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鬼师》 第一章 神秘的狼娃 我,叫霍廷,童年时在贵州苗岭一带住过,那里有狼。 四岁那年,苗人赶场的时间,邻居袁胡子大叔,爬山抄近路回家,发现了一个狼窝,里头有两只小崽子,刚生下不久,母狼和公狼不知道因为什么不在窝边,他就把两小只放背篓里带回寨子。 他家儿子袁大头应该是九岁多吧,我那时第一眼见小狼灰萌萌,四肢短小很可爱的样子,想去摸一下,被外婆骂了,她说绝对不能碰,一旦我沾上小狼气味,肯定会被老狼吃掉。 外婆手里抱着才一岁多的表妹,当时的表情很严厉,我就不敢了,缩回了手,被大头笑话胆小鬼。 没想到,第二天袁大头就把两只小狼给玩死了,袁胡子大叔将小狼剥了皮,晒在屋檐下。 那天夜里,我听到了狼嚎,此起彼伏,那是一种凄厉的,穿透旷野的嚎叫,声音里带有浓浓的哀伤,外婆长长叹口气说道,邻居家,要办丧咧! 第三天半夜,外面很吵,小孩的哭声,狗吠声,还有大人的惊叫声,听起来十分混乱的样子,外公外婆都爬起来,我也跟着爬起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出门口,才看到邻居一家的门被啃烂了,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了地上的血,呼吸间,是满满铁锈气味。 外婆连连叹息道:“五口人全部被狼咬死,连心都扒出来了,血流得一地都是,唉,自作孽哟,自作孽!”一转头看见我跟着走出来,外婆吓了一跳,忙训道:“你出来干什么?进屋去!” 我站在门口,有两头狼,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它们的狼脸上有血,狼爪子还有狼身上也是血,血顺着它们白森森的牙流到下巴,又一滴滴落在地上。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害怕,只记得自己当时的感觉:不想看它们,但我的目光转不开,就这么看到它们的眼睛,黄绿色,迎着大门口的灯,还一眨一眨。 其中一只狼用鼻子触碰了下两只小狼晒得半蔫的毛皮,向天呜呜长嚎,另一只也跟着呜呜长嚎,我分明听见远处还有其他的狼在回应它们,那两头狼头低下来,露着牙,好象要向我扑过来! 门口的成年男子们,赤膊上身,手中拿着镰刀、苗刀还有锄头木棍等物,戒备着。 我想逃,但我根本挪不动腿,就在这时候,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小男孩突然从暗处走了出来。 他剪着一个略显傻气的茶壶盖头,穿着苗族特有的衣服,黑色的对襟长袖长裤,领口、袖口、裤腿上都镶着花边,脖子上还有一个银项圈类的装饰,垂着一个银制牛头,手中捏着一根小竹管子。 他长得很可爱,不胖,脸蛋却肉肉的,皮肤白得几近透明而让人感觉不真实,睫毛又长又翘,黑眼仁比常人大了两圈都不止,很黑但却如同一潭死水。 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被他这样的眼睛看得我瘆得慌,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他伸出两只粉嫩的小手分别按在两头狼的脑门,嘴唇动了动,两头狼立刻安静下来,那男孩看我一眼,翻身骑在一只体格大一点的狼身上就离开了,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狼。 满屋的血汪在地上,地上零星的内脏,血腥味隔了半月都没有散开,还有那一双漆黑如墨却古井无波的眼瞳,童年对外公家只有这个模糊的印象。 初三毕业的那年暑假,大舅打电话让我回趟苗岭,父亲想了想就同意了。 外公所在的地方叫罗司寨,从县道上的车站,走路到山中的寨子还需要两个小时,全是山间小道,父亲明明说三舅会来接我,但我车站等了半小时,不见人影。 再两小时天就快黑了,在这里,是没有路灯这一说的,两小时山道,夜行会十分危险。 我只能向在车站正在等车的路人问清楚罗司寨的位置,自己摸索过去。 经过的汽车很少,旋风打着转,将地上的灰尘和垃圾都吹起来。 我还拎着一个大行李箱,挎着一个大行李袋,背上还背着背包,行走的速度明显比一般的山民要慢很多。 爬过一座山,放下箱子,从背包中取出矿泉水,一口气灌了个饱,歪过头,那夕阳就那么红艳艳地挂在山腰,似乎跟我的视线快要平齐了。 这时,整条山路已经没有行人,只有我的脚步声沙沙响着。 山间的天气,就象是孩子脸一样,说变就变,突然之间,豆大的雨点就打在头上、背上、行李箱上,我没带伞,忘了贵州是天无三日晴! 慌不择路就往前跑,猛然,一个山洞出现在眼前,我也不管山洞边是不是立了石碑,还有一些过的火把棒子立在地上,直接就冲进山洞里,把行李往地上一放,掏出纸巾擦脸。 滴答! 一滴冰冷的水落在头顶,水的温度很低,让我不由自主打个冷噤。 抬头四顾,这是个不常有人来的溶洞,洞口很大,刚想往后看个仔细,被什么力量猛地一推,冷不防脚一滑,就滚进了山洞里面,不平的沙石把我腰背手肘都磨破了皮,紧接着,后脑勺撞在一个硬物上,发出咚的一声。 抱紧了头,我感觉脑浆子都在晃荡,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而且还有点恶心呕吐的感觉,后脑勺也不知道有没有撞出血,我抱紧了头直哎哟,实在太疼了! 转过身,想看看撞到自己的罪魁祸首,这才发现,自己撞在一具红色的棺材上! 棺材外鲜红色的油漆,此时已经大半脱落,我能闻到山洞里的臭味,站起身,这才发现,整个山洞,密密麻麻,重重叠叠都是棺材!这是苗家的洞葬之地! 干扰了死者的宁静,会被诅咒!脑子里,象电脑显示屏一样闪过这句话。 揉着后脑勺撞起的大包,站起身,才看到:红棺被我刚才的一撞,棺盖打开了十几公分! 。 第二章 洞葬 从撞开的缝隙处,能看到半截已经没有肉的骷髅头顶,还有花白的头发,头发上戴着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头饰,恶臭味迅速弥漫出来,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深洞,似乎正从棺材里幽幽地望向我。 我吓得腿一软就坐在地上,迅速往后挪,背后又硌着什么东西。 转过头,目光所及,是一口黑木棺材!实际上,我现在就在一堆棺材中间,那个鲜红色的棺材就象正屋,两侧各有许多棺材排放,而我撞着的那口棺木是单独摆放的! 我可能吓傻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拔腿狂奔,但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又摔了一大跤,揉着膝盖站起身,面前有一个很小的阴潭,也就吃饭的盘子这么大,应该是溶洞滴水造成,清楚地映出了我的影子。 但是,我的影子上方,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这女人至少比我高一个头,约摸三四十岁,头发很乱蓬蓬地披在肩上,眼睛瞪得很圆,但瞳孔却埋得很低,露出了上眼白,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瞪着我,我有一米七二,她还在我肩部以上,那她至少有一米九! 惊疑地转过头,背后没有人!但是冰冷的空气就在身边流淌,脖子后面突然一凛,就象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了上来,我吓得拔足狂奔,还不忘拎上我的行李。 跑出洞,听到后面有细碎的声音,没有胆子回头看,过去听寨子里的老人家说过,走出洞葬之地的人,绝不能回头看,不然,七天之内就会被召去陪他了,我还年轻啊! 拎着沉重的行李,在山间左转右转,最后还是找到了路径,前方是由大条石块拼出的长长阶梯,一眼望不到头。 只能鼓足劲向上爬,走到一大半刚想舒一口气,在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年,月光下,穿着深色衣裤,与黑夜融为一体,他长相清秀,瘦削却不瘦弱,无声无息,感觉象是瞬间出现在眼前似的。 我吓了一跳,但想着是乡里乡亲的,就朝他扬扬手,笑道:“嗨!你好!” 他惊讶地看了我一眼,露出了意外的表情,上下打量我一番,走到我跟前,将一颗暗红色药丸放到我手中,轻声说道:“睡觉前吃了它!”转身就跑远了,留下一股中药的清香,他应该是回家吃饭去了? 看到村寨了,但是寨子到这个时间点儿,却只有零星的几家点着灯,别的住户,都黑漆漆一片。 终于,一个竹木搭成的牌楼映入眼帘,凭借着手机电筒照明,看到上面用汉写着“罗司寨” 此时牌楼门口站着一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圆圆的发髻,用一根苗银簪子别在脑后,穿着蓝色的棉布家居服,一看见我,欢喜得不行,忙急步走上来:“廷娃儿,你来啦?你不简单,能找到外婆家,快快快,进家吃饭!” 说着,又看了看屋外,自言自语道:“奇怪得很,你三舅说去接你,居然只你一个回来!” 见到外婆的欣喜,进屋后直接化为食量,不得不说,那时实在是饿坏了,加上长身体,刨了两大碗米饭,不停地夸外婆手艺好,比香港大厨还牛什么的,外婆欢喜得眼睛都眯起来。 “……可能有十三四岁,他看到我,好象有点惊讶的样子。”我向外公兴奋地说起在半路遇上的那个同龄男孩,“他眉心有颗红色的痣,长得很清秀,就是不晓得他的名字,他还给……” 我向外公一家人说起路上见到的男孩时,家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表妹阿樱把脸别向一边不理我,外婆的脸也满是严肃,外公抿了下嘴说道,“你说的那个男孩子,全名是艾莫索赤嗲能,他……哎,算了!时间不早,你早点洗洗睡吧。” 屋子里安静下来,有点压抑的感觉,这外公说话说一半,真是要人命的,但我见外公的表情,只怕是不肯告诉我了。 艾莫索赤嗲能那漆黑如墨的眼眸里,看不到半点活人的气息,站在那里的时候,简直象是一个从异域归来的幽灵。 当我问及外婆,寨子里是不是还有狼的时候,大舅妈扑哧笑出声来:“现在上哪找狼去哦,早就没有狼了。” 我放下心来,没有狼就好,没有狼就好! 苗岭的夏天非常好过,白天最高温度28度,夜间大概只有20度,所以是绝佳的避暑胜地,没有之一。 洗完澡,才发现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肯定是在洞葬那里给摔的,抹了外婆给的苗药膏,舒服地躺在床上,但想想袁胡子家就在外公家隔壁,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悚然。 当年那个苗族服饰的小男孩,在狼脑门上摸一把,狼就不闹腾了。那两头狼是他养的吗?还有今天在洞葬之地看到的那张女人的脸,是不是真的撞到鬼了呢? 胡思乱想间,神思恍惚起来,听到有人在耳边说道:“赶快过来,赶快过来!”一只苍白的手缓缓召唤着,明明不想跟着,但是好象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想停止前行,却无论如何都停止不了! 我要被带到哪里去啊? 猛然一个鲜红色的大嘴在我面前张开,血红的舌头和森白的獠牙,吓得我魂不附体,啊!我大声疾呼。 终于醒了过来,原来是做了个恶梦! 擦去额前的冷汗,翻了个身,突然感觉不对劲,床怎么变得这么硬了? 坐起来,借着昏暗的光线,才发现自己睡在了卧房门口! 我居然会梦游? 赶紧转身回到卧室,躺了下来,天花板上跳下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一下子骑到我腰上,顿时觉得身子很沉重,呼吸都困难起来,一点都动不了! 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甚至还能感觉到对方某根手指动了动。 谁说的遇到不干净的事情念阿米豆腐就可以?都特么害我!一点用也没有! 突然,一阵急促地敲门声把我惊醒。 身上的滞重感马上消失,但我觉得似乎还没有完全摆脱幽暗的桎梏。 。 第三章 灵介(大修) 拉亮了灯泡坐起来,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土茶碗,那是我睡前放着的,习惯于醒来就喝水。 端起碗刚想喝,碗中水面却清楚地映出,我的背后有个女人,就是那个在洞葬之地见到的女人,依旧那么面无表情,眼睛鼓得圆圆的,从后面直勾勾盯着我。 啪啦! 毫无意外,那只茶碗被我摔得粉碎。 洞葬之地的女鬼,竟然跟我来到了外公家! 无意间打扰了它们的清净,这是来叫我去陪它们? 做了几次深呼吸以平息心跳过速,我听到外公外婆都起床了,接着就听到惊呼,还有外婆压抑不住的悲泣声。 出什么事了? 门被敲响,表妹走了进来,“拿猫(哥哥),咋个了?” “没事阿樱,我手没拿稳,茶碗打烂了。”我强作淡定地回答道。 阿樱看了看我的脸,走出去又端了一碗水给我,面色有些难看:“拿猫出去看看吧,下司寨的人说三叔出事了!”。 走进客厅,外公一个人静静坐在椅子上。 外公脸上没有表情,但他的身上是无法淡化的悲伤,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应到过,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浓浓的哀痛。 外公在堂屋里坐了半晌,突然猛拍一记大腿,接着狠狠拍了几下,花白的头随着他肢体的动作而晃着,我赶忙上前问道:“外公,出什么事了?” 外公颤抖的手轻轻抚了下我的头,嘴唇动了动,最后长长唉了一声:“我们老陈家,是做了什么孽哦!” “外公,到底出什么事了?”难道说,我进洞葬府给家里招了灾吗? 外婆走进堂屋,抽泣了两声才对我说道:“你三舅他……被咒死了!” 我都还没见过三舅呢! “不是说昨天要去接我吗?我昨天没见到他,他是怎么被咒死的?谁咒他了?”我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跟他拼命!” “你三舅,唉!”外婆长叹一声,拿着张毛巾就坐在一旁呜呜地哭,我不知原委,又不知道要怎么问他们才能跟我说清楚,只有傻傻坐在一边,但心里头堵得不行,三舅也是我最亲的亲人之一啊,还没见面,就阴阳两隔,这让人怎么接受得了! 阿樱走进来,眼里含着泪花,说道:“阿爷,阿奶,嘎温头人来了,还有上司、下司、中司寨的寨佬和族人们也赶过来路上。” 外公艰难地站起身对外婆说道:“老婆子,去烧点水煮茶给他们喝,我去招待他们,阿樱赶快去喊你爸妈回来,廷娃儿,跟外公一起出去!” 跟在外公身后,来到了前院,八九个人已经坐在院里的椅子上,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的背上还背着小宝宝,贵州一带都是男人背娃,与别处的风俗十分迥异。 不一会儿,大舅和四舅回来了,他们用一块木板抬回来一个人,木板上的人用深蓝色的阴丹布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又把木板抬进堂屋,转了个方向,我能从布下的形状判断,他们将那人按照头西脚东的规矩摆放下来。 外公立即踉跄地扑上前,掀开了那块深蓝色的阴丹布,一具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呈现在眼前,完完全全就是骷髅上披了一层皮,外表是棕黑色,血肉俱都不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尸体,而且是非正常死亡的尸体,我不知道是该恐惧还是觉得恶心。 也许当时看傻了,人有点发愣,耳边突然又听到有人在召唤我,一只森白的手又在前方僵硬地向我招着,“赶快过来,赶快过来。” “廷娃!” 一声大喝,让我回过神来,我已经走到了坎道上,可我什么时候走出来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恶,我又被魂灵给召唤了?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嗲能疾步向我走过来,“你家出事了是吗?” 我呆滞地点点头,“我三舅……” 嗲能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又仔细看看我的气色,“我外公马上过来,你稍微等会儿。” 我点点头,任由嗲能把我拉进了屋,此时我只觉得头很痛,痛得象要裂开一样,外公这个寨子,充满了死亡的威胁,如今再度在我身边发生了不幸的事,又再次让我亲眼目睹。 “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重的尸气?”嗲能捏了下我的眉心问道:“你是灵媒介质,是不是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 抬起眼,立即撞进一对无波的黑瞳,象两个漩涡一样,我在他黑瞳里看到了自己的蠢样。 嗲能放下了手,他的眼睛与我记忆中的那个狼娃重合,我吃惊地指着他说道:“你,你是十年前的那个,那个狼娃?就是袁大头家……”我指着袁家的地方问道。 嗲能皱了皱眉,看了我一眼,耸拉下眼皮,最终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嗯……那个,你有空吗?”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嗲能才不会这么冷冷看着我,我鼓足勇气说道:“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话一出口,嗲能的脸上虽没有表情,但他的眼中却闪过一抹讶异,盯着我看了足足十秒有多,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我肯定地点点头,“外公告诉我了,你姓艾莫索赤,汉姓就是周的意思。” 嗲能拉过一个小木凳,在我面前坐下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为什么昨晚没有吃我给你的那粒药丸?” 被他那漆黑的眼睛盯得有点晃神,我也坐了下来,头不痛了,只是被他那双眼睛盯得心头发毛,语无伦次地说道:“呃,没有,昨天见到外公外婆,太兴奋了,哦,对了,我叫霍廷!那个,你刚才说我灵媒介质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是任何一个鬼魂都能附身的体质,并且能在短时间内跟鬼魂和平共处!” 任何一个鬼魂都能附身? 打了个冷噤,一把扯住嗲能,俨然看到救世主一样:“嗲能,你可得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眼巴巴望着他,深信他能救我,哪怕救不了我,也一定能找到救我的人。 随着一声咳嗽,走进来一位中等身材,外表瘦削的老年人,黑布裹住了他的头,只能从鬓角看到花白的头发,约摸六十来岁,面容慈祥,但一双眼睛却光彩熠熠。 嗲能上前扶住了他,转头对我说:“这是我外公艾莫索赤拉乌,现任鬼师。” 。 第四章 鬼师拉乌爷爷(大修) “拉乌爷爷好!”我虽然不大会苗语,但问候是没问题的,不过,为什么嗲能跟外公姓? 拉乌爷爷到我面前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盯了我好一会儿,才用苗岭一带的汉话说道:“我认得你,你是陈老头的外孙,你刚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小时候胖乎乎,圆溜溜,跟秤砣似的。” 秤砣?我不知道拉乌爷爷能把我这么个竹节身材跟秤砣摆在一起。 “但是,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重的鬼气?你去过什么地方?”拉乌爷爷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但就是给我一种能放心的错觉。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我昨天晚上见到嗲能之前,不小心摔进了洞葬府!” “洞葬府?难道说昨晚鬼气突然浮动,是因为你?”拉乌爷爷的面色一变,连语速也快了许多。 我不懂什么鬼气浮动,但我确实是闯了禁区,当下很不安地问道:“拉乌爷爷,我在那儿一定是撞到鬼了,摔进去的时候,撞开了一具红棺材,其他棺材都是两边放的,唯独那具鲜红棺材是单独放的,我……” 拉乌爷爷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猛地站起来,不知道跟嗲能说了句什么,抬腿就走了出去。 在他离开前,我分明看到拉乌爷爷的脸上有着震惊之色,童年我们家跟鬼师家族没有一点交集,所以对拉乌爷爷的印象并不深,但我记得他不是那种轻易被牵动情绪的人。 嗲能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道:“你跟我来吧!”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我外公让你马上到家里去,他要为你施法驱鬼!现在时间还早,你什么都不要吃,只管跟着我走就是。” 嗲能的话,让我开始不安,他们所说的驱鬼是啥意思我并不十分清楚,后来我才知道苗家的鬼师,驱鬼驱蛊,是有秘术相承的,外界对于鬼师什么都不清楚,以讹传讹,认为鬼蛊完全分开,实则不然。 族类不同,秘法各异,如此而已。 外公的心思,完全没有在我身上,又听说是拉乌爷爷让我去他家的,就让阿樱把我送到坎道上,“拿猫,你哪个时候回来?要不要煮你晚饭?” “不用煮了,他七天内都不见得能回来!”嗲能淡淡地吐出这么一句,转身就走了。 刚一进门,飘泼大雨倾盆而下,我的脑子还在回放着三舅的尸体惨状,我不知道外公家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门响了一下,拉乌爷爷回来了,他换下了湿衣衫,来到我所在的屋子,嗲能给他倒了一碗茶,我闻到了淡淡的风油精的气味,知道他喝的是老哇(乌鸦)叶,拉乌爷爷喝了两口,示意我到他面前坐下来。 拉乌爷爷将一双手覆在我头顶,我感觉到他的手掌热气源源不断传到我的身上,渐渐的,我感觉到头开始锐痛,好象有什么东西把我撕裂一样,这种痛从头顶先开始,就象有人用一把刀慢慢地在往下分割我的身体,很快我就感觉支持不住了,但我拼命咬牙忍着,阿樱在送我出门前很小声说:被驱鬼的人都是很难受的,但驱过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嗲能大约看出我的痛楚,不知道跟拉乌爷爷说了什么,他停下了动作。 我瘫软下来,呼哧呼哧直喘气,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感觉过这样的痛,是一种从精神和身体同时分割的痛,关键是痛得人根本喊不出声! 拉乌爷爷走到一边蹲坐下来,“廷娃,跟爷爷说说,你到那里以后有没有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我点点头,老老实实地把当时在洞葬府见到的情形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拉乌爷爷有点不甘地叹息道:“如果你早点说,或者爷爷还有办法救你,你确实闯入了一个已逝的正在修炼鬼蛊的魂灵,现在,单纯驱鬼,是驱不掉了,只能灭灵,只是,爷爷年纪大了,当年灭灵用的伏魂杵,在五十年前,已不知去向。” 原本一直默站旁边的嗲能突然出声问道:“外公,能不能用驭灵术让他将鬼蛊化为己用?” “驭灵术?”拉乌爷爷的脸色有点难看,此时,我觉得胃里一阵一阵的恶心,急忙跑到外头去哇哇大吐。 拖着有点虚脱的身子回到屋内,嗲能递过来一杯水,喝了好几口才发现是糖茶。 拉乌爷爷面容沉肃地说道:“你外公,曾经对我们寨子有恩,你家跟我们艾莫索赤,也有一些血缘关系,传授你一些驭灵术是可以的,但是你要记住,驭灵术,不是为了驱使,要尊重一切有灵性的东西。” 拉乌爷爷的话,很多年过去,我都没有忘记,就象刚刚才发生的一样,要尊重一切有灵性的东西,这句话一直让我受益匪浅。 在我承诺了拉乌爷爷之后,他就让嗲能走开了。 接着,抓过我的手,口中念念有词,又在我手心用指尖虚空画了些奇怪的符号,渐渐的,我的手掌心开始发黑,并有一道黑气向手肘方向延伸,卧了个槽,长这么大,我还没经历过这么诡异的事件! “这个,我……”指着手掌心,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拉乌爷爷见状,摇摇头道:“没有伏魂杵,是解决不了的,洞内你撞见的女鬼生前就是一位蛊师,两百年前还有蛊王之称,只是她为人阴狠,所以洞内才设了阵,不让她胡来,没想到被你打破了结界。” 这么说来,是我自己找死了?那咋办?我等死么? “我会怎么样?”我咽了下口水,“变残疾?要截肢?还是直接倒地就完蛋了?” 拉乌爷爷不知道是取了些什么东西,把我拉进一个房间里,这房间的地上墙上都画了很古老但又很怪异的符号,让我盘腿坐在地上,在我身前身后都放了一些褐色或者灰色的粉沫,每堆粉沫前都了香,口中喃喃着我听不懂的咒语之类。 几处香烟升腾起来,最后在我的头顶上方凝成一线直冲上屋顶。 然后,拉乌爷爷用一把小刀划破自己的手指滴进面前盛了水的小碗,待香尽后,从我面前的几个粉沫堆里,各捻了一些放进水中化开,水变成了碧绿的颜色,这是化学反应么? 。 第五章 中蛊吗(大修) 拉乌爷爷将碗端起来,对我说道:“先把这碗水喝下去,中午我和嗲能就帮你封印,这样短期内不会有事!” 接过碗,亲眼见到拉乌爷爷的血滴在里头,我心里突突,我这算不算茹毛饮血了?从来没干过这种事呢! 但是,掌心的黑气,还有从黑色中透出来的阴冷可不是开玩笑的,我还没上高中呢! 闭着眼睛,一口气喝干,那水没有想象中难喝,不甜也不苦,却有一种植物的味道。 水一下肚,就感觉它们在我身体里向四肢百骸流淌,象在我身上伸展枝丫似的,很快,我原本僵直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暖洋洋的,头脑也更清明。 拉乌爷爷把我拉起来说道:“封印,需要持续七天七夜,这中间,人会很辛苦,你一定要坚持住,封印完成后,嗲能会教你一些简单的驭灵术,至于你能掌握多少,走到哪一步,就看你的本事了,爷爷这封印,最多只能坚持三年,就算你运气再好,五年后那封印一定会被冲破,所以,你如果想活下去,就好好学。” 我还没有回答,拉乌爷爷叹了口气说道:“你已经知道了吧,你三舅就是被那女鬼给害的。” “啥?”我吃惊地瞪大眼睛,“拉乌爷爷,您没开玩笑?” “我外公是开玩笑的人吗?”嗲能双手环胸,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却又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幽幽看着我,我立马就怂了,特别怕他的眼睛。 “拉乌爷爷,为什么我外公说我三舅是被咒死的呢?”我急于知道原因,就象台风来临前,所有人都关注台风的气象消息一样。 但,拉乌爷爷没有回答,只是把目光投向嗲能,嗲能朝我勾勾手指,我就乖乖地跟着他走出去了。 都到这地步了,我没有选择余地吧?我没有那种临死的感觉,但洞葬府里那女鬼,如果真是害了三舅的凶手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它,早晚会弄死它,早晚! 出丧,家里要办三天流水席,外公外婆年岁都大了,应该是大舅妈和二舅妈在家掇弄,三舅妈早年前病逝,外公白发人送黑发人,早上还在寨佬们面前喃喃地说他这一生不圆满,送走一个女儿,又送走一个儿子。 对于三舅,我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有条生命在我眼前消逝,还是会难过的。 想着想着,又来到了阴暗的山洞,靠洞口的光线能看出这里密密麻麻的棺材,但此时,这些棺材都在咯咯作响,似乎棺材里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棺盖涌出来,我就站在洞内,眼看着洞口的阳光吝啬地洒在不远处,但就是被太多的棺材给挡住了去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洞口。 洞口就在那里,但无论怎么走,还是离洞口很远,我很着急,想踩到棺材上跳过去,但只是踏了一步,那棺材盖应声而碎,露出了里面森白的骨头,似乎还能嗅到腐气,沾着腐肉的爪子突然抓住了我的脚,我想大声呼叫,却发现已经成为一个无法发声的人,能感觉到声波,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洞口有人影晃过,但没有人进来,也没有人停下来,而那个骷髅爪子却把我紧紧扣住,似乎会抓到我骨头里面。 我急得拼命顿脚,一个站立不稳,摔倒下来,扑通一声,身上的束缚感突然消失,原来是自己裹着薄被滚下床,身子虽然着地,但还有一条腿搁在床上,做恶梦了,一个真实的恶梦! 肚子真饿啊,咕噜叫个不停。 揉揉眼,左右看了看,这里明显不是我住的地方,这是哪里?我怎么到这儿来的? “哦,你醒啦!”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嗲能的,他的声音很轻缓,听起来音频很容易接收,就是听不出什么情绪,手中端着一个碗,放到床头柜上,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抓着薄被起来,坐到床沿上,我抬眼望向他:“这里是哪里?拉乌爷爷呢?” “这是我家的客房,你家办丧事,现在你不能回去,前天我和外公给你封印,所以你会昏睡到现在,很饿哇?先把这个鸭蛋汤喝了!”说着就指了指床头柜上的碗。 没有盐味的鸭蛋汤我还是第一次喝,里面有一片碧绿的,象韭菜一样的叶子,还有一片圆圆的叶子,也没管,就这么喝了,嘴里却是苦苦的涩味,我皱了下眉头:“这什么东西,跟药一样苦!” “这是给你驱邪的,如果单纯的药汤,估计你喝不下去,更难喝,用了鸭蛋,能搭桥!”嗲能说着,从我手中一把将碗捞走。 等他走了,我才想起来,苗人中,如果有人中了蛊,只要不是金蚕蛊、麒麟蛊这类难解的,一般就会用鸭蛋给他全身滚一遍,然后丢在沸水中煮个小半天,打开的时候,里面就会象渔网状,而且要么黑的,要么是褐色的,总之不象蛋了! 难道我是中了蛊?可我哪里都没去过,怎么可能莫明其妙中蛊? 身上也不痛不痒的,正在疑惑的当儿,嗲能走了过来,面色有些严肃,递给我三粒药丸,“这三枚药丸,你每个月,在月圆的子夜也就是凌晨十二点服用,要用煮过的米酒送服。” 顿了顿,嗲能抬起头,缓缓说道:“现在,就只等月圆之夜了!” 我茫然地问道:“等月圆之夜才能服药?” 忽然醒过神来:“你刚才说拉乌爷爷和你,是前天给我封印的?” “是啊!” “为什么我会睡这么久?” “这大概是--肾虚吧!” 说到这里,嗲能便不再吭声,看了我一眼就搭上门走了。 我又被莫名其妙扔在屋里。 顾环四周,这个房间,应该是他们家的客户,只有床和床头柜,一把椅子,我的背包就放在床尾,原先一个箱子一个旅行袋都是父亲给外公外婆的礼物。 门吱呀又响了一声,拉乌爷爷背着个搭袋出现在门口:“廷娃,好些没有?”拉乌爷爷的笑容很慈祥,“再坚持一下,我们一会再继续。” 再继续?我什么印象都没有了啊! 拉乌爷爷把我拉到屋后的小院里,面前有一碗清水,看了看天,“你先坐到地上,等时辰到了,我和嗲能就继续给你封印,这一次会有点痛,你要忍住!” 散步的烟头说 一般上午11:30,晚上20:00更新 。 第六章 母亲的遗物 我忍,我忍忍忍! 太阳越升越高,面前的那碗水,一直晃漾着碎金似的阳光了,我觉得很刺眼,闭上了眼睛。 听到嗲能和拉乌爷爷说了什么,然后就觉得一根尖锐的铁棒一样的东西生生戳进脑袋,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时,又过了一天。 隐隐能听到有人在低声说着什么,细细听又没了,我眨眨眼,却发现自己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嗲能去哪儿了呢? 门被轻轻推开,嗲能伸出个脑袋,见我醒了,就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颊,“居然没有发烧,果然是有我们艾莫索赤家族的血统!” “那我是应该发烧还是不应该发烧啊?”我有气无力地问道。 嗲能轻咳一声道:“可以发烧,也可以不发烧,看个人体质决定。” 又跟我聊了一会,我才知道,今天已经第六天了,明天一过,封印就能完成,至少三年内,我不会有生命危险。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不安,“嗲能,我老做恶梦,如果封印后,是不是就不再做恶梦了?” 嗲能眨眨眼,好一会儿才说道:“做恶梦是因为你心智受损,与封印的关系并不太大,还有,你身上鬼气快要除干净了,明天中午封印完成,我就要教你驭灵术。” “啥叫驭灵术?”这是个不亚于线粒体病理学一样陌生的话题,虽然我不是个高智商的人,但我总得弄明白自己要学的东西是什么。 “灵,指的是有思想的东西,驭灵,要学会的,就是跟有思想的东西交换意念,可能你要学很久才有感觉,普通人的话,也许一辈子都感应不到。”嗲能的话很深奥,我似懂非懂点点头。 忽然想到什么,紧张地问道:“我也是个普通人啊,会不会一辈子都感应不到所谓的灵?” 嗲能盯着我,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盯得我感觉自己魂魄离开了躯壳,紧贴在了冰冷的墙上,正感无处可逃,忽然听到嗲能的声音道:“我不相信这辈子,你就没有遇到过无法解释的现象。” 无法解释的现象? 我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但是很模糊,稍纵即逝,象流星一样在脑海中划过,细细寻之,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时,门被推开,拉乌爷爷和外公走了进来,外公憔悴了很多,原本红润的脸颊也瘦了下去,“廷娃,你三舅已经入敛,我也跟你爸打了电话,让他不用过来,你全权代表了。寨子里不干净,都是外公的错,外公不应该把你叫来的,唉!你就在这里待着,家里法事没办完之前不要回来!” 外公的话,让我心里发怵,难道家里还会出现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我们家也被诅咒了,然后就象寨子里其他的住户那样,到晚上也阴沉沉一片,再也没有灯能点亮了? 外公将手中拿着的一个黄色布包裹的盒子递到我手中:“这是你母亲的遗物,你好好保管!” 外公跟拉乌爷爷都走了出去,我才知道,拉乌爷爷没在家里的时候,就在给我三舅做法事。 不知不觉有些伤感,童年虽然有不愉快的记忆,但是模糊的片段还能忆起吃长桌饭,还有对歌的情形,正月里,还跟小伙伴们一起跑到二十里外的侗寨看人家的祭萨大典。 “嗲能,罗司寨以前有五六百户人家,为什么现在是这个样子?”出门打工,也不可能将寨子变成这么萧条的模样,连狗都比活人多啊! 普通的农村外出打工,大部分是青壮年,老人还是很多的,但我就没怎么看到罗司寨有老人! “你们不是在这里么?还有你们解决不了的难题?出了天灾人祸?”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嗲能垂下眼眸,我看不到他的情绪,好一会儿,他才说道:“我六岁就跟外公住到别的地方去了,去年才过来住的。” 我一愣,又问道:“那你读呢?” “二中,住校生!” “远么?” “不远,坐车四个小时!” 忽然间我觉得心沉了一下,“嗲能,我外公说,在做完法事之前不让我回去,那他们做法事要多久?”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我外公会在你家待七七四十九天!” “我不能回去看看他们吗?”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次来就是为了陪陪外公外婆的。” 后面一句,我的声音小了许多,嗲能看我的眼神,就是不让我违抗的意思,可他们是我的亲人,三舅是为了来接我,才惨遭不测的么? 一个没来由的想头,突然钻进脑海,转过眼问嗲能道:“我三舅,他死亡的症状为什么是那样,象埃及的木乃伊,为啥?哦对了,你知道木乃伊吗?” 嗲能翻了下白眼:“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你要紧的,就是好好待在这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 嗲能从床沿处站起身来,“我去把晚饭端进来,我们边吃边说。” 吃完饭,嗲能搬了一个藤躺椅进我的屋子,看那架势,是要跟我一个屋,忍不住问道:“嗲能,你家这么大,还用得着跟我挤一屋?” 嗲能一边忙着将躺椅翻倒,一边淡淡地说道:“这个嘛!因为今晚是个关键!记住,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见到什么,都不要随意跑出这间房!” 趴在窗口望着外公家的方向,近在咫尺,但无法去看望他们,虽然不懂外公为什么在三舅死亡第一时间就让我跟着嗲能,但我还是会听他们的话,也许,只有听话,我才能让外公放心点。 心里头满满都是酸酸的滋味,不知道要跟谁说才好,长长叹口气,转回头,就看到嗲能站在我面前,清棱棱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吓得我心肝一颤,跟弹簧一样就跳起来,整个人绷得直直的,“嗲能,你发什么疯?会吓死人的不知道么?” “你外公,不会再住罗司寨了!”嗲能突然说道,“这里不安全!我们两个最迟明天早上就走!” 当晚,我经历了一场黑暗之梦,这场梦也决定了我是否能做为一个驭灵人生存下来。 。 第七章 狼族语言 寂静的黑夜,一轮银月挂在半空,短松与残破的墓碑被镀上了森冷的色彩,并在地上映出了张牙舞爪的影子,偶有老鼠飞快地爬过,顿足、回头,露出的森森白牙和幽冷眼神,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我拼命地在墓地里跑着,来不及了,这些坟碑在不断地倒掉,水泥制的坟已经裂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我能听到地下咯咯嚓嚓的声音,再不逃,鬼就要来了! 但我已经跑了很久,还没能跑出去,这里就象一个巨大的谜宫,无边无际…… 跑累了,我靠着树桩坐了下来,这里被一片阴黑的浓雾罩着,暂时能隐藏我的身形,可以躲开那些正在追赶的鬼魂们。 有一些东西飘了过来,或者灰色,或者灰白色,腰部以下都变成细细的一缕,并且淡得看不清,但是眼睛很大,很黑,似乎没有眼瞳,但我能感觉它们在“看”! 我握紧拳头,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浑身瘫软地靠着树桩,好在这树桩够巨大,足够遮掩我。 转头轻轻拍了拍,突然,树桩的外皮一层接一层地剥落,露出了里面的东西,这才发现,我靠着的不是树桩,而是一块断碑! 还没等我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墓碑突然倒了,升起一具鲜红色的棺材,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女从棺中腾起,与我两目相对。 我感到自己四周的空气被抽空,身体完完全全沉浸在冰冷中,听到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不断打颤。 眼睛由于睁得太大,有点酸痛,女鬼举起双手伸向我,我想逃,但还没来得完全转身,后衣领就被揪住了,整个人被拎起来,双脚高高离开地面,一个绳套束紧了我的脖子…… 闭上眼,用你的意念让这个女鬼把绳索解开--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象投石入水一样在我脑海里绽开波澜。 我顺从地闭上眼,平定情绪,试图去跟面前的女鬼好好交流,但是女鬼却并不愿意被我的意念打扰,反而抽紧了绳套,我使尽全身力气蹬向那女鬼,怪事出现了,那女鬼被我一脚踹得老远,顺带着绳子一松,我摔坐在地上。 咳咳咳,从梦中惊醒,才发现嗲能和拉乌爷爷都在旁边,而我已经从床上摔下来了,玛德,到嗲能家住几天就坐床上摔下来两三次了! “孩子,看来你对鬼气的抵御力,比我想象的要好很多,只是你还不太会用。”拉乌爷爷很温和地说道,紧接着,嗲能上前,在我头顶按了一下,很快,头皮发麻的感觉就消失了。 嗲能那双手,一定是有魔力的! “既然你醒了,就不要睡了,收拾收拾,我们去下司寨!”嗲能面无表情地说道,还将我的背包拎出来放在我面前。 我有点愣愣地看着嗲能和拉乌爷爷:“不是说明天中午还要再给我封印么?” 嗲能叹口气道:“你是睡晕了还是糊涂了?天都大亮了,到下司寨以后就正好封印。” 我的东西极少,三两下就收拾好了,跟着嗲能还有拉乌爷爷一同出了门。 拉乌爷爷还要取点东西,让我和嗲能先走,我开口问道:“嗲能,你还记得当年袁胡子大叔家的事吗?” 嗲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当时那两头狼应该是要扑向我的,你摸了下它们的脑门就没事了,那两头狼,是你养的吗?”我终于大着胆子问出了口,这个疑问放在我心里整整十年,我一直想弄清楚。 众所周知,狼是群居或者独居的动物,野性难驯,所以嗲能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们两头野兽给制服的,这才能解释嗲能为什么这么威风凛凛就能骑在它们身上了,狼是不可能随便被人骑的! 我坚信是这样。 “不,那天晚上,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它们!” 嗲能平静无波的回答给我带来的震撼,跟我被海浪狠狠拍击过一样,半晌脑子都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问道:“怎,怎么会呢?你还骑,骑在它们背上!” 嗲能眨了下眼睛,“那时候,我跟外公住在下司寨,从这儿走路过去,成人也要一小时,狼住在下司寨还要过去的山洞,顺带捎我过去。” 顺带捎过去,把狼当成自行车用了? 我摸了下鼻子,又接着说道:“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你摸一下它们的脑门,它们就安静了!” 突然想到什么,追问道:“莫非你懂狼族语言?”好象说苗族的祖先就能驱兽,并用在部落战争中。 “嗯,这是艾莫索赤家族的鬼师基本能力之一!”嗲能再次平静地回答道,“我让它们稍安勿躁,它们孩子的死亡跟你没有关系。”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心里头依旧为那两小只可爱生命的无辜逝去有些难过,也为袁胡子大叔一家而悲哀,当你贱踏别人生命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终结在其他生灵面前? “那现在,那两头狼……它们应该死了吧?”我喃喃地说道。 “不,它们离开了,远离了我们,从此岩罗十八寨不再有守卫者。”嗲能的回答中带了些悲哀,原来这家伙也会有情绪波动啊! 我刚想问什么,嗲能忽然说道:“现在已经农历七月,你祭不成蛊了,明年我们在端午节之前就要来一趟,到毒草谷去捉些毒爬虫来炼蛊,也不知道你的手,能不能养出蛊来。” “养蛊?”我瞪大了眼睛,“鬼师……也会养蛊的么?不是说蛊只有苗女才会养?” 嗲能白我一眼:“谁告诉你蛊是女人养的?” “我看很多网络小说,都说蛊是苗女养的,还说养鬼的都叫草鬼婆。”我还想说下去的,但被嗲能一个斜眼给瞪得咽了话。 嗲能轻哼了一声:“草鬼婆是湘西一带的人这么叫的,这里不是。虽然蛊术的确是不传之秘,我也没想让你养成什么蛊王,但养蛊,也是驭灵术之一,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你智商太低,别让灵驭你了!” 我:…… 。 第八章 亲自捉毒爬吗 太阳出来了,照在头顶上,感觉热辣辣的,很快额头脖子上就出汗了,歪过头看嗲能,他身上背着背篓,脸上脖子上却干干净净,就象他走在空调房间一样。 为什么我与他差别这么大? “别盯着我看,你要看的是地上!” 嗲能突然的出声让我傻愣了一下,反问道:“为啥看地啊?” “因为地上有蚂蚁,你别踩着它们,最好避开!” 嗲能的话,实在是让人莫名其妙,踩死蚂蚁,踩了就踩了,难道它们还吃了我不成? 沿途的山路,嗲能一会低头摘点什么叶子,一会弯腰挖点啥,我是典型的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者,除了野葱啥也不认识! 但夏天的山上,还真是没看到什么野葱! “这个给你吃吧!”嗲能递给我几粒金黄色的,象小瓶子一样的野果。 “这是啥?”我接过来好奇地问道:“能吃?” “苗岭一带管这叫蜂糖罐,很甜!”嗲能说着,猫下腰又不知道在挖什么。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指头大不了多少的野果,忽然觉得好悲哀,在大城市待久了,连吃到野果的机会都没有,如果突然来个战争,泥玛,就是我有命活着,进了山林也会活活饿死! 接过来咬了两口,果然象浓缩蜂蜜一样,但比蜂蜜的口感甜度要好很多。 “味道咋样?”嗲能将细细长长的绿叶子往背篓里一扔问道,他的眼睛清澈灵秀,一看到就能让人想到夏天的冰淇淋似的。 至于后来封印怎么成功的,我已经不记得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又是两天后,也就是说我基本是睡梦中完成的封印。 下司寨的温度明显比罗司寨低了很多,应该是下司寨有一条冰纱河的原因,冰纱河的水温度很低,却四季都是一个温度,冬天河上会飘着脉脉水汽,大人们说那是仙女的裙子 下司寨比罗司寨要大很多,路全部是用青石条铺成,想必寨佬们对寨子的要求颇高,所以建得很敞亮,而且打扫得很干净。 “这里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每一任鬼师,也是那边继任的!每年正月初一,都有很盛大的节日,现在那里应该是被用来晒谷了。”嗲能兴趣来的时候,也会跟我这么咕咕唧唧说几句,大部分时间他都没有话,十分安静。 这天早上,嗲能端了一碗油渣粉给我,“快吃,吃完了要收拾东西。” 我刚吃了一口,拉乌爷爷和外公就出现在我面前。 外公憔悴了很多,三舅的死,给他的打击很大,看到外公这样的境况,我觉得心里真是堵得慌,似乎嘴里的米粉也没味儿了。 “廷娃,我跟你拉乌爷爷商量了,你早点回深市去,嗲能跟你一起。”外公缓缓地说道,他眼睛重重闭了闭,接着说道:“外公十年没看到你,心里想得难受,没有料到把你扯进这样的事情里去,我很内疚!”说着,外公就砰砰捶着胸口,慌得我连忙说道:“外公您瞎说什么呢,本来就应该我常来看望你们……” 外公摇摇头,拉乌爷爷站起身道:“你们两个好好摆谈一下,我去找嗲能有事。”说毕就走出屋子。 外公拉着我的手将我上上下下仔细一番打量,好一会儿,紧了紧我的手才说道:“廷娃,嗲能是下一任鬼师,这是岩罗十八寨都知道的事情,拉乌爷爷肯让嗲能教你驭灵,虽然说是不得已的办法,但是你要记住,你所有学得的东西,绝对不能外传,这是属于艾莫索赤家族的秘术,不是我陈家的,更不是霍家的,它仅仅属于艾莫索赤!” 外公严肃认真的语气,让我开始重视起来,此时的我,对驭灵一无所知,如果说养蛊也驭灵的话,我并不感什么兴趣,更何况还要去捉毒爬,等等,这毒爬是要我亲自去捉的么?坏了坏了,我怕蛇啊! 外公后面又说了啥,我基本都忘记了,脑中只是想象着通身碧绿的竹叶青毒蛇还有色彩斑斓的五步倒,还有金环银环,我的妈哎,难道我真的要亲自捉这些东西? 外公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最后叹息着离去了,临走前还反复交待,让我不要去他那里,因为法事还没完! 带着一身药草味的嗲能回来了,直接进了后屋去洗了个澡出来,憋了一天的我忍不住问道:“嗲能,我三舅的法事为什么要做什么久?外公到现在还不让我回去。” 嗲能打开他的电脑,答非所问地说道:“我们明天要走了!” “又走?”我有点惊讶,“不是刚搬过来么?” “不,跟你去深市!”嗲能一边在电脑上查着什么一边说道,“你晚上早点休息,我们明天早上天一亮就动身。” “这里有wifi?” “有啊!”嗲能转过头,“没有网络我怎么上网啊?” “真不赖,苗寨也有网了!”我忽然觉得自己很out。 果不其然,听了这句话,嗲能丢了个鄙视的眼神,“amsc大写两遍就是密码!” 不让回去,还让我赶紧回深市,我对外公家,依旧什么都不了解啊!连亲人都没有认全,我来这里究竟是为了啥? 心里闷闷地,把手机扔一边就睡下了。 临睡前还在想着为啥三舅的法事不让我出席,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飞机晚点两个半小时才起飞,到家时,已经早上五点半了,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陌生女人,头发蓬松地披在肩上,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和嗲能,“你们……找谁?” 我感到很震惊,推开那女的,将屋里所有灯全部点亮,我的动静有点大,终于卧室的门开了,父亲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又是尴尬又是吃惊:“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父亲的话,把嗲能拉进了我的房间,关上门,我觉得好累,其实我知道父亲在外头有一个女人,我也愿意父亲再婚,但是,却不是这个时间段! 。 第九章 回家(大修) 嗲能将手按在我肩上,“深市比我想象的热得多啊,这些热的夏天,你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能说是凭着空调的凉意么? 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别理我,烦着呢!” 嗲能坐到我右手边不远的地方道:“丹姨去世,有五六年了吧?” 我一愣,“你记得我妈?” 嗲能点点头:“我跟外公出学的时候,见过她两次,她总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很听话,成绩也好,还是学习委员,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说,让我想办法照应你。我想那时候说不定丹姨已经知道自己阳寿要终结了!” 我抽泣起来,母亲的死,横在我心里,始终是跨不过去的坎儿,无论多少年,无论多久,都象是一根刺长进我的心里,被血肉包裹,哪怕刺得再疼,我也不愿意拔出,那是唯一与我母亲的联系纽带。 嗲能静了静,又说道:“外公给你的封印,只够千日,也就三年的样子,如果我们找不到伏魂杵,你可能就危险了。” “我会死对吗?”如果死了真能一了百了,也挺好的,说不定能见到地下的母亲。 嗲能摇摇头:“不,你不会死,你的肉身会被另一个魂灵占据,这个魂灵可能会做你绝不可能做的事情,比方说变成一个象开膛手杰克一样的杀人恶魔,或者是吃人的恶鬼,再或者会变成一个穷凶极恶,无恶不作的人,与你的过去,大相迳庭。” “难道就不能变成更好的人?”我有点不爽,凭什么就一定会拿着我的肉身去干坏事啊? “好人会抢别人的肉身么?”嗲能冷冷地反驳道。 “……”嗲能的话让我无语。 嗲能的身材跟我差不多,我起身翻出一套夏天睡衣,其实就是宽松的t恤和黑色半长的阔脚棉绸裤。 “喏!这是新的内-裤,还有睡衣,这边六套都是新的,我没穿过的,你只管拿去当换洗的,牙刷和毛巾在洗手间抽屉里有新的!我这屋隔壁就是洗手间,你先去洗,水龙头往左是热,往右是冷。” “好!那我先去洗!”我把帮他把浴室灯打开,又回到自己的房间。 叩叩叩,门被敲响,“廷儿,睡了吗?” 是父亲的声音! 真是不想看见他! 但是躲避不是办法,我始终要面对! 打开门,父亲走了进来,“在外公家住得还开心吗?” “很好,外公外婆对我非常好,但是三舅他……死了,我还没见到他,只看到他的尸体,象木乃伊一样,血肉都被吸干了!我……”我中了鬼蛊煞,快要死了,嗲能说罗司寨已经不能住人了。 父亲长长叹口气,温热的手摸摸我的头顶,又拿过床头矮柜上的空调遥控把空调打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顿一顿,爸爸带了些讶异地问道:“你怎么会把小鬼师带这里来?鬼师大人让他出来吗?” 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很详细地与父亲说了一遍,刚说完,嗲能就开门走了进来,他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由于刚洗过澡,脸颊上还带有一丝绯色,一看见我父亲,嗲能就问道:“霍叔叔,您去过墓地了?” 嗲能的问话,让父亲惊讶得张大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嗲能垂下眼帘,“我能看得见,再过不久,廷娃也能看见了!” 父亲还不能理解嗲能的话,皱眉露出了不解地神色,嗲能转头问我:“你没把中鬼盅煞的事情告诉你爸?” 我摇摇头,说了又能如何?也许今天还在,明天我就死硬了,还不如不要知道。 “霍廷在进罗司寨的时候,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了洞葬府,那个洞葬府,应该是怨灵积聚之地,而他又惹怒了一个有道行的鬼蛊婆,所以被盯上了,也就是说,他的阳寿开始倒计时。” 嗲能的话,成功让父亲脸色灰白,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右手撑着头,无奈地长叹:“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更想知道是什么事,但是我也不明白,只能保持沉默。 “廷娃,那粒避邪药丸让你爸服下!”嗲能的声音再度打破屋内的沉寂,爸爸和我都吃惊地望着他,嗲能看了看我们俩,又对我说道:“霍叔叔今天去过墓地,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早点服用,免得大病一场!” 我不确定嗲能有什么办法能跟鬼交流,但我真的想探探真假,“嗲能,你是鬼师,能不能看到我妈,在这里看到我妈?” 嗲能点点头。 “帮我问她我以前玩的那副围棋收哪儿去了?” “在房的架最顶上左手边,有个地球仪挡住了。” 我看向父亲,爸爸立即起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抱着两篓围棋就走了进来,父亲微笑着,但眼里含着些许泪花,在这一刻,我能确定,父亲心里一定是爱着妻子的。 嗲能揉了揉头发,走到床边坐下来,略带歉意地对父亲说道:“霍叔叔,我需要借住几天……” 父亲打断了他的话,“没问题,我们家四房两厅,还有一间房,一间客房,你想住哪间都行。” “这,我暂时要跟他一起住!”嗲能指着我,“他身上的阴邪之气很重,如果晚上我不为他护持,可能他会天天做恶梦。” 父亲点点头,“廷娃的床有点小,我明天去买个大的。” 一米五的床,父亲嫌小,我也是醉了。 随便冲洗了几下,把头发一吹干,就躺了下来,嗲能靠墙睡得很规矩,“你可以稍微过来点,我这床虽然小,也有一米五呢,挨不着的。” 嗲能忽然睁开眼睛,一双幽黑的眼瞳就这么紧紧盯着我,看得我心里直发毛,却听他开口说道:“你快睡,等中午我叫你!” “为什么要中午叫我?”我不解地望向他。 嗲能打了个呵欠说道:“中午阳气足,你需要吸收点阳气才行。” “怎么吸收阳气啊?” “很简单,晒太阳!” 刚关灯,忽然听到楼下一声尖叫,“死人啦,快来人啊,死人啦!” 。 第十章 前世欠债 我伸手按下电灯开关,嗲能黑漆漆的眼睛正望着我:“干嘛?” “不是说死人了么?要不要去看看?”我随口问道,“反正天都亮了。” 嗲能将手脚都钻进薄被里说道:“怎么这么冷?我要出去暖和一下!”随即掀开被子坐起来,我立即跳下床把我的衣服甩给他:“你别再穿苗人的衣服了,穿我的,回头我们去买几套新的。” 冷不防被空调的风一吹,我也打了个寒噤:“嘶--好冷!”抓过空调摇控一看,汗!16度!忙调整回来,“没事,冷了可以往上调温度的。” “哦,我还以为你一定要开这么低的温度才能睡得着,多浪费资源啊!” …… 我哪知道父亲随便这么按几下就变成最低温度了? “走吧!”嗲能见我已经换好衣服,转身就往外头走去。 我喝了两口水道:“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死了。” “死?”嗲能清秀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略带讥讽的笑意,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我们到楼下时,已经好些人在围观了,嗲能的步子似乎迈得并不快,但我却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很长时间以后,我才知道,嗲能这门绝技与道家的缩地成寸术极为相似,他管这叫偷步。 “我擦,摔伤就摔伤,什么死人了!无聊!”在被告知是一个喝了一宿的酒鬼摔在地上,脑袋磕破而晕阙的时候,我忍不住骂起来,白瞎了眼,巴巴地从二十二层楼坐电梯下来,结果,看了个毛线死人! 嗲能歪过头,“没看到死人,你似乎很失望啊?” 我,我就是失望咋地?突然想抱怨几句,但是……我还靠他教我驭灵术,短期内,绝对不能得罪这位大爷! “有死人的地方,一定有死气,特别是那种病得快死的人,在死前一两天你就能闻到了,刚才有人吼着死人,你一听风就跑,也不注意查看下周围,这可要不得,如果是一个蓄谋夺舍的恶鬼,此时,你的躯壳已经不属于你了!”嗲能的声音很小,但足够每个字都塞进我的耳朵里。 忽然我醒了过来:“嗲能,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没人死啊?你特么也不制止我一下?” 嗲能淡淡睨了我一眼:“下次真死人的时候,我会带你去看的,打今儿起的七天内,你先乖乖地吸收太阳和月亮的能量再说吧!” 说话间又回到了卧室,空调还开着,嗲能朝里躺了下来:“其实在山里头吸收的更为纯正,但是你必须要在这里才更容易辩识一些东西。赶紧睡,正午十二点你要吸收阳能,子夜你要沐浴月华,只有这二神灵给的能量,才能让你的体质有根本性改变。” 中午一到就被嗲能把我从被窝中挖起来,扯到阳台上晒足了半小时太阳,晒得我觉得背上都直冒油才让我进屋。 半夜十二点,又把我扯起来去晒月亮,二十二层的楼外,没有蚊子,但是,很热啊!每回“晒”完月亮,我都不得不再洗一回澡! 于是连续一个星期,每天都在晒太阳和晒月亮中过去,嗲能则在空闲的日子里把我家房的看了个遍,还做了不少读笔记。 这天,嗲能忽然跟我说道:“我们出去走走吧,你今天开始也不用晒太阳晒月亮了,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我点点头,这些天的相处,感觉嗲能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话极少,很少说废话,既然他提出要求,作为主人家,肯定是要作陪的。 爸爸的女朋友,也就是那天见到的女人叫云岚,三十八岁,父亲让我叫她岚姨,没想到她给我买了一部价值五千八的手机,还给嗲能也买了一部,二零零二年的手机,都是按键式,哪有现在的触屏这么好? 