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极》 第1章 青铜门 “火通-夕炎!” 黑暗中,巨大的火球猛烈旋张,紫色的火焰裹挟着极致高温扭曲着空间,几百头巨大的怪鸟发出惨烈的鸣叫疯狂逃离却难逃死神收割。 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中闻之欲呕,我一把捂住了口鼻胸腹间难受异常。 紫火落下围成一巨大的火圈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条地下裂谷,满目都是诡异的黑色山石,两边削直的山崖上布满了一条条狰狞的裂缝,随着紫火闪动,右侧凹陷的崖壁内有光芒闪动,我走前了两步凝神看去。 ……门! ……一扇门! ……一扇,高达六十多米的青铜巨门! 这扇巨门看起来竟是整体铸造而成,表面刻有无数繁复的图腾、人像、纹饰,一条怪异的长龙扭曲着盘踞其上,在火光的照耀下如同活物,张牙舞爪间,一股慑人心魄的气息迎面扑来。 我呆呆地站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烈的震撼充斥在整个脑海,思维瞬间停滞,五感已然消散,一股顶礼摩拜的冲动席卷而来。 “咚!” 脑袋上的剧痛让我清醒了过来。 火圈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摆好了一张香案,古朴的香炉里三根小指粗的立香正冒着清烟,一个身影面对着青铜巨门负手而立,那根可恶的木棍在他腰间轻轻晃动。 他是不动师兄。 不动师兄看起来三十岁不到,一身紫色的道衣托显出身材异常挺拔,俊朗的五官棱角分明,神情总是云淡风清,一头妖异的齐腰白发用一翠色发箍束于脑后,剑眉下不经间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直视。 “拜!” 我回过神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跪倒在青铜门前恭恭敬敬行八拜大礼,这是一路上不动师兄唯一叮嘱要做的事情。 礼成。 不动师兄将我扶起竟然有些激动地说道:“十六,你师尊道号‘无量’乃‘见道山’有熊道极,切记切记!” ……见道山? ……道极? ……师父,他…人呢? 刚想询问,不动师兄说道:“有话,稍后再说。” 说着,他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门! ……又是门! ……哪里来的门!! 前一秒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师兄就这么随手一推,这个犹如超极蒙古包一样的东西就出现了,虽然,它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的眼前,但,每一次不可思议的出现对我的冲击都和第一次同样的强烈。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万般念想涌上了心间。 乱了,这个世界乱了,我熟知的这个世界在这短短的几天已是乱成了一锅粥,点滴构建的世界观早已千疮百孔,就在刚才那一刻轰然倒塌。 师兄是我们夏家坡村所有人的救命恩人,是他化解了那场灭顶之灾,许多人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情景,村长爷爷也在其中。 有人说,师兄招来了天兵天将。 有人说,师兄引出了土地山神。 有人说,师兄化为了万丈巨龙,制服了泥龙,打散了山櫆。 而,村长爷爷只说了两个字: 神仙! 看到了村口那两堵高墙,我信了。 神仙竟然要带着我去云游修道,我可是一百个愿意啊,村长爷爷和爸爸妈妈当然也是求之不得满口答应,就连一直视我为“摇钱树”的“铁公鸡”建忠大伯都没有一丝的犹豫。 十一天来,我跟着师兄一路西行,坐火车、乘汽车、换轮船,山越来越高了,路越来越窄了,到了最后索性就没路了,我们便徒步翻山、趟水越岭,终于来到了这扇青铜巨门之前。 这扇青铜巨门必定与师父有关系。 要么,就在门内。 要么,已经…… 想到这里,我使劲地摇了摇头。 不动师兄寡言少语我也习惯了不说话,一路上,倒是这根破木头可恶可恨至极,时不时在我背后来一下,虽然不怎么疼,但,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 ……会飞的木头了不起。 ……我夏十六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从第一次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我的神智已开、认知已全,如同一个活了几百年老妖怪诸事皆明、百理具解。 今年,我以十五岁的年龄成为“宝鸡市”有史以来最小的燕京学子引起了一场极大的轰动,市里、县里、镇里的那些大官们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把我们家弄成了他们的办公室外加会议室。我也成了稀有动物,在各个学校之间不停地演讲、露面、交流。为此,我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是,这件事情在我们夏家坡村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动静,村里人都说,应该的、早该去了。而,更多的人却是在扼腕叹息,往后过节祭祖、婚丧嫁娶该怎么办啊。 这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夏十六是仙人,大名鼎鼎的“小十六仙人”。 作为一名仙人,自然拥有“阴阳眼”。 从小,夏一和夏二两个老鬼一直陪伴在我身边,他们是我们夏家的“护族灵鬼”。 第一次看到他们是在建平爸爸和月兰妈妈把我从“清水河”边捞上来经过祠堂的时候,两个老鬼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看着我微笑点头。回到家后,他们又出现在床前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 在大山里,象我这样的人才自然是“灵煤”的不二人选。 从六岁开始,我就帮着村里解决一些诸如鬼妖闹宅、先祖不安、亡灵抢道的事情,我…可不是那些江湖骗子为了钱财胡乱忽悠人,小爷有真本事,手到去凶、除邪化吉自然不在话下,这其中,夏一、夏二当然也有功劳。 在大山里,这种事情传的很快,而且,越传越玄、越传越神。 不多久,我“小十六仙人”的名号便在方圆百里传开了,上门请我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按照大山里的习俗,帮忙办好了事情,本家为了表示感谢送上两瓶好酒、两条好烟再塞个红包那是理所应当的。 为此,我们家盖上了小洋房,大山哥哥买了小车,慧莹姐姐的花衣服多了起来,爸爸妈妈的脸上也经常挂着笑容。 可,背后总有闲言碎语,但那些人说归说,家里一有什么事情不照样早早地跑到我们家,千叮咛万嘱咐,恳请建平爸爸和月兰妈妈到了日子一定要早早带着“小十六仙人”前来捧场,他奶奶的,我鄙视他们! 有一点,他们说对了。 我是个哑巴。 月兰妈妈却是坚决否定,在她说来,当年就是听到了我的哭声才在清水河边找到了我。所以,她拉着建平爸爸抱着我到处寻医问药,看着他们满怀希望地对着医生说这说那,治疗一段时间后又失望的眼神,我心中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报答他们。 到了最后,村长爷爷请来了一名道士,看着这个假道士装神弄鬼、虚张声势的模样,我莫名地感到特别亲切。在那时我就想好了,长大后,也要成为一名道士。 可,这个想法难度很大。 每天黄昏,师兄都会拿着破木头在我全身上下敲敲打打,一个多时辰,整整一个多时辰呐!疼,非常非常的疼,我…却根本动不了,而,接下来便是噩梦的开始,这根破木头绝对与我前世有仇,一上来便是狂风暴雨、劈头盖脸一顿猛揍,而我还是动不了,十一天来天天如此。 他奶奶的,这是在要我的命呐! 我的师兄啊,你也不想想,我这小身子骨能抗得住吗! 但,话又说回来,除了挨揍收获也是巨大的,几个困扰了多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真元! 受到金大叔的影响,我一直称它为内力。 一开始,它就是小腹中的一个小点点,发散着丝丝的暖意缓缓蠕动。 小时候,我很无聊啊,徒有一颗超级大脑却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整天躺在床上无事可干,我…便沉下心思来观察它。 谁知道这一观察,小点点动了起来,一个新的小点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它的前方,两个小点瞬间连在了一起形成一根细线。 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胸腹之中一共出现了三十八个小点,全部连接后形成了一个以丹田为开始又以丹田为结束的循环,回转一周,就会有丝丝暖意留存在丹田之中。 刚开始,还需自己冥想控制,到了后来,不管是吃饭也好、走路也好、就连睡觉暖意都自成循环在体内回转,习惯了以后就不把它当一回事了。 因为这个缘故,我从来不畏寒署,从不得病,力量极大,饭量超群,犹善打斗,方圆三村一寨那是独霸群童无敌手,当仁不让的孩子王。 师兄说,我的气海广阔深远,真元澎湃浑厚有违常理。 神元! 在师兄说来,“阴阳眼”就是神元外放实为“神识”。 当我还在襁褓中任人摆布的时候,我就能清楚地看到家中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在干什么。慢慢的,路上的摩托车、村口的大槐树、清水河里的大鱼小虾全都一目了然。到了现在,大清山、小清山、果子沟里的山鸡,野猪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只是,这玩意太过费神。 有一次,我盯上了大青山里的野猪王,守了大半夜才把它弄到陷阱里去。结果,第二天就起不了床,整个人昏昏沉沉、萎靡不振,睡了整整一天才缓过劲来。 师兄说,我的“识海”平静若水、神元暗流汹涌内藏玄机。 第2章 外相解斥 看着慢慢熄灭的火圈、忽明忽暗的巨门,我猛然下定了决心。 铁打的夏十六还怕你一根破木头不成,万年难遇的良机岂能让它白白溜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又一想,还是找师兄问一问先! 我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快走几步推开了那扇门。 蒙古包内极为华美,厚厚的地毯柔软异常走在上面犹如踩着云絮。 绕过古色古香的多宝阁,一列高大而又夸张的枣红色斗橱紧贴着蒙古包围成个半圆,斗橱之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门,我口袋里的这本《璎珞本业心经》就是师兄从其中一个小格取出来的。 师兄靠在他那张超大的书案上看着什么,案上堆放着许多的书卷画轴,案角香炉青烟冉冉。 大书案左右各有一根高大精美的柱子,莲花状的顶端各放置着一个排球大小的发光体,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蒙古包。 书案前方,一侧摆放着一对太师椅,另一侧是一张宽大的罗汉床,床上铺有纯白的兽皮还有两个金黄色蒲团,这是我几天来睡觉的地方。 师兄慢慢抬起头,深隧的眼神好像要把我看穿似的,稍顿,缓缓说道:“今日无需‘禅打’,你…与‘如意’去切磋一番。” 破木头“忽”地一下从书案上飘了起来,我也是心中大喜连忙答应。 ……嗬嗬,你个破木头…连名字也是娘们味十足,他奶奶的,你除了会飞就只会在背后下黑手,前几天打得爽吧,今天不要被我抓住了,不然定要把你掰成两段,仍到地上踩上十七八脚,以解这些天来受的那么多的窝囊气。 刚到门口一想不对。 ……怎么出来了? 又一想,先教训了破木头再说! 找了一片空地,摆出个黄飞鸿的架式,我冲着破木头大吼一声: “来吧!” 破木头好像听懂了似的“嗖”的一声冲了过来,我早有准备,右手握拳收于腰间蓄势,左手成爪跨前半步一把抓去。 这是我最为拿手的一招叫做“铁犁”,曾经,有多少不长眼的家伙和叫嚣着冲上来的畜生都倒在了这一招之下。 ……哎呀,消失了! 这在意料之中,会飞的木头哪是好对付的。 身后,破木头闪击而来,下黑手,果然是它的老本行。腾空、扭腰、旋踢,一气呵成,右脚和破木头狠狠撞在一起。 我借势翻了两个跟头拉开距离心中微微一岺。 ……好大的力量! 破木头卷土重来,我拉开架势迎风而上。 就在我们打得难分难解的时候,不动师兄微微一抬头,淡淡地说道:“看够了,不明师兄。” “哈哈,哈哈!” 随着爽朗的笑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现在多宝阁旁。 “多年不见,你这‘八宝玲珑帐’中可多了不少宝贝啊!” 说话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道人,他一身青色道衣,头顶结一整齐道暨,五官清明相貌堂堂,眼如丹凤眉似卧蚕,胸前飘着一把美须,神情自若却是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自有威严流动。 不明道人把玩着一块碧绿的蟾蜍状玉石,笑着说道:“瞧瞧,‘滴水寻月’,红山老怪心爱之物,师弟真是好手段。” “见过师兄。” 不动师兄作揖行礼道:“人有名,物有灵,与其让宝物蒙尘倒不如从见天日再获新生,师兄以为如何?” 不明道人放回玉蟾慢挪两步坐在太师椅上,淡淡说道:“这么多年了,师弟还是这么执着。” 端上清茶,不动师兄说道:“小弟修道多年,自身修为无精进,于师门无寸功,唯有这执着二字没有妄负师恩,倘若连这都没了于‘九天十地’中就只剩下一副臭皮囊了。” “哈哈,哈哈!” 不明道人大笑着说道:“堂堂‘见道紫炎、不动如山’这么说话,是要…我们这些个人去投‘无极海’吗。你我兄弟意气相投,在…为兄看来,你的做法固然无错,可那几个老家伙就不是这么想咯!” 不动师兄慢慢坐下,冷冷说道:“何止是想,他们就是这么做的,不招惹我也就罢了,不然,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见道山’还有人在。” “唉,何必动怒呢。” 不明道人揭开了杯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他浅浅的喝了一口,说道:“唉,师弟啊,为兄的‘翠玉’所剩无几了。” 不动师兄看了看他,说道,“我这小玩意哪里及得上师兄的‘灵谷三醉’,前几年,雪顶那几棵老树旁长出了几棵新树,味道差些‘翠玉’却多了不少,小弟给师兄备好了。” “好,好!” 不明师兄高兴地说道:“师弟可是有心,为兄就不客气了。‘三醉’嘛…管够,咱哥俩可是许久未曾好好喝上几杯了。” “八宝玲珑帐”内喝茶聊天相谈正欢,我在外面就没有那么舒服了。 ……他奶奶的,破木头还会变身! 一尺多长破木头突然变成一根二米多长、小腿粗细的妖棍,通体还有红光流动,那一阵阵的咆哮好似一头猛兽,弹指间,原本势均力敌不相上下的局面立即朝着对我不利的方向发展开去。 背部一阵剧痛,肩膀又挨了一下。 我上下腾挪着、左躲右闪着使出了混身解数,可,这可恶的妖棍又快又狠还非常狡猾,一棍接着一棍照死里打。 ……他奶奶的,照这么下去,要完蛋了! 来不及多想,红光急扑而至当头轰下,离头顶还有两三米劲风已是压下。 我一发狠,将全身力量集于双臂交叉举过头顶。 “啪!” 大力顺着双臂直传而下,剧痛随之而来,气海内那是一阵的翻腾,我一下子跪倒在地,地面尘土如海浪扩散。 棍尾翻转,连击直下。 ……闪! ……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两股真元顺着腿上被打得最疼的几个点连成一线涌向足底,一股大力猛然生成将我抛向了空中。 ……是在飞吗? ……这完全违背了万有引力定律! 真元流经之处暖暖麻麻很是舒服,两条经脉更是无比的清晰,真元布满足底如踏云彩,身体好像没有重量似的,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我心中一阵大喜。 ……哎呀,通了! ……这就是“影步”! 《影步》就是《璎珞本业心经》中的一门通法,这几天来我一直尝试着按照通法所载的“真元行脉图”运转真元冲击连通足底的五处关窍。可是,我练了整整十五年的真元竟然不听自己的使唤,只会在体内转来转去就是转不到两条腿上去,再怎么折腾都是没用,而现在竟然成了! 一股急风从身旁掠过, “轰!” 一声闷响,碎石四溅尘土飞扬,我看着心惊不已也有些迷惑。 ……挨了那么多下也没感觉有这么厉害啊? ……难道,是它手下留情了? 我是在迷惑,破木头是在郁闷。 本来以为,以自己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就可以把我解决了,没想到打了半天费了那么多的劲就是一头铁牛也给打扁了,这小子居然还生龙活虎的和没事人一样,真是邪门。 一击不中,破木头回转过去化作了一团棍影再次袭来,这一下我可慌了神,在天上飘着呢,要当活靶子了。 慌乱之中气海一阵混乱,足底的真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一下子变得沉重异常,我就这么直挺挺地向下栽去。 “师兄,师兄,救命!” 突然,一股真元鬼使神差般地窜入了“识海”与部分“神元”溶为一体,一个简单的“指决”和“音节”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马上变成肉饼了,我心一横,死马就当活马医。 右手三指微曲,食指、中指伸直并起立于胸前,我大吼一声: “斥!” 如果没有临死的一博,我将成为第一个摔死的“准”修道人。 刹那间,一股如有实质的力量发出尖锐的鸣响破体而出,以毁灭一切的态势扩散开去,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它。 它,能主宰生死。 它,能毁灭万物。 它,能凌驾天地。 我清晰地感受到这股力量的无与伦比,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绽放出最为原始的欲望,整个心神为之迷醉快意舒爽。 “啪” 不明道人猛然站起身来茶杯掉落在地,他看了看悠闲淡然的不动师兄,脸色难看之极却又缓缓坐下,刚刚还在打趣谈笑的气氛一下子陷入了静默。 良久,不动师兄慢慢吞吞地说道:“师兄,我这‘三秋意杯’可是名贵的很。” “你是不是糊涂了!” 不明道人又猛然站起,厉声喝道:“魔族,你带了个魔族上我‘昆仑’意欲何为?” 不动师兄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道:“天道在变,许多事都不一样了,身具‘外相解斥’并非皆为魔族。” 听了此言,不明道人怒极反笑说道:“哈哈,原是我糊涂了连人魔亦是分不清楚,不动师弟高见,小道洗耳恭听。” “师兄何必如此。” 不动师兄连忙说道:“如是魔族,小弟早就将之除去还会留到今日,此事有些蹊跷,小弟苦想多日无果还望师兄指教。” 不明道人看了他一眼不屑问道:“哼,有何蹊跷?”不动师兄缓缓转过身去,正色着问道:“天道之中可有两只麒麟灵兽?” “不可能。” “没有例外?” “绝无可能。” 不明道人轻扶长须说道:“九天十地之中,万物生灵皆是按天道法则运行,生老病死、风雷雨雪尽在法则之中,就是我们修道之人虽挣脱了‘时间法则’之束缚却还是生存在天道法则允许的范围之中。 ‘麟、龙、龟、鸟’为‘混沌四源兽’乃天道本源所凝化,各自身携移星换斗、毁天灭地之威。每逢老灵兽魂归天道新灵兽便孕育而出,古往今来从无例外,这亦是灵兽天道法则。 ‘麒麟灵兽’乃‘四灵兽’之首与我们道家颇有渊缘,想当年,‘见道山’有熊师叔五行全法、神通无际力压各族大能雄居‘九天十地第一人’,这与他身具‘帝麒麟血脉’成就‘驱魔人’……” 突然,他想到什么,一把抓住了不动师兄的手臂,一字一顿问道:“你说的是,两只麒麟灵兽?” 第3章 不识之地 “轰!” 强大的力量拍击在地面上震得我全身剧痛两耳发鸣,沉醉的感觉还没有完全体验就结束了,我悬停在空中,地面上的裂缝清晰可见, ……太,太好了! 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又一次飞了起来,巨大的反弹力狠狠地将我抛向半空越飞越高,我顿时六神无主心慌意乱。 ……怎,怎么办? 我猛地咬住了舌尖疼痛恢复了些许清醒,经验告诉我,慌乱只会要了我的小命。 平复气海,运转真元,成了! 真元行脉,注入足底,成了! 这一次,真元像一只听话的小绵羊顺着两条经脉从气海一路直达足底缓缓凝结散开。 ……身轻如燕! ……身轻如燕呐! 再一次落地我还是非常紧张,刚才差一点就摔死了。 气走如潮,收气若夕。 气转贯弘,承气落延。 ……这不是在做梦吧? ……哎哟! ……不是梦,不是梦! 随着时间推移,“影步”越来越为随心,真元运行、收放时机、身法变幻、起承转合…… 虽然,破木头还时不时的来上一二下,但,与我此刻内心的狂喜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八宝玲珑帐内,气氛异常凝重。 不动师兄沉默了许久,紫芒忽从眼中闪过,他抬起了头缓缓说道:“师兄果然心思敏锐、感查入微,那命灯虽暗,犹未熄灭。” 不明师兄长吸一口气,双目圆瞪神情激动地问道:“此话当真?” “事关重大,怎敢妄言。” 玲珑帐内突然狂风四起,多宝阁“哐哐”做响,莲花柱摇摇欲坠,书卷画轴撒了一地。 不动师兄伸手轻拍,说道:“你是要拆了玲珑帐吗。” 风止了,看了看散落一地的书籍卷宗,不明师兄仰天长笑道:“哈哈,哈哈!弄坏了,我将‘大紫明宫’陪给你!” 不动师兄也笑着说道:“师兄敢陪,小弟不敢收啊!” 忽然之间,不明师兄转过身来,双手呈掌互叠拇指内抠,双臂直伸,弯腰与地平齐行一大礼。 “这是为何?” 不动师兄急忙让过扶住,不明师兄一反手握住他的手,说道:“师弟,辛苦了!” 四目相视有泪光闪动,千言万语尽在一视之中。 一句辛苦了,包含了多少艰辛困苦,多少是非曲折,回想往事不动师兄百感交集。 ……师父、小师叔、小师母你们可还好? 一百三十多年的苦苦等待,一百三十多年的寻寻觅觅,踏遍九天十地,杀了多少人、结了多少仇已不去理会只为‘驱魔证道’四个字。 ……师父,徒儿有没有做错? 从小孤苦无依,师父对我有知遇之恩,小师叔对我有授道之情,小师母关爱倍至犹如慈母,师门恩情重如山岳星辰,为了找到他们,我不动,就算与整个九天十地为敌,那又如何! 我如鬼魅,破木头如追魂,裂谷之中碎石乱溅,迅疾掠过的身影带起谷底多年堆积的灰尘满天飞扬,追逐战正在继续。 “影步”平稳收放自如,从气海至识海的经脉亦是清晰无比,腾起落地间,破木头从右前方突袭而来,我心中忽然一动。 斥,那无与伦比力量给了我自信。斥,那令人沉醉的感觉让我有一种再来一次的强烈冲动。嘿嘿,到了让它知道小爷厉害的时候了! ……十五米! ……十米! ……六米! 我捏定指决,大喝一声: “斥!” ……咿? 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灰头土脸浑身疼痛异常,但心里却是懊悔不已直骂自己没用,没用,真是没用,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破木头转了个圈,呼啸着再次扑来。 ……他奶奶的,我还不信了! 我一骨碌从爬了起来,满身的灰尘也不管了,放开神识死死锁定。 ……近些。 ……再近些。 ……就是现在! “斥!” 强大的力量破体而出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球形猛然向外扩张,畅快淋漓感觉又回来了。 破木头首当其冲,来势改为去势,就犹如一片狂风中的落叶瞬间消失在裂谷的黑暗之中。 ……成了! ……哈哈,成了! 八宝玲珑帐内凝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不明师兄喝着新沏好的茶急切地问道:“当年,无提师叔亲入‘问天阁’,可是另有隐情?” 不动师兄缓缓坐下,沉声说道:“当年确是熄灭,六年之后重又燃起。” “哦,有这等事?” 不明师兄吃了一惊,缓声说道:“那你大可昭告道界我等必倾全力相助又何苦一人自持。” 不动师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道家’命灯重燃‘佛妖’两界也必如此,离行前各界尊长皆是安排妥当,师命不敢违。” 不明师兄问道:“木公他老人家怎么说?” “老祖也不得其解。” “可有推断?” “老祖说了四个字,不识之地!” “不识之地?” 不明师兄长吸一口气,看着青铜巨门的方向慢慢站起身来,喃喃地说道:“此处,怎么成了‘不识之地’?” “师兄,应是无错。” 不动师兄也站起了身来,缓缓说道:“天道无常,细思极恐,一明一暗,极契法则。” “‘不识之地’乃绝死之地,十死无生呐!” 不明师兄摇着头,缓走了两步,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师弟,这‘神守’之后连通创世源初乃我道家‘无上境’强者修行之要地。如若木公老人家所言非虚,无修师叔、无量师叔、小娇师母他们可就欠安了。一百三十多年了,命灯虽是重燃恐已身陷危境,你我修为尚浅怎生入内解救,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不动师兄也是面露忧容,他转头看着不明师兄,说道:“小弟这些年来亦非一无所获,只是小弟愚笨未能找对法门,师兄睿智博学可否一探端疑。” 不明师兄眼中精光闪动,连声说道:“快快讲来,快快讲来!” 不动师兄略一思索缓缓说道:“师兄,那‘无极海’本为‘不识之地’,且,人人皆知、人人可入,虽是有‘入必绝’之禁忌,但,对于那些即将身归天道之人便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师兄可还记得,道元166年,‘星界’多泽山人携族内七十三人齐探‘无极海’,七十二人在边缘布下‘十二天血传法阵’,多泽山人斩下自身半数‘石心’置于法阵之中孤身深入。法阵勾连本体将他一切所见传于第七十三人。那第七十三人乃‘星界’第一画师,就此绘下‘九天十地’唯一之‘极海图’。” “你去了‘万法洞’?” “自然要去。” “师弟胆魄,为兄不及。” 不明师兄感慨地说道,“何罗山人乃星界‘八大山人’之首,神通了得、极其难缠,你如何得手?” 不动师兄笑了笑,说道:“何罗老怪名声在外小弟自然不愿生事,只是,略施小计方才得以一窥究竟。想那‘万法洞’中藏有真假五卷‘极海图’倒是费了我一番手脚。” “这个老狐狸!” 不动师兄接着说道:“真正的‘极海图’宽一丈、长十七丈,那‘星界’第一画师果真名不虚传将那‘无极海’中各种空洞碎片、通道乱流、陨石云团、破碎世界、几处‘天道玄境’标注清晰一目了然。” “有‘天道玄境’!” “正是。” 突然,不动师兄指着青铜巨门的方向,问道:“师兄可进此中?” 不明师兄迟疑了一下,说道:“本为禁地原不该进。此内乃一极为厉害之‘源成’结界,天地混沌、万物具无、空间错乱满目皆是五色神光。” “小弟也是如此。” 不动师兄缓缓说道:“‘极海图’上有两处景像与之极为相似。” 八宝玲珑帐外异变又起,破木头又变身了。 红芒大作、咆哮大起、暴虐呼之欲出,红光急闪间,五、六米长的妖棍横扫而来。 ……他奶奶的,你会变身,我有绝招! “斥!” 强大的斥力又将它弹飞了出去,裹挟着四溅的碎石重重地摔落在二十七八米开外的乱石堆里激起尘土满天。我看在眼里心里那个高兴啊,花都开了,就差手舞足蹈了。 ……小样,跟我斗,斗不死你! 我仰天长笑,憋屈了十一天的心情豁然开朗,同时对师兄更加佩服,随便弄本书、随便练练就这么牛,那斗橱之中还有许多。 突然之间,满天尘土猛然分开,一个血红色光轮紧贴着地面急扑而来,疾风带起一长串尘土犹如一条愤怒的土龙看起来极为震撼。 我心中一哆嗦,捏定指决大喝一声: “斥!” ……土龙变土狗,飞入石堆又不见。 这一次我不是高兴,我是得瑟,百试百灵招啊,任你东南西北风,我以不变应万变! 一次次的飞来,一次次的飞去,破木头简直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但它身上的红光却在慢慢消散。 忽然,又有一股真元突然窜入了识海与部分神元溶为了一体,又一个简单的“指决”和一个“音节”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是什么? ……试试看吧! 第4章 万象牵引 真元通过左侧经脉进入了识海,识海中忽然生出一股绝强吸力如同抽水机一般将大量的真元抽入其内。我有些诧异,左手三指微曲,食指、中指伸直并起立于胸前,大喝一声: “引!”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我体里猛然生出一股强悍绝伦的引力瞬间直达三、四十米开外。刹那间,尘土大起、乱石横飞,所有的物体如同潮水一般疾速集聚过来瞬间化为了粉末。我大吃一惊,一种奇异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 ……万物虽众,任我揉捏! ……天地虽大,唯我独尊! 红光闪动间破木头竟然抗住了,不过,它像一条落入渔网的怪鱼在拼命的挣扎不肯就犯。我看在眼里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虚空抓去,咆哮大起,破木头挣扎的更为猛烈却在缓缓拉近。 ……二十米。 ……十五米。 ……十米。 突然之间,红光连闪伴随着一股大力,破木头挣脱了束缚消失在黑暗之中。 我慢慢的收起了左手,仔细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八宝玲珑帐内安静异常,不动师兄缓缓收笔,说道:“师兄请看。” 不明师兄立于书案旁指着其中一幅图,沉声说道:“此为‘极海图’最后一幅。” “师兄怎知?” 不明师兄低头沉思缓缓走了两步,猛然抬起头说道:“师弟,此乃‘两界河’。” “两界河?” “不错,正是。” 不明师兄语气坚定地说道:“此等异象只有‘两界河’方有,多泽倒是选了一个好归宿啊!” 微顿,不明师兄轻抚长须,缓缓说道:“师弟,这‘两界河’实乃‘创世源初’所剩元气聚而不散凝结而成,长无边、高无际,河内球状元气,精纯浓郁到极点,凶猛狂暴到极致,数量更是恐怖到了无法计算、超乎想象的地步。那‘无极海’便是‘两界河’的外源,世间万物入得其内必定元气爆体化为空无。那‘两界河’距我‘九天十地’亿亿里之遥,多泽真是了得,魂归于此福缘深厚啊!” 不动师兄微微点头说道:“多泽山人诚信敦厚该结得善果。” 不明师兄接着说道:“那‘两界河’亦是我‘九天十地’万物生灵之祖河,我族地内之‘恒河’只是它一条的分支却成就我‘人族’不世伟业,我们修道所追求的极致力量就在其内,但师弟,魔族老巢亦在其内。 魔族,天性噬血如命、凶残好杀,视我们八族为鱼肉遇之必食。他们不能修行‘五行天道’魔功却是了得,凝为实体钢筋铁骨、通法难伤,幻化‘人形’变化多端真假难辨,血脉纯正之魔人更是拥有‘外相解斥’与‘万象牵引’极难对付。 师弟,我道家负有‘驱魔证道’之责与魔族势如水火不共戴天,两次‘天道大劫’多少前序尊长身死道消,真是搞不懂你在干什么,瞧瞧,如今连‘万象牵引’都出来了。” 不动师兄低头深思随口说道:“无妨。” “你倒是淡定的很呐!” 不明师兄冷冷地说道:“丑话说在前头,今日,这小魔崽子休想离开我‘昆仑’,到时,你翻脸亦是无用。” 不动师兄突然笑了笑说道:“师兄,小弟杀人无数天下皆知,你一个堂堂的昆仑‘大学士’杀念亦是如此之重真是奇哉。” “什么鬼话!” 不明师兄拍案而起怒气冲冲地说道:“祖训忘了吗,到底是我杀念重还是你糊涂了!” “小弟失言,师兄莫怪。” 不动师兄起身作揖行礼道:“我‘见道山’‘问天阁’内载有驱魔通法的卷宗许多,但,魔人从何而来小弟方才明了,今日得师兄合盘相告请受小弟一礼。” 不明师兄微微转身不与理睬,不动师兄接着说道:“师兄,这么多年来,小弟为了寻找那魔族老巢踏遍了‘九天十地’,妖、邪、异、密去过无数,凡遇支支吾吾者必灭他满门,到头来,那魔族的老巢竟然在‘两界河’之内,实在是天道弄人平白多了许多枉死鬼。” 不明师兄脸色稍稍好转,说道:“你知道就好,魔族善于变化不易分辨,死在你手中的魔人着实不少,至于那些不是魔族之人,平日所作所为与魔人无异杀了便杀了不算枉死,否则,你以为那几个老家伙就这么任你大杀四方啊,早就把你抓回去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些妖邪鬼魅倒是不敢出来胡作非为,这些年来清静了许多。” “师兄说笑了。” 不动师兄抬手续茶,说道:“当年,师尊、小师叔命灯熄灭,小弟方寸大乱才迁怒于旁人,惹出许多事端有违师尊教导,师兄受此牵连打扰清修尚在竭力维护,如此大恩请再受小弟一礼。” 说完,他又作揖行礼,不明师兄伸手扶住,突然诧异地说道,“师弟,此乃何为?” 只见,不动师兄泪流满面,他一把抓住了不明师兄的手臂,激动地说道:“师尊有救了!小师叔有救了!” 不明师兄大惊,连忙问道:“何出此言,何出此言?” 引力消散美妙的感觉也慢慢淡去,我站在原地用心体悟着。 引力,威猛强劲对视觉的冲击无与伦比,只是消耗巨大。我估计了一下,发动一次“引力”所消耗的真元与神元相当于三五次的“斥力”,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少真元和神元,反正能省则省,不然又要挨打了。 神识之中,破木头已经恢复到原来大小在远处慢慢游动不再发起攻击。 ……干什么呢? 我试探着走了两步,它后退了一些,再两步,它又后退了一些。 ……怎么了? ……难道! 我恍然大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竟然来得如此之快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满满的满足感涌上了心头,随即被理应如此、本该这样的感觉冲淡了许多。 回想刚才,误打误撞学会了三种通法,兴奋自信和发自心灵的震撼远比击退它给我带来的喜悦强烈许多。现在,我倒是想要感谢它,没有它逼的那么狠、打的那么凶,我不会有这么大的进步。想到这里,破木头看起来好像没有先前那么可恨了。 我挥了挥手,说道:“差不多了,回去吧!” 八宝玲珑帐内,不动师兄慢慢地坐下心情激动久久难以平复。 明知道,师尊、小师叔困在“神守”之内而不能入内解救。明知道,师尊、小师叔在与魔族抗争而遍寻不到魔族老巢。恨呐,有力无处使,空修一身道法有何用。而现在,终于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他放下茶杯平复着心情,缓缓说道:“当年,师尊关闭山门、撤去天地桥,只在无影壁上留下了‘驱魔证道’四个字从此了无音讯生死不知,小弟苦寻无果无计可施便去了一趟‘西母海’……” “这也敢去,母老虎没吃了你!” 不明师兄神色一变脱口而出,不动师兄看了看他,笑了笑说道:“闭门羹免不了,还是女华师姑念旧特意出关相见。” “闭门羹!” 不明师兄气恼地说道:“对你算客气的,师姑说了什么?” “师兄,请看。” 不动师兄从怀里拿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不明师兄接过轻轻打开。 “解铃还需系铃人?” “小弟亦是方才明悟。” 不动师兄双目炯炯,他站起来走了两步,沉声说道:“师兄,其真意就在最后那个字。” “人?” “正是。” 不动师兄来回走动激动地说道,“师兄,那无影壁上‘驱魔证道’四个字乃师尊与小师叔合书而成,‘证道’为师尊所书,‘驱魔’为小师叔所书……” “是‘驱魔人’?” “正是,师兄!” 不动师兄有些兴奋地说道:“如今,我们只要寻得‘驱魔人’破开‘神守’,集道、佛、妖三界之力一同入内,就算存有几个‘魔族外相’那又如何,他们的老巢远在‘两界河’之中,何惧之有,何惧之有!” 不明师兄脸色凝重,缓缓摇着头说道:“师弟,哪里还有‘驱魔人’。” “哈哈,哈哈,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动师兄仰天长笑,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这样畅怀大笑了。 不明师兄有些惊讶,他略做思索突然问道:“是这小魔崽子?” “正是。” 不动师兄点头说道:“此子名为夏十六身负‘麒麟血脉’,只要施展‘引接秘法’连通天道,他便是第二个‘驱魔人’。” “怎么可能!” 不明师兄猛然站起略一迟疑问道,“所谓…两只麒麟灵兽,指的就是他?” “正是。” “不可能。” 不明师兄脸上满是疑惑,他轻声说道:“天道之中怎会有两只麒麟灵兽,简直闻所未闻…闻所未闻,你是不是弄错了?” 不动师兄走到他身旁,说道:“他来了,一看便知。” 第5章 第二只麒麟兽 走入帐内,我微微的一愣。 ……什么情况? “来,见过不明师兄。” 不动师兄微微招手,我连忙上前一步作揖行礼道:“夏十六,见过师兄。” “自家人,无需多礼。” 不明师兄一把将我扶起笑着说道:“听闻,‘见道山’多了一位小师弟,果然是年少出英杰,不动,这看人相物的本事为兄远远不如你啊!” 不动师兄的眼神有些怪异,他转过头去看着如意棍,怒呵道:“你这家伙太不知足竟还使上了‘金钢法身’,有用吗?你以为,你本体未至便能对付得了他,真是自讨苦吃!” 如意棍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摇摇晃晃地飞到书案上趴着不动了,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作揖道:“多谢师兄传授通法,还有破…如意,多谢!” “呵,本性不改、不安好心,不必谢它。” 不动师兄很是不屑,我突然发现蒙古包里怎么乱七八糟书卷、卷轴散了一地不由地十分的心疼连忙俯下身去一一整理,地上有一只碎成七八块的茶杯,我顺手拿了张纸包起来揣在口袋里,收拾妥当又给两位师兄换好新茶,自己也倒上一杯美美地坐在罗汉床上终于可以歇一会了,可,这不歇还好,一歇下来浑身顿时酸痛难忍,我忍不住呲牙咧嘴轻哼了一声。 不明师兄看了看我,又转头看着不动师兄问道:“你没有传授‘疗伤’之法?” 不动师兄说道:“小师叔一脉功法有异,待到回山之后请老祖定夺。” 不明师兄稍做思索,说道:“有熊师叔一脉虽与宗门有异但基础的通法还是同源,还是考虑考虑吧,就当是同门论道。” “师兄,言之有理。” 不动师兄俯身过去轻声说道:“师兄不是不知道,小弟除个妖降个魔还行,传教授道并不擅长,山上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就是佐证。他,乃麒麟血脉,此事尚需师兄费心。” 说着,他大声唤道:“将‘雪顶翠玉’拿来。” 我答应着打开柜子拿出一包,刚要关上柜门,不动师兄又说道:“多拿一包。” “慢着!” 不明师兄神色一变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雪顶翠玉“,最后看着不动师兄,伸出三根手指狠狠说道:“三包。” “师兄怎能如此!” 语声很是不满,不动师兄转过头看了看我,我瞧着哪有什么不满,之内尽是狡诈。他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师兄才博识广通晓古今,十六,往后要多多请教。” ……什么情况? 柜子里就剩三包翠玉了,我全部取出放到了茶案上。 闻着淡淡的茶香,不明师兄轻抚长须面露笑容,一副云淡风清、出尘于世外的洒脱模样,和刚才伸出三根手指如市井小贩的模样判若两人。 “都是同门,何谈请教。” 不明师兄笑着说道:“为兄不过是虚长几岁对我道家比较了解而已,至于道法修行,‘见道山’乃道法本源之地,你自己更是道法精炼修为深厚乃我辈第一人无人能及,为兄怎敢越俎代庖啊,哈哈,哈哈!” 说着,他大袖一挥,三包“雪顶翠玉”不见了。 不动师兄看在眼里很是气恼地说道:“师兄乃‘昆仑大学士’人中君子,怎么能……” “人中君子能值几包翠玉。” 不明师兄很是不屑,他起身走了过来轻声说道:“快快躺下,疗伤过后还需小睡片刻。” “多谢师兄!”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了头上,一瞬间,一股清凉传遍全身舒畅无比,紧跟着浓浓睡意袭来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后来我才知道,什么疗伤过后需小睡都是鬼话,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两位师兄对视了一眼脸色凝重起来,不明师兄跨前一步双手迅疾结成指决、捏定,右手剑指点在我双眉之间,不动师兄眉头微皱却没有阻止。 不明师兄收回了剑指慢慢走回缓缓坐下陷入了长长的思索之中,良久,沉声说道:“灵体纯净、身心通透,并非魔族外相,灵息实厚,实而不发,厚而不乱,果乃灵尊宿体。” “好,好,此法乃师兄所创,自然不会有错。” 不动师兄如释重负说道,“天道弄人,转了一大圈还是回到了老路上。” “不要高兴得太早。” 不明师兄说道:“灵体虽乃人族无异,识海却漆黑如墨与那魔族一般无异。” 不动师兄顿时愣住了,他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了罗汉床旁看着沉睡中的我喃喃说道:“‘驱魔人’一脉果然不按天道常理处事。” “此子乃大机缘者,师弟,你我都不如他。” 不明师兄习惯性抚弄着长须又缓缓说道,“麒麟血脉、极目已开、‘解斥、牵引’二力已成,一人身兼人魔两族顶尖神通古籍宝典从无记载,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活生生发生在眼前真是匪夷所思。道藏云:事出有怪必有因,不知结得什么样的果,师弟,为兄看不透啊!” 不动师兄猛然转过身来,语气坚定地说道:“师兄,与其看不透,不如不用看透!” 不明师兄稍做思索,淡淡地说道:“只怕,早晚生出变故。到时,只是化身魔族,他修为尚浅不足为虑,就怕是魔族想通过他搞什么阴谋诡计,那‘九天十地’众生万灵就要遭殃了。” “师兄,这便是我们要做的。” 不动师兄正色着说道,“十六身具天赋异禀善加引导必成大器,待到他开得‘究极极目’破开‘神守’结界,到时候,他是去是留我们听从师门安排即可,要说到什么阴谋诡计,那魔族无非是想大举侵入灭我‘九天十地’,真到了那一刻,我辈苦行修练不就是为了‘驱魔证道’,与之殊死一博尽全力而为之,就算舍了这身臭皮囊、身死道消又有如何。师兄,我道家修‘随心意’,瞻前顾后怎能意念通达,怎能得证无极大道。” 听言,不明师兄缓缓站起身来,他竟然作揖行一礼道:“师弟遵循‘本心’之坚定为兄自叹不如,是啊,这么多年的安逸生活竟然将‘本心’淡失了,为兄受教。” 不动师兄连忙起身闪让说道:“师兄言重,师兄身为‘昆仑’家主肩负传道之责,责任之重旁人哪能体会。” 不明师兄慢走两步,缓缓说道:“当年,师尊斩断尘缘入得‘原界’却命我执掌山印,昆仑弟子之中,为兄入门最晚修为最浅实难服众,几位长老分为了三派各主一脉,眼看着人心大乱为兄却无能为力。 无修师叔来了,力压乱局平复异意坐镇‘昆仑’整整二十三年,亲手指点我道法修行,传我时务技巧,‘昆仑’才有今日之光景。如今,为兄终年为俗务缠身,许多事情皆因种种借口而放弃,归根到底还是‘本心’不够坚定,哎,是时候放下了。” 说着,他一转身紧紧拉住了不动师兄,沉声说道:“愚兄同你放手一博。” 不动师兄闻言大喜道:“哈哈,哈哈!有师兄在,小弟可偷懒了。” 两位师兄仰天长笑,待得笑罢,不明师兄说道:“偷懒不行,布阵去吧。” 说完,他走到罗汉床旁一挥衣袖,我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感觉如何?” 我活动着手脚下了罗汉床又跳了几下,全身舒坦行动自如,酸痛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法门,太管用了! 我心中高兴,连忙作揖说道:“多谢师兄。” “随我来。” 蒙古包外清出了好大一片空地,空地旁的香案前,不动师兄正将三根立香插入香炉之中。 不明师兄问道:“都准备好了?” 不动师兄点了点头说道:“十六,过来上香。” 我答应了一声,点香行礼插入香炉。 “过去坐定。” 不动师兄指着不远处一个小小的石台说道:“十六,这‘天道转承法阵’需用精血催动助你唤醒体内‘麒麟血脉’,你…可要做好准备。” 我心中一愣,抬头看着两位师兄。 ……天道转承法阵? ……麒麟血脉? ……需用精血? ……什么情况? “休要听他胡说。” 不明师兄横了不动师兄一眼说道,“只需放松即可,真元随心、坚守识海,此乃入门必修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着心中稍安,连忙走过去盘膝坐定静下了心神,两位师兄对视了一眼向后退走盘膝坐下。 一幅卷轴在不动师兄身前缓缓打开,他迅疾捏定了指决落在卷轴之上,口中大喝一声: “在!” 卷轴一闪即逝,异像瞬间生成。 第6章 天道转承 刹那间,地面上现出了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奇怪的是…只有一条白色阴阳鱼,八条粗宽的黑色线条以其为中心向外辐射出去,更多的黑色线条在其中横向交错里,三层外三层,组成一个非常复杂又极有规律的阵图,仔细一看,这些的线条是由无数个小小的篆符组成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我…就坐在“阴阳鱼”鱼眼上,眼前这番异像扰动着心神有些不安。 “转!” 喝声落下“太极阴阳图”陡然发散出白色光芒外围阵图瞬间转动了起来,顿时,这些的黑色篆符上下翻腾着无尽变幻,白色光芒渐渐大盛,一股凌厉的气息冲上了半空竟然聚而不散,又一幅“太极阴阳图”缓缓凝现出来。 此情此景也只有在《西游记》和《封神榜》这样的神话小说里才会出现,我夏十六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见过,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同时,一股欣喜之情有心而发。 在第一次见到师兄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神仙,随后出现的破木头、蒙古包、大火圈、青铜巨门都是神仙手段,我怀里的《璎珞本业心经》就是仙法神书,“影步”简直可以用来腾云驾雾,“引、斥”二力更是神妙之极,而现在,这个“天道转承法阵”光听名称就是了不得的东西,难道…… “十六!” 怒喝声中我猛然清醒。 ……啊呀,怎么站起来了? 一瞬间,我是冷汗直冒赶紧坐下不敢胡思乱想。 一上一下两幅阵图加速旋转着,白色光芒形成了一根粗大的光柱犹如水桶一般把两个“太极阴阳图”连为一体,慢慢的,地面上的“太极阴阳图”忽然起了一丝涟漪,一个闪亮的光点突兀的出现在我身前慢慢散开陡然化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太极阴阳图”。 第三幅“太极阴阳图”。 “按!” 我来不及多想伸出右手猛然按下,指尖、掌心传来一阵的刺痛。 血色蔓开,“白色阴阳鱼”瞬间变为了红色,一条诡异的“紫色阴阳鱼”浮现而出,紫光连起血色,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太极阴阳图”,刺痛化为了剧痛,脑袋也是晕的厉害,但我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一定要坚持住。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白色光芒陡然顶起,视线之中除了紫红两色只剩下满地的黑色篆符急速流转,而,溶入了大量白色光芒的“太极阴阳图”并没有光芒四射,它化为了一轮浩白如雪的满月静静悬浮在半空之中。 “承!” 喝声之中,满月沉压下来。 刹那间,分开“血色阴阳鱼”和“紫色阴阳鱼”的中曲线忽然消失了,两种颜色仿佛水乳相溶瞬间化为一体形成了一片妖冶的血紫色还有一股玄奥的气息孕育其中,电光顿时大作犹如一张张开的大网盖住了整个“太极阴阳图”…当然还有我。 此时的我没有任何想法,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该来的你就来吧。 电蛇瞬间绕上,没有意想中的皮开肉溅倒是酥酥麻麻很是舒服,之中,一道刺目的流光画出一道优美的狐线一闪而没,我是全身一震若有所得。 就在这时,血紫色“太极阴阳图”陡然化开犹如群起的雨燕涌向我的双眉之间,半空中的那轮满月化作万千光点随即灌入体内,这是痛苦的开始。 雨燕之中是纯净的神元! 脑袋一下子涨开了,就如同塞进了一个气球不断地膨胀,要命的是,那些个闪电就像是一只只带电的刺猬在识海之中四处乱转,这个痛啊,没法用言语来形容,我是一阵抽搐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光点之中是醇厚的真元! 气海之中倒是暖洋洋的极为舒坦,满溢、充实的感觉渐渐涌上心头。 两位师兄相视鄂然,不动师兄笑骂道:“真是便宜了这小子,师兄怎么看?” “都看明白了问我作甚,此乃此子之福缘,谁曾想到他的‘天命道门’早已开启。” “是啊!” 不动师兄笑了笑说道:“这小子倒是一点不客气,入不了‘妙有’我一脚踢死他。” “你舍得吗?” 不明师兄看了他一眼感叹地说道,“何止‘妙有’,‘识界’都已成了,这一回,你‘见道山’有福了!。” “此…亦我道界之福。” 不动师兄长身而起,缓声说道:“当年,小师叔身居‘九天十地第一人’识界之强无人能及,其缘由与为‘驱魔人’之血脉传承脱不了干系,而如今,十六尚未‘重凝’已得‘识界’若…于十年之内开启‘究极极目’便不枉我苦等他一百三十年。唉,想当年小弟在张家费了大力气得入‘神守’之内,如今看来…真是多此一举。” “唉。” 不明师兄也叹了口气,说道:“自身修为不够却依仗这些的旁门左道,张家为了此事追问多年,实在无颜以对师门啊!” “哈哈,哈哈!” 不动师兄仰天长笑,说道:“依小弟看呐,如今的张家只怕乱成了一锅粥,二个‘起灵’,他们便是想破了脑袋亦是想不明白啊!” 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忽然,滴落的清泪化为了虚无,一股无形的力量如水波般涌来瞬间凝成了一个五色光球将不动师兄当头罩住,顿时,他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极不真实。 不明师兄见状喜形于色,他一跃而起作揖行礼道:“贺喜师弟,证得大道!” 不动师兄左右看了看,苦笑着摇头说道:“怎生于此时证道,师兄,小弟要去偷懒几日,十六就托付于你了,此物劳烦交于他。” 一瞬间,五色光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裂谷的黑暗之中“八宝玲珑帐”随之不见,一个精美的小木盒孤零零地显现在地上。 一招手,小木盒缓缓落在了不明师兄手中,他呆呆地看着喃喃自语道:“好,好,以‘杀之道’证得‘天道’,成就‘道极’必得‘无极’。” 裂谷之中恢复了寂静,寂静之中我还在坚持着。 终于…带电的刺猬消失了。 似乎…气海之中多出个东西。 一瞬间,一股冰凉透心的感觉从头顶直传脚下,我忍不住长啸一声腾纵而起踏于虚空真如神仙一般。真元如长河流转哄然有声,神识扫过碎石峭壁历历在目。 我竟然能感觉到气海! 我竟然能感觉到识海! 气海,犹如镶嵌在虚空中一个圆形湖泊,湖水发散着柔和的微光,三个金色的光团飘荡在湖面上闪闪发亮。 识海有些难看,就是一个大黑球。 ……这不是在做梦吧! 一瞬间,我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甜的、苦的、酸的、辣的都来了。 ……咦,不动师兄呢? 我展开身形落在不明师兄身前,没等我开口他轻声说道:“不动离开了,这段时间就跟着我吧。” ……怎么走了? 我心里泛起浓浓的失落感,虽然相处只有短短的十一天但在心中已经把他当作真正的兄长,实际上,师兄的内心并没有他外表那么孤傲难近,从他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对我非常关心,赶路的时候,到了吃饭睡觉的点必停。 “此处不可久留。” 腰间微微一紧,接着便是腾云驾雾,这速度岂能用一个快字来形容,简直就是超、超、超快! 只只一小会儿出了裂谷,强烈的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停顿了一瞬又是腾起,等我回过神来双脚已经踏在了实地,环顾四周在云端之上,右手边,一座高大的山峰直插云天,目力所及,星星点点的山峰在云海之中浮浮沉沉如诗如画美如仙境。 ……这就是神仙境地? ……怎么没有亭台楼阁、仙女异兽? 第7章 昆仑 正看得出神,语声忽起。 “撑起护体真元。” ……护体真元? 没等我想明白,一轮桌面大小的光环自脚下亮起一闪即逝,一瞬间昏天暗地,无数乱七八糟的物体“噼里啪啦”地击打着撕裂着身体剧痛无比。 我心中不由地大骇起来。 就在这时,“斥、引”二力同时开启,真元神元自主融合凝成一道护盾挡住了击打和撕裂。 一瞬间,眼前又是一片光亮双脚再一次踏在了实地,我平定着心神举目望去。 峡谷深远曲折,山峦迂回起伏,一座巍峨庄重、通体火红的山门耸立在峡谷入口映托着云海翻倦奔腾宛若一道“天门”说不出的气势逼人,那高高的横头上还写着两个古朴的金黄色大字: 一山! 再看脚下,一个庞大的“太极阴阳图”足有两个足球场,黑白两色格调分明尽显古韵,其释放出的强大气场虽没有青铜巨门那么震撼人心但让人生出敬畏之心,好像说话走路都要小心翼翼而为之。 “哎…没伤着吧?” 不明师兄的语声有些怪异,我低头一看心生惋惜。 ……哎呀,过年才舍得穿的衣服啊! ……他奶奶的,还少了一只鞋! 一发狠,我撤去了破烂的衣裳,看着还算健壮的胸膛又撕下了两个烂布裤脚,找了根布条将长发束于脑后,踢飞了另一只鞋,这样虽然有些不雅但比衣衫褴褛强多了。 “嗯咳,嗯咳。” 不明师兄咳嗽了两声说道:“对于…我们修道人表相只是个臭皮囊,那个…回头弄两身新的。” “谢,师兄。” “无妨,无妨。” 不明师兄一手轻抚着长须,一手指着那道山门说道:“此乃出入‘昆仑’之门户,你初来道界先认个门,走,我们进山。” 不明师兄明显放慢了速度,层层山峦脚下掠过,重重云海身旁浮动,放眼看去,峭壁、断崖、古树、瀑布那是尽收眼底,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那些的云彩跑得也太快了吧! 不多时我们落在一雄山之上,落脚处也是一幅黑白两色的“太极阴阳图”,正前,耸立着一面白色无影壁,两个金色大字充满了浓浓的道韵。 昆仑! 无影壁前仙气弥漫,足足六七十个神仙有序而立。 不明师兄慢慢走前缓声说道:“谨记,此‘落神台’为进出各宫所用。” “哦。” 我随口答应着心里直发怵。 走到近处,六七十个神仙同时作揖行礼场面十分的夸张,我是冷汗直冒啊,站着有些腿软。 “恭迎师尊归山。” “恭迎师祖归山。” 恭迎之声齐整响亮此起彼伏没有丝毫的杂乱,这显然是经过长久的磨合才达到如此的地步。 “起来吧。” 话音听似随和却有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蕴在其中,这种使人贴耳服从的感觉极为不舒服,我使劲的摇了摇头将之驱散。 “谢师尊。” “谢师祖。” 不明师兄转头过来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赞许,他轻轻的将我推前又朗声说道:“此乃‘见道山’不冲尊长。” ……不冲? ……尊长? 众神仙微有异动复又作揖行礼: “见过师叔。” “见过师叔祖。” 我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再加上现在的形象又不怎么的,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受得起。” 一只大手轻轻搭上了肩膀,师兄的眼神之中饱含着勉历,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起来吧。” 说完我都佩服自己了,虽然不怎么威武,但说出口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而,师兄却微笑着摇着头,我不由的心中一岺。 ……难道,说错了? “谢师叔。” “谢师叔祖。” “都散了。” “是。” 有五个人没有散去,他们都是一样的装扮,白色道袍五彩腰带,个个仙风道骨神采卓群,其中有一个女的。 “昆仑大弟子,子我,见过师叔。” ……师兄的大弟子! 子我可以用温雅文儒来形容,他看起来三十六七岁,修长的身材,方正的五官,有神的双目,齐整的发髻,左手中拿一把折扇,他虽是面带微笑,但浑身上下自有一股王者气息。 一下子,我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突然间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师兄时的情景,连忙说道:“自家人,无需多礼。” “哈哈,好,说得好!” 不明师兄大笑着,我心中又是一岺。 ……难道,又说错了? 接着,二弟子子南、三弟子子路、四弟子子夏上前一一见礼最后是五弟子子和,她…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女神仙,我浑然忘了自己还是赤身裸体特意多看了几眼。 削肩细腰身材娇小,五官秀丽肌肤白皙,气质高洁淑雅,美得脱俗秀婉,果然,仙女就是仙女! 见礼完了,不明师兄一把拉住了我笑着说道:“走,看看为兄的‘三清宫’去!” 绕过无影壁,眼前豁然开朗。 丹墙绿瓦、飞檐反宇、高低错落、层叠起伏,视野之中,数不尽的宫殿阆苑,数不尽的琼楼屋舍顺着山势上扬与青山绿树溶为一体与蓝天云雾交相呼应。在这片庞大的建筑群中,时淡时浓的仙雾漂浮着,留恋在红花绿叶内,往返在亭台楼阁间,成群成群叫不出名字的奇鸟异禽发出或轻脆、或高亢、或沉闷的叫声穿梭在天空之中。一条四五十米宽,一千多米长的青石路向上斜起笔直通向山顶云雾,其上,两座宫殿高大雄伟,一排排整齐的偏殿耸立两侧。 我是看得心潮翻涌神往情迷,心中万分赞叹。 ……这才是神仙福地! “怎样,还可以吧!”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笑着说道:“此为‘直道’乃祖师亲手而筑,其上,蕴有我道家本源气息于参悟益处颇深,你…上去走走。” “是,师兄。” 与师兄并肩走上,子我他们跟在了身后。 “直道”表面就没有任何的拼接痕迹,其上,雕刻着的花鸟走兽、青松苍柏、云纹图腾竟然使得原本死板的青石路显得十分灵动,真是神了。 “此‘三清宫’乃我‘昆仑’解道之所,但凡过上些时日,你…这几个师侄便会在此讲经论道,你的师尊亦在此传授过道藏术法。” ……师侄! 身后传来几声咳嗽声。 ……师尊! 这是第一次听到关于师父的事情,我连忙问道:“师兄…我师尊在哪里?” “这个并不重要。” 不明师兄缓声说道:“重要的是你要知道你师尊是一个怎么的人,有熊师叔乃我道家之传奇,他乃‘九天十地第一重吾’…就是那‘天族赫拉’亦乃他之手下败将,你是他唯一的弟子…须好好修行啊。” ……道家传奇! ……第一重吾! ……这么厉害! 不知不觉间,第一座宫殿就在眼前。 走在近处“玉清宫”更显宏伟,一扇大的不象话的宫门敞开着,宫门前已站着七八十个人,男男女女、奇装异服、五彩多色很是好看。 人群中走出二个人带头作揖行礼道:“恭迎老祖。” “不必多礼。” 师兄轻抚长须看了我一眼,我微微一愣恍然大悟。 ……师兄是在教我。 二人又向着我作揖行礼道: “玉清宫忽差,见过小老祖。” “玉清宫贵由,见过小老祖。” ……小老祖? 我控制着心神,缓声说道:“不必多礼。” 这忽差,长得和画上一模一样,白头发、白胡须、白眉毛,面容慈祥神仙味十足。 这贵由可就不一样了,二十岁五六,光头,身体健硕、相貌不凡、气度英武,下着白色灯笼裤,上身也是精赤着不着寸褛,顿时,我对他的好感迅速上升,站在人群前也没有刚才那么拘束了。 “什么乱七八糟。” 师兄笑骂着说道:“十六,忽差真人乃‘玉清宫’掌事,贵由法将乃‘玉清宫’执事,以后啊,你们多多亲近。” “老祖客气。” 第8章 无极天道 “玉清宫”深长宽大,一道高大的“太极阴阳图”玄关前将空间一分为二。 右侧,平滑如镜的地面上摆放着许多矮案、蒲团,“天、地”两字高挂于宫墙之上,字下有一长长供案上面放置有两个宽大的精美木盒却没有香炉贡品。 左侧,书案、圈椅整齐排列,一排排书架靠墙而立,上面满满的都是书卷字轴。 不明师兄没有停留,绕过了玄关,穿过后宫门,走上了第二段直道。 没走几步,不明师兄微微转头问道:“你可知,何为直道?” “十六不知。” “你可知,何为修道?” “十六不知。” “你可知,何为天道?” ……这一问接一问,定是另有所指。 我连忙停下脚步,作揖行一礼道:“十六不知。” 站定转身,不明师兄看着我又问道:“我道家以“道”为本,其…真意法理于‘心经本卷’之中已有阐述,你…可看明白了?” ……心经本卷? 我连忙作揖说道:“师兄,心经玄奥,十六愚钝只得一知半解。” “说来听听。” 实际上,不动师兄给的那本心经只有五千多字我早已看的七七八八,虽然有些字不认识,但其中的含意我还是有所明悟。 我想了想说道:“师兄,心经上有一段话十六看着印象深刻:道,可道,常道,非常道,无极天道。法,可法,常法,非常法,心生万法。” “不错,找对门路了。” 不明师兄点了点头轻抚长须说道:“你…要知道,这《璎珞本业心经》乃祖师亲书,本卷之中虽无五行变幻、道术神通,但,其阐述的‘宙宇至理’与‘道意真解’乃我们修道之根本。 道、可道、常道、非常道、无极天道,我们道家修的即是这‘无极天道’。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万物。此乃天道常理,世间万物演化变迁皆不离其左右,此亦为表象,其背后之至理方是我们修道人需参悟、所追寻之宿源。 无极初起,混沌化为宙宇、宙宇蕴含天道、天道生成力量、力量制定法则、法则规束众生。你看,这周围花开鸟鸣、云起雾散、和风微动皆为法则规束,就是你我站在此地说话亦在法则之内。 法则…无处不在,它掌控着我们,束缚着我们,囚困着我们,蒙蔽着我们。对于凡人来说,这些都是自然规律适其安生,但,对于我们修道人来说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 我们修道就是要获取力量,用来…挣脱法则规束、拨开混沌迷雾、追求天道极致、融身无极本源。 力量…在哪里呢? 它…就在我们的‘本心’之中。 我们万灵众生皆来自于天道复归于天道,来回之间各有生存于天道之意义与使命,这意义与使命便是本心,我们修道亦在修本心。 本心乃大力量之源泉,本心乃大神通之根本。本心灵则心明,本心明则心通,本心通则心达,本心达则达天道。这些的至理凡修道人皆知,真正做到的却是凤毛麟角,你…可知为何?” 感觉到师兄的目光,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唉!” 不明师兄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们修道亦在违逆天道,天道怎会让我们轻易得之,正所谓:天道无常,证道艰难。 羁绊,乃天道布之‘大道阻尼’,诸如名利、财富、长生、力量种种欲望诱惑如同一张大网掩盖蒙蔽了本心,失去了本心指引万灵众生哪里还能认得清大道之方向只会越行越远。 不在曲中取,只问直中求。 直道本意就在一个直字,直通本心直取大道,祖师筑就直道就是为我们指明了本心方向。” “弟子受教了。” 子我、子南五人齐身作揖却打断了我的思绪,师兄所讲与心底深处隐隐起了共鸣,感觉有一些明白又有一些不明白好像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是哪里不对啊?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突然大笑着说道:“傻小子,你天赋过人日后勤加感悟不怕成不了大道。” ……日后? 不明师兄所讲的比之心经易懂细致,若…让我自行感悟那要到猴年马月,我心中一动,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若…若是不动师兄在…那就好了。” “咚!” 脑袋上一阵疼痛,不明师兄笑骂道:“你小子不傻呀,嗯,当见面礼吧。” ……什么见面礼不见面礼的,快说吧! “看看,这直道是直的吗?” “直的,师兄。” “再看!” “师兄,是直的。” “再看!” 语声不善,我抓着脑袋不敢回答。 ……就是看一百遍也是直的。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咚!” 脑袋上又遭殃了,不明师兄气恼地说道:“没看见两座行宫啊!” ……对呀! ……可,也不能打人呀,怎么和破木头一个德行。 不明师兄横了一眼说道:“天道无常,大道飘忽,祖师在警醒我们后人,大道,必须经劫难方可获取,此亦乃天道法则,法则之下人人平等,只有遇难克难者、奋勇直前者方能看清自身本心,即便…消亡在大道路上亦是天命所归。可如今,有些人将自己的本心扔至了九霄无极,不知克难直前却找来一些旁门左道绕过劫难,如此所为,就算一时得逞又能如何,得之乃小道而非大道也,降不下‘天道法旨’能干什么,只会在漫漫岁月中腐朽消亡……” “扑通!” 身后突然一声脆响,我转头一看,子路…衣杉尽湿跪倒在地,他微微颤抖着说道:“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扑通!” 子我跪倒在地说道:“三师弟受人诱导,子我身为师兄未能加以劝戒请…师尊一并责罚。” “扑通!” 子南、子夏和子和也跪倒在地上,说道“请师尊一并责罚。” “哼,你们倒是齐心的很呐!” 不明师兄转过了身去,衣袖…拂过了我的右手。 ……唉,什么情况? ……难道是…让我做个老好人得个顺水人情? ……哈哈,这种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做的! “师兄,子路已经知错,你就原谅他一回吧。” “请师尊责罚。” 子我他们非常的配合,而,不明师兄却是久久没有说话,场面顿时陷入僵局,我心中有些忐忑,难道…是我弄错了,那…怎么下台啊。 终于,不明师兄淡淡说道:“去吧,后山崖。” “谢师尊,弟子定当悔改。” 实际上,我对子路的印象还是挺好的,大高个子、肤色白哲、五官俊俏,一双大大的眼睛时不时闪过空灵的眼神,外加,他那种自然流放的超凡与脱俗,说不出的飞扬,绝对的美男子。 ……他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师兄生这么大的气? 不明师兄转过身来又淡淡说道:“你这个大师兄是如何当的?” “弟子知错。” “哼!” 不明师兄轻哼一声悠悠问道:“你修道多年,于…善恶对错、是非曲折…还是看不透吗?” “弟子糊涂。” 没说三句话场面又僵住了,我走上半步轻声问道:“师兄,天之道与天道有什么区别?” 不明师兄一挥衣袖转身慢慢走前说道:“天之道与天道自然有别,心经所述过于笼统不够清晰。天道实为‘天、地、人’三道,天之道乃其一,它与力量共生包罗万象催出万物众灵,它囊括万千与法则共存规制天地运转,祖师将其分为‘可道’、‘常道’与‘非常道’,纵观‘九天十地’万灵众生,与之相契,得之认同便可融身其中,我们道家称之‘得道’。 所谓:‘得’不分先后,‘道’可分大小。 就如你那糊涂的子路师侄,放着好好的‘五行十二大道’不走偏要走那小小的‘剑道’,多年修行连自己本心尚未认清真是不知所谓。” 我听得心驰神往,一个想法在心中涌动却不敢开口询问只好慢慢跟着前行。 不明师兄接着说道:“十六,得道与本心相辅相成而本心乃力量之源泉,力量无好坏、无明暗、无贵贱、无错恶只有强弱与高下。世人皆说你是错,独守本心任我行,只有坚守本心方能拥有无尽力量,这一点,你不动师兄比我做得好。” 第9章 止 听到这里,我停下了脚步。 那几年,“阴阳眼”让我做出了一些诡邪妖异之事,村里的人都非常害怕看到我纷纷躲着走,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妖怪、不祥之人,家中院子里经常多出一些臭鸡蛋、狗血,还有牛粪!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应该把那些孤魂亡灵未了心愿告诉他们的后人,但我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最后得到了他们的认可称我为“小十六仙人”,这其中包含了多少不解、愤怒、犹豫和彷徨。 “世人皆说你是错,独守本心任我行”是何等的豪情万丈也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不明师兄高大伟岸的背影就在眼前,我深深作揖行一礼道:“多谢师兄!”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第二座宫殿。 上清宫! 走到这里,直道终于展现出它的神奇之处,我不由吃了一惊放缓了脚步。 一股外力将大黑球团团裹住,它切断了神识缓缓向内压缩,“识海”神元自主喷涌而出形成一光罩将大黑球护在其中,紫色闪电灵动而出这次没有化成刺猬,纵横交织间化为了一张电网与神元一起抵御住外力挤压。 这一下要命了,要知道,真元运转也需神元控制。 顿时,气海猛然翻涌起来,真元就像一群没有将军指挥的士兵一样四突涌动在经脉之中忽进忽退,全身的气血随之不畅,我连忙沉下心念控制住了气海。 随着一步一步的前行,向内挤压的力量不断加强,大黑球开始抽取全身神元与之对抗,气海又开始乱了。 他奶奶的,真是头重脚轻啊,我晕晕忽忽抬起头来,还有十来米就到了,换到平时…分分钟就过去了,可现在,感觉有些顶不住了。 师兄…是在坑我啊,后面还跟着子我、子南他们,本来,我这个便宜师叔的形象就不怎么的,再走上几步万一一头栽在地上,那以后就没脸见人了,但是,让我开口叫住师兄说我不行了,这怎么开口,岂不是给他们笑话,还不如一头栽在地上呢! 电丝刺激着神经保住了最后的一丝清明,我咬紧牙关努力平衡着神元,一步…两步…三步… 终于,抬起一半的右脚再也踏不下去了,我知道最多还有两步或者三步就到了,可是,我已经不行了。 大部分的神元聚集在识海苦苦支持着,大黑球已被压挤缩小了一半如同一只快要被捏爆了的气球…连五感都消失了,剩下的一点点可怜的神元拼命地控制住真元,不能再少了,再少就会出问题,这次可不是吐一口老血那么的简单,最少吐一脸盆,会要了我的小命。 一个声音从突然心底传来:“放…弃吧…夏十六,你已经…尽力了,放弃吧……” “对啊,我已经到了极限。” 迷迷糊糊间,我慢慢收回抬起一半的右脚,就在这时,脑海深处发出一声呐喊: “不!” 刹那间,一股真元直冲上咽喉,我不由自主地大喝一声: “止!” 一瞬间,静了,整个世界静了。 飘扬的柳枝凝在了空中,鸟儿的羽翅停止了摆动,檐角的金铃失去了脆响。 外力顿时一松,我哪里顾得了这是为什么,“噌、噌、噌”,三步站在了“上清宫”宫前广场。 大黑球猛然弹开,神识离体而出如水波般扩散开去比之之前竟然强劲了许多,气海恢复了平静,暴走的真元乖乖地在经脉中缓缓流淌。 ……啊,真是舒畅!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首望去,“直道”静静地躺在身后的山坡上,子我、子南他们四个正用愕然的眼神看着我。 “上清宫”和“玉清宫”差不多,宫门也是那么的夸张,宫门右侧站了二十五六人,清一色的白色道衣,左侧站有二十七八人,各式古装如同唱戏的一般。 师兄与我走上前去,他们纷纷作揖行礼。 “玄一见过师祖、师叔祖。” “墨家静真,参见两位老祖。” “贵家贵焉,参见两位老祖。” …… 进礼引见好一阵忙乱,我不停地说着“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人群之中,来自青家的青辛格非常特别,他看起来二十多岁,身姿飘渺面如冠玉,灰白色道衣上绣有一把小剑,见礼过后,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旁边。 这个贵家贵焉我可不敢多看,虽不知她和贵由是不是本家,但这穿衣风格倒是十分的相似。她有着一身漂亮的充满活力的小麦色皮肤,一头紫色的中长发微微卷曲结成松散的辫子垂于脑后,五官非常艳丽,身材非常迷人。一件红色的紧身小背心快要包裹不住她那异常雄伟的胸部,鹅黄色的灯笼裤使得原本露出来的柔软腰枝显得更加纤细诱人,最要命的是她走近行礼时,胸间那条深深的沟壑简直要把我吞没了。 ……神仙也能穿成这样! 就是我们夏家坡村那些从大城市打工回来的姐姐们也没有她这样的穿法,说实话,也没有她这么漂亮。 此等情景冲击力实在太强,顿时,我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就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还是师兄好。 “回宫。” 我头也不回地走了,眼不见心不乱。 进入“上清宫”,里面的布置和“玉清宫”差不多。一样的地面一样的蒲团,只是宫内右侧的宫墙上挂了一幅巨大的“太极阴阳图”水墨画,画下也有一张长长的供桌,供桌上同样没有放置香炉贡品。 绕过“太极阴阳图”玄关,迈过后宫宫门最后一段“直道”就在眼前,我看着心里直打鼓,这玩意的厉害算是见识过了,要是师兄执意而行我就马上举手投降,丢脸总比丢命强吧! 师兄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没有走上直道,顺着右边的回廊踱步而上,我不禁暗暗松了口。 回廊高大宽敞层层叠叠的台阶蔚为壮观,这可不是普通的台阶,每一阶足有一米高、一米宽,与其说是走还不如说是跳。 一长排偏殿紧邻着回廊首尾相连,透过大大小小的窗户看进去,大多数都是修行打坐的场所,但,有的房间里放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不明白。 回廊的尽头也是直道的尽头,第三座宫殿就在眼前,远远的就看到三个金色大字: 太清宫! 宫前广场站着一中年道人和一道童。 这个中年道人的身材那是相当高大,一身青色道衣五官方正,乌黑浓密的眉毛下鹰一样的眼睛精光闪闪。 “师兄…怎么出来了?” “听闻‘见道山’又有传人…特来看看,果是年少出奇。” 语声平淡不带一丝的情感,听着有些别扭。 “十六,来,见过不清师兄。” “夏十六,见过师兄。” …… “见过师伯。” “不必多礼。” 语声还是那么清冷,不明师兄笑着说道,“都是一家人,我们进殿说话。” 我也没多想跟着两位师兄进了宫内,这“太清宫”与“玉清宫”和“上清宫”完全不一样。 进门,迎面一道高大的红紫色木制玄关雕花镂空极尽繁复,一只足有桌面大小的玉盘如一轮明月洁白无暇置于玄关前的木案上,玉盘左右放置了一对大号的黑金色葫芦宝瓶和一对鹅黄色天球瓶。 绕过玄关,右侧木墙上挂有一幅水墨画。 画中,云海起伏、山峰点点,一位长须老者牵着一头青牛背负双手眺望远方。 整幅画用墨不多却是极富神韵,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吹过老者便会从画中飘下,真是神了! 水墨画下是一张长案,长案上置有一把古朴的长剑,案前,两把太师椅居中并放,两排金黄色圈椅一字排开,一排排多宝格高低有序靠着宫墙,上面摆放着许多瓷器、玉器、青铜器。 这里显然是一个议事的场所,我身在其中很是舒服有一种回家了的感觉,真是奇怪! 第10章 紫月与天书 “此乃祖师,见礼便可无需叩拜。” 我心中奇怪但没有多问,恭恭敬敬作揖行礼。 “师弟,来一下。” 不清师兄走向木墙左侧洞门,不明师兄微微一愣,指了指右侧的洞门说道:“为兄去去便来。” “是,师兄。” 走入洞门,同样是一面精美的红木玄关,玄关前的长案上置有一个红的发亮的木如意,绕过玄关,一张与不动师兄那张有的一拼的大书案置于房间的正中,书案上整齐摆放着笔墨纸砚和许多的卷宗,案角上的香炉里清烟缈缈升起,一个大大的“明”字高挂在大书案后方的墙上,字下有一矮柜,上面置着一四四方方的精美木盒,一排高大的紫色书柜靠墙而立,书柜里放着数不清的书卷。 这是几天来第一次一人独处心里有些不踏实,我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看着地毯呆呆出神。 脚步声响起,一个相貌稳重、身着蓝色道衣的中年道人走了进来,我连忙站起,他将清茶放在茶案上作揖行礼道:“校有,见过小老祖。” ……又是小老祖! “不必多礼。” “谢小老祖。” 校有微微一笑,说道:“小道乃家主侍道,小老祖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说实话,我已经饿了,可不好意思说啊。 “没有,没有。” “小道就在门外,小老祖传唤即可。” 又是一个人了,我有些后悔让他离开,应该说说话,可…说什么好呢。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放了下来,茶汤清香却是不能多喝,越喝肚子越饿,左右无事一股倦意袭上心头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 一片白色的洪流在漆黑的虚空中急速前行,时上时下旋转跳跃,轨迹飘忽变幻莫测。我就身在其中,无数闪着白光的立方体围绕在身体四周,这些的立方体非常之小犹如一颗颗小小豆子,我不由自主伸出手去却是一拂而过。 不多一会儿,一个小小的光点在视线中迅疾拉近,待到看清,我心中猛一哆嗦。 ……这是一颗燃烧的恒星! 弹指间,炙热扑面红光闪动,我一阵心悸连忙回头看去,刹那间,心中的震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恒星…支离破碎所剩无几,残存的星体犹如昙花一现滚动在漫天的白色洪流之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奶奶的,这什么地方? “隆隆,隆隆!……” 没等我想明白,巨大的轰鸣声突然暴起,强劲的声波如有实质狠狠击来,我是眼前一黑差一点晕厥过去。 朦朦胧胧中,白色洪流迅疾扩开四散蔓延,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巨墙挡住了前行,就在此时,无尽的金光急速闪起,一个巨大的金光矩阵凭空出现。 “啾…啾…啾……” 鸣叫响彻四方,恍惚间,我已在矩阵之外,白色洪流似乎少了一些。身下,金光大作,其所蕴含的无尽能量看的我头皮直发麻。 忽然,正前方的虚空起了一丝涟漪犹如一块舞台幕布徐徐荡开,刹那间,密密麻麻如同河滩沙粒般的星舰布满了整个视野。 红色、黄色、蓝色、绿色…… 一瞬间,无数的光球幻起了一场彩色风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心中莫名涌出了一股无比的愤怒,暴孽之气勃然而发。 一瞬间,白色洪流光芒万丈,无数的立方体急速收拢拼接组合,弹指间,一个巨大的三菱箭矢微微转向迎着彩色风暴向着星舰群飞射而去。 猛烈的爆炸无声的拉开了惨烈的厮杀。 三菱箭矢外层光芒挡了大部分的彩色光球,但,光球何其多,突入内层的一小部分也有成千上万颗,其内蕴藏的天地元气庞大凶猛,暴起肆虐间,三菱箭矢阵型大乱,前冲之势为之急缓。 就在这时,一圈又一圈的白光如水波一般层层扩开,一瞬间,风暴之中现出了一片无垢之地,顷刻间,三菱箭矢光芒复盛陡然加速向着星舰群暴射了过去。 星舰群同时调整方位,更为猛烈的彩色风暴轰击着三菱箭矢,怎奈,三菱箭矢已突破了防线星舰群近在咫尺。 突变又起。 整个…三菱箭矢突然就…解体了,无数的长方体、圆柱体、三角体布满了虚空,场面壮观神奇而又诡异莫测。 “啾……” 高亢的鸣声瞬间响起,一股磅礴浩瀚古老玄奥的伟力如同秋风般刮过了虚空,刹那间,被分割开的白色洪流涌动着重新汇聚在一起。 “啾啾…啾啾……” 白色洪流随鸣响异动起来,立方体如翻腾的沸水、急涌的风云快速凝聚成形,一个又一个高大的人影随即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们…是那么的圣洁与高贵,微光环绕…表情淡然的骇人,有的…四足三臂、有的…异身无脚、有的…拖着长长的尖尾、有几个…背展双翼如同天使。 他们…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根根黑色长杖,杖头或成残月、或成半月、或成满月,一瞬间,一股残暴凶戾的气息冲天而起。 与此同时,无数伟岸的身影从星舰群中鱼贯而出,他们快速结阵静静地悬浮虚空。 大战即将开始。 看着两边不成比例的人数我…心惊万分,猛然间,无尽的愤怒、可怕的杀念、绝望的不甘在心中爆发开来。 “唉!” 叹息声如同冰水浇下,我一下子就醒了过来。 梦中的情景还在脑海回荡,白色洪流、金色矩阵、圣洁的巨人、无法想象的星舰群,还有那最后的一声叹息。 ……这,这都是什么? “醒了。” 不明师兄坐在书案前注目而视,我连忙站起身来挠了挠头说道:“呵,呵,睡着了。” “看看,是否合身。” 茶案上放着一套黑色的道衣,鞋袜衣裤具全。 ……哎呀,我太需要了! 我背转身去,除去七分裤,穿上白色短褂、袜子,黑色裤子、道鞋,披上黑色道衣扎好腰带,将长发拢起用一个翠色发箍束于脑后, 收拾妥当精神大振,我作揖行一礼道:“多谢师兄。” “嗯,不错。” 不明师兄走过来,微笑着说道:“比…光膀子强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问道:“师兄,不冲,是我的道号?” “坐下说话。” 不明师兄看了看我,缓声说道:“你…虽拜在有熊师叔门下却未于‘问天阁’录入道典,尚且还不是真正的道家中人,只是,这些都是过场无关紧要。‘清灵空明、动静冲回、言修意止’乃祖师传下‘十二不字序’,如今也只有一个‘冲’字了,其意…乃外冲里不冲,正正契合…你‘见道山’之道意。” 说着,他取出一精美的小木盒放在茶案上说道:“此物乃不动留下。” “能打开吗?” “当然。” 翻起盒盖,里面有一本书和一紫色小圆石,我心中激动连忙拿起。 ……哎,这是什么,难道是无字天书? 我把书仍在了茶案上抓起小圆石,这玩意还缺了一角。 “啪!” 脑袋上重重的挨了一下,不明师兄一把夺去了小圆石恼怒的说道:“天书…也敢乱仍。” 我微微一愣顿时无语。 ……他奶奶的,真有天书! 不明师兄缓缓转过头来正色着说道:“‘紫月’与‘天书’乃‘见道山’之重宝更是‘驱魔人’一脉之传承,有熊师叔将之留传与你可见其之厚望,在…不动回来之前你…就在昆仑修行,来人。” 第11章 昆仑神木 两个道人走进了房间,校有我认识。 “天启,见过小老祖。” 天启一看就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三十岁左右中等身材也是一身蓝色道衣。 “不必多礼。” “取来。” 不明师兄递给天启一张纸,又看了看校有问道:“‘滴庐’收拾好了,可有合适人选?” 校有恭敬地说道:“回家主,已安排妥当,贵由举荐雅绫、雅洁两姐妹,人…末道见过,非常之适合。” “好。” 不明师兄点了点头,微顿,将“紫月”和“天书”放回木盒,看着我说道:“为兄…尚有琐事打理,你…先去住处看看,天书暂且不要修练。” “是,师兄。” 我知道要离开了连忙作揖行一礼,天启捧着几本书走了进来交给校有。 “小老祖,这边请。” 校有前面引路,我看了看师兄转身跟上。 穿过大厅、绕过玄关出到宫外,站在宫前广场放眼远眺,蓝天、云海、群山尽收眼底,一想到所处之地,我是一阵的意乱心迷如在梦中。 “小老祖,宫内不便说话,恕小道失礼。” ……有这种规矩? “没关系。” “小老祖,这边请。” 绕过影壁、穿过绿荫,院墙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满月型院门,跨过院门眼前为之一变。 树枝、树叶遮天闭日连绵无绝,满目皆是苍翠,一缕缕日光穿过缝隙照射在林间薄雾上,一条不宽的碎石路旁奇花争艳、异草夺目、芳香醉人,几只白兔、灰兔在花丛草间奔跑嬉闹着,三五只仙鹤悠闲漫步时不时发出低沉的鸣叫,更有群鸟在枝间穿梭欢唱,清脆的鸟鸣如同仙乐一般。 这几日来遇见的奇景不少但如此美景实在让人意陷神迷,我呆呆地看着心潮澎湃,如…能在此长住也不枉这几日身乏体痛了。 “小老祖,这边请。” 我定了定心神走上碎石路。 走在林中身清气爽,就连真元运转也仿佛快了几分,神识却只能展开十来米,这些的仙鹤、仙兔也不怕人,自顾自的嬉闹着,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一群五色鹿在溪边觅食。 “小老祖是初上昆仑?” “是的。” “那,小道可要多嘴了。” 校有笑着说道:“小老祖,此间为‘太清境’乃‘昆仑三境’之一,林间元气存安定识海、稳固真元之功效,您若得空可来此多多走动。” “什么是‘昆仑三境’?” “小老祖,玉清境、上清境、太清境合称‘昆仑三境’,三境皆为‘神木’所化乃道界之修行圣地,您来看,此间粗枝绿叶却无任何树干躯体,要知道,‘神木’乃祖师爷大法通灵参化至极之神物,纵观我昆仑上下…只此一木。” ……天哪! ……这神木得长多大啊! ……师祖真是个牛人。 ……不,是牛神仙! “那…怎么没人在此修行?” “哈哈,哈哈! 校有大笑着说道:“小老祖,‘太清境’不是人人皆可得入。” 不知不觉深入了林间,碎石路在前方一分为三。 “直前…通‘大紫明宫’,此间通往老祖‘清舍’,小老祖,这边走。” 校有引向了右侧小径。 小径绵长曲转景色美不胜收,又经过两个岔口,校有停下了脚步,轻声说道:“小老祖,‘滴芦’到了。” 在此,小径向左拐了个大弯,转弯处立着一排翠绿的篱笆墙,墙上开有一绿色小门,小门轻启,一个穿着粉色衣裙、一个穿着淡绿色衣裙的两个俊俏的妙龄少女迎上前来,她们两手平措胸前,屈膝微蹲低头。 “雅绫见过小老祖。” “雅洁见过小老祖。” 我微微一愣,连忙说道:“勿需多礼。” 校有在一旁说道:“家主安排她们两个侍奉起居,有何需要,小老祖尽管吩咐。” ……丫鬟? “不用,不用!” “都已安排妥当,您…不要推辞了。” 校有推着我走入了小门,小溪水在此形成一个清澈的小水潭,之中,片片青叶飘浮、几朵莲花含苞,一座小木桥横跨水潭通向一个雅致的小院。 小院红墙绿瓦,房前异花翠草,三间正房一字排开与厢房有连廊回转,此处已在神木树冠边缘,树冠外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走过小木桥,正堂早已大门敞开,堂内桌、案、椅、櫈一应俱全却是非常简朴,唯一的饰品就是一幅“早春山水图”和墙角的两只大花瓶。 校有放下木盒与书卷作揖道:“此处有她们照服,小道先行告退。” “有劳,多谢。” “此乃…小道之福缘。” 看着校有走出院门,我心中不禁有些空荡荡。 ……哎,刚刚熟悉又走了。 ……与两个女子在一起,不方便啊! 刚想到不方便,雅绫和雅洁端着茶水瓜果走了进来。 雅绫微微一福柔声说道:“我们姐妹手脚粗笨,若是侍奉不周还望小老祖谅解。” ……侍奉不周? ……还,谅解? 打小,我就很少和女孩子打交道,不是和石头、阿勇他们在山里游水、挖洞、掏蜂窝,就是在小黑屋中与两个老鬼瞎折腾,就算是家中老姐,对我也是呼来喝去忙这忙那,哪有眼前的两只小兔子这般温柔可人。 我赶紧站了起来,说道:“不用,不用,我不用你们侍奉。” 话音刚落,两只小兔子突然跪倒在地,应该是雅绫急切地说道:“小老祖是要赶我们离开吗?” 我顿时乱了神连忙说道:“起来,快起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们却不为所动,雅洁急切地说道:“小老祖,我与姐姐好不容易…上得‘太清境’,就这么回去…定会被姐妹们耻笑的。” 这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我是汗都出来了。 “不是…赶你们走,不是,以后,你们…就煮个饭、烧个菜什么的,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做,哎,你们…还是快起来吧。” 终于,两只小兔子站起身来脸上也有了笑容,雅绫轻声说道:“这些是我们姐妹应该做的。”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端起了茶盏。 “咦?” 雅洁轻咦一声,从衣袖里抽出一方丝巾凑到了我的脸上,我连忙站起伸手挡住,茶杯一歪茶水洒了一身。 “干什么,要死了!” 雅绫也拿出了一方丝巾,擦拭着我身上的茶水。 这一下,我的处境可就尴尬了,双手高高举着,两方丝巾在身上游走着,特别是脸上这一方,实在太香了。 “啊嘁!” 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晃动间,洒下不少茶水,有些洒在自己身上,有些洒在她们的头上。 “哎呀!” “哎呀,别动!” 两只小兔子叫唤着,我一看高兴了。 几天来一直和两位师兄相处,他们性情老成稳重,说来说去不是道法就是传承,很是无趣,上得昆仑,我还死要面子活受罪端着架子累得很,现在,碰到她们两个,嘿嘿,捉弄一下。 一抖手,我连声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 一抖再抖,我是玩得不亦乐乎。 雅绫突然站了起来…还瞪了我一眼,轻声说道:“您…怎能…如此戏弄我们姐妹。” ……哎呀,被发现了! “哦,原是小老祖在使坏!” 雅洁抬起头一把抢过了茶盏,伸手沾上茶水就往我脸上洒,嘴里还在叫唤:“让你使坏,让你使坏!” 我夏十六怎么会让她如此肆意妄为,雅绫也被卷了进来,我们三个乱作了一团。 一杯茶能有多少水,不一会儿乱战结束,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欢笑,相互间亲近了许多。 “我…们再…去沏茶。” 雅绫慌乱地拉着雅洁急冲冲地走了。 我心中有些无奈,顺手拿起一个果子走进右侧房间。 第12章 九脉齐开 一床、两椅、三柜一目了然,矮柜上的香炉中燃着一根细香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转了一圈,没什么可看,我走进了左侧房间。 书案上,笔墨纸砚整齐罗列,书架内却是空空如也,右侧墙壁上挂着一幅大大的“道”字,一块浅蓝色的大圆石置于字下,其上,有一黄色蒲团。 转回正堂,又拿起了一个果子,肚子实在饿的厉害,果盆旁边放着木盒和几本通法,我随手拿起了一本。 《真元七法》。 我心中一阵大喜,在那本已经丢失在乱流中的心经本卷中写的明明白白,《真元七法》乃心经“法卷”之一。 我放下了果子,翻看起来。 《真元七法》分为:固本、内视、自疗、重凝、护体、逍遥、百用。 ……自疗? 我赶紧翻到了“自疗篇”。 自疗篇,都是“人体经络图”和一行行小字,其,阐述了何种伤势需用何种真元运行,有的,对应着两、三种方法。 合上通法,我微微有些失落。 这…显然需要足够的经验和准确的判断为根基,就现在的我…连真元运行都不能随心所欲,何谈自疗。 微顿,我从头看起。 固本篇,上来就是一句话:欲修固本,先成气海,一境知容,二境若水。 一境知容,须打通二十一处窍穴,内息小周天行脉,取天地元气结成雾态真元。 二境若水,须打通三十九处窍穴,内息大周天行脉,化雾态真元为水态真元汇聚“真元湖”。 看完我呆住了,想了半天越想越乱,我…使劲地摇了摇头翻开了第二篇。 内视篇,只有一行字和一幅“神元行脉图”。 神识观乾坤,心识现灵体。 我连忙闭上眼睛,神元行满一周天。 一瞬间,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圆形湖泊,湖水青幽如镜发散着淡淡光芒,三层白色湖岸呈阶梯状层层扩展,湖面上,薄薄的白雾时聚时散,三朵半开的金色莲花呈品字形排列静静的漂浮着,莲台上,五色云雾弥漫,五色莲心闪闪发光。 ……这就是我的“气海”! ……这就是我的“真元”! ……这就是我的“莲像”! 看着广阔的湖面我是暗自满足,十五年的白米饭总算没有白吃啊,心识一动,一个黑色的巨球急速飞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身在其中。 ……这就是我的“识界”! 心经有述:无形为海、有形为界,“识界”比之“识海”对于神元的容纳和运用更为强劲自如。 漂浮在“识界”中分不清上下左右,周围悬浮着密密麻麻暗金色的小水滴,无数细丝般的电流穿梭其中,我试着触摸它们却是摸了个空。 心识进入了身体,血肉已全然不见,骨骼经脉清晰可辩,五脏六腑历历在目。 门外传来脚步声,两只小兔子走了进来,雅绫放下茶盏轻声说道:“小老祖,修行,可去滴芦。” 我有些疑惑问道:“这里不是滴芦啊?” 雅洁嘻嘻一笑指着屋外说道:“小老祖,这里是‘芦舍’,滴芦在树界外的云雾中呀。” ……哦,得去看看! 站起身来,肚子不争气地叫唤了两声,我有些难为情地问道:“呵,可有吃的?” 两只小兔子掩面轻笑,雅洁说道:“有的、有的,姐姐呀,都热了好几回了。” 雅绫蹬了她一眼柔声说道:“小老祖,请随我来。” 厢房内,一道木墙把前后隔成了两间,一个矮柜靠墙而置,上面有一香炉和两个五彩花瓶,正中间的小圆桌上摆好了三道菜肴,诱人的饭菜香直往我鼻子里钻。 “稍等,小老祖。” 雅绫走入里间,我连忙坐定小圆桌旁。 不知是真饿了还是几日来跟着不动师兄吃的都是些烤肉干粮,虽然都是素食,感觉特别的可口,一开始,我还想注意一下形象,可,吃开了就管不了这许多,雅绫端上素汤,素汤也很美味。雅洁却不给添饭了,她红着脸轻声说道:“下次…一定多煮些。” “不用…我吃饱了。” 一口把汤喝了个底朝天起身出了厢房,看着小水潭中的莲花,我一转身,拿了《真元七法》跨过小木桥顺着白色小径一路走入云雾之中。 时浓时淡的云雾随风起伏,不多久,眼前一亮。 此处已在树界之外,不远处就是一道断崖,之外,一片无边的云海点点山峰起起伏伏,小溪水在此处汇集成了一个小湖,湖边青野花芦苇随风摇摆,许多的鸟儿在其中欢叫跳跃。 曲转迂回间,白色小径通向湖边的一个六角竹亭,一棵十来米高的老树扭曲着立于竹亭之外,老树下,一块两人高的浅黄色巨石上刻着两个大字: 滴芦! 我看着心中一喜,踩着白色的小径快步走去,走到近处看的更为真切。 这滴芦有三米多高、四五米见方,芦顶铺盖着一层厚厚的金黄色稻草,芦内有一矮案,案角有一小黑坛,一个黄色蒲团席地而放。 缓缓盘膝坐下,周围云海蓝湖、鸟语花香景色真是不错,但,我是无心观看,前三篇使我对这本通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定了定神,翻开了《真元七法》。 重凝篇,配有九幅“真元行脉图”,每一幅标注着若干的窍穴,将之贯通形成周天,通法称之为“外息八脉”,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开始第一次真正的修行。 第一幅“真元行脉图”连通左手经脉,共三十六处窍穴。 真元行进在经脉中稍稍有些阻塞感,随着后续真元的不断冲击,阻塞感如冰雪逢春消失怠尽,真元一路前行,经脉之中不断地发出“呵的、呵的”声响,不多时,第一条经脉顺利贯通。 左手的感觉顿时敏锐了许多。 第二幅“真元行脉图”连通左半边身体经脉,共三十五处窍穴。 …… 第三幅“真元行脉图”连通左腿经脉,共三十七处窍穴。 …… 八脉全部贯通,除了发出“呵的、呵的”的声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不禁有些疑惑。 ……是不是弄错了? 只剩最后一幅了,我是仔细地看了又看,猛然间恍然大悟。 ……内息培元,外息合一。 ……原来,这一幅才是重凝篇的精髓所在。 通法所述:外息合一,须同时开启“外息八脉”与“内息大周天”,将之合九为一,化内息极致为外息周天,急速吸取天地元气,洗炼肉身,冲破“百汇”,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天人合一! 我不敢胡思乱想,运转真元开始融合九脉。 ……难! ……这个很难! 控制真元进入一二条经脉中行进是相当容易,但,同时进入九条经脉中行进,那…可不行。 要么,真元分布不均,有的太多,有的少了。 要么,真元走走停停,最后消散得无影无踪。 一心哪能多用,总是顾前顾不了后,来来回回许多次都不行。 ……怎么办? ……再来! 又是来来回回许多次,最好的一次也只融合了六条,不行,总觉得哪里差了一点,我…停下了尝试,想着有什么好的办法,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可想。 ……如果,师兄在,就好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动。 ……不在曲中取,只问直中求! 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微一迟疑,我沉下了“心识”勾连起“识界”,“斥、引”二力我不知道用哪个好,那…就一起吧! 神元顺着左右经脉缓缓下行,弹指间,诺大的气海笼罩在一层淡黑色的薄雾之中。 ……怎么没有反应? 正当我疑惑之时,“哄”的一声巨响,三根真元水柱猛然冲天而起,托举着三朵金莲高高耸立于真元湖上,真元湖水陡然下降了一截瞬间浪涛翻涌,一瞬间,淡黑色的薄雾与之抵融生成的狂暴白雾如一头困兽在气海之中左冲右突上下飞舞。 ……这下玩大了! 胸腹间如被巨石击中,我强忍着血腥味全力运转真元再一次融合九脉。 白雾状真元…根本无需运转,只稍加引导便狠狠地撑开了经脉直入其中,高歌猛进势不可挡。 一脉,开。 二脉,开。 …… 五脉,开。 …… ……九脉,齐开! 第13章 紫极金钢圈 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鸟儿不再欢唱、风儿停下脚步、树叶结束舞动,就连花儿也失去了芳香。 一息。 两息。 三息。 狂风四起天地顿为变色,满天的花瓣如群魔乱舞,群鸟忽起四散飞离,滴芦之上,云雾翻涌盘旋,刹那间,形成一团巨大的白雾,白雾还在逐节的扩张,弹指间,化为了一片白色的元气云。 ……九里! ……九里白云! 九里的元气云何其之大,如一只远古巨兽高高盘踞在半空之中,其中心陡然垂下,伴随着电闪与雷声,好似一条长臂伸向滴芦顶端。 昆仑各宫中人纷纷停足仰望,芦舍内,雅绫和雅洁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喜悦,两道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山石上,是不明师兄和不清师兄。 不清师兄不屑地说道:“转个外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合道呢,师弟…可是早有所料?” 不明师兄笑了笑,说道:“师兄…不是不知道,此间‘金叶草’能滤清天地元气乃是进阶合境之圣物,十六根基尚浅,内外转换之时万一有个闪失,你我如何向有熊师叔交代啊,再说了,‘九脉齐开’可有多年未见了,这小子仅凭内息修得‘三莲妙有’又以‘明莲中境’转入外息,此等情形史书之中从无记载,依小弟看来,定会引得天地异动。想当年,师兄亦是‘九脉齐开’,一转眼,可有许多年了。” 不清师兄露出难得的笑容,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当年…乃机缘巧合,况且师尊在侧,后来,你们几个不都是一样嘛。” “谈及此事,小弟要埋怨两句。” 不明师兄笑着说道:“你…有多少年没有招呼我们几个去‘清舍’喝酒了,小弟…还记得,师兄所酿的‘灵谷三醉’最是好喝。” “哎,怎么说话的。” 不清师兄很是不满地说道:“身为昆仑家主,张口闭口就是喝酒,给…外人听去成何体统。” 微顿,他又喃喃说道:“是该聚一聚了。”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伸手指着滴芦恼怒地说道:“你别给我扯远了,这个魔崽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哎,师兄。” 不明师兄不紧不慢的说道:“此事,无提师叔已应承处置,待得…他老人家有了定夺,你我照办即可,何必劳神操心,想当年,师尊亦非事事亲力,还……” “唉!” 不清师兄突然长叹了一声,悠悠说道:“正是…师尊不在山,你我…更要事事谨慎啊。” 就在…白色元气云形成的刹那,芦顶的稻草突然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滴芦”罩在其中,我神奇的悬浮着,“外息合一”生成的吸力将周围的元气吸了个干干净净…却是远远的不够。 真元湖,快见底了。 真元湖水少的可怜,六个台阶清晰可见,神元与真元还在猛烈相抵着,三根水柱更是摇晃的厉害,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开了,虽然,我不知道真元湖干枯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神识之中,外面的情形我是一清二楚,感受到巨量的元气直灌而下…我是心情大好,但,随之出现的金色护罩让我有了骂娘的冲动。 此时的我,就象一个在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好不容易看到了救命的泉水,他奶奶的…却是看得见、喝不着,急都急死了,可…能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拼了命地运转真元。 ……哎呀,谢天谢地! ……终于,下来了! 纯净而又温和的元气充盈着窍穴、洗刷着毛孔,如果说我的身体是一所大房间,那么,窍穴和毛孔就是密布其上的无数门窗,而现在,这些门窗正在慢慢敞开,有些损坏的、半开的、卡死的也正在修复之中。 一瞬间,我仿佛掉进了棉花堆里,软绵绵、暖洋洋,舒服极了! 就在此时,“九里白云”微微一沉,上方,陡然现出了一团火红的元气云。 元气云鲜艳夺目,如一颗赤绯的种子悬浮在半空,只一瞬间,点燃了整片天空,刹那间,电闪如长龙飞舞,雷声似万鼓齐震。 ……十里! ……十里红云! 我当然是大喜过望。 刚刚一波元气全都散入了窍穴和毛孔之中,真元湖的困境没有得到一丝的缓解,三根水柱还在剧烈摇晃着,每晃一下,胸腹间如受重击。 其实…我心里清楚,“外息合一”分为四个阶段。 伐毛洗髓。 培元固本。 去凡化灵。 凝聚累积。 可现下…情形不妙啊,我的真元湖…真的快不行了! “十里红云”的出现并没有带来希望,虽然,元气如江水奔流却…全部汇入了骨骼,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骨骼之中能够容纳下这么多的元气,简直他奶奶的一个无底洞。 我能怎么办,只能像一头蒙着眼睛的蠢驴一个劲地运转真元。 也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吧哒,吧哒”的声响,这个无底洞好象满了,慢慢的,响声越来越强、越来越密竟然连成了一片。 刹那间,骨骼中的元气叠加着窍穴和毛孔中的元气猛然暴喷而出,弹指间…形成了一个元气大茧,将我裹在其中。 在这一场如同千刀万剐的剧痛中,我居然没有晕厥过去,反而,意识更加的明锐。 一片元气云,如一片蓝色的大海突兀地现在“十里红云”之上,蓝的是…那样清湛幽古,蓝的是…那样纯净无暇,仿佛…世间所有的蓝色都汇聚其中。 ……十一里! ……十一里蓝云! 山石之上,不清师兄凝视着元气云,缓声说道:“水火不容,杀性极强,‘见道山’一脉果然同走一途。” “不强…能入‘见道山’吗?” 不明师兄轻轻摇着头说道:“入俯便得三九之数,这小子亦非善类啊。” “看,那边。” 三重元气云的边缘,一圈薄薄的紫气形成了一道光环,若隐若现却…极为醒目。 “紫极金钢圈!” “正是。” 护罩消失了,元气,突如江河决堤直接注入元气大茧。 ……好,来的好! 我是心中大喜,真元湖上空终于飘起了雨点,可,看着扬扬洒洒的细雨我…感觉着有些不对劲,一探查,果然是离开了狼巢又入虎穴。 脏腑之中容纳的元气竟然比之骨骼还要狠,巨量的元气没入其中如石沉大海踪迹全无。 我能怎么办,继续拉磨吧。 元气进入了心脏、肝脾、胃肾,流动间又进入了血液传遍全身,就连毛细血管中都有元气流动,可,我却高兴不起来,看着愈加不行的真元湖,我忍不住的高声呐喊: 让风雨来得猛烈些吧! 梵音…忽然响起,穿透风声雷声回荡于天地之间,蓝云之上,一团纯正的黄色元气云中规中矩、按部就班…凝结、扩散、成形。 ……十二里! ……十二里黄云! 厚重的黄色元气云如一片广袤的大地覆盖在三色元云之上,之内,如滚滚海潮般的元气澎湃而起,一瞬间,旋臂发出连续的低沉暴响,剧烈抖动间,猛然扩张开来。 “出来吧。” 四道人影落在山石之侧,是子我、子南、子夏、子和。 “见过师伯。” 不清师兄看了看他们,突然之间,指着低沉的元气云恼怒地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见礼,见…什么礼,你们看看人家!” 子我不愧为大师兄,他走前了一步作揖道:“弟子愚钝,师伯息怒。” 不清师兄还想说些什么,不明师兄抢先说道:“师兄…何必介怀,‘见道山’与我‘昆仑’乃是同源,小师弟…今日得成正果乃‘见道山’之福亦乃我‘昆仑’之福。” 他又转过头去缓声说道:“你们几个虽是道法有成,但,离‘无上’尚相远也,师伯之意…乃以勤补拙,还…不快谢过。” 第14章 道光明莲 苍天…听懂了我的心声,陡然,元气如海啸狂涌。 一瞬间,元气满溢。 一瞬间,真元湖大雨倾盆,白雾消散,湖面抬升,水柱顶端,三朵金莲光芒大盛。 ……好雨,真是好雨! 一瞬间,我心中大喜,胸腹间突然一阵的翻腾,一口黑血急喷而出,腥臭闻之欲呕。 时间慢慢过去,疑惑也慢慢随来。 按道理,如此巨量的真元就是两个真元湖都应该注满了,可,现在倒好,刚刚漫过了两个台阶居然显得后继无力了,这么多真元到哪里去了? 天地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狂风吹过衣襟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在那天穹的深处,隐隐的声响时断时续、飘渺恍惚,用心听之,如…圣灵窃窃私语,如…神母嘘唏嘱咐,如…明王喃喃自述。 “大道法音…三道。” 不明师兄微微眉头轻声说道:“无论此子…日后如何作为,今日之所为必载入我道家史册。” 不清师兄也轻声说道:“不动…拣了个什么怪物。” 大道法音层层散开…如一道道清流洗刷着每一个聆听者的心神,闻者或席地盘膝、或闭目静悟,就连那些的奇花异草、飞鸟鱼兽都朝向法音方向顶礼膜拜。 “开…大阵。” 双目精光四射,不清师兄突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倒要看看,今日,他…到底能走多远。” 子我露出惊愕的神情,不明师兄微一思索说道: “开一角。” “是。” 子我一挥手,八面巴掌大的翠绿色玉牌“滴溜溜”的围成一圈缓缓转动,不明师兄取出一个赤红色的“太极阴阳图”圆盘嵌入其中,昏暗的天幕下,一个完整的图腾发出绚丽的光彩。 结成一繁复指决,子我轻喝了一声: “在!” 一道白光自子我指间射出定住了其中一面,不明师兄随手一点,玉牌顿时暗淡无光。 一瞬间,天地抽动了一下。 透过厚厚的元气云看去,天穹之上垂落下千万条明亮的光线,仿佛是一道道的帘幕垂挂天空,又如是一道道铁犁空中耕坛。 急速下坠,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便至半空,突然间如群燕归巢般合为一处,一瞬间掠过了群山之巅,夹带着隆隆的轰鸣声以排山倒海的威势自上而下连破四重元气云射入滴芦之中。 顷刻间,四重元气云疯狂翻腾、疯狂盘旋,雷光电闪显得那么的无力,只有,大道法音还是那么的飘渺清晰、那么的玄奥深重。 ……十三里金云! ……十四里绿云! 两层元气云同时凝成,十三里金云,满满的金锐之气隐而不发,亮金色、鎏金色、错金色、帛金色,无数种金色无尽翻滚。十四里绿云,深邃的绿色稳如磐石充满生机,之中,饱含着恒古生命之源。 一瞬间,大茧爆了。 一瞬间,元气暴盈。 一瞬间,经脉阻滞,真元停转,而,元气还在不断地涌入。 我就象一个气球,膨胀、膨胀、再膨胀。 ……这是,元气暴体? 看着,真元水柱上的三朵金莲,我…放开了识界,黑金色神元如天河贯虹直冲而下。 ……万般因你起,也该由你终。 刹那间,气海中升起了三轮明日。 ……盛开吧,我的莲花! 颤抖着,三朵金莲…同时展开巨大的花瓣,迎着无尽的元气轻舞招展,莲台,五色霞光组成三座彩虹之桥,蓝、红、金、绿、黄,映着五色莲心,交织变幻绚丽无垠。 六重元气云蕴涵着海量的元气,天穹射下的元气更是精纯至极庞大的惊人。 从量变到质变。 莲瓣上,一层层晦明的图腾凝结显现,金色,慢慢退去露出一点点白色,这白色犹如…夜空的星光,好似…泥谭的尖尖荷角,仿佛是…九天神母挤出的曼妙**。 扩散,从一片莲瓣到另一片莲瓣,从一座莲台到另一座莲台。 也许,只短短片刻。 也许,已经三千个日夜了。 深邃的真元湖水,雪白的莲花莲台,道纹在花瓣上灵动流转,五色莲心构成的五色虹桥更是光彩夺目,一种虚实互转的醇厚气息,一种万灵起蒙的欢活气息,在气海之中弥散开来,与此同时,真元湖水越过了第三个台阶奔涌着蔓延伸展。 “是…道光明莲。” 不清师兄紧锁着双眉,喃喃地说道:“此…我道家之福,亦…我道家之祸?” “何为,道光明莲?” 不清师兄仿佛没有听到,他脸上阴晴忽变、双目精光大盛,死死盯着元气云,仿佛作天人之斗。 不明师兄看了看子我,淡淡说道:“万年道家…唯有祖师一人结得‘道光明莲’。” 突然之间,一阵充满着绝望、不甘、暴虐的冥叫自天际传来,一团…黑如墨汁的元气云瞬间凝成,之中,凄惨冷裂的气息裹卷着乱人心神的杀机悍然排开。 ……十五里! ……十五里黑云! 冥叫起的瞬间,不清师兄一挥手,六面绿色的木牌一现即失。 冥叫起的瞬间,不明师兄神色微变,一个金色九头虎印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身前,一只大手突然伸来,不清师兄双目闪着精光缓缓摇了摇头。 冥叫起的瞬间,“紫极金钢圈”现在了黑云之上,耀目的紫光逐阶闪动,瞬间,将惨烈恐怖的气息死死困压凝固在半空。 ……十六里! ……十六里紫云! 冥叫起的瞬间,六色元云之中生成数不尽的光点,陡然,如瞬移般现在黑、紫两重元云之上。 ……十七里! ……十七里星云! 散开、凝结,弹指间,千万朵“星莲”如群星耀空万分绚丽,陡然…压沉了下来,紫气染上星莲,一瞬间,一条流动的紫色恒河冲入黑云之中。 冥叫起的瞬间,我再也压不住气海了,雄起的真元化作一条水龙冲向了“百汇”。 重凝篇所述:“百汇”是人体与天地沟通的桥梁,于体内的位置因人各异,开启程度,决定着日后修为。 他奶奶的,今天,注定是个多灾多难的日子。 神元,突然化成一条黑龙如瞬移般迎头赶上,它挤开了水龙冲向前胸锁骨,水龙哪里肯罢休,真元和神元顿时纠缠在一起,白雾顺着经脉而下,弹指间,笼住了真元湖。 这一下,可苦了我了。 胸口鼓涨欲裂…仿佛结结实实塞进了一大团棉花,就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了。 非常之明显,黑龙比之水龙强上许多,“百汇”似乎触手可及,可…就在此时,翻腾的真元湖突然暗潮汹涌,一个光点疯狂吞噬着湖水急速变幻壮大,一瞬间,化为一明亮的光球陡然升起,刹那间,排浪涛天水柱齐涌,光球挤开了三朵白莲浮出水面,徐徐打开。 白莲! 第四朵白莲! 四朵白莲形成四角之势,一瞬间,水龙气势大涨闪电般缠绕而上,顿时,黑龙不得寸进转过头激战起来。 第15章 九转金钢伏魔大法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声突兀响起,伴随着隆隆的雷声,如万马嘶吼、如大地咆哮、如石崩天裂。 这是,进攻的号角,吹起了! 千万朵星莲瞬间凝定,复急速组合,弹指间,成千个“*”形发散出耀目的光芒转动起来,转速越来越快,光芒越来越盛,猛然间,化作了一片白色的海洋。 “一十五里黑云”顿时大片消散,凄惨的冥叫声随之低沉。 “九转金钢伏魔大法!” 昏暗的元气云之下,不明师兄神色凝重。 昏暗的元气云之下,两盏光火突然熄灭了,不清师兄缓缓睁开眼睛,复杂的神情缓缓舒张开来,陡然…现出决然之色。 一瞬间,两位师兄同时看向了元气云左侧。 四面木牌飞射而出,不清师兄一挥衣袖,沉声说道:“守住‘神木屏障’,末了,请来‘清舍’一趟。” 身影一闪消失,子我、子南四人手持木牌有些漠然,不明师兄微微点头,四个人同时闪身不见。 微微仰头,不明师兄喃喃自语道:“用了请字,师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来人!” 天启如鬼魅出现,作揖问道:“家主,有何吩咐?” “去,凡界一趟。” “是,家主。” 似乎,黑龙感觉到了什么,它,忽然放弃了缠斗不顾一切地向上冲去,水龙不依不饶乘势追上,两条龙纠缠着同时触及了“百汇”。 黑如墨、白如雪。 一瞬间,两条光柱激射而出,穿过芦顶射入了天穹。 刹那间,海潮般的声响滚滚而来响彻四方,无尽的天地元气顺着黑白光柱倾泄直下。 顿时,我是一阵大骇。 还好,意想的糟糕事没有发生,“百汇”将天地元气一分为二,直接,纳入“气海”和“识界”。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神元的增长。 大黑球贪婪地吸食着元气纳入球内化为神元,球内压力陡增,慢慢的,原本圆润漂亮的大黑球上竟然…鼓起了几个大包,疙疙瘩瘩丑陋不堪,大包越鼓越大、越鼓越大,突然间,分离了出去。 剧痛瞬间炸开,眼耳口鼻鲜血喷涌,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奶奶的,什么情况? 一、二、三、四! 四个小黑球,静静悬浮在大黑球的外围,影像奇异却又那么的和谐,犹如…天造地设浑然天成,又好似…某种特殊的图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顿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敏锐感悠然而生,这玩意的恐怖我是领教过了,一不小心就会被它弄丢半条小命,但,之中蕴藏着的玄妙伟力却还是让我非常痴迷。 气海之中,真元湖水越发的深邃,一道浑厚的真元瀑布倾泄直下诡异地没有激起一朵水花,湖面之上,四朵白莲散发着高贵而又圣洁的光芒,莲瓣之上,细细的金色道纹古朴而又神秘,莲台之上,迷幻的五彩虹桥弧线优美,此景…如是仙境,看着很不真实,但,我是越看越欢喜,心中早已热血沸腾。 伴随“百汇”的开启,黑云、紫云、星云三重元气云同时散开,迂回间…又合为一体。 ……十八里! ……十八里灰云! 高高的盘踞着,“一十八里灰云”好像不屑与六色元云为伍,它有着它骄傲的资本,其,蕴藏的元气已凝为实质。 我就这么静静地悬浮着,放开心神展开双臂,享用着这难得的元气大餐,集聚着应该拥有的力量。 不明师兄看着“一十八里灰云”摇着头缓缓说道:“竟是…九九之数,恐是…天道真的变了。” 子南在一旁轻声问道:“七九、八九必成无上,师尊…九九呢?” 不明师兄没有回答,微顿,转头看着他们四人,正色着说道:“你们的这位小师叔乃我道家旷世之奇才,日后之成就不可估量,你们几个记住了,他日,无论发生何事皆要须心辅助,就算他…年少失礼亦断不可鲁莽冲撞。” “是,师尊。” 时间就这么慢慢的流淌,壮丽的七色元气云慢慢暗淡下来,忽起的惊雷在半空响起,节奏分明、快慢有序,听之竟显祥和,满天的红光遮盖住了天穹,群山大地喜色怡人。 一切都结束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流动的力量在体内呼之欲出,前胸锁骨处,一个巴掌大小的双圆形图纹慢慢隐去,这就是我的“百汇”。 不远处,不明师兄正微笑点头,顿时我心生暖意。 师兄的笑容更盛,子我、子南、子夏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子和早已把头歪到一边。 ……哎呀,完了! 我…从来没有将“影步”运用的如此快猛,待到…传来子和的叫声,已身在湖中。 从小,我就喜欢在大清河里戏水游玩,入得水,一个猛子扎向了湖底,湖水清凉透心还带有丝丝的元气,我大口大口地吞吐着,把身体内外洗了个干干净净。 神识扫过,师兄已经离去留下了一套道衣,我轻飘飘的飘入了“滴芦”,水珠自然滚落根本不用擦拭,穿戴整齐,一丝涌上了心头。 ……都天人合一了,肤色怎么还是黑黢黢的? 随即,狂喜,蔓延全身。 ……我夏十六,天人合一了! 不知是何处飘来一股异香,顿时,肚子不争气地叫唤起来,巡着香味找去,原来是从案角上那个不起眼的小黑坛里散发出来的。 小黑坛里盛着的半坛乳白色液体,我端起,浅浅喝了一口,哎呀,醇甜可口满嘴的奶香,味道真是不错,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谁知道,喝了这玩意,肚子饿的更厉害了。 我抓起《真元七法》插在腰间,顺着白色小径一路向芦舍走去,顺手,捡了两块圆石,还没使劲满手的石屑。 或许,是因为一心想去填饱肚子,我连不远处的两个女子都没有发现。 “退回去,快…退回去。” “为何,玄秀师姐?” 站直了身体,玄秀很是不屑地说道:“哎,我的玄影师妹,你的小脑袋是用来干什么的,没听说啊,师祖带一凡人回山,连师尊都要前去迎接,我看呐…就是他,遇上不得行礼啊,才不愿意呢,要去…你去!” “别,别,我也不想去。” 微顿,她们走入了滴芦。 “呀,怎生没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小黑坛玄影轻呼了一声。 玄秀看了看,气恼地说道:“定是那凡人,连…取用留半的规矩都不懂,哼,喝下这么多‘金叶灵乳’也不怕‘识海’爆裂。” “怎么办呀,玄秀师姐?” 玄秀推了一下小黑坛说道:“能怎么办,取灵水,回去禀明师尊。” 不知道,是我饿的厉害,还是雅绫和雅洁的手艺好,一进小院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我快步走人膳房,三菜一汤已经摆在了圆桌上。 雅洁在里间露出了半个头,轻呼道:“呀,小老祖回来了!” “小老祖,可是要用膳?” 雅绫走了出来,我在餐桌旁坐下点了点头,雅洁的动作还是挺快的,我端起了米饭提筷便吃,真是那个香啊! “雅洁,再取个碗来。” 我也想吃相好些,可,根本停不下来,直到,雅洁又嘟囔着小嘴走了出来,这不停也不行了。 收拾着桌子,雅洁看了看我小声问道:“小老祖,您这一餐…究竟能吃多少?” ……哎,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雅绫在一旁说道:“乱说话,这么久了,小老祖自然饿了。” 我有些奇怪地问道:“我去了多久?” “五个多时辰。” 我不由地纳闷起来,五个时辰也就是大半天,怎么就饿成这样? 雅绫轻笑了一声说道:“小老祖,您以为这里还是‘地球’啊!” 第16章 这里不是地球 ……两只兔子精,也知道地球? ……哎呀,不对!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吃惊地问道:“你…说什么?” 端上清茶,雅绫看了看我轻声说道:“小老祖,这里就是传说中的飞升之地‘道界’,我和雅洁也来自于地球,在这里地球被称作‘凡界祖地’。” 我听得有些蒙了,这里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怎么就不是地球了呢? 雅绫继续说道:“这里的事物与地球相差无几,只在时间上有所不同,这里的一个时辰相当于地球上的十二天,刚才,您修行了五个多时辰自然是饿的厉害。” ……什么?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个时辰十二天。 ……天哪! ……不要说三五年,就是三五个月,村长爷爷和爸爸妈妈岂不是都…… 我不敢想下去,猛地站起了身来。 “找…师兄去!” “雅洁,请校有大哥。” “不必了。” 没等雅洁答应,校有走入了膳房,作揖行礼道:“见过小老祖,小道前来接引,家主于‘清舍’静候。” “好,好,走…走吧!” “哎,小老祖,我们…也要去呀!” 我看了看校有,他笑着说道:“她们是您的近侍,您自己做主。” “太清境”还是这么的美轮美奂,校有说的没错,充斥于林间的元气果真非同一般。 真元湖荡起了波浪,四朵白莲随波轻摇。 神元缕缕,包裹着大小黑球如慈母安抚。 不知不觉,我站定了脚步,心境陡然变得宁静而又舒缓。 几天来的变化实在太大,我从一个只会一些小把戏的凡人跨进了道家的殿堂,身体得到了诸般洗礼心神却没有得到多大转变。在这里修行,也许能得到传说中的长生,这一点已经不用怀疑非常的肯定,但,为了长生,就把亲人朋友抛于脑后对他们不管不顾,恐怕,现在的我难以做到,该怎么办呢? 世人皆说你是错,独守道心任我行! 不明师兄的话突然涌上心头,一瞬间,心头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阳光直射而入,心神顿时明朗。 对,长生、亲人我都要! 谁说鱼和熊掌不能皆得,我夏十六就走我自己的路! 走在林间,最开心的自然是雅洁和雅绫了,这些的仙兔与她们非常亲热纷纷跑来嬉闹玩耍,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时不时响起,说实话,我也想去凑凑热闹,可,校有还在旁边呢。 一个四合院出现在视线里,高大的屋墙、挑空的飞檐比之滴芦气派许多,院门旁站着一个道童,这个道童我在“太清宫”见过,用英俊少年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太清宫’玄定,见过师叔祖。” “无需多礼。” 玄定显得非常老陈,手中那把粗大的拂尘与他的小身材很不相符,看着有些滑稽,但…我粗略一算,他的年龄恐怕比村长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都要大上许多,不禁心中哑然。 穿过院门绕过影壁,合院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五彩缤纷刹是好看! 红色、黄色、白色,是奇花。 绿色、蓝色、紫色,是异草。 居然…有一棵树? 蜡黄的树干歪歪扭扭的从东厢房墙根拔地而起,碧绿的树冠向着西厢房和中堂伸展蔓延,形成…右侧树干、左侧树冠的奇景。 ……难道,这就是“昆仑神木”? 树冠遮盖了门廊但一点没有影响正堂的大气,一张宽大的禅椅居中摆放,左右,一对两人高的宝瓶通体无暇红的发亮。 两位师兄在右侧内堂正下着棋,不明师兄微一抬头随便摆了摆手,我找了张椅子坐下,环顾四周,这里倒是有些住家的味道,多了许多零零碎碎、装饰摆件,显得不是那么清冷。 棋局刚过中盘,左右没事,我拿出了《真元七法》。 护体篇。 护体篇讲的自然就是真元护体,刚看几页,我就意识到自己想的太过简单,作为一篇单独的通法自有它的神妙之处。 真元护体分为初、中、高三级。 初级,真元外放凝成护盾,大小、疏密决定了强弱,六重才是大成。 真元墙是中级的标志,而,高级形态就是“分身护体”。 ……是分身术? 我很是激动但通法上没有阐明,有些可惜。 合上通法,我把“护体篇”在默默想了一遍,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但,这里明显不是合适的场所。 逍遥篇。 逍遥篇载有一套掌法和一套功法。 掌法,《逍遥云手》,一十八式,看起来不是太过繁复。 功法,《逍遥戏》,九式,每一式配以若干的图谱,看着…扭曲成麻花一样的各种人形,我心里…他奶奶的是直发毛啊,人也能拧成这样?一想到我…也要修练这个,不禁大大的打了个寒颤。 和合篇。 这就…精彩了。 刚一翻至,我把通法放到了一边。 这是什么? 不堪…入目。 简直就是黄色画报啊! 我夏十六是什么人,怎么能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电视上经常讲:黄、赌、毒碰不得,否则贻害一家人。 黄,排在第一位,比之毒都要厉害,这玩意可不能看啊! 再说了,从小,两个老鬼在耳边不停地念叨什么《诸子百家》、《孔学孟道》,说是…以后有用的,我傻乎乎的相信了,花了很多时间学习、背诵、研习,燕京大学就是看中了我的古学文底才将我免试录取。 潜移默化中,这些传统思想约束了我的言行举止。 神识之中的夏家坡村,不要说大小事务,就是风吹草动那都是一览无余啊,非礼勿视、非礼勿窥…我还是懂的,没事,我就观察观察山上的野猪啊、狍子啊什么的,村口的一芝姐姐喜欢在中午洗澡我是一次都没有去看过。 但,这篇通法仿佛有着魔力,明知不能看,心里直痒痒。 微微抬头,两位师兄正陷入棋局之中。 ……不,不能看! 喝茶吧,茶水怎么淡而无味? ……不,不能看! 左右看看,没有什么好看的,不经意间,视线又扫过了通法,一下子,我来了精神。 ……对啊! ……这是道家之不传秘法、修行圣典,不是什么不良刊物! 我果断地拿起通法,调了调坐姿,翻看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 ……画师,绝对是此中高手中的高高手! 这身位姿态、这颜色肌肤,就连人物脸部的喜哀表情都是惟妙惟肖,真是活灵活现啊! ……还能这样? 联想起…深藏记忆深处的那几个画面,我一下子面红耳赤起来,心跳陡然加速,热血为之沸腾。 “看什么呢?” 我猛的一惊,通法落下,忽的一转落在一大手之中。 “嗯,看到和合篇了。” 不明师兄淡淡说道,“此篇乃道家之根本,你…可要勤加习练,说说,可有不明之处?” ……说说?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 “有什么关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明师兄慢走了两步说道:“心心相印、情投意浓便应大胆索爱、相互欢悦,如今凡界中人,总喜欢把情爱之事搞得遮遮掩掩神神秘秘,实在太过自欺欺人,道藏云:食色性也,与吃饭走路没有什么区别。 十六,你天赋极佳且相貌非凡,心中…不要存下什么顾虑,大胆追求、广施雨露,男人嘛,三妻六妾很是正常,便是…再多几个道侣又有何妨……” ……好像,没有鄙视我哦? 我缓缓抬起头来,满脸的红光,不明师兄在滔滔不绝之中。 “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第17章 九天 一声冷哼,顿时,不明师兄闭口不言,我转头一看,不清师兄正用不屑的眼神看着他。 场面一下子陷入了沉静,我可有一肚子的话,此时不说更待何时。 “两位师兄,十六…想回去一趟。” “嗯?” 不清师兄微一沉吟,缓声说道:“你非昆仑弟子,此事由不动定夺,如今,他尚在闭关之中,还要…等些时日。” 语声平和,我一听急了。 “师兄,十六…去去便回,还要…讨些仙果仙丹。” “哈哈,傻小子。” 我头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不明师兄大笑着说道:“放心,不动早有安排,一切妥妥的,你便是修行一年半载,家中亲人亦不会有事。” “嗯。” 不清师兄点了点头,说道:“不动莽撞好斗,行事却稳妥周全,应当错不了。” 两位师兄都这么说我略略放下心来,想想也是,不动师兄可是神仙级的人物自有神仙手段,但,我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两位师兄,凝成…气海识界,算不算得道了?” “得道?” 不明师兄微微一愣随即笑骂道:“傻小子,才修行了几日,有这般容易吗?” “哎!” 不清师兄瞪了一眼不明师兄,缓声说道:“十六,得道在于道心,道藏云:尺有短长,道无止境。就如,你的两个近侍,她们道心散尽已是得道,而,你的不动师兄尚在大道路上前行,他…还未得道。你…道缘深厚,于大道路上应如‘直道’一般直视本心、直取大道,路…还很长呐。” “师兄妙解,是啊,我们都在路上。” 不明师兄感慨,而我,听得是迷迷糊糊,有一点却非常明了,我离得道还远着呢。 我又不甘心地问道:“师兄,俗语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果……” “不必多问。” 不清师兄打断了我,说道:“让…他讲来,你自会明了。” “哎,师兄,方才这番棋可是…” “多话。” 不清师兄缓缓说道:“我…讲不好。” “是,师兄。” 不明师兄脸现喜色,他走了几圈,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可知雅洁和雅绫之本体?” “知道。” “不奇怪?” “师兄,十六自小有两个老鬼作伴没有多想。” “哦,可知他们之本体?” 这个问题,我和两个老鬼探讨过,自己也用心研究了一番,因此,我对物理这门课非常的抵触,学习只是为了应付考试。 我点了点头,说道:“师兄,他们是‘鬼灵’,是我们人体死亡后逃离散逸的身体能量与‘冥气元晶’结合的产物,‘鬼灵’需要不断的补充‘冥气元晶’凝固虚体,否则,便会虚化散去,回到阴间‘冥府’进入‘轮回转世’才是他们的最终归宿。” “好。” 不明师兄缓走两步,说道:“你既然知晓‘冥府’就应该明白,天地间并非只有人族,十六,我们生存的这片世界称作‘九天十地’,它虽不是浩瀚宙宇的全部却涵盖了宙宇内所有的生灵。 混沌初开,宙宇,在漫长的演化之中孕育出数不尽的生灵,经过不断合并、重生、毁灭,从而形成了如今的八大族群。 八大族群依仗本体神通各自寻得通往‘天道’之正途,以此,汇聚族内最高智慧、最强力量,在宙宇之中圈地为界形成“九界”。 道家,道界。 佛门,佛界。 妖族,妖界。 异族,异界。 天族,天界。 神族,神界。 冥族,冥界。 星石族,星界。 精灵族,精灵界。 九界之中,我们人族拥有‘道、佛’两界,这与我们的‘灵体’不无干系。 我们人族灵体‘金木水火土’五属行天成,其‘形’最为贴近无极本源,其‘本’最易融合天道法则,纵观‘九天十地’,凡,修行有成者皆为人族形态,但,作为宙宇中最伟大的种族,我们的数量却微乎其微。 凡界,就是你们口中的地球,乃我们人族在茫茫宙宇中唯一的栖身之地,祖师…曾尝试在其它星球开枝散叶但皆以失败告终,为此,祖师布下数道结界用来保护我们这颗独一无二的星球,唉,此为乃一把两刃剑,纵观…如今的凡界已难有感悟天道飞升之人,这…其中之利弊不知祖师有无考虑。” 不明师兄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他坐下来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传承,靠的是一代代族人,没有足够的数量离灭族亦是不远了,为了此事,为兄忧心不已。 虽说,道、佛两家皆为人族,但,佛门向来以‘苦禅’问道早已断绝七情六欲,他们…指望不上了,只能靠我们自己,为此,我道家于‘凡界’传下诸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此类之古训,意在激励那些求道之人坚定道心勤悟天道得以早日飞升道界以壮大我道家行列,祖师将‘和合篇’纳入《真元七法》亦在希望道界中人能娶妻生子多结道侣传下后人,你要知道,双修道侣诞下之后人,‘先天气海’已成,参悟修行事半功倍乃传承之最优人选。 可,天道无常。 双修道侣结成正果本就困难,随着年岁增长得之更为不易,如今的许多道法高深之人,年青时一心求道不步红尘这固是无错,但,他们也不想一想,我们人族的传承怎么办,多多少少得做些贡献,只是,一味的修行,能有多大的意思……” “呃咳,呃咳!” 不清师兄咳嗽了起来,他冷冷地看着不明师兄说道:“师弟,喝茶。” 不明师兄微微一愣,随即,忙不迭地说道:“好,好,喝茶,喝茶。” ……什么情况? 这一次,轮到了不清师兄。 “道界本名‘法界’,只是,我们道家善用五行之力暗合天道之威,久而久之便顺其自然了。我们道家源于大业祖师,‘不周山’乃道家之‘祖山’与‘昆仑’、‘见道山’合称‘三圣山’。 我们道家按‘无、不、子、玄、天、虚、长、一’序传,无字序为祖师亲传。 祖师大弟子,道号‘无为’称‘伯牛’,传道昆仑,乃我们两个之师尊。 祖师二弟子,道号‘无提’称‘镇元’,习道‘南牛贺州’。 祖师三弟子,道号‘无修’称‘姬长’,与你师尊进道‘见道山’。 我们道家依《璎珞本业心经》修行‘道阶莲像’,一道、一阶、一莲,道进、阶成、莲现。 道阶莲像分‘六境九阶’。 一莲,相生。 二莲,体用。 为,明莲初境。 三莲,妙有。 四莲,可道。 五莲,归一。 为,明莲中境。 六莲,地陆,为,明莲分境。 七莲,神守,为,明莲上境。 八莲,道极,为,明莲上上境。 九莲,无极,为,明莲无上境。” 说到这里,不清师兄若有所思,微顿,接着说道:“如今道界,世修、道修、散修、妖修不下万万之众,但,真正于‘凡界祖地’修行正统道法得以飞升道界之辈十之不足二三,十之七八皆从各行各业芸芸众生而来,诸如官吏、马夫、商贩、邮差、农夫、歌女等等,他们皆本有一颗‘非道心’将各自本行做到极致,得以触动天道,洗去肉身凡胎飞升而来。 历来,‘凡界祖地’暨弱不堪遇有灾祸难以自保,前几段文明皆因天灾、战乱而终结,我们亦是无力改变,但,禁绝‘凡界祖地’毁亡留住人族血脉乃我们修道人之本份,大能力者担大责任,十六,‘凡界祖地’乃我修道人最为重要之责任所在,切记,切记!” “是,师兄。” 我连忙起身恭敬作揖,又忍不住问道:“师兄,什么是几段文明?” “区区七八千年,怎么可能。” 不明师兄不屑地说道:“凡界起伏,于元前已是无从考证,单单元后,便是三起三落。” ……元前元后? ……三起三落? 我有些不敢相信,师兄,不是在忽悠我吧? “不相信?” 不明师兄盯着我问道:“看看,师兄…多少年岁?” ……你们都是神仙,我哪看得出。 “我于道元16年上山,如今…道元599年了。” ……583岁! ……哎呀,不对! “小弟晚了两年。” 不明师兄悠悠说道:“想来,祖山有一番热闹了,不知师尊…可否亲至?” “大整年,当该来得。” 第18章 十地 ……八万三千九百五十二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不清师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需惊惑。” 不清师兄缓缓说道:“你已得长生,你已成仙神。” 一听这话,我的脑袋“嗡”一下什么都不知道了。 跟着不动师兄从村里出来我心里便有所念想,为此,在裂谷中我苦苦支撑,在直道上我不言放弃,在滴芦内我放手一搏,这…都是为了这个念想。 ……坚持一下,就能成为神仙! 神仙,是所有所有、一切一切的代名词,而现在,是我夏十六的身份,得来,如此的容易! 狂喜,如是一根魔杵,将我牢牢钉在原地。 我想大笑,笑不出来! 我想大叫,叫不出来! 狂喜,如是一颗炸弹,不,是无数颗的炸弹,在我心中炸开、炸开、再炸开! 时间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得干些什么! 继续修行是必须的。 找些仙果仙丹,给父母爷爷倒是要快些,还能换钱。 佑护地球是身为神仙的责任,还有地球上的山山水水、美味佳肴。 带上哥哥姐姐、石头、阿勇,还有一芝姐姐,天上地下转一转,应该可以。 星界、异界,一定要去走一走。 给自己弄一个舒服的住处,那是必须的。 师兄说的招妻纳妾吗,长大一些再说。 …… “唉,醒来,醒来!” ……他奶奶的,谁啊! ……是,不明师兄。 “想什么好事呢,快擦擦。”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嘴角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不清师兄摇着头露出难得的笑容。 缓走两步,不明师兄的神色凝重了起来,微顿,幽幽说道:“不要以为,成了仙神就可以快活逍遥了,仙神…可不好做啊。 我们修道人,虽是跳出生死界限,但,亦在天道法则束缚之内,天劫、命数、巡道、进境,哪一个不是危凶险恶生死一线,。 祖师之《璎珞本业心经》便是传授我们摆脱的方法。 超越天道,成就强者。 每一位强者皆非偶然,血脉、天赋、机缘为先天之基石不可逆,而诸如,晶方、丹药、行果、源核一类之要件为后天之必需不可缺。 族群不同,修行有异。 宙宇之初,八大族群都在找寻最为适合本族修行繁衍之地,我们人族也不例外,为了利益,族群间生出许多争端异议导致摩擦不断,从而引发了混战,战争延续无数年不停歇,各族都是元气大损,但,为了族群之根本,谁都不愿退让半分。 道元元年,祖师召集各族族老于道界和商,从而,订下了‘十地约’,九界各取一块,就此形成‘九天十地’”。 “师兄,还有一块呢?” “你小子,听得仔细。” 不等我追问,他接着说道:“我们道界族地称作‘北地乾坤’,内有‘二十八宿’‘恒河’贯穿其间,河内,星辰密布,河外,星土辰云随处可见,更有‘大红角巨星’、‘中薇星’等诸多要件藏于其中。 可如今,我‘北地’之内尚有大片星空未能利用实在可惜,究其原因,还是我们人手不够,可,这段凡界文明偏偏又出了差错,飞升之人越来越少,这其中,固然我们有些许问题,但,那些个西方人也是难逃其咎!” 不明师兄开始激动起来,他来回走动着,愤愤地说道:“那些个白人、黑人怎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人族,他们是什么,他们的老祖宗在‘精灵界’和‘星界’,图有人形却成不了灵体悟不了天道,只知一味追求力量,想用什么机器、科技、电子的手段触及天道,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可偏偏,凡界的人族拼了命的模仿他们,略微有些成就便高兴的不亦乐乎,就这么,将老祖宗的传承丢到了九霄云外,殊不知,丢出去容易捡起来就难了,不知所谓,真是不知所谓!” 一石激起了千层浪,这一番话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北地乾坤、大红角巨星、中薇星、外国人是外星人,师兄…是不是又在忽悠我啊? “无需纠结。” 不清师兄缓缓说道:“有舍必有得,凡界诸事自在法则之内,这段文明虽不起眼,但……” 突然,他站起身来说道:“师叔到了。” 刚刚在门口站定,影壁旁转出两个人来。 前面的那人一身灰色道衣,硕长的身材有些偏瘦,花白的寸头短发,同样花白的长须垂至了腰间,他五官清朗嘴唇扁薄,乌黑的双眉下两只眼睛特别的大,看起来明明只有四十多岁,可感觉已经上了年岁。 ……南牛贺州,无提师伯! “见过师叔。” “夏十六,见过师伯。” “无需多礼。” 无提师伯满脸笑容的说道:“这几日委屈你了,在这里住着习惯吗?不动师侄着实本性难改,见到了,定是好好责罚他。” 面容和蔼眼神亲切,我看着眼里心中顿时暖洋洋的。 “师伯,十六不怪师兄。” “好,好!” 无提师伯转头去,问道:“听闻,玄定弄来两枚‘河童’蛋,可有此事?” 不明师兄笑着说道:“瞒不过师叔法眼,弟子正要遣人前来请迎。” “算你有心。” 无提师伯笑着说道,“怎么,没看到老牛,就这么几步路,爬都爬来了。” “哈哈,哈哈!” 人未到声先至,影壁处又走过来两个人,一转眼已经到近前。 这,可是个巨人! 两米多的身高异常强壮魁梧跟一座小山似的,青色道衣配上黑色腰带显得十分利落,大眼睛、大鼻子、大嘴巴、大耳朵外加大嗓门。 ……昆仑东伯! “莫不是来了,又不知道要说多少老牛坏话咯!” 东伯上前握着无提师伯的手说道:“镇元兄,难得来一次,不找两坛好酒喝痛快了,下次去你那里,恐要给老牛喝凉水咯,哈哈,哈哈!” 无提师伯板着脸看着东伯一字一顿地说道:“当然,有凉水喝就不错了。” 两人把臂长笑,我听着也觉得有趣不禁也笑出声来。 “见过东伯。” “夏十六,见过东伯。” “不必多礼。” 不清师兄陪着东伯和无提师伯进了屋内,不明师兄拉着我,笑着说道:“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南牛贺州’景元道君,这位‘凸率宫’手犑道君。” “夏十六见过两位道君。” 两人急忙闪身让开,景元连声说道:“责杀我也,景元受授不起。” 手犑也忙不叠地说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手犑见过小祖。” 我这才发现,手犑是个女的,还是头…奶牛精! 她…最起码一米九,我的视线刚好与她胸部平齐,她的这副身材绝对没有愧对于她的本体,这个雄伟啊、这个圆润啊、这个饱满啊,尽管有着层层阻隔也难以掩饰那呼之欲出的活力。 我不敢乱看,心中十分的纳闷。 ……怎么说,现在也是神仙了,为什么总是这么没出息呢? 第19章 双喜同贺 我勉强转过头去看向景元,他应该是在凡界将地主做到极致才得以飞升道界的,标准的老财,什么都是圆的,圆头、圆脑、圆脸、圆身体,神态却是非常和善。 “哎,一家人,何必客套,来,进屋说话。” 无提师伯和东伯在主位落座相谈正欢,看到我,东伯笑着说道:“镇元兄,今日是个好日子,我们道家三门有多少年没有聚在一处了,为了这个,该多喝三杯咯。” “自然要的。” 无提师伯笑着说道:“不动这小子,整天跑东跑西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好在,未闯下什么大祸,不然,定要抓回来关上三百年。” “三百年?” 东伯有些气恼地说道:“能有三个时辰就不错咯,‘辰时’关上不到‘午时’,木公那老家伙一准到,还要,赔上一桌好菜、几坛好酒,这种亏本的买卖谁愿意做谁去做,我老牛坚决不做。” 微顿他又轻声说道:“听闻,老家伙老树开花咯。” “喔,有这事?” 无提师伯微微诧异地说道:“说来听听!” …… …… 听了半天我算明白了,原来,这两个老头在唠嗑啊! 神仙唠嗑和村里的老头老太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哪家有娃了、哪家有事了、哪家小媳妇怎么了。 我不由地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地球,这里真的是神仙界吗? 两位师兄倒好,一个悠闲地品茶看书,一个和景元轻声地说着什么,很是习以为常。 …… “小和尚,所为何事?” 两位老人家终于聊完了,不清师兄反应奇快,放下书卷说道:“东伯,‘慧闻禅祖’门下‘迦什禅师’偶尔路经,特来询问。” “对啊,也是。” 东伯淡淡说道:“天地如此异动怎会不招窥探,这暗处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咱们咯,镇元兄以为如何?” 无提师伯轻抚长须,缓缓点头说道:“东兄,我道家无小事何况是开了‘八门混元阵’,不过,今日在暗处揣测的不一定心怀不轨,能…站出来询问的必定是同盟,只因,他们心中坦荡率真与我们无任何芥蒂,这迦什小和尚号称佛门‘天眼般若’果然名不虚传,如今看来,佛门与我道家还是同族同心。” “妙见,镇元兄妙见。” 东伯感叹着说道:“佛门大仁义,倒显得我‘道界八家’貌合神离咯。” “这也未必。” 无提师伯说道:“东兄,道界虽为八家,实则,我道家独大,他们向来奉命唯谨从风而服,遇有变故,只会在一旁静观等候,如此而已。” “哈哈,哈哈,此言有理!” 笑声震耳欲聋,简直要把屋顶给掀翻了,我心里却很是不安。 ……想想也是,层层叠叠的元气云多么显眼,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何况这些神仙。 ……无提师伯真是厉害,八卦起来无边无际,分析事情可是头头是道,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说说,此事如何处置?” “是,师叔。” 不明师兄站起身来,微微作揖说道:“中庸、低调、谦谨,固乃我道家行事风格,但弟子以为,于此事不妥。 首先,我道家新入‘不’字序,其次,我道家600元年在即,依弟子看来,应广邀‘九天十地’盟友,普天同颂、双喜同贺一并办了以显道家肃重,不知师叔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我终于坐不住了。 本来,稀里糊涂地成了道家高序,我心里已经是惶恐不安了,谁知道,竟然要普天同颂,“九天十地”是什么?那是整个宇宙啊! “好,如此甚佳。” 无提师伯转过头看着我说道:“这几日且留在昆仑,到了南牛贺州,师伯让不回陪你四处走走。” 突然,他站起身来,高兴地说道:“哎呀,河童蛋成了!” 清舍的膳房比起滴芦宽敞气派了许多,两开间的正中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满桌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居然,有肉! 看着几盆色泽金黄油脂四溢的美食我心里有些纳闷。 ……修道之人不禁荤腥? ……那,雅绫、雅洁做的菜,怎么一丝肉末都没有? 待得落坐,雅绫和雅洁端来两个大瓷瓮轻轻摆放在无提师伯与东伯的面前,雅洁笑得那个开心啊,眼睛骨碌碌乱转像捡到了宝贝似的。 “哎呀,这可是稀罕物啊!” 搓了搓手,无提师伯揭开了瓷盖。 金光、蓝光瞬起,瓷瓮中,一个排球大小、色蓝光滑的圆球漂浮在乳白色汤水中,表面布满了网状的金色细纹,蓝、金、白三色混在一起刹是好看。 “且慢。” 东伯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了两个酒坛、几个酒盅,这酒盅好大的个,倒满了,没有一斤也有八两。 “先倒上咯!” “对,倒上,倒上。” 一时间,酒香四溢、肉味横流。 我夏十六向来无肉不欢,喝酒吃肉已经成为了生活的一部分,大青山里,野味多的是,但,酒不好找,特别是好酒。 我们村里家家户户都会酿酒,但,说到谁家酿的酒最好,当首推建忠大伯,可,建忠大伯‘铁公鸡’的称号绝非浪得虚名,我‘小十六仙人’帮他赚了那么多的钱,却难得请我上门吃饭,喝酒,想都不要想。 以我的本事,到他家里稍两瓶,那是随随便便的事,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但时间一长,建忠大伯心里就明白了,可他没有一点办法,还能藏到天上去啊,所以,他就变着法子把我当牛马使唤,为了这事,秀琴妈妈和他吵过好几架。 饭桌上的规矩我是懂的,心里再急,也不能动筷。 “东兄,一起来。” 两个人同时伸手在圆球上轻轻一抽,抽出一根长长的金色丝线,圆球瞬间动了,两根筷子闪电般地敲下,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仿佛是落入沸水中的雪花,蓝色圆球瞬间化开,汤水顿时蔚蓝一片,倒酒、端起、一饮而尽,无提师伯和东伯合上双眼靠着椅背一动不动。 “来,我们先吃。” ……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动听的一句话! 举杯互饮,两位师兄没讲什么客套话,我提筷便吃。 酒,满口生香、如饮甘露,好喝! 肉,鲜嫩丝滑、满口流油、好吃! 大快朵颐吃得正欢,突然…感觉有异,微微抬头,原是雅绫和雅洁正满脸惊讶地看着我。 ……吃相,难看了? 我冲着她们微微一笑,继续,埋头猛吃。 “妙啊!” 无提师伯睁开了眼睛,东伯大笑着说道:“哈哈,还是你…手法高明,老牛,自叹不如咯。” “哎,哪里哪里,差不多少,喝酒,喝酒。” 挪动了一下雄伟的身体,东伯凑近了无提师伯。 “镇元兄,说说咯。” 无提师伯摆了摆手说道:“这么一点点,无妨,无妨。” 一推酒盅,东伯正色着说道:“所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不讲明白了,这酒,老牛喝不下去咯。” “你这牛脾气改不了。” 无提师伯有些无奈,他看了看东伯,说道:“这法门也没什么高明之处,乃上次与…,景元。” 这个胖子跑得挺快,景元作揖问道:“老祖,有何吩咐?” 无提师伯眨巴两下眼睛,问道:“前次,与何人共用此物?” 一愣,景元笑着说道:“乃…妖族白帝,您还赠了一‘避水珠’和一‘避尘珠’,老祖忘了?” “正是,正是。” 无提师伯高兴地说道:“唉,年岁大了就是记不住事啊。” 我算看明白了,无提师伯人老成精,景元道君身胖心灵,他们是一伙的! 第20章 九连环 无提师伯夹起一块肉,说道:“‘仙狸肉’风味独特口感鲜美,‘凡界’可没这个,来,多吃些。” 还没等我接口,东伯高声唤道:“手犑。” 手犑来的很快啊,波涛那个汹涌啊,她走到东伯身旁作揖问道:“老祖,有何吩咐?” 东伯轻语了几句,说道:“快去快回。” 饭桌上气氛开始融洽起来,无提师伯很是能说会道,东伯参与评论,两位师兄时不时讲上两三句,在我听来都是神话传说中的事,他们却是如数家珍习以为常。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气氛相当热烈,酒过七八巡,我已是微熏,手犑回来了还捧着两个小木盒。 “哈哈,哈哈!” 东伯放下了酒盅,笑着说道:“镇元兄,小小玩物聊表寸心,你…不要推辞咯。” 手犑打开了木盒,一个之中装着一颗通体碧蓝的珠子,鸽子蛋大小毫光流动,另一个之中也是一颗珠子,略小些,翠色如水光泽内敛。 “哎,你这是为何?” 无提师叔很是不满,说道:“搞这些干什么,赶紧的,收起来,收起来。” 东伯连忙说道:“镇元兄,这么些年来,老牛我一直没有拿得出手的物件实在惭愧,这两个珠子乃…前几日偶然得之,你…若不收下,扔去‘归元河’中咯。” “使不得,使不得。” 无提师伯轻抚长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老哥就不客气了。” 待到景元收下,无提师伯转过头来看着我说道:“得见便是有缘,小小玩物,师侄莫要嫌弃。” ……还有这样的好事! “谢师叔。” 我连忙站起恭恭敬敬作揖行礼,东伯拿出一个玉瓶说道:“又给你占先咯。” 又是一番海喝,我夏十六自喻千杯不醉,无奈,他们都是万年的老酒鬼,好不容易把无提师伯和东伯送出门外,与两位师兄告辞后迷迷糊糊出了清舍,“三醉”真是厉害简直连心都醉了,没办法,只好仍由两只小兔子扛着稀里糊涂回到了滴芦。 鹤鸣低沉悦耳,我睁开了眼睛,一瞬间,如受电击,我愣愣的看着帐顶,半天没敢动弹,也不敢掐自己,就怕…这是一场梦…会醒来。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夏十六了。 点点星光撒在床上,华光流转、印壁生辉,我不禁有些好奇,神仙界的星空会是什么模样? 翻身下床,慢慢走了出去,窗户下的矮柜上放着一大一小两盆清水,还有毛巾,两只小兔子还是用了点心思,可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走出正堂,抬头看去,精神为之一爽。 这是一片光的海洋。 树冠枝丫中、林间空旷处、水潭小桥上,无数的大大小小发光体漂浮着、流动着、点缀着,如梦似幻,绝美不可言述。 我呆呆看了一会儿向外走去。 ……这是神木树界。 ……星空,在其之外。 走过小桥,两只仙鹤停止了嬉闹额首低鸣,走上小径穿过迷雾,我放缓了脚步,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 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七个大小不一、圆缺各异的巨大光环扭曲着、变化着,那中间的黑色仿佛是远古的洪荒巨兽散发出恐怖的威压,更有,来自群山的一声声暴怒的吼叫,一股慑人的气息瞬间从头顶传至足底激起全身汗毛直竖。 ……这是什么? “此为‘天七耀’。” 突来的语声把我吓了一哆嗦,不明师兄轻抚着长须悠悠说道:“‘天七耀’实乃七颗‘星核’囊括了‘金木水火土风雷’七属性,其内,蕴之‘星力’为我们修道人不可缺之要件,更为‘星门’之核心。 ‘星门’为‘星石族’所创,后,集八族之力方将之完善,如今,大界与大界、星宿与星宿虽…遥远却只在开合之间,你…也走过,‘凡界’与‘道界’乃一‘源星门’连起,此类‘星门’依托‘星系级’之‘星核’塑造而成,非常之稀有,可遇不可求。” ……星核? ……星力? ……星门? 我听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这是…真的吗,完全颠覆了神话传说的体系啊。 “走,师兄等着你呢。” 一走入树界顿时神清气爽,看着光幻流动,我忍不住问道:“师兄,这些是什么?” “此为‘元灵’,树界元气所化,于你那两个近侍都是宝贝。” ……哦,原来如此。 ……难怪,两只兔子这么开心。 清舍门口,玄定和一个与他差不多大的道童在等候。 “‘太清宫’玄守,见过两位师祖。” 内堂,不清师兄抬起了头。 “取来了?” “师兄,请看。” 不明师兄取出一个大木盒,之内,摆放着九个大小不一的铁环,顿时,不清师兄脸现喜色看着我,说道:“除去衣衫还有裤子。” ……脱衣服? ……什么情况? “咚!” 脑袋挨了一下,不明师兄很是不屑地说道:“又不是大姑娘,发什么愣!” 浑身上下只剩一条短裤了,两位师兄拿起了铁环分别套在我双手手腕、上臂,双脚脚腕、大腿,最大的一个套在腰间。 这些个铁环乌光发亮,表面刻有细小的纹理,还非常的神奇,可大可小、伸缩自如,牢牢贴附着身体,感觉不到一丝异样,反而,冰冰凉凉,衬出肤色白皙许多,很是威武。 “嗯。” 不清师兄点着头,说道:“察古家之‘九连环’果是不错,若是我去未必借得来。” “嘿,他小子敢。” 不明师兄靠前低语几句,突然,铁环重了、又重、再重,我心中吃了一惊,一阵的忙乱,弄不下来啊。 “师兄,有问题!” “…说…小…皮糙肉…吧。” 隐约间,不明师兄嘀咕了一句,猛然间,又重了。 ……要命了! 这一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使出浑身力气死死扛住,我费力地转过头去看着两位师兄,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哈哈,这就差不多了吗!” 不明师兄笑的真是难看,他轻飘飘的说道:“这几日小心些,过几日再来看你。” ……怎么走了? 我只好看向不清师兄。 “咳咳!” 不清师兄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你…已是‘明莲中境’,但,真元与灵体未匹配一致,此‘九连环’乃修行之用,把…裤子穿上,我们去修所。” 我都快要哭了。 ……我的师兄啊,能不能先说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啊! ……穿裤子? ……连腿都抬不起来,怎么穿啊! 但,我还是咬着牙穿了起来,他奶奶的,没走几步,鞋都烂了!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来到了修所,我…已是汗如雨下直喘粗气累得不行了,赶紧找块大石头靠上,感觉轻松一些。 修所就是一洼地处在树界之外,洼地中央有一四四方方的石台,八块方长的巨石散布四周,我靠着的就是其中一块,离石台有一百多米。 不远处的石屋前玄定刚刚离去,我咬了咬牙走了过去。 第21章 逍遥戏 走到近前,不清师兄看了我一眼,说道:“昆仑与见道山皆有祖师传承,‘逍遥篇’你先修习起来,其中妙用自己慢慢体悟。” 我费力地抬起手臂,指着铁环,说道:“师兄,能不能…” 不清师兄一把将《真元七法》塞到了我手中,说道:“人上人克难上难,修道岂为一点小难所困,你…天赋过人,区区‘九连环’不足为虑,为兄…尚有琐事理之,稍后…再来。” ……又走一个。 我心中那是无比的郁闷,人人都说神仙逍遥自在快活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变味了,一天天的搞得累死累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石屋内一石床、一石桌、四个石墩一目了然,该死的铁环真是厉害,坐着,也只是略微减轻了一些重量,举手投足还是要花费极大的力气。 不经意间又翻到了“和合篇”,看了几眼我便是无心再看,坐着非常辛苦,重新翻回了“逍遥篇”,“逍遥云手”肯定不对路,只有“逍遥戏”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些个扭成麻花的各种人形,一发狠躺在了石床上。 第一式叫做“半莲拉弓伸背式”,我努力地曲背挺腰,可,这该死的铁环实在太重,怎么弄也挺不起来。 “哎,不当啊!” 神识之中,玄定来了,还有…那个贵由。 “见过,师叔祖。” 玄定作揖行一礼道:“师祖有传,请来贵道友与师叔祖同修。” “老祖言重。” 贵由作揖行礼道:“得与小老祖同修乃末道之福缘。” “无需多礼。” 我慢慢坐起身来,问道:“你家师祖…没说点别的?” “回师叔祖,师祖别无吩咐。” ……师兄在搞什么? 玄定离去,我看着贵由说道:“贵大哥…” “不可,不可。” 贵由急忙作揖道:“小老祖,唤末道名氏即可。” 我笑了笑说道:“你年岁比我大,左一声小老祖,右一声小老祖,我听着也不自在啊。” “祖训不可违。 贵由又作揖说道:“小老祖,序长无年岁之分,您为老祖实则年少,依末道来看,如此称谓极是贴切。” ……哎,也对! ……小老祖就小老祖吧! 活动了一下身体,我问道:“刚才,习练的不对?” “正是。” 贵由退后两步,说道:“今日,末道还未修身,请小老祖指点。” 别看这家伙身体粗壮、肌肉强健,习练起‘半莲拉弓伸背式’来,动作舒缓、清晰流畅,姿态还有些美感,他连做了三遍,我是看明白了。 半跪在石床上,我咬着牙拉开了背部,伸直了双手慢慢的后仰…… 经过了十几次的尝试和贵由不厌其烦地纠正,总算把第一式完成了,而接下来就要命了。 一炷香就是十五分钟。 可,到不了五分钟,我就顶不住了,腰背不堪重负抖得像筛子一样,咬牙坚持也没有用。 “这是…怎么了?” 贵由满脸的疑惑上前扶住了我。 “哎呀,这…” 我心中一动慢慢坐起身来,问道:“师兄说,这玩意叫做‘九连环’,你有没有见过?” “呵呵!” 贵由笑了笑,说道:“老祖之物皆为神物,末道…哪里见过,不着急,您歇息一下。” 我有些失望,休息一会儿又开始了习练,这一次有了准备,多坚持了一两分钟。 就这么来来回回,累得不行啊,肚子也饿了。 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神识之中,两只小兔子拎了两个大篮子一跳一跳往这里走来,我连忙起身,端坐石墩,拿起了《真元七法》翻看起来。 “见过小老祖。” “无需多礼。” “贵大哥也在呀!” 雅洁高兴地叫了起来,雅绫轻轻推了她一下,轻福行礼道:“见过,贵执事。” 贵由伸手拦住了她们说道:“我已非‘玉清宫’执事。” 雅绫和雅洁很显疑惑,我笑了笑说道:“往后,要麻烦你们三个了。” “小老祖,言重。” 雅洁就是个开心果,她打开篮子轻笑着说道:“嘻嘻,姐姐今天做了好多菜,小老祖您看,有这个!” 一碗红烧肉,颜色不错肉香浓郁,我看在眼里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无提师伯与东伯的那场唠嗑虽然八卦,但,我听明白了一些东西。 雅绫和雅洁就是他们口中的“妖修”,她们两个是玉兔得道本性天真善良,一向,奉菌菇果蔬为上品,对血肉杀生厌恶之极,可现在,她们竟然为了我夏十六如此这般,这让我怎么吃的下去啊! 我慢慢站起身来,作揖道:“辛苦你们,多谢。” 雅绫和雅洁微微一愣连忙闪开,雅绫深福行一礼急急说道:“这是为何,我们姐妹…授受不起啊。” 一旁,贵由沉声说道:“得奉明主,还不快谢过。” “谢,小老祖。” 说实话,雅绫和雅洁虽然是两只兔子,但,容貌秀丽性情温婉,是我见过的最为漂亮的女子,可,我对她们却是起不了半点异心,真是奇怪。 我最见不得女人哭,连忙说道:“赶紧的,饭菜凉了。” “是,小老祖。” 梨花带雨虽见犹怜,我端起了酒盅,贵由却站在一旁。 “哎,吃饭了。” 贵由摇着手说道:“祖上规矩不可乱。” 什么规矩不规矩,这里我最大,贵由只好妥协,但他表明,只在修所别处不行。 还没开喝,这家伙端着汤碗,唏嘘着说道:“哎呀,这‘灵谷三醉’末道…有多年没喝了!” ……灵谷三醉? 我端起酒盅,问道:“什么意思?” “小老祖不知?” “说来听听。” “那,末道就多嘴了。” “先来一杯。” “好,好酒!” 放下汤碗,贵由缓声说道:“小老祖,‘圣山’下有河曰‘归元’,河水灵力充裕,河边盛产香谷名曰‘灵谷’乃酿酒之上品,三蒸三酿,酿出的‘灵谷醉’甘纯可口醇厚清甜,若,加以‘太清境’之灵泉、‘神芦’之‘金叶灵乳’,九蒸九酿,窖藏三百年便成就了‘灵谷三醉’,正所谓:灵谷易寻,三醉难遇。这‘灵谷三醉’一醉醉人、二醉醉心、三醉醉神,乃无上之佳酿、无上之神品啊!” 贵由讲得两眼放光,我听着心中赞叹。 ……难怪这么好喝! “既是好酒,多喝几杯。” “谢小老祖,还是…您多饮些。” 这家伙嘴上客气下手可不慢,一会儿功夫,五杯下去了连菜都不吃一口。 酒肉全部扫清,雅绫和雅洁看得高兴啊,两张小脸像开花了一样,我看了看她们,说道:“以后啊,你们就挑些拿手的素菜做来,肉食我…不爱吃。” 这一番鬼话说得我自己都不相信,而,她们却信了。 “是,小老祖。” 吃饱肚子感觉铁环轻了不少,活动一下手脚又开始了习练,姿态已经非常熟练,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 …… 一旁,贵由高声叫道:“小老祖,成了!” 我心中一喜,突然,一丝真元显现在后背徘徊间缓缓游动,一喜瞬间化为大喜,要知道,这破破铁环不仅奇重无比还禁锢着“气海”,没有真元的日子,我夏十六挨苦又受累啊! 第22章 晟起 我坐直了身体看着贵由问道:“这门通法你…习练很多年了吧?” “是的。” “那,除了修身…还有什么其他的功用?” “这个吗…” 贵由想了想说道:“‘逍遥戏’通法乃整练形体、舒活筋骨之修身法典,至于,其他的功用,末道不知。” ……难道是我想错了? 贵由习练起第二式来。 柔臂趾立羽树式。 看着他拧成那样还显得非常轻松的样子,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经过多次尝试,其间,雅绫和雅洁送来饭菜,在脚趾头没有断裂之前终于是完成了,果然,又有真元汇于双腿。 ……看来,我的想法没错。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习练,不,天一直都是黑的,七个巨大的光环在不断地变幻着。 习练到第五式,我顶不住了,在石床上沉沉睡去。 …… 虚空、星舰、白色洪流…… …… 醒来,一股浓浓的饭菜香,神识之中,贵由和雅绫、雅洁在石屋外聊得正欢,瞬间,贵由察觉到了走过来,雅绫和雅洁跑过来问候了一声,一个端水一个布菜忙碌了起来。 “可…好些?” “舒服多了。” “哎。” 贵由感叹着说道:“难怪…道家人杰倍出,末道家中从未有人这般习练。” 我很是奇怪地问道:“你不是道家中人?” 贵由笑了笑说道:“道家乃恒河明珠末道不敢妄想,小老祖,饭菜要凉了。” 我是真的饿了,但,也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还有肉食,两个! 雅洁好像知道了我的想法笑嘻嘻地说道:“小老祖,与我们没有关系哦。” “此乃末道所为。” 贵由连忙起身说道:“小老祖莫要见笑,末道一向好食酒肉,便,擅自让‘玉清宫’送来一些,您要怪责便怪责末道吧,与她们无关。” ……这不是好事嘛,正合我意! ……这家伙看起来五大三粗,心思却是缜密。 我费力地抬起胳膊拉住了他说道:“如此最好,坐下吃饭。” 一番风卷残云吃了个七七八八,不知是何原因,自从上得道界我这胃口可是见涨了不少。 习练第五式竟然非常的顺利,真元在前胸流转。 自此,后背、双脚、后腰、左肋、前胸五处都有真元汇聚,这证明了,我的想法是对的,但,告成尚需努力。 习练到第七式,贵由和我站在了石屋前静静等待。 目力尽处,天际线缓缓退去犹如一道黑色的幕布陡然拉开,一瞬间,光明连起黑暗,一道明暗分割线宛如实体划过大地急速推移。 分割线下,庞大的星核球体隐约可见。 分割线下,无数巨大的飞鸟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拖拽着长长的尾翼发出高亢的鸣叫疾驰翻飞。 分割线下,群山、雾间、林内,数之不尽的黑影随之而动,低鸣声、咆哮声、怒吼声,响彻四野。 来得好快! 分割线掠过头顶,一个巨大的半圆形光球陡然亮起一闪即逝,群起的飞鸟神奇地划出一道弧线绕过了光球,高亢的鸣叫渐行渐远。 这是“晟起”! 我转过身去目送这天地奇景,赞叹发自于肺腑。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一旁,贵由说道:“小老祖,此等景象于‘北地’之中尚有许多,如,‘贪狼水星’之‘晟起’将几万丈冰雪全部掀起席卷整个星球,若得空,您去瞧上一瞧。” ……嗯,他去过很多地方? 我不由地转过头去,问道:“去过地球吗?” 顿时,贵由面露窘态,低声说道:“呵呵,‘凡界’乃道界祖地,末道只一名小小法将哪里去得,听闻,小老祖来自祖地,可有妙处?” ……哎,这不反了吗? 我们地球人哪个不想立地成神长生不老,你倒好,还想着什么妙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说到什么妙处,真是说不上来。 我…挑了些人文地理、山水俗事说与他听,他是听得是津津有味不时发出赞叹之声,说什么,‘凡界’不愧为祖地,能将一世轮回浓缩成短短不足百年,转世之后又可新一轮轮回。 ……他奶奶的,他这一番话真不知道要气死多少人! 闲聊中,我还知道了,贵由一直光着身体是因为家传功法所致,那个可怕的贵焉真是他的长姐,而且,他还是“北卫”的一员。 “北卫”泛指“北地乾坤”的护卫,这是一支有着千万之众的庞大队伍。 “北卫”分为四部,“行部”、“工部”、“前部”和“服部”,“甲”是最小的单位,人数必须二十一人,因为,星船只能搭载二十一人。 贵由曾是“服部”2021甲的法将。 说到星船,我非常感兴趣连连追问,可,贵由只是懂得操作不知道构造,还反过来问我,道界又不打造星船,为什么要知道。 ……真是对牛弹琴! “北卫”除了守护“北地乾坤”还需在其内查探资源、开荒寻地、捕获异类、开启星门等等,其中,找寻“星核”乃重中之重。 “星核”是打造星门、星船、兵刃、机甲最为核心的物质,尤其是那种打造‘星门’的星核更是非常的稀有极其重要,为此,“北卫”派出大量人员不断找寻收获却寥寥,究其原因,是人手不够,这是贵由的想法,也是整个道界的想法。 北地乾坤,太大了。 先前,两位师兄说“北地乾坤”有多么的大,星球有多么的多,我只是诧异惊愕没有实实在在的感受,直到,贵由展示出这幅神奇的影像之后,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竟是这么的大,竟是这么的多。 大到离谱,无法想象! 多到离谱,无法想象! 影像,来自一面金色的小圆镜。 陡然,我身处星空之中,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星球围绕在周围,画面太真实宛若身临其境。 一旁,贵由讲解着,从火热的“星体”、行星环绕的“恒星”、漂亮的“钛白星晶”、神秘的“中薇星”和“大红角巨星”、梦幻般的“类星体”、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暗星”、巨大的“纯星”、可怕的“黑洞”。 为了顾及身份,我强忍着没有伸手触摸。 在贵由说来,这些的标准星体非常的稳定,要等它们毁亡化为“星核”不知道猴年马月,这些不在北卫探寻范围之内。 星系,是由以亿为单位的星球星体组成。 贵由向我展示了“旋涡形”、“椭圆形”、“棒旋形”、“螺旋形”四种形态的星系,在他说来,这是“北地”内最为常见的星系形态,这些也不在北卫探寻范围之内。 星宿,是由千万个星系和无数的星云组成。 随着星空飞速变幻“星系”纷纷化作一个个小光点,无数的光点汇聚成一条长河在视线之中蜿蜒流动无限绵长,这是“恒河”,贯穿于“北地乾坤”之中的星河,是我们道界的祖河。 河内,光影四动流晶异彩。 其中,几个明亮的光斑不可思议的特别显眼,在贵由说来,这是“大目灵井”乃“星宿”之核心,我族地共有二十八星宿,河内一十六,河外一十二。 河外,五色闪光此起彼伏。 河外又称为“星墓”,每当“星宿”年老便自主移出河内进入河外解体,生成新的“星宿”重回于河内,其,过程之壮观不可用言语描述,所衍生出的异材奇物正是北卫关注的重点。 最后,贵由还来了一句,我族地“北地乾坤”在“十地”之中不是最大的。 画面消散,我的心神久久没有平复,师兄说的没错,地球,于浩瀚的宙宇中真的就是一粒微尘,或许,连一粒微尘都不如。 说起这面圆镜,贵由还拿出了另外两样东西,他和我一样身上都是光溜溜的,却如变魔术般从手腕上摘下了一个白色的圆环,又从耳后取出一粒翠色的圆珠。 圆镜,叫做“承像石”,可作星图坐标,可收集影像留存。 圆环,叫做“百纳石”,储物之用,出外修行必不可少。 圆珠,叫做“同音石”,传声之用,比之真元传声范围更广。 第23章 逍遥流 时间就在修行和闲聊中慢慢过去。 看着“幕默”将天边最后一丝光芒揽入怀中,“天七耀”瞬间横贯长空,我的心情已经没有如见到“晟起”时那么的激动,也许,是因为在星空中遨游过,也许,是因为地球上的日落也同样的美丽。 默默转身走进了石屋,我开始习练起“逍遥戏”的最后一式“铁十字坐莲式”。 从习练这一式开始,脖子就遭殃了,扭了好几回,该死的铁环真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奶奶的,我夏十六已经定下了狠心,到底,是我的脖子硬,还是这该死的铁环重。 一次新的开始,我已经懒的计算时间,就在脖子酸痛的麻木之时,贵由在旁边大叫道:“成了,成了,小老祖,成了!” 一瞬间,下腹,真元生成。 自此,全身凝得九处真元,但,九处真元没有意想的融合贯通,各自盘踞着互不相连。 坐在石床上,我有些想不明白。 “恭贺,小老祖,末道佩服。” 贵由微一作揖说道:“如今,就差一气呵成了。” ……对啊! 我心中一亮,二话没说,起身习练。 连贯九式简单许多,转承过渡,多多习练就解决了。 果然,各自盘踞的真元微微蠕动起来,边界纷纷打开缓缓相融,速度与习练的次数成正比。 不知过了多久,全身一阵的清凉舒爽无比,一层薄薄的苍翠色真元顺着皮肤、肌肉、骨骼、血管自主流动,我不由地轻啸一声纵身而起,虽,离地只有五六十厘米,但,比起之前那是天壤之别。 “这…这是……” 一旁,贵由满脸的疑惑,我心情大好,便把其中的来龙去脉说与他听,听完之后,贵由更显疑惑,坐在一边呆呆出神,我没有管他径自走出了石屋,中心很是澎湃。 ……周天飞矢阵,我…来了! 从小,我就对《封神榜》中的“十绝阵”、“诛仙阵”、“九曲黄河阵”有着浓厚兴趣非常的向往,这个‘周天飞矢阵’早就想试上一试,可,只听法阵的名字就知道肯定与什么飞箭、飞石有关,苦于行动不便只好作罢,而,现在不一样了,虽然“影步”用不了,小范围的躲避腾挪还是可以的,况且,我试过了,大招能用。 “天七耀”还在这么的奇特壮观,树界,更是犹如一道光墙向着两侧无限延伸闪烁变幻美不胜收,可,我已无心观看,快步走入了法阵。 一天二夜在地球上就是半年多,感觉,走起路来有些轻飘飘的,脚下的乱石更是不断的发出爆裂声,我不禁暗暗苦笑,这是严重的超重。 法阵,发动了。 ……好快! 正前方,三颗圆石激射而来,一闪一躲轻松化解,拳头大的圆石击在石台上碎屑四溅。 第二波,六颗。 第三波,九颗。 第四波,十二颗。 …… 第八波,一颗漏网之鱼恰好击在腰间的铁环上,我便随势而为,铁环,会有如此妙用真是万万没有想到。 第十一波,肩胛首先中彩,可在承受之内。 第十四波,双击。 第十五波,三击。 …… 也不知道是第几波,他奶奶的,竟来了个六连击,这一下我不乐意了,谁愿意平白无故的当活靶子啊! 苍翠色的真元顺着经脉直上识界,四个小黑球同时亮起,我捏定指决,大喝一声: “斥!” 久违的力量破体而出,周遭的圆石犹如一个个破碎的鸡蛋远远飞溅开去,这一次,调入的真元不多,范围七八米,持续五六秒,足够发动第二次斥力。 …… 一波圆石擦身而过,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实践是证明真理的唯一途径。 “斥!” 三个小黑球同时亮起。 “啪、啪、啪……” 又一个六连击。 疼痛并没有影响我此刻的心情,没有什么比的上成功的证实自己的猜想来的更加使人兴奋,何况,这是苦肉计。 ……四个小黑球,代表四个方位。 …… 过不多久,我跃下了石台…是真元不够了,法阵随之停下,满地的碎石瞬间消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石屋,铁环仿佛已经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斥力”居然对它没有丝毫的影响。 一见到我,贵由这家伙瞪大着双眼好像看到鬼似的,大开的嘴巴绝对能塞下一个鸡蛋,我可没有心思搭理他,上了石床就开始习练起“逍遥戏”来,待到有了足够的真元就去法阵继续修练。 看似简单“引、斥二力”实则内有玄机,要将,其中的方位、强弱、变化一一掌握“周天飞矢阵”成了最佳的修练场所,有时候,恨不得一进法阵就有十几、二十波圆石袭来。有时候,为了证实心中的想法必须有所牺牲,最多的一次,我硬扛了七十五颗圆石。 为此,经常都弄得满身石屑狼狈万分,我自己觉得没有什么关系,但,雅绫和雅洁却是不肯善罢甘休,在压坏了两个大木盆之后,她们请贵由弄了个大黑石头澡盆,就摆在石屋外面,非要我经常洗上一洗,雅洁也就算了,本来就是疯疯癫癫,可,雅绫这么文静的一只小兔子也是拉拉扯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为了,不让贵由看笑话,我只得顺从。 实际上,泡在热腾腾的灵水中是一件非常舒服懈意的事情,身侧香茶鲜果,手边“三醉”“翠玉”,夜空中,还有奇异的“天七耀”轮转变换,夫复何求啊,可,我夏十六就是个贱骨头,放着好日子不去享受偏偏要去招罪受,一心想着“斥、引”二力,仿佛着了魔似的。 偶尔,我也想过,是不是傻呀,但,随即被三、四号球同亮会怎么样,一号长亮、二号辅助行不行之类的想法掩盖下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我夏十六的人生注定与安逸享乐没有关系,只会在不停地摸索中前行渡过。 修练到现在,单方位的“引、斥之力”已无需指决,而,比起“斥力”来“引力”就显得出乎意外的夺人眼球,“全引”之下,六米以内的圆石全部化为石屑,形成一道碎石环声势惊人叹为观之,只是,“引力”有两个缺点,一是消耗太多,二是收力之时必须辅以“斥力”,否则,石屑灰尘四处飞扬,又要给两只兔子抓去泡澡,很是浪费时间。 这段时间,贵由对我习练的“逍遥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经过我的同意,将习练过程用“承像石”记录下来,还讨教了其中的详细过程,反而,我们闲聊的时间少了许多各忙各的倒也相安无事。 又一次修练,开始了。 密集的圆石群在“引力”之下时而时而如轮盘旋动、时而如狼烟四起,偶尔几颗漏网之鱼我也不在意。 两位师兄同时现身于石屋屋顶,不明师兄轻抚着长须问道:“师兄如何知晓此法?” 不清师兄微微点了点头,说道:“‘逍遥流’于师尊手卷早有记载,不曾想,真就成了。” “这小子命好。” 不明师兄感叹着说道:“先是‘紫极金钢圈’、‘道光明莲’,如今,弄出个‘逍遥流’,好事都给他占尽了,注定要将‘九天十地’搅个天翻地覆啊!” “也该…动上一动。” 不清师兄缓声说道:“听闻,‘星石族’联起‘异族’与‘精灵族’要将我们的“九鼎”重新评定,师弟,小心。” “凭他们…还不够格。” 不明师兄不屑地说道:“不要说‘大日佛祖’,就是木公他老人家跺跺脚,这些家伙不都得灰溜溜地滚回去啊,‘星石族’不就吹嘘他们出了个不世奇才吗,如今,我倒要看看他们再怎么嘚瑟,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是越说越高兴,开怀大笑起来,这么大的动静我居然没有丝毫感觉。 第24章 帝麒麟 “也对。” 不清师兄微笑着点头说道:“我们这位小师弟,天纵奇缘,前路不可限量啊。” 不明师兄有些不解地问道:“师兄,何来如此之转变?” 不清师兄看着法阵缓缓说道:“道心已动,只在顺应法旨罢了。” 闻言,不明师兄大喜过望,他退后一步作揖行礼道:“恭贺师兄,证得大道!” 不清师兄伸手扶住说道:“哪来这般容易,前日…方得‘选择’二字,大道,远着呢。” 不明师兄微微一愣又行一礼,正色着说道:“为了我道家兴衰师兄竟然放下‘驱魔’羁绊,如此大义,再受小弟一礼。” 微顿,他接着说道:“自‘见道山’三位尊长困于‘神守’之中我道家实力大损,师叔旧伤未愈,木公老人家独木难支啊。‘九界’向来以力量为尊,此次,‘星石族’敢站出来拿‘九鼎’说事未必不是其它几族的共同想法,只是,碍于师祖昔日情义不表明态度,暗地里,这些家伙都在打着自家的小算盘。” 说着,他长长的出一口气,说道,“今日,我道家三喜临门,一喜,乃破开‘神守’有望,二喜,乃不动证得‘明联上上境’,这三喜,当属师兄之‘无上境’有望,如此喜事怎可无酒,走,去‘大紫明宫’喝上几杯!” “又要喝酒?” 不清师兄十分不满地说道:“‘极目’乃大事干系到三位尊长,马虎不得,你呀,不要总想着喝酒,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哎,此事急不得,还是喝酒要紧。” 略一思索,不明师兄说道:“去东伯那里,让他也高兴高兴。” 说着,右手一阵的盘动。 “哎,加上几重?” “没事,死不了。” 猛然,铁环重了、又重、还重,我是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石屑,狂泻而下,圆石,它可不管我站着还是跪着,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只来得及俯下身体,几十上百颗圆石暴击而来,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又是几十上百颗圆石提醒着我,该想想办法了。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深陷碎石之中,就是爬,也得爬一会儿呀。 突然,法阵停了,语声响起。 “怎么了,小老祖?” ……他奶奶的,我怎么知道! 艰难站直了身体,满身满嘴满头的灰尘沙土,弄了好一会儿才弄干净了,忽然,我感觉不对。 ……动不了了! ……再来。 ……还是动不了! 双脚,好像…生了根似得牢牢粘在地上,休想动的一丝半毫。 这一下,我是真的着急了,贵由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道:“没…用的,小老祖,这…‘困龙环’已是全开了。” ……困龙环? 贵由不敢与我对视,他伸手指着的铁环,说道:“此为察古家之‘九连困龙环’,据传,八重全开,就算是最为凶猛的‘九翼天龙’亦是难逃囚困,您自己看看,八重…开满了。” 我连忙低下头,果然,铁环上,八个暗色的环状图纹微微发亮。 ……他奶奶的,龙都困得住,那可怎么办? 我抬起头来,贵由连忙摇着手,说道:“末道…可没有办法,再说了,老祖所为定存玄机。” 想了想,他又说道:“您…稍等。” 不一会儿,这家伙扛着一张石桌、抱着两个石墩匆匆忙忙跑了回来,摆放妥当,说道:“您…先歇一会儿,若是困了,末道去将石床搬来。” “唉!” 我长叹了一声,这未必不是眼下最好的办法,看来,是要在这里安家了。 突然,神识之中,玄定捧着一个小木盒左顾右盼缓缓走来,不多时,来到近前作揖行礼道:“见过师叔祖。” “无需多礼,你…来此何为啊?” “师叔祖,可看到师祖?” ……师兄来过? 我狠狠地说道:“没有。” 玄定显得有些不高兴,作揖行礼道:“玄定告退。” “慢着。” 我指着小木盒,问道:“从哪里来的?” “回师叔祖,滴芦。” ……怪不得这么眼熟。 ……哎,有天书! “交给我吧。” 看着玄定离去,我连忙打开了木盒,“紫月”和“天书”都在,我拿起了天书一阵翻看。 ……还是没有字。 “此…乃天书?” 贵由小声问道,我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师兄在搞什么?” 贵由走上前来,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道:“末道得见此神物,乃仰仗小老祖之福缘。” ……神物? 我微微一愣,随手将天书递到了他的面前。 “末道不敢,末道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下手倒快,贵由小心翼翼地接了过去,一伸手,我把“紫月”抓在了手里。 滑滑凉凉手感很是舒服,师兄说它和“天书”都是“见道山”的重宝,怎么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么神奇之处。 谁知,刚换到左手,“紫月”展现出它的神奇之处。 经过“天地转承秘法”,我的右手掌心留有一“太极阴阳图”,“识海”留有一字决,这些天来,我催动了几次都是毫无反应,而现在,它出现了! 一瞬间,一轮“太极阴阳图”犹是一轮满月浮现于右手掌心之上,我心中激动万分,大喝一声: “承!” “太极阴阳图”慢慢暗淡缓缓消失,啥事都没有。 ……怎么回事? ……再来。 “承!” 又是瞬间亮起慢慢暗淡,什么也没有发生,实际上,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 万物起世之处,众生初醒之地,时间空间成形之原点。 春风、冬雪,一瞬便是春夏秋冬。 白天、黑夜,一瞬便是日夜交替。 一棵大树撑开了它那无比巨大的树冠高高耸立于无边的金色草原之上,树下,两只眼睛缓缓睁开,眼神中充满了智慧与沧桑、慈爱与力量。 ……这是一双灵兽的眼睛! 龙头、鹿角、虎身、马蹄、牛尾。 ……麒麟兽! 红、黄、蓝、绿、金在灵体自然流动。 ……帝麒麟兽! 第25章 血合 帝麒麟转动着巨大的头颅,身旁,还有一头比它小了两圈的紫色麒麟兽。 紫麒麟兽若有所感抬起了前爪将嘴边一大块带着血迹的骨肉举起,含糊不清地说道:“大哥,吃。” 帝麒麟微微摇头,紫麒麟兽见状,收回骨肉大啃起来。 帝麒麟眉头皱起,说道:“宿主…在召唤你。” “知道。” “知道,还不去。” 紫麒麟兽抬起了头,嘟囔着问道:“大哥,不是需‘血引’之后方能下界吗?” “这个凡人不会‘血引’之术。” 帝麒麟有些不耐烦地着说道:“契约也是一样的,快去吧。” “不用血引,我就不去。” 紫麒麟兽满脸不愿意地说道:“再说,下界没有‘金猽兽’可吃。” “怎能如此任性,他…乃你命定宿主。” 帝麒麟又耐心地说道:“下界虽无‘金猽兽’,虎豹蛟鲲多得很,美酒美食不胜数,还是…赶紧去吧。” 紫麒麟兽想了一下说道:“不去,‘血合’之后定是听之差遣,还是…在这里舒服,实在不行,小弟等下一任宿主。” 一听这话,帝麒麟发怒了大声说道:“你个蠢货,好话听不懂是哇,想等下一任宿主…做梦去吧,将那些的‘雷兽’吃得差不多了便到这里来吃‘神兽’,就连这小小的‘金猽兽’也不放过,你想干什么,把它们吃绝了,我吃什么!” 紫麒麟兽吓了一大跳,它挪动了一下身体说道:“大哥,不是说不爱吃吗?” “蠢货,蠢货!” 帝麒麟抬起了右爪重重的给它来了一下,随即,咆哮着说道:“‘金猽兽’谁不爱吃,让着你还来劲了,今日不去,休怪我不客气!” 紫色麒麟兽摸着痛处可怜巴巴地说道:“大哥,这是要赶走小弟吗?” 见状,帝麒麟感觉自己有些过份了,又是平心静气地说道:“唉,大哥怎会赶你走呢,一来,去下界‘血合’乃我麒麟一脉之天命,二来,去下界历练一番开开眼界也是好的,有助于你的成长,三来,如今的‘灵神界’大一些的神兽都被你吃的七七八八了,这些小兽总得让长大一些再吃吧,你先去下界转一圈,大哥把那些个大的、肥的、壮的都留着,待你回来岂不更好。” 紫麒麟兽似乎有些心动又有些怀疑,问道:“大哥,不是在骗我吧?” “嗯,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帝麒麟严肃地说道:“若是…在下界呆着不舒服、不顺心,大哥随时可把你弄回来,你就…放心去吧。” 紫麒麟兽想了一会儿好像相信了,说道:“好吧,大哥,你一定要留着,我去了。” 说完,他转身便要遁走,忽,又转了回来。 帝麒麟刚刚松弛的神经又紧张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紫麒麟兽指着那一大块骨肉,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能带走吗?” 帝麒麟强压着怒火,沉声说道:“去吧,去吧。” 一口咬住,紫麒麟瞬间化为一道紫色的流光消失在草原的尽处,随即,一声显然压抑了很久的怒吼,在草原上传开了。 一瞬间,狂风大作、石屑飞散,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突然出现在脚下,我大吃了一惊连忙站起身来,贵由已经消失不见了。 “太极阴阳图”发出刺眼的紫光,身前,三、四十米远,一个颜色更为深紫的虚影在慢慢凝实,转眼间,一个犹如小山一样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龙头、鹿角、虎身、牛尾 ……天哪! ……麒麟! 我张大着嘴巴一屁股坐回了石墩,两只眼睛盯着前方呆呆地一动也不敢动。 走了一圈,这只麒麟兽盯着我,问道:“就是你…与本尊血合?” 声音低沉口齿不清还带着浓浓的血腥味,我是心中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还会,说话? “说你呢,哑巴吗!” 麒麟兽凑近了一些血腥味更浓,这一下,我回过了神来。 ……血合,是什么? 我哆嗦着,摇了摇头。 “噗呲,果真一无所知。” 又转了两圈,麒麟兽盯着我,说道:“‘血合’之后,听从本尊号令,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白没有?” ……什么意思? ……书上说,召唤的神灵都是听从主人使唤,怎么倒过来了? “为什么?” 我只弱弱地问了一句,没想到,这只麒麟兽突然大发雷霆一阵的咆哮,还恶狠狠地说道:“小小人族敢违逆本尊旨意,是不是不想活了,信不信…本尊将你一口吃了?” 闻着浓重的血腥味,我信了,但,我夏十六的字典里没有“屈服”两字,我慢慢的站起身来,低头,盯着这只巨大的利爪,不说话。 山石,倒霉了,石桌和石墩,也倒霉了,飞溅的碎石打在身上非常的痛,我不是不想躲,而是,动不了啊! ……还好! ……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我,还好好地站着。 就在这时,半空中,伸下一只巨爪,闪电般的在麒麟兽的脑袋上来了一下,随即,一道愤怒的语声响起。 “还…不快血合!” 麒麟兽一下子就老实了,它揉搓着巨大的头颅大嘴里嘟嘟囔囔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在“太极阴阳图”形成的不久,石屋旁出现了三道人影,东伯、不清师兄和不明师兄。 一伸手,不远处的“天书”到了东伯手中,他看着爬起身来的贵由,沉声说道:“今日所见不可对旁人提起,连你家老祖都不行,明白了吗?” “见过,三位老祖。” 贵由连忙作揖行礼,随即,将右手按于胸前,正色着说道:“贵由…以天道为誓,今日所见不对任何人提及,如若违誓,此生…道无寸进,来世…不入轮回。” 东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唉,又何必。” 不明师兄走前两步,笑着说道:“依…老夫看来,你与十六颇有道缘,可愿意追随于他?” “末…道愿意。” 闻言,贵由大喜,连忙作揖行礼道:“贵由当衷心追随小老祖,舍命辅佐。” 不明师兄伸手扶起,笑着说道:“往后是一家人,何必多礼,此乃你之福缘,需…好好把握啊!” 难掩心中欢喜,贵由连声说道:“是,老祖,是,老祖!” 见状,东伯和不清师兄相视一笑。 半天,麒麟兽晃晃悠悠走了过来,它低下巨大头颅对着我左看看、右看看,不时发出“噗呲、噗呲”的巨响,密密长长的毛发钢针一般刮蹭着我的身体疼痛难忍,暴起的闪电,在它庞大的身躯上时时流转,电得我是全身酥麻几欲倒地,但,我坚持住了。 它,还盘起长长的巨尾在我身上东戳两下、西戳两下犹如刀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血,但我知道,这只巨兽如果想我弄死,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噗呲,马马虎虎。” 终于,停了下来,麒麟兽粗声说道:“两件事,听清楚了,第一,休得打扰本尊,第二,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已是晕晕乎乎,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它的意思,这两个要求不过份,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麒麟兽露出一个满意的表情,慢慢的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去,巨大的尖巴扫过我的头顶,带起的劲风刮得我长发乱舞满脸生疼,明显,它是故意的。 停下脚步,麒麟兽伸出了前爪,指着旁边的一团东西说道:“好好看住,不许偷吃。” 一瞬间,它…虚化了,陡然,化为一道紫光飞起射入了右手掌心的“太极阴阳图”中,血紫色“太极阴阳图”随即跟进,一切消散于无形。 我傻傻的愣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一股无法形容的力量在体内彭湃而现,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满满的力量汹涌的几欲破体。 一个趔趄连退了三步,一瞬间,我又是一愣。 ……能动了? ……哎,真的,能动了! 我活动着手脚,心识一动,体内,一个明亮的光点显现而出,在心脏的下方。 ……他奶奶的,真会选地方! 我不敢靠近赶紧退出了心念,这家伙惹不起,何况,与它还有约定。 ……约定? 神识之中,一座肉山,血腥味十足,连皮带骨起码几万斤,肌理之中还有鲜血不停涌动,地上却一滴都没有,走到近前,我伸手戳了戳,非常有弹性,看来,很是新鲜。 ……应该是它的吃食。 ……这么大块,怎么弄呢? 我大声叫道:“贵由。” 贵由跑了过来眼神之中有些怪异,他作揖问道:“小老祖,有何吩咐?” 我也没在意问道:“这个…得好好保存,你看怎么办?” “小事,小老祖。” 也没见他凝气运功,只是,虚空一托,肉山陡然离地而起稳稳地悬浮起来飘向石屋。 到了石屋右侧,贵由盘起指决、捏定,口中轻喝一声: “土通-土流壁。” 平地上快速升起四面土墙,将肉山围在中间犹如一个大柜子严丝合缝。 ……这就是“五行术法”! “稍后,让雅绫取些‘元灵’,就是放上一年半栽没有丝毫问题。” 我看着心中高兴,说道:“谢…辛苦,你了。” “小老祖客气,此乃末道福缘。” 终是告一段落,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我和贵由打了个招呼倒在了石床上,迷迷糊糊间,想起了“天书”还在他那里,我连忙跑出石屋,可,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第26章 金猽兽肉 这么一来困意全消,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甩了出去,破空声尖锐刺耳,我一下子来了精神。 ……试试吧! 一捏,满手石屑。 一击,如是败絮。 望了望夜空,双膝猛一发力,陡然,直上四五十米,落下,激得深坑碎石乱舞。 我耍得性起,什么地方石头大就往什么地方去,身法不需要优美只求一个“猛”字,破铁环重得难以想象也使我猛得难以想象,我将身体作为武器,冲击山石不停,亲密大地不断,无比的破坏释放出激情与狂野,这就是力量,灵体的力量,属于我夏十六的力量! …… 坐在乱石堆上,平静随之而来,看着,满目的狼藉和一个个深坑,心中有些不明白。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我? ……还是,它的缘故? 倒在石床上,我缓缓闭上了眼睛。 …… 飞奔,不,我在狂奔! 金色长草化为道道流光忽闪而过。 …… 飞翔,真正的飞翔! 狂猛的劲风迎面而来,我不由地眯起了双眼。 …… 俯冲,我在俯冲。 视线中,大地急速接近。 ……难道,我要自杀! 翻滚,无规律的翻滚。 蓝空、金草不断切换,还有,一只爪子! 巨爪! 紫色的巨爪! 暴恐…强疑之下,我狠狠的一哆嗦。 长草飞舞,飘出一个果子。 他奶奶的,一个会笑的红色果子。 还有,两团会笑的鬼影。 他奶奶的,我也在笑! …… 坐起身来,天光已是大亮,梦境…竟然如此的清晰,如此的真切,一下子我恍惚起来,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小老祖,醒了。” 一旁,贵由笑着说道:“饭菜,热过好几遍了。” 他开始忙碌起来,又说道:“末道粗手笨脚,您…莫要嫌弃啊。” 洗手,擦干,我奇怪地问道:“怎么,她们两个呢?” 上饭、倒酒,贵由说道:“两个丫头,不敢近前啊。” “什么意思?” 一伸手,贵由拿出了几根毛发缓声说道:“方才,末道去了‘上清宫’,忽差这老小子一眼就认出此乃‘狰猽兽’之毛发,小老祖,‘狰猽兽’乃与蝠龙、独角兽齐名……” “哄!” 紫光闪烁,贵由倒在了地上,整座石屋消失了,连一点粉尘都没有留下,我摸了摸胸口,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景象。 一阵咆哮,麒麟兽冷冷地说道:“噗呲,怪不得本尊心神不宁,原是…有人说坏话,小小人族,是想本尊吃了你吗?” “贵家贵由,见过灵尊大人。” 在麒麟兽面前贵由比我强多了,他恭恭敬敬行一大礼不卑不亢地说道:“末道无冒犯之处,何来之坏话。” 麒麟兽眼中凶光顿起,紫光一闪巨爪陡然抓出。 似乎早有准备,贵由急速后退,双手快速盘起指决,捏定,口中轻喝一声: “土通-六土甲卫。” “嗵、嗵、嗵……” 一瞬间,六道土墙挡在他的身前。 “嘣、嘣、嘣……” 一瞬间,全部粉碎,贵由狠狠的飞了出去。 “噗呲,竟敢违逆本尊。” 麒麟兽不屑地打了个鼻气转过头来,说道:“你…如何做事的。” ……真是凶猛! 一阵七上八下,我连忙指着土柜,说道:“好好的,没…没少。” “噗呲,少了…还能坐在这里。” 麒麟兽转过庞大的身躯向土柜走去,神奇的一幕在发生了。 它,小了! 小山般的身躯陡然只有四五米高了,紫色的皮毛更为醒目,流动的闪电更为清晰,长长的长尾摇晃间,尖锐的尾锤发出响亮的破空声,伸过头去便是一顿大嚼,而我,一时没转过弯来。 ……态度极差就算了,怎么连声招呼都不打? ……我是什么? ……傀儡、空气、还是旅馆? “酒。” 不知什么时候,麒麟兽正狠狠看着我。 “酒,拿来!”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拍开了草盖,一股吸力缠绕过来,满坛的“灵谷三醉”化为了一条酒柱消失在那张大嘴之中。 ……它也会喝酒? “多弄些来。” 麒麟兽吧唧着大嘴,随即又是低头大嚼,而我,可是犯难了。 ……哪里去弄啊! 就在此时,树界边缘,不清师兄缓缓说道:“玄定,去。” “是,师祖。” 一旁,子和不满地说道:“小师叔居于主位,怎能如此肆意妄为,师尊,也不管一管。” “小家子气。”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说道:“难不成,为区区一坛酒毁去半个昆仑,不值得,你呀…莫是着急,自有‘见道山’的人来对付它。” 稍顿,他又说道:“师兄,木公他老人家真是沉得住气啊。” 不清师兄淡淡地说道:“快了,快了。” 神识之中,一个酒缸晃晃悠悠地从树界晃悠了出来…是玄定,这个酒缸他奶奶的真是大,装上五六百斤酒绝对没有问题,麒麟兽也觉察到了,它抬起了巨头看着玄定走来、放下、转身,眼神往不好的方向慢慢在发展。 我连忙一巴掌拍开了草盖,酒香飘散,麒麟兽一下子转过了头来,巨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随即,酒柱如虹飞起。 一口酒一口肉,麒麟兽吃得那个高兴啊,而,我的心情却是糟糕透顶,一头巨兽坐在身旁,就是傻子,他也乐不起来,突然,我有一个奇怪的想法。 ……它喝多了,会是什么样子? “呃,下界,真有好东西。” 良久,麒麟兽打了个饱嗝,嘟囔了一句,突然,一大块兽肉“咚”的一声砸在石桌上,汤水四溅碗筷乱飞,我连忙闪躲开去。 “‘狰猽兽’是臭的,‘金猽兽’才好吃。” 紫光闪起,麒麟兽消失不见,摸了摸胸口,我暗暗苦笑了一声,转头看去,真是好大一块,足足五六百斤。 ……金猽兽肉? ……好,这个好! 林间,枯枝枯叶极少,我好不容易弄了一些。 “忽!” 一道身影急掠而过。 ……东伯! 只听他大叫道:“你那炉子不行,用这个!” “忽!” 又一道身影急掠而来。 ……玄定! 我一把抓住了他,问道:“干什么?” 玄定急匆匆行了一礼,说道:“三位师祖…正在烤肉。” ……烤肉? 神识之中,大酒坛旁,两位师兄和东伯在火炉边忙的热火朝天,子我、子和也在。 ……哎呀! 我赶紧跃起,两个起落回到了已经消失的石屋前。 “见过东伯。” “忙着呢,一边去。” 东伯头也不回的说道:“‘草仙末’拿来。” “不合适,等会儿。” “懂什么。” 东伯看了不明师兄一眼,从玄定手中抓过一罐子,不屑地说道:“现下…刚刚好。” “不行,不行。” 不明师兄连忙伸手拦住说道:“不听劝呢,撒上…就变味了。” “你干什么。” 东伯挥动着罐子,气恼地说道:“开去,别捣乱!” 不明师兄哪里肯听,顿时,两人争执不下,忙乱中,不明师兄说道:“师兄,说句话啊!” 不清师兄一点都不着急,他翻动着火炉上的兽肉,缓声说道:“别吵了,都是差不多的。” 罐子在东伯和不明师兄手中换来换去上下翻飞,他们嘴里也都没闲着,子我、子和很是淡定好像习以为常。 我不禁十分好奇。 ……难道,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我又很是不屑。 ……撒什么香料! 在我们夏家坡村,论起烤肉的本事,我夏十六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被我烤过的野兔、山鸡什么的,没有三千也有二千九。 走到石桌旁,拿起这把漂亮的短刀,仔细切下五、六斤兽肉,这肉质越好,就得切得越厚实,否则会影响口感。 石桌上有五个罐子,一一尝过,我拿起一个装着与细盐差不多的罐子在兽肉两面均匀撒上,打上刀花,再补上一些细盐,拿起三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细棒,穿好撑开,架在火炉上翻烤起来。 这火炉真是不简单,火力够强,而且非常的持稳,为了烤的更为均匀,不让油脂过多掉落,我不停地翻动着,不多时,浓烈的肉香更为浓烈。 石桌旁,东伯和两位师兄嘴里吃着,眼睛却时不时向这边瞄来。 第27章 咸末 成了! 油脂满盈,色泽金黄,一个一个小肉卷微微抖动着份外的诱人,我自己看着也是满口生津,绝对的外脆里嫩。 可,突然,不见了! 石桌旁,不明师兄笑呵呵的说道:“来,我们…尝尝十六的手艺。” 东伯撕下一块张口咬下,眉毛陡然扬起,三下五除二吃了个干干净净,表情明显的意犹未尽,两位师兄可没有他这么大的嘴巴,见状,同时侧转身去。 “哼,都什么样子?” 重重哼了一声,东伯气恼地说道:“尤为是你,一个劲胡搅蛮缠,不然,我那个滋味更佳咯。” 不明师兄不为所动,不清师兄却说道:“东伯,恕弟子直言,您再怎么弄,也没有十六的手艺强。” 