方来，然后就在这里转一圈，接着我们就该回去了。有意义吗？有任何的意义吗？” “快看！”邦德忽然激动喊道。 “什么？你抽什么神经？！你是不是又在骗我们？” “不！绝对没有！快看外面，那是什么？！” 几人伸出脑袋看着邦德所指的方向，他们先是满不在意，随后尽数目瞪口呆。 在他们的视野之中，远处低沉的天空之下，银色的光芒在放肆挥舞，卷起了无数的风雪，缓缓往外扩展开来！ “那是什么？风暴？” “不……”乔治喃喃道：“是女王……” ……………… ……………… 银色的风暴渐渐平息，周围是不堪入目的狼藉。 这是一片被风暴侵袭过的土地，唯一的净土就只有赵括所躺的那三分地。 艾丽丝眼角流出两行嫣红，力竭之后，她一头从天上栽倒下来，倒在了赵括的胸口上。 “先生。” 她喃喃道。 赵括看着周围这一幕，脸上满是震撼。 他总算知道s级的能力者强在了哪里。 此时只有风声。 风声之中突然传来了瓦砾碰撞的声音，然后一个男人从废墟之中爬了出来。 他身上布满了伤口，一条鲜艳的伤痕更是险险割破了他的喉咙。 他环顾四周，“哦，天呐。” 赵括苦笑一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活着。 在s级能力的全力侵袭之下，他还活着。他的实力竟然强到了这样的地步，简直是不可思议。 男人回过神来，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倒在一起的赵括与艾丽丝两人，沉默很久之后他举起了枪。 “我很抱歉，警长先生，以及这位美丽的小姐。可是，你们还是输了。成王败寇，这怨不得谁，不是吗？”他扣下扳机，“望你们安眠。” 一枚子弹急速旋转着从枪管之中飞出，目标正对赵括的脑袋。 “你说谁安眠？” 一道红色的影子忽然闪过，停在了赵括的面前。 赵括缓缓睁开眼，他只看到了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自己面前。 火红的长发，魁梧的身姿。 这个男人握着拳头，在他松开手掌之时，一枚子弹缓缓从他的手中之中落下。 灼热的子弹落在积雪之中发出了很刺耳的“呲呲”声。 这一枚击穿尼克红色屏障的子弹竟然被他轻而易举地抓住，如同猛兽捏住了一只小鸡。 持枪的男人瞳孔猛缩，他朝着眼前的人影飞速打光了弹夹之中所有的子弹，然后身体朝后激射而去。 红发男人咧嘴一笑，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他出现在男人的身边。 他轻松抓住了男人的脑袋，然后将其狠狠砸再了地上。 雪花飞溅。 红发男人转过头去，他朝着赵括咧嘴一笑，露出了尖锐的犬齿。 “你好啊，警长先生。” 赵括喃喃道：“你好，里昂。” ……………… ……………… “我的上帝啊，这究竟是怎样的地方？这里是地狱吗？” 乔治的脸上满是震撼之色。 乱七八糟的尸体，鲜血染红的白雪。压在头上的乌云，割破喉咙的寒风。 这是今日的弗洛尔德斯。 吉格斯咽了一口口水，他将即将跳出喉咙的心重新压在了胸膛之中，“这里发生了大战吗？” “我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头的人不顾一切要我们赶往这个地方了。” “看，那里有人在动。是一个诺尔曼人，他还活着。这边还昏倒了一个年轻人，好像是狱警司的警察。” 他们手忙脚乱将这两个人安置好，正准备查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活人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了枪声。 “走！去看看！” 很快，他们赶到了目的地。 他们将这里的几个人包围住了，乔治冲着唯一站着的人大声喊道：“狱警司办公！举起手来！” 里昂举着双手慵懒道：“我已经改过自新很久了，先生。” ……………… ……………… 弗洛尔德斯的冬天，可真够冷的。 赵括闭上眼睛之前在脑海之中这样想。 第一六八章 波林克鼓楼上的春天 “早啊，吉姆先生！” “美妙的一天不是吗？” “谁能帮我倒一杯咖啡？！有人吗？索菲亚小姐，要不要你来为我代劳一下？作为回报，我可以在今晚请你吃一顿完美的晚餐。” “我觉得桑尼大妈应该会很乐意，麦克。” “谁叫我？！” “是麦克！” “怎么了麦克？你是需要我来为你倒一杯咖啡吗？” “嗯……实际上，我现在喜欢红酒多一点……” “早！警长先生！” 赵括将大衣放在了入门口的衣架上，然后脱下帽子朝着众人行了一礼，“早，诸位。” “这里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头儿。”麦克一溜烟跑到了赵括的面前，满脸笑容道。 “如果你是想加工资的话，我劝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当然不是，我难道还不知道现在我们的经费紧张吗？