就这样,两个高中都没跨入的小屁孩,居然用高档手机了! 本来父亲要开车送,却被嗲能拒绝:“我跟廷娃只是四处走走,没什么具体目标,还是公交车和步行比较方便。” 就这样,跟嗲能来到群星广场,嗲能说,深市曾经有过伏魂杵的消息传到寨子里,我摇摇头,难道伏魂杵还能在卖“花票”这样的地方碰到? 华强北商业圈,热闹非凡,高楼栉立,我给嗲能买了一份萝卜牛腩,就坐下来慢慢吃着,嗲能去买了两支冻可乐,拧开盖子递给我。 离我们不远处,就是一个流动算命摊,摊主穿着土黄色的中式褂,正在给一位妙龄女子口沫横飞地解说着什么。 嗲能的目光盯在那个算命摊主的背上,好半晌才回过头继续吃萝卜,我好奇地问道:“嗲能,你看什么呢?” “那个算命的年轻女人马上就要死了!”嗲能面色如常咬了一口萝卜,“算命的还说他能解晦运,哼!” “你能解么?” “当然!” “那你为什么不帮她解?” “那是她的宿命,前世欠的命,这一世无论如何都要还的,我现在帮了那女的,下一世她还不还得起?”嗲能没好气地反问我,“你觉得我应该废了修为,帮那女的逆天而行?” “当然……不是……”我的声线小了下来,我可不象嗲能这样能看到这么多事情。 嗲能继续吃东西,最后将汤一口喝干,“萝卜好吃是好吃,就是份量太少了,也太咸了!” 我嘴角抽抽,说太咸,还不是因为你辣椒酱放得太多了! “对不起二位!”就在我们正准备抽身离开的时候,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走到我们身边,一看她的穿戴,就知道是个阔太,只听她低声说道:“你们,是不是会看阴阳?” 嗲能眉头蹙了一下,“不知道这位姐姐,您想看什么阴阳?” 那阔太太眼睛一亮,“呵呵,小兄弟,我老公姓刘,你们叫我刘太就好了。不瞒你们说,我上个月新搬进去的房子,好象不太干净,我、我是想到寺庙去请人的,但是……” 话未落音,忽听得一声尖锐的长长刹声,人群中发出的尖叫,还有巨大的撞击声,一个白衣身影,被撞飞到两米外,我定睛一看,就是刚才那位在算命摊上的年轻女子! 。 第十一章 请先付订金 要说以前我不信嗲能,现在已经对他佩服不已,刚回家的时候,嗲能说我身上有鬼气,怕影响周围的人,所以不但给了我父亲一粒辟邪丹,还给了岚姨一粒,如今一家人相安无事,我能依靠的家人,应该也只有父亲了。 发生车祸,立即让原本就人流密集的华强北变得水泄不通,车辆基本就停滞了。 阔太也许受了惊,愣在那儿半天回不了神。 嗲能在她面前划了一个怪异的弧度,那阔太立马回神,用一种看菩萨似的崇敬态度说道:“这位大师!我刚才听了您的断语,您真是高明,那个,您看能不能现在就帮我……” “一万订金!”嗲能简单的吐了几个字,“先收钱,后办事!” 那阔太一愣,马上笑道:“哦,哦,好的,没问题!” 阔太的家,住在市西,是为数不多的小别墅,十分幽静,但一走出别墅区,却是高新技术产业园,紧挨着别墅区的,是外国语学校,因此这块地段,寸土寸金,不知道要不要五万一平米。 嗲能似乎对这些置若恍闻,来到这个阔太家,楼下已经停了一步宾利,阔太很热情地把我们带上楼。 一打开门,我只能感觉到眼睛被闪瞎了,沙发、茶几都是欧洲皇室风格,窗帘什么的也是金色,还有黄金大吊灯,我感觉置身于迪拜的七星酒店大堂。 阔太让我们先在客厅坐下,又叫家里请的阿姨倒茶,略带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乱,别介意!” “是挺乱的!”嗲能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差点被茶水呛着,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他回过头看我一眼,没再说话,却站起身,将窗帘全部拉上,又把灯也全部关了。 嗲能的动作,让屋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全部落在嗲能身上。 “我要一点东西,”嗲能对那阔太说道:“三枝香、一碗水、一杯白酒、一把大米、一根针、一棵葱、一块石头,一双筷子,一支蜡烛,还有绿豆和红豆各三粒!” 阔太连忙点头,不一会儿跑来道:“大师,家里有大葱和小葱,要哪种?” “……”嗲能脸上泛出古怪的神色,让我觉得有点好笑。 “小葱,要带葱须的那种!”嗲能说道:“要快,赶在正午十二点前要准备完毕!” 嗲能对屋子细细查看了一番,最后敲定了楼梯储物间的左边那个位置,将所备的东西排在跟前,还移了下顺序。 做完这些,嗲能口中念念有词,盘腿坐下,点了蜡烛和香,把香插在了一块海棉上,我从没见过鬼师怎么施法,觉得很新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只见他闭着眼睛,低低念着什么,听不清楚,不过我发现那烛光忽然间抬高很多,嗲能在面前连续击掌三次,那烛火恢复了正常,嗲能站起身。 那阔太立马走上前,急急问道:“大师,情况怎么样?” 嗲能微皱着眉头说道:“这屋子,的确有鬼!” 闻言,阔太用肥白的手捂住了嘴,轻轻啊了一声:“大师,有没有解救的办法?” “当然有,不过有点麻烦就是了!”嗲能有些烦躁的啧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我有点懵圈,这是不让我听内幕么? 我掏出手机玩游戏,只听嗲能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鬼魂,应该是你丈夫从外面带来的,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啥?我老公带来的?”阔太的声音尖利起来,“他跟我说是我想多了,还说是我神经过敏,看老娘今晚不收拾他!迟早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我听得眼角直发抽,感情这个热情的胖妇人,还是个悍妇呐! 转过头,我的目光望向那愤愤不已的阔太,却听嗲能说道:“你丈夫最近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奇怪的地方吗?” 那阔太圆圆的脸向上抬了一下,转了转眼珠,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以前我老公睡觉以前是不洗澡的,现在每天晚上都洗,早上起来也洗,天天都喷香水,我总觉得他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 嗲能的神色严肃起来,“你丈夫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 阔太想了想,这才说道:“我老公是地产公司,后来又投资了影视传媒,前些天说是几个董事一起去吃饭,回来以后就跟以前不同了。” “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个准儿,一般都在外头有应酬,一星期最多在家吃两顿饭,如果你要找他的话,我现在就叫他回来!” 阔太的话让嗲能低下头,沉默了几秒钟,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阔太,“今天和明天晚上不行,想办法让你丈夫在后天中午十二点以前在这里等我,我会过来的!” 阔太点头,并将我们热情地送了出去。 我们随便在ns区的大型购物中心转了转,嗲能给自己随意买了几套休闲装就跟我一起回家,但他一到家就站在阳台上打电话。 洗了个澡,我坐在沙发上吃甜筒,爸爸不是那种会买东西的人,买甜筒的肯定是岚姨。 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岚姨提了一大包东西出现在门口,一看到我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下,接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回来了?我去了批发市场买了些海鲜,你爸说今晚没应酬,五点就会回来了!” 不得不说,岚姨是个好女人,她做的饭菜很好吃,说话什么的也温柔,我在父亲的脸上,也看到了久违的笑脸,连嗲能都说她与我父亲有姻缘,我还能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 嗲能走进客厅,“霍廷,你被实验高中录取了?” 我点头说道:“是啊!你呢?” “我原本是要到京城读的,现在也只能调到跟你一个学校了!”嗲能说完,叹口气道:“唉,以后就不能自由了!”说着,走进了我的房间。 “啥意思啊?”我跟着走进房间,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的不自由是啥意思,“当学生哪有自由的?” “笨!”嗲能白我一眼,“我是说不能象今天这样随便出去挣钱了!” 我:…… 。 第十二章 血光之灾 谁家孩子高中还没毕业就想着挣钱了? 我在心里腹诽,“嗲能,你还没成年呢,连十八岁都不到,为什么光想着挣钱啊?” “钱多好办事,连这都不懂?”嗲能又白我一眼,一副“你实在蠢透了”的眼神抛给我,语气一转:“快十五了,别忘了要服药!” “哦!”我这才想起来,嗲能说过,每月十五要服用一粒,连续三个月的十五之夜都要服用,这鬼师秘术,真的管用么?还有,为毛要到月圆之夜,鬼师跟月亮也有关系? “对了,你父亲要结婚,应该就快告诉你了!”嗲能小声说了一句,我不禁身上抖了一下,真的假的? 敲门声响起,“廷儿,出来吃饭了!”是父亲在叩门,打开门,换了家居服的父亲站在门口跟我说道,“快去洗手!” 又对嗲能说道:“嗲能你也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嗲能听话的点头。 席间,父亲夹菜给我,对我说道:“儿子,爸爸跟你商量件事。” 我抬起头看了看父亲,再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嗲能,幽幽地说道:“您是说要跟岚姨结婚么?” 父亲被我的语气弄得身子一僵,说不出话,岚姨在旁边嗔怪地看父亲一眼,“看你把孩子吓的,咱不办婚礼也没什么的。” “岚姨别啊,我不反对我爸再找一个,只是……你们要是走了,家里就太冷清了!再说,岚姨做饭挺好吃的!”我垂下头,父亲如果去过二人世界,家里就只有嗲能和我了,一旦嗲能离开,家里岂不是空寥寥的就我一个人? 岚姨破功笑了出来:“我还当多大的事儿呢!我啊,只有一个女儿,我生她的时候年纪很大了,现在她才四岁半呢!如果你不嫌家里太吵,我是很想把她接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就是,就是……她以前在爷奶家很不得宠,性格有点内向。” 我眨了眨眼,脑子一当机,就点头了! 临睡前,嗲能帮我把药丸用热酒化开,见我皱着眉头喝下后,嗲能才神情略放松下来。 想起今晚的事情,我好奇地问道:“嗲能,你咋知道我爸要跟我说再婚的事情?难道你有预知能力?” 嗲能挑了挑眉说道:“上厕所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不过你说的预知能力嘛,也不是没有!” 我一听来了兴致,“那你说说看,明天我会遇到啥事儿?” 嗲能看我一眼:“血光之灾!” 我的心咯噔一下,血光之灾?我会被人砍还是剁了?还能活下来吗? 第二天,岚姨把女儿接了过来,妹妹的小名叫兔兔,开始我还以为挺闹腾的,没想到,小姑娘总是甜甜笑着,软糯糯的叫哥哥,让我很是爽了一把,终于我不是家里最小的了! 妹妹是岚姨三十四岁才生的,因为属兔,所以起名叫兔兔,兔兔特别粘嗲能,总是一抽空就往他身上腻,我都有点妒忌,“为啥兔兔这么喜欢你啊?我才是她正经哥哥!” 嗲能轻笑一声:“谁让你长得没有我帅呢?小孩子都是本能喜欢一些漂亮的人或者事物!” 好么,我被嫌弃了!连大带小一起嫌弃我! 从苗岭回来的这些日子,嗲能有时也不在家,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时回来的时候,看上去筋疲力尽,有时候却精神百倍,我也搞不清楚他咋回事。 手机短信提示音传来,是嗲能的手机,他翻开看了一下,抬头看向我:“霍廷,那个女的,就是买了宾利车的那个阔太,她发短信说她丈夫现在回到家了,正在家里等我,我得去一趟。” “去捉鬼?”我一听就来了兴致,“能带我去么?我还没见过你捉鬼!” 嗲能略一沉吟,出乎我的意料,他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可以是可以,反正今天的鬼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况且你刚服用过扶阳丹,鬼只会躲着你,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鬼魂生存的世界跟我们完全不同,它们也是生命,你不要因为它们的形态不同就会其他目光去看待。” 我觉得他的担心很多余,正常人都怕鬼吧?怎么可能有其他想头? 不满地说道:“我没有因为它们是鬼就歧视吧?我只是好奇而已!” 地铁转趟车到别墅区,嗲能走到别墅跟前,我正准备去按可视对讲按钮,嗲能却阻止了,“稍微等会!” 嗲能围着那栋别墅转了一圈,紧接着目光又移到别栋,他的眼睛似乎绽放出一种神彩,就象黑白图片突然被温莎牛顿的颜料上了鲜艳的水彩,整个世界都绚丽起来。 他走到隔壁几栋也围绕着走了一圈,时不时蹲下来查看着什么,甚至还拔了人家种的绿色植物叶子嗅了嗅,接着,又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吐掉,我好奇地学他去拔一根草,却不小心被不知名的草叶划破了指尖,嗲能笑嘻嘻指着我的手道:“我昨天说过,你今日有血光之灾!” 我真服了他!这都扯上血光之灾了! 好一会儿,嗲能才示意我可以按门铃了。 开门的,是阔太家请的那个阿姨,见到我们,马上拿了拖鞋给我们换,又叫阔太出来,这一次我们终于看到她的丈夫。 原本我以为阔太的丈夫是一个脑门倍儿亮,身材矮胖的暴发户,没想到走上前的这个男人,个子十分矮小,异常削瘦,面呈菜色,一看就是亚健康状态,若不是他的眼睛不时闪过精光,我几乎以为他是个瘾君子。 他伸手骨节明显的手向我们招呼道:“你们好,没想到你们这么年轻!”他的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怀疑和失望,我心里很不爽,难道你还怕嗲能搞不定么? 从里头又走出来一位中年男子,看样子应该有五十来岁,看起来儒雅,但眼中的不屑却十分明显。 那人咳了一声,对阔太的丈夫:“咳咳,我说老弟,这女人的话还是信不得的,这么小的学生样,能做什么?阴阳师哪有这么小的,光经验也不够嘛!回头给你介绍一个香港的廖大师,有他在,保管你的事情立马搞定!” 。 第十三章 屋里有鬼 中年男子的话,让我更加不爽,嗲能在我看来是万能的! 但被这个中年男人说起来,我们似乎就是来凑热闹的,而不是执行鬼师之责。 “你皱眉干啥呢?”嗲能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惑然地望向他,嗲能淡然地说道:“随便他们吧!” 又转向那阔太说道:“订金不退的!” 那瘦子转头盯着嗲能看了好一会儿,又看向中年男人,最终对阔太说道:“你送送他们!” 阔太还想说什么,但瘦子却转身不理会,嗲能扯着我胳膊就出了门,那阔太皱着眉头,一看就是在生闷气的样子,但嘴上却带歉意地说道:“大师真对不住,让您白跑一趟,那个人是我老公的朋友,跟我们来往十多年了,我也不好……” 嗲能摆摆手,“没事,你家的那个女鬼,是小儿科,稍微有点道行的,都能把她送上轮回。你不必太担心了,那人能介绍大师,说明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哎哎!”胖胖的阔太用胖乎乎的爪子跟我们拜拜。 走到小区侧门的弯道缺口,嗲能脚步顿了顿,他看了看那戳在地上的几截长钢条,只是咧了下嘴角,我们就离开了那个富人区。 吃完晚饭,洗完澡,就开始在沙发上打蔫,被父亲推着进屋去睡觉,醒来时,已经第二天早上七点了。 揉揉眼睛,翻坐起来,嗲能正拿了一本养生的翻着,见我坐起来,笑道:“你睡得真象死猪,我把你从躺椅推到枕头上,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被说得脸一红:“有这么夸张么?”突然我想起什么,抬头说道:“自从跟你回家来,我就没做那个梦了!” 嗲能翻了一页,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哪有这么多梦要做啊?又做哪个梦了?” “就总是有一只手,白森森的,向我不停地招啊招,还有声音说:快过来快过来!尼玛,真碜得慌!”我抱紧了枕头,人在恐惧和空虚时,肢体的反应就是要抱着什么东西。 嗲能皱了下眉头:“这么说,你在晚上哼哼,多半又梦到这个场景了?” 我转转眼珠,“你说的哪一天?” 嗲能懒洋洋瞟我一眼,“我现在跟你睡一屋,你还能被鬼盯上的话,我这鬼师也该寿终正寝了!” 说着合上本,走过来坐到床沿上说道:“你没发现自己从贵州回来以后,每天的瞌睡比以前至少多了两个小时么?” 被嗲能这么说来,我细细回想,还真是如此,“我为啥这么能睡了?” 嗲能右手拿着轻轻在左手掌心了拍了拍,让我想起古代的那些生时不时就用扇子在手心敲敲的动作,只听他说道:“人类之所以需要睡觉,是因为太阳光照不到他们脸上,你嗜睡,是因为从太阳那里吸收的能量太少,身体才极度需要自我修复,快起吧,岚姨已经做好早饭了!” 早饭间,岚姨就提议去东部华侨城渡周末,岚姨的话,让父亲点头,岚姨就笑道:“我手里还有四张票,是单位的福利,正好够我们一家子人一起去玩,兔兔小,可以免票的!” 周五,天阴,父亲开车带我们前往东部华侨城,我们家住在香蜜湖缇香名苑,离东部华桥城开车约摸一小时左右,下午就出发了,来到黑森林酒店,我还是第一次入住这样的渡假酒店。 岚姨去办理入住手续,我和嗲能还有兔兔在沙发上坐着,兔兔对于大厅的一些塑像十分感兴趣,一直仰着头看啊看啊。 逗着兔兔,一回头,却见嗲能的目光投向了一对年轻夫妇,不知道为什么,嗲能看向他们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不愉。 “嗲能,你看啥呢?”我凑过去问道,“你认识的他们?” 嗲能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盯着人家看半天? 我瘪瘪嘴,爱看就看吧,我可懒得理会。 两间标准房,都在一楼,打开落地窗就能看到碧蓝的游泳池水。 把窗户全部关上,再将窗帘拉上,嗲能煮了一壶水,朝我走了过来。 “煮了水,咋不把杯子拿来?”我抱怨道,走到茶水柜准备拿杯子去冲洗一下,却见嗲能将热水在床沿靠床头的地上滴了一点水,接着到床中间地上也滴了一点水,最后便是床尾也滴了一点,另一张床也是如法炮制。 从来没见过有人这么干,我傻愣愣地看着出神,等他忙完后,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嗲能,你这是……在干啥?” “看看这房里有没有死过人!”嗲能的声音很平静,“如果死过人,滴了水我就能感应到!” “为什么要用煮开的水?” “表示我不欢迎鬼魂来打扰我睡觉啊!难道你想半夜醒来,旁边有个女鬼睁圆了眼睛紧紧盯着你不放?” 我被说得毛骨悚然,“woc!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 “好吧,你难道想当宁采臣,玩个倩女幽魂?你看我们窗外头正好有株大树,说不定就是黑山老妖,晚上……” “行了行了!”见嗲能越扯越远,我赶紧以手势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再说我背上汗毛都要立起来了!” 嗲能突然咦了一声,“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感应到了鬼气又突然没了踪影,原来是藏在那儿!” 嗲能的话,让我脖子一紧,身子也僵住了,只知道囫囵转转眼珠,“在哪?” 嗲能指着梳妆镜说道:“就在梳妆台下面缩着,是个女鬼,不过,她并不是死在这里的,现在是白天,她无法聚形,晚上我们找他聊聊!” 只觉得嘴唇发干,我咽了咽口水说道:“嗲能,我们能换房间不?” 嗲能摇摇头说道:“人家有求于我,为什么要换房间?鬼魂没有了掉遗愿,是不肯去投胎的!你想世上一大堆孤魂怨鬼围着你发呆?再有,你也要学习一下如何与这些灵沟通,它们只是外形不一样而已!” 被他说得哑口无言,现在发现,他明明就是个嘴巴不饶人的,为什么我之前还觉得这家伙很安静,我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 黑森林酒店离云海谷就几步路,走进检票口,一片彩色的花海就呈现在眼前,兔兔很开心地撒丫跑过去,还回过头大声叫我们快点跟上。 我一转过头,嗲能的目光望向右前方,我顺着他的视线,再度看到了那对年轻夫妇,这是第二次看到嗲能把注意力放在他俩身上了! 。 第十四章 不要碰任何人 “我说嗲能,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的?”我在他耳边小声问道,“你不是说不认得他们吗?那女的已经名花有主啦!看不出你还喜欢姐姐型的!” 嗲能推了我一下,“胡说什么呢?离他们远点儿,这两个人身上,有煞气!”嗲能的语气虽然没有太大起伏,我却从中听到了一丝警觉。 嗲能所说出的煞气,必然是与鬼魂相关联,他对这些东西格外敏感,至于他是怎么感应到的,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是被鬼附身了,还是说被鬼寻仇呢?”我低低地自言自语。 嗲能把我推到左侧小路说道:“现在还说不好,这俩人不是善茬!” 能引起嗲能警觉的人,应该是有过人之处吧? 我没多问,因为父亲和新妈妈他们已经走进那片花海中的小道,让我们赶紧跟上。 “他们为什么会跑到云海谷来玩?这里可是生态旅游景点啊!”我有点不解地问道,“对了,你到那个阔太家抓鬼,那是个什么鬼?” “阔太他丈夫应该是去一个曾经失火的场地,那个女鬼就附在他身上被带回家了!”嗲能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那女鬼由于找不着北,所以在家里瞎撞,也许阔太正好那些日子阳气不足,所以就遇到了,其实那女鬼也不是故意的。” 我已经听呆了,“那为啥那个女鬼待着不走?” 嗲能想了想才说道:“他们那个小区外围,好象被设了阵,你发现没,我们从正门走过去的时候,有个弯道的缺口被人用长长的金属杆子竖在那里?” 我点点头说道:“没仔细看,不过你这一说好象就是这样。” 嗲能微垂下头,用力抿了一下嘴唇,这使得他的脸颊上出现一个酒涡,“我在查探那个别墅区周围的时候,感应到很强的怨气!那几根杆子,是定魂剑!” “哦?怨气?定魂剑?”按嗲能所说和我自己理解的,无外乎就是那里有怨鬼,“你又要去解决么?” 嗲能摇摇头,“又没人给钱,我干嘛去费那个劲?再说了有定魂剑坐镇,那怨鬼厉害也没有用,千年万年,也只能被束缚住。” 我听了有点于心不忍,同时也对嗲能的视钱如命有点鄙视。 难道就这样?让一个魂灵年复一年被镇压在那里? 看来这些阴阳师真的特别狠啊! 嗲能拍了下我的肩说道:“怨灵很难清除,一般都是消除妄念,助它们早上轮回,很少有这种把怨灵镇住的做法。这种,更象是用来镇恶灵的。” 不远处,父亲他们又在唤我们了,我和嗲能小跑了几步跟上。 云海谷不小,走了一整圈,虽说感觉不错,但父亲和新妈妈都说累了,兔兔粉嘟嘟的小脸被热得通红,可还是嚷嚷着要嗲能抱。 看完天禅的表演,都觉得意犹未尽,特别是最后,禅与人合一,十分震憾。 前面有一小撮人站在楼梯口,阻挡了不少散席观众,有位四十来岁的大叔说了两句,没想到就被那人痛揍几拳,大叔脚下不稳,撞到了嗲能身上。 嗲能眼疾手快将他扶住,又看了那撮人一眼,却没出声。 大叔的亲人忙走过来,保安走上前来,却不敢对那撮人怎么样,我心里生气,刚想冲上去理论几句,嗲能却一把抓住了我,朝我摇摇头。 但我的做派已被那几个人看在眼里,其中个子很高的一个单眼皮男人走上前朝我腹部打了一拳,嗲能拉住我后退,但人拥拢太多,场地逼仄,实在没法子躲开,腹部不轻不重挨了一下。 在嗲能拉住我的时候,就听到他在我背后喃喃念了几句,只见那个打我的高个子突然面色一变,朝我头顶惊悚地喊道:”鬼!有鬼,有鬼啊!” 嗲能把我推到那撮人身上,凡是碰到过我的人,都哭爹叫娘地高喊有鬼,我却啥也没看见,周围的人戚戚然四下里张望,他们也没看见。 嗲能拉着我飞快地跑到门口,跟等了半天的父亲他们碰面。 “里头咋回事啊?乱糟糟的!”父亲踮脚伸脖朝里头张望了一下,人太多,啥也没看见,嗲能说道:“快,我们走到那儿去,马上人潮要涌出来了!” 我们刚走到大门右边路口,里面就尖叫着涌出很多人,我坚信大多数人是被那几个混子给吓的。 “兔兔,我们快回酒店,赶着去当小小厨师!”嗲能突然低头对妹妹说道:“哥哥背你跑步过去!” 兔兔立即开心地趴到了嗲能背上,嗲能朝我父亲眨眨眼:“你们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我和霍廷会好好看着她的!” 父亲和新妈妈去别的景点赏玩,嗲能背着兔兔和我往黑森林酒店回来,经过玻璃桥的时候,嗲能脚步一顿,“有人在跟踪我们!” “谁?”我瞬间想到的就是那几个混子,“是刚才我的那几个?” “不,不是,是那对年轻夫妻,看来他们是不肯罢休了!”嗲能的语气突然有些狠戾,“居然敢动我的圈子。” “嗲能!”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嗲能是啥意思,只能傻傻喊他一声。 嗲能朝我笑笑,低声说道:“把我口袋里的那个小塑料袋包拿出来,把那粉横着撒一条线出来,要快!” 我按着嗲能所说,在他裤兜里掏出来一个小塑料包,又将里面的粉在玻璃桥上横着撒了一条线,看上去就象横在面前的起跑线,淡淡的药味就飘进鼻孔。 嗲能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我们可以放心的走了!他们跟上来也找不着我们!” 说着抖了下背上的兔兔,脚步轻快地往黑森林酒店走去。 来到黑森林,大堂里放了一个长桌,有工作人员将几个蒙上保鲜膜的不锈钢方盘端了出来,听说我们是带着小家伙参加小小厨师活动,工作人员表现了极大的热情。 嗲能把我丢在大堂,低声在我面前说道:“你先在这里陪着兔兔,我到楼上取个东西,除了兔兔以外,你不要触碰任何人。” 虽然不懂嗲能为什么不让我跟别人有接触,不过我向来也不喜欢跟什么人有肢体上的触碰,所以我觉得他完全无需担心。 可是我想错了,不是我不去碰就没事,有时候人家会主动来碰我,忽然感觉肩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声惊悚的尖叫,“鬼,鬼啊!”那声音刺透力极强,末尾还扯出一小段海豚音,似乎要把酒店大堂的吊顶都能刺穿。 。 第十五章 出什么事了 我回头一望,是住在我们隔壁房间的一对夫妻,他们刚才也说是女儿要参加小小厨师活动。 此刻那男人望向我头顶上方,两眼发直,右手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周围的工作人员围拢过来,而此时嗲能跑了过来,分开众人,一把扯住那男人,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又给他眉心捏了捏,问在场的工作人员要了杯水,放了一粒药丸化开后,喂那男人喝了下去。 见那男人呼吸平稳,整个人完全镇静下来,嗲能转头怒视我一眼,我感到很无辜啊,确实不是我要去碰别人的嘛! 解释都不让解释一下,真是的!我真演了一出现实版的《六月雪》 小小插曲,大堂倒没有因此而混乱,一位叫海子的年轻厨师开始教报名的小小厨师做比萨饼。 兔兔是那里头最小的一个,戴着手套,笨拙地先刷酱料,接着将红椒条、绿椒条还有火腿肠在饼上排列整齐,又将芝士抓到比萨饼上,最后小心翼翼地端给那个叫海子。 比萨饼进烤箱了,我们几个被迎到一个自助餐厅里头坐定,嗲能咨询了服务生,被确认喝水与咖啡都免费后,倒了两杯咖啡,又给兔兔倒了一杯白开水。 但此时的兔兔却被旁边小女孩画的冰雪奇缘人物给吸引住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就看那小女孩画画。 嗲能端咖啡的手一顿,目光忽然越过我,望向我的背后,轻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天禅刚才闹事的那几个人也住黑森林。” 我扭头看了看,正巧看到那个朝我出手的家伙往电梯口走去,不禁低哼一声:“冤家路窄!” 嗲能笑笑:“我把你身上的鬼气放了一些出来,除了你家的人,任何人碰到你,都会见到那个女鬼的样子。” 我愣神了一下,“嗲能,真有你的,至于这么折腾人么?如果有心脏病的,那不直接吓死了?” 嗲能轻哼一声,“你以为那些人很干净?这世界上除了鬼,恐怕没有谁会象刷墙白漆那么白得没有暇疵了!” 香味飘了过来,叫海子的服务员和另一个圆脸服务员将烤好的比萨饼端出来了,热气腾腾,看着特别有胃口,赶紧打电话叫老爹他们回酒店吃兔兔做的美食。 迫不及待的先取了一块塞嘴里,味道好得让我眼睛都眯了起来,嗲能咬下一口,啧啧嘴道:“要是有油辣子就好了,上面刷一层,味道更好!” “油辣子油辣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油辣子,这是比萨饼,又不是苗寨的米皮粉!”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说道:“这边热带,吃太多辣椒小心上火!” 嗲能斜着眼瞪我,“热带?上火?那为啥这边的人,还那么多体寒的?明明就是外火攻不进,还不肯吃辣椒,自找的!” 对兔兔来说,一片比萨已经不少了,由于很烫,她吃得很慢很慢,嗲能右手帮她托着,让她小口咬着吃。 嗲能突然面色一变:“不好,有人在作法,我得回房间一趟。” 也没等我有回应,嗲能拍拍兔兔的小脑袋,飞快地三步并两步走掉了。 父亲和新妈妈走了过来,“咦,廷儿,我刚才看嗲能跑得很急,出什么事了吗?” 我咀嚼的动作一顿,看了父亲一眼,摇摇头道:“嗲能的事情,我不是太清楚。他只是说有事情要回房间一趟,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他让我们不要打扰他。” 其实嗲能根本没说过不让打扰,是我自己补上的,我很直观地认为,嗲能在解决这种带有灵异向的事情时,应该免于干扰是最好的。 但是,直到吃完比萨饼,又坐了半小时,嗲能还是没有出来,我心里莫明觉得不妥,站起身对父亲说道:“爸,你们先在这儿等会儿,我过去看看!” 父亲犹疑地说道:“要不,爸跟你一块儿去?你一个人……” 我以手势阻止他站起身:“爸,我就是过去看看,不要紧的,再说我前些天刚服用了嗲能给我的药丸,普通的怪东西沾不了我身,只有我给别人难受的。”老爸总是这样,整天担心我这个,担心我那个,干脆把我拴裤腰上得了! 烦躁地走在一楼走廊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铺设了地毯的原因,很静很静,铺设了柔软的地毯,使得人脚步声变得有些闷闷的,似乎有人刻意捂住了声音那样,刷了卡,想推门进去,但是用尽全力我也推不开,就象里头有人在抵门一样。 我突然慌起来,嗲能还在里头,如果我推不开门,而他又因为某种原因无法打开这道门咋办? 用力捶门,我大声喊嗲能的名字,说来也怪,一喊嗲能,门就应声而开,我一个不防直直趴进去,跟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我的妈哎!”狼狈地爬起来,这才发现门窗和窗帘都关得很死,屋内十分昏暗,我刚想去开灯,互听嗲能叫道:“赶紧关门!不要开灯!” 我慌得立即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十分小心地走到床边,嗲能背靠着床尾,盘腿席地而坐,双手做了一个很古怪的姿势,面前放着一片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树叶,还有一杯水,一颗很小的石子,此时那石子正在微微抖动着,象有人用磁铁在玩着吸钢珠游戏似的。 环顾四周,我能感应到屋内一缕淡淡的气息在缓慢游动,耳畔似乎还能听到若无若无的叹息,这是鬼魂要出来了吗?这么一想,突然感觉冰冷的罩子从头缓慢地往下笼,一直笼罩到脚趾尖,感觉到背上的汗毛一根接一根立起来。 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与平时受惊吓不一样,正常是马上就会起鸡皮疙瘩,而此时的寒意,象是一个极有耐心一样,缓慢的,坚定的,往你身上以最慢最慢的速度罩下,好比是一只残忍的猫,冷冷地戏弄半死不活的耗子,明知道结局就是死,但却只能眼睁睁地接受。 叭! 突然地一声脆响,把我吓得嗷一声怪叫,从床上弹起来,“出什么事了?”我惊魂未定地问面前坐得稳稳当当的嗲能。 。 第十六章 感觉阴气 嗲能看了我一眼,“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动不动就吓得嗷嗷叫,比兔兔还不耐吓!” 这话说得我火气立马翻腾上来:“喂,嗲能,你这苗疙瘩,我招你欠你了,你丫搞得我整天吓得三魂少两魂的,你才舒服是不是啊?” 嗲能冷冷看我一眼:“我叫你进房间来的?” 我一噎,顿时没话,他都说有人作法,我确实不应该过来打扰,明明是自己的错还怪人家身上去,但是我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咬咬牙,生硬地把头别向一边不理他。 嗲能口中念念有词,我能从镜子中看到嗲能在继续刚才未完的事情,似乎他在跟什么人对话?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 鬼师鬼师,当然是跟鬼对话,我打了冷颤,这房里,嗲能说也是有个女鬼的,说不定,现在两人正在聊天? 脑补一个白衣女鬼,跟贞子一样地就坐在嗲能对面,嗷呼,我晚上还要不要睡觉了? 抱着头倒在床上,不行不行,自己这样的胆小可咋办? 刷地一声,房间里敞亮很多,嗲能把窗帘拉开了,我转过头,看到了明媚的太阳,干脆把窗户打开,去晒一晒,去去晦气,万一沾上阴气了呢? 嗲能走出来说道:“太阳快下山了,早就是死气了,你还晒什么啊,回去吹空调吧!” 死气?咋不早说?我还以为晒太阳能补阳气呢!整了半天扛了堆死气! 心情更是低落到极点。 嗲能笑着拍拍我肩膀说道:“廷娃,你不要一天到晚就象谁欠你八百万似的,要多笑,爱笑的人运气好,不然总是一脸苦相,就算有好福气也被赶跑了呀!” 坐下来,嗲能去煮开水,“喝咖啡不,这里有免费的速溶咖啡。” 我点点头,嗲能冲了两杯,我接过来喝了一口道:“嗲能,象你这样一直在寨子里住着,也学会喝咖啡了吗?” 嗲能摇摇头,“我回到gz是去年,中间这些年头都不在寨子里,只是每隔一年的新年才跟外公一起回寨子,而且我主要住下司寨。” 对于嗲能的过去,我还是有点好奇的,但是嗲能似乎对自己的事情,不欲多言,我也就没问。 “嗲能,喝完咖啡我们得去大堂找兔兔他们了!”我啜了一口咖啡说道,“估计我爸他们等急了。” 说着我发了个短信给父亲。 就在我发短信的当儿,嗲能的手机响起来,嗲能看我一眼,拿着电话走到阳台,没几分钟就走回来了,面色十分古怪。 “怎么了?”我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嗲能抓抓头发,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那个刘太太,就是那胖阔太,说是请的大师没有把那鬼赶走,反而招来另外两只鬼。” 说到这里,嗲能有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们请的究竟什么样的大师啊?连这么小儿科的鬼都没驱走。” 又朝我摊摊两手说道:“我跟她说了,现在正在渡假,要去也是周日晚上。” “活该!”我幸灾乐祸地说道:“原本找我们就啥事儿没有,这些人净没事儿找事儿,嫌钱多没地儿花。” 用力一拍床,我指着嗲能说道:“这回让他们价钱翻番!不然不去!”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翻番哪儿够啊,我要了五倍的价格!” 我心里暗叹:嗲能你还能更不要脸一些么?都掉钱眼了! 两晚三天的游玩,配上游泳和美食,只要不是个对周遭一切都格外挑剔的人,都会觉得东部华侨城确实是个渡假圣地。 周日回到家,觉得大家都蛮累的,我提议在外面吃,出门之前,嗲能往裤兜里装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我正在纳闷,嗲能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小心点,我感觉到我们还在被盯梢,这药粉,回头你放到你家的洗衣液还有地板清洗剂中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嗲能要这么做,但我不是个凡事爱细琢磨的人,嗲能说啥我照做就行。 按他所说,我给新妈妈半袋药粉,交待她拖地时要放药粉,又在洗衣液中也洒了药粉,这才放心的走出门。 “我看就去吃川菜钵钵串!嗲能和廷儿都喜欢吃辣的,最近我也觉得胃口不开,不如吃顿辣菜算了。”新妈妈的提议,当然嗲能和我都高兴的,父亲却微皱了下眉头:“兔兔能吃辣么?” “能的!”新妈妈笑着说道:“兔兔一向喜欢吃辣味的东西。” 嗲能突然一拉我胳膊,说道:“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阴气存在了吧?” 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我不由自主抖了抖,“你想说啥呢?” “没感觉到什么吗?”嗲能歪着头看我。 我把自己的感官张到最大,又瞪圆了眼睛四周望了一圈,闭眼,摇头:“感觉到个球啊!” 嗲能轻轻咦了下,“你不是前两天在酒店房间里还能感应到东西么?怎么现在就感应不到了?” 说话间,已经走到那个川菜馆,父亲叫了个小包厢,兔兔抱着洋娃娃,很欢快地跑来跑去,十分开心。 嗲能再度朝我低声说道:“晚上我得去那个别墅区,吃完饭就过去,要赶在午夜十二点以前。” 我点点头,又问道:“这次会有危险么?我能跟着去不?” 嗲能犹豫了一下,最后点点头:“你去不是不行,只是你得听我的,我现在只担心那个怨鬼是不是跑出来了,如果是的话,就会很麻烦。”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在说什么呢,不是说那里有定魂剑么?有定魂剑怕什么咧?” 嗲能摇摇头:“我的预感比较强烈,这次,可能会是根本性翻转,有可能原本一个很好捉的小鬼,被那些大师给弄得一团糟不说,还放出了怨鬼出来害人,那个小区的人,啧啧,惨了!” 嗲能遇到什么事情,总喜欢咂咂嘴,似乎面前的不是麻烦,而是一道佳肴似的,我摇摇手说道:“没事,我就去看看,再说你是鬼师,我没啥好怕的,充其量就是个死嘛!” 散步的烟头说 苗疙瘩:骂人的话,意思是苗蛮子,这是不尊重的称呼。 死气:一般认为巳时之后天地之间的气为死气。 。 第十七章 意思意思 嗲能的脸阴了,“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死字,你就算是死了,我也能把你拴起来,装在瓶子里,让你投不了胎!” 天?我又惹他了! 被嗲能黑漆漆的眼珠盯得心里直发毛,我把凳子往旁边挪开了一些,说实话,嗲能给我的阴影,从狼吃人那时候起,就没有退化过。 讲到底,我就是虚他! “喂,快起来!”朦胧中有人推我,嗯?睡得好好的,这是干嘛? 有点不高兴地翻了个身,眼前突然一亮,我被刺眼的光线唤醒,睁眼一看,是嗲能站在屋子中央,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吃了一惊,翻身坐起来:“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的。” “不是跟你说了要到那个阔太家去么?”嗲能面朝向我,他的头略微向下,灯光洒在他长长的眼睫毛上,象抛光一样打上了金属的光泽。 我这才想起来,晚饭前曾说要跟他一起去看看那个怨鬼的事情,在当时似乎说起来就跟喝杯白开水一样无所谓,此时却从心底里泛起飕飕凉意。 不管怎么样,我总不能让嗲能看扁了,拿了手机钱包和钥匙,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大概是那胖阔太有交待,我们进小区,保安毫不阻拦。 白天这个别墅区似乎绿荫花朵看上去很雅致,子夜,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潮热的空气笼罩着我们,幽暗的灯光下,就算那些花名贵到后面一串零,在我看来也跟阴间的食尸花没什么两样,再有,安静的小区里仅仅我俩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响着,我感到自己神经逐渐开始紧绷。 脚下踩着的,据说叫美国草的草坪,软到让我感觉下一步可能会掉落到不知名的地方。 嗲能自下了计程车到现在,就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四下张望着。 我咽了咽口水赶紧两步说道:“嗲能,我跟着去,不会让鬼把我叼走了吧?” 嗲能看了我一眼,却没回话,我眨眨眼,他不会还在生气吧?我都不知道哪儿招着他了啊! 这天底下,有些人智商很高,但情商很低,我估计我就是这种智商高,情商低的,经常人家莫名其妙生气了,我还没弄清楚咋回事。 突然嗲能拉了我一把,我们一下子就转到一个阴暗处,“不要出声,屏住呼吸!” 我条件反射的就按他的话做了,轻轻的一声抽呼传入耳朵,我寻声望去,一个影子缓缓地向我们移动过来,确切地说,象是站在行李传输带上那样,头发长长披挂在身上,是个女人。 她经过的地方,每盏路灯都会忽明忽暗闪一闪,紧接着就不再亮起,小区内更黑了,不过有些家庭此时还未安寝,些许光线还能给予照明。 我明白,自己见到鬼了!特么是这种时候能见到鬼! 嗲能在第一天到我家跟我父亲说的,已成为现实! 我腿已经开始发软,只能死命扣住嗲能的肩膀。 女鬼没有电视上看到的这么吓人,但是她的脸很平,眼睛很大很大,夜幕掩映下,根本看不清她是否有表情,只是觉得被她的“目光”扫过,背后都在发凉,我已经能感觉到由于紧张,手心在冒汗了。 最关键的是,我憋气似乎憋不住了! 好在那女鬼很快就飘远了,我探头看去,果然,鬼没有脚!那女鬼自膝盖以下就模糊不清了,灯下,也没有影子! 呼!终于能喘气,我从来没发现自己还能憋这么久,丫的,都这么能憋气了,为什么还没学会游泳呢? “快走!”嗲能用手抻我,“时间不多了!” 老远就看到阔太伸长了脖子站在大门口张望,我不禁一寒,刚才女鬼会不会就从她家门口经过啊! “唉呀,大师,你们可终于来了!”阔太显得很激动,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快请进!” 一进门,阔太就颤抖地拿着手机说道:“大师大师,我先付钱,您一定要帮我!” 嗲能用手拦住了阔太,目光却警觉地四下逡巡。 阔太的丈夫,那个瘦子端了茶出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家闹鬼,上次那个阿姨不敢来做事了。” 噗!我忍不住想笑,但死命咬牙忍住了。 “我以为你们所说的香港廖大师,修为非常高,所以很放心就丢开手了。”嗲能表情很认真,也很诚恳,“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现在确实要麻烦很多。” 嗲能绝对是故意的! 跟他在一起的半个月,我越来越了解他,一副人畜无害的长相,明明就是个贪财腹黑的家伙! 嗲能一副为对方着想的态度说道:“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吧?还是早点动手,大家安心。” 那瘦子忙点头道:“都好了,香在这里,蜡烛也在这里,还有水和鹅卵石都备好了。”瘦子看了下阔太,阔太忙对嗲能说道:“二十万已经转了,您查收一下。” 嗲能点点头,他在屋内转了转,让那瘦子把茶几移开,将那名贵的地毯掀了起来。 紧接着,先点红烛,又点白烛,嗲能摆了个奇怪的图案,我总觉得这个图案在哪里看到过,但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嗲能用鹅卵石嗒嗒在地上敲着,嘴里念念有词,其中一支白烛的烛光大盛,嗲能指尖弹了过去,我分明听到一声女子的惨叫,而屋里的阔太和瘦子却神色如常,就象没听到一样,我这是幻听了? “这些香点,围着房子把香扎在土里,每隔十公分一支,要扎一圈,我在屋内替你们护法!”嗲能语句清晰地交待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两夫妻忙不迭地点了香就走出去了。 嗲能在他们关上门,就跳起来,坐到我旁边,把茶几上的茶水一口喝干,示意我再给他倒一杯。 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要替他们护法么?” 嗲能清亮的目光在我身上打了个转儿,“不这么说,他们不干活儿啊!本来该我去扎香的,天太热了,我懒得动!” 懒得动? 人家付钱了,你居然懒得动?尼玛,还有没有一点服务精神了? 兴许我脸上的怪责被他看出来,他轻啧了一声:“本来几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非要让我多跑一趟,我的时间不要钱啊?总得收点市内交通费意思意思。” 我嘴角抽了抽,从缇香名苑打车到这里,总共就七十块钱,你好意思收人家二十万么?特么市内交通费啥时候贵成这样了,还只是意思意思? 。 第十八章 驱鬼 喝完茶水,嗲能回到原先座位,盘腿席地而坐,嗲能面前有个装满水的碗,他用食指沾了点水,在地上画了个不知道什么样的符号,原本随意淡然的面孔,突然气势一换,变得凛冽而又肃穆! 没看到过这样的嗲能,手中的茶杯端斜了,茶水滴到裤子上才发现自己失态。 大厅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开始闪烁不定,嗲能看了我一眼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不然我会分心!” 我连忙点头,我这人吧,胆子不大,但好奇心却不小,凡事求个明白,虽说好奇害死猫,但我不是猫,应该不会被害死。 落地窗帘动了动,我转过头,由于屋内开着空调,所以,落地窗并没有打开,柜式空调背靠着落地窗,肯定不是空调风吹动的。 帘尾一飘一荡,象是有人在窗帘背后顽皮的用脚一下接一下在踢它,又或者,是不知名的东西嫌它遮掩了自己,想拂开窗帘? 脑补窗帘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 被自己的设想吓得抖缩,不禁抱膝蜷起了身子,屋内的光线突然产生了晃动。 其实只要点了蜡烛,屋内的光线肯定会晃动的,但是,这一次晃得很剧烈。 蜡烛的火苗一根接一根的从正常火苗忽然变成幽幽豆火,紧接着慢慢延展又变成正常火苗太小,随即火焰突然暴涨,腾高好几倍,慢慢又缩成正常大小,接着再缩小,如此反复。 就象,有一只不知名的小手,在不停地玩着烛火,再看嗲能,闲眉低垂,面无表情,而且呼吸不乱,不愧是鬼师! 一声怒斥,打破了屋内难耐的静寂,我抬起头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却什么也没有,待转回头,屋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半空中有一个灰白的影子,之所以说是影子,是因为它半透明,我能通过它看到墙上的装饰画还有电视墙! 这灰白的影子,依稀能辩出是个女人,卧了个槽,刚才的女鬼?不要说出现就出现啊,小心脏一点防备都没有! 嗲能开始轻轻哼吟,声调抑扬顿挫,跟平时说话完全不同,但又不象苗家的山歌,那种语言,是我十六年来从未听到过的,古怪至极,却又能透入灵魂。 那影子在半空中晃动了下,嗲能又接着轻轻哼吟,嗲能的样子非常奇怪,表情在不停地变幻,有同情,有怪责,有认真,还有烦躁,他是在跟影子交流吗? 不多久,那影子越来越淡,最终消失,屋内熄灭的灯在影子消失的同时就自动亮了起来,我觉得僵直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 再定睛看嗲能,才发现他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扯了两张桌上的纸巾递给嗲能,我走近的脚步声让嗲能微眯的眼睛完全睁开,我发现嗲能的眼睛与平时不同了,此时的眼睛黑得象两口古井,我想起在洞葬里看到的那个棺材内的头颅,眼睛是两个黑黑的洞,就如同嗲能此刻的眼瞳! 我扯了个大大的惊喘,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意识到面前的是鬼师嗲能,不是那个洞葬府的尸体,定定神,艰难地问道:“你还好吧?” 门被打开,阔太夫妇走了进来,外面很热,两夫妇都弄得满头大汗,赶紧扯了纸巾抹汗,又见到嗲能面带疲色,忙向前问候。 “屋内的女鬼,我已经送走了,不过那个怨鬼还不行,三天后我会再过来。”嗲能借着我的手站了起来,他的手十分冰凉,我转了转眼珠,望向那阔太。 阔太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说道:“大师,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怨鬼究竟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什么事情在怨呀?” 嗲能见那阔太瑟缩的样子,遂温和地说道:“大姐放心,这个怨鬼并不是怨你们,但是,她的尸体跟这个房子有关!” “啥?”阔太听闻,脸色白得跟纸一样,一把抓住嗲能问道:“您是说,那怨鬼是死在这间屋子的?” 嗲能皱了下眉头,那阔太便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这屋子比别家便宜了百分之二十,说是说人家移民,等不及,我就知道这便宜占不得,我家那该死的,就是不听我的,现在好了吧,被怨鬼缠上了!” 嗲能见那阔太越说越激动,忙安抚道:“这个怨鬼并没有死在这个屋子里,但是,她的确是死在这个方位的!有人作了法,让她动弹不得,一般人无端被人限制自由都会生气的吧!再加上你们前两天做了什么事,惹她生气了。” 瘦子慌忙走上前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还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们去做的吗?” 嗲能摇摇头道:“暂时没有了,我只是需要回家准备些东西,三天内再过来一趟,你们家里就彻底没事了!不过,这费用我要收一百万!” 我们准备告辞,那瘦子突然让我们等等,他走上楼,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很旧很旧的盒子出来说道:“这个是我外公的一个朋友的遗物,我看不明白,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我外公的那个朋友是很了不起的阴阳师,说不定这个对大师有点用处,请收下吧!另外驱怨鬼的一百万,我明天就会转帐过来!” 嗲能接了过来,朝瘦子点点头。 谢绝让瘦子开车相送,我们步行走出了别墅区,嗲能一直沉默着,我忍不住问道:“嗲能,你就不害怕那个怨鬼会害人吗?” 嗲能摇摇头:“会主动害人的鬼是少数,不自觉害人的鬼是多数,但也就是让人病一场,不至于害了性命,如果是恶鬼就不一样了,区别对待吧!” 咕噜噜,肚子因为饥饿而鸣叫,在夜里听得清清楚楚。 “饿了?”嗲能笑着问道。 被他的笑容晃得眼花,我只能傻傻点头。 嗲能拍拍裤兜说道:“去吃夜宵吧,我今天挣钱了,请你!” 等吃到的时候,我很不爽地说道:“嗲能你太扣了吧?就请7-11的咖喱鱼丸?还是小份的!”我不满地嘀咕,嗲能就是个掉钱眼里的鬼师! 吃了两粒鱼丸,我好奇地问嗲能,“那个阔太家是不是很招鬼?刚才我觉得她家窗帘背后有东西。” 。 第十九章 一口就能把你脑袋咬下来 嗲能清亮的目光洒在我脸上,喝了口雅哈咖啡才说道:“你想多了!鬼魂一直都站在你背后,但你的眼睛却只看着窗帘,所以说你真的很迟钝,我如果是鬼,一口就能把你脑袋咬下来!” “哇!你要不要说得这么血腥?”我不爽地咧咧嘴,再看面前鱼丸还沾着鲜红的蕃茄酱,突然间没了胃口,都是嗲能害的! 回到家洗了个澡,才觉得人格外疲惫,但也许正因为疲劳,反而毫无睡意。 打开空调,嗲能盖上了空调被,但他并没有睡,只是靠在床头记东西,忽然问道:“廷娃,你是因为家离实验中学近才考的呢,还是因为你喜欢实验中学的学习气氛才考进去的?” 我头也没抬地说道:“都不是,因为我初中就在实验,高中懒得换了。” 嗲能看我一眼,没再说话,但我却对他的驱鬼行为产生很大的好奇心。 “嗲能,你刚才在阔太家唱的那个是啥经?好听是好听,就是我一个字儿都没听懂!” 我实在是很想知道他刚才吟哼的是什么调调,为什么以前在罗司寨从来没听过? 嗲能又看了我一眼,继续低头用笔写着什么,不死心的我接着问道:“是不是安抚鬼魂用的?教教我呗,以后要是碰到了,我也安慰安慰人家,让鬼魂好好去投胎,不要再贪恋红尘了,咋样?” 嗲能轻哼一声,却不理我。 嗲能你怎么能这么傲娇?不就是个鬼师么? 你不理我,我还不想理你呢! 躺下来,给他一个后脑勺,老子懒得理你! 第二天刚醒,就接到死党毛子的短信:蜻蜓你回来没有? 我坐起身,旁边的嗲能早已不见人影,大概又出去做什么事了。 我回:回了,干嘛? 毛子:今天我过生日啊,kao,来钱柜ktv聚啦!晚上请你们传统香辣蟹咋样? 我:行啊,都有谁? 毛子:就我们几个,啊对了,还有刘盼盼,她考进一中,我把她也叫上了。 我:我带一个朋友行不? 毛子:女朋友? 我:男的! 毛子:行啊!一个月不见,你搞上男人了? 我:滚粗!会不会说人话?是我外公老家那边的! 聊完没多久,嗲能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根竹管,一进屋就翻衣服,“廷娃,我先洗个澡,洗完我们一起到古玩城去转转,霍叔叔说一会送我们过去。” 古玩城,在城东面,梧桐山脚下,这里进进出出都是些爱折腾的,我从来没来过,不过嗲能也许爱好收藏古董。 “嗲能,你在这里转了两圈了,到底看中什么了?” 一向是个不爱逛街的人,陪着嗲能连逛了两圈,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起毛子的话,对他说道:“今天我有个发小过生日,下午三点去ft区的钱柜唱歌,我跟他们说了可能会带你去。” “哦,行啊!”嗲能回答得漫不经心,我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没走心。 不过,既然他说行,那就当他是ok的,忽然,嗲能的目光落在一个陶瓷笔筒上,那个笔筒看起来很新很新,一点不象古董,但嗲能却走上前去跟人论价了。 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淘到这个破笔筒,反正他做事,向来跟正常人不同。 从古玩城走出来绕到小路上,这里好些人在卖菜,嗲能买了四头蒜,居然塞到笔筒里! 我表示脑子有点短路:“嗲能,好好的笔筒都被你塞大蒜了,你买这个究竟是要干什么的?” “塞大蒜啊!你不是看见了吗?”嗲能没好气地朝我翻翻白眼,“眼睛都能看到的,还问什么问?多此一举!” 好吧,我脑子又发昏了! 回到家,嗲能又洗了个澡,我发现作为一个苗家人,他实在爱干净得过份了,不过自从他来到我们家,我觉得家里开始在执行iso9001的质量标准,地板永远都光可鉴人,犄角旮旯都没有一点灰尘。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嗲能,你把我身上的鬼气放出来,那下午我死党他们碰到我,岂不是都会见鬼了?” 嗲能走上前,在我后颈上碰了碰,又喃喃念了几句我听不懂的话,只听他说道:“好了,没事了!” 我追问道:“我身上的鬼气是什么鬼啊?” 嗲能立即答道:“主要是催命鬼!就是要夺舍的那个千年鬼蛊师!而且你身上沾了洞葬府好多鬼气,随便放一个出来,也足够吓坏一群人!” 我被嗲能的话吓得抖了抖,“嗲能,我真的还有救?”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就你这身板,又不爱动脑子,又不爱操心想事情,救得挺没劲的,不过,对我来说,这是场挑战!” 救得没劲? 我心里头翻来覆去就在想着这句话,为什么救我就没劲?我也是条性命啊! 钱柜ktv,是个集自助餐和k歌聚会一体的地方,不是周六日,因此价格并不贵,7个人要了个中房。 一见面,我扯过毛子就介绍道:“毛子,这是我朋友艾……” 嗲能打断了我的话:“你好,我叫周大军,gz苗岭来的。” 说毕,嗲能朝他笑笑,毛子愣了下,马上反应过来:“你好,我叫毛志,叫我毛子就好了!周同学长得很帅啊!” 嗲能笑笑:“哪里哪里!” 我在一旁看嗲能一脸真诚的笑容,总觉得画风非常诡异,这货还能笑成一副“谦和”的模样? 旁边的刘盼盼插嘴道:“到我们了,赶紧进去吧!” 我们五个人互相都熟识,只是嗲能跟我的死党们互不相识,但十五六岁的年纪,很容易就能熟悉并攀谈起来。 我向嗲能介绍道:“瘦高个子的叫李伟松,是从青市来的,数学特别好,我们总叫他教授;小胖子叫吴兴业,我们都叫他胖子;穿蓝t恤的这个叫蓝景辰,唯一的女生叫刘盼盼,再有就是毛子,刚才你已经见过了。” 嗲能的目光在李伟松的脸上打了个转,眉头皱了一下,拉了拉我,示意我跟他出去一趟。 。 第二十章 鬼师从不免费干活 “干嘛呢?有啥话不能在那儿说么?”虽然觉得奇怪,但嗲能从来不会无缘无故把我扯哪儿去说悄悄话。 “那个,瘦高个,姓李的,是你的好友?”嗲能似乎是跟我再次确认,而不是询问。 “嗯啊!”我点头道:“我跟他小学一年级就同班了,对人挺好的。” 嗲能啧了一下,说道:“他身上沾了点鬼气,跟阔太家的那个怨鬼是一模一样的气息,我怀疑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有点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怨鬼是他杀的?不能吧?他晕血啊,初一的时候,我们班一个男生跟人打架,头打破了,流了血,结果他一看到晕过去了。” 嗲能歪过头,静静地看了我几秒钟才说道:“晕血是心理因素,说明他可能见过更可怕的事情,就象小孩子在医院打针时弄得很痛,给他心理造成阴影,下一次再打针就会出现强烈的拒否反应。”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心里沉了一下,挠了挠下巴问道:“那我直接去问吗?还是由你出马?” 嗲能摇摇头:“我只是向你确认,他是否值得我出手救一次。” “啊?”我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嗲能朝我摆摆手,“我可不会白用功,要收钱的!” 尼玛!又说到收钱! “你大爷的,老子没钱!”我气呼呼地把脸别向一边,“爱救不救!” 回到包厢,一口气喝了半支可乐,还是觉得心里堵得不舒服。 “蜻蜓,大军呢?你俩不是一块儿出去的么?”毛子这个不知好歹的上前来问我,“擦!你俩不会手拉手去上厕所?” 