我在一旁听得高兴啊。 ……君子,绝对的君子!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着长身而起,作揖行礼道:“师兄,受小弟一礼。” 东伯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伸手指着不明师兄大声说道:“什么意思咯?”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着说道:“能有什么意思,弟子只是想起了师兄昔日教诲有感而发罢了。” “一派胡言!” 东伯恼怒地说道,“我老牛就是见不得你这副样子,总是把你师兄推在前面,有什么话,自己说咯!” “既是如此,那弟子实话实说了。” 不明师兄看着东伯,正色着说道,“从今日起,就不要在我‘大紫明宫’说三道四了,您啊…也就是嘴上利索,手底下没有什么真本事。” 东伯真的是生气了,他猛地站起魁梧的身躯,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小子怎么说话的,不要以为做了昆仑家主老牛我不敢揍你,惹恼了,嘿嘿,一样!” “怎么,又想动手?” 不明师兄反而坐了下来优哉游哉地说道:“不要说木公老人家,就是无提师叔,还都在呢!” “我老牛不怕!” 东伯大声说道:“最最可恨的便是无提这个老家伙,气死我咯,气死我咯!” “哎,何必动怒呢。” 一旁,不清师兄淡淡的说道:“略微差一些,又有何妨。” “关系大了!” 真正的异口同声,东伯和不明师兄互视一眼突然大笑了起来,不清师兄看着直摇头,微顿,对着子我说道:“切上一块,送与南牛贺州。” “好,还是不清好啊!” 声到人到,无提师伯突兀的出现在火炉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不要多礼了。” 子我纵身跃至一旁,左手挥动,一幅卷宗快速展开,右手捏定按于其上,口中轻喝: “在。” 石屋,凭地而起。 土黄色的墙壁高大古朴,青色屋顶四落飞檐,大气的门廊内,石桌、石椅,石床、石案一应俱全。 我看在眼里,心中啧啧称奇。 ……真是居家旅行必备之选。 ……一定,学到手! 一番见礼移步石屋,不多一会儿我呈上烤肉,无提师伯也不客气一把抓起张口大嚼。 转身退出,我又开始了切肉翻烤。 ……自己还没捞到吃呢。 “哈哈,好,好!” 石屋中传出无提师伯满意的笑声:“九天十地…再无佳物!” “吃舒服了,镇元兄?” 语声陡然升高,东伯大声的说道:“我老牛倒要问上一问,你个老儿,为何戏弄于我?” 我连忙抬头看去。 东伯双手撑在石桌上,铁塔般的身躯微微前倾,气势汹汹地注视着无提师伯。 无提师伯微微一笑说道:“怪我一时贪食未能言明,东兄啊,诸如此类之炙烤肉食,最好不要分块食用,否则…断其肌理伤其经肉,味道自然差一些,哎,你可试上一试,别有一番风味哦!” 微微一愣,随即猛一挥手,东伯又是大声说道:“别给我扯远了,又想糊弄我老牛是哇!” 大手一翻,东伯将一罐子重重地敲在石桌上,气愤地说道:“整日里吹嘘‘草仙末’如何如何,倒头来,不如一味咸末,你自己说说…是何道理!” “哈哈,原是如此。” 无提师伯不以为然地说道:“坐下,东兄,坐下说话,究其原委,只怕,怪你自己啊。” 东伯又要长身而起,无提师伯一把拉住笑着说道:“且让我把话说完嘛,东兄,这‘草仙末’取灵草仙菌之精华,实乃料理各种食材之无上佳物,尤其是烤制肉食,去腥除膻、辅嫩助香,表里合一最是合适,但,‘金猽兽’已近乎神兽,不要说食之,本体又见过几回,怎可以一般手段料理之,十六用以咸末不失为最佳方法,既保留了兽肉原味,手法又十分之独特,你啊,用上‘草仙末’反而是多此一举啊!” 沉思了半刻,东伯将信将疑地问道:“是我弄错了,味道也不会差这么多咯?” 无提师伯拍了拍他的胳膊大笑着说道:“差之毫厘,便是差得远了。” 微顿,东伯大声叫道:“十六,过来。” 我擦了擦嘴巴连忙从石屋旁转了出来。 虽然没有美酒助兴,但,“金猽兽”肉是我吃过的最最美味的食物,入口即化、满口生香、嫩酥绝伦,而且,兽肉之中蕴含着醇厚的元气,游走在身体经脉之中,全身如同处于暖炉舒畅无比。 一走入石屋,东伯笑着说道:“再去,烤来。” 不明师兄对着子我、子和,说道:“你们,去帮忙。” 有了帮手速度快了不少,他们在石屋内高谈阔论推杯换盏甚是敞欢,我们也在外面开了小灶,与仙女一起喝酒吃肉聊天说笑,心情格外愉悦。 送上烤肉,无提师伯笑容满面地看着东伯说道:“剩下的还有用处,这个归你了。” “哈哈,镇元兄尽管拿去咯!” 东伯显然心情不错,笑着说道,“炼制丹丸是你‘南牛贺州’拿手本事,只是,得给我‘昆仑’留上些咯。” “你呀,什么都不肯吃亏。” 无提师伯笑着说道:“回头,让不回亲自送上你‘凸率宫’,满意了吧!” “什么满意不满意,手犑丫头对不回可思念的紧咯!” “你…这张嘴,用它堵上,刚好!” 看着东伯吃开了,无提师伯招了招手,我连忙走了过去。 一面“承像石”现在手中,一行一行文字慢慢的滚动着,其内容让我十分惊讶,无提师伯的眼神充满了坚定,我想了一想缓缓点了点头。 就剩我一个人了,石屋外,三个大酒缸一字排开,石桌上,两罐“咸末”那样的醒目,我看在眼里心中隐隐不安。 不出所料,麒麟兽出来了,闻着还没有散尽的余香语声一如既往的霸道。 “弄来!” 烤制兽肉已经非常熟练,肉香乍一飘起,麒麟兽开始不停的来回走动,还时不时发出低沉的吼叫,巨脸上更是写满了迫不及待。 撒下“咸末”,我犹豫了一下。 六七斤烤肉在麒麟兽的大嘴中犹是一颗豆子却挑拨起无尽食欲,看着它急不可耐欲罢不能的样子,我心中有些惊奇。 ……原来,是个吃货。 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 到了第十块,我终于被它的急燥所感染,轻声说道:“要是,来个大火炉、大铁架子,就好了。” 麒麟兽听到了盯着我问道:“本尊看你根基不浅,为何不用术法?” “不会,你会吗?” “噗呲,大哥不在。” 麒麟兽胡乱喝了些酒陡然消失在胸前,一瞬间,脑海中多了些东西,我细细一查不由心中大喜。 第28章 术法 通法:《起术》! 火行术法:火炎龙! 金行术法:五金集! 看完《起术》我心中翻起了惊涛久久不能平息。 ……《起术》讲的就是道家术法! ……我夏十六终于可以修行神仙手段了! 道家术法内含天道法则、外蕴五行之伟。 静之,包罗宙宇。 动之,执掌天地。 道家术法,由法序、指决、明咒、真元,四部分组成。 法序是术法核心。 法序将右手掌心定义为“子”,从拇指依序为“寅、辰、午、申、戌”,左手掌心定义为“丑”,从拇指依序为“卯、巳、末、酉、亥”。 指决是法序外摆。 每一个术法都有特定的法序,盘起指决直至捏定,是一个术法成功与否的重要环节。 明咒是法序内置,分“心咒”和“口咒”。 心咒,以“心识”念动“法序”注入神元,是一个术法得以操控自如的关键。 口咒,咒出法成。 真元是术法根基。 每一个术法都有特定的“真元行脉图”,真元强弱与术法强弱成正比。 这其中,最为复杂的便是“法序”指决,十根手指对应十个称谓不是一天两天能搞熟搞透的,可,我夏十六就是练这个长大的闭着眼睛也不会盘错,早已在脑海中的“指决图”与这“法序”是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天意,真是天意啊! 只是,天意归天意,现实归现实,看着身上的破铁环我一时没了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紫光忽起一阵的连闪,眼前顿时一片昏花浑身麻痒难耐,陡然,腰间一松,破铁环掉落在地。一瞬间,真元似潮水般涌入经脉,元气自百汇直入气海,久违的感觉啊,又回来了。 楞了好一会儿,我也不管它知道不知道,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捡起铁环,回到石屋,盘膝坐定,我修练起我的第一个神仙手段。 明咒,第一次接触有些拗口,与双手十指一一对应却只是时间问题难度不大,经过几次小睡已是非常熟练,说来奇怪,自从什么“血合”之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大清山,梦境在金色草原和虚空洪流间来回互换,如果说,那金色草原是受到了麒麟兽的影响,那么,这虚空洪流是怎么一回事呢? “火炎龙”术法有三十二个法序也就是三十二个心咒和指决。 “午末……” 念动第一个心咒,盘起第一个指决,气海瞬间化为一片红色海洋,鲜艳无比又纯净无比,我压下内心的狂喜,平缓真元、定静识界、去除杂念、屏气凝神。 “午丑…子末…寅酉…子巳…辰巳……” 红色的真元曲宛而上,神元时密时疏注入其中,这火辣辣的感觉使我兴奋异常。 四指交叉曲握,中指竖起紧贴,捏定,我大喝一声: “火通-火炎龙!” 刹那间,不可置信的景像,出现了。 就在身前,一根粗大的火柱,夹带可怕的破坏力,伴随巨大的轰鸣声直射而出,一瞬间,半间石屋消失了,剩下的半间压塌下来。 就这么,下意识的一闪躲,火炎陡然反卷过来,我不停地咳喘着,震惊之余,心中的欢喜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噗呲,你在干什么!” 咆哮声猛然响起,我心中微微一哆嗦轻声说道:“是我没弄好,再…练练。” …… “火通-火炎龙!” 火柱,直射出二三十米,龙形隐约可见。 “噗呲,神元呢?” …… “噗呲,真元不够了?” …… “噗呲,磨磨叽叽干什么?” …… 训斥声中,我在不断的进步,这个术法对于真元和神元的要求非常之高简直极为苛刻,特别是,神元在三十二个法序中的分配,数量与强弱各有不同,这个难度不是一般般的高啊。 一次次的失败,有时候思索半天,有时候趁热打铁。 渴了,喝两口酒。 饿了,烤两块肉。 困了,小睡一会。 我没有尝试用术法来烤制兽肉,虽然,我知道修练就是为了这个,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学艺不精而毁了这么好的东西。我有些知道了,什么才是一个成功的术法,那是与心灵互通,有意念并存。有…那么几次心中都有所感,“火炎龙”随意念而动,但,在麒麟兽眼里这些都是垃圾。 “幕默”拉上了天穹,“天七曜”横空出世。 “午末…午丑…子末…寅酉…子巳…辰巳……” “火通-火炎龙!” 刹那间,一种奇妙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就好像,拖着疲惫的脚步,家门口的老黄狗向自己摇尾扑来,又仿佛,扔下杵了大半年的拐杖,自己能够行走跳跃。 刹那间,一条巨大的火柱盘旋在身前,龙头龙角清晰可见。我忍不住伸手划过,“嘶嘶”的声响,微微的热感,火炎自动分开。我心念一动,火炎龙拖着长长的火焰冲天而起,盘旋、俯冲、突进、悬停,迅疾翻腾。 只三五分钟,火炎龙开始消散,我有些不舍将之唤到身前。 “噗呲,不会加凝。” 我心中一亮,连忙盘起指决,捏定,又一次发动了术法。 加凝后的“火炎龙”更为真实,龙麟须发栩栩如生,四肢背脊健壮厚实,我有了一种骑之遨游的冲动,这家伙放在夏家坡村,那绝对是中央一台的头条新闻。 有了经验,金行术法变得容易了一些,但,也花了许多时间。 “五金集”也有三十二个“法序”。 “申酉…申丑…子酉…寅亥…戌末……” “金通-五金集”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小球离地而起神奇的悬浮在半空之中,大的如蚕豆,小的还不如米粒,金黄色、玫瑰红色、银白色、黑色、银灰色……,颜色远远超过了五种。 心念一动,这些的小球急速汇聚凝成了一团。 心念再动,拉长、变细、弯曲、连接,一个灰黑色的烤肉架子和同样颜色的五根铁签便成了。 看着眼里,我有些不敢相信。 ……这也太简单了? ……难道,是我低估了自己的能力? 一拿起铁签,我知道自己错了。 这玩意就是长得像铁签,本质松脆疏松连根木棍都不如,这怎么用来烤肉啊。 ……哎,是不是我现在的力气太大了? 我抓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轻轻砸在烤肉架上,一出悲剧上演了,我成了一个豆腐渣工程的包工头。 ……这是怎么回事? 回想发动术法的每一步,没有错啊,怎么弄出来的东西成了这样?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脑海之中突然又出现了一篇通法: 《金精合注》。 “噗呲,不懂不问。” ……不懂不问? 我心中一阵的火大,你个破麒麟兽,小爷我在给你辛辛苦苦的干活,你却在旁边说风凉话,他奶奶的,小爷我不干了,馋不死你。但,想是这么想,活,干还得干呐,谁让我夏十六落在一个凶神恶煞的地主老财手中。 这篇《金精合注》与高中化学差不多,其上载有几百个金属的名称,有些比较常见,如:金、银、铜、锆、铌、锗,还有一些连字都不认识。 看过了几个合注之法,我算是明白了,提取各种金属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须按“合注之法”挑取所需金属一一凝合,像我刚才那样,把所有的金属胡乱弄在一起是不行的。 第29章 请神散 “黑金有百,炭不足二,与刀斧之器。” 看着这行字我心中一亮。 ……黑金应该是铁,这是“精钢合注”,做成钢架、钢签,再合适不过了! ……炭? ……没有! …… “金不过百,锡不过百,与剑戟之器。” ……金,应该不是黄金,古代将铜称之为金,道家是古代的古代,这是“青铜合注”。 ……青铜嘛,差了些,也足够了。 …… “金通-五金集!” 看着密密麻麻的金属球,我又犯难了。 ……哪个是铜? ……哪个是锡? 微微一转念,我顿时想明白了。 ……看颜色不就行了吗。 ……铜,玫瑰红色。 ……锡,银白色带点点蓝色。 一番挑选,结果却大不满意。 ……只小小一团。 我心中生出一念,赶紧将金属球凝成了二根长长的铜签,一入手,我就知道这回成了。 抬头看了看天空,猛一发力,劲风扑面而来。 树界,在身下。 山峦,在身下。 白云,在身下。 ……飞的感觉,真好! 我终于明白了,这些的云彩为什么走这么快。 ……上面有人。 一个身穿黑色软甲的中年人微微一愣,随即作揖行礼口中念念有词,我哪里听得到,早飞远了。 云雾中山峰起伏,大地分割成一块块的豆腐干,强劲的气流从头顶脸颊刮过,带出了心灵上的愉悦。 “噗呲,还不回去。” ……这个地主老财盯得真紧啊。 换了几个地方发动术法烤肉架已然成形,我悄悄将几十颗金珠收入口袋心中乐开了花。 ……真是一个快速发家致富的好术法。 切下一大块兽肉,打上刀花撒上咸末,“火炎龙”在烤肉架下盘成一团,炙热的火焰比起东伯那个火炉也差不到哪里去。 肉香渐浓,麒麟兽又开始不安定了,也难怪,为了这一口它付出了不少。 百十来斤的烤肉一口咬住,不知道是太烫了还是太美味了的缘故,低沉的吼声显得急不可耐,从它明亮的眼睛中我看出了应该是后者。 吃货就是吃货,五六块下去还要继续,间隙,竟然还闲聊了起来,我知道,这不是喝多了酒或吃多了肉,是因为“请神散”的缘故。 “请神散”就是无提师伯留下的两罐咸末,光听名字就知道非常厉害,何况是吃到肚子里去了,这就是无提师伯计划的第一步。 “不错,所谓‘冰啤酒’赶紧准备来。” 麒麟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满意之色,我知道它要回去了心中竟然有些不忍。 紫光消失的刹那,我盘膝坐下,一瞬间,封住了全身气***孔、九窍、百汇,这是无提师伯计划的第二步。 服下“请神散”,麒麟兽只有灵体回得“灵穴”,神魂必被挡在之外,这就是“请神散”的厉害之处,也是无提师伯所说的掌控灵兽最为有效的方法。 失去神魂的灵体只是一具傀儡。 失去灵体的神魂只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飞鸟。 到了此时,麒麟兽只剩下两个选择:要么,定下契约任我驱使。要么,神魂灭失任我驱使。无提师伯当然希望它选择前者,但,事情并没有按照计划来进行。 ……麒麟兽,卡住了! 看着“灵穴”外的巨头与前爪,我心中有些奇怪,难不成每一次进出,它都是用屁股倒进去的? 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将麒麟兽的灵体慢慢拉入“灵穴”之中,飘荡在外的神魂清晰可见,它…已经发不出声音,无声地嘶吼与绝望地挣扎都是徒劳,可,愤怒与不甘写满了整张兽脸,暴虐的眼神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哀求与妥协。 我看着眼里,心中有了一丝犹豫。 ……一定要这样吗? 这只巨兽孤傲冷酷、脾气暴躁对我不屑一顾,这应该是身为灵兽的天性,固然,是为了贪吃才传授通法,但,那一次次不厌其烦的提醒何尝不是它的另一面。那片金色草原应该是它的故乡,为了三个玩伴,与那些电光雷闪的巨兽舍命搏斗竭力护之,或许也是它的本性。 如果,要以牺牲他人的方式换取我夏十六成就强者之路,现在是麒麟兽,那以后呢? 不动师兄说过:修道,修随心意。 不明师兄说过:不在曲中取,只问直中求。 不清师兄说过:人上人克难上难。 既然,我夏十六下定决心修自己的道,又…何需如此。 一瞬间,我放开了禁锢。 无数电闪猛然冲出,剧痛伴随无尽的抽搐,在一阵熟悉的烤肉味中,意识离开了身体。 …… 意识又慢慢回到来了,从内到外的剧痛差一点又让我昏晕过去。 想哼两声,不行,发不出声音。 睁眼看看,不行,眼皮黏住了。 调转真元,不行,经脉如乱麻。 ……他奶奶的,还不如昏过去呢! “…呲,…行不,…造…” ……这是,麒麟兽的声音! ……哎,它出来了! 还没等我高兴完,一道电流直接穿入了已受重挫的“识界”之中,在一道道开裂的沟壑中急速游走,四个小黑球勉强一闪挡住了电流。 刹那间,我知道了什么是生不如死。 只几息,小黑球,扛不住了。 一条条丑陋的裂纹在它们光滑的表面显得那样醒目,刺目的电流蜂拥而入又瞬间溢出,张扬闪烁间,犹如一张四角大网扑向大黑球。 看着此情此景我无能为力,没想会搞成这样,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就在这时,异变起,一点苍翠显现在右肩处,紧接着左腿、下腹、后背…… 我也不管这是为什么,连忙将这些真元聚于一处顺着肌肉骨骼直上。 ……哎,怎么不见了? ……他奶奶的,连搏命的机会都没了。 就在这时,异变又起。 一点、两点、三点、四点…,数不清的翠点陡然浮现。 它们是这么的微小,不是颜色鲜艳可以忽略不计。它们是这么的顽强,如狂涛的电流不能撼动分毫。它们是这么的圣洁,仿佛在绝望的黑暗中燃起一片希望的曙光。无尽的电流成了它们扩散的源泉,点与点相连,面与面相接,只短短两息占满了整个“识界”。这个时候,我夏十六再傻也不会发动“斥力”了。 一息…二息…三息。 一道道沟壑消失了,四个小黑球回复了原状,陡然,苍翠色真元冲出“识界”一路的直下,所经之处,肌肉、骨骼、血管、经脉快速的修复着,奇痒,虽是难受无比,但,心中的狂喜已经炸开了。 ……小命保住了! 大黑球又鼓包了,如期而至的剧痛依旧那么猛烈。 ……又是小球! “识界”之中多出了四个小白球,与四个小黑球间隔排列围着大黑球缓缓旋转,其内,除了磅礴的神元还有精纯的雷电之力,一瞬间,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九星耀界”! ……这是“小千识界”! …… 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麒麟兽那巨大的爪子,还有一块块黑皮随风飘舞,突然,我感觉不对。 ……衣服,没了。 ……头发,没了。 ……哎呀,怎么也没了? 我下意识的垂下了双手。 ……哎,九连环也不见了。 就这么站在麒麟兽面前很是不自在,从它的眼神之中我看到了不解。 第30章 观天道,观自在 “哈哈,恭贺灵尊!” 长笑声中无提师伯、东伯和两位师兄从天而降,还有一套道衣。 “是…你!” 麒麟兽怒吼了一声巨尾悍然刺出,不明师兄走前一步光影闪动。 “哱、哱……” 五声脆响巨尾快速收回。 无提师伯走到了我的身旁,看着麒麟兽说道:“两全其美之事…何必动怒呢。” “胡说!” 巨爪之下电光狂舞,右侧,巨尾闪袭而来。 “哼!” 无提师伯微现怒容,淡淡说道:“不识好歹。” 天地,仿佛触动了一下。 “噔、噔、噔!” 连退三步,麒麟兽满脸的惊愕。 “还得劲了,要不要把你家大哥请来?” 无提师伯走前两步手指一阵的乱点,这个气势让我叹服不已,麒麟兽的气焰明显一沉,微顿,弱弱的问道:“你…认识本尊大哥?” 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无提师伯不屑地说道:“老夫与他喝酒之时还没有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充什么老大,他才是老大。” 麒麟兽石化了,过了半天轻声说道:“还…还真是大哥故人,那…那就算了。” “算了?” 真是得理不饶人,无提师伯轻笑一声说道:“你家大哥没有教过你该怎么做啊,要不要让他来再教一遍?” “不,不,不。” 麒麟兽彻底没脾气了连声说道:“修行不可扰之,你…你说怎么办吧。” 无提师伯没有回答,他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愿意与它结为兄弟吗?” ……与它,结为兄弟? 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随即,大喜过望啊! ……我太愿意了! ……不要说别的,就是拉着它大街上转一圈,也是威风八面的事情! “师伯,十六愿意!” 无提师伯点了点头对着麒麟兽说道:“他…乃你‘天命宿主’,你本应听命于他,既然,他愿意与你结为兄弟老夫也不好勉强,不过,你身为兄长,不可欺凌于他、不可诓妄与他、不可懈怠于他,可是明白?” 不知道麒麟兽有没有听明白,它点了点巨大的头颅,说道:“本尊自当如此。” 这下我可高兴坏了。 ……不可欺凌,不可诓妄,不可懈怠! ……师伯真是自家人呐。 ……那以后,我就是将它的胡须全部拔下,它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无提师伯又转头对着我,说道:“你…身为幼弟,当尊崇兄长,不舍不弃,可是明白?” 我连忙作揖恭敬说道:“十六明白。” “好!” 无提师伯一转身,笑着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摆梵炉香案,定结契血义。” 待得两位师兄操办妥当,我与麒麟兽在一副长卷上撒下了精血,又照着无提师伯所述立下契言东伯为证人,接着相互行礼就此结成兄弟,我称它为二哥,它唤我作幺弟。 一场以兽肉美酒开始的大戏当然会以同样的方式结束,我虽然是这场大戏的主角,但,到了最后竟然却沦落为一个烧烤摊的主人。 酒尽人散,我轻声问道:“二哥为何救我?” 麒麟兽反问道:“散开禁锢,幺弟可知其中凶险?” 我摇了摇头说道:“一时性急没有多想。” 过了好一会儿,麒麟兽缓声说道;“大哥所言非虚,那时…已结成‘兄弟羁绊’,此乃天道命定。” ……大哥? ……那只巨爪? 我不由地问道:“大哥…很厉害?” “大哥是老大。” 麒麟兽看着我说道,“等你修为高些,本尊带你去见他。” “现在不行吗?” “不行。” 麒麟兽说道:“本尊尚未修得‘紫电’如何抵挡‘通界眞流’,你那‘雷木流’很是不错,需勤加习练。” ……通界眞流? 我不服气地说道:“二哥怎知我不行。” “噗呲,还早着呢。” 麒麟兽化为一道紫光消失在胸前,我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无奈地摸了摸光头开始干活。 房子没了,床总得有一张吧。 简单一“斥”石床显露了出来,干干净净一丝灰尘都没有,如今,我夏十六总算也有了些神仙手段。 半卧在石床上眼前景色如梦似幻,回想起刚才发生的点点滴滴心中不禁有些迷茫,不明师兄的术法看不明白,无提师伯更是天马行空无从辨别,二哥说的没错,恐怕,我真的还早着呢。 拿出“天书”,这是不清师兄临走之时交给我的,现在上面已经有字了。 长吸一口气,翻开第一页。 “观天道,观自在” 字体古拙简朴,笔画粗厚凝重,一瞬间,心神为之一沉,我吃了一惊心中暗暗赞叹。 ……好厉害,不愧为“天书”! 翻开第二页,两个深红色大字跃然纸上。 《极目》 ……天呐,这是一篇通法! 颤抖,身不由己的颤抖,我心中恼怒异常,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没出息的东西。 平定心神,我仔细的翻看下去,慢慢的陷入其中。 “极目”乃“驱魔人”一脉“天赋目法”,分“众相”、“法无”、“究极”三种形态。 “众相”形态,双眼晶体化为墨色,阴阳鱼随术法翻转,能识辨魔族变幻看尽众灵本相,其衍生出的术法称作“拘魔神元环”。 “拘魔神元环”又称“紫极金钢圈”,能将众相神魂强行纳入“紫月异境”,永受紫火煎熬、紫月消磨,生生世世轮回不息。 看着这里我是惊喜不已。 惊的是,“紫极金钢圈”术法霸道无比。 喜的是,发动术法的三个条件我已经具备了。 ……“阴阳眼”就是“众相形态”。 ……“小千识界”已成。 ……“紫月”已融入了体内。 我压下亢奋的心情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轻轻放下天书,缓缓闭上眼睛,神元微动间双眼一阵火热。 猛然睁开,眼前为之大变。 ……这,还是同一个世界吗? 万物只剩轮廓,天地化为彩色。 目力所及,无数种色彩交织在一起,红、黄、淡蓝、火红、金、灰、浅黄…… 脚下,淡黄色,含缀了点点五色。 树界,中绿色,悬浮着无数白点。 夜空中,“天七耀”化为七彩遮蔽了天穹。 我看到了风,属行流转产生。 我看到了雷,属行摩擦产生。 我看到了元气,点状、丝状、云状、环状……,它们是那么的白,那么的多,飘飘荡荡在整个天地之中。 忽然,彩色世界起了波澜,一道无形的圆环悄无声息急速掠过,感受着其中恐怖而深重的力量心神猛地为之一紧。 ……这是什么? 平复心神,我捏定了“辰午”指决,轻喝一声: “拘!” “小千识界”陡然亮起,大黑球上突兀的现出了一道紫色神元环,随即离体而现,悬浮在头顶上方缓缓转动。 ……这就是“拘魔神元环”。 与此同时,一轮残月高挂身后,其内,熊熊燃烧的紫火竟然带着冰冷的寒意非常诡异。 ……这就是“紫月异境”。 过不多时,我强迫自己收起术法,又拿起了“天书”翻看下去,之后,却是连续的空白,我心里明白,这里是“法无”和“究极”两篇通法,我的修为还是不够。 第十七页又一篇通法。 《班印》 “班印”是“驱魔人”一脉特有“灵印”,以“拘魔神元环”为媒直接刻注于识界之上,它是“家班”的标志。 “家班”是“驱魔人”一脉的同道中人,为了“驱魔正道”不惜身死道消,而,刻注“班印”的过程,通法上足足十页,极其之残酷,我不敢想象,有谁会拥有如此坚定的“道心”。 第二十八页又一篇通法。 《无距跃进》 “无距跃进”是一种瞬移术法,只有简单的两个符箓。 “本极极符”刻注于本体识界。 “众相极符”刻注于万物之上。 术法以“本极极符”为本,感应“众相极符”进行无距跃进。 看着术法的各种诀窍我是越看越喜欢。 ……这个好! ……进退皆可,攻守自如,还是保命的无上手段! 想到什么就干什么,这是直道精神。 “本极极符”由七十二个小符箓构成非常的繁复,通法中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半多,我做起来却是简单直接。 运转神元凝为笔状,我试探着在大黑球上划下了第一笔,球面如水面泛起涟漪,笔画清晰的显示其上。 我心中一喜,静神凝气,或横、或提、或勾、或转,一个个小符箓出现在球面上十分的顺利,但,刻注到第三十四个小符箓时,问题出现了。 第一个小符箓在慢慢淡化竟要隐去,我连忙注入神元得以缓解,随之,第二个,第三个…… 情况有些不妙,我却泰然处之。 ……怕什么。 ……我的“小千识界”可不是吃素的。 第31章 师父的极符 艰难的完成了最后一笔,七十二个小符箓发出刺眼的白光夹带着丝丝电流急速散开,刹那间,黑白相间的大黑球如同一件工艺品变得漂亮多了。 ……哦,终于成了! 我心中有些唏嘘,还是,动用了小白球中的雷电之力才得以坚持到最后。 ……哎,盲目的乐观就是愚蠢啊! 一睁开眼,贵由近在咫尺,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您…可算出定了。” 感受到他的关切我是心头一热,但,一阵阵的眩晕和无力感使我颇为难受,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贵由连忙过来扶住。 “不用,不用。” 我轻轻推开,问道,“先前,没伤着吧?” “谢小老祖,末道无大碍。” 但,他胸前的伤口告诉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贵由苦笑一声说道:“末道自以为于‘北地’之中见过不少异兽奇物,实则坐井观天一孔之见,灵尊大人随手一击便破了末道之‘六土甲卫’着实强的离谱,难怪,家中老祖每每谈起灵尊伟力神通皆推崇至极,如今,末道也算是领教过了。” 元气入体感觉舒服多了,我慢慢走了两步说道:“我和他已是结拜兄弟。” “什么?” 贵由显然是吃了一惊,问道:“您…说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有些得意,笑了笑说道:“如今,他是我二哥了。” 顿时,贵由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我看着有些好笑,慢慢走到土柜旁切下一块兽肉,肚子着实饿的厉害。 肉香飘起,贵由站着身后却不言语,此时,我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看着慢慢金黄的兽肉,心急难耐。 成了! 我撕下了一半递给了他,随即一口咬下,满口的肉香满足了身心的需要,两斤多的烤肉没几口便吃完了,递给贵由的却停留在空中。 我转过头去含糊地问道:“你怎么了?” 突然,贵由双手呈掌互叠拇指内抠、双臂直伸、弯腰与地平齐行一大礼,正色着说道:“贵由愿追随小老祖衷心辅佐,恳请…小老祖成全。” 我连忙扔去了手中的铜签,单手扶起,问道:“这是做什么?” 贵由也不回答,又行一大礼还是说道:“贵由愿追随小老祖衷心辅佐,恳请…小老祖成全。” 伸手再扶却没有扶起。 贵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管是外形、做事、谈吐,在我的印象中一直不错,若是追随,说一声不就得了,我夏十六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何必如此。 “快起来,答应便是。” “多谢小老祖,末道必定……” 看着他喜不自胜眉飞色舞的样子,我把烤肉扔给了过去说道:“吃吧。” 一手接住,贵由笑容满面地说道:“小老祖,有几句话末道一定要说,哎,究其原由,还是末道之道心不够坚定,莫不是校有提醒,末道还是开不了口啊!” “哦,他说什么了?” “呵呵。” 贵由笑了笑,说道:“小老祖,您乃‘驱魔传人’于道界序高尊长身份尊贵,末道…乃犯过大错之人实在不敢高攀,要知道,众人众口人言可畏,有许多话非常之难听,为此,末道一直思前想后犹豫不决,今日,末道之道心通畅了许多,请再受末道一礼!” 感受着他语气中的真诚我也十分的欣喜,想起,无提师伯和东伯的那段唠嗑,心中不禁哑然。 ……神仙,也有三姑六婆? 我心里明白,这个时候得说上两句了。 “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行礼,我刚来道界,年岁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以后,还要你多多提醒。” 贵由恭恭敬敬地说道:“此乃末道职责。” 这丫鬟有了、随从也有了,想想都是得意,喝酒,那是必须的。 看着贵由将一块烤肉收入“百纳石”之中,我奇怪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嘿嘿,家中有兄弟姐妹。” “弄就弄大的,兽肉有的是,小小一块哪里够啊!” “不了,不了。” 贵由摇着手说道:“呵呵,多了说不清楚,若是可以,末道取小骨一根,家中老祖定会感激。” ……这是什么道理? 正好,手边有一根一人多长大腿粗细。 “这个可以吗?” “大了,大了。” 贵由嘴上说的客气动作倒是很快,我怀疑,这家伙早就想好了。 十来斤烤肉,五六斤“三醉”,感觉舒服了许多,无意中看到,贵由背后的虚影竟然比之前凝实了许多,似乎长出粗短的手脚。 我随口问道:“那虚影是什么?” 没有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贵由差一点从石墩上摔下来,脸上的表情更是丰富多彩,他哆嗦着问道:“您…您看到了什…什么?” 我不由大笑起来说道:“你在干什么?” “您到底看…看到了什么?”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微微一愣说道:“你的虚影凝实了许多。” “看看,可有背甲,可有甲纹?” 听他这一说,这虚影看起来就有意思了,活脱脱一只缩头乌龟! “有,有背甲,还有…四道甲纹。” 贵由猛地转过身去,对空地盘动指决,捏定,口中轻喝: “土通-八土甲卫!” “嗵、嗵、嗵……” 一瞬间,八面巨大的土墙破土而出,竟然没有带起一丝尘土,光滑的表面泛着微微毫光,看起来厚实异常。 “呵呵,末道献丑,献丑。” 收了术法土墙随之隐没,贵由的脸上现出了满意之色笑着说道:“小老祖,末道之虚影乃是‘玄龟化虚’,‘土甲卫’乃是家传术法,不曽想,食了神兽兽肉竟能多凝两重,此乃仰仗您之福缘,请再受末道一礼。” 一觉醒来贵由又不见了,感受着体内充实的真元和神元,我心中大动。 ……该试一试了! 刻注“众相极符”非常简单,如同敲下印章。 看着由二十四个小符箓组成的“众相极符”在淡黄色的酒坛上散发着黑芒,我心中很是高兴,这是我的第一个极符,这巴掌大小的玩意可是费了许多神元。 一个明亮的白色光点随即出现在神识之中,突然,有两个五色光点突兀地加入其中。 ……哎,什么情况? ……难道,是我那没见过面的师父留下的? ……去看看! 神识刚一锁定,身心一阵恍惚。 头顶,七十二个小符箓发散着五色的迷幻微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亲切感由然而发。 ……这个厉害了! ……绝对是师父留下的! 闻着浓浓的酒香举目望去,果然,这里是一个巨大酒窖,成千上万个酒坛整整齐齐排列着,将这个巨大的洞窟塞得满满当当,每一个酒坛与玄定拿来的那个是同一型号。 ……天呐! ……师父不是“九天十地第一重吾”吗? ……难道,他还是个酒鬼? 就在此时,不远处的道殿之中,一双大眼缓缓睁开。 是东伯。 他缓声说道:“果是那臭小子,害我老牛琢磨了这么些年,若是喝酒,说一声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咯。” “老祖,为何这般说,这不是小老祖吗?” 是手犑。 东伯看了她一眼说道:“说的不是他,是他师尊咯。” 手犑很是不解,又问道:“怎么是有熊老祖?” 东伯站起身来缓走了两步,说道:“当然是这小子,不然,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从我这里顺走这么多的酒咯。” 手犑不由轻笑一声,说道:“老祖顺走的也不多啊,您瞎琢磨个啥呀!” “唉,这就是那小子的高明之处咯。” 东伯长叹一声坐了下来,沉默了半响,缓缓说道,“如今,就是想他来…都不行咯。” 手犑乖巧地走到身后,轻轻敲捶,细语说道:“老祖,想多了…身体不好。” 片刻,东伯突然笑骂道:“哎呀,这小子怎生与他师尊一个德行,顺酒的本事倒学得快,你看看,一会儿功夫都好几坛咯。” “让…角都管上一管?” 东伯挥了挥手,悠悠说道:“不必,让他去咯。” 第32章 第三十二-三十三章 双生姊妹 师父的美酒果然不同凡响,享受着自己的劳动果实心情非常之好。 ……那一处会是什么呢? 这一次,师父将极符刻注于梁柱之上,闻着满屋子的幽兰香,我感觉有些不对。 “谁?” “大胆!” 极目之中,两只三尾狐狸显现无疑,六根狐尾激射而来。 突然,我心中生出奇怪念想。 ……小小狐狸精也敢放肆! 这是修行道法以来第一次与他人打斗,我心中却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份外的兴奋。 真元湖中,四朵白莲光芒大作,真元陡然加速。 小千识界,神元如潮水般涌出,神识清晰无比。 力量瞬间充满全身,气息澎然而发迅疾扩散,彩色世界顿起波动。 狐尾为之一顿来势稍缓,我不退反进张开双臂腾身而上。 “啪、啪!” 不出所料,狐尾绵软无力构不成威胁,制服本体才是我的目的。 狐尾散开,两只三尾狐狸就在正前,我抬起手,真元呼啸而出。 “姐姐小心!” 两只三尾狐狸急退,右前,五根金色尖刺闪袭而来,身后,六根狐尾紧追不舍。 “斥!” ……这才是我的绝招! 一切化为碎片“噼里啪啦”撞在墙上,两只三尾狐狸也不例外,顷刻受伤倒地。 “姐姐快走!” ……哪有这么容易! “引!” “点引”之下,三尾狐狸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犹如一只皮球翻滚着飞了过来,我一把抓住了它的咽喉。 刹那间,一道绿光陡然亮起瞬间护住了三尾狐狸。 手抓之处真元狂泻而出,一股强劲的电流席卷全身刺痛无比,我猛一甩手将它扔在了地上,三尾狐狸轻咛一声昏厥了过去。 还有一只! “引!” 又是如此,他奶奶的,现在的狐狸精怎么都变成了刺猬! 我甩了甩了手退出了“极目”,就在这一瞬间,我傻了,这哪是什么狐狸精啊! 隔壁小楼中,不明师兄斜靠着软榻翻看着书卷,一只玉手时不时粘了鲜果、糕点塞入他的口中,玉手的主人半躺在师兄怀中,云鬓松散容貌娇媚,薄纱之下曲线毕露。 “这几日来,明郎为何总来妾身处?” “怎么,温月楼…还来不得了?” 不明师兄随手拍下,拍的真不是地方,他微微转身笑眯眯的说道:“玉卿若是不欢迎,为夫去‘闲月楼’了。” “哎呦,去得了吗?” 玉卿展颜一笑媚态更盛,她坐起了身来,伸出玉指戳着师兄的额头,轻笑着说道:“姐姐不要你了!” 轻轻拨开玉手,不明师兄放下了手中书卷,很是无奈地说道:“唉,你那青慈姐姐为了子路之事连门都不让进,真不懂事,还是…我的玉卿温婉体贴哟!” 说着,便要作势搂抱。 “哎呀!” 玉卿突然轻呼一声:“怎生…有人进了女儿香房?” 不明师兄眉头微锁,轻声说道:“咦,这小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哎,怎么还打起来了?” “快,明郎,快去!” 玉卿着急地拉起不明师兄,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起身便走说道:“还是我去吧。” “为何?” “女儿家的事,你不懂。” 不明师兄一把拉住了她,说道:“那也得穿上衣裳啊。” 一对双生姊妹! 一对身无寸缕的双生姊妹! 一模一样的妩媚明艳、一模一样的白皙娇嫩、一模一样的丰胸细腰、一模一样的圆臀长腿。 这一对双生姊妹犹如风雨后的玫瑰,叶残花损,三个鲜红的指印在嫩白细长的脖颈上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她们紧闭双眼,摆着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样,映衬着碎木杂乱的地面发散着无比无比强烈的诱惑力! 一瞬间,身体某个部位起了极大反应,热血随之沸腾直冲脑门,心脏如同打鼓狂跳,凶残的欲望啊,如同魔鬼般地缠绕着我,我艰难地咽下满嘴口水,残存的理智告诉我: 夏十六,快离开! 可,双腿不听使唤啊! 直到,这只九尾狐狸破门而入,想不离开也是不行了。 坐在石墩上,脑热心乱浑身冒汗,发愣了很久,两只三尾狐狸的身影一直纠缠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贵由回来了,他是打算转行做厨子了,锅、碗、瓢、盆一大推,还特意弄了间土屋,支起他带回来的两个超极大铁锅,将许多鲜笋、菌菇、灵草、山根混在一起生火烧煮。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可,这个办法行不行只有天知道。 修行的时间过得飞快,又一个“晟起”驱走了黑暗。 这已是第十天了,在地球上就是四年多,我长高了许多与贵由相差不了多少,身材虽然没有他那么魁梧强壮但也非常的强健匀称。 直到现在,我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时间流速,吃饭、修行、睡觉都是按照身体反应来进行。 每日的修行是必须的,吐纳天地元气、提升修为已经成为必修课。 研读道藏同样重要。 玄定时常送来一些经书典籍,我是如获至宝,一有闲暇便会静心翻看,一个无法想象的崭新世界从字里行间跃然而出,每每想起总会热血沸腾。 极目之间的差距我算是明白了。 酒坛上的破玩意已经在消散之中,而,师父的两个极符已经不知道刻注了多少年还是清晰无比,不服不行啊,好好练吧! 酒窖,又去过了几次,另外一处虽时常想起但不敢再去,只是,临睡前,那一对双生姊妹躺在碎木堆里的情景就会浮现在脑海之中,要花上许多时间才能将之驱散。 有一次,我随口问了贵由,可他也不知道昆仑哪家有双生女子,我也不好追问,心底深处隐隐有些失望。 “斥、引”二力可是我的绝招,必须勤加修练。 “逍遥戏”和“雷木流”我是越练越欢喜,前者,对掌控身体更为随心自如。后者,能确保我的小命不至于轻易丢掉。 骑龙遨游从梦想转化为现实,现在的“火炎龙”,我自己看着都觉得十分可怕更不用说是贵由了。 “五金集”有了全新变化。 天书,继“无尽跃进”之后还有一篇通法: 《极神灵体》。 但,修练这门通法需二哥应允,而,二哥简单说了一句“时机未到”只好作罢。 “百用篇”是“真元七法”的最后一篇,其中有着许多的神仙手段,我花了很多时间专研参悟收获当然颇丰。 玄定还送来了两卷通法:《五字真言》和《列符图》。 五字真言:临、兵、列、破、止。 “临”,言出法随, “兵”,言出法凝, “列”,言出法动, “破”,言出法入, “止”,言出法在。 列符图,就是道家法阵。 道家法阵顺承天道、内蕴法则,于方寸之间自成世界,其形态分为“法卷”和“法器”。 法卷,是指以朱砂绘制的道家法阵。 法器,是指以神元绘制的道家法阵。 对于法阵,我有着与生俱来的憧憬,但,一百零八道“列符”看的我是眼花缭乱,我还在努力之中。 梦境十分精彩,我是百梦不厌其烦。 虚空中那些的场景在心中留下越来越为深刻的印记,但每次听到叹息便会醒来从无例外。 金色草原上的三个小伙伴已经显出原形,我跟着二哥的记忆在“灵神界”称王称霸倒也逍遥自在。 还有,二哥真的被两锅蘑菇汤给忽悠了,看着那美滋滋的模样,他在我心中高、大、上的形象足足打了一个对折。 当然,我这个烧烤摊的生意还是不错的。 几个老顾客总是一哄而来又飘然离去,来去之间只见肉少不留银子,还都是神仙呢,也不留下几个金元宝,我也能拿去换些钱回夏家坡村啊。 第33章 兄弟情 人影晃动间吃客们全来了,无提师伯看着二哥微笑着说道:“看来,你大哥对你不错啊!” 二哥扬起巨头,问道:“你来作甚?” 无提师伯没有回答,他转过头看着我问道:“不冲师侄,此‘雷神蛟’不比‘金猽兽’,如何理之可曾想好?” ……不冲师侄? ……难道,师伯在动这蛟肉的主意? “见过师伯,见过东伯。” 我连忙作揖行礼道:“十六愚钝,没有想好。” “哈哈,不怪你,不怪你。” 无提师伯那是笑容满面,他轻抚着长须问道:“灵尊,老夫有一妙法愿一试否?” 一旁,东伯淡淡说道:“料理,无非是蒸、烤、煎、煮、炖,还能有什么妙法?” “东兄,此言差矣。” 无提师伯看着东伯,严肃地说道:“料理人人皆知,手法却是千变万化各尽不同,最后之结果当然不可同日而语相差十万八千里呐,就拿这蛟肉来说,其内蕴之雷属行如一‘爆符’,火烤油煎肯定是不行啊,若,水煮瓮炖亦至雷属散逸,蛟肉归得凡庸,暴惜珍物啊!” “如此说来,只有闷蒸一法咯?” “哈哈,哈哈,正是,正是!” 无提师伯轻抚长须,大笑着说道:“唯有以闷蒸,既不失蛟肉美味亦可留全雷属,当是两全其美之法啊!” 东伯又问道:“闷蒸亦有许多手法,不知,镇元兄所指何为?” 无提师伯斩钉截铁地说道:“剁细,揉搓成丸。” 听到这里,我看了看二哥,他虽然高高扬起了头但灼灼的眼神出卖了内心的想法。 ……无提师伯的大忽悠,成功了。 我心里明白,该轮到我上场了。 我拿起长刀捅了捅二哥,问道:“要不,我们试试?” 微顿,二哥缓缓说道:“幺弟,听你的。” 闻言,无提师伯大笑着说道:“灵尊不会失望的。” 随着不明师兄一挥手,子我、子和、玄定、校有、手犑、景元还有贵由纷纷到来,一番行礼立即忙碌起来,我变成无事可做,在一旁看着心头火热。 两间石屋拔地而起。 碗筷盅碟无中生有。 蒸笼铁锅向壁虚造。 我心中不禁生出强烈念想。 ……师父啊,你在哪里! 到了切蛟肉时,无提师伯亲自凝出了两把木刀,在他说来,一切与蛟肉接触的物体都要用上木制品。 他,手把手指导着校有、贵由将蛟肉切成均匀的小肉丁,与子和、手犑详细讲述了加入“草仙末”的份量,在和东伯讨论了一番之后,要求景元和玄定,每一个肉丸必须是三斤二两,子我负责把关。 坐在宽敞的石屋中,我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就这么几个人有必要弄成这样吗,旁边那一间更为夸张,简直就是一座小宫殿。 “呃咳。” 一旁,不清师兄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今日,你将正式步入道界殿堂,心里要有所准备。” ……哎,什么意思? “是啊。”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说道:“师叔真是大手笔,想想都心疼哦。” ……又是什么意思? 不清师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可不像从前了。” “你又不当家怎知柴米贵。” 不明师兄站了起来,不快地说道:“‘雷神蛟’虽乃单一属行贵在难得,用不上存着总无错吧,师叔拿去送人,我说上两句怎么了,还不行了吗。” “又不是怪责你,发什么牢骚,坐下。” 微顿,不清师兄说道:“一会儿,将那些的要件全部取下不就得了。” 一听这话,不明师兄连忙说道:“这可是你说的。” 闻言,不清师兄猛地站了起来又缓缓坐下,说道:“我也不差这一回。” “师兄大义。” 不明师兄满脸都是笑容,他转过头脸色慢慢凝重起来说道:“稍候,必是人来人往,你无需拘束,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须记下一点,你乃我道家‘不’字序,你所说之言代表我道家意图,你所做之事代表我道家策重,你所做一切的一切全部皆为正确与公正,如若,什么人质疑于你,让他来找我。” “亦可…找我。” 浓浓的兄弟情从话语中传来,感受着两位师兄无尽的呵护和傲视群雄的豪气,我不由地热血彭湃,眼泪夺眶而出。 四年多了,我怎么会不想家呢。 神智早开是一把双刃剑,它不仅使我有了远超常人的睿智也让我过早的领悟了什么是亲情。 伴随着村长爷爷刮不干净的胡子,建忠大伯蘸有美酒的筷头,哥哥姐姐粘着口水的糖果,阿勇他娘浓酱重油的兔肉,慢慢的成长,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美丽的小山村,离开这些虽然不懂得表达但在心里深深关心爱护我的人,我自以为能够承受独自远航的艰辛,但,我错了。 离开了他们,我就是一片迷失在大海中的小船,分不清东南西北找不到彼岸,只有在夜半梦回时才能依稀感觉到那么一丝的温暖,我夏十六离不开他们,确切地说,离不开他们对我的爱。 而现在,这份爱回来了,虽然,没有父爱、母爱那么的无私与包容,但,这种真诚和信任能够更加激励我不断的勇往前行。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长弓作揖行一大礼,说道:“得识两位师兄,我夏十六荣幸之致。” 两只大手同时伸过来扶住了我,不清师兄深沉地说道:“此乃我们的荣幸。” 递来一方巾,不明师兄笑着说道:“擦擦干净,打起精神来,这些的老家伙都是人精,眼神贼的很,别让他们看笑话了。” “蛟肉好了吗?” “东兄莫急,待得金光闪便是熟透时。” 闻着淡淡的香味,我和两位师兄走出石屋,屋外颇为壮观,两根粗大的蒸汽雾柱从两个巨大的六层蒸笼顶部直冲而上,果不多时,丝丝金光在汽雾内闪现。 “停火,揭盖!” 子我一闪闪了出来,挥间手,两个木盖随应飘离,十二个蒸笼徐徐上升依次展开缓缓落下,刹那间,电丝弥漫,一个个金色的肉丸在淡绿色的小木桶内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这股味道虽然没有“金猽兽肉”那么的浓郁却带着一种来自大自然的清香,一种能勾起无尽食欲的诱惑。 端起小木桶,我一口咬下。 清新香嫩的蛟肉在齿间跳动,随即炸开,浓郁的雷属行裹挟着化不开的美味从舌尖、咽喉直入腹中,所经之处,酥麻微痒极为舒服,一瞬间,整个身体都感受到了这种妙不可言的滋味,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吃! 天地间只剩下“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和满足舒畅的赞叹声。 一口气吃了叁,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环顾四周,二哥真是好手段,大嘴一吸六七八个肉丸,再一吸,十来斤“三醉”,微微眯起双眼泛起迷离的眼神,活脱脱一只大猫,哪里有灵兽的半点威严。 巾帼不让须眉。 手犑的吃相还算文雅,猛烈起伏的雄峰却揭示了嘴巴嚼动的速率,子和将整张脸藏于衣袖之后,手边的四个小木桶表明了她的胃口不错。 无提师伯和东伯,一个闭着眼睛,一个怒目圆瞪,都是右手肉丸、左手酒盅,总是有酒柱无误的将酒盅注满。 ……小神仙就是不如老神仙啊! 我摸了摸凸起的肚子心中感慨,为了表达我强烈的上进心又吃了一个。 实在是撑得慌,我随着两位师兄在小湖边走走,不明师兄打了一个饱嗝,感慨地说道:“十六,都是托你的福啊!” 我心中奇怪不由问道:“师兄,我师尊不也是麒麟血脉吗?” 第34章 师兄的女儿 “有熊师叔与你不同。” 不清师兄摇了摇头,缓声说道:“竟有两只灵兽,一只‘灵神界’,一只‘九天十地’,着实不可思议。” “是啊。”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说道,“不动问起之时我亦一口否决,想来实在太过武断,天道变了,我们亦要有所变化方是万全。” “未必。” 不清师兄说道:“此应为个例,其,自离不开有熊师叔之缘故,但,有一点是肯定的。” 说到这里师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我说道:“你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里,你有你来到这个世界之使命,你应尊崇本心放手去做,我道家一定会站在你的身后。” “师兄所言极是。” 不明师兄正色地说道:“十六,你来道界虽只有短短十来日,但,有些事情从你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注下,不要心存顾虑,静听本心召唤,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完成你该完成的使命。” ……责任? ……使命? ……召唤? 两位师兄的这番话显得有些沉重,话语中流露出的重托和期望好像是临行前的叮嘱,我连忙作揖行礼道:“十六谨记教诲。” 不明师兄扶住了我,说道:“随便一说什么教诲不教诲,说说,道法修行可有不明之处?” 唉,正好,我把心中的一些疑惑一一说了出来,两位师兄耐心地讲解着,不知不觉间又转了回来,远远地看到“滴芦”那边,无提师伯他们言谈正欢。 不明师兄轻声说道:“师叔于烹制蛟肉这般明朗,东伯亦是,师兄,他们是不是……” “哎!” 不清师兄连忙说道:“心明即可,何必说出。” “你们,过来。” 不清师兄丢出了一个“你要倒霉了”的眼神,一晃,作揖问道:“不知师叔有何吩咐?” “你让开。” 无提师伯挥了挥手说道:“不明,上前来。” “不知师叔,有何吩咐。” “你不是有要事与灵尊商议嘛。” “什么要事?” “要不要,教你啊。” “不用,不用,容弟子想想。” 不明师兄摇着手神情很不自然,东伯大笑了起来,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幸灾乐祸,不清师兄也露出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我看在眼中不明白这是干什么。 “十六,随我来。” 一声低喝,不明师兄向着石屋飞掠过去,我微微一愣连忙跟上。 石屋之中,子我他们连忙起身行礼。 “都散了。” 众人散去,不明师兄指着两只石墩,说道:“拿上。”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搬这玩意,就是二千个也不在话下。 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右手虚空一托,两只石墩顿时悬起。 “为兄一对双生女儿看着如何啊?” ……双生…女儿? ……天…天哪! 眼前突然一黑,我抱着右脚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 不明师兄看着我缓声说道:“几日来,她们茶饭不思神情恍惚哭闹的厉害啊。” 我不敢与他对视,哆嗦着说道:“师兄,是我…的不对,都是我…的不对。” “唉。” 不明师兄长叹了一声说道:“为兄知道你乃无心而为,只是,为兄就这么两个宝贝女儿,长此以往如何是好,得想想法子啊。” 一听这话,我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师兄急切地问道:“师兄,你有办法?”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说道:“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看你愿意不愿意了。” “愿意,十六什么都愿意!” “当真?” “当真!” “这就好办了。” 不明师兄笑了一笑,轻声说道:“这‘雷神蛟’啊很是罕见,其中一些个要件极为讨人喜欢,特别是年轻女子,你可明白?” “明白,十六明白。” 我连忙腾起却被他一把拉住。 “拿上东西。” 抱起石墩急掠至二哥身旁,我伸手指着“雷神蛟”说道:“二哥,把它给我,幺弟有急用。” 二哥转头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片刻,沉声说道:“可以。”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负着双手满脸笑容地说道:“放下,快放下。” 东伯脸上出现一丝惊讶,我看在眼里心中升起一团疑云又随即散去,怎么说,这件事都是我的不对,就算被忽悠了,我也认了。 “真有你的。” 无提师伯看了看不明师兄,随即唤道:“校有。” “见过大人。” “解理神兽乃黄家拿手本事,去吧。” “是,大人。” 一转身,校有手中出现了一把又宽又长的黑刀,就在这时,一道紫光闪过,麟尾停在了身前,一大一小两个电丝流转的圆球轻轻晃动着。 “噗呲,留着。” 二哥收起麟尾一闪消失于胸前,我连忙伸手托住。 这两个电球,小的脸盆大小,大的大如桌面,感觉着其中精纯的雷属行我大吃了一惊。 ……哎呀,这是“神丹”! ……真是我的好二哥! 道藏有述:“神丹”乃神兽精华所在,蕴,天道法则本源之力,携,神兽本体精炼属行。 要知道,每一头神兽都是天道的宠儿,姑且不论它们本体的无比强悍,就是当它们感应到天道不可逆之时,便会将体内“神丹”毁去,本体随之回归于天道,绝不会在世间留下一星半点的残肢断体,这也是神兽之所以称为神兽的原因之一。 校有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无提师伯,师伯微微一笑挥手示意继续。 几十万斤的“雷神蛟”轻飘飘的浮在半空,校有从头至尾,又从尾至头来回转了两圈,时而双手轻触,时而黑刀微点,时而停下观察。 折腾了好半天,他转身作揖说道:“末道献丑。” 无提师伯点头不语,不明师兄却大声说道:“别丢了你黄家的脸面。” “是,家主。” 别看校有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一脸和气,肢解起“雷神蛟”来却是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一点都不含糊,我怀疑,他以前是不是和石头他爹一样,是个杀猪的。 第一刀,黑刀化为千百丈长,如长虹划过天际在“雷神蛟”小山般的身躯上一掠而过,紧接着,刀光如泼墨、声响如击革,一个个“真元凝球”飘离了出来。 整整两柱香,“真元凝球”已是多的数不过来了,“雷神蛟”只剩下一具白骨,蛟头却是未动分毫。 校有轻轻落下,作揖道:“回大人,‘雷神蛟’解理完毕。蛟肉,六万七千五百九十四斤,蛟血,九千八百六十斤,元液,六千八百五十九斤,蛟心,三个已成碎末,蛟心血,三百二十斤,内肚五个,主筋八根,支筋三十二根,细筋八百六十六根,全骨一副。只是蛟头,还需家中老祖亲为,望大人见谅。” “无妨。” 无提师伯说道:“你家老祖稍后便到,选彩头吧。” 校有面露喜色,又是作揖说道:“‘解神刃’今日得以证名末道已是心满意足,彩头不敢妄取。” “让你选就选,哪来这么多废话。” 一旁,不明师兄不满地说道:“我道家不缺这点东西,传出去坏了名声。” “末道失言。” 校有连忙作揖道;“末道斗胆选蛟心一颗。” “这不就对了吗。” 就在这时,呼传声响起:“虚梁宿,贵家家主进见。” “哎呀,这老腾头来的早,十六,同去。” “是,师兄。” 贵由连忙将“神丹”装入了木盒跟着我走向树界。 第35章 家主 没走多远,一个健硕高大的老者迎面而来,只见他,须发皆白眉矍目铄,头顶结一整齐发髻,披一红黑色格子长袍裸露胸膛,腰间围有一条宽大的金丝腰带。 “哈哈,明源,好久不见呐!” “谁说不是啊,老腾头!” 不明师兄一把抓住了他,转头对着我说道,“十六,此乃你贵腾贵大哥。” “夏十六见过贵大哥。” “哎,这是为何?” 贵腾大哥闪在一旁扶住了我,转头看着不明师兄说道:“明源,你在为难我吗?” “应该的,应该的。” 不明师兄笑着说道:“虽是自家人礼数不能少,若是过意不去,随便拿个小玩意不就得了。” “这个自然,望灵师小弟莫要嫌弃啊。” 贵腾大哥一挥手,一名中年男子带着两个女子走上前来。 这个中年男子相貌清逸,神情沉稳气势轩昂,乌黑的长发随意结成发髻,身披一件黑色长袍,强壮的胸膛上竟然留有两道长长的疤痕。 “贵家贵显,参见两位师叔。” “无需多礼。” 贵焉那么显眼我早就看到了,她身旁的女子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身材也是极其火辣,穿衣风格更是如出一辙。 “贵焉,参见两位老祖。” “贵家贵筝,参见两位老祖。” “无需多礼。” 她们呈上了两个锦盒,我看了看师兄连忙作揖道:“多谢贵大哥。” “孙儿,参见老祖。” 贵由从身旁转出长弓作揖行大礼,他又向贵显作揖行礼道:“孩儿,参见父亲大人。” ……哎,他是贵由的爸爸! 我不由多看了几眼,果然有几分相似。 “起来。”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好好的辅佐你家老祖,丢了我贵家的脸面小心家法伺候。” “老祖放心,孙儿定会用心,家法,您还是留着给她们吧!” 贵由起身接过了锦盒,两只玉手突然伸来了过来,一边一个,扯着他的耳朵拉到一旁去了。 贵腾大哥笑容更盛,他看着我说道:“灵师小弟,老哥这孙儿还要你多多费心啊。” 我连忙说道:“不,不,他很是能干,我初上道界许多事情还要他帮忙指点。” “什么指点,此乃他之福缘。” 说着,贵腾大哥附了过来,轻声说道:“兽骨与‘逍遥戏’老哥得多谢你啊。” “嘀咕什么呢。” 不明师兄走过来说道,“走吧,师叔和东伯等着呢。” “对,不能让大人久等,灵师小弟,一起吧。” “哎呀,让我难堪是吧!” 不明师兄一巴掌拍在贵腾大哥的肩膀上,说道:“今日,不把你喝躺下了,我就不是昆仑家主。” “哈哈,哈哈!” 贵腾大哥大笑着说道:“谁怕谁啊,再不济,今日不走了,睡你‘大紫明宫’去。” 进了“滴芦”又是一番见礼问候,显然,贵家与道家非常的亲密融洽,正闲聊着,呼传又起: “‘木澥宿’察古家家主进见。” 闻言,无提师伯微笑着说道:“去行殿稍坐,顺便尝尝蛟肉丸子,味道不错的,不清,陪着一起去吧。” “谢大人。” 贵腾大哥站起身来,作揖说道:“不瞒您说,蛟肉丸子的香味弟子可闻上半天了,馋得慌,哈哈,哈哈,有劳了,清仁。” 察古家有两位家主:察古答硕、北轩落合。 察古答硕面相威武,雄壮的身材与东伯有的一拼,腰间挂有一柄金色巨剑,一身华美的黑色软甲更显勇猛气息。 北轩落合恰恰相反,双眼灵动满脸笑容,一身皂白色的衣衫托显出满身的书生气,手中把玩着一根碧绿的长萧非常符合神仙气度。 一番行礼问候便是引见小序。 北轩丘素秉承了她父亲北轩落合的气质,秀丽端庄温文尔雅,举止之间大方得体很有大家风范。 察古水月是察古答硕的小孙女,大大的眼睛,小鼻子小嘴,纤细的身材裹在一件黑红相间的软甲中显得格外英姿飒爽衬托出白皙的皮肤更加明艳动人。 谈笑之间迎至“滴芦”,可,还没有说上三句话,呼传声又起: “‘左桂宿’青家家主、‘南斗宿’墨家家主进见。” 闻言,不明师兄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起身迎去,我心中诧异连忙跟上。 远处,裙摆舞动倩影笸箩。 不明师兄大步向前还未到近处便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青叶老弟,墨峨师妹,许久未见想煞为兄!” 为首一男两女,男子快步走上前来,作揖道:“小弟亦是想念,怎奈俗事缠身,还望明源兄勿怪。” 语声低沉带着特有的磁性,配上他高瘦的体型,飘逸的五官和背上这把古朴的长剑,剑仙,绝对的剑仙! “夏十六,见过青叶大哥。” “灵师小弟,无需多礼。” 突然,不明师兄一把将我拉了过去,说道:“快叫嫂嫂。” ……嫂嫂? ……师兄的老婆! 嫂嫂眉眼秀丽、五官精巧、气质和雅,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妖娆之色,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族,她怎么会是双生姊妹的母亲呢? 我心中疑惑,但还是作揖行礼道:“夏十六见过嫂嫂。” “呲,你这家伙,真是死性难改。” 一声清叱,一柄拂尘当头罩下。 拂尘的主人虽有气恼之情却难掩慈目端容,圆润身躯仙气飘渺,青丝发髻整齐利落,青色道衣却略显宽大。 “哎!” 不明师兄侧身闪过正色着说道:“墨峨师妹,你可错怪为兄了,在我昆仑,凡德高望重者皆置于最后引见,师妹乃我道界‘妙解’当得此重。” 说着,他又将我拉了过去,说道:“快快见过墨峨师姐。” “夏十六,见过师姐。” 墨峨师姐将我扶起,神情中的气恼之色淡失了许多。 “嗛,他的话怎么能信。” 语声清脆面色微怒,嫂嫂上前挽住了墨峨师姐绕过不明师兄径直向前。 “站住,青慈。” 一声轻喝,青叶大哥转身对着不明师兄作揖道:“小妹任性,还望明源兄见谅。” “唉。” 不明师兄轻叹一声说道:“不怪她,乃为兄有欠妥当。” “明源兄言重。” 青叶大哥微微摇着头,气恼地说道:“子路所为乃大错,明源兄小惩大戒已是法外留情,她这个做姨娘的却还纠缠不清无故惹出这许多的事端。” 说着,他看着青慈嫂嫂厉色说道:“还不认错。” 眼神闪烁欲言又止,青慈嫂嫂显然对这个兄长有所惮忌,见状,青叶大哥淡淡的说道:“大哥在,也必如此。” 青慈嫂嫂神色微变,她看了看不明师兄脸上略过一丝愧意作势便要深福行礼,不明师兄好像早有所料,他疾跨了一步半扶半抱着说道:“夫人,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青慈嫂嫂急忙将他推开却轻语了几句,顿时,不明师兄的眉眼都开了,连声说道:“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接下来,便是小序轮番行礼问候。 说来奇怪,自从上了道界我就没有见到一个模样难看的女子,不是秀丽端庄就是甜美可人,眼前的这群仙女,随随便便挑一个都比那些电影明星漂亮许多,气质,那就更不用提了。 不明师兄心情极好,谈笑之间呼传声又起。 “‘危月宿’张家家主进见。” 闻言,不明师兄与青叶大哥、墨峨师姐互视了一眼脸上都微露诧异。 四个身影来得好快,转眼间走到了近处。 不明师兄走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承灵,你那半坛子酒放了许多年了。” 这四个人清一色的高瘦挺拔,走在最前方的那人,一身紫袍长发花白,面容傲奇目光空洞,脸上虽有笑容语声却是冰冷:“延朝痊愈,今日,小弟喝了它。”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着说道:“你们得做个见证啊,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青叶大哥作揖说道:“承灵兄一言九鼎,明源兄多虑了。” 墨峨师姐左手捏一道决立于身前,轻甩拂尘挂于手臂,微微额首说道:“墨峨,这厢有礼。” 承灵大哥作揖道:“师妹,安好。” 第36章 称你病,要你命 从他们站定的那一刻起,有一双眼睛就死死的盯着我。 这个家伙比我高一些,刚毅的五官棱角分明,一头紫白色的长发格外显眼,一双苍白硕长的大手竟然在微微的颤抖。 “夏十六,见过承灵大哥。” “好,好,有熊的传人。” 一侧身,承灵大哥对着这个家伙说道:“你可有话说?” 突然,这个家伙一闪闪到了身前,食指并起了中指闪电般袭来。 左胸剧痛,刹那间,第二指又至。 ……他奶奶的,你个不要脸的家伙! “斥!” 斥力之下他狠狠弹开了出去,我全身蓄势,双脚猛一用力急扑过去,心中只有一个念想: ……揍他! “木通-木流臂!” 三根粗大的树鞭犹如三条巨蟒急卷而来,我猝不及防,腰间、手臂、大腿瞬间被死死缠住动弹不得,一把黑金色大刀夹带着凌厉的刀气当头劈来。 “斥” 树鞭化为了碎屑,而,这把鬼刀竟然顶住了斥力,也只瞬间,又连人带刀飞弹开去,我看着眼里浑身直冒冷汗。 ……好猛! 一瞬间,术法又起。 “水通-水鲸吞!” 一张巨大的鱼嘴怒扑而至,我哪里躲得过去,鱼肚之中,无数的蓝色水柱悍然射来。 “斥!” 斥力直达五六十米开外,鱼肚撑至了极大却没有破裂开来,翻滚的水浪中,水柱现出凝合之相。 我盘起指决,捏定,轻喝: “火通-火炎龙!” 一个腾纵站定龙头,极目中薄浅之处一辩即知,火炎龙微一曲张直冲而起,瞬间破出。 御龙临空,身下白雾弥漫,一道黑芒急闪而过,火炎龙震颤着就要散去。 “加凝!” 火炎龙急速飞掠着,摆尾团身,抽断了三根树鞭,躲过了黑金刀刀芒,三根气箭却如芒在梗避无可避。 “加凝!” 前纵再前纵,这个家伙就在右前。 ……他奶奶的,该我了! 我盘起指决,捏定,轻喝: “金通-五金集!” 一发力,两把三叶轮刃飞掷出去。 一轻点,我飘离了龙头,火炎龙猛一曲张陡然跃前。 “土通-山土岳!” 一面巨大的石墙迎风耸起,火炎龙顺墙急上,翻越、暴击直下。 石墙瞬间瓦解,猛烈的爆炸带起震耳的声响,一个巨大的火球悍然扩张开来,这个家伙就在其中,他撑开了护体真元,身侧,三叶轮刃急速划过。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黑刀凶猛、术法百出,这个家伙相当厉害,但,对于灵体力量我有自信,“众相极符”早已刻下,我要贴近他,用拳头,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无距跃进!” 满目的火炎中这个家伙后背大敞,我早已鼓满了真元,左手揽月,侧身扭腰,右手拉弓,猛然加速,真元排开了火炎,直直向前。 排云。 这就是“逍遥云手”的第一式,练至高境劲力可达九重,我虽然只练得三重却有雷电之力蕴在其中,就是贵由中招也会丧失行动能力。 突然,异变忽生。 符箓泉涌,瞬间结成一黑色护盾,我吃了一惊,鼓动真元全力击出。 两重,也够他受的。 背后衣衫尽碎,气海真元混乱,他踉踉跄跄前纵出去。 ……受伤了! ……呵呵,称你病,要你命! “引!” 左手点引,右手排云紧随而至。 “够了。” 就在这时,不明师兄挡在了身前,承灵大哥扶住了这个家伙,我看在眼里,心里那个郁闷啊。 ……他奶奶的,刚才,你们都到哪里去了? 落下,承灵大哥看着这个家伙沉声问道:“可以了吧?” 低头不语,丝丝电流在身上肆虐着而他置之不理,突然,他一把扯去了破烂的上衣露出满身的麒麟纹身跨前一步拜倒在地。 “张家起灵,拜见主公。” 在这一刻,我是茫然的。 ……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承灵,你张家又得起灵,真乃可喜可贺啊。”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将他扶起,承灵大哥淡淡地说道:“明源兄,你道家不一样吗,灵师小弟术法异奇实乃旷古未有。” 不明师兄神色微变,就在这时,无提师伯和东伯缓步走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承灵大哥和这个张起灵连忙上前作揖行礼。 “承灵参见大人,参见东伯。” “张起灵参见两位大人。” “起来吧。” 无提师伯没有停留,而,东伯向我投来了赞许的目光说道:“一会儿,那黄老儿定会满嘴胡言乱语,你不要……” “说什么呢!” 三个人影一晃晃到眼前,一根粗长的拐杖带着巨大的劲风直冲着东伯的大脑袋而下,苍老的语声接着喝道:“东牛老儿,这次,休想抵赖!” 拐杖粗长,人更为高大。 高额亮目、鹤首童颜、白眉白须、锦衣华袍,简直一加强版的老寿星。 “昂日宿”黄家黄老太公。 “你说谁呢!” 一把抓住拐杖,东伯气恼地说道:“黄老儿,老牛从不抵赖咯!” 说着,他轻轻放开了拐杖,脸上笑容忽起,又说道:“稍后,小弟自罚三杯咯。”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 黄老太公收起拐杖,两人伸手互握把臂长笑。 接下来的场面热闹非凡却井然有序,“孔升宿”南宫家两位家主也到了。 行殿内,无提师伯、东伯、黄老太公三位道界尊长居中而坐,我们在两侧落坐,一波接一波的小序上前行礼问候。 贵由真是敬业啊,他带着六个新人忙碌开了,真元凝球中的蛟肉变成了一个个丸子流水般地消失在一张张大大小小的嘴里,换来一声声满足的赞叹。 这个张起灵却如影子般紧跟不离,我走他也走,我停他也停,我坐他却站着,这不,偌大的行殿内如是一杆旗兜突兀地立于身后,唯恐别人不知道我夏十六就在此处,吸引着这些小序们的眼神飘来飘去弄得浑身不自在。 见礼完毕,不清师兄陪着三位尊长步入“滴芦”,不明师兄带着张家的三个人走了过来。 “张家张延庭,参见灵师。” “张家张习文,参见灵师大人。” “无需多礼。” 这句话我不知道已经讲了多少遍。 承灵大哥微一作揖说道:“起灵性情寡冷少言少语,还望灵师小弟勿怪。” ……这没头没脑的,什么情况? 我连忙作揖回礼,一旁,不明师兄说道:“十六,张家起灵乃你‘驱魔人’一脉之‘天定随道’,日后,你们两个需互相照拂同心携手,不可妄负道家祖训。” “明源兄言重了。” 承灵大哥说道:“张家起灵唯灵师大人马首是瞻,其,当有主仆之分,哪能什么同心携手,祖宗的规矩不能乱。” ……哦,原来是这样。 我转头看了看张起灵,他上前一步作揖道:“起灵得遇主公必当紧随。” ……紧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不明师兄一转身高声说道:“诸位,诸位兄弟。” 几位大哥纷纷看了过来,不明师兄轻抚长须接着说道:“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时隔一百三十年,‘驱魔人’再临道界复得张家起灵辅佐,纵观‘九天十地’谁人得比啊,他日,定为我道界添得荣耀,难道,我们不该为此而痛饮三大杯吗?” 这一番话很是鼓动人心,贵腾大哥笑着说道:“明源,三杯可不够啊,怎么也得三百杯方衬景畅快嘛!” “唉!” 察古大哥正色着说道:“老腾头又是唬人了,三百杯一下肚,他啊,不得连胡子在何处都找不到啊!” 众人哄堂大笑。 不明师兄正要发飙,北轩大哥笑着说道:“明源兄,是要小弟们亲自摆盘斟酒吗?” 不明师兄只好作罢,对着子我轻轻额首。 第37章 你穷我更穷 丝乐声顿起,一群白衣仙女托着各种鲜果、五色菜肴长贯而入,不明师兄给我引见了“孔升宿”南宫家两位家主南宫修远和南宫修长,这两位家主竟然是孪生兄弟,免不了一番见礼寒暄。 我的长案紧邻着不明师兄,旁边就是青叶大哥,贵由坐在身后,张起灵实在捉摸不透,他竟然肯坐下了。 神仙敬酒真是不同凡响,酒壶在空中飞来转去,斟满的酒盅飘至嘴边,挡也挡不住,想不喝都不行。 酒过十来巡,不明师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诸位家主,是不是该让我们的灵师小弟讲上几句了。” 大哥们纷纷应声附和。 借着酒胆,我站起身来作揖道:“诸位大哥若看得上我夏十六,日后有何差遣尽管吩咐,我虽年幼道浅必尽全力而为,今日,小弟已不胜酒力,还望大哥们手下留情。” “哈哈,哈哈!” 修远大哥笑着说道:“知道喝多了就是没喝多。” “南宫家主所言有理。” 墨峨师姐笑着说道:“来,与师姐喝一个。” 看着悬停的酒盅,我的头都大了,一发狠,一饮而尽。 “哈哈,来一个。” “还有我。” ……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五、六个酒盅同时飘来,他奶奶的,这些的老酒鬼真会欺负人呐。 突然,一只苍白硕长的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轻轻取过一酒盅、缩回,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承灵大哥脸色微变轻,喝道:“起灵,不可。” “唉!” 青叶大哥说道:“承灵,灵师与灵使第一次携手,你可不能扫兴啊!” “青叶兄所言极是。” 北轩大哥笑着说道:“来,来,来,我们俩喝一个!” …… 这下要命了,一群的酒盅飘了过来。 “贵由,给我坐下!” “哈哈,腾兄大义,小弟敬一杯。” “哪里,哪里!”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修长知我意,来,同饮此杯!”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是一群闲得发慌、无事找乐、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神仙,再看张起灵,他的酒量与胆量完全不匹配,才扛下两轮,脸红得跟关公似的,身形也开始摇晃了起来,空洞的双眼中竟然流露出些许热情。 我是心中大急啊。 ……完了,完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啊,他挺身而出我却畏缩退避,这不是我夏十六作风。 ……他奶奶的,拼了! 随手取下一个酒盅,我大声地说道:“诸位大哥,该小弟了。” “好,与为兄喝一杯。” 不明师兄的眼神中充满了赞许,承灵大哥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容,他举起酒盅说道:“敬灵师。” 张起灵从身后走出,他取过一只酒盅高高举起作揖道:“敬主公。”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连忙说道:“这里没有主公只有兄弟。” “说的好。” 三位尊长从门外缓步走了进来,无提师伯轻抚长须,微微点头说道:“嗯,抛开主仆之见,存留兄弟之义,很好,很好。” 三个酒盅飘飞过去,东伯伸手取过笑着说道:“有熊的弟子该当如此咯!” 黄老太公轻顿拐杖说道:“东牛老儿,算你先赢一局。” “哈哈,哈哈!” 东伯大笑着说道:“才是开始,黄老儿,来,都喝咯!” 行殿内的气氛达到了高潮,小序纷纷提壶斟酒,家主大哥们离席而起围住了三位尊长,劝酒声、笑骂声、调侃声,一浪高过一浪。 黄老太公真是海量,走一路喝一路,来者不拒杯来酒尽,落座前,恐怕喝了四、五十杯,却还是面不改色神情自若。 ……唉,真是神仙越老酒量越大啊! 虽然是不行了,但,礼节性的敬酒还是必须的。 酒过无数巡,东伯伸出双手大声说道:“大家静一静咯。” 行殿内安静了下来。 东伯接着说道:“今日,各家都到齐了,有什么话大家都来说说,有我们三个,别怕得罪人咯。” 话音刚落,察古大哥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怕得罪人我们不坐在此处了,我‘木獬宿’虽乃苦穷之地没有神兽可食,只不过,吃饱穿暖还是可以的。” “什么?” 贵腾大哥也站起身来,不解地说道:“你‘木獬宿’什么时候成了苦穷之地,那,我‘虚梁宿’岂不是成了不毛之所了?” “哎!” 修长大哥缓缓站起长叹了一声说道:“孔雀南飞,梧桐未果,要说苦穷之地非我‘孔升宿’莫属,我南宫家穷的快上门讨饭了。” “讨饭?” 清莲师姐疑惑地问道:“南宫家主,你家千寻前几日还购办了两条星舰,怎么就要讨饭了呢?” “哈哈,哈哈!” 家主大哥们大笑了起来,修长大哥却神情自若如同没有听到一般。 东伯站了起来,手指一顿的乱点,气恼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呐真是敢说,这‘雷神蛟’乃小十六之物,怎么处置得由他来决定咯。” 九道目光齐刷刷的转了过来,我心中一慌连忙站起来说道:“小弟,交由师兄了。” 带着笑意,九道目光各自收回,我心中猛的一哆嗦。 ……哎呀,上当了! 果然,北轩大哥说道:“明源兄,小弟有怨言啊。” “怨言?” 修远大哥阴阳怪气地说道:“落合,有本事,你察古家也去抓只神兽,我南宫家一定上门庆贺不取分毫。” 北轩大哥略做思索随即说道:“修远兄言之有理,是小弟想多了。”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忽然大笑起来,笑罢,青叶大哥问道:“此笑为何?” “哼!” 不明师兄轻哼一声,缓缓起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的如意算盘恐是落空了,见道山的东西这么好拿啊。” 行殿内一片安静,家主大哥们互相观望着神情自若。 不明师兄接着说道:“十六乃不动带上道界,他与你们间的恩怨可还未了清,且不说,他如今得‘明莲上上境’就是那‘见道五影’也够你们头疼的,其中取舍你们自己去斟酌吧。” 家主大哥们开始小声商讨,黄老太公闭目养神稳坐如山,校有与景元在和无提师伯说着话,东伯和不明师兄小声交谈时不时喝上两口,对面的长案上,不清师兄正专心翻看什么。 回过头去,正好与张起灵对视,他的嘴角竟然有些上扬,虽是僵硬,但,这显然是一个笑容。 ……这家伙也会笑? “小老祖,有何吩咐?” 贵由凑上前来,我小声问道“什么是‘见道五影’?” 贵由神情微异,轻声说道:“小老祖,‘见道五影’乃‘圣山’无修祖师亲传五位大能,个个道法精深,‘合纵’之术鲜逢敌手。想当年,不动老祖携‘朱厌神兽’前来各家逐一逼宫拦断山门七七四十九日,‘见道五影’就坐镇其后,末道贵家向来以仁和问道,老祖还算手下留情,他们几家就惨了,察古家与南宫家皆有死伤,张家……” “只是传言,并非如此。” 张起灵冷冷说道:“‘见道五影’虽是强悍,但真正的强者还是老祖自己,‘赤瞳紫炎’焚尽天地万物,‘朱厌神兽’化身‘如意极空棍’勇不可挡,莫不然,我张家怎会吃亏。” ……赤瞳紫炎。 ……朱厌神兽。 ……不动师兄真是厉害! ……如意极空棍? ……难道,破木头还是神兽? 说话间,黄家家主黄奇瑞大哥拿着一卷宗走了出来,他看起来还没有三十岁,一身淡蓝色衣袍,手中把玩着一根白色戒尺,全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像极了教书先生。 黄奇瑞大哥作揖行礼道:“大人,我七家草拟下一份要件清卷,肯请大人成全。” ……嘿,竟然直接找上了师伯。 ……这能行吗? 我心中暗自嘀咕,无提师伯从景元手中接过卷宗却没有打开,转手递给黄老太公,笑着说道:“你是行家。” 接过卷宗放在一旁,黄老太公说道:“镇元,大事为重。” “嗯,好!” 无提师伯轻抚长须说道:“雷神蛟跑不了,不明,先谈正事。” “是,师叔。” 第38章 混元九鼎 不明师兄缓缓转过身来,顷刻间,一股上位者独有的威压席卷过全殿,之中,化不开的遵从之意与“落神台”那次不可同日而言。 ……这还是笑谈言戏、圆滑忽悠的不明师兄吗? 一瞬间,行殿内寂静无声。 走到行殿中央,不明师兄沉声说道:“你们可想过,若有人来我道界索取‘混元九鼎’,我们如何以对?” 顿时,行殿内炸开了锅,北轩大哥站起身来,作揖道:“请明源兄明言。” 不明师兄点了点头,缓声说道:“大家都知道,‘混元九鼎’与‘简并轮轨’、‘轮回六道’同为‘无极器’乃‘十地界王’之象征,更乃我人族立于‘九天十地’之根本。 自,祖师神游虚太‘九天十地’无掌舵之人,家无主而不宁啊,五百年了,这群宵小真是能忍,直到今日方才露出狼子野心,其祸首是那‘星石族人’。 ‘星石族’与‘异族’结为了同盟,又与‘精灵族’商议共同发难,‘九鼎’便是这群宵小之首选,若不是女华师姑通传相告,我们却还蒙在鼓里啊。” 又是一番议论。 青叶大哥愤愤的说道:“早前传闻,‘星石族’欲推反‘十地约’重新划分‘十地’,想来,只凭他区区一界根本是痴人说梦,原来是盯上了‘十地界王’宝座,真是好大的胃口,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得好。” 贵腾大哥站起来说道:“‘混元九鼎’操控空间决断,内蕴虚太巍力,莫不是祖师以大神通制约岂能为我们所用,‘星石族’修行‘石心’五行单一无变,本体乃星核星晶所化,在他们眼中‘混元九鼎’只是权力的象征于大道无丝毫益处,难道,是星王糊涂了。” “星王可不会糊涂。” 修长大哥说道:“腾兄难道忘了,‘星石族’族人广众,‘九天十地’二千五百亿生灵他们占了一半,星王乃一族之长当然要为自己的种族作长远谋划,‘十地约’之事早是耳闻,更有传言,‘星石族’已将‘神界’蚕食,可我‘斗门宫’时至今日未收到‘神族’传书,不知此事是否属实。” “属实。” 黄奇瑞大哥说道:“修长兄,我们置于‘神界’之‘灵井’已是易主,‘灵方’现由‘星界’接手。” “哦,果然?” “确是。” 黄奇瑞大哥微微摇着头说道:“‘神王’亲笔无假,交割文书齐全,我们又奈如何,真不知那‘神族’在干什么。 “奇瑞,这不重要。” 北轩大哥把弄着玉箫站起身来说道:“‘神族’在干什么于我们无关紧要,关键是‘星石族’在干什么。纵观古今,‘精灵族’向来以强悍着称,远攻之术更是冠绝九界,他们与我们人族之关系虽是微妙有一点却是肯定,他们绝不会与我们人族为敌,此中原委想来‘星石族’当亦明了,可,他们何故执意而为之,其中之韵味当耐人寻思我们不可不防啊。” “落合,直说了。” “对,说明白。” 几位大哥表示了不满,北轩大哥连忙团团作揖接着说道:“依小弟之见,‘星石族’此举乃假借女华姑姑之手将消息传播出来,其原委只有一个,借‘九鼎’之名试探我道界虚实为重燃战火做下准备。” “放他娘的屁!” 察古大哥猛地站起身来,他迈开大步走到行殿中央作揖行礼道:“察古答硕愿领军出征直取‘星界’。” “还有我。” 墨峨师姐也走了出来作揖行礼道:“墨峨愿与察古家主一同出征。” 行殿内骚动起来,我算是听明白了。 ……‘混元九鼎’是道界的逆鳞,不要说碰不得,连想都不能想。 ……一千二百亿族人,这也太离谱了。 ……人多想欺负人少,这不,要打仗了。 ……察古大哥人高马大恃强好战还说得过去,墨峨师姐文文弱弱也斗志高昂,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无提师伯转过头去,问道:“道维兄怎么看?” 黄老太公没有作答,他看着不明师兄说道:“明源,说说你的看法。” “是,太公。” 不明师兄缓走了两步,一抬头,沉声说道:“诸位,你们可知那‘星石族’为何这般的叫嚣猖狂?……是因为,他们的‘正信者’已融身天道修成‘石心’,他们五百七十亿星石大军有了新的统帅。 如若是十日之前,或许真如落合所说,我们必将迎来一场恶战,到最后,就算‘九鼎’得以保全付出之代价必十分惨痛,可时至今日,这就是一个屁,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哈哈!” 笑罢,不明师兄正色着说道:“十日前,我道家来了一位贵客。是他,这些的宵小必将原形毕露。是他,必将引领我道界登上‘九天十地’巅峰王座。是他,那‘以太’再过飘渺必将落入凡尘。他,是我道家之‘不字序’,有熊之传人‘驱魔人’夏十六。” 一瞬间,十来双眼睛齐刷刷转了过来,包括三位尊长。 一瞬间,我是面红汗流如坐针毡。 ……师兄,真是个大忽悠。 “灵师小弟,怠慢莫怪。” “是啊,是啊,怠慢莫怪。” …… 家主大哥们纷纷起身作揖,我连忙一一还礼,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心中却是一片的雪亮。 ……我的苦日子来了。 ……要给他们当牛马使唤了! 果然,不明师兄看着我说道:“十六,那‘正信者’可是你的小弟啊,身为大哥就该有大哥之表率,拿下他,我倒要看看这些的宵小再怎么嘚瑟,哈哈,哈哈!” ……小弟? ……是嘎拉,还是阿布? “哎,你不用担心,此事非常简单。” 不明师兄轻抚着长须说道:“你们同为灵师‘天道羁绊’早已深入命缘只需相见便可再续,如此一来,那‘正信者’洞察不得天道、纵观不了全局,妄费了这些的宵小多年的盘算,到头来连我‘北地乾坤’亦不敢擅入半步,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哈哈,哈哈!” 一瞬间,行殿内一片哗然。 北轩大哥笑着说道:“明源兄所言极是啊,此之变化只怕他们自己亦始料未及,那接下来,我们当如何作为?” “哼!” 不明师兄重重哼了一声狠狠说道:“一个都跑不掉,星核、灵井随便开口,星舰、星船多多益善,这一回定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正是,正是!” “不错,当该如此!” …… “哎,差不多就行了。” 不清师兄站起身来,他拿着一份卷宗作揖说道:“三位大人,不妥之处再作修改。” 景元上前接过交与无提师伯,无提师伯将卷宗递给了黄老太公说道:“道维兄,你是行家。” “你啊,真懒惰成性。” 这一次黄老太公打开了卷宗,微顿,他收起卷宗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很好,清仁有心了。” 无提师伯接过卷宗直接交给景元,说道:“得道维兄称赞可不容易,大家都看看。” 卷宗慢慢传递着,看过的家主大哥都露出异样的表情却不作评论。 第39章 大丰收 卷宗传到了我手中,一打开墨香扑鼻,上面整齐罗列了九种物件: 宿星核,一百颗。 本星核,三百颗。 大目灵井,一千口。 中目灵井,五千口。 通界星舰,一万艘。 行地星舰,五万艘。 越空星船,二十万艘。 星矿,五百万石。 晶末,五百万石。 我不知道后面两种是什么东西,但,能与星核星舰列在同一张清单一定非同小可。 我将卷宗递与不明师兄,不明师兄看完随手递与东伯。 …… “哈哈,哈哈,这就是招惹我们的下场咯!” 笑声震耳欲聋,行殿内顿时热烈起来。 “差不多,真是差不多啊!” “清仁兄,小弟佩服,佩服!” …… “清仁兄,如此可行?” “怎么不行。” 还没等不清师兄作答,不明师兄不屑地说道:“未让‘星王’亲自登门已是便宜了他们,破财了事敢是不应允,若是这些宵小敢说半个不字,嘿嘿,我们就上‘神界’提亲,让十六与‘神女’结为道侣,待得诞下一儿半女‘正信者’便费了,到时,他们如何面对‘神族’之怒火,此中轻重‘星王’怎会不加权衡。” 修远大哥明显的一愣,随即,作揖道:“高,明源兄实在是高啊!” 我听着也是一愣。 ……他奶奶的,这是把我当驴子使唤了! 行殿内开始有笑声传出,就连无提师伯和黄老太公脸上都有了笑容。 “什么鬼主意,真是乱弹琴!” 还是不清师兄好啊,他作揖道:“三位大人,此清卷不仅送于‘星石族’、‘异族’还要送于‘精灵族’。” 三位尊长微微点头。 “此法甚妙!” 修长大哥说道:“有‘精灵族’穿针引线,我看,这些要件不用多久便会到我们手中。” “正是。” 不清师兄淡淡的说道:“‘精灵族’与我们渊缘深长岂能为一两件小事所淡漠疏远,况且,还有祖师母坐镇,何愁‘星石族’与那‘异族’不低头,倒是,如何将‘正信者’引至我道界得好好盘算一番。” “唉,清仁兄过谦了。” 北轩大哥说道:“这不明摆着吗,我道界600年大贺就在眼前,广邀九界同道见喜观礼乃顺理成章之事。” 说着,他看着黄奇瑞大哥说道:“奇瑞,你与‘星王’交往甚密,撰写请谏喜帖就不要推辞了。” 黄奇瑞大哥没有作答,他走入行殿中央作揖道:“三位大人,弟子有一事肯请教诲。” 无提师伯轻抚长须笑而不答,黄老太公转头过去说道:“镇元兄,听闻十六贤侄烤制之‘金猽兽肉’乃九天绝味,可否品尝一二?” “哈哈,这当然。” 无提师伯满脸笑容对着我说道:“去,多弄些来,让你几位兄长一同尝尝。” “是,师伯。” 我心里明白,黄奇瑞大哥所说肯定和我有关,一群老神棍,刚才把我捧到了天上,转眼间就把我当作了傻瓜,走出行殿,一群仙女上前行礼,她们是‘大紫明宫’的‘上客礼仙’个个万中无一。 浓香飘起时众人围拢过来,黄家黄旗畅不仅长相清逸气度和稳还非常会说话,他作揖说道:“小师叔之术法火、木、雷三属行皆备,真元与神元均衡融洽,相较‘神法’只是稍逊,弟子佩服,佩服!” 而张起灵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一转身说道:“下次,主公不必留手。” ……哎,刚才没将火木属行同时引爆,你还不领情了! 但,提起“神法”心中感慨,这可是神仙中的神仙才可以发动的术法啊,为此,我多烤了几块,仙女那边当然要送一些去,看着他们作揖道谢,我总算是找到了一些作为高序尊长的存在感。 听到师兄的唤声我走进行殿,家主大哥们神态自若三位尊长闭目养神没有什么异样,自有贵由和张起灵将兽肉切割妥当端至长案,众仙女又将一波蛟肉丸端承上来。 浓香勾动食欲殿内无人言语,良久,黄老太公带着满足的苍老语声传来。 “都吃舒服了,拿出来吧。” 黄奇瑞大哥拿着两个浅黄色圆瓶走了过来,我连忙起身。 “十六贤侄,小小玩意莫要嫌弃。” “哈哈,哈哈!” 无提师伯大笑着说道:“道维兄,什么时候黄家的‘碧落修神丹’成小玩意了,实在粗陋寡闻啊,哎,你小子得宝了还不谢过。” 我心中一喜连忙作揖道:“谢,太公。” “听他胡言乱语。” 黄老太公看着我微笑说道:“你乃有熊传人,须好好修行,太公看好你。” “是,太公,十六必当奋进。” 贵由收起圆瓶神情竟然有些激动,突然之间,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一巴掌拍在了肩膀上,我一个趔趄差一点趴下。 是察古大哥,他拿着一个大木盒笑着说道:“此物曰‘九连解意环’虽比不上‘碧落修神丹’乃为兄一份心意啊。” 一旁,北轩大哥说道:“先前一副‘九连环’明源兄未言明所用着实太过于粗陋,兄长得知此事命人连夜赶制,好在未出什么意外乃幸之又幸。” 说句实话,我对这玩意有心里阴影,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两位大哥,那…那一副坏了。” 北轩大哥微微一愣,随即,笑着说道:“这不正正好嘛,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接着,青叶大哥送上一对青竹牌,仙居法器,“小竹听雨楼”。 张承灵大哥送上一颗金属球,锆金晶球,脸盆大小,重余千斤。 墨峨师姐送上一本《宁心咒》,无上拓本、无上法咒,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修远大哥送上一串火珠,神兽“凤凰”涅盘所化,可增幅火属行术法。 黄奇瑞大哥送上一盒“晶元方体”,“大目灵井”深晶密取非常罕有。 “腾兄,你贵家方得福缘,不能小气啊。” “哪里,哪里!”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修长说笑咯,我贵家家底羸弱,小小玩物哪能与你南宫家相比。” “腾兄不必过谦,让我们几个见识见识?” 贵由在这些尊长面前就是一个好孩子,他乖乖地把两个木盒取出打开,顿时,议论四起。 “此‘双道纹百纳石’只怕装得下一座山呐,腾兄从何处寻得?” “看看,此‘同音石’一母三子碧色若水,同样不可多得啊。” “腾兄,大手笔!” …… 我听的是心惊不已连忙说道:“贵大哥,小弟不能收。” “唉,小瞧你贵大哥呢。” 不明师兄走了过来说道:“送出去的东西他是不会收回去的,腾兄,是与不是啊?” “明源兄所言极是。”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十六小弟比起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太多了,佳物赠英豪再合适不过了。” “倒是巧了。” 不清师兄取出一条粗大的项链,说道:“‘尾暗双护’正缺一上品‘同音石’,看看,是否合适。” ……尾暗双护! 这条项链霸气十足,链身通体亮白,末端如两条蝎尾交叉向外勾起交叉处嵌有一块金色玉石,两条蝎尾各嵌着紫色、蓝色两颗珠子留有一空缺,‘同音石’嵌入其中犹如量身定制。 “避尘珠、避水珠,这是…,哎呀!” 第40章 雷破 “修长好眼力。” 不清师兄点了点头缓声说道:“此方金玉,蕴之两位大人‘法源神体’,着实难能可贵。” ……是,护身符! 顿时,我心中翻起了涟漪,连忙走前一步长弓作揖行大礼道:“十六,谢,两位大人。” 两股柔力将我托起,无提师伯说道:“我们已是老朽,驱魔证道就靠你们了。” “哈哈,哈哈!” 东伯大笑着说道:“什么老朽不老朽,老牛还指望着多多弄些神兽来,黄老儿,是与不是咯。” 轻顿拐杖,黄老太公笑骂道:“你呀,一张煮不烂的嘴。” 接下来,他们商议起道界中各项事宜,有一些我听明白了。 “北卫”之中存有大量的“凡界”飞升者,得传承者为“世修”入各家,得“道阶莲像”者为“道修”入道家,无门无派者为“散修”须在“北卫”留修三年。 出巡“北地乾坤”都是四部同行,前部在先、服部紧随、工部居中、行部断后,以清卷所列的“通界星舰”、“行地星舰”、“越空星船”组成星舰群,通过‘星门’进行跨星系、跨星宿、跨界传送,将各处采集之要件运回道界,“南牛贺州”就是大本营,“八大家”亦有分工。 贵家,执掌“服部”事务。 青家,执掌“工部”事务。 墨家,执掌“前部”事务。 察古家,执掌“行部”事务。 南宫家,执掌“斗门宫”事务。 黄家,独有开立“灵井”收取“晶元方体”之密术。 张家,执掌道界“内戍”事务。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从几位大哥的微词中显露无疑,谁家里没有一两个执跨,看看张承灵大哥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的下场肯定不妙。 当然,各家事务中都有道家的身影,“玄字序”也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不由地十分疑惑,就凭玄定那个小身板也是一锤定音之人? 商议到最后回到了“雷神蛟”上,经过几番激烈的辩论最后决定:三日之后举行“酌鹿”大比,以修行高下决定要件归属,道家除外。 “幕默”之时,滴芦恢复了清宁却多了一个人,我为灵师、他为灵使,本有灵根缘却不打不成交。 贵由打开一个木盒说道:“小老祖,这些物件放于末道处多有不便,您还是自己收着吧。” 木盒内,“双道纹百纳石”看起来那样的喜人,这个东西太神奇了竟然自成小世界,一个随身携带的巨大仓库,如果出现在地球上,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说不定还会引发战争。 正所谓:先下手为强,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把抓起、注入神元、白光闪动、消失不见,紧接着,长案上所有的物件全部被收走了,我和贵由像两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主公位尊,不宜身携俗物。” 张起灵淡淡的说道:“往后,这些琐事交由末道打理,主公不必费心。” ……哎呀,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他奶奶的,有没有经过我同意啊! 虽然,我知道,“锁神”之后的“百纳石”与灵体融合在一起非本人动念不会显形,但,我还是在他手腕处一阵的摸索希望他能良心发现,结果,是我想多了。 贵由咳嗽了一声,说道:“起灵啊,你我身为随道凡事还得听听小老祖的意愿,毕竟,祖训难违啊。”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说道:“主公身负驱魔重任不可分心旁骛,末道身为灵使当为分忧解难,此亦为祖训。” 说着,他后退一步除去了上衣作揖道:“还请主公请出灵尊大人。” ……看来,这家伙是铁了心了。 ……既是如此,让二哥教训教训你! “灵穴”之中,二哥正在闭目修行,我扯开嗓子大喝一声:“二哥!” 果然,二哥的眼神充满了恼怒。 “噗呲,何事?” “有人要见你,幺弟拦不住啊。” “噗呲,不想活了。” 我赶紧退出心识,紫光闪动间,麟尾直刺,张起灵却恍若未见不管不顾跪拜行礼。 ……快闪! ……完了完了,傻蛋一个! 没有意想中的血肉横飞,极目之中,这个傻蛋的“麒麟纹身”竟然能够转换空间虚实,这是什么术法? “张家起灵拜见灵尊大人。” 二哥慢慢抽回麟尾说道:“原是下使,何事?” “结!” 张起灵突然大喝一声,双手结成指决、捏定,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麒麟纹身”竟然离体了,转眼间,结为一个小小的黑球悬浮在空中。 “灵尊大人,灵果已成。” “好,去准备吧。” “谢,灵尊大人。” 张起灵退后了两步盘膝坐定,左手一挥一幅法卷一闪即末,刹那间,一个五色的六角形图腾发出刺眼的光芒缓缓旋转。 一团纯白的光影徐徐飘出当头罩下,一瞬间,灵息大盛。 ……灵源! ……二哥的灵源! 又一团“灵源”飘出裹起了小黑球,一瞬间,小黑球膨胀开来反而将“灵源”包裹其中,刹那间,黑符如潮水般涌出,升起、拔高、分叉,犹如一颗大树分出了两个枝丫,枝丫似有灵性扭曲伸展着,一根停在二哥身前,一根停在了我的身前。 枝丫顶端,一个圆球开始凝结,只一会儿功夫便有人头大小,白光流转间突然化为了红色。 红色艳丽夺目,流转间向内缩塌化为了绿色。 绿色清新明翠,流转间向内缩塌化为了黄色。 黄色化为蓝色。 蓝色化为金色。 金色化为紫色。 紫色不再转化,拳头大小的圆球不带任何气息,如同一个普普通通的果子,但,我知道这东西绝不简单,不要说神奇的七色转化,“灵源”可是二哥的“灵丹”,二哥是什么,独一无二的存在啊。 “幺弟,吞下。” ……这东西也能吃? 看着二哥一口吞下我连忙摘下送入口中,一瞬间,大树消失殆尽。 陡然间,一只紫色的小麒麟窜入了识海,四个小白球同时亮起,密密的电蛇瞬间织成一张电网将它团团围住,刹那间紫光大起,一股灵动飘舞的感觉由然而成,仿佛,心识一动便能驾驭紫电划破长空去向另一个世界。 也就半柱香时间紫色小麒麟消失了,而,四个小白球变成了四个小紫球,陡然,四个小紫球同时一闪,一个雷球突兀的现在大黑球之上,还没等我缓过神来,轻浮于右手掌心。 这玩意自识海而来自然携有神元,上下左右随心而动,感受着其内极致的破坏力,我心中的兴奋与喜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他奶奶的,就是传说中的“雷公电母”也得拿着榔头、凿子猛敲才行啊,好家伙,任谁吃上这么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我心中一动,一个名字由然而生。 雷破! 第41章 我的命 “幺弟,这不好玩。” 看起来二哥心情不错,他缓声说道:“‘紫电’乃雷电之源,穿透极致、破坏极致、速率极致、迅防极致乃魔族之克星。” ……魔族? “二哥,魔族什么样?” “见到了,自会明了。” 大嘴一张二哥收起了‘灵源’,一闪回了‘灵穴’。 六角形图腾缓缓消散,张起灵睁开了眼睛,满身的“麒麟纹身”更为清晰,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作揖道:“末道须回本家一趟,还望主公恩准。” “嗯,好。” “此物留于主公。” 张起灵留下了两个木箱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家伙,蛟肉丸全弄走了,我吃什么! ……贵由到哪里去了? ……试试“同音石”吧。 神识扫入“同音石”,之中,一明一暗两个光点非常的明显,贵由和张起灵的气息一辩即知。 “在哪里?” “小老祖,来芦舍。” 贵由回得倒快,声音直入脑海。 ……真是好东西啊,比之建忠大伯的手机好使多了。 右手虚托两个木箱离地而起,刚到小木桥,贵由疾步而来拦住了我,他一手抓起一个木箱,很是着急地说道:“哎呀,这个要命了,您快进屋看看吧!” ……什么情况? 正堂空无一人,大大咧咧坐在太师椅上真是舒坦,一股浓浓倦意随之袭来,整整一天都没有睡觉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脚步声起,雅绫与雅洁走了进来,她们背后的玉兔虚影凝实了许多,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多谢小老祖。” 她们两个同时拜倒,我连忙伸手扶起说道:“有什么好谢的,快起来。” 雅绫轻声说道:“都怪我们平日里疏于修行方才落得今日丑态,小老祖,我们往后定会勤勉,不负您之重恩。” ……这话怎么听着有问题? 贵由突然现在了她们身后,一把撤去了她们的头巾。 “小老祖,看仔细了!” 陡然,两对长长的兔耳微微摇晃着,淡粉色的耳廓,细细的绒毛清晰无比,一声轻呼,雅绫和雅洁连忙抬手遮住,一晃,贵由出了正堂,两姐妹紧追而去。 “还来,快还来!” “哎呀,太坏了呀!” 我是一阵的哑然,这是显出原形了! 说实话,她们两个根本不用遮掩,柔弱的容颜配上可爱的兔耳凭增一份妖艳风情,真是十足十的兔女郎啊! 叫声渐渐远去,我走入了卧房一头载倒在床上,在双生姊妹身影晃动间进入了梦乡。 熟悉的虚空、熟悉的洪流、熟悉的法阵、熟悉的星舰群、熟悉的叹息声,之后,睁眼如盲。 “乌%&..句※◎…?◎拖…□比…哦&。” …… “帝◎&为%…压…道%便…郎※有!” …… 光海中,明显的一男一女讲着听不懂的话。 这语声,时而高起愤怒、时而柔和平静,他们仿佛在争论辩解又好像在和谈协商,时断时续没完没了,一开始,我还好奇地听着,一会儿就索然无味了,听不明白还听个啥呀。 我挪动着脚步缓缓摸索前行,方向全无只凭感觉,有的时候,跟着感觉走不一定是件坏事。 左前不远,一个旋转着的黑色圆洞孤零零的挂于光海之中显得那么的突兀非常的不科学。 ……咦,不见了? 我心中一苓,连忙退到原处。 ……又来了! 我心中一紧,这里有法阵。 ……怎么办? ……试试吧。 向右,可以……第三步,消失了……退一步,有了……向前,可以……第六步,消失了……退一步,有了…… 就这么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来回的折腾,这个圆洞越来越近了,向右一步,陡然就在身前。 我心中一喜仔细看去。 这仿佛是一条潜伏在光海中的隧道,里面的光线明显比周围暗淡许多,洞口只脸盆大小之内却一眼望不到头,我很是好奇伸手摸了摸,陡然,圆洞猛地扩张开来,我吃了一惊连忙收手,圆洞恢复了如初。 ……什么情况? 又试了两次,一模一样。 ……好像,没什么危险。 我慢慢的跨出一步,再一步,圆洞一下子扩大至一人来高,微一迟疑我走入了其中。 时左时右、曲折弯转,圆洞就这么一直挂于身前,随着前行旋动张大又在身后恢复如初,这种感觉我不敢多想,想多了恶心。 105…384…566…1022…1627…1974…2033。 眼前豁然开朗,这里竟然别有洞天。 茫茫光海中竟然漂浮着一座巨大的正方形花园,四座精致的红色尖塔耸立于四角,中央,一个巨大的镶嵌着无数宝石的大理石水池闪着耀光,之中,一个神奇的水立方发散着迷幻的色彩,其内,一群群彩色的小鱼欢快的游动着,飘散间,一块五色礁石上侧坐的一位少女正在拨动着琴弦。 金色的卷发随波飘扬,绝美的脸庞略带忧伤,深邃的眉眼神光迷离,饱满的曲线犹如天设,她樱口轻开表情迷醉,一条长长的鱼尾随波轻摇,这份无与伦比的妖艳衬托出无与伦比容颜的更加美丽。 我静静地站着,痴痴地看着。 她,就是我的命! …… 鱼群迂回间,我的命不见了,我大急,梦却醒了。 就这么呆呆的躺着,脑海回荡着倩影,我将它牢牢记下深深刻在了心底,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伸手一摸怎么全身都是汗呐,被子也湿了一大块。 我连忙起身念动“清身咒”,这种小手段我现在掌握了许多,既然是神仙,回去的时候总要展现一些非常风采才对得起这几番生死徘徊。 站在正堂门前丝丝轻风抚身而过,我的命又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是真实的吗? ……她在哪里? “咣当!” “噗通!” 残月高挂,紫火奔涌。 雅绫和雅洁倒在水泊中,浑身颤抖着竟然慢慢显出了原形,我大吃一惊连忙收住了心神。 “别过去,小老祖。” 贵由飞掠而来,他略一探查,挥手间,一股真元裹起了雅绫和雅洁飘向偏房。 “怎么这样?” “我们进屋说话。” 喝了口茶,贵由缓声说道:“小老祖,她们两姐妹已经不再适合侍奉于您了。” “为何?” “如今,您的气息实在太过强猛,简直…简直与灵尊大人不相上下,您后背上的‘红日’与‘紫月’更是她们‘妖修’之克星,如若留下,早晚出大事。” ……红日? ……紫月? 我赶紧念动了法咒。 “复瞳”中,偏黑的肤色掩不住两个图纹的存在,一道紫影如是弯月从脖颈处直下腰间覆盖了大半个后背,一块红影正在缺口处,黑、紫、红三色更添诡异。 我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如果说,这道紫影就是“紫月异境”,这块红影是什么? ……难道是二哥的“灵穴”? 贵由又说道:“她们姐妹并无大碍,只在‘妖元’受阻过上片刻可自行解困,不过,您还是穿上衣衫吧。” “好,在她们屋内。” 贵由一出门,我赶紧沉下了心识。 二哥博识广知,不管是道法修行还是世间因果没有他不知道的,每每得空我便向他讨教一番,长了见识不说兄弟间的感情也增添不少,而这次却不得进。 ……二哥在修行? ……修,紫电? 不一会儿贵由回来了,他抖开了衣衫帮我穿系妥当,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有先听听她们自己的想法再做打算了。 第42章 得一 脚步渐近,雅绫和雅洁走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唉,做什么?” 我连忙伸手去扶起她们却同时跪退闪开,雅绫的脸色真是苍白,她轻声说道:“多谢您这几日来的善待,我和雅洁回‘上清宫’去了,您自己多多保重。” “小老祖,保重。” 我夏十六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先天不足使我习惯了多看、多听、多想,但,沉默并不是默许和放任,我有我自己的底线。 “慢着。” 压着怒火我沉声说道:“玄丘宫主是我的徒孙,你们回的去吗!” “小老祖勿怒。” 一转身,贵由呵斥道:“你们两个真是自作主张,近侍的规矩忘了,小老祖金口未开你们能去哪里,还不快认错!” “贵大哥,规矩我们清楚,是我们姐妹福薄。” 雅绫抬起头来眼中泪光闪动哽咽着说道:“我们姐妹原是‘松江府’‘佘山’脚下两只白兔,偶遇‘九星连日’得以结成‘道丹’飞升道界拜入昆仑门下,初上昆仑,子我大人为我们姐妹占卜一卦,卦曰:命中无贵人,吉凶听天命。 我们姐妹天资平普今生欲将‘道丹’化为‘莲像’难比登天,本想就此了却一生却是遇上了您,您就是我们姐妹的天命啊。 那一日,您结得一十四里元云,三道法音齐下,各宫姐妹纷纷传音道喜,我们自己亦是喜不自胜,得以侍奉您这样的老祖乃我们‘妖修’最好的归宿,况且,您是这么的宅心仁厚没有半点的轻薄。 只是,福缘要有福来受! 道界传言,您乃登上‘无上境’之人,我们姐妹得幸侍奉又得您之灵血已是一场天大的福缘,千万不能因我们姐妹的缘故拖累与您,给您徒增诸多事端扰您清修啊,小老祖,早晚有一天您不再需要我们,您还是让我们走吧!” 说到最后雅绫已是泣不成声瘫软在地,我看在眼里心里真不是滋味。 她们俩个是我上得道界以来最为亲近的人,从这一番话语中我听出了她们对过去的无奈和对将来的憧憬,我夏十六何尝不是如此。 自来了这里,我总是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一种好似冥冥中的召唤,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在无提师伯和东伯的眼神中,两位师兄的言语中,二哥时不时的提醒中,我清楚了自己的前路必定万分艰辛,可,心中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反而有些兴奋和期待,我夏十六是什么人,在我的字典中没有“逃避”两个字。 可,我也很无奈。 “驱魔人”的头衔给我带来了道家长序的无上光环却是徒有其名,直到现在,我还没有什么真本事,道法神通寥寥无几,术法手段几近全无,还是不清师兄说的对啊,我的路还很长,长路漫漫难免孤寂啊,总得找上那么几个伙伴相伴而行吧,既然是伙伴就不能轻言舍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自己解决不了总有解决之人。 站起身来我沉声说道:“你们不要走,总是有办法的,贵由,我们走。” 树界美轮美奂,一路急走,身后,贵由轻声叫道:“小老祖,‘大紫明宫’在这边。” “不,我们去‘清舍’。” “老祖闭关了。” ……闭关? 我停下了脚步心中一阵的挣扎,一咬牙,回转身去。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奶奶的,该来的你就来吧! 碎石路蜿蜒向下,一出树界眼前一片开朗。 三山抱怀,两龙朝珠,莲池十里,芦花十里。 镜湖映宫,七进三纵,烟云十里,神落十里。 ……好一座“大紫明宫”。 “大紫明宫”当然有法阵护守,“镜湖”就是“落神台”,一道神识扫来,一瞬间,烟云如幕帘拉开,子和带着两个女弟子轻步走出。 “‘持静宫’玄素,见过师叔祖。” “‘持静宫’玄影,见过师叔祖。” “无需多礼。” “见过师叔。” “师兄在宫内吗?” “在,师叔,请。” 穿过烟云,繁花多似锦,青蔓密如瀑,一座精致的道宫散发着独有的气息,仿佛一砖一瓦都有道法蕴藏其中,檐下的匾额上刻着三个黄底黑字: 得一宫! 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岺。 ……好像,哪里见过? ……哎,这字体,不与天书“观天道、观自在”一模一样嘛! ……是那个牛神仙,大业祖师! 突然,我心中又是一岺。 道藏有述:道生一,一即道也。天,得一而清虚。地,得一而安稳。物,得一而长生。人,得一而归正。得一,何其飘渺何其难窥,而,我在这个“一”字之中明显感觉到了“道”的端异。 “一”字银枪铁划,其上五彩流转将天地元气尽数拦集左右。 “一”字精炼成线,犹如铁索拦江气裂方寸,形虽在神飞绝。 一瞬间,气海中,四朵莲花光芒忽起,莲瓣上,金色图纹陡然溢出,犹如一群金色的雨燕穿体而出徘徊飘荡于匾额之侧,刹那间,丝丝五色彩光从“一”字之中流出化为一条细细的彩带慢舞缓巡着,短短片刻,雨燕归巢,竟然带得彩带同回,顿时,一股宏远的气息注入了气海之中。 五色虹桥陡然散开,又陡然汇入彩带之中,顿时,彩带急速扩开,大而不散、凝而有灵,如是一层薄薄的彩雾漂游在莲台之上。 一瞬间,我心神一震连忙盘膝坐下。 真元自起,彩雾竟会抵制,如是一不爱书卷的顽童对之不屑一顾,雨燕又起,于彩雾之中穿梭翻转如同一名耐心的教书先生教导着顽童,不多时,些许真元融入了其中,几个小小的五色光球随即而起悬浮于彩雾之上。 刹那间真元雄起,越来越多的五色光球分离出来,集聚凝合间隐隐形成了一道扁环,只一会儿已是层层相叠格局极为分明:红色高高在上,金、黄、蓝色三色居中,绿色稳稳托于底部。 但,这是用巨量的真元换来的。 真元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减少,我心中为之猛一抽搐,“心念”连动间“百汇”大开,这里的天地元气倒是十分充裕,真元水柱瞬间倾注直下,入出间总算得以勉而为之了。 突然,红光起,接着绿光、黄光、蓝光、金光依次亮起,这场面犹如电视中的大上海南京路的霓虹灯一般闪烁耀目,一股厚重的气息随即在气海中弥漫开了,虽然,讲不清道不明,但,属行本源、属行伟力、属行法则化为三盏明灯于脑海之中同时亮起,如是杯碗桌椅一辩即知。 金,杀之道,锋锐法则,力量凶芒毕露。 木,仁之道,长息法则,力量生机博燃。 水,庸之道,柔纳法则,力量深藏叵测。 火,灭之道,毁暴法则,力量一往无前。 土,容之道,重载法则,力量包罗万象。 一瞬间,我心中一阵的狂喜。 ……这是“五属行环”! 道藏有述:掌控“五属行环”便是觅得“五行大道”之通路。这是多少修道人勤修苦练、寐求心追之事,而我夏十六,竟然就这么轻易得到了? 彩带缓缓收回,真元缓缓回落,我没有睁开眼睛,心念一动,红、黄、绿、金、蓝,五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球现于右手掌心,刹那间,风起,庭院突起动荡,属行气息急速的弥散,五行伟力急速的聚集。 第43章 行道门 “还不停下。” 道宫门口,不明师兄恼怒地说道:“‘归眞’岂能胡乱引动,就凭你小子的这点修为驾驭得了吗?弄伤了自己是你自找的,这些的屋舍花草可是花费了我许多心血,你赔得起吗?” ……归眞? 我连忙收起光球作揖道:“见过师兄。” 不明师兄瞪了我一眼,走前两步,一回头看着匾额悠悠说道:“六百多年,我昆仑上下竟无一人得之,哎,事已至此又奈何之,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我不敢接口心中却是暗暗窃喜。 ……天道太公了! “饿吗?” “嗯,师兄。” “走吧,你青慈嫂嫂备下了糕点,就等着你小子呢。” “谢嫂嫂。” “不谢我?” “谢师兄,谢师兄。” “得一宫”富丽堂皇极尽华美,精美的桌椅案柜,精巧的装饰摆设,精致的软帘丝挂比之“太清宫”更为奢华,我不禁十分疑惑,道家不是以自然清修为本、简朴归真为律,怎么有如此的场所? 但,我的注意力被茶案上的两碟糕点吸引了过去,不等师兄招呼一把抓起塞入口中,这味道与秀琴妈妈做的云糕有些相似,香糯可口甜滑味美,两碟下肚只是杯水车薪饿意犹在啊。 又两碟糕点飘上茶案,不明师兄很是不满地说道:“注意仪相,给小序随道瞧见了成何体统。” “是,师兄。” 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可,这怎么慢的下来啊,扫尽喝茶总算有些打底了,我长长吐了一口气还是意犹未尽哪。 “看什么,没有了。” 不明师兄气恼地说道:“别光想着吃,你那两个近侍打算如何处置啊?” ……处置? ……知道,还会跑到这里来呀! 我心中一阵诽复非常诚恳地说道:“十六道法浅薄,还望师兄指点。”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起来,微顿,得意地说道:“此事与道法深浅倒是没有多少干系,靠的是广闻博通知晓古今啊,要明白,妖族并不是《妖族论记》讲的这么简单。 妖族族地为‘四海八荒’与我族地‘北地乾坤’盘枝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千万年来从未发生过大的纷争,知道是为什么吗?……是因为妖族与我们人族世代交好互为盟友,更与我们两族对天道的感悟密不可分啊。 说起来,妖族要比我们人族更为贴近天道,他们之‘妖丹’乃‘无极’结节之灵物,内蕴天道传承、赋有本法神通、遥指各体本源,这与我们人族灵体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亦可相互借鉴,就如,不动师弟与‘朱厌神兽’、不清师兄与‘孔雀明王’,就是你二哥,说到底亦属妖族。 但,‘妖丹’极为不稳,极易生出变数。 就如,凡界祖地历代口口相传那‘白蛇与青蛇’,她们与佛门有缘结得‘禅丹’,苦修千年却得了女儿之身,走不过‘三步涯’、入不得‘方寸山’,未受佛祖点化离‘正果’只差半步,为此,她们欲在那许仙处‘寻果’,殊不知许仙乃‘禅祖’转世存‘禅师’护佑如何得愿,到头来,结得苦果一枚其下场何其悲惨。 此乃,天道因果,得如未得。 如今,你的两个近侍身具‘道丹’本体却天性羸弱且道心已散,欲修‘道阶莲像’几近无望,可,她们偏偏遇上了你,还有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随道,没有法阵密术加护竟然将灵血交与她们自融,好在没有催生出什么怪种也算是她们命不该绝。” “啊!” 我不禁轻呼一声,问道:“这…么凶险?” “当然。” 不明师兄看了我一眼,郑重的说道:“‘麒麟灵血’何其珍贵点滴皆为异宝,哼,你们两个没有一丝珍惜之心将之胡乱取舍,此事怪不得你,贵由当该罚惩,为兄已经命他看守山门,你不要有什么说辞,这是他自找的!” 说话间,不明师兄脸现怒色,我看在眼里不敢多言,神识扫过“同音石”,贵由的光点已是暗淡,我知道,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离的很远超出传音范围。要么,身处隔绝法阵。 稍顿,不明师兄接着说道:“道藏云:心散,万法不为其动,心在,纤法而动其全。你那两个近侍之福缘可是深厚啊,得了灵血身受大益,散失之道心竟然重新凝合,气海更是莲像隐现,这就是她们受‘紫月异境’威逼而显出本体之原因。” “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 不明师兄轻抚着长须缓声说道:“若以她们之修为,次劫亦是难度,即便勉强而过,终究损及根本年岁无多,而如今,九劫自过其三,你说说,是不是好事?” 我听着十分欣喜又问道:“那以后怎样和她们相处?” “相处?” 不明师兄看了看我说道:“恐是分开咯,就是现在回去,你也见不到她们了。” “为何?” 微一抬头,不明师兄说道:“依角都之行事,如今,她们已至‘凸率宫’中了。” ……凸率宫? ……东伯的行宫! ……角都? ……东伯手下最为得力的随道! 我猛的站起身来气恼地说道:“东…伯在干什么?怎么随便将人带走!” 头上一阵剧痛,不明师兄淡淡地说道:“你小子还不乐意是哇,入得‘凸率宫’乃大福缘,求都求不来,为兄问问你,东伯之本体是什么?” 伸手抚着痛处,我心中很是失落,在师兄面前,我这点道行根本就不是个事,至于东伯的本体,不就是一头“夔牛”嘛,巨体、无角、独脚、肤黑,道藏称之为“万牛祖”。 还没有等我回答不明师兄接着说道:“东伯乃祖师之‘命缘极兽’……” ……祖师? ……命缘极兽? 我忍不住说道:“唉,‘太清宫’的祖师画像怎么…” 头上又是一阵剧痛,这一次我察觉到了。 头顶空间忽起波动,一根小手指粗细的小圆柱稍纵即逝,太快了,“雷木流”挡不住,根本没办法闪躲。 “美化,懂吗!” 不明师兄气恼地说道:“还让祖师骑上一头独脚黑……” 突然,不明师兄停口不语,他慢慢坐下端起茶盏,我心中有所感却不敢笑出声来。 “哼!” 微顿,不明师兄小声说道:“自己无半分尊长风范,整日里胡搅蛮缠满口大话,怎么,还说不得了。” “师兄,那东伯与妖族有什么干系?” “干系大了。” 不明师兄笑了起来说道:“东伯乃‘妖祖’,就是这任的妖族‘白帝’见了他亦行后序之礼,要知道,我道界之中所有的‘妖修’皆乃他之门徒,‘凸率宫’更乃‘妖修’之圣地,莫不是看在你的情面上,以你那两个近侍之修为门都进不了,你呀,得上门道谢才是。” 我听着心中非常高兴,雅绫与雅洁得此佳遇,不管其中是不是有走后门的嫌疑,反正这件事情总算以大圆满结束了,倒是,我成了孤家寡人,一想起张起灵那副模样我不由地打了一寒颤,还是,把贵由弄回来。 “是,师兄。”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只是,十六不认路,能否……” “校有随去。” “那总不能空手去吧,东西都在……” “不必。” 不明师兄不屑地说道,“东伯什么没有啊,上得‘凸率宫’就是最大的谢意。” ……什么意思? “东伯尚是闭关,此事需过上些时日再说,为兄尚有琐事理之就不多陪你了,你不要着急回去,各宫转转,饿了就去‘元亨宫’尝尝我‘大紫明宫’的手艺。” “是,师兄。” 走到门口,两个小道女深福行礼。 “‘持静宫’玄秀,见过师叔祖。” “‘持静宫’玄妙,见过师叔祖。” “无需多礼。” “师叔祖,欲往何处?” “元亨宫。” “请,师叔祖。” 玄秀伸手一挥启开了一扇“行道门”。 道藏有述:“行道门”是一种特殊的“空间结界”,能将几片不同的区域转化为互通空间,拥有“结界秘钥”可随意穿行其中。 ……这个好啊! ……有了它,还要汽车飞机干什么! 第44章 强人哥哥 温月楼! 看着眼前的小楼我心中很是疑惑。 ……这好像不是吃饭的地方? 一回头,玄秀和玄妙也没有跟来。 ……什么情况? 但,这里的景色真是不错,照壁假山、小湖回廊错落有致,奇花绿草、异树仙禽各尽风姿,和风带着微香,连日光都显得这么妩媚。 突然,脚下隆起,一股大力悍然击至,我哪里躲得过去。 ……他奶奶的,是谁! 神识之中竟然没有人,我控住身形心中恼怒无比,漫天的碎土乱石中,一只沙掌赫然拍下。 “斥!” 沙掌溃散,极目之中,法阵显现,金、木、土三属行色正融洽,他奶奶的,这是一个“上品隔绝法阵”,有个家伙藏身其中,我心中嫉恨,盘起指决、捏定、轻喝: “金通-五金集!” 飞旋的三叶轮刃画出一道优美弧线向着这个家伙急射过去,我手握短棍,紧随而至。 ……咦,消失了? ……有,空间结界! 五道真元飞刃迎面射来,我挥起短棍一一挡开,七点钟方向,这个家伙出现了,他盘动指决的速度好快。 “金通-针乱雨!” 一瞬间,针雨,倾盆而下。 “斥!” 我也只有这一招了。 大部分的金针没有消去,密密麻麻的紧附着“斥”力向外扩开,翻涌间,犹如一场风暴蓄势待发,我是看得头皮直发麻,他奶奶的,这个怎么办啊,一不小心就成马蜂窝了。 但,我是夏十六,我有的就是办法。 “引!” 漫天的针雨乖乖的化为两束针流呼啸着于身前交叉而过,向着这个家伙疾冲过去。 ……卑鄙的东西,尝尝自己术法的滋味吧! 这个家伙倒是淡定,他后退一步捏定了指决,我心中忽生不妙却是来不及了。 “爆!” “轰……” 连绵的爆炸将四周夷成了平地,狂暴的冲击波将我狠狠击飞出去,满目的火浪中,“雷木流”的强悍显示出绝伦的防御。 一瞬间,两只沙掌合击而至。 “斥!” 三点钟方向,这个家伙现出了身形,我一甩手,两根短棍暴射而去却是…凭空消失,就连上面的“众相极符”也感应不到了。 ……他奶奶的,可恨的“空间结界”。 刹那间,这个家伙拨动了手中的六角法盘。 一道白色的洪流在漆黑的虚空中急速前行,时上时下旋转跳跃,轨迹飘忽变幻莫测…… “小千识界”紫电忽起,我猛一激灵画面瞬间斗转,四只沙掌近在咫尺。 “斥。” ……是,幻心阵! 环顾四周,我心中已是明朗。 ……怎么对付他? ……试试看吧。 “火通-火炎龙!” 沙土弥漫间,八只沙掌初见成形,挥舞间,带起满天的沙尘抽击过来,轻点龙头我腾纵而起,心念微动,“火炎龙”略一翻滚疾扑过去。 突然,这个家伙现出了身形,十指微曲虚抱胸前,口中轻喝一声: “密通-三属离原!” 红、金、蓝三色急急闪动,一条龙尾孤然坠落,满天沙尘中竟然现出了一块诡异的无垢空间,我身在其中已是无法动弹,“雷木流”显然挡不住,苍翠色在快速的消淡。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术法? ……会不会死啊? 就在这时,“引斥”二力同时开启凝成护盾挡住了三色闪光,一发狠,我使上了全力,真元如同海啸一般涌入“小千识界”。 “斥!” 三色闪光瞬间消散,这个家伙飞弹出去,我猛一转身向着地面俯冲直下,右掌全力击出。 降云! 四重真元礴然而发,地面犹如海浪涌动,巨响瞬起传遍四野,尘土冲天直上。 这一击,改变了地形,也彻底击碎了“阵核”。 道藏有述:“阵核”乃法阵之核心。 这个家伙能布下如此大的法阵也算厉害,只要,他有足够的真元,几只沙掌沙掌便会无限循环越打越多,这就是“工巧”技法。 道藏有述:“工巧”技法乃“法阵大师”之标志。 ……竟然是一名“法阵大师”? ……他奶奶的,我连最为基础的法阵还不会结集啊。 “阵核”已破法阵自然消散,这个家伙又不见了,一跃跃出深坑,我不敢懈怠全身警觉以待。 …… 就这么左等右等,没等来这个家伙的术法却等来了我的心债。 神识之中,两只三尾狐狸飞掠而来。 ……快闪! “灵师要走了嘛?” 一声无比酥软的媚语传来,一愣神间,两只三尾狐狸扑至身侧,幽兰香入鼻双臂顿感绵软,我连忙抬起手臂,谁知绵软更甚。 “嘻嘻,果是、果是、果是强人哥哥!” “错不了,就是强人哥哥!” 莺莹燕语中,我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强人? ……强人哥哥!? “灵师,灵师。” 我猛的回过神来,一双妩媚的凤眼近在咫尺,我赶紧后退了两步,手臂的感觉告诉我,该来的,他奶奶的,真的来了。 “玉卿,见过灵师。” ……玉卿? ……她就是师兄的小老婆。 语声自带“媚术”,顷刻间“小千识界”紫电飞舞,我没有办法作揖回礼,只好微微弓身说道:“夏十…六,见过嫂嫂。” “妾身可授受不起啊。” 香巾轻掩媚态更盛,玉卿嫂嫂侧移了半步,一抖手娇怒着说道:“你们两个,过来。” 四道炽热的眼神终于从脸上转开了,左边的三尾狐狸气鼓鼓地问道:“母亲为何妄言?” 右边的三尾狐狸也问道:“是啊,是啊,母亲为何说强人哥哥已是离去?” 一伸手把她们拉了过去,玉卿嫂嫂气恼地说道:“见到灵师大人,还不快快行礼。” 两只三尾狐狸挣扎着,左边的问道:“平日里,母亲最是厌恶人族礼数,为何今日如此重礼?” 另一个也娇声说道:“松手,母亲松手,强人哥哥才不要我们行礼呢。” 说话间,她挣脱了,左臂软香缠绕娇声复起:“我是又与,天生‘离火灵印’,强人哥哥别认错了哟!” “稀罕。” 右臂温玉撩人,娇声起:“我是爻与,我的‘赤炎灵印’不比她的差。” “胡说,老太爷说了,我能修成‘天狐’。” “脸皮真厚,就是成了天狐又能怎样,还不得唤一声姐姐耶!” “谁说的,我修得天狐,姐姐需行大礼。” “大礼…你要吗,现在,就给你一个!” 这一下导致了混战的开始,嬉笑声、喘叫声勾动起脑海中那副动人的画面,我终于知道了,穿着衣服更容易使人浮想联翩,玉卿嫂嫂更是笑得花枝乱颤,她穿的本来就少,起伏间,山峦曲线一览无余,媚态入骨大杀四方。 此情此景,我夏十六哪里扛得住啊! 我使出全力拼了命地控制着身体不起反应,分不清的冷汗还是热汗从脸颊‘唰唰’往下流。 “都在啊,哎,九念来过?” 青慈嫂嫂真是活菩萨啊,两只三尾狐狸放开了手,她们轻飘几步,双手微搭置于胸腹轻福行礼: “大妈妈好!” 一瞬间,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表情恬静落落大方。 ……眼神清澈温婉可人。 ……简直就是大家闺秀啊! “起来。” 青慈嫂嫂转头看着我,说道:“怎么都是汗,九念实在鲁莽。” “大妈妈,强人哥哥把九念哥哥打跑了。” “是啊,是啊,九念哥哥又把我们的‘温月楼’弄没了,这一次,大妈妈一定要重重罚他耶!” 转眼间我又落入温柔乡,青慈嫂嫂明显的一愣。 “住嘴!” 玉卿嫂嫂轻轻挽上青慈嫂嫂,软声说道:“这两个小东西很是惹祸与九念无关,他呀,难得回来一次,姐姐可不能责怪哦!” “母亲偏心!” 应该是又与使劲地摇着手臂,叫道:“‘温月楼’乃九念哥哥亲口借去,‘沙枢捕缚阵’亦是九念哥哥亲自布下,怎么赖上我们了,不公平,不公平!” 我又开始出汗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不知道,你的那个部位弹性十足吗? 第45章 看回来 “是吗?” 玉卿嫂嫂悠悠说道:“你们与九念说的那些个话以为我不知道啊,挑唆激将、卖乖耍赖的本事见涨了不少哦!” 又与顿时无语,爻与开口说道:“母亲怎能偷听女儿们说话,再说了,以九念哥哥的脾性就算没有我们俩也会找上强人哥哥斗法,嘿,他现在知道了,我们的强人哥哥就是比他强,又与,你说是不是啊!” “对的,姐姐。” ……天呐,她又开始摇了! “爻与说的无错。” 青慈嫂嫂微微摇着头说道:“真是不知道陆压道君是如何管教他的,这争强斗胜的脾气一丝都未改去,又是搞得一塌糊涂,让玉卿妹妹费心了。” 看着两位嫂嫂在那里说话我心中十分感慨。 ……一个清新和雅,一个妩媚诱人,师兄真有齐人之福! “姐姐客气。” 玉卿嫂嫂轻轻一击掌,一个中年妇人飞掠过来。 他奶奶的,这是一头强壮的黑鹿,满身点缀着金色的斑点,一根尖锐的独角寒光闪闪,六条巨大的尾巴在身后摆动摇逸。 ……妖族尾兽! ……六尾,鹿湿讙! “玉娘,有何差遣?” “有劳湿婆。” “老身遵命。” 湿婆走前两步,一挥手,一个小小的白色立方体缓缓飘向空中,一瞬间,点点微芒从四面八方汇入其中,待得升至半空,其内主体已然成形,一座小楼玲珑剔透,庭院回廊清晰可辨。 微芒收尽,一股真元注入了立方体。 ……不,不是真元。 ……这是,妖元! 极目之中,妖元凸显迷幻,似雾似霾又似云,其内,看不到一丝天地元气,只有,厚重的法则气息和浓浓的生命之力发散着奇异而又磅礴的伟力。 师兄说的没错,妖族果然另觅天道与众不同。 一片光幕随即罩下,突起的变化犹如录像倒放,可以用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来形容。 深坑平复、乱石入土、小楼瞬起、庭院生生、绿草延展,奇花怒放,一瞬间,山还是这座山,水还是这汪水,楼还是这座楼,一切恢复原样,但,我却有了变化,我的求道之心更加强烈。 ……我的师父啊,你在哪里! 脸色略显苍白,湿婆看来所耗甚多,玉卿嫂嫂柔声说道:“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老身告退。” 两位嫂嫂缓不走入楼内,我还在原地,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法走。 四道目光在脸上扫来扫去,扫得我心中直发虚,我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 “真好看,像是‘南丘’的仙桃,强人哥哥,能不能咬一口啊?” ……我是仙桃? ……还要吃我! 转头一看,她的眼睛在放光。 ……他奶奶的,妖怪! “味道真好,好想一直这样,强人哥哥,行不行啊?” ……味道? ……我能有什么味道? 转头一看,她的眼睛也在放光。 ……他奶奶的,两只妖怪! 我连忙说道:“两…位妹妹,都是我…的不对,我向你们赔罪。” “强人哥哥,为何赔罪?” 又与的语声带着明显的不解。 “叱!” 轻叱了一声,爻与娇笑着问道:“那…强人哥哥准备如何赔罪啊?” ……这个,我还没有想好。 两只三尾狐狸开始‘叽叽喳喳’的商量起来,时不时嬉笑一番,我终于明白了,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终于,她们商量完了。 又与直直的看着我,正色说道:“强人哥哥,你把我和姐姐弄成那样,我们非常开心难…不…是伤心难过,…哭都哭了好几回,…哎…哎…我肚子疼…肚子疼,咯咯…咯咯,姐姐,还是你说吧!” 一瞬间,我傻了。 ……美! ……太美了! 天生的媚态与率真的容颜同时绽放真的如花儿盛开! “真没用。” 不知道是不是双生子的缘故,爻与娇笑着说道:“强人哥哥,想要我们原谅,须答应一个条件。” “好的,好的,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你得……” 爻与突然脸红了,红的那么好看。 “你说。” “姐姐自己说。” “不是你吵着要说吗?” “姐姐不是说我没用吗,我改主意了!” …… 我急都急死了,两位姑奶奶先把话说完不行。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们对视了一眼,同时转头看着我,我知道决断的时刻到了,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全神以待。 “我们要看回来!” ……看回来? ……看…看回来? ……看…看…看回来! ……开玩笑的吧? 我猛的一哆嗦,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答应吗?” “强人哥哥说句话呀!” ……她们,不是在开玩笑! 我鼓起勇气,轻声问道:“能不能换…换一个?” “为何要换?” 又与侧着脸问道:“你看了我们,我们看回来,很公平啊!” ……姑奶奶,这能一样吗? ……要是这么做了,师兄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的脸都绿了,低声说道:“不…一样,还是换…换一个。” “可以。” 爻与笑吟吟地说道:“换一个可以,但,强人哥哥必须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不许说谎!”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使劲地点点头说道:“我不会说谎话。” “两只小兔子走了?” ……小兔子? “对,去了‘凸率宫’。” “还回来吗?” “暂时…不回来。” “强人哥哥想她们吗?” …… “想。” “强人哥哥喜欢她们吗?” 语声提高了一度,我用余光瞄了一眼爻与的表情有些严肃。 “近侍,谈不上喜欢。” “强人哥哥看过她们吗?” 又一哆嗦,我连忙摇着头说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为什么不看?” ……这脑洞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快说!” 语声又提高了一度,我连忙说道:“不能看,不,不,不,不想看,不,不,不,我想都没有想过,不,不,不,没你们好看,不,不,不,……” 我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急得满头大汗,这事情得说清楚啊不然以后没法做人了。 “咯咯!” “嘻嘻!” 两个小妮子笑作了一团,双份的美丽极尽的怒放着,我静静地看着心中无比舒畅,脑海中的那副图像竟然变得圣洁起来。 ……原来,美,到了极致,能够洗去心灵的污垢! 我缓缓作揖行了一礼,一晃进了“温月楼”,两位嫂嫂停下了交谈转头看来微笑着点头,待得香风起我又失去了自由。 “嘿,以后不松手了。” “对的,姐姐。” “干什么!” 一挥手,玉卿嫂嫂气恼地说道:“放开,让你们的强…十六哥哥坐下吃饭。” “不要。” “我们不要。” “不要?” 慢慢站起身来,玉卿嫂嫂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善,柔声说道:“不想好了是哇,再不松手,后果很严重哟!” “何必动气。” 青慈嫂嫂拉住了她,转头说道:“有大妈妈在,你们的十六哥哥跑不了。” 这句话起了作用,我连忙谢过,青慈嫂嫂又微笑着说道:“往后啊,你可要多多费心了。” ……什么意思? 来不及细想,玉卿嫂嫂柔声说道:“菜都凉了,灵师快快坐下。” 满桌的菜肴丰盛极了,两位嫂嫂竟然都是海量,爻与和又与却是滴酒不沾,伴随着她们的嬉笑打闹我慢慢放开了,或许是心情大好,或许有大美女作陪,喝了好多,我居然毫无醉意。 说到“强人哥哥”的来历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因为,她们的猿飞大伯乃“妖族第一高手”自称为“强尊”,我顺其自然成了“强人”,在我一再的坚持下和青慈嫂嫂耐心劝导下,她们终于愿意将“人”字去掉,真是谢天谢地啊。 这一顿,我是火力全开直吃得她们目瞪口呆,待到离开时,爻与、又与再难说服,看着她们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心中亦是大不忍,但又能怎样,难道把她们带回滴芦去,不明师兄不打死我才怪呢,还是青慈嫂嫂有办法,轻轻一句话便让两姐妹破涕为笑与我挥手道别。 第46章 一卦两意 站于“境湖”烟云瞬间合拢,想起贵由这个倒霉的家伙我不禁摇了摇头,还有那个九念,真是厉害,他的“三属离原”术法我差一点没能扛住想想都有些后怕,关键的是,他不仅仅是一名“法阵大师”,还是一名“中正”。 道藏有述:“合纵之术”是道界能力压各族长久屹立于“九天十地”的屏障。 简单说来,“合纵之术”就是“战阵”,阵型由“重吾”、“长甲”、“中正”三部分组成。 重吾,近击。 长甲,远攻。 中正,控局。 向来,“中正”以布控谋略、思维敏捷而着称,以“法阵师”居多,九念肯定在列,回想起他发动的那几个术法,不管是“沙枢捕缚阵”还是“金通-乱针雨”都是范围攻击且变化多端,好像都是针对“引、斥”二力而来。 ……这家伙研究过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小得意。 ……嘿,又是分析又是布阵,费了这么多手脚,还不是被我轻松打跑。 ……看来,我很强啊! 带着愉悦的心情回到空无一人的芦舍,一头栽倒在床上,爻与和又与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脑海中,这三条尾巴的狐狸精真是要人命,我好像被她们迷住了同时又很是疑惑,她们怎么就没有受到灵息压制呢? ……虚空、星舰、叹息、光海。 ……我的命,我来了。 …… 一阵的吵闹,我缓缓醒了过来。 ……咦,怎么这么多人? “见过小老祖。” 校有走过来作揖行礼,窗檐前,一只鲤鱼精在镜台旁轻轻一福,我看着心生不妙,连忙问道:“哎,这是怎么了?” “两位家母即刻就到。” ……果然! 我连忙起身穿衣问道:“师兄知道吗?” “正是家主安排。” 校有上前帮忙打理衣衫,我听着一愣,突然,屋外传来了玉卿嫂嫂的娇呵声:“停下,湿婆,让他们停下。” 我赶紧跑了出去,淡蓝色“华胜”遮面,爻与和又与换了身鹅黄色的衣衫,正在挨训呢。 “见过两位嫂嫂。” “来的正好。” 走前两步,玉卿嫂嫂一把拉住了我柔声说道:“这里太过清苦与你身份不符,往后啊,就住在嫂嫂那里。” ……什么情况? 我听着很是不解,香风起,两个小妮子来到了身侧。 “母亲怎能如此?” “是啊,是啊,父亲都同意了,母亲不通情理!” “不通情理?” 玉卿嫂嫂显然是生气了,她微一跺脚淡淡地说道:“今日,真就不通情理了,湿婆,收东西。” “何必如此。” 一旁,青慈嫂嫂劝解道:“玉卿妹妹,孩子长大了有她们自己的想法,该放手就放手吧,再说,还在昆仑境内妹妹何必担心。” 玉卿嫂嫂很是气恼地说道:“姐姐是不知道啊,这两个小东西太坏了竟合起伙来骗人,说什么,‘归元河’旁‘琼花’开了,美的很,艳的很。嘿,还好我回来的早,不然真就给她们得逞了!” “不对,大妈妈,我们只随口一说,是母亲自己要去的怎能怪我们?” “是啊,大妈妈,我们没有骗人,‘琼花’是开得十分艳丽嘛。” “还嘴硬!” 玉卿嫂嫂又要发飙,青慈嫂嫂连忙拦在中间轻声说道:“妹妹,此事因我而起,你就责怪我吧。” 玉卿嫂嫂神情微异,青慈嫂嫂拉着她走进了正堂。 顿时,爻与和又与活泼起来“强哥哥”长“强哥哥”短叫个不停,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美艳笑脸,我心中十分的喜欢。 “这里清苦,住过来干什么?” “嗯?” 爻与抬起头,柔声问道:“强哥哥不喜欢吗?” “才不是呢!” 又与挽住了我,笑嘻嘻地说道:“姐姐长了张大黑脸强哥哥当然不喜欢,强哥哥喜欢我。” “哎,不想好了!” 一阵嬉笑打闹,我的问题被直接忽略了。 “你们,进来。” 随着青慈嫂嫂的语声她们老实了,乖乖地和我一起走进正堂,正堂已经焕然一新,椅案换成了三张精致的软榻。 “嫂嫂有何吩咐?” 别看青慈嫂嫂一副清新和雅的模样,言语之中自有大气特别是现在。 “你是这里的主人,我们做嫂嫂的本不应该,但,今日有些特殊你坐下说话。” 待我坐定,青慈嫂嫂细声说道:“按我道家序传,她们两个位列小序,按‘妖界’序传你们三个乃同序,称一声兄长亦不为过,你可同意?” “是,嫂嫂。” “好。” 青慈嫂嫂接着说道:“往后,你们三个住在一起当以修行为重不可贪玩懈怠,你身为‘驱魔入’责任艰巨切莫犹豫需从本心,我和你玉卿嫂嫂都是看好你的。” “谢,两位嫂嫂。” 玉卿嫂嫂却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得以与灵师大人共处乃大福缘需好好管住自己,若扰了灵师清修定饶不过你们,听到了没有!” “是,母亲。” 这一次爻与和又与十分的乖巧,玉卿嫂嫂呆呆地看着她们神情极是不舍,微顿,轻轻一跺脚拉着青慈嫂嫂就往外走。 “白养了,看着心烦,姐姐,去河边走走吧。” 随着两位嫂嫂的离去爻与和又与如同刑满释放,那个高兴啊就差仰天长啸了,兴奋过后,她们俩丝毫不顾忌我还在旁边竟然大大咧咧地往软榻上一躺也不怕走光,但,话又说回来,我什么没有见过啊。 半躺着,又与指着卧房懒洋洋地问道:“强哥哥,你睡这边?” “嗯。” 一阵香风飘过,卧房中传出爻与的欢呼,又一阵香风飘过,卧房中传出两个人的欢呼。 “哎呀,太棒了!” 我不禁大急,床还是湿漉漉的。 卧房内,两条泥鳅在床上钻东钻西、翻来滚去、春光乍现还怪叫不断,我看着心烦意乱抓住被角一把扯开,此情此景是何等的熟悉。 爻与侧着娇躯,玉手拢起青丝柔声说道:“强哥哥,好看吗?” 突然,头颈玉手环绕、怀中温玉酥软、耳边吹气如兰,娇声起:“一起来吗!” 我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又猛的醒悟过来,缩肩、沉身、轻推一气呵成,逃出了是非之地。 轻风吹过水潭,莲叶轻轻晃动,涟漪起、复起、又起,我心中的疑惑也是如此。 ……就算我看过她们,就算我灵息诱人,就算我英俊潇洒,她们也不该这样啊? ……难道,是她们的本性,天生如此? ……又或者,…… “来一下,强哥哥。” 呼声传来,我哆嗦了一下又迟疑了一下,缓缓走回芦舍。 爻与和又与在两侧软榻端坐着,表情恬静落落大方,眼神清澈温婉可人,我看着眼里心里警觉顿起。 ……这是表象,做不得数! 待我坐定,爻与轻声问道:“强哥哥,可感触过‘圣典’?” ……你们的“圣典”不就是道家“大道法音”吗。 ……问这个干什么? 我微一沉吟,说道:“有,不真切。” 爻与又轻声说道:“我和又与秉承了母亲之血脉,身为‘三尾仙狐’聆听过三次‘圣典’,强哥哥,想知道是什么吗?” 我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嘻嘻!” 又与笑出了声来,爻与盯着我气鼓鼓地说道:“嘿,强哥哥就是想听也不告诉你了,你想的那些个事情,以为我们不知道啊!” ……哎呀,被看穿了! 我低着头不敢说话冷汗在额头徘徊。 “哎呀,强哥哥,出汗了!” 香风扑来,我心中一岺连忙退后。 ……是一方香巾! “哈哈!” “嘻嘻!” 我胸闷异常怒火顿起。 ……被她们耍了! “唉!” 嘴角还有笑意,爻与却轻叹了一声柔声说道:“林花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强哥哥,我们的三道‘圣典’皆是空什么都没有。” 柔媚浇息了怒火我不由地问道:“怎么这样?” “都是,我们的命理不好。” 爻与轻摇着头幽幽说道:“墨家爷爷曾经为我们占卜一卦,得卦曰:天水相违,直方大。又得卦曰:吾求蒙人,匪蒙人求我,初筮巡,巡则三再。” ……哎呀! 我心中狠狠一苓,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卦两意乃大凶之兆! 第47章 两个识界 爻与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自小,母亲对我们管教极严,每日的修练打坐背涌经文,除去了‘南丘’与‘昆仑’我和又与就没有去过其它地方,看惯春风诗笔、夜雪初积我们心亦不甘,此次,母亲竟会同意实在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强哥哥,这都是因为你呀,你太强了耶!” 灿烂的笑容在这张美丽的脸上绽放开来如是惊鸿划过,我就是个没有用的东西,这一刻,我又醉了。 “强哥哥,强哥哥!” 又与靠得是这么的近,我心中一热连忙向后仰去,她却俯上身来轻声问道:“现下与方才,强哥哥喜欢哪一个呀?” ……我,好像两个都喜欢! “啪!” 我给自己来了个大耳光子。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流氓! “好嗯,我来帮你!” 又与这只小狐狸下手真是狠呐,抡圆了就给我来了一下,这一下却把我打醒了。 我随手在她脑门上轻敲一下,一闪身离开了软榻问道:“‘蒙人’指的是我?” “好呀,强哥哥终于明白了!” 又与作势扑来却被爻与伸手拉住,她柔声说道:“是的,强哥哥,墨家爷爷说了,‘蒙人’存两个含义:一为守护之人,二为…最亲之人。” “姐姐…” 抖手间又与嘟囔着小嘴不再言语,爻与看着我柔声问道:“花开花谢,缘起缘灭,强哥哥…愿意接纳我们吗?” ……接纳你们? ……原先是自己想多了,现在可是一百个愿意。 ……再说,我夏十六不早在你们的命理之中了吗,怎能推辞! 我果断地点了点头,说道:“来了,别后悔,我……” 还没等我说完,两块温玉靠紧了过来,闻着舒心的幽兰香,听着欢快的笑声我心情大好,想想以后,有这么两个大美女长相陪伴,夫复何求啊! 谈笑间又提及了那日的莽撞,她们毫不在意轻笑了之,我作为一个大男人自然将之放下,可,心中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小五、小六、小七。” 三个女子轻步而入,…不,是三条鲤鱼精,竟然还是三胞胎。 “拜见少爷。” ……少爷? 我身为此间主人自有威严,又与轻笑一声,说道:“姐姐赏吗?” “赏!” “多谢大小姐,二小姐。” “哎呀!” 又与看着其中的一个笑咪咪地说道:“小五的样子好好看耶,小六,快拿‘呈像石’来。” 这个小五看起来像是喝高了,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她连忙拉住了小六,哆哆嗦嗦说道:“二小…姐,奴…奴婢很不…不好,你…你就不要再…取笑奴婢了。” 爻与看了我一眼,细声说道:“强哥哥精通医理,可施与妙手?” 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 ……这个小五,吸了太多的灵息。 “好,让我来看看。” “不…不要过…来,少爷,不要…过来。” 直退到门口,小五一咬牙、一跺脚,逃也似的离开了。 大笑声中,校有走了进来,作揖道:“此间已了,小道告退。”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拉住他走到门外小声问道:“贵由的事,你知道吗?” “小道有所耳闻。” “可有办法?” “小老祖,小道哪里有办法,只是,您乃我道家‘不’字序,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您的。” 一语点醒梦中人,看着校有离去的背影我心中十分感慨。 ……神仙还是老的辣啊。 轻步走来,爻与柔声说道:“强哥哥去别处走走,收拾妥当,再去唤你。” 语声听着极为舒服,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滴芦”。 空地上,新成了一间巨大的库房,应该是贵由弄的,其内,六十八个“真元凝球”整齐排列,房前,烹制蛟肉丸的物件原封未动,我看着心中一喜开始动手。 一来,我饿了。 二来,当然为了两个小妮子。 从“真元凝球”取出的蛟肉有些冰冷,切碎、揉合、上架、生火蒸煮,趁着间隙,我倒上一杯“三醉”美美的喝上一口,长案的一头放着两只木箱子,感受着其中强烈的雷属行我不禁暗自摇头。 ……再好的东西,不会用就是白搭。 “吃…吃…” 突来的声响自四面八方传来,我连忙站起身来全身警觉。 ……哎,没人? “吃…吃…” ……是谁! “此物得之不易,幺弟用心养着。” 我连忙沉下心识,连连呼叫,二哥再无片语。 “吃…吃…” ……又来! “吃…吃…” ……还来!! “吃…吃…” ……什么东西,难道是鬼? “吃…吃…” ……吃、吃、吃,吃你个头啊! 我实在受不了,一发狠,“小千识界”大放光芒,神元如海潮般扩散开去。 “吃…吃,吃…吃!” 声音陡然放大了几万倍,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剧烈,在无边的剧痛中我缓缓醒来,胸腹间气血乱涌,“小千识界”已遭重挫裂纹在缓缓伸展,我赶紧咬紧牙关盘膝坐定,艰难地运转“雷木流”调和着经脉。 “我…要…吃…” 猛然间,毛骨悚然,全身如受雷击,我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 ……完了,完蛋了! ……这只鬼,溜进了“小千识界”! “我…要吃…” 我强压着心中的慌乱,试探着问道:“你…要吃什么?” “吃…它,吃…它!” 声音变得欢快起来,我微微松了一口气,又问道:“它在…哪里啊?” “出…去,主人,…雷…球!” 话音落下,“小千识界”中,一小团淡金色的雾气显现了出来,莫不是苍翠如水真是看不出来。 一瞬间,我心中狠狠一苓。 ……他娘的,就是这只鬼! ……雷球? ……小爷被你弄成了这样,还雷球,给你颗屎壳郎你要不要! 我心中恼怒狠狠说道:“现在…不行。” “好…主…人!” “雷木流”退去,天色已是大亮,我心念一动,“雷破”跃至手心,忽然,我感觉不对。 ……哎,多了个“识界”? “雷破”自主而动没入木箱之中,多出来的“识界”也随之而入。 ……什么情况? 我有些迷糊了,这在心经道藏中从未提及,二哥在搞什么? 转眼间,“雷破”回来了。 托着自己的“识界”感觉非常怪异,就如同提着自己的脑袋,我傻傻地看着心中有些七上八下。 “饱…了,主人。” 感觉“神丹”中的雷属行已是荡然无存,我心中略有所想,问道:“你…喜欢吃这个?” “好…吃,主人” “我还有个大的,要不要?” “好…好!” “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 “我…我是‘源…灵’,‘源兽’哥哥要…我做主人…的‘界灵’。”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 ……我夏十六竟然被一个小屁孩弄得如此狼狈,真他奶奶的奇耻大辱。 我心中一动笑着说道:“那个,你这么爱吃,以后,我就叫你‘吃货’怎么样?” “好…的,主人。” 我心中得意与它闲聊起来,还没说上几句话,远处传来了又与的喝声。 ……哎,张起灵怎么回来了? 收起“雷破”飞纵过去,树界边缘,爻与和又与满脸怒色手持着长鞭直指前方,张起灵黑刀在手,神情清冷闭目傲立。 见到我,笑容回到了她们的脸上,左右拥挽间我轻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又与指着张起灵气鼓鼓地说道:“这个哑巴,太可狠了。” ……哑巴! 爻与也是气愤地说道:“嘿,他呀,不仅是哑巴,还是瞎子更是傻子!” ……看来,没有占到便宜啊! ……你们也不看看张起灵是什么人,“怜香惜玉”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这句话确实伤人,张起灵再怎么清冷也是神情有变额头青筋鼓起,他重重地顿了一下黑刀,冷冷说道:“妖族不知礼,红颜皆祸水。” “哎,哑巴也会说话。” 又与瞪大了眼睛,随即扬起了头,说道:“本小姐就当你是真心,夸奖无赏。” 青筋更鼓黑刀又顿,低沉的语声从牙缝中蹦了出来:“长舌狡辩,狐媚惑主。” 一听这话,又与不干了,爻与一把拉住了她,转头看着张起灵淡淡地说道:“论起知礼,非人族莫属,人族之中又首推你张家。本小姐来问问你,哑巴,你家主公是我们的哥哥,方才,且当你是不知道不与计较,可如今,为何还不行礼问候啊?” 我不由地转头看了看爻与,这小妮子厉害啊! 第48章 凸率宫 张起灵果然不淡定了,脸上那是一阵红一阵白。 又与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手,她轻哼了一声,板着个脸说道:“快尊‘主母’。” ……主母? 我额头上的青筋也鼓了起来,爻与清叱了一声,气恼地说道:“乱说什么,他呀,得尊我们为姑姑。” ……姑姑! 我不禁万分哑然,心中直呼不妙。 ……完了,张起灵完了! 谁知道,这家伙居然扛住了,他缓缓收起黑刀,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竟然恭恭敬敬作揖行一礼道:“张家起灵,参见两位…姑姑。” “额咳,额咳!” 我真是呛住了,神情一阵恍惚,我不由地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在“幻心阵”中。 “无需多礼。” “谢姑姑。” “退下,我们与你家主公有要事商议。” 张起灵没有动。 “退下。” 张起灵没有动。 又与伸手指着大声说道:“还站着干什么,快走,快走!” 张起灵微微抬头,冷冷说道:“礼数已尽,恕难从命。” “你……” 我连忙拉住了又与,笑着说道:“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 “才不是呢。” 又与狠狠地瞪了张起灵一眼,侧身挽住了我,柔声说道:“和强哥哥才是一家人。” 一场风波得以完结接下来就是犒赏自己,蛟肉丸没有意想中的一塌糊涂,只是,没剩几个了。 我看了看张起灵,这家伙倒是神闲气定。 爻与和又与高兴坏了,一人抓起三个跑进了石屋,我能怎么办呢,抓起最后一个大嚼着开始干活。 感觉着火辣辣的眼神,我做了整整一百八十个满满的两蒸笼,金光起时,又给张起灵收去许多。 ……这是何必呢。 ……跟着我夏十六好日子还在后头。 回到芦舍我再也顶不住了,卧房被霸占了,书房变成了书卧两用,我也不讲究,一头载倒在这张散发着幽兰香还是圆形的软床上,脑海中习惯性地浮现出那副画面,随即沉沉睡去。 …… 巨树浮山间,一头活着的雷神蛟在疯狂逃窜,我心中恼怒,莫不是嘎拉执意而为哪里需要花费这么长的时间,这东西早已是我们的盘中餐了。 小妹在身旁高声叫道:“二哥,我饿了!” 龙尾曲张,嘎拉猛然窜出咆哮道:“蠢货,还不停下!” …… 又在一片吵闹声中,我缓缓醒来。 “怪你!” 一声清叱、一阵香风,一张媚艳无双的笑脸离的是这么的近。 “强哥哥起来,我与姐姐找到一处好地方!” 我连忙滚下了床,张起灵准备好了衣衫,轻声说道:“主公,校有在‘滴芦’等候。” 我心中一喜对着又与微微一笑说道:“我出去一下,回来陪你们。” 又与眨巴着眼睛说道:“强…哥哥去…看小兔子,我们…也要去,姐姐,姐姐!” 看着她一溜烟的跑了出去,我不禁暗暗摇头。 ……什么事都瞒不住啊。 ……十八岁。 ……在地球上就是二千五百多岁。 走上小木桥,校有迎面而来。 “见过小老祖。” “无需多礼。” “您准备妥当了?” ……准备妥当? 我有些诧异地问道:“准备什么?” 校有笑了笑说道:“或许,家主说过什么,但,您要知道,‘凸率宫’非只东祖一人。” ……对啊。 ……也只有“雷神蛟”了! “带多少?” “一凝球足已。” “再带些肉丸吧。” “如此更好。” 不多时张起灵回来了,校有微一挥手一扇“行道门”已然启开。 “还有我们。” 爻与和又与飞掠而来,爻与的衣衫竟然有些凌乱,她们直接进了芦舍,我们只好等候。 我看了看张起灵随口问道:“带了多少?” “三十一个。” “为何不多带些?” “没有了。” ……哎,这么多丸子到哪里去了? “小道也很辛苦。” 身旁,校有轻轻挥了挥衣袖,我顿时无语。 ……神仙套路深啊! “等久了。” 柔声中眼前一亮,华胜遮面、青丝素衣,眉眼间妩媚动人,雅丽间很是清纯。 这一刻,我又醉了。 一出“行道门”,一道巨大的黑色拱门现在了眼前,门外,五色梯田层层叠叠高低错落直至山顶,门内,一条神奇的金色大道悬浮在空中蜿蜒而上,通向山顶那个庞然大物。 ……凸率宫! 拱门旁走来两个人,一个是手犑,另一个绝对使人过目难忘。 长目长脸,红发及腰,魁梧的身材尽显彪悍,裸露在黑色软甲外的皮肤竟然呈火红色,额头上的两只断角看着触目惊心。 ……夔牛! ……一头红色的“夔牛”! “‘凸率宫’角都,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见过大人,老祖已等候多时。” 我点了点头,看了看爻与和又与走入拱门。 走在金色大道,身下的景色颇为不错,古树茂林环绕山脚,小桥溪水潺潺迂回,突然间我感觉不对,其间,豺狼虎豹、飞鸟鱼虫,怕是有三五百人。 “大人不必惊慌。” 角都低沉着声音说道:“他们并无恶意。” ……惊慌? ……都是些小鸡、小鸭,有什么好惊慌的! 说实话,“凸率宫”是我见过的最为壮观的道宫,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座古堡,那种…欧洲风格的古堡。 古堡当然没有草木水景、台榭回廊,有的是数不清尖塔、爬满绿藤的巨墙,其中,最高的两根尖塔中间,一扇巨大红门敞开着,一道人影缓缓走出。 ……紫背剑翅虎!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英姿飒爽相貌霸气,一身银白色软甲衬显出身躯更为矫健,头上一顶异形头盔格外的惹眼。 “磻索,参见灵师。” “此为不可。” 校有连忙伸手拦住,说道:“小老祖,道极大人执掌‘西服中令’乃与家主齐名。” 我微微一愣,连忙作揖行礼道:“夏十六,见过磻索大哥。” 磻索大哥扶住了我,笑着说道:“今日,得灵师为弟乃我磻索一生之荣耀!” 他又转头去,说道:“你越来越多话了。” “此为小道之职责。” 说着,校有走上前附耳轻言几句,磻索大哥神色微微一变,右手一翻现出两个锦盒。 “事出仓促,还望两位大侄女莫要嫌弃。” “多谢大人。” 爻与和又与轻福行一礼,张起灵不情愿地上前接过。 走入宫门,眼前为之一变。 ……这里太大了。 几百米长、几百米宽、几百米高,对于那颗悬浮在高处的星核来说却恰好合适,一张豪放的高背阔椅上,东伯微笑着正向我们招手。 “东爷爷!” “东爷爷!” 两只飞鸟身旁掠过,笑容更盛,东伯轻声问道:“没欺负你们咯?” 我连忙上前作揖行礼。 “见过东伯。” “起来。” 东伯微微点头说道,“你们三个命理有缘,只是,修为未至不许胡来咯。” ……这也太直接了吧! “是,东爷爷。” 两个小妮子娇笑着,我身为七尺男儿当然不甘落后。 “姐姐,强哥哥答应了耶!” ……答应? ……我答应什么? 落座,一个和婉的少妇带着雅绫和雅洁慢步走来。 ……一头“七色鹿”! “‘凸率宫’由丽,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嘴上说着,我的眼睛却看着两个丫头,虚影凝实、莲像正和,她们很好。 走到近前,雅绫和雅洁深福行礼却是一语不发,我心中有感,伸手扶起轻声说道:“好好修行,早点回来。” “是,小老祖。” 手犑走路的姿态真是迷人,她微一作揖问道:“大人,由丽乃老祖近侍,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我连忙站起身来,作揖行一礼道:“谢,东伯。” “有什么好谢的,蛟肉丸带来咯?” ……师兄果是不靠谱! 张起灵将蛟肉丸和真元凝球一一奉上,我特意拿了一个送于由丽,可就这么一耽搁,爻与和又与将雅绫、雅洁拉至远处,我看着眼里心中有些不安。 一番闲聊过后,东伯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他环顾了一周站起身来。 “十六,随我来。” 顿时,角都和手犑石化了,磻索大哥轻轻摇着头,宫外更是传来咆哮声。 ……什么情况? 我不敢多问,跟着东伯穿梭在如同迷宫一般的走道中,一路的沉默,直到站定在这扇小门之前,东伯才轻声说道:“进去。” 第49章 界域 看起来,这扇小门没什么异样,轻轻一推无声开启,门内,一片的漆黑,神识竟然扫不进去,我心中一阵忐忑,稳住心神走了进去。 黑暗如有实质,没走两步,小门无风自关。 极明与极暗的区别就在于它们在心里留下的阴影完全不一样,后者,需要拥有强壮而粗大的神经。 这个,我有。 走不多时,黑暗深处,突然亮起一个红点,红的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妖艳,我看着眼里心中有些发毛,轻轻吸一口气小心前行。 突然,红点动了。 刹那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就如同,黑暗成了画布,红点就是画笔,跳动着、扭曲着、升展着、累积着,一条条红线肆意张狂,妖艳的红色在视线中急剧扩开,弹指间,一个巨大的倒锥体已现雏形。 风起! 倒锥体缓缓弯下,浑圆的锥面上,一条细细的裂缝笔直延展,微顿,陡然张至极大,一瞬间,藤蔓,无数的藤蔓狂涌而出。 我不由的退后一步,捏定“辰午”指决,轻喝一声: “拘!” 藤海急停复急散开去,一堵藤墙瞬间高起,狂风中,一根细枝竟然刺破了紫光缓缓延长…扭动…延长,陡然,直刺了过来。 我一把抓住。 一个小小的花骨朵掉落下来,瞬间化为粉末。 刹那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花! 花,开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之不尽的红花,开了! 刹那间,狂风大作,一股强猛的戾气冲天而起,如是一巨魔醒来。 我是心神具震如是梦中,猛然间,无尽的愤怒、可怕的杀念、绝望的不甘自心底爆发开来。 “啾!” 我不由自主地长啸一声,高亢的鸣响回荡于花海之中。 …… 花! 花,谢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之不尽的红花,谢了! 漫天的花瓣随狂风起舞,回转衣襟,抚过脸庞,划过指尖。 …… 黑暗复于黑暗,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我呆呆地站着,心中的不安、惊恐和疑惑久久挥之不去。 …… 一个庞大的牛头发散着微光现在黑暗深处,仿佛,原本就在那里一般。 牛角、牛鼻、龙眼、龙嘴。 ……异兽,囚牛! 我心中一岺又后退一步,东伯已在身旁,他微微眯起双眼死死的盯着前方。 …… 牛头,动了。 它轻轻抖动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 牛头,笑了! 笑容是那么的满足,那么的欣喜。 …… 牛头,散了! 化为辉光,消失无影踪。 “大弟,好走。” 东伯弯下魁梧的身躯久久没有起身。 仿佛,什么东西消失了,黑暗中,点点亮光四起,转瞬间连成一片。 这里是一个山洞,巨大的山洞,一条大路蜿蜒向前,两旁,堆积如山的“晶元方体”看得我心头大热,还有,几十颗“星核”悬浮着缓缓转动。 东伯开始缓缓走前。 越往前“晶元方体”堆积的越高,还时不时传出塌落的声响,但,散落在地的上百根泛着黑光的锁链让我看着心惊不已。 不多时,一扇石门出现在视线之中,石门缓缓升起,门外,黑压压站满了人。 这里已在山腰,门前有一不高的石台,东伯缓步走上我紧随其后。 几百个人无一说话,他们面色凝重神情默然,场面寂静怪异压抑异常,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缓缓升起。 幽兰香飘来,柔夷轻握,我一反手抓在了手心,爻与和又与没有了往日活泼,四只大眼睛里满是惊疑,是啊,任谁身处在这样的氛围心情都不会很好。 两个人缓步走出,深弓行礼,人群随之而为,我心里知道,这是无声的询问,他们在等待着什么。 有人,触动了法则,忽起黑云滚滚,山风吹裂衣襟,暴雨瞬间如柱而下。 苍天在是泄愤,还是在哭泣? 突然,一个庞大的牛头散发着微光悬浮在黑云之下,空洞的眼神充满无尽的苍凉,这解脱般的笑容看得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老祖!” “囚老祖!” …… 人群齐刷刷跪倒呼唤声此起彼伏,一瞬间,闪电如长蛇飞舞,惊雷如鼓声齐鸣,悲伤,任凭雨水冲刷未有丝毫减弱。 牛头渐渐淡去,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哭泣声夹杂着咆哮声,声声震耳。 “够了!” 东伯走前一步一声大喝: “囚牛走了,我东牛还在!” 喝声回荡于天地间,我听着浑身一震,眼前这道身影显得那么的伟岸和宽广。 “不,不,这是为什么?” 一道铁塔般的身影在人群中突然暴起,无助与绝望的呐喊竟然比之惊雷还要狂暴。 ……他奶奶的,是一头霸王龙! 雨水浇注着他裸露的胸膛,长袍紧贴着他强横的身躯,霸王龙眼中凶光毕露,右手直指咆哮一声: “他,是个冒牌货!” 怒火如同实质扑来,一瞬间,一股无尽的戾气在我心中汹涌而出。 ……找死,蠢货! “不得妄语。” 一个须发皆白的猛男一把抓住了霸王龙,口中大喝一声:“快快赔罪!” “不,不,我要…弄死他!” 陡然,霸王龙猛地拔高了一截,浑身的凶气真是滚滚滔天,他挣脱了白毛猛男,一跃跃至半空,如一座小山向我压了过来,我看着心中恼怒异常。 ……一个道极还拦不下一个天尊? ……他奶奶的,明摆着放水! 一发狠,我鼓起全身真元,“紫极金刚圈”扩至极大遥指着霸王龙。 “得罪了。” 喝声起,我已身在他处。 周遭,天地黒墨,雪山环绕。 天地,属行全无,法则异动。 我收回了“紫极金刚圈”,心中狠狠一哆嗦。 ……他奶奶的,真看得起我夏十六啊! ……他奶奶的,这是“界域”! 道藏有述:“界域”乃法则与力量完美契合之产物,其内自成世界乃“道极”之标志。 狼嚎起,无数双眼睛同时睁开,他奶奶的,这不是什么雪山,这是白狼之山。 界域,发动了。 刹那间,白光遮蔽了黑穹,如万箭、如骤雨,倾泄直下。 “斥!” 斥力,没挡住。 紫极金刚圈,迎上去。 雷木流,没打开。 二十一头白狼。 二十一道白光。 二十一连击! ……神元攻击! 仿佛,剧痛贯穿了神魂,恍惚间,“小千识界”震颤着似要散开。 刹那间,白影连绵,重击连绵。 ……真元攻击! 狠狠击飞,再狠狠击飞,狂起的力量似乎撕碎了空间,强横的“雷木流”终于显现出强横之处。 狼嚎起! 二十六道白光,二十六连击,如期的剧痛,如期的恍惚,紧随的重击将我拉回到现实之中。 狼嚎起! …… 叠加的痛苦呈几何倍数增长,“小千识界”已是风雨飘渺。 “怎么了…主人?” “吃货…快干活!” 一道细小的圆环从眼前飞过,金紫相间很是可爱。 “挡…挡住了!” 狼嚎起! 三道白光,三连击,我咬牙大喜,仰起头看向黑穹。 ……没有什么躲得过“极目”。 ……界域也不例外! 狼嚎起! …… 狼嚎起! …… 一轮一轮的揉虐助涨着高起的戾气,身心遭受的折磨已被燃烧的怒火化为灰烬,黑穹之中,这道可恨的身影竟然转正了身体,轻飘飘的眼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该死的家伙! …… 突然,界域,消失了! 重重落下,我是一阵的恍惚禁不住单膝跪下,雨水顺着长发直流而下,“界域”是真实世界,伤害也是真实的,白发猛男就在不远处,我使劲地摇了摇头,艰难抬起。 ……这是为什么! 第50章 七分卫 “强哥哥太强了!” 爻与和又与飞掠过来满脸的欣喜,扶起我的却是张起灵,这家伙的脸上竟有了一丝关切之情。 白发猛男缓缓转过身去,突然大喝一声: “还有…谁!” 人群雅雀无声,又一个大高个缓步走出。 ……这是一头“三角龙”。 他指着地上的霸王龙沉声说道:“不敬灵师,该此下场。” 任凭雨水浇打霸王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胸膛微微起伏,我看在眼里心里高兴啊,好像浑身的疼痛不那么强烈了。 “参见灵师大人。” 人群齐齐作揖行礼,我定了定神,淡淡说道:“无需多礼。” “谢,灵师大人。 “好,太好咯!” 东伯缓缓站起雄壮的身躯,沉声说道:“如今,我们有灵师坐镇何患大仇不得报,从今日起,小的们更需潜心苦修,除魔日近,尔敢不为先。” “是,东祖。” 人群齐齐作揖,磻索大哥走前两步高声说道:“东祖于‘西铜埆台’设下‘噬魔宴’,尔等敢去否?” “敢!” “有何不敢!” …… 一瞬间,激昂的凶气冲开了厚厚的黑云,一道日光直射而下,我抬头看了看心里明白,这是有人要我说上两句。 张起灵放开了手,我走前两步,看着下面的小鸡小鸭心中豪气顿起,右手一挥大喝道: “驱魔证道,舍我取谁!” 片刻宁静,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驱魔证道,舍我取谁!” “驱魔证道,舍我取谁!” ……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响如是万马奔来,我从来不知道,面对着万丈豪情,自己会有如此强烈的变化。 刹那间,真元湖沸腾了,“五属行环”大放异彩,雄起的五色真元顺着经脉直冲“百汇”,小千识界大黑球黑芒大作,一股黑金色神元瞬间汇入。 一根六色光柱自“百汇”激射而出,一抹紫光从“灵穴”闪来,陡然,一个庞然大物雄立于天地之间。 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感在体内蠢蠢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明锐感划过天地,一种从未有过的驾驭感在脑海急速生成。 ……二哥,应允了! ……这就是“极神灵体”! 我心中大喜过望忍不住长啸了一声,刹那间,一道凶猛的咆哮响彻四野,四野寂静无声,无声之中皆为臣服。 “恭迎灵尊大人。” 呼迎声齐整,人群齐齐拜倒,只有,背负双手东伯微笑着缓缓点头。 微顿,“极神灵体”散了,我轻轻的落下,看了看爻与和又与跟着东伯走入了石门。 看着如山的“晶元方体”心里直痒痒,东伯好像知道我的想法淡淡说道:“随意取之咯。” ……有这样的好事! “谢,东伯。” 我心中大喜连忙对着“同音石”大喝一声: “起灵,装满!” 明显的东伯的心情好了许多,我轻声问道:“东伯,那个霸…下为何如此对我?” “唉!” 东伯叹了一口气,缓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归根究底亦是魔族惹下之祸端,许多年前,我那大弟无意间得了三枚‘异龙卵’,淤飞、铁查早早破壳,唯是霸下迟迟未出。” 说到这里东伯情绪有些低落,走了好远,接着说道:“霸下脾性耿直,他一直坚信‘驱魔人’亲至定可解救我那大弟,可,这就是一个美好的妄想罢了,我那大弟早已被‘亮道魔’伤及本源神魂尽失,怎会醒转咯。” 突然,东伯停下脚步,右手一挥,竟然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把黑剑,这把黑剑看着真是威武,两米来长,雪亮的剑锋、朴实的剑身、笔直的剑脊、粗短的剑格,厚实的剑柄却是空心的。 东伯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手指拂过剑身,陡然,一把扔了过来。 “送你咯。” 我连忙接住,一入手,心中又惊又喜。 ……好重,起码五万斤! ……是,仙家神兵? 我赶紧默念“小小小”,不理我,“大大大”,还是不理我。 ……唉,这玩意比“金箍棒”还是差了一些。 就这么一耽搁两个小妮子和张起灵跟了上来,掩藏不住的喜悦在他们的眉眼中那么的明显,欲盖弥彰间显得十分别扭。 两个小妮子微微一笑,左右挽上了东伯。 东伯脸上浮现出慈和之色,他看了看我正色着说道:“此剑名为‘七分卫’于道家干系重大,切记,万万不可落入旁人之手。” “是,东伯。” 我答应着,心中有些失落。 要知道,道家有“十大重宝”,“混元九鼎”当然排名第一,“无极昆仑镜”排名第二,就是,排名第九的“十全分海剑”也是以华美霸气着称,可,这“七分卫”除了模样威武通体上下不带一丝道韵,显然与重宝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抱着不行,拎着也不行,我一使劲把它扛在了肩上, 左转右转回到大厅,之中已布下酒菜,而,东伯没有丝毫的挽留之意,雅绫和雅洁直送至拱门才依依不舍挥手道别。 回到芦舍,校有行礼告退,我把“七分卫”轻轻放在圆石上一头栽倒在床上。 …… 在一阵欢笑声中,我缓缓醒来。 ……磻索大哥来了。 ……白发猛男来了。 ……霸王龙也来了。 我连忙起身穿戴齐整走了出去。 “‘凸率宫’霸下,参…见大人。” 语声粗犷力量感十足,这个霸下足有三米之巨,红发赤眼五官凶恶,胸膛裸露肌肉横起,身上的这件皮质的无袖长袍上满是图腾,脖颈上挂着一长长珠串直垂至腰间。 “无需多礼。” “还是灵师大度啊。” 白发猛男走前一步作揖道:“先前多有得罪,勿怪,勿怪。” “主公,此乃白毛道极。” “同音石”中传来张起灵的语声,我微微一愣连忙作揖行礼道:“不,不,夏十六,见过白…大哥。” “什么白大哥,他呀,只一团白毛。” 磻索大哥一把将我拉起,笑着说道:“这个白毛,说是请喝酒却请到了这里,灵师小弟,他呀,是做了亏心事心里不安呐。” 我又作揖行礼道:“白大哥道法通玄小弟受益非浅,以后还要多多讨教。” 白毛大哥横了磻索大哥一眼伸手将我扶起,说道:“所谓不打不成交,又所谓债多不愁吗,今日,我还有一事相请。” “白大哥尽管吩咐,小弟必当尽力。” “好,好。” 微笑着,白毛大哥点了点头,突然,他脸色一变转过头去厉声说道:“你自己说来。” 憨厚之态与巨大的身躯极不协调,随着爻与和又与的两声娇笑竟然露出了一丝扭捏,我看在眼里心中诧异。 “磻叔…帮说。” “哎!” 磻索大哥满脸的溺爱,他拍了拍霸下粗壮的手臂和声说道:“不必拘束大胆讲来,你与他有缘,他呀,心中早已明了。” ……哎,我明了什么?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霸下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长弓行一大礼,粗声说道:“我霸下,愿归大人麾下,衷心不二任由差遣。” ……什么意思? 没等我想明白,又与却高兴地大叫起来:“好耶,好耶!强哥哥,他太合适了!” “二小姐所言极是。” 白毛大哥看着霸下说道:“灵师小弟,霸下天生‘道阶莲像’、三岁‘体用’、五岁‘妙有’、十岁‘可道’、十五岁‘地陆’、二十岁‘神守’,天赋之高同序无人可及,灵师小弟不是负有‘驱魔’之责吗,构建‘家班’乃早晚之事,依为兄之愚见,何不从今日起广纳同道英豪,以霸下之道心定是一蹴而就。” ……家班! ……天呐!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神,抬头看着霸下,正色着问道:“你可知其中凶险?” “霸下知道,请大人成全。” 一瞬间,一股由衷的敬意从心而发,这得下多大的决心啊,不要说,种下“班印”已是将命交给了我,就是其过程,稍有差池便是身死道消不入轮回啊。 我整了整身上的衣衫,长弓行一礼道:“多谢道友。” 第51章 麒麟臂 云海翻卷,金叶草发散着特有的光芒,清风拂过面额,我看了看霸下缓缓捏定了指决。 “拘!” “紫月异境”徐徐下降缺损处刚好兜住了“紫极金刚圈”,一瞬间,紫火涌出倾泄而下,一根粗大的紫火柱将霸下整个罩住,熊熊燃起的火焰竟然发散出冰凉的寒意。 ……这是属行至高法则。 ……灭度! 我暗暗的捏了一把冷汗。 ……要顶住啊! 时间就一分一秒的过去着,我开始有些心烦气躁。 磻索大哥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环顾一下四周,我取出一大块“雷蛟兽”兽肉,仔细切碎,撒上“草仙末”,揉搓成形起火闷蒸,待到金光起,紫火柱内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取了一个蛟肉丸,我对着紫火柱大喝道: “开饭了,蠢货!” 吃一个吼一声,吃一个吼一声,肚子已鼓胀的难受心中却是忐忑不安,我坚持着取来第七个蛟肉丸。 “开饭了,蠢货!” 话音刚落,紫火瞬间收起,“紫月异境”徐徐攀升高高挂起。 ……他还活着! 我心中大喜连忙盘膝坐定,心念微微一动,“紫极金刚圈”急速颤动着沉入霸下体内。 霸下的“中千识界”呈明白色,十二个小白球围绕着大白球缓缓转动,“紫极金刚圈”瞬间箍住了大白球,顿时,“中千识界”一阵动荡,大白球有些扭曲变形,十二个小白球随之大乱,我清晰地感觉到霸下的痛苦,但,想要成就“班印”过程是必须的。 ……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恭喜灵师,喜得家班!” 两位大哥飞纵而来,笑容是那么的喜悦。 “霸下交与灵师了。” 白毛大哥作揖行一礼,我连忙闪开回礼道:“白大哥放心,我必与他同在。”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虽然,白毛大哥面带着微笑,但,话语中浓浓的不舍显露无疑。 磻索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何必如此呢,霸下寻得大道通路乃是大喜事,我们做为长序应勉励他坚定道心继续前行,你啊,是时候放下了。” “唉!” 白毛大哥长叹了一声看了看远处的霸下缓声说道:“我何尝不想,天意难违啊。” 气氛有些压抑,我们在等待着。 “幕默”收尽余晖,霸下的身影在“天七曜”下若隐若现,他的“中千识界”已是恢复如初,体内的紫火在渐渐熄灭。 “哐嗷……” 一声痛苦的狂吼响彻四野,五官扭曲双臂颤抖,霸下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噗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一片紫光自他左臂亮起,曲转迂回间勾勒出一幅古朴的图腾。 麒麟图腾! 狂吼更盛,汗水还没滴落便已化为阵阵白雾消散,霸下颤抖着举起左臂猛然击下,陡然,“麒麟图腾”离臂而出没入大地之中。 “轰…轰…” 四道闷雷从脚下传出,天穹中的那道“力环”瞬间破碎,五彩世界翻起了滔天异动。 我看在眼里心中大吃了一惊。 ……这是法则在曲变! ……这是“麒麟臂”! 大地如涟漪扩张一圈一圈陷落下去,一瞬间,尘土碎石漫天起舞狂猛的气浪骇然排开,我看着心悸不已,若不是法阵加护只怕“滴芦”就没了。 竟然直下十七、八米,五层台阶清晰可见,霸下倒在了坑底一动不动,白毛大哥一跃而下将一颗丹丸塞入他的口中,随即抱起,飞纵至小湖上方轻轻放下。 水花荡起,霸下沉入了湖中。 一下子,白毛大哥如释重负眉目舒展嘴角微扬,道极特有的“法则兆日”在脑后大放异彩。 “这一回,该满意了吧!” 磻索大哥纵到了他的身旁打趣着说道:“你呀,还不赶紧回去修行,怎么也得闭关三千年,要不然,以后可就制得住他了。” “哈哈,这是你说的。” 白毛大哥心情极好大笑着说道:“原先,我还想着问灵师小弟讨要些酒水,毕竟来一趟‘太清境’不容易嘛,如今是我想多了,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没那么容易。” 磻索大哥一把拉住了他笑着说道:“我倒是忘了,你这家伙还欠着一顿酒呢。” “小弟来请!” 我心中也是高兴异常,大声说道:“只是,下酒菜只有一味丸子,两位大哥莫要嫌弃。” 同样是等待有了天壤之别。 两位大哥甚是健谈,白毛大哥见识广博,磻索大哥妙语连珠,我是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问上两句,欢笑间,不知喝下多少酒却醉意全无,好心情放大了无数倍,我第一次感受到,做神仙真的很好。 随着霸下从小湖中一跃而出,他们的欢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也不行礼也不道谢,霸下抱起了酒坛一阵狂饮,蛟肉丸左右开弓动作极为粗鲁。 我不禁十分疑惑。 ……小湖中难道有饿死鬼,我怎么没有遇见? 直吃下二十一个霸下才停下手,行礼过后又吃了三个,白毛大哥在一旁不停地解释着,我忽然心生警觉。 ……难不是,我成了冤大头? 一番叮咛一番嘱托两位大哥飘然离去,我看了看霸下心中十分得意。 ……他可是一个实打实的“天尊”啊! “强哥哥!” 爻与和又与轻步走来,她们换上了一身黑色劲装娇媚间英气昂然,头上青丝束拢,配以红纱华胜遮面极是好看。 “霸下,参见两位姑姑。” ……姑姑? “不必多礼。” 又与娇笑着说道,“一会儿,帮姑姑做件事吧!” “敬听姑姑吩咐。” “太好了!” 爻与高兴地说道:“制住了那东西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有些奇怪,不禁问道:“是什么东西?” 又与走过来轻轻挽上,柔声说道:“去了,强哥哥不就知道了嘛!” 张起灵急步而来,见到霸下微微一愣,随即作揖行礼道:“恭贺天尊铸就‘班印’。” “呵呵!” 霸下笑了两声粗声说道:“什么天尊,叫大哥。” 张起灵竟然面露喜色,恭恭敬敬又行一礼道:“张起灵,参见大哥。” “这还差不多。” 霸下随手将他扶起说道:“大人修为尚浅,往后,若遇难事大哥帮你做主。” ……唉,什么意思? “嘻嘻!” 爻与轻笑一声问道:“哑巴,取来几个?” 张起灵没有作答,右手一翻,三个红色布袋飘向了爻与。 一伸手,霸下抓住布袋低头说道:“礼不正纲乱,张老弟身为张家灵使奄有不明之理。” 张起灵看了看他正色着说道:“‘驱魔证道’任重道远,主公年岁尚幼,我张起灵当尽己所能为主公分忧排难,即之所为你们皆以是错我亦一意至底,大哥不必劝解。” 不要说是霸下,我都听傻了。 ……什么年岁尚幼? ……还一意至底,到底谁是“主公”? 霸下回过神来拉着张起灵走到了远处。 “什么人呐,如此蛮横。” 又与怒气冲冲地说道:“强哥哥,还是趁早把他打发走吧,看着就生气。” 爻与也说道:“就是,要么不开口开口就伤人,让小下子好好的管教管教他。” ……小下子? 我心中一哆嗦捏了捏鼻子说道:“算了吧,他就是个嘴臭,一会儿与他说说不就得了。” “何是嘴臭!” 又与急着地说道:“在他眼里,我和姐姐都是坏人,他呀,就是想着把我们赶走。” 实际上我心里明白着呢,张起灵的脑袋里除了“驱魔”还是“驱魔”,为了“驱魔”这家伙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们。 “没这么严重吧。” “嘿,心口不一打浑卖傻。” 又与气恼地背转身去,我连忙拉住了她很是无奈地说道:“我的二小姐,他是灵使与我有命理相连,我能有什么办法。” “强哥哥能接纳他,为何不能接纳我们?” 温软及体,爻与轻轻的挽上了我,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在我胸口一点,柔声说道:“这里…是不是藏了哪家的小娇娘?” ……小娇娘? 我心头一紧全身开始冒汗了。 ……不会吧,她怎么知道的? 转头一看,爻与的眼神就是隔着红纱亦是闪着光亮。 ……好像,不是在诓我? “嘻嘻,笨死了!” 又与轻笑一声,说道:“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将心事全都写在脸上的人。” 我连忙伸手揉了揉脸. 爻与柔声说道:“为一个虚妄之人倾尽情丝,强哥哥是个痴人,不过,爻与喜欢.” “又与也喜欢。” 左右温玉及体语声情意缭绕,没有一丝介怀,没有一丝指摘,我心中是一阵恍惚、一阵悸动、一阵大喜。 ……难道,我家的祖坟冒了青烟? 自从见到两位嫂嫂,我的心中是有所想却是不敢细想,谁知,幸福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我缓缓抽出手臂,微微额首,四道炙热的目光彻底点燃了心中的狂热,我张开双臂一把将她们拥在怀里,两声轻咛、两声欢笑,四手环绕整个世界瞬间静了,唯有三颗异动的心跳传递着彼此的喜悦。 第52章 元圣 “额咳,额咳!” 两大电灯泡晃了过来,我不舍的松开了手臂。 “冒犯之处,两位姑姑莫要见怪。” 张起灵竟然行一大礼语声恳切无半点做作,我和两个小妮子对视一眼心中疑云顿起。 “拿得起放得下方显我男儿本色。” 一旁,霸下点了点头说道:“两位姑姑,张灵使已明其理,日后定不多问责外之事。” “哼,谁稀罕!” 又与轻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爻与轻轻的推了她一下柔声说道:“张灵使请起,我们皆与强哥哥有缘,先前权当烟云,日后各依天命。” “是,末道明白。” “没这么容易。” 不知道怎么回事,又与还是不依不饶地说道:“你做下了这么多无礼之事就想轻易了之,姐姐心宽不与计较我却不答应。” “小姑姑,与人方便即与己方便啊。” “不懂。” “小姑姑,得饶人处还需饶人啊。” “饶什么,他又没有饶过我们。” 霸下身躯庞大又与及不上他的一条大腿,可偏偏就是身高气短人小脾气大,我看着有趣笑着说道:“好了,我的小姑奶奶,说吧,你想怎么办?” 又与撇了我一眼说道:“除非…他抓来‘元圣’将功抵过。” “好,一言为定。” 张起灵爽快地答应了又问道:“小姑姑打算去‘宝瓶口’还是‘葫芦山’?” “嘻嘻,‘葫芦山’可不敢去耶。” “云幡”划破夜空顺着断崖飞掠而下,高耸的旗幡迎风招展其上一个“霸”字醒目异常,这玩意是霸下的驾撵也是“北卫斥候”的身份象征。 “云幡”上的一切可以用超大来形容,太师椅如同禅椅,茶盏比之汤碗略小,这里的长案才是真正的长案,长案上,一座缩小了无数倍的小山静静的悬浮着,山体竟然上大下小看起来真是一个瓶口,两个小妮子和霸下讨论着,我虽是插不上话却听得有些出神。 原来是为了“元豆”。 在她们口中,“宝瓶口”的“元豆”已是成群结队到了泛滥成灾的地步,以霸下的修为不就是随便采来随便取吗,即便有“元圣”守护,不抓它们已是谢天谢地了还敢阻挠。这“元豆”和“元圣”就是“昆仑三境”的“元灵”所化,区别在于,前者化为异宝,后者生成灵智。 霸下一改憨厚之态显得很是老陈,他思虑良久颇有顾虑,“宝瓶口”他曾去过,当时只有区区三只“元圣”而现在已是四十二只了,他担心,其内已生成“灵母”。 转过崖壁“云幡”放缓了速度,一道奇观出现在视野之中。 黑夜,一条无比亮丽的长河穿透层层云雾蜿蜒曲转倾泄直下,注入那个镶嵌在大地上发散着夺目光芒的圆口之中,如此景象岂是一句壮观可以形容。 我缓缓站起身来震撼与惊讶并举。 ……神仙境地真是匪夷所思! 犹如大海上的一片枯叶“云幡”悬停于圆口之上,身下,密密麻麻的“元灵”充斥着整个空间。 爻与和又与看了看我一跃而下,霸下微一点头,我握紧了“七分卫”长吸一口气跟着一跃跃下。 加速再加速,强劲的劲风拉扯着长发衣衫,一簇簇“元灵”如飞梭划过眼前,垂直力场之下,自由落体的感觉真好,我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兴奋异常。 陡然,眼前一黑,我知道这是进入“瓶内”了,可神识之中竟然没有了爻与和又与的身影。 ……什么情况? 就这么一愣神间,两道黑影左右扑来,身下,一张大网已然大张,其上,密密闪着寒光的尖刺看得我心里猛一哆嗦。 “斥!” 大网荡开,两道黑影猛然弹去,极目之中,这两个怪物以树筋为骨山石为躯,一个背生六爪如同一大蜘蛛,一个拖着一条细长的蛇尾。 一转身,我抡起“七分卫”向着蜘蛛怪急扑而去。 怪叫一声,两蓬尖石、两蓬光球迎面射来,蜘蛛怪抄起一根黑棍急扑了上来,二点钟方向,蛇尾怪抽出一根长鞭,抖手间带起凌厉的劲风。 一脱手,“七分卫”射向长鞭,翠色微起,尖石光球根本不够看,黑棍倒是凶猛,我鼓起真元右掌击出。 穿云! 黑棍飞远了,蜘蛛怪惨叫一声也是飞远了,那张狰狞的丑脸已经被我狠狠的踹了一脚。 无距跃进! 握住剑柄,蛇尾怪就在左前,扭腰甩跨、黑光一闪,“元圣”炸开了,白光似烟花盛开,石屑树筋如雨坠下。 一股气息从剑柄传来,浓浓的杀念随沸腾的热血传遍了全身。 我轻轻的撇了一眼蜘蛛怪。 黑光一闪,三条长腿、一只粗螯离开了身体。黑光再闪,一只可笑的“蜘蛛彘”急坠直下。 ……想跑? 我心中冷笑一声,抬起了左手。 “引!” “七分卫”平伸遥指,挣扎着的“蜘蛛彘”已然在劫难逃,谁知道,狡猾的“元圣”扔下了一堆石屑树筋竟然化成一道白光飞纵出去。 ……这,有用吗? 突然,一簇光球已至身前。 ……有帮手? 我一发力“七分卫”飞射而出,并起双臂护住面门。 “轰!” 没有火焰,没有撕裂,翻滚的气浪诡异地将我吸入了爆炸中心,一瞬间,一股无尽的衰亡死气几经叠加疯狂掠夺着生命活力,伴随着渗人的撕咬,无数恶心的黑虫挂满了全身。 “斥!” 神识之中,“元圣”以惊人的速度向下俯冲,大地上星光点点此起彼伏,我心中冷笑一声。 无距跃进! 排云! 五重真元作用在剑柄上“七分卫”瞬间消失,“元圣”炸开了,白光似烟花盛开,随即消失在更为绚丽的花火之中。 密集的爆炸生成恐怖的吸力,其内,密密麻麻的黑虫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无距跃进! 剑柄灼热,“七分卫”带着我宛如一颗流星穿出了光火之海孤然直下,黑色的大地上,十八个巨大的圆球结成一个奇怪的图阵,十八条高翘的短尾连珠狂发,稀疏的光球瞬间又形成一片花火之海。 我微微眯起眼睛任由着黑虫爬满了身体,真元鼓动间“七分卫”剧烈颤动着陡然加速, 地面越来越近突如波浪涌动,无数的黑虫悍然腾起,五个圆球同时散开。 轻推剑柄,团身抱膝,后背首先着地转至双臂直下,沙土疯狂的蠕动着化为粉尘烟雾,地泉喷涌瞬间高起,一波又一波的强震累积着下坠力势将之转化为横向冲能陡然释放。 “轰!” 沉闷的巨响撕裂开大地尽情肆虐。 这种美妙的感觉犹如铁犁划过神魂带出心灵的亢奋如同火山喷发回荡在身心内外忽又化成无尽的杀戮不断叠加直至狂乱。 一瞬间,黑虫如云遮蔽天穹,光球如雨横贯长空。 我站起身来,“斥力”外放“引力”内收,凝而不发聚而成形,高速震动的声响如是万蜂齐舞。 一场绞杀拉开了序幕。 …… “嗷咭!” 一声怪叫,神识之中,几片黑云突然汇集起来犹如一座黑山压下。 心念一动,“斥力”裹住“引力”,我猛地放开了“力障”。 “轰!” 一百多米,斥力还在外扩。 雷破! 我一把捏爆了雷球,强起的“电剑”闪过一道刺目的耀光穿透一只巨大的圆球,一瞬间,白光似烟花盛开,我左手一引“七分卫”破土而出。 无距跃进! 黑金刀发散寒光,麒麟图腾如是活物,张起灵实在有些狼狈神色之中却是尽显彪悍,身前,霸下如山屹立,天尊独有的“属能算符”散出万道金光,其内,狂暴的凶气直接引动了我心中的杀念,我猛然握紧“七分卫”作势扑下。 第53章 下不为例 就在这时,一道平和的气息自剑柄传来,似和风吹过、如丽日当空,直达神魂深处,顿时,狂猛的杀念消散于无形心境瞬间为之一明,这种状况已经发生过多次,惊疑在心头一晃而过,随着大片大片的黑虫升腾而起,我心中一紧如临大敌。 那些黑虫没有发动攻击,盘旋间竟然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这修长的体型配以两对徐徐张开的翅膀看起来竟然有些美感,我和张起灵对视一眼,惊讶同样写在他的脸上。 “属能算符”缓缓扩张,霸下走前两步沉声说道:“我比你强。” 五官急速扭曲、翅膀高频摆动,一瞬间,空间起了波动一股磅礴的力量如一面巨墙压砸过来,霸下陡然拔高了身形,暴起,怒吼道: “我比你强。” 没有气浪翻涌、没有力量溢出,空间已是塌陷、法则已是无踪,这是力量与力量的较量没有半分取巧。 “砰砰砰……” “麒麟图腾”一闪即没四道闷雷连贯炸响,人形散开复又急速成形,后背却少了一只翅膀,我和张起灵早已远远遁开,这是强者与强者的战斗以我们两个的修为还插不上手。 “强哥哥,来帮忙!” “同音石”传来了又与的呼声,神识之中,远处,又与在追着一片黑虫忙的不亦乐乎,张起灵也听到了,我们对视一眼同时纵身过去。 洼地中央,大片大片的黑虫漫无目的的飘荡着犹如一盘散沙却还是凶恶异常,稍稍靠近便群起围攻,可,张起灵却抖开了一个红布口袋一头冲入其中大举抓捕,黑纹在破碎的衣衫下忽隐忽现。 我腾纵而起伸直了双臂,“点引”之下,两股黑虫交叉而起翻滚间尽在掌握。 “小心,来了。” 两个小妮子已经张大了袋口笑容似花一样美丽。 “好,这个好!” “强哥哥就是强!” 感受着她们的喜悦我心里也十分高兴,尽管我已变成了一个“虫人”但我不在乎。 “停手,够了,够了!” 我收起了“引力”“斥力”紧跟其后,又与连这几只黑虫都不放过。 “哑巴,抓来了吗?” 封住袋口,张起灵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红袋子一并交给了爻与说道:“非末道之功乃大哥之威。” “哼,我想也是。” 又与看着小红袋笑嘻嘻地问道:“知道…多少年份?” “不下四百年。” “嘻嘻,算你过关了。” “谢,小姑姑。” 说话间,远处怪吼不断,神识之中人形节节败退,霸下眼中红光大作步步疾进,巨大的金色狼牙棒又一次狠狠击下,一声怪叫,人形陡然散开黑虫瞬间狂起,之中,一个黑色圆球带起一抹黑光急速遁去,一道金光紧跟而上。 弹指间,惨叫声起,霸下一声狂吼腾纵过去,他抓起金色狼牙棒,一闪地动天摇,再闪天摇地动。 看在眼里,我心中十分的震撼。 ……灵体力量竟能强悍如斯? “哎呀,不行啊!” 爻与靠了过来着急说道:“强哥哥快让小下子停手,打死‘元母’会出大事的。” “是啊,强哥哥。” 又与也靠了过来说道:“如若‘食灵虫’全部逃了出去,那可糟糕了呀!” ……食灵虫? 我心中微微一惊连忙纵前高喝一声:“霸下停手。” “不,我要弄死它!” “停手,回来!” “死去吧!” 一声惨叫高高腾起,这个黑色的圆球剧烈抖动着足足缩小了一大圈,它躲过了狼牙棒,一闪,竟然闪向我们这边。 “躲开!” 霸下瞬间杀来人未至金光汹涌,我微微一皱眉心中一阵恼怒,心念微动,“紫极金刚圈”盘旋在“小千识界”猛然收紧。 ……还治不了你了! 一声闷哼,霸下停住了身形,眼中的红光随之渐渐退去,他收起狼牙棒后退了一步作揖行礼道:“霸下鲁莽,望大人见谅。” 我走前两步伸手扶起淡淡说道:“下不为例。” “是大人。” 远处,“元母”抖抖索索着显然不敢靠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作揖道:“多有叨扰,后会有期。” 视线中“宝瓶口”慢慢的消失了,我放下“七分卫”念动“清身咒”舒舒服服半躺在太师椅上,张起灵端上清茶走到一旁和霸下说着话,爻与和又与小声议论着时不时轻笑两声。 “云蟠”直接停在了芦舍,霸下和张起灵告退离开,正堂中,小五正摆弄着一个玉盘,我看着眼睛一亮。 ……好宝贝! 这个玉盘足有茶案大小,通体莹亮、流光溢彩极度的精美,其下,一个排球大小的玉球顶在盘底中央,一块六边形的翠色底座卡住了玉球,其上,安放着六个纯白的玉瓶。 “不错,不错。” 又与将自己扔在了软榻上懒懒说道:“我们的小五就是能干,姐姐,我累了。” 爻与没有理她走近了问道:“可有差池?” 小五站起身来细声说道:“大小姐,一切妥当。” 摘下了华胜,爻与从软榻上拿起一套白色衣衫看了看我柔声说道:“去换来。” 我听着心中一热伸手接过走入偏房。 白色,我不喜欢,短袍,我更不喜欢,特别是这一件,怎么穿都裸露着胸膛,用“复瞳”看过之后我改变了主意,真是英气与霸气同在呐。 “少爷真好看。” “对的,比英雄少爷好看多了。” 小五、小六也不避讳叽叽喳喳地说着,我听着心中喜欢,好话谁不爱听啊。 “休提那个赖皮,烦死了。” 爻与斜躺在软榻上青丝微蓬薄纱粉衣,懒散中媚态尽展,媚态中艳色无双。 不…是艳色成双! 又与轻笑着眼神古怪,她看了看爻与说道:“嘻嘻,姐姐开始吧。” 爻与捋了捋松散的青丝坐直了身体,一翻手,取出一个红色玉球轻轻的安放在玉盘中央。 “咔擦。” 一声轻响整个玉盘亮了起来,红、白两色交错着很是炫目,眨眼间,几道裂痕突兀的显现在玉球表面,随即整个玉球似花儿盛开,一瞬间,一个颇为繁复的阵图缓缓悬浮起来,其上,几根红丝微微摆动。 爻与解开小红袋子,一声怪叫,一只“元圣”直冲出来正正好好落于阵图中央,几根红丝急缠而上将它死死困住。 怪叫着“元圣”不肯就犯。 又与走前一步恶狠狠地说道:“再不老实,将你吃了!” 明显的一愣“元圣”继续挣扎着。 爻与和声说道:“事了,放你回去。” 怪叫两声“元圣”好似在询问。 “算你命大,听姐姐的。” 又与看起来很是不爽,可这“元圣”却不领情还是怪叫连连不肯就犯,我看着有趣笑着说道:“我作保人,你该放心了吧。” 第54章 仙豆 略一迟疑“元圣”被阵图卷起,随即,花瓣合拢红色玉球顿时大亮,爻与面现喜色小心地又取出一个玉球小心地安于红色玉球之上。 这个玉球可就厉害了。 大小姑且不论,镂空的球面上满满的纹饰五色缤纷勾勒出一幅“六龙吐珠”的奇景,这六条长龙都是龙头朝下,龙珠所在之处形成六个空洞。 一瞬间,镂空的玉球染上了一抹红色,顶端缓缓升起缓缓打开,爻与取了一个红袋子解开袋口放入其中,玉球陡然转动起来,顶端缓缓合拢。 “食灵虫”出来了,一下子,玉球化为黑色六个空洞却是白光大盛,陡然,红色玉球光芒大作,一道诡异的气息注入了黑色玉球。 “叮!” 一声脆响,一颗雪白的珠子落在玉盘之上,随即,脆响连成一片,真是珠如雨下,一股浓浓的生命气息瞬间蔓延开来。 “好耶,出豆了!” 小五高兴地连连拍手,我随手捏起一粒心中很是奇怪。 ……这又黑又丑的“食灵虫”竟能化成这玩意? “吃啊,强哥哥!” 又与嚼动着小嘴眼神之中满是欣喜,我疑惑地问道:“这能吃?” “可香了!” 看她吃得香我是食肠大动,入口,果然香脆清甜满口生津,我又捏起几粒扔入口中。 “嘻嘻!” 爻与轻笑一声对着小六使了个眼色,我看在眼中心生不妙连忙问道:“哎,这到底能不能吃?” “自然能吃。” 爻与轻移过来柔声说道:“强哥哥,‘元豆’乃我妖界女子最为心爱之物,就如,我们‘南丘’圈有‘灵母’就是‘食灵虫’不多,而且,‘元豆’又称‘仙豆’在‘凡界’便是长生之药,若是强哥哥下界去,可带上一些。” 一听,我的眼睛都亮了,心中顿为大喜。 ……他奶奶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还高兴着呢,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饥饿感猛然涌上了心间,一瞬间,肠胃肝胆剧烈的抓狂着,我是一阵的恍惚连忙扶住了长案。 “嘻嘻…” “哈哈…” 两个小妮子顿时笑作了一团,爻与站起身来说道:“强哥哥,我们吃饭去吧!” ……吃饭? ……这个词太美妙了! 饭桌上,一只可爱的酱鸭对着我微微笑,不要说是鸭子了,就是一头牛我也能把它干掉。 旁边,一盘酱肉向着我招招手,那我就成全你了。 桌角,一大盘米饭正在扭腰摆跨,真是太可恶了。 意识在这一刻断篇了,两个小妮子起身离开,我茫然的抬头看了看随即又是埋头苦干起来,终于,饿死鬼离开了身体,我满足地放下筷子长长吐了一口气。 ……浪费就是犯罪啊! 一旁,小六、小七一脸的愕然,我赶紧起身匆匆离开。 ……唉,玉卿嫂嫂来了。 正堂内,爻与和又与满脸委屈的坐在一边,湿婆正摆弄着玉盘玉球,我的软榻又被占了,上面竟然铺了一张火红的兽皮。 “见过嫂嫂。” “灵师,请坐。” “谢嫂嫂。” 我刚刚坐下,又与气鼓鼓地说道:“为何全部拿走,不能留下些吗?” “不行!” 玉卿嫂嫂厉声说道:“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竟敢唆使灵师身赴险地,‘宝瓶口’是你们能去的吗?……只是收去‘仙豆’已便宜你们了还敢讨价还价,真要请出家法,那就难看了!” 两个小妮子顿时不再言语,玉卿嫂嫂一转头又是厉声说道:“湿婆,你是不是糊涂了,宝盘能交与她们吗,规矩何在?” 湿婆抬头飘了我一眼弓身说道:“玉娘有所不知,‘九珠落玉盘’乃灵师大人亲开圣口,老身…不好推辞。” ……什么意思? ……让我背黑锅? ……唉,背就背吧! 我连忙站起身来作揖行一礼道:“嫂嫂,此事与她们无关乃因我而起,若是责怪,嫂嫂就怪责我吧。” 眼中星光闪动,玉卿嫂嫂直直的盯着我说道:“灵师,包庇纵容可是不行的哦!” ……摄心术! “十六不敢。” 