我怎么可能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麦克大义凛然道。 “那么说来听听。” 麦克嬉皮笑脸道：“是这样的，我听说您最近准备安排索菲娅去总司汇报工作不是吗？难道您不认为索菲娅一个人上路会很不安全吗？” “总司派下来的那些人将会跟索菲娅一起回总司，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是这样没错，可是您想想看，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底细，要是他们在路上欺负索菲娅怎么办？” “你说的似乎有道理，可是让谁跟索菲娅一起去呢？杜兰特怎么样？” “不！您怎么能够让杜兰特跟他一块去呢？”麦克皱着眉头道：“您想想看，杜兰特是一个只会挥拳的傻大个，如果让他到了总司的话，岂不是会让总司的人觉得我们二十三区都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白痴？” “你说的有道理，实际上，我也觉得杜兰特有些不合适。他脑子经常转不过弯来，总是好心办成坏事。”赵括皱着眉头考虑道：“可是阿朗索的伤还没有好，而让兰瑞莎陪她去的话，两个女人，说不定总司会认为我们是吃软饭的。至于洛克与石柏尔……他们还得维持弗洛尔德斯日常的治安工作呢。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犯难了。” “不得不说，我倒是有一个建议，头儿。”麦克连忙腆着脸道。 “请说。” 麦克嘿嘿笑着，他扭扭捏捏地揉着自己的衣角，“您难道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吗？有勇有谋，并且极有绅士风度。” 赵括异样看了麦克一眼，然后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索菲娅，“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我完全没有意见，当然前提是，如果索菲娅不拒绝的话。” 索菲娅瞪了麦克一眼，然后翻了一个白眼，走了。 麦克讪讪笑道：“您知道的，头儿。女人嘛……她们总是心口不一……” ……………… “最近怎么样？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吧？” 约里克跟在赵括的身后道：“当然没有，大人，在您的治理之下，无论是二十三区还是弗洛尔德斯都呈现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我看到弗洛尔德斯的冬天还没有过去，春天就已经来临了。” “好的，约里克，我觉得我希望听一听实际一点的事情。” 约里克便回道：“我们的警员都已经没有大碍了，少数几个……牺牲的警员，我也早就向上头申请了抚恤金，今天晚上这笔钱应该就会拨到我们的账户上。而至于弗洛尔德斯被损坏的建筑，莉莉丝与杰奎琳主动承担起了修复工作，而现在工人们已经开始着手建造了。” “看来她们确实是足够聪明。”赵括末了又问道，“会议安排得怎么样了？你通知到每一个人了吗？他们应该都会参加吧？” “当然，他们也不至于如此没有眼力。” “老约翰呢？你通知到了吗？” “手下的人很顺利将邀请函送到了老约翰的手里，而老约翰回话说，他会参加。”约里克回道：“而时间就在中午十二点。” “做得好，约里克。”沉默了半晌之后赵括问道：“艾丽丝怎么样了？还在昏迷吗？” “医生说，因为她透支了自己的潜力，所以身体本能地进行休眠。医生还说，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预计在一周之内她会醒来。这是一个好消息，先生。” 赵括松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脑袋，“是的，好消息。” 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约里克看了赵括一眼之后很有眼力见地说了一句告辞，然后为来人拉开了门。 走进来的是阿黛尔。 “早上好阿黛尔，”赵括笑迎道：“你今天的气色比昨天好很多，而明天肯定也会比今天要好。” 阿黛尔并不理会赵括这虚伪的赞美，她左右看了一眼，“你的警司很热闹，洋溢着一种快活的气息。” “他们经常不听我的话，吵吵闹闹，不成体统，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末了赵括看着阿黛尔道：“今天你突然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不会是单纯来夸奖我的警司吧？是不是想见阿斯尔？他现在跟他的小伙伴们出去鬼混去了，你来的不是时候。” “我知道，我在来的路上见过他。他说他正在执行你的命令——去各个黑帮家族之中收取战损赔偿费。” “……他总是满口胡言，我怎么会让他去做这种事情？