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刚想说什么,嗲能推门走了进来,紧挨着我坐下,一股淡淡的药草气味就飘了过来,他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道:“鬼师从不免费干活,哪怕是斗法,也是要有彩头的!这是行规!” 我还没反应过来,嗲能接着又说道:“我不解他的鬼气的话,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还有,你好好用功感应一下啊,现在天还没冷,你都不用意念感觉?” 说完嗲能就往旁边挪了一点,懒洋洋向后一靠,开始跟旁边的毛子聊起来。 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正在拿麦唱歌的教授。 我跟李伟松在小学三年级和四年级期间,一直是同桌,他的成绩很优秀,为人也热情大方,若不是他的体育课成绩差,几乎可以说是十佳好学生了。 被嗲能说到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一点让我特别难以接受,我低下头,不知道要怎么办,也不晓得嗲能是怎么收费的,象那个阔太一样,光订金就收一万,想想就脑仁疼。 问父亲要钱? 李伟松又不是他儿子,老爹虽然不是寇老西儿,但是这样的钱,在我印象中他从来没有支付过,父亲可不属于那种愿意做冤大头的人。 可李伟松……他父亲去年癌症去世了,他还算理智,今年跟我一样考进实验高中,但是,他家的家境…… 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感觉现在他的性命捏在我手里,嗲能就是这个意思,让我眼睁睁看着教授去死! 要是我不给钱,教授死了,我是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嗲能你简直不是东西! “蜻蜓,你不舒服吗?”刘盼盼挨近我,水汪汪的眼睛睁圆了,我闻到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儿,甜甜的,跟花蜜似的,怪甜腻的感觉,好象还是嗲能身上的药草味儿更提神解暑! 朝刘盼盼摇摇头,我看向嗲能,此时的嗲能正拿出手机跟人交换电话号码,他清亮的眼睛在灯光下格外耀眼,每眨一下眼睛,就让人感觉月光宝盒被开启了一次似的。 用手背拍了下他的腿,再扯了下他的衣服,嗲能转过头来看向我,我只能凑近问他:“嗲能,你要收多少钱啊?我所有的零花钱加上过年的压岁钱只有一千多块钱……” 嗲能黑漆漆的眼睛直视着我,我不禁瑟缩一下:“喂,你少这么看人好不?知不知道你那眼睛有多吓人么?” “别人的话,五万起步,你的话,五百起步好了!反正我吃你家的住你家的!”嗲能开始闲扯,我只好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好了好了,不扯这个。” “喂,你俩有jq啊!”胖子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咋这么有爱哩?嘿嘿嘿!” “腻奏凯!”我推了他一把,嗲能的身份,不能随便透出,他仅是个少年鬼师,我们是为了寻找伏魂杵,嗲能在我家住的日子里,每天都东跑西颠找这个东西,但一无所获,这一点我非常感激他。 胖子原本就是插科打诨,“不跟你们扯了,刚才看到有人端了虾,我去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 胖子拉着蓝景辰出去了,刘盼盼表示要吃美容水果,也跑出去,并且把正哼哼叽叽唱《青花瓷》的毛子也拉走了。 包厢里只余下李伟松和我们三人。 我用眼神问嗲能,是不是现在要告诉他? 嗲能走到教授身边,只是随便说了几句,李伟哥松就面色大变,几乎是抖着嘴唇大叫:“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吓得我赶紧上前捂住教授的嘴,“你小点儿声啊,这是在外面!” 李伟松毫不客气地推开我嚷道:“滚开,非礼我咋地?” “我吃多了非礼你这样的啊?”我开始不爽了,老子花五百块钱,请了苗族鬼师帮你驱鬼,你特么蹬鼻子上脸,啥意思? 大概是我的表情让教授有点愣神,他无力地坐到沙发上,“咚!”是话筒被他扔在地上的声音通过音箱发出来,对耳朵真是个折磨。 嗲能按了静音,包厢里安静下来,教授终于说道:“没想到,这天底下还真的有奇人异士能感应得到!” 李伟松从脖子上解下一个玉坠,递给嗲能:“这个东西,可能跟她有关,我反复做梦,都是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同一个地方。” 教授的话,有点没头没脑,但我深信嗲能肯定听懂了,不懂也得懂啊,我的五百块啊,连个声儿都没听见,就被嗲能刮走了,嗲能就是那东南西北风! 。 第二十一章 这是阴玉 嗲能朝他点头:“你确定不是在那个别墅区发现的?” 教授十分肯定地说道:“当然不是,如果是的话,我自然有印象,不过,这个玉坠是有人说能让人戴着夏天不会中暑,是块寒玉。” 嗲能双手抱臂,冷冷哼了一声:“这不是什么寒玉,这是阴玉,从地里刨出来的,沾了不少阴气,你配着当然会觉得寒气袭人。” 说着看向我,“我想我知道她不能走的原因之一,只怕也是为了这枚玉,有可能是她很宝贝的东西。” 教授还想说什么,嗲能轻按他的肩膀说道:“不用着急,我会想办法的!”说毕在他的眉心按了一下,如同按下一枚指模印。 我不知道嗲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干坐一边看他俩在交谈。 门被打开,刘盼盼端着两大盘子油焖虾走进来:“当当当——给寿星的大餐!” 嗲能笑着帮忙端来放在茶几上,胖子和蓝景辰也端了一些别的吃食,包厢里被食物香气缭绕着,嗲能也不客气地吃辣味鱿鱼须。 三个小时,大家吃得很撑,喝得很撑,由于蓝景辰对酒精过敏,大家都很体贴,没有叫酒,但喝了一整箱的可乐,任谁肚子都圆鼓鼓的。 买完单,毛子又拉着我们到地下商城买了两套休闲衣,说是庆祝他十六岁生日,然后大家又海吃了一顿香辣蟹,终于到了说拜拜的时候。 “咦,教授,你啥时跟大军这么要好了?”毛子象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嚷嚷起来。 嗲能耸耸肩,不作解释,毛子两只眼睛都透着浓浓的狐疑,不过他不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 九点半,大家就分道扬镳了,跟教授约好明天正午去他家,嗲能跟我一同回到家中。 父亲坐在客厅,新妈妈也坐在客厅,见我们回来,父亲站起来说道:“嗯……廷娃,那个……我跟你岚姨扯证儿了,我们准备去渡蜜月,大概十天的功夫,你们能不能帮忙带兔兔?如果不行,我们就带上她一起去旅行也可以。” 渡蜜月?带兔兔的蜜月?那咋行? 我立马拍胸脯保证,一定带好兔兔! 父亲走到嗲能跟前说道:“廷娃做饭就是个废物,陪兔兔玩,他可能可以,但是照顾小丫头,只怕要靠你了。” 嗲能点点头:“霍叔叔请放心,家里交给我了。” 父亲拍拍嗲能的肩说道:“生活费我会留下来的,不想在家做饭,就到外面吃吧!” 第二天起来,桌上放着三千块钱,父亲真的跟新妈妈渡蜜月去了,关键他们去哪儿渡蜜月我都忘了问。 我这儿子当得也太甩手了。 嗲能不在屋里,客厅里也没人,家里静悄悄的,兔兔也不在,莫不是嗲能把兔兔拉去卖了? 我脑子在瞎转,此时的脑洞比宇宙黑洞还开得大,钥匙拧动的声音传过来,“嘻嘻,嗲能哥哥,中午我要吃水蒸蛋!” “好的,中午做给你吃,只要你乖乖的!”嗲能的声音传了过来。 阿米豆腐!我暗暗在心里划了个十字,还好还好,嗲能没把小兔兔给卖了。 “你们去哪儿了?”我揉着眼睛问面前的一大一小。 小兔兔立即大声说道:“送爸爸妈妈上车喽,我们叫不醒你呀!爸爸说你比死猪还睡得沉!” 扑哧,是一旁的嗲能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么,在四岁的小丫头面前闹得我没脸,这就是我的亲爹! “锅里蒸了馒头,你先洗洗去吃吧!”嗲能说道:“我去给小家伙开电视。” 一杯牛奶,一个馒头就点咸菜,还有一个苹果,早餐很丰富了。 “你中午在家带兔兔,我要去找李伟松,昨天跟他约好的!”嗲能说道,同时手中还削着苹果,兔兔正扶着他的膝盖,眼巴巴等吃,如同等待喂食的小绒狗狗。 一口气喝光牛奶,朝嗲能点头说道:“你啥时候回来?” 嗲能眉头一皱,“这个不好说,顺利的话,个把小时,不顺利的话,时间上我也不知道了。” 嗲能不回来,那我跟兔兔的晚饭……我把目光投向桌上的那三千块钱,干脆带兔兔去吃自助餐?不是景田酒店楼下有百来块的自助么? 嗯,就这么定了! 嗲能大约看出我心中所想,“我会尽快早点赶回来的,如果我晚上六点半还没到,你们就出去吃吧!” 嗲能把中饭做好就离开了,六点半,没回来,跟兔兔一起吃完晚饭,到十点半的时候,兔兔已经因为困意重重,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拿了张毛巾被给她盖上,四岁的小姑娘缩成一团,一只手还紧紧抓住我睡衣的一角不放。 啾啾的鸟叫声把我吵醒,睁开眼,天已大亮,我看看身边的兔兔,她还睡得正是酣甜,把亮了一夜的灯关掉,伸了个懒腰,拿出手机,试着拨了下嗲能的电话,“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嗲能究竟去了哪里? 联系不上,是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的,难道说那个怨鬼的法力高深,连嗲能这样的鬼师都对付不了吗? 正在我越想越消极的时候,钥匙转动的声音让我把门猛地打开,嗲能一头就栽了进来,他的突然倒地,让我的心脏颤了颤。 赶忙扶起他:“嗲能,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嗲能看了我一眼,带着浓浓的疲乏之意,无力地说道:“我没事,歇会儿就好了!” 我吃力地将他扶起来,弄到拐角沙发的懒人椅上躺下来,这才发现他的头发上,身上有好多的泥沙,这货今天是去当泥水工了么? 嗲能轻咳一声:“廷娃,帮我倒杯水喝吧!”他的声音很低哑。 “哦哦!”我赶紧从饮水机上倒了杯水递给他,说实话,跟嗲能在一起时间不到一个月,但我觉得有他在,我就很安心,如今他这副模样,我的心,就象癞蛤蟆吃豇豆——悬吊吊的。 喝完水的嗲能,满意地砸砸嘴道:“让我先睡一会儿,我实在太累了!” 说毕,也不管我啥反应,他就沉沉坠入梦乡,剩下我一个人发呆,再看到旁边刚睡醒爬坐起来的兔兔,我就不知道咋办了,嗲能你能快点儿醒么?特么我不知道该怎么给兔兔梳头啊! 。 第二十二章 伏魂杵究竟什么样子 我从来没想过嗲能会躺下来不动,他总是冷静毒舌,但现在,似乎很狼狈。 兔兔很小声地问道:“哥哥,嗲能哥哥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打针?”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嗲能哥哥感冒了,他要睡觉,我们不能吵他,哥哥给你放冰雪奇缘,你去看爱丽公主吧!” “不是爱丽公主,是爱莎公主!”兔兔不高兴地纠正我。 “好好好,是爱莎公主,今早我们没早餐了,先去洗脸,你守着嗲能哥哥,我去买香菇菜包给你吃!”盯着小丫头刷牙,又笨手笨脚给她洗完脸,至于她嫌我手重,把她小脸蛋擦痛什么的,就自动忽略了。 最快速度买回早餐,喂兔兔吃完早餐,我才注意看到嗲能的脸,并没有任何异常,又抓起他的手臂翻来覆去地看,也没见到任何象我手臂上曾经显示过的长条黑气。 冷不丁一抬头,懒人椅上熟睡的嗲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眼瞳不怒不喜,静静地与我对望。 我吓得往后一退,扑通一下,“嗷--”悲催地摔地上坐着了,关键我的背部还撞上了大理石茶几的角上,这滋味,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我忍着痛站起来,抱怨道:“你干嘛呢,吓死人了!” 嗲能翻身坐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是个人睡着了,被人拉来扯去都会醒。”顿了顿又接着问道:“你刚才在找什么?” 我顿时有种被抓包的感觉,我刚才找什么了? 嘟囔着答道:“没找啥,就是看你身上有没有鬼气!” 嗲能看我一眼,眼神里满是那种:你是白痴么? 我走到兔兔旁边坐下,不想理他,明明是我担心,被他说得象做贼似的。 忽然心中一咯噔,父亲刚出门,我就跟嗲能闹不愉快了?不不不,我跟他很少愉快,总是被他的毒舌刺得话都说不出。 嗲能却不再睡了,站起身拿了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马上又是一个清俊的少年。 走到我身边坐下说道:“你同学,那个叫李伟松的,家里也不太干净,似乎他妈妈刚认识的这个男人,是个地下工作者。” “地下工作者?现在都太平了,还有人做这个?”我眉头皱起来,“不会是邪教吧?” 嗲能叹口气,拍了下我的肩头说道:“我的意思是,他干的是地下盗宝的,也就是说,有可能是个盗墓贼!” “雾草!教授他爸得癌才死了一年多啊,他妈就另找了?”我瞪圆了眼睛,要是我爸在我妈刚去一年就找个新妈妈,我估计会不认他!还好,老爹对自己的媳妇儿够长情,岚姨对我也蛮好的。 “你说他爸是得癌症死的?”嗲能的语气带了些许疑问。 我点点头道:“具体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去年元旦的时候,他爸就住院了,大年初二的时候死的,我们当时都觉得很愕然,再说班主任老师说他爸是癌症死的,我就这么听了,也就信了。” 嗲能抿着嘴,脸上的酒涡就一直显现着,终于啧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的推论正确的话,他爸很可能不是癌症死的,而是别的原因。” 闻言,我惊愕地瞪大眼睛望向他,嗲能也正巧看向我,转头见兔兔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的《冰雪奇缘》,低声说道:“除了这个事情,我发现李伟松对古玩也很有鉴赏功底,他一直就比较喜欢古玉,这枚古玉,他说是在古玩城淘到的,卖给他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我哦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说老做恶梦什么的?” 嗲能点点头:“很可能这枚玉里头,有死者残存的意念,怨鬼都是这样,没有解决怨的根本,是不会安稳地去投胎的,所以,我有活干了!”转头看向我,又改口道:“是我们有活儿干了!” 我眨眨眼,“我们?跟我有关系?” 嗲能斜乜着眼睛:“你必须要学会驭灵,再说李伟松是你死党,不是我死党,我收了你的钱,当然会解决问题,再说了,你自己的老友,你都不帮忙,以后谁还敢当你朋友?” 嗲能还想说什么,我立即接话道:“行行行,我一起!我说嗲能,你昨晚跑哪里去了?整得一身都脏兮兮,还没见过你这副样子过呢!” “李伟松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不是什么美好体验,别问了!”嗲能到饮水机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去。 “从现在起,我可能半夜会经常出去,七月是鬼月,大鬼小鬼都会很猖獗,虽然我只是艾莫索赤家族的鬼师,但不允许鬼魂无意识害人是本职所在。”嗲能把喝完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又接着说道:“伏魂杵,应该就在这个城市里,我看我还得再努力找一找才行。”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嗲能,伏魂杵究竟是什么样子?” 嗲能无奈地摇摇头:“对不住,我也没见过,只是听外公说,伏魂杵,无论哪种鬼魂,都会被压得抬不了头,是一件上古法器,应该是蚩尤曾经用过的,他的后人和族人,被分成几大支脉散落在西南一带,有的继承了驭兽术,有的继承蛊术,有的继承驱鬼术,由于长年闭塞不互不通讯,所以秘术才得以保全下来,几件法器也是如此。” 说到这儿,嗲能又看向我,“你当时进去的那个洞葬府的洞顶上,就画了伏魂杵,按照外公给我画的,大概就这么长点。”嗲能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约摸十五公分左右,“你没有看到过吗?” “擦!我看到,我看到个毛线啊!就看到我的背后有一个高个子的女鬼,眼睛鼓得这么大,鼻子嘴巴什么的,都不明显,脸很平,一对大眼珠子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你说我还能看到什么?都吓得屁滚尿流了好不?” 由于激动,我的语速快了不少:“别说看洞顶了,我连脚下的路都没看清楚,狠狠摔了一跤,能记住把自己的行李拖回来就不错了!” 。 第二十三章 背后有人暗算 嗲能一脸无语地看着我,“洞葬府中,你只说撞到了一具红棺材,那棺材上写了什么吗?平顶棺材还是什么样的?” 想到自己当时撞到的那具棺材,生生打了个冷颤,突然我就发火了:“别问了行不?还嫌我不够倒霉?” 嗲能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忽然说道:“还记得我们住在黑森林的时候,我说屋里有鬼的事情么?” 忽然转变的话风,让我一愣,点点头道:“怎么突然会想到这个事儿?” 嗲能轻咳一声:“我总觉得李伟松遇到的这事跟我们撞见的那个鬼,有点相似。” “啥意思?”我脑子当机,反应不过来。 嗲能偏了下头说道:“鬼魂出现的地点,都不是她们曾经的死亡地点,而且都是女性,但这俩女鬼间死亡的间隔时间有点大就是了,前后总相差有二十年这样。” 二十年? 这都相当于中间隔一辈了! 可是现状却是两个女鬼都让嗲能一个人碰上了,而且在黑森林的时候,嗲能后续什么也没说啊! 忽然想起那日嗲能说的有人作法,又说那对年轻夫妻有问题,模糊闪过几个场景,我却无法理解。 “嗲能,有没有可能是巧合呢?”很难相信李伟松会跟鬼扯上关系,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嗲能的话让我百分百信服,或者是在前往罗司寨路上,他递到我手中的那粒辟邪丸开始吧! 没等嗲能回应,我又自顾说道:“当然,你是鬼师,能作出这样推断,说明你已经查过一些事情了,不管怎么说,我都还是相信你。” 嗲能从我脸上收回视线,望着眼前的杯子说道:“我想这的确有点难以理解,明天晚上我还得去那个刘太太家,这次你就不要去了,兔兔还这么小,我们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家的。” 我顺从地点点头:“嗯,我会在家看着她的,你给我们做好晚饭再走行不行?” 嗲能挑了下眉头,好一会儿才回应道:“可以!” 第二日晚,嗲能果然做好了晚饭吃完,并给兔兔洗完澡后才走,他刚出门一会儿,我就收到了蓝景辰的短信:“教授出事,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 我直接打电话过去:“喂,景辰!” 蓝景辰:“今天我去教授家,才知道他发高烧了,他说你知道。” 我:“发高烧?我不知道啊!” 蓝景辰:“他说大军告诉过他,有可能会发高烧,但烧退下来以后就不会有事了,为什么他会知道教授发高烧?他咋这么牛叉?祖传中医么?” 我:“咋可能?他跟我们一样啊,年纪差不多的,马上读高一。” 蓝景辰:“你小子,不老实,回头再找你算帐!” 挂下蓝景辰电话,毛子电话就打进来了,“卧了个槽,蜻蜓你认得了一个医术高明的少年天才啊?昨天就能断定教授会发烧?还让人家做好十全准备?你从哪儿淘来的宝啊?” 不一会儿,刘盼盼也打电话来说差不多的话,我极度无语,教授生个病,全世界都知道了! 那我要不要打个电话去“慰问”一下? 不不不,我花钱了,花了五百大洋,应该是教授打电话来谢我才对! 纠结来纠结去的,兔兔打着呵欠要睡觉了,家里就我跟她,只能是把她带我屋里睡,兔兔抓了个维尼熊的公仔很乖地睡下来,却又有点不安地问道:“哥哥,嗲能哥哥今天晚上会回来吗?” 我想了想道:“肯定的,他肯定会回来,只是会晚点,兔兔先睡,哥哥在客厅等他好不?” “我要听公主的故事!”兔兔不依不饶,我搞不懂嗲能是咋哄她睡的,总之找到一本画着公主的睡前故事,给她念了两篇,还没念完,就看到她乖乖睡着了。 终于睡着了!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带小孩的事儿,真不是我强项,更何况还是四五岁这种半傻不傻又有自己思想的小孩。 嗲能回来的声响很大,把我吓了一跳,打开灯,只见他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右手死死捂住左臂,看样子,左臂疼得不得了。 “帮帮我!”嗲能一见我就说道:“帮我把我包里那个小瓶子取出来。” 嗲能跟我一起住快一个月,我还从来没有翻看过他的东西,他说的小瓶子,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只能按他吩咐,挨个翻找,找到了三个小瓶子,一一拿出来放到他面前:“哪个是你要的?” “绿色的!”嗲能的声音中带有痛楚意味。 他放开手臂,我才看到他的左臂上有斜斜一道伤口,有婴儿嘴这么大,伤口漆黑,象有人用墨汁当酒精擦上去似的。 我看得骇然,“嗲能你这伤是怎么搞的?这么吓人!”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有人背后暗算!”嗲能的声音并没有太大起伏,听不出喜怒。 我按他所说,将药膏擦到他的手臂伤口上,也不知道轻重,看着就觉得很痛,嗲能并没有太大反应,“嗲能,谁暗算你?居然能暗算成功?” 嗲能是万能的,我在心里暗暗说道,暗算他的人,只怕还不知道嗲能的厉害。 “黑森林酒店的那对夫妻,被他们暗下黑手了!”嗲能有点悻悻地说道:“我没想到他们还不死心!” “那对夫妻?”这个消息让我皱紧眉头:“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还一直跟着我们吗?你那天说的斗法,就是他们在作怪?” 嗲能摇摇头说道:“作法的,并不是这对夫妻,但是作法针对的,确实是我们酒店房里的那个女鬼。” “还有其他人在?”我脱口问道:“他们作法为什么啊?” 嗲能咬了下嘴唇才说道:“我有个初步猜想,可能有人在抓一些野鬼,驱使它们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今天将怨鬼引出来的时候,那对夫妻就直接向怨鬼下手,我也是在毫无防备又躲闪不及的情况下,被伤着了。”说完,嗲能就一脸疲惫地闭上眼睛,向后靠坐在沙发上。 。 第二十四章 我是她爷爷! 我立即不爽地说道:“你不会就这么狼狈的回来,啥也没干吧?” 嗲能半睁开眼睛看着我,朝我眨了眨眼睛,啥也没说,看起来他确实很累,本想再吐槽两句,也咽了回去。 嗲能动了动,伸手把不远处的抱枕垫在腰后,忽然发声:“那对夫妻的模样,你看到没?” “什么?”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很老实地回答道:“没有,不过,他们的皮肤都有点偏棕色就是了,就象长期被太阳晒似的,这边有不少人都是这种肤色。” 他的眼睛再度睁开,这一次光华敛滟,看得我羡慕不已,我咋就没有这么一双看上去摄魂夺魄的眼睛哩?肯定是老爸的基因太不行了! “他们是从别国来的,不是我们华国人!” 要说之前嗲能的话都能让我觉得可以接受,那么这一句就足以让我感到震惊了,“外国夫妻,到云海谷找什么?” 嗲能苦笑一下,“这也正是我想找的答案!” 连嗲能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对了,从下周二开始,你不要随意在晚上出门,如果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叫我陪同。”嗲能补充了一句,又说道:“我先躺会儿去!” 我忙说道:“兔兔在我们房间睡着!” 嗲能点头道:“那我就先在懒人椅上睡会儿吧!” 嗲能这一觉就睡到第二天傍晚,从躺下到他醒来就没换过姿势,若不是他因呼吸而轻微起伏的胸膛,我都很担心他会不会死在我们家里了! 这么想确实很不厚道,其实嗲能心肠蛮不错的,应该是我在担心他才对,就是担心的方向有点歪。 “哥哥,我们昨天中午和今天中午都吃的麦当劳,我不想明天中午再吃麦当劳了!”从来看到麦当劳就两眼放光的兔兔,在两顿正餐的折磨下,也放弃了美食,我能说这是进步么? 嗲能醒来,精神各方面都似乎恢复了,我才向他说起蓝景辰和毛子他们打电话来说了教授发烧的事情。 嗲能点点头道:“发烧是好事,如果不发烧,我就还得再过去一趟。” 至于为什么教授会发烧,我就没问,作为鬼师驱鬼治病应该是最拿手的。 听说嗲能左臂受伤,兔兔很乖巧,没有叫抱,破天荒也不叫喂,自己乖乖地吃了一碗饭。 嗲能赞许地说道:“小孩子的眼睛果然比大人的要纯净得多!” “嗯?”我不明白嗲能为啥这么说,嗲能吃饭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一口接一口,论吃相,是我们死党里最好看的一个。 “这是什么?”嗲能夹着黑乎乎的一坨问道:“咋这个颜色?” “洋,洋芋粑粑!”我忙答道:“我看你就是这么做的!” 嗲能挑了下眉头,略带惊讶地问道:“你是蒸了以后弄成泥,再做成饼子形状?” “对啊!不蒸能这么软乎么?”我没好气地答道:“吃你的吧,这么多废话!” 嗲能皱着眉头咬了一口,“是挺软的!就是你煎得太久了,煎的时候火太大。” “哦!”对于做错的事情,我愿意虚心接受人家批评。 嗲能站起身,去倒了一杯水,咕嘟灌下,又回来吃饭,“你在家从来不煮饭?你爸说你做饭是个废物!” 我不爽地答道:“以前我爸让我洗碗,洗一次打破一个碗,我爸就不让我洗了,后来炒菜的时候,不小心把大部分菜都炒到锅外了,从那以后我就只管煮饭,不管做菜,如果老爸有事不回来,我就开一包榨菜来吃。” 一个人絮聒好一会儿,才发现嗲能在看我,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我恼怒地说道:“笑啥?至少我不会饿肚子!” “嗯,会煮饭就行!”嗲能很快吃完饭,刚坐下,他的手机就响起来,接了电话的嗲能眉头紧皱。 见他闷闷地放下电话,我抬眼望他:“出什么事了?” “昨天偷袭我的那对夫妻出事了!”嗲能思索着回答道:“我确定今天离开他们的时候,他们还跟小牛似的活蹦乱跳,也就是说,有人在学他们,背后下手了!” 说毕站起身道:“不行,我得去看看!” “哦!”居然会出事?我脑子更转不过来,“你去呗,但你伤口怎么办?”说到这里,忽然醒神:“嗲能,打电话给你的是谁?他怎么知道你昨天遇到什么事了?” 嗲能看我一眼:“你总算不那么笨了!” 话虽这么说,嗲能却没有向我解释那个电话的由来就走了。 不说就不说吧,鬼师向来都神秘兮兮,也神经兮兮。 嗲能又出去了,我一个人无聊地陪着兔兔,想了想,又从桌上拿了钱,“兔兔,走,哥哥晚上带你去吃冰淇淋!” 拉着兔兔的手刚走出小区大门,忽然一个被一个老头拽住,“你不能走!你要把我孙女带哪儿去?” 兔兔看向那老人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哥哥快跑,爷爷会打人。” 我一把推开那老头:“你是谁,你想干啥?” “我是她爷爷!”老头的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都不止,还嚷道:“你想把我孙女拐哪儿去?她才四岁!”说完,揪着我的衣领就不放,周围不明真相的人越聚越多,兔兔吓得大哭起来,我被他这么一折腾,也火大了。 正在拉扯间,嗲能回来,也没问什么,直接在我后颈上捏了两下,被揪住的衣领瞬间被放开,那老头儿两眼发直,哆嗦着指着我:“鬼,鬼啊!”转身飞快地跑掉了! “搞了半天,是个神经病啊!” “还好啊,他抓着一个小伙子,换了我们这些老骨头,还不被他扯散了呀!” “就是就是,这神经病的家人也不看着点……” 路人纷纷散去,嗲能这才跟我说上话:“刚才怎么回事?” 嗲能转身想抱兔兔,但是手臂的伤却让他只能蹲下来拥着兔兔,终于搞清楚,刚才那老人是兔兔的爷爷,看起来,兔兔对这个老人十分畏惧,难道说曾被虐待?我开始脑补起来。 。 第二十五章 那是个吊死鬼 回到家,兔兔抽抽嗒嗒把实情说了出来,这个老人,的确是她的爷爷,爷奶重男轻女都不喜欢她,如果妈妈上班,兔兔不一定能吃到中饭,还不允许跟妈妈说,是某一天岚姨自己发现了情况,这才将女儿带出那个火坑。 “怪不得呢,我总觉得兔兔很瘦小,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想起兔兔经常眼巴巴地求抱眼神,心里顿时有点惭愧,孩子的心很纯净,谁对她好,好到什么程度,她都能感应得到。 大概是因为心理因素,跑到楼下的小店给她买了几支小甜筒,兔兔欢喜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才静下心,转头问道:“嗲能,你怎么会突然转回来?” “对方说不用去了,人都死了!”嗲能的脸上,略微带了些疲倦,“正巧我也不想动,好好歇息下,伤口好得快些。” 嗲能受伤,我是始料未及的,忽然想到嗲能所说的人都死了,谁死了?教授? 想到这儿,我声音都有点颤了:“教授他……没事的吧?” 嗲能瞄我一眼,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他命硬着呢,咋可能有事?” “那你说人死了,谁死了?”我瞪圆眼睛,仿佛会从嗲能嘴里听到让人崩溃的消息似的。 嗲能无可奈何地伸伸手道:“那对外国夫妻呗!还能有谁?你别什么事都想得跟自己周围的人有关,会神经衰弱的!”说毕,拍拍我肩膀就去拿衣服洗澡了。 我则坐到沙发上开始走神,刚才嗲能接到电话说外国夫妻出事,从他跑出去到再回到小区门口,也就半小时,那对夫妻就死亡了,这,是人为呢,还是鬼为呢? 没想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身子被一阵摇晃,低头是兔兔,“哥哥,要睡觉!” “呃?等会,你嗲能哥哥洗完澡,他会陪你睡的哈!”有嗲能了,我才懒得管呢,哄小丫头比打cs难度高多了! 兔兔捏着毛绒公仔,仰头看看我,最后点点头:“好!” 嗲能果然哄她睡了,我一人仰八叉睡在床上,很快进入梦乡。 身子好象被捆起来了,动弹不得,后脑勺却很麻,好象坐起来了,又好象没坐起来,似乎有无数个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坐起来,身子却硬得象三九天的冰块,僵冷得让人心都要冻住。 我又再度来到那个洞葬府,站在那具鲜红色的棺材前,尽管那红漆已斑驳脱落,可是曾经的血红色,仿佛提醒,这里躺着一具安静的尸体。 咯啦啦,一只干瘦的,黑色的骷髅手从棺盖中缓缓伸出,慢慢顶开棺盖,每顶开一寸,我就觉得心提起来一分,棺盖的开口越来越大,被吓得毛骨悚然的我,居然象被钉子钉在原地那样,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往外爬。 冰冷的骷髅爪抓住了我的脚,阴寒通过脚背侵入我的五脏六腑,我拼命跺脚也甩不开,魂吓飞了吧,扯着嗓子拼命喊道:“救命啊!” 惊慌中,有一位金甲神从天而降,拉住我的手腕就跳出了那个棺材坑,回头一望,那些密密麻麻的棺材全部直立,站在那具鲜红色的棺材后面,朝我冲来,金甲人手臂一挥,那些棺材就原地竖立不动了。 洞葬府外,温暖的太阳照在脸上,我还活着啊,太好了! 一激动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的手腕被嗲能握住了,他的手指点在我的眉心,通过他微皱的眉头,我发现他白色睡衣上斑斑血染,应该是我刚才乱挣乱动,使得他的伤口裂开了! 赶紧坐起来,“嗲能,对不起,对不起,把你伤口弄破了,不过你在这儿实在太好了!我以为我快死掉,怎么又做这个恶梦了?又在洞葬府里头……”我尽力调整了下呼吸,使得自己没那么难受。 嗲能放开我,自言自语道:“看来你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得赶快找个地方,教你驭灵术才行。” 窗外已经看得到朝暾,五点有多,“算了,不睡了!”站起身对嗲能说道:“你伤口那里裂开了,要我帮你再涂点药不?” 嗲能点点头,我取了药一边涂一边问道:“这次出这个事,那个阔太家知道不?” “我没说,他们应该不知道!”嗲能面色没有丝毫变化,就象那手臂不是长在他身上似的,“不过那怨鬼我倒是保护好了,她没有受伤。再有就是你的好友李伟松他不会有事了,只是他家里的问题还没解决。” “你管人家呢,先把你自己管好点!”我气呼呼地说道:“你自己都在受伤呢,还管得了别人?先把伤养好再说其他的!” 我的语气有点横,但嗲能意外的没有反驳我,可能他原本也是这样想的。 “昨天兔兔的爷爷来找兔兔干什么?”嗲能看向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略带着些疑惑,“你应该没见过那个老头吧?” 我摇摇头:“从来没见过,昨儿是头一回,不过他象个疯子似的。还有,兔兔都变成我妹妹了,他干嘛还来找?” 嗲能冷哼一声:“总是有利可图呗!” 嗲能每次说话都正中靶心,我相信他的分析。 突然他在我后颈又按了几下,自顾走出卧室,我就发现我的后脑上象是有个开关似的,要用到时,只要嗲能一拧,就好了,不用的时候,嗲能再把它关上。 “洞葬府说不定有你忽略的东西,不然的话,你不会总做同一个梦!”不知道什么时候嗲能倚在门框上看我。 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我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咋回答。 “一会儿我要到阔太家那边再去看看,你要去吗?”嗲能声音很平静地问道:“如果去的话,我们必须要带上兔兔。” 嗲能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除了阔太家那边,我发现一到晚上,我们马路对面那栋灰色的楼里,也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我抬起头反问道,“不会又有一个怨鬼吧?” 嗲能摇摇头,黑漆漆的眼瞳望了过来:“我连续几个晚上,都见到马路对面那栋楼,阳台上站着一个人,脸就正好朝向我们这个小区,我仔细看了看,那个人是吊在阳台上的虚影,也就是说,那是个吊死鬼,每天晚上看向我们这个小区!” 。 第二十六章 别这么煽情 嗲能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情绪波动,他只是陈述一个事实,某个吊死鬼,对我们小区感兴趣! “那我昨晚还……”我没再说下去,还想说啥?昨晚我走到小区门口,指不定那吊死鬼就在对面看着我,我被那老头子拎着衣领的囧样,肯定也被看了去,咱小区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吊死鬼这么惦记着? 吊死鬼啥样?眼睛鼓得大大的,向上翻着,嘴巴张大,血红的舌头吐在外面,两只难看的脚从睡衣的裤子里伸出来,脖子上因为有绳索牵引的作用,显得很长很长,吊在半空中晃来晃去,就象风鸡? 我不由自主心头发寒,吞咽下口水,问嗲能道:“那你准备咋办?驱鬼?” 嗲能斜着眼睛看我一眼说道:“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完成你外公的嘱咐,让你能找到伏魂杵,将那夺舍的千年鬼蛊师赶开,这样你能继续活下去,驱鬼什么的,不过是顺便,不是我现在该去想的主业!” 心头有所触动,嗲能跟我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却没想到会因为答应了外公的嘱咐,就一直陪着,就算是死党也未必能做到这一程度,低下头说道:“谢谢你,嗲能,你是除了我爸和我外公一家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坐下来继续说道:“没想到你会这么忠于外公的遗嘱……” “什么遗嘱?”嗲能平素从无波澜起伏的双眸闪过一抹疑惑,“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啊?”不是我外公说的,一切都交给你了么?我也不知道嗲能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难道不是为了外公的遗嘱? “你外公他们好好的在下司寨,他还活着,怎么就变遗嘱?”嗲能好看的长眉挑起,显出一脸的讶然,这使得他的脸生动起来,没那么冰块的样子了。 “活着?”我嚷出声来,音调也大了许多,嗲能往卧室门外看了看:“小声点儿!现在还不到六点,兔兔还没醒呢!” 我不管不顾地一把拉住嗲能的睡衣问道:“我外公一副交待遗嘱的样子,我以为他不行了。” 嗲能伸手试了下我的额头,我不耐烦地拍掉他的手,只听嗲能说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嘎闹头人已经安排你外公他们到下司寨去了么?连你三舅的尸骨都是下司寨的人帮忙安葬的!你在想什么呢?做梦做得现实和虚幻都分不清了?“ 嗲能坚定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就是自己成了一个大白痴,“为什么我总是这么笨?”喃喃自语,无力地坐到床沿上。 一旁的嗲能长叹一声道:“我也觉得你挺迟钝的,不过象你这种人也好,烦恼少些,活得没心没肺的人,快乐多啊!” 又拍拍我的背说道:“你也要想想啊,如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作为艾莫索赤家族的下一任鬼师,怎么可能会随你来这里?” 我转过头,嗲能的胸前,有一枚象弯刀一样的红玉,那种玉的中心就象有血液在流动一样,从来没见过那么动态的玉石,一下子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看到我的目光,嗲能抿了下嘴唇说道:“这是我妈妈在我周岁的时候给我的,说是能保佑我长命百岁,其实百岁有什么好呢?不是有句诗叫初岁常怀百岁忧么?人活着总是有烦恼的,有责任和有努力方向的,因此少想一点,少烦一点,也是种幸福啊!” 嗲能很少这么长句地跟我说话,听得我有些不自在,用手肘顶了他一下:“别这么煽情行不行?” 嗲能嘴角微微勾起,将脑袋略向右一偏,黑发自然垂顺地也偏落下来,露出他光洁的额头:“明明是你先开始遗嘱啊,谢谢啊,连眼眶都红了,我不煽情点,有点配不上你的心理节奏啊!” 回应他的是我扔过去的枕头,果然鬼师神马的,都尼玛是毒舌的东西! 电话突然响起来,我转头一看,放在床头两个人的电话都同时响起。 两个人懵懵地对视一眼,各自抓过手机接听。 “蜻蜓,是我,胖子!”电话那端的声音在颤抖,胖子是个胆子很大的人,试胆什么的,我们向来习惯叫他出马,所以我淡定地认为他被冻着了,“干嘛呢,你进冰了么?” “我,我我……你听了别那个,我,我可能撞到鬼了,就在昨天晚上!”胖子哆嗦好半天,终于说了出来。 我吃了一惊,随即笑道:“哈?你小子做恶梦了还是咋回事儿啊?你能撞鬼?鬼撞你还差不多,你圆滚滚的,鬼撞了你一准儿被弹回来,哈哈!” “别打断我说话!”胖子在电话那头尖厉地吼出声来,胖子的声音有种凄厉和不安,我马上问道:“你在哪儿?” “在,在枫和日丽小区,我家里,我现在很冷……”胖子有点不知所措地说道,“教授说你的朋友大军能驱鬼,是不是?你帮我求求他,请他帮我们家驱鬼可以不?” 说到最后几个字,胖子的声音又颤抖起来。 默默放下电话,目光转向嗲能,他也刚放下电话,清亮的眼睛转向我,沉声说道:“是你的死党李伟松打来的,说是你的发小胖子,可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刚才就是胖子打来的,他说求你帮忙!” “让他先付一万订金!”嗲能立即吐出一个价格,我马上心火就往外冒出来,刚想抢白两句,嗲能清冷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胖子是你的死党,不是我的死党,我免费一次,不可能总是免费!” 攥紧拳头,我试图调整情绪,胖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手一抖就接听了,“喂,胖子,我哥们儿是要费用的,订金一万,不想死就转过来!”顾不得什么哥们情谊,我恶狠狠地就朝电话那头吼了一通,同时觉得越来越奇怪,我读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遇到过什么事,可现在都好几回了! 。 第二十七章 伞下鬼 挂下电话,我还在呼哧呼哧喘气儿,印象中从来没有这样对发小们说话,会不会他们因为我恶劣的态度,以后就不来往了? 叮咚! 手机收到短信,提示我平时用的那张招行卡上被人转入了一万元,一万块,就这么转进来了?我有点愣神,傻傻地抬起头说道:“嗲能,他转了,转了一万,我去银行给你取出来。” 嗲能无语地看着我,“转了就去你朋友那里啊,还去银行干什么?存着还能得点利息,有点脑子好不?”啪,头顶被他拍了一下,他分明没我高,可每次拍我头顶似乎手到擒来,我从来也没能躲开过! 我挖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看来你这个叫胖子的朋友一夜没睡!” “嗯?为什么?”嗲能是怎么知道的?我觉得很奇怪,鬼师连人家睡没睡觉都能算得出么? 嗲能推我先去洗漱,他要去把兔兔叫醒,一起到胖子家里去。 我怀着满肚子疑问,折腾完,兔兔这边早已收拾停当,站在玄关处要出发了,果然,黔地都是男人管娃娃,我就是那没用的男人。 早上到胖子家所在的枫和日丽小区,保安还不让进,我直接一电话打进去:“你丫想死想活?不想死赶紧给我滚出来,保安不让进!” 挂下电话,才发觉自己又朝人发了一通火,兔兔仰着脸看了我一下,就往嗲能的背后缩,我有这么可怕么?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哥哥都让小丫头害怕了,这滋味儿,可是十几年来头一回。 胖子惨白着脸就出来接我们了,两眼都有点发直,嗲能见到胖子,目光只是闪了闪,却没说话。 走进胖子家,我就觉得一股凉意,兔兔抱着嗲能的腿不肯进去,嗲能只好把她抱起来,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 “胖子,现在可以说了。”我看向胖子吴兴业,手却指着嗲能,“你跟他说,只有他能解决问题,我先带我妹去吃早餐,我看你家小区外头有kfc,我带她去喝个粥。” 吴胖子马上站起来把进门的门卡递我手里。 “哥哥,刚才那个胖哥哥家很不舒服!”兔兔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不喜欢待在那儿。” “哦!”我心不在蔫地答道:“我也不喜欢。” 兔兔仰头看看我,又抓住我的两根手指,大概是因为她的手掌太小的缘故,抓住我两根手指,就快包不拢了,只听她接着说道:“可是,你不喜欢还把嗲能哥哥留在那个胖哥哥家,这样是不对的!” 我赶紧点头:“嗯嗯,我知道不对!”但我收了人家订金,不对也得待啊! 叫了雪菜粥和太阳蛋,一人一份,慢慢吃着,我还玩着手机游戏,兔兔忽然说道:“哥哥,你有没有看到我们房对出去马路对面的三楼阳台,每天晚上都有个人站在那里,还晃来晃去?” “咳咳……”妹妹的话,让我很震惊,被粥呛着了,咳得昏天黑地的,眼泪都咳出来,好容易止住咳嗽,兔兔有点担心地看着我:“哥哥你也会吃东西呛着啊?” 我:……谁告诉这家伙,只有小孩子吃东西会呛着的? “兔兔,你看到的是哪里的三楼阳台?”嗲能才跟我说了吊死鬼的事儿,兔兔就说能看见,乖乖,兔兔不会是因为没到七岁,还是个小鬼吧? 兔兔正巧抬起头来看我,小孩子的眼睛应该是很纯净很纯净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兔兔的注视下会觉得要退缩,难道说,我心理很阴暗? 不不不,肯定是头天做恶梦的原因,清了清嗓子对兔兔说道:“快点吃,一会儿我们要去接嗲能哥哥!” 兔兔很乖地吃完东西,我拿纸巾给她擦嘴,又被她再次抗议:“哥哥你每次都把我擦痛!嗲能哥哥就不会,你太笨了!” 尼玛,肯定是嗲能平时说我的笨的话被这小东西听了去,直接现炒现卖,kao! 刚想凶她两句,手机响了起来:“廷娃,你们在哪里?” 我:“kfc!” 嗲能:“好,大门口那个?” 我:“对!” 嗲能:“好,等我们,马上过来!“ 胖子和嗲能一起到kfc,我能看到胖子满脸带笑,看来问题解决了。 兔兔一看到嗲能就粘上去了,仿佛刚才带她来吃饭的就不是我,而是嗲能,在他身上爬来拱去,嗲能哥哥长,嗲能哥哥短,又是说回家把芭比娃娃给他玩,又说要把巧克力给嗲能吃,总之极尽讨好,才半小时不见,就亲热成这样,弄得我好生妒忌。 “胖子,你没事了吧?”出于关心,我还是要多问一句的。 胖子象是松口气地说道:“没事了,今早晨我还觉得整个人在冰窟窿里,大军一来就没事儿了。” 我好奇地问道:“你们家究竟是撞了什么邪啊?怎么你家都冷得象开了空调似的,搞得我马上把妹妹带出来,生怕待久了受凉感冒。” 说到这儿,我有点抱怨道:“赶紧老实交待,说清楚了,哥就不打你!” 吴胖子说道:“昨天晚上不是九点多的时候下了会儿雨么?我跟我妈那会儿正好从我姑家回来,你知道的的,我姑家住在郊区,就经过了一株大树,有个女人站在那儿,顶了把黑伞,向我们打听是不是认识一个人,我妈就问她是谁,可那女的不告诉我们名字。” “不告诉你名字,还怎么打听啊?”我觉得那女人十有八九是神经有问题的,“那后来呢?” 胖子眼睛突然发直,声音也颤抖起来,“我妈就说,你不告诉我们名字,我们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谁?但那女的就不说话了,象块木雕一样站在树下,我妈觉得这人肯定不对劲,就往前走了,我们往前最多走了三五步,一回头,那人没影儿了!” “没影儿?”我有点意外,“怎么会没影儿?” 胖子拼命点头:“真的没影了,借着路灯,我们能看到那株树上挂着一柄黑色的伞,还是撑开的!” 。 第二十八章 打听吊死鬼 我能想象得出那个场景,夜里就在昏暗的路灯下,有人向你问路打听,一个错身就不见人,而这人所执的雨伞高高挂在先前经过的树梢上。 “不用担心,一会儿我会去看看的!”嗲能的语速不快,缓缓如同大提琴,靠近的人,听到他的说话声,总会觉得很舒服。 忽然我想起嗲能早先说的话,饶有兴致地问坐对面的吴兴业:“喂,胖子,你一夜没睡吗?” 胖子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一晚没睡?”说着用手揉了揉眼,又摸了摸下巴:“我一般不长黑眼圈呀,难道有胡茬?” 我指着嗲能说道:“在家接了你的电话后,他说的,你可能一夜没睡。” 胖子吃惊地嘴巴都张成o型:“大军,你真神了啊,我和我妈确实一晚上都没睡,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嗲能抿了下嘴唇,脸上又显出了漂亮的酒涡,“你打电话来直接就说事儿了,并没有想到霍廷是不是还睡着。现在是暑假期间,我还从没见他在九点前起床的。你脑子里没有睡觉的概念,才会打电话来就说你撞鬼了。相反,李伟松打电话来,首先是向我道歉打扰了我的好梦。” 说到这里,嗲能的嘴角略微得意的勾了勾,显示他的心情还不错,是因为挣钱了呢,还是因为分析得丝丝入扣我就不知道了。 胖子连连赞叹:“大军,你真是个少年福尔摩斯!被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我自己都弱爆了!” 嗲能不以为然地说道:“生活中很多时候仅凭眼睛就能知道很多事情,就看你对眼睛看到的现象有没有分门别类进行加工了。” 胖子连连点头,脸上的肉肉也在颤动,“蜻蜓,我觉得你跟大军在一起,简直是捡到宝了!” 尼玛,谁想跟他在一起?长得这么帅,甩我几条街,跟他在一起,我就是那个衬托鲜花的一枚绿叶! 胖子并没有留意我不爽的心情,自顾说道:“大军这本事,绝了!以后我再也不怕走夜路。” “为什么?”我抬起头:“难道你还害怕走夜路么?”在我的印象中,胖子不是个胆小的人啊! “嘿嘿,见了鬼的话,有大军在啊,他能出手的!”说完,胖子就傻乎乎地笑起来。 此时嗲能幽幽地说道:“有些鬼,直接吞了你的魂灵,占了你的阳身,你恐怕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夜路能不走最好别走,不然撞到鬼,不是每次我都会出手的。” 嗲能的话,让胖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摸了下鼻子说道:“我们家的人也不常走夜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特背运!” 我笑着安慰道:“你可以去买彩票了,说不定能中个头奖!” 胖子嘿嘿一笑,不置可否,不过他一副想当然的神情,想必是因为事情解决人,他心情轻松吧。 嗲能喝了口咖啡说道:“我们该走了!” 回到家,嗲能去洗了个澡,走出来说道:“一会儿我要到城去,约了个朋友见面,中午就不回来吃了!” 兔兔很着急地扯住嗲能的裤腿说道:“嗲能哥哥,我不想中午吃麦当劳了,我要吃香煎小土豆!” 嗲能轻轻摸了下兔兔的刘海道:“好,我出门之前给你把小土豆做好!” 嗲能出门了,屋里安静下来,兔兔没有我想象的闹腾,一转过头,她趴在窗口望向对面,一动不动,差不多快一小时了。 “兔兔,你趴在那儿看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外头有啥好看的啊?” 兔兔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在等嗲能哥哥回来陪我玩。” “我也可以陪你玩的啊!”我哭笑不得地说道:“难道只有嗲能哥哥会陪你玩吗?” 兔兔坚定地回答道:“不要,你太笨了!” woc! 被一个四岁多的小丫头嫌弃,这滋味真是说不出来,“我哪儿笨了?你给我说清楚!” “你都不会给芭比娃娃梳辫子,也不会画画,不会玩拼图,讲故事也没有嗲能哥哥讲的好听!”兔兔回过头的表情,也是满满的嫌弃之意。 我深吸口气,我这正牌哥哥在妹妹面前就是这副形象么?不行不行,我得挽救过来。 “谁说我不会玩拼图?把你的图拿出来,我们一起拼!”我就不相信我这么弱,连小孩子的拼图都比不过! 一听说我要陪她玩拼图,兔兔很开心地跑去拿了一盒拼图出来,我们俩都趴在茶几上,一起拼。 “哥哥我海螺拼好了!” “……” “哥哥我黄衣服的公主拼好了!” “……” “哥哥我紫衣服的公主拼好了!” ”……” “哥哥你太笨了!” 悻悻把拼图一扔,尼玛,以后谁让我陪他玩拼图,我跟谁急! “哥哥,我要看巴啦巴啦小魔仙!”妹妹提了个不太难的要求。 我打开电脑,搜索她想要的视频,最后顿了一下:“你是要芭啦啦小魔仙,还是巴啦巴啦小魔仙?” 这回兔兔也被问住了,她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哦!” 我有点傻眼,“我两个都帮你下,你等会自己看吧?” “我饿了!”正在我下载的时候,兔兔跑来又说了一句。 下午三点,正在我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嗲能回来了,兔兔立即变成了一只欢快的鸟儿,一下就扑到嗲能身上。 呼!嗲能回来,终于能解放了! 嗲能似乎面色不太好看,先哄小丫头道:“先去睡午觉,不睡午觉的将来长大就不能当公主了!” 这是什么屁话,也就骗骗兔兔这种小孩子! 不过看着兔兔拿着公仔乖乖回房间的样子,看来这话还是有效的。 嗲能坐到我旁边,以手撑着额头说道:“我去打听了一下对门那个吊死鬼的事情。” “嗯?”一提起吊死鬼,我就背上一寒,瞌睡不知道飞哪儿去了,“你跟谁打听吊死鬼呢?” 嗲能扬了扬眉:“当然是我能感应到的,跟死者有过交集的人!” 。 第二十九章 你太笨了 我惊了一下,然后又急忙问道:“那,那胖子见的那个鬼呢?雨伞鬼?” 嗲能解释道:“那叫伞下鬼,有可能是死亡第七日后魂魄初凝,遇到打雷或者别人作法驱邪之类的,无处可逃,所以躲到伞下。” “哦,伞下鬼也会害人吗?”我想确认胖子和他的母亲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见鬼的。 没想到嗲能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呢?你的朋友胖子身上的阳气原本是很足的,我们见面的那天他还毫无异常,忽然就说见鬼,你不觉得蹊跷?” “啊?”我有点不解,追问道:“他们家这么冷,是因为有人让他们见了鬼吗?” 嗲能嗯了一声:“我想是有什么原因的吧,胖子妈跟我说,那条路她每周都走,唯独昨晚上见了。” “然后咧?” “鬼,是有人放在那儿的,原因,我还不清楚,不过,我让胖子妈去查一查,他们家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多半有利益冲突。”嗲能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哦,对了,那个吊死鬼……是个女的!” 女吊死鬼? 古代女的都喜欢整个自缢身亡的悲剧结果,但现代的房屋没有梁,这些女的又是咋上吊的呢? “跑阳台上吊死,这是专门想吓过路人么?”我有点不高兴地抱怨道:“什么事情想不开嘛!” 嗲能微抬下巴,目光转向我,他的眼睛相当明亮,我觉得象里面带有水晶光源一样,但是,他的眼瞳比正常人要大一轮,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焦距,让我瘆的慌,一激动我立马说道:“别这么看人行不?” 嗲能转回头,垂下眼皮,沉声说道:“死,需要很大的勇气,普通人做不到的。” 我当然知道自杀很需要勇气,但是,有的人不就是头脑一发热就找死去了? 于是我回驳道:“连死的的勇气都有,为啥不活着?” 嗲能没说话,只是转头望向窗外。 不一会儿,他突然跳起来说道:“我去查下资料。” 嗲能还没出来,兔兔抱着毛公仔出现在客厅,刚睡醒的兔兔睁着迷蒙的眼睛,愣愣地一眨一眨望着我:“嗲能哥哥又不在了吗?” “咋可能?他要是不在,我们俩又得吃麦当劳了!”我笑着说道:“他在房间里!” 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拉着兔兔走进卧室,揪住正在查资料的嗲能。 被打扰的嗲能回过头,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悦,“干嘛呢?” 没见我正忙着? 我估计嗲能下一句就要说这个,没等他说出下一句,我就把兔兔推到跟前道:“兔兔说能看到马路对面小区三楼的阳台上有人在晃来晃去。” 嗲能睁大了眼睛,我清楚地看到他黑曜石般的瞳孔放大了许多,脸上也明显有了吃惊的表情,他轻轻把手放在兔兔的脸颊上,“告诉哥哥,你看到那个晃啊晃的人是什么样子?” 兔兔眨了下眼睛,没有说话,只是傻傻仰头望着嗲能,我急得推了下她:“快说啊,你不是看到什么了吗?” “你先出去!”嗲能突然说道,我给怔住了,“为什么赶我?”这是我家好不好?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你太笨了!” “你……”我那火气又要上来了,嗲能却打断我的话说道:“你那个态度,兔兔吓坏了!” …… 是这样么? 无奈地走出房间,玛地,又被嫌弃了!连兔兔都嫌弃我! 叮咚! 门铃响了! 这辰光,谁会来找? 大门没猫眼,我只能打开大门,铁门外站着一个少女,短发,圆脸,上身穿着浅蓝色无领短袖t恤,下面是一条黑色牛仔七分裤,黑色的包头皮拖,配上健康的麦色皮肤,看起来随意闲适,这是我的同班同学李赛芸。 “找我啥事?”我挑了下眉头,虽然住同栋楼,但并不是经常来往的。 李赛芸鼻子微微皱了下,这使得她的表情象只可爱的兔子。 “连大门儿也不开,就这么不欢迎我来啊?”李赛芸不客气地说道。 我只得打开铁门,让她进屋,并给她倒了杯冰柠茶。 李赛芸笑嘻嘻地说道:“最近几天嘴里没味儿,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 “你没发烧吧?”我瞪眼说道:“外头33摄氏度,吃火锅?你不怕被热昏?” 李赛芸继续嘻嘻笑道:“我爹妈回乡下了,就我一人,不想做饭,咋样?我请呗!” 说实话,我对吃火锅并不是讨厌的那种,李赛芸对火锅非常热衷,而且每次找不到人吃,就一定会来拉我,我有点无语地望着她:“恐怕不行,我还有朋友在,还有个小妹妹。” 李赛芸身子往后一靠,“叫上啊!” “叫上什么?”嗲能抱着兔兔从房内走了出来。 “哇哦!”李赛芸站起来:“好酷的帅哥哦!” 三步并两步走到嗲能面前:“帅哥你好,我是霍廷的青梅竹马,叫李赛芸!” “什么青梅竹马,不要乱说!”我急忙辩解道:“我们只是小学到现在的同班而已!” 李赛芸恶趣味地笑笑:“这有啥可紧张的,脸红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嗲能浅浅笑了笑,朝李赛芸伸出手:“你好,我叫周大军,从gz苗岭来的!” 叮咚!门铃又响了! 拉开门,是胖子和蓝景辰,两人紧挨着站在门口,一脸的紧张。 见到李赛芸站在客厅,都倍感意外:“李赛芸你怎么会在蜻蜓家里?” 我才不知道啥情况呢,你们咋都跑家里来了? 李赛芸嘻嘻一笑:“我来叫他们陪我去吃火锅呀!” 蓝景辰立即说道:“那我请吧,你晚上想去哪儿吃?” 我吃惊地转头望向蓝景辰,这个平素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要请客?难道他喜欢赛芸?不对呀,如果说喜欢的话,大家同学这么多年,早该有所表示,六月初的时候,赛芸问蓝子借支笔他都不肯! 不,有可能是突然喜欢上的,既然是这样,那我这做哥们儿的,当然要帮忙才行! 华申火锅城,离我们住的小区很近,嗲能一走进火锅店,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在他身上游移,不少女食客已经捧着脸在那儿犯花痴了,嗲能却面无表情地问迎宾的服务员是否有包间,淡定得好象这个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 。 第三十章 大军是阿廷的第一个 落座后,一位年轻的女服务员立即奉上点菜单,“几位,请问需要什么饮料?我们这里有免费的豆浆、酸梅汤和雪梨汁。”她象征性地目光扫了大家一圈,最后一脸红晕地看向嗲能。 我们其余几个,连美女赛芸在内,都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嗲能点了酸梅汤,赛芸也跟着点了酸梅汤,接着,服务员就没再问,挨个给我们倒了酸梅汤。 火锅底料是嗲能点的牛油鸳鸯,菜式赛芸叫过服务员,“有基围虾吗?有笋尖吗?有鹿肉吗?” 噗!鹿肉!还嫌不够火大? 东西上来后,嗲能与兔兔坐在一起,一边自己吃,一边用公筷给兔兔夹菜,小家伙这会子特别淑女。 “你妹妹真乖,一点不闹,这样的妹妹,我也想养一个!”蓝子赞叹道,“还不需要喂饭,我姑家那孩子,都六岁了,我姑还每顿饭都喂,也不怕她儿子的手以后退化了!” “你俩是找我啥事儿?”我的目光在蓝子和胖子身上转来转去,赛芸找我是为了陪吃火锅,你俩找我总不可能也陪火锅吧? 蓝子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眼睛瞄了一眼嗲能才说道:“我是想找大军问点事儿!” 闻言,嗲能咀嚼的嘴巴一顿,放下筷子抬起头,清亮的目光随即落在蓝子脸上,蓝子有点不安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那个,教授的事儿,我们都知道,胖子的事儿我也听说了,我表妹家,住本市的,想,想……” “订金一万,费用另算!”