我连忙摄定了心神语声恳切地说道:“嫂嫂也知道,我的父母亲人都在‘凡界’之中,前日,偶尔听得爻与说起‘仙豆’妙用便生下了执念,一番来回有霸下坐镇得来很是容易,此中原委还望嫂嫂见谅。” “是…这样。” 一下子,玉卿嫂嫂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转头看着爻与和又与问道:“为何不言明?” 两个小妮子如两只蝴蝶扑至了她的身侧,爻与细声说道:“母亲,强哥哥下界之事我们可不敢乱讲。” 就在这时,一股浓浓的凶孽之气突然暴起,湿婆身影一闪挡住了方案沉声喝道:“小五,出去。” “好耶,出黑豆了!” 欢喜之色写满在两个小妮子的脸上,只见玉盘上,一层漆黑的“元豆’快速跃转,一翻手,湿婆取出了一个蜡黄的小玉瓶将之全数收尽,封住瓶口缓声说道:“玉娘,老身逗留半日。” “好,有你在,我便放心了。” 随着玉卿嫂嫂的离去两个小妮子活泼起来,她们竟然不顾湿婆在场左右拥挽间贴得是这么的紧,我不敢有丝毫动作,心,早已飞上了云间。 “张起灵求见主公。” 这两个家伙竟然还没走上小桥就开始大呼小叫了,他奶奶的,你们把我夏十六当成什么人了? 自有小五前去接引,脚步渐近湿婆迎出门外。 “无极福生,昆仑霸下稽首。” 身体虚挺微微前倾,左手抱月置于中腹,右手捏定“寅午”指决立于胸前,霸下唱的是“天尊诺”行的是“平手礼”。 “天尊客气,湿婆有礼。” 湿婆微微侧身缓缓顿首回了一礼,这是妖族“顿首礼”。 “道生万法,张家起灵稽首。” 张起灵唱的是“真人诺”行的是“平手礼”。 “真人客气,湿婆有礼。” 以霸下的身躯总是低着头可不行,他搬来了一对超级禅椅就放在水潭旁与湿婆说着话,张起灵走到了身侧小声说道:“主公,贵由回山门了。” 接回贵由十分的顺利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落在“一山”山门前还没有来得及唏嘘回忆“山门结界”已是打开,张家张显文和子夏四弟子玄鉴上前行礼问候,这个张显文还是张起灵的后序,也不用我开口贵由便被唤了出来,这家伙那是红光满面啊,看起来小日子过得挺舒坦,临走了还留下两坛“三醉”,真是个败家子。 回到芦舍霸下把我们请进了他的行宫,这座行宫很是华丽,之中,所有的物件都是超大,小六、小七也在,正布置着菜肴,霸下又把湿婆请了过来,他们把我推上了主位一轮豪饮正式开始。 舒坦酣畅,我彻底放开了,心底深处的一丝拘束已荡然无存,都是神仙谁怕谁啊! 第一个不行的自然是张起灵,这个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连倒下去的姿态都是硬邦邦的,贵由可是久经考验,摇摇晃晃就是摇不倒,大舌头絮絮叨叨讲个没完没了。 小五她们的手艺比之雅绫和雅洁就得差远了,剁碎的不算整鸭就上了七只,你们与鸭子有仇啊,哎,好像真有那么一点,霸下又开始狂笑了,我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天光已是大亮。 我没有起身,呆呆地看着。 一束日光透过明纸照在床前,床前,一个美人哼着小曲儿拨弄着玉手,幽兰扑鼻,满堂春色,这真是:朝沐秀色晚辞天香,复如既而人生几何! 又与察觉到了,她俯过身子娇声说道:“强哥哥快起来,婆婆要走了。” 我是心情大好,抬手在她脸上刮了一下笑着说道:“知道了,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稀罕!” 又与很不乐意,她走到了门口轻哼一声道:“黑黢黢的,一点都不好看。” 我吃了一惊随即释怀,这个小妮子就会唬人,袜子还好好的穿着你们能干什么。 正堂内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小五正守着‘九珠落玉盘’看起来心情不错,湿婆站起身来微微顿首,我连忙回一礼,问道:“半日未到,为何急着回去?” “嘻嘻!” 又与轻笑一声说道:“强哥哥睡糊涂了,半日早过了。” ……真的,假的? 爻与捧起了一个玉盒细声说道:“劳烦婆婆交于母亲。” “大小姐客气。” 接过玉盒,湿婆转头过来看了看我,沉声问道;“灵师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第55章 魔族 膳房内小六小七自觉离开了,待我坐定,湿婆后退一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老身有一事相求,望灵师大人应允。” “起来,起来,这是为何?” 我连忙闪开心中明了,她是遇到难事了,如果牵涉到二哥,我也不能擅自主张。 “事出无奈,还望大人应允。” 湿婆没有起身,看来,她是铁了心了。 “你…说吧。” “如是灵师大人亲临‘妖界’请务必来我‘禹疆’一趟。” “好,我答应便是,起来,起来。” “谢大人。” 山崖耸立云雾翻腾,断崖奇树流水青蔓历历在目,这是我第一次长距离飞行感觉不要太好哦,左手的玉盒之中,足足小了两圈的“元圣”安静地趴着显得萎靡不振,也难怪,几十万颗“元豆”就是一颗一颗数过也要花去许多精力。 霸下和张起灵就是两个混蛋,说的好听,一个回本家,一个禀明东伯,那你们带走许多“蛟肉丸”干什么,还是贵由好,任劳任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可,自从回来以后他就变得怪怪的时不时还偷笑两声。 瞧瞧,又来了! “你笑什么呢?” “末道笑了吗,没有,小老祖。” 这家伙装成一幅无辜的模样,但,眼神出卖了他。 我气恼地说道:“有话就说,憋着不难受啊。” “您看出来了?” “嗯。” “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够磨叽! “随你的便。” “嘿嘿,假话末道不会说啊。” 贵由摸了摸光头笑着说道:“小老祖,如今,您已是大大有名了,先是张灵使,然后九念,更是顶住了白毛道极之‘圣狼界域’,生生耗趴了霸下天尊,末道身为您的随道倍感光荣啊,只是,末道实在不明白,就凭您这两下子是如何做到的?” ……哎,怎么说话的? ……这是我夏十六的实力好哇! 我心中怒气直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声说道:“你看不出来,我现在很强!” “末道失言,末道失言。” 看着他的态度还算诚恳怒气消散了一些,谁知道这个家伙又嘀咕了一句。 “可惜两位姑姑啊。” “你说什么?” “哎,末道说话了?没有啊!” “别以为我没有听见,说,是不是霸下又在胡言乱语了?” “没有的事,小老祖,宝瓶口到了。” “别打岔,他说了什么?” “小老祖,大哥没说什么坏话,您若不信,去去问张灵使,他们张家以秉直公正问道,他可不会说假话。” 这家伙把球踢给了张起灵我只好作罢。 白天的“宝瓶口”也非常壮观,穿过零零散散的“元灵”我们落到了“瓶底”,四周寂静无声安静的可怕,“元圣”、“食灵虫”果然不见了踪影,一个个深坑却是触目惊心。 萎靡不振的“元圣”终于有了动静,它贪婪地吸食着周围的元气晃晃悠悠飘离玉盒向着深处飞去。 “小老祖,我……” 语声戛然而至,贵由仿佛石化了一般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哎,哎,你怎么了?” “嗉、嗉!” 异响如千军齐行,刹那间,大片大片的黑虫齐齐涌出,翻滚间组成一道人形。 我心中微微一惊,真元陡然加速,神识急速扩开,一伸手握紧了“七分卫”。 “本王无恶意。” 语声低沉粗犷,我微微一皱眉。 “◎&阿%,压道%已。” 语声尖锐刺耳,我是如入冰窖。 ……他奶奶的,是魔族! 我早已确定,梦境中的虚空洪流就是魔族,光海中的一男一女讲的是魔语。 “拘!” “紫极金刚圈”呼啸急旋,“紫月异境”高高挂起,神识之中却没有魔族的踪影。 “吃货,干活!” 神识陡然外扩笼罩住整个瓶底,石缝枯枝清晰可见却还是没有魔族的踪影。 一瞬间,魔语又起。 “%&句※,◎拖□比&!” “帝◎&。” “为※有%&,◎拖哦&帝◎%郎※有,比哦&!” “澈儿,他,如今是驱魔人!” “不,不,他是‘比熵’!” 尖锐的厉喝充满了不甘,人形一动“嗉嗉”声瞬间大作,两道黑流直冲而起左右袭来,而此刻,我的心境异常平和,我微微眯起了眼睛缓缓放下“七分卫”。 “斥!” 两道黑流倒射开去,轰鸣声响彻瓶底,数不清的“食灵虫”化为细尘飞扬,更多的在待机而动。 “雷破!” 一发狠,将雷破拍入胸膛,我抓起“七分卫”,一发力,瞬间穿入人形之中,极目之下“元母”已无所遁形,我举起“七分卫”全力劈下。 诡异的颤动不得寸进,一股熟悉的大力反卷而来,我被狠狠弹开出去胸腹间气血狂涌。 ……他奶奶的,是斥力! 黑流似天幕,天幕之下,五点星光带着恐怖而亲和的气息瞬间射至身前。 ……他奶奶的,躲不开了! 就在此时,一道红光、一道金光同时雄起,星光顿时碎裂,有半点余光直射“小千识界”。 刹那间,一股极致的热浪暴扩开来,大黑球猛烈扭曲着眼看就要不行了。 刹那间,一股极致的冰寒紧随而至,它裹起了大黑球与热浪两厢消抵消散的无影无踪。 剧痛瞬间传开,我一把捧住了脑袋无力地扭动着身体,口鼻之中鲜血狂溢。 紫光一闪随起怒吼震耳,密集的电流夹杂着道道惊雷横卷过长空,大片大片的黑流瞬间化为虚无。 我喘着粗气心中大喜。 ……二哥! 聚散间“元母”连声怪吼,红光之中东伯的身影隐约可见,金光之中无提师伯挥洒自如。 我喘着粗气心中愕然。 ……是,伪暗双护! 远处,“元母”又聚成人形还高大了许多,两对翅翼缓缓张开,双肩肩头,几十个“元圣”竟然凝成两个鲜亮的人形,刹那间,一股狂猛的大凶之气急速扩散开来,我忍着剧痛拎起贵由远远飞纵开去,这种级别的战斗不是我们所能参与的。 电光如柱、黑流狂涌,大战的幕帘拉开了。 一次次,力量与力量强撞。 一次次,神通与神通激斗。 二哥凶猛,身躯疾若瞬移,麟尾尖爪轮番极闪,巨嘴之中雷球如雨下,双角之间电流似万箭。 先前,“元母”绝对隐藏了实力,一把狰狞的流星锤好似活物每每击下必带出一串爆响,狂起的“食灵虫”更是无穷无尽。 小号的鲜亮人形可是厉害,“引、斥”二力如是行云流水,道道流光激起二哥怒吼连连。 大号的鲜亮人形更是了得,“引、斥”二力竟能外放,“力障”只守不攻,莫名手段层出不穷死死缠住了东伯与无提师伯。 我护着贵由越退越远,突然,退不动了! 第56章 道魔 神识之中没有任何异常,左手之下却真实存在,我心中一紧。 ……有结界! 我长吸一口气凝神看去。 极目之中,元气全无、属行全无、法则全无,这本就是“宝瓶口”特有的奇异,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什么情况? 就在此时,大黑球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再抖了一下…… 这种抖动非常轻微却按着一个固定的节奏不停重复着,弹指间,抖动的神元如水波般一圈圈离体扩开,顿时,虚空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再抖了一下…… 刹那间,一道神奇的景像出现在神识之中。 身前,暗光流淌。 崖壁,暗光流淌。 整个视野,暗光流淌。 暗光之中,不计其数、无穷无尽的暗点犹如海浪起伏、好似星空闪烁勾勒出一个宏大的瓶状结界。 ……什么情况? 只一瞬间,两个节奏竟然同步了! 刹那间,一股晦明的亲切感蔓延过全身,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妙了,就如同,在荒芜人烟的原野上游游荡荡五百年,忽然看见一队旅人正向自己走来。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来,一股淡淡的暖意从指尖传来,在这一刻,爱,不再是一种感受,它真真切切地流淌过身体、掠过心尖、轻触气海汇入了大黑球之中。 “轰…” “轰……” 巨响连震暗点顿时一乱,我一下子回过神来心中大吃一惊。 一杆红色的长枪直直刺入了“力障”之中,其上,狂暴的元气汹涌如骇浪一波高过一波,“力障”内,一团团白影急旋疾冲带起强爆连连,突然,一道金光瞬间盛起,陡然化为四只金鸟如是四道流星疾射而下。 “轰!” 没有气浪外溢温度陡然拔高,瓶底,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太阳闪烁出万道光芒,我连忙转过身去护住了贵由。 极致的高温激起“雷木流”翠色大作,再退也退不动了,就在这一瞬间,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的震骇无以复加。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缓着心神,缓缓的伸出右手贴上了结界。 ……他娘的,这是真的! 这已经超出了认知极限,这么宏大的结界竟然与一个小小的暗点划上了等号,这已经与速度无关了,再快也不能这样啊! ……难道,这是魔族的术法? ……难道,这是魔族的法则? ……难道,这是魔族的神通? …… “嘭…嘭…” 连续的重击声击散了胡思乱想。 二哥的怒吼充斥浓浓的杀念,急进急转更为凶猛,连连暴退的“元母”足足小了两大圈,流星锤也不见了,两个鲜亮的人形虚幻了许多却稳稳地站在肩头。 ……无提师伯和东伯呢? “轰!” 又一次的强强硬击两厢远退,二哥高高腾起,暴烈的雷球于利爪先行瞬间射下,“力障”又起,二哥眼中凶光暴起,他低吼了一声前爪猛然压住了“力障”巨头高高昂起直直击下,一击击穿破了“力障”,瞬起的电柱自大嘴之中直射而出。 一瞬间“力障”忽起变化,我看着心头一紧,果然,电柱划出一道诡异的“u”形陡然回转。 一声暴吼大嘴再张,两根电柱狠狠撞击在一起。 “叽…叽……” 刹那间,声响似万蜂齐鸣,电浆如海面起伏,一声咆哮,二哥稳住身形复又高高腾起却是…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上,我看着心中猛一哆嗦。 ……他娘的,这也行啊! 低声咆哮,二哥盘起麟尾猛戳着结界,结界之中,“元母”已经聚不齐人形,两个鲜亮的人形悬浮于半空明显虚幻了不少,他奶奶的,这玩意还会说话。 “本王无恶意,小驱魔人…下来说话。” 我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又低下头看着二哥说道:“大嗫圄,当识得本王。” “幺弟,此乃魔人,认仔细了。” 巨目之中精光闪闪,我拎着贵由连忙落下身形。 “是二哥。” “噗呲,很好,很好!” 二哥抬起了巨头盯着结界冷冷说道:“左沛道魔、澈道魔,天道亡你,顽斗亦是无用。” “不错,敢与大公如此说话,大嗫圄,看来‘暗宙界’赋予了你大力量。” 语声来自小号的鲜亮人形,她应该是“澈道魔”。 澈道魔接着说道:“天道,你们口中愚蠢的天道造就愚蠢贪婪的生灵,巧取豪夺之后不惜燃起两界战火,一代又一代的谎言蒙蔽了‘熵增’真相,待到‘滞满’之时你们又能如何,你身为大嗫圄,本理何在?…连目何在?…熵变何在?…源翼何在?” 一声高过一声,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何意,但,有一点我是明白的,不明师兄说的没错,魔族果是狡诈诡辩。 咆哮一声二哥狠狠说道:“多说无益,来战!” “休让宿怨蒙蔽了本理。” 语声异常的平和,左沛道魔缓声说道:“母亲唤醒了我们亦唤醒了你们,你们所谓的生死对于我们来说毫无意义,怎奈,夙任尚有欠缺何以投回母亲怀抱。大嗫圄,你本为多出来的嗫圄,难道还未体会母亲之用意吗?……‘滞满’快到了…留给我们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不要再做这些无用的事情了。…还有你,多出来的驱魔人,万万不可让仇恨驱离本理,夙任早在你心中,自己好好感受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鼻息如卷风眼神迷离,二哥竟然陷入了深思,我心中恼怒凝起一道真元刃劈在他的背上,大喝道:“二哥,他是魔族,他在胡说八道。” “不,他是对的。” 二哥回过神来,我听着有些傻了。 ……魔族,怎么能对呢? “醒醒二哥,他是魔族。” “噗呲,本尊知道。” 二哥抬起巨头说道:“终日浑噩自大自满全不顾大劫将至,是本尊错了。” 二哥…向魔族…认错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傻傻的看着脑袋里一片空白,麟尾扫来重重的击了我一下,二哥看着左沛道魔问道:“你意何为?” “好,不错。” 左沛道魔微微点头说道:“大嗫圄就是大嗫圄,还有你小驱魔人,本王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低下了头心中很是不屑。 ……想多了吧! “小驱魔人,你的父母如今何在?” ……问这个干嘛。 ……哎呀,不对! 我猛地抬起头来,一瞬间又傻了。 五岁那年,我亲手砸碎了那只刻着“十六”两个字的石盆,同时也将那两个人从心里驱离出去,但,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这般容易,有时候,我心中会升起奇怪念想。 是什么样的两个人造就了我夏十六? 哎,魔人就是魔人,这么轻轻一句话就击破了我所有的防线,答案,如同一颗诱人的果子在眼前晃来晃去唾手可得,可,我是驱魔人呐! 第57章 大劫兆 一瞬间我不知所措了,茫然抬头看去,二哥的巨目精光闪动,其内,满满的都是果敢、博取和舍进,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豪气顿起。 结界散去,元母散去,元圣散去,半空中两串长长的白色立方体徐徐飘荡,气息与虚空洪流一模一样,迂回一圈飘向了“七分卫”,一闪闪入剑柄之中。 我看着心中一苓,神识之中已经完全没有了他们的踪迹,这是怎么做到的? “可怪责本尊?” “没有,幺弟…听二哥的。” “噗呲,假话。” 我心中微微一窘,抬头看了看二哥,又看了看“七分卫”。 “无妨,左沛乃魔族异类。” ……异类? “二哥…怎么轻易答应了?” “噗呲,怎是轻易!” 二哥走动了两步,沉声说道:“两河现、法则变、四灵聚,‘大劫兆’已显其三…本尊怎能不答应,末法之时无极危兮,渡化我们尚缺大力量。现下,幺弟需早日参透‘道石’修成‘源力’,本尊静修‘紫电’。如今,左沛随在了幺弟身侧,他乃魔族‘大公’有些事情比之我们还要清楚,与之多多通谈当为上策。” 偌大的瓶底寂静无声,我发了一会儿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驱魔和大劫二哥选择了后者还把我这个所谓的“小驱魔人”也拉入其中,说实话,对于魔族我还没有达到深恶痛绝的地步,虽然,那几方“承像石”中的魔人残暴泯灭至极、血腥凶残至极,但我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这绝对与那两个无情人有关,他们之中必定有一个是魔族,但,在不明师兄口中这是完全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他还打了个比喻:人与树怎么可能诞下后人。 那,我夏十六怎么解释? 或许,有些事情他也不知晓。 就如,这暗点。 这个不可思议的玩意实在不可思议,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它就在我的气海之中,虽然看不见也感觉不到,但,这股隐隐的爱意却是真实存在的,它影响着我,让我对左沛道魔和澈道魔生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一想到澈道魔,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个女人下手真是狠呐,莫不是有“护身符”和那救命的极寒,恐怕我真就挂了。 又一想,他奶奶的,没了“元圣”怕她作甚! 可,她那一句“醒来”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是比熵、什么是熵增真相、什么是滞满之时…… “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贵由突然爬起身来,又一个趔趄差一点扑倒在地,他稳住身形一翻手拔出了“寒羽星刃”扭动着身体狠狠骂道:“哎呦、哎呦,他娘的,中了‘幻神心法’!” 我看着心中大乐,连忙提起“七分卫”沉声说道:“小心,‘元母’又要来了!” “元母”倒是非常配合,远处“嗉嗉”声大起,我们对视了一眼连忙腾纵而起。 回到芦舍,自然少不了给两个小妮子一顿数落,换好衣衫吃饱肚子与她们嬉闹闲聊了一阵,我回到房中倒头就睡。 一觉醒来,又与“来报”:霸下和张起灵回来了。 这两个家伙不过来行礼问候就算了居然又喝开了,还没等我发飙,贵由端着热腾腾的“蛟肉丸”冲了进来,这一下齐了,一个也逃不掉,我让他们自罚三大杯,接下来便是一场混战的开始,战火熊熊燃起自然分成了敌我两派,可霸下这家伙实在太厉害,借着酒胆,我们把他拉到树界外一涌而上。 喝酒算你厉害,打架我们人多! 狂笑就没有停过,出手还不留一丝情面,可恨的“属能算符”简直就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暴起间,真元狂涌、“属行大法”齐开、更有“秘法”凶狠难挡,逼得我们几个抱头鼠窜啊,“无距跃进”成了我得以保全长序颜面最为有效的手段。 打不过,那就继续喝! 贵由悄悄地把校有叫了过来,校有也是“天尊境”可他只喝酒不打架呆在一旁看热闹,狂笑变成了两重奏真是丢人现眼啊。自此,喝酒打架、修行睡觉演化成一个奇妙的循环,我非常喜欢这样的节奏,男儿当该如此。 好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晟起”当空,三只硕大的仙鹤高鸣着飞过芦舍。 等了半天,贵由才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神情间甚是龌蹉,身上这套“司服”算是白穿了。 “司服”是道家“礼制常服”,通常为青白两色,由“交领窄袖衫”、“一字云肩甲”、“乌金盘丝履”三部分组成,如,配以“双莲乾坤扣”、“锁子护节筒”就成了一副“战甲”。 道藏所述:道家“司服”依照“异族”修罗机甲、选“星石族”上好星铁、混合“精灵族”独有精工打造而成,每一件都是量身定做因人而制,特别是“一字云肩甲”,三十六片前甲经过特殊处理,可显示出个体的序位、家渊和部别。 “两位姑姑呢?” 这个贼头贼脑的家伙一开口就让我很不舒服。 “你找谁啊?” “嘿嘿,末道失言。” 这个家伙又找了一圈,问道:“辰时已近,小老祖是否动身?” ……能走我还不走啊! 我心里也是着急,随口问道:“他们两个呢?” “桥头等着呢,您,不换身行头?” ……能换我还不换啊! 哎,这身短袍实在不雅,身为道家长序整日里袒露着胸膛成什么样子! 我连忙俯下身去轻声问道:“可带着道衣?” “不许换!” 司服大体难掩绝妙身姿,华胜遮面怎奈小荷露尖。 两个小妮子站在门口,又与凶巴巴地说道:“为何要换,强哥哥就这样去。” “见过两位姑姑。” 贵由作揖行礼道:“小老祖乃道界长序,怕是不妥啊。” “什么妥不妥,走,强哥哥。” 哎,这就是我的命啊,但话又说回来,刚上昆仑那么狼狈不一样过来了! 我刚扛起“七分卫”,又与叫道:“强哥哥,这个丑东西不要带了,不好看!” “乱说,有什么不好看的。” “是不好,强哥哥,看看,礼服都乱了。” “没关系的。” “不行,不能带!” “见过大人,见过两位姑姑。” “见过主公,见过两位姑姑。” 霸下身为“天尊”自然不用穿“司服”,而张起灵于清冷中更显神武。 爻与眼珠一转,柔声说道:“哑巴,你来拿着。” ……这可不行!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什么不用,哑巴,过来!” …… “这有何难。” 争执之间霸下走上前来说道:“大人不是有一副察古家的‘九连解意环’吗,此物乃上佳的兵刃勾托,大人何不用之。” “锁神”后的“九连解意环”屈伸自如可行兼容并起真无愧于“解意”两个字,经过三三兼并,主环套于腰间,上臂各戴一个,“七分卫”微微靠近,六道铁环同时弹出扣住牢牢锁于后背,活动间,竟然没有丝毫阻碍。 第58章 酌鹿 三色“云辇”大如两间正堂,贵由端上清茶立于禅椅一侧,长案旁霸下正滔滔不绝地讲着“酌鹿”的诸多事由,我仔细听着心中惊叹连连。 在他说来,“酌鹿大比”缘起于祖师和祖师母的一段佳话,那时候还没有“九天十地”一说,仅仅一次偶遇,祖师就喜欢上了祖师母,但,祖师母乃“精灵族”之“拉蒙拉”比之什么公主、圣女还要高贵许多,人家不搭理你。 怎么办呢? 祖师想出一个损招,他把祖师母居住的“酌鹿海”整个弄到了道界就在昆仑山的北侧,并划出一块区域,有事没事就让门下一众弟子比试道法,久而久之“酌鹿”就成了大比的代名词,当然,祖师母最后真的成了祖师母。 爻与和又与的说法却不一样了,在她们说,祖师与祖师母结为道侣乃两情相悦之故,只因祖师母心念故土,祖师才施展大法将“酌鹿海”移入了道界。 说实话,我喜欢第一个版本。 穿过结界“云辇”慢了下来,一个水世界顿时映入眼帘。 白浪朵朵、彩虹朵朵、祥云朵朵、鱼球朵朵,海怪翻飞之间更是朵朵,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心中又惊又喜。 ……到了这里才有离开地球的感觉! 祥云散开一座“云蟠”迅疾而来,悬停间连上了“云辇”,贵由引着一男一女转进堂口,‘持静宫’玄影我认识 “‘玉华宫’玄正,见过师叔祖。” “见过师叔祖。” “无需多礼。” 张起灵送上两个锦盒,之中满满的“晶元方体”。 “谢,师叔祖。” 玄正是子南的二徒弟,举手投足彬彬有礼神仙风采浓郁,这与他的外表极为相符,而且,他的修为已是“七莲神守境”。 “云蟠”就是一个蓝色的圆台盘旋间冲向了蓝海,入水的瞬间一个光罩打开,刹那间,蓝海向我们展示着它的魅力所在。 “姐姐,看这边!” “好美,哑巴,拿承像石来!” “小贵子,快来!” …… 贵由和张起灵可是遭殃了,我身为道家长序装装样子还是需要的,没过多久,一群长着翅膀的半透明小怪物挺着一个个小长叉直冲过来,我忍不住跨前两步随即镇定下来,两个小妮子一下子来劲了,逗着小怪物们高兴的不亦乐乎。 忽然,小怪物们慌乱散开,一个巨大的莲蓬状平台在视线中急速放大,穿过一道结界,“云蟠”稳稳的落在平台中央。 这里耸立着一座无比迷幻的道宫,整座道宫竟然呈纯净的蓝色,纤细的杏黄色勾勒出每一道轮廓,一束光线从正上方直射而下,说不出的晶莹剔透、说不出的美轮美奂,他奶奶的,简直就是一件工艺品! ……这是“水灵神宫”! 校有早在一侧,他迎上前来作揖行礼道:“见过小老祖。” “无需多礼。” “怎么来晚了,家主们可都到了。” “哎,辰时可还没到啊?” “小老祖有所不知,青衣老祖即刻便到。” ……青衣老祖! 一入神宫我迈不动步了,纯白与纯蓝的结合给以视觉极大的冲击,感受极为虚幻极不真切。 家主大哥们到齐了,自然少不得一番见礼问候,爻与和又与摘下了华胜显得非常乖巧又落落大方,尽管有不明师兄在身侧,但这帮老神仙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修长大哥首先说道:“明源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难不成,你还怕小弟们上门提亲啊?” “轮不到你。” 青叶大哥笑着说道:“几次家试,喆尽、喆名比适儿略胜不少,你大可不必了!” 修长大哥转过头去缓声说道:“青叶,道法有成未必有缘,再说,我家儿郎岂止适儿一人。” “有理,有理。” 北轩大哥笑着说道:“我家赤瑞、尤笠虽晚生三年贵在潜力无尽,墨娥师妹,得空卜上一卦?” 贵腾大哥和黄奇瑞大哥也加入了调侃,你一句我一言热闹的不得了,我已经完全被这群老神棍忽略了可心中却在隐隐不安,微微转头,不明师兄轻抚长须面露微笑。 ……奇怪,师兄这是怎么了? 爻与、又与那个高兴啊,飘过来的眼神尽是戏谑,她们对视了一眼,柔夷轻抬,一条五色金线戴上了前额。 顿时,家主大哥们安静了。 “为何不说了,再讲讲嘛,。” 不明师兄的笑容更盛,他轻哼一声手指一阵乱点气恼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呐,一个个不到两河心不死,这一下知难而退了吧!” “话可不能这么讲。” 北轩大哥摇着玉箫缓声说道:“两位大侄女心从命缘道有所侣乃大喜事,这顿酒…反正逃不掉的。明源兄,吉日定在何时?…请喝几日?我‘木獬宿’就是人多定会早早前来贺喜。” “对的,对的!” 修长大哥笑着说道:“依小弟之见,‘大紫明宫’太小太小很不合适啊,不如开启‘神芦道场’大操大办一番,也让我‘孔升宿’一干人等见识见识祖师伟业嘛,明源兄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修长言之有理,我‘虚梁宿’人亦不少‘神芦道场’很是合适。” …… 他们七嘴八舌我是呆若木鸡。 幽兰沁人心扉,腮红爬上娇颜,两个小妮子轻轻靠了过来眉眼间羞涩如水中花蕾,我看着心中大热一翻手将两只小手拥在了掌心。道藏云:两情相悦始于颜表、续于志近、圆于心果。我夏十六何德何能竟是圆成了心果! “当!” 一声钟响,不明师兄率先走向宫门,家主大哥们鱼贯而出却不忘祝贺我两句外加调侃上两句,我听着心中喜欢很是受用。 破开蓝水整座平台直直升起,风起如纱蓝水似雾,转眼间高高悬浮于蓝海之上,竟然是一架“五色莲辇”稳稳地停在了宫前广场,五个人缓步走出,之中有两个女子。 为首那个人看起来三十来岁,五官清瘦、眉目有神,全身气息尽数内敛神态极为栝静。 ……青衣道极! 且不论衣着这两个女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人族,她们有着一对尖俏的双耳。 ……精灵族人。 另外两个人可是锋芒毕露道韵与煞气并存,在他们周围,锋锐的“金属行”和毁暴的“火属行”失去往日不羁,乖乖留下“属源”消散无形。 ……这是属行第三法则。 ……不生! “你可准时。” “明源,别来无恙。” “青衣兄,一向是好?” “落合,许久未见。” “见过大哥。” “嗯,老腾头也来了。” …… 家主大哥们围了上去,二男二女却径直向我走来,爻与和又与抽出了小手退开一步,我是一阵恍惚连忙定住了心神。 第59章 情何以堪 “‘泥丸覌’重离,见过十六爷。” “‘泥丸覌’句芒,见过十六爷。” ……“火影”重离。 ……“金影”句芒。 “‘小极覌’云若,见过十六少爷。” “‘小极覌’雨若,见过十六少爷。” ……少爷? “无需多礼。” 我控制着语声却控制不住心神,见道山就是我夏十六道起缘归之所在! 青衣道极看了过来,我连忙走上前去作揖行礼道:“夏十六,见过青衣大哥。” 大手轻柔语声更为轻柔。 “该回家了。” ……回家? 我抬起头来迎上了这道锐利的目光,其内,除去少许的呵护和勉励余下尽是担当、果敢和重望。 “是,大哥。” “哈哈,老牛来晚咯。” 一道魁梧的身躯自“行道门”走出,东伯大笑着一把抓住了青衣大哥,又是一番行礼问候,热烈的氛围达到了顶点。 他们四个始终随在我的身侧。 两个精灵族女子身材极好,加上雪白雪白的肤色和满头的金色卷发充满了异族风韵,微微翘起小嘴时不时的来上几句精灵语,大大的蓝色眼睛时不时的打量我一番,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只有报以微笑。 重离是个巨人,刀削般的五官硬朗豪放,连起的双眉之下眼神煞气横溢,一件无袖深红色软甲包裹着强悍的身躯,配以满头竖起的红色短发和腰间连带着刀鞘都是红色的两把长刀给人一种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句芒足有两米高,五官更是硬朗,一双深凹的金目精光四射,一件黑色的对襟长袍微微敞开露出里面淡金色的细甲和两根金光闪闪的短棍,满头的黑色短发紧贴着头皮竟然在脑后扎起一小小马尾,露出耳廓上一排密集的金色耳钉看着很是惹眼。 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出见道山和昆仑大不一样。 首先,他们不多礼也不多话,与家主大哥们只是顿首微礼神情很是自然,只有见到东伯方作揖行礼。 其次,他们的衣着装束不含丝毫道家韵味反而带有强横的暴力感,霸下那件长袍上好歹还有着几幅“太极阴阳图”,道髻虽乱还是个道髻,他们倒好,什么都没有。 最后,他们身为道家中人不要说“道阶莲像”连“真元湖”都没有,单色真元无固定形态于“气海”中飘飘荡荡迂回翻转极为怪异。 说话间两位道君快步走来,“上清宫”执事“太乙道君”、“妙广道君”。 “见过东老,见过青老。” 太乙道君微微作揖道:“时辰已至,请二老主持大比。” 一伸手,东伯拉着青衣大哥并肩走前重离、句芒紧随其后,云若和雨若没有跟前,我拉住了两个小妮子一一介绍,她们倒是熟络的快不消片刻便有说有笑。 穿过神宫,步道尽头,巨大的盆地中站着五六百人。 尽管穿上“司服”贵焉和贵筝还是这么显眼,察古水月也是不差,墨静怡、墨静真、墨静惠也在其中,还有黄家黄庭一,张家张习文,南宫家南宫适。 站定石台前端,妙广道君朗声说道:“此次‘酌鹿’由老夫主掌,尔等可有异议?” “有劳,道君。” “此次‘酌鹿’与昔年有异,尔等是否知晓?” “知晓,道君。” “此次‘酌鹿’决千予千寻,尔等可能争先?” “必当,道君!” “此次‘酌鹿’恐徒增陨沉,尔等敢于不敢?” “尔敢,道君!” “那…开始了!” 山呼声还未散尽“界域”已当头罩下,这样的反转也太突然了,我看着心中一阵唏嘘暗暗摇了摇头。 妙广道君谦和洒脱、多才飘逸对“棋道”尤为钟爱,时常与两位师兄大战于云端谷底、峰顶溪间,眼神总是和慈有加,可,行事风格却雷厉风行。 果然,不多一会儿,一个真元凝球从“多宝界域”飘了出来,有人出局了,真是够快、够倒霉。 “贵家姊姊好看吗?” “好看。” ……哎呀,不对! 我连忙转头过去笑着说道:“没你好看。” “算你机灵!” 又与笑得高兴轻声说道:“强哥哥,听闻见道山很好玩耶,我和姐姐也要去嘛。” 我微微一愣说道:“这个自然。” 轻轻推了我一下又与柔声说道:“那,强哥哥还不赶紧提请去,一会儿…要启程了。” 我心中一紧。 ……对啊,怎么也得和师兄说一声啊。 圆亭中,东伯与家主大哥们喝茶聊天气氛正烈,青衣大哥和青叶大哥不在。 “正找你呢,过来,过来。” “不知东伯有何吩咐?” 东伯看着我说道:“你小子,该吃吃、该拿拿,还拐走两个大闺女,如今回山了,不该说上两句好话咯。” 家主大哥们大笑起来,修长大哥说道:“妙语,妙语,东伯道出了我等心声啊!” 贵腾大哥也说道:“我那孙儿要不回来了,承灵,你不说上两句。” “有何好说,此乃起灵之宿命。” “话可不能这么说。” 北轩大哥正色着说道:“张家为了‘宿命’一说倾下全力,多少心血、多少要件只为祖训‘驱魔证道’,如今我道界迎来新盛,小弟提议,唯张家所需尽管取之,不知诸位兄长意下如何?” “落合所言极是,我南宫家无异议。” “我墨家无异议。” “我贵家无异议。” “我黄家无异议。” 承灵大哥连忙站起身来作揖行一礼道:“天降灵缘得生长弓,其心戚戚唯误担当,得保一线“以太”契机我张家上下已知足无谓取舍,今,得长序体恤、兄弟挂怀,终圆因果之兆实乃张家之福,承灵在此谢过诸位。” “说什么两家话。” “见外了。” …… 东伯笑着说道:“如此长论,承灵还是头一朝啊,老牛记得,你修行‘着相之道’近来有所悟咯?” “东伯明鉴,弟子道心已动。” “恭贺承灵兄证得大道!” “恭贺承灵兄证得大道!” …… “好了,好了。” 东伯却是气恼地站起身来,他缓缓绕着家主大哥们转了一圈又坐了回去,不明师兄轻抚长须很是自得,我抓住机会连忙俯过身去,师兄却微笑着摇了摇头。 “都坐下。” 东伯沉着脸缓声说道:“你们这帮小子都是老牛看着长大的,这些的花花肠子都收起来咯。……落合、修长还有你大哥修远,你们三个秉承‘统驭之道’、‘韬略之道’自小天赋尽展乃同序之翘楚。……可眼下,青衣入‘无极’已有多年而你们呢?……‘无极’不可理解之处就在于它的可理解之处,没有前行之奋勉说的好听是厚积薄发实则无用之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大劫兆’已显其三,你们要抓紧咯。” “是,东伯。” 家主大哥们齐刷刷站起身来作揖行礼,我连忙跟上。 “起来,都起来!” 东伯很是不满沉声说道:“行什么礼,都是一方雄主有违身份咯。” “在您面前,我们只是一群毛头小子而已。” “正是,正是。” “唉。” 轻叹了一声,贵腾大哥走前一步说道:“我为年长行道却缓,好在‘格物之道’略有小成,不枉了几坛美酒啊!” “哎呀,恭贺腾兄证得大道!” “老腾头,恭喜,恭喜!” 一挥拂尘,墨峨师姐淡淡说道:“道亦有道,如今我墨家‘致知之道’已成三人行。” “三人行?…师妹,哪三人?” 不明师兄是满脸的疑惑,拂尘当头罩下墨峨师姐一声轻叱。 “你个家伙就是欠打。”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着闪躲开去作揖道:“恭贺师妹证得大道。” “墨峨,恭喜,恭喜!” “贵家主同喜!” “落合、修长,你们两家亦有喜事?” “正是。” 这一下我是彻底蒙圈了。 一个一个的喜讯一次一次的打击我弱小的心灵,我夏十六就是一个混在巨人堆中的小矮子,“无极境”在这里变成了白菜萝卜,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第60章 不受待见 一只大手搭上了肩膀,不明师兄轻抚长须缓声说道:“心有相生、难易相成,十六,着相乃修道之大忌,不可,不可。” “是,十六记住了。” 不明师兄点了点头又说道:“‘驱魔人’乃大能者,大能者有大责亦有大舍,你呀要走的路还很长,好好珍惜当下,待我们这些的老家伙不行了,这一片天地便交由你们了。” “什么话啊!” 贵腾大哥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长序尚在结侣你我怎敢言老,不当讲,不当讲啊!” 不明师兄神色一变缓缓摇了摇头。 “过来,贵腾。” 东伯目光炯炯缓缓放下茶盏,家主大哥们纷纷止言齐齐转头来看,我看在眼里心中一激灵。 ……贵腾大哥要倒霉了! 果然,贵腾大哥面现苦色,他走前两步作揖问道:“不知东伯有何吩咐?” 东伯看了他一眼缓缓说道:“你贵家之‘格物之道’循尊大道源法、解集万物初起得之极是不易,当年,松崖斟酌许久方定你为家主,如今看来是对的,你辛苦咯。” 贵腾大哥脸色微喜又作揖道:“此乃弟子本份。” 东伯又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格物之道’乃‘修元大道’循进千难万难,你得窥大道通路着实不易,只是‘虚梁宿’年岁古远‘无极桎梏’已成定形,不宜再做修行之地咯。” 说着,他转过头去看向北轩大哥问道:“你身为‘行部’‘王将’可有适合之所咯?” 北轩大哥微微一愣,随即,走上一步作揖道:“东伯金口,弟子即是翻遍‘北地’亦找来一方宝地供腾兄修行之用。” 他轻挥玉箫慢走了两步,一转身说道:“恒河西岸‘随曲宿’之左有一新生星宿名曰‘多果’,宿内星辰初成、无极起生,虽处于河内却与河外无多大差别,依弟子看来很是适于‘格物之道’。” “不可,不可。” 墨峨师姐不解地看着北轩大哥说道:“‘多果宿’紧临着‘无极海’内里天道混乱、法相凶险怎可适于修行之用,再说,‘上上境’岂是区区外物行之左右,遁入‘虚太’参悟‘轮轨’方是正道,此举不妥,不妥。” “哈哈,师妹所言极是。” 北轩大哥笑着说道:“只不过,修行不仅仅在于灵体、五行、天道,道心之透定坚否同样重要。师妹是不知道啊,腾兄看似忠厚耿直实则勇猛刚烈,他的眼里可容不下半粒沙子,师妹身为女儿身他自然不与你计较,我们这些个小弟哪一个未曾领教过啊。 修行不勤者,打! 借故未至者,打! 出言不逊者,打! 道藏云:知不知尚也,不知知病也。 师妹,贵腾老哥病了,病根于年少时就已埋下,如今病发已控制不住自己了,虽身入‘无极’道心还如风中残叶随飘随走,有些话不从走心只由口出,说说我们这些小弟就算了怎么还扯上了长序,哎,正所谓……” “好了!” 一声低喝,贵腾大哥气恼地说道:“还没完没了!” “哈哈,哈哈!” 东伯放声长笑,他指着贵腾大哥说道:“你这龟儿可是将头伸出咯!” 家主大哥们齐声大笑,我也是乐的不行啊。 “何事如此高兴?” 青衣大哥、青叶大哥来了,青慈嫂嫂和玉卿嫂嫂也来了,东伯招呼着说道:“你们兄妹可是情深,都半日了,茶都凉咯。” 一番行礼,两位嫂嫂步入左侧圆亭,看着爻与和又与轻笑着飞入其中我心有所动,可不能去啊。 就在此时,“多宝界域”散了。 白眉飘逸、白袍洒脱,太乙道君呈上一卷宗笑着说道:“首选大吉天赋横溢者多多,实乃我道界之福啊!” 东伯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八道场’全开,让他们痛痛快快比个高下咯。” “是东老。” 太乙道君退去,家主大哥们开始议论起来,卷宗传到了我手中,其上,密密麻麻足有几百个名字,标注十分清晰各家一目了然。 东伯看了看青衣大哥笑着说道:“你不说上两句咯。” “好,弟子说一说。” 青衣大哥站起了身来,微微作揖朗声说道:“诸位兄弟,客套话我青叶不会说,此次前来有三件事,其一,接十六回山,他已叨扰了数日,再不回去恐要遭人嫌了。” “这话说对了。” 不明师兄笑着说道:“这个小子,能吃能睡还特别能喝,短短几日糟蹋了几十坛三醉,如今,我们总算把你给盼来了,早早领回山免得看着心疼,还有,在座的各家家主看在往日不动师弟的情面上皆花下血本,这小子是来者不拒见礼就收活脱脱一无底洞啊,如今,他身上的宝贝可不少哦!” “明源兄言重了。” 修长大哥站起身来作揖说道:“与灵师结为兄弟乃我们之福缘,身为兄长奉上几件小玩物亦理所应当之事不足挂齿,只是,昔年我们几家与南怀老弟颇有误解,还望青衣兄转请木公老人家多多谅解。” “有劳青衣兄。” “有劳青衣兄。” …… 家主大哥们纷纷起身,我看着心里堵得慌。 ……难道,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青衣大哥摆了摆手说道:“天道无常、福祸无常,当年之事老祖早有定论,此乃因果妄念南怀当该此劫,不过,我们应致谢南怀才是,是他重续了‘天地源法’,愚兄第二件事请便与此有关。” 一听此言,家主大哥们有些激动了。 “山门是要重开?” “正是。” “人数呢?” “全部。” 一阵轻嘘。 “几日?” “至多八十一日。” 又一阵轻嘘。 “五莲池?” “开。” “天地桥?” “开。” 轻嘘化成了轻呼。 北轩大哥站起身来竟然行一礼沉声说道:“见道山乃真大义,青衣兄,请受小弟一礼。” 一侧身,青衣大哥说道:“同道同门,不可如此。” “不,该当。” 贵腾大哥也行一礼几位大哥顿时纷纷上前,东伯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笑意,他点了点头说道:“嗯,一群不省心的小子,多年来吵来吵去如今总算像样了,既然那老家伙把家底都拿出来了我昆仑亦有所为啊,不明,‘酌鹿’之后启开‘神芦道场’,能得多少造化就看你们各家的本事咯。” “谢,东伯!” “谢,东伯!” …… 就在这时,八方真元暴起、五属性强横激荡,“次选”开始了。 在霸下说来,“酌鹿”三选不分高下只作标杆,用于衡量各家弟子之修为分流取向出外历练。 首选:以“界域”为标杆,出局弟子入“内戊”历练。 次选:以“云斗三清阵”为标杆,出局弟子入服部、工部历练。 末选:以环‘酌鹿海’为标杆,先至九名弟子直接封为“法将”入前部、行部历练,后至弟子无职位亦入其中。 “主公,来宫前广场。” “同音石”中突然传出张起灵的语声,而东伯好像知道了一样向着我微微点了点头。 第61章 老起灵 宫前广场停着一架“三色莲辇”,张起灵怪怪的低着头前面引路。 “三色莲辇”上只有一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茅草之中竟然夹杂着许多的“金叶灵草”,这些“金叶灵草”可不比“滴芦”的,都是如假包换的真品。 ……什么情况?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二哥曾说过,真正的“金叶灵草”每一根重于万斤,有着沥清元气杂项、调节元气强弱的神妙之处。 “太公,灵师到了。” ……太公? “让他进来。” ……是黄老太公! 刚到门前,一股大力陡然卷来,我踉踉跄跄的稳住了身形已在茅草屋之内。 “守住气海,勿用真元。” 黄老太公轻喝一声我连忙锁死了百汇,一个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作揖行礼道:“张家起灵,参见小灵师。” ……张家起灵? ……张家老起灵! 黄老太公连连使色,我赶紧上前扶起了老起灵。 入手真正是皮包骨头,老起灵骨架奇大远超常人,苍白的脸色犹胜白纸,眼神中弥漫着浓浓的死气。 “怎又胡来。” 黄老太公满脸的责怪,而老起灵却笑了笑说道:“今日高兴,你就不能由我一回。” 一迟疑,黄老太公消失不见了,就在这一瞬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皮肤充盈、须发迅生、面色突转、身形拔高,弹指间老起灵生龙活虎起来,他活动着身体走到墙角,一弯腰取出一方“百纳石”,随即,几个海碗飘上了茶案,肉香顿时四溢,其中,还有三个“蛟肉丸”。 酒柱自起斟满海碗,老起灵端起一饮而尽赞叹道:“美酒几多,唯有三醉。” 我都看傻了。 ……什么情况? 又是一饮而尽,老起灵很是不屑地说道:“神丹妙药不如两碗三醉,这黄老儿,医人不医心真是无趣,哎,你喝酒吗?”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是个酒鬼! 我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海碗一饮而尽,手落肉起放开了大嚼。 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来我往话无多。 酒过七分,我实在忍不住了含糊着问道:“大灵使,我师……” “什么大灵使,叫大哥。” ……大哥? ……你以为你是谁啊! 我大声说道:“不行,我和师父是灵师,你和起灵是灵使。” “哎呀,耍横是哇!” 这个老家伙动手了,一把将我拎在空中,我竟然躲不开去。 “小东西,就是你师父也不敢如此说话!” 我也不挣扎横下一条心,狠狠说道:“他是他,我是我,话都说了,你能把我怎样!” “哈哈,哈哈!” 一阵的狂笑,老起灵把我轻轻放在圆椅上笑着说道:“好,真是一个德行,这一来本座放心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什么情况? 我茫然地端起了海碗,老起灵连喝了两碗狠狠说道:“你那师父是个混蛋,这么多年,死了活该。” 又是一碗,老起灵接着狠狠说道:“平日里,只知道花前月下游山玩水,那扇鬼门邪乎的很,没有本座护佑他能干什么。” ……混蛋? ……怎么是混蛋? 我心中疑惑不由问道:“他…不是‘九天十地’第一重吾吗?” “哼!” 重重哼一声老起灵说道:“这就是他的混蛋之处,自己随安随缘让本座与灵尊替他死扛,稍一威逼便是要死要活一个十足的无赖,女人缘要来作甚,你小娇师母也不管管他…简直一塌的糊涂,当然,他身为‘驱魔人’,连第一重吾都拿不下来…还活着干什么!” ……无赖? ……怎么变成无赖了? 突然,老起灵看了看门口赶紧连喝了三碗,随即,将茶案收拾干净放回了‘百纳石’。 一瞬间,他又变回来了。 斜躺在软榻上,一翻手,老起灵取出了一块“五芒星石”郑重地说道:“快快收起。” 我连忙接过依法融入体内,他接着说道:“小灵师身具之紫电乃‘璎珞’与‘本业’之‘密钥’,待到感悟契机之时便可打开此物,之中,一些手卷多多翻看。” ……璎珞? ……本业? ……感悟契机? 人影一闪,黄老太公和张起灵现在了屋内,老起灵低哼一声表情很是痛苦,我看清楚了,有一缕元气窜入了他的体内陡然如“爆符”炸开。 深深皱了一下眉头,黄老太公淡淡问道:“可以了吧?” “不,还有两句。” 表情有些僵硬、笑容有些难看,微顿,老起灵沉声说道:“小灵师入世尚浅,许多事情并非我们想象的那般正确,尊祖巡规固然无错,无错即是对却是行不通的,如今的道界乃至整个‘九天十地’皆为死水一潭,表相之下难有清醒之人,‘驱魔人’一脉得天道垂怜自有天命轮守,小灵师依照‘本心’放手做吧,大劫将至,一些常理该破一破了。” 说着,他递给张起灵一方“百纳石”说道:“不要有什么顾忌,他错即是你错。” ……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黄老太公一挥衣袖“三色莲辇”去远了。 站在宫前广场张起灵的眼中尽是不舍,突然,他长弓作揖行一大礼。 “恳请主公早日修成‘究极’。” ……究极极目? 我连忙伸手却没有扶起。 “唯大灵师救大哥。” ……大灵师? 我心中一阵翻腾热血随之狂涌。 ……师父,等我! 一发力,我强行将他扶起。 “好,我答应你。” 半道上被不明师兄截住了。 圆亭内竟然撑起了一道结界,玉卿嫂嫂两眼发红,两个小妮子也是如此,我看着心中忐忑很是不安。 “女儿是你送出去的,白哥哥那边如何交代?” 玉卿嫂嫂真是伤心啊,一说话眼泪“哗哗”涌出,爻与和又与围在身侧轻声劝解着。 青慈嫂嫂擦了擦眼睛牵起玉卿嫂嫂的手轻声说道:“这个人呐就是心狠,想想那时,九念方会走路便被这个人送去‘陆压道府’,小小年岁也不知怎么熬过来的。” 显然,这是青慈嫂嫂的伤心事。 一挥手,不明师兄又布下一道结界低声说道:“夫人啊,此事怎可怪责于我,你亦是应允的嘛,再说……” “再说…再说什么?” 青慈嫂嫂猛地站起身来手指一通乱点气恼地说道:“你这个人总是对内不对外,什么‘昆仑大学士’你就……” “夫人,注意分寸。” “有何打紧,都是自家人。” 青慈嫂嫂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继续质问道:“先不谈九念,子路你如何交代?” “过去了,为何又要提及。” “过去了?” 青慈嫂嫂不屑地说道:“别以为,将子路罚去了后崖你的那些个丑事便无人不知晓了!” “夫人怎可如此看待为夫啊?” 不明师兄是连连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哼!” 青慈嫂嫂眼神鄙夷轻哼了一声,她慢慢从衣袖中抽出了一张绢纸,轻轻放在茶案上冷冷说道:“微燕双飞,落花独立,你的阿娄娜在‘圣树’下等着你呢!” 不明师兄猛地站了起来,微顿,连声说道:“表象、表象、表象做不得数,你若执意,为夫无话可说。” “终是无话可说了……” 真是得理不饶人啊,这一顿数落直把不明师兄逼得坐立不安面红耳赤额前青筋突暴,我是真看傻眼了,谁曾想,和婉如斯的青慈嫂嫂会这么厉害,看来师兄的日子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舒坦啊,绢纸就在茶案上放着,我心中十分好奇苦于不方便呐,玉卿嫂嫂和爻与、又与轻声说着话,先前的不快竟荡然无存了。 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不明师兄垂头丧气慢步走着我跟在后面憋得很辛苦。 圆亭内出奇的安静,不明师兄端起茶盏猛喝了一口,东伯看了看他悠悠说道:“天作孽无法,人作孽自找。” “哈哈,哈哈!” 满堂大笑,青衣大哥连忙站起身来作揖道:“小妹实在不像话,委屈明源兄了。” “微燕双飞,好词,好词!” “落花独立,不错,不错!” 不明师兄的眼睛都红了,他猛地站来起来怒斥道:“身为长序怎可如此?” 第62章 蚂蚁 东伯也有服软的时候,不过,以不明师兄现在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胆怯三分,我找了个空挡溜了出去。 “天七耀”下,“酌鹿”作为“精灵族”“拉蒙拉”之居所展现出浓郁的异界风情。 一蓬又一蓬的毫光自海底群喷而出,极目之中,灵动如电火、古拙如深渊,好似光的化身又似幻的实体,在霸下说来,这就是“精灵族”的“圣光”。 目力所及,“圣光”飘飘荡荡在整个蓝海之上,光雾之中,怪异的群鸟拖着长长的影尾洒下一条条绵长的轻雾忽然间冲入蓝海之中,几只巨大的海怪在远处昂首低吼搅动起滚滚的水浪,水浪中,一群群通体明亮的怪鱼带起微光点点紧随着一簇簇如同蘑菇一样玩意起起伏伏。 此刻,我已迷失了只剩下心中的惊叹。 远处,爻与和又与竟然驾着一叶轻舟游荡在蘑菇林中,我看着心中大喜连忙腾纵过去。 两个小妮子可是兴奋,笑声中欢颜尽显,欢颜上绝色成双,我背着“七分卫”不敢上船。 云若和雨若更是兴奋的有些过头了,她们除去了衣衫只留一件薄薄的亵衣,翻转坠起,大长腿小蛮腰玉峰高耸春光无限好,可云底却是一片平川很是奇怪,我的心境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只在欣赏杂念不多。 轻舟破浪“圣光海”自有宝贝,“蜜罗”就是她们口中的“圣果”,我们吃着淡然无味她们却是寻寻觅觅弄来了许多。 张起灵这家伙就会搅局,你又不懂风月,你来干什么? 他倒是上了轻舟,取出酒食自娱自乐还声声“姑姑”叫得那个自然啊,这个家伙一反常态引典举经出口成章真是愧对了“哑巴”这个光荣的称号,幸好,两个小妮子没有忘了我,时时送上“三醉”聊表我心。 霸下的出现彻底毁去了我心中仅存的一丝柔情,但,他这条“虎符铁甲船”让我恢复了长序的身份。 我是看明白了,到了“天尊”一阶享受成为顺理成章之事,船尾的方舱虽不奢华却极是豪气,这些的超大物皿非常精美还十分结实。 “虎符铁甲船”驶出蘑菇林舱外大浪渐起,侧躺在“禅椅床”上,看着大小美人、听着娇声娇语心情那是大好啊。 时间一长,我感觉有些不对了。 他们俩的身影在舱外时现时没,有几次,张起灵被海浪直冲至法阵近前又毅然返回船头。 ……好像不是在避嫌? 一出法阵脚下地动山摇几欲不稳,水声轰鸣震耳欲聋,海风狂猛掀天揭地。 “收了真元。” 霸下一声吼,我是一哆嗦。 ……这个要命了! 一狠心一咬牙,我锁死了“百汇”。 一阵恍惚,“虎符铁甲船”离的越来越远“七分卫”竟然没能压住,巨浪如小青山一般压下,蓝海展现出无比的伟力。 长绳闪至我一把抓住,巨力传来我又站在船头。 “小心。” 声音消散在风浪中,霸下突然伸手在我胸前一点,一瞬间,干涩的海水直灌口鼻,我连忙屏住呼吸胸腹间难受异常。 “往……兮!” “唱喏”悠远抑扬顿挫,“虎符铁甲船”猛然加速自浪底直冲而上,我胡乱的抹了一把口鼻双膝微曲力沉脚下。 船身渐渐扬起,大浪排排打来,蓝海严罚着对它有所不敬之人,但,我们已“非人”怎肯低头。 层层周复叠叠而始,属行之力融于了水中,水之“庸道”在此刻化为了火之“灭道”、金之“杀道”,柔纳法则忽显锐利与毁暴,单一属行竟然显示出多属行本源,我心中大为惊讶却又大喜。 ……道法与自然,果然相通! 两倍重力下,大浪之强猛不是简单的翻倍了之,气旋暗伏横浪突袭,急推强扯留空更长,绵绵后劲来自全方位,身体一失衡需用极大的力量才得以矫正。 上得浪中“虎符铁甲船”几近竖起,我连忙手足并用站上船头,霸下和张起灵就在身侧。 水墙呼啸而过,直立的“虎符铁甲船”高速行前,我抹了一把口鼻看了看上方,一把撤去上衣储力以待。 浪峰卷下“虎符铁甲船”颤抖着直直刺入,巨大的拍击力和可怕的挤压力同时及体,还有一种直接作用在神魂上的强制感席卷着心神都要离去。 一息、两息、三息! 浪峰似乎永无止境,它强迫着我向它低头,我艰难地抬起头来心中恼怒无比。 ……他娘的,你来吧! ……六息、七息、八息! 重压如千百头巨兽轮番飞踹,乱流激流更是急推强扯,一瞬间,戾气传遍了全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在筋脉中流淌、在骨缝内翻腾、充斥于血液中、沉聚在肌腱中,每一个细胞都因兴奋而在颤抖。 冲出浪峰,“虎符铁甲船”高高跃起如是一滴水珠游离在巨浪之上,我身不由己的冲前两步,目力所及,狂风卷及着海面,无边无际的巨浪没有最高只有更高。 “归……兮!” “唱喏”隐没风浪中,酒香过之即没。 我接过海碗一饮而尽,参合着海水的“三醉”更是带劲,手起碗碎抹去水珠,我连忙手脚并用奔向了船尾。 船头垂下“虎符铁甲船”急速坠下。 巨大的升力和着海风形成强大的后斥力,我已经无法稳住身形,一根强壮的手臂横扫过来,霸下将我和张起灵拢在身后。 红发张扬、身如山岳,这个家伙好强。 穿透数不清的小浪,蓝海陡然猛一起伏,“虎符铁甲船”顿时直冲而上。 “往……兮!” 我横跨一步微微下蹲,巨浪迎面扑来。 …… “归……兮!” …… 大碗喝酒轮换唱喏,不屈和着“三醉”流淌在身体中。 纵声长笑把臂互勉,一次次的坚持满腔热血早已点燃。 不将豪情燃尽枉为男儿。 …… “往……兮!” 海风直灌胸肺,我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长发如柱,张起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决然。 是啊,这个巨浪已经不能用超级来形容了,最起码得加上“超超”两个字。 遮天蔽日的水墙犹如天穹压下将横浪尽数收起,肆虐的狂风竟然未能卷起一丝水幕,这股极致的能量已经突破了法则能级,“破进”级的多属行本源齐头并进展现出毁天灭地之能。 手臂横来我一把推开,霸下大吼着,吼声消散在风浪中,我屏住了呼吸,压住蠢蠢欲动的戾气。 一瞬间,超超超级巨浪拍下,我放开了戾气。 一声渗人震颤“虎符铁甲船”猛地一沉,颤抖间又昂起船头急速进前。 暗流身下涌动。 巨力左侧袭来。 我一把握住了“七分卫”狠狠地插入了船身。 …… 船,翻了。 身侧,真元忽起。 我强压着诱惑死死握住“七分卫”,任他天旋地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娘的,与你拼了! 一次次的诱惑勾动着心神,奇怪的是,总是一幅画面随之现在脑海之中。 ……一只蚂蚁骄傲地站着。 ……他娘的,我夏十六怎么会向你低头! 双手已是麻木身体同样如此,强猛的海水直直的压入了耳鼻,眼睛如针扎绞痛异常,但,我不愿意闭起,我夏十六倒是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 …… 一阵强颤眼前一片光亮,“虎符铁甲船”带起一长串水花一跃跃上蓝天,蓝天下,白浪朵朵、彩虹朵朵、云蟠朵朵、鱼球朵朵,海怪翻飞更是朵朵。 ……是,幻觉? 身下,超超超级巨浪急速推前。 第63章 离开 一只苍白硕长的手伸了过来,紫白相间的长发随着海风飘扬舞动,看起来,张起灵的笑容有些自然,刚毅的五官显得不再清冷。 我伸手过去腾身间拔出了“七分卫”。 落在船头一屁股坐了下来,全身的麻木化为极度的酸痛瞬间蔓延开来,我顺势躺下,真是好不舒服。 张起灵躺下了。 霸下也躺下了。 这个家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双手虚空作揖道:“大人英武。” 回想着心中感慨,我恨恨骂道:“英武个屁啊!” “哈哈……” “哈哈……” 三个傻子放声大笑,笑声怎么也收不住把那些的鱼球吓的四下逃窜,笑够了也笑累了,我们对着蓝海长空摆下了酒坛海碗,云若和雨若送上了吃食都是些女儿家的瓜果零嘴“元豆”悍然在列,这玩意我可不敢碰,霸下好像也知道。 张起灵有了反应,他的“百纳石”中应该没有吃的了,但,这家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着都累,突然,他长身而起纵身跃入蓝海,不多时,一个巨大的长的奇奇怪怪的海螺飞上了甲板,黑金刀闪过,三团螺肉散发出奇香飘渺,爻与和又与闻声而来,嬉笑中自有云若、雨若帮忙料理,这螺肉清爽香滑入口即化,折腾了一个晚上总算是有所补偿。 半空忽有真元流转,朵朵彩虹间几团白云显得格外显眼,速度那是非常之快。 有人到了! “虎符铁甲船”贴着海面倒飞急掠,我们坐在船头显得怪怪的,这是因为船头的“晶元方阵”已经坏了。 换好衣衫上得平台,宫前广场上,九根一人高的蓝色云柱一字排开,其上,各有一个精致湛蓝的六角轮盘,五根已名花有主了。 贵焉是这么的惹眼“司服”再怎么庄重也可忽略不计,察古水月与之相较明显稚嫩许多,墨家墨静真于小巧之中自有道韵横溢,还有两个女子没有见过。 “黄家黄盈莫,参见小老祖。” “青家青夕惕,参见小老祖。” “无需多礼。” 我不敢多看独自走入了“水灵神宫”。 神宫内,不明师兄恢复了往日常态正在侃侃而谈。 “接下来,我们说说‘千影古阵’。” 摆了摆手,不明师兄示意我坐下接着说道:“虽说,见道山放开了限制但入阵亦分先后,其原由大家心知肚明,就在方才,‘外九门’几个老鬼拟来了清卷,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胃口亦是不小,如何以对需诸位高见啊。” 北轩大哥悠悠说道:“明源兄,此种琐事向来由道家处置怎生问起我们了,再说,古阵岂是随便得入,出丑了,打的是他们自己的脸。” “正是。” 修长大哥笑着说道:“品茶喝酒、赏风聊雪,明源兄尽管找来,小弟自当奉陪。” “哈哈,修长说的好。” 贵腾大哥也笑着说道:“何况,‘小极覌”覌主就在此处,明源兄问错人了。” ……怎么扯上我了? 我连忙咽下口中的香糕站起身来作揖道:“小弟才浅做不得数。” “怎么就才浅了?”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凭着一条破船硬是渡穿了‘酌鹿千涌’,如此才浅所见未多啊。” “正是。” 北轩大哥把玩着玉箫走前两步缓声说道:“虽说,‘酌鹿千涌’变化无多渡之并非难事,贵在事前未做任何准备啊。记得,灵师小弟初上道界之时尚是‘妙有境’短短十来日已得‘可道境’,如此神进也就是‘驱魔人’一脉罢了。” 这一番话听着真是舒坦,突然,我感觉不对心中警觉顿生。 ……好话无好事! 果然,北轩大哥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驱魔人’乃我道界风杆,为兄家中几个小的与你年岁相仿,早些熟络当为上佳,早前,他们几个联名恳求随去见道山,为兄思虑再三应允下来,灵师小弟可否成全啊? ……什么情况? 我连忙看向不明师兄,他倒好,轻抚长须看都没看我一眼。 “言之有理。” 贵腾大哥笑着说道:“皆为年少本应多多相处,一起修行、一起论道共勉前行何等快意,我家两个小的早有此心就随着一并去吧!” 修长大哥缓步走到了不明师兄身旁笑着问道:“如此淡定,明源兄可是成竹在胸啊?” 不明师兄看来他一眼站起身来摇着头说道:“你们啊绕来绕去累不累,青衣有明言,此番同随只霸下、贵由、张家起灵三人。”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家主大哥们都默不作声,不明师笑骂一句接着说道:“我那一双小女喜得青衣照拂定下八人同随,如何定舍你们自己商议吧。” “哎,这就对了嘛!” “哈哈,明源兄爽快!” “早说,还藏着掖着!” …… 墨娥师姐突然说道:“我墨家多一人。” “为何?” “多就多一个吧,腾兄何必介怀。” “修长,何为多就多一个?” …… 说话间,太乙道君走了进来作揖说道:“诸位家主,一干弟子于宫外等候。” 一番漫长的见礼,我从“小老祖”变成了“小祖”,不明师兄说了一长段的套话,待得讲到‘千祥古阵’时他们露出了喜色。 东伯将我和不明师兄召入内室,两位嫂嫂、爻与、又与、校有、手犑、霸下、贵由、张起灵都在,一番叮咛一番勉励东伯起身离开,不明师兄又带着我回到大堂与家主大哥们一一作别,直送至“五色莲辇”方才作揖道别,我心中十分的不舍,一想起“行道门”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第64章 五行旗门阵 “莲辇”冠上“五色”可就大不一样了,其上,小桥流水人家、奇花异草楼台、庭院仙雾飘飘,好一处神仙境地! 水榭如画薄幔似云,案角小鼎淡雾渺渺,青衣大哥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说道:“鸿雁劳飞之子南征,耽搁了十几日心中可是有怨?” “十六不敢。” 解下“七分卫”我盘膝坐下提壶斟酒,说实话是有那么一点。 “不敢乃有。” 青衣大哥又是微微一笑说道:“天道循环皆为因果,你师尊种之因该由你来承果。” ……什么意思? 我端起酒盅,心中很是疑惑。 眼神迷离,青衣大哥淡淡的说道:“上上者华或黄或白,左之右之是以似之,你师尊太过随心而为,犹善反其道行事做下荒唐事甚多,到了山中你便会知晓,不过,有一事你要记住,‘驱魔人’之光环于见道山早已消失殆尽。” ……什么情况? 我心中一苓连忙问道:“十六不明白,望大哥明言?” 青衣大哥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明言就无趣了嘛,你只要记住一点,此次得以回山乃你自身之因由,虽短短十来日其中变化多多啊,就拿重离和句芒来说,临行之前方才应允。” ……什么意思? ……难道,见道山也不待见我? 我心中很是不爽端起酒盅一饮而尽,青衣大哥又淡淡说道:“怨怒乃人之常情表露太过却不可为,许多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为繁复,‘驱魔人’重回‘小极观’之意义比事情之本身更有意义,师祖赋予‘见道山’‘进道’之命无雷霆之手段怎能服众,你天赋奇绝修为神进,木尊非常看好你。” 话意颇深很是沉重但有一点非常明朗,木尊他老人家身为见道山乃至整个道界的大佬,他看好我,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接下来话题忽转,五条山规、六处禁地、九观、十三阁、六桥、二十二峰在青衣大哥口中娓娓道来,讲到“大次覌”之时他特别加以提醒,因为“大次覌”执掌着“见道山”的山规戒律,覌主“普贤道君”是一个极为古板极为严苛之人。 铃声响起吃饭时间到了,自有云若、雨若带着前去膳房,三步一景、五步一色,直则清目转则赏心,我非常佩服造就这驾“五色莲辇”的工匠,他们绝对是神仙中的神仙。 美女多的地方就是热闹啊,膳房内,十位大美女晃得我眼睛都花了,除去“司服”的她们回归到属于自己的美丽。 墨静真、墨静怡、黄盈莫,清新可人。 北轩丘素、青夕惕,素雅柔美。 贵焉,热辣。 张雎羽,冷艳。 南宫千寻,傲丽。 当然,我的两个小妮子最为夺目。 一番行礼问候盛宴拉开了帷幕,这就是电视里常见的自助餐。 真是什么都有,没有想不到,只有不敢想。 他奶奶的,居然有龙肉! “地龙”又称“伪龙兽”,可,这玩意毕竟长着龙的模样我是不敢吃,霸下、贵由和张起灵却吃的欢,在他们口中,伪龙兽很是难得,吃了也就吃了。 还有,凤酒! 凤酒又称“千岁酒”。 道藏所述:“彩凤”乃“九雏”之一喜食“千岁果”却食之不能化之,它巢穴中的“千岁果”乃酿酒上佳之物。 “凤酒”没有“三醉”醇香绵厚,但,喝多了结果是一样的。 我连连使色贵由却恍若未见,这家伙就是见不得美女存着心要我难看,贵焉这大妞身为他的长姐更是热情的不得了,在他们两个的带动下场面彻底失去了控制,就连张雎羽和南宫千寻也来落井下石,爻与和又与的拿手本事就是煽风点火,霸下和张起灵这两个混蛋坐一旁也不来救驾,还是雨若和云若贴心,最起码,在意识离开身体之前她们代我走了很长一段路。 一觉醒来一身的湿汗,这是“我的命”送给我的礼物。 这里已经不是“五色莲辇”了,推开堂门微风拂面水声轰鸣满眼的苍翠,草木清香中元气浓郁无比,我是精神一振深吸一口气循着水声而去。 不多远,林木中隐约现出一座石台。 走上石台浓雾弥漫神识竟然扫不出去,石台外一道笔直的断崖深不见底,湍急的涧水顺着断崖直倾而下激起水声轰鸣,突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猛然笼住了心头,我心中一紧连忙定住心神。 风起,浓雾微散,宽阔的山涧上游现出了两排粗糙的巨柱,一座足有百十米高的巨大石像静立其间。 战甲醒目,涧水环没其腰。 目光平视,双手合握胸前。 一瞬间压迫感更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席卷过全身,就好像,警察遇见土匪,又或者,老鼠见到猫。 疑惑之间,三条人影腾纵而来。 “‘泥丸覌’子弃,见过小师叔。” “‘大次覌’招蛮,见过十六爷。” “‘蓬坲覌’行罕,见过十六爷。” ……子弃,无量师伯的唯一徒弟! ……怎么成了十六爷? 看起来子弃最多三十岁,飘然出尘的气质、云淡风清的神情、微微的放荡不拘与不动师兄极为相似,只是五官更为俊郎身形有些偏瘦。 招蛮天尊显然上了年岁,老当益壮精神矍铄。 行罕天尊孔武强健正值壮年,神采自有霸气。 “无需多礼。” “谢小师叔。” “谢十六爷。” 喜色不加掩饰,子弃右手一挥笑着说道:“今日观中热闹的很,小师叔快回吧!” “慢。” 身形一动招蛮天尊挡住了“行道门”作揖说道:“山规尚在祖训难违,望十六爷莫要见怪。” “为何?” 子弃面露疑容沉声说道:“青老与几位覌主已是商谈妥当,我看免了吧。” “非也。” 行罕天尊笑了笑说道:“公瑾,商谈归商谈、过阵归过阵岂能混为一谈,再说,以十六爷之修为区区‘五行旗门阵’就是过过场而已,何必落人口舌呢。” 子弃显得有些为难,我心里明白连忙作揖道:“请两位引路。” 一出“行道门”和风扑面,入目,一道巨大的环形石梁凭空虚浮,其下,层层叠叠的台阶通向一座高高的巨型法坛,极目之中满满的五属行绚丽如虹。 走上法坛,红、黄、蓝、绿、金,五个宽大的晶石台颜色纯正分布均匀,法坛正中,悬浮着一块刻有“太极阴阳图”的圆盘。 “十六爷,请入阵。” 微微一沉圆盘表面似水面荡起涟漪,陡然,涟漪爬上瞬间至大腿根部,我心中微微一惊,试探间,身体和圆盘连在了一起,两道细索迅疾盘来,两声脆响,双臂已是无法动弹。 “在!” 一声轻喝,‘五行旗门阵’发动了。 密密的符文依次亮起,红色晶石台陡然一闪,刹那间,三团火云呼啸而来。 “嘭、嘭、嘭!” 火炎散开,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真就是过过场而已。 接下来水箭、土球、木刺、金矢轮番登场,这些玩意无属行本源、无法则能级、力量弱之又弱,简直是在侮辱我夏十六。 慢慢的这些玩意密集起来,可惜了“雷木流”杀鸡用牛刀,一波一波、一轮一轮,五色直晃得我昏昏欲睡,隐约间传来子弃不满的语声。 “为何还不停下?” “公瑾勿急,此乃我家覌主之意。” “广成道君磊落明正,行罕,莫是错意了?” “此亦我家覌主之意。” 谈话就此结束法阵还在继续,而一阵阵的睡意愈加强烈。 第65章 七个女人 “小…老祖,小老祖!” ……是谁啊? 神识之中,霸下、张起灵、贵由都来了,他们三个站在红色晶的石台旁作揖行礼,贵由笑着说道:“小老祖威武,末道佩服,佩服!” 一看到这个家伙我就上火,还没找你算账呢! “弄些水来。” “是,小老祖。” “不可,不可,法阵开启外物莫入,请十六爷暂且忍耐。” “此阵何时了结?” 张起灵问到了点子上这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开至五旗,需四十七个时辰。” 在这一刹那,我差一点暴了粗口。 ……他奶奶的,四十七个时辰就是一年半啊! 霸下也是惊讶,他微一作揖说道:“广成道君之所为必有深意,只是,我家大人一向多饮多食时候长了恐是不太妥当,望兄台显出‘阵核’本侯自当感激。” “斥侯客气。” 一个法盘现在行罕天尊身前,轻轻一点,法阵符文陡然急动起来,一个光亮的圆球迅疾升起悬浮在红色晶石台前端,其内,密集的元气凝成无数的光点循着符文有序流转。 一点头霸下对着贵由说道:“你先来。” “好。” 贵由答应着走前两步,双手平伸虚抱大喝一声。 “小老祖,小心了。” 刹那间,符文频频亮闪,属行陡然激荡起来,这其中金、土属行最强,水、木属行次之,火属行居末,这种细微的差别体现出贵由的五属行修为。 “怎样,小老祖?” “没事,尽管来。” 亮闪速率明显增快却差的还远呢,我索性闭上了眼睛随它去吧。 …… 哎,起变化了。 五色连闪漫天属行交织错乱,云推着云刺连着刺,大风起,风属行凸显而出,雷光闪,雷属行开始肆孽,在这一刻,单一的属行形态竟然灵动起来,属行本源显现而出力量随之激增。 这是法则第一能级。 重装! 但,隔靴搔痒有什么用还吵的不行,我又闭上眼睛。 …… 咦,又起了变化。 水、火、金三属行强猛起来带动起风属行凌厉愈加,木、土属行虽是稍逊,属行本源却如滚滚浪涛连绵不绝。 ……换人了? ……应该是张起灵。 就在此时,法则进入第二能级。 破进! 火海翻腾、金光耀目、箭矢如万雨齐下,金火双属彰显出双属行本源,毁暴与锋锐并进生出强大力量。 我看着暗暗心惊却不慌乱,我的“雷木流”可不是吃素的! 火借风属木蕴雷光,金火相辅水土相成,属性本源互为犄角催动起五行之力愈加伟岸。 三属行并进! …… 张起灵,下。 霸下,上。 四属行并进! …… 五属行并进! 一瞬间,杀、灭、容、庸、仁五属行本源交织在了一起,柔纳之中长息锋锐,重载之下毁暴无垠,狂猛的力量如火山喷涌轰压出来,刹那间,卷风直起电闪忽下法则绞开了属行边界,突起的灰朦气陡然凝成了三根气箭暴射过来。 这是法则第三能级。 不生! 我看着暗暗心惊鼓动真元大喝一声: “斥!” 竟然突进了斥力圈! 十米! 八米! 六米! 三根气箭同时化于无形。 “大人小心!” “主公小心!” 一只巨爪当头抓来,爪未至如山重压已是及身,我赶紧缩头“雷木流”苍翠大作集于头颈。 重击! 头颈似要断开,一股力量直入体内肆虐着扰起真元一阵混乱。 “何人?” “斥侯不可!” 巨爪又下,重压又及。 ……他奶奶的,还没完没了了! “叽叽……” 斥力外放、引力内收、凝而不发、聚而成形,高速震动的声响如是万蜂齐舞。 力障! 蜂鸣中,一只巨大的独脚丑鸟高高飞起。 “咦!” 轻咦声来自身后,神识之中,绿色晶石台旁站着七个女子,青袍加身欲盖弥彰。 一声怪叫,独脚丑鸟满目凶光急振双翅,一群光弹激射过来。 灰朦气翻腾,一根根气箭凭空出现,一闪,空间翻起了涟漪。 “突突突…” 十二根气箭直直钉在“力障”上,一股股诡异的力量竟然透过“力障”如一根根铁鞭连连猛抽,可恨的光弹更是转着圈的密集爆裂层层怪力连绵不绝。 真是苦不堪言啊! 咬牙坚持似乎成为唯一的选择,郁闷、憋屈、不爽如刺在梗,我夏十六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 一咬牙,我心中大喝一声。 “吃货,干活!” “好的,主人。” 一瞬间,巨量的神元充满整个“小千识界”。 一瞬间,竟然全部消失了。 蜂鸣声大作“力障”悍然推开出去。 亢奋,就这么莫名亢奋起来,狂喜瞬间充满全身,每一个光弹的泯灭都会带来无比的快感,每一根气箭的消失亢奋都会加剧,随着独脚丑鸟惨叫心神得到了升华,狂笑成为发泄的唯一途径。 突然,一根气箭破开“力障”陡然射至面门,我只来得及闭上眼睛已不作他想。 ……咦,什么情况? 疾风扭曲着眼耳口鼻,我缓缓睁开眼睛,气箭就这么定在了眼前,灰朦气中五行伟力蠢蠢欲动属行本源悍然在列,我心中一阵的抽搐下意识的后仰闪躲,可,重载法则之下哪里动弹得了半分。 第66章 害怕 “够了,小妹。” 语声清脆气箭随之散去,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中直呼侥幸,“五行旗门阵”停了,七个女子逐一离去,行罕天尊和招蛮天尊弓身行礼。 “多谢留手。” 霸下脸色阴沉微微作揖,最后一个女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淡淡的说道:“子有正为其难自简,小驱魔人,你好自为之。” 语声清脆似在提醒又似警告,实际上我心里早就明白了。 ……是师父惹下的祸根! ……可,你们七个道极欺负我一个小小真人有意思吗? 纵回法坛,两位天尊行礼离去,子弃看在眼里轻哼一声。 “哼,已所有为强施于人,好一个山规祖训。” 霸下摇着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心里也是极为不爽,谁愿意平白无故的挨一顿揍,哎,老起灵所言果然非虚啊! 落神台上,雨若和云若的眼中尽是责怪,只三言两语子弃的脸上就挂不住了,是啊,他身为见道山的“代山主”竟然让我这位道家长序受到如此礼遇责任在他,只是,一个堂堂的“道极”竟然由着两个小小的精灵族女子尽情数落就连张起灵也看不下去了,我心中突有奇想,可看着不像啊。 下得落神台我心中猛一哆嗦,眼前的景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薄雾之中,庞大的山体斜向右侧又徐徐圆拢形成一道不可思议又极为壮观的弯月,弯月之中屋脊隐现、花树成阴、虹桥多色、异鸟轻鸣低叫,弯月之外一座天湖湖水清幽,蓝的是水、白的是云直至目力尽头。 一男一女静立于落神台旁。 “昆沙,见过小灵师。” “思若,参见十六少爷。” ……昆沙! ……师父的随道! ……思若! ……师母的陪嫁侍女! 我心中一阵激动连忙说道:“无需多礼。” 昆沙看起来三十多岁,身材清瘦灵动有加、五官飘逸气息沉稳、长长紫发随微风舞动,一根扁平的桃木棍斜插于腰畔。 思若也是精灵族,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成熟气韵又不失灵动迷人,比之雨若和云若更有魅力。 一番见礼,不要说张起灵和贵由了就是霸下对昆沙也是相当的恭敬,思若一边引路一边细语绵绵,突然,我心中有想连忙问道:“她们几个呢?” 思若笑着说道:“几位小姐于湖上泛舟。” ……这两个死妮子! 绕过树墙眼前现出了一座古朴的道宫,整齐的花树紧贴着红色院墙五彩炫目,简单而不失华美的覌门大敞着,门头上刻着三个金色大字: 小极覌! 一瞬间我迈不开腿了,思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沸腾。 ……这里就是我夏十六的归宿! 或许,早在不动师兄踏入夏家坡村之时我就与这里结下了“羁绊”,因果相连源起源回,辗转八年,终是到了。 不知道谁推了一下,我回过神来缓步走前,走到门前又站住了脚步。 跨过这道门槛只是小小的一步却是我夏十六人生的一大步,一声声叮咛尚在余音环耳,一次次嘱托犹如道道枷锁压在身上,未知的领域就在这门内,等待我的绝不会是什么和风细雨,前路必定难走或许连路都没有,但,我夏十六的字典中没有“逃避”两个字。 高处的崖壁上,一朵小小的白花摇逸着好似欢舞,小小的绿叶上一颗露珠缓缓滴落陡然消失无影踪。 或许,这是它的宿命。 或许,也是我的宿命。 那么,就让这里成为夏十六的终点,也成为夏十六的起点。 “参见大人!” “参见主公!” “参见小老祖!” 长吸一口气,我转过身去将他们一一扶起笑了笑说道:“来了,就别走了。” “是!” ……嘎拉,大哥对不起你啊! 为了填饱肚子我可顾不了这么多了,“地龙”果然鲜美其内浓郁的土属行带出全身心的愉悦,换上“三醉”昆沙的眼睛亮了,子弃连连自嗨,看着这两位道极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弥散在心间。 在这里,没有说教、没有述理、没有约束、没有自律只有无拘无束的肆意放纵。 说错话,无所谓,罚酒三杯。 又说错,没关系,再来三杯。 张起灵是彻底放开了与贵由一起对上了昆沙,为了你多我少争个面红耳赤,我自然是杯来酒尽,身为长序岂能让他们看出深浅,还好,子弃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从他飘忽的眼神中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在打思若的主意,可人家不睬你,活脱脱的自作多情。 膳房外,霸下独坐着极为不满,长笑间,我们一拥而出转换了战场。 北轩丘素和张雎羽的到来转移了战火方向,她们两个很是能喝,特别张雎羽,冷艳而豪爽,酒量与颜值形成了正比,我们几个大男人差一点被她唬住了,莫不是张起灵竭力圆场,昆沙和贵由哪能善罢干休。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得好快,随着爻与和又与的回来,只一会儿场面混乱起来。 贵焉绝对的海量,青夕惕非常厉害,墨家两姐妹却是让我大跌眼镜,这么清新可人却是敢冲敢拼,哎,墨家真是无弱者啊。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力量大,但,骄女的力量绝对是超级大。 薄纱舞动铃声清脆,我慢慢坐起身来解下“七分卫”一跃而起,床上比地上舒服多了。 突然,一个五色光点现在“小千识界”之中。 ……哎,是师父的极符! 一瞬间,我是心中大喜啊,心念一动已在异处。 寒冷,刺骨的寒冷。 黑暗,无边的黑暗。 寂静,绝对的寂静。 ……这是什么地方? 我试探着挥了挥手,一瞬间,伸出去的手消失了感觉。 我大吃一惊赶紧收回。 ……还好,还在。 我不敢乱动连忙沉下心识。 神元,在。 真元,在。 吃货,感觉不到了。 二哥,感觉不到了。 ……什么情况? 神识根本扫不出去,极目之中什么都没有,这是真正的什么都没有。 我撑开了“力障”试探着抬腿迈前又赶紧收了回来。 “咦?” 陡然,轻咦声如是一个铁疙瘩从嘴角滑落下去,这一下子我傻了,微顿,再来。 ……这不是幻觉。 ……他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从小寒暑不侵的我竟然知道了什么叫做寒意刺骨,真元再怎么催动都没有用,它在以一种不可逆的形态缓缓停滞,神元也是如此。 一簇簇小小的光点已经飘了好一会儿了,一股莫名的无力感蔓延在全身,我心里明白,这玩意是我的灵体。 胡乱的尝试结果是可怕的,血一喷出口就与自己没有关系了,而连绵不绝撕心裂肺的剧痛竟然没有使我昏厥过去,黑暗与寂静犹如两只无形的凶兽啃食着我的心神捶打着我的意志,所站之地成为唯一的安身之所,但我知道结局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死亡我害怕了。 辛辛苦苦攒下466个大金元宝,逍遥惬意的神仙生活等着我去享乐,荣归故里的万众瞩目等着我去领受,改变世界的宏图大志等着我去实现,快意恩仇的佛魔仙境等着我去参与,还有两个美娇娘等着我去宠幸,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怎么能就这么结束了呢! 颤抖。 不由自主地颤抖。 绝望与茫然、恐惧与无助在心中蔓延开来。 第67章 死翘翘 要么速死! 要么等死! 这都是我不想要的,可,没有第三个选择了。 一次次的冲动被我强行压下,或许,有那么一线生机就在这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有坦然面对死亡才是破解这鬼地方的唯一方法,但,这个选择对于我夏十六来说已经超出本心范围。 光点散尽,寒冷如同一只魔爪狠狠的捏紧了我,“雷木流”化为最后一道屏障与之抗衡,几丝细细的紫电游走在“小千识界”保住最后的清明。 我坚持着,坚持活着。 …… “你…赢了。” “哈哈,哈哈……” 叹息来自黑暗深处,大笑来自黑暗深处,恍惚间,我感到非常奇怪,思绪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回去吧。” 一阵天旋地转身下一片柔软,我慢慢回过神来“众相极符”就在眼前,但,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真元如决堤般冲出体外“道阶莲像”瞬间瓦解。 神元扩散开来一去不返“小千识界”消失不见。 ……这就是灵体散尽的后果。 一瞬间,极度的空虚传遍全身紧随而至的自然是这撕心裂肺的剧痛,我咬牙坚持着没有晕厥过去,一个强烈的信念在支撑着我。 ……我帮他赢回了赌局,他不会不管的。 如流黑烟散开又凝聚,刹那间,一个墨黑的轮盘急速外旋急速扩开。 绞灭,开始了! 床榻消失了,墙壁消失了,屋顶消失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有意识这非常不科学,身体就在刚才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但,就算是死翘翘了我的灵魂还在极度的不安中。 ……搞什么! ……是我的,你就还给我! 风起,绞灭继续,这一回轮到天地元气。 极高处一个黑色的旋涡瞬间生成,墨黑的轮盘微微一震一条巨大的旋臂陡然垂下,一瞬间,黑与白完成了转换,一幅巨大的“太极阴阳图”悍然成形,五色彩带夹杂其中,醒目的苍翠色横贯其内。 弹指间,海量的元气已经累积到恐怖的地步,虽然我知道这些应该都是我的,但我急啊,我的灵体在哪里啊! 我急,他不急,这就是煎熬。 …… “主人,主人…小心!” ……吃货! ……小心什么? 就在这时“太极阴阳图”起了变化,外旋逆转、内旋突进,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裹来。 黑鱼漆黑,漆黑之中白莲沉浮。 白鱼纯白,纯白之中黑球隐现。 一切变得顺其自然,仿佛是时光倒流,仿佛是旧梦重温,这种感觉特别奇怪,奇怪到我好像看到了修行的本质。 真元就是力量。 一莲、二莲、三莲,每次的进境就是力量的加增,加增的力量又推动起下一次进境。 神元就是力量。 识海、识界、小千识界,这是力量的延展也是杠杆的延伸,它不深入天道找寻着力量的支点撬动起天道伟力。 属行就是力量。 五属源力充斥天地,“五属行环”就是一道桥梁将灵体与之紧紧连起。 结束也是开始,气海首先起了变化。 翻腾的真元湖面急速上涨,转眼间漫上了第四个台阶,湖面下,一个光点疯狂的吞噬着真元湖水急剧的变幻壮大,只瞬间化为一个明亮的光球向上升起,刹那间,排浪涛天水柱齐涌四朵白莲慢慢分开,光球浮出水面徐徐打开。 “小千识界”起了变化。 大黑球贪婪吸食着神元,球内压力陡然猛增,他奶奶的又鼓包了,大包越鼓越大、越鼓越大,突然之间分离开去。 剧痛随即炸开,我闷哼一声赶紧查看。 三个小黑球环绕着大黑球飞快旋转,突然,又冲回大黑球,一瞬间,大黑球内球影婆娑挤作一团,狂乱的神元摩擦扭曲来回激荡一片混乱。 我猛的抽搐了起来,这个痛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身体完全失去控制,要命的是,我还非常的清醒。 ……炸! ……又炸! ……他奶奶的,还炸! …… 整整三十三炸啊,余波还在回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大黑球竟然在徐徐自转,其内还多了一个光点。 这么小,小到极小。 这么亮,亮到突兀。 “主……” 隐约传来吃货的声音,短短一瞬语声戛然而止,我心中却是大大的吃一惊。 ……吃货怎么在那里? 我不争气的哆嗦起来,突然,哆嗦加剧。 ……二哥怎么不见了? ……不会,也在那里吧! …… 神识之中,昆沙和贵由飞掠而来我连忙转过身去。 “小老祖可好?” 穿上道衣背起“七分卫”,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笑了笑着说道:“没事,我命大。” 握着桃木棍昆沙笑着说道:“小灵师一脉自有天相佑护自会逢凶化吉,区区‘以太’不足为虑。” 我心中一岺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灵师看那处。” 昆沙侧过身去指着高空的一朵灰云说道:“‘桥头云’所示一辨即明,待到四十九日之后,天桥垂落、地桥雄起人人尽知。” ……天地桥! 我心中又是一岺。 道藏所述:“天地桥”乃万法之源与天地共生,其蕴含的天道伟力近乎至极,祖师以大神力筑就“五莲池”将之弱化为道家所用。 极目之中这朵灰云就是一通路,连接“以太”的通路,在那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极度玄重、极度恐怖的力量。 ……师父怎么将极符刻在那里? 第68章 师母 一挥手,昆沙祭出一道法卷。 看它楼起、看它屋成、看它水涌、看它林立,花树围起一座小院,物件群起飞入其中。 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我都是心神向往,这种“仙居密术”比之“五行术法”对于我更具吸引力,可我连一百零八道“道符”还没有画全呢。 前进大气别致、后院叠加古朴,绕过玄关、穿过正堂,内院有一小水潭,木质回廊左右环抱,廊檐角上挂满金玲铃声随风悦耳。 回廊尽头一座水榭伸入湖中,浑圆的榭盖下蒲团矮案茶具香炉一应俱全。 “雪顶翠玉”独有的清香随风而逸,我浅浅品上一口,不动师兄的身影在心中回荡。 昆沙放下茶盏缓声说道:“明源又自作主张了,只将他们几家训斥一番便做下了结,他这个家主真是可以竟管上我们见道山了。” 语声平缓其中的强势和屑顾却是显露无疑,我心中不由一苓,作为师父的随道,昆沙就是看起来年青,他的年岁恐怕比之不清师兄还要长上许多,绝对的老神仙。 可这话我不好接口啊。 “哈哈,哈哈!” 昆沙大笑着说道:“就这么短短几日小灵师便向着他们了?……也是,‘同门、同心、同道’乃道家万年传承,就如,我昆沙原乃佛门中人昔年得遇主公点化归于道家,吾之奇与邢夜叉两位‘班王’同样如此,此为道家之魅力亦乃主公之魅力所在,说起来,我昆沙随他六百多年了,到如今亦看不透他啊。” 说到这里,昆沙端起茶盏,我赶紧整理了一下凌乱的思绪。 放下茶盏,昆沙接着说道:“虽然,主公为人随性尤好寻花问月之事,但,论起道心之透彻、寻道之坚韧‘九天十地’无人比肩。就拿那‘天地桥’来说,作为一座穿透两层‘势垒’之超级法阵,‘天道遂穿’需由守护者独自承受,小灵师需做好准备啊,还有你,好好看住你家主公,要不然有你苦吃。” 贵由的反应真是快啊,他一下子站起身来恭恭敬敬作揖行礼道:“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哈哈,这就不好玩了嘛!” 好话说尽昆沙就是不为所动,我也是满肚疑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言谈间昆沙突然问道:“小灵师,‘以太’之中可有异动?” “没有。” 这不是我存心欺瞒他,曾经,我想将“梦境光海”之事请教不明师兄,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小千识界”更是受到重击非常痛苦,几次都是如此。 昆沙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牵涉主公安危,望小灵师莫要见怪。” 我听着心中一紧。 ……难道,“神守”之内就是“以太”? 昆沙显得有些情绪低落,他站起身来望着湖面喃喃说道:“一百二十八年了,这群混蛋一个个出去了就不想着回来,什么静候佳音都是放屁,……南怀是对的,这家伙受苦了。” 就在这时,思若飘然而至,行礼后将一方玉块轻轻的放在我的面前,这方玉块一看就不是凡物,通体白润无一丝瑕疵,顶面均分成九块,三块微微凸起。 展颜一笑伸手轻点,刹那间,整方玉块亮了起来,一棵大树虚影急速拔起直上八九米,枝叶散开,一道倩影徐徐凝成。 尖耳金发、身材婀娜、气韵高贵、空灵绝美,尤其是一双蓝色眼睛绽放着迷幻的色彩。 昆沙、思若恭敬行礼,我一下子醒悟过来连忙起身行一大礼。 ……小娇师母! 师母的虚影微笑着纤手轻挥,一串数字陡然现在我脑海中,温婉语声随起。 “事有本末勿需着相。” 语声落下虚影随之散去,思若一下子跪倒在地,双眼紧闭、双臂平展,神情之中满满的喜色。 ……这是“祈礼”! 《精灵论记》记载,精灵族族中等级分明,“祈礼”是低等级精灵向高等级精灵祈求“摩洛”的最高礼仪。 应该是贵由捅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走前一步,右手中指、食指伸直并起于自己的印堂上轻轻一点随即移落在她的额头。 睁开眼睛,思若轻轻握住我的手樱唇微启缓缓落下,我强装镇定坦然接受思绪已飘荡在湖风之中,雨若和云若随后而来,我一一送上“摩洛”,虔诚和喜悦在她们的脸上显露无疑。 在她们的口中小娇师母成了“蒙拉”。 “蒙拉”是她们族中极为高贵的称谓,不仅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更是表明了纯正的血统,比之更为高贵的只有“拉蒙拉”,因为“拉蒙拉”就是“拉”于世间留下的影子。 《精灵论记》记载,精灵族的族地称为“圣域”,其内“圣光”随天地沉浮延绵不绝,随昼夜现没无尽流转,最为核心之处称为“拉”酷似一颗巨树,我们道家称之为“扶木”。 “拉”是精灵族的最高形态,它是种族之源、生命之源、传承之源神圣至极无可替代,而且,所有精灵族族人的名字都是“拉”赋予的,其内包含了属行。 “水精灵”为“卡贡拉”。 “木精灵”为“沙曼拉”。 “风精灵”为“米尔拉”。 “矮精灵”为“德鲁拉”。 “暗精灵”为“哥布尼拉”。 就如,思若原名卡贡拉·帕娜,而,雨若和云若没有前缀,她们只有后缀“行拉”。 这方玉块是她们族中“圣物”向来由“十七蒙拉”随身保管,其内存放有精灵族“圣杖”,只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引动其内“圣树虚影”,我夏十六作为道家驱魔人当然是可以的。 说到最后戴上几顶高帽子是必须的,我听着很是舒服满口答应下来,你们的“蒙拉”是我的师母,况且,我的师父也里面呢。 第69章 不破不立 她们三个满意地离开了,昆沙显得非常高兴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在他嘴里老起灵变成了张老三,我却感到有些不解,按照他的脾性这个时候应该喝些别的了。 “幕默”划过天穹夜色下的“茶乃尔湖”愈发的迷人,“茶乃尔”在精灵语中是情人的意思,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两个妮子,贵由却显得有些着急欲言又止,得知原由后我也着急起来。 竟然已经六天了! 而且,“千祥千影阵”已经开启了! 道藏所述:“千祥千影阵”乃是“见道山”之守山大阵集道家所有法阵阵型于一体,采无数长序大能为蓝本,取“混沌源力”为阵心,汇一千零一颗“星核”结成“多阵核”,内置之“乾坤法相”如真如幻,真实之中幻像林立,幻象之中杀机四伏,杀机之中机缘暗藏,机缘之中大道隐现。 最最关键的是“千祥千影阵”中的战绩直接与“五莲池”的排位相干,而“五莲池”内蕴含的“五属元气”对于每一个修行者来说都是绝对的天材异宝。 接过湛蓝的“六角轮盘”对着昆沙微一点头又看了看贵由我腾纵而起。 一瞬间蓝光大起我已身在异处。 远山密林、小溪潺潺,一簇簇野花点缀着一片碧绿的草地几头小鹿惊慌逃窜,极目之中这都是真的,“小竹听雨楼”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青竹牌一闪即没。 刹那间,一座精致的高脚竹楼现在草地上,微风吹来竹叶沙沙,薄纱慢舞竹筒轻响,我心中一阵欣喜连忙拾步而上,一阵脆响竹梯断了,我暗暗的苦笑一声赶紧退开。 解下“七分卫”围着竹楼转了一圈,这青山细水绿树顽石与夏家坡村何其相似,爸爸妈妈的身影又一次徘徊在眼前,还有,村长爷爷、哥哥姐姐、建忠大伯、一芝姐姐、石头…… 我一把抓起“七分卫”连声唤道:“左沛,左沛大公!” ……没有反应? 小心放出神识游进了剑柄,刹那间,一个葫芦型的结界显现而出,之内,两团白影静静漂浮,一些破碎的立方体在外围缓缓盘旋规律游动,左沛和澈正使的气息一辩即知。 悻悻的退了出来,一股浓浓的不解在心中挥之不去。 ……他们也能修行? ……修行什么? 一字排开的八个酒坛占据了竹楼下一半的空间,拍开一坛、舀出一勺,刹那间,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什么情况? 我连忙盖上草盖心中气恼又拍开一坛。 ……他奶奶的,什么情况? 一发狠将余下六坛全部拍开,一瞬间,冲天的恶臭冲天而起,一转身急忙逃开,站在远处我实在想不明白。 ……这家伙再不着调也不会拿这玩意来忽悠我。 ……难道,是“千祥千影阵”在作怪? 越想越对极目顿开。 彩色世界绿意盎然,纵横间,无数的翠色符箓犹如夜空中的繁星闪烁流转勾勒出“小竹听雨搂”的全形,其下,浅黄色的酒坛包裹着蓝白相间的“三醉”显得这么喜人。 ……果然是幻象! 我心中大喜屏住呼吸快步走回,待到送至嘴边我犹豫了,稍稍放开呼吸又赶紧屏住。 ……他奶奶的,这是幻象! 心一横、手一抬、头一仰。 一把扔开酒勺飞纵出去,一百头草泥马从心中狂奔而过。 ……我做了什么? 小溪水自主分开,我连忙弹出一股真元封住了“伪暗双护”,顿时,清甜的溪水冲入大张的嘴巴,这股来自于地狱的气味总算是得到了大大的缓解。 爬上溪岸,残留在舌齿间的酸爽还在折磨着胃肠,一股犹如烂鱼腐肉的腥臭瞬间翻涌而出,我连忙又滚回了溪水中。 就这么滚来爬去好几回我彻底的不行了,勉强翻个身再也不想动了。 “小友可好?” 我心中微微一惊连忙转头看去。 长槁抖动水珠开溅,一条破旧的乌篷船船头,一个清瘦的老道摘下宽大的箕帽露出一顶发白的道冠还有满头白发,同样发白的道衣显得十分合体,岁月在这张老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迹,五官尚显清逸,黑白分明的双眼中却无神韵,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子显得有些苍凉,两根上粗下细的擀面杖在腰间来回晃动。 ……竟是一位道极! ……莫非? ……不像! 我勉强站起身来作揖行礼道:“小子,见过道君。” 这个老道也不回礼,他整了整道冠微笑着从怀中取出一物,缓声说道:“老夫三木无意打扰,只是,宿醉最是伤人,此物小友当应知晓,快快服下。” 一颗小小的黑球在他掌心缓缓蠕动。 道藏所述:“活藻”最能解酒醒神,通常以白色和青色居多,这黑色的没有提及。 “不用,不用,小子非宿醉所为。” “哦?” 上下打量了一番,三木道君突然大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舍去臭皮囊只为杯中玉,是老夫眼拙了。” 说完,他径直走向“小竹听雨楼”,我是听得一头雾水连忙跟上。 舀起一勺“三醉”,三木道君转过身来眼神之中满是询问,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牛饮起来我稍稍放开了呼吸又赶紧屏住心中满是疑惑。 ……难道,这破法阵就针对我一个人? 酒勺一转停在身前,我连忙后退一步,三木道君也不说话笑容满面下颚微微一扬。 我心中一哆嗦却是一亮。 虽然,三木道君的气海中没有莲像生成不是我道家正统,但,他的修为明显已经超越了“神守境”,作为同是道家中人“同门、同心、同道”是祖训,况且,他显然隶属于“见道山”对于这“千祥千影阵”必是十分了解此举定有深意。 想到这里心中一喜,我走上一步接过酒勺,心一横、手一抬、头一仰。 …… 一把扔开酒勺飞纵出去,一百头草泥马从心中狂奔而过。 ……夏十六,你就是个傻蛋! 任凭溪水怎么冲刷这犹如千年的粑粑顽固的盘桓着就是冲之不去,忽然之间,整个世界都化为了千年粑粑,我微微一愣赶紧纵身而起,这个可恶的破老道正将“三醉”倒入溪水之中。 趴上溪岸,我是心中大恼却有心无力,五脏六腑那是翻江倒海啊就连手脚都在不自觉的微微抽动。 一把酒勺出现在面前,我竟然还能向后退去。 “哈哈,哈哈!” 这可恶的破老道倒是十分高兴,轻飘飘的说道:“三而后立,立而无量,小友再试试。” ……试你个大头鬼! 我张大着嘴巴紧闭着双眼懒得和他废话,脸面突然一凉,我猛一哆嗦连忙一翻身滚入溪水之中心中的怨恨如是狼烟升起。 ……你个破老道! ……你个死老道! 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我舔了舔嘴唇确定了自己的感觉。 ……哎呀,是“三醉”! 我连忙转过头去,三木道君微笑着说道:“既入‘以太’自有变数,灵体新成不破不立。” ……还能这样? 前冲几步我一把抱起了酒坛,顿时,一股无比熟悉的味道流淌在身体之中。 “哈哈,哈哈!” 真正是欣喜若狂啊,我恭恭敬敬作揖行一礼道:“多谢道君。” “谢他作甚。” 喝声中又一条乌篷船顺流而下,我定睛一看心中疑云顿起。 第70章 极目分形 同样的面容、同样的装扮、同样的山羊胡子只是少了一根擀面杖,第二个三木道君插好了长篙斜视一眼冷冷说道:“这是他该做的。”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大笑着说道:“六木,天意难违还不认命?” “狗屁天意,一念之差让你捡了便宜。” 六木道君显得很是恼怒,三木道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一念亦是天意嘛,怎样,喝上两杯?” “又不是你的酒,轮不到你说话。” 一招手,小溪上的酒坛径直飞向六木道君,他一把抓住仰头一顿的狂饮,直灌而下的“三醉”竟然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唉,唉,注意表象,莫坏了我们的名声。” “是你名声,干老夫何事。” 一甩手扔去了酒坛,六木道君径直走向“小竹听雨楼”。 三木道君一把拦住了我,指了指悬空浮起的“六角轮盘”轻声说道:“此处轻兽颇多,有老夫在,小友放心去吧。” ……嗯,什么情况? 我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三木道君催促道:“小友,试练不等人快去快回。” “哦。” 我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一声,一招手背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黑山白水,阴沉的天空密雨如幕,冷风卷过,一个明晃晃的枪尖直刺而来。 ……来得好! 我不惊反喜沉身缩肩,右掌闪电击出。 拍云! ……好大的力量! 我调转身形冲向地面,双手盘起指决,捏定,轻喝一声: “金通-五金集!” “当、当、当。” 长枪如虹,三把三叶轮刃四散飞去,凌厉的枪芒破开了护体真元触动起“雷木流”翠色大作。 无距跃进! 白影就在身前,我扭腰摆跨,“七分卫”闪起一道黑光拦腰扫去。 “嚓!” 一声轻响,两个半截人影化为辉光消散不见。 “啪、啪、啪!” 雨幕中掌声响起,一道人影虚空而立,火红的“司服”配以火红的长枪说不出的神骏,一片光影之中五官竟然隐约可辨,他显然是在微笑。 一侧身他摘下长枪,手肘压下枪柄,枪尖微抖划出一道半月。 这是“进枪礼”。 三把三叶轮刃虚空浮定,我竖起“七分卫”剑身平平推出。 这是“重剑礼”。 尖啸起,一片红影疾扫而来。 急退急转,三叶轮刃激射出去,“七分卫”迎上红影。 突然,左肩、左胸一阵刺痛,红光闪烁,腰间、右肋又是一阵。 “斥!” 吞吐的枪芒竟然扛住了“斥力”,我心中微微一苓力灌双臂“七分卫”当头劈下。 “当!” 他,疾坠而下。 我心中凶念顿起,一甩手“七分卫”直射出去,双手疾动捏定了指决: “火通-火炎龙!” 一屈伸,“火炎龙”卷起一片热流飞腾而去。 无距跃进! 他,就在身下。 排云! 五重真元直接作用在剑柄之上,“七分卫”黑光一闪。 “当!” 他,斜飞出去,刹那间,“火炎龙”杀到了。 “爆!” 一瞬间,火、木、雷三属同时雄起尽展属行本源,“重装”能级之下法则为之突变。 气浪过后,大地还在摇动,一道深壑犁开了黑山,尽头,深坑与水雾并起,石屑与密雨齐下。 一阵惊愕一阵心悸,神识之中已经没了他的身形,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不出的欢喜在心头涌动。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竹楼下多了一张长案,七、八个瓷盘中盛满各色菜肴而两位道君却不见了,闻着可人的香味我甩开了疑惑,这些素食做的真是美味比之雅洁和雅绫还要高上一筹,忽然我感觉不对。 ……咦,三醉,怎么只剩两坛了? ……不,只有一坛半! 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找个角落放好“七分卫”走上竹楼。 细雨珠墙小竹翠隔,淅淅沥沥的水珠四下飞溅化为一片水雾飘飘荡荡,透过两面雨墙,远山密林一览无余,坐在竹制的禅椅上水声更为乐耳,和风轻流,水雾中元气浓郁入体冰凉透心,我不由精神一振睡意荡然无存。 净身焚香,绕过翠竹墙,微微高起的竹榭上没有蒲团,我脱去了道鞋走至中间盘膝坐下,回想着刚才那一战不禁心中感慨。 霸下说的没错,同等修为“驱魔人”占尽优势,可一开始我还是有些吃亏,他的枪太快了。 术法单一、功法单一、剑法了无是我如今的短板,“雷木流”和“引斥”二力固然强悍却有失道家术法之飘逸和洒脱,虽然,凭着真元、神元和灵体,我在“可道境”时比之张起灵和贵由这样的“地陆”也是毫不逊色,可有力无处使啊,直到现在我连个大招都没有。 “五芒星石”微微一闪,一本厚厚的青色帛书出现竹榭上,我退后了一些,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翻开封皮,八个火红大字跃然而现,一股煞气直冲心扉。 魔杀一人,我屠百魔! 我呆呆地看着心中热血涌动。 ……这是师父的志向。 ……我,也应如此! 忽然,心念一转,我有些气馁赶紧翻过。 这是一幅地图。 两条平行线直上直下横穿过地图中央的一个方框,方框之中标注着“太庙”两个字,一条虚线自“太庙”斜斜向右连起一个小小的红圈,红圈旁标注着“一百三十”的字样,两行注解落于地图左下角还打了个勾。 “今日方见石人呆傻,祥光耀目无人得识。”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师父真是可以,拿了人家的东西还骂人家呆傻,不讲理。 接下来又是一幅地图,这一幅可就传神了。 不多的几根线条勾勒出“三山抱月,长河曲回”的地势,一个略显繁复的图腾标注在地图右上角上,这竟然是一个简化版的“究极极符”,左下角也有一行注解。 “黄泉内河二红一翠,取之无用弃之可惜。 ……黄泉! 我微微打了一个寒碜心里有些发毛。 第三页上满满的都是蝇头小楷,字体工整漂亮与我的倒是有的一拼,之中,终于有了我想要的东西。 如果硬是要给这篇手记表上一个标题的话“游虚太有感”非常的合适,虽然,师父的有感来自于对“究极极目”的感悟,但对于“众相极目”同样有效。 合上帛书,静下心神,心念一动,神元流转。 开! 双眼鼓胀慢慢灼热起来,彩色世界随之起了变化犹如隔上了一层毛玻璃不多一会儿竟然什么都看不见了,陡然,一股看不见的火焰在眼眶中急速汇聚刹那间化为熊熊烈火燃烧起来,这种的感觉奇异而又飘渺,我有些紧张加大了神元注入。 终于,“阴阳鱼”动了! 一圈…两圈…三圈…… 似圆似方曲直交错,“阴阳鱼”循着轨迹重复转动。 十八圈…二十圈…三十圈…… 大黑球顶不住了,四个小黑球同时亮起。 三十九圈…四十圈……四十一圈…… “阴阳鱼”重欲千钧,四个小白球同时亮起。 ……哎呀,流血了! 楼下突然传来一声低吼,我心中微微一惊却是不敢分神,心念急动间艰难地完成了最后半圈。 一瞬间,豪光似水幕流转,一个方圆互叠的图腾耀出白亮的光辉“阴阳鱼”盘踞于中央缓缓转动,还没有等我高兴猛然又冲回了眼中,一闭一开,整个世界陡然慢了下来。 ……成了! 这就是“极目继源”! 师父称之为“极目分形”! 这一回我可以放心的高兴了,欣喜与激动在心中不断交替,在此刻“师父”这个词已经不再只是一个代号,它在真真切切的影响着我。 第71章 撼山易 楼下又是一声低吼,神识扫过我心中很是奇怪。 ……这个东西怎么跑进来了? 身如铜钟、形似老猿、金目獠牙、臂长腿长,这只“山精马化”已经“开灵”了,可,就算如此也不应该出现在“祥座”中啊,要知道,“祥座”是“千祥千影阵”赋予每一位试练者的特定法阵,“六角轮盘”是唯一的进出“秘钥”。 ……应该是三木道君所为。 我擦了擦眼角的血迹,身形一动已在楼下。 一闪闪出竹楼,山精马化匍匐着强健的身躯,圆瞪的金目中凶光陡然凝固,一股浓浓的惧意瞬间爬上了毛脸。 我静静走前一步。 一声低唔剧烈的哆嗦,山精马化“噗通”跪倒在地巨头如是捣蒜,七八个瓷盘从它肩胛处直滚而下,一阵的乱响,山菌、木耳、草茸、谷饭洒落一地。 ……原来是送饭的! 我微一皱眉心中直呼可惜。 “起来。” 没有反应。 我走前两步伸手在长臂上轻轻一托说道:“起来,不怪你。” 猛一哆嗦,山精马化急退开两步,微顿,它缓缓抬起手臂轻轻一嗅,毛脸上的表情用“欣喜若狂”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我低头一看,原来手上有血。 ……也算有缘,成全了你。 心里想着,我取出了一方丝绢又有些不舍,就在这时,颤颤巍巍间一块兽皮递了上来,我看着心中诧异,这个东西不傻呀。 一阵的“咿咿呀呀”连带着长臂乱舞,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微一点头,“祥座结界”一开即合山精马化消失在密林之中。 刚刚泡好“翠玉”,“六角轮盘”悬空浮起,我心中一喜背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无边际的绿色,一条大道笔直延展,真正的参天大树高耸于两侧齐整划一,不远处,一个白衣人双掌互叠拇指内抠,双臂直伸弯腰与地平齐行一大礼。 我走前一步作揖回礼。 元气瞬间大起,三个图腾同时亮起,三座法阵同时发动,白衣人消失不见了。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回到高脚楼下“翠玉”还是热的,我浅浅喝了一口心中十分得意。 虽然,他占尽天时地利依托天成的“木属行”连续发动九个法阵,最后的“密通”显然是他的杀手锏,但,九念的“三属离原”都扛住了,区区“金木离原”又奈我何。 同时,我十分的期待。 霸下说过,“千祥千影阵”究竟存有多少个“祥影”自古以来众说纷纭,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胜战数越多越好,七十一胜,是无修师伯创下的至今无人超越。 续茶、端起、闻香、入喉,我控制着身体却控制不住高起的雄心。 ……这才开始! 净身、焚香绕过竹墙,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修行、历练、历练、修行,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有感,实战是检验道法的最佳方法。 有时候,我会重新翻阅《璎珞本业心经》。 有时候,我会打开《真元七法》。 但,大多数的时间我都用在了师父的手记上跟随师父的足迹踏上云游“九天十地”之旅,在这些光怪流离的世界里感受着师父的睿智与不屑,在这一张张带着浓浓异域特色的画像中领悟着生命的多彩与美丽,在这可怜的只字片语中找寻着师父的传承,可,收获总是寥寥,论其原因是我的修为太低了。 就拿“大法-炎龙天翔”来说。 整整八十一道“法序”,一起手“卯子、辰午巳末、申寅丑”三指决连盘,就凭我这加强版的“小千识界”哪里跟得上,勉强为之还差一点走岔真元,调息了半天才缓过气来,根本没办法弄啊,功法同样如此,修为不是一个层级经脉当然有所差异,看看可以,想法多了嘛就是自讨苦吃。 但,入得宝山,宝物没有捞到,宝气总会粘上一些。 手记第三十一页,师父将“撼山”进阶成“撼山易”。 昆沙曾经说过,师父不会耍剑,他有一对神锏,一曰“勾灵”,重三万三千斤,二曰“沉玉”,重五万五千斤,“撼山易”就是“沉玉”的一个大招。 手记上是这么写的: 沉玉撼山,易之强之,一力三分、分而合一、首力开太、尾力加迅、本力原本,谓之撼山有易。 注解还有一段阐述:“撼山易”不仅适于真元于灵体力量亦可催动。 这一点师父非常的满意,我也非常的满意。 自,东伯手中接过“七分卫”,我就知道这把黑剑绝非一般,但,有一件事我是百思不得其解,别人的兵刃都有刀芒、剑芒、枪芒,而,“七分卫”除了“宝瓶口”那一次就再也没有剑芒吐出,注入再多真元亦是无用。 现在好了,“沉玉”与“七分卫”重量相当,重剑与重锏又是相差不大,这“撼山易”简直就是为“七分卫”量身打造的。 第七战、第八战,连续遇到了两个使剑的,我小试牛刀便将他们的“仙剑”、“神剑”一一斩断,失去兵刃的剑客只得任由我摆布。 第九战、第十战更是轻松,对我来说,不管是“幻神心阵”还是“幻神心法”统统免疫,那两个家伙捣鼓了半天,我一个“点引”黑光一闪便解决了战斗,害得“山精马化”一阵手忙脚乱,端上的饭菜自然没有到位。 说起“山精马化”它还有不少同类,它们的区别就在于金目的深浅和手臂的长短,三木道君弄来的这只显然是它们族群中的佼佼者,它带领着它们在“祥座”外开出好大一片空地,搭起木屋、支起炉灶,一顿叩拜后,留下了两只母的洗菜煮饭忙碌起来。 道藏所述:雄性山精马化凶猛强恶乃“山林之王”,一般的豺狼虎豹见之仍由扑杀不敢反抗,而,雌性山精马化恰恰相反,天性温和尤喜洁净。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我活动着身体走下楼去,一声低吼,山精马化窜了过来,这东西倒是机灵,自从见过“蛟肉丸”后就变着花样做来各色肉食,我吃得高兴特意送给它一个,它兴奋许久叫来一群“山精马化”在“祥座”外哇哇乱叫了一通,还弄了个大大的石盆泡起“蛟肉汤”来。 一阵比划,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心中顿时大喜。 ……太好了! ……找到了! 要知道,已经五天了,再怎么省酒坛也是见底了。 三下五除二填饱了肚子,我看了看楼角的“沙漏”一声轻喝,一转身山精马化冲出了“祥座”。 无距跃进! 身后,“祥座”化成了一座小土丘,山精马化显得异常兴奋飞奔间长吼连连却非常平稳,翻过两座山岭山精马化放慢了速度,一座土丘在密林中显现出来,极目之中一座“祥座”显露无疑。 ……怎么是她? 我有些泄气仔细一看又高兴了。 ……有“三醉”就行啊! 我拍了拍身下的大脑袋腾起身形,“山精马化”低吼一声急窜出去。 身前荧光柔和,我试探着碰了一下,一瞬间,“祥座”内符箓回转“六角轮盘”陡然浮现。 玄秀的兵刃是一对漂亮的“三菱分水刺”其上布满道纹,从她的表情中我看到了浓浓的不解,她轻轻嘀咕了一声,“三菱分水刺”陡然化为了两道流光高悬身后。 我身为道家长序连一小序都摆平不了那还搞个毛啊,但,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拖延时间才是王道。 不多时,“众相极符”窜出了“祥座”。 ……得手了! 我心中高兴啊,待到山精马化走远了心念一动。 无距跃进! 两坛“三醉”在山精马化的怀里犹如两个可爱的胖姑娘看着真是喜人,闻着淡淡的酒香我是心情大好啊,突然之间元气大动,一个牢笼当头罩下,三道身影急速凝集。 第72章 火雷破 我看着心中微微一惊,纵下轻推山精马化飞弹了出去,陡然,三道金芒一闪而没,一声惨叫一阵乱响,我心中直呼糟糕。 牢笼外两个“地陆”、一个“天尊”昂首站立,青一色的白色斗篷上几朵明亮的云纹很是显眼,他们不是什么“祥影”,他们是“千祥千影阵”的“守护者”由“主阵核”直接凝成。 “交出秘钥,速速离阵!” 严厉的语声听着极不舒服,我看了他们一眼心中有些后悔,怎么没有带上“七分卫”呢。 另一个“地陆”走前一步沉声喝道:“交出秘钥,速速离阵!” ……交你个大头鬼! ……他奶奶的,先下手为强! “斥!” 牢笼碎散、人亦碎散,一道白光一声低呼,我暗暗叫了一声可惜,伸直双手两串“归眞”激射过去,“法阵阵旗”赋予了他们意识和力量亦是他们的致命弱点。 “轰!” 白光起,一轮“属能算符”悍然高悬,“不生”能级催动起四道术法同时发动,一瞬间,巨力狂起爆突。 “斥!” “雷木流”顿时一松,我稳住了身形左腿已经失去知觉,极目之中,这个守护者很是淡定,也难怪,他是一位实打实的“天尊”哪里会把我放在眼中。 或迎头、或包夹、或追逐,无尽的元气流织成一张大网,双属行、三属行、四属行,各种术法千变万化层出不穷。 挡不住“斥”之,“斥”不开“引”之,实在不行撑开“力障”,我展开身形迂回腾挪,慢慢的,一个残酷的事实显现而出 ……根本无法靠近。 ……原来,霸下这个家伙一直在唬弄我们。 强悍的“属能算符”早已将防御与进击集为一体,莫不是“力障”和“雷木流”我早就被干倒了。 地矛如麻、火焰翻卷、巨浪拍下、擂木滚滚,四属行本源互为依托彻底锁死了空间,陡然,高悬的“属能算符”微微一顿。 没有什么逃得过“极目”。 我心中一亮双手急挥,连续的强爆“归眞”又一次杀开一条血路,它的强悍远远超出了我的意料。 气海之中早已一片异彩,粗大的真元水柱穿过五朵白莲直直没入了“五属行环”,一串串“归眞”轻浮其上闪烁间现于掌心,其中,饱含的属行本源和“重装”能级展现出极其暴躁的五行之力,尽管在“不生”能级的压制下依然绽放着精纯与厚重。 没有休止的术法。 没有喘息的机会。 没有停顿的战斗。 我在坚持着。 我在等待着。 金刀横卧、大地狂啸、天地元气陡然大动,就在这时“属能算符”微微一顿。 我等的就是这个! “叽叽叽……” 两个“雷破”同时捏爆,两张电网瞬间扩开,一张遮天、一张覆地,其上,淡淡的紫色任由五属横行不曾减弱半分。 真元水柱雄起再雄起,“五属行环”大亮再大亮,刹那间,沸腾的“归眞”疯狂溢出、疯狂闪烁、疯狂暴突。 “轰…” “轰…” …… 一瞬间,属行爆突狂起“雷木流”翠色大起,我无暇撑开“力障”仍由自己飘荡在狂乱的属行风暴之中,所有的真元已经全部用来凝聚“归眞”。 两张电网已经彻底切断了法阵元力导传,他新力不生旧力将尽已成强弩之末。 “咦!” 还是这么的淡定,他左手微抬,五点耀芒瞬间射至身前,我早有准备心念一动。 无距跃进! 又是一声轻咦又是五点耀芒。 无距跃进! “轰!……” 连续的强爆地动山摇,左侧的两座小山竟然消失了。 ……他奶奶的还能这么厉害? 我微微一惊“归眞”狂泻而出。 …… 终于,结束了。 金色的“法阵阵旗”余晖散尽,极目之中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形,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找回两只鞋子穿上,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了心头,那最后的微笑是什么意思? 但,不管怎么样我心里还是兴奋异常,怎么说,也是一位“天尊”啊! 谷低山林一片的狼藉,巡着残破的“众相极符”我落下了身形,一长串血印通向一颗巨树,巨树之后,山精马化哆嗦着抱着一个酒坛满脸都是惊恐之色,肩胛穿透伤、左腿折断、腹部血肉翻起。 喜色在毛脸上浮现而出,我连忙一把按住了它取出一颗“小回丹”塞入它的口中“大回丹”我怕它受不住,这只山精马化果然很有灵智,低吼着接起腿骨扯过一条树皮裹住腹部。 这“小回丹”真是灵验,只是片刻,表皮上的伤势恢复如初,走了两圈又上蹿下跳了一番,在声声的欢吼中山精马化一咕噜抱起酒坛微微蹲下。 我知道它的意思,淡淡说道:“不用。” “唔…唔…” 低吼很是恳切,我收住了身形纵身而上。 回到“祥座”走上竹楼,净身、焚香、盘膝坐定,实战真是检验道法的最好手段,刚才一战感悟颇多得好好理理。 …… 神识之中“六角轮盘”悬空浮起,我缓缓睁开了眼睛走下竹楼背上“七分卫”腾纵而起。 浓雾、极浓的浓雾,四下里寂静无声神识竟然扫不出去,身前,一排石阶隐隐约约。 微顿,我拾步而上。 …5…10…30…100…200…500…800 似乎,石阶永无尽头,我实在是懒得计数可不计数又能干什么呢。 …900…1100…1500…1775 终于,石阶尽了,一个光滑的平台于浓雾之中不知几何大,正前方,朦朦胧胧的好像有两根粗大的石柱,我慢慢走前过去,陡然,两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微微山风吹过我是大吃一惊啊。 这哪里是什么大红灯笼,他奶奶的,是两只眼睛,一只巨大的白色狐狸正歪着头看着我,九根雪白的狐尾在它身后交错晃动,这玩意竟然还会说话。 “修行者,你过关了。” 身侧,“六角轮盘”悬空浮起,我看了一眼心中冷笑一声,没有什么逃得过“极目”! ……你个狡猾的破狐狸! “火雷破!” 雷电如梭火焰集聚,火雷双属同时爆裂。 “叽……” “轰……”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这是“重装”能级与雷电之源的完美结合,这是火之毁暴与雷之速率的无间互融,这就是我在实战中的感悟。 ……出手要狠! 狐尾护住全身四根瞬间没了,一声尖吼,九尾狐狸飞纵开去,身后,五根狐尾直击而来,头顶,两只利爪悍然拍下。 “斥!” “撼山易”催动着“七分卫”黑芒大作。 一只利爪、两条狐尾离开了身体,九尾狐狸一声狂吼,一瞬间,妖元大作红光近在咫尺。 力障! 心中杀念大起,我回转身形“七分卫”幻出黑芒连闪。 “六角轮盘”悬空浮起,其内又多了一个小小的三角体,我静静悬浮着心中如浪翻腾,有什么比得上收获时的喜悦。 第73章 眞雷 竹楼前,山精马化比划着“呜呜”轻语,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微微点了点头。 上得竹楼,净身焚香,静下心神,满满的自信流淌在心间。 力障、引斥二力、极目、极目化形、无距跃进、雷木流、归眞、撼山易,还有两个术法和那强猛的“戾气”是我夏十六现在的实力,或许,那两个牛哄哄的“地陆”被我一招秒杀只在攻其不备,但,这只九尾狐狸却是真正的实力碾杀。 我很强,但,修为不够。 虽然,我扛住了“属能算符”却仅仅只是扛住没有丝毫手段破之,这就是修为上的差距,青衣大哥说过“五莲池”中孕有纯净的“五属元气”对提升修为有着不可估量的神效,我一定要坚持到底。 想什么就干什么这是“直道”精神。 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 真元九回为“小周天”,九个“小周天”为“大周天”,行罢一“大周天”我收起了真元,神识之中沙漏已过大半。 突然,我心中警觉大起。 竹楼旁小溪边一道身影悬空而立,他黑袍如墨、黑发如瀑,散逸的气息排开了天地元气,小溪水竟然停止了流动。 ……他不是“祥影”。 ……他不是“守护”。 ……他是一个强者! 真元瞬间加速,神元猛然绷紧,身形一动已至楼下,一伸手“七分卫”横于身前。 空间诡异的波动着,这件黑袍犹如一个无底的黑渊将周围光线悉数收尽,一瞬间,星光闪烁流转,流光璀璨耀目。 他,睁开了眼睛。 这是何等何等的绚丽,这是何等何等的迷幻,就如同满天的繁星全部聚于了这双眼,其内,“混沌源力”彰显出深沉的“星辰之力”展示出不可思议的极致力量,这不就是我们为之潜心苦修的“五行之力”吗?这不就是我们为之苦苦寻觅的“无极天道”吗? 一瞬间,紫电耀起“小千识界”一阵刺痛,我心中大吃一惊连忙后退两步,一翻手,“七分卫”下插身前,双手盘起捏定指决。 “紫极金刚圈”呼啸急旋。 “紫月异境”当空高挂。 “火雷破”扰起疾风。 “力障”催至大满。 星光洒来,陡然,一切变得无比沉重。 我所有的努力瞬间消散于无形之中,“七分卫”没至剑柄,“伪暗双护”如同一座小山加持着脖颈,丝丝长发化为无数根铁链来回摇摆,“雷木流”翠色大盛堪堪顶住,我心中勃然大怒“戾气”狂涌而出。 陡然,我挺直了腰杆抬起了头。 ……他奶奶的,你想干什么? 黑衣人缓缓走前一步星光随之盛起。 在这一刻,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弥散在心间,它蚕食着意志,摧残着自信,在绝对的差距下搏命就是一个笑话。 汗珠如同一颗颗炮弹轰然滚落,绝望似一道道巨崖高起合围,等待我的,只有任人宰割。 ……可我不甘心呐! 突然,一抹浓浓的绿色现在星光之中,刹那间,真元恢复了,神元恢复了! 一把拔起“七分卫”我急纵退去,三木道君于乌篷船头抚须轻笑极是可亲。 “你过了。” “是你们过了。” 语声如金戈交鸣,星光如亮雪暴起。 一根擀面杖自主而起,满满的绿色中三木道君轻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凭你,还不是老夫的对手,走吧,别扰了小友修行。” 说完长槁一点,满载着星光的乌篷船竟然在停流的小溪上拐了个弯缓缓隐没在视线之外。 黑衣人静静地站着,良久,突然消失了。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的郁闷堵得连呼吸都觉得憋屈。 …… “六角轮盘”悬空浮起,我狠狠抓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巨大的擂台上黑云低空压下,强劲的山风吹动起衣襟咧咧,不远处,一个身穿暗金色盔甲的巨人双臂架着一根黄金长棍,双手合十。 护镜铮亮、兽头狰狞、飞肩交凸、腰甲华美,这身盔甲好生威武,外加他面黑如碳神情肃重,我看着心中一紧。 ……这家伙不好对付! “开始了,修行者。” 话音落下,长棍落下。 “当!” 收、起、落一气呵成,长棍又下。 “当!” 棍头一转,长棍横扫。 …… 这是一场没有术法的战斗,虽然偏离了道家贯常的行斗方式,但,这样的战斗最是畅快淋漓。 纯粹的力量勾动起原始的血性特别是现在的我,憋屈随着一次次的碰撞宣泄出去,自信随着热血沸腾重又回复,我夏十六喜欢这样的感觉。 “极目化形”之下黄金长棍无所遁形,“撼山易”催动起“七分卫”化作道道黑芒。 一力三分,首力开太,“憾山易”慢慢融合在点、劈、刺、托、斩之中,任你棍影如山发力点回,棍势如虹沾连粘合,“七分卫”随心意动虽不能身剑协一,通劲顺达却足足有余。 黑光、金光、暴响频频,一路滚上了黑云。 汗水一次次地湿透长发衣衫又一次次地蒸干,数不清多少劈斩,数不清多少点托,我强压着戾气,心神在电光火石间行走,意念在交错刹那间权衡,胜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其内又多了一个小小的三角体,这是第十二个了。 我慢慢走到小溪旁找了块大青石坐下,流水潺潺清风拂面,亢奋缓缓离开了身体,我随手抓起一块圆石捏成粉末。 上得竹楼,净身、焚香,绕过竹墙,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一“大周天”沙漏过了一半,我缓缓起身走下竹楼纵身落在楼前的石台上,“逍遥戏”九式九回,一十八式“云手”首尾相接,习至微微出汗走去长案胡乱吃了几块兽肉喝了几盅酒,又回到石台上盘膝坐下,微一思索我下定了决心。 真元湖中异彩起,五属行“归眞”悬浮于左掌搅动元气大动,小千识界电光闪,“雷破”带着一抹淡淡的紫色映衬着右手如是美玉。 我无心细看,一翻手,真元、神元运至大满,双手虚抱缓缓合起。 五个“归眞”瞬间分开,陡然,环绕起“雷破”急速旋动,刹那间天地元气忽起暴动,尖鸣声大作,火、木、金、水、土,五个“归眞”依次并入“雷破”之中只一息化为了黑色,只一息膨胀开来,其内,五行之力狂乱凶猛瞬间达到极点。 我心生不妙连忙一甩手。 “轰!” …… 我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昏暗的“祥座”内一片焦黑,滚滚热浪卷起满天的粉尘急速翻涌肆虐如同末日。 小竹听雨楼,没了。 小溪,没了。 什么,都没了。 “五属归眞”加上“雷破”会有如此变态的破环力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就连“雷木流”在瞬间也被撕开了两道口子,但,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要么鱼死,要么网破! 真元三小周天胸腹间舒服许多右肩还是有些不适,我整了整焦卷的长发,撤去满身散乱的破布条,几滴雨水落了下来。 转瞬,大雨倾盆而下,我封住了“避水珠”,感受着温热的雨水慢慢转凉,看着厚厚的粉尘化为黑漆漆的泥浆汇集流淌心中忽然一动。 五属“归眞”极难相融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而,它们都能融入“雷破”之中,其中,“火属”最是轻易也最是稳定,“金属”和“木属”次之,“土属”、“水属”居没,但,就在刚才我有了新的发现。 果然,可以。 只一声轻微的“嘶嘶”声,一颗“木属归眞”隐没在耀目的“火雷破”中,一个新的“归眞”形如碗口色显枣红轻浮于右掌掌心,极目之中,火、木、雷三属行本源并没有融合为一体,只是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其中,紫电已达到了极限边缘稍触即变。 我小心地将之化去心中一阵的兴奋,就称之为“眞雷”吧。 第74章 白娘娘 陡然,“六角轮盘”又悬空浮起,我微微一愣抓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僧衣紧束、长刀古拙、气息定稳、法度了尘,十三战是一和尚,一个疯和尚 长刀疾似电闪、刀芒密如织网,三个大金环呼啸迂回强击连连,其上,浓浓的杀气完全背离了“佛门”真意。 “七分卫”根本抵挡不住,一次次的痛彻心扉激起我心中怒火大满。 ……他奶奶的,该死的秃驴。 这个秃驴凝筑的“明王法身”乃佛门大法: 金刚不坏! 这个秃驴念动着“轮咒”施展佛门神通: 不动明王印! 夹杂在“疯魔刀”与“不动明王印”之间还有恼人的“佛门狮吼”,这玩意不仅助涨了这秃驴的气势还扰得我心神不定。 这个秃驴还有一“金钵”,每每祭出佛光大盛锁空沉压,佛门大法威力绝强。 可小爷可不是什么吴下阿蒙,“力障”和“雷木流”的强悍岂是轻易得破,“无距跃进”就是化险为夷的绝招更是屡屡得手的大杀器,遍布在峭壁山谷中的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深坑有一小半就是这个秃驴留下的。 灵体成了我最大的利器,“极目分形”之下再炫目的招式亦是无用,点、劈、刺、托、斩,“七分卫”总能找准本体直击真身,可,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论战斗经验他比我强! 动静之间,沙尘漫天。 交错过后,地动山摇。 左手上举、右手下托“不动明王印”陡然压下,凌厉的佛光瞬间封死了空间,八手轮动绞杀过来。 “七分卫”猛然下插,一声巨响,弹开了长刀。 无距跃进! 侧面看去,这“明王法相”很是狰狞,须发横生犹如一只大章鱼哪里有半点“佛门”慈相。 四手连缩、四手前挥,“明王法相”迅疾转身微微下蹲,“佛光”突然一乱。 无距跃进! 无需拔起,“七分卫”破开乱石碎土悍然上扬,黑芒陡起何止十丈,在这一刻,时间停滞了,石化了的秃驴缓缓散去眼神中第一次现出了情感。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说实话,现在的“祥座”我真是不愿意回来,随手清出一片空地盘膝坐下真元和神元已是消耗大半,浑身的酸痛牵动起心中的疑惑。 这个秃驴是我遇见过的最为棘手的“祥影”,攻防兼顾、体法合一,可,如此修为怎么会留有这么致命的漏洞? 喝着“三醉”吃着“蛟肉丸”,眼神不由地飘向山精马化离去的方向,它所说的“脱化”应该需要好几天。 吃饱肚子一股倦意袭上心头,我索性就地躺下,回想着“三醉”的香醇缓缓闭上眼睛,真是许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一觉醒来真元和神元已恢复的七七八八,焦黑的“祥座”内竟然铺上了一层绿色,不远处还有一个小水潭水波荡漾,我看着心情大好连忙扒下身上的“六分裤”一头扎入其中,“清身咒”哪有泡在水中舒服啊。 潭水清凉入口微甜其中竟然存有淡淡元气,我梳理着焦卷的长发静下心来。 ……应该制定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斗模式了。 ……该怎么组合呢? “小友好雅兴啊!” 是三木道君,他身旁还有一人。 同样的黑袍同样看不真切,隐隐约约的身姿和曲线是个女的明显无疑。 我微微沉下了身体作揖道:“见过道君。” 三木道君走了过来蹲下身子笑着说道:“那厮不好对付,小友该怎么答谢老夫啊?” “敬从道君吩咐。” “哈哈,好!” 三木道君站直了身体转头看着黑衣女子问道:“你家如何?” 黑衣女子没有作答只是摇头。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大笑起来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他走了两步看了我一眼缓声说道:“看在你破去那贼秃的份上老夫不与计较了,快快起身,大娘子有话问你。” ……破去贼秃? ……是那“祥影”? ……他怎么知道? 看在他们转身慢走我一跃而起,穿好衣裤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不知几时水潭另一边起了一座四方木台,其上,椅案简朴色黄明白,茶案旁的银炉上正煮着香茶,端茶倒水自然是我的活。 见礼之时,三木道君称她为白娘娘。 自始至终这位白娘娘就没有说过话,所有的问话都由三木道君代劳,除开了一些杂事琐事,重点就在刚才的一战还有第十一战,我当然不会隐瞒,相交之下,有些小情绪注入话语之中惹得三木道君频频使色。 空间涟漪缓缓闭合我走入了木屋,这是三木道君送给我的,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在宽大的木榻上,我不再琢磨这位白娘娘的来历,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行罢一“大周天”我并没有起身思绪接回了断点,说起来,我就这么几招实在不必细思,但,“归眞”分五行,五行相生克,之中变化甚多。 实战是检验道法的最好手段,十四战,开始了。 尖耳、金发、异瞳,手中一把充满异域特色的漂亮长剑通体银白比之“七分卫”短不了多少,一身纯白镶金的战甲发散出的高贵气韵与呼之欲出的骁勇战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我看着心中暗暗赞叹: 好一位精灵战士。 银剑微点,一道光柱迎面射来,散开,如箭光雨瞬间密布。 这是“圣光”! 力障! “七分卫”在手我腾纵而起,四把“三叶轮刃”分散四方一串“归眞”迎上光雨。 一道残影掠至左近剑光飘忽无定。 好快! 一声闷响残影弹开,我双手握紧了剑柄一道黑芒平推出去。 竟然还能闪开? 刹那间,光雨竟然裹住了“归眞”急回齐至。 “轰!” 暴起的气浪将我弹飞出去,双肩、后背、右胯一阵剧痛,“力障”竟然被击穿了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落地纵起,我稳住了身形一把背起“七分卫”双手盘动指决,捏定,大喝一声: “火通-火炎龙!” 光柱又起光雨又下,神识锁定,“火炎龙”猛一屈伸瞬间消失。 “轰…” 火炎染红了天穹,胸甲破碎、金发凌乱,我看在眼里心中大爽,一发狠,纵入了火炎之中“七分卫”当头劈去。 “当!” 这家伙的剑法很是诡异力量被卸开了,银剑紧贴着剑脊悍然而上,我心中猛一哆嗦“戾气”瞬间布满全身“七分卫”猛然压下。 “依克…雷阿母乌斯…拉伊姆。” 一瞬间,银剑大亮,一股诡异的力量直入心间。 一瞬间,“火炎龙”飞扑而至一口叼住了他,我一发狠低喝一声: “爆!”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在木台上席地坐下,回想着刚才的一幕心中舒爽无比。 ……他认输了。 对于神奇的“斥、引护盾”我好像找到了一点感觉,就在刚才,大黑球中的光点似乎动了一下。 第75章 麒麟法相 第十五战来的好快。 光影婆娑一个高大的“祥影”缓缓转过身来。 光头、赤膊、短须、红目,古铜色的身躯上爬满了黑色的符文,脸上,一道猩红的爪印尤为醒目,手中一柄金色的巨锤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战斗没有开始,我正琢磨着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金光突然一闪。 “嘭!” 巨锤重重落下,语声随即响起。 “提起,过关。” 我收住了身形,疑惑在心中扩散开来。 “当真?” 红目中闪起一丝鄙夷。 “吾乃神族。” ……神族! 我心里很是不爽却又不好发作,谁让我说错话了。 《神族论记》所载,神族从不妄语。 我摸了摸鼻子打量起这柄巨锤,几个念想在心里来回浮现。 ……是不是,圈套? ……是不是,有诈? ……是不是,陷阱? ……是不是,作局? 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我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巨锤又看了看他竟然不敢伸手去提。 突然,一道灵光划过心头击碎了所有的疑惑。 ……夏十六,你就一蠢蛋! 我整了整衣衫转过身去,双手呈掌互叠拇指内抠,双臂直伸弯腰与地平齐,行一大礼。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我此刻的心境格外宁静,走入木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 灰色,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黑色,缠缠散散、隐隐现现。 落在实地,一股强烈的阴冷之气裹携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个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果然,一个人影从灰朦之中缓缓走来,沉重的脚步声带着古怪的节奏犹如直接踩在心头,乌漆墨黑的轮廓映衬在隐现的黑色中彰显出无比的阴森,他,居然打着一把血红的大伞。 ……他奶奶的真是冥族! 我虽是打小就与“他们”打着交道,但,在心灵的最深处对于“他们”的恐怖没有消失过,这都是拜两个老鬼所赐。 “开始吧,修行者。” 语声携着“幻神心法”,刹那间血红大伞陡然升起,之中,一黑一白两根锁链夹着锐声瞬间袭至,开有血槽的尖锥蓄满了“玄冥气”。 “当、当、当……” 交击声密如爆竹。 腾纵渐进再腾纵渐进,黑芒无处不在,我憋着一口气“憾山易”驱动“七分卫”随心意动,在此刻,影步显得太过迟缓,在此刻,沉重与灵巧、迅猛与柔密不再是鱼和熊掌,它们真真切切的体现在我自创的剑法之中。 极目所至、剑影所至、力量所至、强击所至。 “当、当、当…” 一阵连击两厢退远,陡然,白链骤然卷起黑链疯狂延展,只一瞬间,结成一副巨大的骨架,一股浓浓的“玄冥气”自他全身冒出如是滚滚黑雾冲入其中,弹指间,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眼前。 獠牙、长信、金目、无足,漆黑的毛羽竖满全身,张扬的扁头如一副张开的短翼急速抖动。 ……冥族六道! ……畜生道! ……幽冥羽蛇! 嘶吼、扭动、昂起,扁头悍然击下,凶气狂风压顶,。 一发狠,我跨前一步。 “斥!” 狰狞的扁头竟然突进了“斥力圈”中,强猛的下击力叠加反转的“斥力”是何其的凶悍,停不住的翻滚犁开地面山石,胸腹间憋涨难忍经脉中真元微滞,我低喝了一声强行控住身形。 “嗉!” 漫天的乱石尘土裂开一道豁口,盘起的蛇尾陡然伸直如是一根巨柱抽击下来。 ……找死,蠢货! 心识沉入“灵穴”,紫光起,七色光柱瞬间傲立。 ……极神灵体! ……麒麟法相! 劲风及身,我一声狂吼“法相神通”瞬间发动。 ……疾风转! 前爪抓透了蛇身麟尾高高的扬起,“幽冥羽蛇”厉吼一声,狰狞的扁头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低吼一声扭腰腾起利爪向着扁头急扫而去。 白光忽然涌动劲风急起,巨力如是一座大山正中后腰。 急纵沉身,我转过身形。 乱石尘土中,一个巨大的人形熊抱过来,丑脸、鼠目、赤发、短颈,庞大的身躯上“玄冥气”缠绕升腾,满身的肌肉犹如老树凸起。 ……冥族六道! ……地狱道! ……大力鬼王! 我心中恼怒力量瞬间集聚,大嘴一张,雷光狂涌。 ……法相神通! ……雷麟弹! “嗷!” 惨叫一声,大力鬼王连连倒退半边身体没有了,耀目的“雷麟弹”扭曲着法则,狂暴的雷流电丝肆意旋张将散逸的“玄冥气”尽数消去,这就是“雷电源力”叠加“灵兽源力”的绝强伟力,不要说区区一大力鬼王,在“灵神境”,有多少神兽异兽就死在这一招之下。 右侧黑影暴起,“幽冥羽蛇”猛扑上来,扁头未至蛇信似箭。 疾风转! 右爪重重拍下左爪跟进狠狠踩住扁头,大力鬼王竟然没死,我心念一动,麟尾一闪缠住短颈陡然收紧。 扭动着,幽冥羽蛇竭力的嘶吼。 挣扎着,大力鬼王怒瞪着红目。 一瞬间,高起的亢奋行满了全身,在这一刻,我就是无敌的存在。 陡然,赤发之下鼠目之上一道身影显现而出,他轻轻颤抖着双手结成一奇怪手印,我看着心生不妙,心念连动,双角间电光瞬起悍然直射。 ……本体神通! ……大角流!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躺倒在木台上真是一动都不想动了,喜悦如艳丽的骄阳照耀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强! ……真是太强了! 跟着二哥在“灵神境”走南闯北,大大小小的狩猎已不下几十回,那些“神”一样的巨兽无论怎么百般挣扎皆尽数倒下,食之弃之只凭二哥心相,我夏十六作为一名看客,留在心中的除了无比的惊叹还有强烈的羡慕、深深的向往、无尽的渴望,而现在,这种能够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力量不再只是一种感觉,它已经实实在在的掌控在我夏十六的手中。 突然之间整个“祥座”震颤起来,刹那间,白光耀目雷闪齐鸣,三根电柱瞬击而下。 “轰!” 我哪里躲的开去! 一瞬间,“五属行环”异彩大起,“小千识界”雷光大作,一股大力直冲体内,于外皮肌理、五脏六腑、骨骼经脉陡然扩开。 又下! 还是没能躲开! 我稳住了身形悬空而立,极目之中,天穹奇亮,力环高悬,一个念想在心中一闪而过,我有些不敢相信,但就是事实。 ……这是法则锁空! ……这是天劫! 心经有云:天劫乃“法则之巡正”,巡,超界越法之众灵,正,常纲本基之固源,凡,旁偏异起者皆遭源力镇压五行轮剐。 ……好! ……来的好! 我心中一阵大喜。 道藏所述:天劫以雷属居主辅五属行力,弱之,归回本位身损道消,强之,破境进阶体法有益。 第三道! …… 第六道! …… 第十道! …… 第二十道! 陡然,雷声大作,六根电柱悍然齐下属行能级瞬间提升,但对于我来说,五属归行环、雷属归识界、力量归灵体,各就各位相益相进。 …… 第三十道! …… 第四十道! …… 第五十道! …… 第六十道! …… 陡然,漫天雷丝骤然压下,雷声急震。 刹那间,电柱陡然开裂,电浆狂溢,满世界的电蛇飞舞极是壮观,在这一刻,属行能级越过“不生”达到了至高。 ……这与道藏所述怎么有些不一样? 稳住真元、稳住神元、稳住灵体、稳住心神,我暗暗咬紧了牙关,如果我夏十六连第一次天劫都渡不过去就让我消道于此吧! …… 第七十道! …… 第八十道! …… 第九十道! …… 第一百道! ……他奶奶的,这与道藏所述完全不一样! 极目之中天穹还是奇亮无比,力环之上赫然还有一道力环,一瞬间,一个可怕的念想在心中闪过。 第76章 昭蕨之舞 …… 风止了。 雷声停了。 两道力环微微一震。 刹那间,漫天的雷光陡然收尽,暴躁的雷属行疯狂的盘旋着,一个巨大的雷电旋涡悍然生成,一股超级卷力瞬间肆虐在整个“祥座”,数不清的黑龙卷同时狂舞直上天穹。 此情此景如同末日,我心中狠狠一苓下意识的趴低了身形,陡然,又抬起头来。 一道黑流突兀的现在旋涡中心,其气息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其源起是多么的不堪回首。 我心中狠狠一哆嗦。 ……他娘的,真是天罚! 天罚击下! 刹那间,真元、神元自主融合,“斥、引”二力同时开启凝成护盾。 天罚击下! 力障没有挡住,“雷木流”没有挡住,一瞬间,左臂失去了知觉剧痛顺着胸膛一路直下,真元湖裂开豁口,小千识界沟壑密布。 咬牙肃目我挺直了腰杆,心中的恨意陡然化为浓浓的杀念瞬间点燃了狂野,戾气如是狼烟升腾,我猛的腾纵而起。 ……该死的天道! ……该死的天罚! 天罚击下! 重重倒下,绝望如密密乌云笼罩在心头。 天罚击下! …… 我茫然地抬起头来,模糊的视线中,“七分卫”就在身前其上血迹斑斑,可怜的神识中,满满都是暗点流淌。 一股淡淡的暖意传来,她淌过身体、掠上心尖、轻触神魂融入了其中。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气海。 干枯的真元湖上方现出了四个白色立方体,最后的一丝真元自主荡起又消失的无影无踪,陡然,闭合的五朵白莲同时张开巨大的莲瓣,密密麻麻的金色道纹又如金燕群起,它们穿过了“五属行环”蜿蜒向上,盘衡间轻轻的将四个立方体笼在中心。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暗点。 巨大的结界将天罚拦于之外,固定的节奏、玄奥的频率,不可思议的暗点不可思议的跃动着如是起舞,还有一个光点也在一同起舞,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光点好像在调整着自己的频率,又或者,暗点在调整着自己的频率,两个频率正在慢慢的同步之中。 “吱……” 尖锐的刺响瞬间超出了承受范围,一道道裂声如是在直接撕裂着心神,两道力环竟然同时沉压下来,巨大的雷电旋涡在一瞬间四分五裂。 刹那间,飓风狂起、雷声怒吼、电浆如雨倾下,触目惊心的黑流似烟云滚滚,一股不可想象无比无比强大的力量骤然生成骤然如天幕塌下。 汗水湿透了全身,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这是什么? 突然,白光耀目神识之中一片雪亮,两个小点终是合并了,震颤着、蠕动着,它好像在传递着什么,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熵荡! ……昭蕨之舞! 刹那间,整个结界起舞了。 收缩、扩张、凸起、合围,“昭蕨之舞”于无声中悍然雄起,一瞬间,天幕倒卷,力环碎散,滚滚黑流化为一条长长的尾翼随着结界直上天穹。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天罚。 凶残、贪婪、仇恨、虚伪、狡诈、暴孽…… 所有的“劣根”竟然都在结界之外,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本源,它们以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暴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噗呲,小心!” “主人,小心!” ……二哥,吃货!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身体陡然变得无比沉重,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这是多么熟悉的感觉啊,不要说气海、识界、五脏六腑就连舌头和牙齿在哪里我都感觉不到了,唯一属于我的只有这片奇异的天空还有心中的呐喊。 ……他娘的,该死的“以太”!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这不科学,也许,是我夏十六的命不该绝,也许,是这股若有若无、时强时弱的温暖起了作用。 …… …… 陡然,我感觉到了气海。 真是蔚为壮观啊,数不清的小小白色莲花飞舞着撑满了整个空间,一条清晰的信息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一瞬间,我的心在颤抖。 ……我是比熵她是熵。 这是一种割舍难开的情怀,这是一种喜极悦极的心愫,这是一种起灭沉浮的命缘,仅凭我脑海中这些苍白的言辞根本无法准确的加以描述。 她比之“混沌”更为古老。 她比之“源初”更为深奥。 她雄居于天道之上俯视所有的法则。 她就是力量本身。 突然,飞舞的白色莲花神奇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何时饱溢的真元湖犹如一根巨大的水柱高高凸起看起来很是奇怪,其上,“五属行环”艳丽夺目,其上,一个巨大的金色图腾裹挟着四个立方体缓缓转动,其上,一个亮灰色的立方体缓缓翻转静静悬浮。 两股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狠狠一哆嗦。 ……昭蕨之舞! ……以太! 刹那间六个平面现出六张人脸,六张人脸现出六幅表情。 惊讶、害怕、疑惑、震惊、恐惧、不安。 我看着微微一愣,六张人脸瞬间又现出变化,一条清晰的信息又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一瞬间,我的心安宁了。 ……爱,升华了。 大爱是什么? 大爱就是在没有开始之前已经知道结局不能改变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感化、去染教、去用养、去归劝直至生命的尽头亦要做最后的努力。 突然,一股大力将身体狠狠击飞出去,我迷迷糊糊的控制住身形。 余波还在肆虐满视野的焦土滚滚,神识之中现出了几十道身影,玄秀、青夕惕、墨静真、张雎羽……,他们都在盘膝入定,他们的“祥座”也消失了。 我呆呆地落下身形,迷茫和疑惑在心中挥之不去。 ……这是为什么? ……难道,是极神灵体造成的? ……还是,昭蕨之舞? ……这就是昆沙所说的“天道遂穿”? ……天道,怎么会是那样的? 三木道君飘然而至,如今他在我心目中的份量可是越来越重了,我连忙作揖行礼道:“见过道君。” “好,好!” 三木道君微笑着平托起左手,一瞬间,无数的小球腾地而起弹指间聚于了掌心,他看了看我笑着说道:“老夫收走了。” ……这怎么可以! 我心中一急却不知道如何以对只好弓身又行一礼。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大笑着说道:“感悟了‘天道礼法’怎生还是老样子。” ……天道礼法? 我又连忙作揖道:“小子有一问还望道君解惑。” “不急,不急,先启开‘百汇’。” 我听着心中一喜,也不管脚下焦黑一片赶紧盘膝坐下心念微动百汇大开。 顿时,丝丝精血顺着天地元气直入体内,饱足的气血陡然更为旺盛流动间如是大江东去滚滚向前,源自于血脉的“宿缘”在神魂上刻注的印记愈加清晰,一个个符号犹如一扇扇大门,虽然,我现在没有能力一一打开,但,我知道这些迟早都是我的就如“熵荡”一样,我用心体悟着,体悟着其中霸临天地的气度,力转乾坤的大志。 第77章 拉客 新的木台上,三木道君看起来心情很好。 “小友可知,何为天道?” 我心中一喜想了想说道:“道藏所述:天道乃力量始点、法则本源,维系天地运转,掌控万灵轮回……” “哎!” 三木道君打断了我说道:“这些无用,说说你自己的感悟。” ……自己的感悟? 我皱了皱眉头,几个念想在心中徘徊却是断断续续怎么也连不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儿只好作罢。 “小子讲不出来。” “这就对了吗。” 三木道君高兴了起来,他微微一转头轻声说道:“出来吧,你也听听。” 洋洋洒洒一长串白色立方体自剑柄飘出,翻腾组合形成一个不完整的人形,凹凸间男女一辨即知。 ……左沛呢? 三木道君看了看她沉声说道:“小友于天罚所感乃天道之真本源乃无极赋予人族之属行,要知道,善与恶本无分别以吾之善评定人之恶、以吾之恶评定人之善皆是不可取的,纵观之下,世人皆以‘礼义忠孝信’为善为正,殊不知‘贪嗔痴慢疑’亦在三千大道之中,如定要区分之,唯有到了动摇种族根基之时方有善恶之分。 无极初起,混沌化为宙宇,宙宇蕴含明暗,明暗当存阴阳,阴阳自成天地。 宙,乃阳、乃‘明光界’又为‘极宙明光界’乃魔族之所在。 宇,乃阴、乃‘暗黑界’又为‘极宇暗黑界’乃‘九天十地’之所在。 亿亿万年来两界各尊天命各按宿缘,偶尔来往亦是一触即散难以相交,此乃阴阳不合明暗相抵之原由。 想必明源和清仁与小友讲过,我道家修行‘无极天道’追寻‘道法自然’融身‘无极本源’,善恶正邪对我们来讲无关紧要,重要的乃是‘宿命’。 小友要记得,无需因力量唾手可得而趋之若鹜,无需因修行难以寸进而丢之弃之,一切所为听从本心听从召唤顺势而为必有所大成,话已至此,老夫不便多说你可明白?” ……明白什么? 我茫然地抬起了头,厉声忽起。 “贪婪、无耻、虚伪,你们人族再怎么掩饰也难以遮盖内心的丑陋,比熵已经醒来,就凭几句话欲要改变什么真是痴心……啊!” 一声惨叫,人形复又凝合,三木道君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若再妄语严惩不待。” 不知是怎么回事,人形散去之时我心中忽然一空,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在身体中一个不好的念想涌上了心头。 ……他奶奶的,不会吧? 三木道君看了看澈道魔,淡淡的说道:“左沛,乃你魔族之中不多的几个识得大局之人,如今,你得了他的传承不将他的意志延展下去反而拧顽不化一如之前真是白白枉费了他的一番苦心,你以为,你们两个躲在那处便无人知晓了,莫不是他力保于你,你早就去了‘天界’受那‘简并’之苦,安得今日。” 人形一阵大乱,三木道君接着说道:“战争,乃两个种族实力、底蕴、力量之比拼亦乃两个文明之较量,你们所崇尚之‘大爱’老夫不能妄加非议,但那‘魔母’……” “不,是熵母…啊!” 又是一声惨叫,人形复又凝合,三木道君不屑地说道:“小小外相竟敢插嘴,老夫说是魔母她就是魔母。” 我看着心中一乐。 ……真是霸道! 谈话就此结束,三木道君留下了几句话带着愤怒的澈正使飘然离去,看着他腰间的四根擀面杖,我心中忽然一动。 ……这是不是三木道君? 回想起他刚才的一番话我打消了疑虑,心中忽然又是一动。 ……那六木道君呢? 就在这时“六角轮盘”悬空浮起,我连忙拔起“七分卫”小心翼翼地搁在木盆上,这个木盆真是结实,里面盛满了我的“常血”。 神识之中已经空无一人,我微微一愣纵身腾起。 沙,黄沙。 墙,黑墙。 神识之中,四面巨大的黑墙围成一座方圆几千米的瓮城,极目之中,一个巨大的圆柱体突兀地耸立在于彩色世界之中,其内空空如也。 突然心中一动,我俯下身去,黄沙自指间滑下,惊惑自心头而起。 ……晶沙。 ……土属晶沙! 道藏所述:某些特殊的恒星毁亡之后会形成“钛白星晶”,属行随年轮增长不断改变,土属,作为改变的终点非常稀有,是不可多得的修行要件。 而这里,连绵不绝的晶沙呈现出纯净的“熟栗”色,着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这得磨掉多少上好的“钛白星晶”啊! 白衫飘逸、紫发轻舞,一道人影自黑墙急走而来,我看着一喜又非常疑惑。 ……怎么回事? 昆沙是真实的,我连忙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此乃‘玄黄覌’。” 昆沙显得有些着急,他拉住了我转身就走口中说道:“小灵师随我来。” ……好大的力量! 我心中疑惑,连忙问道:“哎,这是怎么了?” “到了就知道了。” 走到近处黑墙起了变化,无数的洞窟密密麻麻,无数的外廊整齐有序,光亮中人影攒动,神识竟然扫不进去。 黑墙是中空的,一条高大宽敞的廊道弯弯曲曲似无尽头,两侧镶嵌着数不清的发光体和一扇扇古拙的堂门,一路走去遇见许多人,他们对昆沙或作揖、或行礼都是恭敬有加,我一个都不认识。 终于,昆沙停下了脚步。 推开堂门暖香迎面,绕过玄关,六个年轻女子立于两侧同时深福行礼: “参见道爷!” 长腿、粉胸、细腰、柔颜,眉眼间尽多心悦欢喜,我看着吓了一跳,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道爷? ……什么情况! 昆沙微微靠前轻声说道:“她们出身小家贵在皆是‘萌女’,小灵师尽管挑吧,两三个亦可。” ……挑? 我猛地退后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中的无语已经到了极点。 ……这是在拉客啊! 昆沙也是疑惑地看着我,微顿,说道:“情欲之事很是平常,不必压制无需顾忌。” ……情欲! 脸上很是火辣辣,我小声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嗯?” 昆沙微微一皱眉,反问道:“您…没有感觉?” “什么感觉?” “难忍…情欲。” “没,没有,没有。” 眉头皱的更深,昆沙又问道:“那个遂穿,您躲过了?” 一下子,我恍然大悟。 ……是我那便宜师父干过的好事! 看着昆沙还在发呆,我忍不住大吼了一声:“我和他不一样!” “呲!” “嘻嘻!” 有两名女子掩嘴轻笑,神态有些可爱。 “不得无礼。” 就这么一耽搁昆沙恢复了常态,他走前两步淡淡说道:“都站着干什么,还不去布菜备酒。” “是!” “是,道爷!” 看着她们散开我微微松了一口气,慢走了两步,打量起这个地方。 桌、椅、案、柜,丝丝道韵显露无疑,文玩、炉鼎、宝瓶、如意,一物一件精致大气,十来个由“晶元方体”构成的“列符”巧妙的镶嵌在各处墙壁上,置身于浓郁的元气中虽是身处密闭空间却没有一丝的不适感。 书房、禅房、静室、宝间、丹房、三间卧房,昆沙带着我转了一圈,来到膳房,酒菜已经布好。 自“山精马化”离开后就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举杯仰头提筷便吃,昆沙也坐了下来神情自若侃侃而谈,先前之事犹如未曾发生过一样,我心中十分感慨。 ……老神仙,就是不一样啊! 第78章 兑善堂 听着听着感觉有些不对,不只是我,整个千祥千影阵清场了,在昆沙说来,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非常蹊跷,我当然心知肚明却有些奇怪。 ……这么大的动静,你们就没有感觉到? 一想起这个又猛一哆嗦,为此,我连喝了三大杯。 如今的“玄黄覌”真是人满为患,所有的修行者全部云集于此,依照昆沙的估算怎么也得上万人,而且,这“玄黄覌”中的“玄黄石”就是道界唯一的一块“道石”。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为此,我又连喝了三大杯。 ……极目进阶,需观道石! 说起这上万人,道界比我想象的远远更为复杂,“八大家”只是代表了道界的主流力量而非全部,昆沙对此非常熟悉,在他的口中,三府六院、外九门、七十二神山洞府如数家珍,说到高兴之处难免漏嘴,尽管百般圆场但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家伙和师父一个德行。 为此,他连敬了三大杯。 当然,我也有不少的疑惑之处,三木道君、六木道君、黑衣人、白娘娘包括那个“天尊守护”和山精马化都一一请教,可,昆沙只对山精马化讲了几句,其它的言辞闪烁一概略过,我看在眼里心中明白。 ……你就糊弄我吧! 说着、喝着、吃着,桌上已十盘九空而她们却不上菜了,一问才知道已是整整九十六道膳房都被我们吃空了,看着她们脸上古怪的表情我有些尴尬,说实话,我离吃饱还远着呢。 递上一块符牌,昆沙站起身来笑着说道:“去‘兑善堂’吧,那处吃食甚多。” 他没有同去,门口,两名道童已在等候。 分岔、分岔、再分岔,曲转的廊道如同迷宫一般,我看了看手中的符牌一道神识扫了进去不禁松了口气。 ……这玩意不仅是一把钥匙还是一副地图。 转了一个弯廊道到了尽头,堂门上方挂有一块匾额。 兑善堂! 推开堂门“同音石”中几个光点同时亮起,我心里高兴赶紧走前,绕过高大的影壁,我一下子愣住了。 ……简直就是一个小世界啊! 或密篱、或矮树、或藤蔓、或红墙,一个个小院层层密密星罗棋布点缀在满世界的奇花异草之中,一颗不大的水属“星核”高高的悬浮着,其下,小湖幽蓝、小河曲弯、小桥隐约、小径深远,真是好一处神仙境地! 两条熟悉的身影自一处小院飘飞出来。 “怎么才来?” “就是就是!” 吐气如兰犹胜兰、笑颜似花花无颜,我忍不住左右轻搂控制不住的心跳如巨鼓狂击,这个时候哪里还说得出话啊。 踩着小径异香芬芳一路慢走低语细柔,除开许多思念寄语爻与和又与也是全胜,想想也对,她们身具人妖两族之长自有非常手段。 “震位开启,需者前往。” 语声低沉回荡在整间“兑善堂”中,“星核”之下小湖湖面不知何时启开了一扇“行道门”,一个老道立于门前神色庄重,一瞬间,各处小院人影如梭,一道道神识扫来又一道道没入了“行道门”之中。 “嘻嘻!” 又与轻笑了一声说道:“这老道不错呃,强哥哥,若不是他,我和姐姐就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 “当然是‘玄黄石’了,知道强哥哥要来了姐姐说不去了。” “又不想好了,小东西!” “不要,不要,姐姐不要!” “来不及了!” …… 在这一刻我的心醉了,几日来的困苦艰辛一瞬间化为乌有,面对如此的两个佳人我的道心更加坚定了。 ……英雄方配美人! ……夏十六,得好好干呐! 人影一晃,两个小妮子放开了我。 “‘玄黄覌’离正,参见大人。” 五官堂正白须飘飘,道冠素洁道衣巍谨,连作揖行礼也是严苛有加。 “无需多礼。” “覌主俗务缠身未能亲至还望大人见谅。” “无妨。” “大人大度。” 又作揖行一礼,离正天尊缓声说道:“我家覌主与‘小极覌’先覌主乃莫逆之交他日当登门致意,只是。今日道界后起云集我‘玄黄覌’老道恐不能多加相陪,大人如有所需老道定行安排。” “不必。” “如此,老道告退。” 一处小院,贵由和张起灵两个家伙鬼鬼祟祟的露出了脑袋,我看着心中气恼对着“同音石”大吼一声: “过来,喝酒去!” 小院果然别致,两张古朴的罗汉床靠内排开,两侧案椅齐整宝阁罗列,左侧的大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右侧的方池中酒泉翻涌白雾缭绕,满满的一池“千岁酒”看得我心花都开了。 一番见礼,贵焉、张雎羽、青夕惕称我为大人,也是,在道界年少序长很是普遍,高一序比比皆是,高两序也大有人在。 稍作热身,小院热闹起来。 久逢千杯少。 长离话不多。 有贵焉在贵由当然靠边站,张雎羽收敛了许多,青夕惕还是相当的厉害,又与擅长煽风点火,这个妮子的胳膊肘往外拐了招呼着群起围攻唯恐我喝不醉,但,有一点她没有料到,我自己也没有料到。 ……我现在就是一无底洞啊! ……是“天道隧穿”所为? ……应该,是的! 从错愕到释然,一个念想浮现在脑海之中,我心中暗暗冷笑了一声: ……不怕死的,就来吧! 装模作样肯定是需要的,他们错愕之际便是我夏十六发起进攻之时。 说话,要冠冕堂皇。 不喝,要以大压小。 实在不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反正就是一个字: 喝! 青夕惕首先不济,一挥手摆下一道竹屏冲上了罗汉床,接着是贵焉、张雎羽,爻与和又与那个高兴啊,有两个人却恰恰相反,从他们惊愕到怀疑人生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崩溃与绝望。 我是不会放过他们! 敬无极、敬天道、敬故乡、敬远方、敬朝阳、敬清风都已敬过了,这一杯该敬什么呢? “酒香遇知客,相逢可同饮?” 院外语声响起,贵由一下子跳了起来。 “当可,当可!” 二男一女并肩走入,有一个可是老相识,仔细看来这家伙长的真是不赖。 五官清明英气逼人,眉眼俊郎颇显大气,头顶黑亮的道髻一丝不乱,一件简明的枣红色单衣流光横溢显出身材更为健硕,黑色腰带上的一块碧玉一看就不是凡物。 “‘陆压府’九念,见过大人。” “‘菩提院’新朵,参见大人。” “‘镇元府’卫嗫,参见大人。” 我坐直了身体淡淡说道:“无需多礼。” “谢大人。” “九念哥哥。” 又与轻叫着蹦了出来一把抱住了九念的胳膊,爻与也走了出来,眼神扫过娇笑着说道:“有佳人相伴,哥哥就把我们给忘了。” “乱说话,来,给你们引见一下,此乃……” 笑容突然凝固了,惊讶的眼神在爻与和又与头上来回游荡,九念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右手僵停在半空。 “哼!” 又与得意的哼了一声整了整额前的五色发箍不屑地说道:“怎么,只准你找俏佳娘,如今,我们也有如意郎,整天说我们嫁不出去,傻了吧!” 一声清叱,爻与轻轻挽住了我,细声说道:“没有通传是我和又与的主意,哥哥莫要怪父亲。” 九念恢复了常态,他解下腰间的碧玉走前一步双手呈上说道:“恭贺大人喜结道侣。” “咦?” 又与惊讶地问道:“这‘螺细’哥哥也舍得?” “哎!” 重重叹了一口气,九念阴阳怪气地说道:“礼不重我心难安,往后大人要受苦了。” 微微一愣,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79章 豪饮 酒,为“钓诗勾”、为“扫愁帚”、又为“连谊桥”,换上一桌新菜互敬了几杯,仅剩的一丝隔阂消失在渐起的奋进中。 九念就不用说了,不仅相貌潇洒酒风也非常洒脱,这与师兄很是相似。 新朵人如其名,她就像一朵晨露中的小花清新而又解意,一双超大的眼睛不时灵光四溢,虽是身着道衣手持拂尘却也掩盖不住那种来自于神魂深处的灵秀与亲和,但,有一种花叫做“食人花”。 卫嗫,身为“镇元府”的大师兄,豪迈之中睿智隐现,这与他中正的相貌非常的贴切,尽管,他比我高出了半个头,酒量却不咋地。 贵由犹如打上了鸡血,这个家伙不停的吆喝着叫嚣着眼神中的狂热简直化为了熊熊烈焰,我鄙视他,瞎叫唤有什么用,喝,才是硬道理。 还是两个妮子好啊绵言柔语左起右落,茶水都喝掉了好几壶还在以茶代酒。 张起灵,竟然做起了“搬运工”,他默默的来又默默的回,一坛又一坛的“千岁酒”离开了酒池。 殊不知,搬起石头往往会砸到自己的脚,以我现在的状态可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就凭你们几个就想着放倒我,门都没有! 卫嗫,开始唱歌了。 他敞开了衣襟昂着首挺着胸爬上了椅子,歌声粗犷尽显豪迈,一曲终了,喝上两杯还是需要的,他哆哆嗦嗦的又爬了回去说什么“曲不离三”。 新朵,开始数数了。 一柄好好的拂尘就这么毁了,我去敬她,她说数完了再喝。 还是九念厉害。 好好的叙旧怎么打起来了,“噼里啪啦”一阵响,爻与和又与赶紧冲入了竹屏。 看着贵由和张起灵的死样子我心里就来气,正想着上前弄死他们,院外,箫声忽起。 一瞬间,卫嗫爬下了椅子。 一瞬间,新朵停下了数数。 一瞬间,九念闪出了竹屏。 他摇摇晃晃作揖问道:“有朋远…来,不…知可请?” ……哎呀,来援手了! 我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快…快请!” “‘太一院’德谷,参见大人。” “‘红山’常明,参见大人。” “‘偃伶’斗寅,参见大人。” 三个人三种风格,这外形外貌、衣着打扮可是雷人。 长啸与道衣的搭配很是不伦不类,颜色也太过刺眼,但,德谷是最为正常的一个。 斗寅,一身行头真是夺人眼球。 他光着膀子,一根蓝色的粗绳盘绕腰间,一个同样颜色的臂筒将左臂包裹得严严实实,后背上的一个卷轴简直就是个巨无霸,脖颈上的黑链子与我的“伪暗双护”有的一拼。 常明更厉害,这家伙有尾巴! 他没有丝毫的介怀仍由着这根黑乎乎、毛茸茸外加油光发亮的大粗尾巴在身后摇来晃去,映衬着白发、白衣、白甲以及儒雅秀气的五官让我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错觉,这玩意是不是他的?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有些事情,做做做做就乱了。 仅仅只是礼节性的互敬突然转化为一场混战的开始,人,应该是九念叫来的卫聂和新朵当然责怪于他,这其中的变化连我也是始料未及,还有一个变化更是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无底洞也有装满的时候。 这一瞬的感觉无比舒坦满足、无比爽心愉悦,简直就是: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在酒精的作用下这种感觉成倍放大,控制不住的长笑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就连爻与和又与也露出慎重的表情,可,我管不了这么多一把抱起了酒坛开始狂轰滥炸。 九念,倒了。 卫聂,倒了。 新朵,倒了。 德谷,倒了。 斗寅,倒了。 常明,倒了。 我,也倒了。 轻风微动芳草飘香意识又回到了身体之中,我努力地睁开了眼睛缓缓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茶案上满满的一瓶“活藻”色彩斑斓,我看着心中喜欢,没有想到,两个小妮子开始善解人意了,突然,我心中一动连忙转过头去,酒池崖子上果然搭着一只手,我赶紧冲过去一把拎起,正是九念。 我还依稀记得这个可怜的家伙是怎么进去的,回想着那一句恶狠狠的“让你心难安”我是猛一哆嗦,后背直冒寒气。 卫聂也醒了,我们两个相视一笑,把他们几个逐一推醒取来“活藻”服下给九念多加了一个。 推开院门,堂内不时有人影攒动,我缓缓站定抬头看了看这颗漂亮的水属“星核”启开了“百汇”。 一如音律起舞,二似水珠四溅,集沉在身体中的元气瞬间跃动在每一个角落。 它催动着血液加速流转,沸腾的感觉真好。 它拨弄着肌理循序颤动,澎湃的感觉真好。 它顺贴着骨骼轻游慢走,潮涌的感觉真好。 “千岁酒”内的元气虽不如“三醉”绵长厚重却胜在量多,足足三十五息,我细细回味着感触颇深。 道界有着一条不成文的约定,不管是“浅酌”还是“深谈”皆须锁定“百汇”停转真元,这固然是遵循了“量高量低各按天分”的准则也是修行路上缓解“桎梏”的手段之一。 “桎梏”与“进境”总是相随相伴,面对悠长久远的年岁、枯燥平淡的清修,虽有着“本心”指引,但,时不时来上片刻的欣喜与舒心也是一种很好的选择,或许,这就是神仙们都喜好喝酒的缘由。 也许是豪饮过后激情不再,他们几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气氛不再热烈,生活需要润滑剂,随着两个小妮子和四大美女翩翩而至沉闷的气氛瞬间打破了,索然无味的聊天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他们都是各家各院的翘楚,见多识广本就是一件平常事,所见所闻包罗万象千奇百怪,而,我夏十六就是一土老帽,感叹的同时也知道了一些事情,比如,站在身后的两个大汉很不简单。 贵由,贵家的第三把好手,男丁中的老二,“2”字序“越空星舰”的主控法将,参加过六次“围猎”、三次“远征”,在“北卫”小有名气。 张起灵,曾经的“内戍伏侯”有着“铁手”的称号极少以真面目示人,常明见过他。 说来说去说回了这次的试练,分歧,在你言我语间迅速产生,争论,在不知不觉中激烈起来,其起因,就是一个“祥影”的真身原形。 新朵和张雎羽认为,这是“佛门六祖”慧闻禅祖二弟子“持戒般若”迦诃禅宗。 贵焉和青夕惕认为,这是“佛门六祖”慧智禅祖三弟子“多闻般若”迦涅禅宗。 九念认为,这是“佛门六祖”慧性禅祖大弟子“密行般若”迦舍禅宗。 而我认为他们说的都不对,不管是法相轮咒还是刀法神通,与那个疯和有着许多的不同之处。 这引来了一片寂静。 柔声细语中爻与竟然询问起其中的细节,我有些诧异随即明白了她的用心,这还没完,其他几战也没有逃脱如实交代的下场,我是看出来了这帮家伙遇上了难关。 九念他们几个就不用说了,对上了“佛门祥影”。 卫嗫、斗寅,对上了“异族祥影”。 又与、常明,对上了“冥族祥影”。 德谷、爻与,对上了“星石族祥影”。 虽说“关三自过”是“千祥千影阵”的自存法则,但,对于心高气傲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况且,一下子扣去三场“胜战数”任谁都受不了,这玩意可是非常重要的。 说话间离正天尊飘然而至,艮位开了。 一下子走了七个人小院内顿时空荡了起来,临走时,贵由留下了一块“百纳石”,我塞给他一个锦盒。 九念拉着斗寅也离开了,这家伙真不愧是陆压道君的得意弟子,我夏十六怎么会辜负他的这番美意,看着两个小妮子我是心中大喜。 第80章 班王 涟漪荡去佳人远走,世上不如意事十之一二到了我夏十六这里怎么就变成了十之八九。 ……可恨的“圣典”! 我暗暗骂了一句转身就走,离正天尊迎上前来笑着说道:“两位圣姑喜得‘劫兆’不日定有大成,大人得一双佳侣老道贺喜在先。” 我看了他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作揖说道:“多谢上真施下大法,小子感激不尽。” “大人客气。” 离正天尊侧身让开,微顿,说道:“只是,老道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上真金言旦说无妨。” 稍做正色,离正天尊缓声说道:“天道无常、证道艰难,六劫之下九死一生,大人乃万金之躯道途无量,情欲之事可有可无,何必留下诸多‘羁绊’。” 一听这话我胸口堵的慌,一股怒气直冲而上。 ……你个破老道知道什么! 我又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作揖说道:“多谢上真,小子明白。” 堂门无风自开,我缓缓走入最大的一间卧房一头载倒在床上,衣襟残香缭绕,嘴角余味犹存,可,如今是天各一方。 迷迷糊糊间,一个灰衣人走了进来,我吃了一惊又是一惊。 极目之中,“冥气元晶”耀闪如星空,“玄冥气”黑如墨玉紧束在一件长长的斗篷中静若止水,一道紫色的“班印”份外亲切。 ……师父的家班! ……大班班王,冥族,邢夜叉! 我慢慢坐起身来,一瞬间,浓浓的萧杀之念蔓延过全身,我强压住“紫极金刚圈”,“紫月异境”已是高挂于身后。 拖了张椅子,邢夜叉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宽大的篷帽正对着我,其内是真正的来自于地狱的黑色。 “来吧,无妨。” 语声低沉破开了沉寂,阴寒的黑色在篷帽内无尽翻转彩色世界顿起动荡。 ……蠢货,这是你自找的! 我心中冷哼一声,猛然放开了“紫极金刚圈”。 急旋疾下,“紫极金刚圈”瞬间锁定当头罩下,极紫之中神魂显现。 蒙皮罩面甲裙斜挂,云肩披膊猩红如血,长长的头牟犹如横杆一般,其上,四条红绸无风自舞,一个不规则的红色物体在狰狞的掌心中闪动着异光,一把夸张的巨型镰刀横握于左手极为张扬。 刹那间,一股无可抗拒的伟力悍然生成,燃烧的紫火海发散出冰凉寒意,最后的一抹红色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结束了。 ……哎,怎么这样!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猛的站起身来,心中悔恨异常恼怒异常。 ……你个傻子呀! ……你逞什么能啊! 我呆呆的看着,邢夜叉还是好端端地坐着,可,这已是一具空壳了。 …… “哈哈,哈哈!” 人随声至,昆沙看了看我又看着邢夜叉笑着说道:“昔日花如雪、今来雪似花,我‘小极覌’有了少覌主就是不一样啊。卯时,四覌主同访,这巳时未至邢大班王已得归来,若吾大班王再现没有两坛‘三醉’压压喜我昆沙恐是受不住啊!” 他是喜形于色我是有苦难言,话到嘴边又生生的憋了回来,就这此时语声突起。 “此话可当真?” 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他缓缓卸下了笠帽。 圆润的下巴、薄薄的嘴唇、尖挺的鼻梁还有一双神奇的眼睛。 白如亮雪,黑似漆墨,这是我见过的除了我自己以外最为清澈的一双眼睛,其内竟然有阳光闪烁。 煦日照暖化腐朽为神奇。 松垮的粗麻道衣说不出的懒散,凌乱的道髻散发说不出的洒脱,几声清脆的铃声来自于一根竹结长杖高处的两束白穗,听之,说不出的悦耳。 “老吾!” “老沙!” 把臂熊抱,浓浓的兄弟情显露无疑,这一瞬间,贵由、张起灵和霸下的身影竟然同时浮现在脑海中,热血陡然速起。 ……大班班王,吾之奇! 转头凝视,阳光直撒而来,语声干净飘逸。 “如何,夜叉?” 热血瞬间冷却下来,我毅然抬起头迎上了这道和煦的阳光,在我夏十六的字典中就没有“逃避”两个字。 “比…他强。” 语声低沉,邢夜叉站起身来,我傻傻的看着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吾之奇搭上了他的肩膀轻声问道:“我们…喝上一杯?” “好!” 两碗“三醉”下肚我总算是缓过神来,眼神飘过篷帽疑惑如梗在喉。 ……他是怎么做到的? 频频举杯却无人说话,而气氛没有丝毫的沉闷反而有一种其乐融融的感觉,我是越喝越奇怪也是越喝越高兴。 脚步声起,子弃和三位道君缓缓走了进来。 “子弃,见过两位大班。” “无需多礼。” 吾之奇放下酒碗生生受了一礼。 “呔!” 左侧那位道君跨前一步喝道:“大胆离道,如此放肆!” “无需动怒。” 中间那位道君伸手拦起,他看着吾之奇淡淡的说道:“天道轮回因果循环,随老夫走吧。” 吾之奇看了看他指着邢夜叉说道:“他喝了不少,普贤,离开为上。” “唉!” 右侧那位道君轻叹一声抚须说道:“今不同往昔,吾之奇,你我同门一场,俯首认过方是正途。” “过,何过之有?” “有过无过一观便知。” “哈哈,哈哈!” 吾之奇大笑了起来不屑地说道:“我们修道人自成法则天道,普贤、慈行、广成,倘若一块破石头真能勘破天机我们‘巡道’何用、‘本心’何用、修得‘无极’又有何用!” 语声荡气如潮气氛更为凝重,我心中早已七上八下。 “大次覌”普贤覌主。 “玉隆覌”慈行覌主。 “斗枢覌”广成覌主。 这三位可是享誉盛名的老祖一级人物,看这架势要打起来了,一转头,昆沙面色刷白目光散乱。 “呔,多说无益!” 半空响起一道惊雷,应该是广成覌主大喝道:“昆沙,还不走!” 沙、黄沙。 墙、黑墙。 昆沙放开了我缓缓说道:“要开始了。” 一瞬间,黑墙没了,黄沙冲天而起,五色光芒如绞炼飞舞,狂闪极动间,天地变色五行俱灭,几道结界同时亮起,突暴的真元前浪刚起后浪扑上,大地剧烈震颤陡然狂啸而起。 身后,五六道身影迅疾纵起,语声高喝: “退!” 昆沙恍若未闻我已热血沸腾,“雷木流”翠色大作,“极目分形”运至极速。 ……这就是我夏十六向往的战斗! 看不清的术法,连续不断的神通,停转间,真元剑气纵横交错,隐约间,长杖镰刀大开大合,一轮血日上下翻飞,一道金轮何止万丈,一抹猩红时隐时现,“玄冥气”如同黑龙狂舞,唯一清晰可辨的是一面霞光直起高挂云天的巨大铜镜,子弃与广成覌主分坐两侧面色凝重。 “雷木流”突然一阵大乱,我闷哼一声咬牙挺住,一只大手搭上肩膀,我转头一看心中顿时大喜。 昆沙在微笑。 “轰……” 连绵巨响震天动地,狂暴的真元带起漫天黄沙急卷而过,一道恐怖的力量于神识之中一闪而过,子弃与广成覌主陡然急坠直下。 昆沙的笑容更盛,他重重哼了一声喃喃说道:“哼,看你们如何交代。” 长叹声、轻咦声此起彼伏,一条条身影纵上前去,招蛮天尊、行罕天尊和七个女子都在,思若、雨若、云若靠了过来,喜色显露无疑。 第81章 极目进阶 晶沙铺地蓝空当头,三碟小菜五人对饮,此时此刻,喝酒显得非常应景。 这一次,昆沙讲的非常详细我是听得心惊肉跳。 这一切源起于七个字: 丧诺违信者该死! 这是老起灵的血书,他倒在“神守”前的血泊中命悬一线危在旦夕,“见道山”群起怒之,昆沙亲自将血书制成血旗,拦山逼宫,向“九天十地”讨要说法。 血旗之下察古家、南宫家身为“真龙继缘”、“真凤继缘”不肯低头,张家刚正不阿强行介入,在昆沙说来,依照当时的情形莫不是几位道家长序强行阻止“见道山”就把他们除名了。 血旗之下“星石族”非常强硬。 “大比菱星”一战,“星石族”集结族内“四座大山”布下三大“星战群”三亿五千万“星人”、“石人”,仅仅“通界星舰”六千六百艘,但最后,还是以“何罗山人”和“巴阿谷山人”带着“阿努比星王”亲笔手札上门求和为结局。 此战一罢整个道界为之沸腾,各家各派的大批青年才俊、强者大能加入“拦山逼宫”的阵营,血旗所到之处各族哀默,在昆沙说来当时没有细想,此为大忌。 冥界,桃止山。 异界,双十字座。 神界,圣域。 妖界,白帝城。 精灵界,西母海。 天界,中天门。 昆沙记的非常清楚,就在拦断“中天门”的第二日不动师兄突然召集他和邢夜叉、吾之奇连同“和阳阁”勾陈阁老、“问天阁”青叶大哥赶回了“见道山”,其原因,不明师兄与我讲过。 在昆沙说来,这是一场灾难的开始,他非常后悔当时没能做点什么。 那一夜,四十七位道极死于非命。 那一夜,吾之奇、邢夜叉入了“魔道”。 多年以来,他们纠集各族叛逆自称“离道”潜行于“九天十地”之中,所经之处无数生灵惨遭屠戮手段之凶残人神共愤,“九天十地”视他们等同于“魔族”悬赏缉拿,说到这里,昆沙是满脸的愁容思若她们也是黯然神伤,我却不相信。 ……家班是不会入魔的! 离正天尊来的真不是时候,昆沙漂了他一眼带着思若她们飘然离去。 “大人,离位已开。” ……离位! ……哎,原本三人行如今独一个。 一阵黯然神伤,神识扫过,又是一阵神伤。 黑墙在缓缓隆起,或许,用不了二三个时辰一切都恢复了如初,可,发生过的毕竟已经发生了。 越过缺口穿出黑墙,一面高大的“照影壁”前离正天尊告退离开,我抬头看了看精神陡然一振。 一侧,五彩斑斓。 一侧,空空如也。 这样的景象真是少有,一方小世界就这么突兀的呈现在了眼前很是匪夷所思,我定了定神绕过了“照影壁”。 一步跨出,跨出天壤之别。 明洁为天、五彩为地,霞光如薄纱起舞。 空灵无暇、通透无垢,属行似曼妙处子。 一瞬间,呼吸如同巨鼓敲击,我听到了五脏六腑蠕动的声音。 一瞬间,元气如同道道清泉,我闻到了身上散发的阵阵恶臭。 屏住呼吸我有些犯难了。 ……这怎么观? “道石”表面平滑如镜,走在其上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气息,倒是,肌肉关节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声响,微微喘气便如晴天霹雳,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绕了多少圈已经懒得计算,我开始焦急起来,入得宝山空手而归可不是我夏十六的风格。 苍天终不负苦心人呐! 突然,双眼感到一丝凉意,我精神一振加快了步伐。 慢慢的,凉意化为寒意、寒意化为冰凉、冰凉化为冰寒,冰寒化为彻骨、彻骨化为春暖。 春暖,花开。 极度的反差带来极度的舒爽,但,过程之艰辛苦不堪言,莫不是经历过几次生死徘徊真还是不住啊。 又来了! …… 春暖,花开,又一循环。 怎么还有? …… 有的时候,明明知道前方就是痛苦的深渊却毅然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地冲上去,这个就是勇气,我拥有很多。 …… 春暖,花开,再一循环。 他奶奶的,还有! …… 整整五个循环,终于是结束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中有些失望,“众相极目”还是“众相极目”,看来,极目进阶没这么容易。 晃悠了一会儿再无惊喜,心念一转想起师父,想到他也曾在这里受苦受难禁不起酒兴大发。 一屁股坐在地上,摸出一坛“三醉”,排开封口,酒柱自起斟满酒盅。 第一杯,敬师父,你老人家在那里好吗? 第二杯,敬师父,你知道我夏十六吗? 第三杯,敬师父,一定等我! 第四杯,敬无修师伯、小娇师母。 第五杯,敬不动师兄、老起灵。 第六杯,敬…那两个自家人。 心念一乱“三醉”洒下,刹那间,一根根五彩小石柱如同散飞的群鸟陡然扑起清脆声随之荡开,弹指间又消失不见。 ……哎,什么情况? 我挪了挪屁股,手腕一抖,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我看着有趣,心念一动,一根酒柱缓缓升起陡然散开。 刹那间,五彩如排浪翻涌清脆声大起。 ……真是壮观啊! 我缓缓站起身来心中赞叹不已。 ……再来! 就这么我一碗、你一碗,五彩如同海潮起伏,清脆声如仙乐回荡,我是心情大好啊,不多一会儿,五彩中现出了异样,有两根小柱子没有缩回去。 我慢慢走了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 一粗一细,一高一矮,粗不及竹,高不过尺。 极目之中,看不出什么灵性。 我伸出手轻轻握住一根粗的,入手润滑微感冰凉与普通山石没有什么区别。 “抓紧了!” 陡然小石柱猛烈的挣扎了起来,一瞬间,真元似决堤般的河水狂涌而出,我大吃一惊,左手复上牢牢握住。 “在!” 人影闪动轻喝声起,刹那间,一个绿色的矩阵陡然凭空显现,密密麻麻的红色符箓瞬间充满整个视野,一股大力将我拉了出去,矩阵收拢,一个红色小茧在其中左冲右突,弹指间被死死缚住。 “见过师兄。” “不错不错。” 不明师兄频频点头微笑着说道:“来,为兄给你引见一下,此‘玄黄覌’折冲覌主,此‘大次覌’普贤覌主,你可别落在他手中,不然啊有你苦吃,哈哈,哈哈!” “夏十六,见过两位覌主。” 鹰目薄唇、道袍如雪、须眉半白、神情肃重,普贤道君看起来与不清师兄一样严厉,他一拂衣袖淡淡说道:“皆掌一覌,何须多礼。” 折冲道君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身为“玄黄覌”覌主却很是年轻也很是英朗,身上这种桀骜不驯和云淡风清的气韵与不动师兄极为相似,加上他道号中也带“冲”字,我对他很有好感。 侧开身去折冲道君回一礼道:“小灵师入主‘小极覌’我‘玄黄覌’理应登门造访,只是,几日来懒病复发,不妥之处,勿怪,勿怪。”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轻抚长须大笑着问道:“懒病当以酒来医,折冲,你覌中无酒了?” “妙语,妙语!” 折冲道君显然心情很好,他微笑着说道:“小弟乃有酒无心。” “如今可好?” “哈哈,哈哈!” 折冲道君一把抓起不明师兄的手大笑着说道:“多年夙愿今日方了,你说好与不好!” “注意德相。”普贤道君冷冷的说道。 折冲道君收起了笑容,转过身去看着他说道:“南怀或许是对的。” “哼,对又如何。” 普贤道君轻哼了一声还是冷冷说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大劫尚需大法应,时日无多气候难成。” “普贤,此言差矣。” 不明师兄走前两步缓声说道:“老弟,你我修道多年通悟之事皆已通悟,未通悟之事已难通悟。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万物万灵皆在‘无极’之中自有‘宿命轮回’,逆之牵强不可为,顺应选择乃正途。” “好,说的好啊!” 折冲道君轻轻击掌说道:“这‘牵强’二字等同‘无极桎梏’,许多年来,以老覌主之修为亦勘破不得,今日,我折冲得以解困实乃幸之又幸。” 他转过身来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说道:“小灵师乃我‘玄黄覌’之贵人,如是不弃,往后,你我兄弟相称可好?” “不可!” “不可!”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第82章 老道君 “咳咳。” “咳咳。” 咳嗽了两声又咳嗽了两声,不明师兄缓声说道:“折冲,十六乃我道家正源长序对之寄予厚望,我们几个作为师兄亦是为之辛苦操劳,你倒好,轻轻的一句话就要成就美事,我看啊,你是想多了。” 我听着一愣身侧风起,普贤道君一拂衣袖很是气恼地说道:“你…你身为‘昆仑’家主怎可如此言语!” 他又转过身去双眼精光闪动,盯住折冲道君冷冷地说道:“还有你,你连他师尊都不与屑顾今日为区区一‘石灵’竟然回原取向,仔细看看他,衣着失德、好酒贪杯、沉迷情欲、不辨是非,活脱脱又一‘不世祖’何存丝毫‘动弦’之相,你我相交多年,我奉劝你一句,切莫一时念起重回‘无极桎梏’。” 一听这话,我心中直冒火。 ……哎呀,你这破老道,你个乌鸦嘴! 一个碧绿的小圆瓶出现在折冲道君的掌心,他默默看着楠楠说道:“你说的倒轻巧,为了它,我‘玄黄覌’上下三百二十六人不惜舍去三千大道甘愿坠入‘无极桎梏’,整整五百七十二年,到头来只换得‘区区’二字,普贤,你眼中除了道律山规还有什么?” “折冲,不可。” 折冲道君抬起头来看了看不明师兄,微顿,缓缓走前几步,一抬手将小圆瓶高高托起,刹那间,一道绿光直冲而上。 明洁之中,碧绿的光幕绚丽无比,光幕之上,红色的小茧微微扭动着份外醒目,陡然,身前不远,一根五彩的小石柱如同鬼魅般时隐时现。 我看着心中不是滋味,一只大手落在肩膀上,不明师兄轻声说道:“不必纠结此乃‘宿命’也。” 突然,折冲道君跨前一步轻喝一声:“尔敢不从。” 顷刻间五彩小石柱不再游动,它微微摇晃着缓缓没下。 刹那间,仙乐大作,一场五彩风暴瞬间卷袭出去,整块“道石”犹如风雨中的大海起伏不间,数不清的人影顿时显现出来有几个就在身旁,他们或坐、或卧、或单立、或虎扑,一动不动微微颤动,我也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 ……这是属行本源! ……这是五行之力! ……这是属行法则! 刹那间,风雷属行赫然显现其中。 它们无固定形态,衍生于锋锐与长息的交错,衍生于柔纳与毁暴的缠绕,衍生于重载与柔纳的纠结。它们无固定本源,金之杀道、木之仁道,水之庸道、火之灭道、土之容道,各显所长尽在其中。它们少稀,如同夜空的流星异常醒目。它们鲜明,黑为风为死、白为雷为生。 “传言果然非虚。” 不明师兄轻抚着长须轻声自语,折冲道君背负着双手沉声说道:“普贤,我折冲非一时起念,你可再作考虑?” “不,我还是那句话。” 普贤道君一挥衣袖作势离开,不明师兄赶前一步笑着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兄弟情却不可不聚啊,我可是算准时日了,你覌中的果子当是熟透,赶紧差人弄些过来,‘三醉’管够。” 普贤道君一把甩开了他气恼地说道:“你乃‘昆仑’家主,言行怎可如此失仪!” “哈哈,哈哈!” 不明师兄大笑着复又拦住说道:“此处亦无外人何谈失仪,再说了,这‘玄黄石’究是何物你我还不清楚啊,今日注定是我道家大喜之日,吃上两个果子、喝上几杯水酒并不为过,他们几个亦快到了,‘泥丸覌’太过拘束,折冲,就在你覌中吧。” 推推搡搡飘然离去,我连忙盘膝坐下,静气凝神沉下心念。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着依然狂乱的气息心中很是兴奋又十分的不甘。 ……只能这样了。 ……还是修为不够啊! 神识之中现出几个身影,我赶紧站起身来跟着他们走出了“道石”,七拐八拐终于回到“兑善堂”,小院里空无一人,手掌划过法阵,满桌热气腾腾的菜肴顿时异香扑鼻,我看着高兴连忙坐下。 “主公。” 张起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小院门口,我连忙招手说道:“来,一起吃。” “主公,过来。” “先吃饭。” 我夹起了一大块兽肉塞入口中突然感觉不对,抬头一看,这个家伙显得有些僵化。 “主公,快过来。” 僵化更盛我不由很是奇怪,究竟是什么状况让这家伙对我如此客气,抓起一根兽骨走了过去,就是这根兽骨让我后悔了许多年。 两百多人! 三十多位道极! 小院外,一位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道君甩开了两位侍道的搀扶颤颤巍巍摇晃过来,应该是张起灵这个死东西狠狠的捅了我一下,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赶紧奔前几步一把扶住。 入手如老藤,老藤反卷轻轻拍打,浓浓的慈爱和欢悦顿时传递过来。 我连忙弓下身子恭恭敬敬的说道:“小子夏十六,见过老祖。” “好,好!” 这个老道君专注地看着我,微微点头说道:“年轻就是好啊,大角兽,老夫咬不动了。” ……大角兽? 我猛然醒悟过来连忙一甩手扔去了兽骨,老道君的衣袖上已是油污一片。 “哎!” 微微一抖,老道君不满地说道:“食乃本立之根怎生如此糟蹋。” 三步两回头,这个老道君走的真是慢啊,搞混了方向还不听人劝,二百多人默默看着眼神越来越为不善,我是浑身难受有苦说不出,悔得肠子都青了,只得强装镇定细步搀扶。 终是找到了,老道君竟然添了一口还来了一句。 “味道不错。” 我差一点昏厥过去汗水顺着脸颊直往下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呵呵,老祖,里…里面还有许多。” “哈哈,哈哈!” 老道君放声大笑,人群之中也有笑声传出,两个侍道快步走来,一张软榻随即落下。 “可以了。” 随着语声人群齐刷刷作揖行礼。 “多谢大人!” 这一刻我的脑子是空白的,我的内心却是火热的,我知道他们这是为了什么,我也知道那根小石柱对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我万万没有想到,面对着这份来自于肺腑发自于内心的谢意之时,自己竟然有些承受不住。 还是张起灵脑子清醒,这个死东西又狠狠的捅了我一下,我长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无需多礼!” “谢大人!” “好,好,好!” 抚弄着稀疏的短须老道君频频额首,微顿,说道:“散了吧,使民、宗存留下还有离正。” 移入小院,张起灵端上了“翠玉”随即跪拜在地恭声说道:“张家起灵,祝请太祖无极福生。” “起来。” 老道君微微抬手,问道:“想来,长弗与弓盈已许久未见,他们可好?” 张起灵站起身来又行一礼,轻声说道:“回太祖,家中祖堂常备鲜果佳娘,族老与兄长时常出入。” “好。” 老道君显得十分高兴笑容却凸显怪异,他端起了茶盏浅尝一口,喃喃说道:“也是,老树尚在故人健硕,仲闻啊,你恐是走不动了。” “老祖,这就对咯!” 不明师兄在哪里,哪里就热闹,一番见礼过后我惊讶地发现,这一屋子的道极都是“见道山”的大人物,“泥丸覌”玄且除外。 普贤道君,“大次覌”覌主。 慈行道君,“玉隆覌”覌主。 步泽道君,“蓬坲观”覌主。 水晏道君,“守静覌”覌主。 青叶大哥,“问天阁”阁主。 要妙道君,“善数阁”阁主。 均自道君,“大制阁”阁主。 正治道君,“斗枢覌”首住。 希言道君,“致虚覌”首住。 执谷道君,“和阳阁”阁老。 关荣道君,“中幽阁”阁老。 茶香飘溢言谈正欢,老道君端坐软榻频频点头,我却是如坐针毡极度的不自在。 第83章 酒色贪财 这都是不明师兄惹出来的祸事,非要我坐在老道君身侧干什么,这个所在乃众视之地,几位覌主、阁主的目光是何等深谋何等犀利,要命的是,他们与家主大哥们有着本质的不同,言谈欢笑间“法则兆日”时隐时现,举手投足间“气场道场”随意外放,我夏十六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人,虽然“雷木流”已至大满却还是非常的辛苦。 慢慢的,我发现有些不对。 “泥丸覌”乃是“见道山”的本覌,玄且作为子弃的唯一弟子就是一个打酱油的,他的修为与我差不多却能神态自若还面带微笑。 ……怎么回事? 疑惑心生,我缓缓的低下了头神元微起。 极目之中,涡旋和卷、华表高立,五属行已成纵贯长河,元气犹如团云帘雾,力环如是霓虹高挂,无数的祥云似细雨飘荡。 ……这是“无上祥瑞”! 应该是张起灵这个死东西又狠狠的捅了一下,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起身作揖道:“小子一时走神,各位道君莫怪,莫怪。” “不可。” 不明师兄放下茶盏,看着我说道:“你乃我道家‘不’字序复一覌之主,屈膝之语,不可言。” “言之早也。” 普贤道君冷冷说道:“尚未录入道典何来一覌之主。” “哼!” 青叶大哥长身而起复又坐下,淡淡说道:“继缘之事顺理即可,天定之事牵强何为。” “继缘如何,天定又如何,道律山规不可违。” “说的好。” 折冲道君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起身走出微一作揖朗声说道:“我‘见道山’肩有进道之责,洞察‘弦动奥义’乃我辈大任,道律山规乃祖师所立纠法之道违者如违祖训,说来真是惭愧,许多年来,我折冲为一己之利叛道离相弃祖训于不顾,致使‘玄黄覌’乌烟瘴气鱼龙混杂更是惊扰到老祖出关实在太不应该。” 说着,他向老道君行一礼又缓缓说道:“诸位道友,‘玄黄石’乃我‘玄黄覌’立覌之本,自今日起…非请莫入,‘小极覌’除外。” 轻咦,顿时轻起。 一挥衣袖普贤道君冷冷说道:“亲疏有别何来公允。” “公允?” 折冲道君看了看他沉声说道:“我折冲…便是公允。” 相貌清逸,身形洒脱,步泽道君缓缓走出轻声说道:“‘玄黄石’本为‘混沌见道石’乃我‘见道山’之‘道根溯源’,折冲,此为怕是不妥。” 折冲道君笑了笑,淡淡问道:“步泽,世人皆知,‘蓬坲覌’藏有‘一十九天太初列符图’,你可示人?”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我看在眼里心中明白。 ……有人不待见我。 特别是这个普贤道君,青叶大哥真是说轻了,他何止是古板严苛简直就是不通人情、不讲道理,张口闭口的道律山规,我夏十六又没有得罪过你,何必如此。 ……难道,是师父? ……应该是的! 五官庄丽,身姿柔美,水晏道君径直走到老道君身前行一礼软声问道:“弟子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道君抬头看了看她,拨弄了几下稀疏的短须悠悠的说道:“‘琅琊烟台’已是草枯树黄,前几日,我们几个老头子闲来无事设下一局,老夫与你家老祖,赢了。” “谢老祖。” 水晏道君又行一礼退回坐下。 “老祖,我家如何?” “赢了。” “谢老祖。” 慈行道君微微点头缓缓坐下。 “老祖,我家如何?” “他呀…愿赌服输。” “谢老祖。” 普贤道君不再言语退回坐下,余下几位道君同时起身行礼道:“谢老祖。” “好,好!” 目光扫视,老道君缓缓说道:“无极之下诸事皆非偶生诸事皆存原由,有些无法逃避、有些无法更改、有些无法磨灭,你们记下,发生的…便让之发生吧。” “是,老祖。” 老道君缓缓站起身来,我连忙伸手扶住。 一会儿功夫只剩下我和张起灵了,回到小院坐定,张起灵沏上了新茶。 我浅浅的喝上一口,抬起头来轻声问道:“起灵,道界有几位‘无上境’?” “主公何来此问?” 张起灵放下银壶缓缓坐下,我把极目所见说与他听,听完,他眼中精光闪动竟然有些激动地说道:“道家果是底蕴深厚,见道山不愧为圣山,无上祥瑞,无极大人,今日得与无极大人共处一堂乃我张起灵之荣耀啊!”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平缓着语声接着说道:“主公,在家兄说来,无上境,除去‘三祖’别无大宗,‘昆仑山’无为老祖尊为‘道祖’乃其一,‘不周山’无提老祖尊为‘道界界王’乃其二,‘见道山’无修老祖尊为‘万法之祖’乃其三。” “这位老道君呢?” “不是。” 张起灵看了看我说道:“‘无上祥瑞’之相唯有道家‘明莲无上境’方能勾现,仲闻太祖乃南宫世家断然不是他老人家。” “那是谁呢?” “不必纠结。” 张起灵起身作一揖道:“主公乃必成‘明莲无上境’之人他日成就非常人所能企及,依起灵看来,这位无极大人并无恶意。” 我听着一愣,就在这时,贵由走进了小院。 看着他满脸的高兴劲,我不由地问道:“有好事?” “多多啊!” 这家伙一屁股坐了下来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很是兴奋地说道:“小老祖是不知道啊,就在方才,三十二位道君将末道团团的围住,如此盛情,末道着实受不住啊!” 我丢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又问道:“他们为何?” “自然是要事了。” 一伸手,贵由看了看张起灵说道:“哎,拿一颗‘同音石’来,我这颗满了。” 摆桌上菜,一阵风卷残云。 谈起几位覌主、阁主,贵由拎着酒壶凑了过来。 谈起老道君,他长吁短叹满脸的向往。 谈起“石灵”,他猛的站起身来,大张的嘴巴比之“周天飞矢阵”那次还要夸张许多,就连张起灵都现出了诧异之色。 愣了半天,这家伙突然退后一步作揖与地平齐,双臂直伸掌中托一亮尺,沉声说道:“末道心存龌蹉犯有‘轻主之罪’,请小老祖责罚。” ……什么情况? 还没等我想明白身旁人影闪过。 “啪、啪、啪!” 脆响过后,张起灵手持亮尺沉声说道:“略使小惩以禁后为。” 三道红印瞬间醒目起来,特别是光头上的这一道看着就疼,我心中一苓连忙说道:“起来说话。” “谢,小老祖。” 贵由看了看张起灵,突然作揖行一礼道:“多谢张灵使。” “不必。” 张起灵收起亮尺淡淡说道:“主公心慈,从今日起,我张起灵执掌惩戒刑罚。” 贵由狠狠一皱眉摸着光头坐到一旁去了,不多一会儿又凑了过来。 “小老祖,真…是两个?” 