看样子我是要好好教他什么叫做诚实了。” “呵呵。” “那么言归正传，”赵括连忙转移话题，“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记得你说过今后会给我更大的报酬？” “是的，我说过，今后。” “我不喜欢玩弄文字的人。” “我也从来就不是这样的人，但是阿黛尔，你要知道的是，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不是吗？我答应给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但是首先，你也需要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 “多久？” “不会太久。” “我厌倦了这样的词汇，你既然不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那我该等到什么时候呢？你知道的，等待往往是最无聊的一件事情了。” “那么你完全可以参与进来不是吗？”赵括道：“实际上，我们二十三区特殊行动小组组长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阿黛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那么我们换一个话题，”赵括道：“今天中午我将有一个会议，我认为你其实可以跟我一起去。” ………………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下午一点，离会议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钟头。约里克已经催促了赵括有三次，但是赵括每次都说自己手底下还有文件没有处理完，就一直这样拖着。 如果艾丽丝在这里的话，那么她就会知道，赵括哪里会处理这些无聊的文件？他只不过是想拖一拖那几个人，以此来满足自己黑暗的报复心理。 “是时候了。” 赵括终于停下了笔，他站起身来为自己披上了一件大衣，戴上了帽子，然后叫上了阿黛尔与克尔两人缓缓走出了二十三区的大门。 外面已经没有下雪了，但是风还在刮，还是挺冷的。 在路上赵括遇见了一个熟人，是里昂。 赵括说：“我原以为你已经离开了弗洛尔德斯，你知道的，上次你说过，你想去其他地方看一看。” “我在这个地方度过了将近五十年的时间，是一个人的半生。”稍微停顿了片刻里昂道：“我发现我原来是一个念旧的人。” “那这样就糟糕了，我还是建议你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你不该让我难做。” “你就这样赦免了我吗？”里昂揶揄笑道：“要知道我身上罪恶滔天。” 赵括叹了一口气，“如果我现在有足够的实力将你抓起来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这么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克尔不乐意了，“你难道认为我不会是这个红毛狮子的对手吗？” “说话注意一点，矮个子。” 克尔勃然大怒，“你管谁叫矮个子？你的意思是想要打一架吗？那么来吧，你会尝到克尔大爷的厉害的！” “闭嘴，克尔。来之前你答应过我不会惹是生非。” 克尔犹犹豫豫，最后还是低下了脑袋，“是他先挑起的。” “自由的感觉怎么样？”赵括问道：“我记得我上次忘记问你这个问题。” “与我想象之中的差了很多。在漆黑的监狱里度过了三十年，我突然觉得自由其实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呵，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我的心还是老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早就该跟格雷福斯那个混账一起入土的。” 赵括沉默了。 “你们要去哪里？” 半晌之后里昂打破了沉默。 “参加一个会议，毫无用处，但非常有必要。”想了想赵括又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就当是你在弗洛尔德斯最后的留恋罢。” “乐意至极。”里昂回道。 在经过这样一场大战之后，波林克鼓楼仍然屹立不倒。 赵括四人缓缓踏进这个古老的建筑，踩在吱呀作响的旋转楼梯上往上走，没有多长的时间，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简约的装潢，精致的纹路。 波林克鼓楼有它独有的古朴韵味。 赵括直接推开门，然后冲着早就坐在里面的人致歉道：“不好意思，路上遇见了一些小麻烦，希望我没有迟到。” 