嗲能坦率地说了这八个字,又补充道:“一万只是我上门的费用,是否解决得了我不能保证。” 我一口酸梅汤差点喷出来,嗲能你是有多拽啊?收钱了还说不保证解决?下意识地用手肘轻轻撞了下他,嗲能却不作声,也不理会。 蓝子眨眨眼,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个没问题,你帐号能给我吗?我让我爸先转帐!” “转给霍廷就好了,让他把招行卡号告诉你!” “哦,哦,我去打电话!”蓝子手指很粗,但发短信很快,接着打电话说道:“爸,我问过了,他说收一万订金就来咱家,招行帐号户名什么的我发给你了,你快点转啊……”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短信了,提示一万元已入帐,嗲能的手机也有短信提示,我凑过去看,嗲能干脆把手机递我看,赛芸马上说道:“阿廷,你要不要这么八卦,连短信都要看,真是的!” 胖子笑嘻嘻地说道:“蜻蜓不八卦啊,我们同学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对谁的手机短信感兴趣。” “这么说,大军是阿廷的第一个?”赛芸的话一出来,我惊得呆若木鸡,连嗲能都被饮料呛着了。 兔兔很贴心地轻轻拍嗲能的背:“嗲能哥哥慢慢喝,没人跟你抢的!”一听就知道这话是平素嗲能说我的,被兔兔活学活用了! 有空调的火锅,当然吃得是很爽的,蓝子付帐后,赛芸在我肩上拍了一掌,“周大军,跟你啥关系?” 我不知道怎么说出确切答案,嗲能接过话头说道:“我是他的表哥,比他大几个月……” 很佩服嗲能这种面不改色说假话的能耐,我不知道该说啥,只好闭口不言,不然一会儿穿帮可就麻烦了。 由于赛芸也非要跟着一起去,于是打了两部计程车,蓝子家跟胖子家就是隔壁小区,此时已近夜里九点,兔兔很乖地趴在嗲能背上(我想背,但兔兔不要我,嫌弃我汗臭)。 赛芸走几步就看一眼嗲能,又看一眼蓝子和胖子,最终我被赛芸不停地张望给弄得心里烦躁起来:“赛芸你看啥呢?” 赛芸又嘻嘻一笑:“你不觉得嗲能的气质跟你们完全不是一类人么?” “啥?”被赛芸突然的一句弄得有点懵,“你想啥说?” 赛芸指了指胖子,又指了指我,“你俩,好比是杭茄遇上火龙果,完全不是一盘菜,而周大军就象是餐桌上的主菜一样,很亮眼,色香味神形,样样都拔尖儿!”赛芸小嘴叭唧叭唧越说越来劲儿,我只能以手势拦住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想说啥了,周大军就是圆中心,我们围着他转,是这意思不?” 赛芸用力点了下头:“没错没错,人家是低调的优雅,你是土鳖的疯狂!” “赛芸,我没招惹你吧?”我有点哭笑不得。 赛芸得意地瞟我一眼,刚想说什么,蓝子忽然说道:“到了,就这里!” 蓝子家住在澄碧湾某栋32楼,复式房,由于是顶层,他们家干脆买了两套房打通住,感觉非常宽敞。 我们一进屋,就有人递拖鞋,接着又有人端茶,还有人送上了水果和茶点。 “你家请了多少个帮佣啊?我好象还看到一个外国帮佣呢?”我好奇地问道。 蓝子翻眼望望天花板,掰着指头算了下答道:“有六个,嗯……从我出生起,我爷爷就给我请了菲佣,莉莉在我家已经做了十六年,其他的都是我奶从香港请来的,只有一个打扫卫生的阿姨是这里请的。” 我不禁咋舌:“你们家要请这么多人啊?” 蓝子不以为然地摇摇手:“那算什么,你到我香港爷爷家,那才叫佣人多!” 嗲能忽然说道:“你要我看的人,似乎是你的表妹吧?那她人呢?” 蓝子立即恭敬地站起身道:“在那个房间里,请随我来!” 我们纷纷站起身,但嗲能却说道:“你们不用跟来,我和他去就可以了!” 他说的是不用跟来,并没有说不要跟来,说明并非抗拒我们,我坐回到沙发上,转头问胖子:“胖子,蓝子跟你说啥了?他这富家公子可从来没有来过我家。” 胖子咽了咽,喉结动了动说道:“他打电话来说是他表妹象是中了邪,好端端地,突然就咬人,咬了人不说,还,还吸血!” 赛芸寒寒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如果是嗲能那种又白又滑的皮肤,我也想咬一口!” 我刚喝到嘴里的茶水被赛芸的一番话给咳了出来,我感觉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紧张地往旁边挪了一下,我看胖子也跟我同样动作,两人各自拿了一个抱枕掩在胸前,似乎抱枕就是坚实的盾牌。 。 第三十一章 古怪的后视镜 赛芸一脸嫌弃地看着我俩:“你俩那是什么眼神?” 我们没啥特别的眼神,就是怕赛芸大美女兴致一来,也咬我们啊! 赛芸鄙视地看着我:“有这么大惊小怪吗?本宝宝就是喜欢咬周大军咋地?” 喜欢咬周大军是没怎么,但有必要挂在嘴巴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么?万一嗲能不让你咬,那是不是最接近他的人,也就是我,就遭殃了? 抓紧了手中的抱枕,又挪了下身子,离赛芸的距离又拉开了些。 “你俩什么意思?”赛芸眯了眯眼睛,板下脸道:“还怕我吃了你们?” 还真就怕被你给吃了! 偏过头,看到胖子正警惕地看着赛芸。 赛芸冷哼一声:“我有这么饥不择食?某些人就算送到我嘴边我都不会吃!” 闻言我松了口气,但赛芸下一句话差点让我汗毛都直竖起来:“不过,你俩倒也长得还细皮嫩肉的,勉强合我的要求……” 卧了个槽,赛芸你真的是要变异了么? 扑通! 我回头一看,胖子倒在地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牙关紧咬,他,他晕了! 我立即暴怒起来:“李赛芸,李傻妞,把人吓晕了,如果他有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死你!” 胖子太肥,我扶起他就已经很吃力,别说把他扶到沙发上坐着。 这时听到异响地嗲能和蓝子都走了出来,嗲能一见胖子的情况,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接着就看向我。 我只得指着李赛芸:“别看我,胖子是被赛芸扮吸血鬼给吓晕的!” 可怜的胖子,昨儿被吓,今儿又被吓,他是不是该进庙拜一拜了。 李赛芸很不满地说道:“我哪有扮什么吸血鬼,我就是说我想咬周大军,然后……” “咬我?”嗲能眉头微微皱了皱,站起身来,但却没有再问下去,因为赛芸眼眶马上红了,眼泪叭嗒叭嗒掉下来,我慌了手脚,“呃,你先别哭啊?我虽然说要打你,但不会真打你的。” 赛芸抽泣着说道:“我哪儿知道随便一句话他就吓晕过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嗲能温言劝道:“胖子是因为昨天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他的阳气尚未全部恢复,所以心绪不宁,很容易被干扰,跟你没有太直接关系。” 兔兔爬上沙发,用粉嫩的小手帮赛芸擦去了眼泪:“姐姐不哭,姐姐乖……” 嗲能在胖子身上推拿了几式,在他的后心和前胸分别轻拍了几下,最后在他额头点了点,胖子就悠悠醒来,“嗯?我怎么坐地上了?” “可能是你昨天没休息好,椅子上坐着就睡着了!”嗲能的话平静淡然,胖子马上就接受了这个心理暗示。 “没事儿,我一会回家好好睡一觉就不会晕了。” 胖子很老实地说道,我都看得有点不忍心,赛芸大约也是有点那什么,转过了身子。 嗲能坐下来对我说道:“他表妹的事情有点复杂,我这两天要出去找点东西,你一个人照看兔兔行不行?” “给我照看吧!”赛芸突然说道:“我家里有很多我小时候的玩具,很多芭比娃娃,还有各种拼图,都没扔,应该可以让兔兔玩好几天,再说我家里有阿姨做饭的。” 听说有玩具,兔兔的眼睛闪过一抹光彩,嘴角也弯了起来。 嗲能征求了兔兔意见后,最终决定,白天兔兔到赛芸家玩,我晚上去接,顺便在她家吃晚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嗲能一出门就是三个整天,我总觉得心里很不安,他前两次出去,不是累到脱力,就是受伤,这次千万不要有事。 我的担心很多余,嗲能回来了,虽然有点疲色,但眼神中透露的是解决问题的欢喜。 “事情搞定了?”我歪过头问道:“顺利不?” 嗲能点点头:“很顺利,今晚我带你们出去吃吧,就你周围这两个,我都挣了不少钱,蓝子家给得很爽,我请你们贵点的!” “请什么?” “大份的咖喱鱼丸配热干面!”嗲能回答得很干脆,我则一脸便秘地把兔兔接回来,顺便请赛芸吃晚饭,“可是,我想吃寿司啊!” 赛芸略带祈求的目光看向我,我只得点头,都在赛芸家吃好几顿了,怎么也要回请,不然她高一也是实验中学的,在学校一说,我就不用混了。 东洋料理,我还是比较爱吃的,原因就是父亲忙于工作的时候,曾把我丢给一对东洋老夫妇照看,他们常做些东洋料理给我吃,吃多了,自然就习惯于这些口味,但是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大概只有三年,或者更短的时间,他们就回东洋了。 敞开肚皮,胡吃海塞,终于拍拍圆鼓鼓的肚子下了桌,买单的时候,扣得跟公鸡似的嗲能,居然主动付了帐,这可是五百多哦,不是五十多哦! 吃完后,又去看了场电影,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走快点,我们还能赶得上末班车!”赛芸说道,于是嗲能背着兔兔,几个人嘻嘻哈哈连跑带颠终于赶上开往缇香名苑方向的末班车。 我坐右侧,嗲能抱着兔兔坐在老弱病残位置,坐得很靠前,等红绿灯的时候,发现右侧后视镜中有个穿白t恤的人,我回头看了看,我们车上一共八九个人,连司机在内,都没有人穿白t恤,再看右边停靠的公交车,司机是白t恤,好几个乘客都是白t恤,大概是别部车的吧! 车启动了,那个白t恤的乘客一直在那里没有动过,而旁边已经没有其他车并行,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心头却升起一股压抑不下的悚然。 再度望向后视镜中的白t恤乘客,原本低着头的人缓缓把头抬了起来,露出了青白色的脸,眉毛又直又短,嘴唇是黑紫色的,黑眼圈很深,很病态的样子。 我又转过头望了一圈,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实没有白t恤,目光不由自主再度转向后视镜,那个穿白t恤的人恰恰抬起眼皮,定定地看向我,接着,朝我咧开嘴,突然朝我诡异一笑! 。 第三十二章 消失的末班车 说不出那个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象被什么猎手盯住了似的,我身子一僵,突然想撒尿,我就知道,每冷饮关键时刻,我就会犯怂! 转头望向嗲能,他正指着窗外跟兔兔说着什么,眉宇间神态柔和,跟平时的他完全不是一回事,怪不得兔兔特别喜欢他。 转回头,镜中的白t恤,还是那么诡异地笑着,嘴咧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整张脸都咧开,能想象魔鬼的微笑么?此刻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词。 我被吓成了一只呆头呆脸的青蛙,被毒蛇盯住的一只小青蛙,根本吓得不会动弹,也不会鸣叫了。 公交车上的照明灯,突然变得昏暗并闪动起来,阴寒之意渐渐涌了过来,嗲能的面色也变了,眼中的柔和转为犀利冰冷,只怕他眼中的寒气比这阴寒还要冷三分。 我已经被冻得张不开嘴,刚才赛芸在看电影的时候,还说嗲能温柔体贴,是个暖男,暖个铲铲! 嗲能将兔兔背上,一把拉住我,又推了推坐在车上望窗外的李赛芸,“下车!” 我站起身的瞬间,感觉后视镜那个白t恤也晃了晃,立即低头,我已经不敢再抬头那看个大嘴怪,直接往后门走去,扶着车栏杆还惊魂未定,直到下车,湿热的空气瞬间裹住全身。 但还没等到我回过神,刚才那个大巴往前行驶过程中,突然变得透明,没几秒钟,就消失在夜幕下。 我和赛芸看得目瞪口呆,对视一眼,我想我们彼此都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是真的。 接连深呼吸几下,僵冷的身子总算渐渐恢复正常。 一声惊呼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赛芸指着嗲能的脸,哆嗦着说道:“你,你的眼睛!” 嗲能眨了眨眼,我凑过去看,我去!这不是很正常的黑色么?嚷嚷什么呢? “赛芸,快十二点了,你不要瞎叫唤行不?”这尖叫声比那辆消失的大巴还可怕! 幸好嗲能让我们在本站下车,如果还在那辆大巴上,我们,也会随着车一齐消失么? 赛芸不爽地白我一眼,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份了。 时间关系,兔兔伏在嗲能背上,睡得很香,嗲能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方位,就往前走,离我们小区只有两站路,走过去更方便。 赛芸也跟着我们走在人行道上,赛芸一边走,一边偷偷打量嗲能,这妞,明明有蓝子喜欢你了,你居然还要移情别恋? 蓝子你也是的,还不抓紧点,到手的女朋友要飞了! 就长相和气质而言,蓝子家是那种豪门的话,嗲能就属于一种隐隐的贵气。 赛芸看着看着,突然就一脸羞涩,我顿时觉得一切都不好了! 蓝子兄弟,估计你的追妞路坎坷了! 嗲能,你被人惦记上了! 咕噜噜——长长的腹鸣打破了三人间的沉默,我饿了! 赛芸也听见了,扑哧笑了出来,“大军,我也饿了,要不我们随便买点什么吃吧!” 嗲能眉头皱了下,但还是点头说道:“也行!” 离小区不远,有个烧烤档,四兄妹开的,我是熟客,一去就直接给我们排了台,嗲能没说什么,只在点完单的最后,说了句:“要麻辣的!” 刚开始吃,兔兔就醒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嗲能笑着问道:“要不要稍微吃点东西?吃个玉米好不好?” 有吃的,能不好吗?兔兔用力点头,吃了几口玉米,我叫了几罐饮料,兔兔的,是嗲能另外掏钱买的一支不冻的果汁。 “大军,你是不是有什么超能力?就是我们不知道,但你知道,我们看不见,你看得见?”赛芸紧紧盯着嗲能的脸,眼睛还放着异样的光彩。 嗲能面无表情地看她一眼,低头自顾吃牛板筋,却没回答。 赛芸又靠近了一点:“哎,你高中考进哪里了?也跟这个二货一个学校么?” 我不爽地嚷道:“叫谁二货呢?” 赛芸:“谁搭话就说谁!” 我想再说什么,抬眼就看到嗲能黑漆漆的眼睛,与他正正对上,他抿了下嘴唇,就转头拿纸巾给正在专心啃玉米的兔兔擦脸上沾到的油。 而我,被他那一眼,把火气都给整没了。 好吧,果然不能对女孩发火,我懂了!以后遵照执行还不成吗? 见嗲能没回应,赛芸又把凳子拖得离我近了点:“阿廷,大军在家也是不说话的吗?” 不说话? 咋可能?这货每天都会说一遍:你太笨了!感觉我都接受了他的言语暗示,真的觉得自己很笨! 但是,这货每天做饭还是很好吃的,有了他,我和兔兔才能活到现在…… “说啊!只是话比较少而已!”我朝赛芸咧咧嘴。 赛芸长叹一声道:“咋办?我们要进实验高中了!” “你个保送生还叹气?脑子没进水吧?”我取了一串烤牛肉,细细嚼着,咸淡正好! 赛芸一副看白痴的眼神:“你不知道实验高中跟初中是两个分部?” “我当然知道啊!”这妞是不是犯傻病了,“你到底想说啥呢?” “你不知道实验高中是在以前一个医院废址上盖起来的?”赛芸斜着眼瞪我一下,“说是住宿区总有女生看到不干净的东西……” “哦,那是他们胡说八道的!”我满不在意地又吃了一串烤牛肉,“我以前的学长,他就是实验高中的,人三年读下来,屁事儿没有,哪来的不干净东西,八成是卫生没搞好!要不就是发高烧了,幻觉!” 赛芸很不高兴地又瞪我一眼:“我跟你说真的呢!都有人吓得转校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嗲能抬起头看了赛芸一眼,又默不作声地喝凉茶,我明白嗲能这个动作,已经有点好奇心了。 赛芸低下声来说道:“我们刚才是不是看见鬼了?那部大巴……” “是!”嗲能轻缓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他看向赛芸:“我会跟你们上同一所高中,有我在,你就是跟鬼面对面都不用担心!” 。 第三十三章 这里真的是阴阳道 赛芸有点呆愣地看着嗲能,不一会儿脸上就泛起红晕,对于赛芸这随时随地散发花痴劲儿,我很无语。 嗲能浑然不知的样子吃烤串,喝凉茶,吃烤串,喝凉茶。 我实在受不了赛芸傻乎乎的样子,轻轻推了下她的胳膊:“哎!你眼睛沾在人家脸上了!收敛点行不?” 我也不差嘛,怎么就不看我一眼? 嗲能抬起头周围看了一圈,“时间不早了,我们尽快吃完回家吧!” 说这话的时候,嗲能眼睛闪光一抹光彩,就象夜空中突然放的礼花,转瞬即逝,快得让我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我怎么觉得嗲能好象有些小兴奋? 回到家,冲完澡,嗲能在我们屋里搭了简易小床,兔兔就这么睡在小床上,按嗲能的话就是吹一个空调,省电! 兔兔早就睡着了,嗲能似乎还在做什么事情,他拿出一粒石子,在手中垫了垫,突然推开窗,放到窗台上。 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又见他走出卧室,不一会儿,手中取了一瓣大蒜,放到大衣柜顶上! 再接着又放置一些什么东西,然后自己在房间里喃喃有词,手还不停地做着些复杂多变的手势。 他的双目微眯,态度虔诚,我忽然觉得如果嗲能穿上那个法袍,可能真有茅山术士的味道。 但他是鬼师,不是道士! 黔地,山高路险,地多偏僻,故多灵异,我想也许是因为交通不方便,所以他们的秘术才能这么被传袭下来。 现任鬼师,是拉乌爷爷,作为拉乌爷爷的外孙,承袭鬼师虽然说很正常,但嗲能却从来没有跟我说过鬼师的经济收入来源是什么,也象企业那样上班拿工资? 我有点晕晕地想着,不一会儿就做春秋大梦去了。 啪啪!哐哐! 朦胧中感到有人在拍窗户,谁在那儿拍窗呢?好好的不按门铃,拍什么窗啊! 翻过身继续睡,恍然间,卧室墙上有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影子! 我的妈! 瞌睡不知道吓到哪里去了,我四下里张望,嗲能就睡在旁边,呼吸均匀,小妹睡在旁边的小床上,被子被踢在一边,尽管墙上有着骷髅头,但是,我还是翻身下床,给兔兔盖上薄被。 我向窗外望去,窗外还有灯光,应该是外面的灯源,窗上什么都没有,难道说我是眼花看错了? “你要在那儿站多久?看兔兔睡觉吗?”嗲能的声音从黑暗中传过来,有人气!我总算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些。 借着微弱的光线摸到床边躺下来,刚才的骷髅头早不见了,旁边的嗲能动了动,被子轻轻扑扇了一下,淡淡的草药气味飘进鼻孔,旁边就睡着嗲能,有鬼师的地方,不会有事。 第二天醒来,兔兔老早就坐在客厅吃馒头了,嗲能也坐在客厅里,他换了套浅灰色的棉绸唐装,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 兔兔胃口不大,所以她掰开了一个馒头,抓起馒头,忽然感觉那馒头掰开的部分,特别象昨晚看到的那个骷髅头! 馒头滚到了地上,嗲能和兔兔同时把头转向我,嗲能的目光中略带了些惑然,又看了看馒头,大概是想问我为什么不捡起来。 “咳!我不太饿,等会儿再吃!”我站起身走回卧室。 听到背后兔兔小声说道:“嗲能哥哥,我哥是不是心情不好呀?我看妈妈心情不好就说不饿,等会儿吃!” 真是我妹啊,很了解我! 你哥确实心情不好,昨晚到底有没有见鬼,我不确定啊!能问嗲能么?他肯定会说:你太笨了! 烦躁地抓抓头发,在椅子上坐下来,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见到那个骷髅头? 啊,对! 昨晚有人拍窗!我走到窗前,什么都没有,窗台上一尘不染,很显然,早起的嗲能又擦了一遍,应该说,有嗲能在,什么时候都是干净的。 我把窗推开换气,嗲能走了进来:“你怎么了?我看你并没有生病,怎么会没胃口?” 在床沿上坐下来,我拍拍旁边的位置,嗲能就势坐了下来,我看了他几秒钟才问道:“嗲能,我昨晚在这堵墙上看到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几乎要把整面墙都占满,我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看到了。” 骷髅头,白天看到都要吓得尿裤子,更何况是半夜撞上? “嗲能,你就没听到半夜有人啪啦啪啦地拍窗子吗?”我歪着头看他,嗲能的眼睛看着地下,面无表情地听着。 果然是我精分了? 嗲能半晌才抬起头:“你感觉不到,现在这个附近有种黑暗的气息么?” “黑暗气息?”我狐疑地问道:“有气味吗?” 嗲能摇摇头:“不,没有什么气味,我所说的黑暗气息,指的是一种让人不舒服的,不想再沾染的东西。” “哦,那对我的生活有影响吗?”我想知道这个。 “会不会又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想知道这个。 “会不会每天都做恶梦?”我想知道这个。 如果对我生活没有影响,不会让我撞到不干净的东西,也不会天天做恶梦,那么所谓的黑暗气息,并不会引起我太大的注意。 嗲能漆黑的眼睛迅速瞟过来,“那辆大巴,难道你没感应到什么?” 我立即点头道:“我看到右侧的后视镜里有一个穿白t恤的人,但那晚的车里,连司机在内,都没有穿白t恤的!” 闻言,嗲能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原来这里真的是阴阳道!” “阴阳道是什么东西?”我不明所以,只能问嗲能。 嗲能啧了一声答道:“阳路走活人,阴路走死人,阴阳道,就是白天走活人,晚上走鬼魂,这条路上应该很多人都遇到过不解之事。” 说到这里,嗲能右手摸了摸下巴,“但我们坐的大巴,却并不是阴间巴士,大巴在眼前突然消失,我也觉得很奇怪,我只是感应到了一股邪邪的阴气,觉得不对劲才让你们下车,好在我的本能真的很准!” 。 第三十四 鸡骨(大修) 没错,嗲能出自鬼师的本能,确实能嗅出不同,但我为什么也能看到? “嗲能,都说快要死的人,就会看到鬼魂,是不是这样?“我目不转睛紧紧盯住嗲能的嘴,似乎只要嗲能说出是字,我的眼睛就会掉下来一样。 “你的想象力很不错,真的!将来可以当空想家或者艺术家!“嗲能依旧很毒舌地评价道:“你之所以能看到这些,是因为你身上缚着阴气,而且是能夺命的阴气!“ 我眨眨眼,好吧,兄弟,我真是没整明白,你得科普一下。 嗲能伸长了腿说道:“你没看到我昨天在窗天上放石子儿?“ 我点点头道:“看到了啊,你放石子儿是干啥的?“ “引出恶鬼,放阴魂过路啊!“嗲能淡淡地说道:“你不觉得这个小区虽然在市中心,但并不太吵么?“ “因为我家住的这栋在小区内啊!“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再说住家,还是应该以静为主吧?“ 嗲能摇头道:“有阴气的地方,都会很清静,你家这里东西走向的荔枝路还有南北走向的桃枝路,二十四小时都非常繁忙,白天吵成这样,晚上却清风雅静,你从来没觉得奇怪?“ 我茫然地摇摇头:“讲真话,我从来没有注意过!“ 嗲能轻叹口气道:“最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而你又忽略的!“ 嗲能走出了卧室,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我陷入沉思,他是个连背影都很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俊美少年,沉静如同海边的礁石。 不知道他在镜子里看过自己的脸是什么感觉,也许看过自己,再看别人……呵呵,类人猿! 这段时间,我天天跟嗲能在一起,并没有单独行动过,我们俩就差争一个马桶了,我敢打包票,为了能活命,我是很希望身上所捆绑的阴气早点解决的。 可是嗲能走之前说的话,又让我蛋疼的来回想了好几遍,究竟是忽略了什么? 猛然想起那天恶梦的场景,是不是那个鬼蛊师又在放蛊来咬我了? 那我要怎么解?又让我吃那个苦苦的鸭蛋? 一阵食物的香气飘来,我才发现嗲能端着一碗面站我面前,上头盖了一个荷包蛋,煎得圆圆的,囧!嗲能给我另做早餐去了! 我是不是在他眼里就是个会发脾气的二愣子? 接过面碗,低声说了句谢谢。 三两口吃完,把碗放到水槽里,把碗洗干净烘上--我唯一会做的家务就是洗碗q_q 嗲能在客厅里陪着兔兔玩钓鱼,我一坐下来,嗲能就说道:“再过几天,霍叔和岚姨就回来了,等他们回来,我带你到江西去一趟,先从基本的鸡骨卦和鬼灵开始学。“ 鸡骨卦?鬼灵? 不管是什么,能到江西去玩一趟,作为当时才十五岁的我,何止是开心,简直要手舞足蹈起来。 爸妈他们玩了一趟回来,心情什么的好极了,我看新妈妈的脸上自动带着粉红气息,容貌也清丽了许多,或者是爱情的滋润吧,父亲也是容光焕光,咳,只要是他们俩好就行。 父母回来的第二天,嗲能就把我拉上走了,父亲再三叮咛我,不要去一些偏僻的地方,尽量在人多的地方走动,一秒钟也不要离开嗲能身边。 没问具体目的地,也没有问去多久,嗲能让我带十天要换洗的衣物,那时还没有高铁,我们坐了十五个小时的火车才到目的地,大巴坐了以后又租了个小三轮,终于来到一个叫鸡心岭的地方。 要说风景,绝对是独一无二,小村子就几十户人家,背后叫公鸡山,一面的山上郁郁葱葱,树木成林,另一面全是一个个象笋尖一样的石头山,而且山壁上,还有很多碗口大的洞,这些洞怎么看都象张大的嘴,而且还奇形怪状。 村口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道边,方脸,古铜色肌肤,眉宇间有一种隐隐的威严,一见嗲能就拱手道:“周先生!辛苦辛苦!“ 嗲能点点头说道:“傅村长,劳您久等!“指着我说道:“这是我兄弟霍廷,叫他廷娃就行!“ “好说好说,这么大热天,还劳烦周先生走一趟,快这边请!他们都在傅家大院等着了!“那男子,也就是傅村长,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嗲能和我就直奔傅村长所说的地方而去。 傅村长所说的傅家大院,过去是傅家祠堂,好些上了年纪的男人都围坐在长桌前,看样子,他们正在商议着什么,听到脚步声,纷纷转过头来,见到我和嗲能走进去,脸上俱都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其中一个须发皆白又瘦又矮的老人家指着我和嗲能两人问道:“怎么是他们?你请的大师呢?“ 傅村长忙指着嗲能说道:“哎呀,三叔公,他是苗族的鬼师,我千请万请才肯来的,不能按年纪大小来看人家本事的呀!“ 三叔公重重地咳了一声,看上去,象是用尽全力将他那浑浊的眼睛睁到最大,上上下下打量了嗲能好几遍,才半信半疑地说道:“你--真的是苗家鬼师?真有能耐?“ 嗲能神色如常地说道:“我有没有能耐,很快就会知道了,再说我是收了订金才来的,没收订金我也不会跑这一趟。“ 傅村长走过来,很殷勤地给嗲能和我各倒了一杯茶说道:“周先生,您看这边的事……“ 嗲能点点头,从身上取出一张纸说道:“我要用到的做祀的东西都在上面,麻烦准备一下,必须要有鸡冠的公鸡,没长大的不行!“ “要公鸡干啥?“三叔公瞪圆眼睛,“这里的公鸡都是报时用的!“ 嗲能耐心说道:“我要用公鸡骨。“ “鸡骨?“三叔公一副听到天方夜谭的表情,紧接着就开始嘿嘿地笑,“鸡骨?嘿嘿嘿,居然是鸡骨……“ 傅村长抚额:“三叔公,您老人家别笑了,您笑起来我们都瘆的慌!“ 晚上,傅村长给我们安排到一个很宽敞的房间,嗲能洗漱完就立即躺下,我拿出手机,却没有信号,唉,没办法,山区是不可能有信号的。 嗲能大概是见到我瘪嘴的表情,朝我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刚才吃饭前,借村长家的电话给霍叔叔打过去报平安了。“ 乡下的夜晚十分安静,屋里点了一盘香,青烟袅袅,偶尔传来一两声夜虫唧唧,作为一个好奇心极端旺盛的人,我忍不住问道:“嗲能,你是接了他们的请求,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 。 第三十五章 鬼的解说(大修) 黑暗中,也许嗲能抬头看了看我,也许压根没看我,他的声音从那边的床上飘过来:“这个不是主要原因,我带你来,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有山,有水,有草,有石头,有狗有鸡,应该还有不少的蛇虫,你在这里可以好好感觉一下。” “感觉?”我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嗲能打呵欠地声音传过来,“明天要起早,先睡,到时你看我怎么操作的就知道了。” 一时半会的,我睡不着,这里的每一丝空气,都伴随着稻草烧过的烟火味,跟城市里的汽车尾气的气味完全不同,深吸一口气,鼻间还有沁凉的感觉,仿佛这乡村的夜色能透过呼吸侵入人的五脏六腑。 嗲能均匀的呼吸传到耳膜,除了他的呼吸声,好象我还能听到极细微的声音,平素听不到这么细碎,我敢打包票,现在这样静谧的夜里,雪花飘在窗台上,都会让我感觉得到。 不管它!先睡觉,养足精神,明天看嗲能的操作! 一阵风吹过,屋外的树叶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就象有人走过的脚步声似的,这里这么静,如果有人想作案的话,那脚步声都会让人听了去吧? 神叨叨的胡思乱想之后,就是昏昏沉沉的入睡,直到嗲能把我晃醒,我半撑起身子,撩开窗帘,外面还漆黑一片,我困得不行,揉揉眼又背转身躺下来道:“我再睡十分钟!” 冰冷的水淋在脸上,冷得我嗷呼一声就爬坐起来,嗲能一脸严肃:“鸡叫之前要起来,不然怎么挑要祭祷的鸡骨?” 我懂,再困都不可能睡下了,使劲眨了下眼睛,屋里虽然漆黑一片,但嗲能的眼睛却有流光溢彩的感觉,只能下床拉开门洗漱。 八月的夏天,在山里却十分凉爽,扑面而来的空气,十分清冽的感觉,“走快点,时间快要到了,我们要赶在鸡鸣之前走到祭坛。” “这里还有祭坛?”我有点奇怪这种地方,走外头步行到这个村子,少说也要走2小时,中间还经过了一个生态保护区,而且这村子又这么丁点儿大,居然有祭坛? 嗲能极认真的声音从身侧飘来:“有时候,偏僻的地方,才能保持最原始的形态,你才看得到或者听得到什么东西,这个没有办法跟你细说,要自己去悟。”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无可奈何,这世上太多事情无法用言语表达,那就顺其自然吧。 上祭坛,是个体力活,拿着手机电筒照明,一脚深一脚浅爬上了昨天看到的那座公鸡山的另一面,全是石头,路就这么凿在石头上,每一个窝只能容下一只脚,山势看起来有些陡峭。 感觉到背上有些微汗,四周依旧黑漆漆一片,时不时草丛中哧啦一声窜过什么东西,让人觉得这四周还有活物外,真的很难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感应到有什么生灵。 此时,嗲能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仔细听听有什么动物,不要飞的,也不要跑的,单纯要爬的,比如说蛇啊虫啊……” “哇--”我惊叫出来,“你别吓人了行不行?这里这么黑,谁知道会遇到什么?” 嗲能有点不悦地说道:“廷娃,你别动不动就说我吓人,蛇虫跟人一样,在我看来都是灵物,都有脾气有性格,它们也会生气,会高兴!” 闻言我有些不满,“蛇哪有小狗小猫这么可爱?” 嗲能轻哼一声:“可爱?狂犬病咋没听你说可爱,猫**的时候也没听你说过可爱!凡事都有两面性,而且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人类是见蛇就打的,不管那蛇是不是会攻击人,都会打它,直到把它打咽气为止,对不对?从来不会有人去想,那蛇是不是一条生命吧?” 不得不承认嗲能说得有理,我习惯于见到蚂蚁就踩死它,见到爬虫就拍死,没想过它们是不是生命,总觉得嗲能的思维很宽大,有众生平等的感觉,这难道就是鬼师跟普通人的区别? 我歪过头,看向夜色中嗲能朦胧的身影问道:“嗲能,按你平时做法来看,鬼师好象不是为了单纯捉鬼的?” 嗲能站住,接着哧笑一声:“谁跟你说鬼师是捉鬼的?” 我讪讪说道:“呃,网络小说里看到的……” 嗲能这回倒没有指责我看些不当的小说,反而耐心解释道:“网络小说里的那些作者,他们就没有接近过鬼师,根本不了解鬼师。况且,鬼师的鬼,与汉人所说的鬼,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什么说法儿么?”鬼就是鬼,还能说出花来? 只听嗲能平静地说道:“苗家所谓的鬼,指的是灵物,风鬼,水鬼,草鬼,石鬼,土鬼,火鬼,指的是它们的灵,每个物种固有的灵性,你得熟悉它们的脾气和性格,它们会用自己的语言来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风鬼会告诉你,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草鬼会跟你说什么人或者什么动物从这里走过,土鬼跟你说这里有什么宝贝,如果交流得好,你对驭灵的界定,就完全不同了。” 我终于明白了鬼师鬼师,实际上是跟物种交流,交换讯息的意思,而这个鬼,是万物之灵,“那你又是咋懂狼族语的?” 嗲能嘿嘿一笑:“狼族,有些已经与上古人类签了契约,它们不违背契约,守成守卫,但如果人类违反了契约,它们就不会再遵守诺言,当年那两只狼,实际上与我们是有契约的,但是,我们先违反,杀了守卫者的后代,所以,它们义无反顾抛下了整个罗司寨。” “那你为什么早不说?” “那时,你也才四五岁吧?” “那你现在咋又想起来说呢?” “你要学驭灵术,这也是需要知道的讯息之一,再说我需要看看你的为人如何,一个能体谅父亲并且关爱朋友的人,心善,容易学有所成。” 咳嗽声远处传来,说话间已经到了山顶,嗲能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别再往前走了,前面设得有雾障。” 面前两条路,一左一右。 不知道怎么前行的我,赶紧跳回嗲能身边,只见嗲能从身上取出一根小小的木棍,在地上戳了三下,一阵山风吹来,身上的汗意似乎都随着这阵凉风带走。 “风鬼说了,在左边!”说完嗲能就朝左侧的山路走去。 。 第三十六章 舌卜鸣卜与食卜(大修) 半信半疑走在嗲能后面,眼前的他,似乎完全不是一个同龄人,他完全承载了开天僻地之后,人类本身所承载的秘密。 山路突然一转,一块平坦的地方就出现在眼前:中心用石头垒起了一个高坛,坛顶上着一把香,高台下还有五个半人高的立柱,每个立柱上都着火把,有一个石案放在高坛前,高坛上放着一个石制香炉,上面点着三枝香。 傅村长和五位中年男子都等候在高坛前,他们的脚下有一只被缚着的公鸡,见我们到来,傅村长忙上前相迎。 “周大师,您来了!”傅村长上前招呼我们。 嗲能点点头道:“你们有人被蛇咬了是吗?” 傅村长点点头道:“是的,不过是乌梢蛇,没毒。” 嗲能从怀中取出一个拇指大的小圆盒:“给,这个涂上,马上就不痛了。” 紧接着,嗲能走向那只公鸡,伸出手指在那公鸡的脑门上点了一下,公鸡没反抗,乖乖被它捉起来,走到高坛前,嗲能朝我招了招手,“过来看!” 我走到嗲能面前,蹲了下来,嗲能用力掰开鸡的嘴,低声说道:“我先教你鸡舌卜。” 鸡舌卜? 头一回听说,鸡舌头能用来占卜的,“鸡舌能卜什么?” 嗲能的声音很小,仅限于二人之间能听到,“鸡舌卜,一般是用来问一个人的死亡是正常死,还是被人谋害。或者说想问卜某件事情怎么做才顺利,中间有没有圈套,一般来说,鸡舌头是鲜红色,多半这家逃不掉天灾或者血光之灾,鸡舌发白,当事人可能身体羸弱,活不长久,鸡舌头发黑,家里会进贼或者当事人要吃官司,还有最特别的一种,是鸡舌红中带黑,这种情况,是大凶!” 我就着嗲能的手仔细看了看,应该来说,我从来没看过鸡舌头是什么颜色,压根就无从比较,“嗲能,那这只鸡的鸡舌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是正常的粉红色,问讯人不会有事,当事人也不会有事。” 嗲能放开那只鸡,鸡翅膀轻轻扑了两下,就安安静静蹲坐在旁边了,这时我才发现,嗲能早就解开了缚住鸡脚的尼龙绳,我好奇地问道:“你把绳子解了,那鸡不跑吗?”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我跟它说了,它今天会被献祭,反正也跑不掉,那就乖乖待着呗。” “难道你还能指挥得了它的思想?”我瞪大了眼睛,这简直象个催眠大师了!给公鸡催眠的大师,牛啊! 嗲能接着又说道:“现在我教你鸡食卜,记住,鸡为阳,它白天吸收着太阳的能量,天未明之前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 我默默地点点头,现在什么也说不出来。 嗲能转头问道:“傅村长,米带了么?” 傅村长忙拿出一个米袋说道:“带了带了,您看够吗?” 嗲能瞧了下,点头道:“足够了!” 嗲能捡出四粒大米,放到鸡面前,公鸡连啄四下,嗲能嘴里念念有词,在高台下按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放了一堆,把鸡捧起来,放到高坛上的一个支架上,嗲能便走下来。 转回头,看向爪子紧紧抓住支架的那只公鸡,嘴里喊道:“去!” 听到命令的公鸡,脑袋灵活地四周张望了一下,我能看到火把照亮的鸡头上,鸡眼睛活泼地眨了眨,随后扑楞楞飞到右侧的一堆大米跟前开始啄起来。 嗲能的眉头舒展开来,转身朝傅村长走去,表示祭坛之事已经结毕,接下的就是等公鸡鸣叫后再把它拎到山下去。 上山的时候,嗲能让我背了水,这时候正好用上,嗲能接过保温杯喝了几口热水才说道:“鸡鸣,是一个预测的东西,如果我们刚入睡,它就打鸣,或者某天它不打鸣,都表示会有不测之事发生,这种情况就要小心再小心。” “照你这么说来,公鸡无论干什么事都是有理的喽?”吃了这么多年的白切鸡啊口水鸡啊,辣子鸡丁神马的,从来没去关心过那鸡打不打鸣,想了想又说道:“可是,我和爸爸一直都住城里头,我们怎么知道那鸡是不是好的,是不是正常的呢?” 嗲能瞪我一眼:“不是才教过你鸡舌卜吗?你在买鸡的时候,把那嘴巴掰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得也对,记得回到深市后的第二天就去超市卖鸡的柜台,每只光鸡都掰开嘴巴看那鸡舌头如何如何,卖鸡的柜台专员很不高兴地看着我:“帅哥,你想买哪只就买哪只啊,总捏那鸡嘴巴,你是要找什么?我们超市的鸡都是养鸡场拉来的,鸡嘴里绝对没有塞泥巴啦!” 喔喔喔-- 鸡打鸣了,嗲能示意,鸡鸣三遍就能回去。 最后一声鸡叫后不久,我们就看到了山那边隐隐的一丝光线,众人收拾了一下,挑着大锅和米,嗲能把鸡抓在手中走下山。 山脚下的祠堂非常热闹,一口大锅已经架上,祠堂里也供了香,好几个须发皆白的老爷子坐在祠堂,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昨天的三叔公迎上前来,满脸焦急之色,“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嗲能平静地说道:“到目前为止,都还挺顺利的,就看接下来的情况。” 听完嗲能的话,三叔公低下头沉吟了一会才抬起头道:“既然这样,那就辛苦你了。” 有妇人上前来欲杀鸡,嗲能婉拒了,笑道:“别的事情都需要你们帮忙,但今天这些事情,得我亲自来才行。” 那妇人笑道:“我想你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怕你做不习惯这些杂事。” 嗲能笑着摇摇头,左手抓住了鸡头鸡翅和鸡脚,右手三两下将鸡脖上的毛拔掉,紧接着很利索地下刀,将鸡血放到碗里,那鸡一如既往的没有一丝反抗。 鸡血放空后,嗲能才将鸡交给那妇人说道,“褪毛的事情就拜托您了!” 那妇人接过公鸡,放到沸水中烫焯几下,很快就把鸡毛给伺弄干净,这时候,嗲能转头对我说:“下一个,叫鸡嘴卜!” 散步的烟头说 苗族鸡卜,与侗族和布依族的鸡骨卜有些许相似,在黔地流传很广 。 第三十七章 鸡嘴卜与鸡骨卜 鸡嘴卜,又是什么?我觉得脑袋很不好使,因为嗲能一下子传授得太多,没关系,将来理论结合实践应该就好了。 那妇人将光鸡放在一个搁板上,走过来问道:“大师,那鸡杀好了,您看要怎么弄?” 嗲能点点头,上前去将鸡的嘴壳给剥下来,用清水洗干净,对那妇人说:“把这个晾干,中午要用。” 此时天色尚早,村民们也才刚刚起来,炊烟袅袅做早饭,嗲能见傅村长一直皱着眉头站在旁边,就走上前对那村长低声说着什么,村长连连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嗲能让妇人将鸡煮熟,用一个大盆子装出来,“看着那公鸡很大一只,煮出来好小!”我低低说道。 嗲能看我一眼,“这鸡杀完以后还有五斤多,不算太小了,村民们敬献的鸡已经很不错了。” 我闭上嘴不敢再说话,这公鸡杀完以后五斤多,是个什么概念,我完全没有,大概,这就是城里娃与山里娃本质的区别,离开了都市,我是个实实在在的废物,除了张嘴要吃的,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 嗲能却没有在意我的情绪,反而只是低声咛咛我,认真观察他的动作,有疑问回去以后单独解说。 傅村长拿来一个土碗,碗底较深,傅村长拎起一个坛子,往里头注入了清澈的水,嗲能走向祠堂正列的香案,跪下来轻声念祷,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摊来,里面是上下两瓣鸡嘴壳。 抬头望向傅村长道:“问讯人是谁?” 傅村长忙推过一对年轻男女,“周大师,就是他俩,他们的父母一直有过节,所以不支持他俩在一起,这二人也是无奈。”又指向祠堂一侧坐着的几人,对嗲能说道:“他们的父母都坐在那边等消息。” 嗲能审视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那年轻男子被看得低下头,年轻姑娘原本红润的脸颊很快就变得苍白,怯怯地将一半身子挪到年轻男子身后,看来这俩人也对嗲能的眼睛感到压迫了,嘿嘿,终于不是我一个人在害怕他的鬼目了! 嗲能将手中的鸡嘴壳,将下嘴壳交给男子,上嘴壳交给女子,抿了下嘴,这让他看起来十分严肃,好几秒钟才说道:“把这个,投入放满酒的酒碗里,然后,你们各自用一根筷子顺时针搅四十九圈,一个一个来。” 说完,嗲能的手先伸向女子:“女士优先吧!” 傅村长上前说道:“按大师所说的做吧!” 二人将鸡嘴壳分别投入酒碗,女子期期艾艾看向旁边的年轻男子,傅村长见状,催促道:“三妞,你还犹豫什么呀,时辰一过,这卜算就不灵了!” 那年轻女子咬了下嘴唇,拿起一根筷子快速搅拌,搅拌完,微颤着手放下筷子,转回头,深深地凝视一眼自己的爱人,就退回到傅村长身边,面色如常,但是,紧紧抓住自己衣角的左手,让她看起来非常紧张。 那年轻男子深吸一口气,才拿起筷子开始搅拌,依言搅了四十九圈,放下了筷子,略带不安地看向嗲能。 由头至尾一直看着过程的嗲能走上前,用手虚覆其上,轻轻念了几句象咒语似的话,打开手,眉头微皱了一下,“傅村长,你来看!” 傅村长连忙上前,低头看了一下,才问嗲能:“大师,这个情况,是吉还是凶?” 嗲能终于勾了一下嘴角,毫不客气地说,我感觉这时候的嗲能,象是恶作剧作弄完一样开心,只见他右手五指握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眼角还带着笑意,缓缓说道:“当然是大吉!” “噢!” 在场的人们都欢呼起来,连不远处坐着的男女双方的家人也微笑着站起来,傅村长笑着说道:“我们这里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嗲能面色泰然,并没有因为这场欢喜而欢喜,似乎他还有什么事情在心里积压着,我有些不安地走上前问道:“嗲能,出什么事了吗?” 嗲能轻轻摇摇头,跟他住一起的这些天,我发现他如果有什么心事,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总是喜欢揉着打圈儿,心理学管这叫啥来着:无意识行为!对,好象就是这个词。 他不想说,但不代表我这旺盛的好奇心就会消失了,相反,对即将到来之事,更有兴趣,突然想到什么,扯了扯嗲能的t恤短袖:“上山的时候,你一见到他们就知道有人被蛇咬了,你是咋知道的?” “眼睛、鼻子和耳朵!”嗲能面色如常,应该说是面无表情,这么个面瘫的美少年,站在一大堆穿着土气的村民中间,很是扎眼,但嗲能似乎一点没有意识到。 但听闻他说的三个部位,我却没能完全理解他所说的是啥意思,不过嗲能讲过,有啥问题,回去会一一解说的,于是我掏出手机把想问的事情记录下来,免得过后忘了。 傅村长脸着洋溢着笑,走上前来对嗲能说道:“周大师,今天晚上,村里的老辈子给他们一对小年轻安排订婚,想请您参加,您看……” 嗲能转过头,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里透露了一丝犹豫不决,仿佛吃顿饭要下很大决心似的,我上前说道:“等中午仪式完了我们再议吧?” 傅村长讶异地回过头看我一眼,因为从见面起到现在,我才算第一回在他面前有存在感,但傅村长并没有说什么,点点头。 那边有人给我们送来了早餐,是当地的一种红薯粉,黑色的,切了几丝肉还有一点青菜煮在一起,味道不错,但嗲能却拒绝了,他只吃纯素的,一点油腥都不沾。 我吃得很爽,嗲能端了一碗青菜豆腐过来,豆腐雪白,青菜碧绿,看起来卖相,我嘴馋地要求尝一口,结果那是白味的,盐都没放!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虽然不长,但还没见他象今天这样,早餐换成了没滋没味儿的青菜豆腐! “我跟你说,”也许看出我的疑惑,嗲能咽下口中的青菜说道,“中午的鸡骨卜,是这个村子的大事,如果我在卜卦的时候,心境不定,有可能会卜出异常的卦,吃这个,能让我情绪没有波动!” 我这才反映过来:“怪不得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是因为全部都是沾了油的?不过你确实厉害,昨天傅村长还叫你周先生,今天就叫你周大师了!”妥妥的仙人合一啊! 。 第三十八章 血田 嗲能看我一眼,又继续扒拉碗里的青菜:“当鬼师,就是这样的命了!称呼我什么,都无所谓的,给钱就行!” 鬼扯的仙人合一,仙人板板还差不多! “他们,有什么事情,要值得你动用鸡骨卜啊?”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我没接触过鸡骨卜,但小时候在罗司寨,听外公外婆他们提到过,一般是选墓地、或者大年初一祭祀大典,问询来年的时候,才会用鸡骨卜,而且家家户户都会将红线送到祭坛去,祭完以后,各自将红线从祭坛取回,放在高处。 鸡骨卜在我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庄重的色彩。 想到今天就能接触到童年曾听说过的鸡骨卜,心里扑通扑通,跳得有点快,应该说,我很期待即将到来的这个鸡骨卜仪式。 “给你茶水!”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维,转过头,这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眼睛很大,鼻梁挺直,微翘的薄唇,和圆圆的脸,一看就知道处于豆蔻芳年,此时,她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和嗲能,她有一半的脸被阳光照到,我能看到她粉嫩的脸上那层细细的绒毛。 接过茶水,轻声说谢谢,那姑娘倒是很有礼貌地说道:“我叫傅云巧,刚才卜卦的,是我三姐傅云梅,晚上如果有空的话,就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家很好找的,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门前有棵榆树,榆树上还拴了红布的。” 傅云巧说完这些就笑着走开了,嗲能的早餐也全部吃完。 鸡是要供的,嗲能让傅村长安排了专人照看,祠堂的香案上,两侧都放了苹果,红烛与香都已摆好。 嗲能只是在旁边略歇了会儿,回去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才走过来,一身白衣黑裤,外面还套了一件黑色背心,这是苗家典型装束,他的背心上用苗绣手艺刺了一只牛头。 嗲能走上前,那鸡早就已经祭祷完毕,嗲能只是拔出鸡腿骨,让人洗净,拿回来,又从身上取出一条红绳,与平素我们见过的红绳不一样,他的红绳,红得分外耀眼,将那骨头扎起来,高举过头顶,跪在祠堂前,连拜三下,兴! 接着,重复了很多遍同样的动作,嘴里还不停地念念有词,接着站定,将两根腿骨并排,用左手相执,右手从盘子中取出细细的竹签扎在鸡骨上,动作跟扎小人有点象,随着他一根接一根地将竹签扎入,盘子里的竹签越来越少,最终,嗲能站定,他没有说话,我却感觉到他有些难过,为什么难过呢?这次鸡骨卜没有成功吗? 嗲能轻呼一口气,把我叫上前:“你看着:这两根鸡骨,靠左边的是右腿骨,靠右边的是左腿骨,左边的是我,右边的是这件事。” “这件事很难说出口吗?”我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虽然我没有在昨晚问及原因,但这时候应该可以问了吧? 果然,下一句嗲能就说道:“三十年前,这里发生过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傅村长家附近的一个公田,也就是他们村里的田,是一块公用水田,每家每户轮流种,某天一早醒来,村民们看到田里满满都是血水,却捞不到尸体,苍蝇密集得跟什么似的,村里没有人失踪,也没有人受伤。” 我打了个冷颤,什么样的村庄遇上这种灵异之事,都很可怕的吧? “难道就没有人报案?”我有些半信半疑,那可是血水,不是颜料水啊!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村长过来了,我先单独找他聊聊!” 我点点头,退后了一点,把位置让给村长。 只听嗲能对那村长说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不顺利。” 傅村长错愕地看着嗲能说道:“怎么会呢,刚下山那会,你不是说一切都顺利吗?” 嗲能右手挥了一下,严肃地说道:“我的原话是:到目前为止,都还很顺利!” 嗲能的眼睛由于严肃,带了一抹晶亮的厉色,让村长低下头,紧接着,他不死心地说道:“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厉害又回来了吗?” 嗲能皱起眉头,看了看手中的鸡骨,眼里闪过一抹疑虑:“不,跟三十年前的旧事没有关系,是一件让我觉得有点怪异的事。你们村里,有几个人怀孕的?知道吗?这里不过几十户人家,作为村长,你应该都很清楚的吧?我能看到的孕妇有三个,因为她们都已经出怀了。” 村长点头说道:“嗯,我知道的有五个。” “五个?”嗲能眼睛望向不远处,很快收回视线道:“最少有七个,这第七个,有些来路不明,千万小心!” 说完这些,嗲能把供过的鸡交给村长,并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不一会儿,以今天太累为由,跟我一起离开了祠堂,往我们住的地方而去。 路上,嗲能捡了一块石仔,又拔了一根草才回到屋子里,屋内很凉爽,嗲能三下两下就把洗澡换下的衣服给清洗干净并晾晒了出去。 进屋前,他放了一粒石子在门口,又放了一根草在窗台上,这才倒了杯水,自在地喝着,放下水杯,才跟我说道:“这回我要面对的,是一个有点麻烦的对手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地望向嗲能。 忽然嗲能朝我笑笑,我被他的笑容晃了下神,移开视线,躺下来,整个人都感觉很疲累,嗲能的声音却从旁边传来:“你皮肤很好,小时候你经常穿着那些碎花的反穿衣,我还以为你是个丫头,没想到是个男娃。” 我立即不高兴地撑起身子:“你眼瞎啊?我咋可能是丫头?碎花反穿衣那是我妈小时候穿过的!” “长得太秀气了,动不动就哭,其实我以前去找过你两次,每次一进门就见你在哭,我是去找你玩的,不是去看你哭的!”嗲能叹口气道:“后来知道是个爱哭的男娃,也就没什么兴趣找你玩了,再说当鬼师学的东西太多,时间压根不够用。” “你什么时候去找我的?”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一次,面瘫的嗲能终于露出一丝不爽,“你失忆了么?小时候银滩寨也发生过血田之事,难道你不知道?就在你家隔壁被狼咬死以后没几天,隔了不到七天,银滩寨遭到了泥石流,整个寨子都被埋了,罗司与银滩很近,我就住你家附近,所以才去找你的!” 。 第三十九章 驱蛇(大修) 我是有丢失的记忆吗? 嗲能的话,让我惊疑,但我确确实实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紧接着,嗲能的声音越发低沉:“那次的泥石流,一共牵扯了一百七十户人家,六百多人失踪,当时的骨卜与今天的卜象非常相似,我有点担心。” “这里会遇到泥石流?”脑袋里想到那个全是石头的公鸡山,有点怕怕地说道:“难道说公鸡山的大石头会整个倾倒下来把这里的村民全部压死?”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说非常相似,是凶卦,但不是大凶,不过,我不排除有人死亡。”嗲能的声音依旧低沉。 我来了劲,有人要死了?兴奋地搓搓手,走到嗲能的床边,推推以手作枕的他,“谁会死,你知不知道?” 嗲能白我一眼:“你当鬼师是天师呢?什么都知道?我再是鬼师,修为还不是太足啊,如果是我外公肯定知道,但我外公这辈子,除了你家,他没看过不属于岩罗十八寨的人!” 真的? 我有点吃惊于嗲能的话,拉乌爷爷只看过外公这一家不属于岩罗十八寨的人? 等等,“你是说我们家不属于岩罗十八寨?” 嗲能点点头,“其实我们俩是有血缘关系的,只不过隔得很远。” 啊?我瞪圆了眼睛:“真的假的?” 嗲能叹口气道:“你我的血缘要扯到高祖那一辈了,不说也罢,我先跟你说说鸡骨卜吧?你想先知道什么?” 我打开手机,看到自己的一大串疑问,有点汗颜,但不懂就得问,鸡骨卜嗲能说了是基础,也是最容易变通的卜卦方式,“嗲能,那个,鸡骨卜的时候,一定要用公鸡吗?” “嗯,必须是雄鸡,当然,嫩一点的最好,太老了,那阳气早就不够了!” “哦,那你让鸡从高处飞下来是干什么?” “你是说让鸡啄米的时候吗?” “嗯!” “他们傅家祠堂要拆了重建,看看偏门设在哪个方位,那只鸡吃的是西侧的米……” “大门向西开?”我有点不自然地摸了下鼻子,“那不成了青楼了?” 嗲能眉头皱起来:“你哪儿来的怪论?” “上看的,自古青楼,都是大门西开啊!”我振振有辞,网上啥都有,没有的都能有! 嗲能摇摇头:“你要摆脱什么都求网络的习惯,接触了这些东西,你去的地方会越来越偏僻,大多数是没有网络信号的!” 是啊!我这才醒脑,确实会去一些没有网络信号的地方,全球覆盖不一定会盖得到! 大概我一脸苦相,让嗲能觉得有趣,接着又问道:“下一个问题呢?” “就是你说的眼睛、鼻子和耳朵,我不明白啥意思,太抽象了!”我有些不理解,多说两句会死吗? 嗲能看我一眼,目光中有点无语的意思,“你不是一直用手机电筒在照路吗?没看到路上的血迹?” 嗲能的话让我一愣,“咋可能,如果见到鲜红的血迹,我能不发现吗?” “你咋这么笨?有血迹也不一定就还是鲜红的,在夜里的灯下,常常能看到泛黑!”嗲能的眉头也皱起来,看来我的蠢,不是一句两句能概括的。 好吧,我回去多看看正经,再也不看那些玄幻都市热血小说了,“那你说的鼻子和耳朵又是咋回事呢?” 这回嗲能翻身坐起来,两手撑着床沿说道,“我一走近那个祭坛附近,就闻到血腥味了,虽然很淡,但我还是闻到了!” 嗲能的话,让我回想起来,其实那会儿,我也闻到了血腥味儿,但由于嗲能说了要祭祷,所以我本能就认为可能是鸡血的气味。 兴许是看出我的思想活动,嗲能反问道:“你认为他们在那儿把鸡杀了?” “嗯!”我点点头。 嗲能接口说道:“动用鸡骨卜的时候,一般都是大白天,阳光要稍微猛烈点,测得才准,但事先的祝告就不需要大白天,不过,别族的鬼师似乎不计较这时间早晚。” “这中间有什么说法吗?”我又追问了一句。 嗲能想了想才说道:“鸡原本性阳,公鸡是一种能与太阳说话的动物,在上古时期,人们认为在身上挂鸡骨,能得到太阳的祝福,这个习性一直到现在还有,你没发现吗?每到过年过节祭祖祭菩萨的时候,总是要放一只全鸡的。” “嗯,说的也是。”我赞同,“那你说的风,就是风鬼吗?它带话给你了?” 嗲能刚想说什么,忽然讶异的将清亮的目光落在了窗台上,“草鬼在示警!” 示警?示什么警? 嗲能的眼睛向屋内四周扫视,最后,将目光定位到房顶上,顺着他的目光我也抬起头,那上面,有一条棍子粗细的蛇缠在上面,身上有鲜艳的斑纹,三角脑袋,正朝我们骄傲地吐着信子,我可不认为它是来这里纳凉的! 我虽然不是见蛇就惊叫到晕过去的人,但要说一点不怕,也是不可能的,嗲能应该不怕,他说蛇有灵性。 嗲能轻轻将我推到一边,眼神示意我安静。 他睁大了黑琉璃似的眼瞳,站直身体,将右手五指指尖并拢,左手食指放在嘴里轻哨一声,接下来,他的身体开始柔软地摆动,象打太极拳那样,嘴里还发生“嗬咝嘘”的声音,时不时就打一声呼哨。 从来没看到嗲能有这样的举动,也从来没看到过有什么人在我面前跳过这种“舞蹈”,这更象是原始人类与自然交流时的身体语言,而不是嘴上的语言。 看到嗲能一遍又一遍地摆动着身体,惊叹于他身体柔韧度的同时,我不安地抬头望着房梁上挂着的那条蛇,因为它开始不安地扭动,好几次都差点摔下来。 嗲能渐渐加速了身体地摆动,同时哨声打得越来越短促,而且象咒语那样的音也说得越来越快,终于那蛇软绵绵垂下头,似乎用尽力气那样,不一会儿顺着房梁蠕动着离开了。 看到嗲能额头的细汗,抽出一张纸巾给他,嗲能摇头:“我等会儿去洗个澡。”说完,嘴角忽然微微勾起,“没想到这个偏僻的傅家村,藏头卧虎!” 散步的烟头说 各位亲,至今天为止,1-39章全部修改完毕,明日起恢复正常更新! 。 第四十章 警告 “啊?藏龙卧虎?”我眨眨眼,确信刚才嗲能说的是这四个字,脑子里闪过什么,急忙问道:“你是说这里有人懂你的法术?” 嗲能的眼睛转了转,一股清冽的感觉从他眼眸中发散出来,我想,相对于生气而言,他更多的应该是好奇。 朝我点点头,说道:“让我有这么点兴趣了!或者接下来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些,不过,我们总会遇到些难以明说的事情,这样每天过起来才不枯燥,对吧?” 我好奇地问道:“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人懂那些法术的呢?” “刚才那条蛇,是经过训练的。”嗲能抬起头望向刚才的房梁,看了我一下说道:“你现在还无法感知自然界的声音,我这么说吧,放了一粒石头在门口,有人靠近,石头会提示我,放了一根草在窗口,有危险,草鬼也会通知我,而它突然示警,这是一种危险临近的信号。” 嗲能指着房梁下没有来得及盖上盖子的凉开水大碗说道:“一旦这蛇吐了毒液,我们就麻烦了,这个屋子是傅村长为了让我们好好休息,离他们的人有点距离,我们中毒以后,只怕连呼救都来不及,再加上这蛇颜色鲜艳成那样,只怕是用了一些我们难以想象的毒素去喂大的,明显变异了!” 听完嗲能的话,我吓出一身冷汗,“有人想要我们死?” 嗲能皱眉想了想说道:“这个,未必,或者有人不希望我们插手他们村里的事情,所以,这是一个警告,但我今天卜出了凶卦,说明确实里头有些弯绕还涉及了黑暗的事情,现在这么看,真的有点复杂了。” 我搔搔头,“嗲能,对方警告我们什么呢?不准留在这里?