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神顿时又错乱起来,过了片刻他又问道:“小老祖听过‘玄黄赋’吗?” 不待我作答他缓缓吟道:“阴阳玄黄细着万象,瓠精离灵无上自得。” ……无上自得! 我心中一动看了看张起灵,他微微一点头说道:“主公神武。” “加以‘冠绝’更是贴切。” 贵由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看着张起灵问道:“你可接过‘玄黄帖’?” ……玄黄帖?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道:“家中,有接。” “唉,我接过九张。” 贵由重重的叹一口气,走到酒池边呆呆的站着喃喃的说道:“从今往后,‘新元节’再无‘玄黄帖’,天道真是太过无常,酒色贪财者亦是心神通透,守心卫道又有何用!” ……酒色贪财者? 我大喝一声:“说什么呢!” 明显的一哆嗦,贵由连忙转过身来连连作揖道:“末道失言,末道又失言了。” 赔罪非常诚恳酒瓢可以为证,说实话我并没有当真,酒色贪财怎么了,离开这些,我夏十六活着干什么。 我惊讶地发现张起灵竟然十分健谈,话题当然是“玄黄石灵”,在他们两个说来,“玄黄石灵”影响了道界整整两代人。 第84章 第八十五-八十六章 呼图螺细 道界的更代很是凌乱,同岁不同序,同序差百岁极为寻常,这是寿元绵长的缘故也是修为进境的缘故,因此,道界以同岁为基划定了“代更”加以倾注各种资源要件,而同岁之间自然存有优劣高下,这“玄黄石”就是一杆标尺,它是衡量“灵体”的最佳道场,没有之一。 每逢“新元节”,道界百家皆以“玄黄帖”的多寡为荣辱,在“道家三圣帖”中,“玄黄帖”的影响力比之“昆仑帖”和“斗门帖”高出不少,其原因,不仅是“玄黄赋”的关系,“玄黄石”的本身乃道界唯一的一方“混沌源石”,之蕴含的“属行本源法则”对参悟“五行大道”有着绝佳效应。 在贵由说来,“外宗散修”不接,“弱境过境”不接,“三三复又”不接是“玄黄贴”的三条铁律,凡接到“玄黄帖”的都是道界精英,其中囊括了道家“玄”字序、“天”字序,各家各院第三代、第四代,每年“鼓息日”“玄黄覌”皆是人山人海,但即便如此,几百年来以无一人觅得“玄黄石灵”,他自己是深有体会,壮志而来无奈而去,最后三年已不作他想一心修炼。 就在这个家伙又要开始胡言乱语的时候,张起灵的一句话让他哑口无言我听着却很是别扭,他奶奶的,什么是“玄黄石”本属“驱魔人”绝非旁人所能企及,这好像成了我夏十六应该做的一样。 在张起灵说来,“祖山”显祥兆道界盛世已至,这一代的道界弟子比之前序优秀许多,他拿“少年天尊”作为参照,之前两代少之有少而如今足有五十六位,他们不仅仅只是天赋超群还有一个极为的罕见的共同之处,就是都接过九次“玄黄帖”,可即便是这样“玄黄赋”对他们还只是一个传说,只有他的主公我夏十六才能“对酒观石,信手捏来”,这恰好印证了一句古话。 大劫催盛世,盛世出强尊。 说到这里张起灵激动起来贵由的眼神也灼热异常,他们俩一个曾为“内戍伏侯”一个在“北卫”混了三年对道界各家各院都非常的了解,从“昆仑”玄启、玄应,“南牛贺州”玄成、玄穆,“泥丸覌”灵浦,“察古家”察古赤瑞,“陆压府”炳弗,“老君院”钦义一直聊到“孤虚”观藏,每个人的结束语都是“必成强者大能”,我知道这两个家伙想说什么心中也是大热。 说话间离正天尊来了,他带来了老道君的礼物一块小小的五色石,“伪暗双护”上的金玉已经化去,经过一番手脚镶嵌得严丝合缝,他还带来了一句话。 我们要回去了。 说实话,实战与修行我喜欢前者。 “六角轮盘”悬空浮起贵由却把我拉到了一边,莫名其妙地作揖行礼问道:“小老祖,您说说,人与要件哪个重要?” 看着他凝重的神情,我是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人重要。” “如若,要件得保,人不得保,何为?” “你什么意思?” “还请小老祖明示。” 这个家伙竟然作揖行一大礼,我连忙扶住说道:“保不得也得保。” “谢,小老祖。” 远山、密林、小溪,平地上,一簇簇野花点缀着碧绿的草地,几头小鹿惊慌逃窜。 一道绿光闪过,轻纱舞动、竹筒轻响,熟悉的“小竹听雨楼”悄然耸立,“青竹牌”乃“仙居法器”当然能够反复催动,我寻回了“七分卫”连带着木盆放在竹楼下,三木道君没说这是为什么但我相信他。 竹楼下清风怡人“三醉”醇厚,“玄黄覌”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缓缓翻转几个疑惑涌上心头。 ……张起灵说他并无恶意,可他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还有,以他的修为,拿下邢夜叉和吾之奇只是举手之劳,为什么不出手? ……入魔是不可能的,他们在干什么? ……动弦,是什么意思? …… 右臂微微一凉,我心中一动解下了腰间的碧玉,回想起九念说的那一番话不禁有些兴奋有些神往。 这玩意叫做“呼图螺细”连通着“鹤仙仙界”。 为了预防万一,这一次我走的远远的找了块大青石盘膝坐下回转真元定气凝神。 “呼图螺细”中碧色如幕,九个犄角如同九座灯塔高低耸立,我按着顺序依次注入了一十二道真元和一十五道神元,顿时,白光轻起一股柔力推开了神识。 大青石旁疾风起,一个巨大的法阵骤然浮现,我心中一喜捏定“寅卯、午末”指决,鼓起真元轻喝一声: “临!” 法阵一闪即没疾风骤停,一道白影突然从天而降,我看着不妙赶紧腾纵开去。 “轰!” 大青石顿时化为石屑沙尘漫天纷飞,我微微一愣连忙凑上前去。 没有意想中的长脖玉翅,没有意想中的细腿红顶,深坑之中,一辆小坦克抖动着身体低吼一声纵身跃出。 鹰头、肥躯、厚翅、长尾,粗壮的双爪寒光闪闪,一身纯白的毛羽没有半点瑕疵,只在脖颈处环绕着一圈耀目的金羽。 我看着心中很是奇怪。 ……怎么弄来这么一个东西? 劲风压下草木低垂,凶恶的眼神来回打转,大嗓门忽起:“召唤本尊,所为何事?” ……哎,这玩意会说话! 我心中一乐打量着这张胖乎乎的鹰脸,反问道:“唉,你是‘鹤仙族’?” “呔!” 怪鸟怪叫一声,脖颈处的金羽一阵的乱舞,它张开了厚翅跨前一步粗声喝道:“无知小儿,睁眼盲瞎,再敢妄语,休怪本尊!” ……真是好久没有挨骂了! 我心中又是一乐也跨前一步,问道:“唉,你飞的快吗?” “呔!” 怪叫变成了怪吼,脖颈上的金羽突然全部竖起看起来很是威武,怪鸟低下了鹰头嗓门更大。 “交出‘呼图’,饶你不死!” 这一下我是真心的高兴了,跟着二哥在“灵神境”什么样的狠角色没有见过,就凭你这只破鸟还排不上号。 我后退一步心中已拿定了主意。 ……先下手为强! 猛然纵起,双脚狠狠踩落,一翻身,骑跨鹰颈,十二颗“归眞”对着鹰头连珠而发。 “蠢货,飞上一圈!” “轰……” 肥躯一阵踉跄竟然没有倒下,破鸟连声怪叫着十字星尾椎疾刺而来,厚翅陡然狂扇直冲而起。 身形连变闪过尾椎,又是十二颗“归眞”射向了鹰头,左手“排云”、右手“穿云”六重真元悍然齐爆。 急速翻滚、急坠而下,破鸟不再怪叫,我心中一喜轻轻纵起。 “轰!” 山石开溅,深坑之中一道白影如疾电射来。 ……狡猾的破鸟! 真元鼓荡“戾气”瞬间布满全身,我一发狠,劲力全开俯冲直下迎了上去。 “嘣!” 双臂发麻,巨大的反冲力之下我仍由着自己向上抛去,神识之中白影一闪。 ……来的好! “嘣!” ……来的好! “嘣!” 三次强撞我都落在下风,这只破鸟白羽硬如坚铁、利爪犀利绝伦、尖尾诡异多变,况且,在体型上我还吃了大亏。 白影起,怪叫连连,劲风急,卷土重来,“极目分形”中,尖尾划过一道道寒影迎头刺来,怒张的鹰眼中满满的凶煞,我心中冷笑一声张开了神识。 无距跃进! 木桶上“七分卫”横卧,神识之中破鸟骤停。 无距跃进! 凶煞的眼神掠过了一丝迷茫,鹰啄上的“众相极符”闪动着微光,我一把抱住双手环扣死死锁住双腿同时发力蹬向鹰眼。 鹰啄剧烈挣扎着肥躯一阵的狂抖,闷哼声戛然而止破鸟急坠而下,我可不管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也不会傻到只蹬上三五脚,双腿悍然如车轮滚起。 ……他奶奶的,我踹不死你! 金光突然大作破空声瞬间及体,只来得及微一侧身整个左半边身子如同千刀万剐连绵不绝,我大吃一惊神识连动。 无距跃进! 一个狰狞的金色转轮盘旋在鹰头之上,破鸟晃动着脑袋不停怪叫着,脖颈处的金羽已然消失不见,鹰啄上一道深深的滚痕看着真是解恨。 无距跃进! 鹰啄不再光滑我的双腿却依然有力,闷哼之中金色转轮急旋而来。 无距跃进! 怪叫变为了怪吼,破鸟转过头来白影瞬间暴起。 无距跃进! 鹰眼之中雷光忽起,我心生不妙却为时已晚。 无距跃进! 无尽的酸爽后腰如欲断开,我心中恼怒一把操起了“七分卫”腾纵而起迎着白影悍然劈下。 ……你个该死的蠢货! 第85章 小半个神法 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我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到小溪边取了五个“蛟肉丸”回到竹楼下慢慢吃着,三木道君的修为绝对是“无上境”无疑,得入他法眼的物件岂是凡物,况且,这破鸟真的很厉害。 “六角轮盘”悬空浮起。 蓝天蓝海浑然一体,白云白雾连绵不绝,脚下的石台随波起伏几个小岛环绕左右,此情此景与“酌鹿”何其的相似。 忽然,警觉大起,微蹲、发力、后纵,我捏定了指决大喝一声: “斥!” 极目之中一个燃烧着的身影挥舞着一杆奇长无比的巨枪急弹开去,我心中一岺,三颗“归眞”、五把三叶轮刃一闪而没。 闪过了! 这东西身法的好快,三点钟方向悬空而立。 这是一具真正的钢铁之躯,金色与褐色的构件组成一幅足有五六米之巨的庞大身躯,背展的四翼夸张而又威武闪烁着金属独有的光泽,精致张扬的顶甲之下带有人族特色的五官古板生硬,双肩、胸部、膝盖更有重甲加护,外加一杆份外惹眼的金色长枪印衬在漫天的“水属行”之中动感十足凸显无比悍猛。 我缓缓转过身去心中赞叹。 ……好一个“异族”! ……好一具“修罗”! 真正的目光如炬在我身上来回打转,他扬起了左臂,一个巨大的圆幕瞬间圈成,之中,庞大的能量急速聚集“隆隆”声骤起。 刹那间,几十道流辉飞突而来。 我微一皱眉,屈膝发力,真元陡然加速,迎着流辉腾纵而起。 流辉密如雨幕,之中,强猛而精纯的能量达到了一个可怕的量级,我不敢托大,“极目分形”运至大满催动着“影步”闪躲急纵。 左臂再扬,流辉陡然暴激“隆隆”声大作。 我冷哼一声平伸出右臂。 “轰……” 连爆激起满目光耀,“半斥”推起无尽宣泄的能量急速向前,刹那间,圆幕翻转,他侧跨一步竟然融入了其中。 摄人心魄的急鸣声瞬间响彻四野,高速旋转的圆幕竟然切入了“半斥”之中,我一发狠,鼓荡真元迎了上去。 抗衡,只是一瞬,急颤的圆幕猛然弹飞出去,我来不及细想,双手连挥,十二颗“归眞”连珠激射。 “轰……” 一瞬间,属行本源纷乱大起,五行之力交错横行。 一瞬间,圆幕碎裂,巨大的修罗落向十点钟方向。 无距跃进! 屈膝发力,腾纵而上,扭腰摆臂,“火雷破”悍然迎上“修罗”的后腰,他的“火种”就在这里。 火炎雷光映红蓝空,巨大的修罗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远远地落入蓝海之中激起水浪大涌。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 高脚楼下清风拂面“三醉”香醇,兴奋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回想着那具扭曲的“修罗”一丝异样在心中挥之不去。 ……夏十六啊,你是不是太狠了? 上得竹楼,净身焚香,绕过竹墙,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幕默、晟起、幕默、又晟起,整整三天,“六角轮盘”再无浮现,时间在吃饭、睡觉、修行之间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对我来说是难得的清静。 “玄黄覌”一行对我的感触很大,老道君、折冲道君、不明师兄、昆沙的一番番话语之中饱含着深意,还有,邢夜叉和吾之奇,他们从头到尾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但我知道,这是一种无形的保护,保护我避开那些不必要的麻烦,而,麻烦一词对于强者来说根本不存在,归根到底还是我不够强大,可,对于贵由和张起灵来说我夏十六成就强者是远远不够的,成就“尊者”才是我的目标,这两个家伙真是敢想而我也是心驰向往。 道藏云:心之于未有,身之于有未。 就拿现在来说我已骑虎难下了,接着练吧,前路无期遥遥,停手吧,实在心有不甘,究其原因,还是自己不自量力虚荣心爆棚。 手记五十二页,师父提及了“归眞”。 手记五十四页,师父提及了“五属行环”。 手记五十六页,师父提及了这个术法。 这个术法应该是师父自创的因为中间涂改的厉害,可,涂改的再厉害也是“神法”岂是我现在所能驾驭的,可恰恰,与异族的一战,他结成的那个圆幕惹眼异常让我心动不已,脑袋一热便深陷其中。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很是沾沾自喜,前三十六道“法序”虽是艰难却异常的顺利,结成的一轮光幕犹如明月高挂身后说不出的雄伟道不尽的巍峨,但,接下来却犯难了,后四十五道“法序”整整一日一夜不得行满。 又一次的尝试又以失败而告终,恼人的啸叫声瞬间大起,我已经习惯了呆呆地看着竹墙静静地犯傻。 再来,好像没意义了。 啸叫声淡去我慢慢走下了竹楼,喝着“三醉”吃着肉丸心中的郁闷似乎有了一丝缓解。 “逍遥戏”九式九回,一十八式“云手”首尾相接,习至微微出汗我停下了手,清风徐来、薄雾轻起,转瞬间四十五道“法序”又浮现于脑海挥之不去,郁闷渐起,烦躁犹如熊熊野火陡然扩散开来,我狂吼了一声腾纵而起一把捏爆了“雷破”。 发泄之后还是茫然,茫然之中满地的惋惜,入得宝山空手而回可不是我夏十六的风格。 ……看来,这一次要破例了。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来,刚走两步一道灵光忽闪而来。 ……对啊! ……十全难求何不独善! 我连忙盘膝坐下翻开了师父的手记,一瞬间大喜过望。 ……可以! 道藏所述:“天之道”于天成相,“地之道”于地成形,祖师施下“契设”化“地之道”为“地支”,取“五属行力”推演“十二法序”贯通“天、地、人”三道幻化为万千术法。 术法与属行相生相系,这个术法当然也不例外。 这个术法师父称之为“集眞变耀”,八十一道“法序”分为前后两部分,前三十六道“法序”勾连“行环”成像于体外师父称之为“变耀”,后四十五道“法序”通连气海接牵“归眞”于“变耀”之中重溯“五属”师父称之为“集眞”。 而我之所想,就是将“集五眞”简化为“集一眞”。 这一日一夜也不是白干的,以我的判断,后四十五道“法序”应该是以“九序”为一组依照“五行克生”法则交错罗列重溯“五属”,其中,“法序”的属行特征非常明显找出一种又有何难。 不明师兄曾说过,我的“灵体属行”十分均衡,火属行锋芒更利,很快,九道“火属法序”跃然而出。 …寅丑午卯…卯子巳申…申亥寅巳…巳午亥子…子巳午丑…丑辰卯午…午申巳末…末丑巳寅…寅午巳卯… 反复推演确认无误,我合上了帛书静下心神,真元回转、神元内收,“法序”心中默转,一遍……两遍……三遍,清风轻来指决顿起。 …子丑寅巳…辰午丑末…申亥卯寅…巳卯末子…戍寅卯末… 火属变耀,显形高挂。 寅丑午卯…卯子巳申 火属归眞,密集悬浮。 申亥寅巳…巳午亥子 火属归眞,溯于体外。 子巳午丑…丑辰卯午 火属归眞,集于变耀。 午申巳末…末丑巳寅 火属变耀,急速内缩。 捏定“寅午巳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个残缺的术法根本不能发动。 “口咒”堵在嗓子眼上呼之欲出,可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如隔天堑,满满的无奈和不甘涌上了心头,就在此时,气海中突然一阵异动,一道白光陡然大起,一瞬间,喉间一松。 我也不管这是为什么,口中大喝一声: “神法-集眞变耀!” 一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了心间,这种感觉何其的怪异又何其的熟悉,我有了两个“五属行环”,准确的说,是两个“火属行环”。 第86章 真打 我强压着心中的激动祭起了“复瞳”,一瞬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竹楼浓荫映红日, 红日胜火落银月, 银月满盈几多娇, 娇不过月下男儿威武神明。 此情此景,看着无比无比的舒心,细看之下舒心更盛。 “火属行环”失去行环特征撑满整个“变耀”,其内,“重装”能级的“火属行”彰显出本源法则,一往无前的属行之力尽展“火之灭道”。 我心中激动啊,心念一动真元雄起,刹那间,气海之中红光大作。 十二颗“火属归眞”呼啸急旋带起一抹红色。 又十二颗, 再十二颗, …… 脚下微颤,强猛的火属行本源随着沉闷急促的巨响愈发狂躁,远处刺目,一个巨大的火球裹挟属行之力缓缓隆起陡然爆开。 一瞬间,整个“祥座结界”凸显无疑。 一瞬间,我心生不妙连忙撤去术法急纵而起,心念连动,一道“真元墙”护住了“小竹听雨楼”。 …… 灼热还在翻滚,浓浓的焦木味弥散在空气中,我缓缓落下身形,目力所及残根焦石随处可见,已经干枯的小溪旁,扭曲的蒸笼蒸锅依稀可辨看着十分可惜,但,我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真元回转、神元内收、指决盘动、序满捏定。 “神法-集眞变耀!” 一样的红日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有些变化已经发生了。 真元湖上,“木属行环”中,密密的绿色“归眞”如沸腾的水珠醒目异常,“变耀”果然起了变化,朦朦胧胧的一团薄绿依稀可见,其中的属行本源昭然若世清晰明辩。 撤去术法一丝忧虑在转念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九道“法序”推演无误,微顿,我盘起了指决。 子丑寅卯…巳辰午丑…末申亥卯寅…巳末子…… 双属变耀,显形高挂。 末丑巳寅…寅午巳卯 木属归眞,密集悬浮。 卯末子辰…辰寅丑酉 木属归眞,溯于体外。 酉末戍寅…寅丑午末 木属归眞,集于变耀。 末子寅…丑…丑……戍…… 三道,就剩下三道了。 几近沸腾真元湖暗流涌动,咆哮的真元撑开了经脉犹如一群脱缰的野马疯狂运转,但,真元还是不够。 小千识界暗墨漆黑,频频闪烁的电光耀起两圈黑影环绕着剧烈颤动的大黑球急速行进荡起水瀑般的神元勉强为之。 ……难道就这么结束了? ……不,我不甘心! ……福祸两不知,富贵险中求! 一发狠,两股神元直下气海,刹那间,整个真元湖彻底沸腾了,我强忍着盘起指决。 申…戍卯…子…子…卯…午…丑 木属行环,急速内缩。 ……哎,流血了! 我咬紧牙关捏定了“丑子卯寅”指决,喜人的白光如期大亮,这一次我感觉到了,其之源头就是图腾中心的三个白色立方体。 “神法-集眞变耀!” 同样的感觉又上心头,我来不及高兴赶紧沉下心念平复真元,平静来的有些快,这虽在意料之外却是情理之中,“六莲地陆”对于真元的掌控更为随心,何况,“五属行环”和灰色立方体对真元湖也有着压制的作用。 退出心念随手擦了擦鼻血,我连忙祭起“复瞳”,说实话不用看我也知道是幅什么样的景象,但,我就是忍不住啊! 竹楼如初浓荫不在,一红一绿两轮圆日镶嵌在银月之中异常的夺目万分的惹眼,我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满意,一丝可怜的犹豫顿时化为了乌有。 十二颗“火属归眞”、十二颗“木属归眞”同时呼啸急旋激起两抹余光。 又二十四颗 再二十四颗 …… 没有意想中的灼热,没有意想中的气浪,巨大的火球裹挟着双属行之力缓缓隆起竟然没有立即爆开,其内,火属行本源制衡着木属行本源,木属行本源制衡着火属行本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将火木属行法则完美的融在了一起,汹涌的属性之力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急速凝结。 陡然,一股怪异的轻烟,飘飘渺渺,自大火球顶端笔直向上,我看着心中狠狠一苓,连忙卷起“七分卫”连带着木盆急纵退后。 ……属行之力已是至满! “轰……” 极致的灼热滚起无尽的能量瞬间撑满整个空间,空间竟然起了涟漪,“祥座结界”显出了完形,刹那间,狂放的火炎冲天而起,凶猛的气浪比之还要狂放,真正是火海无边仿佛是末日降临,一瞬间,“雷木流”翠色大作“小竹听雨楼”没了。 弹指间,暴起的火炎狠狠撞上了结界,巨响叠加着巨响,强爆叠加着强爆,一瞬间,无处宣泄的能量激荡起疯狂的啸叫声猛然扩散开来,整片天穹熊熊的燃烧起来。 …… 火雨淅淅沥沥,气浪慢慢平息,还在燃烧的天穹如同我此刻的内心一样无比的灼热。 道藏有述:一切行“天道”之术法皆为“神法”。 我这仅仅是小半个便如此的强猛,若五属行集全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真是不敢想象,但,对付那个黑衣人恐怕还远远的不够啊。 如今的“小竹听雨楼”很是出众,周围焦土一片唯独它绿意盎然,竹楼之下,没有了流水潺潺、没有了清风徐来,但,这不影响我的修行。 “祥座结界”终于出了问题,我在琢磨着一个新的术法,如是练成那就不得了了。 “晟起”拉开了天幕,久违的“六角轮盘”竟然悬空浮起,我连忙收起“雷破”腾纵而起。 峡谷深远曲折,山门巍峨庄重,我看着眼里心中疑云顿起。 ……怎么是这里? 广场中央一个人影转过身来,瞬间,我呆住了。 “准备好了?” 语声平淡、神情清冷、眼神犀利、气度卓然,年轻版的不清师兄非常高傲。 “说你呢!”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连忙点了点头。 明显的一皱眉,年轻版的不清师兄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翻手,一根碧绿的长棍现在手中,清冷的语声又起。 “开始了。” 绿色突闪,劲风扑面而来。 ……好快! 突然,劲风骤停,长棍凝在了空中。 “你不用兵刃?” “没带。” 绿色一闪长棍消失,天地间元气忽起异动,漫天的掌影当头罩下,身影却闪至三十米开外,年轻版的不清师兄捏定了指决。 “金通-千金障!” 一瞬间,一排排尖利的铁刺悍然破开地面,陡然,合拢。 “斥!” 急退,年轻版的不清师兄捏定了指决。 “木通-四相牢柱!” 四根巨大的木柱拔地而起木栅成型,范围之大竟然将整个“斥力圈”框于其中,渗入的破裂声骤起,满天碎木纷飞,一瞬间,年轻版的不清师兄又捏定了指决。 ……没完没了了! 我心中恼怒,一翻手,两把三叶轮刃飞旋过去。 “水通-水蛟弹!” 一个狰狞的水蛟头高高昂起,蛟嘴中水幕横生,刹那间,无数的水弹激射而来。 又是两把三叶轮刃飞掷过去,我腾纵而起迎上了水弹,这玩意没什么威胁。 身侧人影晃动,掌影骤起。 我一侧身左掌陡然下击,右掌蓄满真元迂回拍击出去。 落云! 掌影一转人亦一转,十点钟方位,掌影临空。 ……“降云”加“破云”! ……“云手”能这么用? 我不退反进,左掌急晃上托,右掌真元连翻吞吐加速斜击。 “啪、啪!” 左臂连中两掌,掌影婆娑瞬至眼前。 “啪、啪、啪!” 三声脆响真元一滞,我赶紧捏定了指决。 “斥!” 急退,年轻版的不清师兄又捏定了指决。 “火通-大火炎弹!” 水、火双属交织在“斥力圈”外同时暴起,漫天的水雾之中“斥力”的轨迹凸显而出,神识之中,年轻版的不清师兄出现在三点钟方位,他已经捏定了指决。 “密通-五月斩!” 高旋的五道金轮悍然切入“斥力圈”中,尖锐的刺响瞬间即至,一声轻喝忽起。 “爆!” 我从来没有想到金属行爆开会如此犀利,一瞬间“雷木流”翠色大作,几处剧痛痛彻心扉,我连忙控制住身形心中恼怒无比。 ……他奶奶的,你还真打呀! 第87章 险胜 “火通-火炎龙!” 我站定龙头,两把三叶轮刃飞旋激射。 “密通-绳约!” 漫天水雾陡然分开,一道下斩,一道横切,两道细细的水线瞬间劈开了“火炎龙”悍然而至。 躲开一道,躲不开另一道。 我从来不知道“水之柔纳”竟能够凌厉至此,刹那间,水线圈圈缠上,翠色急速的减淡。 一息…二息…三息。 “斥!” 急退,年轻版的不清师兄捏定了可恶的指决。 “大法-岩溶法末!” 水雾瞬间散尽,一个巨大的五星图腾高高的显现在他的身后,金、土、火三属性一阵轮转急闪,耀光陡然横溢。 ……来的好! 真元急转、神元瞬收、指决盘动、序满捏定,看着满天的岩溶弹,我轻喝一声: “神法-集眞变耀!” 强爆瞬起狂乱闪耀,“火木土金”四属行本源催动起疯魔般的火墙急速攀高,属行之力裹挟着绝强的气浪暴扩开来。 这是一场火与火的较量! 这是一场双属行对三属行的较量! 我没有后退半步,神识死死锁定每一道岩溶弹,气海之中,两根真元水柱依托着沸腾的真元湖直入“五属行环”,红绿大起“归眞”密如骤雨。 坚持! 再坚持! 火墙轰然解体,大火球悍然生成,如雨的岩溶弹再也改变不了它前行的态势,徐徐推进、徐徐推进,轻烟缥缈而起一瞬间升至极高处,刹那间,整个空间都起了涟漪,木属行催动起火属行竟然突破了“重装”能级咆哮着直冲天穹。 …… 山门没有了,广场已面目全非,残留的属行之力渐渐消散而本源与法则还在荡漾不停,极目之中再无异动,我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唏嘘不已。 突然,五色光刺目,万般幻像掠过脑海,小千识界紫电横飞,我心中大骇连忙纵身急退。 “土通-加土重!” 身体陡然重愈万斤,三点钟方向,一扇五色光羽在他身后亮起,其上,百道光眼耀如霓虹。 一瞬间,万般幻像掠过脑海,小千识界紫电横飞。 “土通-三葬!” 刹那间,一股怪力密密缠住了身体,地面突如水涡般旋下。 “斥!” 怪力断开复又缠上,山石炸开复又落下,影步踩无可踩,空间似已卷灭,弹指间,山石没过了头顶。 我没有慌张反而很是兴奋。 ……这才是不清师兄! “斥力”外放“引力”内收,凝而不发、聚而成形,高速震动的声响如是万蜂齐舞。 力障! 怪力无影踪,我腾纵而起,五点钟方位,一群金轮发出尖利的啸叫声闪射而来。 我没有理睬,迎上金轮急扑过去。 消失了? 神识之中没有了他的身形,极目之中一扇亮羽份外夺目。 ……难道,这就是“孔雀明王”法相? 战斗一下子陷入了死局。 一切术法在“力障”之下皆是徒劳,可,没有了神识锁定我就是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次次腾纵、一次次闪身、一次次进前、一次次重击,他拿我没办法,我拿他也没有办法,但,这种情况对我很是不利,他身为“祥影”自然拥有无穷无尽的真元,而我,在可恨的“加土重”术法之下显得很是笨拙。 “金通-锁轮斩!” “水通-水泉冲!” 两道术法同时发动,极目之中,亮羽滑入十点钟方位,我一发狠,拿定了主意。 “引!” 刹那间,挣扎的亮羽定住了身形,神识瞬间锁定。 刹那间,三道金轮掠过右腿、左胸、左肩带起两道血花四溅,可,我管不了这么多。 “神法-集眞变耀!” 一瞬间,双属行于大火球之中极尽狂放。 一瞬间,亮羽收起了光芒犹如一块顽石毫不起眼。 ……好! 我心中一喜催动起术法“归眞”密如急雨。 喜人的轻烟飘飘渺渺自大火球顶端笔直向上,其内,木之长息激荡着火之毁暴尽展属行之力,我努力的控制着双属行间的平衡,竭力将术法威力提至至高。 内塌、内塌、再内塌。 刹那间,浓缩的属行之力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量级。 刹那间,笔直的轻烟陡然曲弯,我连忙急纵退后。 “轰……” …… 我已经不行了,一股浓浓的无力感笼在心头,真元和神元已是耗去大半,密布于全身的痛点更是交相发作,总算是结束了,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快回到竹楼下喝上两杯“三醉”。 可,“六角轮盘”没有浮起。 焦土碎石间,一片小小的亮羽轻轻飘荡着瞬间亮丽了起来,我看在眼里心中狠狠的一哆嗦,一串“归眞”急射过去。 飘起又落下,一道虚幻的身影快速凝实,转眼间,年轻版的不清师兄带着他独有的高傲神情漠然的出现在巨坑另一侧,他缓缓走了两步,随手捡起一把残破的三叶轮刃把玩着淡淡说道:“你很强,却不……” 大骇瞬间转为大喜,我哪里还等的及啊! 无距跃进! 四目相对勇者胜,揪住耳朵头槌下。 一、二、三、四五六…… 晕,实在晕的厉害! 我扶着脑袋摇晃着回到竹楼下,一想起那两道处于崩溃边缘的眼神心中顿时升起无尽的快意,回想着年老版的不清师兄那一副永远淡如止水的神情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了一半,神识之中现出了异状,我心中奇怪身形一动站在小竹楼外。 这里多了一个大坑,周围的焦土显然经过整理非常的平整光滑,坑内更是堆满了各色兽皮以青、白两色居多。 忽然,“祥座结界”起了波动。 一座木山之下,山精马化佝偻着身躯艰难地缓步走来,它显然是感觉到了我,抬头一瞬间,金目中的惶恐出现了一丝欣喜。 忽然,“祥座结界”又起波动。 急风掠过,破鸟放下两个大木箱子抖动着浑圆的身躯横了我一眼,随即,气势汹汹大吼一声。 “快点,蠢货!” 猛一哆嗦,山精马化加快了脚步,我看着很不舒服,待它卸下木山,沉声问道:“饭做好了?” 山精马化站直了身体重重的点了点头。 “开饭吧。” “不行,干活。” 破鸟摆弄着长尾缓走两步又横了我一眼。 “开饭。” “干活。” “开饭!” “干活!” 我强压着怒气缓声说道:“先开饭,后干活。” “不行,干活!” 这一下我再也忍不住了,拉高了嗓门喝道:“你想干什么,我才是它的主人!” 金羽一阵乱抖,微顿,破鸟昂起了鹰头怪声怪气的说道:“那是以前。” “现在也是,开饭!” “不行!” “什么不行,开饭!” “就是不行,干活!” “开饭!” “干活!” 突然,山精马化急转过身狂奔了出去,只片刻,端着四个大盘子疾走入小竹楼下,微顿,金光纵起,山精马化现于木堆旁忙碌了起来。 我看着心中高兴,这张丑陋的毛脸上亦有喜色,我冷哼了一声慢慢走回小竹楼下。 一觉醒来天色已黑,神识之中,一座悬空的四角飞檐下,破鸟肆无忌惮仰面躺着,长尾划过,一个红色的大果子正好落在口中,随着大嚼声起鹰啄上的伤痕也醒目了起来,我暗暗摇了摇头走下竹楼。 今天的菜肴十分丰盛,山精马化烤了一只小全兽配以两大盘山珍看着很是诱人,可,吃在嘴里却不怎么样,“五芒星石”一闪,三个小木桶现在了长案上,热气腾腾的蛟肉丸散发着阵阵异香。 白光瞬至疾风骤停,破鸟瞪大着眼睛,熊熊热切的眼神交织着闪闪金光似乎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我吃了一惊本能的挪动了一下身体。 “雷…丹,拿来…本尊瞧瞧!” ……雷丹? ……雷神蛟“神丹”! 就这么一迟疑,长尾晃悠粗声又起。 “快拿…出来!” 微一转念,右手一翻,装着“神丹”的木箱已托在掌心。 一瞬间,长尾陡然凝定,喘息愈加急重,良久,破鸟趴低了脑袋沉声问道:“可否…交于本尊?” 我看了它一眼右手微微前送,长尾迅疾卷来急退出去。 轻轻放下,轻轻打开,一连转了三圈,毛脸上的狂喜陡然化为震天动地的怪叫。 “嘎咯咯咯,嘎咯咯咯咯……” 我连忙压住了长案,就在这时人影忽现。 三木道君轻搓短须面露轻笑,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 纤腰柔曼、玉腿细长、峰峦异起、红发及腰,肌肤比之雪色更为洁白,眉眼比之画中更为靓丽,微微微风吹过,青衣裹体白纱轻舞,浓浓的异族情调绽放着说不出的韵味如诗如画如梦似幻。 轻轻转头,四目相对,连番滋味涌上心头。 ……是垂怜? ……是喜悦? ……是关惜? ……是珍爱? ……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是。 她轻步走来,玉臂微展,我竟然没有闪躲仍由着两只柔夷落在脸上,一片温软之中一股气息随即传来,我陡然大吃一惊。 ……她是澈道魔! 第88章 化魔 极目之中,莲蓬化躯花瓣居内,藕节连肢青叶环绕,层层道韵如是肌理生成血肉,道道白光似有实质化为筋脉,一股浓重的清丽之气竟然将魔族独有的气息掩盖的严丝合缝一丝一毫未曾外泄。 “大公。” 语声温婉,柔夷滑下,脖颈…胸膛…腹间,我心中一苓连忙退后,一瞬间,异像陡生。 犹如风吹蒿草又似雾起云开,青衣白纱飘落在地,无数的光点轻浮群集。 澈道魔,散开了! 我心中又是一苓连忙又退后两步,一瞬间,异变陡生。 “呔,魔逆!” 一声暴喝疾风起,不知道什么玩意裹挟着狂暴的能量自破鸟的鹰啄之中急射而出,我心中大骇连忙捏定了指决。 “斥!” 一瞬间,飓风生起能量狂溢,“小竹听雨楼”又没有了,陡然,我心中大骇,三个立方体侵入了体内气海顿生急变。 白莲白芒大作,层层大网密密张开。 图腾金光雄起,六道金轮齐射绞杀。 真元湖水狂涌翻腾,“水龙”咆哮。 小千识界电光忽至,“雷龙”翔空。 刹那间,三个立方体消失不见了,……不,没有消失,它们进入了灰色立方体。 一切归于平静我心中却疑惑万分,灰色立方体随心意时时变幻,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谁会将自己的内心全部坦露不留存一丝隐私。 突然,胸腹间剧痛钻心,我连忙退出“心识”还没有控制住身形一颗“气弹”狠狠击在左肋,狂猛的力量瞬间侵入体内真元一阵混乱,我哪里还控制得住身形啊,连续翻滚一头载下,巨响连起巨响,满眼土石飞溅。 一瞬间,无边的怒气自心底澎然而发。 ……你个破鸟! 刹那间,又一颗“气弹”近在咫尺。 还没有等我有所动作,光点突然群起散开,一根黑色长鞭带出“音爆”瞬起,劈开了“气弹”。 凶猛的能量激起气流狂突,一道身影迎风而立。 玉臂轻抬、长腿微曲,红发拂过香肩,游动的黑色长鞭带起背部肌理连番蠕动好似流水行云,结合着盈盈一握的纤腰、微微抖动的翘臀,是何等的活色天香,一瞬间,我心中一热一荡身体顿时起了反应。 “呔,魔逆!” 怒喝愈怒,疾风愈疾,一道雷光自鹰眼长起陡然溢入“气弹”之中。 刹那间,狂暴愈狂。 黑光一闪“音爆”又起,刹那间,黑色长鞭诡异地圈上了破鸟的脖子。 厚翅连扇,长尾缠上了长鞭,金光大盛,高速旋转的金色转轮自上而下压击下来。 刹那间,她散开了。 刹那间,她凝合了。 长鞭又圈上了破鸟的脖子猛然勒紧,玉腿挺直向着破鸟背脊狠狠落下。 一声怪叫,破鸟猛然挺起,长尾卷来又缠上了长鞭。 “轰!” 就在这时,分为两半的“气弹”炸裂开来,汹涌的气浪之中夹杂着怪异的雷光逼得我连忙纵出了深坑,就这么一耽搁,一人一鸟缠斗上了半空。 这是一场两个极端的较量。 极目之中,刚猛尽展霸气,柔转极显诡异。 黑色长鞭就没有离开过破鸟的脖子,高上高下间怪叫声声不断,金色转轮如是追命极尽凶悍极尽迅疾,忽离忽合间春光时时乍现。 此情此景看得我是热血喷张,脑海中瞬间浮起两个小妮子的倩影,势如火上浇油。 “小友可好?” 我猛然清醒过来脸上一阵火热,急忙转身作揖行礼道:“见…过道君。”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扶住了我笑咪咪地说道:“看来,老夫的一番心血未曾白费啊!” 我顿为大囧心中却大为不解,低着头疑惑地问道:“是道君所为?” “这个自然。” 三木道君缓走两步得意地说道:“古来有‘六皇’定疆今有老夫化魔,纵观‘九天十地’还能有谁,哈哈,哈哈!” ……化魔? 我猛然抬起头来心中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半颗气弹呼啸而来,三木道君随手接住看了看轻声赞道:“不错,不错,很好,将‘劫雷’融进‘练空弹’,这些年,十虎亦有长进啊!” 趁着这一间隙我缓过神来,连忙问道:“道…道君,什么是化魔?” “自然是化魔为人了。” 化去“练空弹”,三木道君得意地说道:“初成尚有一丝破绽,假以时日定是天衣无缝啊,这一回,那老巫婆定是无话可说咯,哈哈,哈哈!” ……化魔为人? 看着三木道君满面春风我是彻底傻了。 道藏有述:魔族乃妄念、恶果、邪欲所化,信奉残杀、毁灭、屠戮之道,善于蛊惑、利诱、取夺之术,本体虚实多变、功法自成蹊径,于异空深处行踪难觅,每逢“天道动荡”必大举来犯。 人魔殊途,驱魔、降魔乃我修道人之己任,这些天来我听得最多的便是魔族之凶残、魔性之残暴,“不周山之役”、“河源谷之役”、“马头云之役”、“大曲湾之役”,有多少前序大能不惜身死道消扞卫“驱魔证道”道家祖训。 ……化魔为人? ……不就是人魔不分了吗! “小友不必心惊。” 三木道君轻抚着短须缓声说道:“化魔与驱魔无冲突,你要知道,魔族亦在两分,‘宫、角、薇、羽’四熵乃之根本,成一者为‘魔人’,成二者为‘魔相’,成三者为‘外相’,成四者为‘道魔’,纵观几次‘天道大劫’,真正的‘外相’与‘道魔’亦在遵依天道,只有那‘魔人’与‘魔相’方灭性凶残。 先前老夫讲过,战争实乃文明间之较量,不管孰是孰非、孰胜孰败,文明间之同异取补随应而发,魔族亦有天道,‘解斥牵引之法’、‘合离瞬变之法’、‘深虚镜像之法’、‘空间并进之法’我们皆未曾接触过,利为己用恒以对之方是大劫过后之重中之重,许多年来,各族皆在全力为之,‘精灵一族’善取其精,‘星石一族’重择其量,而人族究寻其本,此中优胜劣汰各有纷纭,有一点不容置疑,人族还是牢牢站在九天之巅。” “嘭!” 巨响怪异如击败革,神识之中,澈道魔踏上了破鸟的背脊,手中的青色长杖急刺而下。 “当!” 肥躯一沉,破鸟一声怪叫,大腿粗的长尾瞬间抽至。 “嘭!” 澈道魔竟然没有散开,她一个趔趄硬生生的扛住了这一击,陡然,长杖刺下。 “当!” 金轮瞬至,娇躯闪身急避,长尾又抽,长杖连刺。 “嘭!” “当!” “当!” 这可是真正的硬碰硬啊,一下又一下的互虐激起峰峦颠伏、妙处隐现看得我两眼发直浑身一哆嗦。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又开始得意了,他缓走两步说道:“也就是十虎皮糙肉厚,换是小友可招架得住?” 我心中一阵绯扑却不敢言语,疑惑如烟云环绕心间。 ……魔族两分? ……利为己用? ……究寻其本? 连连的巨响中,三木道君接着说道:“魔族天道果然自成蹊径,‘离法错相’之法在她使来颇显术法真意啊,往后,小友需善以待之,莫要枉费老夫池中那几株上好的青莲。” ……离法错相? ……这可是公开的三大神法之一啊! ……往后? 我微微一愣连忙问道:“道君,何意?” “明知故问。” 三木道君有些不快地说道:“莫不是她执意向你,老夫还舍不得呢!” ……执意向我?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心中狠狠的一苓。 轻抚短须,三木道君注视着半空缓声说道:“世人皆知天道无常,但,无常之中存有多少无奈可有谁晓,‘无极’赋予我们生命赋予我们力量,孰不知,天道同样衍生于‘无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本乃‘同根生’当以‘同心向’。‘同心向’于‘九天十地’所指‘无极弦动’,于‘魔族明光界’则指‘熵增滞满’。 道藏云:道不同,源近。 ‘驱魔人’本名‘近源人’,知魔识源乃为首任,但,知魔识源仅靠虚耗时日亦非定得,此女前身乃‘四熵道魔’虽境界跌落感悟尚存,加上左沛之传承,依老夫看来,于魔族之中亦前无古人。如今,她与小友‘羁绊’相连,老夫可不做执恶之人,非常时刻当以非常之法对之亦非不可行,至于,搅动多少风云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这一席话与师叔、师兄所讲很是不同与道藏所述更是出入极大,我一下子有些糊涂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前路不好走! 第89章 雨姬 我弱弱的问道:“道君,何为‘无极弦动’?” 沉吟片刻,三木道君低声说道:“简单讲讲,小友听过便罢。” 看着我点头,三木道君接着说道:“道藏云:无极生太极,道藏又云:无极初起化为混沌。这所谓的‘混沌’等同于‘太极’,阴之极化阳,阳之极化阴,一阴一阳之谓道也,小友,道,便是‘无极弦动’。古籍有载,‘无极弦动’乃大劫之源不以物腓只以意往,‘两界河’隔断了‘极宇暗黑界’与‘极宙明光界’,千万年来,我们与魔族孰强孰弱众说纷纭,在老夫看来,此乃我‘极宇暗黑界’之大幸得保人族一异突起寻究‘动弦’之奥。” 这一番话听得思绪全开,可,最后的这句话我却很是抵触。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友不必介怀,此乃老夫一人所想做不得数,小友可曾想过......” 突然,三木道君停住了话头重重的哼了一声,微一转头说道:“此间交由你了,如何周旋小友自便。” “行道门”的涟漪刚刚散去“六角轮盘”悬空浮起,半空激打正酣,我看了看腾纵而起。 ……哎,什么情况? ……不对! ……他背着“七分卫”! 我微微一惊不由后退了半步,果然,虚空之中另一个我没有动。 ……是,祥影? ……我自己的祥影? 这一下可是匪夷所思了,夏十六竟然要和夏十六斗法,这怎么打? 我不动,他动。 高高腾起当头劈来,熟悉的“憾山易”催动的“七分卫”气势之威猛真如山峰压至,我心中惊喜交加赶紧急急后退。 这只是开始。 退、一退、再退! 我从来不知道“七分卫”竟然如此凌厉,握着“七分卫”的另一个我更是凶猛,点、劈、刺、托、斩,简直要把人逼上绝路。 ……他奶… ……不能骂,骂他就是骂自己。 “斥!” “斥!” 两股斥力强推起虚空起了涟漪,我不敢硬抗顺势后飞,三把“三叶轮刃”脱手而出,另一个我也一样。 无距跃进! 无距跃进! 他奶奶的,简直就是嘴对嘴啊! 一发狠,我一个头槌撞过去,另一个我也是如此。 “嘭!” 一阵天昏地暗,我咬紧牙关头槌再下,另一个我也是如此。 “嘭!” “嘭!” “嘭!” 眼前金星直冒心中直呼不妙,我连忙张开了神识。 无距跃进! 他奶奶的,又是嘴对嘴! 极度的无语头槌再下却击了个空,另一个我侧过头去,一阵强烈的酥麻感瞬间从后背传遍全身。 ……他奶奶的,是“雷破”。 刹那间,左肩血肉模糊已动弹不得,左肋生生划开一个大口子,莫不是闪得快肯定是个透心凉。 ……他奶奶的,我自己在追杀自己。 “七分卫”却在此时显出劣势,我跑得比他快就算踏着“火炎龙”也是如此,“归眞”对“归眞”,“雷破”对“雷破”,他有的我有,我有的他也有,或许,自己被自己打败不算是件糗事,但,比起自己把自己打败来还是差上许多,几个念想在脑海一一闪过都被我否决了,就在此时,神识之中现出异样,一发狠一咬牙,我停住身形,转身,同样盘起了指决。 “神法-集眞变耀!” “神法-集眞变耀!” 彩色世界瞬间沸腾,乱流气浪如是刀割,极致的高温扭曲着空间,刹那间,两个大火球缓缓隆起犹如艳阳东升,弹指间,两股轻烟纠缠着直冲而起,双份的“木之长息”激荡着双份的“火之毁暴”陡然逼近“灭度”能级。 乱流气浪愈加强猛,我稳住心神催动着“归眞”全力以对。 …… 出汗了。 汗如泉涌又瞬间蒸干,不是因为高温,因为我想到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 重重摔倒在焦土地上,右手握拳狠狠地捶打着山石,神识之中,“六角轮盘”没有隐没,其内,第二十个三角体显得黯淡无光很是醒目,我看在眼里心里极度的憋屈一万只“草泥马”疾踏而过。 ……傻呀,他是“祥影”! 香风忽来柔臂环肩,语声近在耳边。 “怎么了?” 肤如凝玉、眉眼精致、俏唇微开、红发拂动,吐气间自有芳兰,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体有些不知所措。 “嘎…咯咯咯,嘎咯…咯咯咯!” 怪叫声中尘土飞扬,破鸟落下肥躯收起厚翅阴阳怪气地说道:“自己打自己,打的还不轻,真精彩呐!” “住嘴。” 喝斥亦是温婉,澈道魔头也不回的说道:“言而不行,本座亦可行之。” “嘎咯,谁言而不行了?” 破鸟很是恼怒地说道:“此间法阵古怪的很,本尊不能坏了规矩。” 柔臂松开,澈正使缓缓转过头去,还是温婉地说道:“身为‘小嗫圄’何来之规矩,出尔反尔,还口出轻语,如此行径与愚夫蠢人有何区别,十虎鹫,本座高看你了。” “呔,再说一遍!” “怎么,怕你不成。”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了,满腔的憋屈瞬间化为烦躁涌上心头,我猛地站起了身来大喝一声: “够了!” 世界安静了,我看了看石化了的破鸟缓缓走前。 焦土地似乎没有边际,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心乱如麻,澈道魔现在了身后,我连忙收起了神识取出一套道衣递给了她。 “为何?” 澈道魔突然转到身前,轻展身姿柔声说道:“不好看吗,大公,人族不就喜欢这样嘛。” 热血一下子沸腾起来,我强压着骚动的心神赶紧停下了脚步心头疑云忽起。 ……我夏十六又不是吴下阿蒙,怎么会这样? 沉下心识,气海之中湖柱厚稳、白莲宁静、图腾炫目缓缓转动,一切看起来似乎没有不同,但,有些变化是看不出来的。 欢愉,充满了整个气海。 我茫然地抬头望去,灰色的立方体竟然没起变化,其上,一层若有若无的辉光幻起一幅幅画面有些看不真切却让我震惊无比。 ……左沛,还在! 体外突然传来一丝异样,惊愕间,我赶紧退出了心识。 嘴角留脂余味清丽,满怀温软慢磨轻扭,我夏十六正值方刚之年身体的反应根本不用大脑指挥,真正是火上浇油啊,娇声中,那一处在加持之下更为坚挺。 我闷哼了一声急急退后,陡然,柔臂长腿如八爪鱼盘上,一瞬间,体香体温绕鼻烧心。 “大公,大公!” 柔声如巫山云雨,纤腰似蛇身扭动,但在此刻,我心里敞亮如明镜。 ……爷,是夏十六! 三百六十处窍穴,三百六十道雷光,极度的麻爽横扫过气海,大张的电网网住了这条八爪鱼。 刹那间,散开了! 刹那间,凝合了! 轻笑也是这么温婉,澈道魔悬浮在空中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喃喃自语道:“情…爱…欲,人族…也不错嘛。” 黑土红发衬托出曼妙娇躯诱人无比,我压住心神不敢多看,有一句话在心里已经憋了很久。 “说,我父母身在何处?” 澈道魔落下了身形缓步走来,我的心神又开始不争气地异动起来,曾经,又与也这么干过,可,神态间哪有她这么的落落大方。 “别…动。” 绕着我转了一圈,澈道魔眼神迷离慢声问道:“说话的,是…比熵,还是…那个夏十六啊?” 我忍受着她的目光,沉声说道:“怎么,不一样!” 撩起红发胸前抚弄,澈正使轻笑着说道:“在…我们那里,只有那些的‘熵奴’才会明知故问。” 这个动作很是夺人眼球,我艰难的挪开了眼神说道:“你说的我听不明白,但,你当初说定之事该是兑现了吧。” “什么你、你!” 澈正使走前一步竟然两手平措胸前、屈膝微蹲低头轻福行一礼说道:“‘青莲堂’雨姬,见过比熵。” 这个动作也很惹眼,之中的含义更是怪异,我呆呆的看着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青莲堂’雨姬,见过比熵。” “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谢比熵。” 雨…雨姬站起身来轻展娇躯转了一圈,柔声问道:“道师说了,得人形应存人意,比熵看看如何?” 这个动作美感十足、曼妙十足、诱惑当然十足,我吞下满嘴的口水赶紧抖开道衣说道:“穿上,穿上说话。” 第90章 场口 道衣显然是大了,雨姬闻了闻衣袖又闻了闻笑颜顿开。 “真好,比熵的味道真好。” 我只当是没有听见,问道:“他们…在哪里?” 雨姬抬起了头来,还是温婉地说道:“或许,晓如非晓,或许,相非本相,或许,不知才是上上之选。” ……什么意思? 微一皱眉我走前一步说道:“你只管说来。” “嘻嘻!” 突然,雨姬眉眼一转轻笑了两声说道:“真是应了大公所言,一只会动会说话的比熵真是有趣,传到族内谁人会信。” ……什么意思! 心中焦躁顿起,我拉高了嗓门说道:“东拉西扯干什么,快说。” “生气了?” 眉眼精致越凑越近,红发拂动芳兰吐气很是好闻。 “比熵也会生气?” ……他奶奶的,你个魔女。 还没等我发作,温婉语声起:“父母一词在我们‘熵族’没有此说,如是真要论起,‘熵母’就是我们的母亲,比熵你也不例外啊。” 看我面无表情,雨姬接着说道:“人族真是与我们不一样,两情相悦始于颜表、续于志近、合体之后圆成心果,在姬儿所忆,雨夜湖边情浓意迷,一男一女神魂相交,爱,化为行动愉悦彼此,涌动的情丝静等发芽,多么神奇…多么美妙,大公…难道不知道吗,澈儿…等了……” 语声渐渐迷离身体越靠越近,我一把推住了。 “醒醒,醒醒。” 回复的倒快,雨姬退后了半步突然微微一笑说道:“比熵…需答应一个条件。” 我已经被她搞得心火直冒,想也没想说道:“说吧,什么条件?” “嘻嘻!” 轻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雨姬又退后了半步柔声说道:“整整三纪元,比熵受了姬儿几多礼也该还上一个,你说是与不是?” ……什么? 我心中是极度的无语,忍不住大声喝道:“与我何干!” “怎么没干系。” 高高仰起了头,雨姬还是温婉地说道:“比熵守在‘场口’无数纪元,上至‘大公’下至‘熵奴’哪一个没有恭敬而礼,比熵是忘了姬儿还记得,赖是赖不掉的。” ……什么? 她就是在无理取闹,可,这是为什么?一个念想涌上心头,我实在不愿意相信,但,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解释。 我心中轻哼了一声故意问道:“我若不答应你是不肯相告了?” “嘻嘻,这倒不是。” 雨姬看了看我,说道:“比熵是不知道啊,‘人族人形’哪里比得上我们‘熵族熵体’,实质化的记忆载存着实有限,深层提取很是费时,得来很是不易啊。” ……真是鬼话连篇! “你们的礼仪我…又不会。”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道衣轻落,一瞬间,无数的光点轻浮群集急绕而来,我恍如重回了梦境,其内,只有立方体与莲像的区别。 散开与凝化只是弹指间。 我看了几眼连忙捡起道衣递了过去,一阵春光大泄,雨姬穿好道衣捋了捋红发走前一步,温婉地说道:“比熵可想起来了?” ……想你个头啊! 我连忙后退一步摸了摸鼻子,说道:“刚才,左沛起了动静,好像有醒转之兆。” “真的?” 跨前一步又退了回去,雨姬轻笑了两声柔声说道:“既是如此,姬儿恭贺比熵心圆事成,不过,直呼大公名谓在我们‘熵族’乃大不敬之罪,比熵也不行哦!” ……这个狡猾的魔女! 话已至此进入了两难之境,答案只有左沛知晓,他就在我的气海之中我却无能为力,或许她有办法,只是,再谈下去肯定要被她牵着鼻子走,唉,这双无情人,你们到底是哪路神仙? 左右犹豫也是左右为难,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心悸猛然袭来,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浑噩不知久、方醒几多时,三个白色立方体又恢复了平静,我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雨姬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一丝欢喜外加一丝甜美挂在她的脸上,我看在眼里心中很是不爽。 她轻轻站起身来轻福一礼道:“姬儿不识大体还望比熵见谅。” 错愕间,我心中一阵大喜连忙问道:“左沛说了什么?” 眼神带着一丝幽怨,雨姬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大公入去‘深休’扔下姬儿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往后…比熵可不能赶姬儿走哦。” ……深休?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刚才,比熵何意?” 看着她满脸认真的样子我又是一阵的无语,没好气的说道:“我答应你便是了。” “谢比熵。” 雨姬轻福一礼开始娓娓道来,她讲的认真我听得仔细,足足两柱香时间,一个简简单单的问题带出了一整个“熵族”世界。 的确,“熵族”与我们大不一样,在他们的世界里“熵”代表了一切。 “熵族”的架构有些简单,宫熵、角熵、薇熵、羽熵外加一只可以化身无限的“嗫圄”便是全部。熵奴,虽是每个“熵族”最为基本的构成,但,雨姬并没有将它们视为同族,在她说来,只有捕得了“宫熵”的“熵奴”才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而“宫熵”就来自于“场口”,我终于搞明白了我是什么,他奶奶的,我就是一只或者一个又或者一团守在光明与黑暗间的怪物,还是那个“熵母”的守护者。 谈及“熵母”之时雨姬的表情变得无比虔诚,她用上了所有的赞美之词来形容却还意犹未尽,在她说来,进入“场口”最的深处将自己献祭给“熵母”就是她人生的终极目标,这听起来很是匪夷所思却是所有“熵族”的共同理想,可,就是这么有前途的理想也有条件,只有修全了“四熵”才有资格献祭自己。 对于“四熵”的称谓“熵族”与我们不一样,他们称“四熵”为“共公”、“三熵”为“期使”、“二熵”为“门萨”、“一熵”为“补陀”,可不管是“共公”还是“补陀”都时刻面临着同族间的“捕得”,与“捕得”相反的便是“反噬”,雨姬就是依仗一次成功的“反噬”集得“羽熵”化为“共公”。 而,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按照雨姬的说法,我的体内只存有一枚“羽熵”,幸亏如此,左沛的“宫、角、薇”三熵没有被同化标的得以完整保留,说到这里雨姬是满脸兴奋非常激动。我,先是一阵感动随即一阵莫名,一个不好的念想徘徊在心头挥之不去。 说来说去,自然说到了人魔间的恩怨。 真正是反过来了,在雨姬口中,人族成了一个愚蠢的种族,行恶多端、不知廉耻、贪得无厌,道藏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这几句无力的反驳招来了连番的质问,撕毁盟约、强夺熵器、冒犯熵母、重伤嗫圄,大业祖师当仁不让的挨了一顿臭骂,是可忍孰不可忍,谈话就此结束。 没有了清风徐来满眼的焦土看着心烦,山精马化带起的余尘渐渐消散,这个畜生也是一个贱骨头,她的黑鞭比我的宝血管用多了。 下楼的脚步轻之又轻,山精马化满脸堆着笑出现在眼前,倒酒、布菜、收拾残羹,楼上隐约传来一声吆喝,一转身,这个畜生屁颠屁颠跑了上去。 我尽量控制着情绪不作他想,几杯“三醉”下肚感觉好了许多,一想起刚才那一番长篇谬论心中又是一阵大乱,就在此时,“祥座结界”忽起波动。 第91章 鹤仙仙界 “姬仙子,姬仙子。” 如一颗炮弹落下破鸟扯开了嗓门怪叫起来,可,楼上没有反应。 破鸟显得非常着急,它挪动着肥躯看了看我粗声问道:“哎,看到姬仙子了?” 我看着漫天的尘土端起了酒盅。 “呔,问你话呢!” 嗓门大了许多,我瞟了它一眼放下酒盅起身就走。 “嘎咯,小…哥莫走!” ……小哥? 我听着心中一乐微微仰头看了看楼上,谁知道,破鸟猛的昂起了鹰头,顷刻间,半座“小竹听雨楼”没有了一声凄惨的哀嚎随之响起,山精马化翻滚着直飞出来,我连忙腾身而起一把拎住了它。 “姬仙子看看,还…成与不成?” 语声焦急长尾却缓,几段残枝断叶中夹杂着一支还算完整的莲藕轻轻落在雨姬的身旁,刹那间阵阵灵力如水波荡开。 雨姬跟没事人一样慢慢站起身来,她捋了捋有些凌乱的红发扯下残破的右臂衣袖束在腰间轻笑了一声说道:“小嗫圄…就不怕惹恼了本座,即便是成亦是不成。” “嘎咯,仙子乃非常人怎会计较。” “嘻嘻,有理。” 雨姬显得心情不错,她拿起那支莲藕看了看温婉地说道:“小嗫圄胆子不小啊,整座池子都成了精亦敢下手。” “嘎咯,四儿体弱,本尊当为竭力。” “唉!” 雨姬轻叹了一声看了看我悠悠说道:“本座成全你了。” 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一个小小的小水潭竟然凭空出现在竹楼的一侧,清幽的潭水中磅礴的灵力随波转动,雨姬缓缓飘落莲藕轻轻插下。 怪叫连连破鸟是真正的大喜过望啊,它卷起了余下的几段残枝断叶,细声问道:“姬仙子看看,这些个可得续活?” 雨姬仔细挑过两段插入水中说道:“早早食之效用方佳。” 一下子,鹰头了转过,山精马化陡然哆嗦了起来我赶紧落下身形将它放走。 摇晃着鹰头,长尾递上了一个大木箱,这只破鸟也会轻声说话。 “先前是本尊的不是,这个还与小哥。” 我知道它想干什么随手收起了“神丹”。 “嘎咯。” 破鸟怪叫了一声说道:“小哥那祥影厉害的紧呐,欲要拿下恐是不简单,本尊倒有一法…小哥可愿一试?” 一瞬间我的眼睛都亮了心中却泛起浓浓愧意,什么时候我夏十六变成这样了? “呼图螺细”内碧色如幕,我按着顺序依次注入一十五道真元和一十二神元,九个犄角白光轻起瞬间大作,一个巨大的法阵骤然浮现在竹楼旁,我捏定了“寅卯午末”指决鼓起真元轻喝一声: “临!” 一望无际真正的一望无际,一望无际的洁白、洁白、洁白的大地绵延至天尽头与水洗一般的湛蓝、湛蓝、湛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在这简简单单的白与蓝之中绝对存有什么魔力,刹那间,我这不争气的神魂跳动着就要离体而出,就在这关键的时刻,“紫极金刚圈”于“小千识界”自主而起。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远处,一众鹤仙飞掠而来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落下身形化为人身。 一个中年美男缓步走前作揖行礼道:“小仙葛生,恭迎灵师大人。” 飘逸的长发、飘逸的衣着、飘逸的容貌、飘逸的气度,他就是九念说的“鹤仙仙界”葛生仙主。 我连忙侧开一步回礼道:“小子见过仙主,仓促而来还望勿怪。” “不敢,不敢。” 葛生仙主连忙闪开身去说道:“灵师大人亲临乃我鹤仙家之大幸,请都请不来何有之之,只是,家父旧疾在身几位叔伯又云游在外,有怠慢之处还望灵师大人见谅。” 这一番话听得浑身舒服,飘飘然间,一众鹤仙齐跪在地恭迎声顿起,突然,一阵疾风身侧掠过,一道身影冲散了人群粗声暴起。 “起开,都起开,四儿,四儿呢?” 体型微胖个子高挑,一双鹰眼显出本体犀利五官倒是很显匀称,满头的白发松松束披肩后,一件深灰色的立领无袖长袍只是及膝,衣边襟摆嵌着的白色绣纹颇显华美,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满满当当的都是坑坑洼洼,鼻梁上的一道红印更是显眼异常。 ……这是破鸟?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心中的错愕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不得无礼。” 葛生仙主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啊,他走前了两步沉声说道:“你着什么急啊,三丫、四丫于‘长溪柳林’侍奉老祖。” 破…十虎鹫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突然腾身而去。 缓踱两步,葛生仙主微微摇着头无奈地说道:“庙小供不起大佛,水浅容不了龙蛟,我鹤仙家向来以灵师大人为魁首,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人此举于我鹤仙家终得清静着实感激不尽呐。” 又是深深行一大礼,我看着心中一阵哑然连忙回礼。 “鹤仙仙界”禁绝高飞一路低掠也别有一番风景,同行之中,“瑱羽上仙”相貌中正,他是葛生仙主的长子早年在“上清宫”修行于山中人事景物非常熟悉,谈论间勾起我诸多思绪。“玼羽上仙”是葛生仙主的三子气度偏于清柔很是能说会道,他当职于“斗门宫”“上客司”“大司马”一职,正逢轮休刚好在家。 也就半盏茶的时间,一个云雾缭绕的巨大盆地于身下陡现,我心中微微一惊跟着葛生仙主俯冲而下。 穿过云雾掠过山尖,浓郁的灵力在浅谷、小湖、溪流中回转轻淌,无数禽鸟在彩树、花地、绿蔓间嘻戏欢鸣,一片安宁祥和与世无争,我看在眼里心中赞叹。 ……好一个鹤仙仙家! 又过了一个山头,一片柳林出现在山坳之中,溪水在这里汇成了一个不小的小湖,半湖莲花开的正盛,半湖柳枝随风轻摇,瑱羽上仙抢前拨开了柳枝,一声清叱隐隐响起。 “叱,怎生不改?” “嘎咯,娘子…轻些。” “哼,疼死活该!” “嘎咯,娘子…真轻些。” “往后,随了灵师大人……” “呃咳。” 一声咳嗽,一道洪亮的语声响起:“老朽之堂未能接迎还望灵师大人海涵。” 柳枝分开,一个称得上小广场的巨大树台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抚须轻笑,他只有一条手臂。 ……之堂! ……道界八大护法之一。 我连忙落下身形作揖行礼道:“小子见过鹤老。” 之堂大仙生生受了这一礼笑着说道:“哈哈,就算是两清了,灵师大人,我们里面说话。” ……两清? 我听着微微一愣连忙走前,树台连着树台,建在树上的大院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高大的三开间一字排开很是大气,满墙的绿植看着就舒服还有各色小花点缀其中,缕缕日光洒下,飞檐廊柱呈现出七彩之色却不炫目,徐徐轻风吹过,廊角丝竹和着满世界的柳叶一同慢摇极是悦耳。 在院中落座,主位,就是一个大木桩子推诿了半天还是我的,聊了没几句,两个鹤仙子端着鲜果清茶跨出那扇双弧形的正堂堂门翩翩走来,我实在没有忍住多看了几眼。 同是鹤仙族风格却是迥异,一个青丝细腰柳眉长眼,一个碧发红唇身材火暴,而她,就是十虎鹫口中的四儿。 “鹤仙家三丫,拜见灵师大人。” “鹤仙家四丫,拜见灵师大人。” “无需多礼。” “谢灵师大人。” 一阵疾风突如其来,十虎鹫扶起了四丫转头狠狠的盯了我一眼粗声说道:“哎,规矩懂不懂,鹤仙族也是吃肉的。” 我看了他一眼心中很是鄙夷。 ……就她也体弱,鬼才相信。 ……规矩,规你个头啊! “不得无礼。” 之堂大仙轻喝了一声,随即笑着说道:“我鹤仙家受三代灵师大人眷顾于‘八仙家’乃独一处啊,留名留物当在常理之中,十虎鲁莽却是话糙理不亏,只是,吃食不可久存无大意义,留物传世方是上上之乘,老朽堂中刚好缺一墨宝,不知灵师大人意下如何?” ……墨宝? ……这个老头坏的很! 第92章 没打起来 真是提笔难下,说实话,我那一点点小小的自信早已被道藏道典中一行行神形皆备的蝇头小楷磨灭的七七八八,仅存的一丝勇气支撑着我毅然站在大书案前,案旁,他们没有群而观之,案头,之堂大仙抚须微笑。 ……写什么呢? 实际上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自上得“神仙界”有三幅字给我留下的印象最为深刻,“得一”、“观天道观自在”、“魔杀一人我屠百魔”,其中的神韵意境实在是惊为天人,我夏十六别的不行,依样画葫芦还是可以的。 略一考量我拿定了主意,左手抚了抚宣纸笔随意动。 “好。” 之堂大仙点头赞道:“字意印时颇有道家意境,笔力厚重彰显灵师风范,老朽谢过了。” 字为自在我却不自在了,就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哪有什么道家意境灵师风范,这老鹤就是在敷衍我,我夏十六可是一个完美主义者,这怎么行啊! ……也只有这样了! 换了张宣纸,一转手,我将毫笔收入了“五芒星石”之中轻声说道:“这个不好,小子重写一幅。” 独臂抚过,之堂大仙微微一笑说道:“有劳大人。” 握笔饮墨一蹴而就,字还是原来的字,字迹却是黑里带红,这原本是我留给雅绫和雅洁的。 “当!” 一声碎响,葛生仙主抱起三采仙子远纵而去,瑱羽上仙和四奴仙子的神情几多惶恐齐显坐立不安,十虎鹫怪叫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说道:“嘎咯,都知道厉害了吧,让你们再小瞧本尊!” 手上突然一空,之堂大仙小心地将毫笔和砚台装入一个玉盒又收起了两幅字,微顿,缓声说道:“灵师大人明子赤心与传闻一般无二,老朽执着于旧事之中实在汗颜,所幸过去了,大人这份情意我鹤仙家领了。” ……传闻? ……旧事? 独臂伸来握住了我的手,之堂大仙笑着说道:“不过,十虎说的也是无错,我鹤仙族也是吃肉的,听闻,灵尊大人降下神兽,道家‘灵谷三醉’老朽亦想念的紧啊,大人愿否成人之美?”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看着十虎鹫这副贱样我恨得心里直痒痒,来这一回干什么,但,这个贱货却只喝酒不吃肉,三丫与四丫仙子也是如此,而,这祖孙三代可就厉害了,吃了喝了还要拿上许多。 之堂大仙真是满面红光啊,随性所谈于道藏道典从无记载,其中之离奇古怪简直不可思议。 首先是道家的起源,在之堂大仙说来,道元所记599年远远不够,因为,鹤仙一族没有历法计时具体多少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他是看着无修师伯入主“见道山”,山上的“小人果”都吃过了两回,这“小人果”我是知道的,不明师兄称之为“草还果”乃是天地灵根所生,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再得三百年方成熟透,我粗粗一算,实在有些不敢相信简直是不可思议。 其次是道元的开始,这也是我比较纠结的一个问题,而答案着实匪夷所思,因为,那一天是道界的开山日,那一天魔族发来了请柬,那一天祖师召集八族大能共同赴约,其过程,作为一名“仙主”之堂大仙无从知晓,但,从三年后的魔族入侵来推断显然是一次不和谐的会面,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雨姬说过的一番话。 最后,之堂大仙明确表示,我和这个贱货不可再来“鹤仙仙界”,因为“鹤仙仙界”作为一方小世界承受不住我们俩个扰起的灵力波动,如若被那魔族余孽察觉锁定,后果不堪设想,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了雨姬还有左沛大公。 微醺之时玼羽上仙翩然而至,行礼过后欲言又止。 “何事,说来。” 嗓门很大,之堂大仙的酒量真是一般般,玼羽上仙又行一礼说道:“启禀祖上,‘灵猿界’、‘鹿仙界’传来‘入印’请与行准。” “准。” “行道门”荡起的涟漪还未散尽,葛生仙主陪着几个人从树台那边疾步走来,十虎鹫一把拉住了我端起酒盅粗声说道:“不用理睬,喝酒,喝酒。” “说什么呢,家小!” “小轻兽,找死!” “赤尻,退下!” “十虎,住手!” 拉的拉、扯的扯场面相当混乱,我看得那是心潮澎湃啊。 来自“灵猿仙界”的三个人……不,是三只巨猿极为彪悍绝对与霸下有的一拼,他们是一样的束身黑袍、一样的暗金软甲、一样的亮银护额、一样的毛发丛生,只在体型和发色上有所区分,这与师父手记描述的一致。 来自“鹿仙仙界”的是一对老头老太,公鹿,长眉长须、身形高大颇显健硕,母鹿,白发满头、慈目端容灵气隐现。 一番见礼之后我又回到了主位,葛生仙主弄出几个木敦子圈圈围拢,之堂大仙陪着“鹿仙仙界”大长老曲仓大仙落坐于上客位,葛生仙主陪着“鹿仙仙界”四长老结谨大仙和“灵猿仙界”袁洪仙主落坐于次客位,十虎鹫一个人大大咧咧坐在远端,眼神凶恶直瞄着赤尻上仙不放,就连旁边的灵弥上仙也遭了殃。 曲仓大仙率先发话,语声抑扬顿挫,一开口就把我难住了。 “灵师大人登入仙界,可有近虑作何远谋?” ……近虑? ……远谋? 还是之堂大仙好啊,他笑着说道:“将欲取之当知其雄,灵师大人正值修行之岁,老鹿,此问不妥啊!” “有何不妥?” 袁洪仙主放下酒盅看着之堂大仙说道:“宿源与修行何干,既入仙界当明其志,难不成,前车之鉴鹤老忘了。” 语声低沉却是冲的很,葛生仙主微一皱眉沉声说道:“说什么呢,撒野,回你‘灵猿界’去。” “不可,不可。” 结谨大仙伸手拉住了袁洪仙主,她看了看我缓声说道:“今日,灵师大人亲临仙界乃我等大幸怎可离席,再说,此乃之堂一面之词,大人尚未发话,仙主着什么急啊。” “哼!” 袁洪仙主重重的哼了一声看了看葛生仙主又看我一眼缓缓坐下,这么一来,我不说上两句肯定是不行了。 我站起身来,微微一思索,作揖说道:“都是小子懒于修行看不透宿源、道不出志向,还望几位勿怪。” “大人言重。” “大人言重。” 一番回礼,待他们坐定了,我接着说道:“小子与二哥‘血合’不过几十日,二哥不善言语又时常入定小子受教实在无多,好在于神游之时能与他身心合一,你们是不知道啊,那‘灵神界’之中满满的都是‘金叶灵草’所食之物少之又少,而,小子的大弟、二弟与小妹却在当食之年,下去‘神界’觅食变得时常而为,有一个疑惑小子到现在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二哥只盯着金冥兽、雷神蛟、大脚怪下手放着那么多唾手可得的飞鸟走兽不吃真是费时又费力,有时候小子真想提醒于他……” “不可!” “万万不可!” 他们几个齐齐站起身来都是慌了神,曲仓大仙急声说道:“大人,大人乃修道之人,道藏有云:行乃意动随真随性,灵尊大人身体力行之所为乃扶弱行义之大举,深得天理、深得天理啊!” “鹿老所言极是!” “对,对,灵尊大人当为楷模!” ……哈哈,这就是我想要的! 就在这时,玼羽上仙翩然而至行礼说道:“启禀祖上,‘神龙界’传来‘入印’请与行准。” 第93章 太岁 四道人影一晃而来葛生仙主落在了最后,我看着一阵愕然心中恍然大悟。 ……师父是对的。 在地球,龙,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那是皇权的象征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在道界,龙,也是大力量与大神通的符号,更是一些强者大能的“命源极兽”,而,师父在手记中用了“金玉其外、夜郎自大”八个字对“神龙仙界”作出评价,我是非常的不理解,而现在,觉得十分贴切。 道藏所述:龙出“于野”从风乃成,太初曰真、抱一曰苍、生翼曰应、五爪曰天、居属曰螭、相化曰虬。 要知道,只有“苍龙”才可称为“神龙”,在师父说来,龙族虽然生就强大,但,“属态”天定“破垒”极难。 一转眼,三条“虬龙”步入院中,前面两条“蛟化龙”的一身行头可是威风凛凛,顶戴凤翅紫金冠、身穿宽袍鎏金甲、腰束黄翡百节扣、脚踩缠丝步云履,还有一条“鱼化龙”,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龙女。 我算是看明白了,凡“仙界”仙子都崇尚清凉,要么松散、要么轻薄,这个小龙女也不例外,青丝裙摆长袖飘舞、细腰长腿肌肤隐现,非常的赏心份外的悦目。 “‘龙神家’狄契,见过灵师大人。” 语声诚恳、神态谦逊,我心中顿生愧意连忙起身回礼道:“小子,见过仙主。” 狄契仙主微一侧身,两条小龙同时拜倒在地。 “‘龙神家’傲广,拜见灵师大人。” “‘龙神家’昭幕,拜见灵师大人。” 论礼数“神龙仙界”最为周全,可,最麻烦的也是他们,还没聊上几句该来的还是来了。 “真龙大人旁落‘星石一族’,不知大人作何应对?” 我笑了笑随意地说道:“仙主多虑了,我道家大贺在即,大弟定会前来观礼,到时,小子带上他去你神界走走?” “甚好,如此甚好。” 嘴上说好可神情之中没有一丝喜色,狄契仙主显得有所顾虑欲言又止。 “唉。” 结谨大仙轻叹了一声,缓声说道:“昔年,大灵师大人亦如此允诺,我‘鹿仙家’盼了整整四百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之堂,还是你家强啊!” “此话不当讲。” 之堂大仙有些不快地说道:“我‘鹤仙家’与道家渊缘之绵久能是你‘鹿仙家’可比的,再说了,便是灵师大人去了你家,你那些个小鹿小马能受得住了,结谨,万事不可强求,顺应乃是天道。” “老鹤,你这渊缘所指何物啊?” 曲仓大仙神态悠悠淡淡一语,之堂大仙却一下子僵住了。 “旧事提它作甚。” 语声粗矿,袁洪仙主站起身来走前两步,沉声说道:“天道轮回宿命恒之,诸存万般非议亦乃灵师大人,鹤老所提之事我‘猿仙家’无异意。” “好,老袁,你是对的。” 狄契仙主轻喝一声起身拍了拍袁洪仙主的肩膀,一转身向我行一礼,说道:“先前有失言行,还望大人勿怪。” “仙主言重了,小子定会言出必行。” 气氛很快融洽起来,三位仙主、两位长老心情极好,玼羽上仙当然非常活跃与几位上仙、仙子谈的火热,傲广上仙也不差,只是,十虎鹫虽有四奴仙子陪着却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过不多时,“行道门”的涟漪直接在院外荡起,一瞬间花如雨下。 仙乐、仙撵、仙女如织。 花美、人美、满园美色。 亏得这树台够大才停得下这么架犹如仙宫一般的巨撵,也亏得这仙撵够大才容得下如此多的花儿朵儿,一时间,我真是看不过来了。 饱满的是山茶、精美的是幽兰、大方的是牡丹、绚丽的是蔷薇、羞涩的是雏菊,还有那美妙的风信子。 八对花仙子笑容甜美手提“百香蓝”、“玉玲珑”鱼贯而下,华丽的撵门两侧,两个小花仙子挑开了珠帘微福静候,丝竹声微停,一声娇呼突然缭绕。 “哎呦,如何使得呀!” 云鬓五彩斑斓、眉眼婀娜传情、极赋肉感的体态随着快步跌宕起伏,这个美妇一下子贴近了之堂大仙轻福一礼娇声说道:“即是…之堂君挂念奴家,奴家…亦授受不起呀!” 之堂大仙使劲的咳嗽一声,退后半步,没好气地问道:“一边去,老太岁呢?” 一阵轻风吹过,美妇站捋了捋青丝轻笑了两声说道:“有妹妹陪着,之堂君不必担心。” 结谨大仙在一旁问道:“老太岁…怎么了?” “见过曲仓君,见过结谨君。” 美妇微微转身轻福一礼笑着说道:“她老人家呀,好着呢,只不过一时高兴……” “姐姐。” 又一美妇走下仙撵,云鬓也是五彩斑斓眉眼却精致雅丽,玲珑的娇体只裹着一件粉色纱衣,奶白色的内里和包臀圆裙那是一览无余啊,行走间,更是说不出的仪态多娇风情万种。 “‘花仙家’明万,见过灵师大人。” “‘花仙家’明迈,见过灵师大人。” ……她就是明迈上仙? ……白大哥真是有福啊! 明万仙主又逐一见礼极显得体,而,明迈大仙却在葛生哥哥、狄契哥哥叫个不停,我是非常哑然,一样的“古兰”区别怎么这么大呢。 “太岁年高常有不适,还有劳烦大人。” 面对如此佳人我夏十六没理由拒绝,一路行过莺莺燕燕很是悦耳,其中,有两个仙子与雨姬倒有几分相似,只是,明万仙主始终落于身后半步不免有些美中不足,转念一想,回头给两个小妮子也弄上这么一身绝对不比她差。 撵中花香浓郁却是空无一人,布置装饰凸显女性柔美零零碎碎当然无数,靠里的一张香床上竟然还散落着几件内里。 明万仙主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让大人见笑了。” “无妨。” 绕过玄关连廊曲弯绵长,日光和着柳絮从右侧天井飘飘洋洋很是迷幻,小园内奇花异草皆尽俯首,丝竹声早起,“紫极金刚圈”亦是早起,我压住了缓步前行,连廊尽头堂门大开,神识竟然扫不进去。 “大人,请。” 明万仙主在门口停住了脚步笑容非常迷人,我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绕过玄关,我心中微微一苓,仅仅这么几步就是两个世界。 热! 这里太热了! 偌大的殿房空旷异常,除了一块大黑石头什么都没有,一胖老妇闭目入定端坐其上,一长串黑色的立方体发散出阴森的魔气在她庞大的身躯中穿进穿出,一阵阵充满绝望、不甘、暴虐的冥叫声似有似无却清晰可辨。 ……是熵奴! 我心中冷哼一声右手捏定了“辰午”指决。 “拘!” “紫极金刚圈”急旋而出,“紫月异境”高高挂起,突然,温度陡然升高,一道虚影自胖老妇身后悍然而起,熵奴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心中微微一愣,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她是一座“太岁”。 道藏所述:“太岁”又名“封肉灵”、“封年仙”生于大泽大江之畔乃“天地灵根”之一,白者云脂、黑者泽漆、青者翠羽、黄者紫金,体态如“洞彻深渊府”又如“几丁坚冰山”。历,一万四千劫方于伏走。历,一万四千劫方于辨识。历,一万四千劫方于吞吐。历,一万四千劫方于化形。历,一万四千劫方于道成。 就这么一耽搁已经热的不行了,我一咬牙跨前一步“紫极金刚圈”随心意动。 第94章 结言契约 急旋疾下,“紫极金刚圈”紫光大作,一瞬间熵奴显形,一瞬间收入了“紫月异境”,熊熊紫火发散出冰凉的寒意,没有意想中的挣扎,没有意想中的嚎叫,弹指间都结束了。 看着沉入“紫火海”的小石头我很是兴奋,我夏十六的第一次驱魔竟然如此顺利,也是,如若连这么一串小小的熵奴都对付不了我这个“驱魔人”可以下岗了。 带着满满的得意腾身退去,一道粗重的喝声在身后突兀响起。 “站住。” 我微一皱眉停住了身形,一转身,两盏明灯在昏暗中闪闪发光。 “为何要化去老身之玩宠,为何?” ……玩宠? 这个词听着很是新鲜,我心中微微一乐作揖说道:“魔族不可近之,小子身为道家中人见之驱之是为本分。” “扯谈!” 胖老妇缓缓站起身来,“嘁零哐啷”一阵响,酒坛酒碗打碎了一地,她看着我说道:“道家,道家那些个异种神兽哪一个不是凶气滔天,老身养个玩宠怎么就不行了,道家小儿太过霸道。” 这话听着极不舒服而我却反驳不了,正所谓:己所不为勿施于人,但,站在道家的立场上我可不能嘴软,学为已用,不明师兄的碎碎叨叨在这时候有了用武之地。 “朗朗乾坤邪不压正,幽幽天地驱魔证道,我道家乃修‘随心意’便是霸道一些亦在顺应‘本心’又有何妨。” “扯谈!” 胖老妇走下大黑石头,抚了抚身上的衣衫说道:“这些个混话哪里习来的,‘见道山’素来动手不动口,唯是那些个‘昆仑’老学究喜逞口舌之利,小小年岁不学无术,老身倒是问问你,你道家是‘随心意’随心而为,但,你道家欲置他人之‘本心’于何处?” ……唉,这个倒没有想过。 微一思索,我坚定地说道:“我道家之言行策重皆正确与公正,与之相违弃之也罢。” “扯淡,扯淡!” 胖老妇抖动着眉毛沉声说道:“一口一个我道家、我道家,难不成,小灵师之志向只在道门之中?……佛家有云:一沙一叶一世界,且不说浩瀚宙宇无穷尽便是‘九天十地’亦存无限玄奥。天道非一家之天道,‘八族三界’历无尽轮回皆具存世之长,一时之强弱决取于传承之整全,全之强之残之弱之。” 说到这里,胖老妇长叹一声走动了两步,微顿,接着说道:“‘天道大劫’非一家一族可行渡化,昔年,大劫余波未平魔族又犯道家‘北地乾坤’,我‘仙界’无需相邀举全力援之,其缘由非天命宿缘感恩报德乃一允诺使然,这允诺之人便是‘九天十地’第一位大灵师大人,大灵师守信,凡施下之允诺从无食言举世皆知,可天道真乃无常,‘常太’、‘以太’如今茫茫两隔,身为道祖竟连圆满二字未得圆满,可惜,着实可惜了。” 说到这里,胖老妇很是伤感,而我却是热血满腔亢奋激昂。 “是何允诺,不知老太岁可否相告?” “小灵师年幼,不知也罢。” “知之可当奋进,还请老太岁相告。” “好,灵师大人一脉果不寻常。” 老太岁双目炯炯有神,微微拱手,正色着说道:“大灵师大人曾允诺,助我‘仙界’重入‘简并轮轨’!” ……天呐! 一激灵,我连忙说道:“小…子做不到。” “此言大不妥。” 老太岁侧过头来看着我沉声说道:“小灵师身居尊位万万不可自轻,如,老身所料未错,小灵师当下乃‘六莲地陆’几成‘合道’之势,老身要问一问,五十二日之前小灵师是何修为啊?……于老身看来,身具大气运者可开百先可行诸事,纵观‘九天十地’有谁人之气运比之大灵尊大人之‘命定宿主’更为强盛,……老身坚信,‘无极无上境’看似难及亦非遥不可及,到时,还望小灵师念起老身今日之谈行举手之劳。” 这一番话讲的太有道理了听得我都有些飘了,满口承下乃顺理成章之事,就在这时,极目之中忽现异动,力环轰然划过了天穹,一股玄奥的气息突兀垂下如同一段长绳围成了一个半圆,长绳分九节,端口现方圆,我心中不由吃了一惊。 ……这是“结言契约”! 老太岁很是淡定注目视来,我心中顿起疑惑。 ……为什么? ……不应该啊? ……还是小心为妙。 右拳虚握心口轻敲,微触鼻尖食指弹出,我点了点头正色着说道:“小子答应了。” 一瞬间,绳头连起绳尾,方圆相间,契约已成。 老太岁的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喜悦,她递上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白色美玉,笑着说道:“老身表领全数‘仙家’先行谢过小灵师大人,此方‘螺细’名曰‘参同’乃我‘五大仙家’之信物,请小灵师大人收好。” 我伸手接过心中直呼侥幸。 明万仙主走了进来,她轻轻搀住了老太岁,微微一皱眉,柔声说道:“此处哪是说话的地方,亏你们受得住。” 别看老太岁体胖,走动起来那是相当的灵活却也将明万仙主挡了个严严又实实,一出撵门众仙来礼,一阵热闹过后我回到了原位。 “仙山仙泽无人来礼?” 一落座老太岁开口便问,明迈上仙一侧身子笑嘻嘻地说道:“什么仙山仙泽,老祖宗抬举他们了,之堂君,你说是哇?” 独臂一扬之堂大仙缓声说道:“‘空云谷’、‘妙目山’有‘入印’传来,老朽未与应准。” “不应该啊。” 老太岁看了看之堂大仙淡淡地说道:“今日有小灵师大人在座老身须旧事重提了,我‘仙神界’为何沦至如今之地步你们心里都清楚,天道许我十一仙家共存…逆之为大不当,而今,天佑我族,天佑小灵师大人,我‘仙族’迎回大进之日不远也,十一仙家满之当为先,不要再以俗世之眼光视人了,那些个简俗陋习可行慢慢改之嘛,‘界蒂’之痛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当真?” “无错!” “好!好!” 之堂大仙颤抖着站起身来大声说道:“老朽…新得佳作,来来来,随去…看看。” 随着三位大仙的离去三位仙主显出疑惑之情,他们互视了一眼,葛生仙主站起身来作揖说道:“老太岁,‘仙丹’不成满之又如何,即,退上一万步,四雀儿城,老太岁是有计图?” 老太岁没有回答,明万仙主轻步走出,她逐一看过三位仙主柔声问道:“若‘四雀儿城’允了,你们…无异意?” “当然。” “正是。” 随着明迈上仙的一声轻呼凝重的气氛就此打住,几十个花仙子一阵轮转,花架明棚、长案器皿布置妥当,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直这么端着架子实在是累得慌。 “四雀儿城”我是知道的,那里可以说是整个道界的政治中心、军事中心、经济中心、科研中心、外交中心,“金、银、云、小”四城覆盖了“南牛贺州”大部。 “金雀儿城”又称“东城”由不回师兄的大弟子“子游”理之。 “云雀儿城”又称“南城”由不回师兄的三弟子“子贡”理之。 “银雀儿城”又称“西城”由不回师兄的四弟子“子牛”理之。 “小雀儿城”又称“北城”由不回师兄的二弟子“子玉”理之。 “花仙仙界”布下的宴席非常特别,十张长案围成了一个大大的十边形,主位当然还是我的,正对着上仙、仙子们的旁席矮案。 没等三位大仙回来老太岁便开席了,十虎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被拉去了旁席,我终于和傲广上仙说上话了,还真是与《西游记》一模一样,在“神龙仙界”,“东海敖广上仙”、“南海敖钦上仙”、“西海傲闰上仙”、“北海傲顺上仙”并称“四海龙王”,我心中很是疑惑,那吴承恩到底是什么人,至于,赤尻上仙和灵弥上仙与传说中的“四大灵猴”有些不一样。 第95章 突破自己 酒量,五大仙家竟然无一好手,十虎鹫终于找到了机会直杀的几位上仙无处躲藏,我很想去凑凑热闹苦于无法脱身,微醺的老太岁特别多话,微醺的明万仙主躲进了仙撵之中。 道别显得冷冷清清,相较之下,“参同螺细”比之“呼图螺细”好用太多,真元为入、神元为出,其内,五大犄角五色分明。 焦土乱石热浪滚滚,如此强烈的反差我是很不适应,十虎鹫化出原形一扑棱落在“小竹听雨楼”前扯开了大嗓门叫道:“嘎咯,姬仙子,姬仙子。” “瞎叫唤什么?” 雨姬径直落在了身侧。 “少公回来了。” ……少公? 我点了点头拿出一盒糕点递了过去,雨姬很是欢喜,她看了看十虎鹫问道:“何事?” 十虎鹫摇晃着鹰头粗声说道:“嘎咯,姬仙子之法虽是妙哉,只是,四儿‘命井’还是羸弱且不持久,这怎么办啊?” 雨姬没有回答,她轻轻挽住了我说道:“小轻兽备好下吃食…还热乎着呢!” “嘎咯咯,别走,姬仙子。” 十虎鹫连忙拦前,雨姬丢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淡淡说道:“让开,本座不与蠢人说话。” 一下子十虎鹫傻住了,刚刚坐定焦土扬起,这家伙又趴低了鹰头和声说道:“嘎咯,是本尊着相了,姬仙子莫怪。” 雨姬放下了酒盅温婉地说道:“知道就好,能帮你种下藕枝已是大福缘,还怎么办,本仙座可不是那些个小鹤可以任你使来唤去,想想清楚,一边呆着去。” ……仙座? 我心中是一阵的愕然,这让我想起了老太岁那副尊容,突然,一个怪异的念想浮现在脑海,细细一想,他奶奶的,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一下我郁闷了。 我使劲地甩了甩头连喝了几杯心里反而更加的郁闷。 ……我夏十六怎么成了唐僧肉,谁见了都要咬上一口? ……是宿命? ……是责任? ……还是欺我年少? 一阵乱响,十虎鹫在小水潭旁筑起了狗窝,看着他那副美滋滋的模样我是一万个想不通,难道,四奴仙子就是他的宿命? “少公有心事?” 喝了酒的雨姬眼神迷离,其内,真诚与关切表露无遗,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说来听听?”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心中一阵失落。 “少公信不过姬儿?” 眼神愈加迷离我不敢于之对视。 “唉!” 雨姬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道:“少公…竟然连自己的正使都忘了,…大公是对的,比熵…不再是我们的比熵了,可…澈儿不甘心呐,…比熵,澈儿…不甘……” 突然,语声戛然而止,雨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扭曲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一条金色的锁链从她体内迅疾穿起缠绕间绑了个结结实实,瞬起的黑色符箓陡然结为一个繁复的图腾覆盖其上。 ……什么情况? 我心中大吃一惊连忙俯下身去,一瞬间,一股大力将我狠狠的弹开出去,视线之中,两道雷光陡然抬起“小竹听雨楼”化为了废墟。 “嘎…,本尊…何尝不是异类。” 高起的热风吹去了最后一片残竹,十虎鹫静静守在小水潭旁如是石化,雨姬显得极是虚弱躺在狗窝之中一动不动,我轻轻放下一套道衣背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虚空中,另一个我缓缓转过身来解下了“七分卫”,看着剑脊上的一道血印我心中若有所感。 没有试探直接开干。 两柄“七分卫”吞吐着长长的剑芒比之“火炎龙”更是凶猛。 同样的“无距跃进”勇者为胜。 同样的“集眞变耀”撕裂虚空。 陡然,我撤去了术法。 高起的“戾气”瞬间达到了峰值,“首力开太、尾力加迅”,尾力加持下的“七分卫”竟有咆哮起,暴涨的剑芒如是巨龙翻腾。 刹那间,我突破了自己。 这就是十虎鹫说的方法。 一瞬间,巨龙劈上了大火球。 一瞬间,变耀放出万道光辉红绿大作。 是,矛利? 还是,盾坚? 答案很快揭晓。 无力地倒在焦土地上,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又是疾踏而过。 ……可恨的“集眞变耀”! 十虎鹫落下沉重的肥躯,难看的鹰头转来转去不知道在干什么,破锣般的嗓音真是烦人。 “嘎咯,小哥难喽!” 我扔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转过头去。 “嘎咯,小哥不要这样嘛,与其说‘祥影’厉害倒不如说小哥自己厉害,这术法有些意思,简直…太有意思哦,何其名,小哥可与告之?” 我懒得搭理他爬起身来转身就走,四角飞檐下堆放着许多的鲜果我抓来一个张口大嚼,狗窝之中雨姬动了一下,我赶紧跃纵了下去,一探查,只是动了一下而已。 ……唉,只能靠我自己了。 “幕默”拉下天穹“天七耀”横贯夜空,极目之中五属行泾渭分明,可,我还是没有头绪。 ……修为,不可能突破。 ……术法,他用的比我好。 ……极目,于事无补。 ……灵体,也只有它了却还是不行。 ……难道,就这么放弃了? ……这,显然不可能。 ……我,还能怎么办呢? ……二哥不在。 ……吃货不在。 看着真元湖柱我心中很是无奈,高悬的灰色立方体完美的诠释着我此刻的心情,我看在眼里默默的长叹了一声,一瞬间,六面立方体全部起了变化。 狰狞的狂吼、猥琐的斜视、放肆的窃笑、撕裂地呐喊…… ……他奶奶的,这是我吗? 我猛一摇头立方体瞬间大乱。 急变,无规律。 疾旋,无规律。 一种说不出的狂放突然由心而生,刹那间,我已在异处。 寒冷,刺骨的寒冷。 黑暗,无边的黑暗。 寂静,绝对的寂静。 我心中猛一哆嗦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又赶紧收回,如期而至的领悟是这么深刻一丝异样却在心中忽现。 我努力地平缓着心神专注地感悟着,一道淡淡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一瞬间,一种说不出的狂放陡然化为无边的狂热如滚滚黑烟直冲神魂。 刹那间,一股极极的凉意当头浇下。 刹那间,我已在异处。 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箓如潮水般退开,三个立方体放射出刺目的白光徐徐翻转,我不自觉地抬起头来,一个亮丽的小球晃动在灰色立方体中显得那么的突兀,一瞬间,这种说不出的狂放又袭上心头,我猛一哆嗦赶紧低下了头,可,低头有什么用呢。 一瞬间,无边的狂放弥散在整个气海之中。 一瞬间,真元湖沸腾了真元直冲而起,密密麻麻的金色符箓随之四起,弹指间,一个怪异的图腾将三个立方体拢在了中心,刹那间,三道白光并行雄起直直没入灰色立方体。 刹那间,无边的狂放愈加狂放催动起无尽的力量愈加汹涌,毁天灭地不再是一种感觉,毁天灭地就是一种能力,我夏十六喜欢这样的能力! 一丝清明稍纵即逝,我横跨一步盘起了指决。 寅卯 辰巳 午末 极度的无力感瞬间布满神魂,我强行捏定指决大喝一声: “神法-绝地通天!” 一瞬间,什么都不知道了。 浑噩不知久方醒几多时,神识外放不得,气海感觉不到,感受着满身的麻痒和密密的细痛我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一道白影凑上前来,一张鹰脸在视线中渐渐清晰了起来。 “嘎咯,别动!” 语声粗鲁我听着却是一喜。 ……活着真好! 麻痒和细痛愈发强烈极不舒服,而我一动都动不了了。 “不行,解开。” “嘎咯,这边歪了。” “无妨,解开。” 我扭动着身体忍不住又轻哼了一声。 “忍着,再动,真就不好看了。” 雨姬的声音有些虚弱我听着很是不解,突然,一只白骨爪子缓缓的出现在眼前,其上,经脉肌理、血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短短的几息已初具形状。 ……什么情况? ……哎呀,这是我的! 第96章 通界传送 惊喜交织着错愕,我有些接受不了,十虎鹫的怪声真是令人生厌。 “嘎咯,还不小呃。” 我强忍着没有动弹,短短十几息犹如慢慢十几年难熬无比。 一翻身,我抓起一条长裤赶紧穿上,雨姬就在身边,她枕着厚厚的兽皮轻笑着满脸温婉,光秃秃的大长腿却只剩下了一条。 “哎,怎么了?” “少公,姬儿无事。” 气息羸弱、经脉混乱,她很不好。 我缓缓抬起头来,十虎鹫摇晃着鹰头横了我一眼粗声说道:“嘎咯,看什么看,莫不是姬仙子你就没命了,还有,半株神莲早早还来,四儿体弱等着用呢,听到了没有?” “多嘴。” 雨姬动了一下柔声说道:“少公不用担心,道师自有妙法。” “想起老夫了?” 三木道君现出了身形,他随手抓起一个果子又随手放下神情很是淡然,我心中一喜连忙上前作揖行礼。 “如此良机,小友就轻易放过了?” ……良机? 我有些不解,三木道君看了看“六角轮盘”缓声说道:“当强则强、当弱则弱乃‘千影阵’自成法则。” ……哎呀,对啊! 我心中一阵大喜连忙行礼谢过,一转身,锁死了“百汇”腾纵而起。 虚空还是原来的虚空,另一个我却没有了往日的风采,感觉着气海中薄薄的真元,看着他这副傻傻的模样,我心里乐开了花,也不着急,我缓缓解了“七分卫”剑尖抬起直直向前。 …… “六角轮盘”身后隐没,一股欣喜由心而发,还没高兴完一件道衣飘了过来,我连忙伸手接住,四下一看,雨姬和十虎鹫都不在了。 “收拾利索,一会儿要见人。” 三木道君注目视来,我心中疑惑却没有多问。 光头配着道衣很是不伦不类,我微一思索果断换下,爻与留下了四套衣衫这是最后一套了。 “行道门”外,修长大哥作揖行一礼,三木道君只是微微点头一挥衣袖大步向前,修长大哥看了我一眼一转身伴于左侧,我看在眼里心中猛一抽搐赶紧跟上。 一道结界、又一道结界、再一道结界,青白色的廊道尽头现出一扇火红的圆门。 “辛苦你了。” “恭送大人。” 圆门内一片火红,一个更为火红的巨大法阵微悬于地面之上缓缓转动,一束明亮的光线从高高的穹顶直射而下幻化起大片大片的符箓如同星云四起耀动变幻,一瞬间,一股摄人心魄的伟力迎面扑来,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强烈的震撼充斥在整个脑海之中。 “咚。” 多么熟悉的痛悟,一时间,我有些恍惚、有些欣喜。 “发什么呆。” 三木道君站定脚步沉声说道:“此去,不长眼的家伙甚多,你无需顾忌,折损了‘见道山’的威严老夫可饶不过你。” 我揉搓着痛处心中一阵哑然,连忙问道:“道君,这是去哪里啊?” “妖界。” 刹那间,法阵发动了。 一瞬间,红色的豪光如影婆娑,只一息,护体真元化为乌有“雷木流”也不行了,一阵颠颤,豪光陡然更为密集。一道柔里裹来,身侧白发轻舞,三木道君负手而立神情满是自若,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很是不安。 ……二哥是对的。 ……这“通界眞流”果然厉害! 颠颤越来越为强猛,似乎连神魂都要为之颠出体外,“通界眞流”幻起的豪光之中隐隐约约现出了一道道身影看起来竟然有些眼熟。 ……是,秀琴妈妈? ……是,村长爷爷? ……是,不动师兄? ……是,爻与还是又与? 我努力地分辨着却怎么也看不清楚,陡然,一阵猛烈的刺痛传遍了全身,我一下子醒了过来。 “守住神魂。” 猛一哆嗦,我连忙收起“七分卫”不敢分神。 明暗无尽的闪烁着,豪光之中又现出了变化,更有一丝丝声响忽高忽低飘飘荡荡,我可不敢细听,眼覌鼻、鼻观心,真元缓缓周天运转。 漫漫八十六息终于踏在了实地,柔力散去,我一个趔趄赶紧稳住了身形,一股来自于神魂深处的乏力感瞬间传遍全身。 这里也是一片火红色,透过四面巨大的镂空的墙壁看去天地间白雾茫茫,一瞬间,“传送阵”人声鼎沸,不,不是人声是妖语,三五成群的妖人活动着手脚各自散开,其中,几只奇形怪状的很是惹眼。 “收起神识。” 三木道君缓步走前,我心中一紧连忙跟上。 一下“传送阵”重力陡然加大了一倍,元气更是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感觉极为不舒服而眼前的景象却颇为壮观。 这里竟然在天上,一条笔直的白色大道斜斜而下通向云雾之中一座巨大的圆顶天宫,天宫两侧悬浮着许多庞大的光门,一头头怪鸟巨兽穿梭其中,一声声长鸣嘶吼响彻四方。 突然,一只爪子搭上了肩头。 “小老弟眼生的很呐,所来何事?” 或许是回到了本族,犀牛的特征在他脸上显露无疑,我轻轻推开了他,淡淡说道:“怎么,没来过就不能来了。” “哟,脾气不小!” 犀牛精低哼了一声眼神一转落在了“伪暗双护”之上,怪声怪气的说道:“难怪啊,这么点修为也敢‘通界传送’,老子……” “嘭!” 犀牛精惨叫一声飞弹了出去一路的翻滚直出十几米,这还是我手下留情“点斥”只用半力,即是如此也是够他受的。 一个腾纵,落下,我微微低头冷冷地看着他,犀牛精一声低吼作势欲起,一道人影突然闪来一把压住了他,这也是一只犀牛精。 这只犀牛精竟然作了一揖说道:“道师息怒,族弟有眼无珠,还望勿怪。” 这个变化有些大啊,我不由微微一愣,地上的犀牛精显然很不服气又是低吼一声,一只大脚狠狠地将他踹趴下了。 “我‘红山天兜城’与‘西城’向来甚密,此乃文书还请道师过目。” 我听着心中一乐不由地看了看他,一转身,追上了三木道君。 妖族竟然也有结界,一个白衣大汉迎面而来,这是一头白虎,他生硬地一作揖转身引路,又穿过一道结界,圆顶天宫显出了真容。 夸张,夸张了。 这座巨大的天宫竟然全部由“妖晶方体”密砌而成,无数真正的云柱逐级收拢支撑起一个纯白的巨大圆顶,同样纯白的正宫之门竟然比之“神守”还要巨大许多,十八座粗矿的石像耸立宫门前呈现出白、红、绿三色。 这里显然有“空间法阵”,没走几步就到了第一对石像之前,柔力又轻轻裹来,我不由看了看三木道君,他神情悠然出尘若化与往日大不一样。 我若有所想心中有些不解,步入天宫,眼前的景象更是让我大为不解。 这里简直就是一办事大厅,一排排案台前,许多小妖身着统一服饰各自忙碌着,不远处,两条“羽蛇”正接受检查,他们满脸凶恶的从“百纳石”中掏出的五花八门的物件堆放在案台上,一头“二尾举狸”翘着毛茸茸的长尾逐一分辨着,四名威武的白虎守卫分立两侧。 白衣大汉走向左侧,穿过曲弯的走道,尽头的大房间置有一传送阵,一阵恍惚,已在异处。 柔力散去,传送阵外,一个老太太微笑视来。 这个老太太可是不得了啊,她仿佛将所有老太太的优点都集于了一身,这个慈祥啊、这个亲切啊、这个端和啊,龙头拐杖自然是标配,还有两名贵妇伴于身侧。 这一回,白娘娘的本体我总算是看清楚了,“异兽白泽”,她应该就是两个小妮子口中的“白姨”,妖族“白帝”的大老婆。还有一个是一只火红的九尾狐狸,她肯定是两个小妮子时常提起的“红姨”,妖族“白帝”的第三个老婆。 “道亦有道,贫道稽首。” 拇指捏定中指稍节三木道君唱了个诺,老太太微微一侧身和声说道:“不敢不敢,道师,这位应是小灵师吧?” “正是,小友,来见过白老太太,见过两位娘娘。” ……白老太太! ……妖族“白帝”的祖母! ……两个小妮子口中的老祖宗! 我连忙走前一步,拇指压定中指中节唱诺道:“道生万法,‘小极覌’夏十六稽首。” “稽什么首!” 这只仪态万千的九尾狐狸掩嘴轻轻一笑,柔声说道:“人都收了去,怎么也得行个礼,唤一声红姨呀!”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笑着说道:“三娘子说的是,小友,还不快见礼。” 我心中一阵颇腹只好作揖行礼道:“夏十六,见过老太太,见过白姨、红姨。” 第97章 祖灵碑 一出“阵宫”感觉更加不舒服,这里元气几无满满的妖元凝成漫天白雾遮蔽了整个视野,我微微一皱眉几道白影突然身侧划过,速度极快,以我的目力竟然没有看清楚,就这么一耽搁,三木道君消失在白雾之中,一条柔臂轻轻挽来,这声红姨倒是没有白叫。 二十二步,眼前一片苍翠。 不知道是不是重力的缘故,这里的树木都是极为粗壮,树枝树叶极为茂盛,而,平坦的林间铺满了五彩圆石惹眼异常,一条金灿灿的宽径发散出贵金属独有的毫光在前方拐了个大弯。 两位娘娘拥着白老太太走远了,而三木道君却站在原地轻抚短须,我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说。 寥寥数语听得我心潮澎湃,原来,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我,为了“道石”而来。 “道石”在妖族称为“祖灵碑”是他们族中的三大重宝之一,于“玉胜海”深处每四百四十四年浮世一次,届时,“八荒”妖族齐集于“长水吸虹”之处举“碑灵大奠”,白老太太已应准我同行观礼,三木道君嘱咐我要见机行事因为他不能同去。 一下子,脚下的宽径成了我关注的目标,四下里一看,太好了,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我微微一用力拔出了一块,好家伙,这么大的大金砖我夏十六还是第一次看见,突然,一声轻咳传来,三木道君停下了脚步,我连忙又拔出了两块赶紧跟上。 脚下的金灿灿耀的心里直痒痒,我努力的抬起头来不作他想,这里真是安静呐,突然,我对林间的五彩圆石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什么就做什么”这可是“直道精神”,又是一声轻咳,我连忙收起了“点引”心中满满的都是愉快。 宽径的尽头一排树墙高高耸立,一扇巨大的园门大敞着,门内,好大的一片绿地,其上,几十团纯白的毛球追逐着玩的正欢。 短足、猴脸、尖爪、无尾,这些“白面甡甡”乃天生的园林大师,圈养,却是极为不易。 园门竟然设有结界,一瞬间,几十头“白面甡甡”同时尖叫着四散逃去,左侧几十米处,树墙戛然而止,一道断崖绵延出了视线范围,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就屹立于崖边,衬托着崖外如同海面般起伏的滚滚妖元说不出的壮观,龙头、蝠翼、长颈、三尾,几十头金色的“伪龙兽”在妖元海之中翻飞着声声长嘶如是金鸣。 一路走去,三木道君很是轻车熟路。 道藏所述“妖族喜好金玉之器”果然非虚,满满的一宫看得我真是心痒难耐,白老太太独自一人高坐于殿内,一番话成功的转移了我的注意力,可,最后的一句话却很是莫名其妙。 什么是日后生变,休要怪责于她? 接下来自然是吃饭,可,这顿饭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吃人! 他奶奶的,还是活吃! 三木道君却是吃的欢,在他说来,这些“无肠人”实非人族与山菌草菇没有任何区别,可,眼睁睁看着她们一边载歌载舞,一边将自己的手脚、身体一段段切割下来呈上矮案,我夏十六没有起身逃走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下口,万万不行。 还好,“大纳言”相煦妖王来了。 道藏所述:妖族“白帝”设下“纳言”、“枢密”统管妖界万妖,“大纳言”一职等同于我们的“丞相”,可冠“相姓”、可称“妖王”。 白发、白须、白袍、白杖,相煦妖王虽是上了年纪精神却很是卓硕,他竟然与白娘娘是兄妹,这不由地让我猜疑起他的本体是什么。 简单聊了两句,简单作揖告退,我跟着相煦妖王一同离开,因为,在他说来,“长水吸虹”之像已经生成,这一次的“碑灵大奠”落在“南荒黑池”的境内。 正宫门就对着崖外,两头金色的“伪龙兽”拖着一座巨大的四方“金屋”等候在宫前广场,一头“巨猿”迎风傲立。 暗金色的片甲,暗金色的护臂,矫健的身躯上坚毛横生,狭窄的绯红护额下带着明显的原态,一双微微凹陷的红目中冷酷与睿智并存,弥散于全身的浓浓煞气与二哥有几分相似。 他就是“大妖”猿飞,这位“妖族第一强者”比之两个小妮子描述的更为威猛。 猿飞大妖没有行礼,他身为“枢密院”“第一枢密使”有着“往相非相”的特权,在他的眼中我竟然看到了浓浓的敌意。 “金屋”之内也是过分的奢华,换鞋净手,大大的金榻柔软的要命,这位相煦妖王贵为“白民国”一国之君其品味我却不敢苟同,这两条不知道是什么鱼的“鱼精”又瘦又黑小鼻子小眼难看的不要不要。 就着果酒服下两枚“回元丹”,这玩意倒是有些效用,感觉着真元的缓缓加增我又服下了两枚。 “嗯,不过尔尔。” 语声沙哑,猿飞大妖昂着头,红目之中精光大作。 “大飞,如此良机何不一试。” 随手捻起了一颗红果,相煦妖王懒懒的说道:“小‘驱魔人’亦‘驱魔人’也,对角,本王来作见证。” 猿飞大妖缓缓的站起了身来,我看着心中微微一苓,而他,却走到悬窗处半天没有动静,我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心中有些失望。 爻与曾说过,妖族的“对角”最为公平“挑起者”不可“以长压幼”,之中,“长”与“幼”指的是年岁,这个猿飞大妖若是一意孤行强行降下“骨龄”与我死磕到底,难道,我夏十六还对付不了一只小猴子?而且,他修行多年身上的宝贝绝对不少。 微微摇了摇头,相煦妖王缓缓闭起了眼睛,我拿出了一整瓶“回元丹”慢慢吃着。 穿过第三道结界被禁锢了的神识陡然张开,之中,一个倒锥形的庞然大物悬浮于高空之中,点点毫光密密交织何止百里,刹那间,两头“伪龙兽”低吼连连陡然扶摇而上。 微微震颤,金屋落在了实地,相煦妖王睁开了眼睛对着我微一点头缓缓而起慢慢走前,我连忙跟着起身随在一侧,猿飞大妖随在另一侧。 一出金屋,滚滚妖元带起的强风猛烈而又冰寒,无比巨大的宫前广场上,清一色的白色虎妖,清一色的白甲金枪,一个黑脸猛男突兀的站在其中显得份外显眼,这是一头“冢牛”,高凸的外骨骼犹如一座圆坟占据了整个牛背。 黑脸猛男的外形倒也符合他的本体,一身墨黑色钢甲覆盖着整个强壮的身躯,夸张的牛角形头盔下怒目圆瞪牛鼻子牛嘴依稀可辨,背后的一柄“超级狼牙棒”看着异常狰狞。 右臂抱于前胸微一屈身,“冢牛”呈上了一个卷宗低声说道:“禀相王,‘帝军堡’齐整待集请予号令。” “嗯。” 相煦妖王只是随口答应了一声动都没动一下,猿飞大妖上前接过了卷宗,打开、翻看,微顿,他拍了拍“冢牛”的肩膀粗声说道:“老十三辛苦了,即刻开拔。” 说来奇怪,妖族的宫殿都没有宫名,这座也不例外,殿檐下,两排高大的白色虎妖昂首巍立看着极是威猛,可在我眼中,这些只是表象做不得数。 宫内,多了一份肃重,多了一份萧杀,殿檐处突然一阵混乱,钢甲着地声、金枪掉落声不绝于耳,两声轻喝也是哆哆嗦嗦,顿时,猿飞大妖微一皱眉脸色明显的一沉,我连忙又将神识收紧了一些心中很是鄙夷,而,相煦妖王端坐于金座神态自若。 这头“冢牛”名为“鲁卑”乃妖族“十三枢密使”,不多一会儿,他带着两名怪异的老者上前进见。 短足、猴脸、尖爪、无尾,这是两只“黑耳甡甡”是“甡甡族”的族长与大祭司,见礼之后,他们还是恭恭敬敬的站着神色间很是虔诚。 相煦妖王的语气很是客气,其含义却听得我毛骨悚然心中为之大骇,而,对于这两只“黑耳甡甡”来说如是打上了鸡血,紧随而至的自然是一番极为慷慨的呈词,他们的语速非常快,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拗口的“甡甡语”,就我这半生不熟的“妖语”哪里听得明白。 一拨接着一拨真真是妖来妖往,相煦妖王又恢复了闭目游神,而,猿飞大妖开始忙碌起来,我慢慢的吃着“回元丹”梳理着思绪,突然,一根金柱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一根主柱,其上,图纹金光内敛无尽华美,极目之中,一处微微的凹陷隐隐约约现出五彩之色虽缺损了大半却是昭然若揭一辩即明,我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岺。 ……师父的极符。 第98章 大藩王 (鞭炮不能放,可惜,可惜!) 在这一刻,我很是无语。 师父的手记已经看完了全篇三千零六十六页,其中,对虚太的感悟五百二十二处、宝地异境二百六十三处、杂论评议二百二十五处、道法心得才区区六十三处,这座强悍的“帝军堡”显然是妖族是一个大杀器,既然您老人家来过为什么没有提及,难道,这也不在您的法眼之中? 微微一皱眉,我心念一动,于老地方刻下一“众相极符”。 “都退下。” 语声和缓,相煦妖王缓缓走下了金座就立在金柱前专注的看着。 ……哎呀,被发现了。 我心中一紧,猿飞大妖与鲁卑大妖同时看了过来。 回到金座,相煦妖王轻唤一声:“来人。” 内宫门转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一件墨黑色的斗篷将全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参见…相王。” 语声沙哑很是怪异,相煦妖王明显的一愣,随即,摇着头说道:“此之‘瞳符’颇是难见,大飞,观毕毁之。” “是。” “小驱魔人,随…本王来。” 这是一间奢华到极致的房间,大量的翠玉、白玉、红玉点缀在边边角角衬托出金色更为华贵,而,我的目光已被这扇双弧形的巨窗牢牢的吸引住了。 一波波、一簇簇,时而绵长、时而短促,无数的光线组成一片光影世界幻化出一条“虚空通道”,瞬明瞬暗间,一股股“眞流”如惊鸿般划过搅动起光影如万雨齐下奇美不可方物。 “此物,利于行事。” 和声响起,相煦妖王指了指旁边的金案。 金案上放置了一件墨黑色的斗篷,说实话,我对这玩意存有心里阴影,但,这玩意的实用性是毋庸置疑的。 “谢,纳言王。” “小事,何必言谢。” 相煦妖王笑了笑和声问道:“听闻,小驱魔人来自人族‘祖地’,真否?” “是,纳言王。” “听闻,小驱魔人于‘千祥古阵’历练,真否?” “是,纳言王。” “听闻,小驱魔人击散了‘佛界’佛影,真否?” “是,纳言王。” “听闻,小驱魔人时至今日还未尝一败,真否?” “是,纳言王。” “小驱魔人来我妖界所为何事?” “‘祖灵碑’乃……” 我一下子收住了嘴心中猛一哆嗦。 “既为不便,无需说来。” 相煦妖王目光迷离,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开始闭目游神了,而我心中却是悔恨交加。 ……夏十六,你真是蠢呐! ……这只老狐狸真是狡猾啊! 事已至此又能怎样,我心中很是郁闷索性就地坐了下来,一翻手,几粒“回元丹”扔进了嘴里,窗外的奇美还是这么的不可方物,而,我哪还有心思看呐。 突然一片大亮,我连忙眯起了眼睛,又一幅奇景展现在眼前。 一颗蔚蓝蔚蓝的星球镶嵌在深幽的虚空中徐徐自转纯正的没有半点杂色,一左、一右,两条无与伦比的长河燃烧着自远空蜿蜒而来缓缓延展形成对接之势,极目之中,无尽的能量构建出一个无比巨大的涡旋雏形,长长的“旋尾”笔直垂下直指星球。 ……这就是“长水吸虹”之像! 我缓缓站起身来,视线之中,蔚蓝色急速扩大,红光陡然一闪,庞大的“帝军堡”冲入了“旋尾”之中,一道火墙瞬间雄起。 “穿上。” 不知何时相煦妖王站在了身侧,我伸手接过斗篷微一处理披在身上又背起了“七分卫”。 白甲似雪、金枪如林,宫前广场,几千只白色虎妖齐齐顿首。 “参见相王。” “免礼。” 相煦妖王站定了脚步,猿飞大妖跨前两步,微顿,沉声说道:“整四百四十四年,儿郎们可得醒来?” “然。” “醒来…为何?” “圣碑。” “圣碑…何物?” “荣辱。” “谁之…荣辱?” “帝君。” “好,很好!” 猿飞大妖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他又跨前了两步大声喝道:“为了帝君,儿郎们,放手干吧!” “然!” “嘭!” …… “然!” “嘭!” …… 齐喝与金枪顿地此起彼伏整齐划一,此番场景与“凸率宫”那一次同样的震撼,我慑下心神跟着相煦妖王缓缓走前。 穿过白虎军阵,金色的榭盖下八张霸气的金座围成一半圆,其中的三张那是夸张的巨大,相煦妖王于中间落座,微微的震颤,“帝军堡”落在了实地。 火墙似帘幕拉开,强劲的重力陡然及体,极目之中,漫天的能量无尽流转其中竟有元气横流,我连忙锁住“百汇”闭住了全身窍穴一阵欣喜。 神识之中,蔚蓝不是我想象中的海洋,这也不是什么星球,这是一颗“星核”,他奶奶的,一颗巨大的纯正的“水属星核”。 “相柳没来?” 一道身形陡然现在半圆的中央,一股冷冽的气息瞬间疾扑而至,相煦妖王微一挥手和声说道:“公麟,小辈面前何必招摇。” ……公麟! 对于“妖界”,我还是有些了解的。 妖族族地“四海八荒”有着南窄北宽、东密西疏的特点。 “四海”之中“外海”、“里海”不宜修行,“鲸落海”是为禁地,“玉胜海”是为圣地。 “八荒”是八位“大藩王”封地,分为“大荒”、“东荒”、“南荒”、“西荒”、“北荒”、“上南”、“左北”、“远东”,其中,“大荒”作为“白帝城”的所在是整个妖族的中心。 师父手记中论起过这八位大藩王,眼前这位,本体“异兽、羽蛇”师父称之为“鸟蛇”,而在两个妮子口中,这位“南荒”之主“黑池”公麟大藩王可随意出入“玉胜海”核心之处“金云霄飞座”,这“金云霄飞座”可是通向“神界”的大门。 如论外表,公麟大藩王是我见过的最具野性之人。 大鬓角、络腮胡、短发如荆棘横生,一双青色的眼睛生就明显的“竖瞳”,一件上紧下宽的青色长袍勾勒出身形动感十足,腰间一根暗红色的绸带一看就不是凡物。 公麟大藩王在左侧第三张金座坐下,竖瞳微微一扫,说道:“既来我黑池,藏着掖着干什么。” 相煦妖王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身为王座不应该啊,再说了,此亦非黑池啊。” “哼!” 一声冷哼,公麟大藩王说道:“难不成,你们不下堡了。” “哈哈!” 相煦妖王笑了两声,突然,沉下脸说道:“下堡,你又奈何。” 竖瞳精光大作,公麟大藩王的脸色也是一沉,就在此时,两道身形同时现在半圆中央。 “又吵起来了,都少说两句。” 说话的是一超级、超级大胖子,他摇晃着庞大的身躯艰难的挪动着脚步,挂满全身的零零碎碎跟着一起摆动发出“丁零当啷”的声响听着很是悦耳。 身侧,妖元忽起,猿飞大妖缓缓后退了两步,斗篷怪人直接抓上了相煦妖王的手臂,我看着心中微微一惊。 ……什么情况? 另一个人托住了超级大胖子,他可谓是真正的玉树临风。 松散的红发随意固结,精实的五官男人味十足,一根墨绿色的玉带束起微微敞开的白袍露出满胸膛的金色短毛,一双长长的红目也生就“竖瞳”,其中,我看到了熟悉的感觉。 ……他是两个小妮子的祖父。 ……“左北”之主,“青丘”喇嘛大藩王。 夸张的金座当然有这个超级大胖子的一张,刚一坐定,便问道:“为何没有吃食?” 相煦妖王轻笑了一声说道:“忍忍吧大傩,本王不敢上啊。” ……大傩? ……“北荒”之主,“北冥”大傩大藩王,本体“异兽鲲”。 “什么是什么?” 大傩大藩王挪动了一下巨大的身驱不快地说道:“那个蠢人理他作甚,‘于野’不差这十条八条,快快呈来。” “好,说的在理。” 又一个超级、超级大胖子现在半圆中央,他也艰难的挪动着脚步坐上了右侧第一张金座,喘着粗气说道:“这家伙是个死脑筋,那些的小龙与他有什么干系,整日里护东护西,惹恼了我长右…连他一齐吃了。” ……长右? ……“远东”之主“沮泽”长右大藩王,本体“异兽、烛阴九”。 “打住。” 相煦妖王淡淡的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护佑‘于野’乃及地一心向之,他…对你们算是客气的,如,本王所料未错,每岁皆有三五万条吧,还当面吃他的子民,过份了!” “嗯?” 公麟大藩王一侧头问道:“相煦,三万五万,说说清楚。” 第99章 开始了 “自然三万。” 长右大藩王抢先说道:“公麟就是多心,难不成还少了你的,相煦说的在理,大傩,要不…去本王堡上,管够。” “多食长虫有何意。” 语声磁性感十足,喇嘛大藩王背靠着椅背第一次开口。 “时下‘鹿蜀’正肥,你们不想改改口?” “当真?” 大傩大藩王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长右大藩王看了他一眼,说道:“多问,九喇嘛怎会妄语,去与不去,不去,少说话。” “什么是什么。” 大傩大藩王侧过身体粗声说道:“你个肥波…怎么就不会好好说话,本王行事还由不得别人,倒是你,九喇嘛一番好意,别毁了人家。” “废什么话。” 长右大藩王很是不屑地说道:“就问一句,去与不去?” 就在这时,半圆中央,一个无与伦比的超超级大胖子转动着看不见的脖子使劲的左顾右盼,在他身上我竟然感觉到了二哥的气息。 ……他是“上南”之主“红山”肥遗大藩王,师父所说的最强异兽“混沌”! “低头,凝神屏息。” 一声低喝,猿飞大妖缩入金座背后,斗篷怪人也是快速而动,我连忙跟进。 透过缕空的椅背看去,相煦妖王率先站起身来迎上前去,一个红衣红发的绝美美妇打着一把红伞从肥遗大藩王身后闪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许久未见了,相煦哥哥。” ……她是八大藩王中唯一的女性。 ……“西荒”之主,“禺疆”精卫大藩王本体“九头精卫鸟”. ……师父所说的最为难缠之人。 “嗯。” 相煦妖王点了点头问道:“十娘,大佬如何?” 精卫大藩王眼神一飘,说道:“问他。” 白发如雪瀑,黑衣似流云,一道强健的身形从肥遗大藩王身侧缓缓走出,一股熟悉的气息欣然而来。 ……“东荒”之主,“落夷”及地大藩王本体“无翼应龙”。 妖异的蓝色竖瞳精光横扫,及地大藩王面如淡水缓声说道:“大佬自去仙游,伙计们小心了。” “说…什么?” 语声如雷鸣,肥遗大藩王晃着巨头俯视而下,及地大藩王微微一抬头大声说道:“没什么,伙计们说你…瘦了。” “呵呵!” 肥遗大藩王咧开嘴笑了两声,说道:“瘦了…好,瘦了…好!” 斜过红伞,精卫大藩王搀起这只足有她一半大的巨掌轻轻引着,公麟大藩王上前搀起了另一只作势前行,谁知道巨掌猛地一抖,一把抓住了他。 “何人?” “公麟,‘黑池’公麟。” “公…麟…?” 肥遗大藩王似乎陷入了沉思,微顿,他松开了巨掌说道:“原是…小巴蛇。” 公麟大藩王微一皱眉无奈的摇了摇头,长右大藩王却是哈哈一笑走前了两步大声地问道:“大佬,识得本王否?” “是…长右?” “哈哈,正是,正是,看看,这可是肥波?” “嗯,是…肥波,是…肥波。” “什么是什么。” 大傩大藩王摇晃着庞大的身躯,气恼地喝道:“你个肥波,整日里胡搅蛮缠……” …… 一番言戏很是热闹,陡然,沉沉的低响连绵而发,我不由抬起头来。 远空,一条燃烧的长河自极高处螺旋盘下,极目之中,这片纯净的“火属海洋”虽然只在“破进”能级,但,庞大的量级却是无与伦比的。 一瞬间,燃烧的长河紧贴着“帝军堡”急速旋下灌入“星核”之中,微微的震颤,空气又炙热了许多,轰轰的鸣响声简直是震耳欲聋。 刹那间,妖元暴起,横突、回闪、重压、激扫,这威势比之“天劫”也差不了多少,可,几位大藩王置若罔闻还在闲聊着。 紧接着,第二条长河又是贴着“帝军堡”灌入了“星核”之中,震颤更为猛烈,一瞬间,涡旋显出完形,无法计数的烈焰咆哮着倾注而下,“破进”虽然还是“破进”,但我知道,突变是早晚的事情。 几声低问很是急促,火光耀动着八张金座光芒耀目,相煦妖王有些激动语速也加快了许多,他们好像在争论着什么,而,我无心细听。 高处、顶端,广阔的涡旋口突起爆燃,一圈高凸的火属行疾驰于涡旋表面悍然旋下,破进……重装……不生,一瞬间,属行连破两重能级,紧檫着“帝军堡”轰入“星核”之中。 一瞬间,如山妖元陡然压下却是一触即散,刹那间,一股绝强的举力悍然生成瞬间肆意狂张,我心中微微一惊一把抓住了椅背,一只白皙的大手也同时抓到。 身后疾风压背,一连串古怪的鼓声在满世界的轰鸣中突兀响起,唱诺声随即大作,我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张开了神识。 一个巨大的倒锥形金属体冲上了高空,整个锥体布满了密集的窟窿,广阔的锥面上,上千只“黑耳甡甡”露出了原态无尽的摇摆着,腰间的巨鼓齐整的可怕,正中央,一个赤裸上身宛若疯魔的老者正是“甡甡族”大祭司。 爆燃再起,又一波高凸的火属行悍然轰下。 顷刻间,倒锥形的金属体如同一片风中的残叶摇摆着急坠而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刹那间,暴起的鼓声与唱喏声陡然压住了轰鸣声,一片红雾狂舞着急急扩开犹如无数的藤蔓瞬间撑上了涡旋表面。 骤停! 骤升! 张开的红雾猛一变形好似一张巨大的圆翼带起倒锥形的金属体扶摇直上,其势之迅猛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差一点松开了椅背,几位大藩王也安静了下来。 拉高、拉高、再拉高。 刹那间,朵朵红云朵朵开,暗淡的圆翼重又艳丽起来,爆燃再起,旋下的火属行竟然撼之不动,在这一刻我明白了相煦妖王的意思。 锥面上,三个高起的巨大“血轮”殷红刺目,一群群“黑耳甡甡”宛若癫狂排排齐齐投身之内前赴后继似无穷尽。 刹那间,更为艳丽的圆翼张至了极大,一顿,突出了涡旋口。 自修得“地陆”以来我自觉神识大为强劲,几许还不得而知,而,现在我知道了。 单向,八百里不是极限。 倒锥形的金属体如一弹丸高高悬停在涡旋口,而就是这弹丸激起了滔天巨变。 千千万万条红线犁入了艳丽的圆翼之中眨眼间织成一幅繁复的图纹看起来犹如一只冲天的怪鸟,鼓声与唱诺声随即大作,“甡甡族”族长现在了大祭司身旁,他缓缓举起一根长杖。 微起、雄起,只在刹那。 如雨的黑耳甡甡,如雨的花火红云,在此时,锥体上密密的窟窿化作了一个个休止号划开了起始,在此时,生命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光环。 是,他们的天命? 是,他们的归宿? 好像,都不是。 胜利的荣光显现在每一只黑耳甡甡的脸上,这种只属于强者的符号本不应该出现在如此卑微的生命体上,但,就是出现了,还是这么的自然,仿佛生与俱来。 燃爆复起,高旋的火属行拖拽着漫天红云瞬间染遍了整个涡旋,真正的红如血,几位大藩王相视一笑同时点了点头。 强震慢慢停了,举力依旧强劲,如雨的花火红云还是这么的密集,一瞬间,在这满世界的血红色中突兀地出现了一缕刺目的蓝光,紧接着,第二缕、第三缕、第四缕…… 我看着心中一喜连忙散开了神识。 这颗“水属星核”已是面目全非,狂卷的星晶风暴用遮天蔽日来形容都显得十分苍凉,一根根暴冲的地泉如擎天之柱密如雨林,就在这犹如末世的乱象之中,一簇簇亮蓝如漫天繁星向着涡旋聚拢过来。 “新…夹巴!” 歇斯底里的“甡甡语”带着一丝疲弱无力,一瞬间,“帝军堡”的中央裂开一方洞,一个椭形圆盘疾冲而出。 急停、急转、微沉,椭形圆盘上近千只白色虎妖齐齐行礼当前的正是鲁卑大妖,一顿首,猿飞大妖纵身而上,我压住了心中的亢奋松开椅背。 哎,竟然…松不开? 一挣,还是松不开! ……什么情况? 缓缓抬起又缓缓落下,白皙的大手搭上了我的手背,斗篷一角拂过手臂,我不由心中一紧。 “同去。” 相煦妖王还是这么的祥和,其所为却不怎么地道,道石就在眼前岂容我夏十六不答应啊。 方阵,清一色的白虎方阵齐整肃重,圆盘正中央,一块五六米高的无字石碑发散着淡淡的白光,一圈老者盘膝绕坐,猿飞大妖缓步走前,我连忙跟上,这斗篷怪人抓的真是紧啊。 急起。 急停。 正前方,无数缕亮蓝交织着错乱在一起很是蔚为壮观更有无数缕急速汇入,极目之中,满满的水之“庸道”展现着无尽的柔纳法则,在这看似的平静之中,属行之力深藏着难以叵测。 一、二、三……四、五……六、七。 神识之中,七个方位、七个椭形圆盘,同样的无字石碑之下厚实的妖元隐藏着一切。 刹那间,鼓声唱诺声大作,这幅高高悬起的犹如怪鸟的繁复图纹陡然大放光亮,闪动间,与隐隐约约的“甡甡语”起了某种联系,一瞬间,红云如晚霞倾泻直下。 第100章 始祖鸟 (着书者愉,观书者悦,愉悦2020!) “巴…扎!” 鲁卑大妖低喝一声高高扬起右臂,陡然,六十四个白虎方阵同时移动起来,刹那间,无尽的妖元冲天而起,迂回间,猛然灌入无字石碑之中,无字石碑瞬间大亮,一道白光突射而出,轨迹于亮蓝之中清晰可见,还有七道也是如此。 与此同时,红云覆上了亮蓝。 没有消抵、没有激突、微触即分,红云似一幕穹顶轻悬于亮蓝之上两色泾渭分明,但,极目之中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红云之下烟云四起,滚滚的生命气息好似万鸟归巢急急汇入亮蓝之中,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岺,一种奇异的感觉袭上了心头。 ……或许,万灵方是水之源泉,是它们赋予了水属行特有的天道法则。 弹指间,八道白光集射于一点。 “辛…扎!” 突起的喝声压住了鼓声与唱诺声,一道白光自集束点直冲而起,它穿透亮蓝,穿透红云,直直射入了图纹之中,一瞬间,满目的红光一阵急闪,图纹中央的怪鸟竟然消失不见了。 “云…多扎!” 喝声之中白光疾收而下,一抹红色瞬间显现在集束点的中央,它微微蠕动着,一股浓浓的生命气息陡然扩散开来,我看在眼里心中狠狠一苓。 瞬间,卷力生成。 亮蓝,疯狂翻涌。 红云,比之还要疯狂。 脚下猛烈的颤动,几位老者携起手来,一股股强大的妖元连续注入无字石碑,陡然,一个迷幻的光球自碑顶轻轻弹出晃晃悠悠飘落在地,猿飞大妖看了我一眼纵身没入了其内,我一抖手连忙纵起,可纵不起来。 “不…可。” 相煦妖王的语声有些隐隐约约,突然,光球之中伸来一只黑毛大手一把抓住了我狠狠的一拽,我眼前一花已在光球之内还有斗篷怪人。 斗篷消失了,原来是一个矫健的美男子,银发粗眉、大眼高鼻、衣带华锦、气宇轩昂,他对着猿飞大妖微一点头神情之中自有王相。 “参见少帝。” “免礼。” ……少帝? ……白帝之子! ……相英雄! 道藏所述:白虎乃“神兽之王”是仅次于“灵兽”的存在,其,对天道的感悟、对时数的变化、对格局的掌控与生俱来乃是天成的妖族首领。 “叨扰道师。” “无妨。” ……怎么,与两个小妮子描述的不大一样? 我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相英雄抖了抖手无奈地说道:“道师勿怪,小王亦没有办法。” “无妨。” 说话间光球靠近了这片红蓝的世界,外围,点点亮蓝与破碎的红云交织飞舞刹是迷幻,其中心,一个庞大的两色光球犹如一个巨蛋缓缓旋转着,一股股强烈的生命气息激荡四扬带起乱流飞涌。 颠簸着,光球越靠越近陡然间直冲了过去,身后妖元刹那暴起,光球停住了,神识之中,还有七个也是一样。 “鸠…八…扎!” 歇斯底里的“甡甡语”居然能歇斯底里到现在真是令我大为叹服,一瞬间,异变生成。 巨蛋层层裂开,鸟,一只怪鸟突现在极目之中。 红冠、扁嘴、平肩,蓝目圆突。 短羽、无足、收翅,四方长躯。 颠簸愈加猛烈,我的心也随之猛烈颠簸。 ……这是妖族的“起族灵鸟”。 ……始祖鸟! 只一刹那,飘荡的亮蓝与红云消散的无影无踪,始祖鸟俯头看了看突然抬起了巨头引吭高鸣起来,鸣声出奇的动听。 一瞬间,涡旋散了。 一瞬间,长河散了。 四散的火属行咆哮着四散狂涌,猿飞大妖低哼一声妖元彭湃而出,一阵的天翻地覆,光球神奇的巍然未动。 始祖鸟,起了变化。 红冠愈红、蓝目放光,四方的长躯上集满的火属行熊熊燃起,一股股无形无色的生命气息蜿蜒其上,一道道亮蓝汇聚成一个个圆头细尾的图纹密密麻麻游走其上,乍一看,活脱脱一块火焰长碑。 一瞬间,我知道了这是什么。 ……道石! 极目催至大满,这股熟悉的气息唤起了我内心的幸喜与激动,可,这满眼的蝌蚪文看得我是满脑子的迷迷糊糊,回想起“玄黄覌”的遭遇我稳下心神继续感悟着。 “近前,强尊。” “是,少帝。” 相英雄倒是善解人意,猿飞大妖也很给力,可,这不起作用。 不知几时,长碑上的火属行现出退去的征兆,我心中不由地大急起来,又一股神元注入双目之中。 还是,不管用。 始祖鸟又是高鸣一声,鸣声之中似有着不甘,我的心中也是如此。 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生命气息开始消散,这些的蝌蚪文真如群群蝌蚪一般游走在火属行之中四下里急速漫开。 “达木,巴…扎!” 张开双臂,猿飞大妖一声长喝,回应他的是一股庞大的妖元,这股妖元竟然凝成实质如是一张巨网张开直达到五六里开外。 光球陡然散开,暴躁的火属行瞬间迎面扑至,还有铺天盖地的蝌蚪文,一瞬间,我心中大喜。 ……我要的就是这个! 极目之中一阵灼热,阴阳鱼猛然加速回旋,一瞬间,黑白两个涡旋于身前同时生成……陡然合并……猛然扩开……悍然旋起!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火属行狂野奔涌,根本分不清的“庸之道”还是“灭之道”变幻着法则在柔纳与毁暴间无尽盘桓。 蝌蚪文密如万箭,沸腾的水属行催起的热感竟然比之火属行还要强猛,其内,跃动的生命气息更是火上浇油助纣为虐。 刹那间,我受不了了。 刹那间,一阵寒意自眼底翻涌而出。 极寒和极热交织在双眼,冰火两重天之下,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折磨的神魂都欲离体,我忍受着、我坚持着、我咬紧了牙关控制着神元,不经磨难哪里来的进境,没有“法无”哪里来的“究极”! 如其而至的变化以刺痛的方式在双眼留下一个小小的痛点,痛点随阴阳鱼快速回旋于灼热之中犁出一方空间,微顿,第二个痛点悄然生成,但,与此同时,灼热又卷土重来,其罪魁祸首便是这些浓浓的生命气息。 刹那间,我受不了了,极致的高温自双眼扩至全身似乎要将一切焚烬,一瞬间,我是心中大骇,这样的局面我夏十六根本控制不住啊! 就在此时,一道紫光划过全身陡然集于双眼悍然射出,其源头正是“灵穴”。 一瞬间,漫天的生命气息翻涌暴起,它们虽是无形无色但架不住层层叠叠、叠叠层层,紫色光柱顿时黯淡下来。 一瞬间,如百川入海、如千浪潮涌,无尽的生命气息顺着紫色光柱灌入双眼之中,无法阻拦也无法化去,只在弹指间,浓浓的生命气息充斥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不知道十月怀胎是一种什么样感受,这遍布于全身上下跳跃的生命体骇得我是毛骨悚然,我知道,一个好的归宿对于原态的生命来说有着无限大诱惑力,但,这些破玩意显然等级不够,“灵穴”抛弃了它们。 还好,出现了一个宣泄口,这些破玩意顺着右手手背急涌而出,我是若有所悟心神略略安定了一些。 痛点,又来一个。 顿时,三个痛点扭成一条短短的曲线,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瞬间蔓延至全身,这种感觉非常之好,好似…年夜饭时的欢聚,那可是不醉不归啊。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右手手背突然一松,这些破玩意瞬间又集结起来,我心中一苓连忙翻手抓住。 第十个,另起炉灶。 第十一、十二、十三个同时显现。 第十六个略略延时。 第十七个同样如此。 第十八个刚一显形极目之中一阵鼓涨,一瞬间,两条曲线结合在一起。 ……阴阳鱼! ……又一条阴阳鱼! 涡旋散了、紫光散了,要说我此刻的心情真是无限好啊,得来这般容易实在是意外中的意外。 “放…开!” 一甩手,相英雄移开了一步,闪烁的眼神中残留着狂喜后的余辉,这个家伙真是不简单,一股子的狠劲和韧劲我夏十六自愧不如。 第101章 第十枢密使 “恭贺…少帝。” 猿飞大妖转过头来微一顿首,他的身后早已是亮蓝一片,极远处的无字石碑也闪烁着同样的色彩,这张神奇的妖元大网不仅捕捉着蝌蚪文还将它们传送出去,但,不是全部,它是有选择的。 “有劳强尊,多…谢道师。” “无妨。” 我随口答应一声,一来,他的谢意不是由衷而发,二来,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过壮观。 双“阴阳鱼”之下“极目分形”更为明利,一动不动的“始祖鸟”明显虚化了许多,一双蓝目间的一个小孔看得我是微微一苓,可,极目之中再无波澜,“众相”与“法无”我不知道怎样区分,但我心里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其原因就是我还能看得见,这是老起灵和昆沙说的。 比起“始祖鸟”来我的不甘又算什么,这只破玩意真是枉为了“始祖鸟”这个光荣的称号,除了高鸣再多的挣扎都是徒劳。 神识之中,一张妖元大网急靠过来,不,是我们急靠过去。 强撕、裂爆,一击而溃。 “好,做的好!” 苍白的脸上竟然泛起红光相英雄这个高兴啊,他嘟囔了一句右手直指二点钟方向,大声喝道:“强尊,做了他们!” 只几个闪移,神识之中一张妖元大网疾扑了过来,两股庞大的妖元瞬间狠狠的撞在一起,如期而至的强撕与裂爆搅起天旋地转,一道道狂起的妖元卷席着点点亮蓝犹如肆虐的长龙四下里暴走激突。 在此时,妖元露出了它强横的一面。 我微微眯起了眼睛“雷木流”陡然翠色大起,身为道家“驱魔人”何惧之有! “哟…加!” 一声怪喝,相英雄掠到了猿飞大妖的左侧,他在结印,一个繁复的指印。 也不用捏定,两股妖元直冲而起,化骨…生肌…覆皮…毛发瞬间丛生,他奶奶的,是…虎爪,两只巨大的虎爪凌空拍下。 一道白影瞬间迎上,其内,凝实的妖元带着无法形容的邪性极速横行极速翻滚。 “轰!” 竟然撕开了空间,我心中狠狠一岺连忙撑开“力障”,排山倒海的气浪瞬间而至,他奶奶的,还有许多的空间碎片,我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赶紧趴低了身形。 “轰!” 又一次的强强相击高下却是立辩,不是这团白影抵不过虎爪而是他们的妖元大网不行了,斜角切入看似占尽上风,殊不知,他们的妖元传输通道被两只虎爪生生切断了,几番挣脱又没有得逞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 …… 一声长鸣,“始祖鸟”现出崩塌之相。 一个闪移,已是满蓝色的妖元大网正正定格在它的前方微一前倾,身后、远处、左右两侧,还有两张妖元大网也是如此。 红光冉冉升起,一瞬间满世界的生命气息陡然消失的无影踪,蓝光缓缓蜒展,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风起,已成实质。 “巴…扎!” 猿飞大妖大喝了一声高高扬起双臂,一瞬间,蓝光大作,妖元大网猛然绷紧。 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酌鹿千涌”,一丝惧意悄悄的爬上了心头,我猛地一摇头口中大喝一声撑起了“力障”,“七分卫”早已在手,“撼山易”回旋在如山的风墙之中。 …… 终于,结束了。 破损的妖元大网如同风雨后的蜘蛛网,其上的蓝色却夺目的鲜艳,我收起了滚烫的“七分卫”,疲惫的猿飞大妖很是神采飞扬。 “好,你…很好!” 猿飞大妖行了个“顿首礼”,我心中一苓连忙还礼。 “道师,小王…佩服。” 发髻有些散乱,衣衫有些破损,相英雄显得有些狼狈,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 高处,血红的图腾缓缓收起,椭形圆盘上,四位老者带着稀稀拉拉的白色虎妖上前行礼,一番恭贺都是喜色满面。 金座之侧,相英雄又披上了斗篷,这些有资格上前见礼的都是妖族的精英,人不多,十六个、十六个大妖、十六头“异兽”、十六个“枢密使”,就是他们,掌控着大半个妖族的力量。 其中二个,我特别留意了一番。 当康,十六“枢密使”,朗目清俊、举止风雅,隶属“左北、青丘”,本体“七尾、狰猊”,对他,我是相当的满意。 祸斗,十七“枢密使”,冷脸煞目、凶态逼人,隶属“远东、沮泽”,本体“异兽、狻獬”,对他,我只能长叹一声。 在妖族,“枢密使”可自称为“爷”,而,一共才十六位“枢密使”怎么就多出个十七爷,每每说及此事,两个小妮子都是花枝乱颤,在她们的口中,祸十七是她们族中最最倒霉的大妖,只因他做了一件傻事。 一招,赢下诸怀大妖。 诸怀大妖是十一“枢密使”,赢了他,自然晋升为第十“枢密使”,第十“枢密使”可自称“十爷”,而,精卫大藩王自称“十娘”,曾经,只为一句戏言荡破了大半个“外海”。 将近十年的围剿追杀祸斗大妖是吃足苦头,逃亡之路在“四海八荒”兜兜转转一圈多半,更甚者,莫不是“白帝”亲自出面他的本族“巨獬族”就被团灭了。 此事在妖族内掀起了一场风波,两个小妮子虽然身居幽地也时常有所耳闻,几个好事者更是设下了盘口,对赌者那是数之不尽,而,正当大家习惯了将此事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之时,事情突然出现了转机。 禺疆,开出了条件。 一:交出族内圣物。 二:种下妖丹秘术。 三:献上本体神通。 四:永居十七“枢密使”之位。 沮泽,全盘应允。 自此,流言猜测满天飞。 终于,肥遗大藩王放下了这门犹如大炮般的烟杆满意的睁开了眼睛,精卫大藩王上前一阵轻语,他点了点巨大的头颅看了过来。 一瞬间,舒坦似夕阳照暖又似烈日凉风,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感觉,我忍不住放开了心神。 刺痛,突如其来的刺痛,无数电丝如同细雨充斥了整个“小千识界”,“紫极金刚圈”紧紧箍住了大黑球急速的震荡着,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心中狠狠的一哆嗦。 “又何必呢!” 相煦妖王缓缓站起身来低声说道:“你们…还是信不过老太太。” “哪有的事。” 长右大藩王微笑着说道:“我们可不敢多心,只是,那人着实可恨,明明了了方可无虑嘛,肥波,是与不是啊?” “什么是什么!” 大傩大藩王不屑地说道:“多心的是你…与本王何干,你自己…惹下的祸事你自己担着,哼哼,本王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提点一句,你别高兴的太早,惦记你一身肥油的可大有人在!” “哦,真有此事?” 站起巨大的身躯,长右大藩王挪动着脚步眼神突然一扫,问道:“九喇嘛,不是你吧?” “不是。” …… “是不是公麟啊?” “本王不需要。” …… “整日里嘻嘻哈哈,可是你?” “嘻嘻,长右哥哥,十娘哪敢!” …… “那就是你了,及地!” “什么混话!” …… 停在大傩大藩王面前,长右大藩王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问道:“你怎么说?” “哼!” 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傩大藩王气恼的说道:“蠢人,自家伙计谁稀罕你这身肥油,只会窝里横的东西,近日里,九界可不太平啊。” “哈哈哈哈!” 长右大藩王突然放声大笑,微顿,说道:“看来,帝位要换人了,相柳可是早有退位之心,今日,我们几个都在,本王第一个赞同,你们几个呢?” “什么是什么。” 大傩大藩王连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本王哪有此意。” “那,你是何意?” “随口说来,不行啊!” “不行,管上了‘时务’就得上位。” “闭嘴!” “可以啊,跟本王走一趟!” 拉拉扯扯,三位大藩王同时离去,临走,喇嘛大藩王终于拿正眼瞧了我一下。 第102章 信宫珠 感觉着“伪龙兽”俯冲直下我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正对面,相英雄仰面八叉倚靠着软榻把玩着一件“巧玩”突然随手丢出,一条“鱼精”飞身接住神情惶恐之极。 “去,都下去。” “下…下奴不…敢。” 噗通一声两条“鱼精”同时跪伏在地。 “滚!” “是…是,少…帝。” 此刻的相英雄终于符合了两个小妮子的描述,说句实话,她们两个还真是煞风景。 “小道师,本王…有一虑不知当问不当问?” ……小道师? “但问无妨。” “你…先前所为…乃老道师授意为之?” “正是。” 我看了他一眼,回答的这个干脆啊。 “老道师…论及了凶险?” “没有。” “哦…那小道师感查到了?” “感查何物?” “什么?” 相英雄猛地坐起身来,一字一顿的说道:“方才,本王差一点归去“神座”,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看了他一眼,一段说辞脱口而出。 “相道友所言差矣,道藏有云:生死自有天道衡之,来去皆为天命,相道友身为少帝,于修行之本应有明悟,对于此种的小难险又何必耿耿,再说了…” “停住!” 我的第一次侃侃而谈就这么被打断了,压不住的怒火自心底冉冉而起。 “扯…这些干什么,你们这些卑劣的人族,说,你是不是有意而为,呵呵,谋逆本王可是死罪!” 他奶奶的,还在火上浇油,我低下了头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却实在是控制不住。 “蠢货,你个…蠢货!” 一道疾风扑面而来,这个家伙还动上手了,这正是我要的。 一侧身,一翻手,两把三叶轮刃夹杂着许多的真元刃脱手而出。 一瞬间,真元鼓激着妖元零零碎碎四下飞溅,金屋太小,可,这样的战斗我喜欢的。 “砰…砰…砰…!” 几个回合下来,我明白了这家伙骄傲的资本,比起我夏十六来却还差上一筹。 “雷木流”足够了! “哟…加!” 可笑的怪叫预示出新一轮的强袭,一瞬间,妖元催起疾风肆虐,可,突然,这家伙就这么的凭空消失了。 脚步凌乱,两条“鱼精”转了出来又同时跪倒在地。 “下奴…失职,恳请道师勿怪…勿怪!” 一时之间,脑袋转了过来,我缓缓站直了身体问道:“他…去了何处?” “回…道师,主人…行宫。” 微一震颤金屋落在了实地,车门外云柱如林、巨鸟穿梭,不远处,三木道君轻捻短须微笑而立。 “小子,谢过道君。” “嗯,是该谢谢老夫!” 归路同样艰辛,漫漫八十六息,无边的幻影勾动起无尽的遐想,这一次我没有迷失。 沐浴着浓郁的元气中是一件多么多么幸福的事情啊,还是修长大哥,还是前方引路,三木道君依旧闭口不语,青白色的廊道很快到了尽头,我心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可又能如何呢,哎,还是下次吧。 “小竹听雨楼”旁,一个躺着、一个趴着,意想中的热烈欢迎没有出现,倒是,一场审问开始了,但,这种带着强烈的关心和担忧的审问我夏十六衷心的愿意就这么一直下去,只是,这条恼人的尖尾着实大煞风情,唉,对一只扁毛来说这样已经可以了,要他善解人意那是岂人做梦。 吃饭、小酌、略作调息,长悬的“六角轮盘”看着很是喜人,我背起“七分卫”腾纵而起。 丝竹脆耳元气轻扬,脚下,一个不大的“太极阴阳图”发散着柔和的光芒,一个小道童迎了上来作揖行礼道。 “请真人取出‘轮盘’。” ……真人? ……这个称谓我喜欢! 小小的“六角轮盘”发散着蔚蓝色的微光,接过、查看、递回,小道童使劲看了我一眼。 “请走此间。” 穿过结界碧翠满眼,一角飞檐在舞动的竹叶间若隐若现,几声琴响铿锵悠扬很是应景。 小径蜿蜒向前,不多远,飞檐现出了主体,这间道观真是老旧啊,我左右看了看走了过去。 干枯的观门、干枯的玄关,其上,竟然挂着一个干枯的铜盘,就是那种照不出人影的铜镜,镜首上的两个小字却引起了我的注意。 无极! 我一下子停住了脚步脑子里有些混乱。 ……不会吧! ……难道,这就是“无极昆仑镜”? 我可不敢把它摘下来,又看了两眼,悻悻地绕过了玄关。 琴案后,一位…道极注目视来。 白面黑须、浓眉深眼,白袍与红衣的搭配很显突兀,一丝不乱的道髻上竟然插着一支火红的发簪,胸前的两串珠子真是碧绿的如水啊,还有手腕肩头、腰间两肋,这位道极一身的零零碎碎真是不少啊。 “是见道山的?” 微微一笑这位道极开口了,我连忙走前两步作揖行礼道:“‘小极覌’夏十六,见过道君。” “哦,是…小和尚的门人?” ……小和尚? ……昆沙! 我心中一岺慢慢抬起头来,这位道极正抓着一条链子端详着。 ……哎呀,是“伪暗双护”! 我猛地跨前一步又僵在了原地,心里那个犹豫啊不知道怎么办是好。 “坐下。” 这位道极拨动了一下琴弦问道:“避水珠…哪里来的?” “乃长序之物。” “何人,居于何处?” ……问这个干什么? 我心中有些疑惑,一转念说道:“小子不知。” “不知?” 这位道极又拨动了一下琴弦,语气突然变了,他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说道:“妄语…说的如此干脆真乃蛇鼠一窝,今日…本君心情不错算你福大,把知晓的都说清楚了,免得受皮肉之苦。” ……蛇鼠一窝? ……皮肉之苦? ……他奶奶的,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这个不要脸的老小子动手了。 重,真是重啊! 我一个趔趄稳住了身形,一瞬间,气海已经被禁锢了,一口气死死的堵在胸腹之间,上不得、下不去,只片刻,活脱脱的欲死欲活。 戾气骤然突起,我大喝了一声猛地站直了身体。 “哎嘿,硬骨头!” 随话音落下的自然不是好事情。 人影闪动,一位…道极出现在琴案一侧,我夏十六虽然不擅于记人,但,这一张木讷的长脸任谁见过都不会忘记。 “玄黄覌”使民道君。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这个老小子,使民道君从怀里掏出了一道符牌说道:“师伯,妥了。” ……师伯? ……哎呀,他们是一家子! “嗯,可有人多事?” “回师伯,并无。” “那…草菇糖呢?” “回师伯,师姑未在宝堂。” “嗯,这个刁民…可识得?” ……刁民? ……他奶奶的! “回师伯,‘小极覌’夏覌主,弟子见过一面。” “哦!” 这老小子一下子来了精神,他来回打量了我好几圈突然大笑起来,一瞬间,强力陡然消散于无形,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滴溜溜的乱转了几圈经不住前冲出去,好不容易收住身形一阵的心浮气躁。 老小子不见了,使民道君也不见了。 琴案上,“伪暗双护”之侧还有一串红珠子,我随手抓起心中有些感慨,曾经,我也有过两颗,可惜被骗走了。 “叮…” 铃声清脆异常,我心中一岺,低头仔细一看可是吃了一惊。 ……活的“信宫珠”! 一下子,我对这个老小子刮目相看起来,其原由是因为“信宫珠”乃信诺的象征,准确说来,是遁居其内的“龙鱼”天性从忠从强,这一串整十八颗,欲想得到十五条“龙鱼”的共同认可何其艰难。 要说,这“龙鱼”与我倒很有渊缘,这东西可是“茶乃尔湖”独有的物种,虽说带着“龙”字可充其量就是一些变异了的红鲤鱼体量却是叹为观之,每每“晟幕”轮换之时便在湖中兴风作浪,但,这东西胆小易惊尤惧铃声,遍布于“茶乃尔湖”湖底的“信宫石”就是它们惯常的藏身之所,而且,这东西天性恋物一旦选定终身不换,为此,“信宫珠”成了“结侣喜典”必备之物,也是青年男女间不二的定情之物,两个小妮子曾在湖边找到过几颗“空珠”,那个高兴啊,简直乐疯了。 第103章 术阵 “老道有礼。” 玄关之侧使民道君微一作揖,神情和言语中的木讷不带丝毫的人情烟火,简直…可以与千年的僵尸相媲美看起来实在让人窝心,但,他的修为的的确确已经超越了“七莲神守”,我不由地怀疑起来,难道说,这木讷也在三千大道之中? “见过道君。” “嗯,取来‘轮盘’。” ……哎呀,那老小子原来是个打酱油的! 我心中是一阵的气恼,接过‘六角轮盘’,使民道君的脸上竟然现出了一丝表情,周遭元气突然起了波动,手上一空,红珠子竟然到了他的手中。 ……什么情况? 仔细看了看,使民道君摇着头缓缓坐下说道:“老道…不善言说,夏覌主见谅。” 这是句大实话,一番颠三倒四的言语可信度却是毋庸置疑的,目的性也非常明确,可,事情的原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细细一想,唉,恐怕还真是这样。 实际上“信宫珠”是一种强大的“护身符”,其内之“龙鱼”闻铃安伏、遇水即出,这十八颗珠子中有着两颗“响铃石”还有一颗“避水珠”。 而,问题就出在这颗“避水珠”上。 “流云山”位于黄家“昂日宿”境内,山顶“碧波潭”乃源初元气所化,其内之“避水兽”年久体大是道界公认的上品“避水珠”的产地,这老小子的名号使民道君不愿相告,他,曾在“碧波潭”中标注下一只“避水兽”眼看就要圆满,谁知道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为此这老小子大为恼火,而,这颗正是他的。 长序间的纷争我可不想招惹,换珠子是必须的,在我的眼中,这两颗珠子是一模一样,这老小子是怎么认出来的? 正堂同样老旧椅案倒是齐全,使民道君又开始木讷起来,一位天尊匆匆而来告知一坏消息。 “千影壁”上已经没有了“阵员”。 这下可是犯难了,依照法阵常例,第一轮战绩上上者可先行“挂壁”,“千影壁”依之选定最佳阵员组成“术阵”。虽然,在九念说来,“千影壁”只是“合纵壁”的“影壁”,但足够了,只有最强的“术阵”才能在法阵中走的更远。 一出覌门居高临下,三座道宫背靠着雄山形成三角之势,连成一片的宫前广场上一排排的廊亭白纱轻舞,正中央,一个发光体份外的夺目。 “您…可是来了!” “同音石”中传来了贵由急促的语声,还没等我回话这个家伙又叫了起来。 “快些,人…都走光了!” 使民道君察觉到了,他转头过头来,木讷的眼神显然是在询问。 在近处看,这个发光体更为奇伟。 如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水泡还在扭动,这块巨大的软绵绵的“千影壁”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仿佛就直面着二哥,其内,密密麻麻的五色光点怪异的全部集于左侧,蠕动间缓缓移动着。 “见过十六爷。” 说话的是“大次覌”招蛮天尊,不远处,两名青袍盖头的女子静静站着。 我看着心中一苓还礼道:“见过天尊。” “十六爷客气,老道受授不起!” …… 一番客套回归于正题,招蛮天尊取出了一面晶莹的符牌,说道:“话…老道就不多说了,不过,十六爷的几位小友虽重情义却藐视了阵规,责罚在所难免,望十六爷见谅。” ……“大次覌”的真是一样的德行。 看着他缓缓离去我心中暗暗诽复,廊亭自有小道童端上清茶,四道身影转瞬即至,贵由这个家伙一个大步蹿了过来,还有张起灵、九念和新朵。 “见过大人。” “起来,起来。” 多日不见少不得一通问长问短,九念和新朵也加入进来,近处,一间廊亭突然莹光闪烁,喜呼声随起,这一下,我们都不说话了。 四面“六角轮盘”正好将“符牌”卡在中央严丝合缝如是一体,刹那间,荧光似水波荡开,我们五个早已围成一圈手掌互抵盘膝而坐。 就这么飘了起来,眼瞳…急促跳动,我没有睁开眼睛任随它去,一种说不出的异样传遍了全身。 短短十二息,我睁开了眼睛,刹那间,我竟然看见了自已的背影,还有,不一样的新朵。 “谁?” 一声轻叱突兀响起,新朵满面的怒容圆瞪着那一双超大的眼睛横扫过我们,这个视角竟然是…张起灵的。 通目! 这就是“通目”! 道藏有述:通目、通法、通神,谓之“合纵”。 “合纵之术”乃我道家独有神通,无修师伯更是在传统的“重吾、长甲、中正”三阵位基础上对“术阵”进行强化,加配“边攻”“角行”二阵位,而,阵位由“合纵壁”决定。 我们现在的位置就是“术阵”中的阵位。 我,突前,重吾。 张起灵,居中,长甲。 九念,压后,中正。 贵由,左翼,角行。 新朵,右翼,边攻。 视角一转,新朵的背影就在眼前,这是…九念的。 九念干咳了一声轻轻说道:“那个…新朵,依我看呐,大人…绝非有意为之。” 视角再转,我看见了自己呆傻的侧脸,这个视角是…贵由的。 贵由也是干咳一声,这家伙作揖说道:“望…新朵姑娘勿怪,勿怪!” 视角又转,这是新朵的,她在死盯着一个人的后背。视角复转,终于回到了自己,眼前白纱舞动,后背却有些火辣辣的,我开始怀疑起来。 ……难道,真的是我? ……哎,不就是褓衣嘛,两只小黄鸟倒很是可爱。 就在此时,大起的荧光瞬间收尽,我们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千影壁”上现出了一个蜂窝状的门洞。 “大人先行。” 还是张起灵好啊,我一轱辘站起身来赶紧走前。 一集齐,门洞消失了,四周乌漆墨黑,只有所站之地有些光亮。 “大人快走。” 向左…向前……向左…后退……停下,四周是绝对绝对的黑暗,神识只堪堪离体,这个时候,“同音石”派上了作用。 一番商议,最后采用了九念的方案,因为,他对第二轮的试炼比之他们三个更为熟悉,而且,他对其它试炼者了如指掌,在他说来,认准方位随便走,没有比我们更强的“术阵”了。 认准方位可是关键啊,因为,“暗行道场”隔绝了神识,而,“试炼点”的方位就在“符牌”之内,但,频繁的取出“符牌”有很大的风险,因为,你不知道在这茫茫黑暗中有没有其它的“术阵”伏于左近,要知道,多一块“符牌”对于“试炼点”的定位有很大的帮助。 九念的方案就是抢夺“符牌”。 说话间,警觉忽起,我一个侧身,一道“点斥”弹射出去。 一声闷哼,两声沉喝。 “土通-罗兽门!” “火通-大炎弹!” 一瞬间,属行大乱,一道厉风当头压下。 “点斥”之下又一声闷哼,炸响随之连起,一晃,三把飞剑直弹了出去,我吃了一惊,惊的不是这三把破玩意,惊的是我竟然能看得清。 “好!” “好!” 两声喜呼,缠于手臂上的“真元凝线”瞬间崩断。 “土通-加土重!” “密通-三属离原!” “雷法-焦炼!” 一瞬间,一大片的石鸟石兽化为了石屑,一道结界、一道法阵轰然解体,这就是“术阵”的力量。 一反手拔出“七分卫”,我腾纵而起。 “密通-绳约!” 刹那间,九道“风之线”交织着凌厉划过,我心中微微一惊,“雷木流”的强悍在此刻彰显的淋漓尽致。 重重落下,不远处,一个巨大的兽头上半蹲着一个人,一个有尾巴的家伙,“红山”常明。 他,动了。 说句心里话,这是我见过的最为迅疾的身法,也是我见过的最为滑稽的身法。 他奶奶的,尾巴还能这么用! 又一次被狠狠弹开,这个傻人,连吃了几次苦头终于老实了,可,你不过来,我不会过去啊! 结果,是我想多了。 我的身法与他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但,我夏十六有的就是办法。 强悍的“点引”之下,一丝惊乱显在常明的脸上。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 常明猛然一声大喝,粗重的铁棍直插而下,身形一转,长长的尾巴直插而下,我看着微微一愣。 ……他奶奶的,这样也行啊! 突然,五点钟、十点钟方向同时呼啸大作,漫天的“火炎弹”与密集的金球交相辉映,其上,布满了“爆符”。 十五米只在一瞬,“七分卫”破开了护体真元定格在常明的脖颈之间。 第104章 三选一 远处火海翻腾,常明扛着铁棍阴沉着脸拉过他的三个“阵员”,还有一个在九念手中。 “怎的,还信不过我?” 语声带着怒意,九念却还是没有松手,他哈哈一笑说道:“你这个小老弟,手脚麻利得很呐。” “不用你管,放人!” “哈哈,哈哈!” 笑声骤停,九念的脸色突然一变,说道:“留个记号!” 一身闷哼,这个瘦小的家伙跌跌撞撞冲了出去,常明连忙扶住了,一转头,沉声说道:“此为…太过,欺人…太过,今日,我们…技不如人无话可说,来日,再决高下。” 黑暗笼住四野,四野恢复寂静,“同音石”中却热闹非凡。 据九念估计,起码已经有三队“术阵”折损在他们手中,我们倒是成了渔翁白白得了便宜,回想起常明收回“符牌”时的镇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奶奶的,你累不累啊! 对于常明的评价出奇的一致,人如其表、秉性仗义多才,“南牛贺州”一响当当的人物,而,对于这个瘦猴子的评价也出奇的一致,人丑气短、睚眦必报,于“孤虚”之风极为契合。 但,他们几个对于我解开了道场禁锢之事却绝口不提只在“阵位”上进行了调整,美其名曰“优化”还进行了两次演练,实际上,他们这些个小算计我还不清楚啊,明说不就得了,藏着掖着干什么! 事实证明,这是一次成功的调整,因为,第二队“术阵”与第一队一样也解开了道场禁锢,实实在在的两次打脸,九念卖上了死力。 显然,他不仅仅只是一名“法阵师”,于剑法和术法同样犀利,加以“工巧”幻化出的两只凶兽,配以神奇的“空间结界”绝对是战斗的主角。 我夏十六是什么人,当然会成人之美,贵由和新朵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有张起灵这个死脑筋不知疲倦的兢兢业业。 直到,青铜突然化为了王者。 他们有法器! 九念称之为“玉尺连宫绫”。 一瞬间,一个巨大的“属能算符”将我们全部罩住,六道术法齐下。 “斥!” 我顶住一半,九念顶住另一半。 “我,主防。” “我,主进。” “我,进前。” “我,辅路。” 短短几句话,最后一棒传到我的手中,我没有多想一抬手,说道:“送进去。” “好。” 九念接过了“七分卫”,微顿,低喝一声: “上了!” 瞬间散开,低空,张起灵捏定了指决: “密通-风麟!” 啸叫声瞬间响彻四野,极目之中,一只巨大的麒麟兽咆哮着疾扑出去…不,角分五叉是一只“庶兽”,刹那间,暴起的风属性将火、金、水三属行切为粉碎。 新朵现身烈炎,她是个雷属修行者。 “密通-突雷!” 一瞬间,一条刺目的雷电之路荡开了火轮、金轮、泥沼、矛刺紧随着“庶兽”急速伸展,刹那间,低喝又起: “密通-拒陆!” 闷响连绵,符文连绵,如是潮起的巨柱给予视觉的冲击与术法本身同样强悍。 一闪,潮头。 再闪,潮尾。 九念伸直手臂,十指微曲虚抱,一声轻喝清晰传来: “密通-四属离原!” 刹那间,黑光一闪,该我了! 无距跃进! 一瞬间,我动不了了,这里是“属能算符”的内层。 “斥!” 一簇人影却斥之不动。 ……是,护盾! “撼山易”催动着“七分卫”高频震颤,一剑等同六十六击,十五剑…等同九百九十击! 裂纹虽细却是足矣,耀光一闪,我赶紧捏定了指决。 …… 他们四个倒是悠闲,映衬着火、木、雷三属行连闪的辉光一个个显得很是阴险,包括新朵。 输了就是输了,这一队“术阵”很是大气没有丝毫拘泥,他们的“重吾”竟是一名道家“天字序”弟子,“中正”乃一女子师承“半山”,“玉尺连宫绫”就是门中法器,只是,她没有想到,强大的“属能算符”强大到足以屏蔽住“暗行道场”的特定属性,要不然,没有神识,“眞雷”哪能正中他们。 为了便于行进九念召出两头巨鹰,张起灵可不领情弄出个一模一样的,新朵召出一只白鸟与之十分相配,而,我们没有高飞,这也是道场的特定属性。 现在,我们对于九念的种种阔论很是怀疑,领头的竟是张起灵这个闷葫芦,为此,我和贵由深表疑惑,但,有一点九念是对的,解开道场禁锢的只在极少,据他推断,第二队“术阵”之中绝对也有“孤虚”弟子,而,张起灵的反驳非常有力,在他说来,一千多队“术阵”只有三名“孤虚”弟子,哪里有这么巧的事情。 我突然变的无事可做了,对付一队队“瞎子”他们四个足够了,拿下十二面“符牌”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情,只要盯上没有一个跑得掉。 绕过山头,一座“落神台”现在林木之间。 落下,整理衣衫,新朵轻笑了起来。 结界内空无一人,两个浑圆的光球将不大的空间映照的十分明亮,正中间,一个四方的高案上置着三道晶莹的玉符,区别,没有。 终于可以歇一会了,左侧有一矮案,我走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这玩意真结实。 “怎么坐下了,大人?” “怎么了?” “恐是…需大人费心。” 九念微微笑着,我的头却一下子大了。 ……恐是、恐是、又是恐是! 一路上,只要听到这两个字,他奶奶的准不是什么好事情,要知道,“极目分形”所耗神元是巨大的,就是我也快吃不消了。 可,我不好发作啊。 他们都是二十全胜,张起灵、贵由就算了,九念和新朵的加入大大出乎我的意外之外,毕竟…莲座与莲瓣有着云泥之别。 极目之中,三块“玉符”还是有区别的。 有字! 一曰:甘枣。 二曰:多僵。 三曰:泰威。 一听到“泰威”二个字,他们四个的眼睛同时亮了。 稍作休整,我们步入了“行道门”。 ……他奶奶的,这么多“祥影”! 我抄起一串“归眞”站上了阵位,“术阵”在此时显出了“合纵”之威,九念作为把控者将“术阵”收缩成三阵位于攻防间倾向后者,因为,这是一场持久战。 “乾位,进!” “巽位守后!” …… “转,兑位!” …… “加固艮位!” “坎位,进!” …… 驰行于密林之中,一个个术法收割下一群群“祥影”,准确的说这些鬼东西还算不上“祥影”,他们是由一颗颗松果幻化而成,速度慢,防御弱,再大的力量又有何用,奈何,一波波似无穷尽,除去无畏还是无畏。 九念、张起灵,下。 贵由、新朵,上。 通目之中,九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显然,长时间的使用“工巧”消耗极大,张起灵也是一样。 我没人替换。 我喜欢战斗的感觉。 不知道已经加凝多少次的“火炎龙”依然张牙舞爪,巨大的身躯就是一道“活火墙”筑成第一道防线,六把“三叶轮刃”低空盘旋,“归眞”解决不了的就用“七分卫”荡平。 …… 贵由、新朵,下。 九念、张起灵,上。 …… 九念、张起灵,下。 贵由、新朵,上。 …… 这是种没有意义的绞却杀正在磨灭着我们的斗志,从一开始的满满到如今的半瓶子晃荡,这一晃荡,晃出了烦躁,晃出了恶狠狠的咒骂,我也不例外,他奶奶的,真想来一个大招把这些没有意识的蠢货统统干掉! 不曾想,竟然如愿了。 没有任何的先兆,漫山的炮灰就这么退了。 “进!” 一声低喝,我们同时纵起身形顺着山坳急急前掠,数不清的大树从脚下急速滑过,这是一种不敢想象的大,还是清一色的松柏。 转过一个弯,林海中现出一个石台。 盘膝坐下,居然没人说话,我心中奇怪,顺着他们灼热的目光望去,视线之中,除了松柏还是松柏。 第105章 大螃蟹 风起,松涛如潮,“果影”如潮。 单松果、双松果,竟然还有三松果,九念也看清了,他调整了方案。 进! 九息,“十步瑶光阵”轰然解体。 一十一息,“火炎龙”再难“加凝”。 一十六息,九念闷哼一声收起“工巧”技法,三十二头开道土兽同时炸开。 短搏开始了。 重剑,不愧为大范围绞杀的利器,黑金刀同样如此,“加土重”术法加持下,六道剑轮极尽飞旋,比之“大火炎弹”更为密集的“金针雨”四下散射,每一根都带着“爆符”。 九点钟方向,一排巨大的双松果凶兽猛冲过来。 “土通-玄甲卫!” “火通-大炎弹!” 三道剑轮紧随而去,土墙之上,燃烧的兽头悍然爆开。 …… 三点钟方向,六个“果影”同时捏定了指决,十八条水龙瞬间冲下。 “密通-雷落!” 一瞬间,电光无尽游走,施法者与水龙同时烟飞灰灭。 …… 点斥! 半斥! 点斥! 半斥! 庞大的树干随“果影”与术法一同化为碎片,几头凶兽倚靠着两个残破的大树桩子竟然顶住了斥力悍然疾扑过来,一排“大炎弹”迎头射去,灼热的气浪疯狂翻滚几近“不生”能级。 一息…二息…三息。 斥! …… 愈是进前,果影愈强。 愈是进前,凶兽愈凶。 真元的宝贵我们不是不知道,但,这是一个死局我们已经深陷其中,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路进前。 …… 石台身侧闪过,几近疯狂的果影之中出现了四松果,还有五松果! 一瞬间,一面面“属能算符”悍然而起,无数道术法于刹那同时发动,交织的属行之力如是天穹塌陷避无可避躲无所躲。 “我来!” 一把扯去常服,贵由捏定了指决一声低吼。 “神法-炎龟照虚!” 一瞬间,一只燃烧的巨龟当头罩下,一道道火柱自龟甲拼接处狂猛喷涌突如极光摇逸,刹那间,整个空间悍然颤动起来。 “进!” …… 突然,贵由一声闷哼身形一阵摇晃,新朵一把扶住了他,身后,语声轻起。 “我来。” 一伸手,张起灵缓缓抽出了一根胸骨,一晃,一张狰狞的长弓现在手中,食指、中指挂上弓弦,满月,六根光箭依次显于弓弦之上,一瞬间,一股凌厉的元气带着无尽的萧杀气息直冲心扉。 贵由微一皱眉,龟甲裂开了一条缺口。 “嗤!” 正前,六面“属能算符”陡然炸开。 拉弦、满月! 又是,六面! …… “艮位,大人!” 语声带着明显的欣喜,神识之中,两排巨大的松柏微凸于林海之上,其后,就是山坳的尽头。 ……他奶奶的,太好了! 猛一转向,“术阵”一跃向前。 …… 石台现,“果影”如潮退去。 山风起,一只巨大的多脚巨兽飘于林海之上,其背,盘坐着一个五果“果影”。 道极! 平地上春草青绿,半空中人面如雪,刹那间,满天的白点倾压下来。 界域,发动了。 “在!” 九念一声大喝,三个阵盘同时悬起。 密密符文扩开一座圆顶法阵瞬间构成,九念看着我问道:“大人,人影就是他?” “对。” “好,起灵,师妹,助我。” “等一下。” “贵由,护住大人,我们,上了!” 三个人同时纵起,我连忙背起了“七分卫”盘膝坐下,真元回转、神元内收,缓缓闭上眼睛,一息…二息…九息…十二息,“寅午巳卯”指决,捏定。 眼前人影一晃,贵由坠下了身形踉踉跄跄半跪在地,“雷木流”瞬间翠色大作,我一脚把他踹了开去,口中大喝一声: “神法-集眞变耀!” 刹那间,漫天万花怒放,极尽翻滚气浪慢慢向外排开,显然,“归眞”比之这些的“元气爆符”更为强悍。 人影仿佛动了一下,密如星辰的白点忽的一转陡然集在一起,陡然俯冲而下。 我心中没有丝毫的惧怕,戾气早已游遍全身,满满雄心催动起高昂的亢奋。 ……来吧! 强爆瞬间连绵,翻涌的火炎咆哮着猛然扩散开来弹指间遮蔽了整个视野,高温扭曲着空间,气浪已成为实质,无数的白点消失在木之长息激荡起火之毁暴叠加的属行之力之中。 突然,一只形同大螃蟹般的怪物穿过翻涌的火炎急坠而下,满身的白光是那么的刺目。 一瞬间,我心中警觉大起。 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这只缺了…两条腿的大螃蟹停了下来,看起来竟然有些美感,它转正了身躯,体内,一道符箓急速燃尽。 “轰!” 强光,比爆响先至。 无边际的剧痛,“小千识界”遭受重击,大黑球猛烈震颤着如是裂开,一股强力穿透“斥力障”狂乱肆虐刹那已是万击,在此刻,“雷木流”的强悍再一次显现淋漓尽致。 停不下来的强爆,停不下的翻滚,我夏十六捏定指决就是不放! 人影又仿佛动了一下,又一只大螃蟹穿过火炎急坠而下,他奶奶的,这一只…八条腿全了。 一瞬间,警觉如断弦连弹。 一个疯狂的念想陡然闪过心头,我来不及细想连忙稳住身形急纵向前。 大爆炸的余威犹在肆虐,炎浪乱流如是铁索拦江,极目之中,丑陋的大螃蟹悬停在半空缓缓转动起巨大的身躯。 一个前纵,我松开了指决,电光自右掌腾起直耀云天,它洞穿了乱流,洞穿了大螃蟹,也洞穿了那道符箓。 几个白点现在火炎之下,一瞬间,涌出无数,密密麻麻倾泄而下。 一发狠,我猛一挥手,雷剑却未动分毫。 连爆,密集到难以置信,刹那间,“小千识界”扛不住了,“雷木流”扛不住了。 朦胧间,一道黑影遮住了天穹。 是,贵由! 我一下子缓过劲来,一翻手,又一道雷剑直耀云天,直直洞穿了那道燃起的符箓。 人影,明显的动了一下,仿佛在转过头来。 刹那间,十点钟方向,一道无比亮丽的匹炼无声的雄起,一头熟悉的巨兽排开稠密的白点直上炼首悍然腾起,一瞬间,五色光连绵急闪,闪出一块“无垢空间”,人影就在其内。 我一下子瘫倒在地,贵由直直坠下来重重落在身旁,这一次我没有踹他,因为,这家伙实在是太狼狈了。 畅快淋漓变成了五重奏,根本压不住的雀跃在彼此间随意传递,新朵走光了,可她不在乎,我们就更加不在乎了。 黑、绿交割线成为一道雷池,黑压压的“果影”和凶兽静默着密密排挤不敢逾越半步,多脚巨兽也在其中,九念他们竟然对之行一大礼。 黑色碎石路径直延伸入山体之中,穿过结界,我不由的心头一紧,山洞洞壁之上,粗藤老枝之中,一股股熟悉的气息游游走走飘飘荡荡,其归属一辩即知。 山洞曲弯却是一通到底,一出洞口,摇逸的红光布满整个视野,其源头,是一张大到夸张的长案上堆放着的红色晶体。 ……他奶奶的,原来是“魔晶”。 道藏所述:“魔晶”乃十恶所化,非“魔人魔相”不可成,其优,于参悟大道略具益意。其劣,于修行道法易行旁左。其品,随九宫概定。其质,随色泽区之。 身后,他们四个一人掏出一块“魔晶”选着空位轻轻放下,一愣神间,“同音石”传来了语声: “主公位尊,无需献祭。” ……献祭? 我微微一惊,绕过长案,又是一惊。 ……他奶奶的,还真是祭坛。 这座祭坛简直就一小山谷,数不清的神龛环形排列层层向上,每一层都有五六米之巨,祭坛中心,一颗光秃秃的老树笔直挺起,稀疏的树冠盖住了整个坛顶,一缕特别明亮的日光顺着老树树干直射而下,照在一残缺的骷髅架上。 身侧,他们四个轻轻掠过,走至树下,恭恭敬敬齐行大礼。 “张家起灵,参见尊者。” “昆仑九念,参见尊皇。” “贵家贵由,参见尊皇。” “六院新朵,参见尊皇。” ……尊者? ……尊皇? 我听着一愣连忙轻声问道:“起灵,这是…哪一位?” “人皇,伏雍尊者。” 我又是一愣,犹豫了一下,缓缓走前行一大礼,毕竟…逝者为大。 第106章 该死的风 就这么一耽搁,他们四个已经走上了第一层神龛,左顾右盼间找寻着什么,贵由第一个停下脚步,深弓行一礼半跪了下来,一抬手,从神龛内捧出一个骨架,玉盆、清水、软布早已在侧,这个家伙仔细的擦拭着,末了,放入许多的晶方。 张起灵、九念、新朵也是如此,脸上的神情别提有多虔诚了。 左右无事,我看了看这只畏畏缩缩躲躲藏藏的小树精随口问道:“看够了?” 一闪,闪到身前,小树精“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小童拜…见大人,未…未迎尊驾,望…望大人恕罪。” “你家老树呢?” “回…回大人,主…主人尚在…酣睡。” “哦,那…此地情形你来说说?” “回…大人,小童来…此不…不过一十一年,不…甚清楚。” “起来,挑知道的说。” “谢…谢大人。” 小树精哆哆嗦嗦爬起身来,低着头说道:“回…大人,此地名…名为‘泰威神坛’乃‘人皇’与其…其部首之‘圆魂所’,小童之主人…‘九龙蛇柏’原是…是尊主之随…道在…此值…值守三百多年,勤…勤业业从…无过错,望…望大人明鉴。” ……九龙蛇柏! 我心中一喜,一转念,沉下了脸说道:“什么勤…勤业业,那些灰土…你们看不见啊!” “噗通”一声,小树精又跪倒在地急声说道:“大…大人,神…神座之内小…小童入…不得,恳…请大人明鉴…明鉴!” 这个小树精说起话来真有意思,我心中暗暗一乐缓声问道:“哦,真是如此?” “小童不…不敢妄…语,大…大人请看。” 一闪身,小树精冲向一座神龛,金光忽起把它狠狠的弹了回来,看样子还摔的不轻啊。 “大…大人…信了小…童吧。” 我看着有些不忍,一翻手取出两颗“仙豆”说道:“嗯,信了,拿着…休养去吧。” 一路退后,小树精消失不见,我连忙走到老树旁找寻起来,果然,有一孔小眼隐在树根之下,之内,一汪绿泉是这么的喜人。 哈哈,就是它! 蛇柏心油! 我连忙取出一个大号的玉瓶,左手一引,弹指间已是满满当当。 再取就贪心了,我夏十六可不是这种人。 收起玉瓶,他们还在忙着,我慢慢走到骷髅架一侧,看着这位曾经的强者不禁有些感慨。 看来,神仙真的…真的也会死。 可他,都贵为“人皇”怎么就身死道消了? 为驱魔…为责任? 是劫数…是宿命? 而,师父对他的评价却是:逞匹夫之妄为,无匹夫之谋勇。 是咎由自取? 可,谁会傻到要自寻死路啊,况且,作为一名“皇级”强者就是想寻死路也不是一件容易办到的事情,难道…… “小老祖,来这边。” 这一声吼可把我吓了一激灵,微顿,“同音石”中又传出张起灵的语声。 “主公,速来。” ……嗯,有情况! 我连忙解下“七分卫”一口气走上第五层,他们四个都在,都在看着同一个神龛。 只看一眼,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神龛内没有骸骨,只有一件残破的常服,常服的主人明显隶属于“小极覌”,因为,常服下摆一侧刻注着一个特殊的“究极极符”。 ……他是师父的“符卫”! 昆沙说过,师父一共有三百六十一名“符卫”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可以是任何人,可以在任何地方,可以为师父做任何事情。 “带回去。” “大人不可。” 九念和新朵同时走前一步,我看了看他们,一转身沉声说道:“起灵,带回去。” “是主公。” 应该是贵由说了什么,下到坛底,他们两个追了上来行礼致歉,说实话,我没有把这当回事。 就在山洞口我们盘膝坐下,“魔晶”发散的红光有些迷幻,九念撒下了大量的“晶方”,随着真元的恢复他们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但,一说到“泰威神坛”气氛又凝重了许多。 三千座神龛,三千位大能,涵盖了各家各府各院的先序,他们是伏雍尊者最为忠心的部首于“不周山之役”全部道消无一幸免,一大半人的尸身被那魔族啃食一净。 说到这里他们四个满目凶光,我看着很是心虚连忙扯开了话题。 他们的“百纳石”中竟然都有着五六块“魔晶”,在他们说来,道界各家各府各院都圈养着魔人和魔兽,少则一二十多则几百上千,其原由当然为了驱魔,这不由地让我想起昆仑后山崖。 休整了一个多时辰,我们返回祭坛再一一行礼,退回黑色碎石路,九念启开了“行道门”。 ……怎么是个结界? 身后,一片倒吸声。 一瞬间,乱七八糟的物件掉了一地,他们开始忙碌起来,一件毛茸茸的大袄飞了过来。 “大人,快穿上。” 贵由已经穿好大袄正收拾着物件,他抬头看了看我说道:“大人,此为“寒谭道场”进里了连‘百纳石’都打不开,起灵,拿上长绳。” “嗯,崖钉。” “忘不了,九念,圆帐多带几个。” “没问题,师妹,防风纱有多少?” “足够了。” …… 刚刚收拾妥当,结界消失了。 强风呼啸,大雪纷飞,满目皆为白色,他奶奶的,几颗小冰粒钻进了领口,我赶紧压低身形裹紧了大袄心中狠狠的一激灵。 气海,消失了。 识界,消失了。 雷木流,也消失了。 腰间细绳微微一紧,九念吆喝了一声挥动着长杖开始前行。 一脚下去,松软的积雪没至膝弯,没有了真元走起路来很是别扭,九念却走的很快,有时停下来与张起灵、贵由商议一番基本以手势为主,新朵也是,时不时的转过身来比划两下,看着她背上大大的背囊我有些过意不去。 上得一道矮岭风雪之中山头起伏,新鲜感过后就是机械的重复,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徒步对我们修道人来说简直是无聊透顶。 或许是二天,或许是三天,一抹黑色突兀的显在山脚下,九念吆喝一声顺着山势迂回过去。 这是一间不大的石屋,除了几个石墩什么都没有,卸下背囊,他们的神情有些凝重,贵由生起了火堆,几块火石温和的燃烧着,他们几个议论开了,话题很是沉重。 分重符,来的太快了。 “分重符”指的就是这间不起眼的黑石屋,它的出现表示下一重的开始,依照他们几家家中典籍所载,五日为一循环,而我们只走了二日半。 稍作休整,我们离开了黑石屋顺着山脚一路前行,不多久,一道冰谷横在身前,对岸看不真切,一座冰梁直伸入雪雾之中。 吆喝声起,九念踏上了冰梁。 冰梁又窄又滑但问题不大,穿过一道狭窄的冰缝眼前一片白茫茫,贵由放下背囊取出了五把崖钉,张起灵将两捆长绳横跨于胸前,新朵帮我们换去了防风纱。 九念一挥长杖,我们出发了。 风,更为强劲,气温下降了许多,密密的冰晶打在身上啪啪作响,九念还是走的很快,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掌握方向的,但,我们离那两座巨大的冰山越来越近了,一丝不安也慢慢涌上了心头。 吹啊吹,死命的吹,这该死的风真正是无处的不在啊,它钻入衣领徘徊在胸前、腋下、后背,还有裆部,它贪婪地抽取着体表的热量,没有了真元,就是再旺盛的气血又能撑得了多久。 用上了崖钉。 光滑的冰丘完全没有落脚点,九念率先而上,崖钉发出的脆响很快消失在高处,长绳随即落下。 这才是开始。 冰丘愈加的高耸,攀爬愈加的不易,这不是体力的缘故是寒冷所致,又翻上一座冰丘,九念找了个避风处打开一顶圆帐,我们赶紧钻了进去,贵由弄了个大大的火堆,火苗熊熊拔起。 暖和真好,肉香真好,可惜没有三醉,脱去大袄我们聊开了。 似乎,他们对于黑石屋很是忌惮,当张起灵斩钉截铁地说出“七间”之时,沉默,片刻的沉默之后便是雄起的壮志,我默默的听着记在心上。 对于“泰威神坛”他们三个还是非常纠结,感受着九念的无奈,我帮他解了围,反正,这玩意对于我也没有多大用处,再说,我有一大瓶呢。 第107章 迷离 吃饱了,当然是睡觉,五顶小圆帐围着火堆布成一圈,我第一个钻了进去。 …… 巨树浮山,龙尾曲张,嘎拉又在逞强了,也难怪,他与阿布最是亲热,可如今已是两界茫茫。 “二哥,放了它吧!” “小妹莫急,马上!” …… 突然醒了,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我坐起身来一丝异样一闪而过,我茫然地摸了摸胸口陡然间一阵大喜。 “怎么了,小老祖?” 帐外,传来贵由的轻语,我定了定神钻出了小圆帐。 “小老祖,喝水。” 贵由的表情有些怪异,我接过水袋又摸了摸胸口心中确定无疑。 ……再小,也是“雷木流”啊! 左右一看,贵由的圆帐正好连着我的,我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来,腾个地方。” 脱去常服、除下长靴,贵由已将圆帐收起,我走至中间习练起“逍遥戏”来。 一遍…两遍…三遍,没有反应。 七遍…八遍…九遍,没有反应。 看着火堆摸着胸口,我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莫急,小老祖。” 贵由又递上水袋轻声说道:“家中老祖有言,其满当溢。” ……对,再来! …… ……行不通! …… ……还是行不通! 我有些气馁,恍惚间洒了一身的水,突然,一道灵光闪现于脑海之中,我一把扔去水袋习练起第四式来,而且是...反复的习练。 ...... 第八遍,现出松动。 ...... 又八遍,慢慢扩散。 …… 终于,我的“雷木流”又回来了。 “怎么样,小老祖?“ 贵由好像比我更为着急,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接下来却无寸进再怎么折腾都没有用了,前胸的“雷木流”早已饱和边界却无法打开。 又一次尝试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火堆旁他们都在,我连忙穿起了常服,被一个大眼睛美女盯着看的感觉很是不好,还有九念这个家伙,我夏十六又不是大姑娘,你有什么好看的。 突然,他走前一步作揖问道:“大人,弟子有一问不知当否?” “不当。” 语声清冷张起灵缓缓走前,一转身,看着九念问道:“你准备好了?” 顿时,气氛凝重起来,我束好了侧带一手拉起九念说道:“走,吃肉去。” 一离开圆帐,该死的风又开始作祟,体感向着不好的方向快速的发展,可我夏十六已今非昔比,前胸一块一直是热乎乎的,得空了捂捂手,可惜不能捂脚。 左右两座冰山我们选择了前者,这是事先说好的,攀爬没多久,“寒潭道场”向我们展示出大自然的伟力。 摇摆不定的侧风。 大片大片的碎冰。 难以叵测的空洞。 已经麻木的手脚。 可,愈是如此,我们愈要征服它! 轮换探前两路齐上,张起灵扔去崖钉一双修长的双手比之还要犀利,新朵娇小的身躯有着不可想象的柔性与敏捷,九念和贵由的强强组合于落回间总能另辟蹊径,他奶奶的,我堂堂的夏十六竟然成了一名挑夫,胸口还塞满了肉块。 觅得一宽阔处他们聚拢过来,摘下防风纱,一个个狼吞虎咽一顿大嚼,他们三个就算了,可怜一个大好的美女也与之同流合污,真是可惜了。 “断垄石,有把握?” “问题不大,起灵,到时搭把手。” “嗯。” “师妹,‘金刚伞’交由你了。” “好,师兄。” “大人,恐是…离远些。” “不要我帮忙?” “小事,我们四个够了。” 这样的商议基本上没我什么事情,看着他们忙开了,我拿起两大包肉块塞入胸口,尽管有着“雷木流”的阻隔一瞬间的寒冷还是十分的刺骨,我没有露出分毫异样,既是伙伴就各尽其职吧。 新朵停了下来,两个简单的手势我明白了意思,解开腰绳攀爬两步,陡峭的冰壁上现出了一个小小的冰洞。 手起冰落封住洞口,我把两个背囊垫在身下舒舒服服的放松着身体,该死的风,如同怨妇的嘶吼时不时来上两嗓子,这是我特意留的,一个人的时候寂静比之寒冷更为难熬。 迷迷糊糊间,骤起的强风猛的一下把我拽到了洞口,我连忙撑住洞壁,眼前,巨大的冰块如瀑布一般悍然倾下,刹那间,两个背囊重重的砸在背上还有一个身侧掠过,我一把抓住,身形一阵的摇摆,好在,安全绳足够结实。 山顶,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这是什么,简直就是另一片大陆的开始,小黑石屋就在侧前。 这一次的休整用了很长的时间,在他们说来,或许,这是我们最后的一次休整,再往前“分重符”就是镜中水月了。 三天后,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脚下,黑石屋隐没在厚厚的冰层之下,撑起圆帐的是贵由,因为,九念已经不行了,张起灵将他扛入了帐内,新朵点起火堆,几十颗火石燃起的火苗很是微弱,“火蛤油”用完了,肉块捂不暖了,但,我们都努力地吃着,包括九念。 贵由突然凑了过来小声的说了几句,我心中犹豫了一下有些拿不定主意,张起灵也凑过来也是小声的说了几句,我看了看他们缓缓点了点头。 “不用!” 语声坚定,眼神更为坚定,九念缓缓托起长杖说道:“恐是…需劳烦大人。” 我没有接过,看了看他,缓声说道:“干完活,再趴下。” 九念明显的一愣,微顿,收起长杖说道:“谢大人,弟子明白。” “这就对了,堂堂的‘小真君’怎能服软!” 差一点把九念拍趴下了,贵由是他们四个之中最有精神的一个,还是新朵想的周全,她在一顶小圆帐上开了个活口将火盆置于其内,几番推脱,九念还是坐了进去。 出发,当先的是贵由,没走多远,变态的“寒潭道场”又现出了变态。 下雨了? 不,不是雨,这是极寒的元气! 白袍,挡不住! 常服,挡不住! 一瞬间,我猛的一哆嗦,他奶奶的,真正的透心凉啊。 一声低吼,贵由拉起小圆帐大步向前,顿时,平滑如镜的冰面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拖印,衬托着一望无际的空旷真是说不出的悲壮。 这,只是开始。 我开始怀念起“伪暗双护”,开始怀念起冰谷与冰山的那段时光,就是在没有下雨之前也是相当的暖和啊。 我从来不知道,早已麻木的双脚竟然还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这玩意,犹如数不清的尖刺,每走一步都要折磨你千百回,叠加的痛苦啊,明明知道就发生在下一刻自己还要送上门去,一种深深的无奈随着前行愈加深重。 或许,这就是“寒潭道场”的考验,对于心志的考验,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形式呢? 答案是,必须的! 因为,贵由发疯了。 脱去白袍、脱去常服、脱去内里,这个家伙赤裸着全身狂奔起来,没等张起灵追上,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来,我们赶紧撑起圆帐,火堆燃起,贵由已经迷离了,这是道场对试练者的保护。 贵由是个有故事的家伙,十一岁“行道”、十三岁入“北卫”、十五岁修成“地陆”、十六岁晋升“法将”,可,一次变故拦住了前路。 果敢、强硬是张起灵对他的评价,但,在十八条鲜活的生命面前无疑是武断和莽撞的代名词。 那一次归来,贵由带回了一艘破烂的星舰和三个神魂失离之人包括他自己,“承像石”记录下他们的遭遇,他丢弃了“星核”、丢弃了要件,还将十八名队友丢出了星舰,其中,十七具尸身外加一个重伤的队友。 此事惊动了“北卫”的高层,身为他们这一序中的佼佼者贵家自然全力保之,加上道家的周旋导致最后的不了了之,可,黄家不干了,他们放出狠话,如若贵家用上“碧落修神丹”为之疗伤,往后,休想再得一枚。 ......这家伙不是吃了一枚了吗? ......难道,黄老太公给了假药? 第108章 约成 九念的一番话打消了我的疑虑,是啊,神魂易治,心病难除。 足足两日,又一座小黑石屋隐没在冰层之下,新朵也不行了,小圆帐可挤不下三个人,这一次,张起灵没有坚持,他拉上两个壮汉,我拉上新朵和背囊。 元气雨越下越大,走上小半日出现了积水,这可是冰寒的元气潭水啊,张起灵迟疑一下继续前行,看着他微微颤动的双肩,一种不详的预感萌生心头。 九念还在指引着方向,越来越低的语声昭示出他的状态越来越差,我没敢多想深吸一口气踏入潭水。 猛一哆嗦。 再猛一哆嗦。 他奶奶的,真是冷啊! 一瞬间,体内仅存的热量从脚底狂泻而出,张起灵回过头来看了一眼,空洞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一咬牙,我举步迈前。 有了第一步接下来就好办了,小圆帐神奇的浮在潭水之上倒是省去了多费手脚,但,九念一下子没有的声响。 长杖交在张起灵手中,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反正,就算有“雷木流”护住前胸我还是感到非常痛苦,前行变得异样机械,脑袋里似乎除了迈步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一根筋比之胡思乱想更利于行事,道藏称之为坚守道心。 没过了膝盖、没过了大腿,潭水没至腰间,一个黑屋顶现在视线之中,我已经麻木了顺其然的往那处走去。 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直到,没有了元气雨的浇灌我才慢慢缓过神来,火石已经无法点燃,我看着张起灵,他也在看着我。 “主公,起灵不能…陪您了。” 就这么倒了下去,我一把抓住了他艰难的叫了两声。 好了,就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看着两顶小圆帐,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急涌而出。 ……该死的道场! 扯去圆帐、绑好长绳、抓起长杖、一跃跃入潭水。 寒冷,制约着怒火却制约不住我一路的狂奔,理智告诉我“夏十六,不行”,可,就这么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终于,我感觉到了迷离。 它,是温暖的,是多彩的,仿佛,母亲的怀抱绵软亲切,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不!” 陡然,一声呐喊从心底吼出。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潭水已没至胸口,意想中的冰寒好像没这么剧烈。 一瞬间,我心中大喜。 ……“雷木流”覆住了全身! 一感觉,似乎有些不对,我连忙将两顶小圆帐并在一起,一翻身爬了上去,九式回转,我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我有些失望一转念又高兴起来,定下心神习练起第四式来,前胸的“雷木流”缓缓达到峰值随即散入全身。 前行,以消耗“雷木流”为代价,八百步是一极限,根本坚持不下去啊咬牙也是无用,如此的进前显然太慢太慢,我开始着急起来,要知道,迷离,护住神魂却护不住肉身。 一个个搂在怀里,包括新朵,我终于明白了柳下惠的感受,面对这么一个冰冷的硬疙瘩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想法。 潭水,没过头顶。 寒冷愈加寒冷,艰辛愈加艰辛,这些我夏十六不怕,而,寂静如同一张张开的魔网搅动着心神几欲崩裂,坐在圆帐顶上成了一种享受,屁股底下,时不时的两下鼾声听着悦耳无比。 一路下行,潭水越来越深,两顶小圆帐如同两只风筝飘拽在高处,又一次,长绳几近末梢,我正估摸着再要拆分一次的时候脚下陡然平坦起来,右前,一座小黑屋现出了屋影,这与我有什么关系,终点,随着长杖的加速抖动越来越接近了。 乱流,突然涌现,一股股大力扯住身体我居然摆脱不了,长杖的抖动在乱流中显得非常模糊,只有高高举着方有所感应,一下子,前行变得歪歪扭扭、迂回再迂回,多少的冤枉路啊直教我心中冒火。 四个懒鬼似乎…好像…仿佛知道我的处境,“孵小鸡”的时间明显缩短,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七重,师父能做到,我一定也能做到。 不知是第几百次下沉乱流突然狂暴起来,我紧握着长杖,连续的抖动是多么喜人。 六十六步。 符牌,于长杖顶端陡然亮起,一瞬间,潭水停下了狂暴,脚下,一道光幕亮起缓缓扩开。 一扩,五六米! 二扩,十五六米! 三扩,二十五六米! 低沉的轰鸣骤起,刹那间,潭水自主分开,光幕直旋而起,拳头大的珠子陡然如雨点落下还有两顶小圆帐,我连忙一个腾起接住了。 “收脚,踩到我了。” “哎呀,勿怪,勿怪!” “哎,转过去!” “哼!” 一阵吵闹,九念和贵由爬出小圆帐,穿好常服作揖行礼。 “有劳大人。” “无妨。” 微顿,张起灵和新朵爬出小圆帐,作揖行礼。 “有劳大人。” “无妨。” 就着漫天的珠雨我们盘膝坐下,喜人的元气带着清爽凉意,一周天罢浑身的舒坦,这种感觉着实的幸福,还有一个变化更是让人欣喜。 对于“雷木流”我是相当满意,前几次的突变若不是它的强悍肯定是扛不住啊,而现在,游动在前胸的双重翠色是那么的喜人,这种叠加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恐怕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想想都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睁开眼睛,九念和新朵就站在身前,他们同时作揖行一大礼。 “大人,我们准备好了。” 看着他们一脸的凝重我犹豫了。 这简单的一问一答实则“结言契约”,一旦约成非身死道消无开解之法,这就是“驱魔人”一脉的厉害之处。 ……不好办啊,他是师兄的儿子啊! “还请大人成全。” 语声坚定,一瞬间,一股豪气从心底升起。 ……你敢跟,我还不敢收啊! “吾乃‘驱魔人’是也!” “‘昆仑’九念,愿从灵师大人号令。” “‘菩提院’新朵,愿从灵师大人号令。” “好,起来。” “是大人。” 一番互相行礼,他们四个有说有笑起来,而,我这个所谓的“大人”却被冷落在一边,这好像已经是“小极覌”的传统了,其罪魁祸首就是昆沙,他奶奶的,什么是把命都交给他了放肆一些又能如何。真正是一派的胡言,可,我又反驳不了,哎,不能说,说多了都是泪啊。 好在,九念与我有着另一层关系,“菩提院”又是佛道双修于尊师重长极赋传承。 “小老祖,心油弄来不少吧,给末道瞧瞧。” 贵由这家伙是根老油条,我也懒得与他废话,一挥手玉瓶飞了出去,张起灵一把接住了,看了看问道:“树神不在?” “在了不更好!” 一伸手,贵由抓过玉瓶得意地说道:“我家小老祖岂是他能惹得起的,免去了抽筋剥皮算他福厚。” “哎,何出此言?” “你有所不知啊,我家小老祖从不空回……” “咳!” 张起灵重重的咳了一声,作揖问道:“主公,他们该如何归属?” “回覌再说。” “是主公。” “谢大人。” 珠雨停了,地上那是白花花的一层,他们四个忙开了也乐开了,其中以新朵为最,原来,这些“寒水珠”乃驻颜之佳物更是“三不起”中的大杀器。 最后,竟然是均分,“蛇柏心油”也是如此,算了,算了,我夏十六不稀罕。 收拾妥当,九念启开了“行道门”。 第109章 通婚 行殿气势恢宏,廊亭白纱轻舞,“三元道场”中已经有了许多人。 “师兄!” 一闪,闪出一少年。 只见他,唇红齿白、朗目星眉,匀称的身材动感十足,一头杏黄色的长发份外惹眼,额头两处凸起如是两个尖角。 “过来,见过大人。” “‘陆压府’炳弗,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谢大人。” 炳弗显然是一位热血青年,火一样的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两圈,神情中的一丝疑惑随着转头消失不见。 “见过新朵师姐,师兄他……” “回去,炳弗。” “嘻嘻,让他说完。” “回去!” “谁呀,这般恶狠狠。” 廊亭走出二男二女,当先一个极为惹眼。 常服根本遮不住纤细的腰肢,两根光溜溜的大长腿可以用逆天来形容,配以容颜中一股说不出的清丽,真正是魔鬼身材、魔鬼脸蛋。 一下子,我的眼睛又不争气的无处安放了。 “原是…九念师兄。” 这个大美女有意无意的飘了我一眼慢慢走到九念身前,轻声说道:“炳弗…是我们纵阵的人,师兄少管。” “‘守静覌’轮月。” 同音石中传出张起灵的语声,我听着微微一愣。 ……水晏道君的弟子怎么这样? “你们的人?” 不知道九念从哪里弄出来一把折扇,他轻扇两下不屑地说道:“有这般轻巧,那我‘陆压府’岂不要无人了,炳弗,自己说,要不要师兄管了。” 一下子,炳弗失去了刚才的热血,另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微微一福柔声说道:“‘六壬’棠小小,见过几位真人。” “主公位尊,无需回礼。” “同音石”传来张起灵的语声,我连忙收手顺势捏了捏鼻子。 起身退后轻轻挽住了炳弗,棠小小的娇柔比之两个小妮子差了不是一点点,但,她这副娇柔的身材却是人见人怜。 “奴家不是说了嘛,不论怎样都不怨炳弗君。” “嗯?” 突然,九念脸色一变厉声喝道:“炳弗,你做了什么?” 人影一晃,轮月挡在了中间,说道:“我说九念师兄,管太多了吧。” “起开!” 一手掸开轮月,九念露出了他粗鲁的一面。 “说,做了什么?” 突起的真元刃爆出两声闷响,九念身形一晃眼中精光大起,我看着可是心头大热啊,这个是打起来的节奏! ……帮谁好呢? “此处不宜,去道场吧。” 一扇“行道门”陡然亮起,玄鉴终于说话了,他是子夏的五弟子。 九念退了回来,他看了看轮月,看了看炳弗,一转身走向廊亭,新朵连忙跟了过去,玄鉴与身旁一人对着我微一顿首转身离去,看常服,他师承“南牛贺州”。 好好的热闹就这么黄了,没什么看头了,走吧。 “大人留步。” 棠小小拦在了身前深福一礼,柔声说道:“小女子有一请不知当否?” “不当。” 侧开一步,一走了之,这种麻烦事我可不想沾身。 廊亭一角,九念如是入定,落坐上茶,贵由轻声说道:“哎,看来,传言果然非虚啊!” 张起灵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外九门’没落了。” ……没落? ……还真是没落了。 道藏有述:奇门、六壬、上章、半山、孤虚、偃伶、玉珑、红山、搬邪,于天道另辟蹊径,于本法大相径庭,称与“外九门”。 这“外九门”虽带个“外”字,但,他们与道界八家的关系非常紧密,其传承亦在大流之中。 如,招纳弟子。 招纳弟子“人”是关键,而,如今的道界可谓鱼龙混杂,其根源就在于通婚。 我们人族是一个博爱的种族,与“妖族”通婚,与“精灵族”通婚,与“仙界”通婚,与“冥族”通婚,与“神族”通婚,更甚者,竟然与“星石族”通婚,这个就不敢想象了,由此而产生的后果相当的严重。 为此,道界立有一条不成文的规文:非人族者不得传授五行大法。 这个棠小小恰恰打破了这条规文。 得入“千影千祥阵”者皆为宗门弟子,这个棠小小却携有一半的“仙界”血缘,她身后这一团叫不出名称的花样虚影于极目之中昭然若揭,九念显然也看清楚了,但,这不是他发飙的原因。 要知道,“陆压府”炳弗可是相当厉害,他是一名罕见的“火阳纵者”,两根“火神鞭”一般人绝难抵挡,只因气海未成“莲像”才被陆压真君收入府中,而眼下,他要与棠小小结为道侣,或者说,棠小小要与他结为道侣,这是九念最为窝火的地方。 道界也讲门当户对,家世、血缘、天赋、修为一样不能少还需定下“结理契约”,这玩意就是结婚证,需要民政局的大红印章才能生效,而,道界的大红印章就是长序的见证,我为什么要跑的这么快就是这个原因。 拂尘轻挥,贵由连忙闪开身去,新朵的这个造型很有道家风范,她优雅的坐下轻声问道:“大人,何时让我们见见灵尊大人?” 这一问勾起了我心中的思念,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出去了。” “不是吧?” 也只有贵由这个家伙胆敢质疑我,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信不信由你。” 他们显然不相信包括张起灵,我也懒得加以辩解,以太的可怕你们哪里知道。 九念终于坐了过来,听闻,陆压真君长年闭关也不知道他在与何人传音。 “谢大人。” “无妨。” 这种事情非常敏感不能多问,可张起灵不管这些。 “抓回去,一了百了。” “难办。” “怕坏了道场规矩?” “正是,炳弗,进来。” 实际上,炳弗站在亭外已经有一会儿了。 “师兄…我们出去说话。” “怎么,敢做不敢说啊!” “不是的,不是师兄想的那样。” “哦,我想哪样了,你倒说说啊。” “我…我…” 看着炳弗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是打心里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可,新朵的提议不好拒绝啊,不然就显得八卦了。 神奇的“千影壁”已是空空如也,偌大的宫前广场安静的出奇,顺着廊桥一路慢走,新朵掀开了一道白纱。 “哎呀,是师姐!” 一个花姑娘跳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新朵。 大眼小嘴、秀鼻弯眉,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满头的五彩很是夺目,盈盈的小腰有些晃眼。 新朵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她转过身来深福一礼。 “‘菩提院’菱加,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人影一晃,两个熟人轻福行礼,是黄盈莫和张雎羽。 “见过大人。 “见过大人,见过小叔叔。” “无需多礼。” 她们这队纵阵可是养眼,廊亭中还有两名女子非常的迷人。 恩施,师承“奇门”。 牙庄,师承“玉珑”。 真是没有想到,贵由这个家伙竟然小有名气,外加他确实是见多识广,东南西北一顿胡扯,一会儿功夫便与她们打的火热,我和张起灵成了两名听客,不过也乐在其中。 欢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钟声响起。 第110章 魔地修所 “千影壁”前使民道君居中而立,招蛮天尊与另一名天尊分列两侧,两名青袍盖头的女子立于远处。 “想来,道场之规矩大家都是明了,余话老夫就不多说了,只一点提醒诸位小友,‘见道山’之‘魔地修所’非你们各家各院所能比及。” 说话的是招蛮天尊,微顿,他接住说道:“此次三道场试练出选纵阵四百四十八队比之往年多了不少啊真乃可喜可贺,为此,道极大人将位次放至宽满,你们可尽管入内,只是,折损了休怪无情。” “谢道极大人。” 一瞬间,人生鼎沸,议论纷纷而起。 “哼!” 新朵很是不屑的说道:“不就是魔地嘛,何来之凶险,还折损,怎么可能。” “哎。” 九念连忙说道:“师妹,‘坤阳宫’居‘甲子甲等’之首,大意不得。” “不。” 张起灵淡淡的说道:“天尊所指‘乾元宫’。” “不可能。” 九念显然不相信,可现实在他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又一座道宫宫门缓缓大开,无影壁上写着三个大字: 乾元宫。 一瞬间满场静悄悄,一瞬间炸开了锅。 “安静。” 一挥衣袖招蛮天尊沉声说道:“一强一更强,如何取舍诸位小友自行选择,有一言老夫非讲不可,大劫来临,魔族,不会因你之胆怯而放过你,不会因你之弱小而放过你,自古,唯有强者方能驱魔证道,去吧,小友们,你们之强者路就在此中!” 一瞬间,人影如梭,我们对视了一眼同时腾身而起,道宫宫门布就一“行道门”,穿过,眼前一变。 有“结界”蔽住了神识,环顾一周,这是一座巨大的圆形法阵,外围,九座矮塔均匀布列直起光芒耀目,刹那间,他们四个忙开了。 九念布起法阵。 贵由取出成堆的“晶元方体”堆砌成形。 张起灵一跃而起“爆符”似乎取之不尽。 新朵拉起细细的铁线围着矮塔绕了三大圈。 九息,“结界”散了。 一瞬间,金光大起“爆符”连爆,三圈铁线分成三路同时弹射出去。 刹那间,惨叫连连,无数的鸟状“魔物”瞬间化为碎块,极目之中,它们是血肉之躯,周身充斥着一层淡淡的黑色。 我腾纵而起,一闪、再闪,两个漏网之鱼轰然倒下,另一只转头就逃,可怎么逃得掉呢。 “七分卫”没有粘上半点血污,脚下突然震动起来,目力尽处,昏暗的黄土地上升起滚滚尘土,一瞬间,高起的亢奋在体内炸开了。 ……驱魔人、驱魔人、驱魔人终于要驱魔了! 来的快! 停的也快! 黑甲如云、黑矛如林,黑压压的魔物远远围成一个大圈真正是一眼望不到边呐,之中,以丑陋的“半兽人”居多,狰狞的“兽人”亦不在少数,几百只凶悍的“魔兽”骑着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大家伙不停的狂吼着,更有五个白晃晃的“魔人”高高悬浮着,它们也会说话,只是我听不懂。 这一来,不要说我,他们四个都是满腹疑惑。 “哎,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 “九念。”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 “起灵。” “少说,多看。” 魔潮退去,弹指间走了个干干净净留下满地的污物,望着远去的尘土我缓缓收起了“紫极金刚圈”一屁股坐在地上。 “真是邪门!” “师兄?” “莫急。” 九念递来一壶“三醉”笑着问道:“大人…怎么看?” 看着这幅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就来火,我哼了一声狠狠说道:“知道还问,欠打!”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这个家伙爆了粗口。 “他娘的,魔物也有怕的时候!” “哈哈哈哈,骂的好!” 一下子,他们四个爆发开了,包括张起灵,这个家伙难得有大笑的时候,笑声会传染真是一点都不错,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因,不知道。 接下来我们都傻了,好嘞,这下没得玩了。 清理污物也就是几个术法的事情,一下子,修所成了养老所,我们摆好长案圆椅、煮上“翠玉”、喝着“三醉”,一望无际的黄土地变成一道不错的风景线,偶尔窜出来的几只魔物成了我们争抢的对象。 