卡罗尔脸色不大好看，他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这个该死的东方人，他妈的，你竟然能够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种话？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将近两个钟头！ 克尔跳上了桌子，他斜着眼睛瞥着卡罗尔，“似乎你觉得不服气？那么来吧，让我们再打一架？不过作为我的手下败将，你还有挑战克尔大爷的勇气吗？而且在此之前，你还是先将你身上的绷带给拆了吧，我从不欺负伤者。” 卡罗尔几欲发作。 “安静一点克尔，在座的各位都是体面人，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点尊重。”说着赵括环顾了众人一眼，然后坐在了桌子的正位上。 阿黛尔与里昂两人站在他的左右两侧，而克尔则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拿着桌子上的餐具自顾自摆弄着。 “现在你们有任何想说的吗？诸位？” 赵括的目光一一从卡罗尔、杰奎琳、莉莉丝的脸上划过，但是他们都没有吭声。最后赵括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正对面的老约翰身上，“你呢？老约翰？” 老约翰笑了，“是你赢了，年轻的警长先生，您大可发号施令。”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客气了。”赵括将自己的身体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首先，你们这些人都是一群该死的、罪大恶极的罪犯，恩？莉莉丝？为什么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难道我说错了吗？” “当然没有，警长先生。” “那么就请你收起你脸上刻薄的笑容，然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对，就是这样没错，如果再用双手捧着你的脑袋的话就更棒了。还有你也是一样，杰奎琳。你脸上的笑容当然很优雅，但是请你的脚不要乱动好吗？既然你觉得坐在椅子上不舒服的话，为什么你不搬一个鱼缸放在这里呢？” 杰奎琳脸色难看得厉害。 “言归正传，因为你们都是该死的罪犯，因此，按理来说，我应该将你们所有人都抓进监狱之中，让你们等待正义的发落。”赵括话锋一转，“但是，弗洛尔德斯已经流够多的血了，而且我也打累了。再换一句话说，整个弗洛尔德斯的人就没有几个人没有犯过罪，我也不希望将所有人都抓起来，然后治理一个没有人的空荡荡的城市。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我不希望再做第二次了。所以，我准备大发慈悲放你们一马……嗯？为什么你们不说谢谢？” 莉莉丝与杰奎琳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扯起嘴角，咬牙切齿道了一声谢。 “我能够感觉到你们言语之中的真诚，这对你们而言，是通往文明善良的第一步，可喜可贺。”赵括道：“因此，我需要你们能够做到的是，停下你们手中所有的非法运营，将所有的军火交到二十三区，并在接下来的两年里，辅助二十三区治安。有问题吗？” 卡罗尔问道：“斗兽也不准许吗？” “斗兽当然可以，你完全可以弄几条可爱的小柯基，或者柴犬，让他们在擂台上一面狂吠一面肉嘟嘟地打滚，多么令人热血沸腾啊！但是如果你继续非法抓捕联邦保护下的动物的话，克尔恐怕要在监狱你跟你打擂台了。” “你认为按照你的理念，我的斗兽场会有人来捧场吗？！” “你认为我会在意你的生意做得是好是坏？”赵括反问道。 卡罗尔回道：“我可以交税。” “联邦的律法没有说明纯种的獒犬不可以上擂台，也没有明确说明拳击场是不合法的场所。” 卡罗尔有些无语，但他的脸色确实好看了许多。 “我们可以接受二十三区的管理，”莉莉丝道：“但是上缴所有的枪支弹药？这是不是……” 赵括眯着眼睛看着莉莉丝，“你当然可以不听我的命令，如果你希望今天晚上里昂出现在你房间里的话！” 莉莉丝极为忌惮地看了里昂一眼，低下了头，“我会在一周之内……” “一周太长，我最多只容许四天。” “六天时间！这么多枪支弹药，我怎么可能……” “三天。” “五天！” “一天。” “三天！” “成交。” 莉莉丝胸膛剧烈起伏。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赵括道：“如果你们没有任何的问题的话，那么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你们麾下所有变异者都必须在二十三区登名注册，写明能力名称、等级，最重要的是，弱点。