还是说不准你再继续?” 嗲能抬起头,目光放到了窗台上的那抹绿色,紧接着看向地下,“也许两方面都有,不过,我可不想这么轻易放弃。” 忽然抬起头道:“有人来了!” “有人敲门?我怎么没听见?”我怔怔地看向他,半夜就起床,一直磨到现在,我觉得眼皮子在打架,反应迟钝也是可能的。 嗲能没有回答,又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了,“周大师,在吗?” 我趿了鞋把门打开,来的人是傅云巧,她一脸红晕地看着我说道:“那个……傅村长让我来叫你们现在去祠堂……” 嗲能走上前温声说道:“知道了,我们收拾下,马上过去!” 傅云巧点点头,脸更红了,退出去飞快地跑掉了,就象后面有什么人拿鞭子在催赶她一样。 嗲能关上门对我说道:“今天鸡骨卜的卦象你记下来没?” 我马上答道:“记下了,有什么讲究吗?” 嗲能认真地说道:“鸡骨十八卦,正常来讲,那些排孔如果很均匀,没有疏密之分,就是吉,如有疏密很明显,那就要放竹签或者细荆条,戳进以后,仔细观察,那些细签每一根都能横平竖直,没有曲斜的情况,就是吉,反之凶,到时我会细细画图给你看。” 我拼命点头,卜,就是预测未来,能知道未来的人,不是很牛掰么? 已经能想象自己走上神棍道路的光彩了! 我高兴地搓搓手道:“除了鸡骨十八卦以外,苗族就没有其他的卜卦方式?每次卜卦就杀鸡,这得杀多少鸡啊?” 嗲能嗔道:“哪能呢?苗族的鸡骨卜,是用在一些正式场合的,非正式的,我不需要卜卦,只要召草鬼水鬼问问情况就可以了啊!” 草鬼这么管用? 我半信半疑地看向窗台上那株绿色的小草叶子,真那么厉害,都被人摘了呢! 又听嗲能说道:“不是什么草都能当草鬼的!” “我看你就是随便摘了一根草啊!” 嗲能无奈地摇摇头,拍拍我的肩道:“你要洗澡就快点,不洗我们现在就过去!” “当然要洗了!爬山一身臭汗呢!等我十分钟!”我迅速地冲了个冷水澡,麻溜地换好衣服,就和嗲能来到了祠堂。 这里,塞满了人,应该是走得动的全部来了,连猫狗都不例外,嗲能在进祠堂前,看到旁边蹲了一只小奶狗,就把它抱在怀里,那小狗拱了拱,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就闭上眼睛。 “你抱狗干嘛呢?才洗的澡,到时沾一身的狗毛回去……”我嫌弃地说道:“回去没洗换之前不准坐下来!” 嗲能自顾走进祠堂,丢给我一个人神共愤的背影,我又被无视了! 捏捏拳头,鼓气走进去,祠堂里已经摆上了十几桌酒席,傅村长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啊呀,周大师,您终于来了,快快快,这边这边。” 不由分说将我们往主桌领,嗲能笑着摆摆手,“我们坐到那桌吧!” 嗲能指着西侧的一桌说道:“那儿静些,我就算胡吃海塞也没人注意。” 傅村长执意要让嗲能往主桌坐,嗲能还是婉拒,表示自己并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再说各地风俗不同。 见嗲能这么说,傅村长只得依了他,我和嗲能就坐到西侧的一个围桌边,刚坐下,就听到一个女声:“呀,你们坐在这里?” 我们俩闻声抬头,是傅巧云,她依旧是羞涩地笑着,胸脯微微起伏,一看就知道刚才奔跑过,嗲能问道:“这两天晚上有人吹哨影响你睡觉吗?” 傅巧云想了想说道:“这两天是没有的,前段时间一直有,好象涨了端午水以后,每天晚上都有人在吹哨,还挺有节奏的,叽叽--啹啹--,唉呀,我形容不出来。” 她挠了挠头发,秀气的眉头都快拧成结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道:“有人说,这种声音,是鬼魂在找替身,一旦找到了,就不会响了。” “什么时候开始不响的呢?”嗲能追问道:“你还有印象吗?或者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特别有印象的呢?” 傅巧云黑白分明的大眼珠转了转,眉头又皱了一下,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怎么关心这些事情,不过我二哥肯定知道,在你们来之前,我二哥说,这村子里有脏东西,叫我晚上不要出门,实在要出门的话,一定要叫他陪着。” 。 第四十一章 傅云巧的邀请 嗲能和我交换了一个视线,我转头笑着对傅云巧说道:“这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要是你还没落座的话,干脆坐我们这里吧,把你二哥也叫过来怎么样?” 傅云巧面色微红地坐下来,却看着我们,欲言又止,我刚想问她缘故,只听嗲能说道:“你二哥坐哪桌?” 傅云巧眼中带了些微忧色说道:“我二哥……没来。” “他不赞同你三姐嫁人吗?”嗲能有些诧异地说道:“在我看来,你姐姐跟你姐夫是很相配的,他们感情也很真挚,再说,你姐夫也比较疼你姐姐。” 傅云巧听了以后,把脑袋摇得象泼浪鼓似的,“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二哥他从昨天开始就不见人了,早饭后,他说有个很久没见的人来找他,要解决点事情,背了点水就出门,到昨晚也没回,我爸妈都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 我看到嗲能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这种表情多半是他有些迷惑和疑问时的样子,果然,嗲能说道:“平时他也经常一个人单身外出整夜不归的吗?” 傅云巧用力点点头:“会的,我二哥经常会夜不归宿,有时候大半夜就出门了,但我二哥人很勤快老实,对我爸妈也孝顺,一般来讲,会在吃饭的时候说他出去一趟,目的地是哪里,大概几时回来,从来不象昨天那样出去了到现在还不见影子,我有点那个。” 我接话道:“你很担心他?” 傅云巧用力抿了力嘴唇,最终点点头:“很担心,今天起来,我妈就说她右眼不停地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前两天,村里头有人说,”‘欠债还钱,欠命偿命’只是我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事,我走上前,他们就不说了,所以我想是不是这事跟我们家有关系。“ 嗲能笑道:”因为你还未成年,如果我不是鬼师,他们也不会把我当成什么大师,或者压根不相信我的话,他们不让你知道,也是怕你人小多想。“ 傅云巧郁闷地说道:”他们告诉我了,我就不想了嘛,不告诉我,我才多想呢!“ 开始上菜了,这边跟外公家那边不同,先上的是八个冷盘,傅云巧坐到我们这里,他的父亲连忙走上前来:”小五,回去坐,坐大师面前,象什么样子?“ 嗲能忙道:”是我叫她坐下来的,您别责怪她,反正这桌只有我们两人,如果您觉得不方便的话……“ 傅爹忙摇手道:”没有没有,我是怕我闺女不懂事,惹大师不高兴,嘿嘿!“ 傅爹一看就是常年劳作的人,被太阳晒得古铜色的皮肤,还透着油汗,双手粗糙,两眼因为笑而眯起来,眼角满是皱褶,象揉乱的布的一样,头发乱糟糟地顶在头上,很难想象女儿订婚的桌宴上,作为老丈人竟然没有好好打理下自己。 傅爹嘿嘿地憨笑着,搓搓手,腼腆地说道:”那你们坐着,我要到那边桌去了。“ 嗲能忙道:”您请便!“ 傅云巧见父亲走了,才松口气道:”我爸不是什么严厉的人,他和我妈都是很本份的农民,我长这么大,也就只去过几趟县城,所以我二哥说,他才不会象大哥那样,娶了城里妞就不回来,他会跟爷爷一样,一辈子守在山里。“ ”守在山里?“嗲能回述着她的话,”这座山要有人守呢,还是说他就只想待在这里,不到外面去了?“ 傅云巧咬咬嘴唇,有点茫然地说道:”爷爷在世的时候,说傅家村就是为了守山才建村的,不是为了享福,傅家人肩上的担子很重什么的,但那时我太小了,爷爷去世得很早,我不知道爷爷说的是啥意思,我问过二哥,他啥也不肯说。“ 说到这儿,傅云巧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我一个人在吧啦吧啦说,你们听腻了吧?“ 嗲能笑道:”怎么会呢?这里风景挺美的,空气也好。“ 傅云巧忽然想起什么,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我们这里啊,不太干净的,因为我二哥曾经跟我说,地方太大了,杀人不难!“ 傅云巧嘴里吐出的话,让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杀人不难这四个字,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妹妹嘴里吐出来,让人觉得有种极致的悚然,而这悚然的源头,就这么端端正正坐在我面前,并且还不断地将悚然的感觉绵绵不断推过来。 我身子略向后摇动了一下,让自己脑子回神,”你二哥啥时候跟你说这种话的,你不觉得害怕吗?“ 傅云巧大眼珠又转了转,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有点难解地问道:”点头又摇头,是啥意思?“ ”呃,等下你们有空的话,我带你们去个地方吧?以前我二哥常带我去,我们在那里曾经发现过一些被埋起来的衣服。“ 听到这里,嗲能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两肘都平放在桌上,”只有衣服吗?没有其他的东西?“ 傅云巧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有个皮夹子,但里面没有钱,好象有张纸片什么的,我也忘了。“ 嗲能的目光有点清冷的意味,直视着傅云巧说道:”为什么想起来要带我们去那样的地方?“ 闻言,傅云巧又咬了下嘴唇说道:”我二哥是个好人,他说衣服被埋起来,一般来说一定是有什么事决定不能让人发现的,所以他跟我说不要跟任何人讲,所以我一直没说过,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大师,肯定知道为什么有衣服被埋在那里。“ 后续的话,傅云巧说得又急又快,声音也略带尖利。 看到她脸涨得通红的样子,我笑道:”行,我们下午去吧!“ 嗲能却摇头说道:”下午不行,只能明天上午,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叫我们!“ 傅云巧眼睛一亮,高兴地点点头,”其实我不敢确定你们会跟我去,但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两件衣服是谁的,为什么会被埋起来,还有被埋的衣服那里,还有个铁盒,怎么也打不开,我看了铁盒上面有一条蛇还有一只鸡的图案,蛇是白的,鸡是黑的。“ 嗲能的面色一重,”盒子在你手里?“ 散步的烟头说 抱歉,更晚了! 。 第四十二章 感应草鬼 出乎意料,傅云巧不假思索地说道:“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在我手里,我二哥不让我动,还原封不动埋在那里呢,不过那儿是谷底,一般人也不常去,所以我总觉得那里有可能是什么人埋宝藏的地方。” 嗲能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先不说这个,快吃吧,吃完了,好回去休息一下。” 其实嗲能的脸上一点看不出疲惫,把倦意表现在脸上的,主要是我。 鱼和红烧肉端上桌,再上的,应该就是汤了,山里人的菜都是土鸡土猪和自家地里种的青菜,味香俱全,我吃到整个人快向后倒了才放筷子,嗲能却食欲不佳,只是略动了几筷。 席间,傅村长过来敬酒,嗲能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傅村长脸色大变,离席的时候,有点失魂落魄,撞翻了送菜盘子也没留意。 大概是因为村长的阻拦,村民们主桌的人过来敬了酒,其他的人都没有来,只是远远望着我们举杯示意。 吃完饭,嗲能回去休息了,而我由于吃得太撑,主动要求留下来帮忙收拾,其中一个胖胖的农妇朝我笑道:“没想到你这个城里人手脚也蛮利索的哈?我还以为你们俩都在家什么也不干呢!” “不啊,我妈去世得早,家里就我爸和我,总得有人干活的,做着就习惯了嘛!”我也笑着回应道,“再说也不是多难的事情。” “啊哟,现在的年轻人,不好说的!”另一个妇人摇摇头说道:“肩不能扛,背不能背的,还要讨城里老婆,那城里女人眼睛都长在头顶上,能嫁给我们这里的乡下汉?”说罢,鄙夷地扁扁嘴,继续噼里啪啦收拾碗盏。 我将地上的骨头渣之类地扫拢,转身去拿垃圾铲,余光看到祠堂一个人影闪过,那人闪得太快,我没看清,但心里却有点疑虑:好好的,为什么要在那儿鬼鬼崇崇偷看? 不过,也许是我疑心生暗鬼,但愿不是我多想。 有了这个经历,我总觉得什么人在悄悄窥探着,时不时就能感到背后或者旁边有一道目光扫过来,但我回头望时,却又什么都没发现,是我变得敏感多疑了呢,还是说这里真的象嗲能所说的那样“藏龙卧虎”? 回到我们住的那间小屋,嗲能刚好睡醒,我将先前的感觉一五一十跟他说了,嗲能听后,半晌不语,从窗台上将一件青草放到我手心,“你终于稍微有点感觉了,以前不管是谁看你,你都没反应,我很担心你的第六感没有,现在看来,并不是没有第六感,而是你没有好好去感觉。” 说到这里,嗲能从我手心里将草拈起来说道:“小草被摘了以后,它还是有思维有感应的,放大你所有的感官,去感觉它的存在,不管是什么物体,要回归本能那样去感觉,不要设想它现在是这个样子,要看到最根本的东西,这样你就能成功了,如果感觉不到草鬼土鬼这些的存在,将来养蛊的时候,你会碰到很大的困难!” 草鬼土鬼,我看着手心里那根细细的青草,不知道要怎么感觉它们,嗲能放在窗台上,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我抬头看向嗲能,他正背对着我在倒水,“你看我干嘛?” 我惊讶地问道:“你咋知道我在看你?” “感觉!”嗲能拿着杯子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任何一道目光落在你身上,你都应该要有感觉,还需要分辩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这,这也太难了吧?”我皱紧了眉头,“哪有那个能耐啊?” 嗲能喝了口水才说:“凡事都要尽努力才行啊。” 我揉揉耳朵,“行吧,我努力!” 话虽如此,但真正想感觉的时候,脑子里一片茫然,想着想着,却又想到外公外婆,还有罗司寨的一切,袁大胡子家就在外公家旁边,当年的惨事似乎还在脑海里浮现,觉得怪异之处,就是我们家为什么没有搬? 因为是独栋的关系吗? 啪! 背上挨了一记,嗲能正冷冷地看着我:“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能不能专心点?” 我正因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而心烦呢,被他一拍,马上就火了:“你以为我是你啊?能控制自己的思想,我是门外汉,门外汉懂不?” 气呼呼坐到床沿上,裤袋里手机又顶着我了,没好气拿出来扔在床上,手机在床上弹了两下。 嗲能坐到我身边,左手搭在我右肩上说道:“感觉这东西,就跟触觉一样,就象我的手搭在你肩上,你会感应到我手掌心的热度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点头表示认同,他见我有了反应又接着说道:“我手掌之所以有热度,是因为我心脏在跳动,人只要活着,就会有一定热度,所以外头有一些红外感应器,能感应到,人死了,心脏停止跳动,温度就会慢慢降低,但你不能说人的身体就没有温度了,它的温度是跟周围环境相适应的,小草也是这样,它有一种能跟人交流的鬼气,当然,你们习惯叫灵气,你要去摸透它的思想,小草也是有性格的,小草听得懂人说话,只是看你愿不愿意跟它说了。” “那为什么我感应不到它存在呢?”我不知所措,感应到小草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它要跟我说什么呢? 我愁眉苦脸地看着手心里握着的这根还带有一丝盎然绿意的植物,不知道要咋办。 嗲能站起身说道:“晚饭吃完我们早点睡,今晚,我们要再上一次公鸡山的祭坛!” “为什么?”凌晨没爬够么? 我苦哈哈地说道:“不是才下来么?” 嗲能看我一眼,并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但是他的眼神表明:公鸡山祭坛,非去不可! “嗲能,你跟那傅村长说了啥?我看他后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别是抓住他什么把柄了吧?” 散步的烟头说 还有一章,晚点更 。 第四十三章 再上祭坛 嗲能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严峻,“我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了,本来只是个猜测,看他的表情,十有捌玖是事实,现在呢我还不好说什么,不过,你很快就会看到,这个村子,实际上并不平静,掩埋了很多事情。” 嗲能的话似是而非,我没有深究的心情,草鬼的事情整得我没精神去想。 晚饭后,我和嗲能很早就洗漱完毕,嗲能在睡前用一杯水将一粒药丸化开后,洒在墙角处,门外也洒了一些,然后就将余下的水涂在我们的鞋子上,在我牛仔裤上也洒了几滴,“先睡,我到时候会叫你的!” 朦胧中,被摇醒了,“快起来,你都睡了六个小时了!”嗲能在床头说道,快一点,时间不等人的!“ 我揉揉眼睛,打个大大的呵欠,玛德,感觉才睡了六分钟好么?这瞌睡实在是太好睡了。 不过,嗲能已经收拾完毕,已经在睡鞋了,我也只得囫囵洗把脸,换了鞋,跟在他后头准备出门。 一拉开门,就看到村长站在门口,他的脸上全是汗,双眼直直望向前方,眼睛都不眨一下,嗲能在他头顶上按了两下,那傅村长才咳了一声,狼狈地说道:”周大师,帮帮我们吧,那个无生谷里头,真的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说着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最后,浑身无力的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两手却紧紧抓住嗲能的鞋,”周大师,您不能走,求您了,帮帮我们吧,当年我们也不想发生这种事情,这都是报应啊,哎!“ 嗲能将他扶起来说道:”现在我不能回答你什么,如果能再上公鸡山的祭坛看个究竟,也许会有答案。“ 村长忙爬起来,把脸上的泪痕擦掉,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年纪的人还会掉眼泪,十分纳罕,不过最好奇的,还是他嘴里所说的报应是什么意思。 也许昨天来过,所以感觉路程短了许多,到山顶上,嗲能依旧取了热水来喝了两口,低声跟我说道:”注意查看周围有什么动静,不管是什么事情发生,都不用担心!“ 拍拍我的肩,将我拉进了祭坛,这一次,我感觉祭坛的气氛有些异样,一种莫名的,寂冷的空气轻轻萦绕着,游动着,就在你身边,但你看不见,摸不到,只是内心能感应得到。 我轻轻碰了下嗲能:”是不是我感觉不对啊?跟昨天凌晨来的感觉不同呢?“ 嗲能轻轻嗯了一声,”有人在作法,施了个阵,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你去撒泡尿吧!“ ”啊?撒尿?“我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嗯,对!撒泡尿,从现在这里这个方向--“嗲能手指着一个祭柱说道:”往前走五步站定,然后就撒尿。“ 我依言往前走了五步,转头看看嗲能,他点点头,那就是这里喽? 但是憋了半天,只能转回头苦着脸说道:”嗲能,你在我后面,我紧张,拉不出来!“ 嗲能不高兴地把头扭向一边:”现在你会作妖,你不拉咋办?“ 我不满地反对道:”为什么一定要我撒尿,你不也可以嘛?“ 嗲能摇摇头,”我的没用!“ ”你的难道不是尿,是酒?“我讥讽地说道。 ”快点!不然时间长了,我们都会被困在这里!“嗲能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 终于放出一泡,回到原点,问嗲能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嗲能没有回应我,只是拿了手机电筒在四处照来照去,傅村长见状,走上前问道:”周大师,您在找什么?“ ”找一个肯定会存在的东西!“嗲能只顾弯着腰仔细查看,我不知道他要找什么,也低头看。 ”地上应该有块骨头一样的东西!“嗲能低低说道。 我听了他的话,就专心找骨头,但我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骨头,再看嗲能在用手比划着什么,我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将左手中指和无名指蜷起,食指与尾指张开,他张开的幅度异常大,在我看起来象是180度那样,我尝试着象他那样将食指与小指张开,却发现无论怎么努力,都达不到他的角度。 傅村长呆愣愣站在不远的地方,大概是因为完全不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也帮不上忙,但眼中的焦虑显而易见。 ”找到了,在这里!“嗲能在祭坛东侧的祭柱下站定,见我望向他,他的手指指方位,我便走了过去。 嗲能弯腰捡起了一截细细的骨头,拿给我看。 从他手心中拿起那根骨头道:”这么细,是鸡骨头么?“ 嗲能白我一眼:”人骨和鸡骨你都分不清么?“ 嗲能的话把我吓得魂飞魄散,那截骨头被我扔得不知道去了哪里:”这,这是人骨?“谁能想到人的骨头刚才竟然被我捏在手里,还嫌弃地评价它。 四下里观察了一番,嗲能忽然道:”现在空气恢复正常了,你没发现?“ 被他这么一说,我发现这里寂冷的空气,好象恢复了那种正常的温度,山里不再带有沁入骨髓的阴寒之气,而是正常的凉爽,”嗲能,刚才那截骨头……“ 嗲能以手势制止我再说下去:”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现在你再感觉一下周围有些什么东西,能感觉到气息流动吗?“ 我想了想说道:”刚才我感觉到这个祭坛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游动,而且是两股不一样的气流,一快一慢。“ 嗲能闻言转向我,眼睛晶亮得似乎象暗夜星辰,他走近我,表情有些古怪:”你是说刚才感应到两种气流?“ ”嗯,是……的。“被他那样闪动着华彩的黑琉璃眼睛盯着,只觉得背上都在痒痒。 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嗲能忽然说道:”刚才的事情,不要随便乱说,我们得马上回去!“ 但,当我们和傅村长回到村里时,全村灯火通明,我和嗲能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傅村长也很吃惊,拉住一个村人,那村人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道:”小五妞死啦,死得太吓人了,浑身都是密密麻麻金樱子大小的洞!“ 散步的烟头说 明天会再更两章,但具体时间说不好 。 第四十四章 惊厄 那人打了个寒噤,只说道:“我得先回去叫人了,唉,这叫什么事儿!” 傅村长惊疑的目光转向我们,嗲能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 傅村长的脸色比先前愈发担忧,其实我很想知道他说的帮帮他们和报应指的是什么。 嗲能一言不发走在前面,背部绷得很直,我不知道他在想啥,想着中午我们还跟傅家小五妹一起吃饭聊天,忽然就听说她死了,这心里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都说人死以后,活着的人,对他的印象就会将优点无限放大,缺点无限缩小,把他的好一点一滴地尽可能找出来存在心里的某个角落,在某个合适的时间,就会反复品味那个人的一生。 傅家小妹长相纯美可爱,似乎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就在前前扑闪,为什么会死呢? “到了,就是这里!”傅村长指着门口聚满人的大门口说道:“五妞家就住这里!” 嗲能在外面打量了一下周围,她家门口有个长长的石条,嗲能在那儿蹲了下来,摸了摸,目光移到墙上,“廷娃,走,我们进屋看看!” 进屋后,堂屋里搭了一个板子,上面用白布盖着,我心知,那一定是傅云巧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竟然没有勇气揭开那盖尸布,就这么呆呆傻傻地看着。 嗲能忽然说道:“你看露出来的手臂!” 白布有一块地方没有盖住,露出的傅家小妹原本应该健康粉润的肌肤上,却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坑,深的变成一个幽黑的洞,小的也有黄豆大,一个连一个,有黑有紫,看得我从脚尖到头顶都觉得发麻,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肯定接受不了。 “怎么会这样?”我听到自己喃喃地说出声。 嗲能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这不是普通的凶手,用的是蚁蛊,不太象我们那边的手法。” 我有点愣愣地说道:“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蚁蛊的尸体这么可怕。” 嗲能的声音压得更低:“我们的蚁蛊不会在尸体外表留下伤痕!” 不敢再看尸体上的坑坑洼洼,我扭转身子,往旁边迈开步子,嗲能走到傅家人跟前打听情况,没想到刚走过去,傅家妈妈就拿了扫帚来追打我们:“你们这些天杀的,我家小五多好的人啊,被你们害了,还害得她这么惨,我打死你们,我打死你们!” 我俩躲闪不及,背上腿上挨了两下,火辣辣地痛,嗲能一把抓住扫帚柄问道:“为什么认为凶手是我们?” “我家小五只跟你们俩中午坐了一桌,下来就不见人,半夜就在菜地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如果不是她戴的那个银项链,我简直不认识我的女儿了……”傅家妈妈恨恨地说完这一番话,悲从中来,到一旁放声大哭。 嗲能的脸色变得铁青,嘴唇紧抿,平素无求无欲的眼睛,变得凛冽而充满肃杀之气,在我看来,他紧抿的嘴唇就象一把锋利的,出鞘的刀。 “如果你说不是你们所为,那你们晚上去哪里了?”傅家老爹一反头天中午憨厚朴实的性子,变得有些冲动,他额头的青筋和紧握的拳头,分明是怒到极点,很快就难以控制。 嗲能的态度没有变化,平静地说道:“昨天我先回去睡午觉,因为凌晨一点就上山,到吃完中饭,已经很累了。”嗲能指指我,“他留下来帮忙,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回去,我想他在这里帮忙,应该是有不少目击证人的吧?我回去的时候,是跟三叔公一起回的,他还在我那儿小坐,喝了杯茶才走的。” 三叔公穿着松松垮垮的老头衫上前说道:“没错,我在他那儿吃了杯茶才走,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下,差不多一点。” “那一点到四点这中间,没有人能证明你在啊!”围观村民中有人提出了质疑,我看了一眼,那个人与傅云巧长得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傅云巧的兄长。 我想上前辩解,嗲能却朝我摇摇头,“我无法辩解,但我没杀过她,我想是因为她要带我们到某个地方去,被什么人听见了,我注意到,昨天只有七个人靠近过我们桌,除了傅家老爹,还有三个是端菜过来的人,余下的三个,你、你、你!” 嗲能连指三人,其中两人我都有印象,就是跟我一起收拾的妇人,我上前说道:“这个穿黑色裤子的和碎花上衣的阿姨,下午的时候跟我一起收拾,另一个,我没印象。” “我是厨工师傅,怎么可能对我有印象?”被指着的中年男子冷眼看着我:“我一直都在厨房的,而且厨房里一直都有人,没有我单个在的时候,再者收工的时候,我可是跟他们一起走的,借住在准新郎家,回去后就跟准新郎的父亲一直在下象棋喝茶!” 一声咳嗽,准新郎的父亲慢吞吞走上前道:“厨工师傅说的是真的,只是他晚饭后就出去了,回来的时候快九点,这个我就不能作证了。” 嗲能忽然转向傅老爹:“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们报案了吗?” 三叔公点头说道:“听到这消息后,我就叫我四儿骑单车到派出所去了,只是人还没来,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我们,再等等,看看人家查了咋说。”傅老爹垂丧着脸,“只要给我小五讨个公道,人家要我咋办都可以,她才十四岁,怎么就下得去手!” 村人沉默了,沉默的背后是什么,不言而喻,可怕的尸体和满腔悲愤的死者家属,被冤枉的我们,都在提示,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打破人的认知,撕开了原本和善朴素的面纱。 叮铃铃……清脆的自行车铃铛声传来,人群自发让出一条道,一位中年男子来到三叔公跟前下车说道:“爸,有两位干警来了!” 来的人,一个是中年人,体健高魁,方脸大眼,另一个三十出头,皮肤略为白净,戴个眼镜,手里还拿着个大大的公包。 那时的警服还与现在的深蓝色完全不同,但看起来也很威风,众人直接就安静下来。 中年男子走到嗲能跟前站定:“你是外来的?” “嗯!”嗲能看向中年男子,直接说道:“我有件事,要跟你单说。” 一听这说,中年男子的眼睛眯了起来。 。 第四十五章 蚁蛊 原本和气的声音瞬间冷到冰点:“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就行,我们有纪律的!” 嗲能看向那中年警官,站在中年警官旁边的我,正好能看到嗲能的眼睛,黑如琉璃,光彩夺目的眼珠,忽然眼瞳中闪过一丝鲜红,这鲜红如同升腾的火焰,瞬间在眼瞳中炸开。 中年警官应该是生平头一次见到这样异常的眼睛,我感觉到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最后妥协了:“好,给你三分钟!” 并没有避开众人,嗲能只是在中年警官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中年警官一脸的惊骇,“你是说真的?” “千真万确!”嗲能的声音中有无比的笃定。 这时,天已大亮,要开始验尸,那尸布一打开,村人们都吓得哇哇怪叫,连那年轻的警官自己也有点受不住,捂着嘴到旁边吐。 或者是因为这样,傅家几乎走得不剩什么人,我找了个凳子坐到角落。 不多久,那个年轻点的警官苍白着脸走出来,还捂着肚子,皱紧眉头,似乎随时都要再搜肠刮肚再呕两次。 嗲能跟中年男子走出来,傅村长也一起陪同,嗲能再次说道:“那山顶上应该是有人去过的,我去的时候布了法,只要那人再去,我一定会有感应,如果你们觉得不麻烦的话,我想现在去发现尸体的地方,必竟象这种事情,我们这样会术法的人出手才是份内之事。” 这中间,我已打探到那中年警官姓花,叫花举鹏,年轻点的姓李,叫李超,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花警官对嗲能的话没有异议,李警官也表示赞同,就在傅家大哥的陪同下,与傅村长一同走到村南的一块玉米地里。傅大哥指着倒掉的一根玉米杆道:“就是这里,来掰玉米的人发现,就一路大喊大叫,我们开始都不知道是小五,后来有位大婶来问今天小五穿的什么衣服,我们才过来认的,没想到……”说到这里,这个高大的汉子眼眶湿润,哽咽起来。 嗲能蹲下来,确定了一下位置,抓起泥土嗅了嗅,又轻轻弹了下玉米杆,最后摇头说道:“她不是在这里被害的,有人将她的尸体搬到这里,应该是站在那儿,把尸体这么用力扔过来的!” 说完,嗲能走到某个位置站定,做了个扔的动作。 嗲能蹲下来继续观察了一番,最后无奈地摊摊手道:“很抱歉,来的人太多,周围情况……已经没用处了!” 花警官好奇地问嗲能道:“你也学过刑侦?” 嗲能略微腼腆地说道:“不,没有,我用的是苗家的土法,就是靠鼻子闻,靠眼睛看,靠手的感觉和耳朵的听觉。”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迅速瞟了下我,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我没看出点明堂,这是惹他不高兴了吗? 傅家大哥恨恨地说道:“究竟是什么人要害我小妹,我小妹对小狗小猫都好得不得了,也从来不跟人怄气,害她的人,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嗲能看了傅家大哥一眼,平静地说道:“有两种情况,第一、你小妹知道了某些她不能知道的事情,属于无意间撞到人的隐私;第二、你小妹手里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特别想要的,也就是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导致其无辜被害。” 花警官上前道:“你小妹这么小年纪,如果说情杀什么的,我们肯定不会作这样的设想。” 傅家大哥用力点头:“我小妹还那么小。” 山风吹过来,带着一丝丝凉意,嗲能却眉头一皱:“我们赶快下山,越快越好!” 说完他拉着我狂奔,我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完全是机械地、被动地跟随着奔跑,嗲能还不停地催我:“快!” 一边跑,一边朝后面喊着:“快跑,越快越好!” 跑到一条小溪边,嗲能用力推我一下,我一个不防,整个人都摔到水里,爬起来刚想说,嗲能整个人也扑到水里打了个滚,“快,你们也在水里打个滚!” 那三人还想脱鞋,嗲能忙道:“不要脱,不能脱,别问了,保命要紧!” 我们从水里出来,嗲能这次倒是没跑,脱掉鞋慢吞吞地走回村子里,地上凹凸不平,硌得我脚底生疼。 “你是怎么知道有蛇一直跟我们?”花警官脸上原本还有几分狐疑之色,这个时候是完完满满的信服。 嗲能说道:“蛇的气味是很重的,味腥臭,而且有很细微的爬掠的声音,就象雨打在竹叶上细细密密的感觉,听到,、也闻到了,能判断数量有数百条,我没有带驱蛇的药,我们身上肯定被人下了什么药粉,是吸引那些蛇群注意的。” 说到这里,嗲能再度眉头皱起:“这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但我还没有完全理清思路。” “有关这个案子……”花警官试探地语气尝试与嗲能沟通,李超警官和傅家大哥将上身的衣服脱下来拧着水,傅家大哥一副受惊的模样道:“我们这里,好象没有人会养蛇,山里蛇虫多,所以平时我们不怎么在夏天上山,要上山也是非常小心地背着雄黄药包才敢走的。” 李警官叹着气,摇头说道:“我滴妈呀,长这么大,头一回看见蛇群,那么大一片,就这么象潮水一样涌过来了!关键每条蛇都昂着头瞧着你!”说着,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今晚睡着可别做被蛇追杀的梦啊!” 花警官到这里终于说道:“我有点忍不住想问,那傅云巧究竟死因是什么?我从事这行几十年了,从来没有撞到这么邪门儿的事情,今天也算开了眼。” 嗲能顿住脚步,转头望向花警官,紧接着目光又落在李警官身上,“她的死因是蚁蛊。” “什么叫蚁蛊?”花警官不解地问道,旁边李警官惊讶地声音从旁边传过来:“这世上真的有蛊?不是说假的么?哎哟,花哥你捅我干啥?” 嗲能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养蛊的时候,最终存活下来的物种是毒蚁,养成以后,颜色不是鲜红就是金色,洒在活人身上,中毒的人,会又痛又痒,她身上每一个小坑,就是一只毒蚂蚁生生从她身上咬破了肉,钻出来,这是一种极残忍的杀人手段,凶手对养蛊很有了解,说不定,也是傅云巧认识的人,或者,至少是她不怀疑的人。” 。 第四十六章 逃 按理说,嗲能可以驱蛇,但这次蛇群,他却没有面对,而是选择了简单粗暴的逃跑,也许是他能力不够,可以驱单条的蛇,却不能面对大群的对手吧。 “那你有没有什么怀疑对象?”花警官转头望向嗲能,眼中审视的光芒并未散去,嗲能未卜先知的能力也许让他觉得惊讶吧,我能从花警官的眼里,看到一丝被隐藏的探究。 嗲能低头走了几步,站定,回头却看向傅家大哥,不发一言。 花警官和李警官都被嗲能的目光所带,也看向傅家大哥,傅家大哥的目光却定定地落在公鸡山的那片石头尖顶,看上去他正在担忧着什么。 嗲能回转头对二位警官说道:“我们要先回去换衣服并休息会儿,稍微晚些时候我会去找你们的,必要的时候,也请你们给这里一些援助,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也许某些地方,实在是平静得太久了。” 说完嗲能便和我回到住的地方,这里,分明是被人洗劫了一番,大门敞开,我们的衣服全部被翻了出来,倒得一床都是,“这是谁干的?” 我气急败坏地想进去,嗲能却一把拉住我说道:“先别进去!” 穿上鞋,嗲能急匆匆往村那头跑去,我也只得跟着跑,走出村口,那两位警员正推着单车往大路上走,刚刚骑上,嗲能连忙呼喊,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道:“后续的事情,您二位是专业,我现在要到镇上去一趟,看你们谁把单车借我用用,最多一小时我就回来。” 转身又看向我说道:“廷娃,你跟二位警官回我们住的房子里去,找到傅村长,让他将所有村民集合在祠堂,不能随意出去。” 我点点头,跟着花警官和李超警官找到村长后,一起来到了住处。 李超警官打开他的公包说道:“幸好,这些吃饭的家伙我都事先用密封袋装上,不然就麻烦了!”他熟练地取出东西进行痕迹化验。 闻讯赶来的三叔公与他的四儿见到我们屋内的模样,惊得目瞪口呆:“这是,咋回事啊?”三叔公说着就想进屋瞧个仔细,但被花警官客气地堵在门口说道:“我们进宅子鞋上都穿了脚套,所以最好一时半会的,不要干扰李警官取证。” 我也在一旁点头连连称是,心里面火得不行,傅云巧死了,尸体那么恐怖,先是冤枉我们是凶手,现在又把我们的行李翻个底朝天,这帮傅家村的人,究竟想干啥? 我烦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嗲能带我来这里说是学东西,但来这儿才第三天就撞上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搞不懂。 人都是这样,越烦躁越火大,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屋里不让进,太阳越来越大,连口水都不能喝,真是烦透顶了! 正在我烦得不行的时候,嗲能回来了,后面还跟了四个骑摩托车的男子,嗲能从摩托车上跳下,将塑料袋递给我:“快吃,荷叶蒸鸡腿,镇上买的,还热乎着!” 艾玛,嗲能真是我亲哥! 闻到香味眼睛就直了,也不管三叔公就在旁边,大嚼特嚼,从未有过的鸡腿香味! 事情是怎么结束的我忘记了,那天下午,傅家祠堂聚集了很多人,嗲能与花警官都对傅家二男去了哪里心存疑问,向嗲能问询,他又爱搭不理的,一张面瘫的脸上,居然有了疲色,我想也许这时候我存在感再降低点才是正确的。 后面我没去,因为我上午跑得满头大汗,又在冰冷的山音溪水里打了几个滚,傍晚就开始发烧,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觉得非常冷。 不记得怎么躺下来的,也不记得谁照顾我的,第二天,也就是到傅家村的第四天,真正苏醒过来,人有点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你醒了?”是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我寻声望去,床边坐着一个长相忠厚的年轻人,这是傅三妞的未婚夫,叫什么我不记得了,但还是挤出笑脸向他问好。 他倒是很无害地笑笑:“那个,周大师有事外出,他说你醒了以后,要把这个药吃了。” 他伸过来的手上,放着一粒比鱼皮花生大不了多少的药丸子,黑乎乎的,我闻到了卤料中桂皮的味道,皱皱眉。 那年轻男子说道:“你拿着药丸,我给你倒水!” 嗲能曾经说过,这个男人家爷爷那辈,肯定是外乡人,从他手腕往上一两公分的地方,有一条横线,那个按身体对应的器官是胰腺,人类若是迁居,最先适应的,一定是胰腺,手中有这条线,多半指的移民,土生土长的居民,都不会有这条线,而移民国外的第二代多半会有。 对此,我还没有验证过,等他倒水给我服了药,才问道:“我要怎么称呼你?总不能叫你傅家姐夫吧?” “我姓郑,叫郑思德,你叫我郑哥就可以了!”郑思德一看就已二十出头,我称呼他郑哥是应该的。 “郑哥,你们家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吗?”我想验证下嗲能所说是不是这样。 郑思德摇摇头,“我爷爷那辈是从湖南来的,一个叫沅阳的地方,我没去过,不过地图上找到过。” 果然,嗲能没有说假话,看来手掌纹什么的,真是有类似的说法,那按照嗲能所说的,什么类风湿啊,不孕不育啊,有没有当官啥的,手掌中都能看得到,但这门学问,却不是苗家特有的,是汉族的精髓所在,只是我们汉人并不重视它。 我琢磨来琢磨去,嗲能不在,我一人想这些没啥用,“郑哥,我睡了多久了?现在几点?” “你从昨天晚上六点睡到现在有十几个小时,现在快十点了,你饿不饿?我煮了粥的,不过应该快凉了。”郑思德略带歉意地说道:“饿的话,我给你热热再端来。” “不不,郑哥不用忙,我不饿。”其实我很饿,我都能感觉到胃里空空如也了。 我刚想问什么,郑思德说道:“昨晚可吓人了,周大师说小五妞是被人灭口的,先要找到傅家老二才知道总共有多少人死在傅家村附近,还说是傅家人过去的恩怨,现在有人来寻仇,大家叫傅村长一定要拿出个章法,另外,进你们屋子的人也被抓到了,又来了几个警员,把他们铐走的!结果,我们一出傅家大院,就看到周围全是蛇,高高昂着头,朝我们吐信子,把我们吓得动都不敢动!” 。 第四十七章 蚁攻 郑思德的话,让我背上的汗毛一根接一根竖起来,傅家村这里也太诡异了,会用蛇攻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我很快冷静下来,“让蛇围着祠堂,也就是说没有人敢走出去?” 郑思德点点头道:“嗯,只有周大师走出去几步,他用一张布点以后扔出去,那些蛇就四处逃窜,蛇应该都是怕火的吧。” 我点头道:“大部分动物都怕火,我们人类也怕火呀!不过,昨晚的那些人中间,很可能就有害死傅云巧的真正凶手!” 郑思德脸色一变,“你确定?” 他看向我,满脸都写着不相信三个字,当然,我就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高中生,他不相信我是正常的,嗲能虽然是我的同龄人,可他身具内外功夫,气质沉稳,很容易让人忽视他的真实年龄。 “只有那样做,他才能混在里面,让大家不怀疑他,不过他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傅云巧不可呢?”我皱着眉陷入沉思。 被一叠声的呼唤叫回现实,旁边是傅三妞,“傅三姐!”我礼貌地打招呼,半躺在病床上,大概是睡得太多,有点睡伤了,人很累,也很饿。 傅三妞把手中的竹篮子端过来:“这是我蒸的米糕,不太甜,松松软软的,还配了点我们家自制的咸菜,你吃吃看?” 郑思德拿了一个小板凳放在床上,盘子里放着两块三角形雪白的米糕,还用一个小碟子装了一些咸菜,闻起来觉得不错。 但是,虽然我饿得要死,嘴里吃着却一点味道都没有,味觉什么的,还没有恢复。 咬了两口米糕,我问道:“傅三姐,傅云巧原本是想带我和周大师去某个地方的,但就是这么巧,突然被害了,如果她还活着,应该是昨天早上我们就会知道她所说的地方在哪里,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铁盒子之类的事情?”我想知道傅家小妹被害的真正原由,还有她为什么尸体会变得这么恐怖?生前她究竟受了多少罪? 想想那尸体上密密麻麻的小眼儿,我就全身都发麻! 傅三姐身子一僵,嘴唇微微颤抖,眼圈马上红了,她连眨了几下眼睛,都没能把眼泪含回去,但终于颤着声说道:“我小妹平时喜欢跟我二哥在一起,他们俩整天都神神秘秘地不知道搞些什么事情,你说的我一点都没听过。” 郑思德忽然说道:“不,她曾经说,有个秘密的地方,埋着衣服和盒子,打不开什么的,还说有机会要带着我去。” 傅三姐睁大眼睛,“我妹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她居然会跟你说这些?” 郑思德想了想才说道:“你二哥是不是一直都没找到?就是你二哥失踪的头天,我去你家吃饭的时候她说的。” 傅三姐点点头:“我二哥失踪都好几天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们很担心,可就是……”说到这里,她眼眶里蓄满了晶莹的眼泪,闪动着,但最终还是别开脸说道:“我妹死了,二哥都不出现,我父母他们,都认为二哥是凶多吉少。” 抹了把泪,转过脸对我笑道:“看我,就是没忍住,那个,你好好休息,中饭,周大师说他会过来陪你吃的。” 嗲能中午就回来,这样的话我也能心定定。 郑思德搔搔头说道:“你先吃,我送她回去。” 看他满脸都是难为情的样子,我点头道:“我这里没事,你忙你的去吧。” 我听到他带上门出去的声音,嘴里的米糕更是没味道了,喝了两口水,忽然听到一种很奇怪的声音,窗台,还有地面上,墨绿色的潮水纷涌过来,伴随着一种怪异的浓臭,我定睛一看,是蚂蚁! 绿色的蚂蚁!间中还有几只是鲜艳的红色,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蚂蚁集聚一起,但奇怪的是,它们只在卧室门口,或者窗台上,却不爬进来,就象有只无形的手那样,将它们阻拦在外头。 饶是如此,我也觉得毛骨悚然,蜷拢身体,把毯子裹遍全身,嗲能没有来,屋里只有我一个,也不知道郑思德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撞上,若是他也被害,那我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蚁群忽然快速退散,就象被人驱赶掉一样,门砰地一声关上,走进来的人是嗲能,我立马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身上又出了一身汗。 “你怎么了?裹得跟印度妇女一样?”嗲能看到了我怪异的举止问了一句,但随后就面色微变,鼻子轻轻嗅嗅,“刚才有什么东西在屋里?” “绿色的蚂蚁,一大群,跟海浪似的涌过来,就在你进门的前几秒钟,全部逃不见了!”我吓得有点懵圈,但陈述事实是没问题。 嗲能波光流转的眼眸,变得深幽发黯,“看来,我的手段是太仁慈了,连我兄弟都不放过。” 嗲能蹲下身子,从背包中拿出一些草药跟我说:“我要给你左右无名指上各扎一针,然后呢,用这样草药煮好的水,你就把两根无名指都泡在药水里,两个小时以后拿出来,下午你就能象小牛一样活蹦乱跳了!” “你是去摘草药了了啊?我还以为你去处理案子的事儿!”傻子也明白他出门是为了我,心里是很高兴的,其实我们俩就算童年那时见过,真正打交道不过一个月。 “本来这次是要好好教你怎么听灵,但是情况有变,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比较容易上手的办法,那就是假设对方是人,你可以直接对话。”嗲能说了一个让我很无语的办法,顿时我由惊喜成功转变为惊讶,而且说不出话来。 嗲能看我那脆弱的表情,轻哼一声道:“跟它交流的时候,不要想任何东西,关注你自身周围的气息变化,只要定神定心,肯定能感应到,你要学会忘我!” “对了,昨儿早上,我们五个撞见蛇的时候,你不驱蛇,拉着我们跑啥?”我终于问出了疑惑。 嗲能啧了一声,翻个白眼:“如果只有你我二人,我肯定施驱蛇术了,但是还有其他三人,我再怎么有能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护住四人,要是他们三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混身是嘴也说不清,而且,我能驱蛇并驭蛇这件事,不能让傅家村的村民们知道,这属于不传之秘!” 。 第四十八章 故因 嗲能这么说,我能理解。很多时候,为了保存秘术和秘方不外泄,守护的人用的是一生心血,虽死无憾。 回想我们接触过的人,无论是一身珠宝的富贵商人,还是两脚泥巴的庄稼汉,嗲能的态度都是相同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区别,用他的话就是:都是生命! “嗲能,你不是驱过一条蛇吗?你能根据那条蛇找到凶手不?”我好奇地问道:“网络上说有的人厉害的,能凭着蛇迹找到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 嗲能在我头上弹了一下,他弹得很用力,痛得我抱着头嚷嚷:“你对人家都那么和气,就不能对我也温柔点嘛?” 他白我一眼:“跟你说了多少次,乱七八糟的不要看,现在好了,不管我教什么,你都会说:网络上的小说上写着xxxx,你那么相信网络小说?网上小说还写过小姑娘三岁就能钓上三尺长的锦鲤呢,一个人半天就能绣成一个屏风呢?写的都是神经,看的都是癫风,你再看下去,脑水就要退化了!” 我只能缩着脑袋,不一会嗲能端来了一碗水,用银针在我手指上各扎了一下,左手一扎就出血,右手却要用力挤一挤才有血出来,“看来你气血有些不对啊,左右的气血运转有点不协调,回深市后,我帮你再调理一下,你要多运动,别没事就躺沙发上玩手机!” “嗯嗯,知道知道!”我不耐烦地回应道,将两根无名指放到他弄好的药水里。 “呃,嗲能,刺刺的,又痒又痛……”我忍不住哼哼,这十指连心呢! 嗲能哼一声:“你体内有些不好的东西,给你驱除掉,让药水直接由无名指吸收,坚持会儿!” 叩叩叩,“有人敲门,我去看看!”说完,嗲能就走到屏风后面去开门了,我听到了傅村长的声音,就听嗲能说道:“进来说吧!” 傅村长提着一个小竹筐,看到我就朝我笑笑:“这是我们自家种的葡萄,给你们带来点尝尝,有点酸,不过营养肯定是好的!” 傅云巧说过,整个傅家村只有傅村长家才种有葡萄,其他家的葡萄很容易被种死。 嗲能接过葡萄看了一眼,面色古怪地望向村长道:“葡萄架上盘了好几条蛇吧?” 傅村长整个人身子一震,“您真神了!我今天剪葡萄的时候,就看到三条,其中一条还是竹叶青!通身碧绿,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嗲能点点头道:“这个村,以前究竟做过什么错事,我不想深究,但是现在来向你们寻仇的人,把手伸向我们,我就不得不过问了,你把知道的全告诉我们,我才好帮忙,不然你让我们云山雾罩的,只怕帮也帮不上什么。” 傅村长听到这里,整个人就象一只搭拉下耳朵的狗一样,特别的没精神,长长叹口气,说道:“唉,这都是很多年前造的孽。” 他用一种缓慢的,哀伤的语调陈述道:“二十五年前,我刚成亲,媳妇还怀着,天降大雨,一下子把这儿就给淹了,我扶着媳妇上了那公鸡山背面的石头岭,那儿,已经有好几人在了。” “我们等了一天一夜,那水都没有退下去,我媳妇因为怀身子,吃的比普通人要多一些,我扶他上山的时候,带了很多干粮和水,跟出远门似的,后续又上来几人,他们都巴巴地看着我背包里的食物,我媳妇是个善良的人,她让我把食物分给那些人,我摇头拒绝了,首先要保证我们能活下去,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生命。” 嗲能开口了:“在当时这样的环境下,你这么做是对的,一旦你分出食物,很可能造成哄抢,而你身边有孕妇,他们暂时不会动你,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村长点点头,“我还没有想出对策,又有人顺着山道爬上来,洪水基本不再上升,可是家啊,房子啊,田啊,全毁了,我媳妇忧心忡忡的,我只能好好安慰她,半夜的时候,有人偷我们的食物,本想制止,我媳妇坐起来,朝那人说道:‘你实在饿了,就吃吧!’那人很感激地说道:‘我不饿,是我儿子,实在是……’我媳妇就拿了两个面包递过去,我们看到那人回去,真的喂给他儿子吃,也就没再想多的。” 听到这里,嗲能说道:“这不是很好吗?” 傅村长摇摇头,“又隔了一天,水退了不少,我媳妇想着可以下去了,留了一半的食物给那个男人的儿子,我们背着包下了山,那时候我已经是村干部,又年轻力壮的,有这层顾虑,所以就没有考虑到太多,但就是这些食物,反而害了那家子人。” 说道这儿,他又叹口气:“我没想到,那些人那么毒,他们抢走了那些食物不算,把那孩子从山顶上直接推到了山谷里,水退了以后,等找到孩的尸体时,早就让水泡得发胀了,那男人把儿子就埋在那个山谷里,他说有生之年,一定会杀光那些害了他儿子的人!” 听到这里,我不禁为人类的残忍而感到惊骇,傅村长半垂着头一声不吭,嗲能却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后,却没有报案?这属于故意杀人吧?” 傅村长头垂得更低,声音也小了许多:“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那户人家也人去楼空,前不久我忽然发现,以当时在山上避难的十六户人家为主,每年都有人死亡,基本上都是被蛇咬死的,所以,一到夏天,村民们都不敢上山。” 我转过头看向嗲能,嗲能的目光只是闪了闪,可能我的注视太过明显,嗲能回头看了我一眼。 “傅村长,你怎么知道他们全被蛇咬死?难道说被咬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人在?”嗲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傅村长咽了下口水说道:“有两三个村民在翡翠谷底看到过那个死掉的男孩,还穿着生前的衣服,就这么安安静静看向我们村子的路口,一动不动,据说会站一整天,第二天,一准就有人死。” 。 第四十九章 准备 嗲能摇摇头道:“傅家小五的死因跟蛇可没关系!” 小五的死状,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密集的小洞,嗲能说是蚁蛊所致,蛊? “你们这个村,有人懂得养蛊吗?”我不经大脑地问出了这句话,理所当然招来嗲能的一个眼刀,被吓得头一缩,乖乖坐在一边画圈。 傅村长眉头皱结,一脸茫然地问道:“扬鼓是啥?” 嗲能仔细审视着傅村长的脸,在我看来,他应该是判断傅村长是不是在撒谎。 “那个厨师,你们以前见过么?”嗲能忽然问道。 傅村长点点头:“那个厨师是傅家阿大在镇上打工认识的,我们村里有啥红白喜事,也是叫他来做厨工,已经好几年了,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 嗲能点点头:“那么村里有什么人会让你有违和感?就是说某些话,某些事,以前他是做不出来的,突然某天他做了让你无法理解的事情。” 傅村长摇摇头道:“我们这里一直都过得很平静,没有谁家有什么突然的变化,就是丢鸡的情况挺严重的,基本上每家每户都鸡或者鸭什么的没了一两只。”说到这里,傅村长抬起头,惑然望着嗲能道:“这事儿是今年三月才开始的,以前没发生过,离这里三里路那边也有个村子,他们那儿也丢,这算不算是稀奇的事儿?” 嗲能的眉头微动,身子略往前倾,眼睛比刚才亮了好几度,“三月到现在,也快半年了,这中间你们就没有调查过?” 傅村长语塞,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道:“每个村里头,都有这么一两个偷鸡摸狗的,有的自认倒霉,有的就站在门口骂骂街,也没有谁对这事特别上心。” 话刚落音,就听到某个妇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哪个黑了肚肠黑了心肝的乌龟王八蛋孙子,又偷老娘养的鸭子,吃了从头顶顶烂到脚底底,x你祖宗大爷先人,小心坟头烂穿……死了要被黄狗叼的东西……” 那妇人骂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架势,估计傅村长平素听听也就罢了,这会子正好撞在枪口上,他涨红脸,额头青筋凸显,站起身就想往外头走去。 嗲能拦住了他,“不用去!这样的花腔女高音,也难得欣赏一次。”说毕,看了我一眼。 被他看得心慌慌,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傅村长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周大师,您刚才傅家小五不是被蛇咬死的,您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警员们走了以后,已经将傅云巧的尸体拖到殡仪馆,因为天气炎热,尸体容易腐烂,何况又是这么恐怖的一具。 嗲能点点头:“也许这件事,并不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未必是寻仇,或者除了寻仇,还有其他的更深一层的原因,傅小妹生前曾告诉我,谷底埋着衣服,作为一村之长,您应该能回答我,那个地方是哪里吧?” 傅村长的脸色一变,低低说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 嗲能轻笑一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凭你们这四十来户人家,守得住这儿?” 傅村长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嗲能的脸色冷下来,“当初你叫我来,说的就是傅家村很危险,我来了以后,你又不说实话,现在有人死在眼前,而且明显不是人类所为,你还这么藏着掖着,只会助长凶手气焰,他害一人是害,害一村人也是害,你好好想想吧!” 傅村长有点不自在地站起身,讪讪地告辞,嗲能轻轻叹口气坐到床沿:“这个傅村长,明显有什么事情不想告诉我们嘛!”我不爽地说道:“死人了还这种态度,是不是他见死人见习惯了?” 嗲能摇摇头,“不理他,今晚我们要小心,凶手有可能直接向我们下手!”说着,嗲能又朝我递过来一张纸巾:“手指泡得差不多了,拿出来吧。” “哇,这手指怎么这颜色啊?”我的两根无名指,灰中带绿,连指甲也是墨绿色的,多丑有多丑,“这简直是鬼手指嘛!” 放到鼻间闻闻,全是药草的味道,由于同一个姿势放得太久,那无名指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僵僵的。 嗲能倒了药水回来,后面跟来的是郑思德,嗲能对我说道:“刚出门就看到郑家大哥来了。” 郑思德憨憨笑了笑,“这是给你们带的中饭,三妞做的,哎哟,来的路上,一下子看到好几条蛇从路中央爬过去,吓得我动都不敢动。” 嗲能说道:“这两天似乎蛇的活动很频繁,按道理都近八月底了,蛇不会那么活跃才对。” 郑思德又笑了笑,说道:“周大师您是外乡人,我们这个傅家村啊,蛇每年都不少的,总有人被蛇咬死咬伤,所以我们平时身边都带些驱虫驱蛇的药囊。” 午饭后,嗲能在四个角落各放了一杯水,他的原话就是说:“蛇虫的媒介就是水。” “要我帮忙吗?”