正说着话呢,半空中忽起波动,一道白影疾冲直下,一瞬间,椅倒案斜,他们四个迅疾组起纵阵阵型,而我,依然坐着心里一阵高兴。 “嘎咯,让本尊好找!” 熟悉的怪叫声中十虎鹫落下了肥硕的身躯,他左右看了看凑上前来瓮声说道:“离了本尊,吃了不少苦吧。” 感受着他的热情我不由心中一热,一道倩影飘落下来,这当然是雨姬,一身装扮很是雷人。 满头红发结成一齐整道髻彰显道韵十足,青色道衣明显小了勾勒出完美的曲线极是惹眼,左手,突兀地托着一个纯白的玉瓶,之中,插着一朵青莲几根断枝。 “少公。” 语声还是这么酥软,我连忙说道:“无需多礼。” “嘎咯,嘎咯咯!” 破鸟摇晃着鹰头满脸都是嘲弄,一瞬间,我是怒从心起,正要发作,酥软语声又起。 “嘻嘻,少公不必理他。” 一笑,道韵全无,我定了定神沉声说道:“此乃‘青莲……” 谁知道,他们四个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十虎鹫,九念第一个回过神来。 “‘昆仑’九念,见过少尊大人。” “张家起灵,见过少尊大人。” “贵家贵由,见过少尊大人。” “‘菩提院’新朵,参见少尊大人。” 万万没想到破鸟也会正襟危额,他盘起长尾在他们身上一一点过,微顿,说道:“嘎咯,弱是弱了些好在尚未‘合境’,看在与小哥的缘份上,到时,本尊自会指点。” 一番道谢极为诚恳,连张起灵也不例外,我看着心中一苓,看来,“合境”对每一个修行者来说都是极为重要。 只是片刻,风向转了。 虽然,雨姬的身份是“青莲堂”堂座,这是三木道君早先安排好的,但,比起十虎鹫的唯唯诺诺来显然轻了。 喏,都叫上姐姐了。 看得出来,张起灵也想参和一脚,但,这方面他不擅长啊,标椎的身在曹营心在汉,也不知道坐在身旁干什么,还是十虎鹫逍遥自在,趴着肥躯,抖着长尾,眯着鹰眼,吃着鲜果,但,这样的好日子随着一道语声而结束了。 第111章 无言以对 昏暗的黄土地上阵阵疾风带起股股细沙,半空中,一团黑影急速靠近,我们五个早已组成纵阵阵型,一瞬间都是心跳加速微感紧张。 真是一只魔兽,一个挂在鹰爪上的魔兽。 “砰!” 重重坠下依旧一动不动,这只魔兽紧闭着眼睛…三只,耷拉着脑袋…斗大,卷缩着身体…黝黑,左侧胸口赫然血肉模糊。 “怎生弄个死的?” “嘎咯,方才还动着呢!” 转过肥躯,尖尾连刺,十虎鹫扑扇着厚翅不耐烦的喝道:“呔,动一动,动一动!” 但,这只魔兽明显的死多活少哪里还能动啊。 张起灵走上前去,黑金刀一闪,黑血直喷上五六米之高带出一块“魔晶”耀着红光。 “站着干什么,再去抓来!” “嘎咯,本尊去去就来。” “要活的!” “嘎咯,知道。” 我们围了上去,张起灵抓起“魔晶”仔细的看了看,九念脸色微微一变,一旁,贵由轻吸一口气摇着头说道:“一级魔兽。” “这不是最强的。” “对,师妹看的仔细。” “师兄可有把握?” “有大人在…真是万幸。” “说什么丧气话呢,没有小老祖一样能行!” “我说的是‘魔潮’,自己想想吧。” 贵由一下子没了声音,张起灵收起“魔晶”缓声说道:“至多二轮。” “难,大人…怎么看?” 就这么一分神“紫极金刚圈”呼啸而出,一束紫光锁住了魔兽尸身,一瞬间,丝丝黑气冉冉升起纳入了“紫月异境”之中。 我心中一苓急忙回头。 “嘻嘻!” 一声轻笑,雨姬靠的是这么的近还俯过身来。 “少公心里还是有姬儿的嘛!” 一瞬间,他们四个家伙同时散开了。 我连忙退开一步定了定神,问道:“哎,那件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想起什么?” “哪有啊,都没见到您!” 这个魔女开始动手动脚了,我连忙又退开一步沉声说道:“人多,老实点!” “人少…便可以了?” “不是!” 我压低了嗓门喝道:“你离我远点!” “嘻嘻,你们人族啊…爱说反话。” 又缠上了,我真是不敢想象,若被两个小妮子知道了我该怎么办啊? 拉拉扯扯回到长案,端起酒盅我是一饮而尽,雨姬提壶斟满,再饮,再斟满,我斜她一眼索性不喝了,而这四个家伙跟四根大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连新朵也不例外。 “哎,你们不是要听听我的想法吗?” 一个都没有回头,九念开口问道:“起灵,你说…这片道场几多方圆?” “不清楚。” “师兄,小世界都是差不多的。” “有理,不过,‘千祥古阵’乃上古留传应有差异。” “对的,你们听过‘天地玄境’吗?” …… 我的话直接被他们忽略了,轻笑声起,雨姬使劲的靠了过来柔声说道:“少公,喝酒。” 好不容易,十虎鹫回来了,这次真是个活的只是少了一条胳膊。 根本轮不上我动手啊,还让我收起神识,更是要远远的走开,他奶奶的,一群见利忘义的家伙,这一来雨姬刻高兴坏了,我的肚子成了她的枕头。 “少公为何如此执着?” “你指什么?” “少公最关心的。” “谈不上关心,只是想知道他们…究竟是谁。” “之后呢?” “没有之后。” “那…少公可是想过,或许,他们将您留于凡界乃无奈之为,唯有如此方可保住少公之性命?” 一下子我激动了起来急声问道:“你知道了什么?” “别动。” 扭动着小腰,雨姬不屑地说道:“激动个啥呀,还没有之后,你们人族就会口是心非。” 我无奈的躺平了身体定了定神问道:“哎,你知道了多少?” “什么‘哎’,少公都不会说话了。” “嗯咳,姬…儿,说来听听。” “这还差不多。” 这个魔女调整了一下姿势悠悠地说道:“姬儿觉得,我们的母亲与你们的无极何其之相似,我们追寻的‘献祭’与你们追寻的‘融身’何其之相似,我们以集得四熵遁入‘深场’为至高夙愿,你们以参悟天道洞察‘弦动’为本心所向,或许,我们两族之间有着某种特定之联系,正如,你们‘阴阳之道’所述:阳为阴盛、阴为阳满、极盛极满、互为互用。” 一下子我是无言以对,这么深奥的话题对于我来说已经超出探究范围,但,有一点我是清楚的。 “这是大公的想法?” “嗯。” “他有答案吗?” “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 “大公之夙愿亦是姬儿之夙愿,姬儿需要少公助力。” “我…帮不上忙。” “嘻嘻,姬儿知道一定此说。” 这个魔女又调整了一下姿势还是悠悠说道:“难道少公不感到奇怪吗,一个人族却化身为‘比熵’具我‘熵族’神通,姬儿虽接承了大公留记但之中并无此等描述,只是,有一点姬儿是清楚的,少公之身世非常显赫,大公显然将之归在深处,姬儿需逐层盘理方可取之,还望少公耐心等待。” ……这是赤裸裸的要挟! 我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猛地举起右手。 “嘻嘻,这里!” 这个魔女连忙转过身躯,指着最为高翘的部位娇笑着,我就是一个没用的东西,悻悻放下手来悻悻问道:“你…想怎样?” “嘻嘻,陪姬儿去几处地方。” “现在…不行。” “谢少公。” 这个魔女扭动了几下身躯娇笑着说道:“放心,姬儿不会为难少公的,或许,还有意外之喜。” ……意外之喜? ……我信你个鬼哟! 就在这时,通目之中,他们把活干完了。 高大的魔兽轰然倒下,狂涌的黑血快速的渗入了黄土地之中,硕大的魔头几乎离开了身体,一半是额头的丑脸上三只眼睛失去了往日凶光,连着鼻子的大嘴大张着显然是心有不甘。 贵由全然不顾满地的血污手握着“魔晶”仰天大笑,难怪,这只魔兽着实厉害,浑身坚若精铁足以硬抗术法,力量强如山崩简直不可力敌,加之,敏锐的感知、迅疾的身法,若不是少了一只手他还要费上一番手脚,但,话又说回来,这家伙也没有用全力。 一瞬间,灼热又回到他们的眼中,也不用雨姬开口十虎鹫扬长而去。 “两位师兄,下一个小妹来!” “师妹可有把握?” “放心,贵师兄可以,我也可以。” “小看人是哇?” “我非此意,是你自己说的!” “哎,你什么意思?” “叮…” 脆响声清幽绵长,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出现在新朵手中,她得意的笑一笑说道:“此剑比之贵师兄的‘寒羽星刃’如何?” 贵由轻咦一声凑上前去,微顿,悻悻说道:“你‘菩提院’真是财大气粗啊,‘雍丘’的镇山之宝也能拿下。” 第112章 有人不让说 ……雍丘? 不明师兄曾经说过,“雍丘”盛产名剑,“门主”朝正道君乃道界最最顶尖的铸剑大师,所铸“青冥”、“厄风”、“晴川”、“凌星”四剑乃极品中的极品,更甚者,道家重宝“十全分海剑”就出自他的师父之手。 “少见多怪,雍丘门主与家师乃是至交,一把‘青冥剑’不算什么。” “那…方才为何不用?” “嘻嘻,我可不想扫了师兄的雅兴!” “呃咳,师妹,别忘了大人。” “知道。” 一跳跳了过来,新朵靠着雨姬轻声说道:“大人就交由姐姐了。” “本座可做不了主。” 雨姬笑的高兴啊,她看了看我问道:“要不,再去坐坐?” 还好,张起灵跟了过来,可,雨姬依然是毫无顾忌,说不上两句话又放肆了起来活活把人赶走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死死抓住两只不安分的小手。 “少公可知晓,我‘熵族’从何而来?” “不就是你们的‘母亲’所为嘛。” “之前,姬儿亦是如此认为但现下不一样了,少公是要听听?” “不,不要听。” “嘻嘻,或许与少公之身世有干系哟!” “那…你说说。” “这才对嘛!” 扭动了两下身体,雨姬轻声说道:“在我们的世界里少公所在的“场口”是唯一的实地,黑色,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生命的颜色,白色代表着灭失,但我们对灭失并不恐惧,献身乃至高归宿,‘熵奴’献身于‘补陀’、‘补陀’献身于‘门萨’、‘门萨’献身于‘期使’、‘期使’献身于‘共公’,这一切顺其自然于“熵增”开始一直延续到现下,但,其中有一个例外,就是少公你呀!” 说到这里,雨姬绞动着两条大长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浑身的乱颤看得我是心中大热。 一使劲,我抬起头来问道:“怎生与我扯上了关系?” “你们人族啊…就爱明知故问!” 雨姬捋了捋红发这个动作非常诱人,而她的眼神更是咄咄逼人。 “少公知道嘛,拿你们人族的话来讲,少公就是母亲的男人,巫山烟雨、鱼水情欢,不然,哪来的我们!” ……我的天呐! 我一下子傻掉了,这个太雷人了! 停不住的嬉笑,停不住的乱颤,颤的我心中直冒火啊,陡然,一只小手滑下去,我猛的一激灵一把推开了这具要命的娇躯,一转身,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身后,雨姬竟然没有靠上来,她轻轻地拉了我一下悠悠说道:“姬儿失礼,少公,坐下说话。” “你…过去些。” 空出大半个软塌,雨姬神情庄重满身的道韵横流,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过去的,半壶“三醉”下肚终于回过神来。 坐正了要命的娇躯,雨姬正色着说道:“两只小小的狐狸精,本座定要弄死了她们!” ……什么?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我猛地站起身来看着这个魔女一时却说不话来。 “嘻嘻!” 一笑打回了原形,这一回我是真的上火了狠狠走前一步大吼一声: “你敢!” “嘻嘻,玩笑,玩笑而已!” “真…的?” “真的。” “没骗我?” “姬儿用母亲起誓。” 这一下放心了,我缓缓坐下将剩下的半壶“三醉”一饮而尽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雨姬又拿出了一壶酒轻轻的放在矮案上,柔声说道:“少公乃母亲的守护者,对于母亲比任何族人都要虔诚,姬儿戏言少公不必当真,只是,少公非第一位‘比熵’亦非唯一的‘比熵’,在‘冥古记’之时,我们族中出现了两位‘比熵’大公对此惶恐万分,献祭下无数的‘熵奴’、‘补陀’、‘门萨’方得以平息,到了‘太古记’之时又出现了两位‘比熵’,大公进入‘深场’知晓了其中之原委,原来,我们‘熵族’一直有二位‘比熵’,一为值守、二为蓄力,他们都来自于‘深场’深处轮换值守守护母亲,或许,在上一次‘远征’之时有一位来了这‘暗宇界’莫名化身为人族,只是,于时间上有些不符,或许,是进入了你们的轮回,但‘比熵’怎么可能入得轮回,哎,还是说不通啊!” 她是说不通,我是听得一身冷汗,其中的一个词引起了我的注意。 “你们远征为了什么?” 就这么倒了下去,我赶紧扶住了心中狠狠一苓。 ……这是有人不让说啊! 盖上丝毡,雨姬紧闭着双眼满脸痛苦,看来,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啊,通目之中,他们那处倒是热闹,我选择了张起灵的视角,因为,贵由这个家伙的视角里都是新朵的身影。 这一次,十虎鹫一下子弄来了两个兽人、两只魔兽,这么远的距离极目根本看不清,有一点却是非常明显,这两个兽人离魔兽只是一步之遥,可,就是这么一步之遥活脱脱沦落成炮灰两个,倒在一旁死状凄惨。 魔兽生成灵智自然知道“青冥剑”的厉害,新朵显然没有用上全力看似打的激烈实则游刃有余,九念也是一样。 “嘎咯,三招不死,放你们回去。” 这句话起了作用,一直在死守的两只魔兽对视一眼同时暴起。 九念的视角太乱我又转回到张起灵的视角,就这么一耽搁,新朵这边出了状况,张起灵适时的看了过去。 魔族的狡诈在此刻显现无疑,这只魔兽竟然拎起两具兽人尸身大开大合猛冲猛打,“青冥剑”青芒吞吐带起黑血漫天断肢横飞,可,新朵显然是有所顾忌一遇硬碰必然闪躲,我知道,她这是爱惜“青冥剑”啊,这只魔兽绝对早已知晓,它就是想用这个方法撑过三招。 而,九念这边的魔兽竟然变身了! 硬抗下连起的爆符一层狰狞的黑甲瞬间覆住了大半个身躯,横肉高鼓、獠牙长伸、骨刺暴凸、丑陋的脸上三只眼睛同时凶光暴起,能够变身的魔兽离魔人只是一步之遥! 狂吼,悍然前冲,速度那叫一个快啊。 可,九念是一位法阵大师,空间结界连续的穿行,他现身于魔兽侧后方捏定了指决, “密通-三属离原!” 这只魔兽也是厉害于瞬间硬生生的挪开了半个身位悍然转过身形。 “在!” 黄土地上闪起道道金光,连续的惨叫声黑血如雨倾下,陡然,一个硕大的魔头滚了过来三目大张显然死不瞑目,这就是小看女人的下场。 “嘎咯,等着。” 张起灵的眼中竟然闪出一丝期待,是啊,“驱魔证道”是他的全部,不过,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在刚才,两只小黄鸭与之前一样可爱,只是有一点我很不满意,怎么不换上一件。 矮案上,两块“魔晶”一样大小只在色彩上有细微区分,他们四个很是兴奋,可,聊着聊着就变味了。 “六只以上,我与师妹当是下场。” “兽人不算。” “好大的胃口,张起灵,你们两个对付得了吗?” “哎,怎么说话的!” “贵师兄,张师兄,单只魔兽还好对付群起就棘手了,要不,我与师兄于一旁压阵,若有变故两位师兄招呼一声。” “不必。” 两道语声同时响起,这一下,九念不干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子有不为勿施于人。” “此言正也,轮到你们,就是来了一百只魔兽我们两个也绝不插手!” “好,就这么定了!” “哈哈,这就对了嘛,来,喝酒!” “大人,请。” 第113章 第一 喝就喝吧,反正和我没有什么关系,几杯“三醉”下肚远处扬起了尘土,我一个腾纵走的远远的,省的又是多话。 此时的雨姬显得格外诱人,薄薄的丝毡下饱满的曲线随呼吸缓缓起伏,紧闭的双眼彰显出任君采摘的弱态,对于此种情形,我夏十六缺乏最最基本的抵抗力。 “姐姐是怎么了?” 一闪身,新朵坐上了软塌,我赶紧坐了下来轻声说道:“她累了,让她睡一会儿。” 新朵似乎相信了,她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微顿,轻声问道:“大人与姐姐如何得识,还有…少尊大人?” 我微微一愣,反问道:“她没有说过?” “未曾。” ……不可能啊? 我笑了笑说道:“这说起来就要话长了,我这里有一问不知你能否相告?” “大人客气,新朵定会言尽。” “对于‘雷影步’你怎么看?” 明显的一愣新朵问道:“大人欲将雷属融入‘影步’之中?” 一翻手“雷破”跃上掌心,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就是不行,也不知道错在哪里。” 新朵的眼神变了,她看了一会儿重重说道:“这个可以。” 没想到随口的一问解决了一个困扰自己许久的大问题,在新朵说来,“雷属术法”是“菩提院”传承之一,“雷影步”在她口中变成了“舞空术”这个名字我喜欢,但,“舞空术”的修练之法与师父手记有着很大的出入。 首先是“雷池”。 “雷池”是一名“雷属修行者”的根基,“六雷池”是修习“舞空术”的根基,就如新朵,她已经筑成“关元”、“膏盲”、“大巨”、“委中”、“神门”五座“雷池”,这是她得以成为“六院”大姐大的原因之一,而,师父手记中根本没有这一说。 其次是“行脉”。 这个就差的更远了,师父手记很是直接没有这许多的弯弯绕绕。 有一点是师父手记中没有的,正是这一点解开了我心中的困惑。 养! 养,是修行雷属的关键所在,在新朵说来,“养雷池”是为蓄量、“养雷属”是为培锐,只有量级与质级都达到一定当量方能尽展雷属之属行本源,这与二哥说过的“雷,行之内里,动之千里”不谋而合。 通目之中,一场杀戮几近高潮。 这一次,十虎鹫一下子弄来了六只魔兽,六只都会变身的一级魔兽,十二只狰狞的兽人,百十来只丑陋的半兽人。 黑盾在前、黑矛在后、巨斧飞旋、巨网飞扑,这十二只兽人和百十来只半兽人竟然形成有序防御、有序进击,两个圆阵将张起灵和贵由分开了。 可有什么用。 生命对于它们来说就是堵枪眼,属行之力大开大合间收割着一条条卑贱的躯体,显然,张起灵比贵由要强一些,这不是修为上的高下,是神情间的冷酷与默然,是出手间的无情与狠辣。 吼声还在属行风暴中飘摇,支离破碎的躯体上已经钉满了箭矢,又一只魔兽轰然倒下,狂喷的黑血洒满了张起灵的常服,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就是让它发生了。 没等落下身形贵由捏定了指决,重力场之下魔兽失去了平衡,“寒羽星刃”一闪而过,巨大的头颅随着高喷的黑血同时离开了躯体。 这是最后一只魔兽,可,零散的兽人和半兽人还在势如疯狂,其原因,是一个魔人,一个拥有“宫熵”的真正魔人,五官清晰、身材匀称、长发飘飘、软甲精细,这个魔人已具人族特征,它在十虎鹫的利爪下低吼着。 新朵凑上前去仔细看着,十虎鹫狠狠一用力瓮声说道:“嘎咯,再弄几个来!” 扭曲着五官,这个魔人死死的盯着我,突然,第三只眼睛大张开来瞬间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极目之中,空间起了涟漪。 黄土地上腾起沙土,浓浓魔气冲天而起,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不曾想,我们居然上当了。 远处的魔气还是翻滚却只是翻滚,魔人已经没气了“宫熵”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九念又暴了粗口,贵由也是一个劲的咒骂,我心里也狠狠的骂了一句。 ……他娘的,狡诈的魔族! 自此以后,十虎鹫没有再抓来一个魔人,在他说来都逃走了,几只魔兽当然勾不起他们的兴致,九念倒是兢兢业业奋战到底,这可不是他自愿的,身为一名“中正”连最最基本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都看不出来当该罚惩。 “行道门”辉光闪起,十虎鹫驼起雨姬离去了。 门外,人群自主分开,疑惑和惊羡的眼神齐齐扫来,“千影壁”前已经搭好了一座高台,之上,三位道君淡然而立有两个认识,“斗枢覌”正治道君和“善数阁”要妙阁主。 “很好,1022纵阵上前来。” 此情此景就是傻子也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这个第一得之有些不大光彩,但,“威宁道场”和“寒潭道场”的艰辛还历历在目,我们对视了一眼意气在瞬间风发开来,我于当先自然引来目光无数,九念和贵由那是满面的春风,新朵“咯咯咯”的笑个不停,一路的恭贺一路的回礼,张起灵也是频频而为真是难为他了。 站上高台,无数道目光迎面钉来,在昆沙说来,“小极覌”是道界乃至整个“九天十地”之风杆,身为覌主站上万应之巅乃不可逆之事,早早习惯当为上策,我轻吸一口气作揖行一礼。 “‘小极覌’夏十六,见过诸位道友。” “‘小极覌’张起灵,见过诸位道友。” “‘小极覌’贵由,见过诸位道友。” “‘陆压府’九念,见过诸位道友。” “‘菩提院’新朵,见过诸位道友。” 一瞬间,议论纷起惊疑声不断。 “勿躁!” 语声携有神元,要妙阁主身具男相身材也很是高大,她走前两步一抚拂尘朗声说道:“诸位小友,试练已过中段,出选纵阵四百二十队皆于场中,1022纵阵摘下此界翘楚当得‘五莲池’席地,此乃他们道心所向道法所为,或许,你们之中有不甘服者,本座在此言明,不甘服亦需甘服,‘千影壁’不存丝毫偏袒,让我们看看他们之胜迹吧。” “千影壁”内,一个个墨色大字逐一显现。 1022纵阵:于“暗行道场”急行首至,于“威宁道场”进得祭扫,于“寒冰道场”归于终层,于“魔地道场”守得阵开。 一瞬间,议论又起。 “勿燥!” 一抚拂尘,要妙阁主又朗声说道:“道存深远、法无尽境,先至者固得无极眷顾后至者亦当奋勇,吾辈修道,修的乃凛然正气、修的乃驱魔证道,得失计较皆为‘羁绊’于本心之中当是除去,三千大道自取其一足兮余下只为云烟,当下终选在即,如若一些小友之本心所向只在碌碌无为,那么,本座在此奉劝一句,终选桎梏大可不必领受,如若本心所向乃为无极弦动,那么,本座在此提点一句,有为无为非说说了事,究竟是天之骄子还是匆匆过客‘合纵壁’内见分晓,‘五莲池’只在奖赏存大作为之人,规矩大家都是清楚,小友们,取出符牌吧!” “是道君!” 第114章 三不起 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符牌悬空浮起,一晃全部消失不见,“千影壁”分为了左、右二块区域,右侧,一块块符牌齐整排列,左侧,孤零零的一块符牌非常突兀,其上,“夏十六”三个字于蓝白相闪很是醒目,字下,“三十胜”的字样看着真是令人舒心。 正治道君面相和蔼,语声却是铮铮刚硬。 “都找找,自己居于何位,高者,不必藏着掖着,九界以力量为尊,该乐呵就乐呵起来,此乃你们苦修之果,低者,本君有一言你们恐是不爱听,但不爱听亦给本君听着,不要存下什么妄想没有什么奇迹可言,先天不足后天不补,‘池台’是你们仅剩的机会,好好珍惜吧!” 语声落耀光起,数不清的“行道门”于“千影壁”两侧赫然列开,一组组名字现于门头,刚硬的语声又起: “终试开始。” 刹那间,人影如梭,而,遁入“行道门”的只是少数。 终试分为三轮。 第一轮,是各纵阵“领队”间的比拼,一场定输赢筛去一半。 第二轮,也是各纵阵“领队”间的比拼,三战二胜再筛去一半。 第三轮,循环制,以纵阵整体实力决出八十一队进入“五莲池”,以胜战数排定“五莲池”之席地。 实际上“五莲池”中的席地何止只八十一处,但最好的就是这八十一处,这八十一处席地皆呈莲花状,一莲台、四瓣台,这是历经无数的天地元气洗礼而累积形成的,之中当以“首莲”为最,这座大莲台位于“五莲池”中央,它就是在场二千一百个人的共同目标。 这座仙居真是气派,7字形的主体飞檐高翘回廊延展极为精致,正堂,占据了7字型的整条长边非常宽敞,全透的内墙外是一满绿色的小院,之中,一汪清泉水波微起,几多池鱼多彩欢游,荷花半开轻摇。 里间,静室半敞,张起灵和新朵正于入定,而侧房门口,仙居的主人与贵由怄着气呢,看情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两个家伙谁也不说话,一个要出来,一个堵着房门不让出来。 我看着微微一愣,应该是错过了什么。 这都怪那三个道极,谈谈谈有什么好谈的,“斗枢覌”、“善数阁”还有“六言阁”,本就守持中立立场何必再强调一番,一场没有意义的谈话,结果也是毫无意义的。 在昆沙说来,一场大事件之后往往都是满地鸡毛,事后清算成为强者之间的博弈,而“小极覌”已经没有了强者,许多年来,除去“泥丸覌”和“斗枢覌”压制“小极覌”成为各覌之重,就算有木尊力撑“小极覌”亦成“闭覌”之势,其中之缘由非常复杂,但,有一点却肯定的,一个强大的“小极覌”是整个“九天十地”的痛处,谁都不愿意重蹈覆辙。 “叮铃!” 一声脆铃,唱诺轻起。 “芸芸九界,道生万法,有客自来,不知乐乎?” 这是“真人”切口。 人影一晃,张起灵站在了身旁。 “得请。” 一道身影缓缓从堂门走入,这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在他的周围,锋锐的“金属行”失去了往日不羁乖乖的留下“属源”消散无形。 “‘东城’玄穆,见过师叔祖。” ……东城。 ……他是子游的弟子。 看起来,玄穆与我差不多岁数,干净的五官很有亲和力,眉眼间的刚毅却显露无疑,黑色长发、工整的道髻、挺拔的身躯充满动感,一双作揖的大手突兀的呈现出金属般的光泽。 “无需多礼。” “谢师叔祖。” 玄穆收起锦盒眼神一阵飘忽,他正了正身形轻声说道:“老祖与景元道君时常提起您,只是,此处人多眼杂,失礼之处还望师叔祖见谅。” “无妨。” “大人,你们两个在作甚呐?” 玄穆还是没能忍住,九念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练功呢!” “东城玄穆久仰大名,自己倒茶,坐下说话。” 贵由身在屋内却是热情的很,玄穆刚刚坐下张起灵就来了一句。 “所来何事?” “怎么,无事便来不得了。” 玄穆笑了笑说道:“师叔祖乃道家长序,身为弟子前来请福又何需理由,张铁手归了我道门,同为一家当以同心,那些的前事权当云烟了,一笔勾销你看可否?” “哼,东西拿来,依你!” “哈哈,哈哈!” 大笑着,玄穆取出一个大玉盒说道:“知道你要此说,拿着,我的呢?” 两把短刀与大玉盒作了交换,虽然,张起灵依然清冷眼神中的欢喜却显露无疑,玄穆告退离去,新朵随即走了出来神情有些异样,九念的几句打趣透露出些许信息可惜没能说全,“祸从口出”这句老话真是一点无错,贵由终于出了门。 酒香飘起,水池旁,九念将一台足有五米高的三管“三不起”搭建完成。 说起这玩意来可就话长了,简单说“三不起”是一种“法器”本为修行之用,因其具有极强的娱乐性风行于整个道界。 “三不起”的主体为一玉球,外连三组或者五组空心玉管构成全形,这些玉管非常讲究大体分为三种类型,环形、波浪形、扭曲形,玉管的两头与硕大的瓶身相连构成循环,瓶身居于正中,这里就是战场。 对战双方各持五枚“属行球”这是游戏规则,是何属行切切不可让对方知晓这是游戏的胜负关键。 游戏开始,双方各出一“属行球”置于“三不起”之中,以击碎对方的“属行球”为终极目的分出高下,既是“属行球”碎散后的属行之力当然强猛,这些就是胜者手中的筹码,一般来说,三球连败已无翻身可能,这就是名称的来源。 我当然是玩过还乐在其中,说实话,这玩意比拼的不仅仅是修为,要知道,五行相克又相生变化甚多还有预判谋略深藏其中。 “小老祖,与末道比一个?” “着什么急啊,我还没有上手呢,一边候着去!” “哎,你怎么说话的?” “哼,不爱听啊…没用,新朵,上来。” “不要,我不要!” “我来!” 张起灵难得主动,因为,他也喜欢玩这个。 “几球?” “一球。” “添上彩头?” “可以。” “五百‘晶方’?” “可以。” 相互作揖,打开玉盒,游戏开始。 九念,水属行球。 张起灵,火属行球。 一瞬间,整座“三不起”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蓝色之中看起来非常绚丽,刹那间,拳头大的火属行球陡然疾冲带出红光一片速度之快很是惊人,蓝色的水属行球一个急回,一闪闪入了环形玉管,火属行球一个急转于一片蓝色之中奋勇追击,一场速度与激情的盛宴拉开了序幕。 环形玉管又称为“一号管”,其,特殊的设计给与“属行球”最大的加速度,五米高的主体玉管长度肯定超过三十米,以他们两个的修为,出管时的速度应该超过“一嚷”,在道界,“嚷”是音速的单位。 极目分形之下,红蓝两色急速掠过,轨迹,在玉管的放大作用下给与视角极大的冲击,一瞬间,我是热血沸腾。 ……难道,一上来就要硬拼? 第115章 禁言 显然,九念是不会这么做的。 水属克火属,这虽然不是致胜的关键因素却是取胜的有力辅项,时间,对于九念来说拖的越长越为有利,但,对于攻守,“三不起”的自有法则倾向于前者。 触壁了,一瞬间,蓝光急闪。 九念不妙了! 要知道,驱动“属行球”靠的是缠绕其上的“真元凝丝”与“神元凝丝”,哪怕有一点点损伤对于控制来说都是不利的,触壁乃是大忌,多来几次就任人宰割了。 闪出,非常接近一嚷。 回转,对撞势在必行。 没有意想中的属行爆开,这两个家伙将对撞控制在了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是怎么做到的,反正,我不会。 一瞬间,“三不起”恢复了常态,明显的,这一回合,九念吃亏了。 陡然一闪,蓝球闪入“一号管”之中,九念是在加强速度,而,红球却闪入了“二号管”之中,“二号管”就是波浪形玉管,波浪形对于提升“属行球”的旋转起到极致作用,这是张起灵的自信,也是这个家伙的厉害之处。 对撞! 再对撞! 再对撞! 一瞬间,属行爆开,水属行! 而,游戏没有结束! 一颗黄色的“土属行球”一闪闪入了“一号管”之中于电光火石间悍然冲出,红球急闪,却哪里闪得开去。 触壁! 再触壁! 一瞬间,属行爆开,火属行! 而,游戏还是没有结束! 一金一黄两颗“属行球”飞旋于满满的红绿之间。 迂回纠缠! 急停骤转! 对撞! 再对撞! 这就是“三不起”的魅力所在,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的“属行球”究竟是什么属行,这种亏我吃过多次实在是刻骨铭心啊. 一闪,金球,闪入“一号管”! 一闪,黄球,闪入“三号管”! 我站起了身来,新朵和贵由也站起了身来,因为,决胜的时刻到了。 “三号管”就是扭曲形玉管,其不规则的设计造成其不可控的特性,但凡进入其中,必定是在局势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做出的孤注一掷,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一瞬间,属行爆开,土属行。 刹那间,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对撞! 再对撞! 一颗“寒冰属行球”悬浮在“三不起”中,金球于它下方挣扎着…挣扎着,终是…落下,一瞬间,白光大作。 游戏结束了。 “三不起”恢复了常态,一颗红、绿、白、金四色“属行球”缓缓飘出,九念一把抓起收入玉盒之中,这个狡猾的家伙表情云淡风轻,团起双手连连作揖。 “承让,承让!” 微顿,张起灵取出五个大玉盒淡淡说道:“小真君果然名不虚传。” “虚名,做不得数!” 优雅接过,九念眼神一转说道:“贵法将,来上一局?” “正有此意!” “彩头?” “你说。” “那方‘镇纸’当物归原主了。” “什么物归原主,此本就我贵家之物!” “好个贼人,蛮不讲理是哇!” “贼人?” 贵由一下子站起身来,恶狠狠地说道:“呵呵,那便做到底了!” 他一个转身冲入里间,一道疾风掠过,九念一把拉住了他,两个家伙又开始纠缠不清了。 我终于看出了一些端疑,一想,不禁心中一热,这间侧房大得很呐还有法阵加护,之中,一定有许多宝贝。 “嘻嘻。” 新朵轻笑一声提壶斟酒,放下酒壶,说道:“大人,要不…我们来上一局?” 我还没有答应呢,堂门口唱诺轻起。 当先一人有些老成,国字脸粗眉大耳、络腮胡宽嘴挺鼻,魁梧的身躯力量感十足,一条长长的褐色围脖显得很是不伦不类。 还有两个红发小姑娘,一个瓜子脸古灵精怪,一个鹅蛋脸妙目连闪,虽然,她们不是双胞胎却是一样的活力四射,一样的清纯可人。 “‘玄黄覌’召信,参见大人。” “‘玄黄覌’敏如绫,参见大人。” “‘玄黄覌’敏如是,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谢大人。” 收起锦盒,召信憨憨一笑说道:“得知大人在此我等星急赶来,有幸再睹大人之风采,实乃我等之福缘呐。” 这一番话说的油盐不进,一时之间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接口了,突然,两道红影一晃。 召信竟然拉了个空,一边一个,轻轻坐下,一瞬间,仿佛是两个小妮子回来了,我心中一激灵连忙缩身却哪里来得及啊! 小手落,柔声起。 “重不重?” 张起灵这个死家伙也不来管一管,我连忙挪了挪身体,举高着双手不知道怎么办了。 还是召信好啊,一手一个拉了开去。 “如是、如绫初入世俗有缺礼数,望大人勿怪!” 大眼睛的是敏如绫,她侧着头问道:“哪里缺礼数了,我和如是于‘琅琊’一直如此。” ……琅琊? ……琅琊烟台! 一下子,九念和贵由窜了过来,张起灵走前半步,新朵轻咦了一声,召信是真正的神色大变,我也是吃了一惊。 要知道,道界之中有着一些“禁言”,不是想不想说的问题而是根本说不出来,“琅琊烟台”就是其中之一。 翘鼻子的是敏如是,她轻笑一声坐了回来软声说道:“三爷爷说了,大人或许能成为最为年轻的‘琅琊人’,我与姐姐身为小序当为尽心,大人,重不重啊?”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心中波涛汹涌。 虽然,“琅琊烟台”于道藏典籍极少提及,但,作为道家至高无上的圣地有谁不知道啊! ……琅琊人! ……我夏十六竟然能够成为琅琊人! 敏如绫也坐了回来,她微微仰头说道:“师兄先回吧,我与如是要停留一会儿。” 正堂安静的吓人,小手起、小手落,可,舒服这个词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还是贵由敢上。 “敢问两位姑娘,松崖太祖近来安好?” “问谁啊?” “呵呵,都…行。” “如是,你来说。” “嘻嘻,前些天,九爷爷掉了一颗牙,闷恼半日,还是四奶奶蒸了软糕哄开心了,可,十二爷爷不乐意了,好好的半湖柳叶就这么全没了,光秃秃的很是不好看。” “好,好,多谢,多谢!” “敢问如是妹妹,四奶奶可是柔兆太祖?” “正是。” “她…老人家安好?” “嘻嘻,这个问姐姐。” “好着呢,只是闲不下来,‘琅琊’的吃食都她管着呢,今日香米、明日莲子糕,小妹这里留了两块,姐姐若不嫌弃,尝尝。” “可…以吗?” “自然。” 接过,新朵的神情之中尽是喜悦,一转身,收入了“百纳石”之中,敏如绫微显惊讶,她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九念师兄,可借静室一用?” 布下一道法阵敏如是也退了出去,一瞬间,矮案上的“成像石”陡然亮起,一道模糊的身影慢慢清晰起来,白眉、白须、白色道衣,高额、亮目、道韵横溢,这是一位绝对的老神仙! 第116章 对庄 我连忙站起身来作揖行礼,老神仙开口了。 “本君受人之托特来相告数言,一:今下‘入魔者’不在少数,行事由心切莫受他人左右。二:不日‘四灵’将聚,与真龙切莫相交太近。三:有熊已入‘神守’多年,渐进而为切莫急于一时,‘不周山’存有他之传承,表明身份自可得之。四:连起‘天地桥’存有凶险,取舍量力切莫孤行强上。五:魔功切莫显露。六:终试切莫拿下首席。” 一顿急言老神仙停住了话头,目光炯炯好像在等待什么,极目之中,这只是一道虚影,与外界无任何的通连。 我心中奇怪,试探着问道:“小子敢问,三木道君究是何人?” 居然答上了! 转动了一下扳指,老神仙缓声说道:“法无止法,境无止境,‘无上境’之上亦存境界,寻之却千万难险,‘分身合境’之法乃为魔功,唯有那些非人之辈敢于铤而为之,成与不成是在两说,之决断令人着实佩服,三木是为三,归源一木字。” 语声落下,虚影消散,“成像石”陡然化成了粉末,我微微吃了一惊心中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应该问些别的啊,比如,我夏十六究竟是什么人。 缓缓坐下,真想喝上两杯压压思绪。 ……‘入魔者’不在少数? ……‘无上境’之上还有境界? ……为什么不能与嘎拉相交太近? ……为什么不能拿下首席? 三木道君的身份倒是明朗了,可,怎么与魔功扯上了关系?‘不周山’有师父的传承,这是唯一的好消息。 敏如绫、敏如是已经离去,正堂之内多了三个人,菱加、卫嗫、德谷都是熟人,斗寅应该来过了,几具“仙傀”解决了端茶送水的麻烦。 一番见礼,我们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三不起”之上,九念与炳弗正在大战之中。 下手位,菱加轻声问道:“师姐,炳弗怎么又出火属?” “他呀,出什么都一样!” “师姐的意思,炳弗…赢不下九念师兄?” “当然。” 说话间,“三不起”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对撞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 一瞬间,属行爆开,火属行! 一瞬间,异变忽起。 整座“三不起”竟然笼罩在一层浓浓的红色之中真是美不胜收,极目之中,这颗新的“火属行球”带着明显的“破进”能级,我看着心中一苓,居然是一颗“火精”,要知道,“火精”虽然常见,但,将之制成“属行球”却极为不易。 一闪,“水属行球”闪入了“一号管”之中,而,“火属行球”静静悬浮魏然不动,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犹犹豫豫的蓝色比之龟爬快不了多少,这体现出九念此刻的心情,不满顿时大起。 “来个痛快!” “墨迹什么!” “炳弗,弄他!” 终于爬了出来,“水属行球”微微一颤显出决然之情,这与九念的表情相吻合,火属行球还是魏然不动,这是炳弗的骄傲。 一瞬间,红蓝两色强强对击。 一瞬间,异变又起。 一股淡淡的寒意陡然扩开,刹那间,一道白光来回激冲,而,红色明显的迟钝许多,而且,越来越为迟钝。 想要击溃“火属行球”这颗“寒冰属行球”显然还不行,破坏其上的“真元缠丝”与“神元缠丝”却是足足有余,十多次的撞击够了,一声脆响,“火属行球”落在瓶底。 又是团团作揖,又是云淡风轻,我看在眼里心中已下定决心,绝不与他比斗。 “下去吧,别挡师兄的财路。” “说什么呢?” 德谷跳了出来,九念哈哈一笑眼神很是轻蔑。 一场大战却没有开始,德谷离去了,说是说去去就回,但,九念哪里耐得住性子,一番言戏直指卫嗫,卫嗫真是沉得气啊,虽是两眼发红就是不下场。 就在此时,六道身影直接走了进来。 当头的是玄且。 穿上常服的玄且更是道韵澎湃,灰白色的长发竟然结成一整齐道髻,眉眼间的灵气呼之欲出,满身的桀骜不驯与不动师兄极为相似。 径直走向“三不起”,站定,玄且笑着说道:“大人,待弟子拿下这个狂徒再来见礼!” “好个玄且,来来来,手下见真章!” 他们那里忙开了,我们这里也忙开了。 五个人一一上前见礼,季扎和正轮是“火影”重离的弟子,傅传是“金影”句芒的弟子,桓栗是“土影”力余的弟子,泽兆是“水影”雨伯的弟子。 软塌不够坐了加上三把圈椅才一一坐定,一番客套平淡如水,但,就在这平淡之中显出了他们的区别。季扎、正轮、傅传,神重少言,与他们的师父一个德行。桓栗,稳重善变颇显大气。泽兆,言语夸张很是可亲。新朵,这位“六院”大姐大的风采在此时显露无疑,几个话题逐一轮过,一个共通点爆发开来,竟然就在墙外。 一下子,气氛热烈起来。 “此局难定。” “小真君果然名不虚传!” “玄且乃强木,赢面大。” “桓栗所言极是。” “我看不然。” “几位,要不,添上些彩头?” “妙哉,一千,玄且。” “一千,玄且。” “一千,九念。” “一千,九念。” …… 一局终,九念团团作揖表情云淡风轻,我们这里亦有喜有悲,贵由一声长笑,一招手,“仙傀”们送上“三醉”。 他们不是一局定输赢,第二局开始。 九念,水属行球。 玄且,水属行球。 “一千,玄且!” “一千,九念!” “一千,玄且!” “嘻嘻,一千,九念师兄!” …… 连菱加都下注了,而我,是大人啊! 强撞瞬起,只一击,蓝光大作,两道水属行同时爆开。 玄且,金、木双属属行球! 九念,土、火、木三属属行球! …… 强撞、触壁、加速、一号管! 上一嚷! 侧击、回旋、急停、二号管! …… 我也站起了身来,近看,才是过瘾。 玄且绝对是个“中正”,他对于真元和神元的控制已经到了随心随意的境界,他的操控赋予了这颗金绿色“属行球”以不可思议的敏捷性与极其强悍的攻击性。 相交之下,九念的狡猾凸显无疑,之前,这个家伙就是在玩人! “堵!堵一号管!” “侧击!侧击!” “撞,撞它!” …… 强撞! 再强撞! …… 神识之中,周围,七八处五色不停耀起,可哪里有我们这里亮丽啊! …… 竟然又是九念赢了,这个家伙团团作揖,云淡风轻的表情更为云淡风轻。 相互作揖,打开玉盒,第三局开始了。 玄且,金属性球。 九念,火、木、土、金四属属行球! “二千,玄且!” “二千,玄且。” “二千,玄且。” …… 竟然没有一个人压九念,这一下没得玩了,就在此时,堂门传来一声丽喝: “我来对庄!” 第117章 遇袭 南宫千寻还是这么的傲丽,身旁,一道倩影与她倒有七八分相似,一时之间我的眼睛花了,这两条大长腿绝对与雨姬有的一拼啊! “见过大人。” “‘南宫家’南宫千与,参见大人。” “无需多礼。” 轻笑着,新朵上前一把拉住了南宫千与说道:“何时回来的,也不通传一声!” “见过姐姐,是千与疏忽了。” “菱加,过来!” …… 莺莺燕语之中属行连连爆起,不知道南宫千寻是怎么想的竟然真的做起“对庄”,只是,她开出“盘口”,一兑一成二,这样的赔率虽是低了一点,但明摆着在送钱啊,要知道,即便玄且在属行上有些吃亏,可,这一局他肯定是孤注一掷,要不然就真的翻不了身了,况且,他的这一颗“金精”可非同一般,之中,另有玄机。 强撞! 再强撞! 耀光四闪一波更比一波高,始终笼罩在金色之中的“三不起”看起来蔚为壮观,而,更为壮观的厮杀竟然在“三号管”中展开。 出管,超出了一嚷! 触壁,连续的触壁! 一瞬间,整个“三不起”震颤起来,我真是佩服这些法阵大师,是什么样的“列符”组合使得这薄薄的玉璧受住了如此剧烈的冲击。 同时控住“属行球”,同时闪起弧线 强撞! 再强撞! 四属属行球的强势在此时显露无疑,金光一闪闪入了“一号管”之中,四色光连起追进,就在这一刹那,玄且施下了杀手。 爆! 刹那间,长鸣如汽笛拉响,“三不起”顶端陡然开出五个小圆口,五道金光同时冲起,这是法阵对自身的保护。 刹那间,四色光急急乱闪,触壁、触壁、再触壁,这样连续的触壁对“属行球”的伤害是巨大的,九念绝对不想这样,但,这还不是最坏的局面。 满满的金色中竟然又显出了一道金色。 出管、入管,只在刹那! 强击、再强击,也在刹那! 绿如荫、红胜火,属行层层爆开! “好!” “精彩!精彩!” 我心中也是赞叹,这两个厉害的家伙硬生生的将一场游戏搞得不亚于一场斗法真是服了他们。 长长松了一口气,突然,气海之中起了异动,我心中一苓连忙调转真元平复着,可是,不行啊! ……怎么回事? 快走几步步入静室,我赶紧盘膝坐下。 沉下心识,加速旋转的“五属行环”扰动起真元湖柱微微摇晃。 ……哎呀,想想也能成这样? 我心中一喜,心念一动,真元密密而起。 要知道,速度,不仅是身法和体法的关键所在于术法之中同样关键,就如,一条普通的“火炎龙”与一条接近“一嚷”的“火炎龙”给对手造成的伤害绝对是后者巨大,而,我之所想是在提升“归眞”的“出速度”,越快越好,这就是看了半天的感悟,不曾想还心想事成了,虽然,我不知道“五属行环”是怎么转起来的,但,其之功用一辨即明,这就是一台加速器啊! 密密“归眞”密密而起,一瞬间,五色如连绵海浪层层翻涌涌向“五属行环”的外围,由淡转浓只在十几息之间,高起的喜悦却早早的盘衡在心中。 猛然,我收住真元,却还是晚了。 有“归眞”散逸出转盘! 一个个抓回来可是大费一番手脚,谁知道,更多的“归眞”散逸了出去,再一个个抓回来弄得是焦头烂额,其原由是“五属行环”停止了加速,不,是悬浮其上的“金色图腾”限制了它的加速。 对于这“金色图腾”我很是无奈,它不受修为精进而变化,不随进境破境而异动,只有在研修道法之时其上的一千零八十个“符文”才会略略显形,可我哪里静得下心来啊! 耗去了许多真元终是达成平衡,这个代价绝对物有所值,“五属行环”已经停止了旋转,而,将近一千颗“归眞”形成的一环五色光幕于外围若隐若现,还是少了些啊,可,也只能这样,再多,我就控制不住了。 突然,我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 浑噩不知久,方醒几多时。 我缓缓坐起身来,一瞬间,几道身影同时闪来。 “主公如何?” 语声清冷目光关切,顿时,我心中一暖。 “好,醒了…就好。” 语声与人同样木讷,使民道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休养着,本君自有安排,你们…散了。” “是道君。” 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我站起身来问道:“我躺了多久?” “两个时辰。” “他们呢?” “已在路上。” 一翻手,一颗暗淡的小圆珠现在张起灵手中,极目之中,这是一块灵骨,一块灵气全无的灵骨。 “此为‘命骨’,在我张家一切行‘命骨’之术法皆为‘禁法’,张召雄真是胆大包天,当该此惩。” “哼!” 一侧,新朵轻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算是轻的,换作我六院之人哪里还能留住性命,定是当场‘道解’!” ……道解! 我心中狠狠一苓。 ……他奶奶的,莫不是“昭蕨之舞”道解的就是我夏十六啊! ……你个张召雄,没死,真好! 一瞬间,戾气狂涌而出,我连忙压住了,他们两个已经感觉到了。 看了我一眼,张起灵淡淡说道:“张召雄的两位高祖、祖父道消于‘拦山逼宫’之时,还有他父亲的一双腿,如若可以,望主公留他一线香火。” ……嗯,这家伙也会求人? “小老祖!” 声到人到,满脸喜悦的贵由直扑进来,上前就是一阵乱摸。 “哎呀,有何不适?” “没有!” 我一把推开了这个家伙,大声说道:“弄些水来,还有吃的!” 这是“以太”留给我的礼物。 正吃着呢,九念猛地窜了进来,他一屁股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我说呢,就我们大人,哪会有事!” 端着四个蛟肉丸子,贵由一下子挤开了他。 “走开,这里没有你的位置。” “哎,这可是我的仙居!” “还好意思说,连根小箭都挡不住,趁早丢了!” “你什么意思?” “自己想!” “好你个贵由!” 九念站了起来,走前一步,狠狠说道:“你身为随道,一心玩乐起哄,为了区区几块‘晶方’置大人之安危于不顾,这差事,你是怎么当的,怎么当的!” “哎呀!” 也是走前一步,贵由很是不屑地说道:“我不怪你,你倒怪起我来了,我问你,一座仙居法阵连最基本的折转之能尚存欠缺,你身为一名法阵大师是干什么吃的?说我玩乐起哄,“三不起”是谁搭的?好在我家小老祖吉人天相,要不然,有你好看!” “怎么都往我身上推,你就没有,张起灵,你来说说,谁之责大!” “一人五十戒尺,回宫来领。” “这不行,张召雄乃你张家外家,你们是怎么统管的,若论责大,首推是你!” “不服,外加二十,我领一百。” 第118章 挖坑 这下没人说话了,新朵咧嘴一笑提壶斟酒。 小声嘀咕着,九念和贵由走去一边,张起灵坐了过来,良久,说道:“日后,起灵当尽心护佑。” 我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一想,含糊着说道:“也不能太小心了!” “主公下强手了?” “嗯,早吗?” “正当。” “好,就这么定。” “定下什么?” 一晃贵由晃了过来,张起灵看了看他说道:“主公抛去顾忌。” “好啊,这个好啊!” 一下子,贵由兴奋了起来。 “小老祖注定乃我道界之统帅,正所谓‘慈不带兵’,您看看,这道场中的二千来号人哪一个不是傲气满满,不施下铁腕怎能立威、怎能号令得了,抛开好啊,早该如此,趁着两位姑姑不在,小老祖就全心干吧!” 说的好好的怎么歪了,我心中很是不爽大声问道:“你是几个意思?” “不要装糊涂了!” 这个家伙满脸的琐碎笑着说道:“昆沙大哥说了,风花雪月乃小老祖一脉之传承,摒弃是不可能的唯有善加引导,末道身为随道时常提醒乃为本份啊。” “此言正也,传序与证道,主公当有取舍。” ……怎么越说越歪了? ……你们把我夏十六当什么人了? “此言差矣。” 九念是自家人啊,他取出了折扇轻轻一摇悠悠说道:“传序与证道一样重要,想我万年道家,有多少大能强者之传承流失在漫漫岁月之中,远的姑且不论就拿‘轩辕’、‘伏羲’、‘帝氏’三家来说,同为‘三皇’之后差别天壤之分,‘帝氏’人众,传承却丢弃殆……” “师兄慎言。” “九念,不可说。” “有何不可!” 九念一下子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今日,我便放肆一回,什么是传承,难道只在道法与术法,神韵和气节呢?在我看来,大人遇袭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大的好事,最起码,我道界之中还有血性男儿,欲求欲不求何欲之有,前序有‘小极覌’、再前序有‘泥丸覌’,而我们一序有什么,这不行那不可,难道是要我们在平淡中渡过余生?张起灵,你愿意吗?贵由,你愿意吗?新朵,你愿意吗?” “九念,把话说明了!” “好!” 一转身,九念作揖行礼沉声说道:“望大人重升‘杏黄旗’,再开‘大麒门’!” 放下肉丸,净手。 端起酒盅,饮尽。 我看了看他们心中很是犹豫。 要知道,“小极覌”重新“开覌”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其之影响不仅仅只局限于道界之中,届时,整个“九天十地”都会有所动作,没有万全准备哪能轻易而为啊! 昆沙说过,最起码满足三个条件: 一:得五道覌力撑。 二:有三位道极长期坐镇。 三:我必须达到“天尊境”。 可现在,一个都没有,这不是在为难我嘛! “大人不必为难。” 抖开了折扇,九念沉声说道:“我九念并非侃侃而谈,如今,大劫已近,‘魔域’大开乃必然之所趋,虽‘北卫’统领‘驱魔’大局,但,纵观前两次大劫都是‘见道山’左右时局,‘小极覌’乃我道界之风杆,大人于此时振臂定是一呼百应,再说,‘五莲池’之后大人必入‘天尊境’我们四个也是,到时,有昆沙老祖与少尊大人坐镇,即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又何惧之有,只需十来日,无量老祖之旧部定可回覌,到了那时,我道界又将启开新篇章了!” 八道目光齐齐射在脸上,我细细的想着,权衡来权衡去,他奶奶的,真是在理,况且,还有三木道君呢!可,事后,我悔的肠子都青了,这个死东西挖了个大坑,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大坑,他奶奶的,我还傻乎乎的跳下去了! 九念收去了仙居,一座小院瞬间拔地而起,灰墙红瓦、深檐飞角于小巧之中很显大气,不大的院门半开着,一道繁复的“列符”爬满了整座“影壁”看着很有美感,几片元气凝成的薄烟弯弯绕绕附着其上,这就是“列符”的神奇之处。 我没有马上走进去,从这个角度看去,宫前广场极显仙神意境,两排“行道门”低空悬浮着框出一条笔直的大道,一个巨大的“太极阴阳图”处于大道中段,两侧,一座座一模一样的小院齐整布列。 左侧,小院前的云柱上,一个巴掌大的椭圆形图腾非常显眼,之中,二道黑色长横夹着一道红色短横,这是“南牛贺州”的“徽符”,云柱下,玄穆静静的站着还有他的四个队友,看常服,一个南宫家、一个墨家、一个道家“天字序”、一个“凸率宫”。 右侧同样如此,云柱上,二道红色短横夹着一道黑色长横,这是“青家”的“徽符”,只是,云柱下没有人。 小院没有东西厢房,正屋也只有两开间,不过足够了,一顿收拾茶香飘起,九念这位公子哥开始埋怨起来。 “什么地方,转个身都难。” “少说两句,大家都一样。” “能一样嘛,我们有大人啊!” “此言差矣,论起大人哪家没有啊,察古家、青家、就是我贵家也有,试练不分序位,留点力气准备斗法吧。” “贵师兄说的对,一会儿,我们谁先上啊?” “自然是我。” “怎么可能!” “哎,贵由,这你就不要争了,论起修为当是我高一些,第一场至关……” “打住,打住!你个满嘴大话的家伙,高一些…谁比谁高一些?这第一场谁都不要争了,就是我贵由的!” “啧啧,贵法将,祖训可还记得…要不要我提点一下,跟我争,一边去!” “又非战时,祖训不适!” “我说的是纵阵。” “通目都解了,哪来的纵阵!” …… 上手位,新朵轻笑一声说道:“大人,要不…您上吧,省了他们争来争去。” ……哎,对啊! 我心中一喜看了看张起灵,而他,神色清冷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哎呦,终于是动手了! 推推搡搡看着不过瘾,新朵和张起灵肯定也有同样的想法,而,这两个家伙突然停下手来。 “还请大人定夺。” “不用定夺,主公亲上。” 一扇“行道门”于四点钟方向陡然亮起,门头,1022、009分写两侧。 穿过“行道门”我是微微一愣,整个视线中除了石台什么都没有。 身前不远,一个纤细又高挑的男子抱着一把华美的“雁翎刀”静静而立,常服下,一件深褐色的高领弹衣将大半张脸遮了个严严实实,露出了一双忧郁的眼睛。 单手握刀,身侧大仰角凝定,这是“行刀礼”。 “‘西伏院’比吕。” 我压下心中的亢奋摘下“七分卫”竖起剑身双手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风起,刀芒瞬耀。 气定,黑芒迎上。 极目之中,虚幻归于实务。 分形之下,绚丽归于平庸。 “当!” “当、当、当!” “当、当!” 三个回合,我心中已经有数了,这个比吕不过尔尔,真元不强、神元不密、刀法倒是绚丽,他的刀芒之中似乎隐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可有什么用,他的糟糕只在我的一念间。 急纵向后,横刀胸前,比吕捏定了指决。 刹那间,一个巨大的刀架显在他的身后,其上,一把夸张的“雁翎刀”闪出万丈光辉,一个庞大的身影一把抓起,高举、劈下! “你个损鸟,死吧!” ……损鸟? ……他奶奶的! …… “七分卫”重重压上他的胸膛,第二句你就自己憋着吧,右侧,一扇“行道门”亮起,我收起“七分卫”微一作揖,目送他缓缓走入。 第119章 打傻了 一人进,一人出。 道髻工整、常服端正、眉眼大气、口宽耳大。 作揖微弓,语声洪亮。 “‘孟良郡’天持。” ……孟良郡? ……玄照! ……他是玄照的弟子。 我站着没动,只是微微一点头。 一闪,身影消失了。 三点钟方向,一群轮刃急旋过来。 七点钟方向,天持已经捏定指决。 “密通-归烬!” 一瞬间火海陡成,连绵的火墙如同连绵的海浪从四面八方拍击过来,有的时候我会生出怪异念想,如若没有了“引斥”二力,夏十六还是夏十六吗? 身法,自然是他快,可,再快也快不过“无距跃进”! 天持缓缓转过头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右侧,“行道门”亮起,我收起左掌微微一点头目送着他呆呆走入。 一人进,一人出。 满身的红光生生排开了天地元气,他也有“九连环”,一把“三停刀”竟然比之“七分卫”小不了多少,雪亮的刀刃映照在红光下犹如饱饮了鲜血与他满身的飘逸形成强烈反差。 横刀、推前,微微躬身,这是“重刀礼”。 “‘察古家’察古赤瑞。” 我摘下“七分卫”,竖起剑身,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没有热身,没有试探,开始便是高起,炫目的招式与我们无关,唯有力量才是永恒的王道,同样的战斗方式,同样的宁折勇进,这是一场重吾与重吾间的战斗。 “当!” 交击,空间瞬起涟漪,刹那之间,火木金三属行以“大炎弹”的方式展现出属行本源,咫尺之间,狂暴的三属行之力几近“不生”能级于瞬间释放出巨大能量。 “力障”一颤万峰又鸣,我一个远遁,黑芒于瞬间暴起,漫天火炎悍然二分。 “当!” 绯红的刀芒架住了黑芒,一瞬间,真元又诡异狂泻而出,我一发狠,黑芒再起。 “当!” “当!” 第三剑,察古赤瑞急纵闪开,“极目分形”之下你往哪里跑! ……哼,果然是虚影! 一瞬间,“三停刀”已至右肋,一串“归眞”正等着你呢! “轰!” 刹那间,木之长息激荡起火之毁暴陡然突破了界限,初显“不生”能级的属行之力激得“雷木流”翠色大作,察古赤瑞居然也挡住了,但,他身后的“血龙虚影”明显暗淡下来。 “当!” 交击,空间又起涟漪。 术法就是刀法,刀法就是术法,这是察古家的厉害之处,对我夏十六却是无用,“撼山易”之下,蓄满的“戾气”不断加持着“七分卫”咆哮连连,我不管他为什么能扛到现在,但,他已经完蛋了。 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七分卫”的亢奋,一个霸气的名字是赋予“首力开太、尾力加迅”的最佳表达方式,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断山! 察古赤瑞显然感觉到了,但,他选择迎上。 一瞬间,异变突起。 嘶吼扭曲,一条“血龙”腾空直上,浓密的红光如同实质一般裹起庞大的身躯。 一瞬间,龙爪对上了断山。 无尽的气浪无尽狂张,我强行稳住了身形,极目之中,察古赤瑞身在龙头一双绯红的眼睛狰狞的睁至极大,他捏定着一怪异的指决表情非常痛苦,我竟然能感觉到这种痛苦,这是理性与野性在抗争! 我沉下心识,紫光于“灵穴”骤起,光柱已悍然傲立。 极神灵体! 麒麟法相! 风起,低沉的龙呤划过头顶,刹那间,温度陡然急升,一片火海如天幕压下。 我低吼一声,“法相神通”瞬间发动。 疾风转! 身下,龙头划过,我举起右爪狠狠拍下。 ……他奶奶的,好硬! 翻滚的血龙直坠而下,我一个闪身闪过龙尾,左爪按下龙头,右爪复下。 “轰!” 庞大的龙躯挣扎着搅起尘土漫天,一丝警觉忽上心头,腾起,绯红的火炎于刹那间填满了深坑,他奶奶的,这玩意有毒! “昂!” 一声狂吼,血龙跃上火海,长长的龙尾卷起疾风呼啸,一根火柱爆射而来。 我心中一阵恼怒。 疾风转! 一爪拍下龙尾、一爪扒开龙鳞、一爪插入龙躯、一爪陡然发力。 一路犁上! 惨叫响彻四野! 踩住龙头,撑开龙嘴,我微微一犹豫,双角间电光瞬起,悍然射入。 …… 一动不动的察古赤瑞还在喘气,我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你个蠢货,偏偏要往死路上走,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右侧,“行道门”亮起,可,察古赤瑞显然是走不进去了,我微一思索,取出两颗“大还丹”俯下身去。 醒的倒快。 察古赤瑞睁开了眼睛,双眼中的绯红已经全部退去,这脸上的笑意却很是突兀啊,我看着心中微微一愣。 ……难不成,给打傻了? “扶一下。” 语气很是硬朗,我微微一犹豫伸过手去。 入手绵软如是无骨,我心中一苓淡淡说道:“取丹药,吃上两颗。” “拿不出来,您下手太狠了!” “你也不差,能起来吗?” 察古赤瑞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突然又轻笑了一声说道:“看来,没有一两个时辰是出不去了。” 我看在眼里心中不由一软,说道:“来吧,背你出去。” “呵呵,谢大人。” “行道门”外竟然是宫前广场,两微身穿浅白色道衣的…天尊迎了上来,察古赤瑞竟然还能作揖。 “有劳两位,弟子无碍。” “确定?” “弟子确定。” 一晃,白影远去,唯有这些“医师”才能在“三元宫”中高来高去。 “哥哥是怎么了?” 语声和人一样柔美,逆天的大长腿比不过她满身的女人味,神情中的娇态更是惹人垂怜,常服显然是改动过了,不然,哪有这般合身。 “是哥哥技不如人,来,见过大人。” 语声很有威严,美目一转微显疑惑。 “‘察古家’北轩桃夭,参见大人。” ……北轩桃夭! ……北轩家第一美人! “无需多礼。” “谢大人。” “你与他们几个说一下,这几日,我在大人处休养,对了,大人的道宫安于何处?” ……哎,什么情况? ……难不成,讹上我了! “嘻嘻!” 轻笑一声,北轩桃夭柔声说道:“这不行,哥哥都这般了,桃夭当是随身照拂,大人位尊,还请大人引路。” 说实话,我这个人不善推辞,尤其是面对着如此佳人,有的时候,我真是搞不懂我自己,自己不是已经有两个小妮子了吗,应视这些的红颜如是云泥,可怎么就是不行呢,难道,风花雪月真是我们一脉的传承? 一路过去,人来人往,察古赤瑞是频频的作揖回礼,莫不是他体内真元真的一片混乱我早把他掀翻下去了,还有,这看似极好的人缘显然要打上一个对折,这一点,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哎呀,桃夭妹妹,许久未见呐!” “站住,说你呢,桃夭妹妹也是你叫的!” “哎,大人怎生把他带回来了?” “好你个贵由,随了大人,讲起话来没有轻重了是哇?” “哼,轻重,赤瑞,试练的规矩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哪有像你这般跑到对方纵阵里来的,趁早回去,省的召来闲话!” “贵由哥哥还怕闲话啊?” “怎么可能,我堂堂贵由百邪不侵,我…是怕他受不了。” “这不就得了,贵由哥哥让一让,我们进屋了。” “哎,这不是赤瑞兄吗!” 九念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着察古赤瑞笑了笑问道:“怎么,给大人收拾了?” “嗯,还不轻,赶紧找个地方。” 九念接过察古赤瑞进了偏房,刚刚坐定,黄家黄盈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急匆匆的行一礼,一头扎进了偏旁。 第120章 次元剑 九念和北轩桃夭缓缓退了出来,刚刚坐定,新朵突然问道:“大人与比吕过了几招?” 我听着微微一愣问道:“怎么了?” 一旁,贵由轻声问道:“小老祖,没超过三招吧?” “三招?不,一共六招。” “什么,就他,您还用了六招!” “嘻嘻!” 这一下新朵高兴了,大眼睛一转,伸出小手笑嘻嘻的说道:“三位师兄,拿来吧!” “主公用了几招?” “两招。” “哎,两招!” “怎么,贵师兄想耍赖不成?” “什么耍赖不耍赖,起灵,说句话!” 张起灵没有说话,一翻手取出一个玉盒,寒气瞬间逼人,贵由连忙拦住了说道:“干什么,赶紧收起来,我们没有输!” 九念一把夺过了玉盒,不屑地说道:“都说贵家惜物真是无错,你的…给我老老实实拿出来,省的找骂!” “别光顾着说我啊,你的呢?” “呵呵!” 笑声怪异,九念看了我一眼轻声问道:“听闻,大人于‘三不起’极赋异禀……” “还‘三不起’!” “闭嘴。” “欺瞒大人乃重罪,休要得不偿失。” “怎么说话的,谁欺瞒大人!” …… 吵吵闹闹间,黄盈莫站在了偏房门口。 “大人,来一下。” 趴在禅座上,察古赤瑞微微颤抖着,一条狰狞的血痕竖贯了整个后背还有屁股,血肉模糊也就算了,盘衡于肌理间的丝丝紫电看着真是惊人。 “大人是能化去?” “小事。” “慢着,盈莫,非化去不可?” “是的,劳烦大人。” 回到正堂,两个家伙还在争论着,一旁,北轩桃夭的娇态和又与倒有几分相似,她的纵阵已经无缘第三轮,而她得了一张“外卡”,一张还可得入“五莲池”的外卡,只是,希望不大。 黄盈莫果然医术高明,也就半盏茶的时间察古赤瑞竟然能走路了,一番行礼告退而去。 自此,战斗密集展开。 017纵阵: “北城”玄茗。 “玄黄覌”伯吕。 “凸率宫”乌维。 “贵家”贵知。 “灵圣府”呼都。 …… 拿下! …… 019纵阵: “随应宫”玄常。 “青家”青辛疾。 “中幽阁”济堂。 “菩提院”厉季。 “镇元府”单离。 …… 拿下! …… 011纵阵: “尹寿宫”玄任。 “大次覌”丘浮。 “彰河郡”天择。 “凸率宫”席儒。 “僵武院”腾慎。 虽然,这也是一个强强纵阵,但,凭九念他们的实力拿下应当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恰恰出了问题。 贵由、新朵、九念先后退下,而,张起灵却上不去了,“千影壁”直接判定我们输了,其中原由我们当然心知肚明。 一番沉默,九念调整了位次,贵由和新朵第一序列,他和张起灵第二序列,我压阵。 007纵阵: “青家”青辛格。 “青家”青喆尽。 “青家”青喆名。 “张家”张召泰。 “张家”张召武。 一看这个阵容我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明显也是开了挂啊! 贵由,上。 一盏茶…二盏茶…三盏茶…… “行道门”一闪,贵由摇晃着落下了身形常服竟然有些破损,满身的通红像极了一只烤熟的大虾,特别的光头,还冒着热气,体内真元更是一片混乱显然受伤不轻啊! 一把拉住了张起灵,这个家伙还能说话。 “别,让…小老祖上。” 张起灵神色一变,我心中也是一苓,看来是遇上硬茬了,回屋,背上了“七分卫”,我看了看他们腾纵而起。 静静站着,常服根本掩不住青辛格飘渺的身姿,淡然的神态与青叶大哥极为相似。 我摘下了“七分卫”,竖起剑身,双手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龙呤起,青辛格抽出长剑,剑尖垂下。 “‘青家’青辛格。” 一瞬间,剑气张狂,极目之中,五属行化成一根根小剑归入了他的长剑之中,刹那间,高频震颤的剑身扰起剑气更为张狂,五彩世界瞬起波动。 我心中冷哼一声,“七分卫”划了一个满圆缓缓收近。 ……蓄势? ……我比你快! 高起的“戾气”催动真元瞬间加速,不断加持下的“七分卫”开始咆哮连连,声浪裹挟着力量散入了彩色世界,一瞬间,急响叠加起长声连绵不绝。 我腾纵而起“七分卫”直直劈下,暴涨的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断山! 一道迎上、一道直击,无数的五彩小剑组成了两道剑轮剑光瞬间满目,我一发狠,鼓荡起真元全力击下。 “轰!” 两道剑轮同时碎散,青辛格直坠而下,翠色之中我竟然无法追击,一串“归眞”已随他去。 “轰!” 强起的属行之力激起乱流肆虐,青辛格一跃跃上了高空,这是必然的。 断山! 石屑刚刚扬起,两串“归眞”射入了深坑。 再两串! 再两串! 再两串! “轰!” 狂起的属行之力几近“不生”能级,闪耀的金光与火炎同样凶猛,但我知道,这还不够,青家的人哪有这么好对付。 缓缓的,青辛格飘上半空,满脸的淡然与破碎的常服、凌乱的长发显得格格不入,我收起了“归眞”静静的看着,极目之中,一团参差不齐的无色光环排开了狂乱的属行展现出极致力量,其源头,是他手中的长剑,剑名“次元”。 在不明师兄说来,“次元剑”是青家独有的“血脉继缘”其之伟力足可危及灵兽,其自带的功法传承乃无极对于个体的认可,据传,青辛格的“次元剑”于青家列在三甲。 就这么对视着,谁也没有出手,但,在这看似的平静之下空间已经波动了三次。 第一剑,正前三米,我微斜了一下身体。 第二剑,头顶上方,一股高热蓄力而待,我撑起了力障。 第三剑,四面八方,无声无息的剑芒裹挟着“不生”能级的火属行激起万蜂齐鸣,我撑开了力障。 突然,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丝释然,右侧,“行道门”亮起,青辛格缓缓收起了“次元剑”缓缓飘了进去。 一人进,两人出。 高个,眉眼呆萌,手长腿长,怀抱重剑。 矮个,面生福相,圆头圆脑,手持双剑。 “‘青家’青喆尽。” “‘青家’青喆名。” 我竖起“七分卫”,双手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陡然,胖乎乎的青喆名就这么…走了过来,我心中微微一愣连忙纵后。 作揖行一礼,青喆名呵呵一笑说道:“弟子只在一睹大人之风采无斗法之意,尚,有一事相求。” “何…事?” “‘次元剑’之事还望大人暂且守口。” 小院中搭好一座凉棚,凉棚内已布好了酒菜,我看着心中一喜快步走去。 “大人回来了。” 新朵眨巴着大眼睛迎了上来,可,她的态度也太随意了吧,没有一丝庆贺的味道,而,另外三个家伙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自嗨了两杯,我问道:“他们呢?” “去了玄且师兄那里。” “怎么,非得分个高下?” “嗯,不过,九念师兄赢不了。” “为何?” “嘻嘻,九念师兄修行谋略之道。” “那你的二千‘晶方’不没了。” “才不会呢,大人多吃些,他们啊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怎么,你不上啊?” “弟子修为浅薄,还要…劳烦大人。” 我不由地抬起头来,看起来,新朵还是这么的清新,可已经是学坏了。 第121章 连战 一百二十二章连战 022纵阵。 还是我先到了,看着犹如无边际的石台一个奇怪的念想涌上心头,还没等我想明白一道身影现在了对面,这是个熟人。 “东城”玄穆。 恭敬作揖、恭敬行礼,而出手不再恭敬。 高高纵起的玄穆张开了双臂,这个造型真是装逼的不二选择。 “金通-乱针雨!” 如此大范围的术法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满目的火炎清晰的勾勒出力障的完形,腾纵,还在术法之中,咆哮的“七分卫”催动起黑芒暴涨。 断山! 陡然,“力障”一阵摇逸,一股熟悉的力量直透进来,我微一皱眉控住了身形,一挥手,一串“归眞”急射过去,一瞬间,暴起的属行之力激起万蜂齐鸣,神识对于转瞬即逝的空间变化分辨不清,但,极目可以。 ……有“垒阵”! 道藏有述:“垒阵”衍生于“混元九鼎”又称“空间折转之法”乃是操控空间之无上法门亦乃大法师之标志。 我心中微微一苓,一个念想陡然闪过脑海,我没有多加考虑,停住身形,一反手背起了“七分卫”,一瞬间,力障起了变化。 外层强引,内层急旋。 强爆停了,密集的金针雨围绕着力障密集盘旋越滚越大,我心念一动,两股针流急射而出。 一瞬间,满目的火炎激起力障万蜂长鸣,神奇的“垒阵”既然锁定了施术本体再怎么腾纵亦是徒劳,可,“以彼之道还施彼人”力障也能做到。 神识之中,一幅长卷现在玄穆的身前,他捏定了指决。 刹那间,白光满目,极目之中,一个巨大的“井”字符当头罩下八条长臂悍然旋起,无尽的力量借助着法阵之威呈几何倍增。 一瞬间,万蜂急鸣力障摇逸,我一把摘下了“七分卫”,黑芒于“井”字符最为薄弱之处刹那暴吐。 断山! 微一延迟“井”字符悍然瓦解,神识之中,又一幅长卷现在玄穆身前,我心中一阵恼怒,一反手,又背起了“七分卫”,盘动起指决。 一瞬间,金光耀目,一道道“卍”形于视线之中急速放大,强击,叠加着一股股怪力直入“小千识界”,我强行控住身形,捏定了指决。 “神法-集眞变耀!” 竟然,这些“卍”形不与“归眞”交击,折转的火木双属之力瞬间即至,木之仁道助涨着火之灭道瞬间突破了“重装”能级,毁暴展现出一往无前的力量,但,对于力障我自有信心,真元鼓荡间全力催起变耀双色大作。 点! 面! 全包围! 只六息,疾舞的“归眞”显出了“垒阵”的全形,这是一个六棱形“垒阵”。 …… 九息,玄穆收起法卷,长发无风自舞,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云淡风清,可,双目之中已有精光暴起。 要知道“垒阵”也是有极限的! 二十一息,微动的绿光从一棱染至六棱。 …… 二十五息,红光耀起,火属行力瞬间大作。 陡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她…张开了“界域”,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飞舞,我忍不住闷哼一声收起了术法。 青袍盖头却挡不住婀娜身姿,一挥手,“行道门”亮起,玄穆非常的淡然,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她一眼作揖行一礼步入其中,青袍随之一晃消无踪迹。 一人进,一人出。 “‘贵家’贵筱。” “‘小极覌’夏十六。” 没有想到,贵家也有纤细的女子,可在此时我的杀性正旺,什么怜香惜玉早已抛去了九霄云外,如果说有什么是“断山”解决不了的那就加上两串“归眞”。 一人进,一人出。 还没站定,转头就回,这“行道门”开的也太快了吧,极目之中,这家伙显然隶属于“凸率宫”。 左侧,“行道门”亮起,我压住了心神背起了“七分卫”缓步其内。 小院中,连新朵也不在了,凉棚下,酒菜倒是备的齐全,我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提筷便吃,刚过半饱,“行道门”一侧,001号的字样看的我心中大动。 无边际的石台上,一道身影举目来视,这是个熟人。 墨黑的眼瞳、洁净的脸颊,修长的身躯格外赋有道韵,一长串银白的铜钱整齐的嵌在墨黑的长发之中,右手,如雪的长尺,左手,墨黑的铜镜。 在九念和贵由说来,此番试练,若问谁之道法最为深厚那是各说纷纭无人服众,但,若问谁人最为难缠,当属此人,因为,他拥有两件“先天法器”。 “‘墨家’墨甲。” “‘小极覌’夏十六。” 第一时间,我撑起“力障”,左脚跨前,一把三叶轮刃没入了山石之中,“七分卫”咆哮渐起,不待蓄满,黑芒横扫而出。 连急退都这么赋有道韵,墨甲竖起长尺,一道尺影瞬间迎上。 “叮!” 一声脆响,黑芒顿时化为了无形,一道诡异的白色竟然顺着已经消散的黑芒急延过来,我心中一苓“七分卫”脱手而出。 闪过,尺影瞬间连绵。 无距跃进! 握住剑柄,扭腰摆臂,一气呵成。 “当!” 竟然,架住了! 弹飞出去的墨甲神情淡然,我心中一苓却是来不及了。 一根细细的白线已经爬上手腕,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刹那间,“七分卫”猛然扬起直奔面门,我大吃一惊急忙一侧头。 左肩,剧痛。 尺影,连绵。 无距跃进! 一挥手,五把三叶轮刃脱手而出,心念连动间,“九连解意环”将挣扎的右手连带着“七分卫”牢牢束缚起来。 无距跃进! 再,无距跃进! 说实话,我夏十六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但有时候狼狈也是有收获的,真元对于白线收效甚微,而,紫电却是轻而易举。 右手回来了,十六把三叶轮刃也给墨甲绞了个干干净净。 “斥!” 随着斥力,墨家弹飞上了半空,一张墨黑的圆盾护住了他的全身,这玩意乃铜镜所化,铜镜名为“八尺镜”存有七种形态亦可算尽八尺之内一切变化。垂下的右手带起长尺微微的颤动,这玩意可是了不得,据传,整个“九天十地”只有两把“通天尺”,另一把的拥有者乃“天族”天帝。 斥力尽,而,亢奋已传遍全身。 一翻手“七分卫”横起,我微曲双膝,一发力迎着尺影急纵而上,紫电瞬间自“灵穴”之中突冲而出直下足底,所经之处,两条经脉麻麻痒痒极为舒服,对于我夏十六来说,什么“关元”、“膏盲”、“大巨”、“委中”,我的好二哥早就把“雷池”养好了! 舞空术! 只一瞬,让过前胸,“通天尺”重重的击上了右臂,虽然,我不知道被炮弹击中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这个已经足够厉害了! 一瞬间,奇怪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紫电瞬起一蹴而就,转过身形,墨甲离的好远,我连忙沉住心神心中连连念叨: ……稳住,稳住,慢一点,慢一点! 第122章 连战(2) 要论防御,“八尺镜”之神妙简直就是绝对的,但在“极目分形”之下,再炫目的招式都是徒劳,在绝对的力量之下,再诡异的变化都是云泥,一次次交击,“通天尺”对于“七分卫”的忌惮越来越显露无疑,可,墨甲还在坚持着。 使出全力,是尊重对手的最大敬意。 墨甲显然在列。 几乎已经拿不住“通天尺”了,几近脱力的墨甲行了一礼缓缓走入了“行道门”之中,我回了一礼。 一人进,一人出。 一瞬间,石台恢复了如初,这是一名道家弟子,四方脸庞英气勃发,矫健身躯凸显钢硬,胸背之宽广显然超出了应有尺度,一双虎目之中暴射着不属于道家的冷光。 “‘南城’玄恩。” ……是,子贡的弟子。 语声有力,听着我是一阵兴奋,如果说玄穆是此序“南牛贺州”第一“中正”,那么,玄恩就是此序“南牛贺州”第一“重吾”。 “‘小极覌’夏十六。” 只二个回合,我放下了顾忌,玄恩的双掌利如兵刃,真元吞吐凌厉无比,外加,他的护体真元非常诡异,防御力姑且不谈,交错间,真元如多臂暴击,激得“雷木流”翠色大显。 断山! 竟然,闪过了! 极目之中,玄恩的双目呈现出绚丽的火木水三属性,我心中微微一苓。 ……这下难办了。 道藏有述:“大无相目”乃一种强大的“血脉继缘”与“极目”、“三生回元目”并称道家最强三大目法,续传者必成大能,不动师兄就是之一,师兄拥有“三生回元目”。 “嘭嘭嘭!” 又是一个三连击扰起心火大盛,我一把扔去了“七分卫”,排云、穿云、降云、行云、破云……轮番进击,而在此时,“逍遥云手”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究其原由,玄恩使的不是“逍遥云手”这就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道家立有祖训,唯有修成“七莲神守”之人方可修行各种功法。 ……难道,玄恩如此大胆? 来不及细想,掌影已是近体。 “斥!” 人弹飞,一股真元却留在了身前。 “爆!” “雷木流”瞬间大作,一个趔趄,我稳住了身形,他奶奶的,谁说墨甲最为难缠! 刹那间,掌影又至多臂齐下,一发狠,我腾纵而上。 已经不知道对了多少掌,硬拼,我夏十六怕过谁。 已经不知道中了多少掌,反正,我夏十六扛得住。 石台早已面目全非,一个接着一个的深坑阐释着互虐的惨烈,而,这样的战斗是我夏十六最喜欢的方式,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将神魂深处最为原始的血性诱发、燃尽! “嘭嘭嘭!” 三连击早是习以为然,有一击击上了“九连解意环”这也是习以为然了,可,就在这一瞬间我心中一动,一个念想随之顿起。 格开、侧身、连闪过三条真元臂,我身形骤转左掌探前,玄恩没有闪避,二条真元臂瞬间迎上,飘忽的双掌紧跟而至似左似右捉摸不定,其上,鼓满的真元激起啸声一片。 一下子,我心中一喜。 收掌、侧身、连闪、交错而过,两条真元臂身后急抓,我一沉身形,暴起,“舞空术”之下何其迅捷。 回旋,右掌探前,玄恩没有闪避,掌影连起悍然迎上,对掌,这就是我需要的,刹那间,右臂上的“九连解意环”与鼓满的真元同时暴吐而出。 一瞬间,开满八重! 明显的一愣,这也是我需要的,还有七个都送你了,快收下吧! 居然没躺倒,看着满面不甘的玄恩我是心情大好,捡回了“七分卫”,我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此时此刻,若是喝上两杯“三醉”那就完美了。 一人进,一人出。 恢复如初的石台忽有风起,两根长长的麈尾与青灰色的长发一起飘扬,一瞬间,鳞鳞水色随风扩开,涛涛微波缓缓荡漾。 “雷木流”翠色顿起,我皱了皱眉头,极目之中,一片广阔的“重水域”已然形成,而,此人之名亦是昭然若揭,纵观整个道界,唯有“泥丸覌”文九拥有“先天界域”! 拂了拂长发,带有女性柔美的双目直直视来,之中,高傲与赞可一半一半。 “半个时辰,够吗?” “不必。” “‘泥丸覌’文九。” “‘小极覌’夏十六。” 一瞬间,三条水龙陡然凝成,“重水域”发动了。 “斥!” 斥力圈清晰,断山醒目,更为诡异的是,速度明显慢了,我心中一苓,一翻手,“雷破”耀目、雷丝张狂。 陡然,“重水域”掀起了狂涛,层层水波于瞬间如山压下,他奶奶的,真是重如泰山啊,我一咬牙,捏爆了“雷破”。 一个! 二个! 三个! 四个! 重压之下,右手哪里松得开“七分卫”,我心里那个后悔啊,两个两个总比一个一个强吧,可,一上来就陷入这样的僵局谁能想得到,好好的斗法又变成了互虐。 局势倒是变得异常明朗,他想压死我,我想电死他,究竟鹿死谁手就看谁能扛到最后,对于这一点我有自信,但,时态的发展却比意想中的严峻许多,别看文九有些弱不禁风,这个家伙的坚韧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没有撑起力障,因为我知道,仅凭这么点时间是电不死他的反而会坏事。 叽叽复叽叽、涛涛又涛涛,整个世界只剩下了这两种声音,不,还有我的大喘息声和时不时的骨头爆裂声,他奶奶的,我不知道泰山究竟有多重,但,这个已是差不多了。 突然,文九的眼神现出了细微的变化,莫不是我们俩都在死死的盯着对方还真察觉不到。 一瞬间,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么还不倒下?” ……他奶奶的! 我心中一阵恼火狠狠的还了他一眼。 “你怎么还不倒下?” “放弃吧,顽斗改变不了结果。” “哼,结果是你定的!” “无所谓,你赢不了,我非主将。” 一愣神间加重了许多,我连忙收住心神,一丝一闪而过的失望看的我是心火直冒,你个狡猾的家伙! 自此,我不再理睬,一个接一个的“雷破”发泄着心中的不满,而他,一浪高过一浪的重压持续而来。 十八! 二十二! 二十九! 我的背弯了,他的常服焦了。 三十三! 三十八! 四十二! 突然,文九的眼神又起变化。 “和吧,平手如何?” ……这倒可以。 ……哎呀,不行! ……那四个家伙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四十七! 五十二! 五十九! 我的腿软了,他的脸黑了。 六十四! 六十八! 陡然,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一瞬间,又是大喜过望。 ……“小千识界”中的电流虽是变弱了,但,这一片的紫色着实迷人! ……真正是意外之喜啊! “雷破”当然紫意更浓,我一把捏爆了心中冷哼一声。 ……蠢货,这是你自找的! 第123章 不应允 意想中的一蹴而就并没有发生,重压却一波连着一波,文九的眼神又恢复的犀利,之中,满满的都是:你不死谁死! 他奶奶的,你个死东西! 七十二! 七十八! 八十一! 都说,九九之数是一大限,这家伙怎么还能挺住? 而我,却是不行了。 仿佛回到了“祥座”之中,黑衣人,静悬于小溪之上,星光已是漫天,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弥散在心间,它蚕食着我的意志、摧残着我的自信,高高而起的绝望似一道道巨崖已然合围,等待我的,只有任人宰割。 猛然,呐喊自心底狂起! 不! 刹那,就在刹那间,一股极度玄重、极度恐怖的力量充斥全身,仅凭我这小小的身躯哪里能够容纳得下,一瞬间,极致的力量悍然破体,十万八千个毛孔、三百六十五处窍穴成为宣泄通道。 低沉的嘶嘶声如是洪水过境,只一瞬间,力量凝为了实质,暗金色亮丽无比,铜鈡形参吃不齐,顶端的犄角如是利剑般直刺苍穹! “重水域”瞬间瓦解,满身电光的文九高高弹起、重重落下,我没有加以理会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睁开,整个世界漆黑一片,只有,一道凭空出现的身影呈现出雪亮的白色。 看着她缓缓俯身、看着她取出丹药、看着她转过身来,一股漠然之情行满全身,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高高纵起,似乎是这股无尽的亢奋已经替代了自己的意志,猛然,一股极寒冷意当头浇下。 深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深坑,而自己就处在坑底,“以太”之力已然退去,而,一丝亢奋还残留在心间,一瞬间,一股极爽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我忍不住长啸起来。 陡然,劲风压顶,我一个侧身,“排云”悍然迎上。 “嘭!” 一只独脚怪鸟怪叫着振翅高起、悬停,之侧,扬起的青袍尽显身躯婀娜。 不知为什么,我就这么突然的盘膝坐了下来,对于她,我是没有一丝的敌意,尽管,她曾经想置我于死地。 果然,高高悬浮的灰色立方体缺了个小角,一个小小小小的小角,一小丝绝对的黑色如细细细细的发丝细细垂流,垂流于金色图腾上化为一层暗金色的薄烟,这薄烟薄的真是可以,莫不是先入为主哪里能够分辨得清。 一瞬间,立方体显现出我此时的心情。 错愕、惊疑、惶恐、窃喜! 我只当没有看见,心念一动,立方体又起变化,一个统一的表情。 狂喜! ……竟然能随心而动! 刹那间,立方体就乱了,无数表情急速变幻。 ……这?这?这? ……那?那?那? ……他奶奶的,真是没有想到啊! 体外突起异动,我连忙退出了“心识”,一振翅,独脚怪鸟随着青袍女子一同消失不见。 石台又恢复如初,“行道门”中走出一人,一个熟人。 “玉华宫”玄启。 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心中高兴起来,因为,玄启绝不会与我动手,其原由,不是序位高低的关系。 “昆仑”正南有一山名曰“合黎”,子南的“玉华宫”就座落于山巅“天池”之侧,这天池乃一先天灵地,池中池水纯洁无比乃酿酒、煮茶之上上之选,山中的“八珍鸡”那更加是鲜美绝伦,不明师兄带着我去过两回,玄启是子南的弟子自然在一旁候命。 玄启主修“尽算之道”,就是那种掐指一算知天下的法门,这个玩意可是厉害的紧,简直是逆天,尤其,于斗法之中。 在昆仑,所有的弟子都要于“大紫明宫”轮值,有一回,被贵由逼急了,玄启终于答应与他切磋一二,过程漫长而且乏味,高下却只在一瞬间,贵由是输的心服口服,在他口中,别的就不谈了,玄启连地上有多少石子,有几条裂缝都算得清清楚楚。 但,对于我,玄启没有办法,“乱”是他纠结了许久轻声吐出,这与墨娥师姐所述相仿。 “大人可信得过弟子?” “何意?” “弟子斗胆,有一言相劝。” 我缓缓站定了脚步,心中闪过浓浓的疑惑。 ……说客? ……为谁? “说来听听。” “大莲座之争,还望大人退去半步。” “理由。” “弟子不便多言,只是,弟子知晓,此举于大人有利、于我道家有利、于整个道界有利,弟子恳请大人以大局为重。” 长弓、恭敬行礼,态度非常诚恳,我不由的一愣心中疑云更盛。 ……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而为? 我不由轻吸了一口气。 自,进得这“千影千阵”以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以太、三木道君、仙界、十虎鹫、雨姬、黑衣人、白娘娘、道石、邢夜叉、吾之奇、妖界、始祖鸟、人皇伏雍、老神仙,还有这满堂的青年才俊,我相信,这一切的一切皆有其因定是有所指,而,所指之向我不敢深究,也没有能力去深究,因为,我夏十六太弱了。 就拿,那位老神仙来说,应该,是他惯以习常,应该,托他传话的那位对我夏十六是出自真心的关切,但,这种高高在上的呵护方式让人接受不了,饿死不食嗟来之食,也是我夏十六的底线。 与其说是劝言倒不如说是警告,其意,与老神仙的传话不谋而合,“大莲座”的背后必然藏着不为人知的秘事,玄启应该知道什么却不肯言明,明显的,他对于我的顾忌没有他身后的那位强烈,所以,尽管我是道家的高序他还是不惜以下犯上,之中原由,还是我夏十六不够强大。 我看了他一眼,一瞬间,拿定了主意。 若说,只我夏十六一个人,说不定真就答应了他,因为,我是一个胸怀宽广不拘泥于小节之人,不要说退半步,退到底又能如何,可现在我不能退,既然,那四个家伙都将宝压在了我的身上,我怎么可能够应允这种很是不合情合理的请求呢! 我心念一转,低声问道:“你师尊知晓此事?” 微微抬头,玄启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的问道:“师叔祖不应允?” “嗯!” “哈哈,哈哈……” 怎么就大笑起来,良久,停下,玄启的脸上洋溢出我道家应有的傲气,他跨前一步恭敬作揖行一礼说道:“得以,领受师叔祖之风采实乃弟子之幸,弟子受教。” 一人进,一人出。 淡然,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淡然的女子,而且,是个年轻女子,一个长的非常非常不错的年轻女子。 显然,她不属于“道界”,因为她没有身着常服,这一身合体的淡鹅黄色长裙看着飘然出尘却是非常的不应景,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穿成这样,除非你站着不动,否则,休怪本小爷大饱眼福! 竟然弄出张长长的琴凳,放上熏香炉、放上净神瓶、放上一碟千香糕、放上一叠湿手巾,最后,当然是一叶长琴,一手托、一手抚。 我默默的看着,心中已有定论。 第124章 灵器师 ……她就是源点! 极目之中,这叶六弦琴显然非凡物,而,更为不凡的是这具柔弱的身躯,没有道阶、没有莲像,她的气海呈现出精纯的黑白两色,犹如,一幅“太极阴阳图”在缓缓旋动。 “‘伏羲’羲塘。” 语声柔婉平和,而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伏羲! ……她是“三皇”的后人! 尽管,道藏道典对于“三皇”少有阐述,但每每提及必高颂有加,这是因为,道界,是大业祖师与“三皇”共同开立。 我又看了她一眼,缓缓竖起“七分卫”,双手平平推出。 “‘小极覌’夏十六。” 琴声起,脆耳悠绵,稍纵即逝的困意之后全身的舒坦尤其是气海好似云端侧卧,而,“小千识界”神元满满紫电并没有横起,显然,这不是“幻神心法”。 我不由退后了一步,目光直视这叶六弦琴。 要知道,“三皇”之所以受人敬仰开立道界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大神通与大力量,在三木道君口中,“伏羲琴”乃一件独一无二的“太古灵器”,其内蕴有一方神奇的小世界,这一方小世界唯有得到“太古灵器”认可之人方可得入,要知道,“合道”仅仅将神魂与“命星”融为一体便拥有了毁天灭地的“星源之力”,而“伏羲琴”代表的是一整个“世界之力”。 明显的,眼前这一叶不可能是“伏羲琴”,但,其之神妙不可小觑,极目之中,颤动的琴弦幻动着五彩世界直上苍穹,一波又一波如是风吹麦田刹是壮观。 陡然,琴声一变,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横溢,我后退了一步腾纵而起,哪知道,异变已起。 仿佛,空间凝固了,极目之中,无数条长线密密交织,有的一段一段、有的绵长无尽、有的曲折横布、有的乱如破网,它们连起了属行,借着属行之力封住了整个彩色世界。 我心中一苓却不惊慌。 在三木道君说来,“伏羲琴”的厉害之处不在于力量而在法则,弦动即法动、法动即力成世间万物万灵无出其右,好在,我当时多问了一句如今可派上了用处。 心念一动,“灵穴”紫光骤起,一瞬间,无尽的酸爽行遍了全身,彩色世界顿起乱相,刹那间,离体的电流带着丝丝紫色撕开层层长线,这就是三木道君所说的“以力破法”! 能动了! 我低喝一声腾纵而起“七分卫”黑芒暴涨。 断山! 一瞬间,琴声高起,五道强音同时暴响,一股玄奥的气息陡然雄起。 竟是,一剑两断,连着六弦琴还有琴凳! 一愣神间,“雷木流”翠色大作,头、胸、腹、腿同时中招,大力之下,停不住的翻滚、停不住的强击,左肩、后腰如是断开。 力障! 琴声一变! 彩色世界红光陡耀,平庸的火属行悍然狂暴起来,刹那间,能级高起一路提升,破进…重装…不生,毁暴之下,灭之道尽展出一往无前的属行之力。 一瞬间,极致的高温、极致的高爆、极致的高压激起力障万蜂齐鸣,我强行稳住了身形,陡然,他奶奶的,又动不了了! 神识之中,好好的琴凳上好好的羲塘抚动着好好的六弦琴,我确信刚才的不是幻觉,可不是幻觉又是什么呢? 力障经住了考验,大张的电网又一次撕开了层层长线,只一瞬,“七分卫”拦腰横过,只一瞬,深深的不解又加深了一步。 “舞空术”何其之迅,“七分卫”又一次拦腰横过。 ……真是邪门了! “归眞”亦如此、“火雷破”亦如此、“雷剑”亦如此、“逍遥云手”亦如此,我一咬牙盘动起指决,连“集眞变耀”亦是如此。 极目之中,显然,这不是“虚实转换”,这不是“空间镜像”,这不是“结界叠复”,他奶奶的,这是什么? 终于,力障到了极限,一瞬间,“雷木流”翠色大作。 一息…二息…三息。 力障! 此时的我应该非常难看,红通通的双手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浑身的滚烫早已激起心中怒火大起,可,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对手是我最不愿意对上的,因为,对于“灵器师”,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的手段。 道藏有述:“灵器”与“灵器师”互为宿主,命缘为天定,主次可轮换,共生共存一损俱损。 …… 雷木流! …… 力障! …… 琴声还在往复循环,可,我真是苦不堪言。 …… 雷木流! …… 力障! …… “到极限了,放弃吧夏十六,放弃吧……” 突然,碎碎叨叨的语声突兀的于脑海中突兀响起,我连忙压住了心神,陡然,一股真元于喉间急速凝结,这种感觉何其之熟悉,一瞬间,我心中大喜。 弹指间,真元已蓄满,“舞空术”一转,逼近,我鼓起真元大喝一声: “止!” 竟能急退,人,闪过了“七分卫”,可,琴凳闪不过去,碎屑瞬间化为了点点火星,与此同时,我心中的迷茫也随之化去。 一瞬间,雄起的真元于经脉中高速运行带出黑芒闪耀、“归眞”密集,憋屈了半天也该换换位置了,可,“灵器师”不愧为“灵器师”,来自“灵器”的功法果然自成蹊径,尽管,她的一根琴弦已断却没有露出半分败相。 “铮!铮!铮!铮!” 四强音之下“归眞”连片消溃更有大力随着音律一波波狂涌,进击、闪退、高起、俯冲,一次次的痛彻心扉激起满身的亢奋,虽然,眼前这个柔弱女子在心目中的印象已经完全变了,但,作为一个男人,征服,是必须的! 胜利的天平在时间推移之下缓缓倾斜,有利一方当然在我,回归到正常的战斗模式,没有人能扛得住我夏十六强大的攻击力,区别,只在残喘几何。 淡然已荡然无存,娇急之下,漠然的五官现出了人间烟火,也是,如此个大美女整天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什么意思,都是同龄人,说说笑笑当是不负大好年华,况且,这么白皙的肌肤,这么修长的长腿,这么富有曲线和弹性的身躯,埋没了,几多可惜。 疾风卷过长裙飞舞,没有丝毫威慑力的娇喝又一次勾起心中无尽的畅快,我杀的性起,黑芒与“归眞”并行,“舞空术”之下,哪里都是一蹴即至。 “铮!铮!铮!” 三强音连起,巨力激得力障蜂鸣大作,急纵向后,羲塘的神色有些不对,我看着心中一苓,一长串“归眞”闪射而去。 竟然,不躲不闪! “轰!” 火木金三属性瞬间狂乱,三属性之力同时暴起,陡然,一团青光映衬在翻滚的火炎中异常突兀,我看着心中又是一苓,极目之中,这可是金木属行的完美融合。 一瞬间,巨力排开。 一路翻滚向后,胸腹间,难受无比,力障开始摇逸,万蜂鸣声急促,一股怪力直透进来,刹那间,攻入气海。 一瞬间,高起的真元湖柱断为三截,六层道阶陡然开裂,一迂回,怪力直扑六朵白莲,刹那间,一片金光映射下来,刹那间,又是收尽。 剧痛被大喜浇灭了许多,一瞬间,气海恢复如初,而,一丝的暗金色于金色图腾悍然而起灌入了经脉之中,猛然间,右手经脉鼓胀无比,伴随着极其的难受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突显心间,仿佛,一只巨兽即将临世。 我连忙稳住了身形,稳住了心神。 第125章 不服来战 有这么一瞬间,右手失去了知觉,这种感觉与何其熟悉,而,“七分卫”在这一瞬间展现出独特之处,它竟然扛住了“以太之力”! 咆哮,黑芒暴起。 残影,掠空无痕。 空间,竟然自主分开了,也是,“常太”哪里承得住“以太之力”! 青光横流琴身,娇喝突显怪异,羲塘高抬起双腿,一抚一拉,琴弦几成半月,一推一送,青芒迎上黑芒。 没有交击,没有爆响,因为,两者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一触即溃,黑芒直下! 一瞬间,我心中大骇,可,已是身不由己。 剑痕,深不见底,隆隆声直传远方,几缕青丝随着气浪翻滚四散飞扬浓浓的血腥味随之扑入鼻端,身后,倒地声忽起,我没有回头轻轻放开了神识。 血珠,长串血珠断续延展,乱石…破裙…长腿…细腰…香肩,半个香肩。 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转身、轻掠、俯下,一颗“大还丹”化为粉末敷上肩头,一件道衣随起遮住了满目春色。 随手放下了“七分卫”,我是一屁股坐了下来,意想中的青袍人没有降下乱石之中倒是起了骚动,一般来说,断腿之人称之残人,那么,断了琴尾的六弦琴应该称之残琴,况且,其上哪里还有琴弦。 一拱再拱,终于拱出了乱石堆。 一滚再滚,终于滚到羲塘身侧。 对于这种带有灵气的木质玩意我是一向没有好感,一伸手,抓了回来,显然,残琴对于“七分卫”非常忌惮,一滚,滚到了一侧,我看着有趣,一扒拉,抬腿踩住,一伸手,右手抓下。 “不可!” 显然,羲塘是用上了死力,一路的翻滚肩头又是鲜血淋漓,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怀中的这叶残琴,回想最后一刹那,那急速俯下的娇躯我心中顿生愧疚,哎,对“七分卫”,我夏十六真是太过不珍惜。 也不顾多点走光羲塘轻抚着残琴,满脸的痛惜如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越积越厚,口中的喃语也越来越为急促,突然,她转头过来小脸已是通红,眼中的怒火随着语声一同喷发。 “‘小极覌’真乃不世祖集聚之处,如此行径与匹夫走吏有何区分!” 一瞬间,我是心火大冒。 “说什么,区区一外物,何必恶语相向!” 陡然,小脸更红。 “道家狂妄果然非虚,没有师尊之徒真乃少人管教,没有……” “住口!” 我猛地站起身来,跨前一步,狠狠说道:“别扯上师门长序!” 羲塘也站起身来,一纵前,厉声说道:“就你有师门长序…我们没有?已所不为勿施于人,便是那市井‘二不痞’亦知心口虚妄成道无用之理,难不成,你不知道?难不成,你道家长序未曾训导?想来……” 一下子,我领会到与女人斗嘴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闭嘴!” 一挥手,我指着琴尾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翻手,我将右手伸到她的面前说道:“再看看,这是什么!” 一瞬间,整个世界安静了。 轻轻放下了残琴,轻轻的退开,我强忍着没有抬起头来,右手缓缓落下,之上,怪异感觉愈加深重,自此,这种感觉再也没有离开过。 残琴一下子飘了起来,弹指间,找到了断开的琴尾,显然,即便是一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器灵”亦承受不住“以太之力”。 穿上道衣的羲塘显得有些不一样了,原来,她也会行礼,她也会微笑。 一出“行道门”,八只眼睛同时看来,这四个家伙也不行礼、也不恭贺,眼神中的古怪搞得我很是不自在,陡然,满身的酸痛爆发开来,还是贵由好啊上来扶住了我。 坐定,饭香飘起,也只有贵由在忙着加饭上菜,他们三个倒好,端着清茶闷声不响还神情古怪,我明白了什么心中是一阵的恼怒。 好在,这一次“以太”留下的礼物不算太过沉重,随着肚子里有货心情自然是大好,想想也是,“墨家”墨甲、“南城”玄恩、“泥丸覌”文九、“玉华宫”玄启、“伏羲”羲塘,这是一个多么变态的纵阵,却是被我夏十六以一人之力全部扫下,绝对毋容置疑,现在的我很强,已经强到连自己都不了解的地步了。 七点钟方向,“行道门”亮起,1022、016分写两侧,可,贵由还在收拾着碗碟,另外三个还在闷声不响,我轻哼一声长身而起,谁知道,016的字样竟然隐去了。 “你家尚有明理之人。” 一甩折扇,九念终于说话了,贵由收拾好碗碟不屑的说道:“什么话,长姐所为乃‘诸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理,你懂不懂啊!” “嘻嘻,贵师兄说的真好,贵家焉姐姐真是许久未见了,还有,墨家静怡姐姐!” “还有玄坤。” “师兄不能少说一句!” “怎么,不说他就不来了,还不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人就到了。” “哼,到就到了,有何打紧。” 话是这么说,人却一溜烟跑进了屋内,我看着心中莫名一阵的高兴。 一挥手布下了一套案椅,贵由端上清茶,我看着他脸上的神情忍不住问道:“你们就不怕我扛不住?” “哈哈,怎么可能!” 收起折扇,九念笑着说道:“即便,大人真是失了手,我们上去又有何用。” 这话听着舒服,我看了他一眼又问道:“你们哪来的秘钥?” “不有少尊大人嘛。” “哦,他没跟来?” “此地人多,少尊大人不喜,哎,大人可别光顾着说话啊,您…是否稍作调息?贵焉乃自家人,候上片刻亦是无妨。” “此话正也!” 也不通传直接进来了,一番行礼,热辣的贵焉还是这么热辣,“凸率宫”出子与手犑定是本家,其之清新和墨静怡不相上下,这倒有些奇怪了。“堪多郡”隶属于“南城”,天介,师承玄治,一个非常阳光满身灵气的大高个,言谈间,一口浓重的方言加重了我对他的印象,而,最让我关注的当然是“东城”玄坤,这个大眼睛的帅哥与新朵很是有面缘。 说话间“行道门”又是亮起,021纵阵,张起灵默默的站起身来腾纵而去,一下子,他们五个起身告退,送客,这个光荣的任务九念和贵由当然不会接手,翩翩而回的新朵以斟茶和微笑作为回报。 虽然,我不知道在如此高节奏的试练中贵焉他们此行目的是什么,但,几句简短的话语却道出了一件难办的事情。 内定,或许是自古以来恒有的规则,贵焉他们也收到了类似的劝言。 弃战,或许是我们必须做下的选择,只有如此大莲座才会旁落他家。 而我,早已定下决心,也得到他们四个的认同。 不服,来战! 第126章 羲塘伏月 九念是个有谋略的人也是个有办法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秘钥”,九场斗法出场十一人,其中三个就是他让我关注的对象。 “大次覌”贯休。 “蓬坲覌”格桑。 “轩辕”轩辕君望。 贯休和格桑我是早有耳闻,一个“先天搬拦锤”,一个“大繁花曲线”修至六层,可以说,在同序之中,他们两个的战力可排进前五,但在我看来,他们与文九还有一些差距。 九念让我关注的并不是这个。 很明显,不管是“先天搬拦锤”还是“大繁花曲线”都是绝对防御加绝对进击,刹那间爆发出的强力虽与“引、斥二力”相去甚远,但,贯休和格桑在运用上比我娴熟许多,在手法上比我老练许多。 有时候,顿悟只在一瞬,而实行需要反复推敲,取人之长、补己之短,可以事半功倍,一次次入定总有收获,而,一场场斗法还在紧罗密布着。 或是贵由不在,或是九念不在,凉棚成了他们四个调息休养、等候轮换之所,正堂成了我夏十六一人的专属地,我也不与他们客气,心安理得间承下一份责任。 责任所指,轩辕君望。 第一眼,我就知道他的不凡,可,就是这么一个不凡的家伙却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竟然无人知晓,他所在的纵阵也是极为普通,632纵阵:“大田郡”天泽、“灵圣院”寇里、“南宫家”南宫季良、“张家”张召仲、“轩辕”轩辕君望。直到,他连战连胜方引起注意,我看的三场也是如此。 三招,三场斗法。 三剑,剑在鞘中。 隔着结界看不真切,但我不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就可以了。 “行道门”亮起,张起灵落下了身形显然是所耗甚巨,他推开了贵由,看着新朵说道:“你去,用‘青冥剑’。” 至此,试练已过小半,虽然,“千影壁”没有显示出各纵阵的位序,可,谁心里没个谱啊,依照九念的算法,我们是妥妥的第一,第二却有些扑朔迷离了,因为,强队之间还没有真正遭遇过除了我们,而,正是我们啃下的几场硬仗对于后面的试练起到了极大威慑,导致,弃战越来越多,但,死磕到底的也大有人在,其中之原由非常明晰,是贵焉将消息放了出去。 对于“三皇”,道界中人无不敬仰,而,对于“三皇”后人却是两分,要知道,修道人寿元悠长,上古,虽然听着久远也就是隔了二三序,对于我来说更是只有一序之隔,分歧就出现在小序之中,越是身具天赋之人越是抵触,这与道界立下的一条成文规定有着很大的关系,而,道界高层对于这种小事向来不管不问,这就造成了一个奇特现象,往往,道侣之间各持一见、兄妹之间各持一见,就如贵焉与贵由。 实战是检验道法的最佳方式,而,心情愉悦的修行道法的必要条件,就如现在,我的心情那是相当好啊! 羲塘投来“拜帖”,同来,还有伏月。 在九念说来,“羲塘伏月”如是水中花、镜中月一般的传说级人物,今落下凡尘,还在我们小院之中全是仰仗我这位大人的福缘,为此,他和贵由深弓行了一礼又一礼,还,勉励张起灵和新朵一定要抗住了。 诸事备妥,人亦还至,一番见礼迎入正堂,主位,我左、羲塘右。 羲塘还是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近距离看,神情中的淡然仿佛与生俱来,眉眼中的秀慧着实惊为天人,若问,我所见过的女子中谁人最美,当属我的命,若问,谁人气韵最佳,当属她。 上手位,伏月。 这位“道界第一琴师”非常惹眼一叶长琴琴不离手,她五官精致、抹胸饱满、小腰纤细、长裙鲜艳,两根丝带缠于双臂无风自荡,三只“步摇”给予简单发髻以别样韵味,最具神仙韵味是我对她的评价,媚而脱俗、艳而不妖,也是我对她的评价。 “铮!” 琴声清脆,语声清脆。 “姐姐有恙,伏月代言。” 我听着一愣,一转头,羲塘微微点头。 “无妨。” “铮!” 琴声又起,语声随起。 “此次登门姐姐之意一并谢了,一为:谢道师祭扫之义,伏月亦谢过。二为:谢道师留手之情。三为:谢道师赠衣之恩。” “铮、铮、铮!” 三连响,羲塘侧身微微一笑。 没有办法,我只好还以顿首,说道:“皇子言重,尊者德高望重于道界立有肱骨之功,身为小序,入得神坛祭扫乃我等之福缘谈不上什么大义,再者,此非我一人之功,没有他们四个哪能如愿。” “铮、铮!” 二连响,羲塘侧身微微一笑,伏月也是。 贵由比九念动作更快,这家伙站起身来一作揖朗声说道:“尊皇万寿,尊皇犹在,尊皇之大决断可泣无极,纵观道界上下哪人不敬仰、哪人不以之为标杆,弟子们得以一瞻实今世无悔,皇子切莫言谢,不然,弟子们就无地自容了。” 光头配以满脸的凝重很显气势,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竟然能说出此番言语真是让我大跌眼镜,而,这两个傻妞还相信了。 “铮!” 羲塘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丝异样,她对着伏月轻轻点了点头。 琴声起,悠悠远,余韵缭绕,高上,直穿云霄,低绵,如沐暖阳,有那么一瞬间,几丝音符传入神魂,神魂陡然为之而跳跃,刹那间,一种说不出的舒坦由内而外蔓延开来,瞬间,遍布全身。 此等仙乐,就是我这种不擅于音律之人也是听得心神陶醉,斜眼看去,九念轻敲着折扇半咪着眼睛时不时喝上一口清茶,贵由这五大三粗的家伙身姿笔挺目光凝固,光头随音韵微微晃动。 “铮!” 琴声突兀,仙乐骤停,不知何时,羲塘已经取出了这叶断尾六弦琴。 “铮、铮、铮!” 似在…询问。 “铮、铮、铮!” 似在…答复。 “铮!” 清了清嗓子,伏月轻声说道:“道师见谅,姐姐拟抚上一曲以表诚意。” ……这女子,了得! 我心中赞叹一声连忙作揖道:“有劳,夏十六洗耳恭听。” 微微笑,取出熏香炉、净神瓶、湿手巾,手起…手落。 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忽闪,骤停…又起! 我大吃一惊连忙稳住神元。 ……什么情况? 极目之中,波波音浪叠叠复加,之中,一道道强波随音律幻起、随水波荡漾,显然,这不是幻神心法,可,怎么就扰动起紫电呢? 追根溯源,我看清了原委,问题出在一根弦上,一根看似普普通通却与众不同的琴弦上。 这玩意,绝对是一法器! 密密的符箓幻化出金属特有的光泽禁锢住一股绝大的力量盘衡之内,触之,横溢而出,这股力量我似曾见过,可,在哪里见过我却一时想不起来,还有,几个小之又小的铭文印刻在细细的表面上,字,不认识,但,我记住了。 停! 起! 停! 起! 忽停忽起,麻麻痒痒。 时长时短,反反复复。 一道长音,长吐的紫电竟然闪出了识界直灌而下。 一道短音,急回的紫电竟然盘绕着球体不肯缩内。 这样的状况我是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我心里明白,这样的状况对于紫电的修练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这样的状况给与身心的感受还非常非常的美妙! 第127章 赚大了 一曲将没,我不由微微前倾了一下身体心中意犹未尽,陡然,琴音一转,好似再起篇幅,陡然,连绵琴音混入,两重奏,极尽婉转! 一瞬间,麻麻痒痒朝着酸爽的方向急速的推进,只三息,达阵。 刹那间,气海起了异动。 金光如幕、白光如絮,守得气海稳若磐石,边角一处,怪力如贼,畏畏缩缩,预进预退,十足一只见了猫的老鼠,我看着不由大乐,你个破玩意,上次的威风跑哪里去了,不过,我也佩服它的胆量。 集聚,化为人形,一个还算清雅的白胡子老头,它长弓行礼久久没有起身,我当然知道它的目的所在,心中冷哼了一声不与理睬。 终是,跪拜在地。 我坦然受了这一礼,昆沙说过,对于这些的“器灵”不必客气,要杀要放随己心意,因为,“紫极金刚圈”就是它们的克星。 老头脸上现出喜色,也是,我夏十六既然受了你的礼自然对你网开一面,微顿,一团虚影挣扎着自金色图腾中缓缓飘出,老头脸上喜色更甚连忙磕了两个头散了开去。 退出心识,琴音犹是舒缓,忽停忽起的紫电带出无尽酸爽,突然,一股柔力于停起间突兀而现,一瞬间酸爽翻翻,他奶奶的,这种滋味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妙不可言啊,就如同,在滚烫的油锅中洒下一把葱花,油香满溢、葱香满溢。 曲终,人散。 余音,绕梁。 走时,羲塘已是可以说话了。 我心中有些后悔,那小半道“器灵”的神魂中应该藏有“伏羲”的一些秘事,没有将之炼化真是可惜了。 说起“伏羲”的秘事,九念和贵由知道的真不少,真假暂且不论,听着很是过瘾。 请动伏月,需多少晶方? 二十万! 抚琴一曲,需多少晶方? 二十万! 要知道,二十万晶方是大数字,可买入一仙撵,可于“南牛贺州”置办一仙居,我身为道家“不”字序每年不过领三万晶方,张起灵和贵由更少。 可,在他们两个家伙口中说来,虽然,传说中的《以奉》没有出现,但,羲塘所抚之曲乃《滋彰》无疑,这可是有再多晶方也听不到的神曲啊,这一回,我们是赚大了,说出去可以嘚瑟许久。 但,有一件事让这两个龌龊的家伙大失所望了,“呈像石”中竟然没有留下任何影像,不是一块,是整整六块,一阵的唉声叹气、一阵的相互埋怨,张起灵闻声而来,知道原委后冷目中精光大作,重重连哼,罚下二百戒尺! 新朵回来了看上去很是轻松,短短几日,这个大眼睛美女的变化真是大的可以,与第一次见到时判若两人,在我看来,她的功法应该精进了不止一层,第六座“雷池”肯定已经结成,这不由的让我心生疑惑,难道,蛟肉丸的功效有如此的神奇? 再看,张起灵。 几日来,这个好战的家伙应该过足了瘾,我有些可怜那些与他对战之人,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哪里承受得住他的冷傲与强横,尤其是强横,经过“灵源”洗礼,那满身的“麒麟图腾”更为鲜活,那把黑金刀更为凶悍,真元与神元更为精纯棉厚,三道场试练中,几次强势出手印证了这一点,特别是在“寒潭道场”,意念坚韧的不可想象,我夏十六是自叹不如啊。 “您…对皇子做了什么?” 斟满茶,贵由直勾勾的看着我。 “闭嘴!” 语声颇显怪异,九念一摇折扇说道:“这是你能问的吗?随道嘛,做好本份即可,问东问西干什么!大人就是大人,大人自有大人之深谋远虑,不要说一皇子,大人就是对神女、星女做下什么亦……” “闭嘴!” 语声也是怪异,贵由急走两步站定九念面前大声说道:“亏你还与小老祖沾亲带故,星女是什么,也可结为道侣?不要说两位姑姑,就是我贵由…亦承受不住绝不侍奉,什么小真君,如此言语亦能出口?” “哎,我就一说岂可当真!” “不当真,又何必多言,末道在与小老祖说话,你捣什么乱!” “好好好,算你有理!” 难得一次赢了,得意,溢于言表,贵由这家伙与以前也是大变样了,拘谨、迎奉已是荡然无存,这其中,固然有昆沙在作怪,主要,还是他自己的心境有了转变,入“上清宫”说的好听是为修行实则是为避世,避开漫天怪责,避开众夫所指,那一次的伤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九念说的无错,神魂易治,心病难除,而现在,这个家伙离康复已是不远了,我相信,终有一日,他能修成“赤炎灵龟”。 贵由走回来,轻声说道:“请小老祖明言。” “嘻嘻,闭嘴!” 这一次轮到了新朵,语声也是怪怪的。 “贵师兄未曾结过道侣吧,此种事由…怎能明言,再说了,我们大人金贵着呢,即便做下什么亦她们‘伏羲氏’之福缘,你们没有看到大皇子的眼神吗,她呀,还巴不得呢!” 这番话听着很是舒心,回想羲塘的眼神,哎呀,真是这么回事! “闭…闭嘴!” 张起灵也来了一句,这一下,我明白了过来心中一阵无语。 ……这家伙怎么也学坏了! 笑声起,满堂轰响,这四个人精显然知道了我之所想,又与说的真是没错,往后,我一定要学学深沉,哪怕是装装样子。 作揖行礼,贵由正色着说道:“小老祖英武,末道佩服,佩服!” “大人神武,弟子不及项背!” “起灵,不说上两句?” “区区皇子,当该。” “张师兄,当该何为?” “受训。” “嘻嘻,换了张师兄,敢为?” “礼数制至,何谈敢为。” “抛开礼数呢?” “师妹,点到为止。” “师兄别管,张师兄,说啊!” …… 一阵嬉笑乱扯,我是听得满心疑惑,不就是一喝嘛,哪来这么多事,而,就是这么一喝给日后带来不少麻烦。 笑谈间,“行道门”亮起。 跨出正堂,腾身而起,张起灵这个家伙真是兢兢业业啊。 我步入了静室,净身焚香,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第128章 资本 一大周天罢,睁开眼睛,我抬起右手仔细的看着欣喜之情心中翻腾。 通了一条! 终于,“以太之力”于右手经脉中可行收放自如了,而,另外的十一条经脉非大迫逼断然不入,这个我可不敢啊,一来,我还想留个栖身之地,二来,实在心有余悸,就凭我现在的修为哪里驾驭得了。 出了正堂,凉棚下九念不在,我吃饭,他们喝酒,突然,北轩桃夭飘然而至。 “见过大人。” “嗯。” “来坐,桃夭妹妹!” “不要,终试正紧,师兄还是于道法多多用心。” “此言何意,难不成,于桃夭妹妹眼中,我贵由是个舒慢懈怠之徒?” “说对了!” 一伸手,新朵拉过了北轩桃夭,大眼睛一转笑咪咪地说道:“道藏云: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贵师兄…每次见到桃夭师妹都是妹妹长啊妹妹短,这不正乃失义、失仁、失德、失道之举嘛,还说没有舒慢懈怠,依我之见,如此下去,贵师兄连本心于何处亦不知晓了。” “什么话啊!” 语声高起,贵由这家伙一下子站起身来显得有些激动,我才不管他呢,低头继续大嚼,这一根不知是什么的肉骨真是他奶奶的香啊。 “新朵,道…有如此好失?本心怎可轻言!我贵由临世二十载、苦修二十载,于本心之向时刻不忘,于大道之源时刻寻究,虽,困于天资之限所悟无多,但,自问未有半分懈怠。你之所言伤人亦伤心,区区一句常语怎么就成了失义、失仁、失德、失道之举,难不成,如起灵这般方有义、有仁、有德、有道之相。道藏云:心缺不现勿以相之,德缺不显勿以从之,你不会连此中意尚无悟透吧?” “哼!” 一侧身,很不服气,但斗嘴,实在不是新朵的强项,北轩桃夭开口了。 “桃夭存一问,还请师兄解惑。” “但说无妨。” “心缺、德缺如何辨之?” “哈哈,桃夭妹妹问对人了,我贵由十三岁入得‘北卫’大小世界去过无数,行道至今于相世之道自然透悟透悟,哥哥问上一句,平日里妹妹出行可带近侍护卫?” “嗯。” “上‘集洲’有‘客曹’相随?” “嗯。” “相物、置物乃‘董理’代为?” “嗯…” 长鼻音余韵十足,微微侧身,北轩桃夭扭过细腰看着贵由,柔声说道:“贵师兄错了,桃夭亦非不晓世事之人,察古家素以本色置家且男女同仁,师兄十三岁出外行道桃夭何尝不是,‘帕干’、‘鸡仪’、‘大石窝’、‘象鼻城’一一历过,上至‘司马’、‘斥候’,下至‘集洲督候’、‘市井走吏’皆有交往,只是,心缺德缺之人从未遇见,而,龙师大人所言亦如师兄常加提点,其之存异桃夭困惑已久,不知师兄可否明言?” 摸着光头,贵由似在思索,突然,张起灵开口了。 “道有三千,前序乃定,法有万异,前序乃定,我辈修道只在巡旧,我辈行道只在慰心,真正行道,不显修为、不携俗物,点命灯一盏,留常服一件,行遍九天十地传扬道家大法。” 一下子,无人说话,我想了想,低下头,继续大嚼。 “当真,张师兄?” 北轩桃夭前倾着身体满脸的疑惑,张起灵看了看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那…” 一伸手,新朵拉过北轩桃夭俯过身去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北轩桃夭明显一喜急匆匆的站起身来行礼告退,我含糊着答应了一声心中有些不解。 ……难道,在拉人头? 九念回来了神情略显疲惫,他拦住了张起灵对着我微一点头。 自此,斗法更为密集。 自此,四个懒汉又露出本来面目。 但,胜利一直属于我们! 034纵阵:贵家贵策、子贡弟子“南城”玄孚、“泥丸覌”傅尔。 036纵阵:张起灵拿下本家张召易、“斗枢覌”济隆,留给我子游的弟子“东城”玄曲。 014纵阵:九念拿下“泥丸覌”泽兆,贵由拿下“黄家”黄秉乾,留下子我的弟子“务成宫”玄真。 008纵阵:“中幽阁”哲布、“墨家”墨丙、子夏的弟子“随应宫”玄其、“张家”张召进,“凸率宫”的跑了。 …… 不知不觉,试练过半数,五十四场斗法我们只负了一场,而,正是这一场鞭策着我们不可松懈,在九念说来,这一百三十年未开的“千影千祥阵”果然蕴着玄机。 因为,一百零五队纵阵不全了,出局的二十一队纵阵自然已经失去了战力,有七队最惨,五阵员全部重伤,其因乃四人所为。 122纵阵:“和阳阁”章伽。 015纵阵:“察古家”察古罗非。 026纵阵:“天师院”须卜。 006纵阵:“泥丸覌”罗度。 除了章伽,余下三个或熟或生他们都知道一些,尤其是须卜,在新朵说来,他绝对是找到了大机缘,察古罗非也是,九念很清楚他的修为,而,罗度伤人就见怪不怪了,这家伙是个出了名的狠人,能憋到现在已经是大慈大悲了,而,我们的第五十五场正好对上他。 好了,他奶奶的,又是恐是! 看着空荡荡的石台,我有些疑惑。 ……狠人呢? 终于,“行道门”亮了。 一条腿,伸出…缩回…伸出…缩回。 一只手,伸出…缩回…伸出…缩回。 还有,半个身子来回摇晃,可就是不出来。 ……难道,是? 我不由一乐,慢慢走前悠闲的看着,心中还默默的在为他加油,但,最终没有如愿。 凉棚内,笑声大起,坐定,看着春风满面的三个家伙还有…笑不露齿的新朵我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是啊,论大笑的资本,我们已是足够多了。 可,笑不起来的也大有人在。 正如九念所说,试练至此,强弱已分,一个问题随之浮上水面,莲座与莲瓣如何取舍当有抉择,可,都是一家一府的佼佼者谁会甘心沦为绿叶,除非,一强压阵,除非,众星捧月,余下的只有以胜战数为标尺,而,斗法就这么几场,谁上谁下又成了问题,毕竟,如我们这样的纵阵还在少数。 哎,这也导致了四个家伙的肆无忌惮包括新朵,一得空,她和九念就开始旁敲侧击了,什么前任“大麒门”门主诠权道君如何如何,什么前任“杏黄旗”大拿德浩道君如何如何,但,我夏十六就是再怎么好说话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会轻易松口,一切,回覌再说。 第129章 主动出战 可,即便是回覌了,说不定亦于事无补,因为,这件事是我太自作主张了,九念、新朵,或许,还有…北轩桃夭、还有…察古赤瑞、还有青辛格、还有卫嗫、还有德谷,万一,昆沙一口否决了,我该怎么办啊?要知道,重升“杏黄旗”、再开“大麒门”的前提乃重开山门,可现下,离五道覌还远着呢。 也,只有“泥丸覌”和“玄黄覌”是确肯无误,不过,据传,“玉隆覌”与“泥丸覌”一向交好,外加,慈行道君看着面善应该问题不大,还有,听闻,“守静覌”水晏道君与“玄黄覌”折冲道君私下里关系甚密,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力撑一把,至于最后一覌,“大次覌”与“蓬坲观”肯定不行,哎,就看“斗枢覌”和“致虚覌”了。反而,三道极坐镇成了一件易事,他们四个哪里知道,雨姬可不是一般的堂座,她的实力比之道极丝毫不差。 短促的争执,埋怨低起,我心中微微一苓一闪闪出了静室,“行道门”的余晖刚刚散尽,凉棚下,张起灵脸色清冷很是不悦。 “谁?” “122纵阵。 “章伽?” “正是。” 陡然,一丝不安袭上心头。 终试到了这个阶段比拼的不止是道法,实际上,从一开始,真元的消耗与纳取已经失去了平衡,不要说他们,就是我自己的气海亦是再也没有满溢过,特别是经过与羲塘那一战,就是吃下再多的“回元丹”也补不回来了,但,作为一名“重吾”,斗法不单只依仗真元,而,“中正”恰恰相反。 九念是一个全能型的家伙,在贵由说来简直是不可战胜,他的“工巧”技法应对起来极为棘手,于一对一、一对多都是强大无比,他的剑法也是极为神妙这与青莲嫂嫂不无干系,外加,在空间法阵上的天赋、“神法-离原”上的造诣,可谓这一序的翘楚,但,他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真元不够雄厚,而,“和阳阁”的功法恰恰以之为长。 在子弃说来,“和阳阁”之所以沦为十三阁之一不是他们的实力不够而是他们一脉的人数太少与“起覌”相差太远,但,“和阳阁”的“和阳九数经”功法在“见道山”亦属上乘,大大有名的“八九玄功”不过是其一部分,还不全,在“天界”却奉为上宝,可见其之厉害。 终于,“行道门”亮了。 落下身形,微微一笑,坐定端茶,用的是左手,新朵连忙取出一丸“小叶清虚丹”却被这家伙伸手轻轻挡下,看了看张起灵,看了看贵由、新朵,又看了看我,九念缓声说道:“我的活干完了。” 不行就不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啰啰嗦嗦,我也不管他愿不愿意丢进静室,贵由留了下来。 就这么一小会儿“行道门”又是亮起,006的字样看得我心中一热。 “我来,主公。” “不,我来。” 同时落在石台,同时平推重剑,他是子牛的弟子“西城”玄奉。 一瞬间,真元弥漫,劲风狂乱,犀利的剑气激起“雷木流”翠色大作,极目分形之下,雪亮的剑锋裹挟着满满真元直劈而下,古铜色的剑身上,漂亮的波浪纹闪动着奇异的辉光,与玄奉眼中的犹豫极为相似。 “斥!” 这就是我几日来的心悟。 ……三寸,“斥力”最大化的距离! 陡然,数不清的玄奉随着斥力急速飞退,消散…重凝…消散…重凝…层层而聚,一瞬间,他们顶住了斥力,捏定了指决,喝声同起: “水通-大流瀑!” 如若,没有极目,那…我就惨了! 断山! 潮头,开,黑芒耀起,直劈本体。 潮尾,分,以太之力,锁死空间。 一瞬间,绯红色亮艳高起,这是剑芒,也是玄奉的护体真元。 “当!” 一触,重剑离手。 急坠,血洒长空。 ……趁他病,要他命! 两串! 再两串! 连起的“归眞”几近“一嚷”,刹那间,强爆撼动起大石台连续的颤动,水雾翻卷、气浪滔天,激荡的属行之力排开涛涛水浪,正中,玄奉还在坚持着,极目之中,一丝暗金色于左肋伤口急速扩展,这就是“以太之力”的蛮横之处,它的玄重,对于世间万物有着不可逆的破坏力,贵由吃过苦头,九念也是。 行礼,退下,看着玄奉的背影,一个念想浮上心头。 ……换一个名称了。 一人进,一人出。 暗红色皮肤、红黄色长发,深凹的双目显非人族本相,粗壮的双臂犹如金石铸造,身躯倒显修长、体态还显轻盈,这是相较于他肩头上这一柄夸张的纯白色巨锤而言。 落下巨锤,作揖。 “‘泥丸覌’罗度。” 立起剑身,平推。 “‘小极覌’夏十六。” 我终于知道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伤人,他的这柄巨锤绝对比“七分卫”还要重,他的这套锤法绝对与“憾山易”有的一拼,直起横行斜上劈下凌厉的骇人,结合他满身的煞气、一往无前的霸气,胆子小的,还没开打,吓都吓死了,可,我夏十六就喜欢这样的。 “当!当!” “当……” “当!当!当!当!” “当…当……” 四次交错、四次硬击、四次迂回,强劲的余力透过“七分卫”肆孽在体内,体外,一道道真炁竟然渗穿了“雷木流”无尽凶悍,我不惊反喜,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转身,“七分卫”黑芒吞吐。 纵前,“舞空术”催至大满。 “当!” “当!当!” 交错…硬击…迂回! “当!当!” “当!” 交错…硬击…迂回! 陡然,血色虽小却是醒目,犹如一朵朵小花盛开在剑痕累累的巨锤上。 “当!” “当!当!” “当!” 交错,两厢远遁。 警觉,忽上心头。 我来不及转身,神识悍然张开。 无距跃进! 落地、腾起,“以太之力”涌动在经脉中的感觉真是好啊,如果说,之前是一,那么,如今是二。 断山! “当!” 体型与力量划上等号还情有可原,但,体型与敏捷划上等号就有些意外了,足足大了一倍的罗度竟能护住全身,这一具身躯配以这一柄巨锤看起来相当和谐,但,两只巨角与满身满眼的凶气看起来就不太友善了,或许,这是变身后的产物,或许,这是他想弄死我,而我夏十六又何尝不想! “归眞”对他没用,“雷破”对他没用,只有在绝对的力量下,一声声狂吼透露出无奈的挣扎,只有在绝对的力量下,才能让“之尤”一脉彻底臣服于“小极覌”麾下,这就是我主动出战的原因。 “嘭!” 巨锤,陡然爆开。 黑芒,悍然连耀。 两肋…前胸…右肩一路点过,剑身一转,咆哮的“七分卫”狠狠拍上右侧脖颈末端,我没有收力,如果这一下都受不了,要你何用。 倒下,慢慢回复常态,四处剑伤于弹指之间愈合如初,在昆沙说来,这也是“桑干河”“之尤”一脉的本体天赋,纵观整个道界,只有他和他的哥哥身具此种“血脉继缘”。 起身,看了我一眼,转身,没有回头。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念一动,左侧“行道门”亮起。 第130章 一言为定 打上一碗米饭贵由一屁股坐在对面,眼神中的淡定很是出乎意料之外,我知道这个家伙又在装傻了,可心中的喜悦容不得我不说上两句。 “问吧。” “变身了?” “嗯。” “如何赢的?” “敲晕了。” “变身…还能敲晕?” “他有命门。” “哎,是…何部位?” “添饭。” “好,好。” …… “是何部位?” “加菜。” “好,好。” …… “是何部位?” “闭嘴。” “嘻嘻,贵师兄真会找骂!” “怎么,你不想知道啊,那是罗度,三狠人之一,换了旁人,我贵由还犯不着呢!” “九念师兄也有命门,贵师兄怎么斗不过他呀!” “胡说,那是让着他,信不信,现在就把他拎出来揍上一顿给你看看!” “张师兄不在你就随便说吧,有本事等他回来,嘻嘻,大人,您说是不是啊?” 这种话我怎么好接口,再说,肚子还饿着呢。 “大人怎么不说话呀?” “无礼,没看到小老祖正忙着!” “不过是点点头的事情,怎么就无礼了?” “唉,你个心怀不轨的丫头,想干什么,拉着小老祖一块儿看好戏啊?” “嘁,不过长了两岁,倚老卖老还轮不到师兄!” …… 一番争执你来我往好不激烈,这一下没人添饭加菜了,我索性弄上个大汤碗,饭菜合在一起半蹲在一旁边吃边看,没想到争执就此停了,四道目光直勾勾的看来,我心中闪过一丝不解,在我们夏家坡村,这是常事啊。 张起灵回来了,微微上扬的嘴角将满身的冷傲驱了个干干净净,他看了看我们,一转身走入静室。 “行道门”又是亮起,055纵阵,我擦了擦嘴巴纵身而起,菱加、黄盈莫,我将张雎羽留给了贵由。 018纵阵,贵由将玄鉴、轮月留给了我。 029纵阵,他们包圆了。 012纵阵。 027纵阵。 …… 又有纵阵淡出“千影壁”,六队,一下子所有还在坚持的都能进入“五莲池”,这对于一些战力相对弱的纵阵来说是个好消息,对于北轩桃夭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但,对于我们来说就无所谓了,我们的目标是大莲座,或者说,是轩辕君望,可怎么就对不上呢,难道,是有人在刻意而为? 终于,“千影壁”上显出了各纵阵位序,这说明,终试还剩最后十场,第一不属于我们属于632纵阵,第二只有五队,001纵阵、002纵阵、003纵阵、010纵阵、1022纵阵,而第三更少只有一队,006纵阵,虽然,我夏十六不善分析,但明摆着的事情还能看明白一二,很显然,002纵阵、003纵阵、010纵阵对过轩辕君望或者羲塘,因为,他们还没有对过我们。 “如何,小老祖?” 收拾着碗碟贵由随口问道,我看了他一眼也随口说道:“不行。” “谁…不行?” “他。” “这么…有把握?” “怎么说话的!” 一敲折扇,九念悠悠的说道:“大人自有大神通,区区轩辕君望何患之有,倒是你自己,好好盘算盘算如何应对你家长姐,别是连她都拿不下来。” “这你就放宽心吧,但保无失,只是,那二皇子,请小老祖多多担待。” “哎呦,堂堂贵家老二也有怕的时候?” “说的什么风凉话,你…九念自然是不怕惹事,我贵由可还想多活几年侍奉小老祖呢。” “啪啪啪!” 右臂虽伤的不轻但不影响击掌,九念哈哈一笑,转头看着新朵说道:“可带‘修颜丹’?给这位来上一颗,顶了个大光头,说上这种话…实在不适合。” 一听这话贵由坐不住了,就在这时,“行道门”亮起,张起灵落下了身形,他看了看我们,一转身走入静室,九念连忙使了个眼色,新朵站起身来。 “行道门”亮的真快,002纵阵,贵由一声长啸腾身而起。 新朵回来了,眨着大眼睛一脸的疑惑。 “怎么了?” “大人,师兄,张师兄…在盘弄…自己的肋骨。” ……什么? 我心中一苓,一闪身,站在静室门口。 缓缓穿上常服,缓缓抬头,清冷的目光直直迎了上来,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紧,微顿,退了出去。 水开了,雾气自壶嘴喷涌而出,但,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动,九念的消息来源非常之广,于各纵阵的变化总能及知及晓,特别是受伤以后,对各纵阵的分析就更加用心了,而且,每次都非常精准,在他说来,如今的002纵阵,贯休和玄楠伤了,贵筝与黄盈迪,贵由足矣,可这个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终于,“行道门”亮起。 整个趴在了地上,这家伙怎么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新朵轻呼了一声赶紧纵前一把扶起。 “你娘的…疯了!你娘的…都疯了!” 这个家伙连暴粗口,我来不及细听腾纵而起。 惹眼的贵筝还是这么的惹眼,起伏的胸膛给与视觉的冲击最为强烈,长发飘过,焦黄的发梢犹如齿牙参差不齐。 微微一皱眉,走前了一步,“行道门”却是亮起,贵筝看了我一眼,眼神很是不善。 一人进,一人出。 是伏月。 徐徐站定、徐徐抬头,一挥手,长琴轻置于琴案,一扭腰,娇躯缓落圆凳,琴声起,娇目一转,空洞中幽怨突起,慢哼唱,丝带绵舞,层叠间兰香满鼻。 长音悠悠远,短音高高上,转回,丝丝余韵渗入神魂,起落,心神早已为之陶醉,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如织随音律收放。 我有些傻了,而,厉害的却在后面。 起身,纤指虚弹。 裙动,长腿毕现。 细腰如是无骨,丝带极尽柔曼,小小的抹胸已经裹不住这团属于青春的烈焰,精致的五官却将神圣二字书写的淋漓尽致,长裙哪里跟得上曼妙的娇躯,急旋间曲线毕露,刹那间,我恍惚了,仿佛又回到了梦中。 我的命! 我来了! …… “道师…道师……道师!” ……哎呀,不对! 我一下子回过了神来,赶紧纵后。 鼻中软香犹在,右手余温尚存,娇软的身躯好像还在怀里温存,长长的鱼尾仿佛还在眼前甩动,这一下尴尬了,我没有抬头,摸着鼻子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琴声起,语声起。 “一曲…‘执故’听之如何?” “呃咳,好,好!” “惜在…未结,是要续之?” “好!…不,不,不!” “嘻嘻,道师…不必介怀,勾不起思故…何为‘执故’,伏月有一请望…道师应允。” ……什么情况? 我不由的抬起头来,正好四目相对。 虽然,伏月的嘴巴大了一点点比之羲塘稍逊一分,但,身上的韵味是我喜欢的类型,可,这只是第二次见面连半生不熟都谈不上,就算,我刚才对她做了什么也不能这么随便开口啊?难不成,她要拿此事要挟我……不对,刚才她给上两拳我不就倒了,难道是…为了她姐姐,这打都打过了还能…… 突然,伏月的眼神变了,语声也变了。 “哎,倒是说句话,本小姐第一次求人怎么遇上个婆婆妈妈的!” 高高在上变成了咄咄逼人,虽然,还是这么的强势,但,多了一份人间烟火。 “呃咳,你说。” “轩辕君望,你有胜算?” “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问你,可有胜算!” “胜了如何,不胜如何?” “不如何,若你胜了,顺带…把他那把破剑毁了,可行?” “哦,就这事?” “口气不小,算你应允了。” “慢,可有酬劳?” “没有,不过,一旦事成,‘仓生虚’随你出入。” ……仓生虚! 我听着心中一喜,这可是个好地方啊,九念他们时常挂于嘴边。 “好,一言为定!” 第131章 你成功了 好事当然要与人分享,一下子,贵由的心情好转起来,新朵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要知道,“仓生虚”不仅有“抱朴轩”、“推云轩”还有“暖香阁”和“小意阁”。 高兴过后,不解随之而起,看不懂,三个字此起彼伏,因为,“五莲池”内八十一座莲台以一、五、三、九、三十六、二十七逐层外推,在九念说来,第二与第六没有区别,不管,我们与轩辕君望谁胜谁负对于伏月和羲塘来说没有丝毫影响。在贵由说来,毁人兵刃乃大忌,同为三皇为何有此相请。在新朵说来,她的师尊对于“伏羲氏”淡世浮世的秉性一直赞口有加,为何有此一举。 但,不管我们看不看得懂“行道门”还是照样亮起,028纵阵,刹那间,张起灵闪出了身形,微顿腾纵而起,九念没有阻拦,贵由的脸色顿时一沉,他抬起头看了看“行道门”缓缓走入了静室。 我慢慢端起茶盏暗暗轻叹一声。 张起灵与贵由,显然前者更强,但后者一直不服气,可,终试是一面镜子。 “平世修行,乱世驱魔”乃道界祖训,我道家一直秉承这个传统,而,一些世家为了培养宗门弟子凭借着手中资源一直在打着擦边球,这种现象还非常的普遍,不明师兄常常为之恼火却也无能为力,就拿“行道”来说,本为“修、悟、行”三步曲之末,循序而进方为正途,可,有些人偏偏想走近道,贵由和北轩桃夭就是两个最好的例子。正如张起灵所说,行道是为“苦行”是为传扬道法,哪里是什么积识与游历,而且,还是在掌控中的积识与游历,哼,这与游山玩水有什么区别,至于,贵由的那次败北应该是一场意外,显然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经过那一次言谈之后,这家伙再也没有拿“北卫”的那些事作为谈资,但,事实就是事实,虽然,张起灵从不谈起旧事,但,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这个家伙应该相当厉害,也对,“内戍”“伏侯”本来就是个狠角色。 提壶、斟茶,新朵微微一笑退了开去,我看了看她还以一笑,如今,九念安排她出战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行道门”亮起,张起灵落下身形竖起黑金刀轻顿两下,027的字样还没有隐去。 石台上,一个高大的家伙扛着一把黑漆漆的长枪怒目视来,陡然,铜铃般的眼瞳猛的一收缩强悍的身躯随之一晃,极目之中,这是一头“黄背剑翅虎”。 我心中一乐走前两步,果然,事情按照原有的轨迹继续延展下去,一时之间我疑惑了,到底是我夏十六太强,还是,他们都受到了约束? 一人进,一人出。 傻的遇到过许多,可,这么傻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墨家”墨丁离,道藏所述:丁离乃南火吉位,主,诸事大利。但,这个墨丁离显然愧对了他的名字,你也去不打听打听,什么“幻神心法”、什么“幻神心阵”对我夏十六有用吗?瞧他这幅认真样还真下不去手,但,为了让他长个记性我是一点没有手软。 原本,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压轴戏肯定是放在最后,好人终成眷属坏人万劫不复,一场大对决给于整个剧情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但,“千影壁”显然不是一个好导演,“行道门”亮起,632字样看得我们精神一振。 无边的石台上,果然是轩辕君望,在九念说来,如若,让贵由或者张起灵先行迎战,我夏十六就不是夏十六了,如若,让天泽或者南宫季良先行迎战,他轩辕君望就不是轩辕君望了,这是一场我和他之间的战斗与他人无关,谁强谁更强手下见真章! 抬头,眺望远空。 极目之中,结界,若隐若现,我知道,在这之外必定有许多双眼睛正看着我们,应该,那四个家伙都在,应该,羲塘、伏月也在,应该,玄且、文九、玄穆也在,应该,北轩桃夭、察古赤瑞也在,或许,使民道君、正治道君和两个青袍女子也在,哎,真正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都来了,两个死妮子啊,你们的夫君可要大显神威了,没瞧上是你们的遗憾。 低头,正视前方。 从近处看,轩辕君望长的真是不错,五官极具男性刚阳,身躯凸显力量美感,金色护额与长剑同色,红色异瞳与短发同辉,一身精致而不显奢华的软甲非常合体,交错于胸前的双臂结合着全身气息张扬出狂傲的随心所欲,说实话,论表相,这家伙属于我喜欢的类型。 同样,在轩辕君望的眼神之中我也看到了浓浓的赞许,这是必须的,因为,我们两个实在非常的相像。 曾经,笑谈间,“酒色贪财、得过且过”是贵由这个家伙对我做出的评价,“随心随性、不拘小节”是张起灵对我做出的评价,“言不多秉深,行在前情重”是九念对我做出的评价,虽然,我夏十六少了一份张扬、少了一份狂傲,但,随心所欲早已扎根在神魂深处。 “你,很好。” 语气生硬,显然,轩辕君望也不善于言说。 “你也不错。” 莫名其妙的,我回了一句,还微微上扬了一下嘴角。 “不好。” “为何?” “积煞不易。” “积煞何为?” “取道,动弦。” “三千大道皆可动弦。” “杀道,行前。” “得道,无分先后。” “劫至,强者适。” “渡劫,无强弱。” “成一人,枯万骨,‘驱魔人’眼中可存普众子民?” “哼,意由心生,意在行前,刻意而为有失本心,牵强而为徒生桎梏,我道家修随心意,本心所向诸事皆可行之,普众也罢,子民也罢,纵是俱灭亦乃天意,顺之,为轮回使然,改之,唯我‘驱魔人’一脉。” 沉默,异瞳中烈焰雄起,轩辕君望跨前一步沉声说道:“小极覌,不配!” 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戾气如狼烟自神魂深处直冲而起,我没有压制随它高涨,如果说这是战术,那么,恭喜你,你成功了。 风起,我没有摘下“七分卫”,整了整身上的常服作揖行一礼。 “‘小极覌’夏十六。” 第132章 美中不足 神元倾下,白雾起。 真元直上,异像生。 白光耀目,一轮巨扇陡然扇开,图腾急旋,金色符箓赫然临空,一瞬间,墨黑色的“以太”显现而出,一瞬间,我掌控住了暗点。 对于这一战,我心里早已想过千百回,说句实话,胜负实在难定,他的这把鬼剑之上附着的法则比之羲塘的长琴更具攻击性,原本,不到万不得已还不想鱼死网破,而现在,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了。 熵荡! 昭蕨之舞! 扩开、合围,暗点起舞。 收缩、凸起,结界已成。 一瞬间,“以太”无声雄起。 一瞬间,留给我的只有这片结界天空,还有,心中一丝异样。 试着,动了一动。 哎,可以! 我心中一喜,再动。 哎呀,真的可以! 艰难的掰过身躯整个趴在了地上,视线中没有轩辕君望,艰难调转身体,掰过脑袋,一团金光于不远处熠熠生辉。 我心中一沉,定睛一看,不禁松了一口气。 暗淡之快如是蜡尽又似残火,只三息,荡然无存了,一片灰蒙蒙之中,露出的轩辕君望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看的我真是解气。 陡然,一个狂热的念想涌上心头。 抓地…向前。 可以! 抓地…向前…抓地…向前…… 身体重的可以,右手的力量也大的可以,一次次的荡然无存,一次次的心悸不已,我有些后悔,早知这样先前应腾纵起来,哪怕走前几步也好啊,而,轩辕君望不是这么想了。 不可置信转变成一丝不安,一丝不安又转变成不可置信,显然,这个家伙知道了我想干什么,是的,我夏十六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任人宰割的滋味! 抓地…向前…抓地…… 一把长剑横在眼前。 显然,这把长剑与羲塘所持的长琴一样同为“影器”,历经千百年熏陶其上已有一分真身之神韵,而,正是这分真身神韵展现出的法则之力强大的几乎不可战胜,不明师兄曾经说过,法则的本质就是力量其之源乃混沌源初,混沌源初亦乃万物之始,始成的几大“灵胎”与力量共生自携法则本源,道家得其一制成“无极昆仑镜”,“伏羲氏”得其一制成“伏羲琴”,“轩辕氏”得其一制成“轩辕剑”。 不知为何,一股厌恶之情陡然自心底冉冉升起,只瞬间已是无法控制,抬手、击下变得顺理成章,而,一击即碎有些出乎意外,没有四散、没有飞溅,一柄大好的长剑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比我更加错愕的当然是轩辕君望,异瞳中的一朵小火苗瞬间成燎原之势。 这种情绪影响了我。 抓地…向前,抓地…向前,抬手…,一个念想猛的划过脑海,我连忙一歪手,没有四散、没有飞溅,右手深深的嵌入了石台,我费力拔起冲着他微微一笑。 酷寒折磨着我,也同样折磨着他,在此时此刻,或许,昏厥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哼,我夏十六怎么会成全你呢? 仰天躺着的感觉真好,伸手摸了摸下巴,虽然没有痛感,但我知道一定是破了,竟然没有流血,我心里是一阵的奇怪,突然,感觉怎么有些不舒服,斜眼一看,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正在喷吐着凶光,我心中是一阵的鄙夷,都这个时候了还死性不改,一抬手,连着脑袋掰歪过去,顺带,轻轻敲了一下。 浑噩不知久,方醒几多时。 翻身、站起,轩辕君望躺着一动不动,身形落下,还是这位青袍女子。 我退后了一步微一作揖,陡然,一道语声于脑海之中直接响起。 “事了来我处。” ……哎,什么情况? 我心中一苓,刚要开口,语声又起。 “七妙人峰。” 小院之中金光弥漫,异香勾动起全身心的饥渴,张起灵迎了上来眼神中满是赞许。 “坐,大人,今日尝尝我的手艺!” 这个公子哥居然亲自下厨了,瞧着飞舞的木铲很是像模像样嘛,新朵端上一大盆米饭,大眼睛里喜气与红扑扑的脸蛋很是不符“菩提院”的传承。 “干的漂亮!” 一声吼,着实吓人,一跺脚,土台立起,贵由放下蒸笼,擦着手,大笑着说道:“放开了吃吧小老祖,管够,哈哈,哈哈!” 我早已坐下,左右开弓停不下来了。 倒酒的倒酒。 添饭的添饭。 上菜的上菜。 吆喝的吆喝。 吃着、喝着,抽空看上两眼,身心的满足与浓浓的暖意同时荡漾全身,是啊,既为伙伴,就是辛苦一些又有何妨呢。 可“行道门”总在捣乱。 039纵阵,“西城”玄司。 013纵阵,“北城”玄兆、“持静宫”玄妙。 044纵阵,弃战。 031纵阵,弃战。 005纵阵,“南宫家”南宫季里、“蓬坲覌”格桑。 与格桑一战是在意料之外犹在情理之中,“斥力”之下,玄奥的“大繁花曲线”犹如秋风中的落叶虽不散却已无处安身,格桑居然是个豪爽之人这与他的表相大相径庭。 随着003纵阵和010纵阵双双弃战,就此,我们的七十三场终试全部结束,再看“千影壁”,其上、顶排,1022的字样显得名正实归,而,夏十六之下的“七十胜”就有些美中不足了。 总结当然是必须的,喝着“三醉”,坐姿七倒八歪,连新朵都给带坏了,他们四个放开了你言我语、长吁短叹,一次次凶险、一场场坚持在大起的欢笑声中迎来了无情的嘲讽,贵由受的最多,但他不在乎,对于与贵筝那一战这家伙始终耿耿于怀。 我自己自然是收获满满,修为与境界的双增长催动起实力大幅跃升,尤其是最后几战,体悟特别深刻,这都是托轩辕君望的福啊! 法则,在不清师兄说来又称为“不可取式”,如,星辰交替、日出日落、风雷雨雪、生老病死等等,这些都是维系天地运转、万灵轮回、万物循环的“本源法则”不可撼动,但,大业祖师就于这“不可取式”之中硬生生剥离出“可取式”造就“道家五字真言”:临、兵、列、破、止。 对于“止”字真言,直到现在,我心里还是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会的,但,对于那把消失在“以太”中的“轩辕剑影剑”我心里却非常的清楚,这玩意至少带着“临、兵”二字真言,因为我是深有体悟。 现在的“归眞”。 现在的“断山”。 现在的“舞空术”。 现在的“引斥二力”。 ……更强了! 就如,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如,水欲停而奔不息。 法则,在不知不觉之中融入其内,与玄司一战我是似有所悟,与玄兆、玄妙一战我是满心欣喜,与南宫季里一战我是火力全开,与格桑一战我知道了法则真的不可战胜。 北轩桃夭来了,以她的实力当然是得偿所愿了,与她同来的还有察古赤瑞、察古罗非、北轩将逸。 北轩将逸是个美男子与落合大哥有六分相似手中也拿着一杆玉箫,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却言词犀利,这一回,九念可遇上了对手,我们几个索性停下了客套化身成听客,可,听着听着,我感觉不对劲了啊,怎么,还有这回事? 第133章 良策没有 一开始还在常理之中。 北轩将逸属于“力挺派”对于“三皇”的追崇在言辞之中表露无遗,在他说来,如今亦可补救,只要我们主动放弃,大莲座定归皇子,而九念属于“力退派”,一番侃侃而谈说的是风雨不进,在他说来,前人归前人敬仰之心不可失,后人归后人于情于理都牵强,对于如此结果,北轩将逸显然是早有所料,失望之余,一丝欲言又止的神情很是耐人寻味,而,失望归失望气氛还是相当的融洽,在道界,对于“三皇”的持见各居一方乃是常事。 话题一转,转到现下,一下子,两个人激烈起来,其原由就是“桥头云”,要知道,“桥头云”乃“天桥”与“地桥”的承转之处,是进入“五莲池”的唯一通道,离此八百里。 怎么去成了辩论重点。 八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在我想来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事情,而,在他们两个的口中可谓是变数多多啊,错了,是我想错了,因为,这里是“见道山”,此去“桥头云”,朗胥山、落伽山、玉泉山、二仙山、金庭山,五山必过其三。 九念主张:小集团探前,大集团跟进,绕朗胥,行四山交界直奔“桥头云”。 北轩将逸主张:礼不可失,适者探前,选,朗胥、玉泉、金庭,逐一拜山是为大体。 争论渐起,奇怪的是,竟然没人劝解,我不禁环顾了一圈,喝茶的喝茶、闭目的闭目,都很自得嘛,就在此时,脚步声起,一大群人一涌而入。 “见道山”六人:“泥丸覌”玄且、正轮,“大次覌”费炜,“蓬坲观”车牙,“玉隆覌”古苍、“问天阁”德昊。 “昆仑山”三人:“务成宫”玄真、“玉华宫”玄正、“持静宫”玄影。 “南牛贺州”三人:“东城”玄穆、“南城”玄恩、“武田郡”天奈。 “七大家”六人:“墨家”墨甲、“青家”青辛格、“黄家”黄秉乾、“贵家”贵焉、“张家”张召文、“南宫家”南宫季里。 “三府六院”二人:“镇元府”卫嗫、“老君院”钦义。 “外九门”一人:“孤虚”覌藏。 简单行礼,恭贺却非常的诚恳,落座,小院内瞬间满满当当,一下子,贵由有些忙不过来了。 “喝什么茶呀,上酒!” 应该是贵焉来了一句引出众声随附,这一下倒省事了气氛也更加的轻松,在这个时候,九念显得非常大气。 “都不请自来啊,那就敞开了说吧,胆敢藏着掖着的,瞧瞧,我们大人的重剑就在那里放着呢,给你们露个底,区区七十三场我们大人还没有完全尽兴,想尝尝滋味的尽管来试试!” 笑声、喝声、嘲讽声顿起。 哈哈一笑,九念压了压手继续说道:“几句戏言各位不必当真,如今,终试已结,各位相约而至想来皆为一事,方才,我与将逸正商议着此事,说句不好听的话,玄且、费炜,你们‘见道山’是存心了要我们难看啊!” “此言不妥。” 一抬手,南宫季里缓声说道:“道藏云:大道三千,证道艰难。于我等来说,机缘非常有…常有的乃证道无望,此番,古阵重开,圣山于我等皆存大恩,不言谢已属愧心,怎么还口出恶言了呢。” “说的好啊!” 黄秉乾笑着说道:“他这个‘小真君’啊实在是名不副实,如今,搭上了大人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大家都看看,说了半天,还大大咧咧的坐着,你以为这里是‘陆压府’啊!” 一下子,满堂哄笑,九念却缓缓的站起身来缓缓的说道:“此非不可啊,向来,大凡道界议事,主事者皆行于会堂纳临席诸议,看来,大家亦乃所想啊,那我九念就勉为其难了,日后,有何不妥之处还望各位多多海涵,多多海涵!” “嗛,想什么呢!” “这不你说的?” “什么啊,尽想美事!” “正是,还得劲了!” …… 团团作揖,自然引来笑骂四起,在此时,九念这家伙的厚脸皮展现出淋漓尽致。 琴声突起,门口,神情淡然的羲塘轻步走入小院,与她一身长裙相比伏月显得非常夺目。 笑声停了,众人齐齐起身,而,一只手轻轻压上了肩头,一路频频顿首,羲塘颇显大气,行至过半,手松开了,我缓缓站起身来。 伏月没有落座,与张起灵一样俏立于软塌一侧,说句实话,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又与的影子。 刚刚坐定,目光齐涮涮转了过来,说我没有紧张那是假话,不过,也就是一点点,再加上一点点。 一开折扇,九念长身而起,又是团团作揖笑着说道:“身为此间主人,暂为主事,各位…无异议吧?” 这一次,全场静默。 “好!” 一收折扇,九念朗声说道:“‘见道山’为地主,几位,说说吧,有何良策?” “见道山”的六人坐于上手后位,他们互看了一眼,“大次覌”费炜站起身来,团团一作揖说道:“没有,没有,良策可没有啊,说起来也不怕各位见笑,我费炜于山中一十九载,除‘朗胥’余下四峰皆无踏足,且,‘十三峰’向来自立与主覌相交无多我们亦知之甚少啊,玄且,你说是与不是?” 玄且没有起身,只是点了点头。 “哦,那‘守山大阵’知几许?” “‘守山大阵’…倒没有,不过,法阵是有的,‘朗胥’乃为‘奎木离阳阵’、‘金庭’乃为‘四宫阴金阵’、‘落伽’与‘玉泉’皆存凶兽驻守,‘二仙’地势险要,‘二仙覌’就座落于‘一线天’之末,车牙、古苍、德昊,你们…可有补遗?” 三个人默不作声,微顿,“蓬坲观”车牙站起身来,团团一作揖说道:“此为明面,暗里藏大手段,想那五位老祖早于三百年前遁入祖地寻无上之法,此番过境,若…惊扰其真身…必招雷霆击,早做对应当为上策。” “是啊。” 团团一作揖,“问天阁”德昊也站起身来说道:“不止是老祖真身啊,据藏卷所记,‘落伽山’笠士老祖、‘金庭山’道行老祖皆留有随道与侍道,‘二仙山’黄龙老祖、赤精老祖更是留有法外化身,嘿嘿,‘羽化境’之法外化身,即是…我们全部加起来亦于事无补啊!” 一瞬间,我心中一紧,“宝瓶口”的一幕陡然浮现于脑海。 “说什么丧气话呢!” 轻敲着折扇,九念拍了拍德昊的肩膀笑着说道:“他强任他强,如是清风过高岭,过不去…至多绕之,‘地影图’带了,拿出来,大家一起探究探究。” 放大再放大,弹指间,一幅山川河谷的全影出现在眼前,对这玩意我早已见怪不怪,但心中或多或少还有那么一丝惊叹。 直观看来更为清晰,“朗胥山”紧邻着“三元道场”,其后,“落伽山”与“玉泉山”横向排开,之后,“二仙山”与“金庭山”犬牙交错着,不知道九念是怎么弄的,一条白线出现在虚影之中于群山低谷间弯绕回转,其终点是一个巨大的盆地。 第134章 妥当 轻议顿起,这一回,连玄且、玄穆他们也在小声交谈着。 “哎,私下就免了,有何不妥敞开说吧,将逸,你先来!” “为何总盯着我?” “身为‘小司马’不盯你盯谁啊,出来!” “什么‘小司马’,谁人胡言,…哎…别动手啊!” 一甩手,北轩将逸挣脱了九念,他走前两步团团一作揖说道:“各位,各位,将逸才浅怎敢参与大局,在座者能人多多,九念,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就要退回,九念一把抓住了他气恼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磨磨叽叽,小心我抽你哦!” “才浅便是才浅,抽死亦无用,再说……” “将逸,当言该言。” 察古赤瑞发话了,北轩将逸看了他一眼,微顿,把弄着手中的玉箫轻咳了一声说道:“各位同道,道藏云:知之百事方断一事。而如今,非我将逸推脱,诸事有瑕何断之之,倒不如...蒙头向前听凭天意。” 一瞬间,咦声四起。 费炜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将逸,话不能乱说。” “乱说?” 转过身,北轩将逸看了他一眼说道:“方才之言乃百年之旧事,难道,这百年之中五山不存任何变化?...‘同门、同心、同道’乃你道家之传承亦乃我道界之传承,不偏向袒护…固然是无错,但,你们亦为在场之四百五十五位同道想上一想,一旦错过‘地桥’垂落试练存何意义,此中轻重…还望费炜老弟再做思量。” “再怎么思量亦无用!” 玄且站起身来,他一把拉住了费炜走前两步团团一作揖朗声说道:“各位同道,今日,我玄且豁出去了,一事,请各位同道做个公断,他,‘大次覌’费炜,收了晶方不行正事,一味之推脱、一味之思量,如今,当着大家的面,你总得给个准信了吧。” “哼!” 一甩手,费炜转过头去,九念看着微微一皱眉开口问道:“你们…何事?” 又是一把拉住,玄且看着九念说道:“正所谓无巧不成书,此番试练恰逢他覌中果子熟透之际,我掏晶方他给果子乃天经地义之事,你问问他,屡次推诿究竟何意。” “什么果子?” “堂堂‘小真君’不会连‘大次覌’有什么果子都不知道吧!” “是…草还果?” “自然!” “嘶,费炜,你真有‘草还果’?” “当然,晶方谁不喜欢。” “当真?” “哼,你问,我当应之。” “哦?” 微微沉思,眉头顿开,九念走前一步沉声问道:“‘金庭山’尚有老祖传人?” “正是。” “几人?” “一人。” “道号?” “韦护天尊。” “‘四宫阴金阵’可有变数?” 一下子,费炜不说话了,九念一转头看向了古苍。 “多两阵核,成‘六宫阴金阵’。” “属行?” “强木中水。” …… …… 续茶,贵由退开,羲塘品了一口,放下,轻声问道:“此茶,道师何处觅来?” “此乃师兄之物,我知不详。” “哦,听闻,‘琅琊雪顶’唯不动道尊来去自如,果然不假。” ……琅琊雪顶? 我听着一愣,连忙问道:“皇子认识不动师兄?” “嘻嘻!” 一旁,伏月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没听姐姐说听闻嘛!” “无礼。” 轻叱一声,羲塘轻声说道:“道师乃天选之人轻言不得,你们…不是还有约定嘛,怎不兑现?” 在这一刻,这位缥缈的仙子终于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我听着一喜,说道:“不急,二皇子一诺千金,稍后不迟。” 一伸手,伏月递上一块纯白色的符牌,一侧头不屑地说道:“哼,可有人说起…道师不善言不由心啊!” 我连忙抬手捏了捏鼻子,就这么一耽搁张起灵接过了符牌,一翻手,将两个玉罐子轻轻放在矮案上,这里面装着一些“翠玉”,在我想来茶叶比蛟肉丸要上档次。 一声轻咦,伏月一手抓下,而张起灵更快, “你,伸手出来。” 张起灵是什么人理都没理。 “敢做不敢当,张家伏侯名不虚传。” 对于张起灵来说,这种小伎俩怎么会有用呢。 “姐姐!” “勿急。” 缓缓端起茶盏羲塘轻声说道:“有…道师在他跑不了。” ……什么情况? 我心中一苓连忙看了看张起灵,这个家伙还是老样子目光清冷正视前方,突然,开口了。 “礼法不公,枉法者不得全服。” “你伤人性命还得理了!” 语声微高引来目光齐视,琴声起,伏月面露微笑恍若无事,我看着不禁心中一热,又与也经常干这种事。 就在这时,他们几个商议完了。 收起折扇,九念朗声说道:“想必,各位也看清楚了,拜‘朗胥’、行四山交界乃我们三个初定路线,有何提议直言无妨,大家一起再探讨探讨。” 居然,无人应话。 这一下,九念不高兴了,他猛的打开了折扇怪叫一声说道:“哟嚯,都不开金口,那…我可要点名咯!…来,昆仑山大师兄,你先说!” 摇着头,玄真缓缓站起身来团团一作揖淡淡说道:“真是的,什么昆仑山大师兄,既然你都定好了要我们提什么议啊,再说,有大人与两位皇子诸事皆可,此乃我们之意。” “闲话不要,只谈重点,玄穆、玄恩,你们谁来?” 起身的是天奈,这个俊朗的大高个团团一作揖和声说道:“我‘南牛贺州’同从师叔祖之定夺,只是,排阵之时,还望师叔祖别忘了我们道家‘天字序’。” “不可讲,不可讲!” 这一下九念高兴了,这家伙轻轻扇动着扇子缓声说道:“天奈,记住了,此间皆为同道无序长之分,那个…轮到谁了?” “没人了,就你了!” 南宫季里就在九念身旁,这一声吼可把他吓的一哆嗦。 来回看了看,九念喃喃的说道:“怎么没人了…观藏呢,虽说‘外九门’只有三人…亦得听听他们之意啊,观藏…观藏!” 下手位,后排,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国字脸,粗眉挺鼻,短碎发,身材偏瘦,观藏有着一双浅灰色的眼睛,散乱的眼神发散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阴暗,团团一作揖,笑容也是阴暗的。 “多谢九念兄,多谢各位,我‘外九门’与正统多年未曾同堂,今日,托圣山之福得以重入大流实乃万幸之至,提议…不敢,有一问不知当否?” “说好了重点重点,哪来的这么多话,问就问了,什么当否不当否!” “是我多言了,九念兄,为何只拜一山?” “季里,此乃你所为,你来说。” “劳烦季里兄。” “不敢,不敢。” 回一礼,南宫季里清了清嗓子说道:“道界重礼法,遇山拜山乃‘行道’常礼,或许,此亦试练之考量,纵观现下,朗胥、落伽、玉泉、二仙、金庭五山,唯玉鼎老祖长住‘朗胥’,对于老祖我等自然不可失礼,但,对于老祖真身我等亦自然不可惊扰,此乃礼正,礼正而心正,心正而行正,即便遇上蛮横之人,我等行非常手段亦可名正言顺。” “好!” “妥当!” 掌声四起,我心中亦是佩服,只是,那一句伤人性命还在脑海徘徊。 ……难道,这家伙杀过人? 第135章 集众纵行 转过身,南宫季里微一作揖,说道:“两位皇子,据传,玉鼎老祖与‘尊皇氏’一向有交不知属实?” “铮!” 琴声起,羲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共舟当共济进,道师有何安排尽管令下。” “不敢。” 又作一揖,侧过头来,南宫季里哈哈一笑说道:“至于…我们的大人嘛,末道便不请问了,但,探前可少不了您的!” “此言正也!” “有大人在,安心!” …… 一阵的七嘴八舌,也不问我同不同意就把事情做实了,我能怎么办呢,随大流吧。 钟声起,“千影壁”前,使民道君、正治道君、要妙道君和两名青袍女子束手而立,正治道君的一番言说非常的简短扼要,下符牌、开结界,整整五十三天,真正的蓝天又赫然当空。 长啸,如长龙出海,一道道真元澎湃而发。 回转,如飞鸟惊鸿,一道道身影交错群起。 “大人慢行。” “大人慢行。” “大人慢行。” 一瞬间,九念、新朵、贵由汇入了人流,我是看得一阵激动,身侧语声轻起。 “走,主公。” 腾云驾雾的感觉真好,虽然,“见道山”禁绝高飞,树冠一丈已是极限,但,这种超低空掠行给与视觉的冲击极大。 道宫远去山峦缓起,一颗颗巨树身下划过,一汪汪水潭稍纵即逝,鸣声起,一群异鸟赫然四散,一闪回,几道身影回转其中,刹那间,急鸣与嬉笑并起,多彩与真元共舞,此情此景是何其之美妙,一瞬间,一股热血直上脑海,仿佛,一喘气就能飞临天尽头,一折转便能冲上九重天,我也忍不住长啸一声。 山头,身影婆娑,长啸起,九念和墨甲带头冲下,一瞬间,连绵短啸如千军行进,如潮人影似万剑朝宗。 身侧,人影如梭一个个纵前而去,这种集众长距离纵行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 “主公,快些。” 我听着一愣连忙取出一张“千里纵云符”心中默念一声: “在!” 陡然的加速吓了我一跳,急起的身形却让我更为兴奋,一个念想浮上了心头,或许,那孙悟空的筋斗云就是一张“千里纵云符”,不,应该是一张“万里纵云符”。 “嘻嘻,道师不善于纵行啊!” 身侧,抹胸凸起,如此速度之下,伏月的长裙竟然没有一丝飘起这很不科学,羲塘的也是一样的不科学。 转眼,超前而去,只留下一串嬉笑。 ……哎呀,这怎么可以! “起灵,能追上吗?” “当然。” 一翻手,我取出一把三叶轮刃递给了他说道:“你先走。” 一转眼,都飞远了,我开始纳闷起来,都是一样的“千里纵云符”我怎么就飞不快呢,难不成,是“七分卫”的缘故,还是,昆沙给的都是残次品?…好在,我不是最后一个,身后,棠小小慢慢赶了上来,我心中一苓赶紧张开了神识。 无距跃进! 差一点撞上了张起灵,我一个折转稳住了身形,身侧不远,伏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只一瞬间又超前而去。 五十里不消半盏茶时间,神识之中,张起灵放缓了身形,一次完美的无距跃进又引来了一声轻哼,视线中,几个人聚在一起,九念、墨甲、玄且、玄真、玄穆、北轩将逸、费炜正商议着什么。 “大人、二位皇子,前方便是‘六宫阴金阵’,拜帖已传入…只未见应答。” 九念显得有些忧虑,他们几个倒是坦然。 “无妨。” 优雅纵前,一反手,羲塘取下了长琴。 一手托、一手抚,琴声清脆,极目之中,层层音律绵绵向前,弹指间,金芒大作,一个法阵显出一角,其内,伟力澎湃,锋锐的金属行彰显着极致的法则本源。 没有穿入,音律附着着法阵急速蔓开,只一瞬间,金光满目却还在延展,这一座“六宫阴金阵”之巨大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一下子明白过来,这玩意是绕不过去的。 正前方,金点忽起,一个…二个…三个,旋开,两名小童并肩走出,恭敬行礼,两道语声同时响起: “见过两位皇子,我家老祖有请。” 缓缓收起了长琴,羲塘对着伏月微一点头目光一扫缓缓行前,一阵轻语,九念跟上、墨甲跟上、文九跟上、玄恩跟上,张起灵轻轻的推了我一下,我连忙纵前。 大阵内外没有什么区别,一路的风景倒很是不错,没有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凝重,我看了看伏月,她没有受到影响。 掠过一道深谷眼前豁然开朗,连绵的绿色似无穷尽直延展至目力尽头,两名小童一转,峭壁正阳面,如是刀削一般的峭壁上一块鬼斧神工的巨石突显而出,这一块巨石真是他奶奶的大啊,其上,飞檐连起廊桥弯转,还有几处波光粼粼。 落下,自然是“落神台”,绕过天成的“无影壁”一座道宫彰显大气,门头,“玉屋覌”三个大字很显苍劲,两个小童没有入内,一拐,顺着左侧石阶一路向上。 行不久,现出一小片空地,草棚下,银壶中的水已经开了,草棚外,圈着几只山鸡,一个胖老道正在喂食,他应该就是玉鼎老祖。 “老祖,皇子到了。” 玉鼎老祖好像没有听见一般。 “皇子到了,老祖!” 语声高出几个八度,这一下可有反应了。 转身,一把扔去手中残食,玉鼎老祖随便擦了擦手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稀客,稀客,来来,坐下了说话。” “羲塘见过老祖。” “伏月见过老祖。” “小……” “你…就不用了!” 语声不善,我是微微一愣,九念他们走前一一行礼,落座,我落于下手末位,这是玉鼎老祖亲自安排的,我亦是见怪不怪,要知道,师父在手记中对“十三峰”几位老祖的评价都是“一群不识时务的老顽固”。 交谈费力还费心,这个玉鼎老祖不知道是真聋还是假聋,于羲塘总是言来有应,于九念和玄恩却总是言不答辞,墨甲和文九他们两个索性就不开口了,听着他絮絮叨叨讲着旧事,还是伏月好啊,一语,道明重点。 “老祖,何时…让我们过山啊?” “哈哈,年岁大了就是忘事,你们两个,解去阵法。” “是,老祖。” “伏月谢过老祖!” “哎,身为皇子怎可轻言,小事,小事,哈哈哈哈!” 一丝轻松瞬间显露在九念他们的脸上,看着满面笑容的玉鼎老祖我心头也是疑惑微起,这么好说话的一位老祖师父为何说他是老顽固啊? 辞行也是相当的顺利,低空掠行随着山势起伏,一路的谈论对玉鼎老祖都是尊敬有加,出了深谷,小道童告退离去,几句想不到在他们口中此起彼伏,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神识之中那个小道童又折转回来了,神情之中竟然很是恼怒。 第136章 不避嫌 停下身形,目光一扫,竟然落在我身上。 “你,交出来!” 我听着心中一乐,哎呀,这个小道童胆子很大啊! “哼!” 一声冷哼,一变脸色,九念缓缓靠了上去沉声说道:“一个小小的道童竟敢出言不逊,赶紧的…向大人赔罪!” 一闪身,墨甲上前拉住了他,一转头,看着小道童说道:“言明为妥。” 小道童竟然没有露出一丝惧色,竟然一伸手指着我大声说道:“他,偷了我家‘金灵子’,老祖说了,交回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哼,休怪我不客气!” 话音一落我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你个小道童什么眼力介是不是平时跋扈惯了,可今日,没人让着你喽,虽然,九念的手法与他老爹相差甚远,但,已是足够足够。 “哎呀……” 一声轻呼,捂着脑袋,小道童急急退开,满眼的惊讶看着令人心酸啊。 “好个狂徒…哎呀……” 一声惨呼一个远纵,满脸通红的小道童盘动起指决,凶狠的说道:“这是你们自己找…哎呀…哎呀……” 俗话说“祸从口出”真是一点都不错,九念这个家伙就喜欢得势不饶人,看着捂着脑袋满天翻滚的小道童我是心中大乐啊,斜眼一看,他们几个也是一样,包括羲塘。 突然,四点钟方向,一团金光急射而来速度之快有些吓人,一道身影于后紧随,语声远远连起: “停手…停手…师弟…停手!” 我们对视了一眼都是搞不懂状况,就这么一耽搁,小道童捏定了指决。 一瞬间,金光直耀半边天,低吼陡起,短促如是凶兽咆哮,直直向我扑来,极目之中,这团小小的金属行竟然已经超出了“不生”能级,极致的杀之道彰显出无尽的锋锐法则催动起狂暴的力量凶芒毕露。 一皱眉,平伸右手。 半转身,斥力迎上。 震颤,如瓦片削过水面,无数次的硬击竟然没能挡住金光,刹那间,利风自头顶掠过带起长发乱舞,刮得满面生疼,我心中一苓连忙转过身去。 无序的摇摆陡然化为急坠,一瞬间,爆响沉闷,断枝如飞箭四射,草木横飞,整片山林为之起伏。 后来的小道童显得异常恼怒,他一把抓住了这个蠢蛋大声说道:“让你停手…没有听到啊,老祖让来问问是如此问的,瞧瞧你干的好事,哼,看你怎么收场!” 说着,他将一把如意扔给了小道童,双臂盘于胸前一脸的不屑。 九念轻咦了一声,一转头,问道:“此乃法阵之‘秘钥’?” “正是。” 一下子,我们都是一愣,九念一抬头沉声说道:“墨甲,探。” “坤位,二下,三九三。” 墨甲应的好快,而,九念更快。 符盘一现即逝,蓝光陡然诈起,七点钟方向法阵生成,其内正是那团金光。 只一瞬间法阵就不行了,也没看到文九怎么动作“重水域”已然罩下,但,还是不够,琴声起,法则如千丝缠绕,水线似万缕密织,一下子金光老实了,一只真元大手轻轻抓下、提起、平移,停在了后来的小道童身前,这个小道童明显的一愣,随即,盘起指决。 归来,没有半点掌声。 纵前,开始欢声连连。 我终于知道了自己为什么飞不快,于使用上“千里纵云符”竟然还有诀窍,其关键的关键就是“在”字,真元的强弱与速度形成正比,他奶奶的,这几个家伙为什么不提醒我连新朵也是,你说一个大好的美女怎么就不学好呢,哎,还是北轩桃夭好啊! 三百里“朗胥山”一蹴而就,小山之巅,九念他们停下了身形,关于商议,我夏十六就是个充数的,而旁听是必须的。 应该是“朗胥山”之行使得九念更为谨慎在他的提议下探前加上了“黄家”黄秉展和黄秉序、“玉华宫”玄通、“尹寿宫”玄仲、“东城”玄曲。 一番急议,玄启、格桑、墨乙领头八人齐齐纵前齐齐盘起指决、捏定。 刹那间,法阵显形,密密的符箓如是齿牙缓旋只一瞬间暴扩开来,一息…二息…三息,足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陡然,连串白点迎风跃起于几近沸腾的元气中急速壮大转眼间化为一头头白色雄鹰,鹰鸣起,高亢嘹亮,陡然,连片的荧光飞弹而出准确的没入一头头雄鹰体内,刹那间巨翅遮蔽了天穹,如此巨大的雄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巨翅振扬、山风凌冽,九十一头巨鹰同时俯冲的景象真是蔚为壮观,宽大的鹰背上轩辕君望还是这么高傲,这个家伙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站上了鹰头,对此,我只是摸了摸鼻子,反正只要她们两个没有意见我也无所谓。 视线之中,这道背影很显高大,而,没有了长剑的剑鞘就显得有些滑稽了,轩辕君望没有撑开护体真元,衣角与长发带出的咧咧声仿佛在宣泄着此时的不满,我又摸了摸鼻子心中一阵的鄙夷,他奶奶的,这是你自找的,早知如此你何必当初呢。 琴声起,伏月靠在左侧,她指了指轩辕君望突然吐了吐舌头,我看着一阵心悸,哎呀,这可是又与的招牌动作啊! “无礼!” 一声轻叱,羲塘靠了过来,淡然的目光直视前方喃喃说道:“毁去…何用,只…徒增几许懊恼…几许自责,哎,真是无药可救了。” 如此感性的羲塘还真让我吃了一惊,回味着她话语中的关切我更是吃了一惊,难道,她和他之间有着什么特殊的关系,哎呀,他奶奶的还真是! 轻轻拉起羲塘的手,伏月轻声说道:“有用的姐姐…有用的,最起码…不会整日整日发呆了吧,还有…姐姐感觉到吗,君望哥哥变了。” ……君望哥哥? 我听着心中一苓,如此称谓显然他们三个非常熟啊,可,我与他们才见过几次面怎么就随口而语了也不避避嫌,难道,她们把我当作自家人了?……这怎么可能呢,应该是另有所图,一定的! 果然来了。 羲塘没有应声,而伏月侧过头来轻声问道:“听闻,道师覌中于此时节最为悦目,不知是否?” 这是真的,我没有回头说道:“如若,皇子所指‘茶乃尔湖’倒是无错。” “太好了,姐姐,此间事了…我们去道师覌中看看吧!” 羲塘没有应声竟然转过头来看着我,我心中一阵绯复连忙微一作揖说道:“覌中简陋,还望两位皇子莫要嫌弃。” “不是两位,是三位!” ……三位! 我听着心中一苓,身前,背影如初,我们的谈话轩辕君望应该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家伙竟然默许了,而在这时,巨大的头鹰一个侧转向着雄山峭壁疾掠而去,其上,正是九念、玄恩、玄启、罗度和黄秉展。 第137章 各显神通 视线之中,四头巨鹰分居两翼同时侧转,左侧,玄通、南宫季里、墨乙、文九、黄秉序五人于一鹰,玄正、玄曲、车牙、张起灵、轮月五人于一鹰。右侧,玄穆、北轩将逸、玄兆、格桑、墨甲五人于一鹰,玄真、玄仲、察古赤瑞、青辛格、章伽五人于一鹰。 陡然,长啸于身后叠起,神识之中,几十个好事之徒激起如虹真元划出蔓延尾流,这其中自然少不得贵由和南宫千寻。 浓雾重重,崖壁当前。 疾风烈烈,碎石嶙峋。 光秃秃的山坳极显苍凉,急掠带起的劲风扰动起一片混乱,一双双眼睛避于崖洞山缝之间露出惊恐的眼神,一阵阵低沉的咆哮显然不是暴起前的示警,不要说九念他们施下的威压就是九十一头“符鹰”所形成的强大压迫也不是这些的小轻兽能承受得了的。 右拐…右拐…再右拐。 巨大的头鹰一个扬起顺着山体扶摇直上,翻过,一个巨大的湖泊映入眼帘。 白雾,浓郁的已成米汤。 元气,浓郁的几成实质。 贴着湖面急飞掠行似乎还按照着某种特定的轨迹,神识之中,平静的湖面豁开了一个大大的裂缝,翻滚的水浪激起隆隆巨响直推远方,无数躲闪不及的水族于瞬间粉身碎骨,一抹抹血色又于瞬间消散无形,长啸高起,因为道藏有述:高岭存山精,深湖藏巨怪。 威压更为强劲,可挡不住有些不开眼的。 在此时,法阵显出了威势,一轮轮白光大作声声狂吼戛然而止,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便大卸了八块沉入湖底,唯一留下的是一汪汪血水和一串串水泡,哎,真是劫数难逃啊,这就是它们的宿命。 突然,十点钟方向湖浪滔天,一道妖气于转瞬间悍然雄起,神识之中,这只独角兽可是巨大啊说它是一座道宫也不为过,陡然,人影一闪,三色长发随狂风舞动,而,娇小的身躯却是巍然不动,她是“凸率宫”出子。 掠行何其之迅,交错一瞬而过,又是一个右拐,神识之中现出了五座小岛,五座会移动的小岛,陡然,鹰鸣四起,巨鹰如负重物缓缓下坠。 刹那间,三色闪光骤起如长虹耀目,数不清的血柱顿时直上半空忽如大雨倾下,“重力场”就此散了。 急掠,湖面慢慢收窄,视线中,阶梯状的断崖蔚为壮观,逐级泄下的湖水激起水声隆隆,没有彩虹挂空,升腾的水气竟然呈现出极为鲜艳的红色,其内,无数的灰影快如电闪,极目之中,这些如是大蜈蚣般的丑东西喷吐着绯红色的毒烟看着很是骇人。 一瞬间,金光大盛,长龙般的“卍”形裹挟着长龙般的真元于刹那间激起飓风四卷,水气散开,一下子,这些的丑东西躲无可躲,迎接它们的是各形各种的属行风暴。 没有形成大河,巨量的湖水竟然直接灌入了地下,地面上,土丘四起,稀稀落落的绿植点缀在满眼的黄土地上显得格外显眼。 超低空掠行给与视觉的冲击激起心中热血涌动,而,远处那一大片变幻着色彩的元气云团更是让人心潮澎湃,在这个时候,我想,大多数人的心中都期盼着一场尽情的宣泄,包括眼前的轩辕君望,这家伙的啸声比我还要嘹亮。 没有一丝停顿直接冲入云团,长声的鹰鸣之中,一面硕大的犹如盾牌一般的金色图腾于前路大耀急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引导着我们转折于狂乱的属行气流中急速冲前,真元起,四百五十五道各显神通,区区三十五里仅仅只是热身而已。 云团外,天竟然黑了,不,是一头巨兽遮住了日光,刹那间,一片气弹于咆哮先至,强猛的气浪如小山压下触动起外围法阵辉光大作。 一瞬间,空间突起波动,十几道裂痕同时扩开,水波荡起,“重水域”赫然迎上,刹那间,气弹不见了,气浪消失了,而,这才是开始。 金木水火土,五行术法强起合击。 刀枪剑戟棍,漫天真元耀芒吞吐。 之中,一柄长尺如是量天一举捅穿了黑暗,一点日光拉长…再拉长,狂吼声中,一幅黑翼悍然坠下,只刹那间化为无数碎片又消失在术法的余波之中,与此同时,另一幅黑翼也悍然坠下,日光之下,长耀的黑芒连番忽闪与三道剑芒同时割开了本体。 一声咆哮,一道小山般的身形从天降下,鹰群急散,一分为三,一瞬间,狂风呼啸,十几头巨鹰被卷入了其中,暴喝连连,人影急闪,几十道术法同时发动。 身如铜钟、形似老猿、金目獠牙、臂长腿长,神识之中,这一只山精马化也太大了吧,右手中的巨棒更是如长拱桥一般巨大,而,这根巨棒正朝着我们横扫而来。 动了,轩辕君望摘下了剑鞘,微颤…刺前,刹那间,整个彩色世界为之激荡,一股浩瀚的伟力于瞬间凝结剑鞘之上,巨棒陡停,停在了鹰头三尺,剑鞘轻触,化为虚无。 一个趔趄,山精马化直退开十几丈远,顷刻间,一道道血痕如是百花盛开,一道火炎长芒似天驹行空一闪而过,狂吼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真正的血雨之中我们急掠向前。 重整队形只在一瞬,异变只在一瞬,而,解除更是在一瞬。 这个直坠而下的人影显然就是韦护天尊,就着满天血色,一身白色道袍显得非常醒目,俗话说“好汉敌不过四拳”,群殴之下,即便是天尊也难逃悲惨下场,况且,这个韦护天尊有着一个致命的弱项,而,“墨家”墨丁离、“大次覌”元举、“北城”玄茗的天赋正是“幻神心法”,他们三个的水准已经超出了“地陆”的限制,齐力之下再强的“属能算符”又有何用,只是,有一疑惑缠于心间挥之不去,怎么就连最为基本的“奎木离阳阵”和“四宫阴金阵”都能搞错,这个“大次覌”费炜是何居心? 显然,这座“奎木离阳阵”的主阵核已经开始溃散,随处可见的元气云团正在慢慢消耗着主阵核已是为数不多元气和能量,同时,也吸引来各种奇形怪状的巨兽从而加剧了法阵的溃散,在九念和贵由说来,这种现象于荒废遗弃的道山道宫很是常见,但不可入里,要知道,探究一座没有限制束缚的法阵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一如既往的掠行开始有些意思了,我们这头“符鹰”甩开了大部队一飞冲起,本来,控制权在九念他们手中,但,这根深深插入鹰头的剑鞘显然已经将之夺了回来。 冲高…冲高…再冲高,一个急下,白色的鹰群快速消失于身后,对此,九念他们竟然不管不问,羲塘和伏月也是默不作声,我夏十六又怕过什么,随你去吧,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第138章 到了 “符鹰”在轩辕君望的掌控下奇快无比,掠过密林河沼,掠过山岭深谷,转了七八十四个弯眼前骤然一亮,我的心也为之狠狠的一哆嗦。 一个大回转,就在满目的金色中“符鹰”缓缓落下,轩辕君望率先纵下,我早是已迫不及待了,可,看着漫山遍野无法计数的金球,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一伸手,抓起了一个,他奶奶的,这玩意起码有几千斤重,一时之间我的脑袋卡住了,多少钱已是算不过来了。 “是否,道师有重返‘祖地’之心?” 语声轻起,羲塘缓缓落下身形,我听着微微一愣问道:“此话怎讲?” “道师还未回答。” “这个嘛…师兄说我尘缘未了。” “哦!” 走前一步,回过头来,伏月说道:“难怪道师如此喜爱,听闻,此种金黄之物于‘祖地’等同‘晶方’可是属实?” 点点头,我轻叹一声说道:“故里贫寒,如若回去总要改善一番。” 又是轻哦一声,伏月看了我一眼说道:“听闻,有些‘祖地’凡人需行农务之劳,看来…道师没有少干啊!” 我听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一瞬间,心火直冒。 琴声起,羲塘缓步走前,语声轻柔。 “道师这般…更显阳刚。” 不知道轩辕君望是怎么弄的,满目的金色突然缓缓隐去,一道笔直的裂缝随之出现在不远处的峭壁上,自上而下如是刀劈,一瞬间,一股凌厉的威压迎面扑来。 “上了!” 一声低喝,轩辕君望纵起身形,我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 纵前,威压愈盛,一入裂缝,竟然引得“小千识界”紫电大作,我压住心神,极目之中,无数的元气细索如是蛛网密布前路。 没有减速,剑鞘刺出,浩瀚的伟力悍然破开了蛛网笔直向前。 一息…二息…三息…六息。 蛛网尽,一座华丽的道宫撑满了整条裂缝,来不及观赏已至近前,刹那间,两道人影缓缓凝结于宫门之侧,羲塘和伏月同时停下了身形。 琴声起,两重奏好似将整座道宫都禁锢了起来,一闪,轩辕君望闪入了宫内,一闪,又闪了出来。 刹那间,仿佛…两道峭壁移开了半丈,整座道宫竟然从正中间一分为二,宫前台阶陡然裂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人影一晃,轩辕君望纵身其中,只留下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我是微微的一愣,心中忽然一喜。 ……哎,好像这家伙对我非常信任! 慢慢走过去,侧目一看,极目之中,浓郁的元气呈现出极为纯净的蓝色,轩辕君望扰起的波动正在缓缓的隐去之中,而,一个法盘也正在形成之中。 我看着心中一苓连忙转头,羲塘和伏月都闭起了双目,我看着心中又是一苓。 宫门之侧,两道虚幻的人影如是鬼魅,而在极目之中,凝实虽然缓慢却势不可挡,一瞬间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他们就是黄龙老祖和赤精老祖留下的法外化身,要知道,“羽化境”为道极之极又乃“无上境”之雏形,要对付我们三个,就是吹口气的事情,一下子,我着急起来,而,更焦心的事情发生了。 道宫在慢慢的合拢之中,洞口在慢慢的合拢之中。 我赶紧纵起身形撑住了洞口,陡然,胸腹间为之一闷。 半丈也就一米六七,转眼间,只剩下了一米二三,这个距离也是发力的最佳宽度。 顶住,是必须的,没有后路。 巨力之下骨头开始咯咯作响,真元早已运至极致,戾气早已充遍全身,如果说,对付的仅仅是两道峭壁我想已经足够了,但偏偏,有法阵作怪。 转身,双脚瞪开,合拢在持续。 侧身,平伸双臂,合拢在持续。 连连的大喝,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对于这种不可逆局面我夏十六竟然毫无办法可行,气海如是裂开,手臂已经伸不直了,但,我还在拼了命的坚持之中,陡然,一股真元于喉间急速凝结,我想也没想一声暴喝: “止!” 一息也好,我转过头去对着洞内狂吼一声。 “轩辕君望!” 轩辕君望……轩辕君望……轩辕君……轩辕君……轩辕…… 回声还没散尽巨力又是压至,弹指间,小臂欲是裂开,我不知道“昭蕨之舞”于此时此刻管不管用,但,这似乎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神元倾下,真元早已雄起,突然,眼前微微一花,轩辕君望现出了身形,此时,我哪里纵得起来,一翻身,滚了两圈赶紧盘膝坐定。 一周天罢,气海终于回归安宁,睁开眼,已在鹰背之上,琴声悠悠,听着格外舒坦,语声低沉,颇显慢条斯理。 “你无惧心?” “何为惧心?” “真不知…还是装糊涂?” “有何区别。” 沉默许久,轩辕君望微一仰头说道:“罢了…罢了,羲塘,你是对的。” 琴声停了,语声轻起。 “退一步心愈明,行路存择选,优劣随天命。” “劫至无谓优劣,择选尚由相生,日后…望你时时提醒。” “君望哥哥…不回山了?” “哼,剑没了,如何回去。” “哥哥…在怪责于我?” “哪…敢。” “嘻嘻,君望哥哥亦有不敢之时?” 缓缓转头,轩辕君望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笑意,说道:“怕你了,日后…还请伏月妹妹手下留情。” “哎!” 轻叫一声,伏月一把拉起羲塘的手高兴的说道:“姐姐…姐姐,君望哥哥回来了!” 笑容再一次现在羲塘的脸上,她妙目一转看着我微一点头说道:“辛苦道师。” 追上大部队,轩辕君望拔出了剑鞘,一阵掠行,前方连片炊烟四起升腾,极目之中,这不是真正的炊烟,这是“地气”。 道藏有述:“地气”乃灵脉之兆,其色显灵脉之属,其数显灵脉之量,凡起之地必为修行之佳所,凡道界中人不可取之、不可破之。 在不清师兄说来,纯元气形成的灵脉很是少见,而这条…正是,我看着心中一喜,如此看来“五莲池”不远了。 长啸、短啸并起叠加,沐浴在纯净的元气中任何人的心情都会大好,好像,连“符鹰”也快了许多,盘过一座大山,果然,“桥头云”出现在视线之中。 一下子,啸声沸腾。 一下子,呼声高起。 “看山跑死马”对于我们一众神仙来说根本就不存在,但,直线过去显然也是不可能的,“落伽山”亦存法阵护守,这就让我对费炜更加的起疑了,这个家伙到底安什么心,难道就不怕被拆穿吗? 第139章 一通百通 与想象中的一样,“五莲池”极具仙府洞天之神韵,居高远眺,八十里水波漫漫、八十里轻雾漫漫、八十里和乐漫漫、八十里元气漫漫,一瞬间,啸声长起,之中,喜悦满满,这是付出后的收获,这是坚持后的丰果。 纵起,啸声更盛。 落下,各队归位。 池边,九十一座小石台呈扇状布列,凸前第一座自然是我们的,凸前而立的自然是我,感受着身后几百道雀跃的气息一股飘飘然的快意自心底悍然腾起,想我夏十六,一个在大山里摸鱼捉虾偶尔骗吃骗喝的泥腿子竟然摇身一变傲视着一众神仙界的青年才俊力压着传说中的“伏羲”和“轩辕”成为同序翘楚实在是不可思议啊! “小老祖……” 一下子,我回过神来,高悬的“桥头云”已现出了变化。 隔着法阵亦能感觉到这股无边的伟力,灰色的“桥头云”于翻滚间发散着磅礴的威压,一抹黑色于突兀间凝成螺旋状的完形,刹那间,不得了的事情发生了。 圆环,停了! 一瞬间,彩色世界乱成一锅粥,八种颜色陡然混在一起,风属助涨着火属红色大耀、水属催动起木属绿色欲滴…… 这是一幅多么神奇的画面啊,紧随而至的当然是力量的爆棚,刹那间,一股彩色的螺旋状烟云直冲天穹,陡然,没入了圆环之中。 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烟云骤成黑色,天桥,成! 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彩色悍然垂下,地桥,成! 法阵消失了,竟然没有气浪扑面,竟然没有元气溢出,极目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这股愈加无边的伟力束缚住了,顿时,我明白了“五莲池”的由来。 属行虽是混乱本源却是清晰,杀、仁、庸、灭、容各强一处,锋锐、长息、柔纳、毁暴、重载紧随之之,其之明朗、其之易辩简直是唾手可及啊,一瞬间,我是极极的心潮澎湃、极极的心痒难耐啊,身后的四百五十五个修行者应该都是这样,因为,大喘气此起彼伏。 陡然,八十里池面泛起水波,无数小石柱凸出了水面,一瞬间,滚滚彩色烟云自螺旋状地桥狂涌而出,弹指间,覆满整个池面。 这是一幅多么绚丽的画面啊,而,更为绚丽的在后面。 分聚…盘旋…凝结…显形。 莲台无声,法音绕耳。 轻呼未停,群议四起。 看着八十一座逐级高起的莲台我心中除去赞叹还是赞叹,感觉着其中这近乎无垢的纯净元气我心中除去仰慕还是仰慕,能将那么玄重那么恐怖的“以太”解析的这么宁静这么平和我们的这位大业祖师真不愧为牛神仙,简直他奶奶的太牛了! 有一股彩色烟云没有凝成莲台,就在我们的注视下缓缓飘近,“符牌”早已在手,一伸手平举身前。 真正是腾云驾雾啊,一小团彩色烟云托举着我们缓缓升高身后还有八十朵,神识之中,十座小石台孤零零的留在池边,八点钟方向、十一点钟方向、一点钟方向、四点钟方向,同样也各有十座小石台孤立于池边,其上人影绰绰,这些的…天尊…道极有着一个共同之处就是老的不能再老,感觉着这一道道早已步入衰亡的气息我心中是一阵的翻涌。 在不明师兄说来,“老不与少争”乃道界传承之一,指的是,但凡出现利于修行、利于进境之秘境、玄境年岁长者当以善让。而,“少以老先”亦乃传承之一,指的是,但凡出现利于延绵寿元之天材地宝年少者当以退避,这是因为,神仙也有寿元啊,一般来说,“神守境”一千岁为大限、“道极”三千岁为大限,只有修得“无上境”才是与天同寿,但,这不包括后天的延寿之法,就如这座“五莲池”,其之功效岂是一般的天材地宝所能比及,而,得入者必是道界中德望高重之人于各家各院皆不可或缺。 落下,法音大起,烟云融入了莲台,脚下如踩实地,极目之中,涡旋和卷,属行本源已成纵贯长河,祥云飘荡,静止的力环宛若霓虹高挂,和风轻抚,纯净的元气如是团云帘雾,一瞬间,我恍惚了,除去华表高立这与“无上祥瑞”何其相似。 四片莲瓣微低于莲座,八道目光齐齐视来,之中,灼热与欣喜都是满满,根本无需言语表达,一一对视之中其意了然在心,我盘膝坐下,而,心境却久久不能平定。 曾经几何,或许是电视剧看多了,想我夏十六既然身为“驱魔人”以一人之力荡平魔族、以一人之力渡化大劫成为心中一执念,但现在,这个念想已彻彻底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无休止的梦境中,在我浅薄的认知中,那道女声应该就是雨姬口中的“熵母”,那道男声应该就是我们敬爱的大业祖师,可,不管是谁控制了谁,反正他们两个作为统领者已经离开了那场旷世大战的主战场,掌控两族你生我死的是他们身后的追随者,还有,在三木道君口中,“不周山之役”、“河源谷之役”、“马头云之役”、“大曲湾之役”是无数的修行者不惜身死道消浴血而胜,绝对不是以一人之力决定得了的。 还如,这八百里跋涉,如此的摧枯拉朽、如此的行云流水团队力量显得不可或缺,再往前,三道场试练,没有九念和张起灵他们,依仗我夏十六一个人行吗,或许,这都在天道命定之中,道藏亦有述:事分三等不存好恶。但,没有了这些追随者的前赴后继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何来好恶,空想,我夏十六不擅长。 一通百通心境顿明,我启开了“百汇”。 真元归于气海,神元归于识界,熟悉的流程带出熟悉的快意,而,元气的纯净与厚实大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说,于他处,九份元气可以化为一份真元那么在这里三份已是足够了,一大周天罢,满盈的气海与充沛的识界给与心神满满的满足感,而,这只是开始而已,要知道,修行无止境,表相之下唯有夯实才是进境破境之关键所在。 每行一周天,夯实的真元沉下湖底。 每行一周天,夯实的神元收于球内。 每行一周天,夯实的经脉外扩一分。 每行一周天,夯实的气血愈加内敛。 这是一个无尽循环根本没有极限,在不明师兄说来,夯实,是感悟契机之根基所在,在他的口中,契机如是一扇通向上一境的大门,唯有达到既定高度才会显现,从“一莲相生”、“二莲体用”、“三莲妙有”、“四莲可道”、“五莲归一”、“六莲地陆”、“七莲神守”、“八莲道极”乃至“九莲无极”都是如此,而其中当以“七莲神守”最为难破,因为,“命星”极难感悟。 在不清师兄说来,每一位修行者的命理之中中皆存一“命星”此乃天道法则,而,勾起“命星”与之“合道”却千难万难,要知道,神魂对于修行者来说乃根基之所在,即便,三魂六魄全部散尽只要留住一丝依然不灭,而于“合道”之时,神魂必将离开灵体遁入虚空摄取“命星”之“星源之力”,其之凶险稍有闪失便落得烟飞灰灭的下场,想想也是,就这么一股小小的能量怕是一阵大风也就散了,但,为了成就一名真正的修行者没有人会退缩。 我夏十六也是! 第140章 难 一大周天又一大周天,如此高强度的运转真元对于我来说还是第一次,但,我很喜欢这样的节奏。 真元湖柱起了变化,幽深的湖水在六朵白莲的映照下显得愈加的幽深,可,还是一根。小千识界起了变化,黑亮的大黑球已经足够的黑亮了,但,凸起没有发生,之前,九念所说的必成“天尊”又一次扰动起我的心神。 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夏十六和你们不一样。 贵由、张起灵、新朵他们三个的气海中没有生成“莲像”“道阶”显现出他们的修为,六道阶之下,他们的真元湖也形成了湖柱,可他们都是三根,三根呐,怎么我就只有一根呢?……再说九念吧,他倒是具全,这个家伙称自己的“莲像”为“道光神莲”,与我的“道光明莲”只一字之差,而,就是这一字之差生多了四根真元湖柱,四根呐,怎么我就只有一根呢?……每每他们几个问起,我都不好意思回答啊,只好含糊其辞,而且,真元湖柱与“命星”息息相关。 “命星”又称“岁星”道藏将之分为三等: 一等“命星”又称“破军”主指“大红角巨星”和“钛白金星”。 二等“命星”又称“荡凶”主指“中徽星”和“暗星”。 三等“命星”又称“伐主”主指“类星体”和“纯星”。 九念当然是直指“伐主”虽然难度很大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以张起灵的性格应该也是,他的难度更大,贵由和新朵没有表态都说随缘,我就更加不能表态了,但心中早已有了目标。 一大周天又一大周天,“五莲池”的神奇慢慢显现而出。 依照常理,元气归元气、属行归属行、法则归法则、本源归本源,而,在这里,吐纳元气就是透析属行、参悟法则、究寻本源,这种只有在妄想之中达成的好事竟然发生了! 真元湖柱顶端,暗金色薄烟的笼罩之下金色图腾在徐徐自转,之上,难得显形的一千零八十个“符文”好似一片片此起彼伏的霓虹灯闪烁着无比喜人的辉光,这辉光,缘起于一道道清晰的本源,缘起于一条条明朗的法则,缘起于踏上“不生”的属行能级。 一瞬间,“百汇”如虎狼之口疯狂吞吐。 一瞬间,我受不了了。 这种…濒临爆体的感觉我经历过好几次,不知为何每次都不一样,但,这一次来真的。 神魂的爆开犹如生命的消失,当意识回来之时无尽的后怕冲击着心神激荡起极度的不安,而,感觉着再一次的来临我夏十六害怕了,恐惧,如身在“以太”。 一次! 一次! 又一次! …… 或许,九数乃万事之末为天道所定,一瞬间,我暴了无数次的粗口,心里只有一句话: ……你娘的,该死的天道! 恍惚,实在恍惚的厉害,可,身体传来的感觉是极度不好啊,我拼了命的凝神定气却根本无法聚起心神,这种极度的无望又加剧了心神的溃散。 也不是听天由命,就这么无意识的放弃了挣扎。 也不是我命由我,就这么下意识的选择了反抗。 不够! 不够! 究是,不够啊! 溃散的心神犹如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怎么凝定都不随心,而,身体终是出了状况,团团鲜血团团飞舞,我竟然感觉不到痛苦,或许,还没到时候。 坚持着,一丝清明还是一丝清明,而,鲜血已如幕帘翻腾。 “主人…主人!” 语声如是一道电光划过脑海,我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心中连忙大吼一声: “救…命!” “噗呲,没用的东西!” 语声如是一声惊雷响彻耳畔,我终于盼来了希望心中连忙狂吼一声: “救…我!” 剧痛割裂着每一寸身体由内到外不留死角,我闷哼了一声又闷哼了一声,赶紧松开了牙关心中竟然无比的舒畅,弹指间,真元重行经脉,神元归入识界,剩下的是心中狠狠的咒骂: ……小爷付出了这么多,他娘的,该回报了吧! 有了吃货的“小千识界”变得格外宁和,任凭滚滚狂涛波澜不惊,粘稠无比的神元在大黑球闪耀的黑芒下如是一潭黑墨,四个小白球竟然收起了电光犹如四颗夺目的明珠熠熠生辉,四个小黑球虽然看不见了,但,四个张开的旋涡显示出它们的移动轨迹。 随着二哥回归,这无处宣泄的真元总算是找着了归宿,通过“灵穴”转换,重新归入经脉的真元变得与众不同,更为凝实是必须的,一丝玄重却让人心惊肉跳,不曾想,真正心惊肉跳的还在后面。 真元湖柱…竟然漏了! 只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漏点布满了整根湖柱,激射而出的真元陡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而且,二哥竟然不管不顾,感觉着身体没有什么异样我是略略松了一口气,一转念,拿定了主意。 心识沉入“气海”,看着六朵圣洁的白莲我张开了双臂,仰起头,极声呐喊: “怒放吧,我的莲花!” 仿佛是微风微动,无数的白色光点随风起舞。 仿佛是轻语轻起,柔和的沉沉喃呢回荡耳畔。 一瞬间,我忘记的收手,目光随着一朵小小的白莲落向虚空,一瞬间,我忘记了狂喜,心神在这此时此刻变得万分祥和。 刹那间,仿佛生成了无数个“百汇”无数道元气直灌而下,一百九十八瓣巨大的莲瓣轻轻舒展着,尽数收尽,尽数化为真元。 此情此景何其绚丽雄壮,但我是无心多看,心念一动已在金色图腾,微顿,盘膝坐下。 一千零八十个“符文”发散出一千零八十道气息缓缓此起彼伏,偶尔的一道勾起一激灵,偶尔一道的好似老相识,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真是一点无错,曾经,我不知道对自己说过多少次,一定要多多研习道藏、多多研习道法,可,一次次的又埋头修练去了,不清师兄好像说过,修行修行,修为见本,行为知用,本用相宜得成大统。很显然,前者的诱惑对我来说比较大,好在,俗话还说过“临时抱佛脚为时不晚矣”。 一道道本源、一条条法则如是风中的飞花吹来一簇又一簇又如电视中的极光闪过一片又一片,抓是抓不住的,看又看不清,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它们自己过来。 就着半生不熟的感觉我努力回想着那一篇篇烧脑的经文,可,明了的都已明了,不明了的于半知不解之中途增心堵。 不灵啊! 将一长篇经文驱离脑海心神顿为一明,感觉着铺天盖地的法则与本源我的心又开始抓狂了,这怎么可以,入得宝山空手而回可不是我夏十六的风格! 抬头,高悬的立方体显示出我此刻的心情,我连忙转开目光心中陡然一动。 定了定心神,理清思绪,与格桑的一战在脑海中浮起,最后一剑,法则之不可战胜显现的淋漓尽致,就如,风吹石化、水滴石穿虽然缓慢却是不可逆,之中的法则似乎将几百上千年的漫长过程缩短至一瞬间,而,正是这股沉积了几百上千年的力量一举破开了“大繁花曲线”,应该,这就是道藏所载的“无极三大法则”之一:时间法则! 细细体悟却不明晰,其中的奥义始终如水中花、镜中月看着模糊认之更为模糊,我很不甘心尽管满脑子瓮声大作。 第141章 一变再变 但,我的努力也不是白费的,陡然,九点钟方向,一排“符文”于金色图腾表面长闪而起突又转为短耀,我连忙数过,一瞬间,欢喜之情涌上心头。 要知道,这金色图腾极其的难搞直到现在我还弄不懂它的神奥之处,仅有的一回大面积显形发生于属行、法则、本源三者关系彻悟之时,分散于整个图腾表面的连串“符文”对于属行能级跃升至“不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虽然,我不知道其中之原理,但,我非常喜欢由此而带来的感觉。 宛若,春天里的暖阳。 宛若,冬日里的火锅。 这种极其应景适时而至的快意瞬间催动起心神为之沉醉仿佛连气海的异动好像都不重要了。 “噗呲,蠢货!” 一下子,我回过神来,刹那间,心中狠狠的一激灵。 ……哎呀,真元湖柱漏了! 微一探查,心念连动,此时此刻我终于领教到六朵白莲的神奇之处。 仿佛引动了无数个“百汇”同时大敞,一瞬间,我仿佛成了海底的一个巨洞,无尽的海水暴倾而下,六朵白莲竟然全盘接下,好像…还余力绵绵? 弹指间“小千识界”受不住了。 四个小黑球、小白球同时停住了公转连大黑球在愈加稠密的神元中也停止自转,吃货竟然不理我,可神元还在继续狂猛的注入之中,我第一次感受到识界的涨裂。 泄之,是必须的。 心念一动极目顿开,双阴阳鱼消耗的神元虽是巨大,但,对于如此巨量的神元来说只是暂时性的,这个我心里当然知道,可我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撑住一时算一时吧。 一时是多少时间,感觉中,不超过六息。 极目,也开始折腾了。 不要说消耗,两股神元自外界直入之中,一瞬间冲回“小千识界”,或许,这就是传说中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本体受到打击对于心识是同样的,一瞬间的退出外界竟然是一片漆黑,我微微一愣,赶紧又沉下了心识。 或许,痛到极致反而感觉不到了,“小千识界”的变化却让我目瞪口呆。 一个配一个,四个小白球外围出现了四个小小白球,四个小小的旋涡昭示出四个小黑球也是同样如此,一时之间我有些搞不懂状况了,但,“小千识界”的危机就此解除,别看这小小的八个小球吸纳起神元来那都是大胃王啊! 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气海,又出现了状况。 我终于知道漏出去的真元到哪里去了,它们并没有消失还在气海之中,只是形成了又一根真元湖柱,一座粗大无比的真元湖柱底座,比之之前足有百倍之巨,而它正压迫着它的前身似乎欲瓦解之。 每一寸的抬起带给身心的感觉都是剧烈的,这种由内外压差带起的滋味简直可以用愈死愈活来形容,我当然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道藏之中从无提及的好事,可,老湖柱的每一次摇逸宛若直接作用在心房之上,这种感觉非常的怪异就好像与一个心仪的女神鸳鸯共浴可水温已经沸腾了,但,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不会再有,我能怎么办呢,只有忍耐、忍耐、再忍耐。 我是一个善于随遇而安的人,受着受着便习惯了。 不知何时,四个白色立方体轻浮于辉光之中看起来仿佛很是享受,虽然,对于“宫角薇羽”四熵我不知道怎么分辨,但,四道不同的气息却是一辩即知,一瞬间,一股冲动由心而起,一瞬间,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因为,前几次惨痛的教训非常明确的告诉我,修为是个好东西。 