包括你们自己。” “这不可能！”莉莉丝一拍桌子，“这与将我扒光丢在你面前有什么区别？！” 赵括勾了勾手指，淡淡道：“里昂、克尔，把她扒光丢在桌子上。” “我今晚就去登记。” “你的配合简直让我感激不尽，有你在，我何愁弗洛尔德斯会是如今一片乱象呢？” 莉莉丝几欲吐血。 “还有一件事，老约翰。”赵括缓缓抬头看向对面的老约翰，“你不想说什么吗？” “我已经老了，警长先生。”老约翰回道。 “格雷福斯已经入土了，我觉得他在地下很孤单。你认为呢？” 老约翰沉默了很久，“尽管做你想做的吧，警长先生，我已经老得不想多说了。” “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轻松了很多，”赵括掏出一把火枪指着老约翰的眉心，“腐朽的思想要埋入泥沼，枯槁的黄叶要回归大地。老约翰，跟弗洛尔德斯最后说一声你好吧。” 赵括扣下了扳机，青烟飘散，老约翰倒在了桌子上。 赵括看了其他人一眼，然后将火枪放在桌子上。 他站起身来，缓缓朝门外走去，“祝我们合作愉快，诸位。” 卡罗尔三人看着老约翰的尸体，相顾无言。 正走到门口，赵括忽然转过头来，“哦对了，我还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不准打架……好嘛？” 不准打架？这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莉莉丝身后一个穿着西服的高大男人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克尔一把将这个男人揪出来，然后将其摁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里昂想了想，也跟着踢了几脚。 “救命！救命！莉莉丝小姐！嗷！” 赵括狠狠将这个男人脸上的墨镜踩碎，然后转头冲着目瞪口呆的所有人道：“是的，不准打架。” 赵括戴好帽子，走出了门。 “以后注意一点！孬种！” 桌子上的火枪从未有人动过，但枪口对准了赵括的背影。 无人开枪。 ……………… ……………… 格雷福斯的画像仍然挂在二十三区警长办公室之中。 一个老头站在画像底下，他满眼浊泪看着格雷福斯的画像。 “头儿，弗洛尔德斯的冬天还未过去，可我看到春天已经来了。” 他说。 ……………………………………………………（全书完）………………………………………………………… 完本感言 呼~完本了。 从一月九号直至今日，将近有半年的时间，《二十三区》这本书完结了。 原本想在八点的时候发最后一章节，但是没忍住，提前上传了。 我在之前就说过，这本书原本打算是至少写两百万字的，然后四十七万字草草结尾。至少写完了在弗洛尔德斯的这一部分，也能够称得上是一个体面的结局。 （这里提一句，原本正文的结局我是想在弗洛尔德斯一切安定之后，奥古斯特。罗恩——尼克原本想要傍大腿的那个大佬——突然来找赵括，然后戛然而止。 如： “先生，有人找你？” “谁？” “罗恩。” “谁？” “他说他的名字是奥古斯特。罗恩。” 但是后来想了想，这样写未免也太吊人胃口了，有一种美剧第一季完结的既视感。于是就删除了。） 到这里的话，我先讲一下原本的大纲设定吧。 现在写的这一部分原本只是作为这本书的第一卷，也就是赵括来到弗洛尔德斯这个地方成为警长，通过一系列的手段肃清了弗洛尔德斯，将二十三区这个没落的狱警司重建辉煌。 （这一卷原本的大纲是赵括慢慢发展，跟几个黑帮起了一点摩擦，打了几次架。然后因为监狱长热里，赵括杀豪斯以及截货的事情败露，在赵括带人去抓捕上司钦点的某个罪犯之时，尼克带人扫荡了二十三区。然后赵括回来之后气得不行，直接放出了里昂，摧枯拉朽灭了尼克。然后直接取代尼克的位置参加了波林克鼓楼的会议。而我原本确实是想将尼克塑造成刽子手一样残暴易怒的任务，而不是如正文之中临死之前还要一杯红酒的绅士——尽管是带了一辈子面具的虚伪绅士。） 而第二卷的主要内容是赵括因为某件事跟上司的人起了冲突，二十三区警长的职位被移除，然后被派遣到海上执行任务——抓捕在海上肆虐的海盗。（在这一卷引出世界。） 第三卷主要讲的是弗洛尔德斯在新警长的治理之下混乱不堪，而上司迫于形势重新请回赵括。（这就是网文套路嘛，原本在第一卷也打算用几个这样的套路的，比如上司派人来视察，来人轻蔑，目中无人，结果被狠狠打脸之类的。但是因为考虑到只写第一卷，所以就删除了这些没有多少意义的情节。）而赵括回到了二十三区没有多久，就因为一件突发的事情，需要带人前往东方。（我原本的打算是在这一卷引出赵括的身世之类，结果这本书完本还没有将赵括的身世讲清楚，这是一个坑。） 第四卷讲的是赵括从东方处理完事情之后，那个什么黑暗爆炸的中心出现了异常——有沉睡几百年的变异者苏醒——上司指派赵括带人前往。在这次调查之中，赵括发现了变异者的一些隐藏情况。 而后的情节我有些没有整理清楚，我还没有想清楚究竟变异者的能力是外太空的人对这个世界进行实验造成（往科幻方向走），还是说是洪荒时期妖兽的天赋神通遗传（往玄幻方向走。