我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嗲能说道:“能!你现在赶紧躺下来睡一觉,然后晚上不要睡了,我能感应到,今晚可能很不太平。” 嗲能的话让我心头一凛,那群绿色蚂蚁还会来吗?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寒噤,那玩艺儿太可怕了。 入夜,嗲能没有睡,他用一颗鲜红色的丹药化在酒里,在地上写了很多古怪的符号,一边画一边解说道:“这个叫驱灵术,与是驭灵的最低级做法,方法呢,就是用驱灵丹拿酒化开,把符号画在自己方位的西南方位,如果你对月亮方位很了解的话,在自己身前先念咒,然后画一个月亮,月亮要跟当天的形状完全一致,不然你请不动月光神保护你。” 月光神?听起来很高大上。 嗲能根本没注意到我已经听呆了,自顾说道:“就是月亮光线的意思,动物对光线是很敏感的,召唤月光的时候,能让屋子里被月光照到的部分比平时亮很多,今晚我们用不着月光神,我请了水鬼、草鬼和石鬼来帮忙,我在屋外还洒了……” 话未说完,我听到了细细密密象下雨一样的声音,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嗲能在门上画完符号说道:“完事!最后一个画完,今晚可不能便宜这些东西了!” 。 第五十章 破法 嗲能给了我一些药粉,刚才被我洒在了窗台上,因为我的床最靠窗,雄黄药粉驱蛇肯定可以,只是嗲能说单一的雄黄药粉效力不够,因为这些蛇是人工豢养的,它们只会听命行事,所以它给我的药粉中,除了雄黄还混杂了别的草药。 我左手紧紧握了一根烧火棍,那玩艺儿比较长一点,打蛇应该好使吧! 嗲能叭嗒一声把灯关了,我从屋内望出去,月光照到的地面,我能看到密密麻麻的蛇虫在游动,但它们爬行到离我们屋子还有五六米远的地方就停住了,吐着信子,却不上前。 嗲能端正坐下来,取出一截很短的竹管子,轻轻开始吹奏,声音十分单调,也很尖利,耳朵听起来绝对不是什么享受。 蛇群虽然停下来,数量却不断地在增加,我怀疑对方是不是将十里八乡的蛇全部召集起来,而且都围在我们住的木屋外头。 我注意看着窗外,由于嗲能不断地吹奏,外面的蛇群开始躁动不安,跟先前慢悠悠的游动完全不同,它们翻滚着,左右游动着,似乎想要竭力摆脱什么。 嗲能坐在窗台下,月光透过玻璃窗就这么照在他身上,给他的背后投下一片阴影,屋内很黑,嗲能就象悬浮在半空中似的,而他身下的水泥地由于月光的关系,变得莹亮洁白起来。 他跟前放的那碗水,随着他的吹奏,不停地起着微波。 突然,音调一变,节奏变得急促明快,嗲能身前那棵细细长长的小草,随着音调一弹、一弹、一弹,猛然间直立!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跟前的那株草叶子,从来没有见过一株毫无份量的小草在我跟前跳舞,它象个有生命的精灵那样,我心里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有点惊讶,也有点骇然,远在深市的父亲要是知道我看到了这么奇异的景象,他是不是会觉得我命格奇绝呢? 没等我有什么想法,窗外似乎又传来什么动静,我把脸紧挨着窗玻璃向外看去,有些蛇突然窜高,接着又落下钻进泥里,或者蛇身翘得高高的,接着又趴下,这些蛇对音乐这么敏感吗? 很快我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的:那些蛇并没有对音乐敏感,它们身下的土在动! 不但土在动,土里还伸出了很多草藤样的东西,那个游走速度比蛇的动作快了不止十倍,它们伸出触手样的细藤将蛇的身体捆住,再拦腰截断!断成两截或者几截的蛇身还在扭动着,鲜血在月光下,是黑褐色的,不断地涌出,流进泥里,我甚至能感觉得到蛇在那瞬间发出的痛苦哀嚎! 水还在不停地波动,草在跳跃,石子不断地围着碗与小草打着圈,象是在为这两个家伙呐喊助威似的。 如果在比赛中有人加油,参加比赛的人会很有共鸣,从而攒足了劲,去赢取胜利。 但是草和水,也会有这种类人的情怀吗?我一会歪过头看看窗外,一会儿扭转头看看嗲能和他身前的东西。 外面的声音密集得多,在宁静的夜里,那些蛇虫爬动的声音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最后,这些蛇被弄怕了,它们退后了很多,离我们的屋子至少有十米远。 但是嗲能依旧不停地吹奏着,不断变换着音调,碗里的水晃动得更为激烈,由于水的晃动,碗底与水泥地轻轻磨动着,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小草还在弹跳,石子也在挪动着,我不是第一次看到石子挪动,但小草跳舞,是第一回,这应该就是嗲能所说的草鬼? 嗲能说把心放静下来,就能听到这些灵物的心声,可是我依旧没有任何进展,应该说是我资质愚钝呢,还是我的心实在静不下来?我自欺欺人的认定为后者。 资质愚钝的我,还能中考就考进实验? 说到中考,自己掰指头算算,啊呀,还有五天就要报名了! 我们还在这里! 不,是我还在这里,看小草跳舞! 一会儿那傅云巧的尸体在跟前摆着,一会儿又是傅村长可怜巴巴求情,一会儿是嗲能将一对鸡骨送到我面前,叫我说出个子丑寅卯,转头,后面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蛇铺天盖地向我冲过来! 睁开眼,天已大亮,我居然在那样的环境中睡着了!我真是个人才! 转过头,嗲能合衣睡在另一张床上,他鞋也没脱,我往窗外一看,外面到处是血,有蛇的尸体,还有一大片墨绿色蚂蚁死在离蛇不远的地方,苍蝇正嗡嗡乱飞,村人们都在不远的地方指指点点,只怕他们是认定我和嗲能都凶多吉少吧? 我下了床,给嗲能盖了件衣服,他的手中还紧紧抓着一小根竹管子。 这根竹管子让我想起来,十年前的那天夜里,嗲能就是抓着这根竹管子出现在我面前的,因为竹管子上有一个缺口,现在这个已经被嗲能握成了古铜色。 嗲能的眼皮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睛,我想他是累极了。 拉开门,村民们看到我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全部都惊呼一声,那日跟我一起收拾碗筷的妇人,大约是个热忱的,三两步走上前来抓着我胳膊问道:“小兄弟,你没事吧?大师呢?” 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道:“我没事啊,周大师昨晚没睡,现在正休息呢,我们一切正常,只不过把你们这里的地搞脏了,到时我问问他要怎么处理吧!” 那妇人马上说道:“我家里蒸了蕃薯,我给你去拿几个来,你等着啊!”说着就风风火火地走了,人群中有人喊道:“天宝娘,你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村人们一开始是远观,但天宝娘上前来与我打了招呼后,他们也就不害怕了,有个好奇心旺盛的大块头村民走上前来问道:“那个,霍家兄弟,周大师昨晚没什么事吧?” 我马上答道:“没事,他很好,就是有点累了,正在休息。”不过,我是第一次看到他跟别人斗法,曾听他说过,象他们这样的鬼师,有时候会碰到类似的事情,这种时候,就会努力将自己的本事施展出来,放到最大,能一击必中的,最好少费力气。 村民们自发地拿着桶和水过来帮我们把门前的血水和蚂蚁及蛇尸清理干净,太阳升上来,血腥气和蛇腥臭味被热气一熏,真是让人作呕了。 “嗯?你怎么会比我醒得早?”走进门,嗲能就坐在床上,双手撑着身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 第五十一章 对蛊的控制能力 我关上门,用手扇扇,“呼!外头好臭!” 嗲能下了床,拿出一颗棕色药丸子,又让我端了一脸盆水来,将药丸子化在水里,“把这盆水洒在外面,最多半小时那些腥臭味就会散掉了。” 说完,嗲能拿出衣服道:“我去洗个澡!”说完又打了个呵欠道:“昨晚没洗,总觉得身上不舒服。” 等一身清爽的嗲能走出来,傅村长再度来访,这一次,我看到他整个人都憔悴很多。 嗲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傅村长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周大师,我说的这些事,您知道就好。” 嗲能拖过一张椅子,示意他坐下说。 “我们这个村子,存在其实没有多少年,公鸡山,是一夜之间形成的,在这之间,这里是一个很大的湖,湖底是五光十色的玉石,某一天地震,整个湖消失了,面前出现了公鸡山。” 说到这里,傅村长看了嗲能一眼,见嗲能依旧没有表情,他又接着说道:“我听老人们说,那个湖还存在的,但是必须是山神指定的人,才有缘能见到,并得到那些玉石。” 傅村长叹了一声,“多少年来,本村的,附近村的,有不少人为了找那玉石,走进了公鸡山的山谷,绝大多数都没见回来,为了祭奠那些有来无回的人,傅家乡大大小小这些村子的村民,就在公鸡山顶上设了祭台,有风水先生说,公鸡的鸡冠是它最脆弱的地方,在那里设坛能镇得住。” “四几年,有东洋兵知道这个消息,派了一个小分队进去,结果一个都没出来,东洋兵很是震怒,一下子屠杀了傅家村近五十口人,白天的傅家村只有些老弱病残,青壮年在天不亮,就下地干活了,傍晚回到家,才发现自己的亲人和娃都倒在血泊里,有位道长经过,听说了我们的惨剧,他叹气说,这是运数,劫这一关,改不了的。” “道长虽然同情我们,但他却没有袖手旁观,让村民们扎了很多稻草人,每个稻草人的手臂上都捆一把刀,村民们看到那道人用自己的胡须烧成灰,洒在稻草人身上然后扬长而去,当天晚上,这些稻草人就不见了。没两天听说东洋兵被某支军队给灭了,被抓到的俘虏拉开衣服,全是一包稻草!” “障眼法?”嗲能狐疑地说道,他没有看向傅村长,却是看向地面,我看他微皱着眉头,多半他暂时还有些疑虑。 最后,嗲能抬起头,略显不耐地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傅村长马上说道:“东洋兵这事一过,道长就回来给我们这里作了法,整座公鸡山,被封了一半,石山上的眼,就是道士命人凿的。再后来刮民党也来查这件事,严刑拷打,还杀了不少人,比鬼子还狠,就这样,随着老一辈的死去,玉矿的事情也就成了传说。” 嗲能点头:“那傅云巧的死,分别是中了邪术,你心里清楚对不对?” 傅村长被嗲能直视的目光刺得低下头,最后轻轻嗯了一声:“小五的死,我从来没想到,我们这个傅家村,建国后一直很平静,我以为过去那个玉矿的事情是没有人知道的,直到傅家老二,无意之间撞了进去,并且全身而退,毫发无伤。” 嗲能眉头皱了起来,“你是说傅云巧的二哥?” “嗯,对!”傅村长用力点头,“傅家老二脑子简单,性格很冲动,我想他应该是被什么人蛊惑了。” “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嗲能讥讽道:“如果没有对玉矿抱有独占的心理,别人也蛊惑不了他吧?但从傅家小妹告诉我们的事情来看,她的二哥非常疼她,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 傅村长眨眨眼,“周大师,您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嗲能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答道:“不管是不是有其他人,现在他都不可能再活着了!而且前因后果,我已经知道。” 我被嗲能一脸的寒意惊到,脖子不由自主就缩起来,似乎能预见到将来可能还会见到比这些事情更残忍的情况。 傅村长也被嗲能的话给惊呆了,“不可能再活着?而且您都知道,您,您是说……” “嗯,没错,如果不出意外,再一会儿花警官就会过来了!”嗲能端过茶杯喝了口水,傅村长的杯子空了,我拎过热水瓶云续水,就听大门被敲响。 来者正是嗲能所说的花警官,此时他正黑着脸,看到嗲能就说道:“村东口发现一具女性尸体,样貌已经看不出来了。” 嗲能笑道:“这个村不会再有什么蛇咬死人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你也需要知道的。我也是因为那个厨工,才找出真正的凶手。” 接下来,嗲能将傅村长告诉他信息悉数倒给花警官,把他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花警官才明白嗲能昨晚遇到的事情。 斗法,各凭本事,傅村长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某些他需要称之为秘密的东西,除了他和三叔公,没有人知道玉矿的入口和被封的原由,但傅家老二由于阴差阳错,却发现了玉矿,而这一切又被村里头厨工师傅的继妻,一位中泰混血的女人知晓,这女人曾跟随一位降头师学过巫蛊之术,于是傅家村的杀戮不断上演。 傅村长将近年来傅村发生的事情细细跟花警官说了一遍,花警官抬起头看向嗲能,好一会儿才说道:“她不死,傅村就不会安宁,可傅小妹不怎么出门,她又是怎么下手的呢?” 嗲能垂下眼皮,好一会儿才说:“想必那女人想将玉矿里的宝贝据为己有,但傅家老二却不肯,于是这女人骗了傅小妹,想以她作威胁,结果傅家老二还没有说,傅家小妹就被毒蚁折磨得死于非命了,这个女人对蛊的控制能力非常弱,另外,我想傅家老二应该是已经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到别处了吧!傅村长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傅村长点点头:“嗯,我向来也认为,玉矿和人命相比,当然人最重要。” 花警官点点头,“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吧。” 说到这里,花警官想起什么,遂说道:“对了,周大师,你们是从深市来的?” 嗲能点头道:“没错!” “唉呀,昨天你们深市出了大事!”花警官一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语气,见嗲能没反应,扬了下眉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 第五十二章 感觉草鬼 嗲能朝他眨眨眼,转头对我说道:“收拾东西,我们今晚坐车到k市,住一晚再回去,那边今晚有点事情要办!” 我点点头,自顾收拾行李,走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昨日嗲能作法用过的小草,放在那碗水里,我好奇的用手拨弄了一下,小草动了动,看起来象是要立正似的,接着又缓缓地躺在水面上。 我缩回手,心里却在讶异,小草的反应绝对不是正常触碰应该有的,我总感觉这小草正在很舒服的睡懒觉,能从它舒展的叶片看出来很惬意的样子。 将水杯等物收拢,后院晒干的衣服收进来,我忍不住又云逗弄那株小草,觉得很有趣,那小草居然随着我的手指懒洋洋地转来动去。 “廷娃,叫你收拾行李,你磨蹭个啥?”嗲能不耐烦的声音从起居室里传了过来。 我立即站起身,跑到嗲能跟前问道:“你昨天晚上那个,是叫斗法?” 嗲能点点头,“没错,怎么又想起来问了?” “额……我想你作法的那个法力可能还留在小草身上,它象人一样,会弹来跳去的,挺好玩的。”我兴致勃勃地说道,“逗小草感觉跟逗人一样,太有意思了。” 嗲能正在叠衣服的动作停了下来,转头望向我,他漆黑的眼眸中含有一抹异样的光彩,“你是说,你觉得那株草象人一样?” “对啊!”我笑道:“你叫我的时候,我正在逗它玩呢!不过,一想到昨晚上那碗水和那株草弄死了一大片的蛇蚁,我就觉得挺怕怕。” 说着,还拍着胸口,装出一个惊魂未定的表情,嗲能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往厨房走。 把我拉到那碗水跟前说道:“你再逗逗它试试?” 我依言将手指放到碗里,去拨弄那株小草,果然,小草有反应,但很轻微,“明显它有点烦我了!” 我沮丧地说道:“肯定是刚才逗它逗得太过了。” 嗲能默不作声地紧紧盯着我,我被他那“灼热”的目光盯得背上的皮肤都紧绷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干,干嘛这样看啊?” “你……应该是对草鬼有感觉了!”嗲能突然朝我笑了笑,不得不说,从进罗司寨第一眼见到他的惊艳,到现在他动不动就以姿容清丽的笑来迷惑人,我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他会长成这么人神共愤的样子。 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道:“没想到,你最先感觉到的,竟然是草鬼!”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先感觉到草鬼,是好是坏啊?” 嗲能朝我笑笑:“这个没有好坏之分,只要感觉到了一个,你很快就能感觉到很多种了。”嗲能的眼睛里满满透出了欢喜,轻轻在我肩上拍了一下:“不错了,挺快的!之所以我设阵斗法都不避开你,就是想让你在有鬼气的地方,能有所感应,看来我的做法是有道理的。” 我脑子还在懵懂状态,“应该是小草沾着你的灵气,才对我有反应的吧?”我不死心地问道:“因为昨天这小草一直在跳来弹去的,难道不是你法力注入的关系吗?” 嗲能摇头道:“不是的,草鬼,石鬼,土鬼,水鬼这类静物的鬼气与活物的鬼气是不同的,它们与你一定有一个主动感知和被动感知,一定是它们先感知你,而后你才能感知它们,我们鬼师,永远是被动感知,原因一直无法理解。” 或者嗲能的话对这时的我来说,太过深奥了,我一点也不明白。 后续的傅家村发生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是下午走的时候,傅村长将我们送到路口,帮我们拦了一个小四轮,送到镇上的车站。 终于傍晚,我们到达了嗲能所说的k市,出口,有个四十岁的穿深色t恤的男子举着牌,用笔写着“接深市周大军”字样,正在张望。 嗲能走上前向他招呼道:“您好,我是深市周大军!” 那男子愣了一下:“您,您是苗疆的鬼师?” 嗲能笑了笑说道:“下任鬼师!” “哦,哦!车在这边!”那男子带着我们走向停车场,自我介绍道:“我叫马林,双木林,是开建材公司的,叫我马哥就行,那个深市的刘姐向我介绍的你们,真没想到啊,周大师这么……年轻。” 我想他是嫌我们年纪太小了,但不好意思直说。 嗲能则接过话头说道:“刘姐只是给我打了电话,并没有说什么事情,说是来了再看。” 马林点点头,按下汽车遥控锁,打开车门道:“二位先上车吧?” “我吧,原先也是不信鬼不信神的,但我那地方有点怪,今年无论做啥都不顺,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马林熟练地转动着方向盘,坐副驾位的嗲能安静地听他说道:“主要是我弟吧,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非说我肯定招了邪祟,让我驱驱鬼什么的,我这才向我朋友打听,刘姐是我高中时候的学姐,这些年也没断联系,嘿嘿!” 看起来,马林是个很随和健谈的人,我丝毫没有感觉到他会因为我和嗲能只有十六岁,而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这一点在我心里给他加了不少分。 “到了!”马林停下车子,帮我们把行李拎到前台,房间什么的早就事先订好了。 “那人啥,周大师,二楼是自助餐,这是晚餐的餐券,你们吃完后就先好好休息,明儿我再来!”马林说着转身想走,嗲能却说道:“你弟弟没有说错,你确实是招惹了一些东西,而且还会带来很多麻烦事。” “这话怎么讲?”马林有点愣神,嗲能说道:“现在时间早,估计自助餐厅人不多,我们边吃边聊吧?” 马林点点头,跟我们一起下了二楼,“果然周大师所料不错,现在确实没什么人。”马林松口气,又指着靠窗的雅座说道:“不如我们就坐那儿吧?” 嗲能点点头,随意拿了碟子取了几样食物,就坐了下来,马林也取了一些食物,见我端过来的盘子,不禁乐了:“小兄弟,你不去吃象拔蚌刺身和西泠牛排,端这么大盘子扬州炒饭啊?” 散步的烟头说 对不起,昨晚家里网线被施工挖断了,没及时更新,sorry! 。 第五十三章 死了六个 “嗯啊!”我点头道:“还是吃饭才能吃饱啊,那些东西填不饱肚子!”说罢,我就舀了一大勺炒饭塞进嘴里,因为中午啥也没吃,实在是饿得两眼都发绿了。 嗲能也点头说道:“嗯,他特别爱吃炒饭,不让他吃,简直让他生不如死!” “呜!”由于塞得太多,吃得太快,噎着了,嗲能将他面前的乌鸡汤推过来:“喝两口汤吧,再饿也要慢点吃。” 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好不容易把饭咽下去,才发现自己眼泪都出来了,转头看向嗲能,他正优雅地拿着叉子戳了一小节烤肠吃,银光闪闪的餐具在他手中,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马哥说说你的情况吧,我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所以跟刘姐说,我要看过才能定。”嗲能喝了一口朗宁水说道,我这才发现他俩都端了朗宁水,而我没有! 离席去端了朗宁水,又不死心地拿了一大堆吃的,顶得高高的放到桌上,毫不客气地扒拉一些到嗲能盘子里,他在谈事,肯定走不开。 “一共死了多少人呢?”嗲能埋头看了一下我塞给他的食物,一脸嫌弃,却还是接着吃了。 马林咽下食物说道,眼睛因为喝了红酒有点湿漉漉的:“有六个了!反正那个地方,人家说有古怪,我总想着,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他们说的,是我完全听不懂的事情,不过事关嗲能,我还是本能地竖起耳朵。 “我只能说先去您公司那边看看,如果确实有什么问题,而我又能解决的话,那么我一定会不遗余力帮您,如果是力不能及的,那也就恕我能力不够了。”嗲能放了一块牛腩烧的萝卜进嘴里,他咀嚼的动作比起马林慢许多,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没有慌慌张张地吃饭,我想这跟拉乌爷爷平时对他的教导很有关系。 晚饭吃得很开心,因为我被喂饱了,摊手摊脚地躺在床上,“今晚吃得真开心!” 嗲能洗漱完了,头发还在滴水,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说道:“傅家村的事情,你怎么看?” 我被问得一愣:“什么事情?要怎么看?你是说傅云巧死亡吗?”想到傅云巧的死状,我立即不安地扭扭身子:“嗲能,那蚁蛊这么可怕吗?蚁蛊是怎么样养成的?” 嗲能白我一眼:“你那么多问题,让我先答哪个?” 呃,我动动嘴唇,却没说出什么话来,嗲能将毛巾扔到茶几上,又煮了一壶水说道:“傅云巧的死,是个意外,傅村长应该是发现了那个厨工师傅的妻子有问题,所以用傅氏祠堂扩改建,让我来寻日子,实际上就是为了引出那个女人,这一村之长,果然算盘打得精,但他肯定没想到,傅云巧会突然送命。” 嗲能的话让我深思起来:“嗲能,你是说傅云巧是因为我们到了傅家乡的傅家村才会死吗?” 嗲能摇摇头:“那倒不是,傅云巧本身就命短,她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眉心就已经有死息了,你没注意到她的眉心有条细细的黑线吗?” “那个,真没注意,我都不会看,你说的黄啊红啊什么的,都不知道。”这种听了以后都觉得象是天。 嗲能没理会我的情绪,接下来又说:“傅村长想保护玉矿,傅家村以前应该是很兴旺的,现在才四十多户人家,想必从那里走出去的人有不少。” 我倒不想听傅家村的事情,因为那些黑绿的蚂蚁,成群结队的蛇群,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我换了个话题:“你跟那个马林后面在说啥?” 嗲能端着杯子喝了口水说道:“马林的建材公司,在一个工业园里面,他后面的那栋楼,已经跳楼死了六个人,每一个跳下来的,都是头先着地,所以无一例外的,都是全部死亡。” “六个跳楼的?”我不敢置信地望着嗲能,“都是同一栋楼的人吗?” 嗲能的眼睛看向地面,长长的眼睫毛掩盖了他华光潋滟的黑眸,“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说有三个是在同一栋楼上班的,另三个是其他楼上班的,出事后,那个楼通往顶层的门就锁起来了,但是架不住有人从楼梯口就这么跳下去,现在那栋楼基本搬空,没人敢在里头办公,当然,换了你,你肯定也不敢在里头工作了。” 我点头表示赞同,谁敢在一个老死人的地方工作?别说死六个,就是死了一个我也不敢在这个地方工作了,多可怕啊!谁知道会看见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呢? “那么多人死,就没人出来管管?”我诧异地问道:“正常来讲,一个人跳楼死,就会有人来说了吧?” 嗲能闲适地身子向后一靠,说道:“这么多人跳楼,说明一定有吸引他们往下跳的原因,知道么?马林说,所有跳楼的,都是20-35岁之间的男人,一个女的都没有!” 全是男的自杀?这个社会难道压力大得跟东京一样了?据说那边的人,自杀的男人特别多,而自杀后,他们的妻子普遍不愿意再嫁。 “本来想让你再在傅家村那儿住两天才走,你才刚对草鬼有感觉呢!”嗲能一脸遗憾地说道:“我是觉得很可惜,你下次象这样有感觉的话,要提早告诉我。” 我朝他翻翻白眼:“再三四天要开学了,就算让我在外头住,也住不了几天啊!” 嗲能眼珠一转,随即嘿嘿一笑:“不怕,开学后,你就能跟小草亲密接触了。” 我不明就里,皱眉问道:“你啥意思啊?” 嗲能笑而不语。 等我洗漱出来,嗲能已经钻进被窝,也不知道这时候老爸在干啥,想了想拨了一串数字,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我立马说道:“爸,我在k市,晚上吃的自助餐,我吃了两盘炒饭,还有黑椒牛仔骨和七八种小蛋糕,吃得可撑了!” 电话那头的父亲哈哈大笑,听到父亲的笑声,终于感觉心情平静很多,这几天乌七八糟的烂心事,瞬间就没了,被亲情治愈! “廷娃,你和嗲能准备啥时候回来?兔兔天天念着你们呢!”父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能感觉到他的笑意。 我赶紧问嗲能,最后敲定回程:“爸,我们后天晚上回!我要吃你做的红烧排骨,葱炒鸡,洋葱酸菜拌木耳,辣子韭菜炒干鱿丝,肉沫蒸蛋,火爆腰花,还有……” 没等我说完,父亲电话那头低吼道:“吃你娘的个腿儿!”电话传来嘟嘟声,老爸把电话给掐了!隔着电话线,我也能感觉他在那边咬牙呢! 。 第五十四章 污鬼 嗲能看我一眼,目光中分明是知悉一切的明白眼神,我被看得很不自在,嗲能喝了水说道:“早点休息,明天我想早点去马林所说的地方。” “多早起床?不会又是凌晨一两点吧?”我不满地说道:“在傅家村我就没怎么休息好!” 总是半夜就被叫醒,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成为夜间生物了。 嗲能看着我,平静地说道:“你要学会习惯,我就是这么过来的,有时候,所有的灵物在夜间才会大行其道,因为白天是人的活动时间,我外公是这么告诉我的。” “嗲能,好象从来没听提过你父母啊,我在罗司寨也没听任何人说起过你父母的事情,你一直是拉乌爷爷养大的吗?”总觉得嗲能很神秘,一直都想问问他的家庭还有他的事,不是要学习么?。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侧身躺下,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只能无奈的耸耸肩,吹干头发自顾睡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推搡着,好象站不稳要摔跤的样子,终于从梦中惊醒,睁眼看是他,就知道又让我黑咕隆冬去干活。 噼里啪啦洗漱完,一刻不停地直奔嗲能所说的目的地,好在并不远,步行只需要半个小时,“应该就是这里了!”嗲能的声音放得有点低。 我举目四望,这里是个工业区,四周都是七八层楼的厂房,好几栋厂房在凌晨两点还灯火通明,看来是三班倒的模式,嗲能指着一个大门口有石狮子和绿植的大楼说:“看,马林就在这个大楼里上班,二楼是他们的管理部门。” 马林的单位,此时整栋楼都黑着灯,仅有楼下的一个问询处点着灯,透过窗户,能看到一个保安模样的年轻男子正在看报纸。 “深更半夜,也关注新闻啊!”我默默地感慨。 “走,我们绕到这个楼后面!”嗲能轻轻拉了我一下。 其实,半夜在工业区晃来晃去,应该是会受人误解的,不过,嗲能却说,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刚绕到这栋楼后头,一阵怪异的风就吹过来,我本能的皱皱眉,这风也太诡异了,很猛烈不说,还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声音,由尖锐到沉钝,让人听得整个心都往下坠落,就象马上要陷入泥淖中。 “这什么怪声?”我闷闷地说道。 走在前面的嗲能猛地回头,音调有点古怪:“你能听得见?” 我看了看嗲能,“不是听得很清楚,刚才那阵风里听到一点,开始很尖利,象手指刮墙壁那种尖酸的声音,然后就又沉又闷,唉,说不出来。”我略感烦躁。 嗲能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眸晶亮无比,这让他看起来象一头深夜觅食的猎豹,我总怀疑他的眼睛是带红外感应的,照度低到0.001勒克斯,并且自带逆光补偿功能。 “能感应到是好事,有进步了!不过,只是感应,还没有一个成形的感觉还不够,你需要把心静下来才可以,太浮了!”嗲能转回头,又压低声说道:“你看看周围,有什么发现吗?” 嗲能的话,让我心情大好,说我有进步,那就是说耳朵的听觉有长进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四处张望,把眼睛都撑痛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沮丧地说道:“没有,什么也没看到!”用脚狠狠蹭跺了下地面,发出“噌”的一声,嗲能看看我,没有吱声。 一声轻轻的泣叹传入耳朵,我立即警觉地四下里张望,只见嗲能的目光锁定在那栋楼的楼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应该是六楼或者七楼的样子。 “你发现啥了?”我轻轻碰了下嗲能的胳膊,嗲能摇摇头,作了个禁声的手势。 他的目光一直在追随着什么,不停地在游移,我的目光也跟随着他,可是却什么也看不见,这时候觉得自己很弱。 嗲能在手中拿了一面镜子,我认得那是我们在傅家村住的时候,祠堂里供着那个,在做鸡骨卜的时候,我还看到它挂在祠堂西侧墙上,怎么这会子到了嗲能手里? 心里觉得有点疑惑,这时候,嗲能把镜子对准了月亮,没错,是天上的月亮,“萨哇亚噜多,艾玛伽……”后面他念了一大堆我从没听过的东西,我知道那是咒语,月光就象一束银练子似的照在嗲能手中的镜子上,持续了几秒钟,月光消失,而我觉得自己看了一幕科幻片,脑子里嗡嗡乱叫。 揉揉眼,再看向嗲能手中的镜子时,那面镜子散发着幽幽的莹光,感觉就是一个穿越时空的上古法器! 嗲能的目光四下搜寻着,将镜子转到某个方面,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响亮的喷嚏,嗲能的手就顿住,略带懊恼地说道:“被那东西给逃了!” “是什么东西?”因为我什么都没看到,才急于知道答案,嗲能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东西,是污秽之地生长的,专门引人入歧途,这里的环境很不好,你看,正门对出来是一个垃圾堆放站,左面是工业区食堂的后门,一半运货,一半运食物垃圾,右面是工地,堆放着建筑垃圾,而且这个工地毫无人气的样子,说明已经停工很久了!” “污秽之地生长,是说垃圾里长出来的怪物吗?”我不解地问道,嗲能这次没说我笨,耐心地说道:“长期秽气散不去,又有第一个人死在这里,只怕那人死后魂灵就落在这秽气堆里,再让人上当,如此才有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死亡。” “那是不是把垃圾堆放站迁到别处就没事了呢?” 如果说是污秽之地生长,只要打扫干净就没问题了,好好保持下环境,说不定就不会再有什么破事发生呢? 不想,嗲能摇头道:“任何东西,成了鬼,就不是简单的打扫干净所能解决,而是要驱除掉污鬼,这里才会太平,你看这栋楼,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从这边看就象个棺材头似的,可不就是为了装死人么?” 。 第五十五章 遇险 我定睛看下,果然如此,“那照这样,连这栋楼都要推掉?” 嗲能没吭声,好一会儿才说,“如果把楼前的这个花坛子给去掉,再在正面这个位置建个小小的保安岗亭,倒是能解了这个问题,不过,这也要等把污鬼给清除掉再说,污鬼,还不止一个!” 嗲能抬头看了看天说道:“算了,回去吧,今天是不行了!” 说完,嗲能从地上捡了几根草,放在那栋楼面前的花坛子里,还动作古怪的做了几个手势。 回到酒店,一进门嗲能便说道:“早点睡,上午还有正事!” 上午还有正事?我躺下来问道:“嗲能,刚才我好象能听见,但就是什么都看不见。” 嗲能眉头一蹙,“你后来还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我忙说道:“就是你用镜子去照月亮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叹息,象是哭过以后的人长吁短叹。” 嗲能眼睛再度转向我,他的眸子漆黑,在微弱的壁灯下闪着金色的光彩,“你知道那面镜子是什么吗?” “那个我哪儿知道?”我要是知道那是宝贝,肯定先下手为强了! “这面镜子,是个宝物,汉名是乾坤锁魂镜,我正午的时候吸收过太阳光,半夜吸收月华,这两样就是乾坤之华,有这两样东西在,那污鬼是绝对逃不走的,只能乖乖受擒,但没想到功亏一篑,真是可惜了!” 嗲能的话,让我明白过来:“你是不是跟傅村长谈好了,这面镜子就是你的报酬?” 嗲能轻笑一声,关掉了壁灯,“早点睡吧!” 我挠了挠脖子和手臂,抱怨道:“被蚊子咬得痒死了,哪里还睡得着?” 嗲能打开了壁灯,走上前一瞧,扑哧笑道:“你怎么鼻尖上都会被咬?自己没感觉吗?现在看起来好象狐狸犬!” 说完,他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了一个很小的盒子,“用这个吧,我自己做的,马上就止痒了。” 我抹了一点在鼻尖和手臂上,淡淡的青草薄荷味很舒服,抹过药的地方凉凉的,再也不痒痒了。 痒这东西可难受了,古人也说痛可忍,而痒不可忍,所以古代有痒刑,据说痒刑的人受下来,会狂笑半个时辰,直到笑脱力为止。 还好,我生在现代,被蚊子咬了有嗲能在,不然我只能在蚊子包上掐个十字了。 再度醒来时,天已放亮,“醒啦,走,先下去吃早餐,马林说他十点钟到。” 嗲能说完就开始换衣服,洗漱完,神清气爽地下楼,一个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噔噔噔从不远处跑过来,可惜跑到嗲能跟前就摔了一跤,那小女孩哇地一下就大哭起来。 嗲能只好将她扶起来,温言细语地哄她。 但是没想到,背后出来一位妇女,之所以说她是妇女,是因为她穿着睡衣,整个人都很富态,高胸腆肚的样子,颧骨高耸,眉毛很平直,眼睛略带棱角,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凌厉,走到小女孩跟前,粗鲁地一把拉过,不分清红皂白就一顿数落:“你们两个,都这么大了,还欺负我女儿,她才三岁,你们要不要脸啊?” 我有点愕然:“我说大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欺负她了?是她跑过来不小心摔倒在我们跟前了,我们只是扶起她而已,怎么就变成我们欺负他了?” 嗲能用手拦了我一下,正色说道:“我们又不认识这个小女孩,也没神经错乱,怎么会欺负她?是她摔倒在我面前,我才扶起她,再说,你让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就这么在酒店走廊乱跑,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作为监护人的你,可是要承担全部责任的!” 嗲能说着,又很温柔地问小女孩:“你告诉妈妈,刚才是自己摔的,还是我们欺负你的?好孩子是不说谎的。” 小女生抽抽答答地说道:“我自己摔的,妈妈,好痛!”说罢又张嘴大哭。 那妇人气得嘴角直抽搐,直接就在小女孩身上打了两巴掌,这时,围观的房客们就指责道:“这么小的孩子,她懂什么呀,小孩子摔摔才长得高,你打她干啥呢?” “就是啊,现在家里大都只有一个,可宝贝了,还打,这当妈的,不会是重男轻女吧?” “说的也是,赶紧抱起来哄哄吧,这大清早的……” 那妇人气呼呼地将那小女孩带进屋,随后砰地一声将大门关上。 嗲能则双手插兜,面色泰然地走下楼梯,“嗲能,我们干嘛不坐电梯啊?” 嗲能白我一眼:“我们住三楼,吃饭在二楼,走一层楼你会死啊?” 我被说得哑口无言,我压根没注意我们的房间是三楼,因为房卡上写着8305! 吃完早餐,我和嗲能回房间,却发现我们的房间门口站了四个人,腰阔身健,看我们的眼神明显不善,嗲能走上前一步站定,侧过头对我说道:“你离远点!” “这几位大哥,这是我们的房间,请让让好么?”嗲能的话语没有一丝惧意,相反,是冷冰冰的,还略带讥讽。 站最右边的那个男人跟同伴们交换一下眼神,瞬间出手,迎面一击,嗲能头一偏,右手抓住那人手腕,只是一带,他就整个人趴地上,撑起身子说道:“玛德,练家子!” 这句话没说完,另两个也摔倒在地,一个抱着手臂哼哼,一个抱着腿哼哼。另一个站着的人抬腿向嗲能心口踢来,而刚才趴倒的这名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恶狠狠地向嗲能后心刺去,嗲能正面迎击另一个人,背后的攻击肯定躲不掉。 我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但我忘记自己也是血肉之躯,挨刀的下场能好吗? 只觉得身上一凉,接着就是尖锐的刺痛从背后传来,就在这时,酒店保安赶了过来,而嗲能已经利索的将两人击晕。 嗲能抱着我,我看他脸色发白,而我自己也痛得要死不活的,觉得自己的后背象是被撕裂一样,我挣扎着向后一摸,热乎乎,黏乎乎的鲜红色沾了一手,看到手中鲜艳的血,我觉得思维停滞了,满脑子都想着:“我要死了,我居然死在外地!”嗲能焦急地呼喊声听不见了,意识慢慢沉沦下去。 。 第五十六章 医院 我是被背上尖锐的痛给刺醒的,让我龇牙咧嘴直吸冷气,转转脑袋,再眨眨眼,鼻中是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我还活着呢!这真是让人兴高采烈到不要不要的。 房间的嗲能趴在床边睡得正香,他的脸朝向另一边,我只能看到他浓密的黑发,不得不说,这家伙一天到晚吃素多,吃肉少,这头发比我黑多了。 尽管我常常听嗲能的,但不代表我就不妒忌他了,按外婆的说法,嗲能出生时是有异相的,什么异相外婆没讲,反正他外公抱他回来摆百日酒时,就指定他是下一任艾莫索赤家族的鬼师。 先天的条件也太优厚了! 还想转头再看看他,结果扯到伤口,身子一动,嗲能就醒了过来,他脸上有一块因为枕在胳膊上而变得红通通的,揉揉眼才叹气:“下次别干这种蠢事儿,我真是被你吓死了!” 我有点恼意:“不是怕你受伤嘛,我是想把你推开的,那家伙动作太快了……” 嗲能扑哧笑出声来:“我打了电话给你爸,刚才他发短信说再两小时就会到,你的伤口有点深,我们有可能赶不及去学校报名,不过我已经跟卢校长打过电话解释过了,你就好好养伤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又说道:“嗲能,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 嗲能眉头一扬,说道:“什么叫有用,什么叫没用?相对的吧?你的缺点在于发现不了自己的优点,总是看到自己的缺点,这可要不得,出社会,很容易抑郁的,要是在东洋,只怕你老早跳楼了!” 好吧,明明是安慰的,怎么又变成数落我了? 但他一直这么毒舌,我也拿他没辙。 “那个污鬼的事情后来……”我话未说完,老爸和新妈妈还有兔兔都来了,“廷娃,你怎么样了?” 妹妹乌溜溜的眼睛看到我的手背上胶布贴着打点滴,小脸上露出了微微恐惧的表情:“哥哥痛吗?” 我朝她笑笑,“没事,过几天就会好的。” 嗲能也说道:“我用了苗药,他伤口愈合起来会比较快的,不用担心,这次是我太疏忽了。” 我这才想起来,“嗲能,我们得罪谁了?” 嗲能摇摇头,说道:“你不用管,先养伤,我回头会告诉你的!”又对我老爸说道:“霍叔叔,今天晚上我有事,就托你们多看着他,他的伤口基本没事了,只要多睡觉很快就会恢复,我给他用的药,也是促进睡眠的。” 父亲把嗲能送出门,转身回来细细问了一遍当时的情况,我以为老爸肯定会k我一顿,但是,他却一脸赞赏地说道:“不错,这才是我儿子!虽然受伤,但你知道要让朋友避开危险,而不是自顾逃命,不是个软蛋,这才是真男人!不过下次,这么危险的情况不要不动脑子了啊,至少手中要有件武器。” 我嗯嗯啊啊地应着,新妈妈见老爸还想跟我说什么,就拦着说道:“唉呀,你就少说两句,廷娃已经够懂事了。”说着又扭头转向我笑道:“没办法,你爸就是这么啰嗦,你就忍忍吧!” 兔兔拿出一个小小的点点熊,“哥哥你要乖乖吃药,我把点点熊给你玩!” 我笑着接过,手臂动作不能太大,不然拉扯到后背肌肉就钻心的疼。 接着聊不到十分钟,我的瞌睡虫又来了,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已经半夜,父亲不在,又是嗲能守着我。 “嗲能,嗲能!”我轻轻叫他。 嗲能抬起头,“要小便是吗?” 这几天打的点滴太多了,我的小便比正常时候多了一倍。嗲能把尿壶去倒掉,我觉得非常饿,肚子鸣叫的声音很响,刚好嗲能把尿壶放到我床下,听得清清楚楚,“饿了?你爸给你叫了鸡丝芥丝粥,我给你热热,你等会儿啊!” 嗲能拿着打包盒到走廊上去。 门没关,走廊上的灯照进病房,我这才发现自己住的是单人病房,地上放着一张简易床,应该是嗲能睡的,大概是为了放张简易床,他把我睡的病床推动了一下,位置有一些变动,因为病床呼叫系统应该是在床头正中的,现在变成床头右侧,不过这样正好方便我能看到走道的一些情况。 莫明其妙的,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走廊上的灯,突然一明一暗闪了闪,是要坏了吗? 一个长长的影子漫延过门外,我能听到擦擦的脚步声,脚步声频率很低,说明这个人走得很慢很慢。 终于我看到一个老妇人,灰白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她的背弯得很厉害,两手下垂,懒洋洋地走着,一步、两步,似乎背负着很沉重的东西,走得很吃力。 她的脚一步一步拖着,鞋子与地面的接触,发出沉钝的声音,就这么两三秒钟,她从我的病房门口走过去了。 很快,我觉得压抑的感觉没了,整个人恢复正常,不由得长长吸口气,略动一动,又扯到伤口了! 嘶--痛死劳资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因为医院走廊很安静,平时嗲能走路我从来没听到过他的脚步声,嗲能说是我的心不够静,现在听得见,说明我的心静了? 果然是嗲能端着饭盒走进来,打开了灯:“饿坏了吧?前面有个人热了四个饭盒,多等了一会儿。”说着,把饭盒盖子打开,一股食物香气扑面而来,立刻让我精神一振。 “你别动,我来喂你就好了,半夜三更的,不要吃得太多,胃受不了的。” 说完,嗲能就把椅子端了过来,我说道:“我刚才听到你的脚步声了,是不是说我的心比较静?” 嗲能愣了一下,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还有就是,你碰到了什么,触发了你的听鬼能力。” 听鬼?我倒不知道耳朵还有这个用处,咽了两口粥说道:“嗲能,我刚才得心口很压抑,很不舒服,但又不是那种真正的心口痛,我讲不出来,象是一种精神压迫似的。” 。 第五十七章 听鬼的能力 嗲能喂粥的动作一顿:“就刚才?” “嗯!”我趴在床上,面前垫了一份宣传爱婴的画报,怕吃粥的时候弄脏了被褥,“刚才有个老太太,从我这门前经过,她走路的姿势很僵硬,象个机械人似的,一点不自然,还走得很慢很慢。” 也不知道我的叙述,嗲能是不是完全理解。没办法,我已经尽力在措辞简单了。 嗲能转过头看了看外面,走过去把门关上,低声说道:“这个医院是有点问题,一大半是因为在这里病逝的人比较多,还有这么一两个不负责任的医生,误诊或延诊导致病人死亡,因此有些东西是比较怪的,不过这类事,几乎每个医院都有这么一两个,也不奇怪。” 吃了大半碗,觉得不饿了,嗲能给我端了水漱口后就关了灯,正准备躺下,门口听到了急促奔跑的声音,应该有好几人,还听到有护士在唤另一名护士的名字。 “嗲能,好象发生什么事了!”我轻声说道。 嗲能不管不顾地躺下来:“你好好管自己,少去管闲事,多半是有人危险了,你好好睡觉,多睡,伤口才恢复得快,我跟霍叔叔说了,两天后我们就动身,到深市的医院去拆线。” “啊?”我有点吃惊,“我这样能走吗?” “当然可以,我让你一路都能睡着,不用担心!快睡!”我听到屋子里的嗲能打了个呵欠,想必这两天照顾我也没有好好休息。 第二天老爸他们来看我,坐下来才说道:“昨天你们这层楼有人死了知道么?” “不知道啊!”我眨眨眼,“我们这层是什么呀?” “你这是豪华单间,嗲能给你办的,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弄到这里,你隔壁住的是部队的一位老首长,那边是税局的副局长,全是有身份的。”老爸的眼睛转了转,“你有听嗲能说他的朋友或者亲戚在什么部门做事吗?没准他是找了什么人。” 我哪儿知道,他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呢! “老爸,我真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我老老实实说道:“嗲能那个人,他想让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告诉你的,不想让你知道就一个字都不会说,你就别问了,再说跟咱也没关系。” 老爸点点头,新妈妈给我削着苹果,又弄成小块小块的,让兔兔用牙签戳着喂我,我嚼着苹果笑道:“有个妹妹真是不错!” “可以让她喂你吃苹果是吧?” “嘿嘿!” 正说笑间,嗲能进来了,手中拿了一根草和一块很小的石头,我不禁心下微微一沉,难道这里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对劲吗? 嗲能把那株小草放到床头柜上,把石头放在阳台,又走进来说道:“昨天922病房死了两个人,同一间病房,同一天死亡,死因很蹊跷,显示的是多器官衰竭,而他们进来都是因为很普通的病症,所以现在他们的尸体拉走了,说是要进一步化验,看是不是医院的医疗事故。” “你是说昨天晚上?”我的脑海里浮现那个老妇人的形象,总觉得她的出现非同寻常,但是又说不出什么,不管如何,脑子里有种很模糊的概念,一晃即过,我没抓住。 “嗲能来吃苹果!”新妈妈热情地招呼道:“真是让你辛苦了,晚上总是你陪床。” 嗲能很认真地说道:“说到底,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再说只是陪床而已,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很好打发的。” 老爸原本想留下来陪床,但嗲能坚决不同意,并说:“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些事情发生,明天你们最好是九点以后再来。” 入夜,嗲能把空调的温度调得比平时高了一度,不过对我来说没差,我根本感觉不到。 “你的耳朵要注意听,有什么发现或者感觉要告诉我,我要随时掌握你的进展,教你相应的东西。”嗲能很耐心地说道:“有的时候,不经意间,你的功力就会有所升长,只是你不在意罢了。” “我的资质不那么好,我总想着会不会老拖你后腿呢!”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么久了,也看不到什么东西,记得刚到深市那天晚上,你还跟我爸说,不久以后我也能看到魂灵了,但都那么多天了,还是没看到,只有在阔太家那次看到了……” 嗲能打断了我的话:“在阔太家,是因为我让你在那阵中,让它显了原形,你的身上的鬼蛊煞气还有这么一点点,所以能看到,后来你总晒太阳,那些鬼气早就被晒没了,也就看不到了。” 原来还有在阵中和不在阵中这样的说法? 我觉得豁然开朗,照这么说,其实我的吸收能力还是可以的,既然如此,我对自己的智商开始有了这么点信心。 “嗲能,如果说我能听鬼的话,那些魂灵的声音我就能听见了?” 听了我的话,嗲能隔了一会儿才答道:“如果说你现在就能听鬼的话,说明你的资质非常好,因为我是有传承的,而你没有,从来没经过秘术传承就能入道,算是资质绝佳的,嗯……等回深市后,我给你配些药,把你身上那些渣滓好好清一清,看看能不能进步更大些。” “进步更大是啥?眼睛能看到吗?”我有些激动,猛地想撑起身,结果拉动伤口,“啊!”我发出一声惨叫,慌得嗲能赶紧开灯,“咋回事?” 还能咋回事?扯到伤口了呗? 我痛得眉毛眼睛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呜呜哼哼地小半天才说道:“等回深市,我一定要多练习,争取早点见鬼!” 这话一说完,我琢磨了一下,又说道:“这话听起来咋这么别扭呢?” 嗲能把灯一关,轻轻嘘了一声,“廷娃,你能听到什么吗?” 我静下心来,仔细听着,还真被我听到了!马上兴奋地说道:“嗲能,这一回,我真听到一种很古怪的声音,那声音象是隔着水波传过来一样,明显有波纹的感觉。” 。 第五十八章 临时动身 嗲能撑起身子,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真切,但我知道他在看我,常常感觉他的眼睛在黑夜中也视如白昼,他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比我想象的资质要好很多,不过,也不用太心急了,慢慢来就好,早点休息吧。” 他很少对我说话这么软和,要不是他的声音,我都怀疑他还是不是嗲能本尊了。 两三天很快就过去,嗲能给我服用了那种味道古怪的药丸,服药有多艰巨我就不想说了,反正就是皱眉吞下去,当然,伤口好象也比平时好得快很多,嗲能为了能让我伤口好得快些,确实也不遗余力。 要动身了! 按道理说,象我这样的伤是不应该随便移动的,不知道嗲能跟院方咋说的,医院居然同意了!嗲能那张嘴是不是利索过头了呢? 直到车子开动,我才说道:“嗲能,我们这样走好么?住了这些天,死的人也太多了,分明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那里,你真的不帮忙吗?” 老爸转过头说道:“廷娃,嗲能干什么事都是有分寸的,你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干扰他。” 我摸了下鼻子,真不是要干扰,我是有点得那家医院很怪异好么? 嗲能并没有把我带回深市,他白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夜里就回来守着我。 趴着不动,嗲能和老爸安排的伙食又非常好,我天天吃睡吃睡,自己都感觉脑子开始反应迟钝,越来越象只猪。 “嗲能,这个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我很好奇,因为嗲能让我父母搬进来的时候,这里一应俱全,进来只是铺上被褥,打扫下卫生就好了。 嗲能说道:“这儿是以前的一位客人送的,他父母过世以后,就搬到祖屋去,把这套屋子送给我作为谢礼,以前没想着要用,这次既然是来傅家村,想着能抽空来看看,就带上了这个屋子的钥匙,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 父母对这个屋子也赞不绝口,这屋子还带了个小院子,里面还种了指甲花,还有玫瑰,后院还有一棵石榴树,坐下树下,非常舒适,实实在在是个用来渡假的好地方,这么一想,我又开始羡慕起嗲能来,同龄人,我还在啃老,嗲能都有渡假的地方了。 “嗲能,你真是有能耐!”我由衷地说道:“对了,你说那个草鬼,我是对植物有感觉吗?” 嗲能想了想才答道:“你的意识要调动了,才能感觉到它,平时是感觉不到的,不然你想吃大白菜,也有感应的话,不就麻烦了吗?这辈子你就不能吃素了!” 呃,说的也是,如果对吃的青菜都有感觉,青菜喊痛……囧!想想都瘆得慌啊!非做恶梦不可! 嗲能接着说道:“这些天,你就安心养伤,什么事都不用想,想多了,心思重,对伤口恢复也没好处。” “嗲能哥哥!”兔兔清脆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又听到了轻轻的叩门声,嗲能说过,以后进哥哥们的房间必须要敲门,不然就是不礼貌,将来当不了公主,所以兔兔就很注意了。 嗲能起来打开门,兔兔端了一个碗,碗里是切好的西瓜丁,一粒西瓜籽都没有,嗲能把碗接过来,兔兔又走上前来陪我说话,小声说:“今天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人,他总是两只眼睛朝上看,也不知道天上有什么东西。” 闻言嗲能的眼睛就转向她,“兔兔,你在哪里看到的那个人?” “就是刚才跟妈妈去买西瓜那里呀!”兔兔手中拿着她的一只小绒狗公仔,把公仔放到我枕头旁边,“哥哥给你玩,让我的狗狗陪着你,你就不会无聊了。” “无聊?你都学会这个词了?”我不禁笑起来:“嗲能这孩子也太早熟了吧?” 嗲能没好气地白我一眼:“你每天晚上睡前都吼一声‘今天好无聊’,兔兔不学会也听会了!” 我摸了下鼻子,好吧,都是我的错。 “晚上我要出去办点事儿,要不要让你爸来陪你守夜?” 嗲能看着我说道:“我可能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回来,所以,最好有人在你身边比较好。” 我嗯了一声,“你准备几点动身?” 嗲能看了看窗外,“现在差不多五点半,我八点半动身,估计十二个小时吧,明早八点应该能回来了!” 老爸听说嗲能要外出,立即说要过来陪床,其实主要怕我身体不方便。 今天我已经起来活动了一下,只要不弯腰不做什么伸展运动,是不会有事的,但是老爸不放心,坚决不让我随便动。 我总觉得嗲能的面色有些凝重,也不清楚马林的事情他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但那天晚上他的镜子,让我想到也许嗲能把那镜子当成武器在用。 哈利波特有一根魔杖,作为艾莫索赤家族的鬼师,他有没有类似的东西?如果有,他把魔杖放在哪里的呢? 牛仔裤兜? 不可能,没看到过,我总是感觉嗲能的背包里藏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就象杜十娘的百宝箱那样,每一层拉开都是一个惊喜。 胡思乱想一番后,一觉睡到早上九点才醒过来,老爸正在将我的东西收拾到背包里,“爸,收拾东西干啥呢?” 老爸头也没回地说道:“嗲能发短信来,说是今天下午准备回深市了,所以我收拾呢,再说公司好些天没回,也该回去料理一下了,不然加起班来就没完没了的。” 嗲能没有通知我,只通知了老爸? 我拿起电话刚想打给他,短信就来了:“让你老爸收拾完,走出来,我们今晚到四桥镇吃晚饭。” 既然嗲能都这么说了,少不得听他的。 四桥镇,距离深市320公里,镇子因为有四座古桥而出名,父亲将车开到四桥镇,进入嗲能所订的镇上最高档的三星级酒店,嗲能早就在酒店一楼等我们了。 一见面,嗲能就跟我说道:“你能撑得住么?这里有些事情我们要处理一下。” 。 第五十九章 雷 很少见嗲能这么说话,一般他做什么事情都不与我相关,一度让我觉得自己就是被他嫌弃的对象,这次他说话,似乎当我是搭档一样? 我马上说道:“需要我干什么,你就直说!” 嗲能轻拍我的肩,说道:“好兄弟,有你这句话就行。” 酒店房间他早已订好,由于好几个小时的驾驶,父亲有点劳累,就先睡下,嗲能给我叫了些吃的,我一边吃一边说道,“今晚我们要出去吗?” 嗲能喝了口水说道:“我们这个北桥酒店背后,不是有座山吗?我总怀疑这个山上有什么东西,才让这个镇子怪怪的。” “你能确定有东西?”我扬起眉头。 嗲能点点头:“你没看过窗外,现在这会子也看不清了,明早起来你注意观察一下,就会发现,山顶上有个气流,正在慢慢旋转。” “有气流?”我来了精神,忍不住想撑坐得高一点,结果又扯着伤口了! 嗲能示意我不要动作太大,“你不用这么着急,明天我取草石水给你探探看,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对哪个有感觉你就告诉我!” 我点头道:“行!” 翌日,天公不作美,七八点钟,天却很阴,看来是要下雷雨了,嗲能望向背后的山,眼中带有一丝难解之意,“你先待屋里不动,我出去看看!” 说完拉开门就走了,我本想提醒他带伞,结果也没来得及。 扶着床沿慢慢起来,挪到窗边,天上的云越堆越厚,把天空全部遮挡起来,终于整个小镇都笼在乌云底下,乍一看,象是天黑了似的,窗口望出去,路上行驶的公交车,已经开了车灯。 一记沉闷的雷声打破了这乌云的笼罩,不远处树状闪电,紫色的一道接一道。 说实话,我很少这么认真地观察闪电,没想到闪电居然还有紫色和橙色的! 门锁的声音传来,嗲能回来了,拿了一瓶矿泉水、一根草和一块小石子进了屋,“你坐到这里来!”嗲能指着床前的空地说道:“你盘腿坐到这里,我看看你能不能引动鬼气。” 虽然不懂要怎么引,我还是按照嗲能所说的做了。 小草就在面前放着,这次看了它半天,也没有什么感觉,石子也是如此,是因为嗲能没有作过法的原因吗? 嗲能拿来一只杯子,把矿泉水倒进去,放到我跟前的地上,“这水,是镇里的河水,应该能感觉得到,你放空大脑,眼睛只需要看到这三样,其他什么都不看。” 按照嗲能所说,我静下心来,只看面前的草石水,但是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什么都没感应到,说实话,心情很沮丧,原本以为自己有点用处了,怎么会什么都感应不到呢? 嗲能看出我的境况,“你不用不开心,不是每人都感应得到的,我也需要感应很多次才知道啊!” 嗲能的话,让我起一线希望,原来感应不是一次就能成功的啊? 或者是由于他的鼓励,我感觉状态好了许多,再度沉下心思,这一次,我感觉到水气在上浮,好象有什么东西快要凝聚成形,但是人很累很累,最后没撑住,等回过神,才觉得头象针扎一样的痛。 “你意识用得太过了!”嗲能在旁边说道,两手轻按了几下我头部穴位。 感觉好多了,我便哼哼道:“为什么会脑袋这么痛?以前没有过啊!” 嗲能把我慢慢从地上扶起来说道:“人的精神有限的,原本你受了伤,也会弱许多,不过,这对你来讲是个机会,但下次如果在感应中觉得累,就要马上停止,不然会崩溃的。” 崩溃会怎么样呢?我在心里暗暗思索着。 “如果崩溃,你可能成为一个智障。”嗲能的语气不是一般的认真,我被他那认真劲儿也吓了一跳。 “我对水有感觉,好象那水气在上升,似乎能成形,但是没有感应到具体的,就觉得很累了。”我有些无可奈何,我不是不认真,而是精神力不足。 嗲能看向我,眼睛里分明有一丝欣喜:“你感应到了?把具体的说一说?” “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升起来,然后慢慢凝聚,刚刚成了一个长长的东西,就不行了!”