心念一动退出心识,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我还是大吃了一惊,“以太”的感觉比之刚才更为浓郁,我不由的迷惑起来,元气之中怎么不带一丝玄重?……细细感觉还是没有,一瞬间,对于大业祖师的敬佩之情在心中犹如滚滚江水连绵不绝。 时间,对于修行来说没有意义,而,对于修行的过程却非常有意义,一次次的痛苦折磨、一次次的心神俱裂、一次次的悲鸣绝望、一次次的生死徘徊,在不清师兄口中,这就是修行,只有看淡了生命才能认清它的意义所在,只有彻悟了它的意义才能认清本心所向。但,这番话对于我来说有些不堪承受,就如现在,随着玄重愈加玄重我开始心神不宁了,陡然,脑海中响起吃货的语声: “小心……” 竟然是直接压入体内,一瞬间,我闷哼了一声赶紧运转起真元,可,为时已晚矣,警觉于刹那间暴起,高浓度的元气瞬间塞满了经脉。 我并没有慌乱,因为我知道,慌乱只会让我死的更快,“昭蕨之舞”竟然发动不了,但我还是没有慌乱,因为,我的好二哥已经回来了。 一声低哼,电浆自“灵穴”横空而起,浓郁的紫色虽然还没有达到色满,但,已足够了。 一瞬间,经脉通了。 我从来没有运转过如此浓郁的真元仿佛连经脉都不能承之,老湖柱瞬间就垮了,我竟然没有感到一丝异样,六朵白莲携带着滚滚元气缓缓飘落于刹那间陡然扩大,待到飘于湖面已是巨大了无数倍看起来倒与新的真元湖柱很是匹配,金色图腾也是如此,五属行环也是如此,只有灰色立方体没有变化。 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大作,电光之中吃货竟然显出了身形,怎么说它呢,圆头圆脑一大头,短腿短尾没有手,活脱脱一小怪物,可,就是这么个小怪物保得识界还算平静。 急抬、急落,几次起伏激起新的真元湖柱内排浪滔天,高浓度的真元与真元湖水好像有些格格不入连番对冲势如两军对擂,我竭力控制着不敢分神,可,事情总与愿违。 抬落间,当然是抬多落少,不知是金色图腾的关系还是立方体的关系,反正,抬升碰上了天花板,竟然不能“出定”,感觉着还在源源不断注入中的元气我是心中大急啊,求助于二哥自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我连忙退出了心识,因为“雷木流”已是翠色大起。 虽然无法睁开眼睛、无法张开神识,但,这无数道呼啸的真元却是清清楚楚,一瞬间,左肩左肋、后背前胸同时剧震,其之强猛非普通术法可以企及,而伤害却是微弱的,因为,入定中的护体真元可以说是坚不可摧啊,我稳住了心神不敢胡思乱想,催动起真元艰难行进。 不知过了多久我长身而起,一瞬间,浑身的剧痛如滚滚海浪滚滚涌来,我不禁闷哼了两声心中无比恼怒。 ……他奶奶的,是谁啊! 而,眼前的景象看的我是狠狠的一激灵。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情况? 第142章 懊恼 强爆,气浪直冲天穹。 破空,利芒交织如麻。 咆哮,神兽各显雄姿。 嘶吼,异兽凶态毕露。 似乎…都在漫无目标,但,绝对的,都是全力施展,大莲座占了高高在上的便宜,底下一片激烈的已是无以复加,七属行已成汪洋,瞬起的术法没有最强只有更强,十一点钟方向,空间悍然爆开,我赶紧撑开了力障。 血光暴起与万蜂同鸣,我看在眼里心中直呼不妙,如此下去那还得了啊,弹指间,血光又是连番乍起,我是心中大急啊连忙顾目四望。 目光…落在玄穆身上,他没有发动术法,层层“垒阵”护得本体周全。 目光…落在…几个玄且身上,他竟然修成了“分身护体”。 目光落在羲塘身上,无需六弦琴照样凝住空间。 目光落在九念身上,这家伙将“五属离原”用作护身。 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神奇的虚实转换真是他奶奶的神奇。 一个念想浮上了心头,我赶紧沉神静气,弹指间,真元已是蓄满。 “止!” 一息虽然不长,但,拍醒他们五个已经足够了,后脑的“风池穴”可以强行“出定”,大莲座他们三个上不来,如何做却不用我多说,九念拍醒了新朵,张起灵拍醒了贵由,一瞬间急散开去,我也腾纵而下。 竟然是黑炎,一头火凤鼓起巨大的双翼流梭般的火羽陡然化为黑色无尽四射,七八座莲台瞬间遭了殃,极目之中…是个熟人,南宫适,我看着微微一愣身侧突有语声响起: “我来。” 身形一转张起灵急扑而下,一闪闪过利爪黑金刀刀芒瞬起,我无心多看,一串“归眞”直射二点钟方向。 强爆起、尖吼刺耳,一只巨大的异兽显出了身形。 多角,头似豹。 长尾,色如墨。 龇牙,口喷火。 无翼,身有鳞。 看在眼里我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这是一头犼啊,他奶奶的,还是一头视空间为无物的“望天魂元犼”。 陡然,“灵穴”中泛起一股熟悉的气息猛然间扩开了出去,一瞬间,威压如山压遍全场,刹那间,这只蠢货老实了,近处的火凤连着远处的两只黑凤、三只彩凤停下了厮斗,还有五条游龙几只异兽。 琴声起,悠悠扬扬,随纵横的人影掠过一座座莲台、一瓣瓣莲瓣,只片刻,漫天属行归于平静,而,我的心境却平静不下来。 鲜血汇成小溪,随,一件件空荡荡的常服飘落于池水,血红色的莲台与莲瓣看着那是份外的刺目,神识之中,只有三百六十九人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终于明白了老神仙的意思,陡然,无尽的懊恼堵在心头实在是慌得厉害仿佛连呼吸都跟不上了。 “幺弟,何为?” 语声中关心满满,我听着心中微微一热缓缓说道:“都…因我而死,二哥,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噗呲,蠢货…蠢货!” 一瞬间,我猛地跳起身来,全身剧麻,尤其是心脏如是骤停。 “怎么了小老祖?” 贵由纵了过来,极目之中,这家伙身后的虚影虽然静默如山却是宛如活物,外溢的真元犹如蒸汽升腾在体外已形成“眞炁”,我看着心中顿时大喜。 ……这是合道的征兆! “没事。” 站稳身形,我轻声问道:“可有…道家弟子?” 看了我一眼,贵由轻咳了一声说道:“道家弟子皆为恒河明珠怎会轻易折损,他家的末道不知…我贵家陨落两人。” “哼!” 一声轻哼,张起灵显出身形,他看着贵由冷声说道:“仗尺二十,回覌来领。” “哎,为何?” “明知故问,加仗…二十。” “什么,我说…张起灵,这平白无故的你也太不讲理了吧,小老祖,您不管上一管! 我听着也是不解但没有心情纠缠此中,看着张起灵心中又是一喜,他身上也现出了合道的征兆。 “你张家怎样?” “主公,末道非张家之人。” “哎,就为这个,起灵,一时之误…留于后观如何,如是再犯…我贵由当诚心受罚,你看可否?” 张起灵没有理睬目光直视十一点钟方向,刹那间,人影闪动,雨姬的身姿真是曼妙啊,昆沙法度自然,子弃面带微笑,普贤道君不怒自威。 “见过道君。” 侧过一步,没有受礼,普贤道君一背手沉声问道:“此间已了,夏道友作何打算?” ……夏道友? 轻哼一声,昆沙靠了过来说道:“怎么,‘大次覌’还管上我‘小极覌’了?” “不能管吗?” 没有回头,语声骤然严厉,普贤道君冷冷的说道:“本山之境皆由‘大次覌’辖之,他覌可遵你‘小极覌’便遵不得了,祖训乃你们自己所废怨不得旁人,今日,本座将丑话说在前头,无特例,违者,由山规处置。” “山规?” 缓缓的拔出了桃木棍,把玩着,昆沙轻声说道:“今非…往昔,普贤…别装糊涂…够了。” 一闪身,子弃站在了他们两个中间显得有些着急,他看了看昆沙又看了看普贤道君,低声说道:“此事木尊早有定夺为何再起非议,昆沙,你于山规之内不可违之,覌主,小师叔虽未录入道典却已成事实,你又何必如此较真。” 突然,空间一阵波动,一瞬间,稀里哗啦落下一大群人。 “哈哈,哈哈!” 熟悉的笑声,熟悉的身影,不明师兄直接出现在普贤道君身旁一抬手挽住了他。 “怎么…又在欺负十六了,我说,你一个堂堂的‘大次覌’覌主为何总死盯着他呀,赏风、品茶、喝酒、论道你不会啊,年轻人嘛…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好了,子弃,剩下之事妥当处之,走走走,再去你覌中,折冲、步泽同来,子游、子玉跟上,今日,非叫你肉疼不可,哈哈,哈哈!” 真是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人了连昆沙也不见了,结界散了,一瞬间,又稀里哗啦落下一大群人。 “见过两位道君。” “无需多礼。” 就着满满的元气站上大莲座,多彩的地桥下雨姬的身姿更加曼妙引来目光无数,而,微笑的子弃显得十分平易近人,说起话来自有我道家风范,但,这种话我已经听多了。 神识扫过,没有“西伏院”比吕的身影,没有“凸率宫”出子的身影,没有“张家”张召武的身影,没有“贵家”贵知的身影,一丝懊恼又涌上心头却没有刚才那么强烈,一丝欣喜涌上心头又将之冲淡了不少。 九念有了合道的征兆。 新朵有了合道的征兆。 玄且有了合道的征兆。 玄真有了合道的征兆。 文九有了合道的征兆。 玄穆有了合道的征兆。 而,羲塘和伏月身上看不出任何变化轩辕君望亦是如此,看来,三木道君所说的“六皇”于天道另存蹊径是真的,可,怎么少了三位,是断序了吗?……还是另有原因? 胡思乱想间,子弃说完了,众人行礼就此散开,神识之中,自有各家各院于池边接迎,“陆压府”当然也在,看着九念和炳弗同时消失在莲撵之中我是微微的一愣,不是说修得“神守”他就回到昆仑了吗?……应该是去道别吧,难道说陆压道君已经回府了,要知道,这位道君的神秘在道界排在第一。 第143章 回覌 缓起、微转、陡然加速,莲撵上没有椅案只有蒲团,昆沙非常的直接,目光扫过三位皇子开口问道:“此来何为?” 从一开始羲塘就对昆沙非常恭敬此时更盛。 “回道师,家中祖母于上覌长存慕亲之意行时长嘱,小儿…未投拜帖,唐突之处还望道师见谅。” “哦,乃老夫人之意?” “正是,小儿献丑。” 展颜一笑,羲塘轻轻拿起六弦琴,轻轻置于膝上一手抚过。 简单的六个音节突然起了异音,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多出来的三个音节余音交织绵绵悠长直六息方徐徐散尽。 良久,昆沙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嗯,如此亦可,你呢?” 摘下剑鞘,托于双手,轩辕君望显得也很是恭敬。 “道师过目。” “不必,就你家那位翻不出什么花样,不过,总算会拐弯了着实不易,难不成…他挪地方了?” “回道师,尚无。” “好,算他重诺。” 昆沙又缓缓点了点头又是目光一扫说道:“我家小灵师之身份想来你们都是知晓,今下,你们两家之处境想来你们自己亦是心知肚明,‘三元九运’亦属轮回可否改之就看你们的造化了,不过,我‘小极覌’不比你们皇室别院,规矩得守。” “是,道师。” 美女与美女熟络起来就是快啊没说上几句轻笑顿起,伏月竟然也会精灵语,一通叽里呱啦根本听不懂,倒是思若显得有些放不开。 在近处看,张起灵与轩辕君望还是有些区别的,一个是来自骨子里的清冷,一个是高傲到极致的清冷,两者间相遇自然是四溢火花不断,很不幸的是,我正好夹在了中间,浑身的凉飕飕若是放在夏天该有多好啊,好在,“五莲池”与“小极覌”不远。 莲撵落下昆沙当先,微一礼让,我与羲塘并肩走下,轻风拂面花香怡人,一瞬间,我心中一愣。 不仅仅只是“落神台”边,连庞大的山体上都开满了淡黄色的小花,黄绿互映间,绿色格外的苍翠,弯月更显磅礴,之中,天湖清幽、虹桥多色、浮云白洁、异鸟轻鸣,他奶奶的,这是一幅什么样的画面,用仙府神境也形容不过来啊! 一丝得意陡然涌上心头,我斜眼一看,羲塘仰着头眼睛亮了。 缓行还是看不够,身侧,琴声轻起语声轻起。 “小道师勿怪。” ……小道师? “谈不上。” 我摸了摸鼻子,说道:“三位皇子乃‘尊者’之后请都请不来何谈怪之,况且,伏月皇子之妙律实在美妙,还望不时聆之。” “假话!” 跨前一步,伏月斜眼看了看说道:“小道师亦非不知,姐姐之修为比我高多了,明知故语乃何居心,再说,依你之言,君望哥哥是不是好离开了?” 这一顿牙尖嘴利可是厉害,一时,我竟然无言以对,关键时刻,有人顶了上来。 “此言差矣。” 贵由露出半个身体,笑着说道:“依末道谬判,大皇子重修清逸,二皇子重修飘逸,一字之差相距天人,一字之差相距虚常,末道说句实话,我‘道界第一琴师’亦非小皇子莫属。” “咦,你是哪家的?” 明显的一愣,贵由沉着脸一声不吭退后了去,我看着心中一乐又是一苓。 ……真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啊! 覌门外,云若和雨若已在等候,一番见礼引着三位皇子步入覌内,昆沙没有入覌他看了我一眼纵起身形,我连忙跟上。 翻上山体阳面,林木更盛,薄雾渐浓,一群群禽鸟也不怕人一头头轻兽却是四散,一路的急掠,昆沙慢下了身形。 好一颗巨树,视线之中,这一片树林显得非常有序,林间竟然是一片的雪白没有半丝杂色而且还安静的吓人。 一翻手,一件破损的常服现在昆沙手中,我看着心中一苓不禁黯然神伤。 看了良久、整理良久,可怎么理得好呢,微微颤动中语声喃喃: “老哥…找的你好苦啊…为何不吭一声,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快,与…伙计们…打个招呼,该罚…认罚,别再…耍赖了。” 一瞬间,轻风与异像同起。 我绝对没有看错,极符就这么化为了一串荧光,飘飘荡荡间宛若存有意识没入了林间,昆沙跟了上去。 这林间没有一丝元气越往里感觉越是怪异,途经的每一颗大树上都有一座小小的神龛,之内都有一件常服,我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依此看来,师父的三百六十一名“符卫”所剩不多了。 终于停在一座神龛上,微顿,忽又飘起,一骨碌钻入另一座神龛,荧光散开,石质的神龛陡然起了一层微光。 看着,昆沙轻哼了一声悠悠说道:“哼,同人…你是等不来的,我老沙…倒是快了还有…张老三,到时…一起陪你。” 一听这话我心中是狠狠的一苓啊,要知道,如是昆沙这样的道极于生死命数早已看透,难道说,他已经知道大限了? 缓缓放入常服,整理许久,昆沙缓缓退了回来,一瞬间,荧光覆上了常服,一瞬间,林间起了星星点点,数不清的荧光聚拢过来。我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感到浑身的不舒服,这些的由纯阴之气所构成的玩意与“冥气元晶”一样带着一股强烈的负面能量,少了还不易察觉。 转身纵起,昆沙如释重负嘴角还微微上扬似在微笑,回到巨树,微顿,再次纵起,只留下一串长啸回荡在林间。 覌门外,张起灵和贵由同时转过身来,极目之中,他们身上的“合道”征兆强烈了许多,离开是必须的,因为,他们两个的“命星”在本家之中。 莲撵还在“落神台”,转身已成一人,微微抬头,弯月形的山体彰显出无比磅礴的气势,在昆沙说来这是师父的杰作之一,是啊,我夏十六要学的还有很多。 回到小院,不,应该称之为道府,绕过玄关,于正堂微一停留,我寻着酒香走入里进,膳房门大敞着,临窗的小方桌上热气腾腾。 就着湖光水色自嗨连连,随着肚子的满足心情也慢慢好起来,可,几个疑惑在心中挥之不去。 一: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定”了,难道,有人而为? 二:羲塘与轩辕君望显然都是有备而来,只是为了“三元九运”嘛?…不应该啊,这玩意改起来又不难? 三:“泥丸覌”的实力绝对比“大次覌”强上许多,为什么子弃一直唯唯诺诺? …… “呃咳!” 微微一惊回过神来,水榭上,轩辕君望交臂胸前正看着这边。 “皇子可要同饮?” 作为主人客套总是需要的,而,这家伙居然点了点头。 也不说话、也不吃菜,一会儿下去了六杯,还是我斟的酒,我索性就不喝了,只要你不怕死,我夏十六奉陪到底。 你别看,轩辕君望的酒量还真是不错,一杯就小半斤啊,直喝了三十二杯才停下了手,随着酒意,他的眼神变了,变得不再高傲。 第144章 贵由的大嘴巴 竟然提筷吃肉,我看着心里很不好意思,都是些残羹剩菜实在有失待客之道。 “你…很好。” 吐音生硬,这家伙显然不常说话,我听着心中一乐轻声问道:“比‘三醉’还好?” “何为‘三醉’?” “这个。” “好,都好。” 又是一饮而尽,轩辕君望放下酒盅长吐了一口气说道:“本…我不常…饮酒,一岁…两回,一次祭祖,一次……” 说着停住了,轩辕君望端起酒盅又是一饮而尽,微顿,他看着酒盅重重的哼了一声竟然暴了一句粗口狠狠说道:“管它去吧!” 提壶、斟酒,一丝惊诧掠过了心头,又打上一壶酒,放下,我缓声说道:“为所欲为不可,放纵一二可行。” 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轩辕君望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他看了我一眼,沉声说道:“昔日…他强我弱,今朝我强他弱,主次已更…何为不可!” 我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心中突然一动。 ……对啊,如果总把修行放在第一位还怎么随心意啊! 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看起来轩辕君望是这么的顺眼,我哈哈一笑说道:“好,说的好,我辈修道当该为所欲为,说说,最想干什么?” “娶…羲塘。”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一时之间,我竟然说不出话来,良久,我弱弱的问道:“她应允了?” “尚无。” 语声与情绪同时低落下来,待他放下酒盅,我又弱弱的问道:“你…提过?” 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轩辕君望直勾勾的看着我问道:“同寝…与同房乃一意否?” 这次轮到我了,对于这两个名词一时之间我竟然分不清其中确切的含义,沉默,在对饮中继续着,回想着与两个小妮子一起酣睡的场景,我终于确定了。 “不是。” 看着轩辕君望离去的背影我是无语到了极点,显然,这家伙是一个真正的蠢货,这种事情能明说吗,可能,在他的脑袋瓜子里答案是肯定的,这一种思维逻辑我是望尘莫及啊! 一觉醒来,铃声悦耳,神识之中,昆沙在水榭上悠闲喝茶,起身,矮柜上道衣齐整,我看着心中一热,一位堂堂的道极竟能如斯,夏十六啊,不努力何颜以对。 提壶、续茶,昆沙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中的关切毕露无疑,要问的话很多,可,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问起。 “莫急。” 转头看向“茶乃尔湖”,昆沙把玩着桃木棍缓声说道:“听闻,小灵师结下两道契约,嗯,此为好事可多多益善,只是,须谨慎,小灵师入世未深表相之下众心难测啊,不过…亦无妨,我‘小极覌’不比他处,不怕死的尽管来之。” 这一番话说的很有水平也将贵由的大嘴巴毕显无疑,微一思索,我开口说道:“十六记住了,‘开覌’事宜…你怎么看?” “开就开吧,无需顾忌,先前,本座之意乃为慎重,如今看来多余了,此番试练创出先河,二百六十六‘合道’何曾有过,天道变了我们亦当随之,本座已安排妥当,三日之后便是吉日,届时,通传道界大告九天。” 我心中狠狠的一苓,脱口说道:“这么快啊?” “不好吗?” 看了我一眼,昆沙笑着说道:“‘小极覌’覌主可不好当啊,你那师尊亦给你留有不少惊喜,慢慢受吧,好在,小灵师年少,说错什么做错什么都是无妨,只是,有一点小灵师需谨记心中,错了便错了切切不可认之,不然…祸事无穷啊。” 我听着一愣,脑袋一时没有转过弯来,微顿,连忙说道:“还望言明。” “那就不好玩了嘛!” 笑声大起,昆沙显得很是狡猾,他端起茶盏浅浅喝了一口缓声说道:“木尊已经出关了,明日,我们便去‘问天阁’,录入了道典与事名正言顺、与主公旧部亦乃明示,想来,那些的家伙也该回来看一看了,小灵师须做好准备啊,遇事沉住气了,切莫着了那几个鬼东西的算计。” 真是惊乍多多,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这不是什么机密吧,你总得与我说说了。” 昆沙哈哈一笑开始侃侃而谈,我仔细听着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雨若带来了吃食,“三醉”我有,就着湖风美景边吃边聊真是一件美事,而,雨若的一句话引起我的注意,就在刚才,云若抓住了一只小树精,一只来自于“七妙人峰”的小树精。 借故追上了雨若,她的住处也在湖边,思若不在,而云若正玩的开心。 一下子,可怜的小树精带着满身的“圣光”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与抽搐的身体昭示出它还活着,我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轻轻咳嗽了一声。 艰难翻过身体,这只不知道是什么树的小树精看起来乖巧异常,秀气的脸庞灵气四溢,一瞬间,这双漂亮的眼睛中现出了一道喜色,他挣扎着爬起身来噗通一声跪伏在地。 “终是…见到您了,夏道爷!” 语声带着明显的哭腔很是凄惨,我听着心中一乐缓声说道:“嗯,算你机灵,回去吧,与…你家奶奶带个话,此间事了自然会去。” “不…不行啊!” 小树精一下子着急了起来,它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急声说道:“如非万急…上覌…不敢来啊,恳请…道爷体恤小童…行善亦可啊!” 说实话我在逗它玩呢,没想到竟急迫如斯,一丝疑云浮上心间,一时之间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虽然还不是非常明确,但,这“七妙人峰”绝对与师父干系非浅,就在刚才,我问了昆沙,但他轻描淡写一带而过,说什么,那处不是好地方,风雨可入唯人不入。 “啊!” 一声轻叫小树精站起身来,它是身不由己啊,因为一只耳朵在云若手中。 “竟敢与十六爷如此说话,真把我‘小极覌’当善地了,雨若,收了它。” 答应了一声,一只玉瓶现在雨若手中,这玩意绝对出自师父之手,因为,之中存有“紫极金刚圈”的气息,一瞬间,小树精的脸色变了。 我知道该我说话了。 “慢着,让它说说,何为万急。” “啊!” 一声轻叫,小树精又倒在地上,云若上去加了一脚说道:“不想好的便胡说一通,十六爷心慈,本小姐可没耐心。” 真是没想到云若还有这样的一面,而,这一招非常的有效,实际上,这只小树精知道的并不多,反反复复就是大奶奶出事了、大奶奶出事了,具体是什么它也说不清楚,但,对我来说已经是足够了,最起码,我夏十六是去解决问题的,她们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这只小树精身上应该带着什么“护身符”,要不然,如它这样的道行对于这山林间无数的异兽猛禽来说无疑是最佳的美味,而我就不同了,自二哥回来之后连我自己都感觉到身上这股气息的强猛,可,这股气息正在慢慢的减弱之中,这可不是什么坏事啊,因为,当这股气息尽数内敛之时就是二哥功成之刻,对此我非常期待,而,吃货自回来以后却变成了一只瞌睡虫,整日里懒洋洋埋头大睡非大喊大叫不动一丝一毫,我很想给它来上一脚,可,看着它这幅可爱的模样下不去脚啊! 出了结界,小树精停住了身形,一伸手,启开了一扇“行道门”。 第145章 师父的女人 身后云海卷席,远处群峰微露,这里处于山腰不大的“落神台”上细雨如丝,一堵由石笋构成的影壁之前一潭小泉正咕噜噜的冒着水泡,更有密密的石笋自宽高的洞顶参差垂下。 绕过影壁,方方正正的空间装饰的极具古韵之美,上得三个台阶,又上得三个台阶,如云的纱幕自主分开了,一重…二重…三重…四重…五重…六重,眼前骤然一亮。 不要说见过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大的夜明珠…他奶奶的还是九颗,柔和的光芒下,这个浑圆的空间若如一件艺术品,而,吸引我目光的是正前方洞壁上挂着的一幅字。 虫二! 很显然,这两个字出自师父之手,之中意境虽是迥异但底蕴尚存,我呆呆的看着心中生出浓浓疑惑,这还是我那位师父吗,“魔杀一人,我屠百魔”是何等的煞气果决,而,这两个字之中满满的都是柔情戏虐。 纱幕一侧有一金铃,小树精上去就是一顿猛摇,只片刻,左侧洞门又闪出一小树精面目也是异常清秀。 “快…快引道爷入里!” 说实话,这一色的纯白色地毯我是真不忍心踩啊,说实话,看着中间这一张巨大的软塌我是真的动了心,要是我夏十六有这么一张该是多好啊,而,软塌旁的七件青色斗篷看得我是微微的一愣。 行礼、引路,小树精走的非常快,也就一百二十来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竟然别有洞天,狭长形的山谷被一条蜿蜒的小溪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边种满了花树一朵朵淡青色的小花开的正艳,一边十来座小屋星罗散布,其中一座小屋前聚了许多人,许多女人。 有时候,目力太好也是一种拖累啊! 一瞬间,我急忙低下了头心头大震,他奶奶的,这七八只小树精、小鱼精一个比一个暴露也就罢了,这六个美妇实在是不可方物啊! 高耸云鬓、半敞薄纱,一半是庄重、一半是放荡,这两者的结合给与视觉和心神都是无比无比的冲击啊,我努力的控制着心神却控制不住一阵接一阵的歪念连起。 香风起,一个美妇已在身前。 近处看来薄纱更薄,小小的褓衣根本掩不住满目春色反而勾起骚动连连,我赶紧低下了头作揖行一礼道:“夏十六…见过道君。” 围着转了一圈,语声一如既往的动听。 “嗯,跟来。” 走路总得抬头,可我不敢啊,这一汪风景绝对不是年少所承得住,但,这一汪风景也是年少最最憧憬的,急停,差一点撞上,轻笑齐起,我是一阵大囧心中却起了不解。 ……这些的小树精小鱼精怎么都不怕我? 一声轻叱,香风起,薄纱微动、玉腿移开让出了一条路,一伸手,美妇推开了这扇带有花格的屋门,我连忙跟上。 屋内存有结界、一个血红色的结界,可我心中却狠狠的一苓。 ……是“以太”! 我抬起头来,岁月在这张美艳的脸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迹,而,正是这份成熟使得眉眼更具韵味,那种百看不厌的韵味。 “嗯咳!” 轻咳了一声,美妇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大丫腹中乃…你那个师尊之血脉,如何而为…你自己看着办吧。” ……师父的血脉?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我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结界却是一阵的连闪,刹那间,一股大力直透后背耳畔语声坚定。 “保小!” 站定身形,我心中又是狠狠一苓。 眼前,近在咫尺,一个**悬浮于半空一道道红光自她体内间隙喷出,随之,鹤形与人形在不断的变幻着,首先,我关注的是她的肚子,果然已有身孕,但,在极目之中并不是这么回事,这玩意我见过,一瞬间,我有些不明白了。 ……这怎么可能是师父的血脉呢? 视线抬高三尺,在这里,一颗墨黑色的珠子静静的悬浮着,一缕黑色笔直地注入微微隆起的小腹之中,实际上,这已经算不上是真正的“以太”了,之中,玄重的“以太”气息虽然一辩即明,但,恐怖的“以太之力”已所剩无几。 一下子我明白了来这里的原因。 微顿,心念一动,暗金色的“以太之力”顺着经脉缓缓行进,突然,停了。 “让我…出来,主人,让我出来!” 吃货的语声于脑海直接响起,我心中一喜放开了“小千识界”。 这一个圆头圆脑的小东西我真是越看越喜欢啊,冲着它微微一笑,我轻声说道:“怎么,待不住了,来,见见吧。” 飘起,转了一圈,回来,轻轻落在手臂上,吃货晃动着圆头奶声奶气的说道:“主人,切莫再喂‘源力’,它快…撑死了。” “嗯!” 我听着微微一皱眉连忙说道:“好好说,什么情况。” “不清楚,让它…自己说。” 也不知道吃货是怎么弄的,一瞬间,一团瑟瑟发抖的虚影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眼前,看起来活脱脱一小胎儿的雏形。 “不抓…你,不吃…你,主人很好,可以救你。” 或许,吃货的这句话起了作用颤抖慢慢停了下来,微微伸展一下已经成形的手脚,虚影竟然开口说话了,这虽然很不科学但就是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说一句翻译一句,慢慢的把我甩在了一边,我终于明白了这玩意原来怕的不是我,也明白了它们“源灵”也分等级。 知道与做到存有很大的区别,要想把“以太之力”抽取出来免不了接触这具曼妙的酮体,走前,我稳住了心神,深弓行一大礼,缓缓伸手徐徐落下。 抽取…注入…… 抽取…注入…… 人形慢慢的稳定下来,而,墨黑的珠子愈发的墨黑,师父在手记中提起过这玩意,它是标准的“以太”之产物,成因却是不详,师父将之称为“随候珠”。 掌心传出异动,美妇醒了,一丝淡淡的惊疑自琥珀色的美目中一闪而过,随之而起的是淡淡的欣喜,一瞬间,我尴尬了,闭上眼睛已是来不及了也显得虚伪,继续吧就是人品问题。 竟然露出了歉意,随后,缓缓闭上,我心中微微一愣于瞬间赞叹起来。 ……师父的女人真是非同一般啊! 吃货终于叫停了,我赶紧收手退开了半步。 轻轻落下,薄纱加身,玉手轻抚着小腹,美妇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仙界安否?” 语声带有浓重的口音听之别有滋味,我明白她的意思,可,如何称谓成了难题。 ……师娘? ……好像不妥。 ……道君? ……有些生份。 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我索性就不管了恭恭敬敬行一礼轻声说道:“小子与之堂大仙、葛生仙主见过一面,安否小子不知,‘三醉’倒是耗去不少。” “唉!” 轻轻叹了一口气,美妇悠悠说道:“仙祖与仙父向来…嗜好此道,可惜…不能…亲奉,听…闻,小灵师收去了十虎,本座在此谢过。” 我连忙让开身去却一下子撞在了结界上,美妇轻轻一笑,轻轻挥手,结界开了。 第146章 干点什么 香风阵阵、语声阵阵,只看了一眼赶紧转过头去而心中已有火起,七个美妇啊…都是那种得一个足以慰心的类型,一瞬间,两个小妮子躺在碎木堆里的画面浮现于脑海之中,他奶奶的,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啊而我自己却控制不住,好在,裤子够大。 “小灵师。” 清脆的语声让我想起“五行旗门阵”中的遭遇,七个美妇都已落座…连坐姿都极为撩人,我连忙低头刚要行礼语声又起。 “不必。” 依照位序,说话的人显然为大,这位穿着淡黄色褓衣的美妇调整了一下坐姿轻声说道:“无极福生,天道轮回,小灵师未录入道典尚非…那覌之人,今日,于我‘七妙人峰’之恩只记你身与…那覌无关你亦明白?” “小子明白。” “好。” 美妇点了点头又轻声说道:“小小年岁悟得‘鸿蒙’着实不易,然,天道无常、俗事亦无常,断不可…以之得喜,断不可…以之意满你亦明白?” 不知不觉我抬起了头,一丝淡淡的笑容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慢慢舒展开来,我傻傻的看着忘记了回话,我突然明白了,原来,美是不分种族的,表相之下,来自于生命之源的纯净都是一样的。 “嘻嘻!” 一声轻笑惊醒梦中人,微一转目,这位…穿着小红点褓衣的美妇正直直的看着我眼神中饱含着戏耍之意,一瞬间,我是心中大囧啊,赶紧抬手擦了擦嘴角。 收起笑容,这位美妇挺了挺胸脯恢复了常态,一瞬间,我…晕的厉害,她…是她们之中身材最好的一个。 一方丝巾飘了过来,随即,带着浓重口音的语声轻轻响起。 “多涉有伤天机,他…之一脉超脱于天道之外但亦存天道佑之,或许…姐姐不知,小灵师腰间之物名为‘参同螺细’乃我‘五大仙家’之至高信物,想…‘花仙家’老太岁识人无数自是不会看错,非妹妹受恩多言,那覌重开乃无逆之变…还请姐姐再行思量。” “不允。” 语声酥软却很是果决,左侧,一位…身穿浅绿色褓衣的美妇说道:“大丫,你不是一直在言…他尚未道消嘛,他们两个存有师徒之义助他便是助…他,此行不可断断不允。” “我亦不允。” “我亦不允。” …… 娇声突然就没了,极目之中,一道结界已然张开,我是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了涟漪。 差不多都齐了,我那师父真是好手段啊,很显然,穿着淡黄色褓衣的美妇乃“天族”无疑,穿着浅绿色褓衣的美妇乃“妖族”无疑,穿着小红点褓衣的美妇乃“异族”无疑,大肚子美妇乃“鹤仙家”大丫仙子无疑,还有,两个穿着白色褓衣的美妇乃“神族”无疑,唯一的人族就是终试时的道君。 可,看起来她们对师父确实不怎么样啊?…还有,七个…加上小娇师母,师父他老人家能吃得消嘛?…或许,他是神仙…他可以,那,我夏十六岂不也是可以啊! 左等右等终于谈完了,而,等待我的只有一句淡淡的“你先回去”。 走就走吧,覌门外空无一人,进里了亦是如此,看着大气的正覌我很想进去看看,可昆沙不让啊说什么时候未到。站在道府门口,透过密密的绿植隐隐约约露出几座客院,我很想去串串门啊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七十二天的试练收获满满,通悟,为己所用才是当下重点。 走入静室,净身焚香,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一大周天罢我没有睁开眼睛,心识沉下,灵穴之中二哥还在闭关,“小千识界”吃货还在呼呼大睡,回到气海,看着巍峨的真元湖柱我有些失落,哎,怎么还没有“合道”的征兆呢? 退出心识,道藏中的一段话突然现于脑海之中,我心中是猛的一激灵啊,连忙使劲的摇了摇头将之驱离,一下子,心情坏了。 ……难道,我夏十六也会止步于此? 起身…慢走,顺着回廊踏上水榭,和暖的湖风带起长发轻轻的拂过脸颊,抬头…远眺,“茶乃尔湖”极美! 蓝天还是那片蓝天,云朵却化为了薄雾。 幽湖还是那座幽湖,薄雾却化为了云朵。 此等景象仿佛是天地颠倒过来,一瞬间,我感到有些迷茫,陡然,整个湖面,数不清的气柱猛然群起于绚丽间此起彼伏直上天穹又突然的消失无影踪,一瞬间,奇景顿现。 天蓝,薄雾化为彩云。 湖幽,云朵化为彩雾。 刹那间,天地又颠倒过去,如此转变真可谓是猝不及防啊对于视角的冲击也是无与伦比的,而,这只是开始,在思若说来,到了天地间尽是彩云朵朵、彩雾飘飘方是最美的。 突然,我心中一动…又是一动。 道藏有述:万事万物皆有因。而,此番大美亦在之列,年下,乃湖中龙鱼繁衍之季,吐尽芳华后的雄性龙鱼沉身湖底,待到来年,每一滴血肉成为小龙鱼之最佳进食,生命在此刻完成新老交替,在昆沙说来,此乃轮回是也。 是啊…轮回! 想我堂堂“驱魔人”还不如这湖中的龙鱼呢,空有两大美人却至今还是童子之身,实际上,不用不明师兄多言,传宗接代在我的潜意识中早已根深叶茂,不弄出两个“小驱魔人”来真是枉负了这具千分英俊万分潇洒的皮囊,对啊…对啊…对啊,就算为了两个小妮子…还有我的命,夏十六,你亦得好好干呐! 想什么就做什么,这是“直道”精神。 走前几步于榭盖下盘膝坐定,虽说不能“合道”但总要干点什么吧,微一思量,我拿定了主意。 神元加速着双阴阳鱼缓缓旋转鼓胀随之而起,我稳住了心神不为所动。 加速…加速…再加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就是这么做了,就仿佛…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左右着我…而我也愿意从之。 加速…加速…再加速…… 鼓胀化为胀裂,痛感随之加剧,可,弊端也显现而出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因为,新成的阴阳鱼还不是完形,它不仅耗去了大量的神元也阻碍了转速的提升,而我,还是不为所动,因为…感觉。 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藏在双眼之中…离夺眶而出只差了一点点,“小千识界”早已电光大作,神元也早已运至大满,不知道叫了多少回,吃货这个狗东西就是不理睬我,而现下,我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行只有时不时扯开嗓门这一条路了。 加速…加速…再加速…… 胀裂与痛裂交替上升,我忍了。 眩晕与无力随之而起,我忍了。 而,我不能忍受的是吃货醒了却不肯帮忙还将责任推在了二哥身上,你个狗东西,莫不是小爷脱不出身管你可不可爱三五七八脚上去看你帮不帮忙! 不明师兄曾说过,对修道来说,量变不一定构成质变,这我同意,但,如果加上“紫极金刚圈”那我就不同意了。 第147章 瞎了 一瞬间,阴阳鱼加速了,藏在双眼中的东西终于显现而出。 ……是“紫月异境”! 仿佛是…冥冥中的什么东西被触动了…燃烧的紫火于瞬间注入了双阴阳鱼中,刹那间,冰凉的寒意陡然扩散席卷过全身,一道信息随之突兀闪过脑海,我没有做丝毫的思量,依之而为。 停! 骤停的双阴阳鱼悍起“小千识界”剧烈震荡,黑白八个小球似要离散,黑白八个小小球更是似要破散,在这危急关头,狗东西显出了奇妙。 刹那间,漫天紫火滚滚排开,湖水沸腾了,厉啸声骤起,陡然,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身侧风起,神识之中,一个奇形怪状的小鼎悬浮于昆沙身前发散着磅礴气息,弹指间,收尽紫火。 转过身来,昆沙…好像看了我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明源说的无错,搞事情乃一把真好手,如今可是舒服了,此为不自量力自作自受之下场。” 此时此刻,我心中是一片空白,各种思绪纠结在一起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什么味道都出来了。 “别站着,坐下。” 我终于回过神来,连忙抬手摸了摸眼睛,心中又是一阵大乱。 收起小鼎,昆沙又看了我一眼缓声说道:“你们这一脉可谓是不惊世不作休啊,哎,天道竟能不公于斯连‘业火’亦可随手捏来,这才…修行了几日,哎,苦修何用…苦修何用。” 趁他发呆的间隙,我赶紧运转神元注入双眼。 “停!” 昆沙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缓缓拔出了桃木棍把玩着淡淡的说道:“昔日,主公于‘崦嵫山’觅得一异兽名为‘孰湖’,这畜生仗着本体异禀屡屡犯错,本座几次加以点拨亦冥顽不改,哼,小灵师,换作是你该当如何啊?” 我心中狠狠一苓连忙作揖道:“道君教训的是,十六记下了。” “哎!” 一伸手拦住了,昆沙轻轻放下桃木棍说道:“道藏有云:法不轻传,礼不轻行,小灵师居于上上序位须谨记于心,想…主公在时于‘九天十地’只敬三个半人除之一律轻之,至于指点…谈不上,若,小灵师以为‘法无’已得…那是想多了,依本座看来,只是目力受损一时失明而已,过上几个时辰自然便好小灵师无需多做揣测,只是,切不可再动‘极目’否则真就瞎了,不过…亦是好事,一会儿…小灵师可要装着点,当让那几个老家伙知道知道我‘小极覌’的厉害了。” ……一会儿? ……装着点? 我有些听不明白,神识之中,回廊处,思若、雨若、云若翩翩走来,托盘上,道衣、道冠、度牒、拂尘一应俱全。 这一下我就更加的不明白了,难道说,这一次入定…用去了大半日? 于众目睽睽之下净身更衣我心中是一百个愿意啊,可,我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瞎了。 一出“行道门”昆沙站住了脚步,神识之中,又一神仙境地激起赞叹连连。 矮木为台…宽无边,水瀑为阶…高无际,水声淅淅…沥沥,轻雾飘飘…荡荡,鸟鸣时断时续,彩鱼忽隐忽现。 一声铃响于高处传下,一背手,昆沙轻哼了一声纵起身形我连忙跟上,就在这时,一件怪事发生了。 我…竟然比他快,还不止一点点。 往往,一个“水阶”他要纵起三次,而我一次足矣,并且,这种状况越往上越为明显,尽管我在努力的控制着身形但超越在所难免。 一十七…一十八…二十二…二十九…… 昆沙终于消失在神识之中,而最后的点头使我彻底的放开了,无需影步一飞冲起,仿佛这轻雾…这水声托着我一路直上。 随起的铃声空灵脆耳,上一层响一声。 浓郁的元气有些冷冽,上一层重一分。 三十…三十三…三十六。 这里是一个水的世界,广阔的水面上没有一丝波澜,一层…二层…三层,不高的水柱上竟然屹立着一座道宫,宫门前,青衣大哥微笑视来,子弃与折冲道君也是,另外,“大次覌”普贤道君、“玉隆覌”慈行道君、“守静覌”水晏道君、“蓬坲观”步泽道君、“斗枢覌”广成道君、“致虚覌”希言道君都在。 一时间我为难了,是过去呢…还是等着,选择于一瞬间落定,也就是七八息,昆沙落在了身侧。 虽是演练过几次,但拿着度牒、拂尘终究不习惯啊,行礼倒是没有出错也显得其乐融融而诚心与否却是一辩即知,我夏十六又不是傻子,只是不善于玩弄心机罢了。 入宫、坐定,“问天阁”内竟然没有侍道与随道,宫内之陈列布置亦与青衣大哥的风格很是相符,作为主人他当然要说上两句。 “诸位山友,今日…乃我‘见道山’大喜之日,想想…多少年过去了,‘小极覌’掌覌之空缺对于我道家…对于整个道界乃为大憾,诸位皆知‘宁舍十全不可缺一’之含义,对应时下岂不巧兮,大劫将至…众灵危也,‘盛世修行,乱世驱魔’乃我道家祖训…亦乃我修道人之本份,是时候入世了,话本座不多说,是大统…还是正一请诸位自行抉择。” “哦!” 一拂拂尘,普贤道君开口说道:“不知青衣以何身份重提大统?若,以阁主之位…免了,若以‘四老’而居,只你一人…无用。” “过了,普贤。” 放下拂尘,折冲道君淡淡的说道:“论道无分上下于身份何干,再说了,时下…天道大变我等亦当随之,大统也罢,正一也罢,再做抉择亦在顺应何错之有,倒是你,执掌本山多年…终日里只苛于表相,如今劫至以何应之。” “说完了?” 一转头,普贤道君专注的看着折冲道君,微顿缓声说道:“敢问…‘玄黄覌’折冲掌覌,七日之前接下‘大掖令’否?…敢问‘玄黄覌’折冲掌覌,三日之前接下‘大掖令’否?…敢问‘玄黄覌’折冲掌覌,昨日之‘大掖令’可是接下?…口口声声渡劫渡劫…却成我‘大次覌’一覌之事,本座知晓你乃另存所想,…哼哼…于本座看来不过乃妄想罢了!…虽说‘小极覌’掌覌为天定之选,而纵观现下…无胜有…不立更佳,昔年大统乃众心所向无存非议,如今,我普贤第一个反之亦乃‘大次覌’之择选。” “何必言尽呢。” 水晏道君说话了,她看了普贤道君一眼,微微摇着头轻声说道:“普贤,‘小极覌’已有正主‘大掖令’当自废之,此乃早先议定之事你又何必自找无趣呢,大统、正一本座不做非议,但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座尚知之理,应劫不易…普贤,你好自为之吧。” 应该是大出意料,普贤道君明显的一愣…还有步泽道君和广成道君,他们对视了一眼,步泽道君说话了。 “纵观过往,几多英杰止步于道典之外,先例颇多道藏皆有留存,论之之最非知全莫属,若无昔年事端想来…这个‘冲’字亦留不至今,道藏云:成大事,格局为先。可如今,格局尚未定也,水晏,抉择早矣为之缪判,不宜…不宜!” 一听此言水晏道君的脸色顿时一沉,没等她发话昆沙低喝了一声。 “一派胡言。” 一瞬间压抑更盛,而,对于我来说绝对是雪上加霜啊。 第148章 师父的命灯 又来一道,他娘的,这下…聋了。 低吼自“灵穴”传出,而我心中也是暴吼连连。 ……他奶奶的,我夏十六真是有福啊! 三道“无上祥瑞”啊,就连呼吸都感觉万分的困难,可我还是拼了命的调匀着,要装…就要装到底。 寂静,真正的寂静,比之“以太”更甚,最起码,在那里我还能掌控住身体。 幻像,接涌而至,实际上,不能说是完全的幻像,这些画面都是深埋在心中的片段。 石盆外…露出了半张脸,不美丽,被雨水打乱的乌黑短发遮住了一双还算像样的眼睛,之中惊讶于一瞬间化为怜爱,短促的叫唤随之化为轻轻的安抚。 碎木堆里,一对双生姊妹犹如风雨后的玫瑰…叶残花损,三个鲜红的指印在嫩白细长的脖颈上显得那么的触目惊心,她们紧闭双眼,摆着一幅任君采摘的模样。 五色礁石上,金色的卷发随波飘扬,绝美的脸庞略带忧伤,深邃的眉眼神光迷离,饱满的曲线犹如天设,一条长长的鱼尾随波轻摇。 紫光里,一个虚影在慢慢凝实,龙头、鹿角、虎身、牛尾,小山一样的身影终于出现在眼前。 …… 突然,压迫消失了,猛然扩开的神识中一道身影从后宫门缓缓走入。 消瘦、个高,蓬松的头发如是一大球,腰间的一个卷轴是那么的突兀,两把短刀于行走之间不停相撞着,清脆的金属声由远而进。 ……他是木公的随道。 ……去泰道君。 一番行礼、一番热闹,去泰道君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夏覌主,起了。” “有劳道君。” 一一作揖、一一行礼,虽然,刚才那番谈话不甚愉快,但表面上的礼节还是需要的,这几位覌主都是大忙人呐,能来捧场已是相当不易。 后宫门外竟然是空的,一条窄路直伸前方,走在其上感觉有些晕,可,去泰道君始终并排而行,两把摇晃的短刀时不时的打在我的屁股上。 “嫌…本君离近了?” 语声低沉有力,我听着连忙说道:“不不,小子无此意。” “哈哈,哈哈!” 一伸手,去泰道君竟然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天水桥’不好走啊,再往前,神识便张不开了,夏覌主双目有疾,可需…本君帮衬一二?” ……哎,有这样的好事? 我想都没想便脱口说道:“小子多谢道君。” “好,甚好,哈哈,哈哈!” 笑声欢畅极显豪爽,这位去泰道君显然是一个性情中人,对此,我颇有好感。 果然,神识张不开了,而,“小千识界”之中吃货倒是坦然还在呼呼大睡。 也就二十七步,神识恢复了,之中,一座不大的道宫就屹立在身前不远,水青色的宫墙有些与众不同,拱形的宫门只开了半扇。 一瞬间心跳加速,按捺不住的激动催起全身一阵的火热,我长吸了一口气再长吸了一口气,陡然,“灵穴”中鼻气连连。 走前,竟然出汗了,一迈入宫内,尽管早有心里准备我心中还是狠狠的一苓。 数不清的道符、数不清的玄台、数不清的度牒、数不清的油灯,一股股玄重的力量弥散着,一道道说不清的气息纵横着,之中,师父的气息赫然在列,我不由的微一转头,顶排、右侧,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深深的烙在神识之中。 一瞬间,我的腿软了,一股无比无比的亲切感陡然传遍全身,我赶紧跨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曾经几何,我无数次的幻想过师父的模样,是什么样的无敌颜值征服了那几个千娇媚娘,即便是强虏而来也甘愿为他一世守身。 曾经几何,我无数次的幻想过师父的风采,道家传奇、“帝麒麟”血脉、力压“天族”赫拉、九天十地第一重吾、混蛋、无赖、不世祖……,能将这么多的称号集于一身之人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可如今,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就凭这股感觉,哪怕他是一个一无是处之人、一个遭万人唾弃之人我夏十六亦尊他为师父。 恭敬磕头,我没有起身,神识回转于油灯之侧将这股气息牢牢锁在神魂之中,心中默默念道:“师父,等着我…一定等着我!” “起来吧。” 语声苍老浑厚,我听着是微微的一愣啊,这可不是去泰道君的,而,神识之中除了他,没有人啊! “嗯,不乐意啊,‘小极覌’的怎么都是这身臭毛病。” 还是没有人,但,就在去泰道君的身侧,神识之中,去泰道君垂着的右手连连摆动着,陡然,猛的抖了一下。 “亦会通风报信了,了却尘缘哪有这般容易,他是他,他师尊是他师尊,各归各嘛两厢不靠,老夫倒有一法,可要听听?” “哦哟,不早说,害末道白费一番手脚。” “哎,怪起老夫了,爱听不听…错过便无。” “末道失言,尊者莫怪…莫怪。” “哼,先...将小灵兽召出来。” 刚刚起身,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与我一样的还有二哥,一个不一样的二哥。 竟然与我一般大! 虽是看不见,但,我还是下意识的看着二哥,而二哥正死死的盯着前方。 “不错,不错,总算像样了,看来,下了不少苦功啊,好,看在你大哥的份上,老夫不为难你,如何而为…当是知晓?” 二哥竟然显得很是温顺,他点了点不再巨大的头颅低声说道:“本尊…明白。” 一瞬间,紫电起…再起,二哥的神魂竟然离体飘出,刹那间,无数道气息悍然而动如群狼扑食狂乱无匹。 一瞬间,我是心中大急啊,虽然我搞不懂这是为什么昆沙也没有谈及,但我知道,此之状况于二哥绝对不利,这可是神魂啊,哪怕缺失一毫于本体都是巨损。 一发狠,我沉下了心识,对着吃货就是一大脚。 “干活!” “紫极金刚圈”终于…离体而出,“紫月异境”高挂身后,一瞬间,狂风大作。 竟然…锁无可锁! 他奶奶的,这该死的风绝非普通,刹那间,高飞的“紫极金刚圈”如要崩散,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慌乱在所难免,但我知道,不行,慌乱只会让我死的更快。 沉神、定气,一瞬间,神元如水波扩开,猛烈颤动的大黑球悍起“小千识界”忽起动荡,急速旋转的八个小球更是高频振动,神元夹杂着醒目的紫色电流同时注向了大黑球。 崩散缓解了,而,无数道气息还在疯狂的啃食着二哥的神魂,在此时,懂不懂已经不再重要,干它…才是王道。 勉强旋起,果断冲下,虽说不能锁定,但对付这些的纯能量体“紫极金刚圈”本身已经足够了。 溃散于一瞬间。 重聚于一瞬间。 该死的风绝对存有意识,纯能量体聚成的桶状物瞬间化成一个风洞,一个满功率反向运转的风洞。 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有那么一刹那,我失去了对“紫极金刚圈”的控制,待到重回时,一切恢复了平静。 神魂缓缓飘回,二哥低吼了一声,“紫月异境”缓缓隐去,而吃货却留在了空中,微转、飘下,它轻轻的悬浮于二哥身侧。 第149章 点灯 “很好!” 苍老浑厚的语声中带着一丝喜悦,但,还是不见其身影。 “原本,还担心会出什么岔子,看来是老夫多虑了,嗯…都进来吧。” “见过木尊!” “见过木尊!” “见过木尊!” …… 昆沙、子弃、青衣大哥、七位道君鱼贯长入,一番见礼都极为恭敬,之中的喜气也极为明显,连普贤道君也不例外。 “青衣,开始吧。” “是,尊者。” 长案、香炉于瞬间布下,昆沙、子弃和七位道君于瞬间散开,数不清的道符于瞬间闪起,我和二哥早就靠在了一起,从他一声声的低吼中我听出了极度的不甘,因为,那三道“无上祥瑞”又起了,但,这一次有些不同了。 没有压迫、没有制衡,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无上祥瑞”的神妙。 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放松,在这一刻,修行进境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祥和,在这一刻,那个黑衣人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喜悦,在这一刻,长生与否已经不重要了。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满足,在这一刻,荣归故里已经不重要了。 突然,一阵可以形容为全身心的剧痛让我回归了现实之中,身侧,重重的鼻气声显得极为不屑,我不敢转头…只当是没有听到。 如…圣灵在窃窃私语,大道法音竟然已起,一瞬间,唱诺随起。 “正…冠,净…身!” 我连忙正了正道冠念动起“清身咒”。 …… “跪!” …… “拜!” …… “起!” …… “正…冠,三…省!” …… “跪!” …… “拜!” …… “起!” …… “正…冠,去…妄!” …… “跪!” …… “拜!” …… “起!” …… “正…冠,呈…牒。” …… “正…冠,引…明!” 正了正道冠,我咬破了右手大拇指,又于左手五指一一点过,度牒的正中有一个空白的“太极阴阳图”,我一手按下。 一瞬间,大道法音更盛,道符更亮,无风自起的度牒缓缓…缓缓的落在一处玄台上,其正上方就是师父的玄台。 辉光起,一盏油灯缓缓凝实,顷刻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陡然扩散开来,刹那间,我是狠狠的一苓啊,绝望、不甘、暴虐竟然同时从心中升起。 咦,冰寒…竟然没有如期而至,狂暴的杀念却于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低吼,控制不住的低吼。 颤抖,控制不住的颤抖。 强行…盘膝坐下,我…竭力的守护着心神,虽然,最后的一丝清明如是骇浪中的小船随时翻覆,但…还在!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五息! 不行了…我顶不住了,摇摆的心神在松松散散间趋于迷茫而且越来越为迷茫,或许,与行善相比行恶更为随心意,或许,与济世相比灭世更为畅淋漓…… 陡然,一股气息自气海急涌而出。 一涌,扫尽绝望! 二涌,除去不甘! 三涌,暴虐全无! 四涌,春暖花开! 无数朵小小…小小的白莲花荡漾着身体、荡漾着心神,无数片小小…小小的花瓣上白光柔柔、甘露莹莹,无数座小小…小小的莲台上明相流转、道光横溢,其发散出的亲和气息正正与绝望、不甘、暴虐之相背反。 弹指间,命灯归于寻常一切也变得顺理起来,一番恭贺…当然要一一的回礼,其中,普贤道君的变化真是令人吃惊啊,从青衣大哥手中接过“度牒印”、接过“正覌印”,我这个“小极覌”覌主终于是坐实了。 一番行礼纷纷离去而我留了下来,因为,木公还要与我聊聊。 一座道府就在道宫右侧看起来年代感十足,于古朴的正堂内我就这么枯坐着,已经很久了连杯茶水都没有,而我却不敢动啊,神识扫来扫去也没有多少意义,因为,这玩意远远没有眼睛看的真切,突然,堂门内侧的一根擀面杖引起了我的注意,与此同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我夏十六竟然打不过一根破木头! 意识慢慢的回来了,头疼的要命,我努力的睁开了眼睛,没用,还是一片漆黑,神识张开,一道熟悉的背影缓缓转了过来。 是,三木道君! 连忙起身差一点滚下山崖,我赶紧扶住了一块大石头不由轻哼了一声,他奶奶的,喉咙也疼的要命…怎么连道衣都破了? “醒的倒快。” 轻搓短须,三木道君笑着说道:“赶紧的收拾收拾,与…老夫走上一遭。” 虽然我是一肚子的疑惑,但对于他…我是一百个信任。 “是,道君。” 还是修长大哥,还是微微点头,三木道君一挥衣袖大步走前,我连忙跟上。 一道结界、又一道结界、再一道结界,廊道的尽头现出了一扇圆门。 “辛苦你了。” “恭送大人。” 圆门内,一个巨大的法阵微悬于地面之上缓缓转动着,一束光线从高高的穹顶直射而下幻化起大片大片的符箓如同星云四起耀动变幻,一瞬间,一股摄人心魄的伟力迎面扑来,虽然,我是早有心里准备,但强烈的震撼还是在脑海中回荡不停。 “道君,这是…去哪里?” “佛门。” 只撑住了三息,护体真元又是化为了乌有连“雷木流”同样的不行了,一阵颠颤,身侧白发轻舞,一道柔力轻轻裹来,三木道君负手而立神情满是自若。 八十六息,柔力散去,一个趔趄,稳住身形,一股自于神魂深处的乏力感又一次传遍全身。 “传送阵”上静悄悄,满神识的大把光头…… “不可,收起来。” 三木道君缓步走前,我听着是微微的一愣啊,突然,手中多了一物…是一根上粗下细的擀面杖,他奶奶的,对于这玩意儿我心里已是有了阴影,忐忑间语声起。 “跟上,别离远了。” 昏头昏脑的赶紧跟上,这里的元气那是相当的浓郁啊,可,只有堪堪三丈的神识太不给劲了,这感觉与溺水差不多。 也不用我刻意盯着,擀面杖自会寻着三木道君而去,“传送阵”下一马平川,三丈…三丈…再三丈,一座约有圆台面大小的石台上一位不算老的老僧睁开了眼睛。 “我佛慈悲。” 一晃,老僧于身前站定,谁知道,三木道君只是看了他一眼擦身而过。 “我佛慈悲,贫僧有礼。” 一晃,老僧又于身前站定,这一回三木道君站定了脚步,他轻搓着短须缓声说道:“小和尚呢?” “伽蓝正于受戒。” “谁人之意?” “慧能师伯。” “嗯,罢了…引路。” “我佛慈悲,老施主…这边走。” 佛门的“传送阵”显得很是特别,竟然就隐藏在这满地带有莲枝花纹的石砖之内,颜色我是辨别不清了,但,这股没有加以处理的能量显得暴裂异常哪里有我道家的“传送阵”来的舒适。 同样的不起眼“传送阵”外站着一位老僧,一位已经得道的老僧。 大眼大耳、慈眉慈目、破衣破鞋、长须长眉,一只硕大的红鼻子显得颇为可笑,但,自有佛法于每一道皱纹之中缓缓流淌,真是说不出的法度了然啊! 一瞬间,我是心头大震。 ……他是慧见禅祖“佛门六祖”的老大更是阿布的师父。 第150章 又见道石 “大和尚…许久未见呐!” 难得见到三木道君如此的热情,而,迎接他的是一声低喝。 “打住!…我佛慈悲…我佛慈悲。” 立起单手,慧见禅祖唱了两句佛号又瞬间恢复了法度,突然,禅祖哈哈一笑轻声说道:“你这牛鼻子真乃‘阿罗汉果’也,罢罢罢,睹人成道,助之欢喜,快快去…快快回,我佛慈悲,老衲不留客。” “什么罢罢罢!” 轻搓着短须,三木道君笑着说道:“虽说老夫年岁大了…于好借好还之道尚亦明了,我们两家乃为同源…互鉴亦为寻道嘛,你个大和尚真是越活越糊涂了,什么不留客,怎么,不待见老夫啊,那…今日老夫还不走了,哈哈哈哈!” “我佛慈悲。” 唱了一句佛号,抖动着红鼻子,慧见禅祖轻声说道:“不入色声味触法是名须陀洹,须陀洹于意云何而无所入是名入流,入流不也,世尊何以故,入流不也,世尊何做念,佛说我得无诤三昧,人中最为第一,佛说我得人众生寿,故实无有法名……” “呔!” 一挥手,三木道君的语声显得很是不耐烦。 “来一回讲一通,来一回讲一通…还真没完没了了是哇,闲话先放一边,老夫问你一句,都站半日了,此乃…你佛门待客之道?” 又抖了一下红鼻子慧见禅祖轻声说道:“我佛慈悲,伽度…引路。” 我很想上去行礼啊苦于没人招呼,要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佛门真正的掌舵者得见那是万分的不易啊,便是这位引路之人也是相当了不得的人物,他乃是“佛门六祖”慧空禅祖的四弟子“方等般若”伽度禅师。 绕过高大的照壁一道山门显于神识之中,这里的石阶倒是普通其上纹饰非常精美,顺上,一路缓行,又一道照壁显现在神识之中,同时,还有四个大字: 只多林寺! 在此时,神识已经完全的不够用了,之中,只有那无比宏伟的一小角。 “为何…无人呐?” “我佛慈悲,又何必知之故问。” “哦,那…崖书处呢?” “我佛慈悲,‘只多林寺’尚有旁门。” “嗯,佛门果是多门。” “牛鼻子又是胡言,此门亦非彼门。” “一样的…一样的嘛,哈哈,哈哈!” “我佛慈悲,你道家亦差不离。” “好,说的好啊,老夫定将此言转与镇元,大和尚,你便等着吧?”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祗获法身,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 “装吧,你便装吧,不过,老夫有的就是时间呐,哈哈,哈哈!” 寺内的陈设果然与我想的一样,既然为佛门源头自然没有任何的佛祖金身,有的只是木鱼、蒲团、经带、幕帘,而,一个个排列齐整的木箱我就有些搞不懂了。 越行越远自然越行越高,我就不明白了,难道说佛门没有“行道门”一类的法阵?后来才知道,还真没有。 终于见到人了,一间矮矮小小的小屋内只有两个蒲团,而屋前盘坐着许多老和尚,他们都在闭目低咏嗡嗡的唱经声如是暗流涌动,听之,说不出的宁和与祥静。 三木道君也不嫌弃一低头钻入了小屋,坐定,看了我一眼说道:“去吧,别耽搁太久。” 两个青年和尚也颇具法度,一合十,走前引路。 拐过一个弯,山路两侧出现了一座座尖状建筑物,它们高低各异、大小各异、方圆各异、用料各异,许多奇形怪状的矮树稀落其间,更有一堆堆圆石无序散方。 ……是塔林吗? 我掂了掂手中的擀面杖心里有些想不明白,这东西不仅束缚住了神识还将外界气息尽数隔断,而且应该是双向的,无提师伯不是说过,佛门与我道家乃同族同心,三木道君为什么要这么做? 下山,盘旋的山路非常陡峭,又穿过一个崖洞两个和尚停住了脚步。 “小僧告退。” “有劳。” 转了一圈…再转了一圈,这个小石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临空一侧山风有些大,就地,盘膝坐定,我不着急啊,因为我相信此行定有目的。 首先起了反应的居然是眼睛,就这么…突然的复明了,而,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血红色,我一向不喜欢这个颜色因为它代表着杀戮,而此时却不同了,因为,这是一块“道石”! 无需动念极目顿开,之中,满满的尽是法则。 ……竟然看清法则了! 一瞬间,我是心中大喜啊,虽然,我不知道“法无”的确切形态,但,此等景象与字面的含义已经非常接近了。 对于法则和“道”之间的关系道藏之中没有明确的阐述,而,不明师兄对此非常的有见解,在他的口中,法则和“道”虽然是划不上等号,但,“道”与法则绝对一一对应,其原由,就是“大道”和“小道”的区分。 对于“大道”之重要性不明师兄已经强调过无数次,它是通往天道最佳的途径…没有之一,其中,时间法则、空间法则、生命法则作为“三大本源法则”毋庸置疑乃为大道通路。“金木水火土”属行法则是师兄所热衷的“五行大道”当然在列。灵兽法则作为一则独立的法则超脱于天道之外,师兄勉勉强强将之归入“大道”范畴,而,对于“河洛之道”还起过一番争执。 在不清师兄说来“河洛之道”虽非先天成形且无法则可依,但,其之神妙乃无极赋予我们人族的特殊馈赠,不要说,其之于诸般法则皆存振幅之用,就是其之于法阵结界之稳定、于大空间之掌控皆具无法估量的加持功效,不归入“大道”之列憾意之至有违常理。 但,不明师兄就是不肯认同,而,他一向不待见的诸般“小道”对于无数的修行者来说亦是为大道通路。 实际上“小道”不过是师兄的一面之词罢了它乃“大道”之衍生,其,最最广为熟详的有:因果法则、轮回法则、阴阳法则、增减法则、力场法则、大一统法则、不定一法则……,而,这些“小道”亦生出无数的旁支,这些旁支虽是远离了法则,但,其本身亦在遵循“大道”之规束,说到底,三千大道只是一个统称而已,道,哪里是数得过来的。 刀、剑、枪、斧、叉……皆有道。 渔、樵、耕、读、商……皆有道。 忠、孝、礼、义、信……皆有道。 贪、嗔、痴、慢、疑……皆有道。 正如不清师兄所说,修行道法也罢,平普众生也罢,官吏、马夫也罢,邮差、歌女也罢,只要将各自本职本行做至极致…皆为道也。 第151章 法无 在这一刻我是激动的。 在这一刻我是亢奋的。 简直是太太太太不可思议了,竟然,所有的法则都全部集于在这块小小的崖壁之上,难不成…法则在开会,哈哈,哈哈,开的好,开的好啊! 长吸一口气我沉住了心神,微微仰头,这里有一片熟悉的法则。 空间是什么? 长宽高。 在不明师兄口中远没有这么简单,在他说来,叠加态的“点、线、面”是最为稳定的空间称为“可观宙宇”我们道家称之“常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三维空间”,错层态的“点、线、面”是一种特殊空间称为“不可观宙宇”道家称之“虚太”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多维空间”,“虚太”并不适合我们人族,因为我们人族是“常太生灵”,但,遁入“虚太”是我们人族修道的目标之一,因为,“虚太”之中存有更为本源的“道”之形态。 一瞬间,金色图腾起了反应,此起彼伏的“符文”闪烁着辉光真如霓虹。 六十四…八十一…九十九…一百零八! 辉光消失殆尽,一百零八道“符文”却是长亮不熄,刹那间,法则展现出空间本源。 平行延展,垂直交叉,无穷尽的光之线纵横整个天地,恒定间隔,规律层叠,无穷尽的网格充满了整个视野,一瞬间,说不出的震撼荡漾着脑海,说不出的壮观激昂着心神,狂喜瞬间遍布全身。 ……极目进阶了! 而,这仅仅是开始,好戏还在后头。 时间是什么? 有人说,是“波”。 有人说,是“粒子”。 有人说,不存在。 那么,现在,我夏十六要告诉他们,时间就是这道高悬于天穹发散着无比力量的力环。 这与不清师兄所说的一致。 在师兄的口中,时间,对于星石族、冥族、天族、神族、精灵族、异族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因为,他们六族的“时间轴”没有分支,这是他们的天道所定亦表明了他们对于天道的彻悟,但,我们人族与妖族可就大不一样了,这不是因为我们两族于天道没有彻悟,而是因为,我们两族皆为“常太生灵”变数实在太多,为此,前序大能在各个大事件之前于“虚太”之中设下“灵台”与“明镜”用于凿穿“时间轴”以便矫枉立正,但,这是天道所绝对不允许的,其设下了桎梏用于惩戒。 一瞬间,金色图腾再起反应。 整整三十二息辉光消失殆尽,又是一百零八道“符文”长亮不熄映照着图腾内圈光华骤起,刹那间,法则展现出时间本源。 在这一刻我是茫然的。 在这一刻我是迷惑的。 ……这是什么? 是细雨? 不是。 如细雨…不落。 是柳絮? 不是。 如柳絮…不飘。 是云烟? 不是。 如云烟…不散。 或许,用“波”和“粒子”来描述时间才是对的,因为,也只有这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方可形容眼前的景象。 力环悍然划过,充盈于天地间的点点点点似乎起了波动…又似乎没起波动,而,一百零八道“符文”骤起轮闪将一道清晰的歌决直接注入了脑海之中。 乙木观空丁火既空,戌土无空辛金所空, 丙火即无壬水亦无,九六九数方现泥无。 一时之间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了,哎,还是道藏看的少了,对于五行我还能琢磨一二,对于这“天干地支”我夏十六实在有心而无力啊,其之复杂程度没有几十上百年的功底哪里能算得过来。 再一再二必再三,“三”真是一个神奇的数字,仿佛…天地之间一切的一切都离不开它,法则也是同样如此,透过网格状的空间、透过迷幻般的时间,一片法则于崖壁之上显露而出。 生命是什么? 在不明师兄说来生命有两种形态:介质与非介质。 “介质生命体”非常好理解,生命与介质互为生灭不可分割,它亦存有两种形态:先天与后天。 “非介质生命体”恰恰与之反,在不清师兄说来,千灵万灵应化不真知见不辩,我相人相无有存同无法得分,凡一切众生皆为“无极相”。 无极相! 曾有人说过,一切与无极扯上关系的事情一定了不得,也曾有人说过,一切与无极沾上关系的物件一定看不懂,这生命本源就是如此。 三十息…五十息…八十息。 辉光殆尽,金色图腾内圈光华横溢,一百零八道…又一百零八道…复一百零八道,长亮的三百二十四道“符文”映照的半个气海如是白昼,但极目之中还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倒是,两片法则于崖壁之上同时显露,不…是三片。 柔纳。 长息。 毁暴。 超出一百息,气海之中,金色图腾中圈,三百二十四道“符文”光华横溢,三法则展现出三属性本源,刹那间法则再显,锋锐法则与重载法则连为一片。 曾经几何我以为已经悟透了“五行大道”如今看来只是区区皮毛,“法无极目”不仅洞穿法则而且还洞穿了本源。 无形也无色充斥于整个网格状的空间之中,时现又时隐震荡于整个迷幻般的时间之中,他奶奶的还真如弦动,频率主宰了属行归属,我努力分辨着将之一一牢记。 …… 灭之道,持续高震,这是火属行,力量果是一往无前。 …… 庸之道,连绵长震,这是水属行,力量果是深藏叵测。 …… 仁之道,强劲低震,这是木属行,力量果是生机博燃。 …… 杀之道,急促狂震,这是金属行,力量果是凶芒毕露。 …… 容之道,间隔短震,这是土属行,力量果是包罗万象。 …… 一片法则于崖壁边角处缓缓显现,我连忙转头注目视去,陡然间,眼前一黑又是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瞬间,惊诧与喜悦同时在心中炸开。 ……怎么又瞎了? ……瞎了真好! 猛然,一股大力袭来,我赶紧张开可怜的神识一个趔趄起身疾走,擀面杖强引着一路向上,又过塔林这一回却大不一样了。 竟然有大凶之气! 等不及我多想,粗暴的擀面杖如是一头猛兽急速冲前,我是身不由己连忙定住心神加快脚步。 唱经声、木鱼声、金玲声、金轮声耳畔渐响于祥和中彰显出佛门伟力,神识之中,小屋外竟然围了一大圈老僧粗粗一扫少说也有三四十个,一瞬间我心中是狠狠的一苓啊,在不明师兄说来,“佛门法坛”只有两种用途:一为超然,二为降魔。 我当然是过不去的,而擀面杖却是离手飞出,小屋内,三木道君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将擀面杖别在腰间看了看还在闭目禅定的慧见禅祖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和尚,老夫去也。” “不留半日?” “不了,来日方长嘛。” “我佛慈悲,如此...亦罢。” “下卷呢,拿来。” “我佛慈悲,没有…没有。” “你个大和尚,还要老夫自己动手吗?” “打住。” 慧见禅祖睁开了眼睛,一闪身,手中现出一卷经书。 “我佛慈悲,我佛慈悲,去吧…去吧,佛门不留道家之人。” “这就对了嘛,哈哈,哈哈!” 拿过经书,一矮身,三木道君钻出了小屋,刹那间,三四十个老僧竟然同时消失不见,一时间我很是恍惚,难道这些都是虚影? 第152章 赋 “落神台”上山风凌冽而我是满心的欢喜,三木道君竟然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请求,身为“小极覌”名正言顺的覌主一出手便请来这么一位深不可测的强者真是成就感爆棚啊,微微低头,再一次看了看纸条再一次疑惑满满,这是修长大哥偷偷塞给我的,其上只写了四个字:长兄为大。 神识之中雨若露出了身形,小碎步快走,轻福行一礼柔声说道:“见过少爷,快回吧,昆沙可是等急了。” “哦,没有别人?” “吉时早过,人都走了。” “都是些何人?” “山中一众道师皆是亲临…好不热闹,本覌来人最多‘玄黄覌’亦不少、‘大次覌’六人、‘守静覌’……” 实际上,就是她不说我也知道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是,雨若的语声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精灵族”口音听之别有一番韵味实在是悦耳之极。 果然,覌门口,昆沙注目视来神情之中看不出一丝急躁之意,哎,老神仙就是沉得住气啊。 没有多话直接进覌,昆沙的住所有些简陋正堂却收拾的异常干净,之中,没有椅案、没有饰物,只有三张木榻、三个蒲团。 脱去道鞋,盘膝坐定,昆沙的一席话听的我是满脑子一团乱麻,回到道府,直接走入静室,远眺之下美轮美奂的“茶乃尔湖”真是不可方物,陡然,一条条繁文缛节又掠过脑海,一下子,我的头又开始晕晕乎乎了,哎,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一篇开覌之赋竟然如此复杂。 定了定神,摆好长案,铺上符图、插好符旗、挂好符带、置正覌印、度牒、桃木剑、玉座、金钟、净瓶、香炉、金盆、耀台,最后,将一对高烛于案角燃起,我看了又看应该没有差漏。又取出手稿,逐字逐句一一细看一一牢记于心,每一法印盘动三遍一一牢记于心,每一法步演练三遍一一牢记于心。 羲塘出现在神识之中,当然还有伏月,她们就在静室之外摆好琴凳,放上熏香炉,放上净神瓶,一手托、一手抚,琴声悠扬。 心神顿时为之一静啊,我滤了滤思绪开始做赋。 三节、九礼、二十四作揖次序为先,法印、法步、法器度相为重,在昆沙说来,这一篇“印生司传大都天赋”敬的是璎珞、敬的是本业。 羲塘与伏月于做赋礼法非常之通晓,一道道脆音凸起于流水般的音律中总能正中偏差,特别是伏月连最细小的不妥之处也不放过。 第五遍,琴声始终悠扬。 走出静室深深一作揖,嬉笑声中伏月回了一礼说道:“恭贺道师…道法大进。” “同喜同喜,两位皇子亦大法有成。” “道师…如何知晓?” ……对啊,我是怎么知道的? 琴声起,长发随着细风轻轻飘动,而,羲塘的语声更是轻轻:“视之不见曰夷,不视亦见曰微,执古之道以夷有今…为上者,无状之状以微通玄…为上上者,上上者时乘九甲首出咸宁终归乾乾,万灵兹始保合大和乃为一统。” 说实话,我只听懂了一半可心情已是大好,好话谁不爱听啊,何况她是“三皇”后人,谦虚的话当然要说上两句,这个我会的很多。 轩辕君望的出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这个家伙居然当起了厨子还是一位面点师。 圆的方的都有,红的白的都有,轩辕君望的手艺真是不错啊,一阵的狼吞虎咽,十块倒有九块进了我的肚子,只是量少了意犹未尽,雨若来了,膳房内的酒坛却已是空了,我夏十六可不会像他这般的小家子气。 酒,为“钓诗勾”、为“扫愁帚”、又为“连谊桥”,没想到,羲塘居然善于此道,伏月也是不差。 十来杯下肚气氛融洽起来,伏月的矛头直指向轩辕君望,俗话说的好啊,言多必失,在我看来伏月的目的就是这个,轩辕君望的酒量本来就不咋地,这一下可有好戏看了。 说着说着就露骨了,荤话一句接着一句,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听来的还死拉着我刨根问底,我可不敢接口,因为,一侧放在两块“承像石”。 彻底不行了酒席也散了,看着死狗一样倒在地上的轩辕君望我心中生出了怜悯之意,哎,你个家伙是真的完蛋了。 拎起,一把扔入静室,关上屋门,我缓缓的走出了道府,覌内一片静悄悄,出了覌门我直奔向“落神台”,因为亥时已近,他们该来了。 “落神台”上竟是霸下,多日不见,这家伙的身躯更为雄武了。 “见过大人。” 我心中欢喜赶紧上前扶住,感觉着他的修为心中更为欢喜。 “起来起来,才三日怎么就来了?” “呵呵,末道是个打前脚的,堂座与少尊大人即刻便到。” “哦,你们见过了?” “见过…见过。” 一丝不自然掠过粗矿的眉眼,我感觉着心中不禁一动。 “斗不过他们?…吃亏了?” “什么!” 语声一下子高了八度,微顿,这个家伙一甩长袍狠声说道:“待…修得道极…末道再做一试。”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可是不打自招啊还没有什么底气。 “大人…不相信末道?” “不,不,当然是信的,我…看好你。” “多谢大人,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这得靠你自己了,哎,‘麒麟臂’亦对付不了他们?” “唉。” 霸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惭愧…惭愧,堂座身具‘离法错相’有力无处使啊,硬碰硬,末道非少尊大人敌手。” “那你…怎么还有如此信心?” “嗯,末道有!” 语声坚定,我听着心中一苓。 是啊,如他们这等妖修传承就存于‘道丹’之中,本体神通亦随修为呈广进式递增,不要说磻索大哥与白毛大哥两位大能,就是他的两位大哥于同阶道极亦乃强手,霸下虽然晚生了许多年,但,能被东伯所器重的定非一般,再说,这个家伙确实强悍才短短几十日已入“天尊高境”,对啊,是时候再助他一臂之力了。 “哎,大人,您的眼睛是怎么了?” “无妨,说说你吧,这些天来都干了什么?” 霸下没有答话,一翻手取出了几个玉瓶,他仔细的挑了两瓶递过来说道:“早治早愈方为上策,丹药您先吃着,末道与黄家奇庭颇有交集,莫不…请他来覌?” 伸手接过,心中不由一暖,我掂了掂玉瓶缓声说道:“不必,不必,此乃功法所至不日自会痊愈,你这丹药哪里得来…名贵否?” “大人,何来…此问?” “呵呵,也没什么,我于‘凡界’中之长序常年患有眼疾,若能回去…当表孝心。” “大人,何为…孝心?” 这个可不好解释啊,就在犯难之时“护山法阵”突然现出了异动。 风起,惊雷狂震。 电闪,五属凝集。 一瞬间,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骤然于高空生成其中心正是一人一鸟,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我连忙取出“正覌印”,心念一动止住了法阵。 怪叫连连,重重落下,十虎鹫转动着鹰头显得非常不满,突然,他大大的退后了一步,又一扑楞紧贴过来,鹰眼之中满是喜悦。 “小弟…见过二哥!” 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我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 第153章 不凡的家伙 神识中的雨姬很不一样啊,一圈浅绿色的光晕笼住整个娇躯,其之和静、其之宁祥给人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见过…夏覌主。” 轻轻落下,行礼有别于他人,说实话,我并不想躲开却还是下意识的让开了半个身子,这一下有人不高兴了。 十虎鹫一拱鹰头粗声说道:“干什么,别扰了二哥修行!” 这一下轮到我不高兴了。 “走开,走开,二哥也是你叫的,赶紧改口,不然有你好看!” 没想到,竟然服软了,十虎鹫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忙不迭的说道:“对啊,对啊,多谢小哥提醒…多谢小哥提醒。” “蠢人。” 轻轻靠了过来,轻轻挽住了手臂轻轻一带,雨姬柔声说道:“我们…回覌吧。” 多了三个人并没有给冷清的“小极覌”带来多少热闹,昆沙和思若她们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倒是,羲塘、伏月、轩辕君望迎了上来。 一番行礼步入道府,膳房显然太小了,就在水榭左侧,霸下弄出了个四四方方的石台,接风酒就放在这里。 “三醉”很多下酒菜却没有,就在石台的一角我摆好长案、支起蒸笼、取出“雷神蛟肉”现做起“蛟肉丸”来,十虎鹫也弄出了张长案,鲜瓜鲜果堆了一桌子。 居然没有人来帮忙,想想也是,一个个都是大爷哪里会干这种粗活,轩辕君望倒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走了。 金光起,该来的自然会来。 随昆沙同来的还有子弃,行礼之后各自开动,羲塘的一个小动作引起了我的注意,应该,她平时不吃肉但于小尝一口之后竟然端起了小木桶,这个举动当然引起了伏月的诧异和轩辕君望的目瞪口呆。 酒足肉饱,话题自然展开,重点从明天的“开覌大典”转到七日后的“入世行道”,昆沙对此非常有发言权,在他说来,“盛世修行,乱世驱魔”乃为道家传承,如今,大劫将至,正是我道家弟子“证道”之时,他的说法与张起灵如出一辙:入世行道,不显修为,不携俗物,点命灯一盏,留常服一件,行遍九天十地传扬道家大法。 而,行道的第一站就在“南牛贺州”。 昆沙口中的“南牛贺州”与我所了解的可是大不一样啊,不仅仅只是八族混杂、异类加错、古法与新法并存,之中还有大量的人族,古人族,这与不明师兄所说相符。 人族的起源昆沙也说不清楚,在他说来,尽管是一段段文明有异,人族的形态却始终没有多大变化,如今“智灵人”乃为大流,而,真正的“智灵人”只存于“凡界”之中,道界中的皆是徒有其表,因为他们无法感悟天道,对此,我是非常的好奇,追问之下昆沙说出了实情。 道元也分“纪元”,现在这一纪称作“显生纪”,之前一纪称作“元古纪”,再之前一纪称作“太古纪”,再之前还有纪元,昆沙却说不清楚,在他说来,“元古纪”以“三目”为人族常态,“太古纪”以“长尾”为人族标志,只是,年岁太过久远所传皆稀少之至,这不由的让我想起了那个有尾巴的家伙。 “智灵人”又称“凿齿人”,虽是不能感悟天道但异能者多多啊,有,控火者、控水者、控物者、大力者、疾行者、洞微者……,道界依据异能将他们从各个星球召入“北卫”分派至四部各尽所用,“南牛贺州”作为“北卫”的大本营自然随处可见。 这就是重点。 在昆沙说来,魔族善于夺舍,虽然,几处大魔窟早已被结界层层锁住,但,尚有余孽祸乱于俗世之中,以往它们不敢大举犯乱,而今下,大劫将至,各路妖魔必定蠢蠢欲动,其之首选就是这些的俗世中人,魔族之“合离瞬变之法”诡变莫测应之非常棘手,驱之乃为必然,而,这个“驱”字只是道家的说法,在“南牛贺州”除魔屠魔乃为主流。 说到除魔屠魔昆沙还讲了一个怪现象,我们道家在“南牛贺州”的影响力远远没有他们七家来的广远,甚至还不如“三府六院”,有些方面更连“外九门”都不如,其原因,就是“盛世修行,乱世驱魔”这条祖训。 对此,子弃存有异议。 在他说来,修行证道,驱魔证道不存区分,盛世也罢、乱世也罢不存区分,历来,大劫与大变相伴相随,盛极衰至、衰极盛至乃为天道循环,吾辈修道亦在顺应,顺应大变中之天道,因为,大变中之天道更易证之,证一条天道便弱一分,证一条我人族便强一分,名,于道家无谓,无谓之物取之何用。 从亥时喝到丑时轩辕君望竟然没有醉倒,散席之后竟然还留了下来,十虎鹫可不买帐,内院的小水潭成了他新的鸟窝,弄干潭水,铺上兽皮,两张长案左右摆放,其上,自然是鲜果鲜瓜不计其数,其侧,两坛“三醉”坛口大敞。 看着仰面朝天哇哇怪叫的十虎鹫我心中是微微的一苓啊,这个家伙真是不凡啊。 在三木道君的口中,“天劫兽”作为天道的一部分得显实形得入凡尘有记载以来从未有过,其,自带之光环足以让一干修道者逢为神明,其,通晓天道之程度或许连一众道极皆望尘莫及,而其背后之艰辛与大毅力亦为旷古未闻。 作为天道惩戒一切众生万灵的力量所有的“天劫兽”皆可化身千万,而,每一道分身皆由天道掌控并无本体意识,在三木道君说来,或许,天道于五百年前便出现了纰漏,十虎鹫的临世就是佐证之一,在他口中,愈是接近天道之物对于天道的执行力愈为坚定即便是有了意识也是如此,但,这种执行力会随着一次次的蜕变逐渐淡化,而之过程极其残忍。 整整三千六百劫,整整三千六百次脱毛解啄,整整三千六百次去肉拆骨,每一次劫后的毛羽血肉比之之前更为坚韧,每一次劫后的天道罚惩比之之前更为凶猛,这些,十虎鹫都抗住了,“云顶山”之巅,他用鹰啄将自己的毛羽一根根拔下,他用鹰啄将自己的血肉一块块叼去,这还没完,山巅的岩石成为摩骨之用、成为碎啄之用,三千六百劫用了不到三千年,其中之残酷已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对此,我夏十六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我也搞不明白,那个四丫真值得他如此而为,难道,这就是宿命? 而,我的宿命就在身旁。 非要住在一个屋里,霸下还在一侧怎么就不加掩饰呢,或许,雨姬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这个词,又或许是左沛大公使然,如今,三个白色立方体在九百六十道“符文”的映照下那是光华横溢啊。 扭不过她只好妥协,但规矩一定要正,看着雨姬满口答应的样子我当然是满心狐疑,而,事实与我想的一样。 飞也似的跑出寝房,好在…裤子还在,闻着满身淡淡的香味我不由的心神一荡,瞬间,我又狠狠的甩了甩脑袋将一具娇躯驱除了开去,快走几步,一头扎进“茶乃尔湖”。 第154章 开覌大福 亏得宫前广场足够大才容得下这么多人,虽然顶着道冠、抱着拂尘很不舒服可来的都是客啊一个也不能怠慢,不停作揖、不停回礼,说实话我很累啊,这种累不光只在心里还有身体,这一百多位道极,言谈欢笑间“法则兆日”时隐时现,举手投足间“气场力场”随意外放,我夏十六不过是一“地陆”要不是有“灵穴”力撑哪里扛得住啊,终于,昆沙陪着三位道君走入了覌门这意味着“开覌大典”正式开始,主持大典的自然是昆沙。 一挥拂尘,法音顿起,昆沙站定于宫门前,唱喏声起: “万物并作吾以观复,虚极静矣吾以观复,志义利往吾以观复,孔德唯道吾以观复,彰明自现吾以观复、希言终朝吾以观复,同德有信吾以观复,企着自立吾以观复,虽智大迷未皆所属,然,今昔圣人无为故大赦去泰得居贵左于道者不处开覌立新,律急令急众妙急急,道生万法,福生无极!” 度牒凭空燃尽,法音瞬间大起,收起拂尘,一翻手,昆沙托着一桃木盘走向几位覌主。 第一个是“泥丸覌”子弃,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一张度牒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一声。 第二个是“大次覌”普贤道君,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三声。 第三个是“玄黄覌”折冲道君,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一张度牒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一声。 第四个是“守静覌”水晏道君,她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一张度牒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一声。 第五个是“蓬坲观”步泽道君,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三声。 第六个是“玉隆覌”慈行道君,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一张度牒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一声。 第七个是“致虚覌”希言道君,他一作揖,轻挥拂尘,一个金玲出现在桃木盘中,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三声。 最后一个是“斗枢覌”广成道君。 在此时此刻,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神识中的广成道君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任何波动,而我心里已经敲起鼓来,微微作揖、轻挥拂尘,桃木盘中,一个金玲、一张度牒赫然而现,回礼,昆沙缓缓抓起玲柄,轻摇一声。 铃声真是脆耳啊,第二道法音已悄然而起,一张阔大精美的方桌更是凭空现在宫门之前,回身、踱步,昆沙站定左侧。 轮到我了。 走前,作揖行礼,一百多位道极齐身回礼,我艰难的咽下满口口水又行一礼, 转身,深弓行礼,突有凉风扑面而来,我看了看紧闭着的宫门心中不由一动。 设好法坛,于桃木盘中取一金玲在手、取一度牒横于双臂,结印、渡步、上香、震铃、赋起: “泥丸设像琅琊台,对越金容咫尺间,玉牒空悬瞻日表,法度高卷观无极,道光照以太,万神朝不周,璎珞落玉轩,本业归旧地,律急令急众妙急急。” 三节、九礼、二十四作揖,一赋罢,燃度牒,一缕青烟向着宫门冉冉而去。 金玲置于法坛,深弓再行礼,复取金玲、复取度牒,结印、渡步、上香、震铃、赋起: “玄黄设像琅琊台,对越金容咫尺间,玉牒空悬瞻日表,法度高卷观无极,道光照以太,万神朝不周,璎珞落玉轩,本业归旧地,律急令急众妙急急。” 三节、九礼、二十四作揖,一赋罢,燃度牒,一缕青烟向着宫门冉冉而去,刹那间,法音再降一道。 ……好,太好了。 我是心中一喜啊,要知道,重压之下结印、渡步、唱赋都是非常的艰难,而,二重法音于无形之中带起的一种理所应当的顺畅很是舒服,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谁不愿意轻松一点啊。 金玲置于法坛,深弓再行礼,复取金玲、复取度牒,结印、渡步、上香、震铃、赋起: 这一赋,赋的是“玉隆覌”。 …… 金玲置于法坛,深弓再行礼,我深吸了一口气于法坛上轻轻拿起金玲、度牒,这是我们自己的。 刹那间,法音再降一道。 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感觉笼住了全身。 彷徨于瞬间消散,没有想到啊,这次的“无上祥瑞”竟然是真正的无上祥瑞,这个和祥啊,这个舒心啊,简直是在做全身按摩。 结印、渡步、上香、震铃、赋起: “小极设像琅琊台,对越金容咫尺间,玉牒空悬瞻日表,法度高卷观无极,道光照以太,万神朝不周,璎珞落玉轩,本业归旧地,律急令急众妙急急。” 三节、九礼、二十四作揖,一赋罢,燃度牒,一缕青烟向着宫门冉冉而去。 覌门,开了。 一瞬间,异香扑面、劲风扑面,巨大的嘶嘶声陡然大作,神识之中,一条通红的巨蛇吞吐着长长的蛇信正高昂着蛇头,这东西竟有额头,怪异的鼓包下一双冷冽的竖瞳中凶光已起。 “不得无礼。” 法坛旁,昆沙走前一步缓声说道:“香娘,见过覌主。” ……香娘? 巨蛇似乎听懂了,它缓缓垂下蛇头突又猛的抬起嘶嘶声骤然停了,去势同样迅疾,巨蛇缩回了宫内只留下异香满鼻。 收起法坛,转身行一礼,一众道极齐身回礼恭贺声亦起,很明显,其中一些非常真诚,其中一些在敷衍了事,对此,我没有办法啊只好一一作揖答谢,接下来,便是入宫议事有人却要离场了,对此,我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哈哈,哈哈!” 大笑声中三木道君飘然而至,他轻搓着短须看了看普贤道君和步择道君缓声说道:“‘小极覌’之香茶乃山中上品啊,不喝,可惜了…可惜了。” 说着大步迈前,一众道极起了分化,有些作揖行礼,有些微微顿首,有些巍然不动,三木道君也不在乎见礼回礼频频顿首,这风采,简直判若两人啊。 “见过道君。” 我当然是毕恭毕敬,他可是我的王牌啊。 “起来。” 一伸手将我扶起,三木道君笑着说道:“不错没让老夫失望啊,今日大吉,看在有熊的份上老夫便当上一回护法。” 说着,他转过了身去,双目环顾一周朗声说道:“你们都听好了,旧事归旧事、新事归新事不可混为一谈,一些肚子里存着坏心的…趁早给老夫断了念想,实在屏不住,老夫在此立下一规矩,同境立契书一日不五,有老夫在…保‘小极覌’一甲子太平。” “此话当真?” 第一个发声的又是普贤道君,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师父到底做了什么惹得他如此执拗。 “大胆!” 大步走出,青衣大哥看了看普贤道君沉声说道:“质疑尊者乃大不敬,修道修什么…真是白修了。” “你说什么?” 一挥拂尘,普贤道君怒声说道:“胆敢管起本山事务…‘问天阁’是该换人了,哼,质疑本座亦为大不敬,青衣,你修的又是什么道!” “醒醒吧普贤,时非往昔……” “青衣,退下。” 三木道君走前了一步缓声说道:“今日乃大福…莫扰去兴致,他人…自有他念强扭不得随他去了,哎,小友,站了半日,怎生不招呼着入覌啊?” 第155章 大告九天 一番礼让还是我先行,也是,怎么说今天我最大。 迈入道宫,素白色的玄关镂空着淡青色的莲花道纹,玄关前,本色的长案上,一排金色的八方葵瓣盒全部半开着,满盒的宝珠看着很是喜人啊,居中,一把硕大的红色如意托着一个古韵十足的小玉台发散出微微荧光,作揖行一礼,我走前两步取出了“正覌印”轻轻放上。 一瞬间,异像陡生。 红色如是潮水涌出,升起、拔高、分叉,再…升起、拔高、分叉犹如一颗大树分出了四支枝丫,这四支枝丫似有灵性扭曲着…伸展着…扭曲着…伸展着,只一会儿功夫爬满了整座玄关,刹那间,我心中狠狠的一苓,这红白间构成的八个狂草正是天书上的“魔杀一人,我屠百魔”。 陡然,我感觉到了风、感觉到了水、感觉到了追逐着的龙鱼,哦,原来,“小极覌”真的是一座浮于天上的仙神境地,原来,“茶乃尔湖”还有边际,原来…… “发什么呆,走了!” 我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鼻子,斜眼一看,三木道君的神情很是不屑啊,绕过玄关,我一下子愣住了,这里可是真乱啊。 横七竖八的是长案,叠叠层层的是酒坛,堆成小山的是酒碗,触目惊心的是残羹,还有,小树小花刹是艳丽,藤蔓乱草好不旺盛,一瞬间,黑压压的小兽呈鸟兽散去,激起一阵的砌呤哐啷真是热闹非凡。 “哼,昆沙…上前来!” 一声低哼,小兽猖狂逃窜踩翻碗碟无数。 “香娘,出来!” 一声吼却没有动静,微顿,昆沙走上前来作揖行一礼轻声说道:“乃…末道之失…还望尊者见谅。” “废什么话,赶紧的收拾干净。” “是,是。” 极少得见昆沙如此狼狈,而他的手段也是极少得见,颜色我不知道应该是金色的,因为漫天都是金属行,只三五息,空荡荡的宫内那是一尘不染啊,清风轻起,带来了清新也带来了齐整的椅案、错落的宝阁、成套的矮柜还有无数的法器卷轴和奇珍异玩。 抓起一件看了看,三木道君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嗯,算你补过了,只是…不许拿回去,听到没有?” “这个……” “怎么,老夫说了不算?” “不不不,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轻笑起瞬间化为哄堂大笑,我也是乐的不行啊,一开门就白得了这么多宝贝,三木道君真不愧为自家人啊。 普贤道君和步泽道君没有离去,我与三木道君落坐正位,坐的坐、站的站,看着满宫的道极我心中真是唏嘘不已啊,同时雄心亦起。自有雨若和云若端上香油、香茶、香糕,这是道界的传统但我觉得有失圆满。 人散,道宫回复了空荡,霸下来了,羲塘伏月来了,轩辕君望来了,十虎鹫也来了,思若亲自端上清茶,三木道君开始侃侃而谈,似说教又如解惑,反正我是听入神了。 “心灯”是个新鲜词,在三木道君说来,心灯不灭,大法不熄,以一灯传诸灯,终至万灯皆明。纵观往昔,九天常有大能出,各领风骚数百岁,而,成就大能者,重要的并非道法高深并非博学多识而是具备持久的“本心念力”持久到足以征服一切,包括自己。他例举了几位大能,从“星王”阿努比、“冥王”阎摩罗、“大光明帝”多罗密、“异王”奥古通、“神王”答伽、“妖王”相柳、“精灵王”伽楼罗,一直说到“长阿含”慧见禅祖,在他的口中,这几位大能皆非本族最强者,但,他们各自的“本心念力”强大到足以令全族族人甘愿追随,这才是大能者该有的品质。 人已经走了很久而我还是傻傻的坐着,三木道君的这一席话似乎触动了深藏于心底的某些东西,我努力的找寻着、感悟着却只在加剧着胸闷堵得慌,一时之间真是心烦意乱啊,我猛的一甩头不做再想。 雨姬转头视来,她微微一笑说道:“怎生耽搁这么久,两位皇子可等急了。” 琴声起,羲塘轻声说道:“姐姐说笑,与姐姐说话欢喜的很,何来急字。” “嘻嘻,真会说话,这个妹妹本座认了!” “哎,还有我呢。” “你啊…过上几年。” “为何?” “不为何。” “姐姐…不讲理。” …… 一阵莹莺细语好不动听,昆沙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缓声说道:“好了,你们的事稍后再议,现下…有要事一件,敢问小灵师,欲于何时大告九天呐?” 对于这件事我早已是想明白了,怕的不去、去了不怕,该来的总是会来。 “就现在。” “好,小灵师,这边走。” 一出后宫门神识突然一阵恍惚,我连忙停住脚步凝住心神,终于稳住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慢慢现出了完形,竟然是两条“太极阴阳鱼”,还是活的! 神识之中,应该是白黑两条阴阳鱼在上下翻飞着宛若转轮,而,黑白两颗鱼眼却是恒定不动啊,黑鱼黑眼、白鱼白眼、黑鱼白眼、白鱼黑眼交错着循环往复看着份外的诡异,一瞬间,一条清晰的信息传入脑海之中,这个玩意竟然是“小极覌”的镇覌法器,于“道家十大重宝”排名第六:“降宿阴阳轮”。 刹那间我是心痒难耐啊,哎,如能用极目看上一看该有多好。 “降宿阴阳轮”前有一半人高的小石台,我走上前去一发狠咬破了食指,鲜血顺着石台表面的“太极阴阳图纹”缓缓延展,一息…二息…三息,陡然间,一股绝强的气息弥散开去。 “护山法阵”早已撤去,只瞬间,这股气息已然超出了神识范围,我连忙取出了自己的度牒于“不冲”两个字上洒上鲜血,一挥手,一把按于小石台之上,一瞬间,“降宿阴阳轮”显出了神奇之处。 依照感觉应该是某种信息被传递了出去,具体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但,对于接收者来说那是绝对的震撼,因为,动用了“降宿阴阳轮”就表明“小极覌”重又站上九天之巅。 我的判断是对的。 崖边绿地,几十只“白面甡甡”追逐正欢,巨大的白色宫殿内白老太太停下了言说,她微一抬头看向一方轻叹一声,相煦妖王也是。 海边小屋,一位长相异常英俊的男子微微一愣看耳朵显然属于“精灵族”,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一抬头看向一方,眼睛亮了。 巨山之巅,一双迷幻而又绚丽的眼睛缓缓看向身侧一个有些文弱的少年,少年抬起头,同样迷幻而又绚丽的眼睛带着一丝疑惑,语声起,应该是“星石语”。 虚空深处,一对庞大的星舰群正在急速的飞驰,主舰之中,一位道极猛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带得长案化为粉尘,四座诧异轻咦顿起而他却转身就走,静室,显示出他身份之尊贵,但此时他在颤抖,度牒上,三根红色的长横是如此的醒目,这是“小极覌”的徽符。 闹市街角,一个老道突然睁开了眼睛,布下一道结界,他颤颤巍巍的取出度牒,之上,三根红色的长横是如此的醒目,这是“小极覌”的徽符。 酒楼后堂,一个正在切菜的青年猛然劈碎了案板,他飞快的布下一道结界取出度牒,之上,三根红色长横是如此的醒目,这是“小极覌”的徽符。 校武场上,一个捡箭的坡脚老汉突然直起了腰,陡然,两支飞箭正中胸膛惊得高喝连连,他没有理会,一挥手,布下一道结界取出度牒,之上,三根红色的长横是如此的醒目,这是“小极覌”的徽符。 第156章 来贺 “降宿阴阳轮”恢复了原状,其右侧一座小道宫突然间灯火通明,昆沙明显的一喜快步走去我连忙跟上。 深弓行礼,霸下推开了宫门,不大的宫内,数不清的道符、数不清的玄台在一个巨亮的光珠照耀下彰显十足道韵,而,度牒只有一张,于正面玄台上显得孤孤零零,刹那间,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这是我夏十六自己的气息。 仪式还是要的,论度相,昆沙比我庄重多了唱赋更如行云流水,赋罢,羲塘、伏月、轩辕君望平托度牒缓走至道宫中央恭恭敬敬行了三礼。 身为覌主的玄台当然是最高最大的其上更是祥云朵朵莲纹密布,两侧各有一座玄台,略低略小,但比之其他的亦要高宽许多,我知道,左侧的这一座乃“大麒门”门主的玄台,右侧的这一座乃“杏黄旗”大拿的玄台,两座玄台中间置有一张敦实的枣红色长案,其上,几大块四四方方的桃木块堆砌成高、中、低三层“知客”玄台,对于这三位皇子昆沙早有了定夺,也…只能以知客待之,知客无需点起命灯但度牒是必须的,他们三个同时走前于第一层玄台展开度牒只露出末端燕尾又各自取出两方小玉印轻轻压上。 行礼、退回,互相恭贺,虽然,直至现在我还是没有搞明白他们身为“三皇”之后为什么执意投身“小极覌”,但,作为我夏十六的第一批部下,不,部下这个词不太贴切,…同道比较合适,我还是由衷的表示出感谢之意,而,如今的轩辕君望又回复了一幅拽拽的模样,我终于知道他从“二仙山”弄到了什么,一柄破剑竟然改变了一个人真是匪夷所思啊。 回到正覌简单说了两句,昆沙带着思若和霸下前往“落神台”,在他说来今日会非常忙碌,首先忙开的是雨若和云若,她们两个重新布好长案,几十碟香油、香茶、香糕分列齐整,我们也没有闲着,换好道衣于覌门外静候。 不消一会儿,一阵爽朗的笑声由远及近,此为东伯专属。 绕过树墙人头攒动,不明师兄来了,不清师兄来了,玄定、校有、手犑、角来了,子我、子南、子和来了,白大哥、磻索大哥来了,竟然,雅洁和雅绫也来了,陪同的自然是一大群,几位覌主、几十位道极重又回来了。 我连忙迎了上去心中别提有多激动了。 恭贺此起彼伏,行礼再行礼、作揖再作揖真是好不亲切、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迎入了宫内而东伯却开始赶人了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大嗓门之下无人敢违就连子南、子和都被赶去了对面,加上了两把禅椅,与东伯、不明师兄、不清师兄并排而坐还是第一遭啊而我已不再慌乱。 强者说话就是强势,只几句话便让普贤道君下不了台,身为最佳的和事佬没有之一不明师兄开始尽显风采,欢笑满堂其乐相当融融。 无提师伯的到来出乎了东伯的意料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他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出关了? 三木道君也翩翩而至,这下可不得了了,行礼的轮番上前,问候的恭敬有加,我却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闲人,而有的时候,旁观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首先,三位巨头定是老相识,一阵的戏言打浑好不亲热,而,无提师伯于言语间显得更为随意。 其次,对于“大统”与“正一”我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两者间之目的虽为一致但格局迥异,“大统”以标杆为重主张道界大统乃至整个“九天十地”大统,“正一”以“道”为重主张中庸行事抱守归一,普贤道君代表的就是坚定的“正一派”而无提师伯看起来也是,这一下我有些搞不明白了,这是什么原因啊好像非常复杂。 最后却没有了,因为,黄老太公来了。 这一番行礼可是相当的费时啊,除了南宫家六位家主大哥都来了,很显然,“见道山”与七大家的关系非常之紧密,顿时,偌大的道宫被挤得是满满当当啊,又加了两把禅椅四位巨头各自落座,居中的是三木道君与无提师伯,我与不明师兄坐于两侧。 首先开说的自然是不明师兄,话题自然是当下,不得不佩服啊,不明师兄的口才实在是太好了,博古论今、据典引藏一套一套的官话客话直说的满口生莲,这一次,包括北轩大哥在内的几位家主大哥都没有插话。 第二个开说的是普贤道君,他还是秉承了言词犀利的一贯作风。 话头从前一次的天道大劫开始慢慢展开,他一一论起“星石族”的星舰星炮,“精灵族”与“神族”的善攻善守,“天族”与“冥族”的重甲重阵,“妖族”与“异族”的强击强进,在他说来,大劫非一族之大劫,万灵存于无极皆有其存在之意义,趋势利弊方是应对大劫之良策,方是我人族保全传承之根本,说到这里他突然话风一转,在他说来,“拦山逼宫”已经成为他们七族切肤之痛,于大劫将至之时重开“小极覌”实在不妥,张扬虽能逞一时之快但于大势不利,时下,木已成舟补救是必须的,低调行事乃唯一选择。 这一番话引来赞许无数也引来议声四起,贵腾大哥率先发问。 “普贤,如你所言‘小极覌’不当开了?” “正是。” “那…祖训该如何遵循?” “祖训本意乃传承传序…不相违。” “哦,只不相违便可随意改之,呵呵,荒谬…荒谬之致!” 贵腾大哥的怒容看的我心中一紧,道覌内的气氛也瞬间冷却下来,步泽道君出来圆场了。 “事已至此…论之何意,倒不如论论接下之事,南宫维…过来。” 我是看出来了,凡是南宫家的皆相貌过人且道韵十足,南宫维也不例外,他居于“斗门宫”“常理司”“大司徒”一职,三十来岁正是风貌最佳之时。 恭恭敬敬行礼,恭恭敬敬道来,一下子,我有些坐不住了,他奶奶的,人…都在路上了,什么路,来“小极覌”的路,一下子,我明白了为什么“南牛贺州”只来了师伯和景元。 普贤道君又开说了这一回他站起了身来。 竟然提议散场,这太过分了,而,四位巨头还是表情淡然如是入定,折冲道君终于是坐不住了。 语声激昂气势逼人,在折冲道君说来,颓废乃本心最大桎梏,纵观往昔上推一万年,我道家何曾有过今日之颓废,究其源,一味低调万事趋和为大错特错,究其责,“见道山”难辞其咎而罪魁祸首乃“大次覌”之无能。 一场唇枪舌战就此拉开序幕,阵营分为两派范围只在“见道山”,普贤道君、步泽道君、希言道君自然是一派,而,子弃的拍案而起非常意外,他一改往日作风一上来就是三连问,这三连问顿时激起满堂哗然就连四巨头都为之动容。 第157章 山印 一问,万族朝奉今何在! 二问,长臂管辖今何在! 三问,荧惑守心今何在! 三连问之后语声平缓了许多而激昂还在,在子弃说来,祖师创下之万年伟业于区区百年间支离破碎,养韬蓄锐也好、积而薄发也罢皆乃欲盖弥彰,盖的是什么…不思进取,弥的是什么…作茧自缚,“拦山逼宫”本乃我人族完成大一统之绝佳良机,可某些人为一己私欲举着什么“上上若水”之缪谈倒施逆行,这些人枉为人族、枉为道家人。 虽然,子弃没有直呼其名,但其所指人尽皆知啊,普贤道君的神情可是精彩,这一次轮到步泽道君坐不住了,一通大道理无非就是九天以力量为尊、大劫乃天道洗陈立新一类的说辞,而大道理之后的一段话听得我是心中大动。 在步泽道君说来祖师创下万年之伟业亦创下“弦动”之奥义,伟业固然重要而奥义已迫在眉睫,推演河洛、参照天相,此番大劫与往昔大不同,诡异的是,我们看不通于何处存异,对此墨娥师姐表示赞同。 说到这里还算正常,而之后就标新立异了。 在他口中,中庸之道催万花齐放,上上若水容百家争艳,这百年来,九天八族皆以迅猛之势齐凌于天道之上,这百年来,我人族补齐了先天之荡真正屹立于九天之巅,试看往昔,何时临现如今之盛世,即便大劫现至,不仅仅是我们准备妥当他们七族亦是准备妥当,究源探本,格局之正非“正一”莫属,正是“正一”,七族彻底抛去了枷锁倾各族之力寻究无极之本,现下,“星石族”之“欧拉罗星链”已探入以太之中,“异族”重又祭起“初号祖甲”,“精灵族”更是诞下“拉”之本体,虽然,“弦动”之奥义于他们而言乃水中月境中花,但,多一分可能于我们来说皆存有大益,万灵存于无极之中皆有存在之意义,此为他们七族之宿命亦乃我们人族之契机。 这一番话听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不要说还真有道理,而,折冲道君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刚刚站起身来无提师伯轻咳了一声,顿时,满堂无声。 转头看着黄老太公,无提师伯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道维兄,你来。” 没等黄老太公开口,一幅衣袖已经甩到了我的脸上,东伯露出明显的不屑沉声说道:“有话快说…都等着咯。” “你又着急了。” 转过头,无提师伯瞟了一眼东伯又看了看三木道君终于开始说话了。 “公瑾,起来。” 子弃站起身来走至中央,行一礼道:“师祖有何吩咐?” “你于山中多少年了?” “回师祖,一百七十一年少一十二日。” “嗯,你倒记的清楚,于…何年入得‘上上境’啊?” “回师祖,道元518年。” “嗯。” 无提师伯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你那个师尊整日里只知道东奔西跑实在不像话,这么些年来难为你了。” “回师祖,弟子不难。” “好,不错…不错,‘同门同心同道’乃为祖训,凡我道家弟子皆需铭记于心啊。” “是,师祖,弟子当谨记。” “嗯。” 无提师伯又点了点头缓声说道:“不过,此乃后事,当下,你可知过?” 子弃明显的一愣,微顿,他长弓作揖行一大礼沉声说道:“弟子知过。” “过于何处?” “妄加菲薄有违同门,芥蒂根生有违同心。” “嗯,对了,去吧,覌内闭门思过。” “谢师祖,弟子定改,弟子告退。” “哎,慢着。” 无提师伯叫住了子弃,他轻抚着长须缓声说道:“东西呢,交来。” “不知师祖所指何物?” “你为山主腌有不知之理。” “这个…回师祖,非弟子所执。” “山印在此。” 普贤道君站起身来手中托着一方方印,他缓缓走至中央行一礼道:“山印乃本山重器,师伯是要收了去嘛?” 此言一出议声顿起,无提师伯轻咳了一声微微转头笑着说道:“你看呢?” “哈哈,哈哈!” 三木道君突然大笑起来,他指着无提师伯气恼的说道:“镇元啊镇元,你这个臭毛病真是一丝未改啊,哎,也罢,由老夫管着吧…这下你该满意了?” “此为不妥。” 普贤道君跨前一步刚要开口,三木道君已重重的哼了一声。 “有何不妥,既然…规矩坏过一次便可再坏一次,话…老夫不多说,轻重自己斟酌。” 目光全都聚焦在普贤道君的身上,我也是有些紧张啊,要知道,这方小小的方印具有无上权威,执掌了它就是执掌了“见道山”。 还是交出来了,三木道君轻轻接住眼神突然转了过来,我心中一喜赶紧站起身来。 “坐下…轮不到你,昆沙,上前来。” 恭敬行礼,看了普贤道君一眼,昆沙显得有些漠然。 “见到此物可是有感?” “回尊者,弟子不敢。” “为何,说来听听。” “回尊者,弟子亦不敢。” “你这个小和尚怎生如此的婆婆妈妈,难不成,有我们四个在你亦不敢嘛?” 昆沙没有做答眼神却飘向黄老太公,黄老太公顿了顿手中拐杖缓声说道:“过了这些年是该说说了,恕你无过。” “嗯?” 东伯一下子探出身来大声说道:“这个老儿亦会唬人,今日,有老牛在,小和尚,尽管说来咯。” “此言何意啊,东牛,难不成是老夫压着不让讲了?” “是不是你心里明白,休要以为…我老牛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的那些个破事烦得很,斗来斗去有意思咯,如今,小十六掌了‘小极覌’你该消停一时咯。” “真是越说越糊涂,东牛,说说清楚,何为破事,何来相斗?” “瞧瞧,又来了,别拿这个说事,我老牛烦的就是这个咯。” “不知所以然何来明判,烦…你也得给老夫听着,此事……” “打住…打住,黄老儿,你的这些个话老牛都听腻了,还是…听小和尚说咯。” 这么一来昆沙似乎放下了芥蒂,他行一礼回身再行一礼沉声说道:“今日,承蒙诸位前来观礼我昆沙表示万分感激,天道轮回、周而往复,一百三十三年前亦于此处那一场公判诸位怕是忘记了,夺我山印、封我覌门、驱我覌众、散我覌产…这些也就罢了,你们…为何…还要…设下禁锢?” 语声回荡于堂中,堂中竟然无人说话,昆沙的神情充满了愤恨,良久,他恢复了常态接着说道:“都是过去了…提之又何意呢,如今,我‘小极覌’立下新主,旧部归山合常理之规,只是…人众,昆沙在此先行赔罪,袭扰之处望诸位多多海涵。” 团团作揖自有回礼但不是全部,我感觉着心中一紧。 “这就完了?” 三木道君显得有些奇怪,他轻搓着短须摇了摇头说道:“本以为…小和尚要大骂四方了,看来这些年修心亦有悟啊,好事,好事,哎,你们都不要不说话嘛,都说说,表明态度,夏覌主年幼…亦好让他吃上颗定心丸嘛。” “哈哈,哈哈!” 无提师伯轻抚着长须笑了起来,他看了看我又环顾一周最后定格在身旁缓声说道:“你这不是在难为人嘛,皆乃一方之雄主,难道…让他们都立下契约,行礼之时你瞧清楚了没有,十六的人缘比我们都强,想来,往后之事用不上我们操心了,大家说说…是与不是啊?”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动了起来,我连忙起身一一回礼,心中,对于无提师伯的佩服那真是五体投地啊。 第158章 四大护法 恭恭敬敬接过了山印,昆沙重又站于身后眉眼舒展笑意盎然,我不由的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也是欣喜万分,子弃注目视来,还有他身后的班秃道君,这位道君是我见过的煞气最重之人,张起灵曾经说过,“泥丸覌”班秃道君与“玉隆覌”蒙括道君并称“道界二王”,而,普贤道君身后的扶亥道君也是赫赫有名啊,在贵由这个家伙的口中,若问“绝地天通”哪家强当属“甘枣颛顼家”,而现在,这位扶亥道君正看着我呢。 俗话说恶掌不打笑脸人,微微顿首再报以微笑回应我的自然是和善有加,也是,如这般的仙风道骨之人怎会失了礼节,而,普贤道君可就不一样了,满眼深沉配以神情严厉,好像我夏十六欠他钱一般,可,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话音刚落,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过来,包括可敬的无提师伯,我只好站起身来,感觉着中间这一片如是深渊般的力场和无比狂乱气场心中狠狠的一哆嗦,哎,我的好师伯啊您可真会挑事,您也不想想您的师侄是什么修为。 还是东伯好啊,虽然,话难听了一些,但总比当场出丑好啊,满堂欢笑结界也就此散开,对面的气氛比我们这里欢畅多了,几十把禅椅围成一个大圈坐的是满满当当,折冲道君正在侃侃而谈还有青叶大哥。 全都叫了过来少不了又是一阵嬉笑打混,我突然发现这些老神仙都有一套,话往大的说、事往重的说,评头论足起来一个更比一个强,哎,夏十六啊,你得好好学学了。 不知是谁起的话头宫内突然热烈起来,调侃顿时升级为攀比,而,攀比的主题自然是这一次的试练,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于长话短语中不时提起,一阵阵畅笑与一声声长叹那是此起彼伏,我自然是插不上嘴了,而有的时候,听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墨甲已入“神守境”。 文九已入“神守境”。 贯休已入“神守境”。 黄盈迪已入“神守境”。 青辛格已入“神守境”。 南宫季良已入“神守境”。 …… 反正,我所熟悉的都已入了“神守境”,欢喜之余一丝失落笼上了心间,哎,我夏十六的合道之兆究竟几时有啊? 谈完了小序谈北卫,谈完了北卫谈九天,这一回我是彻底的看明白了,道界与七族的联系以七大家为主,黄家与“星石族”关系紧密,察古家与“天族”关系紧密,南宫家与“精灵族”关系紧密,张家与“冥族”关系紧密,贵家与“神族”关系紧密,墨家与“妖族”关系紧密,青家与“异族”关系紧密,除此之外“凸率宫”也很是活跃。 校有又匆匆而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不明师兄一挥手露出一丝明显的不悦,顿时,广成道君停下了话头注目视去。 哈哈一笑,不明师兄朗声说道:“扰了广成兄雅兴实在不该,小事…无需理会。” “是…冥族到了?” 走前了两步,校有对着广成道君行一礼道:“正是。” “来者何人?” “‘人间道’犯武,‘修罗道’达拉托斯。” “就这两个?” “正是。” “让他们等着。” “是道君,不过,他们携有‘六道冥王’亲笔宝鉴。” 微微扬起眉头广成道君看向了四位巨头,无提师伯首先开口。 “三木,你的地界由你定夺,况且,你身为护法该当出力啊。” “嗯?” 黄老太公一顿拐杖说道:“老夫为何不知?” “又来了…黄老儿,管这么多干什么咯。” “你懂什么。” 黄老太公横了东伯一眼,微顿,沉声说道:“既是如此…老夫亦做上一回护法,三木…如何?” 三木道君哈哈一笑说道:“黄老儿…问错人了。” 我连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小极覌’恭迎老太公,小子谢过老太公。” “好,好,好!” 无提师伯连连点头,一侧目,看着东伯笑着说道:“老牛,要不…你我亦参上一脚?” “老牛正有此意咯。” 一瞬间,我是心中大喜,这…远远超出了预期,有这四位巨头作为护法,往后,我夏十六不要横着走了! “怎么不谢恩?” “是…是,‘小极覌’…恭迎师伯、恭迎东伯,十六谢过师伯、谢过东伯。” 只一句话,呼啦啦的全走了,还是不清师兄好啊留下了玄定、玄守给我充充门面,空荡荡的道宫内只剩下七人一鸟,但,气氛还是非常热烈的,四位巨头的同时加入显然也大大超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不一会儿,玄定、玄守引着五个人迈入覌门我连忙收起了神识,因为,在不明师兄说来与七族打交道不可大张神识。 踏入宫门,绕过玄关,四个“冥族”徐徐走来,四件宽大的长袍下四道蠢蠢欲动的负面能量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没有了极目,但,四道熠熠生辉的“冥气元晶”一辩即明,我终于明白了《论冥族》之所述,“冥气元晶”的形状体现出“冥族”修为。 一个塔状,已是完形。 一个锯齿状,非完形。 一个五芒星状,已是完形。 一个双椭圆状,非完形。 道宫内没有设下椅案,唯一的禅椅在我的屁股底下,雨姬、羲塘、伏月立于右侧,昆沙、霸下、轩辕君望立于左侧还有十虎鹫,当先的一人走至近前作揖行礼。 “‘西城’子牛见过覌主。” 整齐的道衣,整齐的道髻,看起来,子牛不过三十来岁,而浑身散发的稳重与老陈与之很不相符,特别是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很是深不可测。 “无需多礼。” “谢覌主。” 起身、微微一笑,子牛退开半步作势便要引荐可昆沙挥了挥手。 一下子,全场静默。 终于,前面两个“冥族”同时伸手缓缓褪去了斗帽,不明师兄说的真是无错,后天凝成的人形都几近完美。 一个朗目浓眉、挺鼻薄唇,圆润的脸型结合齐而短发真是说不出的英朗说不出的洒脱。 一个高鼻凹目、颧骨凸起,刀削般的脸型带有浓浓的异族特色于电视上的老外如出一辙,不看也知道,满头的卷发肯定不是黑色的。 这个老外走前了一步,右手按于左胸开口说道:“本王…达拉托斯,夏道师身为覌主‘本覌印’取来一观?” 语声生硬还带着浓浓的异族口音,而其意倒是明了,也不用我说话自有昆沙代言,这是事先说好的。 “礼不全非客非友,本座尊你一道轮王…重新行过。” 这个达拉托斯显然非善类,他目光一闪直视着昆沙,低声说道:“老朋友说的对,本王确实非客非友,吾王仁慈给了你们一百多年,如今…避无可避了吧,你乃当事者之一,不用本王多说亦该知晓本王此行目的,休要再推三阻四了…行不通的,吾族尊严容不得再受半点折辱,听清楚了吗…老朋友?” “哈哈,哈哈!” 昆沙突然大笑起来,良久,笑着说道:“在我‘小极覌’谈尊严你达拉托斯不够格,让十代来,他有!” “页慕!” 口吐冥族语,达拉托斯刚要暴起却被人拉住了,这个人当然是“人间道”犯武,他说起话来比较和缓。 也是右手按于左胸加上微一弓身,犯武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两族之间历来关系和睦,得知宝覌复开吾王亦大喜不胜,这不亦是我‘冥族’首至恭贺,今日乃宝覌大喜之日,互为为难又何必呢,难道他日,夏覌主不来我‘桃止山’了?” 闻言,昆沙的脸色顿时一沉,而,犯武却是哈哈一笑接着说道:“说笑…说笑而已,昆沙兄不必当真,至于‘正覌印’嘛…还望夏覌主取来一用,吾王宝鉴非此物不可引动,哎…昆沙兄,当差着实不易,早早了事,我们亦早早回去复命。” 第159章 一十二京 香娘的出现引起了十虎鹫的注意,也只是一瞬间这个家伙一甩鹰头又懒洋洋起来,而,“正覌印”的出现引起了一场混乱。 所谓宝鉴,无非就是一面铜镜,一面如“承像石”般的三角铜镜,就像电视里的一样,凡大boss现身总是声势巨大这位六道冥王也是一样,而,如今的夏十六已非凡夫俗子,其中原由自然一目了然,族群有异,天道各巡,“玄冥气”与“元气”就好比冷水与沸油相容需要过程。 阴风止了而阴寒还在,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纠缠着心神驱之不散,道宫中央,一道人形微悬于地面束手而立,根本看不清五官,就连高矮胖瘦也是分辨不清,唯一隐隐可见的只有一根犹如横杆般的头牟,我不由的微微皱起眉头,一瞬间,再也不想压制“紫极金刚圈”了。 两声轻呼同起,一挥衣袖,犯武将另外两个“冥族”收了去,神识之中再无目标,而,两个犹如木乃伊一般浑身上下裹满绷带的虚影缓缓浮现,根本锁不定啊,即便有“本覌印”的加持也是不行,就好像什么东西干扰着“紫极金刚圈”,我不由的心中一苓,身为轮王果是厉害。 六道冥王动了。 只走了一步停了下来,两道精光于瞬间直视过来如有实形,可,我夏十六已非吴下阿蒙,自从掌了“本覌印”整座“小极覌”的力量都是我的。 精光散去,六道冥王的虚影也是散去,一片城池于悍然间铺满了整座宫内,他奶奶的,真是无比真实啊,城墙高耸、楼屋气派、大路齐整、小巷洁净、商铺林立、旗幡满天,奇怪的是,没有一颗树、没有一条河,没有一个人。 镜像一转,还是一片城池却是一座破城,残破已经不足以来形容,简直就是一片废墟啊,而这还没完,一座接着一座,一座接着一座,整整三四十座都是如此。 镜像再转,冥犬,三五头孤零零的“三头地冥犬”于偌大的山谷中无力的哀嚎着,尖利的利爪之下都是它们的同类简直是不计其数,一瞬间我是心头一紧,他奶奶的,怎么死了这么多啊? 镜像再转,显然这是一处祭坛或者是一座冥殿,六根石柱魏然耸立,石柱顶端各有一巨大的铁环,粗长的铁链末端亦有同样的铁环,其上已锈迹斑斑。 镜像再转,这一次进入了室内,两排巨大的塑像分列两侧高举着双手呈下击之势,虽然只是虚影但这股气场却是无与伦比的,我不由的心中一紧再一紧,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镜像就此散去,宝鉴也恢复了原状,达拉托斯小心收起,目光直视而来。 “此乃侵犯吾族之铁证,你们人族不是有句老话嘛,时辰未至该报未报,如今时辰到了,夏覌主实现允诺吧!” “哼!” 重重哼了一声,昆沙缓缓走到达拉托斯身前沉声说道:“今日乃我‘小极覌’大喜之日本座不愿生事,可并不表示本座不会生事,我们人族还有一句老话,冤有头债有主,谁人应允…你找谁人去。” “好,说的好。” 微一侧身,犯武看着昆沙笑着说道:“既是冤有头债有主,昆沙,本王请教一句,你说…这冤头债主身于何处,本王该如何寻之?” 昆沙微一皱眉刚要开口,犯武抢先说道:“你我打了几百年交道那些托词就不要说了,吾王大度能略过的皆已略过不可再减,此亦得你人族界王首肯,难道,要我们找上界王去?…这就不好了,我们两族乃为盟交,伤了和气于两族皆是不利。” 这一番话说的真是水火不进,而,昆沙还是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说道:“本座不吃这一套,识趣的…喝了香茶赶紧走人。” “页慕!” 一伸手拉住了达拉托斯,犯武还是笑着说道:“老朋友…要动粗了?来来来,本王保会不退一步!” “谁人动粗?” 一个胖乎乎的身影从玄关处转了出来正是景元,还有,张家张延庭。 犯武露出一丝疑惑,随即,笑着说道:“道师也在啊。” 景元微一作揖也笑着说道:“两位轮王,今日乃大喜之日贫道怎能不来啊,方才,是你要动粗吗…霸下?” “非末道。” “哦,是…你手痒了?” 闻言,达拉托斯的脸色陡然一沉,犯武连忙走前一步笑着说道:“说笑而已…道师不必当真,不过,依本王来看…乃早晚事,望道师回去禀明界王大人。” “回去?…为何要回去,老祖便在覌内。” “甚…好!” 伸手抚了抚长发,犯武笑着说道:“还请道师引路,我们要参见界王大人。” “这个嘛……” 景元显得有些为难,微顿,轻声说道:“参见…就免了吧…日后另寻机会,不过,两位轮王之心意贫道自会转到还请放心。” 说完,景元径直走了过来,我连忙站起身来迎上前去,羲塘、伏月、轩辕君望一一引见还有雨姬和十虎鹫,寒暄了几句,这个时候的景元回复了和气满满,他看着我说道:“走吧,夏覌主,东祖正等着您呢。” 我听着心中一喜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可有人不乐意了,犯武虽然站着一动未动但脸上的笑容还是这么真挚。 “既是如此,夏覌主留个定信吧。” 张延庭走上前去,语声秉承了张家固有传统。 “何来定信?” “张道师亦知,王命难违。” “旧事?” “正是。” “清卷。” “无。” “清卷。” “无。” 张延庭微一皱眉缓缓走前一步,达拉托斯也是走前了一步,就在这时,景元说话了。 “老祖说了,能用晶方解决之事皆为小事。” 闻言,张延庭退了回来看了我一眼,一转头看着犯武淡淡说道:“何数?” “一十二京。” 一瞬间,我是狠狠的一哆嗦,我连忙转头看向景元心中不由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正在微笑着点头。 喝过香茶满意离去,看着犯武和达拉托斯的背影我心中是唏嘘不已,他奶奶的,一十二京就是一十二亿,想我夏十六也能在轻描淡写间做下如此之大手笔真是不敢想象啊。 这座道宫显然出自子我之手,选的地方还真是不错于一湾处正对着“茶乃尔湖”,湖边,星星散散的六角竹亭有木廊连转,大大小小的水榭随湖波起伏,转过一个弯,人声顿时鼎沸。 一入道宫,就看见不明师兄正拉住普贤道君大声说道:“你给我说个明白,为何诓骗于我?” 普贤道君却不屑地说道:“何谈诓骗,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你个假义之人,我清楚什么?” “本就三十六枚,哪有那许多给你糟蹋。” “糟蹋?…好你个普贤,今日你可算是说真话了,妄我多年一直视你为己出,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明源兄……” “我…非你兄长!” “好好好…算小弟的不是,可,明源兄,你一次一次来我覌中,次次皆要吃上三个果子…有那许多吗,奉上小果实乃权宜之计非我本意。” “好了,明源,普贤亦存难为之处。” “哈哈,明源兄,如你这般,三千六百个亦不够啊!” “是啊,哪能如此!” “话说回来,有小果吃…很不错了!” …… 七言八语之下,不明师兄缓缓松开了手,他目光一转停于四位巨头身前的矮案,其上,四个小胖娃娃齐齐而坐。 第160章 问问明白 一伸手东伯抓起一个,小胖娃娃在他的巨手之中显得小了许多,“咔嚓…咔嚓”,两口下去顿时吃了个精光,我看着若有所思心中顿时一阵大热,东伯显得意犹未尽,他看了看身旁的黄老太公,回应他的是一声轻哼。 “上前来,十六。” “见过东伯,见过三位尊者。” “嗯,挑上一个,权当贺礼咯。” “东牛,何意?” “黄老儿,别小家子气,你黄家不缺这个咯。” “胡扯!” 一顿拐杖,黄老太公很是气恼的说道:“你个东牛,自己吃舒服了还要做顺水人情,真是看不出啊,你这大肚子里弯弯绕藏了不少嘛,哼,此乃妄想,十六,来来来,太公送的。” 随着语声,一个小胖娃娃缓缓飘来,对于长序所赠之物我已经总结出经验来了,必须来者不拒啊,否则就没有下回了。 “谢太公。” 或许,是因为太高兴了,我竟然忽略了身侧之人,他奶奶的,就这么凭空的不见了,我平伸着右手久久不愿收回,陡然,一道语声于脑海响起。 “她们两…正于紧要。” 我心中一惊连忙看向不明师兄,师兄轻抚着长须一道语声又于脑海响起。 “有了此物应无大碍,不过…两枚更佳。” 在此时,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三木道君与无提师伯我选择了前者,深弓行礼不起身,心中默念着:望道君成全,望道君成全。 “哼,小友真会找人呐。” 一个小胖娃娃随笑骂声徐徐飘来,只片刻的静默,大笑声、调侃声响彻了道宫。 “还是明源有办法啊!” “哎,真乃长兄为大啊!” “明源兄,你这昆仑大学士真够可以!” “尚有一枚,不如一并去了!” …… 笑声渐平,东伯看着无提师伯说道:“镇元兄啊,拿出来咯。” 也没见无提师伯有什么动作,一个巨大的物体已经悬浮在身前,神识之中,赫然是半只金猽兽啊。 “哈哈哈哈,去烤来,要快咯!” “哎,求快不可,细细烤来方为妥当。” “对对对,快去…快去咯。” “是,东伯。” “慢着。” 我停住了脚步,一转身,作揖问道:“师伯有何吩咐?” “灵尊呢,唤他出来。” “回师伯,二哥正于修行。” “整日修行…何趣之有。” 话音刚落,胸前陡然一动,紫光忽起间二哥已在身侧,神识之中,二哥脸上的皱褶多了许多嘴角的两根触须更是长了许多,与二哥一同现身的还有吃货,这家伙扒拉着一根巨角东张西望显得很是好奇。 “噗呲,又是你这老儿!” “怎么,不乐意啊?…灵尊,今日乃你幺弟大喜之日…身为兄长不该现身相贺啊,再说,有老夫在…自然少不了你的美事,看看,此为何物啊?” 实际上,二哥早就看到了,他晃了晃巨头沉声说道:“幺弟修为尚浅,此位不坐也罢。” “何来此言?” “本尊不善勾心术,幺弟…亦是。” “哈哈,哈哈!知难而进方为勇者,灵尊焉有不知之理?…再说,大劫将至异心当除,你们都听好了,灵尊所虑亦乃当下之患,今日,你们皆需表下同心,同心为渡化大劫,同心为我人族传承。” “是,尊者。” 一瞬间,气场力场更为凌乱,我连忙稳住了身形心中已苦不堪言。 “怎么还站着,景元、校有…去帮把手。” “是,老祖。” “手犑、角都亦去咯。” “是,老祖。” 退出道宫浑身为之一轻,与吃货的联系也自此断了,回想着东伯那张近在咫尺的大脸我不由的一哆嗦,哎,吃货啊,你的主人能力有限,你就自求多福吧。 简单行礼,校有在,真是事半功倍啊,烤肉当然要辅以蛟肉丸,他们四个开始切肉,我召出了“火炎龙”,微顿,将之散去重又召出一条。 兽肉起了小卷异香顿时飘起,这一次,我特意嘱咐校有批下一片肋骨,这玩意比之兽肉绝对的更为美味,应该金光起了,两重异香叠加在一起那是诱惑无穷啊,自有他们送入宫内,而,角都留了下来。 两块显然不够,我又切了两大块兽肉,打起刀花,神识之中,角都缓缓走来,两根断角更为触目,虽然只打过一次交道,但,对于他我是颇有好感。 默默看着,没有说话,直到,架上铜架。 “大人…为何回绝?” “别人行,你不行。” “为何?” “你自己不知道啊?” “原以为大人乃非常人定行非常人之举,看来…是我角都看错人了!” “你这是什么话,非常人也有难为之处,角都,你别死盯着我啊,只要东伯应允了,‘大麒门’、‘杏黄旗’随你选。” “能否…大人亲自与老祖谈谈?” “哎,我说角都,‘小极覌’有什么好非来不可?” “大人,末道乃冲着您…定是追随。” 这句话听着舒服啊,一个念想突然涌上了心头,我连忙摇了摇头将之驱散。 “好吧,有机会我找他说说。” “谢大人。” “谢什么,来,吃了。” 抓起肋骨,张口咬下,这是我特意留的,都说骨头边的肉是最香的真是一点无错,随手摆下一坛“三醉”,满满的幸福感瞬间流过全身,哎,做神仙还真好。 擦干净嘴巴,我和角都各抓起一块烤肉走入了宫内,而,此时的宫内那是欢声不断笑语连连外加数不清的奇珍奇物、仙品仙果。 头顶,酒壶、酒碗如是飞梭穿行,这是地龙吗,怎么有角?…旁边一头整牛?…不可能,道家不食牛肉。…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一股甜香与奶油蛋糕一个味。…这是什么,一粒一粒亮的可以,…这又是什么…… 很远就看到了二哥,他正忙着呢,身侧的两大盘八珍鸡已所剩无几,抬头看了看我,打了个鼻气二哥继续大快朵颐,子牛席位就在邻近,他正与子我说着什么,看着他身旁的三张空案我心中不由一苓。 他奶奶的,说曹操,曹操还就到了。 一句话将我打发到了正覌,作为此间主人无提师伯可没给我留下一点颜面,而,作为此间主人受的气真是不少,我是看明白了,这不,第二波讨债的来了。 “星石族”都是巨人,一身盔甲于华丽中张扬着无比霸气,结合着个个威武雄壮真是说不出的气宇轩昂、说不出的咄咄逼人,“东城”子游做了引见。 尽管名字不一样,但,这些外国人在我看来都长一个模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头发的长短。 德罗伊,“星石族”第三星舰群指挥官,他是个光头年岁偏大。 都择,“星石族”第十一星舰群指挥官,他留着一头齐耳短发很是年轻。 一开口便是叽里呱啦的“星石语”,从头至尾我就没有听懂他们说了什么,昆沙显然熟悉这种鸟语,雨姬好像也是,霸下嘛肯定够呛,倒是羲塘,时不时看我一眼。 自始至终,昆沙没说一句话,德罗伊和都择好像也在走过场,讲完,留下一卷轴,带着八名随从转身而去,脚步声渐远,我拿起卷轴慢慢打开。 一百六十五京! 果然和想的一样,不过数目有些惊心,有一句话已经憋在心里多时了,我看着昆沙轻声问道:“你们弄来的…东西呢?”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昆沙淡淡说道:“小灵师信了?” 我微微一愣连忙又问道:“怎么,他们讹人?” “讹人?” 又是一阵大笑,昆沙还是淡淡说道:“这个词用的好,可惜功亏于篑,本座不解,小灵师何故允之?” 我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是景元给了暗示,应该也是师伯之意。” “哦?” 缓走两步,一转身,昆沙看着霸下说道:“你家老祖如何评起尊者?” “末道不敢。” “此处无人,尽管说来。” “这个嘛…老祖常说,尊者精明之极。” “你们家老祖呢?” 琴声起,羲塘轻轻点了点头说道:“亦是。”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啊,一时之间,我是心乱如麻,昆沙走到近前淡淡说道:“问问明白为上策。” 第161章 残酷的现实 可,问问明白谈何容易。 无提师伯就没有空的时候,长谈,在三木道君与黄老太公之间来回切换,好不容易得空了,又和不清师兄聊得风生水起,更是有几位家主大哥、几位覌主轮换上前,再看景元,牢牢的站着就是不肯挪窝与校有、手犑、角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时不时的微笑点头看得我心中直发凉。 哎,只有旁敲侧击了。 看起来,子游是个爽快人,他不仅笑声豪爽长相也很有东北人的特点,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眼神中充满热情,语声中满是真诚,三杯酒下去,我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 师伯有钱吗,不,有晶方吗? 回答令我非常满意,而就在这时,我又该回正覌了。 这两个人,不,应该说,这两具“异族”机甲非常非常之惹眼,“南城”子贡一一做引。 菲斯托斯,“白羊座”域主,他足有三米来高,内束的腰部与简洁的飞肩形成强烈的对比真是流线感十足啊,其背后,八片尖利的翼甲对称布列,于神识之中更添骁勇。 德墨克瑞斯,“金牛座”域主,他也有三米来高,整体的粗犷给人的感觉就是力量爆棚啊,前额的两处凸起还真如两根牛角,其背后也有八片翼甲。 “异族”的行事真是与众不同,一上来,菲斯托斯就拿出一个卷轴,一个由金属制成的卷轴,这玩意还会发声,异族语我又听不懂语气嘛还算和缓,昆沙不住的微微点头看起来颇为赞同。 收起卷轴,微一躬身,菲斯托克开始说话了。 “我们两族不应以旧事隔阂,本王代表我族亚帝献上最诚挚之敬意。” 语声低沉磁性十足,之意更是赏心赏神,冠冕堂皇的话我已经学了很多,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驱魔证道乃我道家祖训,融身无极乃我道家本分,亚帝客气…贫道心领,望域王回族之后转述贫道之意,他日当登门造访。” 这番话我自认滴水不漏,而,昆沙的神情却为之一变,德墨克瑞斯说话了。 “历时,本王亲为开道。” 这一下我是不敢说话了,昆沙摆弄了两下桃木棍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两位域王,简单走走无需大费周章,贵族‘双十字座’本座亦许久未至了,不知…亚帝尚迎否?” “一并恭候。” 没想到机甲也有表情,但分辨不清是喜是怒,显然,昆沙与菲斯托斯非常熟悉,从族内聊到族外、聊到九天、聊到大劫,虽然话题很是平淡,而于之中我感觉到一种明显的惺惺相惜。 盛宴已经散去,二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有吃货,一座竹亭内,无提师伯和三木道君正于手谈四周围着许多人,不明师兄、水晏道君、青衣大哥、子牛都在,包括景元,哎,这下又没机会了。 东伯和黄老太公的身侧也是一大群人,子我与班秃道君正在论道,论点有些高深啊,听起来与虚太有关,虽然,我对此非常的感兴趣,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拉着子游找了一座竹亭,而,这一回子游不再爽快,总是避重就轻、答非所问,弄了半天,虽然无提师伯究竟有多少钱还是没有搞明白,但我心里已经有数了。 哎呀,“南牛贺州”不愧为道界的中心,人数以“京”为计,而且,还有数以千万计的九天各族云集于此,交流沟通是为重要,商贸往来亦为重要,在子游说来,我道家虽为掌理,但,道家人少运作尚以七大家为主,这其中,察古家、贵家、青家、南宫家财力最雄,因为他们四家都有商号,我道家就针对这四家商号收取赋税,具体数目子游没有说,但这还用说啊,这么多的人,吃喝拉撒睡都是钱呐。 这下终于有底了心情自然也好了起来,看起来子游还有事,走就走吧,反正,我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前脚刚走,普贤道君出现在竹亭之外,神情还很是凝重。 “坐下,本座有话问你。” “是…道君。” “允诺了?” “是。” “冥族?” “是。” “几何?” “一十二京。” “胡闹,星石族呢?” “一百六十五京,不过…尚未允下。” “哼,自以为是!” 普贤道君脸色一沉低声说道:“开了先例还由得了你,你‘小极覌’赔得起吗?” “道君多虑了,此乃师伯之意。” “哦,尊者亲口所言?” “是景元代传。” “呵呵!” 普贤道君冷笑两声,一注目,沉声说道:“夏覌主可知,谁人主掌着道家财权?” 一对视,我心虚了,缓缓低下头,心中直呼不可能,但,现实是残酷的。 “丑话说于前头,何人应允…何人担责,谁人说情皆为无用,夏覌主,好自为之吧!” 一下子,心情坏透了,可,活还得干呐。 论衣着“神族”最为原态,一个个都是赤裸上身不着鞋履,与灯笼裤有些相似的花式长裙在《论神族记》中称为“笼基”,“北城”子玉一一做引。 曼殊阿利多,这位“圣雄”与“千影千祥阵”中的那个神族斗士可大不一样,高大的身躯修长挺拔,光头好像是神族的标配,但,这与这股来自于神魂深处的淡然并无冲突,反而,平添出一份高深莫测的感觉。 佛罗多,比曼殊阿利多略矮一些但也有二米来高,一双眼睛明亮的吓人,高鼻凹目好像也是神族的标配,我是看出来了,“圣主”与“圣雄”区别在于符文的密度。 有时候,太直接了当真是不能今人接受,特别是现在,郁闷和烦躁堵在胸口已经到了临界边缘,可我必须得忍着,因为撕破脸了就得还钱,好在,“异族”没有设下期限这不禁让我暗暗窃喜。 “天族”的阵仗真是浩大还自带仙乐相伴,而进宫的只有两位,一位太子、一位天王,南宫家南宫仲业亲自作陪,要知道,他可是“斗门宫”副宫主。 明晨太子,大德天帝第三子主掌“勾陈殿”,天帝的儿子果然与众不同,龙睛凤目、宽额方颚,配以神态间的从容、行步间的大气,一股浓浓的帝气瞬间充满了宫内,外加,冠冕、飞肩、腰带、束腕上一道道宝光横溢让人不由心生敬仰之意。 闾权天王,“弥罗宫”四大天王之首,他的这一身盔甲很是威风凛凛,背后的八面旗幡更是惹眼,长相嘛倒是中规中矩,气势却咄咄逼人。 明晨太子的口才真是不错口音却很重,还好我能听懂,聊了几句,闾权天王取出一卷轴,一挥手缓缓飘来,对于这玩意我心中已经有了阴影。 哎,飘回去了! 一伸手,明晨太子轻轻收起缓声说道:“旧事乃昨日之日,新复乃今日之日,长风万里送秋贺,俱杯逸兴状春醒,闾权,不合时宜之事不可为。” “好。” 掌声起,昆沙走前了两步说道:“一朝别,二地悬,明晨,此意…心受,不过,我‘小极覌’不差你‘天族’一卷,拿来吧,莫要为难。” 明晨太子笑了笑说道:“你…又忘了本君乃何身份。” “哈哈,还真忘了!” 上前,拍了拍明晨太子的肩膀,昆沙笑着说道:“老伙计,是本座有愧于你啊,如今,新元新起,长海月明,改日…定请喝酒。” “甚好,甚好,本君于‘蓝田轩’静候。” “呵呵,可真会挑地方。” “放心,本君做东!” 一侧身,明晨太子看着我说道:“届时,夏覌主一同赏光?” 我是微微一愣连忙看向昆沙,昆沙摆弄了两下桃木棍笑着说道:“我家覌主善饮善食,只怕…你受不住啊!” “你啊…又忘了本君乃何身份,香茶呢,你得亲自呈来。” 第162章 相见不分开 无提师伯与三木道君还在手谈,而论道已换了一波,子玉,面容和静、眉眼睿逸,可,说起话来语速飞快,时不时还来上两句听不懂的真叫人大伤脑筋,因为,她和水晏道君对于时间轴展开的互证正是我所关心的。 将烤肉架移到近处,刚刚洒上咸末,羲塘、伏月、轩辕君望同时走向了竹亭,无提师伯的那一座,恭敬行礼,置好琴凳,放上熏香炉,放上净神瓶,一手托、一手抚。 轩辕君望退了回来,神情很是欢喜,神识扫过,不明师兄竟然对我不理不睬,连不清师兄也是,一瞬间伤感由心而起,但,很快,我的注意力被水晏道君吸引住了。 虚太杵,师父手记中有锻造之法,还有,不明师兄也曾提及此物,虽是寥寥几句但其重要性是毋容置疑的,这玩意可是出入“明镜”和“灵台”不可或缺之物,而,水晏道君论及的是使用之法。 “大人,大人。” 回过神来,我连忙抬起右手却为时已晚,轩辕君望这个家伙真不愧为“三皇”后人,焦的糊的一口不吃,我可舍不得,就着“三醉”也别有滋味。 一曲终,羲塘伏月退了回来,一同的还有子和与墨家墨寅,一番行礼,墨寅居然是墨家家主的接继者,而,如论从气度上、表相上他都具备这个资格。 这一次玄定和玄守没有折回“落神台”,这一次我终于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贺喜。 佛门来了三位禅宗三位禅师,“持戒般若”迦诃禅宗、“方等般若”伽度禅宗、“解空般若”伽妙禅宗。 妖族那就人多了,相煦妖王还是这么精神卓硕,猿飞没有来鲁卑来了,还有,第二枢密使黎司,第七枢密使后闒,十六枢密使当康,至于,四位纳言使我是一个都没见过。 精灵族更为浩荡,宫外二三十人,宫内十一人,为首的是一位空灵脱俗的美男子和一位更为空灵脱俗的大美人,这两个人的身份可是高贵,他们都是“蒙拉”,蒙拉.须陀罗、蒙拉.度箩娜,精灵族的两位大法老。 回应友善的自然是友善,排开椅案,端上香茶,宫内的气氛很快其乐融融,修长大哥很是能讲,相煦妖王也是,一件件旧事在他们的口中变得妙趣横生,可,说着说着话题忽然敏感起来,而,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我佛慈悲。” 念了一句佛号,伽妙禅宗缓声说道:“伽难闭关多年。” 眼神一转,相煦妖王看着须陀罗,说道:“先知呢?” 微微一笑,这位异常从容的美男子转动着手中法杖轻声说道:“你想知道什么?” “大法老以为呢?” “这样不公平。” “时下无谓矣。” “纳言王,不要轻下定论,智者也会妄断。” “大法老,结局并不重要,最多回到从前,崭新的一天总会来临,但,不是你我的,是他们的。” “我佛慈悲。” 双手合十,迦妙禅宗缓声说道:“生实信不莫做是说,于意云何无有定法,相居士大胸怀,看破满尔恒沙三千大世界为他人说法,此福德胜前福德,请受贫僧一礼。” “大和尚客气。” 回礼,相煦妖王看了看我说道:“夏覌主于此有何见解?” 我正感慨着,闻言,随口说道:“他们知道的,他们快准备好了。” “何意?” 我赶紧定住了心神,看了看相煦妖王说道:“我们四个已经说好了,尽早相见,相见再不分开,二弟尚未备妥还差了一些,三弟和小妹都在等他,应该…也快了。” “不可能,给布给娜怎可留居他族!” 说话的是度箩娜,诧异于语声之中显露无疑,笑声起,修长大哥缓声说道:“无极之玄妙就在于不可测之处,此生,得遇两位灵师实在出乎本座意料,须陀罗、度箩娜、三位大和尚,你们亦是吧?” “我佛慈悲。” 伽度禅宗念了一句佛号,说道:“慧见师伯正觉正妙。” “这一切皆为定数。” 站起身来,修长大哥缓声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灵为刍狗,我辈修道怎能弃万灵于不顾,四灵聚乃大势之所趋亦乃盛世开篇,既为盛世当是强者倍出,本座抖个底,我道界已成众星捧月之势假以时日定是大能倍出,此为一强诸强,如今,‘小极覌’复开…大劫亦不远矣,几位,闭门修行虽能心无旁骛,但,闭门修行易生无极桎梏,伽度大和尚,这三个小和尚面生的很…皆为‘圆’字序吧?” “我佛慈悲,南宫居士妙言,贫僧受教。” 哈哈一笑,修长大哥看着黎司大妖说道:“怎么是你,猿飞呢?” 对于这位大妖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是“天兜城”的城主,本体“长角巨犀”隶属“上南、红山”。 走前,黎司大妖行一礼,道:“嘿,那货来不了了,大道师有何事…我黎司一样办了。” “嗯?” 微一皱眉,相煦妖王沉声说道:“约诺呢,退下…少说话。” “嘿,错不在我啊,非那货…干什么…干什么!” 两只大手同时伸出将黎司大妖生生拖了去,孔武的语声戛然而止,微顿,相煦妖王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来时,本王去了一趟‘玉胜海’,正如南宫家主所言,‘金云霄飞座’已显吉兆,须陀罗、度箩娜,你们族内‘圣树’亦应现出兆相了吧?” 转了转手中法杖,须陀罗轻声说道:“或许,有一天,我们精灵族会断绝友谊、舍弃朋友,但,绝不是今天,先知在决定着自己的命运,我们能给与的是更多的时间,美好存在于她的世界,值得我们为之奋战。” 啪啪…啪啪! 掌声起,修长大哥朗声说道:“大法老所言极是,此亦乃我们之宿命啊,正所谓,选择远方就该受住艰难,选择前行就该受住风雨,夏覌主,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 我站起身来,行一礼道:“十六明白。” “哎。” 扶住,修长大哥说道:“身为一覌之主怎可轻易行礼,香糕香油呢,吃过方为圆满嘛。” 端着食盘,思若、雨若、云若鱼贯入宫,这一下热闹了,献上“祈礼”,满宫的精灵语虽是听不懂但之中的热切流露无疑,昆沙也没闲着,与三位禅宗低声轻语,羲塘、伏月、轩辕君望被修长大哥叫在了身侧看起来言谈正欢,原来,一楠是子和的俗名,她和墨寅与相煦妖王正谈论着什么,这一回,我没有变成孤家寡人,有雨姬陪着说话。 对于这种的人情世故雨姬显然很不擅长,我知道原因,因为,魔族与我们不一样,高等与低等之间没有交流只有服从,要说有也只是一念间,雨姬正在学习,她说,这样真好。 道宫回复了空空荡荡,吃货回来了,而二哥居然留在了行宫不愿回来,哎,活生生一个大吃货,这样下去该如何是好啊。 显然,小吃货对这群大佬还心有余悸,也显然,这个狗东西再也不甘心窝于大黑球之中,第一个冲上来的是十虎鹫,不要说吃货,我也是吓了一跳,若问,什么是欣喜若狂,什么是鬼哭狼嚎,此时的破鸟就是这般模样。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鹰头却越凑越近了,一只玉手轻轻伸来一把捉去了吃货,一瞬间,我是如遭电击啊,在这一刻,我真恨我自己怎么这么的没有出息,但,这个酥软啊、这个柔弹啊,简直是爽歪歪。 应该,雨姬感觉到了什么,斜眼看了看突然诡异的一笑,一把将吃货搂的更紧,我连忙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有流血,可,这个魔女哪肯善罢甘休啊,一伸手,将吃货递给了羲塘,而,这个傻妞却直乐呵呢。 第163章 神仙果然套路深 说来真是奇怪,满鼻子的血腥味就是不流下来,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心里直呼侥幸。 哎,昆沙与修长大哥怎么还不回来,心念一动,原来,他们直接去了行宫。 等了好一会儿,手谈终于终局了,谁输谁赢却看不出来,四巨头于竹亭坐定,我们排排坐于亭外,身为此间主人,中间的席位怎么推都推不掉啊,不明师兄首先发话。 “看看…看看,多少年未如此齐整了,尤其是四位尊长…皆为难得一见啊,今日,我们是托了‘小极覌’之福…机会实在难得,大家有什么糟心事就别窝在心里了,有尊长做公断…谁怕谁啊,实在不行斗上一法,输了亦无谓…心里畅快了于证道益处多多,哈哈哈哈!” 笑骂声四起不断,有人站出来了。 “此言当真。” “哈哈,当然了,腾兄,便是有人欠了你的酒钱,今日亦可讨要回来。” “好!” 贵腾大哥离席而出,一转身,炯炯目光横扫而过,还好,没有定在我的身上。 “普贤,三十二条星舰…该给个说法了。” 普贤道君缓缓起身缓缓离席,脸色很是不好。 “有何凭证?” “哼,知道你会来这一套,自己看吧。” 这是一座道宫,宫门前,一个是贵腾大哥,一个是普贤道君。 “怎样?” “已至异族界内。” “好,辛苦你们了,不过当适可而止…给那异王留些情面,哎,还缺人手嘛,家里这帮小的为兄快压不住了,哈哈哈哈!” “多谢腾兄关心…小弟明白,人手我们不缺,我们缺的是星舰,异族‘圣域’比之‘双十字座’亦庞大许多,我们几个合计过了,困是困不住的唯有破之,此次回界,小弟便是来调集‘破云锥’前往‘圣域’,还望腾兄助上一臂之力。” “几何?” “三十二条足矣。” “好说,不过‘破云锥’乃大要件,这样吧…为兄调配两千人护守,不过分吧?” “多谢腾兄。” 影像就此终了,贵腾大哥收起“承像石”看着普贤道君缓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哈!” 普贤道君大笑起来,良久,环顾一周沉声说道:“修长、落合、承灵、青叶、墨娥、白毛,你们呢…没有话说?” 几位家主互看了一眼,微顿,落合大哥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呵呵,此时此景…小弟只想呤赋一篇还望普贤兄莫要见笑:古来圣贤皆寂寥,斗酒斗法斗小弟,若问此中何趣有,得道得意两尽欢。” 一瞬间,冲起的笑声竟然将漫天的彩云彩雾全部震散开去,我赶紧运转真元稳住气海。 “好赋,呤得好!” 修长大哥离席而起,他拍着落合大哥的肩膀说道:“是啊,再上当…这么些年我们兄弟就白活了,与其相信两位兄长…不如相信折冲与水晏已成道侣,省了一顿揍啊!” “此言真也。” 折冲道君离席而起,行一礼,正色着说道:“丝竹知雅意,山水存清音,知我者非修长莫属。” 此言一出引来调侃不断,而,水晏道君还是云淡风轻,墨娥师姐说话了。 “多言何趣白费口舌,你们两个,今日,四位尊长都在,把话挑明了吧!” 不明师兄连忙说道:“我的墨娥师妹…挑明何意啊,这都多少年了,他们两个不急…我们急什么,省下贺礼,买来喝酒不好嘛!” 一拂拂尘,环顾一圈,水晏道君淡淡说道:“师兄好口才,慢则一年,小妹请…诸位师兄喝酒。” 一下子,折冲道君激动了起来,他走前两步急声问道:“当真?” “真不真…不入‘无上’皆为无用。” “哈哈哈哈,‘无上’有何难!” 一阵长笑何其畅快,一股伟力何其突兀,仿佛凭空而生,又仿佛来自天地之外,一瞬间,法音高起震人心魄,祥云四涌连番急推,正中心,是折冲道君。 恭敬作揖,恭敬行礼,折冲道君轻声说道:“四位尊长,弟子去也,水妹…我去也。” “哼。” 三木道君很是不屑的说道:“瞧把你能的,入个无极有这般急嘛,压住…候着!” 闻言,折冲道君猛一转头。 四目相对,水晏道君缓缓走前,神情中洋溢着无尽欣喜,刹那间,伟力叠加着伟力,法音叠加着法音,祥云叠加着祥云,大手牵起了小手。 “四位尊长,我们去也。” 轻议声还在继续,似乎,贵腾大哥已将刚才之事忘了个精光正与普贤道君相谈甚欢,我看着不由一哆嗦,哎,神仙果然套路深啊! 接下来就和我无关了,但我还是仔细的听着。 原来,不清师兄主掌着北卫的人事调换,一个个名字在他笔下划过,留去都是斩钉截铁,不满当然有辩论更是时时发生但收效甚微,我是听明白了,北卫的关系很是复杂啊,“王将”之下为“中令”,“中令”之下为“正候”,“正候”之下为“斥候”,而且,“王将”有“三司”辅之:司徒、司空、司马,“中令”有“三少”辅之:少保、少师、少书,“正候”有“客曹、将作”辅之,“斥候”有“从事”辅之。 终是到了散席时。 对于几位家主大哥和几十位道君我是心存万般感激,对于四位尊长更是由心的敬仰倍至,而不明师兄的一句话却让我哭笑不得,什么是,往后,要见尊长还不容易啊,将我揍上一顿,不怕他们不出来。 心满意足的二哥与战战兢兢的十虎鹫形成强烈对比,对于羲塘、伏月、轩辕君望,二哥根本不加理睬,而,他们三个见过二哥后便告辞离去了,这不禁让我心中生出了疑虑,难道,这就是他们留了这么些天的目的所在? 看着空空荡荡的道宫,我心中也不由的空空荡荡起来,霸下这个家伙跟着昆沙跑了,十虎鹫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唯有雨姬搂着吃货陪在一侧,说来奇怪,在这里,她似乎老实了许多不敢动手动脚了。 我说呢,怎么找不到到雅绫和雅洁,原来,她们两个已经将道府收拾的干干净净,久违的素食那是满满一桌啊,可还没吃上几口一只鹰头兑了进来,这个家伙可是高兴坏了还用上了长尾,而,雅绫和雅洁却吓坏了。 惹不起还躲得起,在水榭上另开了一席,虽是简简单单四菜一汤但其乐融融。 说着说着,雅绫和雅洁倒是成了听客,也是,不是我夏十六自大,她们在“凸率宫”的修行哪有我这般精彩,挑些有趣的、好玩的随便说说,直将两只小兔子乐的不行,一侧,雨姬在也在咯咯直笑,笑得我心里直发毛。 身为覌主,道府自然不能住了,正覌后的小院就是新的居所。 步出后宫门神识又是一阵恍惚,神奇的“降宿阴阳轮”依然翻转变幻,右侧小道宫依然灯火通明,还有,左侧小道宫依然黑咕隆咚,而,正中的三开间居然有法阵屏障,我问过昆沙,他说了四个字:时机未至,他奶奶的,我这个覌主真是白当了。 说实话,对这间道宫我是非常的好奇,因为整座“小极覌”有三处地方能量最强,第一,当属守山大阵星核群,位于半月形山体最前端,第二,整座“茶乃尔湖”,第三,就是这间道宫,之中存有大能量体。 应该…不是星核,体积对不上号,晶方也不可能,再多的晶方也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能量反应,答案,我已经估摸的八九不离十,正是这个扰的我心痒难耐。 第164章 奇经八脉 推开宫门,竟然出乎意外的整洁,一股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其源,是一幅中堂。 道可道非常道,无极天道。 法可法非常法,心生万法。 这显然出于师父之手,更是有一个硕大的“究极极符”隐于之中,一瞬间,一股浓浓的亲切感笼在心间…犹如回家了一般,对于我来说,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究竟是什么支撑着我一路走到现在,是本心…是宿命…是责任,不,都不是,或许,一开始是为长生,后来是为荣归故里,再后来是为两个小妮子,再后来是为那个黑衣人,而现在是为一个信念,一个从翻开“天书”的那一刻已经生成的信念,也许…还要更早,这大概就是不明师兄口中常说的“桎梏”。 不大的道宫内遍布着师父的痕迹,软塌旁有一双布鞋,矮案上茶壶茶盏放置齐整,左侧的一排高大的立柜是何其的眼熟啊,看着其上密密麻麻的小抽屉我心中很是欢喜,窗下有一矮柜,一株盆栽伸出了细细的枝丫,稀稀落落的树叶竟然呈剑形,矮柜上,一个藤制的“经箧”看着很有年代感,窗架上还挂着一件“法衣”。右侧,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头占据了大半个空间,半人来高,表面非常直光滑,没有任何的装饰更是没有任何的灵气波动,靠窗一侧,一个狭长的木案与石头同宽,其上有一香炉。 坐定,我看了看门口轻声问道:“怎么不进来?” 扭着细腰,缓走了几步,于软塌的另一侧慢慢坐定,雨姬轻笑着说道:“嘻嘻,少公不请…姬儿哪敢呐!” “把它…放下,我有话问它。” “不…要。” 一拱大头,吃货钻的更里了惹起娇笑连连,我连忙摸了摸鼻子低喝一声: “过来!” “莫凶它。” 轻抚着吃货,雨姬看了我一眼柔声说道:“它还小经不得粗语,大一些自会明理,少公怎就没有一丝珍惜之意,若嫌弃…送于姬儿得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问道:“你知道它的来历,你们那里也有?” “哎!” 轻轻叹了一口气,雨姬悠悠的说道:“少公怎么连‘梭普’都忘了?” “什么意思?” “哎,‘梭普’是你们人族口中的‘噬元兽’。” ……噬元兽! 我心中大吃一惊,一伸手,一把抓过了吃货,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放…开,主人…放开!” 奶声奶气外加短腿乱蹬,怎么看也不像啊,要知道,道藏中所描述的“噬元兽”那可是碾压神兽的存在,体型就不说了,标志性的九根触须是最犀利的大杀器,还有,超强的吞噬力,简直是一个无底洞啊。 一翻手,取出一个大木箱。 “吞了。” “不…要。” “吞了它!” “空…的,不好吃。” 我心中一阵绯腹,一翻手,取出雷神蛟神丹,刹那间,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哎…吐出来。” …… “吐出来!” …… “我…还有颗更大的。” 刹那间,神奇的一幕又出现了,我赶紧伸手抓过收入了“五芒星石”。 “主人,大的…大的……” “别吵。” 松开手,指了指矮案,吃货乖乖的落在上面,我打量着这个没有五官的圆头问道:“刚才,你们去哪里了?” “和…源兽…哥哥嘛?” “嗯。” “那里…那里。” 大头一阵乱晃,而,所指不知何向,我皱了皱眉头微一思索又问道:“那里有什么?” “源兽…哥哥,源兽…哥哥。” “两个…源兽哥哥?” 大头一阵的乱点,我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连忙问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不…懂。” “嗯,一句…都没听懂?” “呃。” 一丝失望划上心头,微顿,我又问道:“那里还有什么?” “比这大,多多…多。” 大头又是一阵乱晃,这一回所指非常清晰正是地上的大木箱,顿时,我心中一喜连忙问道:“还认识路吗?” 回答真他奶奶的令人失望啊,我很想再问一次却生生忍住了,因为,吃货是不会说假话的。 看来,那里是师父的藏宝处…或许是大哥的,虽然,事情只搞明白了一半,但,我终于知道二哥异常的原因了,哎,他为什么不带上我呢,难道,其中有秘密? “主人,大的…大的……” 仰着大头,摇着短尾,这一副小模样那真是可爱至极啊,我看着心中一乐,一转念,取出一瓶“仙豆”倒出几粒,说道:“没有大的,吃这个。” “姬儿也要。” 语声媚柔,一只玉手伸了过来,还好我反应快连着玉瓶给了出去,轻笑轻起,不是对着我的。 “小梭普,来这里。” “大的…大的。” “这个好,尝尝。” …… 真真是悔的我肠子都青了,好好的五瓶只剩了一瓶,这个魔女真够辣手啊,哎,说不得还得去一趟啊,一来嘛,当然是补足亏空,二来嘛,这是目前唯一合她口味的吃食。 透过窗格,变幻着的“降宿阴阳轮”依然恒定翻转,我摸了摸身下的石头定下了心神,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如潮元气滚滚而来。 一大周天罢,我没有睁开眼睛,回味着刚才的感觉,心中一阵大喜。 真是好宝贝! 依照常理来说,清凉和灼热,显然是前者更容易使人爽神静心,而,这块大石头恰恰相反,之中的灼热随着真元流转遍布全身,热度还与真元强度形成了正比,我不知道是不是热zhang冷缩的原理,反正,这一次大周天所调用的真元量比之之前多了许多,要知道,什么是修为的高下,为什么术法存有强弱,之中关键就是真元量。 真元与经脉密不可分,经脉与修为密不可分,修为的高下决定着经脉的数量,经脉的数量决定着真元的强弱,一般来说,一次大周天运转的真元量大概是真元湖总量的百分之一,而,参与大周天运转的真元量正是发动术法的真元量。 就拿我来说,相较一般的“地陆”多出了两条经脉,要知道,天尊初境也是十一条,天尊中镜为十三条,天尊上境为十五条,天尊上上境为十七条,这八条经脉就是“奇经八脉”。 “奇经八脉”非常之繁复,其,一一对应的是开、休、生、伤、杜、景、死、惊“八门”,八门对应的是天、地、人“三才”,三才对应的是五脏,五脏对应的是五属行,五属行是术法之根本,而且,“奇经八脉”非自体可行贯通。 命星,在我看来是个无比神奇的存在,依道藏所述,命星与本体同时生成,每岁与神魂勾连一次,其之蕴含的“星源之力”正是贯通“奇经八脉”不可或缺之外力,因为,“奇经八脉”只能通过体外开启,什么是“合道之兆”,那是外溢的真元在找寻经脉通路。 而,这一快大石头的神奇之处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灼热,不仅爽神静心而且还扩开的经脉,感觉中真元量最起码增加了一半,这还得了啊,为什么要苦修,因为,大周天运转有两个目的,一为夯实真元,二为撑开经脉,两者是进境破境的基础,在不明师兄说来没有捷径可寻。 可,显然有例外,对于如此良机我夏十六怎么会错过呢。 第165章 神仙之能 吃饭、修行…吃饭、修行,终于,到了第一个阶口,哎,大周天是一个奇怪的循环,周数与耗时呈倍数上升,如果说,之前的一大周天需要一个小时,那么之后的一大周需要二个小时,再之后的一大周需要四个小时,这应该就是那些的大能一次入定需耗去几年、十几年的原因。 起身,感觉非常之美妙,夯过一遍真元湖就是不一样啊,仿佛连走路都轻飘飘了。 软塌上,熟睡中的雨姬异常迷人,吃货不在,应该又去湖上瞎转悠了,三天来,也只有他们两个一直陪在身侧,也是他们两个陪着我访遍了六覌、七阁、三桥、九峰,而,霸下这个家伙整日里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干什么,十虎鹫更是成了一个十足的大爷,使唤着雅绫和雅洁悠哉的很。 神识之中,这条诱人的曲线勾动起心马跃跃,一角内里于之处露出一小边很是醒目,我不敢多看赶紧掠过,坐定,茶已经凉了,一饮而尽感觉好了许多,微顿,鬼使神差般的又一次扫过,他奶奶的,我怎么就控制不住我自己呢? 定格在最柔软处,侧卧,使得两座山峰压挤在了一起,有些变形,但,冲击力却是更大了,我只在欣赏细细的品着,心马跃跃已是脱缰而去。 陡然,我猛的一苓,仔细再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了哪管那么多啊,我一把抱起了雨姬,摇晃着,大声叫道:“哎,醒醒…醒醒!” “少公!” 长臂比之语声先至,眼神中尽是懒懒的柔媚,这个我哪里受得住啊,可,已经脱不开身了,后仰,带起娇躯贴的更紧,一丝清明于瞬间消失的无影踪,可,美人已去。 笑,笑的是浑身乱颤,我回过神来,一瞬间,真想给自己来两下子。 “怎么了…少公?” “呃咳。” 重重的咳嗽一声,我坐正了身体轻声说道:“看错了,是我…看错了。” “什么错了?” “没什么…没什么。” “嘻嘻,如是…未仔细,复观无妨哟!” “不必…不必,是我多虑了,以为…你的呼吸停了。” “嗯?” 迟疑,低头,娇笑顿起,我的脸应该红了,热辣辣的真不是滋味。 “少公,好看嘛?” 娇笑又起,他奶奶的,这是赤裸裸的戏耍,哎,热辣辣更加的热辣辣了。 “痴人。” 轻轻坐下,语声突然一变,雨姬轻声说道:“姬儿与少公说一事。” “何…事?” “嘻嘻,当是…呼吸咯!” 我心中微微一苓,可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 “少公执着于此,为何?” “执着,什么意思?” “少公记得,那一个使‘混元绫’的小美人?” “嗯,‘守静覌’轮月。” “少公为何不一击溃之,徒增许多手脚。” “这个……” 微微一思索,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我不想,浊气下沉、新力未生…哎,你是怎么知道的?” “明知故问嘛。” 雨姬瞟了我一眼,神情微显疑惑,她喃喃自语道:“奇怪了,难道是……” “难道…什么?” “嘻嘻!” 这一笑满是狡诈,陡然,雨姬抓起了我的右手一把按在她的胸上,我心中狠狠一苓赶紧的挣开了。 “嘻嘻!” 又来了,笑的我心里直发毛,雨姬换了个坐姿捋了捋红发,柔声说道:“既然…少公不屑知晓,姬儿亦不强求,不过…可惜了,此中玄奥足抵少公三年修行。” 微微后仰,我心中一阵的绯腹。 ……我才不上当呢! 再一想,好像,吃亏的不是我,神识之中,这张美丽迷人的脸上除了狡诈尽是真诚。 ……难道是我多心了? 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我轻声说道:“说来听听。” 回答我的是两座挺起的山峰。 “非得…这样?” 回答我的是还是两座山峰,更为挺起。 ……他奶奶的,你当我不敢啊! 一伸手,一把按下,果然是q弹异常绵软异常,这微凉的手感给与内心的感觉是火热的,哎呀,根本掌控不住啊,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主动与被动间的差异,这是一种心态,好比征服者与被征服者。 山峰突然微微一颤,我猛的回过神来,心中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没有呼吸声,没有心跳声,只有,真元于经脉中发出的行进声,这种声音何其之美妙,比之世上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动听百倍。 哎,有呼吸声了,有心跳声了,但,丝毫不影响真元的行进声。 山峰又是微微一颤,语声轻起。 “少公…明白了?” 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最为恼人,我努力的思索着,陡然,一个念想浮上了心头。 ……不会吧?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椎,我定下了心神,运转起真元,细细体悟着。 第一次,我没敢相信, 第二次,我没敢相信, 第三次,我信了。 一瞬间,脑袋卡住了,一瞬间,又豁然开朗,他奶奶的,在情在理啊,既然身为神仙当然身具神仙之能。 ……呼吸! ……还用得着嘛! 率先回来的是贵由,哎呀,这个家伙已经是一个实打实的天尊了,而秉性还是老样子,要说有什么改变嘛…倒也有,就是,这个家伙吹起牛来更加的天马行空了,在他口中,不就是合道嘛,六日足矣。 对于合道我当然非常感兴趣,添油加醋,这个家伙说的是天花乱坠,可不管怎么样,有三点在我看来是真实的。 一:命星亦能进级,大手段之下,一等命星可以进级为二等命星,二等命星可以进级为三等命星。 二:选择命星当慎之又慎,贵由的选择有些保守他选择了二等命星“中徽星”。 三:神魂与命星的融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这个过程是有时间限制的,对于这一点我很是感慨。 虽然,天尊有着一千岁的寿元,但真正适合修行的时间不过一百五十年,道极也一样,一千年之内不入“无上境”希望就渺茫了,哎,与天同寿谈何容易啊。 这家伙回来的正好,果然还强了许多,两大术法于“属能算符”中连续发动,这一下“茶乃湖”中的龙鱼可是遭殃了,不过,我也是给出好处的,要不然,这个家伙早就跟着昆沙和霸下跑了,在他说来,这块大石头来自于“玄黄覌”。 “小极覌”的修所与“太清宫”的完全不一样,漫山遍野都是大石碑,修所入口有一注解,注解将大石碑分为五种:一百万斤、五百万斤、一千万斤、五千万斤、一京。 自己动手应该属于“小极覌”的传统,站在大石碑前我有些心虚了,他奶奶的,这真正是百万起步啊,还长的一模一样,颜色我又分不清,哎,要盲人摸象了。 这块弄不动。 这块弄不动。 这块动了!......哎,只是动动而已。 …… 弄了半天,一块都弄不动,我就奇怪了,这一百万斤的都到哪里去了? 回到那块唯一动过的大石碑前,我定了定心神摘下了“七分卫”缓缓走前,抱住,口中大喝一声: “起!” ……动了! ……动了! ……可还不够! 一动念,戾气布满全身,吐气…屏息,又是大喝一声。 “起!” ……离地了! ……离地了! ……可还不够! 再动念,一丝暗金色于金色图腾悍然而起直入右手经脉。 微蹲…后仰,全力运转真元。 过胸…平目,腰腹同时发力。 ……稳住! ……稳住! ……可稳不住啊! 松手、急退,一个趔趄坐倒在地,不住颤抖的双手与此刻心情一致,而,一股狠劲指使着我愤然而起。 ……不行! ……不行! ……他奶奶的,还是不行! 大喘气,汗流浃背,破石碑又一次的魏然自立,我看着心中恼怒无比,一翻身,抓起“七分卫”当头劈去。 一剑…两剑…三剑。 ……哎,接上了。 ……他奶奶的,我夏十六还对付不了你一块破石碑啊! “撼山易”之下一剑等同六十六击,我一把扔去了“七分卫”抱起小了一半的破石碑一发力远远丢了出去,刹那间,心里舒坦了。 第166章 覌主令 隔一天,张起灵回来了,看着两扇“属能算符”我的心里真不是滋味啊,但,有一事终于可以实施了,没想到,雨姬也要随去,这一下就更加放心了。 他们一走,我提起吃货直奔向“茶乃尔湖”。 自主分开的湖水极为壮观,湖底,那是密密麻麻的“信宫石”啊,前行…再前行,吃货有了发现。 金玲早已在手,一阵猛摇,一把抓起,七八颗“信宫石”中有一颗微微坠手,我心中一喜连忙收入特制的玉盒中。 前行,再前行,收获时断时有,寻觅不离不弃,吃货开始不耐烦了嘟嘟囔囔很不专心,对此我有对策,仙豆在手,不怕你不干活啊。 终于心满意足了,我是什么人啊,在我夏十六的字典里就没有贪心两个字。 回去道府,雅绫与雅洁一阵欢喜,我让雅绫请雨若和云若过来,因为我早打听好了,她们俩个都是制作“信宫珠”的好手。 看着满满的两大盒“信宫石”,雨若和云若兴奋不已,在她们说来,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了,精灵族的“百纳石”四四方方的…有些像魔方,而且,亦分等级,单面分块数越多等级越高,她们两个的,单面四块应该是最普通的。 制作“信宫珠”看起来有些简单啊,最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的,身为“小极覌”之人,“响铃石”和“避水珠”当然一大把,而,品质却是不高,特别是“避水珠”,这倒无所谓,找到好的再换嘛。 手串的制作就复杂了,因为不能打眼而且要非常小心,为此,雨若又回去了一趟,取来一个玉瓶、一个玉盒,在她说来,玉瓶中的是香娘之口涎,玉盒中的是“蓝凤”之翎羽。 第一串手串一蹴而就,我抓在手里细细把玩着心中很是高兴,突然,“落神台”那边起了波动,我微一皱眉连忙起身。 覌门前,三个人驻足而望。 “道童,过来!” 这个大嗓门非常的魁梧,半身软甲半身道衣还背着一个大箱子,浓密的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犀利的目光真是咄咄逼人。 我听着一愣,喝声顿起。 “哎,叫你呢,过来!” “不可无礼。” 旁边一人拉住了他,看相貌清逸脱俗,看衣着长袍儒雅,手中,一根如笛子长短的细铁棍上刻满了道符,他侧目看了看我和声说道:“这位道童,你家覌主可于覌中?” 还没等我开口,大嗓门再起。 “问个啥呀…净整麻烦事,依咱家说,都到覌门前了直接进里不就完了,这个老沙,收的什么门徒,去,前面引路!” 沉住气,一作揖,我缓声说道:“小覌虽小亦存规矩,入印呢,请明示?” “哈哈,哈哈!” 大嗓门一阵狂笑,一只大手当胸抓来,我动都没动心中冷哼一声。 ……我的地盘我做主,他奶奶的,这是你自找的。 细铁棍荡开了大手,语声严厉。 “找死啊,我常烙亦是候着你撒什么野,此时非彼时没人惯着你,等不及…滚回去!” “无需动怒。” 第三个人说话了,语声中的威严与五官气度相一致与眉眼间的沉稳相一致,他轻抚长须缓声说道:“别怪重八,故地重访连个人影未见着论谁都有气啊,小道童,听闻,新主覌者好酒贪杯、沉迷女色…可是真否?” ……好酒贪杯? ……沉迷女色? 刹那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啊,我一个没有忍住大声说道:“谁说的,我是这种人嘛!” “哦?” 六道目光齐齐射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个够,就在此时昆沙来了,笑盈盈的嘴脸很是做作,我心中是一阵的绯腹,这个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来了好,来了好,想煞我也!” 四个大男人抱做一团好不亲热,良久,才终于想起了我。 “三诘,见过……” “哎,不妥。” 昆沙走上一步说道:“报名不报谓实属无礼…亦损旧部之威,三诘,此理…不会不知晓吧?” 呵呵一笑,三诘…道君淡淡的说道:“旧部,老沙…辞旧方可立新,旧部何在?” “哈哈哈哈!” 昆沙大笑了起来,微顿,缓声说道:“涛涛恒河万浪千浪岂是一浪所能盖全,时下,大劫已近魔族当为异动,于此不容之际,少覌主有令!” 齐齐躬身…缓缓而起,三个人互相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一瞬间,我是心头大震,这笑声中哪里有半点喜色,有的是无奈、不甘和凄凉。 昆沙也不管这些,继续大声说道:“同心同为驱魔证道,命,旧部归于‘大麒门’,新部归于‘杏黄旗’。” 笑声骤停,微顿,三诘道君看着昆沙沉声说道:“此言当真?” 昆沙没有作答,六道目光一下子转了过来。 对此,我早是习以为常,听起来,昆沙的安排倒也合理,迎着炙热的目光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大麒门’三诘,见过少覌主!” “‘大麒门’朱重八,见过少覌主!” “‘大麒门’常烙见过少覌主,冒犯之处海涵!” “起来,起来,小子修为尚浅,往后,还要三位道君多多指教。” “哈哈,好说,好说!” “好说…你个头啊!” “哎,不可动粗!” “哼,他呀…就是皮痒。” …… 穿过正覌,于“降宿阴阳轮”前恭敬行礼,看得出来三位道君都是感慨万千,雅绫和雅洁早已布好了清茶,但,他们没有喝。 我终于知道霸下在忙些什么了,哎,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个家伙已经将道府拆了个干干净净,新成的六座小院呈六角形列成一组,更有五六十组散布于湖岸,与之相比,十来栋筒子楼显得寒酸多了…还远离湖岸,可,昆沙的怨言还是不少啊,在他说来,人多,不好安顿只有物尽其用,六角院为旧部居所,筒子楼为新部居所。 小院内的物件真是齐整啊,昆沙将三位道君安顿在一组,就着湖光美色,在院子里摆开圆桌霸下一个人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吃食,朱道君的箱子里有的是,“三醉”我的“百纳石”里有的是。 喝开了,话就多了。 原来,这三位道君不隶属“大麒门”也不隶属“杏黄旗”他们都是师父的亲随,三诘道君主掌人事,常烙道君主掌外事,朱重八道君主掌俗务,这位道君可是厉害,他是一位大厨,一位享誉道界的超级大厨,所开立的“御花轩”乃八大名轩之一于无提师伯口中常常提起。 酒过中巡,雨姬他们回来了。 一番见礼,贵由显得非常兴奋,他与朱重八道君很是谈得来,而,三诘道君与常烙道君对张起灵关注有加,杯来盏去低语不断,雨姬的心情不错,细语连连却听得我心中大骇。 吃人! “宝瓶口”吃了多少人无人知晓就连雨姬也算不清楚,这一次,她带回了三百四十六块“百纳石”,在她说来爆开的更多,这些都是那些的探宝人所有,随着肉身消失自然流落于谷中,要知道,“仙豆”可是个好东西,要知道,妖族有的是钱呐。 雨姬很是后悔,在她说来,早知道,即便是再腐臭、再恶心也要吃上几个,夺了神魂中的记忆于世间之理自明,对此,我是不敢苟同。 第167章 行道 三位道君很是健谈,特别是朱重八道君,口头禅很多啊,慢慢的,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对于师父他们好像都是有意避之,可,你们不说,我不会问啊。 这一问可捅开了话匣子。 在三诘道君的口中,“小极覌”不设门户之见,但,异心者断不敢入,这是一道道血律积累而成,曾经,有多少心存侥幸者究未逃不过师父的法眼为院墙添上一抹色彩,他说了几个实例,尽管名字没有言明,其身份显然不简单,这引起一场小小的议论。 在常烙道君口中,师父眼里没有大事,就拿“十地堂会”来说,这是一件关乎于族群气运之大事,而,师父却不怎么上心,每届堂会都是他最为头疼之时,因为,找不到人啊,就算寸步不离也于事无补,东伯是什么人呐,骂的最凶,对此昆沙也深有体会。 在朱重八道君口中,师父定有四条规矩:局不过三、酒不留杯、母雌不用、圈养不食。他记得,有一年,有一回,正值“犁阳鱼”当食之季他向师父举荐一处所在,而,正是这次举荐他被师父罚去了“登勒戈”看守“飞虎兽”,半年之后方得回覌,只为,他的那位好友将那条“犁阳鱼”养了半日。 离去与来时截然不同,虽然没有极目,但我还是感觉到三位道君的身上都有些异样,最起码在朱重八道君的身上很是明显,对此,我问了昆沙,他却哈哈一笑连说无妨无妨。 与张起灵试试手是必须的,虽然,我很想知道他究竟选择了“类星体”还是“纯星”,但我没有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啊。 俗话说无错,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二道术法与三道术法的差距可不是一点点啊。也不是简简单单的差一了之,这关系到整个天尊境的强弱甚至关系到以后的进境,而贵由对此并不在意,是那种真正的不在意,后来我才知道,这个家伙还有底牌。 大石头成了贵由和张起灵的共用品,闲来无事到处转转,思若的居所是必须去的,她们的小院没有遭到毒手,之中充满了异族韵味,与美女闲聊是一件非常愉快的事情,随便还能学上几句精灵语,霸下还算有良心,水湾处的一栋筒子楼成了我的新居所,雅绫和雅洁已经将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看起来很是不错,而,十虎鹫将鸟窝安在了正中间,虽是有些不协调,但,满满当当两长案鲜瓜仙果很是诱人,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穿上法衣,非常合身,几处破损已补全,师父的身材与我差不多“经箧”也正合适,从雅绫和雅洁的眼神中我看出了应该不难看,坐下,雅绫开始帮我梳理起长发,雅洁将一些随身物品装入经箧之中,此时,这只活泼的小兔子显然有些心情低落。 我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只好把吃货叫了回来,这一下,她们终于高兴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十虎鹫,几天来,他们两个可是形影不离啊,正好,我与他有话要说,雅绫和雅洁懂事的离开了。 一口回绝,虽是在意料之中,但,他奶奶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怒火在心中徘徊,语气自然不再友善,可,这只破鸟还是不为所动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直到,雨姬来了。 “落神台”上细雨飘飘,就这么八个人一只鸟已是“小极覌”的全部,道别非常简练,因为我们都相信,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崛起中的“小极覌”。 好像是来早了,偌大的“三元道场”空无一人,一道神奇的光门耸立道场中央,浑圆的外框上刻满了密密的符箓,一瞬间,一丝小小的激动爬上了心头,看来,张起灵说的无错,“南牛贺州”真与“见道山”、“昆仑山”不在一个星球上,因为,这是一扇“星门”,一扇可以进行跨星球穿行的“本星门”。 贵由很是淡定,微微的一笑示意我行前,站定,这扇“本星门”足有三层楼高,致密的能量发散出特有的力场勾动着气海生出感应,这种感觉很是熟悉,强度差了许多。 “此去叵测,主公保重。” 我听着一愣连忙问道:“你们不一起?” 侧过身来,贵由耷拉着脸说道:“能一起就好咯…小老祖,哎,三百年才出这么一回,说来说去究是我们之福缘薄浅,您啊,此去…当以小心为上,俗世纷乱,没有了末道与起灵一切都得靠您自己了。” ……哎,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啊? 一伸手,我拉住了他又问道:“什么三百年才出一回,难道,就我一个人?” “当然了。” 这个家伙笑嘻嘻的说道:“小老祖,经箧非人人可背,您也不看看,末道与起灵有吗…就是想背亦背不上啊,您赶紧吧,‘九连环’得取下,您的‘百纳石’呢,交给末道…对了,‘伪暗双护’亦得取下。” 这一下可是傻了,我下意识的看向了张起灵,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三色莲辇”缓缓落下,黄老太公和东伯现出了身形,一番见礼,大嗓门响起: “不错…不错,颇具有熊风采,只是…黑了些,不过亦不打紧,心果难测,黑牛白牛各具所喜,黄老儿,你说是与不是咯?哈哈,哈哈!” “尽说废话。” 一顿拐杖,黄老太公气恼的说道:“叫你来是为这个,整日里糊里糊涂,你…眼里还有正事嘛,快讲,如若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敲你了的牛头!” “好好好,怕了你咯!” 背手,缓走两步,一低头,东伯看着我缓声说道:“十六啊,但凡强者必行道之,你师尊行过,无提老儿行过,便是这黄老儿亦……” “挑紧要的说!” “知道知道,你急个啥咯!” 斜了一眼黄老太公,一正目,微顿,东伯接着说道:“十六啊,你要明白,修行非闻道诵经了事,没有伤痕累累哪里来的皮糙肉厚,没有苦过痛过…哪里知晓‘本心’所向,你要做下准备啊,此去‘南牛贺州’只是开始,行遍九天十地方为大满,不要皱眉…此为弱者之属相,身为有熊传人怎可如此,给我老牛打起精神来,心中亦无需存顾忌,你看看,这黄老儿不是还好好的活着,论起当年啊,还不如……” “闭嘴!” 真是说到做到,东伯赶紧的闪身让开,劲风拂面,黄老太公已站在身前。 “如何行道想来你已知晓,在此,老夫再说一遍,行道,不可显出修为,不可携带俗物,与众灵同苦,与众灵同喜,感悟千道奥妙,洞悉本心归宿,正我道家之威,扬我道家之法,你…可记下了?” “谢太公,十六记住了。” “拿来。” 一伸手,黄老太公从东伯手中夺过一张度牒递了过来,我连忙双手接过,语声又起,这次和缓了许多。 “自此刻起,你只是夏十六而已,去吧,集一族王印可回界一次,度牒中亦存三道急符,如何使用自己好好把控,或许…太公有些苛刻,但太公望你早日归来。” 一听此言,不要说我,就是贵由和张起灵都是大吃一惊。 深弓行一大礼,张起灵没有说话,贵由也是语声很显急促。 “恳请太公,许一人随奉。” 黄老太公看了他们一眼,淡淡的说道:“恳请你们家老祖去。” 第168章 青羊覌 稳住身形,已在五六步之外,这股力量从走入“本星门”的那一刻起一直作用在身体上直到现在方才消散,神识之中,这里真是乱啊,巨大的空间内挤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箱子,更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圆盘穿梭不息。 “哎,挡道的,走起,走起!” 一道喝声于纷乱的嘈杂声中突兀响起,右侧不远处,一个看起来像是管事的正盯着这边,旁边还有二个,我心中微微一紧拎起“七分卫”跟上了人群。 这里的引力场强了许多不过没有翻倍,元气非常之稀薄,属行之力更是弱之又弱,身侧,一个个硕大的圆盘呼啸而过,其上堆满了箱子,身前,两个人爆炸头并肩而行正轻声的交谈着。 “五弟,这批货得之不易,但愿此番一切顺利。” “四哥放心,白帝城远着呢,再乱也乱不到远东去。” “嗯,说的也是,不过,这几日来我总是心神不宁,还是…小心为上啊。” “哎呀,我的四哥,常三为人仗义历来皆是钱货两清,这么多少年了哪一回有错啊,你呀就不要多虑了…放宽心,听闻,‘御花轩’于‘云都城’新立了分院,呵呵,我们哥俩得去捧捧场啊!” “好说,好说,不过,得待事了。” “这个当然了……” 穿过一道结界又穿过一道结界,一扇巨大的多拱巨门之外赫然是人山人海,一瞬间,混乱的声浪席卷而来。 走前,出了多拱巨门,陡然,一艘庞大无比的星舰高悬于半空现在神识之中,流线型的舰身呈明显的三角锥形,无比光滑的表面泛着金属特有的辉光,是舷窗吗,无数的光点密布于全舰上下,更有,数不清的圆盘穿梭于两个大张的三角翼之中。 一瞬间,我有些呆住了。 尽管是,贵由和张起灵向我描述过这样的场景,可,一时之间,我他奶奶的还是接受不了。 “这位小哥,小可有礼。” 说话的是一少年,双手作揖,一双眼睛颇有灵气,衣着嘛,就是那种交领古服,麻布的,收拾的很是利索。 “贫道稽首。” “原是道师,小可失敬。” “无妨。” “敢问道师是为易物…还是择物?” “访友。” “哦,是去‘青羊覌’?” “正是。” “哎呀,小可愿为引路!” “贫道识得。” “您就不要与小可见外了,小可与老道熟的很,道师,这边…这边走!” 一丝疑惑于瞬间消散,我暗暗的鄙视了一下自己,这番热情绝对没有丝毫的做作。 穿入人群,身侧,这一大波妖族我早就看见了,爬虫类的形态极为醒目真是叹为观止,那边几个倒是非常悦目,这衣着也太暴露了,这几个不是妖族,他奶奶的是冥族,这几个明显的就是星石族…… 他们驻足于一个一个商铺前显得非常悠闲,可,这些的商铺主却显得非常不专业一个个的都在闭目养神,而且,针对的是所有的顾客。 这个少年对这里非常熟悉也非常聪明,在他说来,这里的一切交易必须通过“同音石”,这是“集洲”的规矩。 走不多远,一道院墙于繁华之中显得非常突兀,陈旧的覌门紧闭着。 “开门,老道!” 上去就敲,而且,敲得是咚咚作响,可,半天没人应答啊。 “呵呵,道师稍候,这个老道肯定又是喝多了,哎,老道,开门…开门了!” 突然,少年轻呼了一声捂着脑袋急急退开。 “找打,混球。” 门边,一个老道现出了身形,道髻与道衣齐整干净,腰间的酒葫芦还在直晃荡,一双眼睛异常明亮。 “什么,这次……” “闭嘴!” 一侧身,作揖行礼,老道和声问道:“敢问是…夏道友?” “正是。” 我回了一礼问道:“道友可是此间首住?” “不敢不敢,小老儿震阳子见过道友。” “无需多礼。” 这一座“青羊覌”真是不小,前殿、正覌、后殿、偏殿一座不少,虽然有些破旧,但干干净净颇具道韵。 坐定,少年端上清茶退在一侧,而,震阳子却将他打发走了。 “星舰于三日后启程,小覌简陋,怠慢之处望道友见谅。” “哪里哪里,怎么未见覌中道友?” “呵呵,道友有所不知,覌中就小老儿一人。” “哦,这是为何?” “道友喝茶。” 我知道问错话了,可心中还是感到奇怪,应该来说,这么大的一座道覌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气氛变得有些沉重,神识中的震阳子倒是波澜不惊,他放下了茶盏缓声说道:“如小老儿未曾看错,道友此行乃第一次下山?” “正是,还望指点。” “不敢不敢。” 震阳子微微一笑缓声说道:“原本,小老儿不该多言,只是,初见道友即生亲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敬闻其详。” “不敢不敢。” 又微微一笑,震阳子接着说道:“小老儿虽是修为浅薄…这一双眼睛倒还通透,道友这经箧之中晶方怕是不少吧,神兵…只用粗布裹起是为大不妥啊,道友要知道,在此俗世之中,一些人为了证道早将道心抛却,这么些年来,蒙‘圣山’福缘途经小覌之道友众多,可,如您这般仓促的还是第一人。” 闻言,我心中狠狠的一苓。 神识扫过矮柜,其上,经箧之中满满的全是晶方,这是贵由干的,这家伙恨不得将之塞爆,其下,“七分卫”裹的严严实实,在张起灵说来,这样总比赤裸裸强。 ……哎,不仓促能行吗。 我不由苦笑了一声,一作揖,说道:“望道友赐下妙法。” “不敢不敢。” 回礼,震阳子笑着说道:“哈哈,小老儿哪来的妙法,倒是,几年前结下的几个善缘皆十分机灵,哎,回来倒快,得以参见道友亦乃他们之福缘啊。”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三男一女。 “都过来,跪下…参见道师。” “拜见道师。” 一伸手,经箧缓缓飘来,打开一格,我取出了一把晶方随手洒下。 “起来,无需多礼。” “多谢道师。” 语声欣喜,四个少年同时起身,又同时扑向了震阳子。 “老道,我们有晶方了!” “够不够,够不够啊?” …… “列阵!” 语声威严,四个少年急急退开,又是急急站成一排都不说话了,震阳子缓缓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平山,本卷第三章。” 平山,就是这个给我带路的少年,他连忙跪倒在地大声说道:“悲兮悯兮其之有精,喜兮怒兮其之有象,道之为物惟恍惟惚,知之壮哉以阅众蒲。” “何意?” “平山知道。” “起来。” 扶起,震阳子伸手摸了摸平山的脑袋和声说道:“你啊,既是知晓为何常犯,晶方你自己收着吧,不过,亦得出力。” “嘻嘻,尽管说来!” 这个小女孩长的秀气,而,震阳子一转身轻哼了一声说道:“轮不上你,赶紧…做饭去。” “呃,谁稀罕,小九,走!” 做了个怪脸,小女孩拉着一少年走了,平山提壶续茶,轻声问道:“是不是…道师要于集洲择物?” “算你聪明,六子,你也陪着。” 住处也很是干净,放好“七分卫”,装上一布袋晶方,门口,平山和六子已在等候。 第169章 打死你 出了院门,右拐,远远的,两只佝偻着身躯的人形巨兽赫然现于神识之中,尖耳小目、浑身wu毛,大咧着的巨嘴占据了大半张狰狞的丑脸,绝对的是獠牙密布啊,绝对的是肌肉暴凸啊,特别这上半身,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强健啊,虽然无声,但,这玩意绝对在低吼,十来根紧绷的铁链兆示出它暴怒与不甘,而,我们去的方向恰恰就是那里。 让过几个矮人,让过几个商客,身侧,平山轻声说道:“道师通晓‘结匈语’吗?” “不善。” “稍后,还请…道师莫开口,由小可代为择物,那铺中的老儿很是古怪。” “好。 “六子,一会儿盯着点,寻见‘捆金绳’赶紧收起来。” “嗯,好咧!” 平山走的不快,这里的商铺与多拱巨门前的完全不一样,飞檐翘角古色古香,清一色的三层小楼,一路上,,我可是开了眼了。 商铺内,除了一小部分的常物其它的一概是看不明白,大街上,奇形怪状的各式人形没有最雷人只有更雷人,而且,还不止在地上,一道道身形于群楼间来回跃返,数不清的圆盘回旋于每一个街角、每一道宽巷,在平山和六子口中,这玩意叫做“劳不死”,这个称谓虽与“陀飞轮”相去甚远,但是我喜欢。 近了,异味倒是没有,尽管,两只人形巨兽佝偻着身躯,其体型还是超出了周围的建筑物,陡然间,一丝烦躁悄悄爬上了心头,我微微一皱眉压住了气息。 还没到,拐进了一家商铺,一个小伙计迎了上来,显然,他与平山很熟上来就是一拳。 “几日未露面,死哪里去了!” 一侧身,凑上前去,平山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这个小伙计连忙一躬身,笑着说道:“小可失礼,道爷,里边请。” 铺内琴声悠扬,门口左侧,由“承像石”幻化的一名女子正于抚琴,铺内清香爽神,门口左侧,一段枯木云烟缭绕很是别致,这里有法阵约束着神识,但,对于我来说两三米已是足够,无所谓。 平山和六子没有跟进来,几排“多宝阁”落在了神识之中,我缓缓走了过去,神识扫过不禁有些失望,这些东西比之“八宝玲珑帐”内的差了太多,倒是,几个玉瓶引起了我的注意,一看名称,都是些延寿类的丹药。 往里走,巧玩成了装饰物,多宝阁上尽是玉瓶,对于丹药我还是非常感兴趣的,一个个细细看来。 哦哟,三十颗“回元丹”要六十晶方,“大还丹”更贵…要一百晶方,“养神丹”倒是便宜才三十晶方,哎…还有“草还丹”,他奶奶的三百五十晶方,这玩意绝对是假货。 突然,一道神识急扫而来,我下意识的急扫过去,门口,站着三个人,两个女子的身材真是不错,穿的也很是清凉。 “何人,大胆!” 语声低沉,发音怪异,神识之中,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人还长的不错,可,气焰有些嚣张。 “说你呢,过来!” 一道神识直接锁于胸前,我微微的一愣,贵由的一番话涌上了脑海:看穿修为非大神通者莫为。 “哈哈,哈哈!” 大笑声起,一个中年文士自内堂转出,他快走了几步笑着说道:“三少几时回来的啊,怎么也不来通传一声?” “见过云叔。” 收起珠串,行礼很是敷衍,这个什么三少目光一转又落在了我的身上冷声说道:“云叔,你的这位客人很无礼啊?” “哦,有这事?” 一转头,这个云叔微一作揖和声说道:“还请道师移步说话。” “贫道有礼。” 回礼,一翻手,这个云叔取出了一玉瓶和声说道:“此物益于眼疾,还望道师笑纳。” “谢施主。” “叨扰道师。” “无妨。” “慢。” 这个什么三少有些不依不饶,一个女子轻轻的拉了他一下说道:“师兄,算了,算了!” 另一个女子也是轻声说道:“是啊,小地方有什么礼数,至多,下次不来了!” 一听这话,我知道坏了,神识扫过,他奶奶的,标准的胸大无脑,突然,这个什么三少跨前了一步,狠狠的盯着我冷声说道:“这回…怎么说?” ……哎,这个家伙很敏感嘛! 我摸了摸鼻子缓声说道:“施主莫怪,此为贫道功法所为。” “哼!” 这个什么三少冷哼了一声,他一甩珠串,一字一顿的说道:“既为修道师承何……?” “不可!” 一声低喝,我也是心中惊讶,要知道,问人师承乃道界大忌。 这个云叔的脸色都变了,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前日,铺里新到一批丹药,进里吧…三少,帮着云叔看看。” “走了,师兄。” “是啊,师兄,与一个瞎子有什么好说的。” 一翻手,这个蠢女竟然取出了一件法衣,这一下,我知道又坏了。 果然,这个什么三少是脸色大变,他连忙一伸手沉声说道:“师妹…不必如此,在武田郡,还没有我元善压不下的硬茬!” 说着,他看了看云叔说道:“此事你就别管了,稍后,我自向父亲禀明,这种二痞子…当以令法惩戒!” ……二痞子? ……他奶奶的! 就在此时,平山冲了进来,行一礼,大声说道:“道师乃我覌中贵客,云掌柜,这是您的铺子,当由您来做主。” 这个云叔明显的一愣顿时沉默不语,而,这个什么三少突然大笑了起来。 “好好好,破覌、散修真乃绝配,还什么贵客,在本少爷眼里一文不值!” “嘻嘻!” 笑起来倒是惹眼,浑身的乱颤,这个蠢女又开口了。 “听闻,此地唯有一座道覌,覌中唯有一名老道,师兄,真否?” “哼,占了一集最好之地,早就该一拆了之了,师妹真乃多闻。” “你敢,胡言乱…哎呀!” 我心中猛的一苓,一伸手,荡开了第二掌,平山已经倒在地上满头满脸的鲜血,我连忙俯下身去,还好,气息犹在。 “好好好,既已动手,敢不敢与本少爷斗上一法?” 神识之中,这个家伙跟没事人一样淡淡的看着我,要知道,欺凌俗世之人亦乃道界大忌,我缓缓的站起身来,怒火已于心中升腾。 “贫道未携‘法牌’。” “本少爷有。” “慢。” 俯身,这个云叔捡起了一捆绳子,淡淡的说道:“此物乃道师所择?” “正是。” “今日有缘,送于道师了。” “六子,进来。” 大街上已经空出了一块三丈方圆的空地,这是“符牌”所为,空地一侧,三个狗男女正在小声的交谈着,轻笑轻起显得很是轻松,而我,已经下定了决心。 对于此番行道,我心中非常的不爽,他奶奶的,我堂堂夏十六竟然成了一个牺牲品,成了他们长序间的平衡点,而且,这黄老太公显然是站于“小极覌”的对立面啊,这怎么行,我要找上无提师伯请他来定夺,可,怎么才能见他老人家呢,只要把事情闹大了不怕高层不出面,哼,你这个家伙也当回牺牲品吧,今天,不打死你才怪呢! 第170章 我后悔了 符圈外,平山在六子的搀扶下站的笔直,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倔强与执拗,我对着他微微一笑心中颇有好感,只是,修行对于他来说是不可能的。 “你给…本少爷听好了,师妹心善,今日之事,行大礼…认错,便饶过了你,否则,休怪术法无眼!” ……饶过我? ……他奶奶的,你个蠢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牛逼轰轰啊! 我也不与他废话,走前一步,一作揖,沉声唱诺:“大道三千,证道艰难,术法无情,各依天命。” 唱诺为斗法之必须,而,斗法亦分两种,最后一句为“师兄留手”乃是同门切磋,最后一句为“各依天命”势成一决高下。 弹开一道真元刃“小千识界”微起波澜,元气忽涌间,满神识的掌影有些壮观,其中之真元却微薄的可怜。 啪啪啪,三掌连击! 啪啪啪,又是三掌连击! 不是我躲不开,是我犯难了,在此刻,“斥力”可不能用啊,还围着这么多人呢,“逍遥云手”也不能用,威力太大不好掌控,哎,也只有这一招了。 右手握拳腰间蓄势,左手成爪划出半弧,神识之中,这个蠢货自左前掠过,我跨前半步,右拳悍然击出。 久违的“铁犁”犁出一道强劲的气流悍然间呼啸而出,劲风尖利震散掌影,轨迹笔直清晰可辩,这就是灵体的力量、纯粹的灵体力量,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真元。 嘭! 急退,这个蠢货没有倒下,也是,如果连这一拳都接不住你还修行个屁呀。 啪啪啪,三掌连击! 啪啪啪,又是三掌连击! 这种如是挠痒痒般的绵掌就连“雷木流”都没有激起,神识之中,这个蠢货的眼神变了,变得很是迷茫,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不是应该装一下,要不…退开两步…再惨叫两声? 但,这不是我夏十六的风格。 铁犁! 六成力! 嘭! 叫声真惨,人群闪的倒快,而,更快的是两个女子双双接住了他,这个蠢货流血了…还流了不少,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挣脱开去,一翻手,长剑在手。 “受死吧…小畜生!” ……他娘的,竟敢骂人? ……他娘的,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嘭!” 长剑飞去人亦去,我左手一引,生生的将这个蠢货拽了回来,一发力,右拳击出。 陡然,一个念想闪过了脑海,我连忙收力,拳势微扬,将这一张臭嘴打了个稀巴烂。 人群喝彩连连竟然还有掌声响起,这个云叔一把抱起了这个蠢货飞快的取出一个玉瓶,脸上的凝重无以复加,两个女子也是,他奶奶的,这个蠢女终于是笑不起来了。 “道师留步。” 我没有理会,神识之中,这个云叔缓缓的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或许,道师该为‘青羊覌’想想。” “不必。” 居然弄了把拂尘,震阳子看了看这个云叔缓声说道:“云兄好意贫道心领,不过,我‘青羊覌’自有处世之道,夏道友,饭菜快凉了。” 只三菜一汤,酒也是不好,但,我还是喝了不少,平山的受伤我也有责任,应该料到,如这样的蠢货早已习惯了趾高气扬,哪里会将他人放在眼里,再说,平山连他人都不如,因为,平山隶属于“亚人族”。 在不明师兄说来,“亚人族”只是祖师的试验品,一群失败的试验品,虽然,这个种族也具先天人形,但,体内没有经脉、无法感悟天地元气、无法修行,而且,寿元极短。 “哈哈,小老儿再自罚一杯!” “同饮。” “看来,夏道友尚未尽兴,芯儿,拿大杯来!” 换上大杯喝起来畅快许多,几杯下去,震阳子好像有些迷糊了,他看着我说道:“夏道友…可知,小老儿…于此几多年啊?” ……这哪里知道! 也不用我作答,震阳子接着说道:“整整…六百年了,夏道友…不必疑惑…于‘圣山’不过百年而已,夏道友要知道,小老儿…亦乃‘后天灵体’,能活…这么许久已是足够…足够了,即便…明日去了…又如何,正所谓,道来…尚飘蓬,未就愧朱砂,痛饮…空度日,飞扬…为谁雄,哈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里满是未绸、满是凄凉,一瞬间,我心中有感。 不明师兄说过,亚人族唯一的出路就是“正骨改命”筑成“后天灵体”,但,成功的几率微之又微百万或存其一,而且,即便是成了也证不得大道。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今日,只管喝酒。” “好,说…得好,小老儿…先饮为敬!” 放下酒杯,震阳子显得有些感慨,他定了定神缓声说道:“真真是,人之将死…其理自明,小老儿至此方知,修行何用,修行…何用!” 猛然站起,一把摔去酒杯,此时的震阳子看起来有些狰狞。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可怜…我亚人族连刍狗都不是,得了修行…又如何,到头来…连走卒都不是,劣根逐优…本天理不容,可,天理从不眷顾我亚人族。” 端起酒杯,仰头饮尽,我看着微微一愣,而,震阳子已是跪拜在地。 “小老儿携全族族人…敬谢夏道友今日之恩。” “起来,起来说话。” 换上酒杯,继续喝,震阳子的这个酒葫芦引起了我的注意,拿着不重…却有倒不完酒,对此,震阳子是非常的得意啊,在他说来,这是他的命啊,即便我于他们全族有恩,他也不会拱手相送,为此,我敬了他六杯。 对于那个蠢货,震阳子没有过多谈及,只说一句他的父亲乃集洲“客曹”,感觉着他语气中的不屑一顾我后悔了,想想也是,能被黄老太公看重之所在绝对藏有底牌,看来…是没戏了。 