而我原本将赵括银币的能力设定为名作饕餮的顶级能力，此外还有比如人鱼皇帝名作白泽的精神操纵系顶级能力，血族之中某个大佬名作相柳的造物操纵系顶级能力，阿尔瓦纳大佬的名作穷奇的顶级身体强化系能力。） 因此，这本书原本设定的结局我还没有考虑好，但是肯定是主角的部门无敌于世什么什么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提变异者的设定，因为书原本是这样的，因此在开头我写了很多关于变异者的内容。但是因为这本书太扑了而改了结局之后，变异者的设定就显得有些鸡肋了。最显而易见的一点就是，在赵括得到了这枚可以吞噬能力的银币之后，他的实力还是弱得发指。 原本我是打算设定主角是不显山不露水，但是实力高得吓人的那种人。但是如果这样写的话，就显得没什么可看的了。就好比文末那一段，如果赵括实力强的话，直接强行突围一招将老约翰秒了，那就显得这场大战打得没有什么意思了。 因此，这本书写到这里，更多的是体现赵括的领导能力，而不是他有如何的实力。我时常在想，如果将银币的功能只设定为“查探”，而不是“吞噬”的话，或许剧情要合理得多。（但是按照原本写两三百万字的走向，也是必须要让这个能力变态一点才行的啊！这就有些前狼后虎了。） 嗯……然后的话呢，讲一讲现在写完的这本书之中没有填的坑吧。 首先呢，赵括的身世，这是一个大坑。（有意思的是，我原本不打算让主角名作赵括，而是名作贾恩，肖恩这样东西方通用的名字，显得自然一点。而‘赵括’这个名字是我打算写的一本武侠小说主人公的名字。只是因为写这本《二十三区》之时没有想清楚到底给主角用什么名字，就随便拿‘赵括’这个名字来充一充，先投稿过了再说。然后过了，然后很高兴就上传了，然后忘了改名了。。。） 第二个坑呢，也就是这个奥古斯特.罗恩了。大人物，却只提了两笔。 第三个则是原本的监狱长热里，有这个人物，但是没有从这个人物身上引出什么事件，算是败笔。 第四个则是红魔方酒馆了。这个别树一格的杀手酒馆，我还是没有对它的来历、目的以及势力进行介绍。 第五个是克尔、里昂以及阿黛尔三人的来历，我仅仅只是随意提了一两笔，没有多提。哦对了，还有莉莉丝。莉莉丝的来历我其实也没有说清楚，全文之中关于莉莉丝的来历几乎都是别人的猜测，例如她是老约翰控制南街的傀儡，亦或是姘头什么的。但她到底是什么人呢？我没有介绍。 嗯……还有什么吗？我有些忘了。。。 接着讲一下这本书之中被我删除，又或者说是改变的情节。 原本我打算是准备让麦克真正反叛了，然后在关键时候良心发现，拿着炸弹给了尼克致命一击。（如莫里斯的死法差不多。） 还有就是阿斯尔几个小鬼用炸弹炸钟楼的那一个情节。原本我打算是，老约翰身边那个拿枪的男人（我最后还是没有给他一个名字，呜呜呜，取名太难了。）并没有被里昂杀死，而是逃了。但是在逃的路上被阿斯尔他们用炸弹炸落的钟楼一角给砸死了。 我是想添一点趣味性，但是仔细想一想，要是这么简单就被砸死了，他的实力不就崩坏了吗？于是就改了。 可是怎么改呢?后来又想着说在结里昂强势出现，堪堪定下战局之时，莉莉丝仗着人多不愿意认输（莉莉丝手底下的人不是很多嘛，南街几个黑色势力都是她的人），然后她的人直接被砸得七七八八，迫于无奈投降了。 这个情节也没用，因为里昂设定太强了，如果莉莉丝还不认输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还有一个情节就是莉莉丝反水。原本想弄一个莉莉丝背叛老约翰的情节，但是觉得太麻烦了，于是就摒弃了。（最后这些打架的情节我写的头疼，我是真不会写这种打斗的戏啊！！！） 除此之外，原本还打算写一个阿尔玛自认为自己很牛逼了，离开二十三区想去往总司谋高路的情节。（在后面的情节之中再打阿尔玛的脸嘛，大家懂的。）后来一想，妈的，老子二十三区里面变异者本就没多少，其中一半还是辅助性没有实际战斗力的人。这样写的话二十三区都没人了，还怎么跟别人打啊！ 嗯。。。差不多就这些了，还有一个关于结局的，在上文之中有提，就不多说了。 说到这里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本书我原本是抱有很大的信心（或许没有这么大，但是至少没想到会有这么惨。。。），但是扑得太厉害了，没办法就只好写完第一卷，四十七万字完本。 但无论怎么说，这称得上是我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这在别人看来，这只是一小步，但却是我成神路上的一大步！！！ （哈哈，自己偷偷想一想。。梦想还是要有的对吧。） 最后还是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前一段时间断更得厉害，大家也没有不离不弃，多谢了。 如果顺利的话，下一本还会是奇幻。 到时候还希望诸位能够多多支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