喝着喝着,就这么突然睡着了…还鼾声大作,一伸手,我拿起酒葫芦看了又看,最后还是轻轻放下,一出膳房,天地元气阴寒了许多,哎,能看上一眼多好啊,这应该是晚上了。 回到居处,盘膝坐定,心念一动,沉下心识,灵穴还是紧闭,吃货却还在闹腾,我再一次警告了它,老实点,到时候自会放你出去。 一大周天罢,顺势躺下,胡思乱想间,震阳子的一番话涌上了脑海。 天道不仁,修行何用? 如果被不明师兄听到,你的脑瓜子就完蛋了。 劣根逐优? 你哪里知道,不要说劣根,连“贪嗔痴慢疑”也在天道之中。 天理从不眷顾亚人族? 天理,就得遵之巡之,没有大力量与大神通你扭的它过吗,还有,尊重与认可不会平白而得,发发牢骚可以,发过之后,还得加油干! 倒是,这篇赋作的不错。 道来尚飘蓬,未就愧朱砂,痛饮空度日,飞扬为谁雄。 飞扬为谁雄? 夏十六,为了师父,你得飞扬啊! 夏十六,为了两个小妮子,你得飞扬啊! 夏十六,为了你的命,你得飞扬啊! 第171章 峰回路转 迷迷糊糊睡着了,迷迷糊糊又醒了。 洗了把脸,感觉舒服许多,哎,还是“三醉”好喝啊,神识之中,屋外竟然细雨绵绵,我心中一喜连忙走了出去,哎呀,淋雨的感觉真好,我慢慢走着仿佛回到了夏家坡村。 “见过夏道友。” 正覌门外,震阳子一作揖,笑着说道:“正所谓,拳怕老郎,酒怕少壮,道友海量,小老儿是自叹不如啊,哈哈,哈哈!” 回礼,我微微一笑说道:“道友说的是,除去鲁莽少壮益处多多,荒废了…岂不可惜了。” “哈哈哈哈!” 一拂拂尘,一作揖,震阳子笑着说道:“如此言论小老儿还是第一回听闻啊,受教,受教…小老儿受教了。” 回礼,神识扫过前殿,我问道:“今日,覌中有开法坛?” “什么法坛,谈不上…谈不上,请夏道友多多指教。” 前殿前旗幡招展,芯儿与小九带着五六个小女孩和面的和面、烧火的烧火、蒸馒头的蒸馒头忙的不可开交,对面,长案之后,平山正捣鼓着两排硕大的木桶,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少了三颗牙齿说话有些漏风,六子可忙了,里里外外来回跑着,院门外行人川流,两侧却已是坐满了人,男男女女都有而没有老人,这是因为,亚人族的生命会在最灿烂的那一刻突然消失。 虽是忙着,还是简单行了一礼,芯儿的眼神中满是崇敬,直到…我抓起了一个馒头,崇敬于一瞬间化为了愕然,我对着她微微一笑,一伸手,又抓一个,一转身,赶紧离开。说实话,这算客气的,要知道,昨天,我可是吃了三四十个。 放下拂尘,盘膝坐定,震阳子正了正衣襟拿起长案上的金玲,院门口,六子束手而立,唱诺与铃声同起。 “祖继太和宗太上,道源真武乃真君,天官赐福多灵佑,无量寿尊浩长存,进…一位!” 一个男子颤颤巍巍的走入了院门,六子连忙上前扶住,长案前,有一厚实的蒲团,男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脸上的虔诚无以复加。 “小民…拜见仙师!” “起来…起来,恢复的不错嘛,再服一贴当是痊愈。” “多谢仙师,多谢…仙师!” 刷刷刷,震阳子写下一张方子,平山接过,取出一小葫芦开始装药,芯儿捧起了一包馒头递在男子手中,真是千恩万谢啊,铃声再起,唱诺再起。 我亦是闪在一侧,这一句“仙师”不禁让我浮想翩翩,是啊,六百岁啊,就是在地球上也能称之为神仙,而,这一句“无量寿尊”是什么意思,难道,与师父有关? 走一个…来一个,走一个…来一个,次序有条不紊非常井然,不仅仅是平山他们,连一众寻医问药的都是如此,一瞬间,我心动了,应该,这种有序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看来,这个震阳子…… 陡然,一架“劳不死”缓缓的飘进院门,其上赫然是那个蠢货,呵呵,脸如盆大外加气息微微显然快不行了,其后,除了云叔还有一人,铁青着脸一幅的蠢相,哼,真是…不是一路货不进一家门。 “小民拜……” 一闪身,震阳子扶住了这个云叔说道:“此乃何为啊,折煞老夫也!” “情义归情义,规矩是规矩,请仙师上座。” “哎呀,云兄何必如此,老夫接下便是…接下便是。” “有劳道兄,云义敬谢在先。” 也不搭脉,一探查,震阳子皱起了眉头,我也是皱起了眉头,心中大为失望。 ……看来是没戏了。 果然,震阳子转过身来,一作揖,说道:“请道友移步。” 这下不去也不行了,刚到近处,这个云叔长弓作揖行一大礼,急声说道:“元善年少无知,先前存冒犯之处云义代为赔罪,恳请道师施下圣手,再晚…恐来不及了。” 这个青年也是长弓作揖行一大礼说道:“幼弟鲁莽本性为善,望道师看在同为修行人的份上网开一面,元华不甚感激。” 言语中的真诚显露无疑,我心中不由一软,说实话,这个蠢货虽是可恶但罪不至死啊,回想起当时的狠念我心中不禁一苓,夏十六,你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心狠手辣? 一挥手,收去已经扩开的“以太之力”,一声惨叫赫然连绵滚滚,顿时,他们忙开了。 转身,没走几步,我又转回了身来。 ……哎,又来人了。 ……还是,几个狠角色! ……真是,太好了! “师兄…就是他!” 说实话,这个蠢女虽是蠢了点,但,论起波涛之汹涌当数她为最,而,看她的发式和衣式显然尚未结成道侣,难道是…… “哼,果是淫邪之徒!” 说话的家伙背着一柄古朴的长剑,神情之中满是不屑,我听着顿时火起,他奶奶的,你才是淫邪之徒呢! “是你…伤了他?” 高高在上的语气听着极不舒服,你这不是在明知故问吗,我忍着性子狠狠骂了一句:“一群蠢货!” “找死!” “找死啊!” 一伸手,拦住了另外两个家伙,这个背着长剑的家伙看了看我,沉声说道:“是你…将我‘西伏院’贬的一文不值?” ……西伏院? 我不由的微微一笑,一说起“西伏院”啊我就想起贵由那一双瞪的跟铜铃似的牛眼睛,还有九念那副捶胸顿足的模样,只是,可惜了比吕,在他们几个说来,这是他的劫数,但我知道,究其源我难辞其咎。 “笑什么!” “师兄,弄他…弄他!” 真是群情激昂啊,而,这个背着长剑的家伙一转身一作揖,对着震阳子沉声说道:“在下‘西伏院’龙川,不妥之处…望道友见谅。” 在此时,震阳子已经是说不出话了,他连气海都未凝成哪里经得住三个“地陆”的气场,我连忙走前两步挡在他的身前,神识扫过,缓声说道:“此事…就此了了,你们走吧。” “放你娘的狗屁,小子,有胆…接下!” 跳出来的是一瘦高个,一挥手,三只真元刃钉在了我的身前,这是赤裸裸的挑战,虽然也在斗法之列但规则变了。 默默抬腿,一脚扫去,原先,还看在比吕的份上放过你们,而现在,就拿你们开刀! 正覌前,细雨还在淅淅沥沥,这种斗法各依天命行礼是多余的,墙角处冒出了两颗小脑袋,我对着他们微微一笑。 曲膝、发力,高纵而起、急压而去,一瞬间,十几道真元刃激起“雷木流”翠色隐隐。 “土通-土流弹!” “密通-燎原!” 强势突破,强势压下,这种程度的术法,无用! 人影一闪,真元暴涌,刀光一闪,喝声骤起。 “开!” 折转…迎上刀光。 “当!” 右手锁紧,左掌推前。 弃刀,人影急退,这哪还来得及啊。 引! 一声暴喝,强行坠地,双腿居然破开了青石板直插而下,我心中冷哼一声,右手一挥,长刀急射。 “当!” 一根锁链荡开了长刀,一翻转,链头直奔面门而来。 左手一松,右手平伸。 斥! 弹开,身形微乱,这根锁链倒是神奇,悍然间一分为三,两根链头瞬间突出了点斥范围,来势极快。 闪过一根,抓住一根,陡然,一个庞大的身影现于正前,外加一把巨大的雁翎刀,刹那间,刀光万丈凶猛劈下。 我低喝一声,戾气翻涌间将一股怪力驱出了体内,一发力,手腕连转,缠紧,轮圆,这个家伙居然不松手。 “当!” 一声巨响,长剑荡开了雁翎刀,语声随起。 “且慢。” 我收住了身形,随手扔去了锁链,火光中,巨人雄武、链影漫天、三个家伙凌空虚立,此情此景颇有仙神意境,而,我却不屑一顾,搞什么,早就可以一起上了。 第172章 折回 “今日,是我们犯了祖规,望道友依照前言…就此了了此事。” .......有这般容易? 我心中冷笑一声,说道:“既是祖规…就按祖规办。” “道友欲意何为?” “祖规是何便是何。” “这位道友,‘三府六院’与‘八大家’乃为同源,我‘西伏院’更是与世无争,虽是…我们犯了祖规,而先前…道友亦有不妥,还望道友依照前言,在下不甚感激。” 话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只剩同意一条路,而我却是不干。 公平乃斗法之准绳,旁人干涉乃为大忌,而你们倒好,一而再的随意出手视祖规于儿戏,说到底,无非就是仗着有恃无恐没有把我夏十六放在眼里嘛,这可不是一二句话能揭过去的,再说了,要是就此了了,我怎么找上无提师伯啊。 “祖规就是祖规,他…由我处置。”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沉默,有些山风欲来的味道,对此,我当然求之不得,可,事情的发展出乎了我的意料。 “既是如此,在下已无话可说,还望道友手下留情,七师弟…过去,任由道友处置,不得违逆。” “是,师兄。” 一作揖,此时的瘦高个显得很是老实,再一作揖,沉声说道:“一切但依祖规,道友不必留手。” 这一下,倒是我为难了,贵由说得对,我就是一个没用的听不得软话之人,如果,他们作困兽之斗我夏十六有的是办法,而现在,可让我怎么办呢? 就在此时,比吕那副傻傻的模样又一次闪过脑海,哎,算了…算了,就是找上无提师伯又能怎样,说不定,还是一番臭骂。 “把…这里收拾干净了,速速离开。” “多谢道友。” “道友大义。” 身后,训诫声起,回到居处,我心里真他奶奶的不是滋味啊,如同,一只已经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走了,哎,夏十六啊夏十六,往后啊,不要再狠三狠四了,这与你无关。 虽然,还是三菜一汤,虽然,酒还是一样的不好,但,崇敬在他们的眼神里再也没有散去连震阳子也是一样,那个蠢货的伤也是好了,还亲自送来许多物件,晶方,震阳子全部退了回去只留下药草和丹药。 一转眼,第三天到了,半空中,庞大的三角翼已经合起,一架“劳不死”可载十人,送别的人群中,震阳子和四个小家伙都在,那个云叔也在,这个人倒还不错,不仅帮着寻来一根上好的“捆金绳”还将晶方全部换成了“化形丹”,在妖界,这玩意可是硬通货。 升高,再升高,庞大的舰身越来越近给与心神的震撼也越来越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有谁能想到,科幻片里才有的场景竟然活生生的现在眼前…还与传统的仙神体系混在了一起,他奶奶的,我得缓上一缓,否则,有些接受不了。 这扇亮门真是够大啊,神识之中,数不清的“劳不死”如同群鸟飞散没入之中,我们当然也在之列,一瞬间,神识突起波动。 ……这是星核吗? ……怎么都是半颗半颗的? 一个折转,“劳不死”放缓了速度紧贴着舱壁斜斜而上,只十来息,缓缓悬停,顿时,光滑的舱壁上一扇半拱门迅疾开启,露出了一条长长的走道。 “咔嚓!” 一声轻响,“劳不死”嵌入了舱壁之中。 第一个人没有下去,明显发福的身躯很显富态,他微一作揖,笑着说道:“诸位兄台、诸位小哥,同船渡乃为有缘啊,本人营生‘晶沙’已有百年,有意者来房中详谈,不喜勿怪,叨扰…叨扰!” 还真有人搭话,我没有进里就站在门口,等他们都散了,张开了神识。 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一根能量柱啊,用言语已经形容不了了,这股恐怖的能量由六颗“半星核”催发生成,而,控制这股能量的装置同样蔚为壮观。 这个装置的复杂程度真是叹为观止啊而且极赋美感,无数的构件、无数的管道发散出金属特有的光泽,一道道由接缝形成的线条看起来是这么的特殊所构成的六个“半金属球”更是浑圆的几近完美,这是一种残缺之美,它将星核之美与金属之美巧妙的结合在了一起,虽然,我分不清颜色,但,仅凭黑白两色已经足够震撼心神了,更有,正中间的一个金属球虽是小了两号,可在我看来,这玩意绝对是这膄星舰的核心。 “小哥,小哥。” 我回过神来,身后,第一个人正微笑视来。 “小心了…小哥,便是患有身疾亦不可久视啊。” 我心中一苓,连忙收起神识,微一作揖,说道:“多谢。” “小事不言谢,本人居于5号房,小哥得空还来坐坐。” “一定。” 走道笔直,不是很长,手腕上的金属环轻轻震动了起来,门开了,同时,右侧的舱壁上显示出19的字样。 房间很小,即便只有一床、一矮柜还是连转身都难,好在“七分卫”勉强能进,卸下经箧,盘膝坐定,我张开了神识。 微一辨别,延展直下,一个光点顿时显现而出,只是,有些飘忽,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不明师兄曾经说过,大能量对于神识的干扰随强度递增。 “吃货,干活!” “是,主人。” 一瞬间,飘忽不在,我心中一喜,迟疑了一下,一把抓起“七分卫”。 无距跃进! 站定,赶紧收起了神识,因为有人发现了。 “去,吃货!” “是,主人。” 好家伙,吃货竟然直接穿过了房顶,一瞬间一切尽收脑海。 正覌覌门站着一瘦高个正是那个七师弟,覌内还有二男二女。 “咦?” 这个什么七师弟走回了正覌,轻声说道:“奇怪了,师兄…怎么看?” 这个龙川没有回答,一转头,他看着这个蠢女说道:“你…确定,那小子上船了?” “师兄…为何想起他呀?” “回话,究竟上船了没有?” “上了…上了,乃我亲眼所见,师兄,难道他还有什么来历?” “废话!” 这个龙川站起了身来,他缓走了两步,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哎,如是所料未错,定是‘八大家’之一,保不准…乃‘三圣山’弟子。” 惊疑声骤起,微顿,这个使锁链的家伙轻声说道:“师兄,留于此处可是不妥。” “哼!” 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这个龙川突然拔高了嗓门狠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啊,他娘的,都是元善这个蠢…,哼,整日里不知好好修行,只于师尊面前吹嘘‘青羊覌’如何如何,要不然,为了这么点破事…师尊会遣我们三个同来,十一师妹啊,不是师兄说你,什么人不好…偏偏要与他结侣,贪图富贵乃为修行大忌,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这个蠢女一下子说不出话了,这个什么七师弟开口了。 “没这般复杂…师兄,十一师妹与元善师弟乃两情相悦,结为道侣亦乃顺其自然之事,且,已得师母恩准,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倒是眼下…我们该如何应对?” “三师弟,你说?” “我说不好。” “又来了,说!” “是,师兄。” 清了清嗓子,这个使锁链的家伙缓缓的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我们身为弟子,遵循师命必当竭力,如今,既然那…那位道友已经离去,一个小小的老道不足为虑…元善师弟一人足矣,我们只需静候佳音…还要什么应对嘛,” “嗯,说的好。” 这个龙川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这个老道还有些威望,聚拢之人比方才多了许多,瞧瞧,连卫兵也倒戈相向了,你们两个,赶紧的去帮衬一把。” “哎,师兄多虑了,元善师弟长于什么你又不是不……” 就在此时,院门外,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的倒了下来。 第173章 厉害的吃货 震阳子没有倒下,他轻轻放下芯儿缓缓的站正了身体目光直视着这个蠢货,我解开了“捆金绳”,因为我知道,震阳子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有两下子嘛,老东西,交出‘契设’,本少爷可没多少耐心!” 又是一道符箓凭空燃尽,震阳子的眼神很是平静,他居然微微一笑,说道:“贫道好言说尽,三公子依然执迷不悟吗?…只是,可惜了客曹大人,造福一方却养儿不教,百年树业就此毁于一旦…毁于一旦呐。” “大言不惭的老东西!” 一翻手,一把长刀现在这个蠢货的手中,刀尖正是平山,他冷笑了一声狠狠说道:“原先…本少爷还想留着这个废物,看来…没这个必要了!” “不可!” “啊…” 惨叫声凄惨而又短促,我收起“七分卫”,一侧身,三个家伙已经落在身前,两个女的落在那个蠢货身侧。 没有了控制“幻神心法”自然解了,这一次震阳子还能说话,他招呼着平山他们和一众亚人赶紧退后。 “哎呀,元善…元善,师兄…师兄快来!” 呼声带着明显的哭腔,哎,这个世界真是神奇啊,刚才还在主宰着别人的生命,一会儿却被别人给宰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杀人,而心中却没有多少波澜,对于这种愚蠢至极的东西我是不会心慈手软的,骗我,就要付出代价。 闪去、闪回,这个龙川的脸色是相当的不好,就如吃下了一大把苍蝇。 “道友够狠,不过…狠错了地方,不管你师承何处,杀了我‘西伏院’之人…总是要给个交代的,解剑,俯首,听凭发落!” 我没有搭理他,一个侧身,抬腿便走,刹那间,三重真元与一道喝声同时暴起。 “拿下!” ……哈哈,来的好! ……他奶奶的,终于可以放开手脚了。 “斥!” 这个龙川首当其冲,我身形一动,“撼山易”之下,击飞,血光乍起,剑芒再闪,两道血光与两声闷哼同时响起。 叮叮当当一阵乱响,满地的锁链中夹带了一截刀头、半断剑身,这个龙川倒还能站起,一翻手,又取出一把长剑,缓缓走来。 “师兄!” “师兄…不可!” 站定,这个龙川微微仰头,沉声说道:“有何不可,我修道人当以道为先,身消于道下不失为最佳归宿,我龙川…求而不得,今日得遇,还望道友成全。” 抽出长剑,剑尖垂下,我看着微微一苓,一翻手,竖起“七分卫”双手平平推出,虽然,这个龙川不够强,但,道心值得尊敬,而,全力以对是给与对手的最高敬意。 急退,长剑连闪,剑影婆娑,显然,这是他的绝招,但,发动太慢。 “斥!” 如今的点斥简直是声出力至,“舞空术”更是身随念动,我低喝一声,“七分卫”悍然劈下。 “当!” ……什么玩意? “当!” 弹开、回剑、斜劈,一柄足有一米的铁如意急飞开去,一位老者伸手接住落下身形,宽大的长袍配以长眉长须显得很有道韵,他…是一个天尊。 取出玉瓶,倒出丹药,没等分服,这个蠢女一把扑了过去哭着说道:“二师伯,元善死了…元善死了!” “知道了。” 分服完丹药,这个老者一侧头,震阳子跌跌撞撞冲前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老儿拜见…灵官大人。” ……灵官大人? ……哎,什么时候灵官也成大人了? 我听着微微一愣,要知道,道界一共设下五百灵官,虽然带个了官字,但灵官却不是什么官职,其主职是于大祭大典之时的仗礼司祭,“太清宫”的王灵官和马灵官便是“第一灵官”和“第二灵官”,他们两个非常有趣,一见面就互掐,往往为了一点点小事争得是面红耳赤,其缘由是因为,“河西王氏”得六十一灵官位,而,“河东马氏”只有六十灵官位。 “你可知过?” 天尊威压瞬间泻下,刹那间,震阳子是整个趴在了地上,我一个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人…是我杀的。” 看了我一眼,这位灵官冷冷的说道:“好大的胆子,我‘西伏院’之人即便犯下弥天大罪亦不在郡法之内,你个野小子,今日,本官定要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使不得…使不得!” 震阳子撑起身体急声说道:“灵官大人,此中干系甚广,万万不可轻下决……” 语声戛然而止,我勾起一脚将震阳子送飞了出去,属能算符已然扩至。 金木横飞、水火并起,暴起的风沙更是狂猛异常,同时发动的三道术法催动起五属行同时踏上了“不生”能级。 “雷木流”瞬间大作,我稳住了身形深吸一口气,捏定指决。 “斥!” ……没有什么是弹不飞的! 急退急转,身形微乱,这个老小子单手捏定了指决。 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是铁如意。 无数次的强击,无数次的撕裂,无穷无尽的铁如意急速抵消着斥力,虽然,这种情况我是第一次遇见,但,斥力不过是我的一个手段而已。 蓄满的“戾气”加持着“七分卫”,“以太之力”又悍然注入,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断山! 不一样的角度,不一样的断山,而,结果是一样的,手起,剑芒如是瞬至,漫天的铁如意成为最好的见证,轨迹的终点正是这个老小子。 刹那间,属能算符炸开了,但,这个老小子身为天尊自然有底牌。 一瞬间,耀光悍起,惨叫震天。 一瞬间,三道厉芒已然射至。 力障! 一退…再退,根本稳不住身形,这股力量之强猛已经超出了我的意料,这应该就是“星源之力”。 刹那间,漫天的铁如意群起击下,其势几近连绵无绝,陡然,一股“星源之力”渗入了力障之中,“雷木流”没有完全挡下。 星光闪烁,流光璀璨,这股重压竟然直接作用于神魂之上,哎呀,这是一股多么深恶的感觉,这是一种多么痛绝的回忆,一瞬间,我仿佛回到了“祥座”之中,一瞬间,我心中杀念顿起。 原先,只想拿下你。 如今,定要弄死你! 高举、插下…碎石漫天四溅,拔剑、纵起…剑芒刹那狂吐。 断山! 一声巨响,铁如意断为两截,刹那间,两道厉芒正中前胸。 停不住的翻滚激起杀念更甚,我一发狠,七颗“归眞”呼啸而去。 “轰…” 火木金三属行同时暴起,互生互克的属行之力踏上了“不生”能级,一切…全毁了,梁木碎壁还没有扬起便化为飞尘,断砖残瓦更是于瞬间气化,但,这老小子没有倒下。 一个符光护住了他的全身,流转间,五道厉芒迂回急闪,躲是躲不开了,他奶奶的,你去死吧! 一把甩去“七分卫”,双手连挥,十四颗“归眞”呼啸急去。 急坠,后背犹如裂开,剧痛,汹涌的冲击力与“星源之力”一起肆虐于体内,真元乱了,经脉如是寸断,我没有加以理会,一发力,冲天而起。 呵呵,这个小老儿也不好过啊,符光已收缩至极小,我一发狠,猛一折转,右脚在前,狠狠落下。 “雷木流”瞬间大作,来自脚底的感觉真是他奶奶的爽心啊! 缓缓抬起右脚,昏死过去的小老儿已不再嚣张跋扈,我强压下骤起的杀念,一瞬间,心中都是满满的自得。 ……呵呵,天尊也不过如此嘛! 肩头一动,化为小可爱的吃货轻轻落上,这家伙摇着大圆头尖声叫道:“主人,夸…我,夸…我!” 伸手,摸了摸圆头,说实话,莫不是它一口咬破了符光我还得费上一番手脚啊。 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说道:“厉害,算你厉害!” 神识之中,几个身影哆哆嗦嗦的走到深坑边缘,感觉着他们的惶恐与不可置信心中的舒爽顿时翻倍了,看来,一时半会儿这个小老儿是醒不过来了,我微一曲膝腾起身形。 第174章 没完没了的节点 真正是满目疮痍啊,一丝傀意悄悄爬上了心头,一股浓浓的惋惜又紧随而来,半空中的星舰已经打开了“护盾”,这个玩意不仅是起航的标志还完完全全的屏蔽了神识,哎,我的经箧啊,这可是师父之物。 陡然,三道人影急掠直下,其中有一女的。 落地,就在身侧,一个衣着很是得体、相貌很是威武的中年男子低喝一声。 “都给额…滚上来!” 这口音听着舒服啊很有陕西味嘛,而,坑底的四个人就不舒服了,看神情,仿佛同时闹上肚子了。 抠抠索索腾起,战战兢兢行礼。 “参见大师伯。” “哼!” 中年男子重重的哼了一声,开口骂道:“行啥礼…行啥礼,你们这些瓜皮子…目乱咧...的得是想乃打咧,好杵着干啥…都给额滚回去!” 我听着一愣心中顿时起疑。 此时,人群已经围了上来,多拱巨门成为最佳的避难所,这个蠢女没有离开,神情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这个云叔也在,手中还抱着蠢货的尸身。 黑压压的拜倒,呼啦啦的叩首,语声虽参差不齐但气势颇盛。 “拜见郡首大人,拜见真君大人,拜见客曹大人。” ……郡首? ……她就是玄茹。 ……客曹? ……有几分相像。 “起来。” 走前了一步,这位客曹微微一作揖,朗声说道:“此番…又让大家蒙难了,此乃本府统管不力失职所至,在此,本府向各位掌铺、各位友人表出诚挚歉意。” 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只一会儿,稀稀拉拉的几道语声归于无声,偌大的一片废墟、黑压压的一众人群竟是安静的出奇,对此,我是非常的看不懂。 缓走两步,这位客曹清了清嗓子,又朗声说道:“历来,本集洲以诚信为上,以丰产物全而享誉全洲,此乃各位友人看重本集之原由,在此本府表出由衷谢意…亦必持之恒之。正所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各位掌铺,本集洲有今日之局面乃你们多年辛劳所至,所得之名号更是不易,如今,祸事已定,复原集市为当下之急,各位掌铺,都…取出‘契设’,此次当由本府亲力亲为。” 几道语声又归于无声,只是,这一次,有三个人走了出来,他们也不说话,静静等着。 一丝无奈现在这位客曹的脸上,他又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惯常之事…当以惯常而为,三位会长意下如何?” 深弓行一礼,中间那人开口说道:“敢问客曹大人,此番无妄乃寻常可比?即便…我等竭力避之各铺尚有人伤物损,再敢问客曹大人,此番无妄乃何人源起?即便…我等多次请愿……” “好了!” 一声低喝,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这位客曹又一次清了清嗓子,缓声说道:“免去…一年赋税,伤损列上清卷,在场友人…各领十晶方,此为终议…不得有逆!” 一下子,人群沸腾了。 “谢客曹大人!” “多谢客曹大人!” …… 哎呀,“契设”真是太神奇了,这玩意应该是一道蓝本,有了它,这些的楼堂馆所即便是毁上无数次他奶奶的都能恢复原状啊,所需,不过真元而已。 显然,这位客曹所耗甚巨,想想也是啊,只是一座“温月楼”就让湿婆就累成那样,这么巨大的体量岂是容易而为。 “郡首大人,不知…满意否?” 玄茹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眨动间,没有理睬。 “莫麻哒,道友…可以寥!” 玄茹看了这个大师伯一眼,还是没有理睬。 陡然,这位客曹后退了一大步,作揖行一大礼恭声说道:“下府教子无方,还望大人大量于以海涵。” 有意无意间,玄茹看了我一眼,一下子,我明白过来,这一礼是行给我的,满意不满意也在于我啊。 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吃货,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别急,星舰不是还没有起航吗。” 坐在床上,最后那一声惊呼仿佛犹在耳边回荡,看着矮柜上的经箧,我已下定了决心,以后绝不离身。 陡然,轻微的震动持续而又强劲,我没有张开神识,因为不需要,庞大的能量已经充斥于每一寸空间。 我脱去了道鞋,盘膝坐定,闭住百汇,静神凝气,沉下心识。 运转神元与运转真元完全不一样,后者有经脉窍穴可依,而前者,贯通的才叫经脉,没有贯通的只是一团乱麻,老本已经吃完了,我知道,仅凭一条经脉根本无法开启“法无极目”,在完全瞎了的那一刹那,曾经,有一条新的经脉依稀闪过脑海,而,依稀是什么,与不清晰、不明了是一个感念,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使之清晰起来、明了起来。 节点,成了横在我面前的一道鸿沟,一分为三、再一分为三、再一分为三、再一分为三,再一分为三,他奶奶的,简直是没完没了,而,对于在那可怜的依稀之中一条类似于九曲十八弯的经脉形态来说这才是刚起头,但,在我夏十六的眼里这就不是个事,在我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两个字,说实话,也退不了。 二百四十三道神元齐头并进缓慢延展,在没贯通之前这是必须的,此时,“小千识界”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就是有吃货帮着还是非常艰难,哎,即便是加强版它还是姓“小”不姓“中”啊。 一寸一寸慢慢行进,我真是搞不懂,这么一颗小小的脑袋瓜子里怎么容得下这么巨量的神元,这么一颗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哪来的这么长通路,不知不觉间神元已损耗过半,换在以前我就收工了,但在这里我已经没了后顾之忧,此去妖界需整整十天。 行进…行进…再行进…… 大小黑球豪光毕现,如潮神元汹涌溢出,电丝早已密布于识界,决心早已下定在心中。 …… “啪!” 脆响如是啤酒瓶的碎裂声,这是神元破入节点的声响,一瞬间,一股说不出来的酸爽从头至脚扩散开来,就如是,刚刚泡完热水澡一头栽入雪地中,全身的抽搐带起心神的抽搐,心神的抽搐又带起神魂的抽搐,非常非常之美妙。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 …… 持续的破入,持续的酸爽,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快飞了起来,不是身体…是神魂,而,这种欲离不离、欲飞不飞的感觉实在让人抓狂,我稳住心神继续运转神元。 …… 第一股神元溢出了节点,果不其然一分为三,紧随的自然是…第二股…第六股…第十一股…第二十二股…… 他奶奶的整整七百二十九股,这下要命了,但我没有停下,继续鼓动神元缓缓行进,喜悦亦在心中沸腾。 …… 收起神元,吃货显得无精打采,退出心识,肚子猛然大叫几声,一瞬间,嘴巴苦的要命,震阳子说的真是无错,大能量加剧着身体所耗。 起身,一阵眩晕,我定了定神,打开经箧,取出一袋“玉符”出了小房间,右拐,走道两侧都是一个个房间,在震阳子说来,这膄“通界星舰”可载三万至五万人,每一隔断都是三十人,上客间除外。 走道尽头一片悬空,数不清的“劳不死”徐徐悬飞,其上皆有人,刚刚叫出吃货,一架“劳不死”悬停在身前,我跨出一步站定其上两个扶手突兀升起,这个,我太需要了。 身侧,一架架“劳不死”忽闪而过,右上方,一个巨大的洞门越来越近,悬停,走下,几个巨人擦肩而过,叽里呱啦的语声明显是妖族无疑,一伸手,我将吃货抱在了怀里,这个家伙太过醒目。 走前,越走越是心惊,他奶奶的,这一回真是开眼了! 第175章 他心术 如果说“兑善堂”是一小世界,那么,这里就是一大世界。 浓郁的各族风情交错互叠,鲜明的异域特色互叠交错,明明,刚才还是一片小谭流水一会儿就成了秃土荒沙,明明,刚才还是一片低岗乱石一会儿就成了密林丛生,我缓缓走着心中赞叹不已。 “小哥,留步!” 亭台楼阁中,一道富态的身躯显现而出正是那第一个人,一作揖,他笑着说道:“得遇便是有缘呐,在下贾方逸,北城人氏,不知小哥可否赏光?” 对于他我是颇有好感,回一礼,说道:“兄台客气,小子夏十六当为乃同。” 这句兄台是震阳子特意交待的,穿过屏障是一雅间,满满的一桌菜品看着极为诱人,而,我心中却是一哆嗦,就口袋的几十枚“符玉”可吃不起啊。 一下子,满桌的菜品陡然不见,微顿,又换上了一桌,贾方逸哈哈一笑朗声说道:“家父常年教导,待客当以真心,就不知合不合夏小哥之口味了!” 我还没说话呢,吃货倒叫了起来。 “主人,这个…这个……” 给它来了一下,我摸了摸鼻子说道:“兄台之意心领,小子告辞。” “夏小哥留步。” 站起身来,贾方逸轻声说道:“或许,在下有些冒昧,但,在下乃真心而为,说句实话,那日集市…在下亦在之侧,元三公子虽是跋扈,但元三公子亦乃百年难遇之修行良材,哎,说起来,在下亦修行过几年道法,只是,受限于天资无奈半途作废,正所谓:梦醒因缘顺理,此生唯道是从,夏小哥可于北城打听打听,谁人不知我贾方逸乃出名的尊道之人,夏小哥身份尊高,与在下结有三面之缘,奉上几杯水酒当不为过啊,夏小哥莫有多心。” 语声真挚,其意真诚,我正琢磨着呢,吃货叫了起来。 “假话,主人,他心…术,他心术!” 一瞬间,我心中很是惊讶,你个小东西知道的不少啊,要知道,“他心术”、“宿念术”、“瞬移术”、“豢兽术”并称为四大最强异能,在昆沙口中,天道是仁慈的,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打开了另一扇门,异能,就是天道赋予那些无法修行的智灵人之莫大恩惠,这个群体自称为“天行者”。 贾方逸微显囧态,他呵呵一笑说道:“神人便是神人,连所携缘兽亦不同凡响。” 至此,我打消了疑虑,贵由曾经说过,“天行者”是北卫不可或缺的一股力量,与我们“修行者”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紧密。 这一顿吃,直把贾方逸吃得是目瞪口呆,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米饭与馒头,还有吃货,虽是单一可在量大,不是我连连呵斥,估计能把他吃破产了。 酒足饭饱,闲聊开始,别看这个贾方逸年岁不算大见识可是非常广泛,悄悄的,一股倦意爬上了心头,不愧为“他心术”啊,饭局就此散了。 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熟悉的虚空,熟悉的语声,熟悉的光海,熟悉的水立方,我的命,我来了! …… 一觉醒来又是一身湿汗,经箧成了吃货的小床,念动“清身咒”顿时浑身清爽,我定了定神,盘膝坐定,静神凝气,沉下心识。 …… 收起心识,睁开眼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哎,不顺。 坐了一会儿也想了一会儿,结果却是没有,我缓缓起身,轻轻抱起吃货,一伸手,取出一袋玉符,因为,我饿了。 一出门,又遇见了贾方逸,一听到吃饭两个字吃货这家伙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奶奶的,真是没有愧对你的名字啊,至于我嘛,多欠下一份人情又有如何呢,这一次,我收敛了许多,对吃货也是反复的提醒,不能太过,不能太过,否则没有下回了。 闲聊中,我问起了“元晶草”,因为,在那副“三山抱月,长河曲回”的地图上,一翠之侧就标着这三个字,还有“神元”两字,依照判断,这玩意应该不简单,果然,贾方逸是不知道。 话题回到了星舰,竟然已是第七天了,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小,而即便如此,我们还在本界之中。 在贾方逸说来,所有的商用“星门”全部设于大天体之侧,这是因为,大天体之侧的空间最为薄弱最适于“星门”的开启,行商嘛当以最小投入换得最大利益,这不禁让我心中生出不满之意,你个黄老太公也太小气了吧,要知道,所有的上客房都设有舷窗,从那里,可以看到“角木宿”之“宿心”。 回到房间,微一思索,我脱去了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真元起,周天运转。 …… 睁开眼睛,玲声还在轻响,吃货是满屋子的乱叫唤。 “走了,走了…走了!” 一起身,真是神清气爽啊,一伸手,我背起了经箧提起“七分卫”,也不用招呼,一闪,吃货乖乖的趴在经箧顶上又开始嘟囔了。 “主人,吃…吃……” “闭嘴,下船就去。” 贾方逸竟然就在门外,几句闲聊,轮到了我们,“劳不死”上还是原来的十个人,在贾方逸说来,这个称谓着实不雅,好吧,从现在开始称之“陀飞轮”。 一出星舰,天地间白雾茫茫,重力陡然加大了一倍,元气更是稀薄的可以忽略不计,这种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云都城可真是一座漂浮在云端的都市,厚厚的云层连神识都扫不至底,数不清的山峰凸显于云层之上极为壮观,几座大的山峰平整如刀削,其上,屋脊密布人流如织,不,多半是妖族,我们所去就是其中一座。 稳稳落下,不大的广场上八座高大的拱门分立八向,贾方逸叫住了我,他抬头看了看星舰轻声说道:“小哥稍候,齐掌铺即刻便到。” 闻言,我是心中一喜。 又一“陀飞轮”稳稳落下,两个冥族与一中年男子同时走来,贾方逸迎了上去,就在一拱门下,一阵低语一阵比划,一个玉盒交到了贾方逸手中,这个齐掌铺还往我这里看了一眼。 贾方逸显得有些兴奋,他递上了玉盒笑着说道:“虽非全品还望小哥笑纳。” 这一下,我有些犯难了,吃吃喝喝嘛也就算了,平白无故的怎么好收你的东西呢,贾方逸却是哈哈一笑说道:“小哥尽管收下,两颗残草值不了几个晶方,家中老父年岁已高,可惜,仙丹灵药不多现呐。” 一听这话我心里有底了,一番行礼,就此别过。 拱门外当然热闹非凡,特色也相当醒目,虽然,也有飞檐翘角,但,所有的建筑物全部异常巨大,所有的堂门全部异常宽大,所有的房屋全部没有窗户,这不由的让我想起了霸下的那座仙居。 汇入人群,一瞬间,有一种进入大人国的感觉,想我一米八几的身材却连身侧这个妖族的腰部都不到,他奶奶的还是只母的,一股子膻味熏的我差点昏厥过去。 跟上几个身材差不多的,一停步一转头,莫不是我心志坚定绝对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奶奶的,这是什么,老鼠精…还是黄鼠狼精啊? 转进一条小巷,人是少了,我也迷糊了,自落地之后,吃货亦受到了压制,神识范围只有堪堪十来米。 让过一头巨妖,缓步前行,稀稀落落的商铺间有着几家客栈,而,饭馆是一家都没有,走走看看,看看走走,吃货又开始叽叽歪歪了,我也是心急啊,因为,我也饿了。 绕过一块石碑,吃货突然停下了唠叨,右侧的一排商铺中赫然有一家包子铺,包子铺的门廊两侧各挂着一串“小翅御屏鱼”的鱼干,这玩意可是吃货的最爱啊。 一瞬间,我是心中大喜,一瞬间,我陡然停住了脚步,心中警觉已是高起。 第176章 行道开始 力障! 没有挡住! 雷木流! 没有挡住! 左胸巨疼如是穿透,一股极寒之力悍然直入体内,刹那间,紫光陡起,紧裹住这股子极寒拖入“灵穴”之中,一瞬间,我闷哼了一声赶紧稳住身形。 粗语四起,十来个妖族哼哼唧唧的爬起身来眼神都极为不善,我没有搭理他们,目光直视十一点钟方向,那处,空间涟漪已是平复。 ……他娘的,竟然跑了! 落上肩头,吃货摇晃着大头嘟囔起来:“逃不走,逃…不走,逃不走,逃…不走!” 听着,我不由心中一喜,伸手摸了摸左胸,虽然,伤口已经愈合,但法衣却破了三个小洞,一瞬间怒从心起,他娘的,一定要把这个王八蛋揪出来! 火大归火大,吃饭归吃饭,可这家包子铺里的包子我是不敢吃啊,不是说不干净,也不是说吃不起,震阳子曾经说过,身处于他界的亚人族非常之悲惨,沦为奴工者多多,沦为吃食者亦多多。 好在,这家包子铺里除去包子还有馒头,吃上二三十个带上二三十个,语言不通没关系,手势也是一种很好的沟通方式,两个变异的山羊精不收“符玉”只收“化形丹”,而且,居然是买馒头送鱼干,这下两全其美了,吃货这家伙竟然也懂得细水长流的道理,一边一个两个布袋子挂上了经箧,虽然很是不雅,但,下一顿的口粮总算是有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夏十六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冤大头啊。 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神识一放一收,方向有了,回头吧,汇入人流,虽是难行,但能少走许多路。 走走看看,我明白了贾方逸说的话,妖族真是一个奇怪的种族,他们会将最好的东西留给自己,拿出来交换的都是些粗制滥造的玩意,看看这些瓶瓶罐罐,看看这些刀枪剑戟,看看这些奇巧**,看看这些看不懂的玩意,哼,离精美差远了。 分流,再分流,前往城中心的还有许多人,人族亦是不少,微礼是必须的,寒暄就免了,劲风渐盛,前方就是悬崖。 一大木排接着一大木排,这种摆渡方式很是奇特,而效率却非常之高,轮到我们了,二三十人对于这个大木排来讲并不拥挤,一根骇人的长长长长触须猛然卷至,起…升…落,就这么简单粗暴已经到了对岸,我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我的顾虑是多余的。 在这里,禁锢放松了许多,神识终于超出了百米,跟着人流缓缓前行,慢慢的,一座宏大的城楼显出了完形,城门两侧有守卫,粗粗一看怎么也得三五十个,一个个亮甲长枪,一个个无精打采,本体特征亦显露无疑,有强兽类的,有猛禽类的,有长虫类的,有看不懂的,更有,四只巨大而又狰狞的妖兽就立于城门洞两侧,一只四臂、三只有尾。 这城门洞真是巨宽巨高啊,穿过,满神识的巨楼高堂都是整栋整栋的,还带着院子,在贾方逸说来,居于中心城内的都是有身份的,不是一族之长就是千年老妖。 路面平整了许多,也好走了许多,虽然,看不到尽头,但我知道,我的目的地就在那处。 城主府自然是守卫森严,大气的府门颇具人族情怀,府门右侧有一铁质旗杆,一面旗幡正于迎风招展,旗杆顶端有一玲状构件,这正是我要找的。 行道的目的是为传扬道家大法,那…怎么传扬呢,怎么才能彰显出我道家大法之至高无上性呢?为此,我道家与七族定下契约,规范出一整套标椎流程,这个玲状构件就是开始。 旗杆座上有一石质蒲团,放下“七分卫”,卸下经箧,吃货乖巧的跃上肩头,盘膝坐下,两个守卫同时走来,喝声顿起。 我没有搭理他们,将经箧端放于身前,打开,取出度牒,陡然,两根明晃晃的枪尖直指头顶,喝声更急。 我没有搭理他们,右掌竖于胸前,食指扣住中指,无名指复扣,拇指与小指轻搭,念动法咒:“一元复始万象更叠,天地道也其性归一,急急如律令。” 一瞬间,两个守卫飞了出去,一瞬间,更多的守卫飞纵而来,陡然,妖元与厉喝同时骤起,而我,不为所动,倒是吃货,上下蹿跳忙个不停,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小模样,凶谁啊! 他奶奶的,嘴巴开始不干净了,四杆长枪更是左右刺来,我心中冷哼一声陡然撑开了力障,弹飞乃顺理成章之事,惊呼声连起亦带出煞气横溢,十来个守卫急速散开瞬间结成阵型,刹那间,汹涌的妖元如是一张大网当头罩下。 “哆谱!” 声到妖到,一挥手,挥散妖元,铁塔般的身影缓缓走来,这只大妖长的真是丑啊,十来个守卫连忙退开,齐齐单膝跪下。 “西列山忽!” 简单的妖语还是听得懂的,我站起身来,背上经箧提起“七分卫”,托着度牒微一弓身说道:“贫道见过城主。” 左看…右看,良久,接过度牒,又是左看…右看,又是良久,陡然,獠牙消失了,扁鼻豆目瞬间成了高鼻朗目,一件宽袍罩下遮住满胸长毛,这位城主点了点头,粗声说道:“吾乃‘云都城’领唬,儿郎们,拜见道者。” 一瞬间,齐涮涮全部跪倒,见礼声却凌乱,一伸手一虚托,我缓声说道:“无需多礼。” 交回度牒,领唬城主的神情有些精彩,他让开半个身子,伸手一引粗声说道:“道者先行。” 大,是这座城主府的特点,之中的布局却非常之合理看着也很是熟悉,卸下经箧,落座于上客位,喧宾夺主之事当然不能干,微顿,领唬城主开口了。 “…道者看重,吾‘云都城’有…,原本,…两族是为盟交…当……城印,不过,吾王之命……,冒犯之处,当……。” 听得好累,总算,大概的意思明白了,我微微一笑说道:“城主无需顾忌,一切但依祖训。” “好!” 领唬城主显得很是兴奋,他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不愧为道者,……,便让吾满城儿郎见识见识道者……,来人,请夫人!” ……请夫人? 内堂转出一人,竟然是真正的人族,秀气的五官配以单薄的娇躯显得弱不禁风,而,领唬城主对之可是敬爱有加,也是,对于他们七族来说,与人族通婚乃莫大荣耀。 后花园内元气浓郁,石桥、流水、假山、宽径一样不缺,于高亭坐定,两名侍女端上清茶,虽然她们有着比较完美的人形却是妖族,这就是“化形丹”的妙处。 静静坐着,这位夫人也不说话,我不善于言辞也是静静坐着,忽有凉风起,元气更为浓郁,两名侍女于左右两侧置下两颗大玉球。 “你们…退下。” 口音偏于酥软,听着很是舒服,微顿,这位夫人悠悠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异乡是客流水难回,道者知为何?” 对于,这种没头没脑的话根本不用接口,自然会往下说。 “妾拟将身嫁,但求郎无情,哎,或许乃命理注定…让妾身遇见了夫君,夫君品行刚正唯理是从,主掌‘云都城’以来民风归正百业兴盛,只是,妾身夫君一心崇武痴之渐迷,妾身劝过多回亦不更变,此番定会与道者一决高下,妾身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道者届时手下有情,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我听着微微一愣,心中不由的骂了一句。 ……他奶奶的,你知道什么? 第177章 义路 行道比之逆水行舟更甚,半步都退不得啊,契约于念动法咒的那一刻已然结成容不得一丝更改,留给我和领唬城主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我夏十六打道回府,要么,他送我出城。 吃货也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心中一乐,一抬手,在大头上轻轻敲了一下淡淡问道:“不然呢?” 显然,这样的回答超出了应有范畴,而,这位城主夫人的反应真是够快。 “万事留一线乃人族之长,夫君为解妾身思乡之情,但凡有道师经过必请来府中,许多年来,于此亭小坐者不下百千,在妾身看来,论修为…道者可列之末,望…三思而后为。” 语声诚恳,神情更是真挚,我心中微微一苓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缓缓起身,微一作揖,我轻声说道:“谢过夫人,贫道明白。” 回礼,神情轻松了许多,落座,气氛亦轻松了许多,原来,这位城主夫人乃墨家之旁系,对于墨家我是知之甚少,只于墨静真和墨静怡有所交集,不过这已经够了,我擅长于作为一名听客。 足足两盏茶的时间,两个小童翩翩来请,正堂内的气氛不大好啊,一一引见,落座,“猼訑族”三长老首先发话。 “道家真乃九天风杆,此时遣道者入世……最佳时机,亦给尔等出下难题,正应人族一句老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而今,不管如何道者大驾已至,我‘云都城’上下皆是倍感荣幸之致,存有怠慢之处,还望道者勿怪。” 话音刚落,冷哼骤起,一道彪悍的身躯猛然站起,这是“巨獬族”的二长老。 “亏……千载修行,…不然,……被一小小娃…死咯,真是……,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人家都欺上门……你们……,领唬,……还是刚才那句话,就……让…过城……,…巨獬族……不答应。” “哆企!” 这位“梼杌族”大长老低喝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不答应又能如何,我‘云都城’之事岂是你巨獬族一族所定,不知轻重的东西,一边去,好好坐着!” 一声低吼、一步跨前,“巨獬族”二长老真是凶相毕露啊,陡然,领唬城主一闪闪来,将他撞开出去。 一通互喝激起你推我搡,妖语顿时连起,虽然听不大懂,只看神情也是一目了然,梼杌族、猼訑族、箭彘族是为一方,巨獬族、猛猗族是为一方,而,领唬城主退回了高座一声不吭,阴晴不定的神情显示出他此刻纠结的内心。 好啊,总算动手了! “哆谱!” 猛然站起身来,领唬城主缓缓走至中间,目光一扫,又缓缓走回了高座,一下子,各归各座正堂内一片安静。 “大长老,你来说。” 一瞬间,有人欢喜有人忧,“梼杌族”大长老在欢喜之列,他轻轻的咳了一声说道:“不知缘玉胜难渡,无品相飞座勿寻,放远了看,道者来也罢、去也罢,与尔等何干呐,如若…能将那个祸根去了,对于一众儿郎们来讲是为百利而无一害啊,你们两个,是与不是啊?” 半天没人说话,陡然,领唬城主猛的大喝一声:“哑了,回话!” “大长老…说的是。” “大长老说的是。” 目光一转,转了过来,“梼杌族”的大长老和声说道:“用你们道家的话来讲,得遇道者乃咱家之福亦乃整座‘云都城’之福,闲话咱家不多说了,有一事请道者代劳,于‘云都城’之下存一‘鬼水族’,每每逢雨夜,必入城中大肆作乱,哎,说来真是惭愧,围剿多回扫之不清,还望道者施下大法…以解尔等心腹之患,此为…算作‘义路’纳入契约。” “几时下去?” “待到天黑,尔等施雨。” “一言为定。” “有劳道者。” 身处静室,可,哪里静的下来啊,几个念想在脑海里来回翻腾。 第一个念想,领唬城主…竟然没有选择“兵路”倒是出乎了意外,要知道,气运这东西乃命理注定更改极难,而,行道者所携之气运可称逆天啊,任谁得之必成强能,我夏十六不过一真人而已,比之唐僧肉还少了孙悟空的守护,对于如此之大机遇居然做到了视而不见,难道,他知道什么? 第二个念想,这个“鬼水族”肯定是不简单啊,先不论,“梼杌族”大长老的话中有多少水份,单单算作“义路”纳入契约其之难险性彰显无疑,哎呀,这一下可是难办了,大法没有,算上“火炎龙”也就四招,“集眞变耀”、“极神灵体”、“昭蕨之舞”,而如今,“极神灵体”已经用不上了,这是黄老太公干的好事,“昭蕨之舞”也用不上啊,除非,我想被任人宰割,只靠“集眞变耀”一招实在悬之又悬,哎呀,我的好二哥,您可一定要早早出手,好让兄弟我少招些罪啊。 第三个念想,那个王八蛋绝对是藏在妖云云层之下,就在刚才,吃货又扫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他的踪迹,俗话说的好:不怕贼上门就怕贼惦记,这个祸害不除心里总是不安。 第四个念想,那个家伙不是很有能耐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找过来,是不是黄老太公又在从中作梗,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五个念想,呵呵,我又饿了。 打开布袋,一口气吃下三个,也不知道吃货是怎么解开袋口的,这家伙撅着小屁股、摇着小尾巴吃的正香,一伸手,轻轻拎起,我就喜欢看它吃东西的样子。 三小周天罢,敲门声轻起,门外,领唬城主和“梼杌族”大长老都在,上得城楼,顺着城墙快步前行,一队队卫兵恭敬行礼,而神色都是匆匆,停步,这里的城墙足足宽了一倍有余,卫兵更是密密麻麻,城主夫人竟然也在。 除去头饰、换上劲装的城主夫人看起来很是英姿飒爽,漫天的雨点没有一滴打在身上,这不由让我怀念起“伪暗双护”来。 妖语起,一番急谈,似懂非懂间我是吃了一惊,对于这位城主夫人突然刮目相看起来。 行举枪礼,齐整的甲锐声和着风雨声很是壮烈,我解开了“捆金绳”,“梼杌族”的大长老伸手接过,对着我微微一顿首。 “瞬移术”存有几个分支,“瞬身术”是其一种,这位城主夫人就精于此术,落于实地,重重妖元下神识超出了百米。 “西列山忽。” 一名卫兵上前行礼,看盔甲应该是一头领。 “觉作?” “恩得答也。” 右臂一紧,一阵恍惚,再一次落于实地,重重妖元下神识超出了两百米。 “西列山忽。” “觉作?” “恩得答也。” 第三次落于实地,神识猛然扩开。 崖洞,密密麻麻的崖洞,之内,无数的“陀飞轮”整装待发,其上,整整齐齐码着一方方晶沙…土属晶沙,三名卫兵伏于正中神色冷漠如临大敌。 “西列山忽。” “觉作?” “吭左顿一曲临答谱。” “约凯!” 挥了挥手,领唬城主的神色有些凝重,他看了看我,沉声说道:“‘鬼水族’已至下层,道者自重。” 在此刻,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说我不惧怕倒是真的,一伸手,拍了拍吃货,我长吸了一口气握紧“七分卫”纵身而下。 第178章 非法 急坠,坠入妖元云层,闪过凸石枯木、闪过石梁藤蔓,数不清的怪东西撞上护体真元,数不清的小轻兽四下逃窜,加倍重力场作用着“七分卫”于瞬间破开音障,我没有闭住听觉,我夏十六就喜欢这样的感觉。 加速…加速…再加速,持续的颤动顺着剑柄传入体内,刹那间,我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七分卫”的亢奋,一瞬间气海突起异动,盘旋的“以太之力”猛然雄起急进于经脉之中。 他奶奶的,这个厉害了,没有想到我夏十六也能幻出千米剑芒,一瞬间,鼓满的亢奋张扬开来裹挟着高起的戾气直冲神魂,刹那间,我是心中大骇连忙暴吼一声镇住了心神。 再也不用闪躲了,剑芒所至万物具无连浓稠的妖元云层都无法复合,这就是“以太之力”的强横之处,这就是凌驾于天道之上的玄奥伟力,一瞬间,一个念想浮现心中,一个新的名字是对于这一招的最佳阐述,既然已经超出法则,就称之为“非法”吧。 一嚷…二嚷……三嚷…三嚷半…… 急坠…急坠,加速…加速,我开始佩服起这位城主夫人来,这个柔弱的女子真是不简单啊,吃货显得很是不安分,蹿来跳去着不停…还带着叽叽歪歪着不停,陡然,它一跳跳上了右臂,扭动着小屁股猛然蹿前,我吃了一惊随即又放下心来。 爬上剑身,小尾巴一阵急摇, 爬上剑尖,小身子陡然化开。 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哆嗦,他奶奶的,这妖元云层之中竟然还藏了这么多的怪东西,还他奶奶的如此之庞大,很显然,这些玩意都存有意识,闪躲间很是灵活,一下子,我明白了不明师兄说的话:生命形态万千莫测,我们人族不过是幸运儿而已。 四嚷…四嚷半…五嚷…五嚷半…… 剑芒下突起异动,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瞬间,云层中的怪东西群起急退,一瞬间,六架“陀飞轮”急旋急至。 一闪而过,些许土属晶沙黏上了真元护盾蠕动间如同活物,一下子,我明白过来,这玩意就是那“鬼水族”,一瞬间,几个念想同时于心头闪过,一瞬间,我拿定了主意。 收起剑芒“以太之力”蓄满剑身,加速…加速…再加速,弹指间,这些如同水泡一般的玩意密集起来,“陀飞轮”也密集起来,一道道极为不善的怒喝声更是密集暴起。 又破开一道结界,十万斤的“七分卫”裹挟着急坠之势迅猛的简直无可复加,一排崖洞一闪而过,一挥手,最后一把三叶轮刃射向崖壁。 六嚷…六嚷半…七嚷…… 再没有结界可破,再没有“陀飞轮”旋飞,满神识的水泡犹如一片狂暴的汪洋无尽汹涌,极限速度甩不去一丝土属晶沙,叠加的蠕动早已覆满整个真元护盾。 七嚷半…八嚷…八嚷! 速度到了极限,急坠到了尽头,一瞬间,我心中又是狠狠的一苓,他奶奶的,这是什么玩意啊,他娘的…也太恶心了吧,一堆堆、一簇簇,这些的烂东西如同是放大了无数倍的蛆虫高昂着软体、大张着深口、狂吐着水泡赫然超出了神识范围。 一发狠,我松开右手。 一团身,我踩上剑柄。 一发力,我猛然纵起。 一收放,我撤去护盾。 一动念,我撑开力障。 一瞬间,奇痒骤起,左后背如同是爬满了小虫,这种滋味真是钻心的难受,他奶奶的,还不如直接给我来上一刀,吃货神奇的现在后背之上大头一阵的乱拱,奇痒竟然缓解了许多,我心中一阵大喜,左脚一蹬脱去道鞋。 无距跃进! 喝声连连,晶沙层层,密集的“陀飞轮”如是飞叶飘舞,舞动于密集的水泡之间。 无距跃进! 身前,道鞋孤然坠下。 踏空,我盘动起指决。 一层又一层如同千浪齐涌,在此时,水泡汪洋已经化为了粘液汪洋,重重强力重重内压激荡起力障万蜂齐鸣,陡然,尖锐的急叫声直深入脑海之中,“小千识界”紫电顿起,一咬牙,一声吼,我稳住了心神继续盘动指决。 …午-申-巳-末…末-丑-巳-寅…申-亥-卯-寅…巳-卯-末-子…戍-寅-卯-末…寅-午-巳-卯! 捏定,我鼓足真元大喝一声: “神法-集眞变耀!” 没有灼热,没有气浪,强爆密集而有序,粘液再过稠密也无法阻挡十六个火球同时隆起,其内,火属行本源制衡着木属行本源,木属行本源制衡着火属行本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种平衡将火木双属行法则完美的融在一起,这种平衡将汹涌的火木双属性之力推向了极致。 轻烟,飘飘渺渺,笔直向上,刹那间,术法展示出作为神法的强悍之处。 “轰……” 巨响叠加着巨响,强爆叠加着强爆,无尽宣泄的能量激荡着疯狂的啸叫声猛然暴扩开去,气浪比之灼热先行,一瞬间震散汪洋,暴起的火炎悍然紧随,刹那间整片汪洋燃烧起来,咆哮的能量幻起整个空间瞬起涟漪,一扩…二扩…三扩,扩出一个千米方圆的无垢空间。 有那么一瞬间我差一点松开了指决,力障和“雷木流”没有完全挡下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灵体成为我最后的屏障,所幸,“驱魔人”的光环带给我的不止是荣耀。 巨响不绝,连爆不绝,密密的“归眞”密密而起如是层层海浪层层翻涌,急旋的“五属行环”扰起真元湖柱大幅摇晃而真元湖早已沸腾,致密的神元已织成大网,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不能漏过,十六个大火球就是十六个方位,十六个方位一个也不能懈怠。 这是我第一次全力发动“集眞变耀”,即便如此,千米方圆还在缓缓缩小,这是我第一次全力撑开力障,即便如此,残余的双属行之力还在横行体内,他奶奶的,奇痒更是骤起连绵啊,亏得双重“雷木流”的超强防御力、亏得吃货的东滚西爬…我才能坚持到现在,可,我心里清楚的很,这绝非长久之计。 变化早起,而,“鬼水族”比我快。 组合…组合…再组合,陡然,变得更为巨大的软体蛆虫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渗入的大窟窿,这是一幅怎么的样画面啊,我想,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刹那间,无数的粘液巨球布满了神识,刹那间,我是恍然大悟。 ……他娘的,这才是“鬼水族”,这就是它的本体! 任凭怎么呼喊二哥对我不理不睬,我赶紧退出了心识,刹那间,右下方失守。 无距跃进! 暴喝如雷,晶沙如雨,急梭的“陀飞轮”无尽狂舞,狂舞于水泡汪洋之间。 无距跃进! ……难道是那玩意? 我忍住了恶心一把抓住剑柄,早已蓄满的“以太之力”合着“戾气”悍然注入剑身,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破开污物、破开软体,虽然,千米剑芒对于这具身躯如是一根牙签,但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开始。 横握“七分卫”纵入坡口,刹那间急叫声骤起,巨大的蛆虫于瞬间形成了合围之势,一个急转急沉,庞大的身躯留给“舞空术”足够的展示空间,一分为二…再一分为二,他奶奶的,这些蛆虫竟然是不死之身,呵呵,但要复原,“以太之力”可不答应。 陡然,无数的小蛆虫钉上力障,一瞬间浓烟骤起,一瞬间神识受阻,我心中微微一苓,一个腾挪远纵开去,哪知道,铺天盖地的全是这个玩意。 力障将尽,我一发狠,“七分卫”陡然直射出去,一翻手,两个“雷破”左右在手。 第179章 不一样的吃货 陡然,神识大张出去,而,铺天盖地的小蛆虫竟然如潮水般散去,不,不是散去,这些的破玩意集为三股分成两个方位急速退开,不,应该是逃窜,以三条超级大蛆虫为中心,而,余下的这些大蛆虫瞬间组成梯队布列,巨大的软体一层一层蔚为壮观。 身遭瞬间空了,力障瞬间尽了,而,对付这些粘液已无需“雷破”。 一息…二息…三息。 力障! 无距跃进! 抓住剑柄,忍住奇痒,“非法”悍然横空,急叫声却是未起,因为,这个东西已经被吓破胆了。 吃货的小身躯对于这条超级大蛆虫来说如是一粒尘土,可,就是这粒尘土压得这个破玩意一丝都不敢动弹,旁边还有一条,一样的颤动着巨大软体现出臣服之态,我没有靠前,一路向上凌空而立。 此时的吃货显得很不一样,大头肃立,小短腿急迈站上了这条超级大蛆虫的脑门,巨大的深口顿时大张,这个家伙一骨碌的滚了下去。 陡然,哀鸣声四起,这些呈梯队布列的巨大蛆虫群以可见速度急速的干瘪下去,一息…二息…三息,横倒一片,一息…二息…三息,全部横倒,超级大蛆虫挣扎了几下也是轰然横倒。 一阵微微起伏,超级大蛆虫的厚皮上破开了一个小洞,一拱头吃货钻了出来,一闪,出现在另一只超级大蛆虫的脑门之上,一瞬间,哀鸣声大作,吃货却不为所动又是一骨碌滚了下去,同样的一幕发生了,不同的是,这条超级大蛆虫没有横倒,只剩了一半的躯体依然高昂着。 竟然,肚子与大头一般大了,落在肩头却没有感觉重量的加增,吃货开始咿咿呀呀的嘟囔起来,虽然我没听懂,但有东西听懂了,一瞬间,粘液汪洋消失不见,密集的大窟窿连片闭合,一张巨大的蛆虫厚皮缓缓溢出,脱离了这具不可思议的庞大躯体。 缓缓升空,吃货已沉沉睡去,我将它抱在怀里忍不住摸了摸这个肚子,陡然间,高处,一架“陀飞轮”急速掠下,正堂内的几位都在,十二道目光皆为炯炯,一瞬间,全部聚于蛆虫厚皮之上,而,六幅神情却是各异,没有人说话,一躬身,领唬城主接过蛆虫厚皮。 崖洞,所有的崖洞全空了,数不清的“陀飞轮”整齐悬空,陡然,山呼声暴起声声震耳,待到领唬城主展开蛆虫厚皮之时就连妖元云层都被震散开去。 宽阔的城墙上衰气弥漫,老妖,一排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妖于山风之中瑟瑟抖抖当前而立,之后,枪影如林刀光似雪。 “参见道者。” 黑压压的妖群陡然齐齐俯倒,竟然行跪拜之礼,我赶紧一个冲前扶住一个为首的也是最老的老妖。 恭维之言自然是少不了,在老妖口中,我夏十六成了万千群雄之首,训斥之言也自然是少不了,在老妖口中,领唬城主成了小长郎,一众老妖围了过来,七言八语听得我是晕头转向,还是城主夫人好啊,一句,边吃边谈实在动听。 劲风潇潇擂鼓起,笑语盈盈宾客至。 七十二席分于八座高台,高台之下那是沟壑纵横乱石嶙峋,这座巨大的校武场占据了一整个山顶。 三个主位,领唬城主是一个都没捞到可我却是推也推不掉啊,但,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正位当然让于“阴九族”族老,而,这位“巨獬族”族老顿时便骂开了,索性,我们将三张长案并在了一起,可还没开吃,下面竟然已经打了起来,神识扫过索然无味,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假把式只够娱乐一番。 “瑶光醉”出自“招摇山”,曾经,不明师兄弄来过两壶,只因当时喝惯了“三醉”觉得不咋样,如今喝起来却感觉格外的甘爽透心。 满满一长案的菜品倒没有什么出格的,只有两盘黏糊糊的玩意我是不敢碰,不消一会儿,一大碗的肥肥的东坡肉、一只加大版的香酥鸡、一根超大的蒜香骨全部进了肚子,心情好了,对于两位族老的问询自然认真起来,简单将谷底之事说了一遍,回应我的是长久的沉默。 微顿,两声叹息同时起,在“巨獬族”族老说来,祸根未除实在可惜,在“阴九族”族老说来,良机难遇失之莫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或者说,我的头真被什么门夹过了一样,不明师兄曾经说过,承下许诺等同于承下羁绊,一旦允下必须兑现。 一下子,两个老妖高兴了起来,一下子,气氛也热烈起来,不知道是谁吆喝了一声,只一会儿,高台上便人满为患,行礼出于真诚,敬酒出于真诚,言谈出于真诚,奉承也出于真诚,不明师兄说的真是无错,妖族尊崇强者。 肚子吃的撑了,喝得更是迷迷糊糊,好像是领唬城主将我扶回了客间。 醒来,头疼的有些厉害,身侧,吃货还在呼呼大睡,一瞬间,我猛的清醒过来心中不由的一阵后怕,微顿,走入静室,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稀薄的元气徐徐而来。 一大周天罢,我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心中别提有多无奈了,缓缓起身心中突然一动,我赶紧又盘膝坐定,一招手,经箧徐徐飘来。 取出玉盒,打开,薄薄的一层“冥气元晶”之下两根小草是这么的不显眼,正如贾方逸所言,两根还都断了一截,一瞬间我心头微微一热,一伸手,轻轻的抓起一根,刹那间,“元晶草”展示出了它的独特之处。 竟然化为了粉末! 竟然顺着神识直入“小千识界”! 一瞬间,豪光映耀于整个识界,他奶奶的真是活见鬼了,神元竟然也能暴躁如斯,他奶奶的真是不敢相信啊,小黑球竟能转得如此之快,我赶紧稳住了心神,催动起七百二十九股神元齐头并进。 一息…二息…五息…八息… 后继陡然显出无力,这…我哪里肯甘心啊! 豪光再起,暴躁再起,转速再起,神元再起,七百二十九股齐头再进。 …… 退出心识,无尽的舒爽缓缓退去,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两根小草竟能达到如此之功效. 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微一思索,我背起了经箧提起“七分卫”,一伸手,将吃货抱在怀里。 门外,两个小妖齐身行礼,正堂,领唬城主正于议事,一挥手,他遣退了众妖,一翻手,他取出了金印。 擂鼓起,三碗离行酒, 一作揖,我一饮而尽。 传送阵上人头攒动,神识之中领唬城主还在注目视来,一阵妖语,能量陡然暴起,我撑开了力障。 让过几条大粗腿,闪过几条大长尾,一下传送阵吃货竟然醒了,顿时,这座宫殿的轮廓显于脑海之中,感觉有些熟悉。 穿过一扇镂空的巨门,宫前广场那是相当广阔啊,陡然,几头异兽雄迈而过带起腥风阵阵,陡然,几座云车急驰而起消失于云层之中,而就在云层之下,一幅美景着实醉人。 似锦繁花无边无际,风起,花雨起舞。 如浪矮灌连绵起伏,声起,细叶婆娑。 在这幅美如幻境的画面中,一条大路笔直向前超出了神识范围,我知道,这条大路的尽头就是我的目的地。 在领唬城主说来,“大孤城”为“远东”八大重城之一,是“远东”八大“藩城”之一,是仅次于“王城”的存在,而,“云都城”作为一座“应城”隶属于其之管辖,要知道,妖族的等级管制非常严格,只有藩城方有传送阵通向王城。 突然,一架马车停于身前,布帘拉开,露出一张笑脸。 第180章 桂马飞贼 凤眼粗眉,阔额黛颊,微微翘起的嘴角很显喜感,这张面具做的非常传神男女却是不辩,语声起,男声,说的是人话。 “大孤路遥,乘有余位。” “不必。” “叨扰。” 布帘落下,四匹异种骏马长嘶一声如飞向前,我有些搞不懂状况,呆了一会儿缓步走前。 纵跃…再纵跃,平地上花香满鼻,这里的元气比之云都城稍稍浓郁了一些,这里的重力比之云都城稍稍减弱了一些,闪身,让过一头异兽,大路上车马横流。 凝起一道“真元索”,找了个大家伙轻轻黏上,身形起劲风亦起,这个法子是贵由教的。 越过无数妖人,越过无数异兽,“陀飞轮”的速度就是快啊,一下子,我心定了,视角转向了远处。 颜色虽是分辨不清,但,这种一望无际的空旷实在令人胸怀大开,加之御风长行的快意,于此刻,举杯当为应景,哎,可惜…可惜了! 陡然,嘶声轻起,眨眼间,四匹异种骏马已并行身侧,布帘拉开,露出一张笑脸,凤眼粗眉,阔额黛颊,微微翘起的嘴角很显喜感。 “大孤路遥,乘有余位。” “不…不必。” “叨扰。” 布帘落下,四匹异种骏马长嘶一声如飞向前,陡然,又慢了下来。 布帘拉开,换上了一张哭脸,凤眼粗眉,阔额黛颊,微微下垂的嘴角很显伤感,这张面具也做的非常传神男女却也是不辩,语声起,女声,说的是人话。 “哎,你这小猴…卖不卖?” ……小猴? ……吃货! “不卖。” “二千晶方。” 我懒得理她,一抖手松开了“真元索”,未曾想,这架马车也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应该是这个女的走了下来,虽然离的还远,但一股趾高气扬的气息已是弥散开来,对于这个,我夏十六当然不屑一顾,吃货更是上蹿下跳叱声不断。 缓步走前,哎,男的也下来了,看衣着,两个人应该是同门。 “站住!” 语声倒是清脆,可大呼小叫的很是讨厌,我怎么会听她的呢,哼,不将你撞飞出去,小爷我就不叫夏十六! “小哥留步。” 作揖行礼,这个男的很有礼数,我缓缓站定了脚步,回礼,问道:“兄台有何指教?” 走前一步,隔着面具看不出神情,这个男的轻声说道:“事出唐突,只是,事由紧要,望小哥让出这只‘假面猴’,晶方但提,我‘九门偃伶’另有重谢。” ……假面猴? ……九门偃伶? ……晶方但提! 我想也没想,随口说道:“可以,十二亿。” “多少?” “多少?” 两声轻呼同时起,突然,脑袋上遭一重击,我连忙一反手拎住了吃货,这个家伙还在不乐意呢。 “不…不卖了。” 一甩手将吃货仍上经箧,我摸了摸鼻子提起“七分卫”抬腿便走。 “慢着!” 身形一晃,这个女的拦住了前路,一抬手,大声说道:“一会儿卖,一会儿不卖,一个小小的道士竟敢戏耍我们,今日…哎,站住…站住了!” 我怎么会听她的,哼,有本事你别躲。 真元陡起,屏障已成,可,这玩意怎么挡得住我夏十六呢。劲风陡起,立掌直击,可,就凭这软绵绵的真元奈何得了我夏十六吗? 弹开,惊呼起符光亦起。 急响与元气瞬间大作,刹那间,四个壮汉已立定身前,人形、马头,浑身上下裹满细甲,蜂腰、粗臂,四柄长刀寒光闪闪。 “发动骑卫,本泉!” “不可,师兄!” “有何不可,一切由我担着!” 站定脚步,我缓缓转过身去,这个女的一闪身急退开去口中还在大呼小叫。 “快快发动,拿下这个淫贼!” ……淫贼? ……他奶奶的! 一翻手,“归眞”在握,突然,这个男的挡在中间,一作揖,说道:“身在异乡同族皆友,我们并无恶意,请小哥先行。” 应该是装了太多物件,这架“陀飞轮”跑的真是慢啊,而,我已经没得选了,因为,快的都已经跑远了,一丝不悦在心中缓缓升起,他奶奶的,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淫贼了,不是看着斗寅的份上,这个女的真是该打。 身侧,三只异兽雄迈而过,尖耳小目,浑身wu毛,大咧着的巨嘴獠牙密布,驼在背上的一座小山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这玩意,星石族称之“哥巴拉”。 陡然,一团…二团…三团黑影自高处直冲而下,龙头、蝠翼、长颈、尖尾,哎,竟然是三头“伪龙兽”,一瞬间,大路上一阵大乱,呼喝声随即大作,一个加速,这架“陀飞轮”急冲出去。 急转…再急转,速度不可谓不快啊,可偏偏,有一头“伪龙兽”向着这边直直扑来,一瞬间,我拿定了主意,伸手解开了“捆金绳”。 劲风骤然压顶,两只巨大的龙爪悍然抓下,刹那间,惨叫连起,血如雨下,我没有出手,因为,抓的不是我们。 身后,清呤声突然乍起,符光大耀一阵连闪,五排气箭赫然凌空。 龙呤,如倔驴嚎叫。 龙血,似六月飞雪。 我看着心中微微一苓,哎,这两个家伙怎么参和进来了,吃货不是已经将他们的马车弄坏了嘛,怎么这么快就修好了? 挣扎着,狂吼着,这头“伪龙兽”居然稳住了身躯,刹那间,三道强光闪过长空,龙头、蝠翼孤然坠下。 一瞬间,龙呤暴起,另外两头“伪龙兽”同时杀到,龙息倾下,一为烈焰横空、一为能量暴孽。 我心中微微一苓,一转念,收起“真元索”,因为,修成龙息的“伪龙兽”很难对付。 “轰……” 刹那间,强爆连起,火炎漫天,狂猛的气浪悍然排开,我稳住了身形急纵而去。 愈往前火炎愈猛,愈往前能量愈暴,一瞬间,腥风刺鼻,龙呤刺耳,汹涌的火海竟然被压了下来,龙息倾下,两头“伪龙兽”又同时杀到。 “雷木流”的强悍在此时彰显无疑,除了热感我感觉不到任何不适,马车就在不远处,四个骑卫却是一个都不见了。 陡然,火炎分开,一条长尾迅疾抽下。 “嘙嘙嘙!” 三声异响,三道屏障瞬间破碎,同时破碎的还有车厢,我看着心中一苓,而,异变于刹那完成。 拼接…组合,符光与暴喝同起。 锁住长尾,二道强光闪过蝠翼,绞盘悍下,顺着龙身一路直前,一瞬间,龙身闪出一道人影,一串光弹急射而出,一瞬间,一面盾牌陡然立起,炸开,绞盘微微一顿继续冲前。 刹那间,龙身断了,狂吼戛然而止。 刹那间,火炎又分,一条长尾迅疾抽下。 这个怪东西微微一转,一面盾牌悍然立起,一道强光闪过长空。 “嘭!” 强击震散火海,涟漪急推开去,这个怪东西倒飞出去,龙息瞬间暴起,烈焰瞬间横空。 “轰……” 一个急旋,火炎再分,这一回换上了龙爪,而,这个怪东西却躺在火海之中一动不动。 ……该我了! 一发力,腾纵而起,早已蓄满的“以太之力”合着“戾气”悍然注入剑身,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整个火海一分为二,龙头坠下,龙身,一道人影急掠而起一闪没了踪影。 我收起了“七分卫”,一男一女现出了身形,嘴角有血,衣襟也有血,这个女的受伤不轻。 软椅够软,薰香够香,宽敞的车厢布置的非常精致,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坐的更为舒服,对面,本泉正在闭目打坐,靠里的软塌上,捣遥服过丹药已是沉沉睡去,想想,先前还差一点动上手,可,如今已作同车乘,正应了道藏所述:相遇为有缘。 神识扫过,两匹丑马正奋力狂奔,裸露在外的金属骨架完美的演绎出力之转换,正是这种转换弥补了少了一条腿的缺陷,正是这种转换承住了“七分卫”的重压,看来,“偃伶”的传承不可小觑啊。 神识扫过,浩浩荡荡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的异兽车马随在车后,在本泉说来,这一路上,“飞贼”“桂马”不在少数。 第181章 散功 一辆大车自后赶上,拉车的是一头巨大的弯角“四不像”,本泉拉开了布帘。 稀疏的繁花矮灌间留有大片空地,灰尘消散我和本泉下了马车,一众妖人围了过来。 布下几个石凳石椅,我是看出来了,得以落座的非富即强啊,面具,本泉始终没有摘下,这玩意好像代表着他的身份,一众妖人都称他为“五先生”。 憎恨,要深恶痛绝。 咒骂,要咬牙切齿。 一番宣泄之后言归正传,一众妖人开始统算人数,其中,果然有“招摇山”的。 修复后两匹丑马好看了许多,速度也明显快了许多,空旷的花海没有任何参照物,也不知道本泉是怎么分辨的,在他说来,第一座“卫城”已经不远了,而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喝酒的神仙。 吃着肉干、喝着“瑶光醉”真是懈意啊,时不时还得给吃货来上一口,自醒来之后这个家伙变了,变得有些奇奇怪怪。 瞧瞧,又叱人了,叱的是捣遥,对于这个女子我没有什么好感,吃货更是,但,毕竟在人家车上不能太过。 尽管醒了还显无力,本泉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三枚丹药,连着茶盏递了过去,态度很是诚恳,这一下我就想不明白了,看情形,两个人绝不是道侣,论修为和处事,本泉明显高出一筹,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 要说女人,只要是活的,嘴巴绝对不会闲着,服过丹药精神一好,一串鸟语连珠蹦出,要知道,这种行为非常之无礼,本泉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他的回答都是人话。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别的,捣遥又躺了下来还拉起了帘子,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本泉也是,提壶斟酒也给吃货斟了一杯。 “卫城”是“藩城”的门户,入城的商队排起长龙逐一接受查验,而我们不需要,因为,本泉有一面令牌。 城内不大,格局却是分明,一半为军用,营房密布,一半为民用,一整块空地,平整的地面不知道是用什么铺成的,一根杂草都没有,一粒扬灰都不起,还有,这里竟然没有一家商铺,密密麻麻的商队都在各自修整。 我们被安排在靠近军营的一侧,停稳,一队妖卫簇拥着两名妖将齐整行来,我没有下车,盘膝而坐静下心神。 突然,我心中猛的一哆嗦,一腾身,一把抓住了吃货大声喝道:“吐出来…吐出来!” 他奶奶的,这个家伙还不大情愿,我抬起手来狠狠的给它来了一下,大吼道:“吐…出来!” 顿时,捣遥滚落在地,我连忙将她扶起,一探查,好在无恙,人影一闪,本泉现在了身侧。 “怎么了师兄?” “出…去。” “师兄……” “出去!” 沉默,长久的沉默,捣遥好像陷入了沉思之中。 趁着间隙,我可不管它愿不愿意,一把将这个家伙锁在了大黑球的最深处,这种事情,必须得给它一个极为深痛的教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真的…这…真的……” 语声喃喃轻起,之中,没有了趾高气昂却多了一份按耐不住的热切,一抬头,捣遥直直的看着我轻声说道:“夏先生,‘噬元兽’…从何得来?” ……哎,她也知道。 “兄长所赠。” 沉默,又是长久的沉默,捣遥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车外,一大群妖卫和几十个妖商围着三头“伪龙兽”的残体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本泉与五个妖将谈着什么,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这边。 陡然,轻笑轻起,一转…转为大笑,一转…转为长笑,一转…转为狂笑…… 跌倒…爬起,跌倒…爬起,发疯似的捣遥歇斯底里的宣泄着内心的苦楚,这种感受,我曾经也有过。 那年,雨后的大清河水流湍急,我抓着最后一条小草船迟迟不肯松手,小草船上载着一块碎片,石盆的碎片,碎片上“十六”两个字是这么的醒目,一段枯木急横过来,小草船翻了,我犹豫了一下转身离去,回到小黑屋躺了整整两天。 笑声停了,一抬手,捣遥摘下了面具,一伸手,横在我面前,这是一张具有男性特征的脸,眉眼间的果毅昭示出她此刻的心情。 抬手,搭上命脉,我感觉到了。 少了半边身体,左臂只有半截,左胸破碎,独眼独耳,这是一个支离破碎的神魂,如此之惨不忍睹竟然没有消散…实在不可思议。 画面一转,竟然是个“中千识界”,十二个小球围绕着大球正缓缓运转,大球呈半透明状,之中,赫然有一人形,我心中微微一惊连忙定神一看,哎,这是什么情况? 笑容苦涩,神情却是高昂,捣遥退后了一步陡然跪倒在地,我没有闪开生生受了一礼,因为,我想帮她。 虽是语无伦次,但我听明白了也为难了。 刚刚才训了它一顿,转眼间,就出尔反尔了,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嘛,还啪啪带响,这以后还怎么教育它啊。 捋了捋散发,静静候着,捣遥的眼神之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热切,而,正是这份平静更加使人动容,我一发狠,一把拽出了吃货。 说了两遍,这个傻头傻脑的家伙还是没有搞清楚状况,给它来了一下,总算明白了。 吞下...吐出,足有一炷香时间。 艰难爬起身来,艰难盘膝坐定,一瞬间,车厢内那是元气横逸,这种将真元化为元气的过程称为“散功”,对于捣遥来说这是必须的,因为,老神魂就是再过支离破碎其所对等的真元不是新入位的神魂可以比拟的,至于散去多少,就要看新神魂的强弱了。 拍了拍大头,丢给它一个微笑,丢给它一块肉干,丢给它一壶“瑶光醉”,经箧上,吃货开始摇起了小尾巴,我赶紧盘膝坐定启开百汇,要知道,浪费就是最大的犯罪。 一阵微响,机关开了,这个车厢真是不简单,人影一闪,本泉现在了身侧,明显的一愣,又明显的一喜,他小心的将捣遥扶上了软塌。 即刻启程,几个商队散乱跟上,微顿,八架“陀飞轮”呼啸而至随于车后,本泉摘下了面具浓眉大眼很显阳刚,在他说来,这是“卫城”的职责所在。 对于这只小葫芦我是非常的满意啊,整整两千斤“瑶光醉”,要不是我拦着恐怕还要灌上两千斤,可惜,这不是送给我的,入定中的捣遥面带微笑,在我看来,这个女子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先不说能于“噬元兽”口中死里逃生,就是这份维持住如此破碎的神魂三百年而不散的坚忍亦是叹为观止,或许,为了修行我夏十六也能做到,但,我是男儿身呐。 反向的商队开始密集起来,急速擦肩而过总有吆喝声骤起,本泉听懂了,车厢明显的一起伏竟然矮了半截还微微靠向右侧,嘶声陡起,两匹丑马又加快了速度,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本泉也是直言不讳,在他说来,明日乃妖族的“乞巧节”,他的师尊和师母就在“大孤城”中。 一路急进,车厢内一片寂静,偶尔,轻轻的一声低哼惊得本泉连忙查看,捣遥的脸色很不好啊,这就是“散功”的后遗症,哎,能不能熬过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抱着小葫芦,吃着小鱼干,吃货这个家伙可是悠哉的不得了啊,我看着不由怒起,一把夺过了小葫芦,心中大喝一声:“记不住啊,用杯子…用杯子!” “主人…还来,这是…我的。” “哼!” 我重重的哼了一声,擦了擦葫芦嘴,仰头就是一阵大饮,微顿,不屑的说道:“连你都是我的…有什么是你的,二哥是怎么与你说的,一边呆着去…好好想想!” 慢慢起身,飘上经箧,大头一耷拉趴了下来,陡然,吃货又昂起了大头。 第182章 桂马兽 一瞬间,整架马车腾空而起,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一股巨力,直压得全身咯咯作响,直压得胸膛气闷异常,轻响急起,散开…组合,刹那间,软塌裹起了捣遥…伸出两根细棍,本泉抓住了一根,我抓住了另一根。 弹出,扶摇急上,身下,一张巨口悍然闭合整架马车消失不见,我一发狠松开了手,一个折转,巨大的惯力带的身形一阵摇晃。 舞空术! 只瞬间,戾气布满全身,“撼山易”催起黑芒大作。 断山! 一断断头,二断断身,三断腥雨倾盆,对付这种除了体型一无是处的“滚地兽”何必用牛刀呢。 陡然,连爆近在身侧,绝强的撕扯力叠加着绝强的破坏力激起“雷木流”瞬间大作,急坠,根本稳不住身形啊,身下,又一头巨大的“滚地兽”破土而出,巨口之中,一轮轮肉齿如同一道道绞机急速旋转。 刹那间,三道流光一闪而过。 刹那间,碎肉腥水暴起漫天。 妖卫出手了! 这就是军用“陀飞轮”与民用“陀飞轮”的区分之处! 斥! 斥开碎肉腥水,斥开漫天气浪,斥开十几枚气弹,斥开七八头异兽,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 ……狮头、鹿角、豹身、马蹄、牛尾。 ……这不是“桂马兽”吗? 十来个妖卫也遭了殃,显出本体特征的身躯加持在重甲之下看起来很显雄壮,一声咆哮,四十二个妖卫重新集结,槊刀与长枪齐闪寒光掩杀过去。 急停、急转,八头“桂马兽”稳住了身形,一声厉喝发自兽背,刹那间,十六头“桂马兽”悍然迎上,一瞬间,妖元狂起,长矛似飞箭横空,而,半空中的厮杀早已进入惨烈状态。 每一次交集都有断肢横飞,每一次强撞都有惨呼暴起,厉喝与狂吼相映着,妖元与气浪激荡着,妖卫在人数上占了优势,而,死伤惨重的却是他们,要知道,这“桂马兽”可是“庶兽”的后裔,况且,兽背上还有一个个骁勇的劲装大汉。 本泉护着一个圆甲冲出重围,我一个腾身跟了过去。 破开碎肉,整架马车竟然是完好无损,符光起,散开…组合,一个半身人形罩住了圆甲两个骑卫长刀出鞘立于两侧,长目尖嘴、塌鼻小耳,这玩意看起来有些诡异。 本泉似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我一眼,挥手间,一只犹如蝎子般的傀儡悬于身前,顿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闪,身形消失,蝎子傀儡陡然活了过来,大鳌微昂,蝎尾高翘,猛的腾空而起, 蝎子傀儡没有加入厮杀,身形骤停,与两名妖将、四架“陀飞轮”并排悬空,在他们前方,唯一的一只“滚地兽”露出如同肥蛆般的全形,脑门上雄踞着一头巨兽。 龙头、鹿角、虎身、马蹄、牛尾。 他奶奶的,这是一头“庶兽”,分有五叉的巨角间站着一个人,蒙头蒙面,劲装劲服,一双寒目精光闪闪,一条粗棍横于双肩,左侧胸前有一小小标记。 只十来息,厮杀变得毫无悬念,一排排妖卫轰然倒下,一排排妖卫又悍然冲起,这有何用啊,气弹与长矛的组合简直是无坚不摧。 动了,四架“陀飞轮”一闪即没。 动了,蝎子傀儡一闪即没。 动了,浓烟骤起,两名妖将一闪即没。 而,“庶兽”却一动不动,因为,它在看着我,我也在看着它。 刹那间,碎肉腥水四散飞溅。 刹那间,“庶兽”动了。 水! 水云! 遇风即爆! 火! 火云! 助势助威! 一瞬间,整片天空都沸腾了! 急扩的水气云团微微一顿…悍然爆开,刹那间,无尽的能量无尽狂涌,极致的水气裹挟着极致的高温轰压下来,万蜂瞬间齐鸣,一股大力竟然穿透了力障激起“雷木流”悍然大作,一发力,踏破地面,“七分卫”下插身前,我横跨两步强行稳住了身形,心中一阵惊讶。 ……明明是两种相克属行竟能形成相辅相成之态。 ……明明是柔纳法则却比之毁暴法则更具破坏力。 坠地声渐起,呻吟声渐起,仅存的十几个妖卫和十几头“桂马兽”挣扎着爬起身来,一个个劲装大汉互相搀扶着上了兽背,他们没有丢下一个同伴,不管是死了的、伤了的统统带走,竟然没有妖卫上前阻拦,尽管,有几个看起来伤的不是很重。 巨大的“庶兽”还在看着我,腹下,赫然插着半根蝎尾,微顿,它低吼一声飞驰而去。 吃下三颗“大回丹”本泉终于可以运转真元了,而,两个骑卫已经变不回铁马,索性就这么拉着吧,车后是真正的残兵败勇,两架“陀飞轮”之上,两名妖将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浑身毛发全无,应该,也是浑身通红通红。 我堂堂夏十六从一个搭车的变成了一个赶车的,手中的符牌就是赶车的鞭子,如若没有这根鞭子两个骑卫早就斜到繁花矮灌中去了,而,赶车也有赶车的好处,最起码“瑶光醉”不错,最起码风景也是不错。 突然,前方,一大片繁花矮灌间,一团团余火正在熊熊燃烧,一长段大路全毁了,沟壑、碎石、深坑、断肢真是触目惊心,身侧,两架“陀飞轮”陡然超前,停转间捞起几个妖卫。 两个骑卫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一阵颠簸,我连忙运起真元注入符牌之中,前方,出现了几个商队,惊恐在一双双妖目中毕露无遗,我没有停留,因为,本泉的最后一句话是:尽快赶到“大孤城”。 六架…再六架,十二架“陀飞轮”从第二座“卫城”中鱼贯而出,每一架都配有一名妖将,但,对于这些废废我是没有报以任何希望,还有一千里,靠自己吧。 他奶奶的,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没出两百里,前方,黑压压的是几百头“桂马兽”,亮晃晃的是几百杆长矛矛尖,乌沉沉的是几百道如有实形杀气,当先,赫然并排着三头巨大的“庶兽”,此时此刻,说我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在我夏十六的字典里没有“退避”两个字。 十二架“陀飞轮”竟然全跑了,我摸了摸鼻子缓缓站起身来。 真元急转,神元急扩,力障蓄势待发,高起的戾气和着“以太之力”早已充满剑身,既然…允诺了就要护得他们周全。 …… 九百米。 骚动,无征状,始于一瞬。 …… 五百米。 混乱,全范围,遏而不止。 …… 一百米。 失控,鸟兽散,唯恐不及。 …… 刹那间,咆哮声、惊呼声、呵斥声、低喝声乱作一团,真正是人仰兽翻啊,就连三头巨大的“庶兽”也不例外,穿过…只在一息,一瞬间,满满的得意与深深的不屑猛然从心底直直升起,我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哪知,惊起大乱一片。 陡然,一丝异样自九点钟方向一闪而过,我心中狠狠一苓,下意识的转头看去,不…不会的…不会是错觉,神识之中,三个劲装人正在看着这边。 小叫轻起,两个骑卫突然蛇行起来,挂着符牌的吃货玩的正不亦乐乎啊,我一屁股坐了下来,倒上一碗“瑶光醉”仰头饮尽,反正路上没人,由它去吧。 出了三百里,一队妖卫拦在前路,显然,这些妖卫隶属于“藩城”满身的盔甲非常精美,每一个还配有一头豹形巨兽。 妖语我听不太懂,但,不是有令牌吗,行不多久,一架熟悉的马车现在神识之中,之侧,站着三个人。 第183章 细杵 面具,二哭一笑。 身形,二女一男。 似乎,面具与性别无关,也不用我招呼三个人直接冲入了车厢,惊呼起,真元亦起。 换马是必须的,破车配新马已是绝尘而去,新车配瘸马却是慢慢吞吞,车厢内香气怡人,反正软塌空着也是空着,躺着总比坐着舒服啊,虽然带着面具,但,这个哭脸男子把欲言又止这个词演绎的活灵活现,我看着心中微微一乐,一把搂住了吃货闭起眼睛,还是睡觉舒服啊。 突然就醒了,陡然,鼻子上一阵大痛,小叫起大头又下,我赶紧一伸手拎住了这个破家伙心中一阵恼怒。 “吃…吃……” “知道了!” 揉了揉鼻子,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下了软塌,背起经箧,这个破家伙乖巧的爬了上去,我提起“七分卫”走下了马车。 “见过夏真人。” 车外,两个人哭脸面具人早在候着,都是女子,轻风起,花香淡淡,水波潺潺,这个院子真是不错啊,而,这座大宅更是不错。 “夏真人,这边请。” “有劳。” 既是内院,自然偏向于居家风格,这张软塌可真是软啊,吃货开始小叫起来,我知道它想干什么,但,这些糕点动不得,为客之道我还是清楚的。 劲风忽起,一个老妇冲了进来,说实话,用扑进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奶奶的,真是人丑言恶啊,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语气与体态显示出绝对不是什么好话,哎,站起来就站起来嘛,怎么还动上手了。 一个哭脸面具女子轻语了一句,顿时,这个老妇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说,你对遥儿做下了什么?” ……遥儿? ……捣遥! ……什么意思? “说,做下了什么?” 哎,又动手了,语声也提高了八度,神情更是凶恶啊,我摸了摸鼻子轻声问道:“本泉呢?” “与他何干,你个登徒子竟敢趁人之危,俯首就擒吧,本座给你个痛快!” ……登徒子? ……俯首就擒? 一瞬间,心头陡然火起,他奶奶的,你个老巫婆还没完没了了! “慢着!” 一个美妇现于门口,淡眉细眼云鬓高耸,小鼻小嘴俏态怡人,一身宽衣极为合体,一手珠串宝光辉辉。 “三长老,给他痛快…不就便宜他了!” ……便宜我了? 一丝好感瞬间崩塌,压不住的怒火陡然直上脑门,他奶奶的,一群蠢货! 突然,一声妖语自院中传来,我听懂了,一转身,走了出去。 行礼,车厢旁,两名妖将很是恭敬,言词更是尊崇有加,说话间还换上了人语,对于城主的邀请我当然是欣然接受,可,有人不干啊。 真是盛气凌人,这架势,根本没有将这两名妖将放在眼里,也将十恶不赦的罪名牢牢的钉在了我这个登徒子的身上,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妖族说人语,人族却说妖语,他奶奶的,这个恶妇竟然还是门主夫人,正是这个身份生生把两名妖将逼走了。 冷笑,鄙夷的冷笑,细眼一斜,这位门主夫人怪声怪气的说道:“不要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本座不比那些的妖人…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还什么…夏先生,‘桂马飞贼’派来之细杵…也配吗?” 低呼起,人影急退,元气大作间,一个大铁笼子凭空生成,一瞬间,轻响急起,笼外,弩机顿现,矛尖闪烁,大片符文陡然四起。 我没有闪开,吃货却开始叱人了,我拍了拍它的大头缓缓盘膝坐下,对于这样的蠢货,动怒不值得。 一个哭脸女子连忙走前一步,行礼,急声说道:“夫人,三长老,师尊吩咐,夏真人乃门中上客,不可轻待啊!” “正是正是……” “住嘴!” 这个什么三长老干笑两声,厉声说道:“你们知道什么,一个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小道士怎么可能抵得住‘桂马飞贼’,夫人英明,一定是细杵,一定是细杵!” 说着,她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又厉声说道:“蛇鼠亦想见光…其心当诛,妄想攀附我‘偃伶’…做梦去吧,说,老巢藏于何处,本座答应…留你一条性命!” 我才不搭理她呢,神识之中,这座大宅存有结界护守…很强,一时之间绝对破不了,进出有三道门,门口设有护院,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秘钥啊。 “咜咜!” 二声轻响,小臂、大腿已然中箭,犀利的金属行竟然破开了护体真元激得“雷木流”瞬间大作,我心中微微的一惊,哎,这些的弩机倒是有些门道啊。 轻咦起,这个门主夫人冷笑一声说道:“胆敢顽抗,三长老,破了他的护身……” “住手!” 声至人至,一个身材高大的白须老者挡在了大铁笼之前,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这个老巫婆一眼,沉声说道:“收了…即刻!” 这个老巫婆明显胆怯了,而,这个门主夫人依然盛气凌人。 “何意啊,难道…大长老想庇护这个细杵?” “夫人可有证据?” “证据…他自己便是!” “夫人何意?” “敢问…大长老,一个小小的真人闯得过三千里‘明道’吗,看看这肤色…显然常年奔波于野外,哼,除去那‘桂马飞贼’还会是别家弟子嘛,前一次…没有得逞,这一次倒好…反其道而行之,对于此种小伎俩,本座当是识得。” “夫人就凭这两点?” “不够吗?” “哼!” 重重哼了一声,眼中精光一闪,这位大长老沉声说道:“自然不够,溪长老...还不收去了,是要老夫亲自动手?” 显然,这位大长老很有威望,而,这个门主夫人也是相当的强势,一下子,这个老巫婆尴尬万分,看着她这幅左右为难的窘态我心中是一阵大爽啊。 争论非常的精彩,这位大长老竟然对事情之始末很是清楚,而,这个门主夫人胡搅蛮缠的本事也是杠杠的,一会儿鸟语、一会儿人语,听得我是云山雾罩,其中,有两个词非常敏感,“守宫砂”我还是知道的,他奶奶的,你们把我夏十六当成什么人了,“揭伶从侣”是什么意思,难道,谁揭开了面具,捣遥便会与之结成道侣,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是她自己摘下来的。 本泉终于来了,看起来还没有痊愈,他的出现让这个门主夫人与这个老巫婆是彻底的无话可说,大铁笼子去掉了,而我亦无心逗留,不管他们如何挽留。 大宅之外一片空旷,连片的茅草足有一人来高,这里有法阵,大长老亲自相送,直送至外宅才行礼道别。 无需辨明方向,因为下山只有一条路,“大孤城”并不不禁飞,但,高度与速度有严格规范,随着宅门于神识中隐去,一个奇怪的念想浮现心头,不知道斗寅这个家伙身处于如此之环境中怎么还能保持如此之豁达? 不多时,山腰处现出一小广场,几架“陀飞轮”之侧几个妖人正于交谈,十几只异兽正于小酣,其中,三只“哥巴拉”很是显眼,我停住了身形,因为,此去城中心还有二千多里路,得找上个顺路的。 第184章 原来是个豢兽人 长风驱急蹄,轻烟望五境, 丛花懒回顾,行路休说难。 长着弯角的飞马跑起来就是快啊,车厢内,两个富商模样的中年人言谈甚是欢喜,我也是,此去正是城中心。 掠过一颗颗巨树,掠过一汪汪幽湖,声声咆哮于山岭间此起彼伏,道道煞气于忽起间强横肆虐,路,根本就没有路啊,这头弯角飞马巡着一层特殊的妖元在快速前行,起伏间,时不时还吼上两嗓子。 “真元索”放至极长,就着异族美景喝上两口不失为一件大美事,但,一丝不快还在心中盘桓,他奶奶的,怎么说我夏十六也把人给你们带回来了,开启“传送阵”又花不了几块晶方,这“偃伶”真是小家子气。 斜上,这座雄山有些高啊,翻过,山势顿为平缓,一座巨湖超出了神识范围,湖边,稀疏的林地间,数不清的木屋星罗密布。 靠着湖边,飞马落下,之侧,停着一架“陀飞轮”和二辆异兽车马,有一辆真是长啊,两个中年富商下了马车走进一座大木屋。 远远的我落下了身形,几个小妖人在乱草丛中追逐嬉闹,略具人形的小躯体昭示出它们的父母已成完形,满身的细细鳞片和带着原态的五官昭示出它们的本体是为水族,左近,一排木屋之前,几个妖人正大声交谈着,看情形,好像是讨价还价,我心中好奇缓缓走了过去。 好大的一个大石盆,之中,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圆球那是密密麻麻不计其数,一个水族操着两只带有肉蹼的爪子正在捞着,不多时,一只粗糙的藤筐已然装满。 给的是金元,这玩意与晶方等价,一颗可换一千符玉。 两个妖人各拎着一个藤筐走了,我卸下了经箧,取出一条“小翅御屏鱼”鱼干对着它们一阵比划,吃货这家伙更是来劲,爬在肩头小叫不断。 谁知道,一个水族突然一伸手一把夺去了鱼干,鱼目之中更是凶光大起,暴起的妖语顿时招来更多的水族,一下子把我围在了中间,一时间厉喝刺耳腥风刺鼻,而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啪!” 一声巨响,尖叫陡起,十七八个水族同时捂住了耳朵慌乱蹲下,一个老者急步走来,粗布冠粗布衣,满脸皱纹满身尘土,稀疏的山羊胡子竟然用细布条绕成三股,看起来有些古怪。 ……哎,这不是赶车的老汉吗? 长杆一回巨响再起,尖叫声陡然变得声嘶力竭起来,一瞬间,这些水族全部趴在了地上,神情相当痛苦。 这个老汉的妖语可是流利啊,语声之中不屑满满、警告满满,一声厉喝,怎么来的都怎么去了,只是,狼狈万分。 “谢过老丈。” “不敢不敢,折煞小老儿咯!” 一闪身,这个老汉收起了长杆哈哈一笑轻声说道:“别人不知晓,小老儿还不知晓吗,委屈道师吹了半日山风实在不该…实在不该啊!” ……道师? ……半日山风? ……他怎么知道? 一下子疑惑顿起,一下子尴尬顿起,在贵由说来,遇到此等状况,赔礼是唯一的选择,而这个老汉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出门在外…谁人没个难事啊,小老儿赶了大半辈子车有幸遇过两位道师,今日幸哉得遇小哥,呵呵,实乃小老儿之福缘未尽呐,看来…再活上个三五十年亦非不可啊,哈哈哈哈,道师在上,请受小老儿枭应一礼。” 一伸手,我连忙扶住了说道:“小子夏十六乃一游方小道,老丈无需多礼。” “要的…要的。” 枭应老汉好大的力气硬生生行了半礼,起身,满脸欣喜一闪即没,妖语又起。 一问一答,再问再答,用战战兢兢来形容三个水族也不为过啊,一声低喝,一个水族慢慢爬后,一起身,飞也似的跑开了,又一声低喝,另外两个水族慌忙爬起身来。 看了看大木屋方向,枭应老汉微一沉吟缓声说道:“恐怕…还要委屈道师了,两位掌柜性情古怪,一路上小老儿亦受了不少气啊,况且,车内满当再无容身之处,如道师不弃,前座尚有余位,只是…大不敬了!” “老丈言重,小子跟着即可,无需勉强。” “哎,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怠慢道师乃我‘行驿行’之大忌,不要说传扬出去…就是小老儿自个亦无地自容,要不,小老儿便与两位掌柜挑明了说,哼,谅他们再过古怪亦不敢推辞!” “不必不必,便依老丈所言。” “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如是小老儿未曾看错,道师这宝葫芦中装的是‘瑶光醉’吧,今日有福咯,还望道师勿要吝啬,哈哈哈哈!” 飞马起,劲风吹,顺着湖岸曲折前行,强劲的尾流划开了宛若镜子般的湖面,巨树山峦随之荡漾,此情此景,不喝个三十杯何以慰情啊,吃货也是乐的不行,还真是错怪那些水族,它们之所以兄性大发是因为我们的“小翅御屏鱼”太小了,瞧瞧,这一大筐,哪一条没有一尺来长。 这些圆球原来的这匹飞马的吃食,我也终于知道了我是怎么被发现的,在枭应老汉说来,他的这位老伙计乃“独角兽”之后裔,不管是体型与力量还是速度与美感,在整个“行驿行”那是首屈一指的存在,往返两界百十来年从未出过差错,这段吹牛让我彻底相信了他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豢兽人”,而枭应老汉并不是在吹牛。 暴起起于一瞬,毫无征兆可言,看似无懈可击的合围却是扑了个空,这匹弯角飞马竟然秉承了“独角兽”的天赋,大耀的弯角于瞬间凝住时间,两头多脚巨兽挥舞着利爪孤然坠下,而我们已是走远了。 枭应老汉很是健谈,见多识广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非常恰当,而,他的酒量更是好的出奇当之无愧的越喝越有精神,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已经有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 飞马又一次落下,乱石堆中,一处处石穴非常隐蔽,随便找了块大石头,靠上,这里是一种长脚妖兽的集聚地,在枭应老汉说来,虽然,如是这样的小部族数都数不清,但于“万妖册”上皆有记载,“万妖册”是什么,那是我们人族制衡妖族的至宝,但凡记下名谓之妖人,不管是什么修为都逃不过制约。 枭应老汉来了,他的酒葫芦应该又空了,正如我羡慕震阳子一样,他的羡慕之情也在脸上写着,肉干早已取出尽管是所剩无几,而,对于他递过来的馒头我的心又一次的狠狠一苓,他奶奶的,那两个包子铺的妖人实在实在太可恨了,要知道,一颗“化形丹”就是换上一万个馒头也足足有余啊。 枭应老汉的言谈还是如此豁达,尽管离“大孤城”已不足二百里,短短四个时辰,虽然,有几个观点我不大认可,但,总体上他给我的印象始终是铮铮向上。 又一次合并,这层特殊的妖元已是宽达几百米,稀疏的车马和“陀飞轮”开始密集起来,神识之中随之出现了两座巨大的城楼,四排火盘正熊熊燃烧,一点头,一个闪身,我下了马车,回应我的是三声脆响和一声长嘶,吃货开始嘟嘟囔囔起来,满身的鱼腥味很是难闻。 没有人上来盘查,尽管妖卫林立,下到下层是必须的,这是“大孤城”的规矩,收起神识也是必须的,这也是“大孤城”的规矩,我不知道吃货列不列在范畴之内,好像可以,瞧瞧,这么多的妖卫一个都没有反应啊。 应该是晚上,我看见几个人族人手一颗“荧光石”,打个招呼是应该的,毕竟,异界遇同族也是一种缘分,这里的路面比之“云都城”平整许多,而,禁飞是相同的。 穿过一道结界,又穿过一道结界,两座城楼于身后隐没,神识之中,数不清的大火盘顶于巨柱之端,雄起的火焰随风摇摆不定,一股浓浓的松木香陡然扑鼻而来,一下子,我明白了枭应老汉之言,这“大孤城”是一个真正的鱼龙混杂之所在,是那些犯过大事的老妖大妖之最佳藏身地,而,这些与我何干,我要去的只是城主府。 第185章 驿所 可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只瞬间,狂乱的身形带起滚滚妖元急扑而来,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场厮杀中。 闪身…斥! 闪身…斥! 他奶奶的,竟然长着三个脑袋,这群形似巨犬的妖兽异常凶恶,挥舞着利爪逢人便咬。 闪身…斥! 闪身…斥! 这两头巨兽亦非简单啊,虎身长毛,尾长一丈,居然长有五官…满嘴皆为獠牙,哎,这不是异兽“梼杌”嘛? 点斥之下哀鸣顿起,可,这些三头巨犬竟然没完没了了,他奶奶的,你们这些蠢货,我只是个过路的,冲我来干什么! 斥! 也不用解开“捆金绳”,身形一动“七分卫”悍然横扫,突然,四点钟方向,两头“梼杌”同时趴低了身躯,一抖身,急啸起,两道妖元悍然暴起。 强爆连起,人仰马翻,刹那间,十来个路过的妖人全部现出了本体,暴吼声裹挟着浓浓煞气陡然层层扩开,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我撑开了力障,心中的亢奋那是无与伦比。 闪开一头野猪,“七分卫”重重拍下,一头长毛象猛冲过来,他奶奶的这玩意我可惹不起,急退,撞上二只三头巨犬,一翻手,五道真元刃激射而出。 陡然间,急啸起,强爆亦起,万蜂于瞬间齐鸣,我稳住了身形,一发力,斜冲出去,他奶奶的,这两头“梼杌”是最大的麻烦。 吸力起于瞬间,起于高昂的长鼻,三头长毛象竟然变身了,嘶吼中,三具庞大的身躯并排着高速冲前,他奶奶的,如此近的距离哪里躲的开啊,我瞅准了一头野猪狠狠的踹上一脚。 一瞬间,五六七八只三头巨犬被同时吸了过去又被同时狠狠撞飞,身侧风起,两头“梼杌”也是退了出来,一趴低…一抖身,急啸起,强爆起…再起…… 竟然没有气浪卷席,神识之中,两具庞大的身躯已然倒下,还有一具近在咫尺,撞击,避无可避,我一把扔开了“七分卫”,七重真元勃然而发。 排云! 断了,象腿断了,而,这具庞大的身躯亦在前冲,两道身影陡然一闪,撕咬声瞬间大作。 “咚!” 如此撞击力竟然撼不动这道结界,这头长毛巨象已经站不起来了,狂吼声中,急甩着长鼻在作无谓的挣扎。 “哆谱!” 这句妖语我听懂了,可,有人听不懂啊。 “哆谱!” 两道妖元与语声同样暴燥,两头“梼杌”竟然没能躲开,一个滚落,低吼连连,嘴里还叼着一大块血肉。 结界散开,一名妖将缓缓走来,夸张的头盔和罩在盔甲外的大袍显示出他的身份不低,他缓缓站定,环顾一周,低沉的语声很有威严。 “恩答也…凯要。” 这句妖语我也听懂了,我有些不敢相信,打成这样…就这么散了?但,不相信归不相信,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啊。 闪入一条支道,身后突然有语声传来,是人族,二个人族。 换了四种语言,我终于听懂了。 “夏十六见过二位道友。” “道友客气,墨家丙辰见过道友。” “老夫桥觉见过道友。” 这位不显老态的慈眉老者是位天尊,他笑着说道:“道友好手段啊…只是心太慈,换作老夫,一击毙之当为畅快,哈哈哈哈!” “桥老所言极是。” 墨丙辰也是一位天尊,他摆弄着一个玉如意笑着说道:“不过…也好,往后,猛猗一族见着道友该是绕着走了,哈哈哈哈,道友…初来‘大孤城’休脚于何处啊?” “哈哈哈哈!” 桥觉天尊突然笑了起来,微顿,看着我说道:“来了‘大孤城’哪有不至‘驿所’之理,道友有所不知啊,我家少主乃为斥候,常年辅佐少师大人协理驿所事务。” “原是斥侯,失敬…失敬。” “虚名…不必拘泥,道友,去我驿所片刻小坐如何?” “谢…道友,只是,有任在身不便逗留。” “哦,道友…是去城主府?” “正是。” “哈哈哈哈,时间足矣,城主府于卯时方开误不了事。” “如此…多有叨扰。” 这哪里是什么驿所简直就是一座行宫,飞檐高挑、廊桥回转、曲幽通境、奇物参齐,几汪小泉水雾升腾,几片竹林元气弥散,神识之中,大院套着小院竟有七进之多。 这里真是热闹,还没到门口已有七八个人行礼问候,一声声少主很显恭敬,跨进一扇古朴而又大气的院门,绕过一面高大的影壁,对这玩意我还特意多看了一眼,其上,一幅巨大的“太极阴阳图”竟然在徐徐旋转。 第一进,那是人头攒动,问候声当然此起彼伏,身为少主,墨丙辰自有气度,微笑间偶尔回上两句。 第二进,幽静许多,七八处异花奇树旁都置全了椅案,不知是水雾还是什么,飘飘然然间极有韵味,找了处空位,落座,我于上客位,两个侍女轻轻走来,行礼,开始煮茶,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动。 吃货开始小叫起来,我摘下酒葫芦,拔出葫芦塞子递了过去。 “奇哉…奇哉!” 掌声起,墨丙辰笑盈盈的说道:“道友这只假面猴真乃极品,想来,鱼肉瓜果皆不忌吧?” “正是。” 我看了看吃货,笑了笑说道:“不过,小家伙挑食,除去‘小翅御屏鱼’与‘雄花鹿肉’其他一概不吃,我啊…快被它吃穷了。” “哈哈哈哈!” 桥觉天尊大笑着说道:“堂堂道门中人竟然也会哭穷,真是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啊,敢问道友于何处修行?” “桥老,此言不妥。” “无妨。” 我摸了摸鼻子,缓声说道:“二位道友,我乃‘九原郡’‘真如覌’弟子,奉得…长序之命前往城主府,幸有二位提醒,否则,怕是要被那些的妖人轰出去了。” “哈哈,道友说笑了!” 墨丙辰满面笑容,茶汤煮好了,他放下了玉如意端起茶盏,一丝异样于眼中一闪而过,这怎么逃得过神识呢,也是,‘九原郡’‘真如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何况是他。 “怎么可能。” 桥觉天尊看了看吃货,笑着说道:“有这小东西断然不会啊,只是…可惜了,道友,如若寻得良药,你…可愿相赠?” ……良药? ……相赠? 我是听得一头雾水啊,连忙问道:“道友…何意?”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桥觉天尊哈哈一笑说道:“道友之眼疾非‘大孤城’城主一人可治,我驿所之中能人颇多啊,道友,要不…请上一位作下诊断?” ……原来如此。 “多谢两位,我此行并非此为,一切但依长序安排。” 闲聊就此开始,在他们两个口中,对于猼訑族、箭彘族的评价非常低,对于那些三头巨犬的评价就更低了,“盘瓠族”在妖族没有地位,基本上以看家守院为主。 桥觉天尊起身离去,一会儿又回来了,小声与墨丙辰说了两句,两个人同时离去,一个人坐着挺好,这茶汤不错,异花奇树也很有看头,两个小妮子的身影悄悄爬上了心头,一时之间,思绪远飞。 ……我想你们了! ……你们想我吗? 两个侍女轻步走来,我连忙收起思绪坐正了身体。 ……哎,怎么续茶的? “道爷休怪…道爷休怪!” 一个侍女连忙取出了一方布巾将茶案擦拭干净,换盏,提壶。 ……哎,会不会斟茶啊? 突然,我心中一动,神识之中,肯定,在这只兔子精的眼中闪烁。 一瞬间,怒由心生。 ……他奶奶的,这两个小人! 我一把夺过了酒葫芦仰头就是一阵长饮,突然间,云淡风轻了。 ……雄鹰何必与家雀争长短。 两只兔子精轻步退去,神态中,惶恐与欣喜并存,一时间我有些不明白了,只是萍水相逢为什么如此对我,难道,但凡兔子精都与我有缘? 我并没有离去就这么静静的坐着,茶盏变成了酒盏,与吃货你一杯我一杯慢慢喝着,因为我知道,再过一个时辰,清闲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第186章 复杂的破城 又避过一场厮杀,我是看出来了,有事无事打上一场在这里已经形成常态,他奶奶的,这下好了,问清楚的路线又没了方向,哎,等吧,等着他们打完。 神识之中,左前和左后皆厮杀正酣,妖族真是狠呐,血光与断肢齐飞,惨叫与狂吼共鸣,照此看来,先前那场有些小儿科啊。 妖将出现的非常及时,夸张的头盔、威武的大袍象征着他们的身份,在那两个小人说来,他们是“大孤城”的“赤金卫”,与我们人族的“内戍伏侯”相当。 这个赤金卫相当的客气,又一次问明方向,又一次继续前行,哎,不是我夏十六不认路啊,是这座“大孤城”实在太过奇特。 用规整两个字来形容这座巨城十分贴切,所有的大路一个规格,所有的小路一个规格,所有的建筑物一个规格,所有的标识物一个规格,在那两个小人说来,在这里,除去城主府,我们人族的驿所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哎,下雨了,我心中顿时一急,城主府已经开了而我却还在四处乱转,迎面,两个妖人缓缓走来,在此时,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上去就是一掌,劈走一个,低吼起,另一个急纵开去,妖元起,本体立现。 龙鼻、狼躯,肩生甲刺,虎目、尖牙,尾如钢鞭,脖颈短毛浓密…颚下也是,两根粗壮的弯角极显霸气覆盖了整个硬化的前额,哎呦,好像是“狰猊族”。 踱步、咆哮,锋利的尖爪激得石屑四溅,急缩的竖瞳耀起冷光凶残,刹那间,我亢奋了,刹那间,我又傻了。 哎,哎,怎么…怎么都跑了! “他奶奶的!” 我狠狠的骂了一句,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一时之间我竟然忘了追赶上去,不远处,两个明显带着…猫类特征的妖人正在指指点点,他奶奶的,索性就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哼,也算你们倒霉。 抓住一个,利爪陡然及体,左肩、左臂微微一震,哼,真是弱啊连护体真元都没有破开。 一发力,“七分卫”横起。 竟然不退…还高高跃起,一闪闪过了“七分卫”,两只利爪迎面抓来。 剑身一抖,剑柄迎上。 极佳的柔软性应该是这种猫类妖人的天赋之一,如此近的距离竟然也能闪过。 落地无声,妖元起,语声亦起。 “停,有话…好说!” 手中的这个妖人开口说话了,语声虽是生硬表达却很清楚,我心中微微一愣缓缓收起了“七分卫”,这个女妖人也停止了变身,眼中凶光依在。 “这位道师,怕…认错人了,我们只是两个小妖,何故…为难?” ……何故为难? ……他奶奶的,谁让你们把这座破城弄的这般复杂! 我没有接口淡淡的说道:“带路,去城主府。” 低吼起,看起来,这个母妖人比之这个公妖人要凶狠许多啊,妖语起,一阵的叽叽歪歪,人语起,这个公妖人答应了。 七拐八拐,这一样的街面、一样的巨楼也不知道这个公妖人是怎么分辨的,在那两个小人说来,“大孤城”乃仿照“小雀儿城”所建,连规制都是相同的,这规制啊指的是路与楼之间的比例,路宽六丈楼高十丈,第二层内收完美的解决了楼与小路之间的比例,一路走来,不仅是路上的妖人,那一个个大露台上,许多的妖人皆投来异样的眼光。 终于,两个特别巨大的大火盘出现在神识之中,我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轻轻的松开了手,不明师兄曾说过,我夏十六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如果说,一栋“回”字形巨楼占据了整整一个街区,那么,这座城主府恐怕是占据了整整二三十个街区了,到了这里,路上的妖人可以用拥挤来形容,到了这里,路上的各种妖兽可以用眼花缭乱来形容,可,虽然繁杂次序却很是井然。 随着妖流慢慢前行,吃货开始小叫不断显得很是兴奋,一伸手,我将它抱在了怀里免得横生事端,很快,我发现了一件怪事,哎,怎么…就我一个人族? 妖流突然不动了,五六百米开外,巨大的府门前,一排妖卫拦断了整条大路。 一下子妖语变得更为嘈杂,身侧不远,几道语声特别刺耳,五个头上飘着触须的女妖人扭动着异常饱满的身躯显得很是不乐意,我不由的扫了一眼…再扫两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突然,妖群一阵混乱,喝声顿起,哎呦,这么小啊,他奶奶的,还很是霸道嘛,这群应该是鼠类的小妖人眨眼间钻前去了,我不由的心中一动,但,还是忍住了。 突然,劲风压顶,悬空…收翅,六头“伪龙兽”逐一落下庞大的身躯,或三人、或四人,六波妖人逐一跃下兽背径直走入府门,妖流又开始动了突然又停了,鸣声忽起由远及近,洪亮而又悦耳,一收翅,二只大鸟轻巧落下。 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 鸡头蛇颈、头生羽冠、啄短翼长、尾如扇屏,汹涌的金属行于毛羽间流转回绕,一丝外泄如是飘丝、如是祥云。 ……鸾鸟! ……金鸾鸟! 跃下四个人族,其中一个赫然是墨丙辰,我连忙收起神识,对于这种小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 就这么走走停停,五六百米的距离花了半个多时辰,可,我已经不着急了。 两根巨柱耸立于府门两侧嫣然成为府门的一部分,粗矿的柱体上爬满了沧桑的图纹,超出楼体的部分显然经过精心雕琢,雕琢成一长串叠加的巨玲状物,其中,只有一个是真的,而,这就是我要找的东西。 巨柱的基座连着坎肩与七阶宽大的石阶容为了一体,最高一阶各有一个三尺来高、三尺方圆的石鼓,这也是我要找的东西。 踏上石阶妖声顿时鼎沸,府门洞内两排“赤金卫”肃目挺立,一侧身,让过一排妖人,一侧身,再让过一排妖人,坎肩处总算是空了些,而我开始犯难了。 哎,只有等了! 他奶奶的,这没完没了的妖流就没有稀疏的迹象,陡然,两股妖元同时雄起又一次拦断了整条大路,脚步声起,两排妖卫迅疾就位,呼喝声起,显然在催促我们前行。 真乃天助我也! 一翻身,上了石鼓…放下吃货…放下“七分卫”…卸下经箧…取出度牒,一气呵成。 妖语起…再起…有些严厉,我没有搭理他们,右掌竖于胸前,食指扣住中指,无名指复扣,拇指与小指轻搭,念动法咒:“一元复始万象更叠,天地道也其性归一,急急…如律令!” “叮玲!” 竟然…真有铃声传出还很是脆耳,我没有松开印决,因为,印决在微微抖动。 “叮玲…叮玲!” 两连响,抖动更剧,两根巨柱突然也抖动了起来,顶端,两个大火盆更是火光冲天,星星火点直上天穹。 “叮玲…叮玲…叮玲!” 印决…捏不住了,两团…能量…骤现,一盘旋,一微顿,自…巨玲状物底端螺旋冲起径直没入大火盆之中。 没有强爆连连,没有妖元滚滚,没有热浪滔滔,两个庞大的火球就这么缓缓的轻悬而上。 一瞬间,异像陡生。 四面…八方,无数的火点集聚而来全部融入大火球之中,而,大火球没有变大…反而在急剧内缩,一瞬间,大火盆熄灭了,神识之中,所有的大火盆竟然全部熄灭了。 人影陡现,赫然…是位道极。 火光陡现,两个火球瞬间落下,张扬的火属行赫然达到“灭度能级”,这位道君稍稍退后一步,几道人影顿时现在她的身侧。 第187章 咎由自取 炽热难忍是我此时的感受,兴奋若狂也是我此时的感受,一个修长、一个魁梧,两个火球已化为了两个人形,化为两个浴火燃烧的火人,在这个修长火人的身上我竟然感觉到了一股与天书一模一样的气息、一股与小道宫内一模一样的气息、一股与法衣一模一样的气息、一股与经箧一模一样的气息。 ……是师父! ……是师父的法外分身! 一股冲动由心而起…但我忍住了,而,四个大妖却同时行一大礼,我早已闪在一侧,神识连扫之下,两个火人的五官还是模糊不清。 “西列乌西!” 呼喝齐整,黑压压的妖人全部跪下,两位…道极注目视来眼神之中满是敬意,这个身材极好的大妖也是,她微微一笑轻展罗袖,刹那间,微烟陡起。 一恍惚…竟然已在异处,暴起的火属行于瞬间扩散开去,无奈,四周空空荡荡,几张石椅又不怕火烧,火炎收回,两个火人回复了人形。 现身…还是这六个人,妖语起,语声恳切,说话的是一个文文弱弱的大妖,飘逸的妖气,飘逸的长发,飘逸的五官,飘逸的气度,这个大妖很是不凡。 这两个火人似乎听懂了也似乎认同了,如是长蛇般的火炎缓缓散尽,连带着周身的火属行亦尽数收拢,娇笑起,这个大妖不仅身材极好五官也极为妩媚,尤其是这一双桃花眼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小女子蔓拥,参见道者。” 语声懒散…真是诱惑多多啊,早听说“大孤城”城主是一女子果然不假,我定住了心神,一作揖缓声说道:“小子夏十六见过府主。” 一个滑步,越过两个火人,曼妙的腰肢实在是柔软啊,香风起,竟然靠了上来,我连忙退开一步,娇笑起,娇声亦起。 “夏…道者,此乃本族族老……” “哎,‘阴九族’老七参见道者。” 这位不凡的大妖很显忌惮,还有两个大妖也是,一为“梼杌族”四族老,一为“巨獬族”五族老,与他们相比,两位道极显得特别的云淡风轻,也是,人妖怎可同日而语。 “‘墨家’墨昔惋,见过道者。” “‘偃伶’弘农,见过道者。” “夏十六见过两位道君。” 娇笑起,娇声亦起,这位蔓拥府主又靠了上来软声软气的说道:“这是…怎么了,还要…本主来给你们引见嘛,夏…道者,这位啊…执掌本城驿所,这位啊…乃一门门主,今儿,本主高兴金元...便不收你的,哎,老躲来躲去…为何,度牒呢,不交于…小女子了?” 我连忙取出度牒双手奉上,一扭腰肢,蔓拥府主让在一侧轻轻接过,三个大妖聚了过去。 “原是少师与门主,多有失敬。” “失敬的我们。” 这个墨家昔惋真是又高又瘦,足足比我高出了半个头,俗话说“个高无胸”一点不错而五官却很有女人味,语声也很是温婉。 “道者入世乃我人族之幸…亦乃九天十地之幸,早年,常听长序说起昔日道者之风范昔惋很是向往,未想…今日得瞻真容,依照祖训,为道者皆为长序,请再受墨家昔惋一礼。” 这番话虽为客套但听着很是舒服,还没等我回礼,弘农道君也行一礼。 “少师所言极是,哎…哎,想我‘偃伶’竟将如此福缘白白错失,身为门主当该面壁三百年啊,道者,这一礼切莫推辞。” 弘农道君的语声与他的长相如出一辙,长脸勾鼻、阔嘴细眼,消瘦的身材如是竹竿,古板的神情彰显阴冷,瘦骨嶙峋的左手戴着两枚硕大的板戒。 我连忙让开身去,回一礼,道:“不敢,两位道君言重。” “当得,道师当得。” “觉作多!” 妖语忽起,虽是恼怒,蔓拥府主说话还是软声软气的。 “夏…道者,二位大道师,若不…咱们换个所在再聊,七族老,传令下去,召‘云都城’领唬于悬宫候着。” 微烟起又是一阵恍惚,这一次我留心了,这是一种空间挪移之法,非常之巧妙。 悬宫,还真是一座悬宫,一座悬空于地面五六米高的圆形建筑,这座圆形建筑分为二层,上一层比之下一层明显小一圈,尽管这样,空间还是巨大。 哎,居然是空的,一个圆形空洞贯穿了上下两层包括宫顶,五六十把宽大的软椅沿着空洞围成一个整圈,正位,四张更为宽大的软椅非常显眼,脚下真是柔软啊,也亏得两个火人已收起了火属行,否则,后果很严重啊。 没有落座,正位的软椅之后是两间堂间,蔓拥府主将我们让入一间,她领着三个大妖走入另一间。 堂间很大,之中只摆放了一套案椅,透过一整面高大的落地窗看去,黑压压的妖人那是不计其数啊,而,对于这座巨大的院子来说却还是足足有余啊,落座,我没有推辞,两个火人真是形影不离于身后站着,弘农道君和墨昔惋坐于上手位。 刚说上两句话,门外,脚步声起。 当先是一美女,就是坐着“金鸾鸟”而来的三个人族之一,另外两个和着七八个人落后了半步,之中熟人多多啊。 墨昔惋站起身来和声说道:“都来了…快快见过道者。” “‘察古家’察古赤怜,见过道者。” ……察古赤怜? 我缓缓站起身来,神识扫过,不光是眼睛和鼻子,这满身的飘逸与察古赤瑞也有七分相似。 “无需多礼。” “谢道者。” “‘墨家’墨丙辰,见过道者。” “‘墨家’墨丁……” 突然,陡起的火炎如是一条长鞭瞬间缠上墨丙辰,发难的是这个魁梧的火人,我心中微微一苓,心念连动却是无用。 混乱稍起及平,墨昔惋的语声颇显严厉: “于道者不敬者该当此罚,丙辰…还不认错。” “灭度”能级的火鞭就是厉害啊,即便是身为天尊,护体真元亦于刹那间化为乌有,可天尊亦有天尊的强悍之处,长起的星源之力于神识之中耀如白炙。 “不知者不罪,这位道者,先前乃末道的不是,末道在此深表歉意……” “孽障!” 与喝声同起的还有一条火鞭,发难的竟然是师父的法外化身,墨丙辰顿时低哼了一声,这一下我有些搞不明白了。 “哎!” 长长一声叹息,墨昔惋的神情一阵起伏,她看了看墨丙辰,淡淡的说道:“墨丙辰…啊墨丙辰,时至现下…还不知悔错,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身为墨家之人,道心不纯修道何用!” 一瞬间,墨丙辰慌了神,“属能算符”和着暴起的真元同时扩开又同时消散于无形之中,这一下他更是慌了神,一波一波的真元,一波一波的消散,两条火鞭却是越收越紧,终于,拼命扭动的身体停止了挣扎,恳求声起,声声不断。 “大姑救我…大姑救我,丙辰…知错了,丙辰…知错了!” “机会只有一次,晚了…晚了,还请…两位护法…留他一条性命,我墨家宗祠自有祖规。” “不…不,不会的…不会的,道者…道者救我,小人甘做马卒…服侍于…啊!” 哀嚎声极为凄惨,一瞬间,游弋的元气突然猛烈起来,这是气海破裂所至,这是强行散功所至,说句实话,这种情形是我不想看到的,尽管他是一个小人…但罪不至此啊,可,我也无能为力,这种场面根本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桥觉。” 用战战兢兢来形容此刻的桥觉天尊非常之贴切,还未到近处,竟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是小人…妄对了祖训,恳请…道者…恳请…少师大人法外留情,小人…当诚心悔改…诚心悔改!” 一位天尊竟然懦弱成这样真是不敢想象,但对于如他这般用丹药堆成的天尊来说倒在情理之中,尊严与寿元相比,前者可以抛却。 “啊!” “啊!” …… 火鞭何其之迅猛,惨叫何其之凄惨,足足十二鞭,魁梧的火人收起了长鞭,桥觉天尊竟然没有倒下,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带上这个孽障,回宗祠…听候发落。” “谢少师大人,谢少师大人。” 第188章 什么人都不可以貌相 见礼继续,墨家墨丁乙、墨家墨壬卯都是二十五六岁,眉眼间的意气风发尽管收敛了许多却依然明显,与之相较,捣遥和本泉就显得非常低调,特别是捣遥,简直就是不认识啊。 落座,一番推辞,弘农道君坐了主位,可有了刚才的变故气氛哪里热闹得起来啊,察古赤怜坐于上手次位,与她随来的是察古家的两位长老两位真正的天尊,她的一句话立即引出一场轻声议论。 弘农道君首先发话:“七小姐,‘兵路’乃非‘对角’无需降下骨龄,此亦在契约之中。” “哦,门主,有一事赤怜亦不明。” “但说无妨。” “如若妖族不公,我等该当如何?” “不会。” 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弘农道君说道:“契约限制了道者…亦限制了他们,不管…义路或是兵路于天道自存章法,这一点七小姐不必担心,倒是于本座看来,道者真元未盈,该是受了本座两个劣徒所累,你们两个…还不请罪!” 捣遥和本泉同时转出身来,同时行一大礼说道:“大过已成不求宽恕,只求道者责罚。” 身后,两个火人无动于衷,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一伸手,扶住了他们,说道:“此事与你们无关。” 退后一步,再行一大礼,捣遥说道:“道者不降责罚,弟子本心难安。” “起来,说了与你们无关。” 回答我的却是长躬及地,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轻响起,吃货抱着酒葫芦探出了经箧,我微一转念缓声说道:“也罢,那就罚你们将这葫芦装满了…不得有误。” “是,道者。” “哈哈哈哈!” 弘农道君仰天长笑起来,如此阴冷之人竟然能够发出如此豪爽之笑声很是出乎意料之外,墨昔惋的脸上也带着微微笑意,察古赤怜更是笑出了声来,眯成一条缝一双柳叶眼配以小巧的五官虽然只有十五六岁但韵味已经初成。 笑罢,弘农道君缓声说道:“想来,道者…亦在勉为其难啊,这‘瑶光醉’比之‘灵谷酒’简直不值一提啊,这‘灵谷酒’比之‘三醉’来又是不值一提,只是,灵谷易得三醉难寻,墨师妹,听闻…‘三醉’乃你驿所之常备…不知真否?” 一挥手,四个酒坛落在一侧,或许,爽快也是墨家的传承之一。 “就这么多了,余下你自己补上,道者,有一问不知当问否?” 闻着熟悉的味道我的心情那是大好啊,我连忙说道:“道君请讲。” “道者下到了…云底?” ……云底? “正是。” “好…好!” 什么叫做喜上眉梢,墨昔惋的神情顿时明显的一松,她站起了身来居然行一礼说道:“请恕昔惋…轻慢之过。” “也恕弘农…轻慢之过。” 一闪身,我连忙让开了,说道:“不敢…不敢,小子受授不起。” 一下子,气氛轻松了,没有看出来,察古赤怜的口才竟然如此之好,她应该是受墨昔惋之邀前来观礼“乞巧节”的,墨丁乙和墨壬卯应该也是,捣遥和本泉应该也是,窗外,“乞巧节”已经开始了,黑压压的妖人早已全部拜倒,而,他们一个都没有离开,直到,这一块无字石碑的出现。 落地窗之侧开有一道小门,我没有出去,不过我已经明白了什么是“乞巧节”,这浓浓的生命气息是何等的熟悉,其上,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应该是亮蓝色的,关上小门,堂间内又安静了下来,吃货竟然分辨得出酒的好坏,看着它这一副美滋滋的模样我有些心疼啊,这家伙的酒量很是不错,不愧为道极啊,弘农道君和墨昔惋一眼就看出了吃货的不凡,也是,这家伙现在是一天一变样,身上的气息越发强猛了,而,在蔓拥府主眼里,这家伙成了一个无比无比的小可爱。 叱人有何用,挣脱了…给抱住,挣脱了…又给抱住,我就不明白了,一个堂堂的府主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全然不顾自身形象一个劲的围着吃货团团乱转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何况,你怀里不是已经有了一只嘛,即便是品相差一些你也不能这样啊。 蔓拥府主终于下狠手了,这必须得经过我的同意,哎呀,吃货啊,你就委屈一会儿吧,要知道,这一副娇滴滴身躯贴在身侧转来转去你的主人也是吃不消了啊,但是,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他奶奶的,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让她就这么的转来转去呢,我赶紧摸了摸鼻子,好在…还好,而,这些的大妖竟然都无动于衷似乎习以为常了,五六十把软椅那是座无虚席啊,赫然,那两个带着猫类特征的妖人也在,母的站着公的坐着,还对着我微笑点头,一丝愧意于心中一闪而过,我大大方方的回以微笑点头。 加上三把软椅,首先说话的是“阴九族”七族老,他说的妖语我是一句也听不懂,宫顶的圆洞已撤去了屏障,神识顿时扩开。 七八米高处,无字石碑耀着微光,露台上,墨丁乙、墨壬卯、捣遥、本泉、察古赤怜都在盘膝入定,与他们相比,妖族的修行那真是千姿百态啊,有趴着的、有站着的、有跪着的、有躺着的,有那么三五百个更是脱光了衣衫,之中身材姣好者真是多多啊,他奶奶的,这种场景我几时见过,一时之间心火陡然乱窜,平复…窜起,平复…又窜起,索性,我将神识移向了府外,府外可就精彩了,但,尽管厮杀四起血光不断咆哮与惨呼却是一声没有,而,正是这份诡异的宁静越发衬托出无处不在的残暴。 突然,有人打断了话头,说话的是这个带着猫类特征的妖人。 “道者…识得此人?” 耳畔传来墨昔惋的低语声,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轻声问道:“他是谁啊?” “相繇,‘白民国’五太子,‘乞巧节’护节使。” ……白民国? ……太子? ……他是相煦妖王的儿子! 我不由的看了他几眼,文文弱弱的身架,文文弱弱的五官,不显华丽的衣衫非常合体,无任何装饰的长发束于脑后,要说特别之处嘛…倒也有,就是脸上这六道淡淡的横纹彰显出他的本体特征,哎,真是什么人都不可以貌相啊,就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妖人竟然也贵为太子? 相繇太子的语声虽然也是文文弱弱却是引出了妖语大起,两个不知道是什么族的族长猛然站起身来,大嗓门刚起,一条火鞭猛然抽了过去,发难的是师父的法外化身,三鞭,收起,两个族长老实了。 看看表情就知道,这群大妖遇上了难事,出谋划策的总会有却无一例顺利通过,我是看出来了,相繇太子作为“护节使”权力很大啊,就是他在从中作梗或者说秉公办事,墨昔惋的一阵低语让我明白了此中原由。 原来,“乞巧节”是有限制的,一旦与“灵碑”中断联系必须离开,而,一些拥有强大天赋的妖人往往能坚持到第七日,这些妖人正是妖族中最为强大的存在,这就产生了冲突,要知道,行道也是有限制的,停留至多五日,这是契约的约定之一。 时而吵吵闹闹,时而又寂静无声,看得出来这五六十位大妖都非常纠结,也是啊,一边是四百四十四年浮世一次机会实在难得,一边是如若拿下整个族群的气运必是一飞冲天,之中取舍实在难定啊。 也不知道吃货这家伙是怎么溜回来的,一瞬间,软绵绵、滑溜溜的感觉没有了,我心中不由的有些失落,神识扫过,这位蔓拥府主穿的真是清凉啊,一瞬间,心火陡然大动起来,神识更是莫名其妙的外扩出去,也好,我得看看这些妖人修行的到底怎么样了。 不多时,一个赤金卫轻轻走了进来,蔓拥府主接过卷宗,打开,神情陡然一变,妖语起,满场顿时嘘声一片,刹那间,弘农道君和墨昔惋的神情也是陡然一变。 第189章 恶战 议事就此散了,吃货又被蔓拥府主一把搂了去,有意无意间她还轻轻来了一句,如果以吃货相赠她便许我过城,这怎么可能啊。 回到堂间,布下结界,墨昔惋的神情与弘农道君一样凝重,简单两句话,听得我是心中狠狠一苓,他奶奶的,怪不得“巨獬族”五族老笑得跟一朵花似的,原来,祸斗竟然要独行“兵路”,对于这位妖族十七枢密使,留给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凶恶。 不知是为什么我就这么突然笑了起来,原因似乎是来自于心底的不屑,对于妖族,二哥的口头禅就是蠢货,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一群不思进取的蠢货,一群不敢踏上神界的蠢货。 一大周天…再一大周天,滚滚元气顺着百汇沉入气海,这种久违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不可言了,而,为此付出的代价亦是巨大的,在两位道君说来,与行道相比任何事皆可忽略不计。 入定调息,出定见客。 相繇太子来了,领唬城主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大妖走入了堂间,见礼恭敬,言谈谦逊,这让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作为一名道者的尊贵,也让我切切实实的感受到肩上扛着几多重负,两个火人永远随在身后,现在我知道了,这个魁梧的火人是“大孤城”老城主的化身,这不由的让我感慨万分。 哎,夏十六啊,得咬牙干呐,师父能做到的你也要做到。 没有松木香的空气中弥散着一股异味,“陀飞轮”掠过妖群轻轻落下,神识之中,一个巨大的结界瞬间生成,二三十里长,三四十里宽,占据了整整半座院子。 蔓拥府主已经到了,“巨獬族”的五族老也在,还有一个,依然是这么凶恶,依然是这么冷酷。 “‘巨獬族’祸斗参见道者。” 语声沙哑,作为行兵路者这是必须的,作为行兵路者他已经失去了“往相非相”的特权,论外形,这个家伙与霸下倒是有的一拼,一身坚甲包裹着两米高的身躯,一面宽大的护额束住了满头乱发,精光于煞目之中闪烁,寒光于长刀之下耀起。 我捏定了指决,缓声说道:“大道三千证道艰难,术法无情各依天命,道友无需多礼。” 刹那间,天穹起了异动,一股玄奥的气息陡然垂下,图腾立现,方圆瞬成,回转间,分成两股闪射直下。 一瞬间,众人退去。 一瞬间,兵路开始。 “当当!” 好大的力量! 好快的长刀! “斥!” 弹开,身形未乱,凶恶的低吼声昭示出这个家伙浓浓的杀念,陡然,暴起的妖元忽如流星漫天,他奶奶的,就你有啊,小爷也有“归眞”! “轰……” 于乱流气浪之中起舞正是“舞空术”的彪悍处,而这个家伙,这具强壮的身躯成为他最大的本钱。 “当当!” “斥!” 断山连起断山! “当当!” “斥!” 断山连起断山! “当当!” “斥!” 不是我不想用“非法”,这个家伙的身形实在太快,一点钟…五点钟…一瞬间…到了九点钟方向。 “当!” 硬击,两厢退远,结界显得太小,我控制着身形,腾挪…再腾挪。 …… 一闪…三五里开外! 再闪…又是一硬击! 显然,这个家伙已经明白了仅靠刀法是奈何不了我的,而我,也是这么想的。 “当!” “当!” …… “当!” 这是迄今为止最强的一次硬击,巨大的反作用力加持着身体急速弹后,右臂有些发麻,胸口有些鼓胀,而我,已经捏定了指决。 无距跃进! 转身,神识锁定,蓄满的“以太之力”悍然注入剑身之中,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一闪,千丈剑芒化为惊鸿。 二断,身首离分如为坠石。 ……结束了? ……不,还远着呢! “七分卫”下插,我盘起指决,捏定: “火通-火炎龙!” 一曲伸,巨大的龙躯悍然拔起,迎上两头巨大的异兽。 头似龙首而无须,体如巨牛生密毛,凶目明亮如萤石,独角狰狞闪耀光,这是“巨獬”的突变体…异兽“狻獬”。 竟然扛不住一个照面,一瞬间…只一瞬间,破碎的火炎龙孤然坠下爆出漫天火属行,微一折转,两头“狻獬”同时扑下,未至,凌厉的劲风裹挟着滚滚妖元已然压顶。 “斥!” ……好,斥开了! 非法! ……好,干掉一只! ……不!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 落地,石屑激射。 扑前,凌厉无匹。 竟然…抗住了斥力,三头“狻獬”同时冲入斥力圈,咆哮低沉,浑身的密毛犹如钢刺根根竖起,独角在前,滚滚妖元陡然暴扩开来。 一瞬间,什么都听不到了,身体犹如被撕裂了一般,我成了一片落叶,一片被随意肆虐的落叶飘零在三重怪力的大潮之中。 重击,后腰剧痛。 重击,右肋剧痛。 重击,左肩剧痛。 重击,左腿剧痛。 …… 无距跃进! 转身,低喝一声,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竟然…没有裂变? 竟然…没有劈开? 狂吼狂起,独角、后脊背已是断裂,我心里明白,这不是躯体强悍的缘故,这是因为“以太之力”弱了。 来不及第二剑,独角妖元再爆。 他奶奶的,又听不见了! 他奶奶的,少了一重,能奈我何! …… 舞空术! 斥! 断山连着断山! …… 一次次的断山,这只受伤的蠢货成了剑芒的主要目标,一次次的腾挪,这只受伤的蠢货成了突围的主要方向。 …… 力障! 归眞! 无距跃进连着无距跃进! …… 没了“极目”本体变得无法辨识,又或许...三只都为本体,曾经,三木道君说过,一颗妖丹一条命,一颗妖丹一分身,妖族的厉害之处在于你不知道他修成了多少颗妖丹。 …… 咆哮…闪击。 长尾与利爪的组合何其犀利。 …… 急扑…合围。 血口与妖元的封锁无懈可击。 …… 腾挪…再腾挪,硬击…再硬击,转换了多少次力障已经记不清楚,中了多少爪重击也已不清楚,说实话,这个蠢货比我强,但,想赢我却还不够,在此时,我怀念起“极神灵体”来,尽管是个空想过过心瘾总可以吧,再说了,即便是没有“极神灵体”我夏十六一样能干翻这个蠢货…也一定要干翻这个蠢货,他奶奶的,瞧瞧你干的好事,法衣都成烂布条了。 …… 横移,两根长尾呼啸而过。 合围,四只利爪凶狠异常。 无距跃进! 转身,神识瞬间锁定,陡然,凝定的独角妖元骤然爆开。 根本稳不住身形,舞空术也不行,擦身而过的利爪激起“雷木流”大作,他奶奶的,这个蠢货竟然学乖了,不要说,这一招还真他奶奶的管用。 “斥!” 斥开…却没斥远,一个翻转,三头“狻獬”复又急扑而至,很明显,这只受伤最重的蠢货越来越迟钝了,这正是我要的。 腾身,高高纵起,无需“断山”、无需“非法”,破空声尖锐,“撼山易”催动着“七分卫”高速震颤,一剑等同六十六击。 刹那间,狂吼震天,一条前肢连着肩胛骨离分出去。 刹那间,两股厉风悍然压背,我一发狠让过要害,真元鼓荡间,三剑等同一百九十八击。 无距跃进! 独角妖元又悍然爆开,他奶奶的,又听不见了,神识之中,一副身躯和着两断前肢瞬间被乱流气浪搅了个血肉模糊。 无距跃进! 忍住剧痛,神识锁定,满之又满的“以太之力”于一瞬间注满剑身,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惊鸿,一蹴而过。 狂吼,身首离分。 又一具身躯起伏于乱流气浪之中,如雨的血肉顿时如雨倾下,而,神识之中竟然失去了最后一头的身影,只有,一团急剧扩张的妖元正在急剧翻滚。 一反手“七分卫”下插,凝神…静气,我盘起指决,他奶奶的,这团妖元有些古怪啊。 腾身,闪过一只巨爪,捏定,我大喝了一声: “神法-集眞变耀!” 一瞬间,强爆…强起,咆哮的火炎翻涌着悍然扩开,高温扭曲着空间,气浪已成实质,无尽的木之长息催动着无尽的火之毁暴同时达到“不生”能级。 巨爪急缩,两道身影同时退后,一个,是现出人形的祸斗,一个,是一头超级“狻獬”。 刹那间,耀光自独角闪起,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一股妖元啊,一瞬间,心头警觉大起。 力障! 无距跃进! 竟然…有暴喝传入耳中,一瞬间…又听不见了。 重重的撞在结界上,一个急坠,巨爪擦过头顶,左前,长刀迅至,我一咬牙,“七分卫”迎上。 “当!” “当当……” 左腿剧痛,肋下剧痛,浑身剧痛,刹那间,凌厉的长尾疾扫而来。 无距跃进! 流血了! 我流血了! 左臂、前胸已经血肉模糊,胸腹间更是气血翻腾难受无比,真元也是一片混乱,而,神识之中,急速翻腾的妖元又在急速凝定,一点耀光又悍然闪起。 第190章 收或不收 在大力量之下一切技法皆是徒劳,我一发狠撤去了力障,扔下“七分卫”,心念猛然沉入气海,他娘的,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哎,沉不下去? 突然,一股气息直冲咽喉,之中,满满的力量几近狂爆,满满的灵源几近狂爆 ……是二哥! 来不及大喜,无边的剧痛已经传遍全身,来不及咬牙,大张的嘴巴已经撕裂。 竟然…我听到了自己的咆哮声,不,这是二哥无上的威严,一瞬间,大喜不在,一种坦然的冷漠充斥于心间,这是旷古恒来的藐视,这是自然而然的凌驾。 雷浆,一团极致的不能再极致的雷浆以压倒性的不可逆暴然射前,之中,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还在以几何倍数继续攀升。 他娘的,这是…雷麟弹! “轰!” 力障是多余的,带着坦然的冷漠感觉着身处于大能量场的震撼一股誓将万灵臣服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我笑了,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了,二哥与那位大哥已站上了顶点,而我夏十六一定比他们站的更高。 雷浆还在狂舞,能量场还在翻腾,两道身影急掠而来托起了祸斗,这个家伙真是活该,坚甲具无,鲜血狂涌,双臂与双腿断骨外露,胸膛倒还在起伏,只是不省人事了。 一辨识,缓缓落下身形,一伸手,收回一把三叶轮刃,“极目”已经不能用了,每一把都是弥足珍贵,凝为实形,吃货轻轻落在肩头小叫声中也满是不屑,又是两道身影急掠而来,墨昔惋和弘农道君的神情有些怪异。 “包子…包子,主人!” 突然,吃货急叫起来。 突然,心中警觉大起。 ……哎呀,不对! 团身…急闪,一股极寒之力擦着右胸瞬间划过,九点钟方向,空间涟漪骤起,一道身影隐没之中。 晃来荡去…荡来晃去,竟然…空间涟漪无法闭合,我心中不由一阵大喜,果然,这道可恨的身影跌跌撞撞冲了出来。 “来了…多留一会儿。” 弘农道君迎上前去,墨昔惋站定身侧。 “哈哈哈哈!” 笑声非常沙哑,这矮个子稳住了身形,一抬手,掀开斗帽露出一张极为平庸的长脸平静的说道:“早去…晚去…留有何意,弘农,看着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这位小友乃门主钦点之人,这谭浑水…你少趟为妙。” “说…完了。” 拨弄着扳指,弘农道君冷哼一声说道:“规矩你懂,自了吧…留你一具完身。” “哈哈哈哈!” 又是一阵长笑,这矮个子缓缓盘膝坐下,赋声顿起,虽然听不懂,但这沙哑的语声配以抑扬顿挫的赋声极显苍凉,陡然,我心中微微一苓。 “噗!” 一声微响,一条生命就此完结,自爆…所激起的强横元气没有一丝泄露出来,自己启开的空间赫然成了自己的坟墓,这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不过,他的选择应该是正确的,面对两大道极就是再老的天尊也是蝼蚁一只,况且,弘农道君已动杀念。 “困兽犹斗,死不足惜。” 说话的是墨昔惋,她看了看我说道:“古来簧门多死士,道者需留意了。” 一大周天罢神清气爽,缓缓睁开眼睛已经沦落为一个习惯,身上的伤已好的七七八八,真元也恢复的七七八八,这不全是二哥的功劳,对于自己的这副灵体我还是非常满意的。 脚步声起,祸斗走入堂间,换上宽袍的他看着很是别扭。 “参见道者。” 行…跪拜大礼,我心中微微一苓连忙闪开身去,因为,我还没有想好。 ……收? ……蔓拥府主肯定不乐意,或许,还会得罪整个妖族。 ……不收? ……老城主解脱了,他完蛋了。 哎,你这个蠢货真是蠢到家了,兵路险,险在不对等,气运虽好,但,这个东西那是谁也说不清楚啊,而,兵败的后果就是永生永世受契约束缚。 “起来说话。” “是。” 神态恭敬,但,根生于骨子里的凶恶依然凶恶,回想起刚才的那一番死斗一股恼怒之情犹然而起,我不由的重重哼了一声,一转念,心中陡然一阵小激动。 ……对啊,师父没有收老城主那是他老人家修为高深,能凝筑起法外化身的绝对的是道极无疑啊,而我,夏十六,你的徒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真人而已,行道,长路漫漫凶险更是多多,如果有这么一个狠角色随在身侧不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了吗,况且,不要说有契约束缚,我夏十六能降住你一次就能降住你千百次。 坐下,取过酒葫芦,擦了擦葫芦嘴,倒上一杯一饮而尽,倒上一杯又一饮而尽,再…倒上一杯,我抬起头来轻声说道:“喝过,再行礼。” 道衣、竹铃仗、度牒为行道三宝,小翅御屏鱼、鹿肉、三醉为行道必备,一个超大的经箧背在祸斗身上显得非常合适,两个火人的消散还是引起了我一丝惆怅,送行的只有四个人,蔓拥府主和“巨獬族”五族老的脸色都不好看,与之相比,两位道君那是云淡风轻啊,满城的火盆已是复燃,明晃晃的星门已是开启。 一恍惚,身后星门隐没,神识之中,茫茫雪野寒风呼啸,一座座矮山犹如一个个大坟包看着很是晦气,铃声凌乱,身侧,一声冷哼彰显不满。 “这是哪里?” “邙山。” “离王城多远?” “二十万里。” 使劲的咳嗽两声,一口气差一点没有回上来啊,一转头,祸斗这家伙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方向。” “此间。” “走。” 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除去风声,茫茫雪野真如死一般的寂静,祸斗也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的跟在身后,这个家伙真是令人大失所望啊,要说也是妖族够狠,莫不是墨昔惋考虑周全这个家伙恐怕要光屁股走路了,不过这样也好啊,赤条条重新来过谁也不欠谁的,但,自从我应允了之后这家伙就有些不一样了,最起码,恭敬就再也没有出现在这张凶脸上,每每回话也是生硬的呐,他奶奶的,好像我夏十六欠着他一万晶方似的。 走…不停地走…不停地走,茫茫雪野对于吃货来说倒是成了一处好地方,瞧瞧,这高兴劲就如回家了一般,曾经我问过它,虚太、以太之间是一幅什么样的光景,这个家伙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原想着等词汇量足够了应该能描述清楚,谁知道,这个家伙还是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这一下我是明白了,有人不让说啊。 翻过一座圆山…又翻过一座圆山,小叫小起,吃货又一次飘了回来又一次落向身后,不是我的经箧而是另一个经箧,一反手,祸斗又一次取下大皮囊又一次拧开了塞子,一股血腥味顿时又一次弥散开来,大皮囊内装的是鹿血,怀胎六个月的母鹿之血,这是弘农道君送给祸斗的,而,吃货这个家伙却是喜欢上了,这个苗头非常的不妙,在我的阻止下,喝上一小口变成闻上一小会儿,这是我的底线,也是二哥默许的。 对于那一发“雷麟弹”我夏十六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依照我的眼力,黄老太公恐怕已是“无上境”了,连他设下的封印都能破开真不愧是我的好二哥啊,就算,只有一角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要知道,天尊在道极眼里只是蝼蚁一只,道极在无极眼里也是蝼蚁一只,二哥曾亲口说过,除去别的,他的修为未至道极。 翻过一座圆山…又翻过一座圆山,神识之中突然恍惚起来,仔细一辨识,我心中疑惑顿起。 ……什么情况? 第191章 我乃驱魔人是也 漫山遍野真正是漫山遍野去,数不清的雪球逆着寒风如潮水般起伏,有那么七八个赫然已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就如同七八座滚动着的圆山,就是那些最小的亦如二层小楼般巨大,他奶奶的,这一回真是开眼了,只听说过“风滚草”没听说过“风滚雪”。 纵入雪球群,他奶奶的,我仿佛成了一只鸟,一只小小小小鸟,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而更为奇怪的是,所有的雪球竟然都是空心的不管大小都一样,正中间还都有一个怪玩意盘踞着,看起来,犹如一只八爪鱼或者是一只大蜘蛛。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而我的好奇害死了一只八爪鱼或者是一只大蜘蛛,谁能想到啊,竟然是入手即化,感觉着掌心的凉意我心中一阵绯腹,难道说,这个怪玩意是雪之精…冰之魄? 就这么一瞬间,这个巨大无比的雪球已被吞并分食的干干净净,就这么一瞬间,祸斗急纵前去,还有一只“狻獬”。 独角妖元瞬间凝注! 爆开! 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啊,就如同狂风压过麦田,一圈力量的轨迹清晰可辩,一层层冲天的浮雪却似无尽,遮天蔽日…真正是遮天蔽日,而,祸斗的身形就在这遮天蔽日的浮雪之中急速纵前。 简直是团灭啊,漫山遍野的雪球竟然在短短的三五息之间全部烟飞灰灭,雪野还是茫茫,寒风还在呼啸,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只是,祸斗手中多了一团巨大的亮闪闪的玩意。 小…小…又小,这团亮闪闪的玩意竟然缩成了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如镜,映照出一丝满意之情现于一张冷酷的方脸上,下一秒…冷酷回复,下一秒…坐倒在地,下一秒…妖元瞬起,下一秒…我也坐倒在地。 不明师兄说的真是无错,不要说,但凡修行有成者皆为人族形态,瞧瞧,连这盘膝打坐都学了去。 摘下酒葫芦喝上一大口,此时的祸斗看起来宁和了许多,不过也只是一些罢了,粗眉配方脸,薄唇配高鼻,还有这满脸的疙疙瘩瘩怎么看都是凶恶,这条宽大的护额是他唯一留下的东西,可,配着道衣很是不伦不类,吃货竟然趴在大皮囊上睡着了,我看着心里一阵气恼,一伸手将这家伙提溜了起来。 “回去睡。” “不…不要。” “怎么,不听话了?” “主…主人,源兽…哥哥说了,无状之物…执古之道,无物之像…驭今之有,欲以…观妙微不在…诌里,欲以…成全形…不妄斯恶,吃货…定要早日成的全形…助主人…霸凌九天!” ……哎,什么情况? 如此长长一大篇竟然能完整说来,这一下可是把我给听傻了,一伸手,捏了捏小肚子、捏了捏大头又随手拉了拉小尾巴,小叫起,一阵乱扭,大头一拱拱入了怀中,哎,这个家伙居然怕痒了! 鹿肉配三醉真乃绝配,或许,“小翅御屏鱼”配三醉也是绝配,但,这玩意腥味太重不好吃,我一口、他一口很快变成了三人饮,祸斗这个家伙就是一只白眼狼,如此治伤灵药也不给我留下一点。 一路急行,再也没有出现成群的雪球,一路急行,我突然怀念起“千里纵云符”来,三四十万里啊,起码得走上十五六天,之中,还不包括修行、吃饭、睡觉的时间,哎,行道…行道,真是以行为道。 七八十里宽的大峡谷还是非常壮观的,这玩意还是一道分割线,对岸的颜色虽然我分不清,但,贫瘠与荒凉就是戈壁乱石的代名词,妖语起,祸斗竟然召出了一只“狻獬”。 一纵六七里,再纵八九里,这个速度不要说影步了,就是枭应老汉那匹弯角飞马亦是无法比拟,看来传闻非假,“巨獬族”作为善于奔行一族,这具变异体显然更为强悍。 轻轻落地,极寒与极热的瞬间转换还是引出身体的一丝不适,鹿肉香飘起,他奶奶的,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陡然,嘶吼声大作,独角凝注妖元。 纵起! 爆开! 立于兽头没有受到波及,身侧,祸斗神色凝重,煞目之中精光四射,满头乱发根根竖起,我看着不由的心中一苓,难道说,这个鬼地方藏有什么大凶之物? 纵起! 爆开! 突破音障! 一嚷…二嚷,一下子我高兴了起来,照这个速度五六天足矣。 妖族就是强悍,将近一个时辰的连续施法对于祸斗来说竟然显得稀松平常,陡然,一片绿色映入了神识,一条广袤的灌木带,之后是整片密林,对于这种密林加水泽的组合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称谓,而祸斗竟然又召出一只“狻獬”,一只超级“狻獬”。 大的探前,小的居后,低吼不再,低纵迅疾,之字形的前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两头“狻獬”竟然都轻巧的难以想象只带起轻微声响,要知道,大的有四五十米之巨,小的也有二三十米之巨。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巨树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水生植物,巨藤藤蔓更是巨大的不可思议啊,而,密林间的凌乱也是触目惊心,这成片的大树桩子岂是巨藤藤蔓所能掩去的,真是难以想象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巨兽才能造成如此之破坏力,陡然,我打了一个寒颤,神识扩开依然如此,他奶奶的,这片密林水泽竟然是处死地。 浓雾起没有丝毫的征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骤然而起让人很是不舒服,低喝起,低吼随起,两头“狻獬”猛一加速瞬间突破了音障。 我心中微微一苓,神识再扩还是没有任何异样,而祸斗却是前倾着身体、圆瞪着煞目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一瞬间,我心中也紧张了起来,这家伙可是妖族的十七枢密使,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拔高…拔高…再拔高,撞断无数枝丫,显然,祸斗对于这片浓雾非常之忌惮,而,这玩意也是诡异忽起间拦断了前路。 独角妖元早已凝住。 爆开! 断枝浓雾中现出了一个空洞,微一折转两头“狻獬”同时穿过,急停…是如此之完美,急转…更如天驹横空,妖语起显然在咒骂,我也暗暗的骂了一句。 逃不掉了。 粘稠的浓雾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 收缩…再收缩,浓雾竟然停了,陡然,“小千识界”紫电横溢,神识之中更甚现出了一只不可思议的玩意,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犹如珊瑚般的巨角占据了整个头颅的三分之二,犹如狐狸嘴般的巨大尖啄与巨角间构成一个完美的椎体,没有手、没有脚,犹如裙摆般的巨大身躯…震动间如是水波荡漾。 一瞬间,我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我明白了那片戈壁乱石中藏着的是什么东西,《论妖记》所述,蛞蝓、火蛤、巨灵王蛇隶属于“远东沮泽”乃称“次之山三友”。 提住这头“狻獬”,一个腾身,“七分卫”夹于腋下,右脚一勾勾住了祸斗,一伸手,提住这头超级“狻獬”。 竟然还有一只! 这应该是蛞蝓王,这珊瑚般的巨角绝对有一百米,椎形的头颅更趋于完美,结合着五六百米裙摆般的巨大身躯看起来异常优雅。 “咯咯”声陡然大作,一瞬间,“小千识界”紫电更盛,吃货开始叱人了,别看这家伙的体型犹如一颗小小的尘土可在气势丝毫不弱,我也是如此,一股灵源早在体内涌动。 “让开!” “让开…主人…要你…让开!” 尖细的小叫声瞬间将我语声中的威严扫了个一干二净,我心中是一阵的气恼可在此时不好发作啊,好在“咯咯”声变了,变得…似在诉说,变得…似在询问,反正之中没有丝毫敌意。 吃货这个家伙竟然听明白了,它扭过大头尖声说道:“主人,这里…有魔族,她问…能不能驱相魔?” ……相魔? ……魔族外相! 我心中微微一苓,抬起头淡淡说道:“我乃驱魔人是也。” “咯咯”声瞬间大作,两头“狻獬”也瞬间醒转包括祸斗,这个家伙的脸色可是不好看呐。 第192章 强悍的魔族外相 果然有魔族,酷似蛇头的山岭下耸立着一道“罗生门”,在不明师兄说来,这玩意是魔族的标志,有“罗生门”之所在必有魔窟,在雨姬说来,我就是这玩意的看门人。 “咯咯”声轻起巨大身躯微微一震一股疾风悍然推前,这种行进方式非常新奇而且非常有效,五六百里只在一瞬,落下身遭已然大变,他娘的,这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光秃秃的神识中累累兽骨不知几许,几十根巨树桩子稀稀落落残破不堪,而,一具具庞大的身躯却是密布的触目惊心。 死人! 死去的妖人! 无数死去的妖人! 或…前冲、或…发力、或…格挡、或…雄起,什么姿态都有,或…平淡、或…狂暴、或…勇猛、或…狰狞,什么表情都有。 一瞬间,我的心情变得悲壮起来,他奶奶的,谁说妖族懒散羸弱,谁说妖族好逸享乐,这些妖族战士在生命散失前的最后定格所展现出的无畏气概正正阐释出整个种族的神蕴。 纵起。 层层兽骨不知几许,弥漫的死气浓稠的无以复加,似有似无的冥叫声更是凄惨的无以复加,一瞬间,我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奶奶的,这些都是没有来得及硬化身躯的妖族战士,这些都是入不了轮回的冤魂亡灵。 掠前。 如是天幕般的魔气早已云集完成,呼啸声与冥叫声也早已大作,之中,密密麻麻的熵奴发散着阴森魔气却是不敢近身。 站定。 竟是两重“罗生门”! 由六块巨石搭起的两重石框门极为粗矿,竖石相排,横石斜起,第一重左低右高、第二重左高右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x”形,在雨姬说来,两重“罗生门”为“期使”之规制,三重“罗生门”为“共公”之规制,五重“罗生门”为熵母之独有,整个熵族唯有场口。 “紫月异境”早已高挂身后,“紫极金刚圈”早已护住全身,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念一动吃货散开,神识悍然扫入门内。 这里竟然没有兽骨,这里竟然没有魔气,只有一排狰狞的白骨魔兽齐整排列,陡然,两只动了…速度奇快,身未至,腥风狂起。 急旋急扩,“紫极金刚圈”张至极大,辉光之中两方熵体与无数熵奴同时显形,急停急退,两只狰狞的白骨魔兽扔下漫天碎骨缩回了“罗生门”,可哪里还来得及啊! ……宫熵! ……邪魔! 冥叫尖锐,天幕般的魔气悍然袭卷,翻滚间一波一波狂扑狂涌,一瞬间,彻骨的冰寒蔓过全身,强大的冲击力激起“雷木流”陡然大作,我稳住了身形捏定指决。 “臼!” 锁死与拘收只在瞬间,绝望的嚎叫声真是骇人心魄啊,在此时,“紫极金刚圈”的强悍毕展无垠,紫火熊熊寒意透心,雨点般的小石头沉向了“紫火海”,两方宫熵还在挣扎,可,既然落入“紫月异境”焉有活路。 震开堵门的兽骨,一纵身步入魔窟,一瞬间,疾风四起,五只…或许更多,冥叫声几近疯狂。 斥! 高高纵起身形,我稳住了心神催动起“紫极金刚圈”高频震颤,锁死与拘收只在瞬间,在此时,驱魔人的强悍毕展无疑,和着数不清的熵奴,和着滚滚阴森魔气,和着犹在爆开的能量,和着犹在挣扎的十三方宫熵,统统拘入“紫月异境”。 疯狂的困斗搅起“紫极金刚圈”一阵动荡,一退…再退,冥叫声低沉,两只超大的白骨魔兽急退向魔窟深处,二方熵体和着无数的熵奴于巨大的躯干内昭然若揭。 ……角熵! ……魔人魔相! 竟然…锁不住? 每每锁住心神必起恍惚,每每锁住神元必起混乱,他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一发狠,我腾身而起。 深处更为阴森,而,洞壁上镶嵌的无数荧珠昭示出这里当是亮如白昼,一转…又转…再转,神识陡然扩开,偌大的空间只有一张巨大的石床,石床上盘踞着一条巨大的蛇状魔物。 竟然长着一张带有显着原态的人脸,竟然是血肉之躯,竟然还有长发…无风自飘间说不出的诡异,一瞬间,我心中一紧,昆沙曾说过,附着于生命体的魔族驱之不易,况且,这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族外相”,“宫熵、角熵、薇熵”三熵全矣。 还是…锁不住! 他娘的,这一回我搞明白了,这种干扰就是来自于两方“角熵”。 落下,站定,“七分卫”下插身前,一抬手,咬破左手拇指,一抹,抹于右手掌心,我了捏定指决轻喝一声: “臼!” 刹那间,高频震颤的“紫极金刚圈”耀起光辉大作,冥叫声瞬起,无数的熵奴落入“紫月异境”,两只白骨魔兽同时解体,而,两方角熵却诡异的消失了。 “嘭嘭…嘭!” 三连击,重重撞在洞壁上,他奶奶的,这个魔物好快! “斥!” 没有斥远,一瞬间,蛇尾带出一长串虚影忽闪而至,无比凌厉的劲风悍然破开了斥力圈,腾身…闪开,洞壁深陷,狂猛的力量狂猛扩开,整座魔窟陡然为之剧烈震荡,他奶奶的,这个魔物好强! 无距跃进! 一把握住剑柄,急进的“以太之力”和着蓄满的“戾气”悍然注入剑身,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腥血狂喷…却没有断开,这个魔物一甩蛇尾,一闪…蛇信如箭。 “斥!” 没有斥远,撑开力障,一挥手,五把三叶轮刃疾射而出,“七分卫”一扬,剑芒大作。 断山! 如是击上棉带…根本不受力,一瞬间,蛇信缠住了“七分卫”,大幕起…阻断神识,啸声急…长发如乱矛。 一刹那等于无数击,力障挡住了,巨大的蛇头紧随而至,“雷木流”陡然大作。 无距跃进! 胸腹间气血狂涌,我索性放开了压制,右手捏定指决,一口鲜血急喷而出。 “臼!” 宫熵…锁死! 角熵…锁死! 他奶奶的,这个魔物竟然还有一方角熵! “嘭!” 重击,左肋连带左臂似已碎裂,一瞬间,腥液如雨,蛇信密绕,尖利的蛇牙悍然合拢,我忍住了恶心神识瞬间锁定。 无距跃进! 一把握住剑柄,整个剑身已陷于洞壁,拔出,剑芒瞬间大作。 断山! 依然…腥血狂喷,依然…没有断开,不是我不想用“非法”只是时候未到。 归眞…对之无用。 眞雷…对之无用。 雷破…对之无用。 火雷破…对之无用。 腾纵…急闪,“无距跃进”成了唯一有效的手段,重击…再重击,无尽的憋屈堆积在心头无处宣泄。 他娘的,这个魔物的强悍已经超出了常识,不明师兄说的真是无错,魔族果非一般术法所能伤及,而,我的强悍同样超出了常识,在张起灵说来,纵观“九天十地”,我的防御力可称逆天恢复力更是无人能及,而在贵由这个家伙说来无非就是皮糙肉厚,他奶奶的,你这个魔物想干掉小爷,小爷还想干掉你呢! 他娘的,或许,失去一方宫熵和一方角熵对这个魔物来说并无大碍,但,失去所有的角熵对这个魔物来说亦是大伤元气,我终于知道,那两个邪魔的角熵到哪里去了,我终于知道,魔物也有狗急跳墙、骑虎难下的时候。 一次次的重击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强拘,早已集为一束的辉芒是何其之耀目,成为光杆司令的这方“薇熵”成为“紫极金刚圈”唯一的目标,而我在坚持着,坚持着那一刻的到来。 真元的混乱对于“以太之力”的集结关系甚大,一直不能大满我就一直充盈,直到…现在。 终于,我感觉到了“七分卫”的欢愉。 终于,我感觉到来自神魂深处的自信。 无距跃进! 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腥血如雨下,断开的蛇身狂悍然分离,竟然有嘶吼起,竟然有疾风起。 “嘭!” 重击,“雷木流”瞬间大作,半个魔物竟然还能如此之强悍已经远远超出了认知,一发狠,就着翻腾的气血,我再一次捏定了指决。 “臼!” 依然…锁不住,但行迹可巡,腾身,闪过蛇信,一串归眞射入蛇口。 “轰!” 强爆亦无用,对于蛇头与长发的攻击也只是起到延缓的作用,但,这已足够,足够我腾转身形。 慢了…连我自己都感觉到慢了,但,这个魔物竟然比我还慢…蛇头擦身而过,一瞬间的欣喜带出满满自信,他娘的,该轮到我了! 断山! 还是…如击金戈,还是…只破开表皮,快如急闪的蛇信又一次狠狠缠上腰间,大幕起…阻断神识,腥风起…大口悍下。 “斥!” 斥之不开,神识依然阻断,真元在快速消散之中,他娘的,这个魔物竟然学乖了。 …… “斥!!” 微微起合,神识依然阻断,真元在急速消散之中,他娘的,这个魔物是要拼命了。 …… “斥!!!” 猛一起合,神识骤然扩开。 无距跃进! 半段蛇身就在身前,我心中那是无比的恼怒,一发狠,急进的“以太之力”和着将满的“戾气”悍然注入剑身,一瞬间,急响叠加着长声连绵不绝,暴涨的剑芒于刹那收起又于刹那狂吐而出。 非法! 竟然又有嘶吼起,一瞬间,我心中一动,要知道,这种一米来深的血口对于这个强悍的魔物来说不过小伤而已五六息便可自愈,难道说…… 第193章 三合一 “嘭嘭!” 重击…两重击,洞壁顶上又多了一处凹陷,腾起…闪过蛇头,我压住翻腾的气血,大吼道:“给我五息…三息亦可!” 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半个魔物僵化了,一瞬间…就这么一瞬间…又悍然暴起,闪过,连串归眞激起连串强爆,刹那间,半个魔物又僵化了。 暴起…僵化! 僵化…暴起! 每一次轮转身形迟钝一分,每一次轮转神识锁死一分,指决早已是捏定,气血就压在喉间,他娘的,这回一定要弄死你! 闪过蛇信,强爆荡开蛇头,刹那间,下半段蛇身猛然昂起…猛然缠住了上半段蛇身,一瞬间,绞盘声大作,一瞬间,半个魔物彻底僵化了。 “臼!”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 终于…锁死! 剧痛…随至! 一阵的恍惚,他娘的,这个痛啊是真正的痛彻心扉,他娘的,这个破玩意简直是一只真正的刺猬! “主人…主人!” “锁住…锁住了!” 一发狠,咬破舌尖,一口鲜血仰天喷出。 辉芒瞬间耀目的无以复加,急沉的“紫极金刚圈”悍然收紧…又悍然拔起,在这一刻我想我是痛断片了,待到意识回复,一切结束了。 两段蛇身轰然倒下,我赶紧腾起身形…却只腾起了一半,重重坠下,残存的控制权引导着身体急滚出去。 “砰!” 巨大的气浪排开满地碎骨也排开了我,又一次重重坠下,他奶奶的,这一回是彻彻底底的动不了了,吃货这个狗东西竟然将所有的神元全部抽走了。 八股…八股神元流护住了八个小球,而,大黑球之外没有任何防护,刹那间,一股无比精纯的神元直入“小千识界”,我心中一喜却有些搞不明白,这不是大好事嘛,吃货这个家伙在干什么? 在此时,大黑球显出贪婪本性,而,紫火海却已面目全非,他奶奶的,什么紫火海…简直就是一座熵之海。 无数角熵沉沉浮浮,无数宫熵起起落落,排山倒海般的熵奴更是化为了滔天巨浪一浪更比一浪高,而,紫火海亦嫣然成为一座怒海。 火龙卷…无数的火龙卷纵横于紫火海之上,如是“酌鹿千涌”般的排浪更是一排一排轮番推扫,无法计数的熵奴在一瞬间化为无法计数的小石头,而在下一瞬间,又有无法计数的熵奴悍然生成,更有…无法形容的狂暴能量催生出无法形容的狂暴风暴肆虐于整座紫火海。 这番景象何其之壮观,对于此种状况我却是非常的心定啊,挣扎吧…你们这些的魔物,入了紫火海焉有活路,化去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而且,对于这股无法形容的狂暴能量…我还知道一些,在雨姬说来,每一方羽熵之中束有一十二万方薇熵,每一方薇熵之中束有二十一万方角熵,每一方角熵之中束有五十四万方宫熵,每一方宫熵之中束有八十七万个熵奴,熵体圆满需大力量制约,熵体分裂亦有大力量溢放。 又一股神元直入“小千识界”比之刚才强上不少,刹那间,我心中又是一喜,驱魔与证道终于划上了等号,这简直是两全其美啊。 心识扫过,紫火海海底厚厚的一层小石头赫然成为神元的源泉,如果说,百万、千万量级的小石头尚显微不足道的话,那么,以十亿、百亿为单位的量级的小石头必能催出质的蜕变,去粕留精,整座紫火海嫣然成为一座大熔炉,浓缩再浓缩,“紫月异境”的缺损口嫣然成为一座传送阵。 又一股神元直入“小千识界”,瞬间的满盈与瞬间的亏盈又一次完成交替,贪婪的大黑球成为一个完完全全的无底洞,仿佛,再多的神元也填之不满,这是拜吃货所赐啊,不要说大黑球就是通路中的神元也被这个家伙抽了个干干净净。 又一股,满盈后的亏盈却没有发生交替,一瞬间,翻涌的神元充斥于整个“小千识界”,而我依然心定,心念一动,神元急进。 一分为三…再分三…再分三……,二千一百八十七股神元齐头再进。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啪……” 美妙的感觉瞬间席卷过全身,而,激进的神元没有丝毫停留。 再分三! 六千五百六十一股! …… 再分三! 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股! 一瞬间的无语堵的胸膛隐隐作痛,一瞬间的欣喜激得壮志满满,不明师兄曾说过,愈为强大的术法愈为难修,甚至…会遭来天劫。 …… 再分三! 我已经懒得计数了心中的期望却是越来越为高涨,来吧…来的更猛烈些吧,要知道,没有色彩的世界是多么的无趣啊。 …… 再分三! 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股! 一时之间,我不由的怀疑起…我这“众相极目”究竟是怎么得来的,一时之间,激进的神元赫然显出疲态。 角熵已经荡然无存,宫熵变得零零星星,虽然,排山倒海般的熵奴依然狂猛,但厚厚的一层小石头薄了不少,而,怒海更怒,纵横的火龙卷与滔天的排浪狂暴了何止十倍,这是必然所至,要知道,“紫月异境”是一方封闭的小世界,分裂的熵体所生成的无法描述的庞大力量哪里找得到宣泄之处。 又一股神元直入“小千识界”,陡然,一股熟悉的冰寒瞬间寒透心扉,我心中不由的狠狠一苓,他奶奶的,这怎么可能! 只一息,冰寒笼罩了整个“小千识界”,尤其是大黑球,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之中已满满的都是紫火。 只一息,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股神元就是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条通路,蔓延的紫火如是瞬至透彻前端。 又一股神元直入“小千识界”,之中,一丝淡淡的紫火是何其醒目,或许,对于偌大的紫火海来说这么细微的一丝不足道也,而,对于“小千识界”来说可谓是铺天盖地。 一瞬间,疲态荡然无存。 一瞬间,微响连为一片。 …… 再分三! 他奶奶的,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股! 急进…骤然延缓,这种带着寒意的神元行进于通路中的感觉非常奇特给予身心的感觉亦是妙之又妙,小叫忽起,吃货竟然显出了一丝焦躁,一瞬间我也焦躁起来,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家伙的用心,虽然,大黑球外的冰寒没有球内这般浓烈但赫然全部铺开,消抵避无可避,神元流瞬间显出羸弱之态,他奶奶的,这紫火简直就是神元的克星啊,同样,也是八个小球的克星。 又一股带着寒意的神元直入“小千识界”,神元与紫火间的比例赫然出现了变化,如果说,先前是十之半分,那么,现在就是十之有一,刹那间,小叫更为急促,刹那间,犹如第二座紫火海的“小千识界”现出沸腾之兆,大黑球更甚…陡增的压力感觉着真是骇人,他奶奶的,眼下,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了。 心念连动! 强吸陡起! 大黑球的这种强吸竟然无视空间,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股通路如是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台抽水机瞬间抽去大片的寒意,可,在一瞬间,又一股带着寒意的神元悍然直入“小千识界”,这一回赫然成十之有二。 强进…强进,似乎…我能做的只有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在作怪,感觉中,这一段的通路特别绵长,但,绵长有绵长的好处,最起码可以吸纳大量的紫火。 “啪啪…啪啪啪……” 美妙只在一瞬,下一瞬,急变骤起。 哪里来得及转换心念啊,脆弱的平衡在一瞬间被打破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没有晕厥过去,因为,鼓包与分离悍然同时而发。 竟然…生成了这么多小球。 而且…还在继续生成之中。 他奶奶的,千疮百孔的大黑球以可见的速度快速膨胀,刹那间,无边无际的剧痛铺天盖地般的袭来直叫人生不如死。 狂吼…吼不口。 流血…以喷射方式。 我强行定住了心神,刹那间,又一股带着寒意的神元直入“小千识界”,一时间,我犹豫了。 ……收,紫月异境? ……或,放手一搏? 多年之后,我还在为这次的犹豫感到极为的不齿,身为驱魔人竟然瞻前顾后,身为驱魔人竟然心存畏惧之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强吸…义无反顾,哪怕神魂在颤抖! 膨胀…加速膨胀的大黑球剧烈的颤抖着,鼓包与分离同时撕裂着神魂,我…忍住了,催动起神元继续破行。 “啪啪啪啪……” 短短六息,五十三万一千四百四十一个节点已是全部打开,他娘的,一分为三竟然转为了三而合一,三而合一的通路中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冰寒的神元,溢出…溢出的神元悍然反冲…激起鼓包急剧…激起分离急剧…激起大黑球急剧膨胀。 也许是痛到了极点,也许是神魂在溃散,这幅画面在我看来竟然显得异常祥和。 环绕已成,密密麻麻的小球如是群星逐日般随大黑球的膨胀而扩开,几个大的于几成平面的球群中吞并着接近的小球,冰寒之意骤起,大黑球之外的紫火亦如归鸟投林般融入球群之中,吃货的小叫变得舒缓了许多,这个家伙得到了喘息,而我…还在坚持。 坚持是为励志! 励志,对于弱者来说是无疑是画饼充饥,而对于强者来说谁人画的就找谁人。 坚持亦为胜利! 胜利,随着熵奴的减少正在向我招手。 又一股带着寒意的神元直入“小千识界”,二八之分成了定数,可不管怎么来,反正,这是最后一股了。 足足大了五倍的大黑球不再膨胀,反冲的神元亦平缓许多,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条通路已经合并的差不多了,而鼓包与分离还在继续。 第194章 中千识界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胜利前的阵痛也最是难熬,但…我扛住了,小叫轻起,吃货散去了神元流,我不由的大大松了一口气,而,紧绷着的神魂却松弛不下来。 心识扫过,一瞬间,满满的欣喜如滔滔江水流过全身,陡然,我感觉不对。 ……怎么多了两个? 按理说,“中千识界”应为十二之数…霸下便是此数,不过…也对啊,身为驱魔人自然不可以常理论之,正常了反而不正常。 一瞬间,满满的欣喜回来了。 虽然…通路中的神元趋于停滞,虽然…阵阵剧痛还在时时发作,虽然…吃货已累成了狗样包括我,但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中千识界”…中千识界啊,纵观整个道家…乃至整个道界,以“神守境”修得“中千识界”除了我夏十六还能有谁! 收起了“紫月异境”,“紫极金刚圈”缓缓旋回…“中千识界”,如今的大黑球真是没有愧对这个大字,四个小白球与四个小黑球也没有愧对这个小字,反而,新成的六个紫球比例恰当,硕大的球体昭示出其内的紫火何其之巨量,鲜艳的紫色昭示出其内的紫火何其之精纯,或许,该换个称谓了,老是小白球、小黑球这么叫着体现不出道家韵味。 反观气海,宁静的出奇,对于这一点不得不佩服吃货,这家伙对于真元的掌控真是有一手,不过,之中亦有所剩无几的干系。 退出心识,神识扩开,一只硕大的竖瞳竟然近在咫尺,我心中微微一苓…又是一苓。 急退…昂起,蛇信吞吐,说的是人话。 “回答…本王一个问题。” 极为粗矿的语声配上这具极为凶悍的躯体倒是相得益彰,恢复原态的蛇头看着舒服多了,而,语声中的狂傲听着很不舒服。 我活动着手脚缓缓站起身来,脑袋晕的有些厉害啊,一伸手握住了“七分卫”,可算是站稳了。 “有喝的吗?” “哈哈哈哈!” 这玩意居然会笑,笑声也是这么狂傲,竖瞳缓缓逼近,嘶嘶声很是渗人。 “持恩不恐…易遭杀身祸,说,你与那人存何干系?” ……那人? ……难道是师父? 一瞬间,脑袋晕的更加厉害,嘴巴也实在是干的厉害,被两只脸盆大小的竖瞳盯着的感觉非常之不爽啊,陡然,一股怒火直上脑门。 “哎,有没有喝的?” 沉默…沉默片刻,一阵窸窸窣窣,蛇尾不知道从哪里勾来一个石罐轻轻放在身前,之中,那是一片的绿油油,这玩意我哪里敢喝啊。 “告诉…本王。” 狂傲收敛了许多,冷冷的竖瞳中竟然带着一丝迫切,我心中一动缓声说道:“我乃驱魔人是也。” 沉默…沉默良久,嘶嘶声陡然大作,硕大的蛇头缓缓降下,语声起,粗矿中带着一丝失落。 “走,小…驱魔人,走吧。” ……小驱魔人? 我心中又是一动,跨前一步问道:“你…认识我师父?” 竖瞳缓缓闭上,硕大的蛇头整个沉入了盘起的蛇身之中,语声低起。 “小…驱魔人,容…本王静一静。” 没有了魔族的魔窟显得非常宁和,三二纵…到了洞口,我停住了脚步。 真是活见鬼,从这个角度看去,这道“罗生门”竟然显得非常熟悉,他奶奶的,这种熟悉应该来自于神魂深处,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猛一摇头,赶紧纵前。 浓浓的死气已是荡然无存,层层叠叠的兽骨与石化了的妖族战士竟然全部消失了,唯有,满地的兵刃与一道道深深的沟壑还在阐述着曾经的惨烈,陡然,巨大的声响如是闷雷滚滚而起,神识之中,整座山岭赫然在缓缓下沉,刹那间,山石飞溅尘土冲天,地面如海浪起伏。 我连忙拔高身形,再拔高。 一股…十股…三十股……,无数股泉水悍然冲起,这威势岂是一个强字所能形容,这体量岂的一个大字所能形容,一瞬间,水墙林立,一瞬间,水漫荒野。 此情此景何其壮观,此情此景何其震撼,谁人说沧海桑田需几百万年,看看……哎呀,他奶奶的,这个也太夸张吧! 看他山起。 …… 看他山成。 这不是虚影,这是一座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大山! 千丈高,纵横超出神识。 云雾起,之中自成世界。 刹那间,巨量的水瀑暴泻而下,未至,千钧劲风悍然压顶,我没有纵开,因为,纵开已经毫无意义。 力障! 排开水瀑…也排开了蛇瀑! 他奶奶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巨蛇也从来没有见过结成“蛇球”的蛇群,这玩意竟然还非常有弹性,一弹…再弹,弹向三五百里外的蛤蟆群。 他奶奶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蛤蟆也从来没有见过庞大如小山般的蛤蟆,这些玩意竟然还会喷火或者说…喷油,熊熊的火场困住了庞大的蛞蝓王也困住了无数的蛞蝓。 乱,起于一瞬。 下一瞬,更乱。 一时之间,我是真正的看不懂了,这哪里是什么“次之山三友”啊,疾风起…瞬至身侧,这位妖族的十七枢密使真是狼狈。 “快走!” 语声起...很急,我听着微微一愣,语声再起…这次更急。 “快走…大人!” 劲风咧咧,妖元咧咧,对于这头超级狻獬我心中一直存有疑惑,说它是“召唤兽”吧…同族间怎么会存在召唤与被召唤,说它是“共体”吧…它的实力明显要比祸斗更为强悍,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甘愿舍去灵智,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它甘愿沦为祸斗的一部分呢? 独角的另一侧,扯去道衣的祸斗看起来正常许多,他奶奶的,这个家伙居然被一群大蛤蟆搞的满身衣衫尽数破碎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难不成,又着了幻神心法?……而我也没好不到哪里去啊,而如今,光着膀子对我夏十六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件尴尬事,反而,有一种回归自然的自由自在,道家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吗。 越过山脊,山之阴没有一条蛇,越过水头,沙之嶂广袤无边际,如果说,“通界传送”的震撼震撼的是心神,那么,极速前行的快意快意的是身体。 虽然,腾格尔离宝鸡市不远我却没有去过,但,这不影响我对沙漠的认知,连片的沙丘、绵长的沙河、时时而起的沙暴、几处应该是绿色的沙岛,一切…似乎与电视中的一模一样,可,悬浮于半空中的碎石流、如是活物一般的沙石卷已大大超出了常识,很显然,这片厚厚的黄沙之下藏有不少巨兽,冷不丁喷涌而出的沙柱竟然高达上千米,也很显然,虽然,这头超级狻獬对付不了“次之山三友”,但,对付这些的玩意那是绰绰有余。 将近一个时辰的高速行进,神识之中还是一片黄沙,突然,我心中一动,一转头,看向十点钟方向。 “左转。” 翻上陡峭的沙丘,两根风化成半截的石柱落入了神识,碎石雨忽下,一纵,超级狻獬纵入雨中。 “停。” 虽然只有半截,但比之这头超级狻獬还要高出三五米,神识扫过,这一回我确定了,是两方“宫熵”,两方正在极力躲藏的“宫熵”。 ……哎,魔族也有惧怕的时候? 而我,可不管你惧怕不惧怕,捏定指决,轻喝一声: “臼!” 依附于血肉之躯的“邪魔”竟然比之那两个“魔人魔相”还要棘手,但,徒劳的挣扎不过是多费一番手脚罢了,缓缓落下身形,四散的血污随满天黄沙消失无影踪,两方“宫熵”也于“紫火海”中消失无影踪,五次传送,吃货却是不管不问照样呼呼大睡,而,一切显得有条不紊,紫火归于“紫火球”,神元归于大黑球,赫然,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股冰寒的神元有一小半行至了节点,这正是我要的。 第195章 都怪我 绵延的矮木灌绵延于神识之中,低吼起,一转向,超级狻獬紧贴着矮木灌边缘高速行进,终于见到建筑物了,神识之中,两座犹如了望台般的高塔越来越近,其上,两名妖将与八个妖卫正看向这边。 没有卫墙,没有障栅,这座规模不小的兵营就这么赤裸裸的凸显于稀疏的矮木灌中,赫然,两座高塔间,上百只“哥巴拉”列阵齐整,上百名妖将衣甲鲜明。 滚滚妖元撼起气流四卷,浓浓煞气和着漫天尘土直冲心神,超级狻獬缓缓站定,微顿,缓缓行前,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行礼,除去风声唯有“哥巴拉”粗重的喘息声,行前,高高的斗座上旗幡呼冽,偌大的军营内竟然空无一人,忽有一声妖语不知从哪间营房响起,只瞬间…已如山崩海啸,我…听懂了,这是他们在恭送他们曾经的十七爷。 缓起…加速…高速行进,面无表情的祸斗看起来与之前无二,但冷煞的眼神中还是出现了一丝波动,应该,这里是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应该,这里还有他曾经的伙伴,可,这个家伙为什么不惜舍去一切跟随于我,难道,是…他的本心所向? 雨…大雨…如柱大雨,将近一个时辰了还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迹象,奇怪的是,犹如铁刺般的长草丛中竟然没有一片积水,他奶奶的,这个祸斗竟然比之张起灵还要少语,这个家伙明明对一路上的地形地貌十分通晓却是闭口不言只字不提。 尾流压过长草激起急啸,长草丛中满是奇奇怪怪的小轻兽,一些,长的像松鼠却有两根毛尾巴,一些,狗头细尾四爪粗短,一些,浑身少毛独目獠牙,还有一些,如是大甲虫成群而动凶狠异常,突然,我心中一动,一转头,看向二点钟方向。 翻过两个小斜坡,一个硕大而神奇的凝球低悬于长草之上,神识再扫,我心中是一阵大喜。 ……还真是元气! 纵起…伸手轻触,浓浓元气激得心中又是一阵大喜,落下…“七分卫”横扫,还等什么啊赶紧盘膝坐定吧! 浓郁…暴躁,体量大…不精纯,尽管有诸多不是,但,相比这满世界的妖元来说已经非常难得可贵了,不明师兄曾经说过,族地以本族为本他族少有生存之处。 二大周天罢,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神识之中,元气凝球已然缩小了一半,起身,一阵的神清气爽,一阵的心有不甘,而,取用留半的道理我现在已经懂了,缓起…加速…高速行进,哎,这个家伙的身上怎么多了一件短褂? 两个多时辰就是两万多里路,神识终于越过了雨带,突然,我心中微微一苓,神识再扫,又是微微一苓。 不断加重的“七分卫”陡然又是一沉,这头超级狻獬也是陡然的减速,一道不高的土垅模模糊糊的现于神识之中,就是这玩意扭曲了神识。 ……难道是“重力坝”? ……应该是的。 在昆沙说来,“重力坝”是区块防御的最佳手段之一,是限制魔族大范围进袭的利器之一,且,“重力坝”极易设置不消耗任何晶方,这是因为“重力坝”取材于高密度星体根本不用维护,而,我们人族却对之嗤之不屑。 五倍…十倍…二十倍…三十倍…… 越进前重力越重,似乎,这道“重力坝”没有极值,一千多里范围内是真正的寸草不生啊连一块像样的小石头都没有,而,对于我们修行者来说真元是万能的。 五百里…三百里…二百里……一百里…… 越进前速度越慢,多边形的坝体堪堪不足一米而表面却是异常光滑,这就是我们人族对“重力坝”嗤之不屑的缘故,要知道,在这光滑之下有多少生灵被碾成粉末。 妖元早起咆哮亦早起,这头超级狻獬没有愧对超级两个字,一个纵跃…跃过“重力坝”,模模糊糊的神识中陡然现出无数的黑点,而,独角妖元早已凝注。 爆! 身处于独角之侧没有受到波及,超强重力之下空间涟漪清晰可见,陡然,一股强大的妖元自独角悍然传下,感觉着…我心中狠狠的一苓。 ……强! ……这头超级狻獬真强! 急进只在一瞬竟然突破了一嚷,音爆起,渗入的啸叫亦起,竟然有獠牙…还有大鳌,密密麻麻的扁虫如是海潮般急散开去…又如是海潮般急聚而来。 再爆! …… 再爆! …… 一百里…二百里…五百里…一千里,虫群骤然停住,而我们冲入了一片浓雾之中。 超级狻獬也会流汗,超级狻獬也会大喘气,浓雾中现出了一群肥羊,一群大如牛一般的肥羊,我心中一喜,纵起…落下,抓住一只。 找了个石台拂去乱石,念动法咒将四条超大的羊腿清洗干净,从经箧中取出“咸末”仔仔细细的抹上,发动“五金集”…发动“火炎龙”,而,上得烤架的只有两条。 招呼祸斗身旁坐下,几大杯三醉下去,这个家伙开始多话了,他的表情竟然有些着急,简单几句话道出了其中原委,原来,“白帝城”之乱已然扩散,如若波及至“远东”“沮泽”必定封城,届时便进不去了,对此我很是好奇,但他不说我也不问。 热乎乎的羊肉味道真是不错,吃货醒的也很是及时,一扫而光基本上没有浪费,相较之下我夏十六居然成了食量最小的一个,继续上路,这一次祸斗召出了两头狻獬,在他说来,过了最后一道关城便可全力而为了,而,这最后一道关城有些出乎意外。 竟然是清一色的人族。 曾经,震阳子对“智灵人”与“亚族人”间的干系做过一番评论,“亚族人”拥有十三位道极、二千六百四十二位天尊…“智灵人”一个没有,“智灵人”人数浩大几近千万之众,他们自立成军,所属之“轻骑兵”与“陆行兵”乃北卫一支不可缺之之力量…“亚族人”望之莫及,还有,对于一般的“亚族人”来说,身具异能的“智灵人”是为“天之行者”该当俯首听命,对于“智灵人”来说,“正骨改命”后的“亚族人”是为“种生基人”等同于修行者该当唯令是从。 现实与他描述的一样。 云谱子就是这座关城的城主,波动的真元显示出他是一个“亚族人”无疑,圆虚子也是真元波动却是弱上许多,而,九个校尉清一色的“智灵人”,他们的身上根本没有真元波动,大帐外还有上百个“智灵人”,没有正骨改命的“亚族人”更是不计其数。 真是没有想到,我这“九原郡”“真如覌”的身份也能受到如此礼遇,作揖行一大礼,云谱子递回度牒,刚毅的神情中虔诚犹在,威严的语声中恭敬犹在,妖语起,祸斗开始问话了,云谱子始终没有坐下神情中还带着浓浓的不解,很显然,他们两个是认识的,语速太快…只听了个大概,有一件事我听明白了,“沮泽”已经封城了,哎,这都怪我啊,谁让我在那魔窟中耽搁了太久。 这座关城分为内外两城,外城为军营,内城为集洲,我们住的客栈就处在集洲之中,圆虚子行礼离去,窗外可真是热闹啊,瞧瞧,一只只鹏鸟、一只只云虎、一只只蛟兽、一只只哥巴拉,“豢兽术”肯定是有的,“他心术”也肯定是有的,这是吃货说的,实际上,对于四大异能“智灵人”有着自己的阐释,除去“宿念术”,“他心术”、“瞬移术”、“豢兽术”皆非最强异能,不过是…这三种异能都极为实用对于北卫来说还有那么一丝可取之处罢了,这是枭应老汉自己说的。 许久没有见到这么多人心里自然高兴,许久没有闻过市井杂味心痒自然难耐,神识之中,整座客栈都清空了,四个偏将守在门外,四个偏将守在楼下,还有一大队的甲士持枪肃立,看来…是出不去咯。 第196章 进城 酒菜早已备妥,祸斗另开了一席,对于他的吃食我不想多看,看多了有伤胃口,一阵的狼吞虎咽味道真是不错,酒…却不怎么的,哎,将就着喝吧,而吃货却是小叫不断,他奶奶的,你不知道三醉已经所剩无几了吗,还是祸斗好啊,有了血浆他是滴酒不沾啊。 客房内居然设有静室,这个大大的道字也有几分神韵,脱去道鞋,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一瞬间,“中千识界”耀光四起。 六道紫火来自于六个紫火球,四道神元来自于四个神元球,大黑球全盘接下鼓荡起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股神元齐头并进。 “啪…” “啪啪…” “啪啪……” 持续的破入,持续的酸爽,持续的三而合一,我知道,十二次一分为三…对应的是十二次三而合一,这就是不明师兄所说的无极阴阳对等。 …… 真是累啊,嘴巴更是渴的要命,闪出静室,一把抓过酒葫芦就是一顿猛灌,陡然,我发觉…屋里怎么多了一个人,一个躲在墙角边正在瑟瑟发抖的“亚族人”,神识之中,八个偏将、一大队甲士都在,哎,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来者…所为何事?” 半天没有动,半天没有说话,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祸斗,这个家伙终于收敛了妖元,简直是爬过来的,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磕头,这个“亚族人”青年看起来倒也顺眼,两条眉毛真是又粗又浓。 “起来说话。” 又是重重的磕了几下,这个青年也不起身直接跪行过来,一举右手满眼都是恳求,我心中微微一动,一伸手轻轻搭上。 果然…如此,震阳子曾经说过,纳入真元决定了“正骨改命”的成功与否,有些“亚族人”虽是“正骨”成功,但穷其一生也取纳不到一丝真元,眼前这个青年就是此类。 一瞬间,我犹豫了。 说句实话,这种状况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实乃举手之劳,但,不明师兄曾经说过:天道因果,得如未得。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 收手,我缓缓摇了摇头。 真正是一屁股瘫坐在地,恳求…就如一根被风吹过的蜡烛…绝望随之暴起,震阳子曾经说过,“改命”不成的“亚族人”最为悲惨,得之而不能用之必定抱憾终身。 无声的抽泣慢慢演变为一道道歇斯底里的无声呐喊,妖元起,祸斗已然凶态毕露,我心中微微一苓连忙摆了摆手,良久,这个青年缓缓起身缓缓退出了房门,四个偏将居然迎了上去神情之中都是凝重,这个青年轻轻推开了他们,转过转角,又慢慢停下了脚步,微顿,他咬破了手指,于白墙上奋力急书。 道来尚飘蓬,未就愧朱砂, 痛饮空度日,飞扬为谁雄。 一瞬间,我心动了。 一瞬间,我忍住了。 在三木道君说来,我们道家遵循一个缘字,缘起缘落皆在念动,一念动…缘定、一念动…缘尽,念动而心不动切切不可舍,心动而念不动切切不可为,一段强缘往往生成一段羁绊,一段羁绊往往生成一段无极桎梏,无极桎梏乃修道大忌,得以避之当该避之。 云谱子来的很是准时啊,客栈门前,两队甲士整装待发,清一色的“智灵人”、清一色的“飞虎兽”,这玩意可是“轻骑兵”的标配啊,圆虚子换上了一身软甲,一个特制的“陀飞轮”代替了“云幡”成为他的座撵。 出发,前往“沮泽”。 也算是中军大帐吧…尽管人数不多,两个甲士放下了清茶一个后撤同时拜倒在地,磕头声竟然盖过了金属甲片的撞击声,神情中的激动那就更加的毫不掩饰了,一声轻咳,圆虚子走了进来,一番行礼、一番自嘲,他放着主位不坐于对面坐定。 又是一番自嘲终是言归正传,对于此次驰援“驿宫”圆虚子自己也感到非常蹊跷,在他说来,关城虽然隶属于驿宫但管辖权归属“沮泽”,两令同下乃为罕有之事,前一次…可追溯至魔族压境。 对此,我是很感兴趣啊,哪里知道,圆虚子的话锋陡然一转…转到了“白帝城”之乱,对于这个话题我也很感兴趣。 原来是为了帝位……不,是有人不愿意承继帝位,这个傻蛋我还认识,在圆虚子说来,妖族白帝虽然传下子嗣无数,但,拥有继位权的只有五个,五个同年生的子嗣,依照妖族祖规,每逢大劫将临之际白帝必须指定帝位继位者,相英雄作为老大自然成为第一继位者,偏偏这个傻蛋跑了,这一跑跑出了大问题,如今,整个妖族都在找他,在圆虚子说来,妖族内部极为复杂,错综之程度无人据传,此番,竟然还惊动了久未现世的“五位荒王”,这一下就更为复杂了,或许,这便是驿宫抽调他们的原由,毕竟,驿宫也需要权衡利弊。 说到这里,圆虚子不经意的看了看祸斗,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低哼。 霸下和贵由说的真是无错,若论“战兽”之快速行进“飞虎兽”乃为一强,瞧瞧这速度,妥妥的一嚷,此去“沮泽”尚余十多万里,看来,两天必到啊,而,两天对于我来说只是一次入定而已。 睁开眼睛,神识之中是一片的混乱,雾…极浓的浓雾笼罩四野,他奶奶的,这玩意竟然有剧毒,陡然,“中千识界”紫电横起,他奶奶的,这玩意还能迷幻心神,小叫声骤停,吃货一骨碌钻入了“中千识界”之中,哎,这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啊,帐门口,祸斗身背经箧手持竹铃仗昂首站立,圆虚子微笑视来。 一闪,一整队轻骑兵消失在浓雾之中也消失在神识之中,我感觉着心中不由一苓。 在不明师兄说来,虽然我们人族和妖族皆为“常太生灵”,但有一些却是例外,就如这位长右大藩王,依《论妖记》所记,烛阴九生于“仙赢地”居于“章尾山”,其形似龙无足身长千里,其性属火偏异一日九变,其视乃明、其暝乃晦、其呼乃夏、其吹乃冬、不食不寝乃为阳感、不息不言乃为阴启,口中一烛乃“鸿蒙源根”名曰“黎氓”,可倒日月、可换乾坤、亦可洞穿“常太”和“虚太”。 他奶奶的,应该,这片浓雾便是那烛烟所化,你看看,这错乱的空间层层叠加神识哪里分辨的清啊,陡然,浓雾旋起,一条巨大的通路瞬间生成,我下意识的看了看祸斗,一个腾纵当先行前。 总算…神识不再混乱而范围堪堪一百来米,可就是这一百来米还是时断时续,穿行于叠加空间中感觉非常怪异,而且这玩意还有分叉,好在有祸斗,他很是轻车熟路啊,一声声低语使得小心翼翼的行前变得迅疾许多,几次择选,通路就这么到了尽头。 神识扩开,一扫扫不到边际,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世界。 湖泽宽广、云雾连天,一道神奇的石垅蜿蜒曲折通向远方,其上,屋脊连着屋脊、牌楼连着牌楼,隐隐约约中,一座巨大的宫殿露出一角,其之体量竟然超出了神识范围,要知道,“中千识界”可不比“小千识界”,三千里不是极限。 这里竟然没有妖卫守护,身侧,几队妖人疾步向前,身后,祸斗轻咳了一声我连忙走前,穿过第一道牌楼,神识之中陡然一变。 ……怎么进了集洲? 喧闹声瞬间爆棚,一个强壮的妖人迎面走来,一时之间我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陡然,一声低吼带着滚滚妖元暴扩开去,一瞬间,喧闹声戛然而止,数不清的妖人齐齐跪倒。 “西列尼其姆!” “西列尼其姆!” “西列尼其姆!” …… 这句妖语我听懂了,看来,祸斗这个十七爷没有白当啊,身侧语声低起:“大人,这边走。” 妖群自主退开,刚走两步,我站定了脚步,一转头看向三点钟方向。 妖族的集洲与我们人族的集洲大不一样,往往一个街块就是一家商铺,而且,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商铺里做的是什么生意,只有一个个稀奇古怪的玩意镶嵌于宽大的院门横头上,应该,这是我夏十六孤陋寡闻的原由,可,其中一个我恰恰看懂了,或许,这就是身为道者对于契约物的先天敏感性。 折回…站定,这个犹如一副小棺材的玩意上有着一股特殊的气息,是什么…说不清楚,但我知道,这股气息与行道大有干系。 缓缓退后一步,平神收气静心沉念,右掌竖于胸前,食指扣住中指,无名指复扣,拇指与小指轻搭,我念动了法咒:“一元复始万象更叠,天地道也其性归一,急急如律令!” 第197章 妖族王族 刹那间,一道清晰的信息清晰的映入了脑海之中,感觉着我心中微微的一愣。 一息…二息…三息,沉闷的咆哮声如是滚滚雷声由远及近,骚乱…忽起的骚乱于妖人之中瞬间扩散开来,简直可以用四下逃窜来形容,顷刻间,宽阔的街面上只剩下了我和祸斗。 “咚!” 重物落地…真正是地震山摇,街面两侧瞬间一片狼藉,也亏得这片街面足够宽阔才容得下这只巨兽。 尖耳小目,浑身wu毛,阔嘴獠牙,肌肉暴凸,半身软甲污秽不堪,指缝间还留着斑斑血迹和几片残肉。 哥巴拉! 不。 这不是“哥巴拉”。 昆沙曾说过,“哥巴拉”是一种源自于星石族的“星兽”,因其繁衍甚易、训养甚易、力量巨大、适应性极强之特点广受各族推崇尤其是各族军中,而且,这玩意还会生出变异体,依朱重八道君所言,一般的“哥巴拉”二百年是为大限…因为天劫难渡,而,一旦渡过天劫那就厉害了,变异后的“哥巴拉”称为“宗喀巴”,就如这一只,头更小、身躯更巨、阔嘴更阔、獠牙更密、肌肉更凸。 一抬手,掀开屋顶,巨手猛然抓下,尖叫声中,一个女妖人犹如一只小鸡仔拼了命的挣扎着,可这有什么用呢,一口咬下,难听的咀嚼声骤然大起,我连忙退后几步躲开四溅的鲜血,胸腹间一阵翻涌。 再抬手,一连掀开几片屋顶,但巨爪已经没有了目标,这只“宗喀巴”似乎放弃了,一声长吼,高高纵起,我连忙腾纵而起,因为那道信息之中只有两个字“紧随”。 纵起…落下…纵起…落下,所经之地那是一片的狼藉啊,哎,竟然没有一个“赤金卫”出来阻拦,要知道这是他们的职责,突然,“宗喀巴”巨大的身躯于神识之中陡然消失了,瞬起的空间也在急速的闭合之中,我心中微微一紧连忙加速纵前,穿过,神识之中又是一变。 泽国…一片泽国,刹那间,狂风激起尖啸震耳,如柱大雨倾盆直下,一瞬间,“雷木流”悍然大作,他奶奶的,这是液态的妖元雨,他奶奶的,这是液态的妖元海,左前,一座半沉的浮岛发散出狂乱的大凶之气,浓浓煞气更如是狼烟滚滚,他奶奶的,这是一座兽骨岛,神识之中还有许多。 折转…纵前,“宗喀巴”二十多米之巨的身躯紧贴着海面急速掠前,我看着心中又是微微一紧,在朱重八道君说来,能够低空掠行的“宗喀巴”绝对超过二千年,要知道,他所说的二千年是道界的两千年,换算成妖界的…怕已超过了一万年,突然,这只“宗喀巴”又一次消失在神识之中,穿过涟漪,神识之中再次一变。 他奶奶的,这是什么? 庞大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处所在,三千里神识竟然堪堪够及高度,长度、宽度他奶奶的不知几许,这只“宗喀巴”停住了身躯,一声低吼直直跪倒,方向,正对着一团巨大的妖云。 这团妖云处于一个半圆之中,一个由九根无比粗大的巨柱构成的半圆之中,巨柱之上爬满了繁复的图腾看起来犹如一簇簇巨大的烛火,说实话,我心中是早有所想,这一下更是确认无误,哎,终于见到这位远东的王者了,而,对于这只“宗喀巴”异常行为我心中也是一清二楚,这个玩意的背上刻有一道完整的“究极极符”。 妖云团忽起波动,一个超级超级大胖子现出了身形,金冠高耸、金带粗矿,满身的零零碎碎耀闪珠光宝气,满身的皮草极显雍容华贵,哎,这不是长右大藩王。 一挥手,置下一把超级大椅,椭圆形的靠背亦如一簇巨大的烛火,陡然,神识之中起了恍惚,他奶奶的,九根巨柱竟然已在近前,这个大胖子也已在近前,妖语起,是我听得懂的那种。 “一个个自作为事,觉…哆,沮泽是管不住你们了。” 这只“宗喀巴”缓缓的站起身来,低吼连连似乎在辩解着什么,这个大胖子听懂了,低沉的语声又起。 “觉…哆,废话说与藩王听去,下去…你被限足了。” 一瞬间,低吼变为了沉吼,显然,这只“宗喀巴”很不服气。 “觉…哆,私带外人还有理,滚…滚下去!” 语声非常严厉,而,这只“宗喀巴”却不买账,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沉吼瞬间变为了咆哮。 “哆谱!” 一道女声随着妖云团的波动突兀响起,身影显现,一瞬间,我已经挪不开神识了,细腰高胸也就算了…关键是衣服极小,长腿翘臀也就算了…关键是裙摆高开,凤眼小嘴也就算了…关键是异族迷情,眉目如画也就算了…关键是骚态无尽,他奶奶的,这个尤物…简直是我们男人的克星啊。 “藩王醒了,速去…大农。” 语声异常甜美,身形一动,这个尤物竟然飘上了“宗喀巴”的肩头,玉指轻抚间…说不出的千娇百媚。 竹铃声轻起,我勉强收回了神识,身侧,祸斗很是坦然,冷脸煞目直视着这个大胖子,语声起,沙哑中带着一丝恭敬。 “辖尽尽辖善非非善,劳…大皇子请出藩王。” “何人说话?” “行者祸斗。” “觉…哆,未离远东何言行者。” “兵路无悔。” “觉…哆,觉…哆!” 这个大胖子猛的站起身来,刹那间,暴突的妖元如是大山悍然压下,而,立于山脚下的正是我夏十六。 “哆谱!” 人影一闪,疾风带起长发乱舞,盈盈一握的小腰就在身前,微微带腥的体味给人一种如入荒野的感觉,妖元骤停,妖语骤起,这一回,我听不懂了,可还没说上两句话,一股妖元骤然拍开了这个尤物,刹那间,祸斗动了。 一股下压,一股擎天,两股无比强大的妖元瞬间纠缠在了一起,没有狂风大作,没有强震连起,而,空间却在这平静之中慢慢扭曲,我淡然的站着动都没动,早已撑开的力障激得尖锐的万蜂齐鸣声响彻四方。 变了…这个大胖子的脸色变了,妖语起愤怒中充满了不解,回应他的是一番长语,祸斗这个家伙竟然也会侃侃而谈,而,语声中的愤怒比之这个大胖子更为愤怒,之中,还带着浓浓的不甘与浓浓的怨恨。 收…毫无征兆的收起妖元,一瞬间,两股强大的妖元悍然冲向这个大胖子,哎呀,竟然全数接下了,缓缓起身,收起王椅,缓缓转身,没入妖元团之中,看着这道非人类的背影我心中是狠狠的一苓。 看来,昆沙所言非虚啊,在他说来,妖族远比表相之下更为强大,最为显着的就是,十六位“枢密使”之中没有一位王族,而,王族才是妖族最强力量。 轻哼轻起,这个尤物醒了,他奶奶的…走光的厉害啊,一瞬间,我这不争气的神识来了个左左右右饱览无余,哎,就这么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长发…又揉了揉大肥屁股,这个动作极是惹人啊,想着那条小小的小内内我心中不由的一荡。 轻笑起,语声别样甜美。 “嘻嘻,这位道者有趣的紧,不如这样…留在远东不走了。” 竹铃声起,沙哑的语声亦起。 “放肆,明知大人身份何故出言不逊。” “哎呦,胆敢以下犯上了,怎么…随了道者便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老十七,此处还在远东一切皆未定矣。” “成一日行者辖一日责尽,对于四公主…吾还是客气的,哼,轻慢大人者…当诛!” 最后两个字带着一股强猛的杀气,这位尤物四公主顿为一愣,我也是一愣,哎呀,辖尽其责,他奶奶的,我光顾着看风景…竟然把这给忘了。 捏了捏鼻子…将“七分卫”交在左手,我尽量控制着语声,右手捏定“寅辰”指决立于胸前,轻声说道:“劳烦…四公主通传,贫道需见大藩王。” 美目一转又是一愣,应该,是被我的法相震住了,是啊,我夏十六正威起来还是很具道韵的。 “藩王神游,道者…请。” 第198章 两个老色鬼 如是穿过了一层烟幕,如是穿过了一道水帘,神识扩开…真他奶奶的富丽堂皇啊,这里应该就是王宫,大气之中尽显奢华,奢华之中尽显精细,正中央,二十来个舞娘半抱着牙琴正于曼妙起舞,哎呀,穿的真是少啊,主位设有两席…一席空着,客位八席两侧均分,上客位,墨昔惋与弘农道君赫然在座,还有…两个老者目光如炬专注着中央已然入神,其中一个我好像还认识。 一抬手,二十来个舞娘齐齐退后,主位上的这个超级大胖子简直就是一座肉山,两个老者同时收起目光,哎,还真是枭应老汉,用细布条绕成的三股山羊胡子非常的醒目啊,一瞬间的错愕又于一瞬间释怀,正如不明师兄所言,在这茫茫俗世之中,但凡傻呆疯痴者、残老病弱者往往都是云游大能。 “哈哈哈哈!” 笑声起,枭应老汉已在身侧,频频点头间缓声说道:“很好…很好,得以与道者同行三千里乃小老儿之福缘啊,只是,让道者吹了三千里扬尘乃小老儿之大过啊,今日,小老儿便借此宝地敬上道者三杯,来来来…酒来!” 一闪身,弘农道君竟然提着酒壶立于身侧神情间很是自然,我心中微微一苓连忙退后了一步作揖行礼道:“小子眼拙,小子失礼,小子夏十六见过道君。” “哈哈,与他客气个啥!” 另一个老者缓缓走来语声中气十足,他轻抚着长须笑着说道:“他这个赶车的向来喜欢故弄玄虚,明明一言了事之事非得绕上个大圈,好好一个‘偃伶’尽被给他带歪了,我说弘农啊,你身为一门门主还是趁早将之赶了去…一了百了。” “去去去!” 一挥手,枭应老汉有些恼怒的说道:“你个算命的…临走了也没一句好话,昔惋,取了他的宫印…让他滚蛋!” 娇笑连起,这位四公主已是笑弯了腰,他奶奶的,这两条布片的质量真是他娘的好啊,当断不断间看得人急都急死了,一瞬间,两个老者停下了斗嘴,目光与我的神识一致。 “道者…道者。” 语声轻轻,我心中顿时微微一囧连忙收回神识,墨昔惋看了我一眼开始一一作引。 这个超级大胖子是“沮泽”二皇子,四个老妖,两个“阴九族”族老,一个“巨獬族”族长,一个“梼杌族”族长,至于这位老者嘛,不仅是墨家高序亦乃驿宫老宫主,而枭应老汉并非道君…他居然是一位真君,这就厉害了,别看只是一字之差其中有着天壤之别。 在不明师兄口中,但凡真君必修“渡世之道”必受俗世供奉,而,俗世供奉对于修道而言并非一件好事,我们道家修的是万法自然,一旦与俗世有染天道羁绊当避之无避,无极桎梏便随之而生,要知道,无极桎梏乃“明莲上上境”与“明莲无上境”间之最大阻碍,纵观古今,有多少强者大能止步于此,有多少强者大能抱憾终身啊,就如九念,虽有着“小真君”的美名但俗世之香火可不好受啊,他的前路绝不好走,还有…就是不清师兄,在张起灵说来,这位道家大能停留于“明莲上上境”已有几百年了。 一瞬间,枭应老汉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瞬间高大了起来,而他,正与墨老宫主小声的说着什么。 别看这位二皇子体态多肉说起话来非常的利索,而且,一种与生俱来的王者大气于寥寥数语中彰显的淋漓尽致,接下来就是“阴九族”的两位族老轮番高谈,撇开大多数的客话和套话有两点倒是有些听头。 一:无修师伯与“阴九族”颇具渊源,他的召唤兽便是“烛阴九”。 二:长右大藩王曾经去过“小极覌”。 相较之下,这位表相偏重于豪放的“巨獬族”族长比之这位表相同样偏重于豪放的“梼杌族”族长沉默许多,偶尔抬头,犀利的眼神总是扫过这边,不…应该是扫向我身后,因为,祸斗就在身后站着。 相交之下,这位二皇子对于弘农道君的器重程度比之墨昔惋高上许多,但,他们之间的交谈总是被打断,因为,有两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一声声尖叫、一声声求救、一声声*****、一声声讨饶在宫内那是连绵不绝…听得人心中虚火直冒,相交之下,这位四公主对于墨老宫主的忌惮程度比之枭应真君强上许多,瞧瞧,每每逃无可逃之时必投向枭应真君怀里,奇怪的是…竟然没人阻止都在坐视不理,可怜啊一个大好的尤物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糟蹋了,他奶奶的…这还不够,二十来个舞娘也是遭到了毒手,尖叫有什么用…没人理你们,躲藏有什么用…你们还能逃得过两位道极的围堵,终于,抱也抱够了…亲也亲够了…摸也够摸了…战利品亦是一大堆啊,云淡风轻重新回到了两个老者的身上。 竟然提议再舞一曲,这位二皇子可是藏的深啊,墨昔惋是一脸的无奈,还是弘农道君敢说敢言,说句心里话…我是无所谓,早听说宝鸡市里有跳光屁股舞的…可惜未能得偿所愿。 整好乱发,重束胸带,一句话遣散了一众舞娘,这位四公主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快,眉眼间竟然还带着喜色,说起话来甜美更甚。 简直不堪入耳啊,这个尤物竟然将男女之事说的如此露骨…还美其名“合欢之术”,他奶奶的,风骚的表情是这么风骚,他奶奶的,诱人的娇躯是这么诱人,一瞬间,“和合篇”里一幅幅体位姿态涌上了脑海,一瞬间,早已涌动的热血又一次狠狠注入了那个部位…好在是盘膝而坐,我连忙摸了摸鼻子,嘿嘿…没有流血。 而,这一番污言秽语得到了墨老宫主的大加赞赏,随后,他的一番高谈阔论竟然将“合欢之术”提升至道家至高无上的法门,俗话说,不怕流氓耍刀子就怕流氓有学问,一时之间,我都有些蒙了,难不成,无提师伯、三木道君、不明师兄和不清师兄都错了? 还是…弘农道君好啊,一句话,拉回了正题,虽然还没有勾动契约物,但,这位二皇子居然就爽快的应承了,而且,这“沮泽”城的王印就在他手中,尽管我感觉有些不对,但,还是让祸斗呈上了度牒。 或许,能快上那么一分钟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了,又或许,这就是定数。 大皇子来了,带着大农,还带着长右大藩王的口谕:三日之后再作定意。 何为…驿宫,那就是一个大字,那就是一个雄字,在墨昔惋来说这是规制,七座驿宫相差无几。 就在宫门口,这位墨老宫主驾鹤而去,枭应真君和弘农道君也消失在浓雾之中,祸斗没有跟来,尽管他很不情愿,但还是被他的族长给拉走了,倒是这个大农紧随身侧寸步不离,他奶奶的,难不成你还怕我跑了, 就在宫门口,墨昔惋逐一点将,语声温婉却自有威严,这驿宫中的人数真是不少啊,十二位天尊,三十二位地陆,还有七十二人是为随道侍道与侍女,之中,绝大多数是智灵人,墨昔惋没有挑明我的身份,这是我要求的,反正,来这里就是取一些物件没有必要大肆宣扬。 入宫,绕过影壁,穿过前殿,左侧的偏殿内真元弥散人数还在不少,我知道,这些都是游方至“沮泽”的修行者,墨昔惋与随行的两位天尊小声说了两句径直走入正宫。 落座,布置的中规中矩的正宫之内很具道家韵味而且元气十足,我强忍着没有开启百汇尽管非常之想,两名侍女端上清茶,墨昔惋开始娓娓道来。 简单两句话听得我心中一愣,他奶奶的,还有这么回事。 第199章 逼我 是非黑白一下子就分不清了,在我看来,这位二皇子为人豪爽与人为善实在是不错,要知道,王印代表了王权,一旦印上,我夏十六就可以凭着这张度牒行大藩王之权,但,在墨昔惋说来,这位二皇子虽居于次位,其谋略之强、城府之深远超一众皇子…包括大皇子。 本来嘛,指定继位者不仅是帝城的祖规也是藩城的祖规,帝城的继位者于“碑灵大奠”之后当该定下,藩城之继位者于“乞巧节”之后也该定下,而,这位大皇子身为“远东”第一继位者无可撼动,可偏偏,白帝城那里出了变故,沮泽城这里也出了变故。 妖族崇尚力量,王位的继承者必须拥有大力量,这种力量并不局限于自身修为,拥护者的力量亦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在远东,除去“阴九族”,“巨獬族”与“梼杌族”是为两大最强族群,两大族群这只衍生出两位“枢密使”,一个是祸斗,一个是傲狠。 傲狠,第九枢密使,是为二皇子的强力拥护者,而祸斗,是为大皇子的强力拥护者,“阴九族”内部对于这两位皇子各参其半,这么一来力量的天平不均等了。 又一句…小心为上,墨昔惋的神情有些凝重啊,我知道,她这是在关心我,我也知道,她这是对我没有信心。 整座驿宫遵循了“三宫六殿”的规制也遵循“前宫后所”的传统,正宫之后自然宫主之居所,这里的元气更为浓郁,哎,竟然有三座“聚灵阵”,阵心就设在小院正中,一根一人来高的云柱顶端,也不用墨昔惋开口,放下“七分卫”一个腾身盘膝坐定,我启开了百汇,说实话,几瓶“回元丹”哪里值得我跑一趟嘛…“元晶草”除外,我夏十六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一大周天,吃货这家伙开始搞事情了,我索性将它放了出来。 一大周天,感觉着浓烈的土属性我心中是微微的一苓,哎,还真有“灵脉”,那些建造驿宫的大能真会找地方。 一大周天,真元湖湖面上升的有些快啊,他奶奶的,这“聚灵阵”果是名不虚传。 …… 满溢不是充裕,经几番夯实之后才是真正的充裕,现在嘛显然不合适,长身而起,浑身的舒坦激起清啸连连,哎,真是好久好久没有这般爽了。 正堂堂侧种有一颗海棠树,树下,墨昔惋正注目视来,我心中微微一热,纵身落下,作揖行礼,这具高瘦的娇躯一闪闪开了。 宫门门前,二十来个甲士列阵齐整…却还是没见到圆虚子,一晃,大农现身,一晃,我已站上肩头,低吼起,一纵纵入通路。 这回,任凭吃货怎么折腾我就是不让你回去,哦,你想出来就出来,你想回去就回去,管不了二哥…我还管不了你了,这个家伙倒好…一拱大头拱入怀里,小屁股一阵乱扭明显的不乐意啊,哼,你个狗东西…我还不乐意呢,穿行于叠加空间中的感觉极不舒服,断断续续的神识犹如眼前强光忽闪,哎,说来说去还是我们人族的“行道门”好啊,这回去…怎么就弯弯绕绕的这么费事啊。 通路又现…分岔,低吼起…暴燥十足,我听着心中是微微一苓,难不成,这个大家伙迷路了?…果不其然,站住不动了,低吼于瞬间变成了暴吼,暴起的妖元更是扰起妖风大作,我稳住了身形心中一阵鄙夷,你个蠢货真是蠢到家了。 举步…停下…暴吼,暴吼…举步…停下,终于,这个大家伙似乎找到了方向,一矮身急纵向前,可事实证明,这个蠢货找错了方向。 神识断了,尖啸骤起,利风卷席,灼热逼人,一瞬间“中千识界”紫电横飞,一瞬间我撑开力障,一震震散捆金绳。 脚底,筋骨与肌肉持续的蠕动昭示出这个大家伙已是铆足了力量全力掠前,万蜂齐鸣声中暴吼化为了狂吼,而,恼人的尖啸声还于身遭连绵不绝,他奶奶的,浓雾之中绝对藏有东西,是什么…不得而知。 左掌...连拍四掌,六重真元激荡而出。 分云! 尖啸声骤然退远…又骤然逼近。 “嘭…嘭嘭!” 闷声连起,剧震连起,狂吼声中,这个大家伙一个折转掠向左侧,突然…又强力纵起。 “嘭嘭嘭!” 三连击,激荡的力量掀起狂风大作,一瞬间狂吼声停了而尖啸声依然尖锐,直直坠下,这个大家伙竟然失去了意识,不,是一个软绵绵的玩意盘住了它…也盘住了我。 一扯…再扯,巨大的力量压迫着力障瞬间将我扯开出去,万蜂骤然齐鸣,一根细针竟然刺破了力障…陡然化开,刹那间,一条如同象鼻一般的玩意悍然吸向前额,我心中狠狠一苓,右手一翻,“七分卫”猛然圈起。 竟然…不是实体? 刹那间,前额火热一片,“中千识界”顿起异动,仿佛…整个识界都要被抽离出去,一瞬间我是心中大骇。 非法! ……毫无作用! 排云! 行云! 破云! 分云! ……毫无作用! 一发狠,我撤去了力障。 斥! ……还是,毫无作用! 明明…前额如火却无实体,明明…神元狂泻却无蓄处,他娘的,留给我的似乎只有一条路了。 神元倾下白雾起,真元直上异像生,刹那间,无尽的白光横耀于整个气海,整个气海骤然如是沸腾,真元隆起…说不尽的狂暴…直入金色图腾,刹那间,金色图腾之上,成片的金色符箓赫然临空,真元隆起…说不尽的狂猛…直入灰色立方体,刹那间,灰色立方体之下,一轮耀目的巨扇缓缓扇开,一瞬间,墨黑色的“以太”显现而出,一瞬间,我掌控住了暗点。 扩开…合围,暗点起舞。 收缩…凸起,结界瞬成。 ……熵荡! ……昭蕨之舞! 居然…这般庞大,居然…这般丑陋,一只如是蝙蝠与八爪鱼的结合体于结界之中显现而出,这不是神识,这里是我的世界。 赫然,大张的巨嘴就在身前,之中…只有一条触角,他奶奶的…正正吸附在前额之上,我缓缓翻转手腕,“七分卫”真是重啊,但我不急,因为,我有的就是时间。 竟然还是虚体。 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又微微一喜。 ……这个术法真是厉害,连异空间都能禁住。 酷寒之下灵力尽散…妖元也不例外,这个丑东西当然逃不开去,而且,愈为庞大的身躯散失的愈加明显也愈加迅速,虽然酷寒有些难耐,但,我这具经过重塑的身体已经适应了“以太之力”问题不大。 急剧干瘪…急剧缩小…急剧充盈……急剧干瘪…急剧缩小…急剧充盈…… 几番循环,只剩下五六米的身躯已不再变化,虽然还是一动不动,但这个丑东西看起来似乎也问题不大,更甚,那股恐怖的吸力起了复苏之态,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温水煮青蛙,虽然我不知道“中千识界”怎么样了,但绝对是岌岌可危,他奶奶的,真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都没有啊,早已高起的郁闷紧塞在胸口那是说不出的憋屈,他娘的,这是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当由我来主宰! 一松…松开了“七分卫”,右手艰难抬起,一瞬间却感觉不到了…还有小臂,艰难放下…再次抬起,掌心紧贴住身体缓缓向上,手背感觉不到了…小臂感觉不到了…大臂感觉不到了…还好掌心依在,一路缓缓向上,也不知道是胸膛还是脖颈…嘴巴还是鼻子,陡然,指尖传来了异感。 一手抓…半掌长…黏糊糊,猛一扯…居然扯开了去,吸力骤然消散,我心中顿为大喜,他奶奶的,这回该轮到我了。 掐,使劲掐。 似乎…只有这样,但,这怎么解得了心头之恨。 拉,慢慢拉。 哎,这招有用,触角明显的干瘪下去,他娘的,太好了! 一把…一把…再一把…再一把,这触角真他娘的长啊,但我不急,我有的就是时间。 哎,突然拉不动了,难道是到头了,一发力…陡然一松,一颗圆球滚了出来,圆球自主打开,赫然是一只怪物。 第200章 脉轮 人形、小翅、尖嘴、三目,光秃秃的身躯没有一根毛发,尖利的利爪只生三指,陡然,这只怪物急剧干瘪下去…成一小肉块,弹指间,小肉块亦是荡然无存,刹那间,这只丑东西分崩离析,只一息,五六米之巨的身躯消失的干干净净。 欣喜之后是无助和茫然,感觉着不可思议的暗点不可思议的无尽跃转一丝无奈涌上了心头,哎,昭蕨之舞,我夏十六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的掌控你呢? 浑噩不知久,方醒几多时。 尖啸急、神识断、滚滚灼热、阵阵利风,他奶奶的这种体感极为不好,陡然,全身一紧,这种软绵绵的感觉实在不是我想要的,陡然,前额一片火热,不...是两片。 一瞬间,狂泻的神元在提醒我,夏十六…赶紧的动起来,一瞬间,残酷的现实却告诉我,夏十六…你要完完了,他娘的,这些可恨的“时空异兽”,可笑的是,我夏十六还是这个族群的老大。 在不明师兄说来,麒麟、真龙、玄龟、青鸟“四灵兽”乃天道本源凝化又称“混沌四源兽”御领万兽,其本体携有之天道之威足可移星换斗、毁天灭地,其神魂携有之混沌源力足可凌驾于天道法则之上,而其真正的厉害之处并不在于此,常太、虚太、以太是为无极所构筑之三种空间形态,之差异在于空间之叠加态有所不同,如果说,以长、宽、高所构筑的三维空间是最为坚固的叠加形态,那么,以长、宽所构筑的二维空间就是最复杂的叠加形态,因为,时间轴就存在于二维空间之中,更甚,在不明师兄说来,一切一切之“源点”就在以太之中,其内,玄之又玄…奥之又奥,其内,有我们道家追寻之弦动奥义。 作为“四灵兽”自然不受天道限制、不受法则规束,穿行于“常太”和“虚太”间是为随意,穿行于“虚太”和“以太”间但凭修为,而,这些的时空异兽哪里入得去“虚太”,大部分的异空间和小世界游离于“常太”边缘。 斥! 软绵绵的感觉一扫而空,一抬手,黏糊糊的手感很是不好,一发力,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扯了下来,陡然,掌心一滑,两条触角同时缩了回去。 “嘭!” 突如其来的重击,身体不受控制。 “嘭!” 无比刺耳的尖啸,根本控不住身体。 斥! 稳住身形,陡然,前额一片火热,他奶奶的这回是三片,刹那间,刚刚得以平复的“中千识界”又起大乱,狂泻的神元如是奔腾的黄河之水一去不复返。 一抬手…… “啪!” 一物拍下,一物缠上,死死缠住了双臂。 “嘭…嘭嘭……” 连击…重击! 斥! 一抬手,扯去两条。 再抬手…… “啪!” 一物拍下,一物缠上,死死缠住双臂,陡然全身一紧,软绵绵的感觉卷土再临。 一息…二息…三息。 斥! 一抬手,扯去两条。 再抬手…… “啪!” …… 他奶奶的,大黑球终于被抽空了,四个“神元球”亦被抽空了,只有,大耀的紫电织起几重电网还在抗衡着强吸力,在这个时候,我由心的佩服起我的好二哥来,他娘的…你还真沉得住气啊! “这…个,主人。” 哎,是吃货,指着…紫火球,他奶奶的,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心念连动,冰寒的紫火骤然化为一片火海。 “进进…这里,众相…脉轮。” ……众相脉轮? 一瞬间,我明白了它的意思,心念急动、紫火急动。 空空如也的经脉全无阻隔,刹那间,冰寒之意直抵双目,脉轮…真是一点无错的脉轮,六次一分为三与六次三而合一所构成的经脉形态真如一道浑圆的轮盘,一道错综复杂而又极为规整的轮盘,一瞬间,右目鼓胀欲裂,久违的阴阳鱼悍然游转起来,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就如,龙门在前,一跃化龙。 就如,厚茧逢春,一破化蝶。 或许,升华是艰难的,但,我是个例外,集聚的冰寒催动起阴阳鱼悍然游转,一圈…二圈…三圈。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六只丑东西无边的恐惧,这种恐惧不仅存在于它们的尖啸之中也存在于它们的神魂之中,因为,冰寒的紫火正在无情的掠夺着它们的生命也在无情的燃烧着它们的神魂,就如…野火掠过荒原,就如…烈炎融去冰雪。 一瞬间,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这个异世界,这里弥散着浓浓的杀戮,这里弥散着浓浓的魔气。 结束…都结束了。 缓缓熄灭的紫火勾起心中淡淡的漠然,此时的我没有一丝大难不死后的快意,此时的我没有一丝再得神通后的狂喜,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缓缓坐下,空空荡荡的“中千识界”神元几无,一声小叫吃货爬上肩头,一阵叽叽歪歪,我明白了它的意思,二哥怎么发火了,哎呀,我是得小心点。 低吼阵阵…暴躁…忽远忽近,浓雾急散、重重落下,这个大家伙的神情居然有了变化,是欣喜嘛…应该是的,五道身影随之落下…赫然是五个“赤金卫”接着又是五个…又是五个。 找回“七分卫”是必须的,捆金绳倒也无所谓,纵上肩头,这一回,这个大家伙走对路了。 妖族安排的住所很有道家韵味,简洁与干净是这里最大的特点唯一的不足就是元气全无,坐在小院中,这难得的清净真是许久未曾有了,我没有久坐,一伸手,拎起小木箱走入静室,脱去道鞋盘膝坐下,小木箱的一角已是破损,为此那个大家伙还大吼了两嗓子,而这无关大碍,木箱内的十二玉瓶和两个玉盒都是完好无损。 一伸手,拿起一个玉盒,轻轻打开,之中自然是“元晶草”…还是三棵完草,虽然我分不清颜色,但,看看这叶数、看看这个头绝对是年份极长此中上品。 盖上盒盖,拿起一个玉瓶,塞口上写着三个蝇头小字:养神丹,我不由的微微一皱眉,拔出塞口,一股清香顿时直冲口鼻,这一下我是高兴了,是啊,一个堂堂的驿宫宫主怎么可能拿三十晶方的玩意来糊弄我呢。 小心倒出两粒…小心吞下,只一息,空空荡荡的“中千识界”中突然涌出一股神元,虽然不够精纯,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可是弥足珍贵啊,哎,“上品养神丹”就是“上品养神丹”,药力足足维继了半柱香时间才缓缓趋无。 一瓶…二瓶…第三瓶我忍住了。 小叫轻起,吃货爬上了肩头,一伸手我将它轻轻推开去了,心念一动,四股紫火划出四道美妙的弧线悍然合为一股直灌“众相脉轮”,刹那间,冰寒之意骤起而行进却受到了阻隔,竟然…是神元,我心中微微一愣,这倒出乎意料之外。 心念再动紫火陡强,一瞬间,行进速起,一瞬间,右眼剧痛,简直如爆开一般,收住紫火哪里够啊…我赶紧收回了紫火,顷刻间,剧痛隐去疑惑随之高起。 一转念,似有所悟,心念一动,丝丝神元自轮脉之中急速涌出,只几息便已抽空,心念再动紫火再起,而右眼也再一次受到折腾。 我没有再作尝试,因为,我了解自己的斤两也了解吃货的斤两,这一回,这个家伙还算是听话。 好,没有阻隔了。 刹那间右眼冰寒彻骨,阴阳鱼再起游转,一圈…我收住了紫火,一瞬…我收回了紫火。 什么是惊喜交加,此时的我深有体会,他奶奶的,霸道的紫火真是霸道啊…连自家人都不放过,只短短一瞬,规整的轮脉已然受损几个细小处竟然已不成形,一转,吃货显形,小叫轻起,我听着微微一愣。 退出心识…放出吃货心情有些沉重,哎,好不容易弄了个这么牛叉的神通竟然存有限制,这实在让人接受不了,好在,三天,放在道界也就半天而已。 第201章 内斗 突然…有水声传来,估摸着水量还不小,服食丹药的最大弊端就在于破坏自体平衡,残留的他药性与自体之间存有不可逆之排异性,这种排异性会随日积月累成为修行大碍,清之除之乃为必须,但对于我来说,所谓的排异性不过是出上一身脏汗而已,在“清身咒”与冲凉之间我当然喜欢后者。 合院开有侧门,一条宽径曲弯通前,王宫内禁锢着神识,一百来米连宫顶都触及不到,他奶奶的这一回又是开眼了,如…此种屋中屋的特殊建筑不要说见到就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竹叶声婆娑绵绵,青竹香曳逸悠悠,宽径两侧尽是密密的竹子,曲弯之间,这忽左忽右的水声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说来奇怪,这么大的空间内竟然没有一只轻兽,说来奇怪,这么大的空间内竟然没有一丝异响…唯有吃货咿咿呀呀的小叫声,我没有多想,缓缓走前,慢慢行远。 终于,一片溪水现于神识之中,浓郁的妖元如是水气冉冉升腾,我心中有些失望,如果换作元气该有多好啊。 神识一扫,衣衫除尽,一跃而下,留着短裤,虽然没有元气但这水倒是真正的水…温烫舒适,三下五除二…洗了个干干净净,仰面躺着很是舒服…连肚子上的吃货也伸起了懒腰,随波慢流,水声越来越清晰,神识之中,一片瀑布赫然显现,不高…三五十米,而,范围超出了神识之外。 应该是环形的,因为,急促的水流呈环形回转,激荡的暗流冲压着身体非常舒服,长长吐出一口气我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陡然,一处妖元急散开来,一瞬间,连绵哼声不绝于耳,他奶奶的,这是一幅什么样的春宫图啊。 刹那间身形一沉,水流直灌口鼻。 冲出水面,止不住的强咳咳的满脑子热血稍稍冷却,一声小叫,吃货窜上了头顶,这一下前功尽弃了。 真是肥美啊,真是圆硕啊,真是纤细啊,真是妖娆啊,或许是巫山云雨后的无力…这具极为诱人的娇躯正在微微颤抖着,微微闭起的双目之中更是整个都是满足,他娘的,这是一根多么雄壮的大家伙啊,他奶奶的,这…这你也能受得了?…应该是男人的天性,一丝自卑感顿时涌上了心头,哎,这位强人是大皇子,他与二皇子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嘴大、一个鼻阔。 肯定注意到我了,但,不要说这位大皇子了就是这个美妇亦保持着姿势一动不动,一只玉手不老实的缓缓滑下,他奶奶的,一把…哪里抓得住啊,他奶奶的,这不是要人命嘛。 拎住吃货沉入水中,这湍急的水流倒是帮上了大忙,陡然,两条粗腿如是两根巨柱直插下来,哎,这不是二皇子嘛。 大快朵颐吃得真香啊,此时的二皇子与大气肃重完全没有关系,倾下的水瀑冲击着他赤条条的身躯撼起肉浪连连,不过,一条如是浴裙般的玩意遮住了敏感部位,一座超级大的案台浮在他的身前,大块的兽肉堆的真如小山一般。 一出水面,一大块兽肉和着含糊不清的语声同时飞来,一手接住,嫩滑的汁水顿时溢满指间,哪怕是心有疑惑我也毅然咬下,哎呀,这个味道真是绝品,几口下去憾意顿生,俗话说:有肉无酒等同于炒菜无盐,突然,二皇子一仰头灌上一口瀑水…神情很是享受嘛,我看着心中不由的一动,一吸气,浓郁的酒香熏得我猛一哆嗦。 微烫的“瑶光醉”喝起来更为带劲,而吃货这家伙却是一百个不满意,一拍手,这双肉噗噗的巨掌击出的声响大的吓人,水瀑散开,四个穿着薄衣的高挑女子抬着一座案台轻步走出,我赶紧将注意力转向巨案之上。 有…小翅御屏鱼! 一瞬间,食欲全无,显然,这位二皇子是有备而来。 洗手…擦净油脂,抓起一个鲜果慢慢把玩着,这位二皇子倒是旁若无人啊…照样的大快朵颐,我知道他在等什么,一长身…作势便走。 “道者留步。” 语声自带回响说不出的低沉,这与王宫内的可不一样,挪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二皇子开口说道:“吾族有一句老话,善言者多诈、善武者多戾、善饮者多义、善食者多仁,依道者看,本王…归于何?” 缓缓坐下,看着水洞慢慢闭合我轻声说道:“依…二皇子看,贫道归于何?” 笑声也异常低沉,这位二皇子看了一眼正大嚼着“小翅御屏鱼”的吃货,缓声说道:“能以降服‘吞天兽’者非大恶大凶之人莫可,想来老十七甘愿叛族亦情有可原,于此…本王自问不如啊,在你们人族说来,道不同不相为谋,虽说本王与道者非同路人,但相见即是有缘,缘是天定巡尊当矣。” 一瞬间,我都糊涂了。 ……怎么,吃货是“吞天兽”? ……怎么,我成了大恶大凶之人? 猛一摆手,我看着这个超级大胖子低声问道:“大恶大凶…所指何意?” 又是一笑,这个超级大胖子缓声说道:“于我族,一切‘相源’源于‘圣典’,诈戾仁义亦罢…恶凶诚礼亦罢皆为飞虚,唯‘圣典’所指是为修行之向,择选…择选又为契机,就如本王之择选早定,合否契机…但看天意。” 这番话听着很是耳熟,呵呵,其中的模模糊糊与模棱两可和不明师兄倒是有的一拼,看来墨昔惋说的无错,这个超级大胖子是个难缠的主啊,可他…特意现身所为何事,难道就为了最后一句话。 应该是的。 对于浓雾中的遇袭我当然有所想,哼,这两位皇子都有嫌疑,而,相较之下这位的嫌疑更大,不明师兄曾经说过,一切本相看利益,我说如果…如果真把我夏十六弄死了,那么王位之争必定更乱,浑水才好摸鱼,这个道理我也懂的,但,如果真如他所言,好像…一开始他就是这么做的,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大皇子,他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留住祸斗? 哎,这种勾心斗角的破事想多了真是脑袋疼,我摸了摸鼻子缓声说道:“如此最佳,如此多谢二皇……” 陡然,一具庞大的身躯突兀显现…两只肉掌按住了案台,高涌的水浪与四乱的急风比之后至,我强行稳住了身形心中微微一苓。 是大皇子。 风浪渐渐平息,吃货叼着两条“小翅御屏鱼”滚向这边,一伸手将它抱在怀里,语声起大皇子说话了。 “言之属实?” “皇兄何意?” “本王信不过你。” “信不过为何赴约?” “续传事小…何需诓骗。” “何为大事?” “次之山…不必再去。” 一下子二皇子陷入了沉默之中,突然一转头,大皇子看着我说道:“东祖安好?” “好。” “手犑可好?” “好…好。” 一仰头,喝上一大口,大皇子拢了拢无比肥大的肚子,狠狠说道:“看看,这就是她送给本王的礼物,哼,本王怎么着亦得回礼啊,道者说说该如何回之?” 一想起手犑那两座澎湃的雄峰我心中不由的一荡,可一时之间我哪里搞得清状况啊,这个大肚子上除了成堆的肥肉就是长毛,哎,是不是长好了,哼,你想打手犑的主意亦得问问我那不回师兄答不答应,还有东伯和无提师伯,不怕死的你就去吧。 “难。” 一个字脱口而出,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是难…才请道者出出主意。” “没有主意。” “难道…此事便这么了了?” “此为最佳。” “为何?” “手犑道侣来头不小。” “道者…所言极是,一晃一千年…人非物亦非啊,哎,你想好了?” 神情微微一变,二皇子挪动了一下庞大的身躯沉声说道:“但听皇兄定夺。” “又来…你不知道本王之事多如麻吗,修行本王得亲力亲为,宫务本王得亲力亲为,续传本王更得亲力亲为,哎,值此大劫将至…又逢帝都乱事殃及远东,老二,你与本王乃一脉之传…不能为本王分担一些?” “但听皇兄令下。” “嗯,划归老九。” “当。” “交出王令。” “当。” “镇守外藩,非传不得入关。” “当。” “领二十鞭罚,当众行鞭。” “行鞭何人?” “三族老。” “为何是他?” “二族老已不再合适,你亦一样,待本王归于飞座…王位便是你的。” “此话当真?” “道者见证,本王怎会诓你。” “当。” 第202章 舍近求远 回到合院,吃货竟然学会了护食,哼,谁稀罕你的臭鱼,可,这家伙竟然是“吞天兽”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走入静室,倒出了一把“养神丹”慢慢吃着,止不住的胡思乱想徘徊于脑海挥之不去,哎,想多了真是脑袋疼…倒不如睡上一觉。 …… 突然就醒了,突然一阵心乱,哎,这种…肉嘟嘟、软绵绵的感觉是何其的熟悉啊,一声声的娇笑和娇chuan真是惑人心扉啊,一瞬间,这具身体不争气的起了反应。 脚步轻盈,这个四公主竟然就这么的走了进来,娇笑起语声亦起, “道者醒了…奴家可等半日了。”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下榻,一招手召回了吃货,一扭fei臀竟然坐了下来,我赶紧挪开了些,他奶奶的,裙叉…开的也太高了吧。 又是一阵娇笑…外加闭目深吸,神情中的骚态与语声自带的甜美形成了强烈反差。 “哎呀,着实…太可人了,道者…真乃万万无一中人,嘻嘻,慕煞奴家…慕煞奴家!” 真是越说越近啊,我赶紧的一腾身下了矮塌…穿起道衣,娇笑如是招牌,又一挪fei臀,这位四公主也下了矮塌,一抬手…拢起长发,他奶奶的,这两根带子就是再宽也遮不住全部啊。 赶紧扣上扣子,我重重的咳了一声说道:“不知四公主前来何事?” “无事…不能来?” 一扭细腰靠了上来,异族迷情于一双凤眼之中尽展无垠,我赶紧退向门口…却被堵住了。 “道者知道,你那老十七…去了何处?” 退开两步,我心中微微一愣,对啊,三日之约快到了这个家伙怎么还不回来? “他不是回族了吗?” “嘻嘻…就在宫中。” “哦,他在干嘛?” “嘻嘻,老十七…忙得很呐!” “忙…忙什么?” 一抬手,四公主轻抚着脸颊娇笑了一声,柔声说道:“朝圣金飞座,日日温乡里,这老十七啊…怕是纵不起云了!” ……纵不起云? 我心中微微一愣,一转念,突然明白了。 “哎!” 叹息悠悠,神情更是悠悠,这位四公主突然长叹了一声,玉手滑下于小腹轻抚慢揉,凤眼微抬,语声又起。 “只有…奴家命薄,几番‘圣典’无用…习得‘合欢妙术’无用,老宫主曾有言,奴家与你们人族有缘命理中当存孩宝有二…时至今日却不如愿,奴家知道,道者乃天选之子…万金之躯,可奴家也知道,错过这次机会奴家…再等不起二千年了,道者…道者,收了奴家…收了奴家吧!” 闪身…急让,娇chuan起,矮塌上春光满园,我连忙收起神识可吃货还在啊,他奶奶的,这个尤物真如一只熟透的蜜桃,一只任君摘采的蜜桃。 要说心里没有yun火那是假的…可我忍住了,高高撑起的小雨伞涨的那个难受啊…可我也忍住了,转身…靠上门框,揉鼻子…使劲的揉鼻子,说句实话吧,经过雨姬的多番调教我夏十六已非吴下阿蒙,况且…我还有两个小妮子呢,可说来就是奇怪,对于这种不明师兄口中的花花草草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或许,是因为我夏十六正值年少,或许,是因为我们人族的确是一个博爱的种族。 小叫急起,吃货这个狗东西竟然转动着大头显得有些躁动,我一把捂住了大头,他奶奶的,你懂个屁啊。 或许是…搔首弄姿够了,或许是…黔驴已是技穷,也没看她有什么动作竟然一纵纵起,我连忙闪身让开了去,陡然,敏感处受一重击。 一路的咒骂…在心里,他娘的,任你fei臀再扭我只当是一块大烧饼,一块被无数人啃过无数口的大烧饼,一恍惚,王宫显现,哎,这座是正宫。 正宫与行宫的区分在于大小,我这一百来米的神识堪堪只有一扇宫门,宫门口几张熟面孔都在,大皇子居中,二皇子与墨昔惋分居两侧,大农在,祸斗也在,哎,看起来这个家伙的状态不错啊。 忍住酸痛,抬头,宫门的横梁上图腾密布,无数的云纹组成无数的眼状结构,右侧顶角例外,一个铃状云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上前一一微礼,祸斗接过“七分卫”,我卸下经箧、取出度牒、侧行两步、沉神静念、缓缓盘膝坐定,右掌竖于胸前,食指扣住中指,无名指复扣,拇指轻搭小指,法咒起: “一元复始,万象更叠,天地道也,其性归一,急急如律令。” “叮……” 铃声清脆悠远,之中,浓浓的法则如水波层层开散。 “叮……” 又一道铃声荡起,虽远…犹进。 “叮……” 第三道铃声格外清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但我就是知道,这道铃声将回荡在整个沮泽城经久不歇,直至,行道者…离开。 “叮……” 竟然有第四道铃声响起,刹那间,异变陡起。 心悸…莫名的心悸,“中千识界”瞬间紫电横溢,绞痛…如是一只铁手撕裂着心脏。 刹那间,咆哮起来自灵穴。 刹那间,电光起来自灵穴。 应该就在双眉之间,因为这处剧痛无比,应该就在四点钟方位,因为,那处雷爆团肆虐。 ……是,二哥! ……是,大角流! “嘙!” 清晰的破碎声再一次撕裂着心脏,但,这是最后的疯狂,我禁不住闷哼了一声,一把捂住了左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真正是尸横遍地啊,所有的妖卫已然全部倒下死状之惨惨不忍睹,王族的实力在此时彰显出端疑,而,唯一站着的只有墨昔惋。 伸手,竟然凭空取出一块物件,看了看…收起,一闪身,墨昔惋已站在身侧。 “如何?” “无…无碍。” 忍住心悸我赶紧站起身来,快走几步…心中的不由一沉。 ……他奶奶的,不会吧? 一扒拉,扳正身体,鲜血突如激泉狂喷,一下子,我没了方向。 真元忽起,直穿而入,血…瞬间止住了,但,墨昔惋在轻轻的摇头,大皇子走了过来,二皇子和四公主走了过来,暴吼声声,大农也走了过来。 ……他奶奶的,难道就这家伙没能抗住? 一抬头看向墨昔惋,一伸手,她又凭空取出一个物件,虽然是血肉模糊,但这明显是一小根手骨。 “此人乃‘簧门’老六,‘失心锣’罗全。” ……失心锣!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知道,这一下回天无术了。 道藏所述,“失心锣”是为一种极其歹毒的法器,它的歹毒之处在于其所产生的低频共振可以瞬间摧毁五脏六腑…心脏当先,更甚者,施用“失心锣”者非“无心人”莫属,而“无心之法”是为道界“十大禁法”之一,在不明师兄说来,此法之惨绝人寰大违于天道。 看着慢慢显出原形的祸斗,我知道生命正离他慢慢远去,他娘的,我得做点什么啊,不然这个家伙真就歇菜了。 伸手入怀,取出度牒,猛然灌下神识,刹那间,符影显现。 “救他…救他!” 好像是听懂了,这个球形道符骤然间急散开去…瞬间结成一道巨大的符阵拢住了祸斗,一道…二道…三道,三道辉光悍然直冲而上催动符阵越盘越急,有…妖元降下,不…不是妖元,感觉到之中浓郁的生命气息我心中是止不住的一阵大喜。 好…恢复人形了,悬空着的祸斗看起来非常痛苦,他奶奶的,这可是好事啊,哈哈,这个家伙死不了了! 符阵散了轻轻落地,我连忙纵上前去,不用扶也能起身,不用教也会作揖行礼。 “谢大人。” “起来,感觉如何?” “好…很好。” 接下来的恭贺落了俗套,而,他们的神情都非常真诚,尤其是大皇子,在他的口中,刚才一番景象昭应了“圣相”,巨大的宫门、一人一妖、辉光有三、起死回生,这与他取出的一页画册近乎一样,关于妖族的“圣相”两个小妮子曾说起过,这玩意与我们道家的“五牛图”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皆为前序大能所着,皆具征兆大事件之能。 正宫内的布局与“凸率宫”有些相似,宫顶,一颗巨大的发光体替代了“星核”,这张超级大的王座比之东伯那张豪放的高背阔椅大了何止十倍,可,无人落座也无人敢做,在大皇子说来,长右大藩王还在神游之中,只几句闲聊便转入正题,对于这个我早就想好了。 依照契约,行道不可越界而行,“远东沮泽城”恰恰不与帝都“白帝城”存有接壤之处,倒与“东荒落夷城”和“西荒禺疆城”皆存有接壤之处,而,这两者间只有“东荒落夷城”与帝都存有接壤之处,依照常理来说,我的下一站自然是“东荒落夷城”啊,但我毅然选择了“西荒禺疆城”,因为“西荒禺疆城”与“左北青丘城”存有接壤之处。 第203章 御花轩 竟然直接设在楼堂密集处,竟然…有如此多的亚族人,走下传送阵,放出吃货,一瞬间,心中微微一苓。 显然是借鉴了道家规制,“天圆地方”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以传送阵为中心的巨大广场呈现出完美的圆形,以王宫为中心的建筑群呈现出端正的四方形,笔直的道路笔直交错将这座宏大的王城规整的异常磅礴。 强大的能量于身后再次收尽,一瞬间,十来道神识悍然扫出,我心中一喜连忙停住了脚步。 果然是修道者,看起来他们是一伙的…以一个中年人为主,而,这个中年人却以两个不算太瘦的瘦高个为主,他娘的,骗子…这是两个骗子。 骗子自然是见不得人,笠帽宽大、厚纱两层…遮了个严严实实连神识都扫不进去,法衣、经箧、竹铃杖那是一样不可少啊,可,就是这竹铃杖出卖了他们。 虽说,凡修道者皆可行道,但,道界对于行道存有严格规制每一阶都有其对应的行道范畴,而,辨识行道规制除了度牒正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看竹铃杖的长短,瞧瞧,这两个鬼东西手中的竹铃杖与祸斗的这根一般无二,他奶奶的,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匆匆而过,当先一个似乎还看了我一眼,一瞬间,我心中是微微一动,哎,感觉…似曾相识,难不成…是熟人? 真正是宝马华车,他奶奶的,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这个神骏啊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更奇妙的是…两匹大马长的是一模一样,一瞬间,我心头大热,这玩意除外无他…绝对的“佩尔什马”。 “佩尔什”在精灵语中是无畏的意思,在朱重八道君说来,这就是“佩尔什马”的优良秉性…尤其是“重型佩尔什马”,在他的口中,“重型佩尔什马”乃“重骑兵”标配之一,全甲态的“重型佩尔什马”是为破阵利器亦为镇守中帐之重器。 妖语忽起,显然在催促,说句实话,这六个妖卫是我见过的最不像样的妖卫,懒散,不仅体现在语声中还体现在体态上,一皱眉,祸斗提起竹铃仗重重的哼了一声。 走前,商铺连绵,吆喝连绵,论价连绵,异香连绵,亚族人…真是满大街的亚族人,若不是掺杂着十几只“哥巴拉”和些许妖人这里何尝不为人族集州,但,在这满大街的喧闹声中居然没有一句人语,应该,在这里人族最后的传承亦消失殆尽了。 走前,一众亚族人纷纷行“顿首礼”,一开始我还感觉挺好…慢慢就不对了,他奶奶的,这些亚族人行礼的对象是身后这个家伙,小叫起,另外一个家伙找到了它的最爱,哎,买就买吧,一个金元两大袋也算便宜。 走前,一架华车呼啸而来,所过之处一众路人躲闪的那叫一个快啊…包括我和祸斗,他奶奶的,不快能行嘛,拉车的是两头“吼犴”,瞧瞧…几根长刺,任谁也不想给来上一下。 走前,竹铃声突然一阵急响,我连忙站定了脚步,祸斗正看着右侧的一道院门,哎,不要说,这个家伙真会找地方,神识之中这道院门属于大气之列,看看,这古色古香的檐头、这光滑照人的踏跺、这九横十二纵的门钉,连门口站的六个…… 哎,不对,这门钉…有问题。 虽然,我分不清颜色,虽然,隐藏于九横十二纵之间,但,三根长横是如此的明显一辩即知,这种用神识辨识徽符的方法是昆沙教的,身为“小极覌”覌主要是连自家的徽符都不认得那还搞个屁啊。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去看看。 踏上石阶,两个门童笑脸迎上…迎的自然不是我啊,突然,祸斗低哼一声,一挥手,两个门童同起飞了出去,街面上顿时起了骚乱,门内冲出一人…还是个亚族人。 真正是卑躬屈膝啊恨不得跪倒在地,语声中的战战兢兢更是卑贱的一无是处,但这有什么用,找错人的下场与两个门童一样,我当然于心不忍可实在是有心无力。 捂住胸口,冷汗直下,一阵阵的心悸带着怪异的蠕动直叫人浑身发软,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左手紧抓着“七分卫”死死抗住。 “大人!” 语声轻轻…手却有力,这个家伙终于觉醒了一丝随从该有的觉悟,一息…二息…三息…四息,这种不知所谓的心悸倒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我点了点头说道:“无妨。” 就这么一会儿,三个中年人已于门口站定,这是三个正骨改命后的亚族人,中间一人走前一步,作揖道:“这位…将爷,轩内小童不识大体…还望多多恕罪。” 语声浑厚…是人语,一转身,这个中年人作揖行一大礼。 “‘御花轩’长春子见过道友,末道乃此间管事怠慢处望道友海涵。” ……御花轩! 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到了朱重八道君的地界。 “无需多礼。” “谢道友,道友里边请。” 跨进院门,大起的门屋开有左侧门,在两个小妮子说来,此乃妖族规制,门开左侧为民宅,门开右侧为官宅,出门屋,迎面一堵山墙非常高大,一个浑圆的图腾居满之上,整个图腾以云纹为主分内外两圈,外圈云纹比较诡异,看起来犹如四只长颈长腿的飞鸟首尾相接,内圈云纹比较玄奥,顺时针定转的旋涡状造型犹如图腾中心飞射出的十二道弧形齿状光芒耀满整个图腾。 我看着心中不由微微一苓,哎呀,这个朱重八道君真是不简单啊,要知道,这个玩意哪里是随随便便可以挂的,对于妖族来说,“太阴神鸟图”等同于我们的“太极阴阳图”。 走前…右转,穿过结界,不…这不是结界,这赫然是一“小世界”的入口,刹那间,我差一点走不动道了,因为,神识之中映满美景。 远山,孤峰点点,鸟鸣,涛声阵阵。 近岸,水榭如画,雾涌,波影似幻。 “道师万安,将爷万安!” …… “道师万安,将爷万安!” …… 走前,莺莺燕语此起彼伏,一众婢女纷纷深福行礼…衣着很是豪放啊,好在,我夏十六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 水榭之上犹如仙境,云雾蒙蒙间异花奇草争相斗艳奇巧**光彩照人,一艘…方舟缓缓靠上,微微一笑,长春子走前两步一伸手掀开纱帘。 落座…只有我一人,应该是在异界,方舟内的布局和摆饰充满了本地韵味,瞧瞧,这一对泛着金属光泽的大如意…不用辨别肯定是金的,那一排更是明显全部乃狗头金所铸,哎,那一溜玩意之造型很是新奇啊…光泽和婉应该是玉器,这对天球瓶倒是精致…可惜底座是金的,哎…有法器,哎…有法阵,是何法阵我却看不明白。 一作揖,长春子微微一笑说道:“他乡故里最是难得,九天路遥相见乃缘,只是,前堂失礼实在不该,在下于此再行赔过…望莫扫两位雅兴啊!” “无妨。” 祸斗居然接上口了,他整了整胸前衣襟沉声说道:“一些事心知便罢,我与我家大人只为吃食不为别他,赶紧备来…食过两散。” 神情一动,微顿,长春子笑着说道:“将爷快人快言果不虚传,不过,在下亦有一言,入轩之客皆为上客…无论是何身份,酒菜已备妥两位稍候,在下便不打扰,告退…告退。” 短短两句话内容倒是不少,我听明白了,也是啊,不认识才奇怪呢。 酒,竟然是三醉。 肉,竟然是鹿蜀。 那日,听…喇嘛大藩王说起过这个,他奶奶的果然是美味的无可比拟,一个字…嫩,一个字…香,嫩香的无法形容。 一口气干掉小半只,喝上一口三醉…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赶紧的找袋子吧,吃不完不能兜着走啊,好说歹说…从吃货那里借来一个大袋子,可还没有等我高兴,来人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第204章 烫手山芋 “哟加,让开!” 生生将我挤在一旁,手起杯空,再起…撕下一条鹿腿,他奶奶的,你个家伙真是一点不客气啊,我赶紧抓起半片鹿蜀,谁知被他一把抢走了。 “君…子不阻…来食,小人…是为。” 微微一愣心火顿起,一伸手抢了回来,再伸手收起酒壶,我压低了嗓音沉声说道:“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小人!” “真话…值得庆贺,斟满。” 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酒杯滑了过来,哼,斟满就斟满,斟满了我不会自己喝啊,一伸手,居然朝着酒壶抓来,我怎么会让他得逞呢,不过,自会有人献殷勤。 终于吃舒服了,终于摘下了笠帽,擦手...抬头,这个家伙看了看祸斗…看了看鹿肉…又看了看舱外,长发粗眉、大眼高鼻在此时显得霸道十足,哎,拥有这种气场的家伙除了相英雄还有谁啊。 舱外轻语起,真是没有想到,祸斗竟然如此听话,小叫连起,吃货竟然盯上了相英雄…都转半天了还没停下,而,相英雄也盯上了吃货…都看半天了还没看够,一伸手拎回来,两个家伙终于安生了。 喝了一杯,相英雄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瞎了?” “小事无妨。” “我的事…你听说了?” “什么事?” “哟加,装傻啊!” “哦,听说了。” “不问问…原由?” “有什么好问的,不想知道。” “哟加!” 相英雄一下子激动起来,他一甩手仍去了酒杯大声说道:“你个孬货…意气何在!” “再骂一个!” “你还不服气是哇,本王问你,为何…不愿知晓?……是恐阻了行道吗?” “不是!” “是恐…枉受牵连吗?” “不是!” “那为何?” “祖师有训,不可参与外族内事。” “哟加,屁话!” “蠢货!” “哟加,去死吧!” 一瞬间,强大的元气束缚住整个空间,动不了了…真正是一动都动不了了,良久,我收起了真元轻轻松开手…他也一样,缓缓坐下,我端起酒杯,他拎起酒壶。 一声长叹何其悠悠,相英雄开口说道:“好不容易找个能说话的,哟加,亦不能一吐为快,何其哉憾…何其遗哉。” 也不知真的假的,这个家伙看起来心事满怀,一时之间,我心中竟然泛起一丝傀意,说句实话,对他我还是很有好感。 “想说便说。” “本王不需怜悯。” “别装了,快说吧。” “本王…不屑,来来来…小东西,本王只与你说,哎,它叫什么来着?” “吃货。” “哟加!” 长长一席话听得我心中暗涌叠荡共鸣颇多,说起来他的遭遇和我差不多啊,哎,不妥协在那些掌控大局者的眼里只是无谓的小小挣扎,但,不妥协是一种态度,一种不愿意默守旧俗陈规的态度。 要说妖族真是一神奇的种族,白帝这个至高无上的宝座竟然是一个烫手山芋,这个烫手山芋就牢牢黏在大荒白帝城,在相英雄说来,他宁愿舍去帝位也绝计不做傀儡,哎,这个词显然是用的重了,傀儡的意思就是不能自主受人操控,而,白帝并非如此…最起码还掌控着一荒,另外七荒,可就是各凭喜怒、各凭交情了,在相英雄说来,这是他最窝火的地方。 藩族制乃妖族之根本,藩族制乃妖族得以屹立于“九天十地”之最强基石,亦乃巩固与延续族群生息繁衍之最强基石,但藩族制亦存弊端,在他说来非常之严重,其一:阶层固化、传承沦丧,之后果导致各族各部缺乏进取性与开拓性…包括王族,其二,帝权架空、令行不止,表面上的归属与实际上的各执一方大相径庭,王权自执、军管自执、商涉自执、要件自执的后果太可怕了,每一年的“八荒合会”简直就是一场闹剧,核账之时,一个个严管严审就连千把万金元的出入也要来个刨根问底,缴汇之时,一个个又装疯装穷恨不得直接离场,这种白帝当之何意。 说到“枢密院”他激动万分。 “枢密院”麾下的妖卫大军乃整个妖族之精锐事关整个族群之根基,而七位大藩王倒好,一茬一茬偷梁换柱,一茬一茬以次充好,到头来,五亿二千万妖族大军实际可用的不到十之一成,剩下的尽是老弱病残。 说到“纳言府”他长身而起。 设立“纳言府”之初衷乃为引领各族各部感悟“圣典”修得“圣体”,作为整个族群之智库当以整个族群为重当以“金云霄飞座”为重,而现行呢,五十六位纳言使那是各怀鬼胎各为其主,勾心斗角盛行,拉帮结派普遍,徇私枉法屡现,尔虞我诈肆虐,搞得整个妖族那是不得安宁啊,那些的“士族”还好,本就依附于王族不会轻易变节,那些的新起之族可就完了,一个不慎惨遭灭族,这就是内斗的可怕之处,不管如何选择结局只有一个,这种事例太多太多,以至于一些小族根本不敢扩展,在他说来,这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任之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说到他的父皇他沉默了,缓缓坐下,良久良久不再开口,长谈也就此终了,因为来人了。 来者是个熟人,相繇太子。 微微一皱眉,突又笑容满面,相英雄这个家伙也不是个好人。 “哟加,本王今日心情不错,来,赏你喝上两杯。” 慢慢悠悠走了过来,一翻手弄出一个酒杯,倒满,一饮而尽,文文弱弱的语声顿起。 “奇哉怪哉,是道者给你解了惑,还是你这石头脑袋开了窍?” “少在本王面前大放厥词,哟加,喝完赶紧滚蛋,还有,再警告你一次,别跟着,要不然给你弄沟里去!” “哈哈哈哈!” 这一笑彰显狰狞,淡淡的六道横纹赫然清晰异常看起来如同整张脸被撕碎了一般,笑声停回复了文文弱弱,相繇太子看了看相英雄不屑的说道:“来啊,本王还巴不得呢,别忘了还有相緜与相椂,一起弄了。” 一听这话,相英雄明显的一愣,转身...行半礼,相繇太子和声说道:“又遇道者是为幸事,只是怎么与他搅在一起?” 起身…回礼,我缓声说道:“太子客气,贫道与少帝乃为旧交,小酌一番意在论道。” “哟加。” 一把将我拉下,相英雄怪叫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与他客气什么,往直里说…干你屁事!” 相繇太子真是好休养啊,他微微一笑竟然就地坐下端起酒杯轻声说道:“一代帝王竟然如此粗鲁不堪实乃吾族之不幸,好在…圣典自有圣意,什么人配什么人是为圣意之定,相英雄…认命吧,逃…解决不了根本。” 仿佛…戳中了什么痛处,相英雄猛的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哟加,你个不守诺的遮族,本……” “哆企!” 一声低喝,酒杯碎了,满脸怒容的相繇太子沉声说道:“你个怂货,有能耐去帝宫嚷嚷,我就搞不明白了,‘星族’九公主品貌具佳…哪点不中你意啊,嘿嘿,还在想着那对姊妹花吧,趁早死了心,人家早有意中郎了。” 竟然没有暴走,相英雄缓缓坐下身来,大眼珠子一转很是不屑的说道:“说吧,便是说破了嘴亦无用,本王心意早决休再多言。” “什么狗屁早决,早决一走了之啊,身为兄长可想过你的几个幼弟?” “哟加,又来,相翌…不是也跑了。” “你不跑…他怎会跑。” “不…正和他意嘛。” “哆企,帝位岂是儿戏,回去吧英雄,老太太与娘娘……” “打住!” 相英雄站起身来,单手抚胸行一礼道:“恳请相兄放过小弟,此恩择日定报。” 闪身…让开,相繇太子的神情很是精彩啊,良久,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拂衣袖一转身,飘然离去。 大笑起,相英雄显然心情大好,他坐正了身体一拍方案高声叫道:“拿酒来!” 舱外一阵窸窸窣窣,进来的人真不少啊。 第205章 吃货,吃了她 二个小童抬着一大酒坛,四个小童抬着一大铁锅,长春子与祸斗也就算了,这个劲装女子有些养眼啊,哎呀,凡是女人的特点她都具备了,这双桃花眼成为了点睛之笔,飒爽与柔媚结合的那个完美啊简真是无比。 哎,什么味? 一瞬间,心中大动,这股子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熟悉到往事猛然回首,哎,我曾经为了这一口挨了多少骂啊,我曾经为了这一口受过多少累啊。 “‘御花轩’长春子见过…公子。” “免礼。” “‘枢密院’晏羡参见……” “一边去。” “怎么,公子不待见下使?” “哟加,老实呆着。” “下使…遵命!” 一闪闪到案旁,这位独一无二的女枢密使轻笑一声,说道:“敢问公子…怎么方是老实,如此…还是如此?” 嬉闹…妖语连喝,笠帽算是白戴了,相英雄也不生气看起来他与这位十四枢密使相当之熟络,长春子已然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而祸斗掀开了锅盖,哎呀,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善解人意了。 果然是狗肉! 满满的一锅! 他们两个还在继续,我可不管了,还用什么筷子啊直接手抓这是我们夏家坡村的传统,不过…少了臊子面有些遗憾,可,遗憾归遗憾,能有狗肉吃对于我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要知道,狗肉对于大山里的人来说绝对是奢侈品。 哎,大山里的每一条狗都是宝贝,看家守院能少得了它嘛,狩猎护林能少得了它嘛,他奶奶的,这个畜生的地位之高甚至超过了我们这些的小屁孩,而建忠大伯可就不一样了,他身为陇县狗场的配料员隔三差五就往家里拎上一条还弄得贼好吃…如今看来不过如此啊,哎,铁公鸡就是铁公鸡啊,每次送给村长爷爷的都是一小块…这够吗,自此,他家的狗肉就经常少,而我自然是被他使唤的团团转。 这块是前腿肉,往常是姐姐的专属,这块是肋下肉,往常是村长爷爷的专属,因为村长爷爷没有几颗牙了,这块是胸健肉,往常是我的专属。 他奶奶的,谁啊! 一抬手…狠狠拍下! 哎呀,走神了。 “哟加!” 揉着手背满脸怒容,相英雄狠狠的盯着我狠狠的说道:“你还能把这一锅全吃了!” 喝着清茶真是浑身舒畅,一丝疑惑慢慢涌上了心头,感觉中,这锅普普通通的狗肉比之那些元气浓郁的兽肉来的更为美味,这…不科学啊,难道是心里作用,不…不是,看看相英雄,这种发自于内心的享受是装不出来的,哎,这不是倒过来了吗? 祸斗与晏羡双双走入,哎呀,用判若两人来形容此时的祸斗真是一点不为过,冷脸煞目竟然消失的踪影全无,这满脸的意气风发配上炯炯双目简直是一热血青年。 “哟加,高兴早了。” 懒洋洋的相英雄懒洋洋的来了一句,祸斗微微一皱眉,作一揖道:“公子何意?” “重明一族不妄言,故获一族不弃诺,自己斟酌。” 走前两步,晏羡拖过一张椅子,坐下,轻声说道:“公子之意,下使之言无用?” “真话,值得庆贺,斟满。” “公子之意,娘娘不会应允?” “真话,值得庆贺,斟满。” 酒杯又一次落在了面前,我摸了摸鼻子心中一阵不爽,这个家伙花样真多,祸斗提起了酒壶,斟满,轻声说道:“还请公子赐下高意。” “哟加!” 一饮而尽,这个家伙粗声说道:“高人方有高意,我们妖族…能有人族高吗?” 一下子都不说话了,我端起酒杯神识之中祸斗恢复了冷煞,他奶奶的,你个家伙就是活该,都跟我夏十六了有什么话不能说啊,好了,这回没法子了吧,哼,我也没有法子。 “强尊在来路。” 提壶,斟酒,晏羡来了一句,相英雄看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一样无用,即是…老猿王来了又能如何。” “那…公子呢?” “你看呢?” “定可…定可。” “哟加,滚一边去,你们那位…呔古怪,谁敢招惹……嗯咳,大…大先生,让她进来。” 陡然,满目强芒呼啸大耀,陡然,凝定不动,是法阵…再一次束缚住整个船舱…还有一小姑娘,一个扎着满头小辫子的小姑娘。 真正是怎么看都漂亮,轻灵的五官给与人的感觉就是超凡脱俗,而,这股超凡脱俗是何其熟悉,曾经多少次辗转于梦回之间,她也在看着我,千变万化的眼瞳精光闪闪真是说不出的绚丽。 ……她是姑获一族。 道藏有述:“建木”生于极西之地红花青叶干分七枝,一枝曰“棘”“鬼车”栖之,“鬼车”又名“姑获”九头十八翅神通无际,其形得“建木之阳”覆羽为鸟、脱羽为女变化无常,其瞳得“建木之阴”法则自存,“百子瞳”观一界、“千子瞳”观二界、“万子瞳”三界通观。但,三木道君将此种瞳术归入有违天道之列,在他老人家说来,取人子为已子终遭天罚。 强芒散尽身影至,呼喝声顿时乱作一团,我赶紧挪开身去…可哪里来得及啊,他奶奶的,道衣破了,小叫起吃货醒了,一拱大头钻了出来。 一瞬间,安静了。 一瞬间,急风和着尖叫同起,这只小姑获鸟竟然一把抓了过来,拍开…激起连喝,拍开…激起妖元大作。 刹那间,法阵发动了。 虽然分不清颜色,但从近处看,这一对绚丽的“百子瞳”更为迷幻,而,之中透出的精光却不怎么友善。 小叫起,吃货竟然还能动,一跳…两跳,跳上手背,一摇大头叱声顿起,哎呀,我心中连忙大叫道:“停下…停下!” “主人,好吃,好…吃!” “不能吃!” “为何主人?” “没有为何,回来!” “哦,主人。” 咬上一块鹿肉爬上肩头,小尾巴在耳边一阵乱摇,小叫起含糊不清而我却听明白了,真是心火直冒啊,这个狗东西整日里在想些什么,我夏十六怎么可能收小姑娘呢! 轻轻松手…她也是,陡然,相英雄一把将她抱了开去,如珠妖语…应该在骂人,如珠妖语…相英雄竟然也会劝人,晏羡对着我微微一笑,祸斗却在连连摇头。 终于安生了,薄薄的衣裙一塌糊涂,晏羡连忙上前帮着整理,哈哈一笑,相英雄开口说道:“这是道师的不对,小殿下喜欢玩上一玩又如何,‘吞天兽’多的去了,本王送你两只。” ……怎么又是“吞天兽”? 我摸了摸鼻子轻声说道:“故获一族名声在外,此灵物为兄长所赠不敢有失。” 又是辛苦相英雄了,高亢的妖语陡然转为高亢的人语。 “吃了他…敢藐视吾王族,吃了他…这个假道士,大兄放手,放手……” ……吃我? ……他娘的,你吃得了吗! 怒火瞬间中烧,他奶奶的,我还没有碰到过如此嚣张的妖人,勾起一丝灵源,扩开,刹那间都是一呆,哼,我要的就是这个,一把拎了过来,抛起,一声低喝: “吃货,吃了她!” 最着急的当然是晏羡了,一双桃花眼瞬间是六神无主,祸斗也是,哎,你个家伙难道不知道已经不属于妖族了嘛,相英雄不愧为帝位的接继者神情很是泰然啊,之中的幸灾乐祸还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为浓重。 我算算也差不多了,一侧头轻声说道:“吃货,吐出来。” 这回老实了,满脸的木讷与满脸的鹿肉很是相得益彰嘛,妖语低起显然在安慰,晏羡弄了块丝绢小心擦着,而相英雄这个家伙笑的这叫一个狂放啊。 “故获…故故获…故故获……” 哎,小姑获鸟竟然哭了,这怪异的哭声听起来真是怪异啊,而,陡生的异变真是让人始料不及。 震颤,仿佛整个小世界都在震颤,狂风急…排浪涌,盘旋的妖云如是一大锅盖呼啸着沉压下来,刹那间,空间起了涟漪,一道身影俯冲急下,所向正是这边。 第206章 王榜 刹那间,雄起的妖元聚为一道洪流悍然迎上,之中赫然是一头巨大的白虎。 硬击,避无可避。 强撞,两厢离飞。 冲击波比之声浪先至,一瞬间方舟几近翻覆,舱顶没了、法阵破了,所有的物件化为粉末,刹那间一道小坦克般的身影重重落下,怪叫起,听着亲切异常。 “嘎咯,让本尊好找!” 鹰头乱晃、尖尾乱戳,我一把抓住了心里已是欣喜满满。 “怎么才来!” “嘎咯,莫不是仙子本尊早到了。” “她人呢?” 陡然虎啸连起排浪骤然两分,纵起的虎形于刹那间化为人形挡在相英雄的身前,这个瘦高个应该就是相英雄口中的大先生,他微一抬头说道:“大人如此张扬不怕显了行踪?” 十虎鹫缓缓转过头去鹰眼中凶光大露,我心中微微一苓连忙抓紧了剧颤的长尾,而,这个家伙已经发难。 雷光如燋炼直射,妖元如厚盾强起,只瞬间,外逸的能量扰起疾风呼啸刺耳的嘶嘶声骤然响彻四野,方舟是彻底的散架了,纵起…退远,神识之中,长春子就在左近还有二位老者。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这位大先生居然慢慢显出原形,人影一闪,相英雄纵身向前,行一礼,朗声说道:“这位…大人,吾家先生有冒犯之处吾相桀代为致歉,望大人收起神通。” ……相桀? ……这家伙原来叫相桀。 身侧,一声低吼,祸斗的神情中写满了焦急,我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却有些不爽,哎,算了吧,再给他一点时间,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知道改投我人族是一件多么大的幸事。 “十虎,收了。” 新舟载旧人,小姑获鸟居然没有离去一双眼睛牢牢粘在了十虎鹫的身上,可她不敢靠近啊,因为吃货正趴在鹰头之上,对于长春子弄来的鲜瓜鲜果十虎鹫很是满意,瞧瞧,这副模样与刚才简直判若两鸟。 酒过三十巡,话题回到正轨,我终于知道了祸斗为难的是什么,我终于知道了冥冥中的天意确实难违,对于我来说,选择“西荒禺疆”不过是心之所向而已,但,对于祸斗来说此行必至,在他来说,昔年的妖丹秘术于契约结成之时已然解除,但,族内圣物与本体神通还在精卫大藩王的手中,尤其是本体神通是为必得。 “一门五狻獬,母子两重身”是祸斗对于自己的描述,昔年,五道“圣典”同时降下,他们一家思虑了七日痛下决断,自此,祸斗将“父身、母身、兄身、弟身”集于一身横空出世,诸怀并非终点…猿飞才是,因为,只有第一枢密使才有资格挑战大藩王,而,精卫大藩王的强加干涉终止了一切更是将母身强行剥离。 商议来商议去也没个结果,一个个的如果之后总是再有如果,哎,这说来说去啊就是这位精卫大藩王的性情实在难以叵测,晏羡对此深有体会、相英雄也是啊,轮到祸斗那是满脸的懵逼,说实话,对于这种揣摩算计我不怎么在行。 让十虎鹫小声说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敏感话题那就不能谈了,说说人嘛还是可以的,如今的“小极覌”那是人丁兴旺啊每日皆有来客,可究竟来了多少这个家伙却是说不清楚,反正雅洁和雅绫忙的是团团转,他们三个已经离开了覌中,霸下去了“鸡仪”,贵由去了“大石窝”、张起灵去了“象鼻城”。 陡然,叱声突起,小姑获鸟一把推开了相英雄满脸的不高兴,而,相英雄显得非常耐心,一伸手抓起一个果子递了过去,接过…咬上一口,小姑获鸟一下子高兴起来,妖语起寥寥几句,相英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再商议,话题变为了。 哎,揭下…是必须的。 帛制的王榜显然张贴上不久,上面的妖字我是一个都不认得,依照我的认知,王榜就是王族张贴的榜文,榜文内容要么就是求贤,要么就是招婿,要么是就请援,在相英雄这个家伙说来这张王榜属于后者,围观的只有四个人族…四个行道者,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走前,齐齐让开,齐齐行礼。 两个妖将早在一侧候着,也不说话行一礼前方引路,穿过巨大的宫墙门,宽阔的王道上那是人来妖往,两侧种满了半人高的矮木灌,也不知道是怎么修整的这个平齐啊简直无可挑剔,六座巨大的兽形石像耸立之中,其威严与一个个昂首挺立的妖卫相得益彰。 虽是依照道家规制所建却是少了前殿,王道的尽头就是王宫,走到一半…停下,妖语起声声传里,不多时,两名妖将迎了出来,看衣着级别更高,拾阶而上,正宫前的石像更为庞大,穿过广场绕着王宫一路前行,拾阶而下,宽径两旁剑木成林。 左绕右绕妖卫没了,右绕左绕妖雾弥漫,足足一盏茶时间终于在一个下沉式的小广场边缘停了下来,小广场的入口有两座三五米高的石像,石像之侧,一个了不得的女妖人正注目视来。 隆眉广额龙睛虎目,方脸阔嘴身形粗壮,凌的碎发如同乱草堆于头顶,张扬的全甲布满短刺寒光闪闪,竟然有三只眼睛,更有一双翅膀收于两肋。 一挥手,遣走了两名妖将,缓缓走前,脸上笑容顿起,突然,入口处闪出两个女子,一个是晏羡,另一个容颜空灵、身材娇小、短发紧束、衣着清凉,这个女子很是胆大啊,一双浑圆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吃货开始叱人了,晏羡轻笑一声说道:“道者莫怪,小娘娘的眼睛……” “呀!” 一声惊呼何其突然,满脸喜色何其夸张,这个女子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声叫道:“风姐姐,这个是…真的,这个是真的!” “知道,还不参礼。” “晏羡没有参礼呢。” “她乃枢密使。” “呀,这是…老十七?” “吾乃行者祸斗。” “听说了…听说了,呀,这般小的‘吞天兽’,来…来这里。” “无礼,还不参礼。” “不能…等一会儿嘛?” “不行。” “呀,告诉卫姐姐去!” 一溜烟的走了,留下这个什么风姐姐一脸的无奈,实际上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昆沙曾经说过“禺疆”有许多娘娘,其中最有名的是三位,精卫娘娘、鸷风娘娘、竺蓝娘娘,这位嘛自然就是鸷风娘娘了,他奶奶的,己所不为勿施于人,这位鸷风娘娘实在是强势,左一句参礼、右一句参礼…你自己为什么不参礼啊,但这里是她的地盘,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贫道见过娘娘。” “道者客气,晏羡…引路。” 狭长的通道一路向下,浓郁的妖元几成液态,穿过层层结界,穿过层层妖云,不断加持的重力竟然超过了十倍,他奶奶的,“七分卫”真是重啊,全身的爆响更早已连起,我稳住了心神缓步向前,“雷木流”的强横在此时彰显无疑。 陡然,一个趔趄,“中千识界”紫电横起。 幻像破了! 陡然,“紫极金刚圈”悍然旋起,我心中狠狠一苓,“七分卫”下插,捏定了指决: “拘!” 异像陡生! 风起,倒锥体已成完形。 弯下,细细的裂缝笔直延展。 张开,无数的藤蔓狂涌而出,急停急散间,藤墙瞬起,一根细枝缓缓扭动…缓缓延长,陡然,直刺入“紫极金刚圈”,我下意识的一把抓住,一个小小的花骨朵滚落下来化为粉末。 刹那间,藤海沸腾了。 花。 花…开了。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数之不尽的花,全开了。 瞬起的狂风中,一股强猛的魔气冲天而起…如是一巨魔醒来,我艰难的站直了身体,他娘的,这一幕太熟悉了。 第207章 魔族天道 压住愤怒。 压住杀念。 压住不甘。 刹那间,“紫极金刚圈”起了震颤。 刹那间,嘴角撕裂了。 雷浆,一团极致的不能再极致的雷浆以一种不可逆之威势暴射而出,之中,无法形容的巨大能量呈几何倍数疯狂攀升......直至爆开! ……是,二哥! ……是,雷麟弹! 弹飞…重重撞上石壁…一切都没了,彻骨的剧痛于一瞬间爬满了全身,我禁不住闷哼了一声一反手抓住一个凸起物强行稳住身形,他奶奶的,神识之中如是末日降临,用狂乱汹涌来形容这片不可思议的雷海显得极为苍白,用震耳欲聋来形容这种极致的啸叫声显得极为无力,可我只能这样描述了,因为二哥本就非人,而,非人的并非只他一个。 竟然是…熵荡! 他奶奶的,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知道的…这是“岁寒之舞”,他奶奶的,我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怎么就这么多出了两行短赋:离离迷荒岁寒蒙夜,漆漆荡口昭蕨定椿。 一瞬间,熵荡起舞了。 一瞬间,我的熵荡也起舞了。 牢牢抓紧,不敢动弹…也不敢倒下…哪怕身体重欲万斤,他娘的…真是好险,一根抵于气海、一根抵于左胸、一根抵于眉心,三根巨大的芒刺近在半寸,或许是离的近了,我竟然能感觉到之中的气息,凶残、贪婪、仇恨、虚伪、狡诈、暴孽……,或许是离的近了,我竟然能感觉到之中的频率,一种陌生又熟悉的频率。 陌生是为趋于不同。 熟悉是为趋于等同。 固定的节奏,玄奥的频率,不可思议的暗点不可思议的跃动着真如起舞,固定的节奏,玄奥的频率,不可思议的光点正在不可思议的调整着频率与之共舞,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震,是…“昭蕨之舞”,是…“昭蕨之舞”正在同化“岁寒之舞”! 陡然,光点起了波动,抵于气海的这根芒刺消失了,一簇小小的小火苗显现而出…骤然腾起,他奶奶的,真是活见鬼了,这玩意竟然能在以太之中熊熊燃起。 一瞬间,火鸟已成。 一瞬间,嘴角撕裂。 不一样的“雷麟弹”…同样的强横,雷电之源在以太之中展现出强横的属行本源,碎开…整只火鸟碎了个干干净净,而,星星点点的碎火陡然间化为了数不清的小火鸟悍然群起,一瞬间…就在这么一瞬间,紫电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霸道星。 极致速率达到极致。 极致穿透达到极致。 极致破坏达到极致。 极致迅防达到极致。 陡然,抵于眉心的这根芒刺消失了,他奶奶的,这回不再是一小簇小火苗了,一大团鬼火于刹那间轰然腾起于刹那间轰然扩开…又于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变化真是让人猝不及防啊,而,更大的猝不及防还在后面。 抵在左胸的芒刺消失了,赫然,一个赤条条的女子悬浮着忽隐忽现如是鬼魅,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之中四熵显现,刹那间,一道低沉的语声于脑海中直接响起:“永恒即将开启,深渊需要从者,回应召唤吧…我卑微的仆人。” 刹那间,我的心在颤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仿佛神魂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百感、千念、万种心愫于刹那间跌宕翻腾,一声声呢喃…带着怪异的旋律…带着浓浓的爱意…突兀而起,呢喃抚过心神,心神陡然临近崩溃边缘,呢喃抚过神魂,神魂陡然怒吼一声: “噗呲,两个蠢货!” 意识一下子就回来了,冷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衣衫,一个趔趄,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中的骇然已是无以复加。 哎,能动了! 神识之中,赤条条的女子仰面悬浮着,微微颤抖的身躯弯成了一个令人发指的角度,魔气…两股浓浓的魔气自双目中冉冉升起,四方熵体…骤然显形,一瞬间,冥叫声贪婪而又凶残…狡诈而又凄惨。 宫熵剥离。 角熵剥离。 薇熵剥离。 一瞬间,冥叫声狂起,残余的魔气紧裹着羽熵在做最后的挣扎,哼,这有用吗…剥离是不可逆的,在雨姬说来,捕得不成必遭反噬,这是熵族天道。 小伞…应该是红色的,精卫大藩王的笑容是多么的灿烂…眼神是多么的轻柔,在她怀里,这个赤条条的女子赤条条的斜斜躺着只有丝丝长发掩于胸前,她目光也是一样的灿烂一样的轻柔,看着这幅场景,我明白了湿婆为什么不惜请求也要我来这里一趟的原因,看着这幅场景,我也终于明白了相英雄这个家伙不仅是个不折不扣的无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找回“七分卫”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我整了整破烂不堪的道衣一屁股坐倒在地,抬手,摸了摸嘴角又摸了摸鼻子,若说没有后怕那是假的,而比之后怕更甚的是懊恼…浓浓的懊恼。 ……夏十六啊夏十六,你怎么就守不住心神呢? 沉下心识,数不清的小小白莲花飞舞于气海之中,数不清的金色符文闪耀于图腾之上,六个小白色立方体静静悬浮于图腾中央缓缓翻转着,虽然形状无二、大小无二但气息却是迥异,一股自然是左沛大公,另一股极为的熟悉…… 突然,起了异动,我连忙退出心识连忙闪开身去…却是闪不开。 “竺蓝谢过…道者。” ……果是竺蓝娘娘! 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刚开始的那幅幻像顿时涌上脑海。 天幕血红,魔气漆黑,无数的魔兽,无数的妖兽,嘶吼…冥叫遍布于整座“禺疆城”,杀戮…围剿行进于每一个角落,最为惨烈的当属传送阵上空,一排排妖兽悍然解体,鲜血混杂着体液断枝如是磅礴暴雨倾泻直下,就在血雨之中,唱诺声何其疯癫,就在血雨之中,擂鼓声何其雄壮,一排排妖兽又是悍然腾起……迎接他们的却是无声无息的绞杀,在此时,生命变得毫无意义,而,一抹绚丽的蓝色却给原本毫无意义的生命添上了色彩,凤凰…蓝色的凤凰,一只蓝色的凤凰张开巨大的羽翼腾空而起高昂的凤鸣声陡然响彻整座王城,火焰…蓝色的火焰,熊熊的蓝色火焰卷席过长空…骤然间向内急聚…骤然间凝结固化。 “觉作!” 一声沉喝,一下子回过神来,在近处看,这位迷人的精卫大藩王极具异族风采,甲字脸、尖鼻子、双眼皮、眼睛极长、嘴唇极薄,一点如是符文般的朱砂点于双眉之间,一颗美人痣不知道是不是黑的。 起身,伸手虚托,我压低了嗓音说道:“此乃贫道本份无需谢礼。” “怎么能不谢呢,本座…与厉魔……” 这位竺蓝娘娘显然尚未恢复,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直喘粗气,一伸手,精卫大藩王扶住了她,轻声说道:“此处不宜,出去再谈。” “不…不碍事。” 竺蓝娘娘轻轻推开了她悠悠的说道:“就在此处,此处…挺好,十娘,我有话与道者说。” “依你,躺下说话。” 这张软塌的质量真是好…竟然扛住了如此之重力场,哎,这位竺蓝娘娘也是足够强悍啊。 “亦给道者…弄个坐处。” “你变了。” “能不变嘛,一千五百年了…还有何事…想不明白,十娘,他是他,与他的弟子…无关。” “你放下了?” “傻人…我什么时候…拿起过啊。” 一瞬间,我有座了…还是一软座,伴着清脆的笑声,小伞下有些少儿不宜啊,我赶紧收起了神识,待得张开,这位竺蓝娘娘总算是穿上了衣衫。 一席话断断续续,听得我是七上八下。 首先,整个魔族都已经知道我的存在,确切的说…是知道了“驱魔人”的临世,在竺蓝娘娘说来,魔族的信息传递方式极为奇特即便是涅盘之火亦阻断不了,对此,精卫大藩王表示认同,在她说来,这便是“碳基生命体”与“能量生命体”的差异。 其次,留存于“九天十地”的魔族余孽不在少数,因为某种原因,厉道魔获取到的信息竺蓝娘娘亦能获取一部分,这就意味着一场大清洗必将开始,其范围不仅局限于魔族的几处集聚地还有那些已经被魔族夺舍隐藏于暗处的异类,竺蓝娘娘要求我停留几日因为整理需要时间,对此,精卫大藩王表示出极大的担心,而竺蓝娘娘却不以为意,在她说来,至多再涅盘一次。 最后…也最为雷人,竺蓝娘娘要我小心“星石族”,在她的感觉中,魔族的魔母极有可能就藏于他们族中,因为,厉道魔称之为母亲的几道信息用的都是星石语,并且,回回来的几道信息用的也都是星石语,对此,精卫大藩王与我同样的想不明白,长时间的静默之后,她提出了一个我也想问的问题。 确定吗? 答案…没有,竺蓝娘娘说她现在很乱得仔细想想。 第208章 终于是来了 一路的欲言又止…两个人居然全都是忍住了,一出小广场,石像之侧,一道雄武的身躯缓缓转过身来,凹目之中满是煞气。 “西列哆。” 晏羡行微礼,祸斗没有行礼,而这个大妖却在专注的看着我,眼中的煞气于一瞬间转为浓浓杀气。 “‘禺疆’非帝都。” 祸斗缓缓走前两步语声冷淡,一转头…杀气消散于无形,猿飞大妖看了看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沉声说道:“非帝都又如何,本尊动手…谁人阻拦。” “吾乃行者。” “哆企,未出‘四海八荒’何来行者!” “强尊亦会自欺欺人?” “本尊从不自欺。” 一听此言,祸斗的脸色微微一变,他走前了一步沉声说道:“还请强尊告达‘白蝎岭’那位,违逆圣意者必自毙。” “你还知道圣意?” “自然,为行者为尊圣意,为圣战亦为尊圣意。” 一听此言晏羡的脸色陡然大变,而猿飞显得非常满意,他一翻手递上一柄长刀,这柄长刀可是厉害啊,未出鞘,凶气与杀气竟然同时锋芒毕露,还有刀柄,不仅长的出奇,之上,密密层层的倒刺闪着冷冽的寒光正是咄咄逼人,祸斗小心接过激动之情顿时溢于言表, 这一座巨大的殿房离小广场不远,殿廊下两个老妖人正于闭目端坐,站定,我取出了金印,顿时,一个老妖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妖语起…我哪里听得懂啊,晏羡走上前去,短短几句,老妖人推开殿门颤颤巍巍的走了进去,良久,又是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小的箱子,祸斗小心接过激动之情又是溢于言表。 晏羡走的很快,正宫前,两名妖将迎上前来,行礼妖语连起,等了好久,三个老妖人终于到齐了,而我却被请入了正宫。 正宫内的奢侈与华美就不用多说了,几件丝绣与几幅水墨画倒是平添出几分亲和,王座有三呈品字形布列,鸷风娘娘高高在座,之侧,置有一椅案。 行礼…落座,茶汤极纯显非凡品,鲜果脆甜可惜少了,轻笑起,妖族的侍女真是没有一点规矩…包括她们的主人,哼,“昭蕨之舞”的后遗症哪里是两个果子解决得了的。 他奶奶的,这回算是白干了。 解下酒葫芦一顿狂饮,解下布袋子一顿大嚼,咦声四起,一众侍女都是满脸哑然,神识扫过,鸷风娘娘面露微笑,晏羡却在摇头。 布袋子空了,放下酒葫芦,鸷风娘娘说话了。 “道者不过境了?” 我心中微微一愣,问道:“是…大藩王之意?” “正是。” 我心中又是一愣,说道:“贫道要见大藩王。” “十娘不见客。” ……哎,怎么变卦了? 一个念想闪过了脑海,一瞬间,我心中不由一紧,难道说……,心念一转,我摸了摸鼻子缓缓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既是如此,劳烦娘娘请出王印。” 巨大的宫墙门左侧,一片微微凸起的墙石构成了一钵状物,我缓缓盘膝坐下捏定指决,法咒起…钵声悠扬,一息…二息…三息,沉闷的号角声陡然响起,一声声连营递传,宫墙门前已是跪倒一片只有晏羡一人站着。 递上度牒,鸷风娘娘亲自印上王印,祸斗上前接过收入经箧,行礼…辞行,该说的客套话还得说啊,王宫内设有专属传送阵,恍惚微起已在异处。 竟然在崇山之间,水声轰鸣,一条大河翻涌着奔腾向前,乱石滩上几头小轻兽惊慌四窜,杂草丛中一条小路蜿蜒向上,竹铃声起,祸斗明显的一皱眉,而我,一把捂住了胸口缓缓盘膝坐下,这一回怪异的蠕动…蠕动出了体外。 刹那间,真元外溢。 刹那间,骤然气化。 瞬起的乱流激起尖啸刺耳,此时此刻我的内心是激动的,他奶奶的…终于是来了,这就是“眞炁”,这就是合道之兆! 五息,尖啸声骤停,左侧胸前,蒸汽状真元凝成了一个小小的旋涡急速转动,我抬起头来看了看九点钟方位…又低下头来看了看胸口心中有些疑惑。 ……好像不对? 依照道藏所述,“奇经八脉”对应着“八门”,其顺序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之中,“休门、杜门、死门、开门”四门最为重要,休门位于头顶“天柱穴”旁开半寸,杜门位于“会阴xue”下一横指,死门位于左胸“天池穴”上半寸,开门与“百会穴”重叠,有歌诀为证:休门筑重楼、杜门渡中平、死门起伏呤、开门升霞举,而我这个显然偏离了正途。 要知道,八门亦存阴阳与“天、地、人三才”遥相呼应,休门、生门、开门三门是为“阳遁”是为天,死门、惊门、伤门三门是为“阴遁”是为地,杜门与景门是为“阴阳遁”是为人,昆沙曾经说过,开启八门意味着阴阳大统意味着天地人大统也意味着“肉丘身”的彻底消失,“奇经八脉”的开启顺序就是八门的布列顺序,唯有循序而进方能修成霞举。 还有,在那么一瞬间,我似乎感知到了一个不该感知的物体,这应该是错觉…绝对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四海八荒”离“北地乾坤”不知道几亿亿亿亿里之遥。 竹铃声起,祸斗这个家伙抬腿便走连头都没有回一下,我连忙提起“七分卫”连忙站起身来。 山高林密、洞深妖多,时不时来上两只不长眼的东西,时不时还得变换前进方向,他奶奶的,“左北青丘”真是个好地方啊,只要一停下来,一群巴掌大的飞虫如同一群苍蝇嗡嗡连转弄死一群又来一群怎么赶都赶不走,奇怪的是,祸斗身侧一只都没有。 瞧瞧…又来了,刚刚歇下脚,嗡嗡声又是漫天响起,他奶奶的,你们这群破苍蝇还真是不离不弃啊,听觉必须闭住省得心烦,呼吸也必须闭住,这满世界浓重的烟腥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哎,来了个送死的,一条巨大的不像话的怪蛇于瞬间断为了三截,蛇血还未洒下…妖丹已在祸斗手中,我赶紧撑开了真元…又赶紧收起了神识,还好吃货不在,这个倒霉蛋被禁足了。 真是的,吃完了也不知道擦擦嘴,哎,又得换地方咯。 一腾起…整个世界清静了,正常重力下的腾纵根本不用发力,掠过一道深谷,祸斗陡然来了个急转,应该…前方出现了妖族部落,在祸斗说来,对于这些的还没有开化的部族以不接触为妙,顺着悬崖一路向左,避开一道大瀑布,顺着一道小瀑布曲弯向上,在祸斗说来,支流之侧少有部族。 虽是少…但还有啊。 一个加速,闪开一蓬尖刺,三团妖元于九点钟方位轰然爆开,顺着乱流一个折转…直接从右侧绕了过去,身后,回荡起阵阵咆哮…似乎是对于领地的宣誓,哎,这种巨大的龟状妖兽实在是笨拙的可笑,而天道赋予了它们四条尾巴,之上,满是尖刺。 石垅,一道光滑无比的巨大石垅于密林间何其之显眼,紧接着又出现一道,紧接着又出现一道,缓缓落下身形,一回头,祸斗压低了嗓音沉声说道:“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哎,什么意思? 一愣神间,枯枝断叶漫天飞舞,陡起的妖风骤然间凝为一桶状气旋将我们围于中央,妖元起直接起于身前,之中,一头巨狼虚影忽凝忽散就是凝结不了,还有一道人形亦是如此,就这么来来回回十几次…陡然间散了。 “觉哆!” 一声低喝,祸斗急纵出去,一震…震散了整个气旋,我心中微微一苓连忙腾纵而起。 第209章 魔域 掠上石垅,神识张开,由三道石垅组成的三个同心圆何其壮观,圆心处,一个妖族部何其惨不忍睹。 没有一座完整的建筑,没有一具完整的尸身,血浆体液随处流淌犹如泥沼,碎骨毛皮堆成小山血气冲天,一簇簇妖元四处飘荡,这是战死的亡灵,一团团魔气阴森寒冷,他娘的,凶残的魔族! 咆哮…低沉,处于暴走边缘的祸斗掠向一座残破的高台,高台中央耸立着一根残破的金属柱,祸斗拔出长刀,一刀…齐根劈断,金属柱的末端是中空的,一串妖丹陡然飘了出来,长刀一横,这个家伙竟然一刀切开了自己的肚子,妖语起…语速缓慢。 进去一颗剧颤一下…进去一颗剧颤一下,看起来祸斗显得极为痛苦,陡然间魔气微起,高台边缘,两头魔物悍然扑来,wu毛、似犬、獠牙外露,利爪、高脊、背生双翼,他奶奶的,这是“犬翼魔”! 来不及解开“捆金绳”,“七分卫”一颤同时拍飞,哎…竟然没有拍死,身形一动“七分卫”再颤…这回成了两滩肉泥,纵回高台,随手扔去“捆金绳”,神识之中,如狼烟般的魔气已然逼近第一道石垅,我心中微微一苓,昆沙好像说过,魔族从不回头。 解下经箧,收起度牒,横跨两步,撑开力障,一瞬间,魔气压至,之中,全部是“犬翼魔”,一瞬间,万蜂齐鸣,数不清的“犬翼魔”被绞为了碎片。 一瞬间,杀念顿起,他奶奶的这不够! 集而不乱、密而蓄势,扩开的力障如同一头巨兽亮出了獠牙,内层强引、外层急旋,引斥二力互为犄角突破了法则限制。 一瞬间,杀念再起,他奶奶的这还不够! 真元回转,神元内收,指决盘起,序满捏定。 “神法-集眞变耀!” 归眞密集,强爆有序,十二个方位、十二个火球同时隆起,一息…二息…三息,澎湃的火木双属性之力悍然展现出作为神法的强悍之处,轻烟…飘飘渺渺…笔直向上,刹那间,无处宣泄的双属性本源激荡起疯狂的啸叫声悍然爆开,一扩…二扩…三扩,极致的气浪比之极致的高温先行扩开…极致的力量紧随之后,刹那间,整个空间起了涟漪,刹那间,我松开了指决全力撑开力障。 收缩…收缩…再收缩,抗住了气浪,呼啸而过的火炎犹如一片燃烧的汪洋于瞬间吞没了一切,“雷木流”耀光大作却挡不住本源之力直突体内,陡然,脚下一空,整座高台化成碎屑,我一把握住了“七分卫”,身后,妖元突起,这个家伙终于完事了。 强爆缓缓平息,一个庞大的火球猛烈的翻腾着冲向高空,神识之中,三道同心圆是如此清晰,神识之中,数不清的火点陡然俯冲直下。 他奶奶的,竟然没有死绝。 他奶奶的,竟然藏身于大火球之中。 力障尽了“七分卫”迎上…还有一柄长刀。 横劈…横移,闪刺…闪身,一头头着了火的“犬翼魔”带着最后的嚎叫呼啸而下…下场自然是粉身碎骨,这种自杀式的攻击方式太过单一对于我们修道者来说根本没有一丝威胁对于祸斗同样如此,十头…百头…千头……,或许,因为是魔族,我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或许,因为是魔族,我任凭着杀念不断高起,何必用斥力呢,一头头斩杀给与视觉的感官更为真切,何必用归眞呢,一声声嚎叫给与心神的舒爽更为愉悦。 …… 风起…大雨如柱,我找了根大树枝缓缓坐下…撤去护体真元任凭雨水湿透了身体,神识之中,最外围的那道石垅还依稀可见,心底深处,蠢蠢欲动的杀念却在起伏,一挥手,所有的飞虫化为了碎末,再挥手,又全部捏为碎末,再挥手…定格在雨中,看着…看着,有些恍惚,看着…看着,心中猛一激灵。 ……夏十六,你这是怎么了? 雨后的密林真是神奇,怪藤怪花、会飞的麻球、会喘气的树叶、会跑路的草堆,说来奇怪,神识之中竟然没有一头轻兽,这种现象我早已注意到了,而祸斗这个家伙只是一个劲的纵前纵前,直到出现了一座小小的关隘。 小小只针对高入云霄的峭壁而言,依托着山势而筑这座关隘何其雄险,隘口,方圆二三千米之内那是一马平川,隘门紧闭,没有一个妖卫。 轻纵向前,破空声起,一支响箭迎面射来,站定,一把抓住,祸斗微微一侧头沉声说道:“请大人放开神查。” 我点了点头猛然间扩开了神识,越过关隘,一道结界何其庞大,之中,滚滚魔气何其张狂。 隘门开了,两道身影急速掠来,一为妖族,一为人族。 “‘墨家’墨辛亥见过道友。” 这个墨辛戊已是中年神态却是非常之恭敬,我心中微微一愣,连忙回一礼道:“道友客气,‘真如覌’夏十六见过道友。” “不敢不敢,道友,此乃‘太牢关’提司巴鲁图。” “贫道见过巴提司。” 这个巴鲁图连忙闪开身去,人语起…慌乱还夹杂着妖语…听不大懂,一声重哼来自身后,这下慌乱更甚。 走入隘门,这道隘墙竟然厚达千米,两侧,一排排强弩整齐布列,无数的“云锥”闪着寒光,登上关楼,石质的椅案很是粗矿,三五百里之外,这道庞大的结界赫然超出了神识范围,之中,升腾的魔气已成浩荡之势,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苓,难道说…这就是“魔域”。 依照道藏所述,“魔域”是为大劫之残余地,是为醒世之警悟地,凡之所在必存“深虚”,凡之所在必存道魔,荡之是为我辈修行责任所在。 墨辛亥非常健谈条理极为清晰,简单说了说“太牢关”便直入主题,在他说来,当季乃是魔域最为活跃之时,要过“章丘”恐怕不易,镇定下来巴鲁图却很是给力,在他说来,必举全关之力护送我们过界,而这所谓的全关之力不过是一百十六个妖卫。 背起经箧,师父的玩意就是神奇包括这只酒葫芦,又见“碟飞轮”,足足十五六米方圆的顶部架着四座巨大的强弩,光滑的边侧更是密布射孔,我知道这与“云幡”是一个规制,每一个射孔之后都是一架强悍的“摇弩”,这玩意比之强弩操纵更易、射速更快,缺点就是杀伤力不如前者,因为,强弩之弩座输出的功率更大,赋予云锥的破坏力和穿透力更强。 立于前端,劲风迎面,三五百里只在一柱香时间,就在这一柱香时间内,我心里已将精卫大藩王的父母反反复复问候了个遍,你说,蔓拥府主把我丢到“次之山”还情有可原…毕竟她隶属于“沮泽”,而你这个女人实在太不地道,怎么说我夏十六也帮你把竺蓝娘娘救了出来,没有一份谢礼我忍了…怎么还将我弄到了这里,他娘的,这不是完完全全的把我当枪使嘛。 “在!” 墨辛亥捏定指决轻喝一声,结界顿开,八架“碟飞轮”瞬间穿入,又是重力坝,“雷木流”陡然大作。 一重…两重…三重,三重重力坝内也有湖泊密林、也有草地山峦,可这翻腾的魔气已成了实质,八架“碟飞轮”低空急掠,我握紧了“七分卫”严阵以待,因为我知道,来袭是必然之事。 第210章 晶磁炮 “在!” 一声轻喝结界又开,八架“碟飞轮”悍然穿入,这里的魔气竟然淡薄了许多,而,尖嚎声于刹那间四起,又是“犬翼魔”…还有无数的“翼首魔”,这种魔物如同一团团长着厚翅的肉球周身布满利刺。 “噗达!” 巴鲁图一声高喝,八架“碟飞轮”于瞬间收缩为菱形阵形,墨辛亥走前一步,一个小小的玉匣于他身前缓缓打开,指影起…很是繁复,捏定…辉光大耀。 一闪,三根芒刺激射而出迎风骤变,九根…八十一根…成千上万根! 一场真正的绞杀开始了,一瞬间,我是心头大热啊,他奶奶的,这就是法器的强悍之处,他奶奶的,这就是法器的神妙之处。 “突突…突突……” 弩弦声清脆有力,一头头“翼首魔”顿时应声坠下,尽管,这种魔物的防御力比之“犬翼魔”更强,但,即便厚翅如盾也挡不住云锥的强劲,曾经,我与贵由探讨过这个问题,最后以我的完败而收场,在这个家伙说来,干倒一个兽人三根云锥足矣,而枪炮,除非密集连射否则连个半兽人都干不倒。 陡然,一头“翼首魔”呼啸扑下,残缺的厚翅上钉满了芒刺,妖元起,刀芒如炼一击绞杀,出手的是“太牢关”的一位参领。 急掠…紧贴着山体,时时的弩弦声终断了时时的尖嚎声,神识之中,墨辛亥的神情很是凝重…包括巴鲁图,祸斗这个家伙也是…紧皱着双眉,陡然,十一点钟方向,山体中的一道“罗生门”是如此的醒目,一瞬间,高扬的魔气如风卷来。 是邪魔! 两只! 尖利的嘶叫声突起于身后,这名参领悍然显出了本体,形如云豹花点密布,头似狸猫尖耳尖齿,微微趴低的身躯矫健力量感十足,高高扬起的两根长尾幻化出无尽妖元,他奶奶的,这是青丘尾兽“二尾举狸”! 一瞬间,两根长尾定格了,高高翘起的尾尖相向而对,之间,一股怪异的妖元在急速凝结…再凝结,陡然,连射…再连射,他奶奶的,这不是“练空弹”嘛! 凝实…骤散,凝实…骤散,任凭两只狰狞的邪魔再怎么挣扎…再怎么狂嚎亦逃不脱被连续炸飞…被连续炸远的下场,而,八架“碟飞轮”同时来了个折转已然远去。 急掠…紧贴着山脊,墨辛亥再没有收起过法器,犀利的芒刺绞杀着一群群魔物,这名参领再没有回复过人形,一簇簇暴起的“练空弹”震慑住一只只邪魔,陡然间…心中微微一动,一转头,我看向了三点钟方向,尽管那处已超出神识范围但那处绝对有问题,哎,有两架“碟飞轮”脱离开阵形,一个折转同时启开了“能量护盾”,再一个折转…急速掠前所去正是三点钟方向。 急掠…顺着干枯的河床,又是两架“碟飞轮”同时启开“能量护盾”脱离出阵形掠向十一点钟方位,他奶奶的,那处也有问题。 “噗达!” 高喝声起,四架“碟飞轮”于瞬间形成一字阵形急速掠前,但,一字阵形比之菱形阵形少了侧翼护防,刹那间,密集的弩弦声中多出了一道异样的沉闷,若说,强弩与摇弩有什么区别,更为粗长的云锥为一,真正的洞穿为二。 一发一头,厚翅连着身躯一并洞穿,尖嚎声转瞬即逝…狂吼起,三具庞大的身躯摇晃着轰然倒下,这是被魔化了的妖兽,陡然,连串巨石迎面砸来,一个翻转,“碟飞轮”掠上了河岸,一阵盘动,墨辛亥捏定了指决。 “爆!” 他奶奶的,这番景象倒也壮观,用火树银花来形容极为贴切,火树是为一棵棵挣扎着的着了火的…树魔,银花是为飞舞着的着了火的断枝残根。 急掠…冲出断崖,冲入一团魔雾之中,不…这不是魔雾,这是“魔风波”。 什么是“魔风波”? 在三木道君说来,魔族的“合离瞬变之法”与“离法错相”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昆沙说来,“魔风波”是为魔族诸恶之一所经处万灵俱灭。 在雨姬说来,“魔风波”是为熵族原体于场口随处得见。 “嗉嗒!” 高喝声起,整架“蝶飞轮”陡然剧颤一下,刹那间,一股强大而又怪异的能量悍然爆开,之中,万万根电丝绽放着无比无比夺目的耀光于瞬间布满整片天空,一瞬间,我是心中大热,他奶奶的,这是“晶磁炮”。 什么是“晶磁炮”? 在昆沙说来,“晶磁炮”是为对付魔族之利器,虽然,这玩意没有任何的破坏力,但这玩意所发射的“强磁力”正是“魔风波”的克星。 什么是“强磁力”? 不明师兄说过,道生一、一生二、三生万物,这所谓万物不过是个泛称,它泛指着一切法则、它泛指着一切生灵、它泛指着一切介质、它泛指着一切的一切…包括力,我们道家将力分为两种:先天与后天,而,他们几族将力分为三种:强力、弱力、磁力,在不明师兄说来,不管如何称谓力之本源都是相近的…除去磁力,磁力的特殊就特殊在明明存于法则之中却难以参悟难以掌控,归根结底,这是碳基生命体的弊端。 刹那间魔气凝结,冥叫声陡然大作,是龙…不,是一条走蛟,不,是一条魔蛟…一条足有千米长的魔蛟,初具龙形的蛟头上站着一个魔人,一个手持长杖的魔人。 一瞬间,我有些迷惑了,看起来,这个魔人与“魔地道场”中的魔人极为相像,同样的五官工整,同样的身材匀称,同样的长发飘飘,同样的软甲精细,可,一个是为“魔人魔相”一个是为“邪魔”该当存有区分…怎么长一个样? 一个翻滚,四架“蝶飞轮”同时直冲而起,一阵连响,沉闷的弩弦声骤然密集,而比之云锥先至的是四簇“练空弹”,有一簇竟然携有土属行。 冥叫声骤停因为蛟头稀烂。 巴鲁图动了。 一纵…凌空,双刀…出鞘,两道长芒直取魔人,魔人巍然不动,一举举起长杖,刹那间滚滚魔气如是万箭齐射,而,齐射只射出一丈,一个法盘悬浮于墨辛亥身前,刹那间,万箭骤停…刀芒骤停,整片空间被锁住了。 妖元起…滚滚滚滚,巴鲁图悍然显出了本体,虎形,五六十米之巨的庞大身躯给与感官的冲击极为震撼,咒印,两道古老而又繁复的咒印交错着爬满整个虎躯,竟然有…八条尾巴,他奶奶的,这是“青丘尾兽”,八尾“咒虎”! 一个急转“碟飞轮”启开了“能量护盾”急速掠开,刹那间,虎啸起。 一瞬间,整架“碟飞轮”犹如狂浪中的一条小船竭力挣扎着,一息…二息…三息…五息,终于过去了,神识之中断崖塌了,这个魔人整个深嵌于石壁之中,竟然没有死,竟然变身成“重魔甲”! “轰!” 断崖又塌了,巨响声中石屑漫天,重甲重盔、巨盾巨斧,足有十米之巨的身躯团为一团犹如一颗炮弹暴射而出,一声低吼,巴鲁图微一转身扬起前爪拍迎上去,而,墨辛亥再一次祭起了法盘。 一瞬间…空间又被锁住了,一瞬间…被破开了,但,一瞬已然足够,足够虎爪拍上重魔甲。 “轰!” 断崖又一次塌了,重魔甲又一次深嵌于石壁之中,但,这次不一样,巴鲁图悍然展现出身为“八尾”的强悍处。 什么是连击? 这才是真正的连击! 他奶奶的,我以为的极限不过是热身,我以为的高潮不过是高潮的开始,他娘的,如此密集的强击绝非我们人族所能企及,如此密集的强击绝对在九天十地也是独一份,在这一刻我对妖族生出了敬畏之心,在这一刻我对身后这个家伙生出浓浓疑惑,提司隶属于“协律郎”,严格来说,“协律院”之协律郎比“枢密院”之枢密使还要低上半级,在妖族,级位等同于修为等同于实力,这有些解释不通啊。 “嗉嗒!” 突起的高喝声来自于墨辛亥,刹那间三道能量同时爆开,刹那间,电丝耀满万米方圆内的整片空间。 第211章 狼骑 三头魔物骤然显形,三头…一模一样的魔物,尖头、长耳、短颈、呲牙、利爪修长,翼翅巨大,竟然长有长尾,竟然还覆着坚甲,他奶奶的,这是被魔化的蝙蝠吗? 陡然…脚下一空,整架“碟飞轮”急坠直下,妖语起人语亦起。 “道友小心!” 翻滚…无休止的翻滚,竟然腾不起身形,刹那间能量暴起又一重护盾悍然张开,可…扛不住一击,巨大的冥叫声巨大的令人抓狂哪怕是闭住了听觉,一瞬间,三道法盘同时大耀,骤起的铁丝于瞬间结成三张大网网住了三头魔物。 一瞬间,暴起的冥叫声震天撼地,神识之中,巴鲁图一纵纵上了断崖,长尾一卷收起“魔晶”虎头一低…虎啸起,他娘的,这不是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嘛,一瞬间,连起的惨呼声自“碟飞轮”内部传出,操控强弩的四个妖卫更是直接倒下,我也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连忙鼓动起真元护住心脉任由气血溃散。 冷哼来自于身后充满不屑,刹那间,三头魔物竟然同时穿出铁网,一头扑向巴鲁图,两头悍然冲下。 耀光起,两张铁网骤然张开其上挂满了数不清的小圆珠,哎…竟然没有网住,就仿佛这两头魔物与我们不在一个空间之内,一瞬间,我心中狠狠的一苓,他奶奶的,这哪里是什么被魔化的蝙蝠,这是“魔灵”。 记得,三木道君曾说过,“魔灵”是为道魔之附属魔物…是为道魔参通天道法则之衍生魔物,其之本体得自于道魔由不定数的“薇熵”所化,其之强悍得自于“阖”绝非力敌可取,要知道,“阖”是道魔将“深虚镜像之法”与“空间法则”相融通之产物几近凌驾法则之上,其之神妙在于遇实而虚,其之神妙在于凡之所至万物不得凌空不得腾纵。 好快,两头“魔灵”收起巨大的翼翅高速冲下,弹指间…近在十米,我没有动,因为,墨辛亥捏定了指决。 “爆!” 没有意想中的巨响滔天,没有意想中的气浪滔天,可,两头俯冲直下的“魔灵”竟然同时失去了平衡,刹那间…两头魔灵虚化了,刹那间…又嚎叫着化为实形远远栽下,我看着心中一喜,可还是腾不起身形。 八十米…五十米…二十米…十米,刹那间急坠化为斜冲,他奶奶的,这才是真正的飞沙走石,一条深深的沟壑硬生生犁开了堆满乱石的崖底,暴吼起,显然在全力而为。 应该是脱力了,这头二三十米之巨的“举狸”重重倒下两条巨尾松开了“碟飞轮”,祸斗一跃而下,一伸手妖元雄起,我和墨辛亥也是一跃而下,一转头,同时看着三点钟方向。 五六千米之外,重重巨石之后,两头魔灵竭力伸展着巨大的翼翅疯狂嘶吼着,竟然有一颗颗小圆珠随着嘶吼声急喷而出,这些的小圆珠是如此之小,可,这些的小圆珠是如此之凶猛,持续的连爆似乎永不停歇一块块巨石就这么成了粉末,刹那间,我心中一苓,这是“工巧”,这个墨辛亥是位法阵大师。 刹那间,这位法阵大师动了。 松开指决,右掌临空虚按,顿时,一个小小的“太极阴阳图腾”凭空显现,图腾一转…生成一重符箓,再转…又生成一重符箓,再转…三重符箓同时生成,他奶奶的,真是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犀利的元气了,低喝声骤起,墨辛亥缓缓提起右掌…五重符箓随之而动,一息…二息,一个神奇的符箓球悍然成形,一翻手,墨辛亥取出一根长杖深深插入山石之中,一抬手,将符箓球轻轻置于杖顶,风起…元气更为犀利,墨辛亥缓缓退后两步捏定了“法决”。 子丑相合…辰巳挺伸…寅卯并合…亥酉未锁扣申戌午。 对于这个法决我是印象深刻,曾经,九念也捏定过同样的法决,在他说来,这个法决的意义非常重大,因为这个法决是“三品大法师”的标志,而在不明师兄说来,一切以真言发动的术法皆为禁法。 “临!” 一瞬间,元气与耀光同时大作,五重符箓交错着急速旋转起来,一息…二息…三息,一个个光点自符箓球内密集弹出骤然化为一道道人形重重落地,清一色的巨型圆盾、清一色的超长长枪、清一色的明光重铠、清一色的力士腰巾,弹指间一个军阵赫然成形,十九纵十九横,三百六十一道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再看这边,就这么一小会儿,三架“碟飞轮”中的妖卫已然集结过来,这头“二尾举狸”回复了人形与另外两名参领齐齐看着祸斗,祸斗的神情很是肃重,妖语起…沙哑有力。 才说了两句…暴吼声声已然逼近,神识之中,巴鲁图那巨大的虎躯于笔直的崖壁上辗转腾挪急坠直下,半身咒印…半身鲜血,他已然受伤而虎目中的狂暴却是无以复加。 刹那间,祸斗低喝了一声,三十四个妖卫于瞬间散开又于瞬间结成阵形,三十四把槊刀齐齐插地,三十四根短杖齐齐向天。 “嗉嗒!” 一重…二重…三重,三重妖元悍然激射直上陡然无尽张开…范围之广何止百米,与此同时墨辛亥伸出了右手,五指一张一收…符箓球顿起变化,球形化为倒锥形只在一瞬,五重符箓化为十重符箓也只在一瞬,六重组成一锥形体,四重悍然扩开。 陡然,魔灵突现…冥叫突起,巨大的翼翅一个翻转音爆起…细尾横抽,所向拦断前路。 这个巴鲁图也是厉害,四爪抓上崖壁,七条巨尾同时扬起硬生生的缓住了身形,身躯上咒印陡现又硬生生的抗住了一击…不,是两击,魔灵的利爪上多了两片血肉。 刹那间,暴吼起,巴鲁图收起巨尾直坠急下,刹那间,冥叫起,魔灵一翻翼翅细尾急刺,刹那间,三张妖元大网已然张至。 穿过,巴鲁图一扭虎躯“练空弹”悍然连射,穿过,冥叫声骤停,魔灵骤然虚化…骤然凝实…骤然停滞,一息…二息,冥叫声再起,巨大的魔驱俯冲直下却已拉开了距离。 妖元瞬起,化为两只妖元巨手接住了巴鲁图,耀光瞬起,四重符箓凝成的巨大轮盘骤然停转,中心的倒锥形更是陡然升起,一瞬间,耀光耀亮了整片天空。 他奶奶的,这是一股怎样宏大的气息啊竟然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法则展现的淋漓尽致,这股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陌生,他奶奶的,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存在于砖瓦厅堂间的道韵竟然能够迸发出如此伟岸的力量,不,伟岸已经形容不了这股力量,因为,这股力量已经突破了力量本身,一瞬间,我是心潮澎湃啊,“驱魔证道”既然为我道家祖训自然有其非常手段,“驱魔印”可驱万魔…可令万魔俯首。 一个落地,一个冥叫着急速逃离,点点耀光随疯狂翻转的魔躯如花火洒下,花火之中另外两头魔灵赫然腾空,五六千米只在振翅,骤停与骤退亦在振翅。 “退!” 低喝声于刺耳的冥叫声中异常清晰,一伸手墨辛亥拔出了长杖,三百六十一个金甲力士骤然散开一分为三结为品字阵形,妖语起,三十四个妖卫齐齐收起短杖齐齐拔出槊刀齐齐转身大步向前。 荒凉的崖底除了乱石还是乱石没有一丝生机,行进迅疾,时起的妖元将一块块片状巨石震为碎末,在此时,三十四个妖卫成了真正的开路先锋,因为根本就没有路,在此时,无法腾纵的劣势毕显无疑,因为再快你也快不过狼骑。 四点钟方向、六点钟方向,两片巨大的魔云翻滚着急速逼近,魔云之下,十几只魔兽驱使着数不清的巨狼于乱石之中跳跃纵前…每一头巨狼背上都骑着一个兽人,昆沙曾经说过,魔族狼骑于各家各院“魔地道场”皆为禁忌,因为,这种被魔化的巨狼身如坚铁快如走风其凶残比之魔族更甚,而且,这种可以驾驭魔狼的兽人已经非常接近于魔兽,两者相加极不可控。 “停!” 一声低喝,墨辛亥停住了身形,一股真元自他体内汹涌溢出,微顿,他缓缓侧行了两步又侧行两步,一举长杖悍然插下。 第212章 等待 刹那间,冥叫声大作,两头魔灵振开翼翅急速高飞,刹那间,墨辛亥捏定了指决: “在!” 震颤轻起,一条细长的小火苗一窜窜出了乱石,一窜窜上了长杖,一窜窜入了倒锥形符箓体之中,刹那间,整个“驱魔印”被点燃了,竟然…感觉不到热度,一个个燃烧的符箓骤然如雨倾下,爆裂声陡然密集,千米范围内所有的石头尽数化为细沙,他奶奶的,这些细沙竟然神奇的游动起来,只瞬间凝为一个个符箓,刹那间,燃烧的“驱魔印”降沉下来。 竟然…改变了地形,一座四层法坛骤然成形,左侧,巴鲁图一声低喝,一方“纽印”于他手中陡然大耀,刹那间,三根“相轮”连着“钵体”紧贴着法坛悍然隆起,一瞬间,三股妖元汹涌而出,雾化…急速,弥散…急速,只几息,浓雾状的妖元以法坛为中心安定下来形成了一条足有五六百米宽的环状雾河,隆隆声陡然大作,整座法坛为之剧烈震颤,一瞬间,这条五六百米宽的环形雾河竟然整个沉入地面,弥散的妖元又于瞬间将之填满,他奶奶的,这是什么妖元…竟然能将山石层层压垮,神识之中,三座五六米高的尖塔还在狂喷着妖元,刹那间,我心中不由的一动,难道说,这就是两个小妮子口中的“青丘喇嘛塔”? 右侧,真元突起,挥手间,墨辛亥启开了一扇“行道门”,五道身影鱼贯而出,清一色的道衣,清一色的背负长剑,二个天尊高境,三个天尊中境。 “哈哈哈哈,总算轮着俺们了!” 笑声粗矿,说话的是一个国字脸,粗眉大眼满脸的兴奋,背着的一把重剑与“七分卫”有的一拼,他作势越前却被身后一人拉住了。 当先是一中年瘦高个,短发长须、细眼高鼻,他微微一皱眉缓声说道:“你向来谨密,为何出了纰漏?” 墨辛亥走前一步,行一礼,说道:“师叔训斥的是,是弟子疏忽了。” “哎!” 另外一个天尊高境一把扶住了墨辛亥,说道:“疏忽不疏忽自有宫主定夺,布阵吧…当以驱魔为重。” “谢师叔,弟子不才……” 陡然,冥叫声大作,四点钟方位的魔云已悍然压至,他奶奶的,这哪里是什么魔云,这是无数的“犬翼魔”和“翼首魔”。 一翻手,墨辛亥取出了两颗丹药服下,一震身躯,沉声说道:“请…两位师叔镇守‘阳雷印’,寅戊、寅辛镇守‘外缚印’,午庚率力士镇守法坛。” 一瞬间全动了,妖语急起,四名参领率着三十四个妖卫于第四层法坛布下几十架弩机,看着法坛上的四个法印我心中又是一动,难道说…这个法坛就是“甪置”,一种设在魔域中的堡垒形前哨地。 魔云…赫然停住了,魔云下,黑压压的狼骑排成了一线,狼嚎声骤起低沉凄寒,嘶吼声骤起狂暴凌乱,一头巨大的魔兽出现在一块巨石顶端,人形....三只眼,丑脸的一半是额头,连着鼻子的大嘴獠牙密布,覆有硬甲的肩头上架着一座巨大的宫撵,之中…端坐着两个魔人,一样的俊美绝伦,一样的优雅绝伦,他奶奶的,这是两个魔族外相。 就这么对视着,竟然没有发起攻击,直到两头魔灵扔下两块巨石。 绞杀,或许用团灭更为形象,赫然,这条环形雾河成为一条不可逾越的分割线,不管是俯冲还是平射,不管群集还是单体,一浪高过一浪的冥叫声就此戛然而止,浓雾状妖元仿佛成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下无数的“犬翼魔”和“翼首魔”之后还是波澜不惊,他奶奶的,这就是“重力坝”的可怕之处。 陡然间,这种无谓的自杀式攻击出现了改变,成群的“犬翼魔”和“翼首魔”向着七点钟方位密集而下,咒骂声突起,午庚就是那个国字脸,他手持重剑满脸的暴燥,不知道是寅戊还是寅辛劝解了两句,谁知道,咒骂声陡然是连绵不绝,暴燥也出现在巴鲁图的脸上,他一转“纽印”,三股庞大的妖元自“青丘喇嘛塔”塔尖冉冉升起。 另一片魔云悍然压至,一瞬间,整个法坛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魔云之下,一样的狼骑,一样的魔兽,一样的巨撵,之中端坐着一个魔族外相,刹那间,密集的“犬翼魔”和“翼首魔”更为密集,可,这改变不了什么,七点钟方位的重力坝虽是弱了但依然不可逾越,而,这种不可逾越只针对魔族,飘飘荡荡…荡过雾河,三股妖元骤然凝实。 咒虎! 三群咒虎! 超重力之下竟然还能如此迅疾…竟然还能折转迂回,三个方向…三片流光,连连虎啸于满世界的冥叫声中清晰可闻,五六千米只在几息,刹那间,狼骑动了。 一接抵…血浆高喷,断肢瞬间四飞,分不清的狂嘶还是惨呼,分不清的狂吼还是咆哮,在此时,青丘尾兽展现出属于尾兽的强大,而狼骑亦是,稍稍混乱急速散开,纵跃间,一根根铁链织成密网,一把把巨斧如梭飞旋,冥叫起,魔云陡然分出三支,刹那间,黑压压的“翼首魔”俯冲急下,一瞬间,暴起的血浆和着肉泥碎骨骤然飞溅,他奶奶的,这是怎么的一幅景象啊,一只只咒虎仿佛化身为一台台绞机将一切的一切尽数绞碎,陡然,三张铁网同时罩下,一头咒虎挣扎着落入其中,五头狼骑瞬间纵至,巨斧横过妖元爆散,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第五只…… 妖语起…显然在咒骂,暴燥的巴鲁图变得愈加暴燥,耀光耀起…纽印再转,陡然,墨辛亥重重的哼了一声,神识之中,一个魔人缓缓站起身来。 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魔风波”是如何形成的,完全不成比例啊,他奶奶的,这么小小的一具身躯竟然与铺天盖地的魔气狂潮划上了等号,这…这实在是超出了常识之外,而这才是开始。 爆…爆…爆…爆…爆,一瞬间,无数的狼骑爆裂开来…还有兽人,这可不是余下的几只咒虎之所为,他奶奶的…这是自爆,刹那间,一串串熵奴自断肢碎骨中飘出,于血浆肉泥中腾起,之中几十方“宫熵”何其醒目…另外两处亦是如此。 集结只在几息…大小却是不一,真正的动如迅雷,穿入…穿出“魔风波”,几十只邪魔同时扑向碎骨血浆,刹那间午庚的咒骂声停了,墨辛亥与巴鲁图同时绷紧了身躯,低哼起…来自两方“阳雷印”。 隆起,猛然隆起的断肢碎骨看得我浑身骤然一紧,如同是活物一般的血浆肉泥更是让人毛骨悚然,十米…五十米…一百米…五百米…一千米……,他娘的,还在继续! 两头小的先行成形,怪物…绝对的怪物,如是长蛇般的身躯上挂满了狼头,动了…迅疾如风,挤爆三只咒虎,两头巨大的怪物直接冲向七点钟方位, 有…比之先到的,但,已经化为虚无,在这一瞬间我心中忽起疑惑,不是说,邪魔狡诈最善因势而行吗? 魔云之上,两头魔灵扇动着巨大的翼翅疯狂的冥叫着,魔云之下,游荡的“魔风波”忽左忽右转展回旋,它们在等待,我们也在等待。 第213章 恶战开始 蠢蠢欲动的“紫极金刚圈”昭示出我此刻的心情,哎,浪费就是犯罪,可惜了这么多的熵奴,他奶奶的,还什么邪魔…简直就是一个个蠢货,高速流转的真元亦昭示出我此刻的心情,感觉中,魔域中的魔人有些不一样,这种不一样来自于强悍…还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重力坝被撕开了,三头巨大的邪魔轮番猛冲将撕口悍然扩至二三百米宽,刹那间,巨浪般的血浆肉泥裹挟着无数狼头碎骨倾压下来,刹那间,“甪置”展现出作为堡垒型前哨地的强悍之处。 空间结界吞噬一切,而,瞬间的荡然无存与瞬间的破碎瓦解竟然同时发生,他奶奶的…是魔风波,在昆沙说来,一切结界法阵在魔风波之下形同虚设…除去“八门锁空阵”,身侧,墨辛亥捏定了指决。 这一幕是何等的熟悉啊,六块魔风波于空中呈现出六种不规则形状,一瞬间,我再也压不住“紫极金刚圈”了…也不想压住。 “臼!” 急旋急扩,高频震颤的“紫极金刚圈”瞬间张至极大,辉光大耀,宫熵显形…角熵显形…薇熵显形。 竟然…锁不住! 竟然…挣脱了“八门锁空阵”! 隔着重力坝,魔风波中凝为魔人…俊美尚在优雅无存,一抬手…凭空抽出一根长杖,微点两头邪魔狂吼着悍然冲前。 空间结界又轰然破碎瓦解,而,两条足有二千米长的邪魔就剩下了一条尾巴…断口处平整如刀切,他奶奶的,九念这个家伙说的无错,所有的结界皆存极值。 一方宫熵骤然显现,他奶奶的,锁不住它还锁不住你啊,骤起的嚎叫何其绝望,和着阴森魔气,和着数不清的熵奴,一方宫熵落入“紫月异境”,熊熊紫火寒意透心,密集的小石头如同雨点般沉下“紫火海”。 一瞬间,五道神识同时扫来。 一瞬间,大群的“犬翼魔”和“翼首魔”自断尾悍然翻下,刹那间芒刺乍现,铺天盖地的破空声骤然压住了冥叫声,弩弦声起,一根根云锥将一头头漏网之魔精准射穿,强劲的余力带起最后的冥叫声被重力坝绞了个粉碎,同样被粉碎的还有断尾,松散的碎骨血肉哪里经得起狼骑践踏,带着低沉的嘶吼,带着浓浓的魔气,带着无边的凶戾,第一头狼骑纵上法坛。 “疾!” 高喝声比之咒骂声更为嘹亮,此时的午庚颇具大将雄武,三百六十一个金甲力士早于撕口层层布列,第一排力士悍然冲起,圆盾在前,一百二十个枪头寒光闪动,一场恶战就此拉开了序幕。 沉闷的撞击声还在回荡渗入的骨肉裂碎声已然大作,冥叫声…金击声陡然交杂长起,圆盾硬枪巨斧长矛陡然交杂翻飞,一群倒下…一群涌上,魔族狼骑将凶悍和狂暴发挥至极致,一排骤退…一排冲前,金甲力士将无畏和有序展现至淋漓,第三排金甲力士远远列阵,不时暴射的硬枪将一头头纵起的狼骑射回撕口,不时冲前的身影将一个个空缺补全,不时耀起的光点又将第三排的空缺补全。 持续的撕杀持续的硬抗,只半柱香,巨斧长矛已然满地,肉泥碎骨已然满地,神识之中四位天尊没有动…神情肃然,四名参领没有动…神情凝重,而,巴鲁图转动了纽印,又一团妖元落在第三层法坛,之中,绝强的生命气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又一团魔气融入了魔雾,之中,角熵骤现…宫熵骤现…熵奴密密麻麻,刹那间,我心中狠狠一苓,心念急动,“紫极金刚圈”冲入撕口。 魔人举起了长杖,一瞬间…熵体竟然全部消失了,下一瞬间…数不清的魔球翻滚着密如骤雨,千米只在一息,刹那间,两位天尊高境同时捏定了指决。 阳雷印发动了。 什么是阳雷? 在不明师兄说来,世间一切万物皆存阴阳包括属性,水木为阴,金火为阳,土为中阴阳兼具,风雷为奇阴阳不定,为阴“阴风阴雷”,为阳“罡风阳雷”,在师兄说来,阳雷乃魔族之克星。 雷爆…震天,震得宫熵显形…震得熵奴碎裂…震得狼骑灰灭…震得“紫极金刚圈”骤起摇逸,气浪瞬至,我连忙撑开力障稳住身形,他奶奶的这是多么精纯的阳之力啊,神识之中,三排金甲力士架起圆盾结成几十座“盾壁”,神识之中,一长串阳雷一闪闪入撕口。 竟然被弹开了,一瞬间,我心中又是狠狠的一苓,他娘的…这不是斥力嘛,陡然,一个巨大的魔球翻滚着掠出魔雾,千米只在一息,刹那间,寅戊和寅辛同时捏定了指决。 外缚印发动了。 六根铁链如同瞬移…于重力坝中段锁住了魔球,紧绷的链身布满符箓,尖利的链头悍然急刺金击声如是爆豆,竟然…刺之不破,刹那间又一个魔球掠出了魔雾,千米只在一息,又是六根同样的锁住,连绵的阳雷骤然连绵爆开,有嘶吼起…熵体显形。 角熵! 一十二方角熵! 等不及锁定,六个巨大的魔球群掠而来,神识之中,连片魔雾何其致密,他奶奶的,不知何时,巨石顶端多了七头魔兽,四个魔人端坐巨撵,三个魔人悬浮半空,在此时,我可管不了这么多,急旋急扩,高频震颤的“紫极金刚圈”骤然张至极大,辉光大耀,二十四方角熵同时显形。 “拘!” 锁死与拘收只在瞬间,挣扎有什么用…嚎叫声何其绝望,和着阴森的魔气,和着数不清的熵奴,二十四方角熵统统拘入“紫月异境”,熊熊紫火寒意透心,稀稀落落的小石头沉下“紫火海”。 ……什么情况? 等不及我想明白,当先的两个魔球掠入了撕口,低哼声起,雷爆陡然密集一片雷浆悍然迎上,长喝声起,竟然还能绞合,四股符链急旋着悍然迎上。 于瞬间击刺上百次…魔球骤缓,耀目的雷浆何其强劲…魔球骤缓,有嘶吼起角熵显形,锁死与拘收只在瞬间…强撞亦是。 巨大的力量排开了雷浆…排开了符链,刹那间,二个魔球悍然冲上法坛,两张由符链结成的大网早已张开,刺耳的绞磨声瞬间响彻四野…震天的雷爆与之同起,有嘶吼起角熵显形,他奶奶的,我终于知道那些熵奴都到哪里去了。 等不及锁死…强撞再起,大网破了…雷浆散了,两个魔球猛然砸下,刹那间,两头魔灵动了,刹那间,盾壁动了。 辉光起“驱魔印”瞬间大耀…令人抓狂的冥叫声骤然退远,震颤起整座法坛为之起伏…墨辛亥如遭重击,吞下一把丹药,密密的光点自倒锥形符箓球中射出,短短五息,三百六十一个金甲力士重装上阵,短短五息,魔球打开…魔体骤现。 巨角、三目、身如巨犀,长嘴、短脖、重甲覆体,凌乱的尖刺于脖颈间环绕半圈布满整个脊背,一串骨球于巨尾末端何其之狰狞。 他奶奶的,这是“角魔兽”! 狂吼狂起,连头带尾足有四五十米之巨的两头角魔兽竟然动弹不得,只十几根符链便将它们牢牢的困在原地,金甲力士齐拥而上,一场屠戮开始了,一瞬间疑惑顿起,一瞬间我好像又明白了。 陡起的隆隆声何其狂猛,隔着重力坝,密密麻麻的魔球悍然坠下…悍然打开,密密麻麻的人形缓缓站直了身躯,清一色的全覆甲,清一色的长盔翎,清一色的菱形巨盾,清一色的长柄巨斧,他奶奶的,魔气竟然冲散了魔气,刹那间我心中狠狠的一苓。 他娘的,这是“黑魔甲”! 在昆沙说来,黑魔甲乃魔族主力,一身坚甲辅以精铁般的身躯术法难伤,一身巨力辅以魔族特有的利刃可破护体真元,其之执行力可与力士媲美,其之贯彻力非身消一意至底。 狂风起,号角声沉闷压抑,魔人举起了长杖,刹那间,魔军方阵悍然推前,在此时,我的内心是疑惑的,不应该啊,魔族不应该如此守律规正,在此时,我的内心是彷徨的,我夏十六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第214章 恶战继续 “咚…咚…咚…咚……” 脚步声齐整沉重…震人心魄,巨斧巨盾如是波涛起伏,八十一横…八十一纵,魔军方阵齐头并进踏入了重力坝,他奶奶的,碎骨狼头竟然承住了巨力碾压,他奶奶的,雷爆雷浆竟然对之无用。 五六百米不过是片刻,长鸣声陡起,集结于撕口处的上千根符链骤然震颤起来,而三百六十一个金甲力士却是起了混乱,其原由是墨辛亥捏定了指决,虽然我分不清颜色但我可以肯定,就这么一瞬间,所有的金甲力士全部化身为“玄甲力士”。 站定第三层法坛,午庚从始至终没有挪动过半步,而现在他动了,其原由是巴鲁图转动了钮印。 三团妖元同时吞吐,一道道身影鱼贯而出,人形…三米之巨,虎头…八条尾巴,雄壮的身躯上爬满咒印,竟然未持兵刃,也是,有虎爪何需兵刃。 没有绕行直接攀过,长尾如是犁刀犁开重甲深深犁下,刹那间,高喷的血浆此起彼又起凄惨的狂吼声显出奄奄之势,倒在法坛上的两头角魔兽终于是撑不住了,他奶奶的,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嚎叫声何其之绝望,和着阴森的魔气,和着数不清的熵奴,二十四方角熵同时落入“紫月异境”,熊熊紫火寒意透心,密集的小石头如同雨点般沉下“紫火海”,与之同样密集的还有符链。 “当……” 数百次击刺汇聚成一声长响,呼啸而来的三个魔球同时偏出撕口,刹那间,重力坝现出了狰容,同样现出狰容的还有这些的妖兵,说实话对于巴鲁图和一众的妖卫我心中有些不屑,两次强起皆以退败收尾…除了放箭别无是处,但在此时我的不屑发生了转变。 扑上…溃散,菱形巨盾如是铁壁,扑上…溃散,长柄巨斧连闪寒光,尽管是幻化而成,但这些妖兵所展现出的无畏和骁勇何尝不是巴鲁图的意志体现。 推前,魔军方阵踏上法坛,退后,玄甲力士徐徐退后,陡然,左侧,十几个妖兵撕开了魔军方阵,高喝声骤起: “疾!” 圆盾在前,硬枪在后,五六米之巨的身躯猛然前冲,七八米距离只在几步,强撞,整座法坛为之震颤,三排玄甲力士悍然冲入魔军方阵又一场恶战拉开了序幕。 没有厮杀声…金击声隐约可闻,没有血肉横飞…断肢残体骤散为魔气,刹那间,我心中的一丝不安得以稍稍宁定下来,他奶奶的,玄甲力士的强悍竟然如斯,不用比力量也不用比速度,五六米对三四米仅在体型上玄甲力士就占尽了上风,圆盾对菱盾…圆盾更坚,硬枪对巨斧…硬枪更利,加之穿梭的妖兵如同鬼魅,顷刻间,一方方宫熵化为成片成片的魔气随风消散。 长响陡然声停了,隔着重力坝,一个个巨大的魔球一个个坠下一个个打开,压抑的号角声竟然清晰可闻,魔军方阵骤然分开,角魔兽群骤然显现,密密麻麻的兽人攀上了兽背,五六百米只在三五息,而,三五息已经足够两名参领显出本体。 一个,形同云豹头似狸猫,矫健的身躯力量十足,高高扬起的两根巨尾幻化出无尽妖元,这是“二尾举狸”。 一个,形同巨獾浑身尖刺,肥硕的身躯略显笨拙,高高扬起的五根巨尾幻化出澎湃土属性,这是“五尾朱獳”。 低吼声起,半人立,巨大的利爪扫开密集的长矛狠狠拍上兽头,嘶吼声起,两头角魔兽硬生生抗住了这一击…却扛不住第二击,四五十米之巨的身躯一个转向骤然翻倒,巨大的前冲力何其强猛,两只尾兽熟练闪开,轮盘般的巨尾扫开兽人…暴击暴起。 直接穿透重甲,不待血浆喷出十几根符链悍然旋入,“紫极金刚圈”早已张至极大,锁死与拘收只在瞬间,还是…没有宫熵只有数不尽的熵奴。 二十四方…二十四方…二十四方…… 失去了角熵的角魔兽如同一堆堆被抽去筋骨的烂肉冲上法坛,意想中的堆积并没有发生…是午庚将之全部收去,没有了魔狼的兽人显得非常笨拙…是雷浆束缚了它们的行动,倒下是为必然,虎爪之下血肉横飞。 厮杀,持续的厮杀并没有因为巨兽间的搏杀变得太过混乱,反而,一边倒的趋势愈加清晰,非常明显,黑魔甲与玄甲力士不在一个等级,非常明显,再多的兽人在符链和妖兵的组合下皆为炮灰,而我夏十六,一个堂堂的驱魔人赫然成了这条角魔兽收割流水线上的一个苦力,至于报酬嘛,那是相当可观。 传送早起,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股神元于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七条通路中参差行进的感觉非常美妙,一个个节点一个个破开,溢出的神元悍然反冲,没有鼓包,大黑球居然全盘接下,“中千识界”的强大在此时彰显而出。 第一个玄甲力士的溃散有些意外,溃散处并不是厮杀最为激烈的中部,侧边位,一把长柄巨斧竟然于正面劈开了玄甲,神识之中,这个黑魔甲有些不一样,实体化的身躯如是山石,一方宫熵赫然醒目,一瞬间,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第二个玄甲力士和第三个玄甲力士赫然同时溃散,轻喝声起,那个短发长须的天尊高境捏定了“卯丑”指决,刹那间,满地的雷浆沸腾而起,扭动的雷丝神奇的结成一个个道符,虽然,一百零八道道符我还不能画全但不影响对其之辨识,泽金随、山风盅、地火复、天水丰,四道道符于瞬间爬上了玄甲,耀光一闪,一道完整的道符赫然生成。 溃散止了,厮杀继续,陡然,狂起的狂吼声赫然压住了雷爆声,九点钟方位、五点钟方位的两处重力坝竟然同时被撕开了。 空间结界起,空间结界破,九点钟方位,退散的魔风波重凝为魔人,一伸手从虚空中抽出了一根长杖…一点,狼骑悍然奔涌,还有黑压压的“犬翼魔”和“翼首魔”。 转向,几百根符链同时转向,折转,百来个妖兵同时折转,还有,六根细细的芒刺划出六道微光悍然迎上,还有,三十四个妖卫齐齐现出本体齐齐奔向撕口。 与此同时,五点钟方位,退散的魔风波重凝为魔人,一伸手从虚空中抽出一根长杖,一闪闪上法坛。 “当!” 硬击,来自重剑与长杖,弹开,他奶奶的这是斥力,急退中的午庚低喝了一声,雄起的剑芒划出一道半圆形的耀光暴射而出,之中,龙形隐现、巨柱密集、急速放大的三个莲座激起轰声大作,魔人竟然不躲不闪,长杖刚刚举起,五枚阳雷同时爆开。 震出法坛…震回撕口,一丝恼怒出现在了魔人的脸上,三座巨大的莲座轰然坠下堵住了撕口,密集的巨柱密集插下显得非常有序,龙形显身…是两条火炎龙,一瞬间,强爆骤起。 应该不是力障,一种魔族特有的功法排开了不生能级的火炎,排开了无比狂猛的绞撕力,魔人微微一晃陡然掠前,刹那间,五枚阳雷同时爆开。 又一次被震开出去,一瞬间,恼怒取代了优雅勃然而发,长杖轻挥…掠前,刹那间,五枚阳雷同时爆开。 震退…掠前,震退…掠前,魔人不得进前半步,在此时我的心中是疑惑的,这阳雷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强悍,直到,残缺的三条邪魔化为乌有,直到,碎骨狼头如积雪消融,我才恍然大悟,他奶奶的,这个短发长须的天尊高境果然有其高傲的资本。 火,我们道家将之分为两种,一为先天之火,一为后天之火,先天之火以“能级”评定强弱所指“属行之火”与“天地精火”,后天之火以“数昧”论断高下所指“真火”与“业火”。 这阳雷之中赫然带着一丝“业火”。 神识之中,午庚站上了最高的一根巨柱顶端捏定了指决,骤然间,九点钟方位的狼骑起了混乱,正前方的兽人起了混乱,黑压压的“犬翼魔”和“翼首魔”更是冥叫着疯狂逃窜,这种混乱竟然蔓延至重力坝之外,刹那间号角声起,狼骑与兽人如潮水般退下法坛,黑魔甲没有退去厮杀继续。 第215章 恶战不休 一震…被震出重力坝,五点钟方位,魔人虚空而立,淡然居然取代了恼怒于神情之中是如此自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反观狼骑,一退…再退,仿佛有什么大凶之物逼迫着它们节节退后。 巨柱顶端,午庚变换了指决。 一个兽人变身了,隆起的肌肉随着骨骼凸起愈加强壮,而,丑陋的五官在狂吼声中愈加的扭曲变形,哎,怎么滚下了狼背,哎,怎么撕扯起身体来了,他奶奶的,这与我见过的魔族变身有些不一样啊。 “嘭!” 果然自曝了,而这只是个开始。 “嘭嘭嘭嘭……” 密集的自曝赫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奶奶的,这是何等绝望的嘶吼啊,刹那间,整个狼骑崩溃了。 疯狂四散…疯狂逃离,踩踏是为必然,相残亦为必然,只几息,断肢碎骨铺满乱石,血浆肉泥肆意横流,他奶奶的,这是怎么的一幅场景啊,一丝怜悯竟然自心中缓缓荡起。 猛一摇头将之驱散,令人抓狂的冥叫声陡然大作,五点钟方位,两头魔灵同时落下,长尾横卷、翼翅高扬,满是獠牙的巨嘴赫然张至了极大,刹那间,犹如实质般声浪滚滚拍前…直扑午庚。 祸斗动了,一腾身已在撕口…再腾身出了重力坝,有人竟然比他先到,骤然扩开的“属能算符”之下,这个短发长须的天尊高境捏定了指决,轻喝声清晰可闻: “大法--炎龙无双!” 龙呤起悍然扑前,魔人竟然没有拦阻。 缠绕…反缠绕,绞盘…反绞盘,撕咬…反撕咬,强撞…反强撞,刹那间,四头巨兽同时翻倒在地,他奶奶的,天尊高境就是天尊高境,如果说我夏十六弄出来的火炎龙如是活物,那么他弄出来的火炎龙已然具备了龙族神韵,“属能算符”中的三条木龙亦是如此。 应该是我没有见过世面,用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来形容魔人的身法竟然有些牵强,长杖之下碎木横飞,“属能算符”的内层竟然就如此轻易的破开了,耀光起,几道符箓同时显形弹开了长杖,指决起,四道法盘同时悬空。 祸斗没有出手,一转身形向着魔灵疾扑而去,两个魔人拦住了前路。 加速,长刀在手,两头狻獬横空跃出,一头四五十米…这应该是父身,一头二三十米…这应该是弟身,凝定的独角妖元骤然爆开,现在我知道了,这玩意叫做“压害”。 长杖在前,两个魔人魏然不动,急速震颤的杖身昭示出两重压害的强悍,而,压害中的祸斗疾如瞬移。 应该有巨响,因为,长刀对上了长杖。 竟然没有被弹开,这把鬼刀竟然抗住了斥力…或者说劈开了斥力。 应该有巨响,因为,长杖架开了长刀。 竟然有一缕长发飘下,这把鬼刀的刀芒竟然破开了魔人的护体魔气。 硬击骤起,这是妖元与魔元的较量。 两厢弹飞,魔影陡现,他奶奶的,神识已然跟不上长杖的速率,一瞬间,连两道身影亦成了一片模糊,下一瞬,另一个魔人迎风而立,正前方,两头狻獬近在咫尺。 独角微低,两头狻獬悍然前冲,长杖刺出,魔人选择了父身。 应该有狂吼,因为,贯穿伤是致命的,生命对于轮回的恐惧是与生俱来的,狂吼是为今世不甘。 刹那间,我心中狠狠的一苓。 ……怎么会这样? 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放缓了流速,魔人缓缓的低下了头,神情中的不可置信简直是无以复加,时间在下一瞬间又恢复了流速,两只巨爪同时拍至,耀光陡起。 竟然是魔晶! 一方魔晶孤然坠下。 刹那间,我心中又是狠狠的一苓。 ……怎么会这样? 等不及我想明白,九点钟方位失守了。 巨斧之下哪里还有活口,密集的符链护住两名参领急速后退,又一个魔军方阵涌上了法坛,骤散…骤停…巨斧齐下。 “咚!” 整个法坛瞬起震颤,而墨辛亥却是无动于衷,巴鲁图也是。 “咚!” 整个法坛似要裂开,而墨辛亥还是无动于衷,巴鲁图也是。 “咚!” 法坛…终于扛不住了,骤然弹起,五个巨大的魔球再次轰下,刹那间,蔓开的裂纹如是河床上的干泥陡然翻起,符箓残了,道纹断了,“驱魔印”破了。 冥叫声瞬间大作,之中的抓狂已经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一挣…挣爆火炎龙,两头魔灵同时腾起。 刹那间,祸斗直坠而下,这个家伙受伤了…胸腹间白骨醒目,嘶吼起,压害横空,父身不见了,弟身直坠而下。 刹那间,这个短发长须的天尊高境直坠而下,挥手间符箓骤现,断肢碎骨和血浆肉泥早已化做两头邪魔,现在只有一头半了。 刹那间,另一个清瘦飘逸的天尊高境直坠而下…坠向黑压压的黑魔甲,与他对持的魔人陡然失去了身影,狂吼来自于两头尾兽,只一个照面,二尾举狸倒了…五尾朱獳倒了,高喝来自于寅戊和寅辛,刹那间,术法漫天,虽说是漫天之中却只有两道术法。 火通--大炎弹! 金通--金契棘! 真是没有想到,道家术法也能如此的简单粗暴,但,正是这种简单粗暴扼制住了魔人也扼制住了黑魔甲,玄甲力士急退,整个法坛彻底失守。 急转直下的形势真是出乎意料之外,我皱起了眉头,几个念想于心头急速闪过,一瞬间拿定了主意。 “道友不可。” 语声突兀,墨辛亥盘动着指决,符箓球于长杖顶端缓缓旋动。 “扑呷!” 暴喝突兀,巴鲁图伸展开双臂,八角形的纽印陡然大耀。 刹那间,冥叫声为之一变。 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冥叫声啊,可任凭两头魔灵再怎么冥叫也挣脱不开两条穿地而起的耀索,应该是…虚化不得,因为,残留于魔躯之上的火炎虽然如是残烛摇逸但这是“业火”。 一瞬间,第三座“青丘喇嘛塔”骤然大耀,又一根耀索穿地而起,哼,翼翅狂扇有什么用,坠下是为必然。 刹那间,形势又来了个急转,而我心中却是微微一惊。 ……这是什么? 如果说干燥是一种体感,那么,来自于神识中的干燥是什么,而且,我只能用干燥来形容这种感觉,因为,我找不出更为形象的词语来表达这种感觉。 只几息,从裂纹中急喷而出的细尘弥散于整个第四层法坛,陡然间…如同洪流奔涌起来,号角声起,一个个黑魔甲骤然化为魔球急速弹起,一头头角魔兽亦是如此,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一簇火苗从墨辛亥指尖急射而出。 燃…爆! 火炎腾空气浪滔天,刹那间,整个第四层法坛化为一片火海,不…不是火海,雷助火势,火助雷威,雷火双属互为依托悍然将双属行本源推向极致,他奶奶的,这与“火雷破”何其相似。 燃…爆! 竟然有…人形凝成…三个,昂起…只在瞬间,怎么…只有上半身,下半身与雷火海连为了一体,一侧身,长臂伸展,自雷火海中拔出火炎长杖,三具近乎百米之巨的火炎之躯悍然挺直。 狂吼? 这玩意也会狂吼? 而,狂吼之后必为暴击,火炎长杖悍然横扫,涟漪起…荡开,这是空间承受不住力量的征兆,同样承受不住的还有魔球。 没有任何的抵抗,成片成片的魔气于瞬间化为虚无,他奶奶的,浪费就是犯罪,陡然我心中一动,一段唱赋涌上脑海。 天官赐福百无禁忌, 天魁镇坛诸邪勿近。 “勒!” 低喝声来自于午庚,刹那间,二百多个玄甲力骤然一分为三齐整散开,不知什么时候,第二层法坛上多出了三架弩机,三架二三十米之巨的弩机,密密的符箓如是山纹刻满机身,人影一闪,午庚、寅戊、寅辛现身于三架弩机之侧。 真元起…化为巨手拉动弩弦,弓背缓缓成满,锥匣开启,一根云锥翻上了弩臂,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三根云锥啊,骤起的疾风昭示出有大能量横空临世,一瞬间,我是恍然大悟。 弩为搬山弩! 锥为穿云锥! 第216章 要命的鬼钉 墨辛亥似乎松了一口气,语声起,平和有力:“驱魔是为证道。” “哱!” 击发声清脆,没有破空声,三个空洞昭示出三根穿云锥已然射出,竟然无法闭合,雷丝与电光于桌面大的空洞内齐舞闪烁,我看在眼里一股热血直冲心头,他奶奶的,这个玩意绝对是个大杀器! “轰!” 强爆,比任何一次都要狂猛,来不及扩开的能量悍然直冲天穹,魔风波骤现,一闪随气浪遁远。 “轰!” 强爆,比任何一次都要狂猛,强与强的叠加催动起量变转为质变,刹那间,满世界的火炎勾勒出五六七八条空间裂缝,这是…空间被击穿了。 他娘的,有一条朝这边来了! 一纵,贴近雷火海,刹那间,无尽的能量一路狂泻而过,凌乱的空间碎片激起万蜂齐鸣,神识之中,法坛竟然完好无损,搬山弩却是少了一架,哎,魔灵也少了一头,半扇翼翅与一截断尾昭示出另一头的去处。 寅戊与寅辛现身于弩机之侧,拉弦成满一气呵成,锥匣开,穿云锥翻上弩臂,击发声清脆又现空洞。 狂乱的能量干扰着神识但强爆清晰,就这么一瞬间,满世界都是空间裂缝,就这么一瞬间,满世界都是火炎气浪,就这么一瞬间,一道强电闪过脑海。 脑后有物悬空,一端扁平一端尖锐,这个三寸来长来的玩意如是一枚大铁钉赫然风火不侵,光滑无比的钉身上还刻有三个都少了一笔的正方形,刹那间,我心中微微一动,刹那间,我心中狠狠一苓。 他奶奶的,这是三重“罗生门”! 他奶奶的,这是“钋罗钉”! 冷汗骤然直下可我却不敢动,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谁人没有畏惧之心,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滞了,而我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曾经,我自认为自己可以横行天下,一次次的力压群雄,一次次的降妖伏魔,一次次的有惊无险有力的证实了我这个念想,我…是谁啊,我是驱魔人,我有“昭蕨之舞”,我有以太之力,只要假以时日…定要那个黑衣人臣服于脚下,可,这枚钋罗钉却是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夏十六啊,你得有命活到那一天,搞不好,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瞬间的松弛如同掏空了身体,我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枚鬼钉已消失不见,陡然,右臂后背同时传来剧痛,他奶奶的,无穷无尽的空间碎片还在无时无刻的考验着力障强度,不过这样也好,一发狠,我扩开了神识。 几次强爆彻底改变了地形,深沟巨壑的那一侧,黑压压的犬翼魔、翼首魔层层密密,黑压压的狼骑、黑魔甲密密层层,七头魔兽居中当前,比之更为当前的是一头魔灵,一个魔人,不,一个道魔雄立于蝙蝠头之上。 大袍加身,狂乱的气浪竟然掀不动分毫,肩吞外挑,裙甲微露,张狂的头盔何其张狂,看不清五官或者就没有五官,一个黑洞正正对着深沟巨壑的这一侧。 这一侧,重力坝之外,一个巨人赫然傲立,不,这是一头宗喀巴,一头穿着衣服的宗喀巴…背上的一只大箩筐何其醒目,之侧,妖元如柱,一个中年男子飘然而立。 人影一闪,祸斗落于身侧,胸腹间的血肉模糊与手中的魔晶同样醒目,双目中的冷煞直射墨辛亥,而,墨辛亥只是微微一笑。 身处静室却静不下心神,胡思乱想中墨辛亥的微笑浮现在脑海,哎,之中好像带着一丝释然…还有一丝庆幸,不对,难道说,这个家伙早就预料到了?……哎呀,绝对是的,这是他们家的专长啊。 他在庆幸什么呢? 难不成是庆幸我还活着? 越想越对,越想越对,一下子胸闷的不行了,他奶奶的,我夏十六竟然又一次被别人当枪使了,不,这一回成了一团鱼饵,可那条大鱼不是已经上钩了嘛,为什么白白放走,难不成…只为见上一面?他奶奶的,昭蕨之舞怎么没有发动?要知道,那枚鬼钉离我的后脑勺已然不足一尺。 一想起那枚鬼钉浑身不由一紧,对于那个风采极佳的中年男子我是心存敬意,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曾经,两个小妮子与我说起过青丘的几位妖尊,可,因为某些原因我没有记住,又或许…不是他,是大箩筐中的那个小老头逼退了那枚鬼钉,哎,不要说人不可貌相就是妖族也同样如此,瓜皮帽邋里邋遢,小鼠眼满脸肉须,莫不是那头宗喀巴这种形象的老妖人比比皆是…驿宫内就有两三个。 要说这座驿宫可真是寒酸,前前后后就这么十来间屋舍,与之形成强烈对比的就是这座“章丘城”,要说这座“章丘城”真是足够奇特,怎么说呢,恐怕是凿空了整条山脉,因为,单一山体哪里有这么庞大的空间,而,对于数不清的碟飞轮来说如此空间亦显局促,对比,贵由曾经描述过的“临郎星”…除去莲撵何其相似,一下子我又迷茫了,他奶奶的,神话传说尽在扯淡,不过,那座“甪置”真是够强啊。 驱魔印、外缚印、阳雷印、天魁、搬山弩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或许,这还不是“甪置”的全部但已足够震撼,而,更为让我震撼的是设下“甪置”的前序大能,他们究竟是怎样强大的一群人? 想到这里心神突然安宁下来,我心中一喜缓缓盘膝坐定,心念沉入气海,神识收于识界,百汇大开间元气滚滚而来。 一大周天罢,我睁开了眼睛,不是我不想吸纳元气,这个“聚灵阵”中的元气应该是晶方所化,太过了…不合适啊,一伸手,拖来经箧,取出玉盒,微顿…又放了回去,哎,显然也不合适啊。 取出一瓶“回元丹”慢慢吃着,要说此番收获那也是大大的,三而合一正式进入第三阶段,一万九千六百八十三条,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收获,可,论起这个最大的收获我是感到极度的迷茫,为什么…我的神魂又长出了两条手臂,这不成怪物了吗?…可,不管怎么说,莫不是这个怪物吸去半数神元,我这本体恐怕又要遭老罪了。 左胸的眞炁缓缓收尽,我站起身来背上经箧提起“七分卫”走出静室,连廊下,祸斗默视远处,连廊外,大水缸中莲花正盛,大水缸旁椅案齐全,一个中年人与一个老者正于手谈,哎呀,这个老者极是不凡,用道骨仙风来形容毫不夸张,这个中年人亦是道意盎然,手中的这根玉尺绝对是一件法器。 看了看祸斗,这个家伙不理我,看了看棋局,已过中盘,观棋不扰在不明师兄说来乃为人之本,微一思索我站定了脚步。 玉尺轻敲,这个中年人落下一子,这个老者却应的极快,不明师兄曾经下过断言,就我这个天赋与手谈基本无缘…但这不影响观赏啊,显然,棋局于中年人很不利,左半盘的一整条大龙已被切断,角上的一处打劫成了死活关键。 落子…提子,声响清脆,这个老者面带笑意缓声说道:“盘角曲四…劫尽棋亡,怎么,还不投子?” 玉尺轻敲,这个中年人落下一子,轻声说道:“鹿死谁手未定,师叔言早。” 老者应了一手,一抚长须说道:“无妄之斗徒增无妄之火,身为一宫之主不应该啊。” “前日,本座占得一卦,卦相上乾下离体居九二,依‘卦辞’解,土木生水顺天应人,依‘连山’解,金刀伏龙参之有八,哎,世间之事不应该者甚多,多一件不多,少一件不少,无妄便无妄了诸事随心意。” 一听此言,这个老者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随心意…随心意…随的哪门子心意?昔年,兆相连现我辈趋之若鹜,到头来…如何,祖师失离祖山失损,我道界折去半壁之力,他们几族呢,韬光养蓄不思图报,如今狼子之心尽显,究其源…大统难辞其咎,辰巳,他人不知本末亦就罢了,我墨家丢不起这个脸。” 玉尺轻敲,落下一子,这个中年人抬起头来轻声说道:“三元定元势,九运定运势,三元九运定本末循环,想来,师叔对于本法与末法比之本座更为研熟,敢问师叔,末法临兮…何以应之?” 重重落下一子,这个老者狠声说道:“大劫兆初显其二何来末法临兮,杞人之念如是信之修道何为,道藏云:天地之所以得长久以其不自生故生以其不持久故久,此中之意,你不会不明了吧?” “恐非…师叔所想。” 短尺轻敲中年人落下一子,这一回轮到这个老者举棋不定了,良久,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一甩手抛出一块符牌悠悠说道:“罢了罢了,权当昭返。” 第217章 上船 好大的一艘巨船,在墨辛亥说来,楼船乃妖族独有,虽然带个船字,但在本质上这就是一种能够于星门间自由穿行的巨型星舰,因其速度缓慢,常作输送要件之用。 行礼…道别碟飞轮急速飞离,通道口,两个树精深福行礼走前引路,转过一个弯,推门进里元气骤然浓郁,这是一个内堂,一张简洁的罗汉床相当大气,罗汉床两侧置有高案,高案上各置一古松,一米来高的树身各呈盘曲状,枝多叶少老相横溢,几股轻雾于针叶间缥缥缈缈散于堂内,这玩意我见过,不清师兄的两棵“贞观松”比之小许多但针叶稠密许多。 内堂有内堂的规制,一面颇具道家之韵的花格将内堂一分为二,花格外为外堂,一个硕大的茶案居中而置,两侧靠墙,一为多宝阁,一为书符台。 身体上的舒畅带出心神上的愉悦,卸下经箧放下“七分卫”…真想就此躺下,可…不合适啊,两个树精穿的还算严实,端上清茶,微笑行礼,语声轻轻:“小奴门外候与,道爷何需尽管吩咐。” 茶案外是一道硕大的玄关,玄关外是内堂的正门,开门声微起,两声惊呼连着喧哗大作何其突然,哎,有人闯了进来,人未现语声粗暴。 “滚远开,哟加,本王就不信了!” 熟悉的语声,熟悉的身影于玄关处一闪而进,长发粗眉、大眼高鼻,轩昂的气宇真是咄咄逼人,这不是相英雄还是谁啊。 微微一愣,一丝惊疑于这张俊美的脸上一闪划过,语声低沉:“哟加,贼婆,一窝的贼婆!” 看着这个家伙恼怒的模样我心中不由的一乐,刚要走前一只妖猫扭了进来,语声柔媚:“哎呦,奴家没有诓骗公子,整一排皆为上师定席,公子瞧瞧…不都一般啊!” 这只妖猫口齿伶俐,说的还是我听的懂的妖语,而且,字节间的转换带着一种别样韵味听着很是舒服,这与她的一身装扮很是相符,长裙小衣,大披肩滑于臂弯,大开叉直至腰间,高耸的云鬓充满异族情韵,胸前的一串玉珠倒是颗颗浑圆,只是,有一小半没入深沟之中。 “出去!” 这个家伙真是粗暴,大步迈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这只妖猫反应极快,眼神一飘,微微一福道:“两位公子,奴家告退。” “噗!” 一侧头吐出茶汤,一甩手,连着茶盏都扔了出去,相英雄这家伙真是没完没了了。 “哟加,回来!” 换茶…换茶具…换软垫,摆上鲜果…摆上吃食之中竟然有仙豆,很显然,这只妖猫对于相英雄那是万分殷勤,就连几波找上门的都被她奋力劝走,哎,这就奇怪了,难道说,她已经知道了相英雄的身份? 自始至终我就这么站着,关门声轻柔,一下子整个内堂安静下来。 “来坐。” 恼怒淡了许多,他奶奶的,这里的主人好像成了这个家伙,我也不在意啊,走过去对面坐下。 “‘拾云崖’下...是你?” 轻推,将茶杯推到了我的面前,这个家伙的目光真是灼灼,我浅浅喝上一口反问道:“你也在?” “哟加!” 一拍大腿,相英雄挪动了两下屁股,微顿狠声说道:“我说呢,除了你,谁能将那老魔头引出洞来,哟加,遗哉…憾哉,说说,弄死几个期使?” ……哎,你也知道期使? ……弄死? 说实话,从头到尾我就没怎么动手,可这不能说啊,我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说道:“先问你个事。” “但讲。” 这种语气听着很不舒服,我皱了皱眉头忍住了问道:“魔族何以退去?” “当真不当真?” “当真。” “哟加!” 语声阴阳怪气,一侧头,相英雄看着祸斗说道:“你是怎么当差的?” “此事不在吾之责内。” “哟加,非常不错。” 端起茶盏,喝上一口,相英雄显得十分满意,陡然,这家伙的脸色变了。 “蠢货,时至今时依想着回族,依想着两个破坑,怎么,待到功成之日,是要本王封地封疆,还是封你为第九藩王?” 语声严厉,在这一刻,这个家伙很有帝王之相,应该是被他说中了,可祸斗并没有慌乱,他昂起头来,语声中的煞气和眼神中的煞气同样浓烈。 “云霄座不在白帝城,封疆封藩轮不着你们。” “哟加,胆敢与本王如此说话,不怕…本王灭你全族?” “吾乃行者。” “好…好啊,巨獬一族…果是善长左右逢源,不过,如若云霄座重归之日定哉,哟加,你欲何想?” 祸斗明显的一愣,震惊在一瞬间代替了煞气于眼神之中清晰可见,他跨前了一步,单手抚胸行一礼道:“敢请少帝护吾全族。” “哟加,果是蠢到底了。” 端起茶盏,喝上一口,相英雄很是不屑的说道:“往日里看你谋策颇多,为何临了大契机便傻了…还有你族族长,一个老糊涂,孰轻孰重亦分之不清。” 祸斗应该是听蒙了,他单手抚胸又行一礼道:“肯请少帝尽言。” 轻轻放下茶盏,相英雄没有说话,眼神一转…转到了我的身上,说实话,我也听蒙了,这没头没脑的哪里明白得过来,好在,这个家伙又开口了:“今日本王心情不错算你捡个便宜,哟加,小道师是何身份你应该清楚,既为清楚当衷心辅佐,待到功成之日,求赐飞地一块,举建万年仙业,永受灵界垂佑,哟加,这不比两个老破坑强上千倍。” 这一下祸斗听明白了,但,喜形于色这个词根本与他无关,他再行一礼道:“下使多谢少帝。” “还下使?” “末将谢过少帝。” “还少帝?” “末将谢过…居士。” “哟加,这就对了嘛,道师,方才说到哪里了?” 这一下我也听明白了,他奶奶的,这个家伙可真会给我来事啊,我瞟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魔族何以退走。” “说起这个话就长咯,哎,斟茶,有劳小道师。” “不客气。” “来颗果子?” “不用。” “真不用?” “不用!” “哟加,为何动怒…动怒不好,道师有所不知啊,吾族与魔族订有约书,吾族许诺留存魔域,魔族许诺共公沉伏,此番魔族退去是为约书束力,哟加,‘钋罗钉’现世未能一睹真是遗哉憾哉,奇怪,道师何以安好?” ……何以安好? 一下子,心火上头,我斜了他一眼狠狠说道:“你这什么话,难不成,我脑袋上多出个窟窿你就满意了?” “本王非此意,本王…只是奇怪而已,哟加,莫非有大道师暗中相守?” “没有,我乃驱魔人。” “小驱魔人躲不过钋罗钉。” “嗛,为何要躲,不就是一枚破钉嘛能奈我何。” “大言不惭的人族,哟加,与你们打交道得学会谎言。” “什么谎言,我说的都是真话。” “本王是不会信的,如若实属,哟加,本王愿舍……” “嗯咳!” 祸斗突然重重的咳一声,微顿,淡淡的说道:“拾云崖下除去尊王还有金老。” “当真?” “末将亲见。” “哟加,传言误人。” 一拍茶案,相英雄的脸色陡然一变,就在这时,一股庞大的能量扰起神识一阵波动,轻颤起,茶汤再起涟漪,楼船启航了。 “啪啪啪……” 掌声起,就这么三二息,懒散回到了相英雄的脸上,他看着我,慢悠悠的说道:“长航清闲,若得角斗连赏不失美事一件。” ……什么意思? 我是听得一头雾水,神识之中,层层叠叠的平台上几十个妖人同时看向这边,更有,数不清的妖元赫然顺着神识急蔓而来,我心中狠狠的一苓连忙收起了神识,他奶奶的,这一下真成瞎子了,语声起…是祸斗。 “大人眼疾,三丈无碍。” 接下来的话题就随意了许多,大先生当然还在,十虎鹫竟然也在魔域,相英雄应该是见到了雨姬,几番试探明显有所指,从神态上看这个家伙绝对没有讨着便宜,而,讨着大便宜的是章丘城内无数的妖人,在相英雄说来,这是一场千载难逢的盛宴,为什么魔域凶险猎魔者还要前赴后继,之中原由除去修行还有金元,依照约书魔族退出两千里,两千里啊,两千里魔域中的要件和异宝已经不能用无数来形容,而其中最具价值的竟然是“罗生门”,对于这个我很是疑惑,正要细问,玄关顶端的三个金玲同时响了。 第218章 旁听 三铃同响是为上客规制,这艘楼船的船长当得起此身份,粗眉竖目光头贼亮,小耳宽鼻满嘴金牙,如同石刻般的胸膛上长满硬毛,身上的这件宽袍何其之华美,他奶奶的,这头看不清本体的尾兽无论在貌相与气度上都符合船老大应有的特质。 也不行礼直接坐下,目光一扫,这个光头说起话来很是粗犷。 “登船亦不知会,少帝是在看下臣的笑话?” “哟加,堂堂贾大郎何时变得瞻前仰后了?” “哈哈哈哈!” 大笑声何其豪放,这个贾大郎端起茶盏粗眉微微一皱低声喝道:“来人。” “尊主有何吩咐?” 这只妖猫微行一礼表情妩媚,迎接她的是一只大手,大手直接滑入大开叉,一番抚弄惹来娇躯连颤轻吟阵阵,他奶奶的,此情此景何其不雅又何其香艳。 “哟加,够了。” “啪!” 收手还不忘结结实实来上一下,大笑起,这个贾大郎笑着说道:“去,告知彭琥换上上席。” “是,尊主。” 这只妖猫扭了出去,相英雄端起茶盏轻声说道:“哟加,你的莉兹真是越发的可人了,想来,过上几年便可享用,大郎,行船之上可无善茬,你亦安心?” “哼,哪个崽子敢…本王活吃了他,不过下臣心有不解,那个星女亦为极品,少帝为何离宫而走?” “哟加,不谈这个,本王问你,先前之事打探如何?” “少帝所指……” “哟加,忘了引见,此乃道家夏道师,此乃贾鲁贾协律郎,自己人,但说无妨。” 这个贾鲁终于用正眼看了我一眼,我还以微笑,而,祸斗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说道:“觉哆,多年未见,万事通依是本性不改。” “啊呀,你是…老十七?换了行头简直是换了个人啊,看来…传闻属真,哼,本王替你不值,今日相见定当好好叙叙。” “免了,若还记得昔日情义,觉哆,此去东丘休要旁生枝节。” “啊呀,难怪圣像有异,堂堂十七爷亦有怕事之事,哈哈哈哈,传出去谁人会信!” “吾乃行者。” “狗屁行者一文……” “放肆!” 相英雄放下茶盏轻声说道:“生死去留各尊圣意,放眼九天何处不修行,哟加,给…本王坐下。” 贾鲁很是听话,金玲声起,这只猫妖带着两个树精轻步走入,酒香夹杂着肉香顿时溢满堂内,哎呀,竟然有整头的“鹿蜀”。 一伸手,提起酒壶,斟满,相英雄端起酒杯看着我缓声说道:“我们两族虽为至交但嫌隙尚有留存,归究原由都是些陈年烂事,这些的陈年烂事虽无碍于大局但在往间积怨颇深,发上两句牢骚亦在情理之中嘛,哟加,你身为人族新王当有大怀。” 一听这话,贾鲁的脸色微微一变,一听这话,我再也不好发作了,要知道,定席乃一方地界非请不得入,这个贾鲁即是身为船老大亦当遵循,可你看看他都干了些什么,目中无人也就罢了,肆意妄为也就罢了,他奶奶的,竟敢口出狂言污我道家,这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吃不了让他兜着走,往小了说也就是牢骚两句。 “无妨。” 我摸了摸鼻子心中有些不甘,可,话都给相英雄这个家伙说死了还能怎么着,突然我心中微微一动,一伸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轻声问道:“英雄,这位贾居士真乃万事通?” “自然,四海八荒没他不知晓的。” “甚好,贫道有一事相问?” “探事问事金元论事,哟加,小道师带着几多金元,可不便宜啊。” “少帝说笑,啊呀,少帝是有所不知,下臣养着一大帮崽子日子本就局促,时下劫变已现防患于未然是为当须,不过,夏道师与少帝是为至友,不触隐秘下臣是当倾言。” “如此,贫道先行谢过,是问贾居士,为何此船多有符箓,两舷‘搬山弩’为何少有云锥配备?” “哈哈哈哈!” 相英雄突然间放声大笑,他一拍案台直看着贾鲁沉声说道:“妄你自称万事通,哟加,还不请酒。” 或许是迫于相英雄的淫威,或许是我问到了他的痛处,贾鲁显得很不情愿,可,不情愿归不情愿,三杯连敬亦算诚恳,这一下我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不过,疑惑归疑惑,大快朵颐那是当仁不让。 放下酒杯,这个贾鲁看了一眼相英雄缓声说道:“少帝,老太爷安好?” “哟加,手长了。” “啊呀,下臣便是有万般神通亦不敢窥探帝都分毫,在下臣想来,佛老既已离宫,老太爷亦不会闲着。” “哟加,老佛头动了?” “正是,这几日来,一众‘千佛山’子徒霸占着‘圣斗场’伤人几多,下臣也是左右为难啊。” “见着老佛头了?” “未曾见啊,啊呀,正是如此,下臣才不得安心,受伤人中有‘天王山’子徒。” “老金头也在船上?” “露过一面尔后不详,啊呀,下臣哪敢叨扰。” “哟加,本王定去会会。” “不可不可,下臣担待不起。” “那头孽畜伤不了本王。” “啊呀,据下臣观视,金老圣驾已渡过第八次天劫,少帝切莫犯险,如出意外,下臣如何向老太太交代。” “八次?” “应该无误。” “不应当啊?” “据下臣所知,这十年来,天王山与星石族接触过三次。” “哟加,胆敢视圣法于无物,这个老金头算是到头了。” “少帝,妄视圣法的何止天王山一处。” “哟加,黑老九也是?” “少帝明辨,据下臣所知,‘幽明山’与异族来往更密,山中的‘二脚羊’甚是肥美是以百万论计,啊呀,少帝,如此厚礼任谁都不会推拒啊。” 相英雄终于坐不住了,这个家伙猛的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哟加,难道就没有好消息?” “啊呀少帝…自然有,‘西崎山’一众子徒已于‘大丘’出发,据报昆老亦在船中,不日啊定有好戏。” 一听这话,相英雄缓缓坐下身来,他一把抓起酒杯说道:“哟加,如此甚好,小道师,时辰差不多了,干了此杯,吾族之‘星海跃迁’值得一观。” 一走出通道,数不清的目光和妖元急收而去,一瞬间,我心中微微一苓。 如是烟云般的能量覆盖了整座平台,真是没有想到啊,这种带着妖族特征的能量竟然引起了“灵穴”异动,妖族特征是什么,那是浓浓的生命气息,当然,“灵穴”对于这种的生命气息依然不屑一顾,但,对于之中的能量却是来者不拒。 早前,“灵穴”被我用作存储紫电,对此二哥虽是小有意见但只是小有意见,为此我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而现在,我又开始紧张了,因为,这些能量好像在加固着封印。 一瞬间,我心中那个急啊,虽然,黄老太公的封印我看不明白,但,破损处在慢慢闭合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可,我又无能为力,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封印趋于完整,刹那间,我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奶奶的,看什么破跃迁,这下好了,生死时刻谁来救命。 “主人…主人,出去…出去!” 这是多么熟悉的声音,我心中一喜心念一动,吃货一跃而出,哎,这家伙怎么变小了? 落上肩头,吃货张开了大嘴,这张大嘴可是骇人啊仿佛整个圆头撕裂开来,而,更为骇人的是这张大嘴正在疯狂吞噬着能量,一瞬间,相英雄和贾鲁同时转过头来,神情中显露的诧异应该与我相当,只几息,肩头越发沉重,与沉重同步的是这个家伙犹如一个气球在不断膨胀,与膨胀同步的是“哟哈哟哈”的嬉笑声不断。 我稍稍安下心来,陡然,又是一苓。 有了吃货能量罩形同虚设,百里开外,一道无比的光墙连起海天,而在五六十里开外,海面呈现出两个极端,一为狂风巨浪,一为和风宁静,他奶奶的,这条楼船真是够大,如此狂风巨浪竟然不能撼动分毫,这条楼船真是够快,五六十里只在几息,越接近能量愈强,越接近嬉笑声愈盛,此时的吃货已大如桌面,此时的吃货更是重愈万斤,我可不敢乱碰小心抱在胸前。 第219章 跃迁 “哟哈…哟哈哟哈……” 和风宁静中的嬉笑声何其突兀,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如此磅礴的能量怎么就堵不住这张破嘴呢,而比之嬉笑声更为突兀的是此起彼伏的咆哮声,当船头挺入光墙的一刹那,低沉在一瞬间化为了狂暴,静默…紧随而至,只一息,整艘楼船淹没于光墙之中,我撑开了力障,神识之中满满的光影如梦似幻,几条绚丽的光幕更如是长弦扭转,来了,豪光如梭,没有意想中的暴击,他奶奶的,这个玩意与“通界眞流”完全没有可比性。 “饱…饱了。” 胀开缓慢回复倒快,一窜窜上肩头,哎,这个家伙竟然大了不少。 “你怎么回事啊?” “源兽…哥哥呗!” “好好说话。” “哥哥说…有用。” “没了?” “没了。” “偷偷溜出来,小心找你算账。” “不怕,主人…帮着。” “为什么帮你?” “说谎…主人说谎…主人说谎……” “好好好,算我错了。” “哟哈哟哈,主人好…真好,主人…守着灵身…是怕‘小湾流’?” ……小湾流? 我心中不由一动,左侧,相英雄和贾鲁闭目挺立身后祸斗亦是,神识之中他们都没有撑开护盾,一瞬间,我在心里狠狠的给自己来了两下子,夏十六啊,你就是个懦夫。 刺痛是撤去力障后的必然结果,虽然这个什么“小湾流”不如“通界眞流”但这玩意亦是空间的产物,豪光如梭一道道似无穷尽,光幕如弦一波波连绵不绝,刺痛在慢慢加剧,蠕动却在快速蔓延,如果放在以前,我敢说,没有什么可以撼动我夏十六的问道之心,可时至至今,我他奶奶的已经没有了底气,可怕,太可怕了,这种蠕动已经可怕到我不敢去回想,坚持,我当然知道,可有用吗,坚持不到最后的坚持其结局必定是个悲剧。 一息…二息…三息,蠕动变成了跃动,什么跃动…简直是在欢呼雀跃啊,他奶奶的,一个个生命体绝对在庆祝着降生,赶紧…伸手…被狠狠拍开,再伸手…又被狠狠拍开,他奶奶的,你个家伙不是闭着眼睛嘛,一瞬间我果断的撑开了力障,他娘的,懦夫就懦夫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蠕动终于是停了,一丝失落随即爬上了心头,哎,生命法则,与我夏十六无缘啊。 光影飞闪连绵,光幕变幻不定,如梭的豪光勾勒出又一道空间褶皱,穿过,巨大的船身起了震颤,神识之中陡然一变。 ……这是虚空嘛? 三千里空无一物,如絮流光似萤火穿过船身,咆哮声渐渐平息,如是巨兽的喘息声骤然隐隐四起,不,这不是巨兽的喘息声,这种声音我听到过,在贵由说来,这是大天体的磁脉声。 陡然,衣襟被人一把抓住,语声起,何止恶狠狠。 “又在谋害本王,哟加,前一次还没找你算账呢!” 一挣…没能挣开,这个家伙显然用上了大力,一瞬间,心中火起,他奶奶的,即便是我理亏你也不能这样。 “吃货,吃了他!” 急退,喝声暴躁,相英雄挥动着右臂满脸恼怒,一伸手,贾鲁抓住了吃货一阵猛拽可哪里拽的下来啊。 忙乱之中妖语连起,听语气绝对不是什么好话,突然,相英雄举起右臂看了看贾鲁,他走前两步,一伸手将吃货递到我的眼前。 内堂内一片安静,矮案上,吃货那个高兴啊,这是什么地方,“小翅御屏鱼”自然管够,贾鲁顾及着身份眼光时时闪动,而,相英雄可就直接了,眼神中的灼热丝毫不加以掩饰。 “哪里弄来的?” “长序所赐。” “哟加,道家豪绰连‘噬元兽’皆能随意送人。” “收之易,养大不易。” “不如转手金元任提。” “无此想。” “剑无锋不出世,玉不琢难成器,哟加,小道师可作再思?” “不必。” “哟加,可惜了。” 相英雄端起酒杯神情有些遗憾,贾鲁说话了:“少帝何必可惜,‘云梦山’一族就在船上下臣召来便是。” “哟加,你不懂。” 说话间,莉兹带着一个青年推门而入,这个青年很是彪悍,一件布有云纹的大袍将本体遮掩的严严实实,行礼…俯身向前,而,贾鲁却微微一皱眉说道:“但说。” 这个青年连忙后退一步朗声说道:“禀大王,圣斗场示出高警。” “是那帮长虫,随他去了!” “禀大王,非千佛山子徒,据报,一人一羽极为凶悍。” “哦,哪里冒出来的野货?” “禀大王,不知。” “不知?” 贾鲁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他整了整衣襟沉声说道:“都干什么吃的,鸠摩呢…度力图呢?” “禀大王,两位轮王正于场中。” 还真是在场中,只是,这两位什么轮王相当之狼狈,应该是虚影,一个小世界的投影于这座环形圣斗场的正中央极为真实,而,投影中的绿水青山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土石冲天,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样的暴吼声啊,这头巨熊状妖兽一个虎俯,巨掌在前挡住了两道镭光,镭光瞬间消失,下一瞬直射熊头,这头巨熊反应极快,一个低头熊头上多出了两道血痕,巨掌拍下妖元陡然爆开,这应该是“加土重”一类的术法,一道小小的身影急坠而下,说是小小,四五米与四五十米相较自然是小的,鹰头、肥躯、厚翅、长尾,这不是十虎鹫还有谁啊。 一个抖身,犹如小坦克一般的身躯横向纵出,怪叫声非常亲切,长尾击实,这头拖着一根极长毛尾巴的妖兽惨叫一声赫然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一个狰狞的转轮。 狂呼声瞬间达到一个新的高点,如是实质般的声浪于庞大的圣斗场之中来回激荡真是震撼人心呐,自站上石台以来,一丝诡异的微笑于贾鲁脸上时隐时现,身为此间老大,他自然得有所动作啊,一甩长袍,直接从石台掠下,一瞬间,四起的妖语于狂呼声中清晰可辨,之中,浓浓的调侃与浓浓的嘲讽那是彰显无疑,也是,妖族不缺好事之徒。 圣斗场中央呈扁圆形,两道巨大的光门分布两端,这应该就是小世界的入口,而如今已然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堵门的是一团满身触手的巨大怪物,他奶奶的,如果不加以分辨哪里知道这只是一根长鞭,而,长鞭的主人于鞭海之中优雅而立,道髻齐整,眉眼靓丽,纤腰柔曼,玉腿修长,道衣小了勾勒出曲线惹眼,峰峦高了几日不见好像挺立了不少,哎呀,这自然是雨姬啊。 径直掠下,鞭海分开,如是触手一般的长鞭竟然没有发动攻击,离得五六米,贾鲁停住了身形虚空而立,一瞬间,整个圣斗场只剩下了投影中的激斗声。 “大天师亲临,本王有失礼数还望勿怪。” “你是此间主事?” “本王当得一船之主,大天师,让这位朋友停手吧。” “本座可管不了他。” “既为同行当是劝止。” “十虎懒惰,动动与之有益。” “哼,你们将我宝船当成什么了!” 语声落下妖元翻滚,一头白骨妖兽于贾鲁的身后悍然腾起,竟然非常柔软,巨大的白骨身躯发出渗入的骨响声如是青烟扭曲,竟然只有前爪,一条极长的白骨长尾激荡起阵阵空爆声声势可是浩大,他奶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青丘尾兽“一尾尸狼”,据《论妖记》所记,这玩意死的比活的厉害。 “蠢蛋!” 身侧,相英雄小声嘟囔了一句,他一伸手罩起斗帽将整个脑袋藏了个严严实实…眼睛还向我这边飘了一眼,我微微一愣沉声说道:“你骂谁啊?” “管得着嘛,哟加,小道师是愈发不尊看本王了。” “无缘无故出口伤人,心中有鬼吧!” “哟加,谁人心中有鬼,在小道师眼里本王就如此不堪?” “哼,堪与不堪当是另说,为何见不得人啊?” “哟加,本王乐……” “嘭……” 一声巨响沙尘弥漫,整个投影顿时一片模糊,而,暴吼声、怪叫声、尖鸣声、骨响声却是悍然大作,刹那间我心中一紧,哎呀,你个爱吹牛的家伙可不要丢人啊! 第220章 寻人 “蠢蛋,蠢蛋!” 咒骂声深恶痛绝,相英雄一个转身一把拽过那个彪悍的青年低声说了两句,那个彪悍的青年微一点头,行一礼纵身而下,同时纵身而下的还有雨姬,对于她我自然不作忧心,足可媲美道极的修为非普通大妖王可以匹敌。 一手抚长发,一手抖长鞭,雨姬轻轻落在实地,鞭海散去露出十几个人来,他奶奶的,说是人…非常勉强啊,你瞧瞧,背生棘刺,多手多脚,嘴生夹钳,目如小豆,除去身体还有个人样其他的像极了百足虫,刹那间,我心中不由的一动,他奶奶的,还什么“千佛山”明明就是“千蜈岭”嘛。 怪吼声早已狂起,整座圣斗场简直要被掀翻了,是啊,这个婆娘连我夏十六都是吃不消何况你们这些的蛮荒野人,但,对于这十几只蜈蚣精来说雨姬就是他们的噩梦,长鞭绕脖哪里动弹得了分毫,连惨叫都是通过表情对外传递,贾鲁也落下了身形,满脸的肃重看得我心中一紧,应该在对话,陡然,雨姬一抖长鞭十几颗脑袋滚了一地,这个彪悍的青年绝对是晚来了一步,他俯过身去耳语几句,刹那间,贾鲁一个侧头看向九点钟方向的一座石台,而雨姬一个侧头直直看向这边。 真正是清丽照人明艳脱俗,此时的雨姬显得格外端庄连嘴角的微笑都是如此谦和,满身的道韵赫然让人忽视了这一具火辣的娇躯和裸露着的大长腿,刹那间,我心头一热,这个婆娘好像曾经说过,在外嘛要端庄一点,在家嘛就要骚一点。 “哟加!” 一声嘟囔,相英雄又退后了两步半个身子藏在祸斗身后,虽然我还没有搞清状况但心中鄙夷已生,神识之中,雨姬缓缓回过头去目光直视贾鲁,而,贾鲁还在看着九点钟方向的那一座石台,九点钟方向的石台上端坐着八个老者,不,不是老者…只是须发皆白而已,一色的服饰,一色的面目,一色的胖瘦,一色的神情,一色的神情正专注着投影,因为投影之中风云突变。 还是沙尘弥漫,还是一片模糊,可再模糊也能分辨个大概轮廓,陡然,巨体一闪,强大的力量撼动起整个投影起了震颤,他奶奶的,说是巨体那是一点都不夸张啊,尸狼的长尾应该有个三十来米吧,急扫间尾痕连现,可你瞧瞧这玩意弄出来的痕迹…何止三倍,刹那间,我心头又是一热,哎呀,这个家伙不愧为天劫兽。 “呔…咯!” 震天动地的怪叫声压下了一切的声响,陡然,两道身影自光门中急弹而出,重重落地…止不住的急退,一为巨熊、一为尸狼…活的,这个彪悍的青年反应极快,一纵迎上前去,可,纵前快闪身却慢,应该有暴击声,这个彪悍的青年被狠狠的击飞出去,四溅的碎骨中厚翅显现,转轮狰狞鹰目如电,已经回复了常形的十虎鹫看起来真是威风凛凛啊,尖尾末端还挂着半具残破的白骨骨架。 两个轮王终于止住了身形,怪叫声起,这个家伙的大嗓门可算有了用武之地。 “呔,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这头巨熊人立而起一瞬间回复为人形,这东西的嗓门也是不小:“吾还是那句话,番邦外族不可‘逼顶’。” “嘎咯,蠢货!” “且慢!” 一个闪身贾鲁立在半空,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门竟然顶住了转轮,哎,说是顶住不过二息而已,转轮急旋一蹴而过,刹那间,神识之中骤起恍惚,恍惚…只在一瞬,下一瞬,怪异的一幕出现了。 四散洒落的碎肢断体中…半个光头非常醒目,而贾鲁竟然好好的站在场中,一瞬间,我心中狠狠一苓,这个贾鲁很不简单啊。 “停。” 一声轻喝喝住了转轮也喝下了十虎鹫,长鞭早已收起,半抱拂尘的雨姬…怎么看都是怪怪的,她看着贾鲁轻声说道:“你…很不错,趁着本座心情尚佳…交上‘房角石’,事了本座自会离去。”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贾鲁走前几步笑着说道:“怪哉怪哉,大天师对于我族族传为何如此看重…不在常理之中啊…亦于道家惯为不符,我族与人族渊缘深厚…且世代交好,说吧,大天师…究意何在?” “嘎咯,什么究意何在,少啰嗦,房角石交上来!” 大嗓门,鹰眼放光,十虎鹫这个家伙真是凶恶啊,而,贾鲁并不吃这一套,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雨姬。 一拂拂尘雨姬轻声说道:“本座寻人。” “哈哈哈哈,如此小事,只要…大天师一句话本王愿为代劳。” “本座不染尘缘。” “好,好一个不染尘缘。” 一背手,贾鲁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沉声说道:“这一十五条性命大天师该当何了?” “本座行杀道。” 语声落,右手轻翻,一个玉瓶出现在雨姬的掌中,水波璀璨外扩缓缓,外扩的水波中,茎生…叶成…莲现…花开,他奶奶的,这是一幅怎样神妙的画面啊,刹那间,一股清裂之气骤然腾起,刹那间,整个圣斗场混乱起来。 真正是震天动地的妖语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声,哎,十虎鹫这个家伙竟然一反常态没有暴起,但,暴起之人…不,暴起之妖有的是。 唰唰唰…… 妖影如雨落下,只几息,密密麻麻围成一个大圈,他奶奶的,这是什么样的煞气啊浓郁到神魂为之一颤,神识之中,这些的妖人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瞳孔窄小…嘴角下垂,这是好杀之相,这是久经厮杀长期徘徊于生死边缘的独有特征,而,外扩的莲海没有停止还在缓缓外扩,一瞬间,我握紧了“七分卫”。 近了,莲海逼近妖圈,有人动了…三个,应该有巨响,三个妖人竟然被同时撞飞出去,应该有暴吼,这头穿着衣服的巨大宗喀巴背着一只大箩筐重重落下…箩筐是空的。 整个圣斗场再起混乱…妖圈更是乱了,一个纵跳落在贾鲁身前,这头宗喀巴开始低声嘶吼起来,刹那间,贾鲁的脸色又变了,而我轻轻的放下了“七分卫”,身后,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所谓的“房角石”是一根半米来长的短石棍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雨姬微一端详缓缓举起,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大嗓门起,有些刺耳。 “去过‘钢翅岭’的,嘎咯,都给本尊下来。” 三个,不,又下来两个,不用分辨,看衣着,五个妖人分属五族,看神情,五个妖人都很不情愿,一个脸色相对和缓一些的精壮妖人走前两步,一顿长棍,说道:“寻…吾等何事?” 十虎鹫没有加以理睬,鹰眼一个环视,粗声说道:“嘎咯,还有嘛,本尊再给你们一个机会,都下来,休有侥幸之心。” 此言一出我知道坏了,要知道,妖族对于族传的遵循比之任何种族都要虔诚,你个破鸟竟然发起公然挑衅,他奶奶的,这不是在赤裸裸的打脸嘛。 场面瞬间失控,就连身后的六个妖卫都在低吼不绝,陡然,这头宗喀巴一个纵跳腾空而起巨大的暴吼声何其之狂野,这玩意真是给力,失控的场面竟然慢慢安定下来,一瞬间,对于这位金老我心中生出了好感,而,十虎鹫显得很无所谓啊,这个家伙一晃鹰头说道:“嘎咯,没有最好,你们几个…听好了,岭中魔人损于谁人之手?” 五个妖人的脸色已是难看的不要不要的,他们对视了一眼,微顿,还是这个精壮妖人开口说道:“吾等同为。” “嘎咯,魔晶石呢…拿上来。” “天师何意?” “听不懂话啊,嘎咯,让你们拿……” “不可。” 雨姬打断了十虎鹫,一纵,轻轻落地,落脚处神奇的出现了一朵莲花,一朵足有桌面大小的莲花。 “劳烦五位取出魔人晶石,本座需观。” 清宁的语声配上超然的法相真是说不出的仙风道骨说不出的超凡脱俗,一时之间我恍惚的厉害,这还是雨姬嘛。 行礼,非常恭敬,一个看起来廋廋弱弱的中年妖人取出六颗魔晶,说道:“此乃吾等五族用三十四位族人所换,之中两方为‘钢翅岭’所获,请大天师辨别。” 妖元起,六颗魔晶缓缓飘向雨姬,一丝欣喜随之显现在雨姬脸上,一翻手,她取出了十几颗魔晶,陡然间,异变突生。 第221章 蝉 不得不说,妖族确有龙虎藏卧,不要说我了,看神情,雨姬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始料未及,一声低吼,这头宗喀巴高高纵起,一道身影正正落在大箩筐之中,瓜皮帽邋里邋遢,小鼠眼满脸肉须,刹那间,我心中微微一紧,这个看似普通的小老头就是那“天王山”金老。 一瞬间,全场轰声雷动,所有的妖人齐齐起身齐齐行礼,人影闪动,八个须发皆白的妖人落在了场中行跪拜礼,人影再闪,十几道身影落在雨姬身侧,我看着心中一喜,提起了“七分卫”腾身而下。 落下,这十三个人都是真正的人族,三个贵家,光头、赤膊、灯笼裤,三个青家,道衣上绣着小剑,三个墨家,“守正并蒂莲”是墨家的标志,还有四个和尚。 鸦雀无声,偌大的圣斗场内真正是鸦雀无声啊,而,这个金老竟然置全场的妖人于不顾只在专注着手中的魔晶,看一颗放一颗,看一颗放一颗,直到,十虎鹫怪吼了一声,说实话,对于这个家伙的无畏我是彻底服了,但,这声怪吼并没有影响到这个金老的专注,这一下,十虎鹫发飙了。 一振厚翅,急腾而起,强撞是为必然,十二三米竟然顶不过四五米,退后两步,这头宗喀巴稳住了身形暴吼怒起,折转,厚翅再振,十虎鹫演绎出何为迅猛,但,意想中的第二次强撞并没有发生,如此近的距离竟然擦身而过,他奶奶的,真是好险,宗喀巴扬起的巨掌也是擦身而过啊,一瞬间,怪叫声大作,鹰头扬起,两道镭光激射而出。 哎,镭光怎么消失了? 哎,十虎鹫也会急退? 掠上半空,鹰目圆瞪,长尾如同满弦强弓尖利的尾椎直指场中,竟然没有怪叫声,这种形态的十虎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急速隐现的鹰躯显然是在一次次的跃转空间,我猛然张开了神识,两重神识之下,一丝端疑显露出来。 是…蝉嘛? 是的! 密密麻麻的小蝉! 刹那间,我心中又是狠狠一苓,难不成这个金老就是三木道君口中的老叫虫,妖族“洪荒八妖”本体“六翅天蝉”。 神识再扫,他娘的,还真是啊,这些绝非妖元所化也绝非实体的小蝉都生有六对短翅,六对薄如轻纱的短翅,所有短翅都在急速振颤,之向正是十虎鹫。 只几息,隐现变得更为急速,慢慢竖起的鹰羽昭示出十虎鹫此刻的狂怒,一瞬间,我明白了为什么没有怪叫声传出,应该,连声音都被切成了粉末,一瞬间,我提起了“七分卫”,“以太之力”悍然注入。 有人比我快。 这一次,璀璨的水波盘旋冲起,有水珠甩出,不,不是水珠…是莲花,一朵两朵三四朵,五朵六朵七八朵朵朵盛开,应该是距离太近,刹那间,满世界都是磅礴的清裂之气,应该是距离太近,刹那间,流云般的莲花与密密麻麻的小蝉绞在了一起。 一朵莲花裹住一只小蝉,流云所过,漫天都是莲花悬浮,终于有怪叫传出,一道身形比之叫声更快。 “嘭!” 强撞,一个暴吼、一个怪吼。 “嘭!” 强撞,一个再退、一个再转。 陡然,十虎鹫一个急退消失了,刹那间气浪如山压至,不,他奶奶的,这不是什么气浪。 一瞬间,什么都听不见了,力障虽然挡住了妖元轰击却没有挡住这巨大到令人发指的蝉鸣声,陡然,“中千识界”紫电横溢,哎,这个玩意还带有幻神攻击,只一瞬,“雷木流”也被穿透了,他奶奶的,这个玩意竟然比之佛门狮吼还要霸道,赫然,深深下插的“七分卫”现出松动之兆,赫然,蝉鸣声中的金火双属行又攀升了一个等级几近极值,刹那间,我心中狠狠一苓,他娘的,真是要命的节奏。 陡然,蝉鸣声弱了。 陡然,又强了。 又弱了! 又强了! 一发狠,我强行稳住了身形,强行张开了神识,神识之中漫天都是残碎的莲花,不,整的也有,而且在暴增之中,这些重凝而成的莲花看起来比之之前大上一些,厚实的莲瓣吞噬着一只又一只小蝉,而,更多的小蝉不仅在高速振颤着短翅…还在剧烈鼓荡着下腹,之数量也在暴增之中。 一息…二息,他奶奶的,即便是两重神识依旧一片模糊,可,就是再模糊也分辨得清这道巨大的身形,纵起…落地,微一趔趄,哎,这头宗喀巴受伤了,纵起…落地,再一趔趄,这头宗喀巴伤的不轻,应该有暴吼声,一手撑地,一手高举,这头宗喀巴一掌拍穿了甲板,没有土石飞溅,有的是镭光大耀。 蝉鸣声弱了…渐渐平息,二三息,漫天的莲花和漫天的小蝉全部消失无影踪,陡然,全场轰声雷动所有的妖人齐齐行礼,神识之中,一个老妖人轻悬于半空,浓发浓须法相超然,妖语起,是我听不懂的那种。 收起玉瓶,雨姬缓缓落下了身形周身辉光随之隐去,而,十虎鹫这个家伙显然还不肯善罢甘休啊,怪叫起却被雨姬止住了,同样被止住的还有这头宗喀巴,虽然右腿已然折断,虽然左眼已然血肉模糊…但凶戾依在,反观这个金老,眯着小鼠眼斜靠着大箩筐看不出喜怒。 说一句轰声雷动,说一句轰声雷动,这个老妖人很是能说啊,陡然,我心中一紧赶紧转过身去。 祸斗整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破烂的衣衫下道道血痕真是触目惊心,哎,幻神术法果然是这个家伙的软肋,我赶紧走前两步,“七分卫”换手捏定了“惊鸿印”,这“惊鸿印”是为破解幻神一类术法之秘印,秘印之下当有建树,一翻身,祸斗站起身来,褴褛的衣衫于瞬间回复为完整,这一招叫做“妖元裳”,我是想学都学不过来。 就这么一会儿,这个老妖人已是轻悬于大箩筐之侧,不知怎么弄的,六颗魔晶竟然直接到了他的手上,看一颗扔一颗,看一颗扔一颗,这个老妖人真是粗鄙,而,更粗鄙还在后面,扔完了,妖语又起,哎呀,不清师兄说的真是一点没错,法相超然又能如何,一切表相皆为虚妄,这个老妖人一改方才的大气谦和,你瞧瞧,怒目圆瞪、口水狂喷,连珠妖语犹如骂街,或许是满脸肉须的干系,又或许是体型的干系,要么就是有某种淫威的干系,这个金老真是沉得住气啊妥妥的喜怒不形于色,相较之下,这头宗喀巴就显得非常不识时务,一声声瞎吼引来蒲扇般的大手连连扇下,瞧瞧,头都肿了,他奶奶的,这不是在引火烧身嘛。 轰声再一次雷动,所有的妖人再一次齐齐行礼,看着缓缓平复的空间涟漪我心中满满都是疑惑,大笑起,轻轻一纵,贾鲁落在雨姬身前朗声说道:“啊呀,大天师,你们人族有一句俗语说的好啊,愈为好事当愈为多磨嘛,今日本王做东…就设于‘豪客居’吧,望大天师还有各位天师与禅师一同赏光。” 一拂拂尘,一翻手,雨姬取出十几颗魔晶轻声说道:“劳烦居士物归其主。” “啊呀,怎么将正事忘了。” 一位轮王递上魔晶,雨姬一拂拂尘将之收去轻声说道:“凭居士…请不动本座。” 这句话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一下子贾鲁的神情是连连变化,也亏得这家伙身为船老大见识过大风浪,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届时定有对等之人。” 第222章 不用端着了 一墙之隔却是大不相同,没有花格、没有茶案、没有多宝阁、没有书符台,简朴的船室内只有四张硬榻还有一个硕大的香炉,哎呀,照此看呐,我那间当属贵宾级。 收去蒲团,摆上榻案,三个随道好一阵忙碌,简单见礼,落座,一个眉目清朗气韵谦和的墨家人与我同坐一榻,不多时,另外三个随道端上清茶,一时间,满室茶香飘逸,而,满室却无人说话。 “东涯,起个头吧。” 语声带有浓重的鼻音,说话的是一贵家之人,三十出头,薄唇连眉目光犀利。 “就你闲不住。” 这个墨东涯也是三十出头,大高个,浓眉配高鼻十分英朗,他一甩衣袖下了硬榻走前两步团团一作揖轻声说道:“是才小意方外,诸位海涵。” “我佛慈悲,不知墨施主小意是何,方外是何?” 语声带有浓重的口音还算听得懂,说话的是一大和尚,虽然五官平平无奇但光头上点有六个戒疤并且有异彩流转,在昆沙说来,此为“白毫相”非大佛法者不可具。 “还是大师直接。” 墨东涯看了看这个和尚又看了看我轻声说道:“是才请来诸位小座自有所指,不知诸位与方才作何解?” “与人还是与事?” “说正事少打浑。” 显然,墨东涯与这个薄唇连眉的贵家人非常熟悉,而,这个贵家人却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很是不屑的说道:“墨东涯,在我贵樘眼里你的这些个正事都是破事,还不如摆来酒菜喝个畅快,了末大和尚…是与不是啊,哈哈哈哈!” “我佛慈悲,贵施主乃真性情贫僧本该附和,只是,蹊跷不明酒亦无味。” “不明但问嘛,大和尚没有想到吧道家亦有如此美……” “我佛慈悲,施主口下积德。” “哎,大和尚何必禅忌,佛门不也有‘法性宗’嘛,美玉无人赏是为暴惜,哎,圣山就是圣山着实令人神往。” “我佛慈悲。” 硬榻上的另一个大和尚单手合十唱了句佛号缓声说道:“‘法性宗’乃我佛门宗传秉奉‘十柱毗婆沙大乘佛法’是为普天之善男善女而设是为至纯至性,至纯至性乃佛法之本,依贫僧看,贵施主是切切走不过‘三步涯’入不得‘方寸山’与我佛门无缘。” 长身而起,迈步…停,贵樘看着这个头上也点有六个戒疤的和尚沉声说道:“好…好,了凡大和尚果然言辞直敢,不过,我贵樘喜欢的就是这直来直去,哈哈哈哈!” 展臂,来了个熊抱,贵樘的热情一下子将气氛激活了也将了凡大和尚弄了个手足无措,满堂欢笑之后,墨东涯说话了。 “大师勿怪,他们贵家人都是这副德行,哎…哎,你给我站住了,何故只说一半还有一半呢?” “起开。” 一甩甩开了墨东涯,贵樘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重重的哼了一声粗声说道:“我啊…最烦的就是你们墨家人,特别是你墨东涯,都是明眼人何必明知故问,依我看呐,你啊…还不如这位小道友。” 这一下避无可避了,我站起身来一作揖缓声说道:“‘真如覌’夏十六见过诸位,小覌地处边僻,慧眼识世不敢称。” 一顿首都算回礼了,贵樘一转头看着我说道:“嗯,‘九原郡’玄大胖也算布道有方,夏兄弟的‘惊鸿印’捏的不错啊,夏兄弟的这位随道亦是不错啊,巨獬族…罕见呐,如若…我说如若哦,夏兄弟短了晶方…我贵樘定鼎力相助,哈哈哈哈!” 一听这话我心中猛的一苓,他奶奶的,这个贵樘真会没事找事啊,还好,身后没有什么动静,伸手…捏了捏鼻子,我缓声说道:“贵道友怕要失望了,家中师兄时常教诲,晶方固好不如馒头一个不如甘露一壶。” “我佛慈悲。” 单手合十,唱了句佛号,了凡大和尚侧目看了过来缓声说道:“夏施主之师兄真乃彻照之人,道门多慧根禅祖之言是乃至理,不日,贫僧定请印作访望夏施主成全。” “少来这一套!” 一挥手,猛的站起身来,贵樘显得有些激动啊,他走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了凡大和尚粗声说道:“又想来挖人,我就搞不明白了,道佛是为一家…你们‘法相宗’整日里在我道界游东串西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呵呵,有能耐啊你们将方才那位渡化了去,我贵樘定无二言!” “我佛慈悲。” 唱了句佛号,了末大和尚从怀里取出了一卷经书,缓声说道:“魔是魔…人亦是魔,人魔心生最要不得的便是执念,放下执念是为消减魔障,放下执念亦为重归正道,贵施主,贫僧这里有半卷《大佛华严咒》还望施主时常诵读。” 贵樘明显的一愣,突然间大笑着走出了船室,硬榻旁的一个贵家人连忙跟了上去,剩下的这个贵家人有些微胖浓眉大耳很显富态,他站起身来,一作揖和声说道:“家兄失态,不妥处望诸位见谅。” 墨东涯没有回礼,他走近一步轻声说道:“赔礼就免了,他没有讲完的…你讲。” “师兄所指……?” “你也学会耍浑了?” “不敢不敢,此番乃我初次出界旁听尚且不及怎敢出口妄言,休范,你倒是说句话。” “之言当实。” 终于有青家人说话了,说话之人立于硬榻一侧,二十七八岁,五官消瘦灵动,衣衫飘逸合体,背上的一把长剑看着很是古朴,他看了看榻上的这个中年青家人,一抬头,接着说道:“不过,长于势局者居于僻壤知尽天下事,贵禀,你修行此道多年当该一展宏图。” “哈哈哈哈!” 大笑掩饰了囧态,这个贵禀摇着头气恼的说道:“休范啊休范你就这么把我卖了…妄我还认你为知己,哎,不过…也是,大劫至知己值几何。” “我佛慈悲,贵施主明辨。” “了末大师也作此想?” “我佛慈悲,佛门多擅越无知己,贵施主一语明指迷路着实令人叹服,施主何不就此畅谈贫僧洗耳恭听。” “不敢不敢。” “贵施主有何不敢,我佛慈悲,大劫至群魔乱舞群英荟萃,施主心有先占当属之列,说起来,贫僧此行乃禅祖如实观照,章丘之变亦在禅祖观实之中。” “哦?” 贵禀轻疑了一声,微一皱眉,看着了末大师说道:“禅祖可论及别它?” “我佛慈悲,贫僧得遇应劫之人。” “应劫…之人?” 贵禀轻声的念叨了一句,他看了看墨东涯缓声说道:“墨师兄如何看这位‘青莲堂’堂座大人?” “别岔开接着说。” 墨东涯微微一笑坐回了硬榻,贵禀环顾一圈,一作揖缓声说道:“好,那我贵禀便做一回引玉之砖,但问青师兄,此行收获丰否?” 一抬头,这个中年青家人的目光相当的犀利,语声更是冷冷冰冰:“不是你贵家我又何须至此。” 这一下尴尬了,墨东涯不愧为东道主,他一拍榻案轻声说道:“你啊…是学不会好好说话了,青休范,你来。” 青休范看了这个中年青家人一眼,微顿走前一步说道:“‘槟铁石’如数采办。” “是为‘十方诛魔阵’?” “正是。” “好,但问墨师兄,‘雷击枣木’可采办妥当?” “这个自然。” “是为‘天雷天牢阵’?” “正是。” “好,但问了凡大师,此番魔族溃退‘魔晶石’可是多多?” “我佛慈悲,你贵家收去不少。” “大师直率,但问夏道友,‘真如覌’向来单传道友何来师兄? 这一问来的突然,我心中微微一苓缓声说道:“小覌无师授业,师兄亦师亦兄。” “道友何至妖界?” “行道正‘正覌印’。” “原是夏覌主,失礼处还望见谅。” 嘴上说着见谅神情中却没有一丝敬意,顿时,一丝窃喜涌上了心头,哎呀,总算被人看轻了,哎呀,总算不用再端着了。 我连忙起身,回一礼,缓声说道:“身在盘恒皆过客,紧要为先礼数无谓。” “夏覌主豁达,那…夏覌主如何看这位堂座大人?” “贵道友问错人了,我一个小小的地陆怎敢妄议道极大人,是闻,佛门广博,两位大师定有明解。” “我佛慈悲,说到广博佛门不及道门,就如夏覌主言语中之凡俗气,禅祖有云,无众是相闻说是解所以者问所以者闻,一切诸相见种种色如来真语如来实语,是故须菩提所得法悉知是人悉见亦是人。” 一下子我有些听蒙了,什么无众是相见种种色完全不明白啊,可有人听明白了。 第223章 又一次跃迁 “妙哉妙哉!” 墨东涯喝了一声彩说道:“不过,大师将莲座大人比同须菩提是有不妥。” “我佛慈悲。” 一正身形双掌合十,了末大师唱了句佛号缓声说道:“佛祖云,是有正觉方有正妙,是有菩提方有须菩提,须菩提彻照外道秉内修内烛照金身比同道家上上境,依贫僧看,莲座大人于魔晶石筛选有度不日‘霞举’定至,我佛慈悲,道门再现一位大能亦我佛门之幸。” 一听这话我心中顿生不屑,雨姬…道极…不可能的,这是三木道君下的定论啊,他老人家还说了,河洛乱世、秃驴误世,修为高深的墨家人和修为高深的和尚都不靠谱,刚才,这个和尚对不明师兄的评价正好应证了这句话,什么彻照之人,你也不问问情况,不明师兄说这番话的时候正是那些讨债人上门的当口。 “嘿嘿…嘿嘿。” 冷笑来自身侧,别看同榻的这个墨家人眉目清朗气韵谦和语声却是相当清冷,他拨弄着茶盏淡淡的说道:“真是可笑,什么时候诵经者与卫道者可作相提而论了,什么时候接世者与渡世者可作相提而论了,佛祖金身已够亮堂何必再往上贴金。” 一听这话我心中微微一苓,哎,这是明目张胆的挑事啊,而奇怪的是竟然无人呵斥连墨东涯都是一脸淡然。 “我佛慈悲。” 佛号平和一如既往,了末大和尚眯着眼睛看着这个墨家人缓声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受佛祖亲点的墨施主了,身受心受亦为修行施主何必恶语相向。” “恶语?” 这个墨近东终于抬起头来,眼中精光一闪沉声说道:“如若真言皆为恶语那世上再无敢言之人,如若…劣根祛灭良性那我辈修行何为,了末你太小看我墨近东了,旧事如同屁事早如烟雨消散,莫非…佛门还没有放下?” 此言一出另外两个和尚终于忍不住了,一声喝来自墨东涯,他看了墨近东一眼沉声说道:“还是…赔个罪吧。” “我何来之罪?” “依家规,藐视佛祖同于藐视祖师。” “哦?” 疑声轻轻,墨近东继续拨弄着茶盏淡淡的说道:“照你此说,藐视莲座大人同于藐视禅祖咯?” “丁卯不一多辩何意。” “嘿嘿。” 一声冷笑,墨近东缓缓抬起头来淡淡的说道:“枉你身在宗门,是非对错…于大道存何意义?” “你……” “我佛慈悲。” 一句佛号打断了墨东涯,这个了末大和尚还是这么的法相有度啊,他看了看墨东涯缓声说道:“容…贫僧与这位墨施主说上两句,是问施主,贫僧于何处藐视过莲座大人?” “你非不知何必多问。” “我佛慈悲,佛门须菩提等同道家上上镜是为共知常论,难道…这也错了?” “嘿嘿,深究佛法之人岂有不知境迁时过概论非全之理。” “我佛慈悲,施主之意,这位莲座大人是已遁离三界皈依虚太?” “你说呢。” “我佛慈悲,在贫僧看,前番斗法莲座大人依仗法器之威…那位荒王尚余余手,施主怕是意错了。” “都说…‘法相宗’不及‘律宗’果然如此,也是啊,一群只会择人度化之辈哪里来的慧眼,了末,我来问你,听闻过‘天下式’吗?” “施主之意?” “圣山强能岂是我等可作揣度,比同…比同…你有资格比同嘛,哼,拿佛门的一套用于我道门身上,赶紧回去…少在外招摇。” 辉光陡然乍现,只一瞬,这个了末大和尚收起了辉光缓缓站起身来,他看着墨近东双掌合十沉声说道:“我佛慈悲,贫僧受教。” 四个和尚走了,借此机会,我也是赶紧的离开,哎呀,给人看轻的感觉真是好,绕上一小圈,趁着没人推开房门,迎接我的是两个惊若寒蝉的小树精,应该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四道散乱的目光中都是惶恐,我看着心中一苓…又是一喜,绕过玄关,靠墙的茶案上堆满了瓜果,一具小坦克般的身躯居中侧躺很显舒意,怪叫起竟然轻轻。 “嘎咯,莫出声。” 说实话,就是他不提醒我也不会出声,因为花格内着实诡异,神识之中,一大团犹如凝胶状的玩意占据了大半间内堂,时而静止…时而蠕动,他奶奶的…还在缓缓胀大,其之中央,一具赤裸裸的身躯别提有多曼妙了,盘膝安坐的姿态更是连隐处都必显无疑,一瞬间,身体迅速起了反应,我连忙收起神识心中的躁动却是难安。 隔空抓来一个果子,一口咬下,满嘴的酸涩一下子让我清醒了三分,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桔子的果子,陡然,有…锐声轻响,顿时,两个小树精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剥的剥…切的切,只一会儿端上两个硕大的果盘,锐声再响尖尾一挑,一个小瓜正正落入鹰嘴,我也不与他客气,就着果盘席地坐下,随手抓来一个果子慢慢吃着,陡然,这个凝胶状的玩意猛的一扩又猛的一收,一股凶猛的气息带着一种奇异的压迫于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嘎咯,完结了。” 十虎鹫的嗓门不再轻轻,我看了他一眼问道:“什么完结了?” “嘎咯,不知不会看啊。” 一听这话我心中顿时来气,他奶奶的,你个破鹫老毛病是改不了了! “大人,大道师在炼化魔晶。” ……炼化魔晶? 我心中不由的一苓,记得,三木道君曾经说过,证道难难在有三,合道霞举羽化飞升,炼化魔晶虽为一捷径,但稍有不慎,轻者修为尽散重者沦为魔物,神识之中,祸斗缓缓的退后了一步又一步,冷煞的神情中一丝火一般的慕色反复频闪,我看着心中又是一苓,记得,不清师兄曾经说过,大凶险必定伴随着大契机,大契机不常有,常有的是平淡。 “嘎咯,哪来的蠢货!” “休得骂人。” “小哥收新人了?” “你们不是见过吗?” “嘎咯,此种蠢货本尊哪里记得。” “还骂人,问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嘎咯,小哥想的呔多,仙子可不为寻你哦!” 语声阴阳怪气,他奶奶的,这个家伙着实是可恶,我摸了摸鼻子沉声问道:“不为寻我为何来我房间?” “嘎咯,恰巧遇上…便作小歇,仙子忙着呢。” “哦,她都在忙些什么?” “嘎咯,这个不能说啊。” 语声更为阴阳怪气,可我却拿他没有一点办法…总不能再打上一架吧,我压住了心火打开经箧,一伸手,抓出吃货,这个家伙还在呼呼大睡。 “哎,醒了。” “主…主人…什么事啊?” “认得他嘛?” “认得,十虎…哥哥。” “不对,我不认得他,你也不认得他。” “是…主人,不认得……” “嘎咯!” 怪叫声急促,尖尾卷着一颗果子骤然停在身前,十虎鹫这个家伙翻起身来轻声说道:“动气不好,有言小哥直问。” 一问一答…再问再答,十虎鹫的话还是非常可信的,这是他作为曾经的天劫兽之秉性,要说雨姬去过的地方还真不少,但炼化魔晶这是第二次,前一次在“鸡仪”用了整整三天,正说着呢,整条楼船陡然起了震颤,一股磅礴的能量已悍然高起,我心中微微一动,应该是开始第二次跃迁了,在贾鲁说来,从章丘至东丘须经过三次跃迁,第一次跃入鲸落海,第二次横跃鲸落海,第三次跃近东丘城,这不仅是为了合理走船也是为了楼船上的一些要件,在他说来,一些敏感的要件根本不能走传送门,长时间的空间跨越亦会导致其之灵性损耗殆尽,比如…罗生门,比如…魔心魔眼。 祸斗抱着吃货出舱去了…我没有出去,反正生命法则与我无缘啊,还有就是,黄老太公的封印可不能再加强了。 第224章 虚空 与十虎鹫闲谈是一件非常愉悦的事,这个家伙的满嘴芬芳和目空一切也是我心所向往的境界,在这个家伙的口中,什么神龙家…猿仙家都是个屁,还有一家竟然连屁都不如,“空云谷”猪神家,对于“空云谷”猪神家我曾经请问过昆沙,在他说来,这窝猪精可是大有来头尤其是它们的当家人,若说,“九天十地”有几处所在是为世人皆知天族“洗吾宫”当属在列,这座仙宫那是相当之神奇,一朝进两世人,无论哪个种族只要进了“洗吾宫”出来就是天族人,而,这位猪神家的当家人是唯一一个进了“洗吾宫”没有被洗为天族之人,昆沙对他的评价很是有趣:天猪还是猪,十虎鹫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个家伙竟然杀人了准确来说杀了几头猪,之原由是有人惹了他的四儿,他奶奶的,我真是搞不明白了,在我看来,那个四儿除了身材火爆好像也没有别的特点,而,身材火爆的女子在这里那是比比皆是啊。 正说着呢,有人进来了,瘦高个、双手奇大,八字胡、脸颊深凹,这…不是大先生嘛。 “嘎咯,滚出去!” 一个翻身,鹰眼放光,十虎鹫毕露凶态,而,这个大先生不为所动,语声起。 “公子容得…吾不容得。” 生硬粗矿的语声带着一股怪异的妖元,他奶奶的,热啊,一瞬间,木柴的焦糊味充满了整个室内,随之而起的是灼灼镭光。 “住手!” 出言喝止是必须的,此时此景之下实在不适宜动手,人影一闪,祸斗闪了进来,哎,你进来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搞了个左右为难,应该,这位大先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很高,可在我的心目中啥都不是,要知道,断人命理、扰人修行、夺人元阳是为道界三禁忌 “大先生…还是离开吧。” 我捏了捏鼻子尽量放缓语声,如果放在以前,赶人可是我的强项啊,可,自从来了这里一切都变了,我他奶奶的成了一个刚进门小媳妇,忍气吞声不说还三番两次遭人算计,想想真是窝囊透顶。 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这个大先生虽然给了面子但没有撤去妖法,他奶奶的真是热啊,多宝阁和书符台开始噼噼啪啪变形扭曲直冒青烟,门口的两个小树精更是双双倒下,我看着于心不忍,一挥手,将他们送出了门外,说实话,我也很想出去凉快凉快,可是不行啊,这团凝胶状的玩意现出了异动。 剧烈蠕动,剧烈胀大,一息…二息…冲出月牙门,他奶奶的,这是怎样的一种压迫感啊,刹那间,我撑开了力障,刹那间,十虎鹫怪叫了一声,尖尾一抖,辉光骤闪。 有…莲花生成,三朵,清冽的元气瞬间将压迫感一扫而尽,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神识之中辉光再闪,这一次我看清楚了,也是,这个家伙怎么会术法呢,他用的是符箓,一张三角形的符箓。 有…结界生成,一个我看得懂的结界…紫阳结界,在不明师兄说来,阳炎和紫阳是为克制魔族的两大利器,之区分,一个有形取自阳火之精,一个无形取自天地之精。 哎,这团凝胶状的玩意似乎存有意识,一缩缩回了内室,他奶奶的,这一下更热了,很明显,十虎鹫这个家伙只会发动结界而不会控制结界,怪叫声陡起很是气急败坏,他奶奶的,人都快烤焦了何况这些的鲜果鲜瓜。 力障还得撑着要不然绝对糊了,神识之中十虎鹫这个家伙居然泰然自若,我看着心中来气扯了扯了衣领沉声说道:“哎,赶紧收住,紫阳气要漏光了!” “嘎咯,一点点,无妨。” “什么无妨,我都快热死了,哎,你到底会不会啊?” “嘎咯,本尊什么不会!” “那还快不动手!” “嘎咯,小哥是受不住了?……嘎咯咯,莫急…莫急,要不…小哥自己来?” ……自己来? 这个家伙戳中了我的痛处,操控结界…他奶奶的,我连一百零八道道符还没有画全呢,身侧,祸斗也是一脸苦逼,他走前一步说道:“有‘令符’吾愿一试。” “要你多事!” …… 哎呀,总算凉快了,不仅是紫阳气不再漏出连大先生的妖法都给解开了,也是啊,身为曾经的十七枢密使没有些真本事哪里能够服众,但这位曾经枢密使如今却风光不在,两条手臂皮肉翻卷很是触目惊心,不过,只十来息,伤口回复原初,这就是天道赋予妖族的强大天赋,在这一点上,我们人族比之不及。 身为主人,对于十虎鹫的这种恶劣行径当然要作狠狠批评而这个家伙显得很不耐烦,小叫起,吃货一拱大头钻出了经箧,只几下爬上了肩头,小叫再起亢奋尽显。 站上平台,耳畔,低沉的磁脉声还是这么的撼人心魄,而,比之更撼人心魄是吃货的急叫声:“肚肚…肚肚,快…主人,肚肚!” ……肚肚? 我听着心中狠狠一苓,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肚肚是什么玩意,但我知道,能让吃货如此兴奋的玩意绝对是个不得了的存在,楼船的护盾应该是换了一种形态因为我感觉不到一丝妖元,穿出护盾,三千里神识之中什么都没有,也是,对于浩瀚无垠的虚空来说,区区三千里连微乎其微都谈不上。 有辉光从楼船前端飞射而出,不…不是辉光,这是一艘星舰,一艘扁锥形的星舰,刹那间护盾闪起涟漪,刹那间我心中猛一哆嗦。 是…虚空? 是的! 六点钟方位,巨大的楼船在急速远离,只一息消失的彻彻底底,下一息,空荡荡的神识空荡荡的心…仿佛身体被掏空,他奶奶的,这种感觉极其不好,他奶奶的,是吃货,这个狗东西附上了星舰,星舰内妖元弥漫,十五个妖人神情肃重围成一个半圆,十五根短杖吞吐着十五道妖元将一个足有十来米的光球束缚着悬于舰仓,现在我知道了,这种短杖名为“甘石杖”是妖族的标配之一。 一个侧转,星舰陡然加速,震颤微起,舰仓门开了,妖语轻喝,十五道妖元同时收起,刹那间,大光球飞出了舰仓,或许,是因为背向而驰的缘故,只一闪,大光球闪出了神识,他奶奶的,这速度着实快啊。 一息…二息,操控星舰的三个妖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神情也缓和许多,一息…二息,三个妖人猛的同时一哆嗦,六手齐点,点向操控台上的一团光影,而,光影突然消失了。 妖语起,凌乱加惊恐,妖元起,瞬间覆盖了整艘星舰,但,这有什么用啊,在吃货的操控下,星舰再加速,向着大光球的方向全速飞进。 哎,虚空中怎么有妖元? 刹那间,星舰冲入了一片无比精纯…无比浩大的妖元流之中,穿过…回转…悬停,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很在行啊。 哎,虚空中怎么有风? 微颤…化为强颤只在一瞬,刹那间,震颤的星舰动了,一个斜冲,冲入凌乱的妖元团,星舰内,十八个妖人显然已经放弃了挣扎,三个居中,十五个围成一圈,喃喃妖语带着节奏,听着有些耳熟。 哎,这是…什么? 是…触手? 他奶奶的,是的,一条无与伦比的触手! 不,他娘的,不是一条,是一群! 连续侧转…俯冲,连续昂起…变向,吃货还是真行啊,在这家伙的操控下,灵巧异常的星舰躲过一条条足有千米粗细的触手飞速前掠,其上,随便一个肉瘤都比星舰巨大。 陡然,神识起了恍惚。 凝神。 亮…太亮了,仿佛…在梦中。 陡然,神识又起恍惚。 凝神。 回到了星舰。 不,这…这不是原来的星舰。 这艘星舰可是了得,巨大的舰身绝对超出了千米,但,舰身千疮百孔,错综复杂的舰仓内更是破乱不堪,之中没有一丝生命气息,一侧,完美的三角翼上覆着一个完美的三角体,另一侧已然折毁,他奶奶的,即便是这样,这玩意还能飞! 缓缓拔出舰首…从一个不知道的什么玩意的表面,他娘的,这个不知道的什么玩意已经占据了整个神识,他娘的,这个不知道的玩意竟然还是血肉之躯,应该,这个玩意就是吃货口中的肚肚,但,这玩意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很是接受不了。 摇晃,剧烈的摇晃,一顿,急速飞掠,他奶奶的,吃货这个家伙真是可以啊…竟然将这半膄星舰操控的如此迅疾,陡然,一股…不,密密麻麻股大能量于神识之中悍然凝集,悍然暴喷而来。 他奶奶的,什么是狂风中的树叶,撞击在所难免,神奇的是,这艘千疮百孔的星舰竟然没有散架,有能量自星舰内部澎湃而出,这是…星核之力,刹那间,星舰一个昂起…悍然加速,一息…二息,掠出触角群,但,仅仅是掠出而已。 虚空中没有方向但有相对,如果说,这个肚肚在往左,那么星舰就是向右,依照常理,两个相背而行的物体应该越行越远,但现实是,任凭星核能量再怎么澎湃距离没有一丝变化,刹那间,我心中狠狠一苓。 难道说,这玩意已大到足以生成引力? 或者是,这玩意的速度比之星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