我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嗲能,水鬼到底要告诉我什么?” 嗲能微低着头,虚拳抵唇,正在冥思,忽然眼睛明亮地抬起头说道:“廷娃,可能你的感应是对的!” 感应是对的?难道感应还有错的时候吗? 我没问嗲能,按他的性格,也许不想说吧。‘ “我正午那时上山去,你在家里不要动,千万不要出门,除了我,服务员来都不要开门,听见没?”嗲能的眼睛很严肃,看得我只会机械地点头。 轰隆! 一声炸雷在头顶炸响,嗲能关上窗,那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廷娃,这次的草鬼,你一点都没感应到东西吗?” 我摸了下鼻子说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话刚落音,我忽然觉得那水气又震荡了一下,不由得浑身一僵,注意到我反应的嗲能奇怪地盯着我说道:“你咋了?是感觉到什么了吗?” “没啥,就是觉得那水气弹了一下,我心脏跟着被弹了一下,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扣扣下巴,我都不在水杯跟前了,为什么那水鬼还在给我传递消息呢? 嗲能马上说道:“不,它给你传递的是刚才的消息,只是你没接收,所以才会感觉水气又弹了一下。” 原来如此啊?我哦了一声,嗲能扶着我慢慢躺下,又说道:“幸好你能感应到,我想我原先就没有想错的,果然是这山上真的有问题,不过,倒不一定是坏事。” 说着,又看向我说道:“中午是个临界点,你千万要小心,应该是有灵物正在渡劫,千万不要嘎盖了。” 嘎盖,是苗语,意思是完蛋。 “是什么灵物在渡劫?别是只狐狸吧?”嗲能的话,我向来深信不疑,他说有灵物渡劫就肯定是的,不然为什么快中午了,天黑得跟晚上似的? 忽然,空气一阵古怪的震荡,这是咋回事? 。 第六十章 奇怪的事 那震荡还在源源不断传来,让我明显觉得屋子的形状都在改变似的。 嗲能虽然脸色并无变化,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异,“你躺着别动,小心扯到伤口,我到窗边看看去!” 我听从嗲能的话,但并没趴着,只是侧睡,昨晚开始尝试侧睡,已经没有问题。 嗲能走到我床前道:“你还是起来看看!”说着扶住我说道:“慢一点。” 我正要起来,门铃响了,嗲能打开门,是老爸跟兔兔,“你妈妈好象有点发烧,这么大的雨,也不好去医院,嗲能帮忙看看不?” 嗲能看我一眼,“你先躺着,我去去就来。” 四桥镇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在渡劫呢?渡劫又是怎么回事?我对这个渡劫很感兴趣,看修真修仙的那些小说时,都说动物要修炼成精的话,一百年一小劫,千年一大劫,不知道跟嗲能说的渡劫是不是有关系。 如果有,那会不会象那回老爸找来的一部旧片子叫《精变》的,就是狐狸渡劫时,躲到生的衣服底下,雷电就不敢打它了。 不管这么多,我又不是那古时的生,又不进京赶考,咋可能成为人家渡劫时的保护伞呢? 脑子一回神,又想起新妈妈在发烧,好好的,她怎么会受凉了? 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神游,“廷娃,你妈受了邪气,可能是在那边的医院受的邪,看来那家医院我们非去不可了!” “啊?才来又回去?”我有点傻眼,“好几百公里呢!”老爸又要花几个小时在车上了,不是说得去单位了么? 嗲能挥挥手道:“我跟你去,你老爸带岚姨今天就回,我已经给他们用过药了,车我也叫了,那是我一个客户,他正好这两天闲在家里,说想送我们过去,他也了掉一桩心事。” 兔兔过来跟我道别,依依不舍的样子:“哥哥你要和嗲能哥哥快点回深市陪我玩,我一个人好无聊!” “噗!”被小家伙这么说,我觉得非早点回不可了。 嗲能抱起兔兔温言安慰,老爸走了,嗲能和我的饭……当然只能是打发一下了。 送我们去的人五十多岁,自称老李,话并不多,人却很热情,相处起来蛮舒服的。 “周大师,您这次到那边也是急事儿?您好象只有急事儿才会早上定,下午就出发。”老李开着车,问坐在副驾的嗲能。 嗲能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去见的那个人,你也认识。叫马林。” “哈?小马?他怎么了?又遇上什么事儿了?”老李的语气里充满惊愕,想见当年的马林一定是遇上了不得了的事。 嗲能想了想说道:“倒是跟你说也不要紧,他不是开建材公司么?所在的工厂后边那栋楼有点邪门,连续几个人跳楼自杀,我去处理了一下,后来呢,我兄弟在住酒店的时候,被人刺伤了。” “kao!”老李拍了一下方向盘,“谁这么发神经,连个细皮嫩肉的中学生也下狠手?这不是丧尽天良么!” 我嘴角抽抽,有生之年,居然细皮嫩肉四个字会用在我身上,汗! 晚上九点,终于到达目的地,我们入住的还是上次那个酒店,嗲能让老李也住在里面,并说已经付清了费用,“这不行,我不能用您的钱!”老李不由分说就从牛仔后裤兜里掏钱包,被嗲能拦住:“我和我兄弟会在这里待两天,需要你当司机,你就算是我雇的吧,别推托了。” 老李只得服从,看得出,他对嗲能非常尊敬,恨不得每次说话前跟他鞠个躬。 二人把我扶到床上躺下,嗲能说道:“老李,这几天先别忙回四桥,等我通知了你再回,那边现在也不太对劲。” 那样的闪电,肯定是不对劲的,但嗲能为什么不去救助一下那渡劫的灵物呢? 心底虽这么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老李的行李很简单,也就一个背包,他直接去了隔壁房间,不一会儿,马林来了,脚上还穿着拖鞋,应该是闻讯赶来,连鞋都顾不上换。 “周大师,您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还得半个月么?”马林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讶,“我还寻思着,过半月再去接您呐,反正要到深市办点儿事。” 嗲能垂下眼帘,喝着茶说道:“上次那个医院,我要去处理一些情况,不过要先打探打探,确定了再说。” 马林点头:“那家医院,我听说,好几个住进去的人,明明得的都不是什么重的病,却会莫名其妙就死掉,这医生水平也太差了点。” 嗲能摇头:“与医生没有本质关系,你思考的方向是错的。” “嗯?”马林坐直了身体,“您是说那些病人的死,跟医生没关系?” 嗲能给马林的茶水续了杯说道,“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马林点头如捣蒜:“周大师的能力,我毫不怀疑,只是,那家医院住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连续几天,死了三四个,确实是有点吓人。” 我躺在旁边,想起上次在医院里,半夜经过病房门前那个走路奇怪的老太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那个老妇人,大概是因为我没有见过那么奇怪肢体动作吧。 “周大师,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如果需要我帮忙,只管吩咐就是,大家已经这么熟了,就不需要那些虚套。”马林站起身来,眼里满是真诚,“霍兄弟,你也要好好养伤才是,为了周大师受伤,你不好起来,周大师心里总是很愧疚的。” 愧疚?有么?我看嗲能总是一副面瘫样子,我受伤也没见他说过多少安慰的话嘛! 见我的眼睛望向嗲能,马林笑道:“你们好好休息,我走了啊!” 马林出门,屋里安静下来,嗲能先洗了个澡,在屋内点了一盘蚊香说道:“你那天说晚上有个老妇人,我当时没上心,现在想想,那个老妇人可能真的有问题,有没有注意她长什么样子?” 。 第六十一章 这里是不是死过人 努力回想那天的情景,重新又复述了一遍,嗲能仔细想了想道:“也许那个老妇人那天也跟你住同一层,你那层是豪华病房,住进去的都是有身份的,我们明天以复查为由,再去一趟。” “也行!”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第二天,老李按要求九点半送我们去医院,他把车一停,就象个家属似的帮忙挂号,排队等等,直到我排在诊疗室外面,“老李,你在这里看着他,我去办事!” 嗲能所说的办事,当然是另有所指,老李心神领会地点点头,就陪着我坐在外面,等候叫号。 “老李,你跟他咋认识的?”我有点好奇,因为老李的样子,不象学者,也不象暴发户,我一直奇怪他的职业。 老李看了看周围,这才压低声对我说道:“我是个刑警,一年下来的任务也挺重的,三年前吧,我接了个碎尸案,破案了,但是凶手坚称他是被人控制,不由自主在杀人,这种话谁信?” “后来呢,这个凶手可能精神压力过大,疯了,开始我还以为他装疯,但后来心理医生说,那人的头部,被强大的精神力给破坏,已经不可能再恢复正常。” 我吃惊地问道:“什么人能做到这种地步?”心理医生能有这么强大?不可能吧? 老李又看了下周围,继续压低声说道:“连我自己,某一次回神,发现手中拿着一把水果刀,正在往手腕上切,这让我觉得很恐惧,因为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接着,某次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不受控制就往前冲,差点被飞驰而来的车给撞上,还被踩急刹车的司机一顿臭骂,还有一次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有一只脚跨出了栏杆,就象准备跳下去的样子。” 老李说的这几件事,都足够惊悚了,换了我半夜醒来是这模样,肯定会惊叫起来。 “18号!”护士一声清脆的叫喊,把我喊回神。 “快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着!”老李把我扶进去,医生对我的恢复情况倒是很满意,笑眯眯地说道:“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吃辣椒胡椒这类辛辣食品,保持饮食清淡就不会有事了,另外,要避免剧烈运动。” 等我出来时,嗲能已经站在门外,他一见我就关切地问道:“医生没说什么吧?” “嗯!他只说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吃辛辣食品。”我笑道:“你可以放宽心了。” 嗲能点点头:“我们到楼下去!” 由于我行动不便,我们坐电梯下去的,一出电梯,我就觉得迎面一股阴邪之气,冷冷的,而且横着吹过来,我诧异地挑起眉头:“嗲能……” 嗲能立即接话道:“我感觉到了!” 老李正四下里巡逡,“去右手边,左手边是等候区,肯定人多。” 刚刚转身,忽然一个病床推跑着过来:“快让让,急诊啊!”护士边跑边喊道:“前面的人快让让!” 另一名医护工作者,高高举着吊瓶,病床上的人,面色惨白,连嘴唇的颜色都看不出。 嗲能看一眼,没有说话,不过目光却一直追随那张病床,直到那病床推到前面第五个门进去,才回过头来:“我们就在那个门口待着吧!” 那是个急救室,我们跑急救室门口待着干啥?但嗲能这样做,一定有原因,我和老李对视一眼,都没吭声,就随着嗲能走到那急救室门外坐定。 家属只有两个,其中一个大约是女儿,看样子,只是个大学生,此时正焦急不安地走来走去,另一个中年妇人,眉心间也满是愁绪。 “我说闺女,你别老走来走去了,妈这心里头,更不安定。”那中年妇人,大概是被女儿不停地走来走去给晃花了眼,实在是受不了。 女儿含着眼泪转过头,又默默地坐下来,轻轻抽泣起来,得,不给走,我就哭! 中年妇人也眼圈红了,“你爸肯定会没事的,别担心!” 我歪过头看嗲能,他似乎正在发呆,眼睛望着那个宣传栏,眼都不眨一下。 整整六个小时过去,手术灯灭了,我觉得我都快饿晕过去,嗲能忽然整个人放松下来:“呼!饿死我了,廷娃,想吃啥?我请你!” “你确定不是请个肉包子就算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感觉让你请,不如自己请自己呢?”你这么扣,你外公知道么? 嗲能笑笑:“我真请,让你和老李等这么久,我过意不去。” 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随便吧,吃早晚饭就行了,早就饿过头了,问老李吧!。”我没好气地说道。 老李呵呵一笑:“干我们这行的,不准点吃饭是常事,我习惯了,没事的。” 走出医院,嗲能的神色忽然放轻松,“我还以为有多厉害的角色,没想到只是很普通的小角色,今晚我自己来就好了。” 马林打了个电话过来,意思是今晚他请客,嗲能苦笑道:“我们还没吃中饭,都正饿着呢!” 马林干脆电话打到老李手机上,让老李开车去了一个叫随客喜的农庄,这里吃鱼和家养鸡。 一鱼四吃,配了个白斩鸡,这顿饭吃得很丰盛,嗲能不吃鸡肉,只吃素菜,老李则不忌口,马林说道:“没事,都喝点,晚上叫代驾就是了。” 正吃着,嗲能忽然停止咀嚼,“这个地方,以前是不是死过人?” “咳咳!”马林和老李都被啤酒给呛着了,马林咳得很厉害,嗲能上前掐了他背上和后颈几个穴位,他才好起来:“大师,您怎么会这样讲?” “明摆着的,我们坐的这个小包间里,有阴气弥漫,只有非正常死亡才会这样,如果是自然老死,不会是这样的阴气。”嗲能现在很注意很少提到草鬼什么的,把鬼以灵来代替,他常说的死气用阴气来代替,因为我总是不习惯他说的草鬼石鬼。 马林想了想说道:“这个农庄吧,开了有四年多,之前是干啥的,我不知道,我听说的,也只是他从别人手中转过来的,至于你说的死过人,我想应该是可能的!” 。 第六十二章 无根水 说着,马林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讲了几句,转头对嗲能笑道:“这个农庄的老板,其实是个有背景的,因为家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肯回京城,这家伙,是个十足的孝子,他奶奶特别看不上他母亲,所以他就带着母亲来这里,过着很安静的日子。” 马林说到这儿,摸了摸下巴道:“我倒是很羡慕他的胸襟,大世家说放弃就放弃了,换了我……” 话未说完,敲门声响起,进来一位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眉宇虽然有些傲色,神态却没有任何的不恭,“小马哥?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马林笑嘻嘻地说道:“人来疯,嘿嘿!” 接着介绍道:“这两位兄弟,是我朋友,这位是周大师,这位是霍兄弟。” 那人点点头笑首:“我姓唐,唐清元。”他向嗲能伸出了手,我想象他那样的人,一定是凭一眼就能认定谁是我们中间最能话事的人,当然他也很礼貌地跟我握了握手。 唐清元长得眉长眼润,而且气质温雅,谈吐贵气,一看就是成长于清贵世家,关键是举止间没有办点倨傲,这让我对他的印象好极了。 看嗲能的眼神,也知道他对面前的人,印象不错的。 马林这时笑着说道:“周大师,清元兄弟,是个孝子,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才放弃唐家,现在他母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不能说话了,去好几个医院,也检查不出原因,周大师,反正您现在也有时间,能不能帮他个忙?” 我这个方向能看到,马林看向嗲能的眼睛里满是祈求,还有几分紧张。 按我对嗲能的了解,一般来讲,只要求到他面前,态度诚恳,又是为了家人,他多半会答应的。 果然,只听嗲能说道:“你母亲在哪里?” “哦哦!”唐清元忙应道:“她就在不太远的地方,我去带她过来。” “不用,我们吃完就过去见她吧。”嗲能的声音很清冷,不过态度却很友善。 唐清元一高兴,打开包间门,“来两斤香猪肉,一只香烤鸡!” 嗲能闻言,眼角抽了抽,但依旧高冷端坐,不发一言,不一会儿,东西端来,唐清元认真地说道:“周大师,不管我妈会不会好,我都谢谢您!” 嗲能只是点点头,有了唐清元坐镇,我们原先点的菜都完全变了,完全按照唐清元所说的上,不过唐清元似乎看出嗲能不是那种随意浪费粮食的人,又见嗲能只吃素食,便加了两道田园青菜。 吃完饭,又坐着喝了一壶茶,嗲能便提出要给唐清元母亲看病。 唐清元母亲所住之处,离我们吃饭地方步行大约十五分钟,临湖的一幢木屋,我们吃饭很早,这会儿,刚刚天擦黑,整个农庄,都安了足够照明的路灯,远望那栋木屋十分温馨。 “妈!”唐清元喊了一声,走进去,小屋旁边是个小小的院子,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坐在小院的休闲椅上,手中正在做着一件小衣。 嗲能一看到那位妇人,就眉头一皱,转过头低声问我:“你能感觉到什么不?” 我愣愣地摇摇头:“什么也没……” 突然,一股极淡的、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游转过来,就象突如其来的一股海波,还没反应过来,就扑上了海滩。 我忍不住摸向那院内的一株树,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啥树,但就是想触碰一下,或者说,是那株树把我引过去的。 嗲能对我的所作所为不发一言,他自顾走向唐母身边,唐清元已经作了介绍。 而走向那株树的我,把手放到树干上时,我能感觉到这株树正在挣扎着,似乎要挣脱某种力量,它在拼命! 但我探知不到那股力量是什么,或者说我并不清楚它为什么要挣扎,只能将疑惑投到嗲能身上。 他向来对别人的目光非常敏锐,立即他就转过头来看我,我只好朝他招招手。 嗲能走过来问道:“干嘛?” “你说这株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忽然觉得自己很不礼貌,因为刚才嗲能正在跟唐母说着什么,“那个,嗲能,你那边要不先去处理?” 嗲能摇摇头,“有人在这里布了个阵,只是让人虚弱,但唐清元母亲的眼睛也中了术,而且那术法让她的眼睛无法好起来,啧!是什么人下手这么狠,一定不让唐妈妈说话呢?” 嗲能好看的眉头拧了起来,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很严肃,“说不定,唐妈妈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过去问问再说吧!”嗲能掏出自己兜里的一个小瓶,食指沾了下瓶里的东西,在树干上画了个符号,当然是我看不懂的那种高深玩艺儿。 “你过来一下!”嗲能向唐清元招呼道:“我问你点儿事。” 唐清元脸上微微带着疑惑,快步走过来问道:“大师叫我有事儿?” 嗲能问道:“你们家族里面,是不是有人不允许你妈妈跟别人交谈?因为你在路上曾说,你妈妈不识字。” 唐清元点点头说道:“我母亲是乡下的,从小生活在贫困地区,非常穷,她能认识的字,除了自己名字外,也就是小学一年级水平,现在能记得的,无非就几十个字罢了。” 嗲能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接着从身上取出一个很小的便签本,刷刷刷写了一串物品:“把这些东西准备好,我今晚就需要!” 唐清元看了看,问道:“这无根水是啥?” “没有落地直接用器物盛起来的雨水!”嗲能提示道:“还有井水,河水,海水的话,你可能整不到,这里是内陆,所以……” “不,有的,我空运海鲜的时候,卖家连海水一起都发过来的。”唐清元连忙说道。 嗲能点点头,“这样的话,效果就最好了。” 唐清元离开,留下了我、马林和嗲能在小屋里。 “阿姨,您身体越来越衰弱,但一直不告诉儿子,一旦您哪天倒下,可能清元他会受不了的。”马林郑重地说道:“清儿兄弟,我再了解不过了,别看他总是一副淡然的样儿,其实他心里把您放在第一位的!” 终于,唐母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条河,河中间画一条小船,船上张着帆,帆上还画着星星,马林震惊地说道:“阿姨,您说的是何辰帆?是他?” 。 第六十三章 树鬼 唐母用力点头,那泪珠如同断了线似地落下,我不敢再问下去,因为我最怕谁在我面前掉眼泪了。 嗲能说道:“唐妈妈,您不用担心,您的嗓子会好的,心里想什么一定要告诉您的儿子,不然他会胡思乱想,看得出,他的心理压力非常大。” 唐清元说话间已经拿了几个矿泉水瓶回来,“周大师,您要的东西我备齐了,赶巧得很,正好昨天下了雨,有个盆忘记收回屋,一直在后院,就接到了。” 嗲能点点头,又跟我耳语了几句,“我先布阵,你们暂时别打扰我!” 嗲能摘了一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树叶,又扯了一根草,走到门外去捡了一粒石子,“拿根筷子给我!”嗲能大声朝唐清元喊道。 将所有的东西放在跟前,嗲能蹲坐在地上,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羁,神色间却满是肃然。 我这时走上前对唐清元说道:“他让我告诉你,事情解决后,你立即离开本地,到山区去居住,越北越好!南属火,北主水,去水多的山地,对你有利。” “水多的山地?”唐清元低声喃喃,见他在走神,我回到马林身边坐下:“小马哥,你跟他们很熟吗?” 马林点头道:“有一段时间,我们住得很近,所以才熟识,也清楚他们家是怎么回事,唉,家族的事情,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的,何辰帆……”说到这里,马林把声音压得很低,“他奶奶姓何,何辰帆是他奶奶的兄弟,也是他的舅公!我看他们何家,对这两母子简直要赶尽杀绝,阿姨的妈妈,当年是在何家做事的,他们认定是阿姨勾引了清元的爸爸,压根儿就没影的事,但世家就是这样。” 对于马林所说的什么世家,感觉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也就不以为意,倒是嗲能,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要严肃,离那株树那么远,我轻咳一声道:“小马哥,那株树……” “那株银杏有什么问题么?”马林睁大眼睛不解地看向我,我摸了下鼻子,好吧,我是只麦子韭菜都分不清的城里猪,不认识银杏树,已经没救了,“小马哥,那株银杏树是来这里的时候就有的么?” 马林想了想道:“不,原先并不在这里,是在那边,他们盘下这里后,唐妈妈喜欢银杏,才移栽过来的,当时还耗了不少人力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银杏很想挣脱什么了,这里并不是它原先的居处。但是这里不也弄得很好吗?院子安安静静,人家唐母把花花草草都弄得好好的,应该对那树也不差吧? 感应到了草鬼的讯息,草鬼在示警,是什么原因会让草鬼示警?附近有危险?我抬头看看天,星星看得很清楚,虽然说科学上讲它们离我们有一百亿光年,没有要打雷下雨的征兆啊,再说打雷下雨神马的,小草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要示警? 虽然我不知道,但嗲能肯定知道,他面前几碗水都正在翻腾,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水,若是在去年这时候,我肯定会觉得嗲能在作秀,但自从自己能感应灵气后,才发现原来我的感应与调动能力这么弱,他什么灵气都能感应,而我,不是草,就是水,偶尔能推动石鬼,还让人家动得不情不愿的样子。 嗲能一坐下来,就说那里曾死过人,他又是咋感应到的呢? 人死之后的魂灵在跟他对话么?如果是这样,死的人一定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托嗲能什么事情了?但为什么我就没感觉呢?难道我只能感应到阵中的魂灵?想想那个阔太家的女鬼,还真是吓人。 忽然,我脚底开始传来震动,震动如此厉害,我觉得坐着的椅子都在轻微移动了,这是地震了吗? 只听嗲能朝我吼道:“廷娃,带所有人进房间去!快!” 我和马林连忙拉起唐母跑进房间,唐清元一脸懵圈地也跟我们跑进屋,就在进门的瞬间我回头一看,一条长长的枝条忽然打下来,把刚才唐母坐的椅子抽成两半! 紧接着,又是一根枝丫打下来,嗲能手中端的那碗水泼向树根,大树的树枝马上颤抖地缩回去,嗲能在树干又画了一个符号,我能感觉嗲能十分用力,似乎那力道已经刻进树干。 “乖乖,这跟看科幻片,也没什么区别了,周大师真厉害!”马林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道:“要是刚才我们还坐在那里,肯定会出事的!说不定连头都没了。” 当然会出事,很可能唐妈妈就不会活下来了,那银杏树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狂呢?我很不理解。 一股黑黑的气涌上来,将整株银杏树团团包住,在我看来,那就是一张黑色的网,把银杏树网在里面,让它完全受制于自己,不允许有半点自由。 嗲能第二碗水也泼向树根,那银杏再度颤抖起来,我好象能听到它在哀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嗲能的背影,但我知道,嗲能在泼水的同时,一定有念咒语,但他让我们全部进屋,说明是不要我在现场,应该是我会让他分心。 他曾经说过,我刚刚入门,各方面都弱鸡,所以一切都要慢慢来,想想还真不能慢慢来,时间太有限了,如果慢了,嗲能时间一到,就会回到岩罗十八寨当他的鬼师,从此我们就是完全两个世界人,能不能活下去,能活多久,完全看我的悟性,最差的鬼师最少能感应两千多种物质的灵气,而我是个位数,我差得不能再差了! 第三碗水泼下去的同时,银杏的根终于露出来,带着泥土呼的一下挑得高高的,迳直往嗲能的头顶打下来,而嗲能所站的位置是阵中心,如果设阵的人离开阵中,那这个阵法就会失去效力,如果不避开,嗲能势必躲不过这一下,就算头向右偏,避开这一击,他的右肩也保不住了,眼看那枝头就要抽到他身上,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 第六十四章 什么声音 我想喊,却喊不出声,这时候就象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的咽喉,让我一个音也发不出。 嗲能,你千万不能出事!你肩负着整个艾莫索赤家族的责任!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闭上眼睛,我不敢看了。 “啊!”旁边的马林和唐清元都惊呼一声,我睁开眼睛,嗲能手中拿着另一只空碗,我看到银杏树所有的枝丫都松懈下来,这是? 眼见地上三个空碗,这么说,他把第四碗水泼下去了?银杏服第四碗水? 就象有人推动一样,银杏的根往地下钻去,院子里安静下来,断枝残叶飘得满院都是,我推开了窗户,嗲能闻声回过头,朝我伸了个勾勾指,我朝他点头示意,走了出去。 “你吓死我了,嗲能!”一出来就朝他抱怨道:“你就不能事先说一下嘛!”刚跑两步,才发现自己后背的伤口被拉扯到了,痛得我直抽冷气,慢吞吞地朝他移过去。 嗲能扶起一个没有坏的凳子让我坐定:“有时候鬼师斗法,就是这样险象环生,你要习惯!” 又是一句,你要习惯! “这银杏是咋回事?”我奇怪那银杏想挣脱某种力量的控制,但为什么后来这么不受控呢? 嗲能说道:“这树有障眼法,其实它存在至少有一千五百多年,但是由于已经有的修为,所以它能让自己看起来很平常,它的根扎进土里,这个屋子,被人下过咒,而且里面埋的都是带有禁制的尸体,带煞气的,我们叫黑尸。” 黑尸?我在苗岭的时候听说,就是讲这种尸体的不腐化,指甲是黑色的,只要碰到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且被碰过的人,活下来的话,会长出两粒尖牙,喜欢喝生血,现在想来,跟传说中的吸血鬼没有两样。 “那黑尸是原先就在的呢,还是后来才埋的?”我想知道个究竟。 嗲能想了想说道:“有一具是以前就有的,后来的三具应该是在移植这棵树的时候挪过去的。” 移植时挪过去? 那就是说唐清元所作所为一直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喽? 如果是这样,这母子俩的情况就堪忧了,其实真的看不顺眼,弄死也就弄死了,这么个钝刀子杀人,是不是太残忍? 我看唐妈妈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是极虚弱的,焉知不是被那邪术给害的? 心里暗暗叹口气,嗲能把我扶起来,又朝唐清元说道:“你马上收拾东西,离开这里,把你的农庄托付中介转手卖掉。” 唐清元有点不情不愿地说道:“这里风景好,气候也好,我妈挺喜欢这里的。” 嗲能的目光转得凛冽起来,看得唐清元不自在,“那,收拾也需要时间啊!” 嗲能摇摇头:“你不明白,这里的阵法被我毁了,设阵的人,修为尽毁,你再不快点,被人赶上,就有可能逃不了!” 唐清元的眼睛渐渐转为清明,随即点头道:“给我五分钟,麻烦你们照顾一下我妈,我马上下来。” 不到五分钟,唐清元背了个大大的登山包就下来,“我只带了换洗衣服,别的什么都没管。” 嗲能点点头,到农庄的时候,唐清元把注意事项跟农庄经理说了一番,嗲能拿了两支矿泉水,递给唐清元:“这两粒药丸分别化在两瓶水里,渴了就喝它,它能消去你们的痕迹,让人难以追踪到。” 回到酒店,马林带唐清元和唐母回家住下,嗲能则让我先休息:“累是累了点,但你应该有点收获吧?”嗲能看着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询,“你能感觉到树鬼了,真的很不错。” 我依旧不能平躺,只能侧卧,好在能淋浴,确实比平时好多了,只是不能弯腰,有点不方便。 “你先睡一觉,晚上一起去医院探探情况!”嗲能站起身去冲了杯咖啡,屋子里立即飘满咖啡香气:“嗲能,让我也喝两口呗?” 嗲能倒是没拒绝,把杯子递给我说道:“你不怕留疤痕,我无所谓哦!” 我才懒得理他,大概是很久没喝过咖啡,倒觉得味道不错,“嗲能你自己再另冲一杯吧,这杯给我喝算了。” 嗲能刚站起来,就愣了一下,“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很安静啊,什么声音也没有啊!”我茫然四顾,酒店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嘈杂声时不时传过来,“廷娃,你不是能感应到树鬼了吗?” 我静下心来,半晌才说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听见!”更不用说看见了。 嗲能眨眨眼,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我的床头,对我挥挥手道:“你下来,到这边床上去躺着,我要看看你那床头。” 他把我扶起来,我干脆走到沙发椅前坐定,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嗲能推开床,床头的墙壁什么东西也没有,一切正常,他又将目光移向我的床架子,一转头便说道:“廷娃,我的怀疑没有错!” 忍着痛,我站起身来,走到床头,我的床架上贴了一白色的符纸,应该是煞邪使用的,有些错愕地回望嗲能:“这个符是啥意思?” 嗲能看着我,清亮的目光满是审视,好一会儿才说道:“应该是有什么人死在这张床上,比方说心肌梗塞,也可能是被掐死,或者滥用药过量之类,总是不是什么好事,否则这个酒店也不会用这张符来镇魂了!” 说到这儿,嗲能摇摇头道:“可惜!” “可惜啥?”这床上死过人,妈呀,我哪儿还敢再睡上去? 我已经忘记刚才躺上去是啥感觉了! “嗲能,能跟你换床不?”要是再睡到那张床上,我肯定会做恶梦,百分百的! 谁说男人就不怕鬼?那都是在女生面前装的,怕老鼠怕蟑螂的男生多如牛毛,只是有女生在场,他们要死撑面子罢了,明明吓得要昏过去。 嗲能一脸嫌弃地道:“我可不想睡那张死过人的床!想睡自己滚过来睡。” 好吧,只要有嗲能在,我就能睡着。 刚躺下,马林的电话就打过来:“周大师!”他的花腔男高音真是高得让我谢谢他了! 。 第六十五章 花痴 我想撑坐起来,嗲能按住我肩,对电话那头说道:“有事儿?” “那什么,清元兄弟说,那个农庄您要是觉得合适就送您玩了,他写了一份授权转让协议给我。”马林在电话那端说道:“您看啥时候有空……” “明天你陪我再去一趟农庄,等我这边说可以了,他们母子才能动身!”嗲能的话一向是出言有份量。 “嗲能,你这样趁火打劫好么?”我觉得这样坑那对母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但嗲能决定的事情,我能说啥? 嗲能冷冷瞟我一眼:“不想睡滚那张死人床去!” 我立马噤声,宁愿心情差点,也不要被活活吓死,不然,呵呵! 第二日,我醒来时,房间里没有人影,枕头边留着一张条,上面的字写得笔遒劲道,力透纸背:我到农庄去了,早午饭自行解决! 这家伙,居然不叫我! 看看时间才九点零五分,餐票上写着早餐时间是七点至九点半,这么说早餐还有,随便洗了两把就出门去吃早点。 这家酒店,还是不错的,早餐品种很多,虽然不是纯吃货,但有好吃的东西还是挺让人开心,拿了两个荷包蛋,一些糕点就坐下来。 “对不起,这里没人吧?”一位三十不到的女士问讯道:“你看其他桌都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没事,你坐吧!”我把自己的热牛奶移过来一点,那女的刚坐下,就长叹口气,把吃的放到桌面。 她的眉头紧紧皱着,象是很重的心事压在心头似的,我很少看到一个走上社会的女士,会这么重的心事表现在脸上,难道说是夫妻闹离婚?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我稍微有点好奇。 她的手机响了:“喂?嗯我是宋初梅……我知道,我现在确实走不开,最快点明天下午吧……暂时还没找到……我怎么知道那位大师这么难找?……知道知道,挂了!” 姓宋的这位姐姐烦躁地挂下电话,我惊异地看着她戴着钻戒的雪白手指伸向我的盘子,然后泰然自若地抓走了我刚刚烤好的热面包,塞进嘴里咬了一口,看她的表情,似乎还在出神。 我伸出手在她面前晃晃,才让那位姐姐神游回归现实,她有点疑惑地看着我,我只能心里叹叹气再去拿了两片烤面包,等我回来,那位姐姐满面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这位弟弟,我心情不好,刚才没注意,真的很对不起,吃了你的面包。” 我满不在乎地摇摇头,这有啥?知道我妈去世的那年,我上厕所都走到女的那边去了,好在同学们都知道我那两天不正常,没闹出什么事儿,要搁现在,一准儿喷死我。 我搔头打哈哈:“大姐,您真不用这样,又不是故意的,不用道歉,那什么……欢迎品尝!嘿嘿!” 姓宋的大姐破功笑了,她的脸很适合笑,一笑起来,整个人都有了光彩,就象一间阴暗的小屋里,太阳光突然洒进来,一切都变得有了生机。 “我们萍水相逢,反正也闲着无事,不如我陪您聊聊吧?或者说,您赶时间?”我只是对这个大姐有些好奇,不如说,我对她有好感,因为她的眼睛,长得很象很象我去世的母亲,有时候人与人的相处就是这样,长相略有相似,也能产生好恶感。 “是这样的,我家很普通,父母都是双职工,我还有个哥,在银行工作,我是三年前结的婚,目前还没有孩子,我们家,应该算是幸福的。”说到这里宋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五月份,我哥带我父母去东南亚玩了二十多天,回来后,就觉得我妈不太对劲。” “嗯?”听到这儿,我来了兴趣,倾身向前,却牵到了背后的伤口,咧咧嘴,“去东南亚的时候遇到什么事了吗?” 宋姐烦躁地叹气道:“如果知道就好了,这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吗?我哥是同行者,他都整不明白出了啥事,只是说有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不记得干了啥。” 我马上明白,宋姐的父母和大哥,可能被什么人施了催眠术,强行在他们脑子里洗去了某段记忆,这如果记忆被洗掉,是不是永远都找不回了呢? 只能等嗲能回来再说了,只是现在嗲能根本联系不上嘛! 宋姐朝我苦笑一下:“是不是吓着你了?” “怎么会呢?”一个天天跟在鬼师旁边的人,会被这种事吓着?这也太小看我了吧?“这没有什么可被吓到的,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兴许是叔叔阿姨运气不好,他们有哪里不太对劲呢?” 宋姐闻言叹气道:“我哥倒还好,我妈她……唉!总觉得自己特别有魅力,整天家擦脂抹粉,涂口红,喷香水,还买很高档的衣服,说要跟我父亲离婚!我妈妈一向都很节俭,很朴素,没想到老了老了,居然变成这样,唉!”宋姐一脸的无奈和烦躁,一个温馨的家庭,没来由地变成这样,任谁也是接受不了的啊。 我想到这儿,忍不住问道:“那现在这样子,你们准备咋办呢?” 宋姐笑笑,却没有说话,我想她一定是看我年纪太小,觉得有些话不方便对我说吧。 我也并没有挖根刨底的意思,“宋姐您慢慢吃,我吃饱,先走了!” 宋姐站起来向我真诚道谢:“谢谢你,我觉得心情好一点了。” 回到房间,我还在回想宋姐家的事情,东南亚据说降头术很厉害,但是降头术,也只是听说过,没有接触过,如果真的象宋姐所说,那她的妈妈简直成了花痴病人,可以送精神病院了,但儿女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沉默与容忍,对母亲的爱,是真挚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撞邪了! 不知道嗲能对这种事情,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根治的,还是说也用草鬼石鬼这样的东西? 门锁打开的声音把我的思维拉回现实,是嗲能和马林走了进来,我慢慢站起身道:“你们回来得挺快,我才刚吃完早餐没多久。” 嗲能扬了扬眉头:“我们下午去趟医院,不能再耽搁了!” 。 第六十六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应了一声,又问道:“你们办事还顺利吗?”说话的同时,我眼睛紧紧盯住嗲能的嘴,生怕他说出把唐清元的农庄过户到名下的事情。 嗲能懒洋洋地坐在沙发椅上,拧开一瓶矿泉水注入不锈钢水壶中,按下电源,这才说道:“还算顺利吧,我倒是没想到,一个家庭里,还有这么多丑事儿,不知道有多恨一个人,才会连自家血脉亲情都不顾了,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在那个农庄设了一个又一个的阵,那唐妈妈真是可怜。” 唐妈妈确实可怜,唐家按小马哥说的,唐家是世家,而唐妈妈却化水平极低,本身并不怎么识字,这就使得她能做的事情很有限,一直处于社会最底层。 宋姐家和唐清元家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家庭,一个拼了命的要救自己的亲人,一个使尽手段要弄死亲人,实在是很讽刺的对比。 “喂!”冷不丁的一声唤,把我喊回神,“你在那发什么呆呢?墙上那个花瓶都快被你瞧破皮了!”嗲能戏谑地说道,“中午想吃啥?小马哥请客。” “应该的应该的,周大师帮了这么大忙,请吃个饭简直是洒洒水啦!”小马哥笑着说道,他学我们深市话学不象,但调调很接近,听起来很有趣。 小马哥上次曾说,没开公司的时候,他在深市待过两年半,还记得很多事,再想想宋姐刚才所说的话,我忍不住问道:“有没有什么人能做到让某个人性格大变,就是说原本很内向的人,突然变成一个非常健谈,而且热情开朗的,原本吝啬鬼,突然变得很大方,还忘记某个时间发生的事,有这样的吗?” 嗲能的目光变得深邃,“你碰到什么事情了,居然会问我这个?” 我把宋姐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也不知道她住哪一间,如果真这样的话,她的母亲岂不是很难恢复正常?” 嗲能站起身给自己冲杯咖啡,也冲了一杯给马林,这才说道:“象这种事情,把人家的母亲弄得性格大变,完全没有必要,应该说,这是一个计划好的阴谋,很可能是兄妹二人在外头得罪了什么人,别人报复到他们的亲人身上去了,不过做出这种阴损事情的人,品德也不会好。” 使阴招毁了人家的家庭,人品能好吗? 我低下头,默默喝了口水,跟嗲能说话,只要碰上类似的,嗲能心情总是很差,现在发现,他身上有点嫉恶如仇的性子。 “知道那位宋姐住哪儿吗?”嗲能忽然问道,“我们下午去了医院后,应该就没事了,这里到深市只需要四个小时,相信马哥很愿意送我们回去的,我们可以后天才走,这样你身体也ok。” 对于怎么样索取报酬这件事,嗲能从来没有不好意思过,马林倒也很痛快地说道:“小事一桩!”突然想起什么,扬起眉头说道:“周大师,我记得您说转校进了深市实验高一啊,现在应该已经报名了吧?” 嗲能挥挥爪子,“没事儿,他们学校的校长欠我很大的人情,这么点儿小事,他绝对摆得平,再说我和霍廷在这儿遇袭,也早就告诉他了,我就说了几天内回不去,什么军训报名啥的,全给我抹了。” 马林摸了摸下巴说道:“既然这样,就没问题了,如果这事儿发生在我周围,我倒愿意搭把手的,只是我没那个能耐呀。” “廷娃你先躺着吧,我把电视给你打开。”嗲能让我慢慢躺下,他不知道调了个什么台,正好是放二战片子,我就看进去了,旁边的他和马林还在低低说着什么。 我对社会上的人,没有什么亲近感,因为我还在读中学,总觉得社会离我还很遥远,但是嗲能给我的感觉跟以前的同学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他象是个融合了社会与学校的人,中间没有一个明显界限,大概是我一开始就没把他当成什么特别的人吧。 一部电视看完,时间来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廷娃,换鞋走了!”嗲能喊道,他将桌上的钱包塞进牛仔裤兜,左侧习惯性地放一支很短的原珠笔和手掌心大小的便签纸。 马林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吃手撕鸡的地方,也不知道放的什么作料,味道非常香。 “你多吃点,晚上我们不知道几点吃了!”我正吃得嗨的时候,嗲能突然在耳边来了这么一句,瞬间觉得这鸡肉真不好吃! 就不能等我啃完鸡腿再说这句话么?真是怄死了! 大概是看到我一脸的不爽,马林忙说道:“没事没事,不还有我吗?到饭点我安排人给你们送饭来,绝对好吃的!” 嗲能夹了筷子豆芽,看我一眼,这才说道:“不用,一顿不吃饿不死的,很快他就会习惯。” 啥?习惯饿肚皮?这是什么论调? 我咀嚼的动作停止下来,很快会习惯?真不知道我还要遭受多少苦难呢,上帝,您老人家千万要保佑我啊! 午饭撑得肚子溜圆,嗲能一脸嫌弃,“你就不能吃饭悠着点,非得吃到扶墙的地步么?” “我哪有扶墙?”我不爽地回应道,“我只是胃口好一点罢了!你也不用这么说我吧?” 嗲能指着我说道:“你看看你,右手还贴在墙上呢!这算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 呃,还真是,我连忙收回手,“哼!” “哎哟,小兄弟,这么巧?”迎面来的妇人,墨绿色的连身裙,黑色高跟皮鞋,正是早上先到的宋姐,我连忙向她打招呼:“宋姐好!” “你们这是……刚吃饭回来呀?”宋姐很客气地问道,“我还说早餐的时候忘记问你名字了。” “哦,我叫霍廷,对了宋姐,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吗?”我想起来她接听电话时要找的人,就开口问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宋姐摇摇头,“还说呢,估计没戏,无异于大海捞针!” “怎么这样说呢?”我不解地问道:“是他失踪了吗?” “哦,不不不,他姓周,是一位很有名的大师,前段时间还在傅家村,等我赶去的时候,人家说他刚刚离开,说要先到k市,然后再回去,也没说是不是回苗岭,现在上哪儿找啊!”宋姐满脸都是沮丧,“早知道是空跑一趟,我就不来这儿了,我连人家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我嘴角一抽,这宋姐十有八九找的是嗲能! 但我不死心,又继续问了一句:“宋姐,您是怎么知道他的呢?” 。 第六十七章 难道智商不够 宋姐苦笑一下说道:“在他被定为下一任鬼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了,只是从来没见过,现在算算,他跟你差不多大,我的父亲和他的外公拉乌大叔,在年轻时有一段交情,我家里还放着他俩的照片。” “你认识我外公?”嗲能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宋姐,眼睛一眨也不眨,“这么说,你是来找我的?” 宋姐有点吃惊地看着嗲能道:“你……您是周大师?” 嗲能垂下眼帘:“我叫周大军。” 宋姐喜出望外:“天哪,我不是做梦吧,真的找到你了!”说话间,宋姐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一直在找你,我父亲说你身为鬼师,从来就不会闲下来,跟拉乌大叔一样一样的。” 嗲能点点头:“我们进屋说吧!” 宋姐跟在嗲能身后进屋,从头到脚都透着开心,我觉得这个世界也实在太小了,嗲能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客气地倒了杯水给她。 “您说吧,找我是为了什么?”嗲能坐到沙发椅上,看着坐那张“死人床”的宋姐,其实我有点想提醒,不过她是个女的,我怕她吓晕,摸摸鼻子,没敢吱声。 宋姐很激动地把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就两眼放光地看着嗲能,估计这会子,在她眼里,嗲能比救世主还管用。 嗲能喝了一口水道:“我大概清楚了,宋姐是明天下午离开这里吗?” 宋姐管嗲能外公叫拉乌大叔,我们却管她叫姐,这不是岔辈儿了么,一个没忍住就“嘿嘿!”笑出声,赶紧捂住嘴,连马林也看我一眼。 嗲能瞄我一眼,又转回头继续跟宋姐聊着,被他那清亮的眼睛一瞄,我立即正襟危坐,不过背上还是有些隐隐作痛,还带着痒,挠不着,这滋味真是说不出的酸爽! 我坐那儿肩膀一耸一耸的,嗲能皱着眉头看我一眼,我只好说:“伤口很痒,难受呢。” 宋姐站起身道:“那么,明天早上我就在房间等你们!” 嗲能点点头,虽然面无表情,但我能看得出,嗲能是心甘情愿在帮忙,从头到晚就没提到报酬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宋姐认识拉乌爷爷吧!如此看来,嗲能跟我一样,都很重视亲情。 马林看向嗲能道:“周大师,你们现在是不是要去医院了?” 嗲能抿了下嘴道:“没错,我先给他上药。”嗲能指指我,“然后我们就动身。” 马林闻言立即说道:“那我在楼下大堂等你们!” 马林走后,嗲能从他的背包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小塑料盒,里头是碧绿的,带有薄荷香气的药膏,他用指头挑了一点:“趴着,我给你上药!” 药膏涂上去,马上就不痛,也不痒了,朝他笑道:“嗲能,你这药哪儿买的?” 嗲能把盒子收起来,一脸木然,根本不搭理我。 我用手捅捅他的背说道:“这么好的药,肯定市场上很难买到,你就告诉我呗!万一我下次再受伤……” 嗲能猛地转回头,黑漆漆的眼睛就这么直盯着我,看得我低下头,药是他家秘术制成?不能问咋地? 这时嗲能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最好祈祷下次不要受伤,不然,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除了点头,我啥也不会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我们一到医院,就有人上来迎接我们,把嗲能跟我送到了豪华病房,病房外头,站了好几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看就是练过的。 嗲能上前不知道跟其中一个人说了什么,那人立即让开,很有礼貌地说道:“二位请进!” 病房里面,是一位老者,头发花白,形容削瘦,我觉得很面熟,却想不起他是谁,嗲能拿出纸笔飞快的在便签本上写下一些东西,递给房间里的人:“我需要这些,麻烦您让门口的人准备一下。” 那人诧异地看了一眼嗲能,没有说话,跟房间里另一个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迳直接过来就走到门外,将便签纸递给另一人。 我感觉到了一声轻斥,是一种带有薄怒的声音,抬头四顾,我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怎么,听到什么声音了?”站在旁边的嗲能问道:“你听到什么了吗?” “有一个声音,不过听不出是男是女,只觉得这个声音好象是有点生气的那种。” “有点生气?我才生气!”嗲能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你还是不能看见呢?” 我哪儿知道为啥自己看不见啊? 嗲能摸摸下巴,喃喃说道:“难道智商不够?” 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劳资不认识他! 气呼呼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个人生闷气,嗲能围着病床转了转。 这时有人将东西递进来,“谢谢!这正是我需要的!”嗲能把东西接过来,放在地上,他用手指沾着水,在那老人的眉心画了个符号,动作太快,我啥也没看清楚。 然后,掀起老人的被子,又沾水在老人两只脚底都画了符号,正常人被挠脚底一定会有所反应,这位老者却一直沉睡,就象那脚不是他自己的一样。 嗲能指着病房里的两名保镖说道:“你们两个,站在他病床边,一左一右,一人拉住左手,一人拉住右手,手心相贴。” 两位保镖面面相觑,但其中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说道:“照他所说的来!” 两位保镖依言照办,嗲能嘴里叽叽咕咕不知道念的什么,反正音调来听,肯定不是汉语。 突然老人的脚动了一下,两个保镖都吃了一惊,“你们俩保持原状,不要动!” 听到我这么说,两个保镖安静下来,那老人的脚又动了一下,嗲能嘴里还在念着,忽然,老人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象发羊癫疯似的,手、脚、身体都在发颤。 嗲能将面前剩余的半碗水,猛地倒在床下,我听到一声很轻弱的惨叫,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这种安静跟先前的安静不一样,完全没有了压抑的感觉,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这时嗲能的声音再度传来:“你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 。 第六十八章 晚上 我能听到的,想必嗲能也听到了,木然点头道:“嗯,有一声惨叫,然后就安静了。” 我话一出,床头边站着的两位保镖立即举头四顾,然后脸色略微发白地看着我,看我也得不到答案啊,我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却看不到。 嗲能从背包里拿出一粒药丸:“给,这个药用热酒化开,给他慢慢喂下去,他很快就会醒,但醒的时间非常短,接着又会昏睡两天,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门口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走进来一个气质凛冽的男子,一看就有上位者的威严,他进病房眼睛一扫,就准备地将目光投在嗲能身上,略带狐疑地问道:“你……您就是鬼师周大军?” 嗲能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点点头,接着说道:“所有油腥的东西,暂时都不要给他吃,服下药,一个小时后可以喝粥汤,汤里稍微放点盐。” 那男子马上应承道:“好的,我知道了,那周大师今晚是不是就住在医院里?” 嗲能转过头,漆黑的眼珠看向进来的那个男子:“您是委托人刘越?” 那男子忙说道:“对,我就是刘越,是我委托的,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嗲能略有些无奈地挑了下眉头,“抱歉,还没长大。” 我咧开嘴笑起来,这话让那位姓刘的人怎么接呀? 果然,刘越的脸色有点古怪地说道:“我父亲他……” 嗲能立即接话道:“放心,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虚弱点,有人对你父亲下了咒术,另外,他身边的人也要排查一下,身体里有毒素,我从小接触毒物,眼睛一看就知道。” 刘越很震惊地抬起头看向我们,大概是嗲能的话让他太意外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我们点头。 走出病房,嗲能便说道:“走吧,今晚,我们在这位老人家的隔壁住,当然,也可能住到半夜就回去了。”嗲能打了个呵欠道:“这得看那东西晚上几点出来。” 我们走进隔壁,嗲能坐到病床上,“我先歪会儿,估计再一个钟头,马林就会送饭来了。” 嗲能入睡简直是论秒的,话一说完,呼吸就开始均匀起来,我也只能歪躺在另一张病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刚才的那个声音,是个什么东西呢? 嗲能所说的有人下毒,是什么人用这种手段去残害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简直就没有人性嘛! 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先闭眼休息会儿。 结果……一觉睡到晚上七点!还是被嗲能摇醒的。 “廷娃,你瞌睡功夫见涨啊!”嗲能有点无奈地朝我翻翻白眼,这个动作,让他很接地气,跟平素冷淡的他完全两样。 揉揉眼,爬坐起来,“几点了?” “七点一刻!快起吧,马哥说正在给我们送饭的路上。”嗲能顺手给我倒了杯开水放在床头柜,一醒就喝水是我的习惯之一,嗲能也知道。 “快喝!”嗲能又说了一遍。 弄完后,嗲能坐在床头,有点严肃地说道:“你下次在听到消息的时候,尝试下闭上眼睛,看看灵海之中能不能见到鬼气,你不能总是耳朵能听鬼,眼睛也要见鬼,鼻子要嗅得到鬼,身上要感应到鬼。” 好难哦! 嗲能每次说的目标,对我来说都有点遥不可及,还说要学驭灵,我现在连看都看不到! 如果是其他人,或者,效果就会不一样吧? 糟糕!进入消极模式了。 门外脚步声响起,马林风风火火提着两袋东西就闯进来了,“对不起,对不起,主干道四车连撞,堵了半个多小时,饿坏了吧?” 说着,动作利索地把打包饭盒往外掏,还看着我说道:“快点吃吧,我特地给你叫了扬州炒饭的!” 我打开饭盒,好几个炝炒的素菜,大概是照顾嗲能爱吃辣,送我手中的,就一盒扬州炒饭,我不满地抱怨两句,马林一脸惊讶地说道:“周大师说你特别爱吃炒饭,一顿不吃,生不如死,我是特地让人家炒的呢,他们那家菜牌里就没有扬州炒饭啊!” 好吧,我搬起砖头砸自己脚,怪不得只要跟马林一起吃饭,他就点扬州炒饭,泪奔,敢情我跟扬州炒饭划等号了。 默默塞进嘴里,嗲能把菜推我面前:“多吃点!晚上我们也许要到下半夜才能休息,你要多出力才行。” “我能出什么力啊?”说实话,对自己的能力有点自暴自弃,总觉得这么久,眼睛也看不到鬼,凭声音,我能想象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但嗲能说,鬼魂并不吓人,它们能呈现的就是生前的样子,只是个幻像罢了。 马林热情地说道:“霍兄弟,你就别谦虚了,周大师说过的,每个人的存在,都是要完成他们的使命,如果全部完成,那就只需要等死,你还这么……年轻,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我接不上话了,马林说的话,分明就是嗲能的语气,只是不知道他是在什么状态下,说了上述的一番话呢? 正愣神当儿,嗲能推了推我:“快吃啊!我们吃完还有事儿呢!” 马林把门关上后,低声说道:“你们隔壁住的那位不一般,晚上还是要注意下的,刚才看门口那么多人,我都怕人家不让我走过来了!” 嗲能笑道:“我说过你要给我送饭,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马林摇摇头:“没有,就是看了下我的身份证。对了,他们里头有个人,是这里死掉的一个病人家属,我看到过他!” “哦?”嗲能眉头一挑,看样子是对马林所说的那个人产生兴趣,“是哪一个呢?好认吗?” 马林想了想说道:“那个人的后颈上,有个三角形的伤疤,而且呢,右边太阳穴上面有个小黑痣,应该好认吧!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他在办理后事的时候,不声不响的,太过安静,而且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心里觉得有点奇怪。” 。 第六十九章 病房异状 别说是他,我就这么听听,心里头也会泛疑,哪有办丧事的人这么平静的呢? “但是,这个并不能成为我们怀疑他的证据。”我忽然反驳道,因为你不能说那个人有这样的举止,就觉得他不正常,“这个世界,面瘫的人还是有不少的。” 我想说的是,嗲能就是其中一个,笑得少,表情少,偶尔朝你笑笑,我都觉得他在生气,恐怖到暴。 马林点点头道:“嗯,这倒也是!”终于有人赞同我的意见了。 嗲能将吃完的饭盒收拢,对我说道:“你吃饱了休息下就先睡会儿,医院九点半就熄灯,我们那会儿开始就要行动,先养足精神再说。” 我点点头,让我睡觉是再好没有的,谁不想舒服? 马林站起来道:“我在这儿帮不上忙,那我就先走,如果有什么事儿就立即联系我!” 说话间,马林利索地将垃圾拎在手里走了出去。 我慢慢躺下来,准备睡下,门却被叩响了,“你躺着别动,我去看看!”嗲能随即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请进!”只听嗲能这么说了一句,我转头看去,是刘越,这时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水果篓:“周大师,这个水果给你们尝尝。”歪过头看我躺着,声音立即小了许多:“今晚,有没有问题呢?” 嗲能平静无波的声音:“熄灯后,我们就会开始工作,这期间,让你们的人不要出来,以免伤及无辜,再有就是这个。” “这是什么?” “辟邪药丸,你回去用水化开,洒在房间就可以,也要洒点在你们那些工作人员的身上,短时间内,邪物是不敢侵扰的。” 门响了一声,大约是刘越出去了,我暂时还没搞懂刘越是什么来头,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威严,不是我这样的人能企及的。 突然就觉得不想说话,还是让我睡一觉,消化一下今天的所见所闻吧! 朦胧中,我听到洗手间哗哗冲水声,醒了过来,一看墙上的电子钟,九点过了! 爬坐起来,嗲能脸上带着些微水汽,双眸晶亮得象琉璃宝石,他的眼睛虽然让我觉得瘆得慌,但很明亮,还是很好看的。 “醒了?洗把脸,我过会儿要作法,你跟着看吧!”嗲能甩了甩额前的头发说道。 洗完脸出来,嗲能在门口放了一块硬币,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用自然之物以外的东西。 我没有吱声,只是看着他的动作,接着又放了一枚硬币在阳台的露台上,硬币上,还放了一粒黄豆。 黄豆是食物,这个我知道,但他啥时候准备的,我却不知道。 他的手微微动了动,我看到他在房间正中央放了三堆白米,走近细看,是糯米!雪白雪白,堆在病房正中间,三堆挨得很近,中间,有嗲能放的一小节竹管子。 暂时还不懂,那个竹管子是干啥用的。 不知道,我可以问呀,“嗲能……” “闭嘴!”嗲能冷冰冰打断我的话,他的手沾了水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符号,上面是一个半圆,下面一横,中间是一个小圆圈,小圆圈上面又划了两道。 这是个很怪异的符号,我的手忍不住跟随着嗲能的动作而划动着,猛然间觉得指下有一丝风被带起来,吹得指尖凉凉的。 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低下头看自己的手指,并没有任何变化,但指尖确实冰冰凉。 “你不要照着画符,这会使你整个人结冰的!你没有召唤火鬼的能力!”嗲能终于跟我说话了! 于是我就呆呆蹲在他身边看他一个接一个地画符。 画完后,嗲能又数了一遍,这才站起身,拍拍手道:“可以了!排了这么大杀气的阵,若还能让那东西伤到老人家,我这鬼师干脆不要当了!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嗲能转身走出门,不一会儿,隔壁那位老人,被推到我们病房里来,连同特护和其他工作人员一起,都进来了,小小的病房马上就变得拥挤起来。 嗲能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面容沉肃地说道:“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以免干扰我!”嗲能很少这么严肃地跟人说什么事情,他总是一副清清淡淡的样子,还有点懒洋洋的感觉。 刘越马上应道:“大师放心,我们会按您所说的办!” 嗲能点点头,伸手关了灯,病房里,马上就漆黑一片,若不是走廊有灯光透进来,屋里会伸手不见五指的,因为我们这个病房朝向花园内侧,没有外头的灯光能照进来。 “廷娃,你拿着这个,到隔壁房去,如果听到了什么声音,就叫一声,我会马上过去!”说完,嗲能给了我一枚圆圆的金属,用手一摸,就知道是一枚硬币,我把它放在上衣口袋里,嗲能给的东西,多半是镇邪的,或者驱灵的。 那位老人的病房,这会子已经空无一人,屋内有把椅子,我就坐了上去,屋子里充满了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还有各种药品混合的味道,我不喜欢医院,相信我的同龄人跟我一样,没有一个喜欢医院的,这种气味让人觉得很不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的滋味,非常难熬,不知道会碰到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碰上,未知数的等待! 一股阴阴的风吹过来,屋子里,顿时变得寒气森森,我觉得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都被那阵风吹得起鸡皮疙瘩。 吱--一个怪异的声音传来,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走廊上昏暗的光线随着打开的门透进来,我猛地回头,没有看到人。 又是一声轻叹,似乎距离有点远,轻飘飘地传入耳膜,声音很淡,淡得我几乎认为刚才是我的幻觉了! 是鬼吗? 一个长长的影子落在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慢吞吞地经过我的病房门口,两臂下垂,背佝偻得很厉害,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我看到了那个老妇人的脸! 。 第七十章 灵海 走廊上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带着皱褶的皮肤有一道道沧桑,眉毛很淡,这使得她那灰褐色的眼睛十分突出,颧骨并不明显,若是平常时,应该是个很慈祥的面庞,但此刻她嘴角的阴笑让我觉得后背一阵凉意涌了上来。 此刻的这个老妇人,别说她现在是活人我都这么怕,她要是死了,是不是标准的厉鬼?要不就是索命鬼? 正在我瞎想这几秒钟,那老妇人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两手前举,向我走来。 她每靠近我一步,我身边的温度就下降一些,等她离我不足一尺的时候,我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这老太婆,是不是黑山老妖? 想到那聊斋里靠吸血生存的妖怪,我整个人都在发抖,“……”这时我才发现,我张开嘴,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更让我心惊的是,我此刻全身僵硬,根本动不了! 嗲能就在隔壁,但我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怎么通知他? 他能感应到我的意念么? 冰凉的手触碰到了我的脖颈,寒气马上覆盖到我的全身,冷得象掉进数九寒天的冰窟窿里头。 抓住我的脖颈,那双枯瘦又冰凉的手越卡越紧,我觉得自己好象灵魂都能出窍一样,这个老太婆为什么要杀我? 想起嗲能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不由自主愤怒地盯着那个老妇人的眼睛,这时那老妇人的灰褐色的眼睛渐渐转化成深棕色,中间的瞳孔变得血红,我震惊极了,已经忘记害怕,这是什么怪物? 突然那老妇人手一松,我身子一软就坐到地上,上衣口袋的那枚硬币随着我的动作跳了出来,滚到老妇人脚下,恰被老妇人一脚踩到。 这时,一股烟雾从她脚下升腾起来,那老妇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病房里又冲进几个人,房间的灯被打开,最前面的正是嗲能,此时他站在最前面,把我拉起来,被他温热的手扶住,我还活着! “怎么回事儿?”一个护士想走进来看个仔细,却被门口的两位黑衣保镖模样的工作人员拦住,“嗲,嗲能!”我揪住嗲能不放,“刚才那老妇人,想掐死我!” 嗲能的手抬起我的头,看了看我的脖颈,眸色转深,咬咬嘴唇道:“我没想置它于死地,它倒欺负上门了!” 说着看向那个倒在地上的老妇人,嗲能咦了一声,转头看向我:“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睁大眼睛:“啊?我对她做什么?我哪有做什么?能活着就已经运气了!” 嗲能的手掌按在那老妇人头顶上,叽叽咕咕低声念了什么,然后放开了手。 转过头,对我说道:“走吧,我们到隔壁去,”接着又对另两位保镖说道:“麻烦二位大哥,这个老人家你们把她扶回她应该待的地方行吗?” 那两人看着嗲能还扶着腿软的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回到隔壁的屋子,那位老人转过头看向我们,这才发现他虽然看起来虚弱,一双眼睛却精华内敛。 嗲能朝他点点头道:“这里不会有什么事了,你们只管放心住着,我们先走。”又朝刘越说道:“你有我联系方式,如果还有什么事的话,就联系我。” 刘越安排了车子送我们回到酒店,一进门,嗲能就把我推到沙发椅上坐定:“你刚才对那个老妇人做了什么?那个魂灵逃走了!但我能探知到她原本身上寄住了一个恶鬼。” 我茫然地摇摇头道:“被她抓住的时候,我全身都动不了,喊也喊不出,真的什么也没做。”我急忙解释道:“对了,是你给我的那个硬币呀,那个硬币被她一脚踩上去,然后我就看到她脚底升起一股烟雾,就倒在地上了!” 对啊,肯定是嗲能作过法的那枚硬币,不然咋可能我有这么幸运能逃脱呢,说不定早就死硬了! 嗲能清冷的眉间带了一些狐疑:“你吃了那么多扬州炒饭,咋还这么笨?” “嗯?”我没明白他啥意思。 嗲能叹口气说道:“那枚硬币,是给你护身用的,并不能将那附身的恶鬼赶走,它只是能保护你,在你濒临死亡,即将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就会化成护身罩,让你不受邪气侵害。” “照你这么说,是我做了什么,才让那恶灵逃走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我是个很弱的人啊,没有什么超能力,好不容易有一点了,只听得见,却看不见。 我转转眼珠,“啊,想起来了,我盯着那老妇人的眼睛看,那时我很生气,我就想通过她的眼睛,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结果……”我停下来,看向嗲能。 嗲能眉头微锁,“结果什么?”他追问道。 我摸了下鼻子说道:“结果我就看到那老妇人的眼睛,从灰褐色转成棕红色,那瞳孔变得象血一样,鲜艳的红色。” “哦?”嗲能似乎来了兴趣,把我身子扭了个方向,仔细观察我的眼睛,接着,拍拍手笑道:“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自己悟到了!” “悟到啥?”我更懵了。 嗲能拍拍我的肩说道:“饿了吧,走,我请你吃宵夜去!” “不去,你请宵夜百分百是7-11便利店的东西。”我不乐意地摇摇头,为了几块钱的东西,还专程跑下楼去,我才懒得呢! 嗲能白我一眼:“我有这么扣么?” 闻言,我使劲儿点头,你可不就是这么扣么? 嗲能一把抓住我说道:“走,我带你吃小炒去!” 路边的小摊,别看已经凌晨,生意却异常火爆,“坐吧,想吃啥?”嗲能抬起手喊道:“老板,来个素炒三鲜饭!” “你最近好象饭量不怎么样了!”嗲能拿了两罐可乐过来,啪地一声拉开罐环,“是不是因为天太热了?” “拜托,天天让我吃炒饭,饭量能上去么?”我没好气地说道,“对了,你说我刚才悟到了什么?” “就是知道怎么跟鬼气抗衡!”嗲能又喝了一口可乐,笑得脸上的酒窝深深:“而且,你还能把那恶鬼从寄主身体里给驱赶了!” 。 第七十一章 初步成术 我觉得自己象穿越到玄幻大片里似的,“什么就驱赶了?我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你驭灵术,已经初步形成了!”嗲能的眉眼间尽是愉色,“我很高兴,原本以为你是普通人,教起来很费劲,倒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小有所成。” 摊主将三鲜炒饭端上来,饭里有胡萝卜粒,青菜粒和玉米粒,搭配得很漂亮,嗲能专门给我叫了一个蒜苔肉片,也是爆了点辣子的,再配上一叠夏天常备的盐水毛豆,真是很少看到嗲能这么大方。 吃饱喝足,回到住处,嗲能洗漱完毕后才说道:“你现在不要睡了,闭上眼睛,好好感应一下周围,看看你的意念能放到多远。” 感应周围? 嗲能接着又说道:“你的时间很短,就算学会了驭灵术,也并非万事大吉,最终,我们必须要找到伏魂杵,所以,只要一有空就一定要锻炼你的意念,呃,或者说,叫灵海!” 灵海?这是个崭新的名词。 只听嗲能继续说道:“我是继任鬼师,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你旁边,你将来遇到的事情,会更加的匪夷所思,再加上你身上自带的鬼蛊气息,就算你不招惹那些东西,那些鬼气也会寻着鬼蛊气息粘上你,到时你就猫抓糍粑,脱不开爪爪了。” 这话的意思,我懂,他会随时离开我,后面我的日子过得如何,得看自己的本事了! 又听嗲能说道:“明年我们会在端午节前到苗岭去,我要教你养蛊和驭兽,养蛊并不难……” “养蛊?”我反应过来,他肯定是要我去捉毒爬,“那要是我捉到毒蚊子咋办?” 嗲能哧笑一声:“蛊怎么可能是有翅膀的呢?” “啊?蛊不能有翅膀?”我有些惊愕地说道:“我还以为只要带毒的就行呢,比如毒花毒草什么的……” 嗲能叹口气:“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不可能养成蛊,蛊的汉字,是虫坐在器皿之上,带翅膀的东西,咋可能坐得住?水里游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干坐?” 好吧,长见识了! “那毒花毒草呢?它们为啥不行?”我好奇地问道。 嗲能有点无语地看我一眼:“蛊是活物,毒花毒草是静物,你得跟它交流,要驭使它,让它东路西跑去干活,花草怎么干活?” 我挠挠鼻子:“被你这么说,毒花毒草,压根儿没什么用处喽?” “怎么可能没用?”嗲能眉眼冷下来:“如果没用,你怎么感应到草鬼?毒花毒草晒干磨成粉,你得喂给蛊吃,让它们毒素发生变异,依据你所喂的毒草配出相应的解药。所有的毒植你都要当作蛊的解药来看!”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详细听嗲能说有关蛊的事情,还想再问,但嗲能却推推我道:“算了,天快亮了,你去眯会儿吧!我们要去找宋姐呢!”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忽然哇地一声大叫,立即嗲能烦躁地声音传过来:“你干嘛呢?被鬼拉了?” 来不及回答他,我直接跳到他那张床上:“靠,我那张是死人床!” “……”嗲能没说话,说不定他想到了,就是没提醒我,当然,也有可能连他也忘记了。 几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宋姐房间,她已经收拾停当,“宋姐!”嗲能很有礼貌地朝她点点头:“早安!” 宋姐看到我们,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欢喜:“你们能来,太好了!” 嗲能说道:“宋姐,现在时间早,餐厅应该没什么人,不如我们一边吃一边聊吧?” 宋姐连连点头答应,“好!” 餐厅确实没什么人,我们坐到一个稍微偏僻而又清静的角落,宋姐说道:“我跟我爸还有我哥说过了,他们明天就会到深市去!我在深市也订了酒店,把我回家的票退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想跟你们一块儿去深市。” 嗲能看我一眼,转回头说道:“我们今天就要回去,因为明天要去学校了,你订的什么酒店,我明天晚上去找你们。” 宋姐连声说哎,“我等你们!” 早餐很丰盛,但我吃饱以后,就开始打盹,直到被嗲能摇醒:“吃早餐也能睡着啊?” 忽然发现自己背后的伤口一点也不痛了,因为我是驼着背睡着的,以往肯定早就有感觉了,伤口有拉紧的感觉。 今天好了,说明嗲能的药很管用,作为一个鬼师,嗲能究竟学了多少东西? 我正在瞎想,宋姐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不是这两天没休息好?要不再回去补个觉吧?” 抬起头,宋姐关切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连忙笑道:“这里很安静,没什么人说话,你们讲话声音又小,我就睡着了。”说罢,我不好意思地揉眼笑笑,囧死了,居然在女士面前睡着了! 回到房间,我坐在床沿上:“嗲能,我们是不是要退房回去了?” 嗲能摇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着我,“不是让你好好练习一下灵海?你不会想睡了吧?” 被嗲能说得一噎,别说,我还真就是这种想法。 “我等会儿要出去,趁我现在还在,不如你先练练?” 听嗲能这么说,我想了想,万一下次发生什么事情嗲能不在跟前,自己若有点防身的,也好有个应对之策,点点头,表示我会遵照执行。 嗲能将门窗关上,连窗帘都拉上,这才说道:“有太阳的地方,你是感应不到魂灵的,只能感应到静物的鬼气,所以下次如果想知道什么讯息,要记得避开阳光。” “那月光行吗?”我想起在傅家村时,嗲能独坐月光下的情景。 嗲能懒洋洋地说道:“月光与阳光是完全相反的东西,这也就是为什么月光满华之夜,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能跑出来害人。” “其实这跟阴阳师的理论有点象啊,小说里都有!” 我兴致勃勃地跟他说起网络小说里看到的情节,嗲能听到后面,长叹道:“阴阳师就是阴阳师,鬼师,指的是所有带灵带鬼的东西,他都必须要感应到,不然,少一个,都有可能无法实现驭灵术!” 。 第七十二章 见鬼的天赋 嗲能正严的语气,让我胆小地摸了下鼻子,不自信地说道:“嗲能,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就是一普通人啊!” 嗲能歪过头,眉眼上挑,盯我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在罗司寨待了五六年才走的吧?” “嗯,是啊!问这干啥?”罗司寨的人不都知道的么?罗司寨除了我外公陈家,其他都是苗族人,就我家是汉人。 嗲能淡淡睨我一眼,他说话,很少看得出喜怒:“没人跟你说过吗?当年你妈妈在罗司寨生你的时候,天有异象,苗语称之出廷入位,所以,我外公和你外公当时商议后,才定下你的名字,叫霍廷,小名叫位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廷娃。” 对于嗲能的话,我觉得真真是脑子一片空白,“啥叫出廷入位?” 嗲能叹气道:“廷和位,在我们艾莫索赤家族来讲,就是两个守护神,廷就是太阳,位就是月亮,出廷入位之时,太阳和月亮同时能看见,这种情况下生的孩子,将来都会有与常人完全迥异的经历,最后才能平安渡过晚年,有长辈说,出廷入位时生的人,是被神明抛弃的,也有人说,这个时间生的人,太阳与月神都赐予了福报。” “那我究竟是好,还是坏?”我只想知道我以后的人生还有没有救。 嗲能嘟了下嘴,眉心微皱地摇摇头:“外公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他翻遍了家中的卷,包括一些古苗的记载,都没有太阳月亮同时泛紫的记载,所以说,那时是天有异象。” 我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晌:“那个异象应该不是指的我,如果生我真有异象的话,我应该是很有福报的,有听说这样的人会滚进洞葬府受诅咒的吗?还被有道行的鬼蛊师所牵制?” 嗲能眼中深信不疑,“我外公说是你,就肯定是你,你难道在身边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都没有注意过么?随便什么不太正常的事情都算。”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开始努力回想自己经历过的,让我快要怀疑人生的怪事,还真是有这么几件。 但是,那些不是凑巧? 我半信半疑地说道:“我持保留意见,不过,你说的,还真是有这么一两件。” 嗲能似乎来了好奇心:“说来听听?” “我们不用练习了吗?”我觉得奇怪,“不是说要让我用意念感应?” “你先说说是发生啥事?”嗲能说的很明白,先把以前碰到过不对劲的事情告诉他,再说练习要朝哪方面。 “我……那就说说我小时候在我爷爷家遇到的事情?”我试探性地问道:“所有觉得奇怪的事情都可以吗?” 嗲能点点头,坐在沙发椅上,身子向后一靠,我就知道,今天的练习肯定就over了。 我想了想就说道:“我老家在浙东的锦溪,那里很乡下,在一个叫霍跸的地方……” “嗯,我听你说过!”嗲能点头,顺便给我冲了杯绿茶,“你有遇到什么很反常的事情?” “那时候是小学三年级吧,春节到爷爷家去,那时候老城区还没改造,亲戚们都住在木头房子里,我爸两兄弟,还有一个姑姑,在家里打年糕,隔壁的堂叔他们也一起帮忙。” “晚上,堂叔有同学来借宿,奶奶让他睡我的床,叫我跟爷爷睡,奶奶带我堂妹和堂弟在大房里睡。” “夜里,我爷爷很早就睡着了,隔着帐子,我就看到一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在我们屋里转来转去,那个衣袍好象袖子很长,没看到手,脚也没看见,那个人在屋里晃得很快,我能听到那个人,一边晃着,一边轻轻在哼着歌,具体是什么调调,我现在记不起来,只是当时觉得他很开心。” “没看到那人的脸么?”嗲能问道。 我想了想,接着摇摇头:“我觉得很奇怪呢,乡下到夜里都很黑,爷爷把灯关了以后,屋子里一团漆黑,但那天夜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在屋内晃来晃去看得那么清楚。” 嗲能站起来,在屋内走了两步,这才说道:“看来,你其实是真的有天赋。” 我傻愣愣地问道:“你是说我天生适合学习驭灵?” 嗲能笑着摇摇头:“你天生适合见鬼!” 劳资不认识你! 聊了些别的,我也觉得很困,“嗲能,我们早点动身吧?” 将窗帘拉开,外面的光线透了进来,“确实是要早点回去,明天要到学校报到。” “怎么觉得你很不想动身呢?”我笑道,“难道在外面就这么好?” 嗲能看我一眼:“不是外面很好,而是鬼都在外面,都市里的鬼,以污鬼居多,我们鬼师的力量,要靠草鬼、石鬼、水鬼这里头去汲取,不然,总有用光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 我好奇心开始被挑醒,问道:“你们鬼师,都是要在山里面才能练习?” 嗲能没有说话,开始收拾东西,好半天才说:“你不收拾东西么?我们中饭不吃了哦!”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心里暗暗说一句,不过,我确实心里有点虚他。 摸了下鼻子,赶紧收拾行李,总算赶上回深市的专线,汽车摇摇晃晃,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嗲能也在睡,头还靠在我肩上,看来这几天他也累坏了。 “喂,隔壁座的穿黑衣服那个男孩好帅!”旁边座位的女生说话传了过来。 我看过去,正好跟一个女孩子对上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那个女生升起一种厌恶感,是不是那种“磁场相克”我不清楚,那个女生穿戴或者表情都很好,但我从她身上就感觉到一个字:俗! 嗲能的呼吸很均匀,说明他睡得正沉,这时候的他,眉眼间能看到一些跟我差不多的稚嫩和青涩,平时他总是一脸不耐烦一脸嫌弃,不知道这货到班上是不是也表现得那么高冷。 五个半小时后,到深市长途客运站,老爸早早就等在出口处了,上车后,新妈妈和兔兔都在车上等着,一看到嗲能,兔兔立马伸出两只手:“嗲能哥哥,抱!” 我才是她哥好不?为什么嗲能这么讨人喜欢?我狠狠用眼睛挖他一眼。 目光却看到坐在旁边的那两个女生,眼睛看向新妈妈,然后低低说着什么,还不时回头看她。 。 第七十三章 可能还来得及 心里有些不愉,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新妈妈笑着说道:“家里接到电话,你爸就说晚上不做饭了,等你们一起在外头吃。” 我点点头,余光看到那俩女生还在看新妈妈,有啥好看的?没见过新妈妈这种职场女人吗? 嗲能说道:“那些人给了些山货,明天阿姨分些给你同事吧,反正挺多的。” 闻言,新妈妈更是笑得开心,“嗲能真是思虑周全,连我都有份儿啊。” “爸,我们快走吧,我挺饿的!”不想再看到那两个俗气的女生,我拉了下老爸的衣服。 “哎,好!”老爸开车把我们带到家附近的一个酒楼,因为是湘菜,偏近嗲能喜欢的味道,他吃得津津有味,还给兔兔喂了不少,新妈妈笑得两眼眯起来。 “廷娃,怎么啦?坐车太久,晕车了吗?”老爸看出我有点不对劲,我摇摇头,那两个无聊女生的事情如果说出来,父亲也许会多心。 但是那俩女生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目光来看新妈妈呢? 我有些不理解。 朝父亲摇摇头道:“没有啊,我累了就没什么胃口,你是知道的。” 父亲立马点点头:“嗯,这么多天一直在外头,又受不了伤,你得多吃点,下巴都尖了不少。” 嗲能抬头看了一眼老爸和新妈妈,又低下头吃自己的,新妈妈用手肘捅了下老爸,“瞎说什么呢?” “哦哦,我是说……”老爸自知失言,轻咳两声道:“我是说在外头没休息好,你妈这两天在家休息,她们单位那栋大楼要刷墙,明天又是周五,所以就放一天。” 兔兔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嗲能说道:“嗲能哥哥,明天你能送我上幼儿园吗?” 嗲能愣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可以的,明天我跟你哥都可以晚点到学校。” 有的时候,你不想看到的人,却总是会见到,世界永远都是小得不能再小,就象火柴盒里的两根火柴,如果装在一起,总有碰撞到的时候。 我和嗲能把兔兔送到幼儿园,并跟她拜拜以后,嗲能意思是走路去学校,因为步行抄近路也就二十分钟,坐车的话,绕一绕也要十分钟,还不算走到车站的时间。 我们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迎面走过来的穿格子背带裙校服的两个女生,正是我和嗲能头天在车上撞见的那两位,她们一看到我和嗲能,都眼睛一亮。 嗲能毫不在意地走向另一个十字路口,“我们走这边,正好绿灯!”也不管我的反应,拉着我就走到路中间去了。 走进校门,看了下宣传栏上粘贴的名单,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转头问嗲能:“咋没看到你的名字?” 嗲能泰然说道:“不需要在这里出现我的名字,因为我是转校生啊!” “哦!”嗲能十几天前跟我说的事情,我给忘得一干二净。 “你先去三班报,我到校长办公室去一趟,说点事儿,一会儿来找你。”嗲能拍拍我的肩,就走开了。 三班在四楼,教室门是锁上的,忘记现在的同学们,肯定都在军训,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位身材微胖的五十岁左右男子站在我面前,他和煦地笑笑:“你是叫霍廷吧?原先初三十班的?” “嗯,没错!郑老师,没想到您在这里!”郑世宏老师是教语的,高中教导主任,我军训迟到,正好被抓个典型。 “你身上的伤好点没?”郑老师关切地问道:“要是不行的话,再休息几天来报道也可以的。” 我感觉自己出现幻觉幻听了,这还是学生当中传言的魔鬼主任么?不会吧? 我不安地挪了挪脚说道:“好多了,前两天连弯腰都不行,这两天没这么严重,可以来上学。” 郑世宏老师微笑着点头道:“我已经收到你的假条了,身体情况不能参加军训也没关系的,反正军训只有十天,教师节后,我们就正式上课,我先带你去你宿舍吧。” 我来到宿舍时,空着的床只有两张,上面都有名字,我的靠窗,嗲能的靠门,不过两张床是相邻的。 宿舍管理员把钥匙递到我手里,没一会儿,嗲能也上来了,朝郑世宏点点头,我发现主任看向嗲能的眼神透着一种敬畏,难道他俩认识? “你们报到手续先过来办一下吧,下午把被褥什么的搬过来。”郑世宏主任的脸,应该是笑得最热情的,我在实验这些年都不知道他还会笑! 嗲能也没有多说什么,我们很快就去办理了新生报到手续,经过本校的校长郝振铎身边时,校长居然含笑跟我打招呼,难道说是因为知道了我受伤,特意给我的“成人般关怀”么? 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回到家,新妈妈早就把午饭做好了,“来,你俩!我煲了汤,要给面子全部喝完哈!”新妈妈说着,就端出来两个小汤蛊,“要上学了,好好补补!” 我和嗲能叫了个计程车,把被褥啥的搬上去,嗲能很快就弄好了,见我扎手扎脚还没弄完,抢过我手中的蚊帐,帮我挂好,全程也就用了两分钟,我有点傻眼,我真的是智商不够? “今晚就不回了,领的新先预习一下,听说我们实验高一,还有个冲锋班,到时看看能不能借到冲锋般的试卷,做做题。”嗲能跟我说完,就去洗了个澡,然后懒洋洋地爬上床说道:“我睡一觉,晚饭时候叫我!” 他这一觉睡了四个多钟头,直到晚上八点才醒,“廷娃,几点了?”嗲能撑坐起来,揉揉眼睛,又看了下窗外:“都这么黑了?” “我们只能在外面解决,学校食堂在整修,要国庆后才有吃的!”我闷闷不乐地说道,这时门外传来了嘈杂地说话声,走进来四个男生,一进门,见我和嗲能都坐上各自床头,愣了一下,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笑道:“你们是三班的吧?” 我愣愣地点头说道:“是啊!” 那男生笑笑说道:“我叫马明,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请多关照喽!”说着伸出手跟我相握,当他跟嗲能握的时候,嗲能抬起眼,冷冷的目光在他眉心一扫,便说道:“你……现在回家,可能还来得及!” 。 第七十四章 真出事了 那高个子男生惊讶地眨眨眼,随即瘪瘪嘴,轻哼了一声,走到他自己的床前坐下,原本他是我对面床的。 两个男生跟马明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这才知道,他们是隔壁宿舍,也是高一三班的同学。 嗲能趿鞋走到那男生跟前说道:“我从来不说谎话,预言也从不出差错,信不信在你,必竟,那是亲人的最后一面,你好好想想吧,只怕你想得多,回去晚了!” 马明抬起头狐疑地看了下嗲能,我实在忍不住,朝他厉色说道:“你纠结个啥?不管是真是假,都赶紧回家去看看啊!” 马明捏紧拳头,目光复杂,来来回回看着我和嗲能,最后咬牙说道:“你们最好期待自己说的是实话!”说罢,站起身就走了出去。 同寝室的另一位同学叫何胜武的,目光怪异地瞅瞅我,又瞅瞅嗲能,一言不发拿着毛巾就去洗漱了。 九月初在别的地方早晚间开始凉爽,但深市地处热带,温度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热得出奇。 半夜被热醒,四周黑乎乎的,我想看看时间,在床头摸来摸去,忽听嗲能在对面说了一句:“廷娃,去喝口水!” “哦!”我忙应道,走下床,摸到桌前,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随着我喝水的速度,周围就象是日光灯被慢慢拧亮一下,打开了开关,放下矿泉水瓶,周围不但大亮,而且隔壁宿舍已经有人起床洗漱。 这是怎么回事?咋这么诡异?遇到鬼打墙咋地? 我猛地转过头看向嗲能,嗲能正在叠毛毯,并没有看我,我又撞上了什么不对劲的阴气之类的么? 咋可能?这可是男生宿舍,我们都是十六岁左右血气方刚的男生哎! 嗲能转过头,挑了下眉头:“你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洗漱?” 等我出来时,嗲能已经完全收拾停当,“换衣服,我们吃早餐去!” 学校食堂是没戏了,嗲能和我来到学校旁边一条街上,吃小笼包,他自己则买了素菜包,“这里的辣椒一点辣味也没有!”嗲能皱着眉头嫌弃道:“看来我还是要从家里弄点辣椒来。” “这么热的天,寄来都生虫了!”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以为是苗岭的罗司寨啊?”起床那会的事情,我还没完全消化,当然跟嗲能说话的语气也就有点不好。 想了想又说道:“你昨儿在马明身上看到啥了?他家人真的出事?” 嗲能把最后一点素菜包塞进嘴里才说道:“是不是有事,看今天了。” 好吧,嗲能说话总是这么云里雾里,很难理解。 到达班级后,需要重新认识班级成员,班长戴个眼镜,斯斯,完完全全的呆子形象,副班长、艺委员和生活委员都是女生,还算比较好相处,体育委员正是马明,我注意看了看,他并没有到学校。 九点一到,同学们全部下去集合,嗲能让我一个人待在树荫底下,那里有一片单车架,我就抱着一瓶矿泉水,坐在单车架上。 看着同学们立正稍息齐步走,感觉这个班级还不错,大家的步调还是蛮一致的。 我感觉到了脚下轻微的颤动,一阵风吹来,一片粉红的花瓣落在我身上,我感觉到了花瓣传递的讯息,这是极度危险的讯号! 顾不得这许多,我大喊“嗲能!”说着,快步往他那儿跑,嗲能飞奔过来,“出什么事了?” 我感觉到了后背在一阵阵刺痛,但伤口我摸不着,顾不得这许多:“嗲能,花瓣在示警,是一种死亡的气息。” “你脸色不太好!”嗲能抓住我递过去的那个粉红花瓣,“你先过去休息!” 同学们都围拢过来,乍一看我递给嗲能的花瓣,为首的男同学拍腿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拿个花瓣来送人,你俩不会是那个吧?” 嗲能回头瞪了一眼,那笑声戛然而止,我觉得背上越来越痛,只好低声跟嗲能说了原因。 旁边已经有女生递来纸巾和未开封的矿泉水,教官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他有没有事?” 嗲能拿着花瓣,几秒钟以后突然对教官说道:“让所有人离开那个操场,要快!” 教官愣了一下,马上吹哨,以最快速度通知操场上正在军训的其他十一个班级。 就在大家刚刚离开那个位置没几秒钟,学校外面正在建的一栋七层民居轰然倒塌,倒塌位置正好就是刚才嗲能他们训练正步走的地方! 这是我后来知道的,因为我被某位同学背到校医室,睡了近两个小时才苏醒! “喂,病西施,你好点没?”见我睁开眼,一个圆脸的男同学叫李冲的,正挤眉弄眼朝我打趣,“你把班主任郑老师都吓坏了,连校长都来看了你两回!” 本来因为他叫我病西施想给他两拳,但他说校长来看我两回,我有点不信:“校长咋可能会来看我?” “我怎么就不能来看你啊?”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校长郝振铎,别人我都不认识,校长郝振铎,眉毛是八点二十分,眼睛又细又长,笑起来很可亲,但是严肃的时候,能让人想到黑白无常! “郝,郝校长!”我结结巴巴打招呼,“您怎么来了?” “周大军同学外出有事,所以让我照看一下你,你的同宿舍马明家里有事请三天假,你就在校医室先等着,周大军同学一会儿就过来。”校长对我的态度不止温和,简直是亲切得过份了,难道说我爸给了校长好处,让他在学校额外照看我么?老爸,你真想多了,你儿子我,绝对能自己照顾自己! 忽然想到校长说的马明的事情,我问道:“郝校长,马明家里怎么了?” 校长的脸色微微一肃,略带沉声说道:“他的母亲,吃完饭到楼下倒垃圾,被楼上突然飞下来的啤酒瓶砸中,正好砸在头顶正中!” 头顶正中,那岂不是百汇穴?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由问道,校长想了想才道:“周三晚上大概九点来钟吧!” 我回想了下嗲能的话,心里了然,“肇事者抓到没?” 校长遗憾地说道:“没有,没人承认,警员都出动了,没抓到!” 散步的烟头说 下章晚十点半 。 第七十五章 你也能感应草鬼吗 高空抛物,还致人重伤,这已经上升到刑事角度了吧? 李冲突然小声插嘴说道:“就不能指纹鉴定吗?” 郝校长低头不语,我想了想说道:“啤酒瓶上,应该有很多人的指纹,重重叠叠,再加上从高中抛下,早就砸成碎片了,又是血又是泥,取证应该很困难才是。” 校长赞许地朝我伸伸拇指,笑道:“我一会儿,还要开个会,就先走了,你只管在这里休息等周大军同学就可以。”又转头对李冲说道:“在周大军同学来之前,你就先在这里照顾吧,军训那边就别去了!” 李冲点头如捣蒜,很安静地坐在一旁翻看校医顾非留在桌上的一本时尚杂志,而顾非老师则在一旁药品架前摆放一盒一盒的药品,不时拿笔在本子上勾勾划划。 中午十一点半,周大军回来了,拎了两只烤鸡!香气马上溢满整个校医室,递给李冲一只说道:“这个你跟你同寝室的好友们分一分吧,谢谢你今天帮忙照顾我表弟!” “哦,霍廷同学是你表弟啊?怪不得校长说要等你来呢!你俩不错哟,又是表兄弟,又是同班同学的!”李冲眉开眼笑地接过食品袋中的一大只烤鸡,高高兴兴离开了。 嗲能走到我跟前,试了下脉博,立即说道:“没事了,让你睡一下,果然情况好多了!” “小非哥,过来吃烤鸡了!”嗲能熟门熟路地从顾非的桌子底下抽出一张椅子,“我买了你要的雪碧汽水还有一罐宝庆堂凉茶!” 顾非老师把药品柜门上了锁,又去洗完手才走过来,“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我震惊于他们相处之间的熟稔,不由指着嗲能和顾非道:“你俩啥时候认识的?” 嗲能叹气道:“他是我堂表姑的儿子啊!以前上学时还去过罗司寨,在你家都住过,你不记得了么?” 我茫然摇摇头:“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话虽如此,但学校有个熟人,我还是很高兴的:“顾老师,以后请您多多关照了!” 顾非白皙的手挥了挥:“没事儿,不过我跟嗲能的关系,暂时还是别让你班上同学知道报,嗲能来这里,是通过了京城的关系,我来这里,是凭自己本事。” 我用力点头,戴上食品专用手套,嗲能撕下一个鸡腿,顾非煮了点面给我们吃,由于碗不够,嗲能就着那小锅吃面。 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我低声问嗲能,“顾老师他,知道我的事情吗?” 嗲能点头说道:“他也是习过部分鬼师驭灵术的,有不懂的地方,问问他就行,不过小非哥不喜欢别人拍他马屁,你说话的时候,千万不要油腔滑调。” 顾非给我们冲了茶,递一杯给我说道:“你听得见草鬼的动静?” 我斟酌了一下才回答:“其实我并不知道是不是能听见,不过今天上午,是花瓣示警,我现在已经忘记花瓣告诉我什么了,只知道跟死亡有关!” 嗲能点头道:“我当时也感觉到了,草鬼和石鬼同时传信,正准备说,就听廷娃在喊我。” 顾非狭长的眼眸看向我,半眯了一下,这样使得他象只慵懒的猫,而嗲能在任何时候,都象是静静的美洲豹,他俩在某一刻的气息非常相似。 “顾老师……”我想知道那个马明的事情,但顾非打断我的话说:“我跟你也算是有亲戚关系的,你也叫我小非哥就好了!” “哦哦,小非哥,你也能感应草鬼什么的吗?”我好奇地问道:“我感应到花瓣朝我示警,是不是我的驭灵术有所成长?” 顾非朝我笑笑,“那是自然,你再没有进展,嗲能要哭了,他很忙的。” 嗲能埋头啃鸡翅,根本不理会我们,“嗲能,你好象除了鸡肉外,不怎么沾荤腥啊?为什么?” 嗲能咀嚼的动作停了一下,用纸巾抹抹嘴才说道:“鸡全身都能做占卜用,你爱吃的螃蟹和虾什么的,也许有占卜用处,但我不擅长用那个啊,并不是说我就一定是素食主义,只是觉得吃素能让头脑更清明点。” 顾非朝我笑笑,“我看你现在休息得也不错了,要不晚上我请你们吃一顿,然后我们到马明家附近去看看?” 马明家附近? 昨天嗲能预言他家要出事,就真出事了,“嗲能,你今天跑出去,不是去马明家么?”不去马明家,你去哪儿玩了?我觉得蛮奇怪的。 “我有个委托,把事情办好了,人家才给钱啊,总不能花你家的钱,吃和住已经很好了!”嗲能终于把鸡骨头放下,将面条哧溜哧溜几大口就吃完,“不过呢,我的意见,是你晚上跟小非哥一起,马明住的那个小区,要是我的消息没错的话,九一年那会死过一个人,是被杀的,悬案。” 嗲能的话,让我的心马上提起来,“总不会是怨鬼索命吧?” 顾非把小面锅和碗什么的收拢,嗲能用脚踢踢我的鞋,“去洗碗!” 我很顺从地站起身,从顾非手中接过碗筷就去水槽边清洗,只听顾非说道:“廷娃倒还是原先那个性格,比较柔和点,不太争世。” 嗲能的声音传过来:“我倒希望他争一争,很多时候,人都是要争一口气的,如果什么都不争,那就可能连是否活着不知道重不重要!好在他比较有孝心,他爸再婚,他对那个不是自己亲妹妹的小丫头,也很好,对周围的人也不错,这种人,才值得我出手相救。” 顾非的笑声传来:“我说呢,以为你是觉得他长得象你丹姨才救呢!” 好一会儿才听到嗲能的声音:“有一点这个因素吧!” 自来水的声音让我听得并不十分清楚,他们后来的声音渐渐小了,我更听不清楚了。 嗲能在校医室沙发上眯了一会,下午两点,军训又开始了,他走后,我又在病床上伸直了睡! 傍晚,顾非把我摇醒,“你感应一下,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没?”他的眉头微皱着,与中午饭间的那种放松完全两样,他有点担忧地说道:“学校操场西侧倒掉的那个楼后面,好象有什么东西!” 。 第七十六章 向草鬼提问 顾非的话,立即让我的瞌睡飞到九宵云外,“你说什么?” “学校操场西侧倒掉的那个楼,你就没觉察出什么异常?哪有房子建着建着就倒掉的道理?”顾非的眉头依旧微皱着,他是位年轻英俊的校医,眉心的皱纹破坏了他清俊的相貌,着实可惜。 “喂,你发什么呆呢?没有一点觉察吗?”顾非似乎有点不爽我的反应,“你都睡了快三个小时,现在五点一刻了,难道还没睡够?”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这时感觉到空气中有阴黑的能量在波动,“是什么东西?”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好象是那个方向!”我指了指窗外。 顾非的眼睛闪过一抹幽暗,沉声说道:“原本我以为只是普通的东西,现在这么远都能感觉得到,说明那里的东西应该是处理起来很麻烦的!”顾非说着就低下头陷入沉思。 “廷娃!”是嗲能走过来,看到我跟顾非的表情,嗲能一副心下了然的态度问道:“你们也感觉到了?” 顾非点点头,“你去还是我去?” 嗲能想了想说道:“还是我去,你和廷娃到马明家附近去看看?我总觉得他家是不太正常的,因为马明的身上带有一种阴阴的邪气,让人很不舒服。” 嗲能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嗲能,我早上起来是咋回事?” 嗲能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不用担心,那个不是什么坏事。” 我还想再问什么,顾非说道:“我们快闪吧,另一位校医老师很快就要来了,万一她一时兴起,要给我介绍什么侄女,外甥女的,我就脱不了身啦!” 我和嗲能都被他所说的话给逗笑了,“好,马上走!” 穿上鞋,这才发现,嗲能已经洗过澡了,头发还湿漉漉的,身上带有洗发水的香味。 我不由得羡慕地说道:“嗲能,你倒挺会享受的,这都洗完澡了。” 嗲能转回头道:“你今天一天都在空调房里,还不舒服?” 顾非拉着我们来到一家装潢一般,但食客众多的小店,“哟,顾医生,您来啦?三位吗?”迎上来的老板个子不高,满脸笑容,恨不得脸都笑烂了。 顾非笑嘻嘻点头道:“我的老位子还在不?我带两个表弟来这儿吃饭,不会不欢迎我捧场吧?” “哪里哪里,顾医生,您是请都请不来的呢!”那老板亲自客客气气把我们带到楼上的包厢,“稍坐,马上给几位上菜哈!”说罢,一边笑着一边关上了门。 我和嗲能都一脸狐疑地看着顾非,顾非忙说道:“我大学实习,分到市中心医院,跟朋友聚会回住处的路上,看到他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当时马上就要下雷暴了,我发了把善心,救他一命,后来才知道,他是来深市调查市场,错过末班车,就打车回来,路过僻静处,被人用棍子打晕,把钱包还给顺了,于是我管他吃住,还付了医药费,足足半个月。” 怪不得那老板看到顾非,真恨不得跪下。 吃饱后,顾非对嗲能说道:“嗲能,单我已经买了,我跟廷娃先到马明他们家所在的碧蓝湾畔小区,晚上尽量赶回学校住,如果没回,我也会想办法替廷娃瞒过去。” 嗲能点点头,喝口茶道:“你们先动身,我还要晚一点。” 顾非拉着我就上了车,“到马明家附近,你就下车,我从另一条道绕过去,马明家住在3栋,靠着湾畔路,是以前的老房子,多层,没有电梯的那种。” “嗯!我知道了!”过去的老房子,有垃圾什么的都是自己扔到楼下,许多高层的小区,每层都设了垃圾桶。 借着路灯的光亮,我看到了小区楼侧的3栋字样,好奇地隔着铁栏杆朝里张望,现在是晚上八点多钟,楼下还有一些小孩子拿着花花绿绿的球在玩耍。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啊! 湾畔路绿化得很好,到处都有花坛座椅,我干脆坐下来等顾非,等了半天,并没有。 “怎么样,有发现吗?”顾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扭转头,顾非修长的身板就站在路灯下,路灯的光线把他的头发染成一抹金色,让他看起来有异国王子的感觉。 顾非伸手在我面前晃晃:“你不会是这几分钟内就睡着了吧?睡功这么了得?” 我摇摇头:“哪有睡啊!没发现任何异常。” 顾非在我身边坐下来,他身上有那种西医药房里的气味,大概是每天接触酒精碘酒之类造成的,今天下午就有两个“伤病员”到校医室来包扎,我朦胧中还是听到声音了,什么不要沾水,不要吃辛辣食物之类的。 “顾非,当校医有钱挣吗?你还回苗岭不?”我对顾非确确实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顾非看我一眼说道:“我的祖籍并不是那里,我在东省长大,到你家借宿的时候,你病得很厉害,连人都不认识,还一个劲儿说胡话。” 真的?我咋没印象呢?按理说病成这个样子,一般人都会有印象吧?要不就是我那会子太小了,根本就不记事! 想到这儿我摸摸鼻子问道:“你去我家的时候,我还很小吧,有没有三岁?” 顾非有点惊讶地说道:“你外婆说你有五岁多了,还说第二年过完尝新节,就把你送到你老爸那边读去呢!” 我还想问什么,忽然感觉到手中的小草弹了一下,我刚才坐下来,随手在花坛里摘的一片草叶! “顾非,我这儿有情况!”说完,我就整个人的意念沉浸在与草鬼的沟通之中,草鬼的语言十分单调,多数是非a即b的选择。 但我确实很想知道答案,耳边传来了顾非的声音:“不要急,深呼吸,使得精神平稳……对,就这样,快,向草鬼提问!” 提问?怎么提问?我该问些啥? 就在我犹豫这当儿,草鬼忽然就没有了动静,草叶子搭拉下来。 。 第七十七章 凝神 “你咋回事?”顾非不满地抱起胳膊,“把草鬼召唤来,又这么轻易就放跑了?” 我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但这不就是因为以前我感应草鬼的时候,嗲能从来不在身旁提示么? “下次你不要说话,你一说话我的意念就没法子集中!”我闷声提出抗议。 顾非阴测测地说道:“菜炒得不好吃,你还赖上锅铲了?” 我没接话,当然我也要负很大责任,因为不专注确实是我的一大毛病,也改不了,唉! “别浪费时间,再尝试召唤一次!”顾非干脆地下了个命令给我。 这回,没有召唤到草鬼,倒是石鬼和土鬼有回应了。 顾非咦了一声,却没有再说话,土鬼只是拱了拱土,懒洋洋的,问了也没动静,倒是石鬼很欢快地跳来跳去,还蹦到我鞋子上。 但是它们都没有说出我想要的讯息,我想看看周围还有没有被唤动的土鬼或者草鬼之类。 顾非看我一眼,叹口气,沉声说道:“别东张西望,凝神!” 被顾非这么一喝,我立即打开自己的意识海,努力感觉周围的鬼气。 顾非从我手中将小草拿在手中,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小草立即变得象跟针一样的锐利挺拔,还在他手中跳来跳去,就象一个刚从幼儿园放学的小孩,跟在妈妈身边激动地说当天趣闻的样子。 顾非却没有注意到小草的可爱,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来,“廷娃,我们先回去!” “啊?这不是才来么?”我不明白为什么马上就要回程,刚刚才到这里,还不到半小时呢! “先走了再说,这附近不安全!”顾非说完拉着我就跑,他奔跑的速度象豹子一样,与他平素斯儒雅的气质完全不同。 上了车,气还没喘匀,顾非就发动车子,象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我慌得连忙拉住车顶把手道:“小非哥,你慢点不行吗?” “有人跟踪我们!”顾非的眼睛闪过一抹锐意,脚下却不停止,“会唤风鬼吗?” “啊?风鬼?咋唤?”我不明白他开车唤风鬼干啥,完全就是懵圈状态,顾非迅速瞟我一眼说道:“有风鬼,就能卷起地上的落花,迷糊后面人的眼,这样我能用迷障摆脱他们。” 我从倒后镜中看到有部酒红色的车跟着我们,由于路灯并不明亮,我看不清楚车内坐的是什么人,但是这辆车肯定是有目的地跟踪我们! 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我问道:“小非哥,我们到碧蓝湾畔小区,应该没有人知道吧?会不会是你结的仇家,今天正好撞上了?” 顾非用眼睛狠狠瞪我一眼:“怎么可能?象我们这行的人,不需要搞追踪术,那家伙来意不善,肯定不是啥好人,我有种危机感,今晚可能真的撞上硬点子了!” “呯!”车子有种被撞的震动感,我立即惊叫道:“咋回事?” 顾非苦笑道:“背后的人有枪!你那边的倒后镜被枪击碎了!” 我吓了一跳,果然是这样! 再看倒后镜,有一只男人的左手从驾驶室窗口开出,“左边要打我们了!”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准确,顾非忽然在大马路上急刹再来了个漂移,轮胎与地面之间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快,召唤你能够命令的所有的鬼!不管是活物还是静物,快召唤!”顾非挂档、打方向盘动作非常熟练老到,看得我都觉得象拍电影特技一样。 “快啊!这时候发什么神经?想死吗?”顾非朝我怒吼一声,紧接着一踩油门又继续向前开,好在现在这条湾畔路上并没有车。 我定下心来,不管我能唤到什么样的鬼,死马当活马医了! 随着我意念的放开,我感到自己似乎跟怀里的石鬼亲近起来,想好好触摸它一下,如果它能变得象足球一样大小就好了…… 我在呼唤着那些闲着的,休息的,静静晒月光并在道理两旁的石鬼,请帮帮我! 咒语并不难念,只有这么单调的十几句,每念一句,我就觉得自己累一分,等这十几句全部念完,我感觉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只听到呯!哐!巨大的两声,我们的车减速了,顾非右手摸摸我的头:“廷娃,好样的!” 我笑了笑,但我再没有力气说话,整个人陷入沉睡,朦胧中还听到顾非在抱怨太弱了之类的话。 我是被尿憋醒的,又睡在校医室的病床上,嗲能也在,只是嗲能的脸有些苍白,“嗲能,今天有人要杀我们……”我想知道原因,但嗲能只是按住我摇摇头,“小非哥都告诉我了,你先休息,再睡一觉就能恢复正常了。” “我要上厕所!”我哼叽着,眉心处很是酸痛,不知道是不是用意识太过了,总觉得空荡荡的,就着校医室的水龙头洗了两把,“嗲能,我们不回宿舍行吗?” “没问题,你们全班同学都知道你病得很厉害,昨晚还被我送医院打吊瓶去了!”顾非拎着个水壶走过来,他用纸杯冲了三杯咖啡端过来:“嗲能,对不住了,单位里只有速溶咖啡!” 嗲能毫不介意地接过杯子浅浅啜了一口,这才说道:“昨晚我去的那个地方,确实不对劲,那儿有黑鬼之气,我去的时候,连杜哥都在。” “杜哥出手?那这事儿就难办了!”顾非拇指刮擦着下巴,眉头又锁了起来,试探性又问道:“昨天很费了一番力气吧?” 嗲能嘴角勾勾,笑道:“费力才是好事,不然以为鬼师干活轻松自在呢,让他们忙去!” 顾非又笑道:“两点了,你还不去?应该要集合了吧?” 嗲能摇头:“校长让我下午去他办公室谈点儿事。” 我眨眨眼道:“嗲能,宋姐那边的事情,你搞定了吗?” 嗲能闻言白我一眼:“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现在还扯出来说,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我早就解决了啊!” “我不知道……”他啥时候搞定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嗲能大概看出我心中所想,就坦率地说道:“到的第二天就联系并解决了!只是解缚,很简单的。” 解决就好,我又懒洋洋地躺回床上,嗲能用力推我一下:“你别总躺着,下午帮小非哥干活吧,晚上我们要一起到那个倒塌的废墟去一趟。” 。 第七十八章 难道我们又被跟踪了 “晚上?”为什么大白天不去? 对了,嗲能刚才说要到校长室去,总感觉校长跟他很熟似的。 嗲能刚走,校医室的门就被敲响,是班主任! 他走进来,顾非很客气地拉过椅子,郑老师坐下之后,笑眯眯地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出去了?” 我一愣,点点头,他是怎么知道我们出去的? “我看到你跟顾老师一起出的校门,那时候我正好在走廊上。”郑老师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但我总觉得他的笑容里还有点别的什么东西。 顾非走过来,也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直截了当地说道:“郑老师,您也不用试探,昨晚上的事情,我们还没搞清楚原因,所以,暂时没法跟您说太多!” 郑老师的笑容僵了一下,却依旧笑眯眯地望着我,他的笑容里有询问,有试探,还有一些我不懂的东西在里头,不过,顾非这么说,想必里面有些事,是我忽略,但又暂时不能说出来的,比如:被人追杀! 我摇摇头:“我昨天上车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校医室,而且我每天都睡不醒。” 郑世宏的笑容收敛,但还带着不甘心的态度说道:“如果想起什么,有什么事情为难的话,记得告诉老师。” “嗯,我会的!”我诚恳地点点头,“谢谢老师。” 嘴上这么说,心里头却泛起狐疑,昨天晚上出事,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这件事,他是知情者? 如果这样,我们就危险了! 顾非似乎看出我的顾虑,拍拍我的肩说道:“他跟王校那一派的!” 王校长,全名王德川,是实验中学的副校长,在郝校长调来之前,一直在本校当校长,经营多年,而且听说王校的两位兄长在市里省里也当官,郝校长孑然一身,受排挤只怕是理所当然。 不过,我也不能这么武断就下结论,顾非让我帮他把药品好好盘一盘,一个下午,我都在跟瓶瓶罐罐和各色药品打交道,鼻子里呼吸的都是西药的味道。 “廷娃,你对实验高中以前的事情了解么?”顾非把最后的一盒药盘点完,放下手中的件夹问道,“这所学校,原本是间战地医院。” “啊?”我有点傻眼地看向顾非,用力摇摇头说道:“我从来没听说过实验中学的前身是战地医院啊!” 顾非笑笑,把件夹归置好,哗哗哗洗过手之后,才说道:“嗲能说那个倒掉的楼有古怪对吧?” “嗯,没错!”说是这么说,但嗲能并没有说具体古怪在哪儿,“他昨天……” “他昨天去看过了,那里的阴鬼应该是属于怨气十足的,估计那儿出了什么事情,怨气冲破结阵,才会使得大楼倒塌。”顾非给我倒了杯热水,“喝吧,喝完了,等下拖地。” “嘎?”还要拖地,你确定不是拿我当免费劳动力? 喝了一口水,我觉得脑子还是有点木,“小非哥,你听说过伏魂杵么?” 顾非惊讶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才问道:“你怎么知道伏魂杵?这是一件上古法器,知道它的人,一定是鬼师近身。” “拉乌爷爷告诉我的!”我只得说出实情,需要伏魂杵才能让我真正恢复自由。 顾非无奈地叹口气道:“我到深市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寻找伏魂杵!” 没有什么事,能比顾非告诉我的事情,更让我觉得惊诧,顾非到这里工作的目的,居然是为了寻找伏魂杵? “你,你说啥?”我惊得眼珠子都要落到面前的杯子里了。 顾非抬起头,两眼虚空地望向窗外,幽幽地说道:“这个事情是以前的人留下来的事情,由于……唉,反正你就听一耳朵就行了,没必要问这么多。” 什么嘛!这些人都是讲话讲一半,实在讨人嫌! 入夜,学校周围的居民楼,都沉浸在暮色中,连路灯也昏暗得如同垂垂老人,有这么一两盏不时地闪一闪,以显示它存在,半空中还有着淡淡的雾气笼罩,整个学校都有一种凝重感,这是南国的夜特有的景象。 “这里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没感觉到呢?”顾非喃喃自语,嗲能见状,小声说道:“你看那个旁边的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闻言,我转头看向那个倒塌楼房旁边的树,“那是什么树啊?” “小叶榕!”顾非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你在深市待的时间不短了吧?连小叶榕都不认识?” 我搔搔头,这跟我在深市待的长短时间有啥关系?我只认识椰树,其他树都长得差不多啊! 嗲能指着角落边的树对我说道:“别走神,你看那个树洞!” 那个小小的树洞形成,应该跟锯掉的枝丫有关,我问顾非道:“喂,小非哥,几点了?” “十一点二十多一点!”顾非看了下腕表答道:“快看,是不是出来了?” 顾非的声音急促,我顺着顾非的目光望过去,倒塌楼房旁边的那株小叶榕树洞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我听到一丝带有恨意的笑声,我忙说道:“我听到有声音,可是,我看不到啊!” 还是看不到!我心里懊死,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看不到呢?明明在洞葬府我都看到了不可能的事情,后面在阔太家也看到了,突然看不见 似乎那声音渐渐靠近我们,“嗲能,那个东西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闻到了一股气味,腐败的气味!” 嗲能没有回应,我一转头,那两人不见踪影,我揉揉眼,他们确实已经不在我身后,去哪儿了? 又是一声带着幽恨的声音,也听不出男还是女,应该说地底下冒出来的声息,都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我深呼吸两下,平复自己紧绷的神经。 定睛细看前方,有两个黑影,借着路灯,能看出其中一个是嗲能,刚想上前,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另一个淡淡的黑影,那个人很瘦小,只是尾随着嗲能和顾非二人,难道我们又被跟踪了?我差点惊呼出声。 。 第七十九章 树洞 头天晚上的惊魂十分钟还在脑子里没有消散,今晚又发生同样的事情了?我和嗲能是得罪了何方神圣?还是说别人是冲顾非来的? 头晚的枪声,让我很是震惊,血肉之躯去真枪实弹比,傻子才上去呢! 那瘦小的影子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躲在不远方的一株树后,看样子是在监视,我该怎么提醒嗲能? 肩上突然被猛地一拍,我整个人吓得跳起来,转头一看,是同寝室的何胜武,他正好奇地打量我:“病西施,你在这儿干啥呢?这么晚了,你在看啥?” “没看啥啊!”还有,那个病西施是神马意思? 何胜武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我:“你们,是不是懂得看阴阳的?” 我茫然地摇摇头,看阴阳跟鬼师,完全不是一回事啊!但也有点相关就是了,我又机械地点点头。 何胜武眉头皱紧:“你到底啥意思?是还是不是?这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 我想了想,据实答道:“我不大会看,但嗲……呃,周大军同学他会看,所以……你问的这些,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具体回答……” 努力想讲清楚点,但又怕嗲能说我将他的信息胡乱透露,何胜武双手环抱,低声说道:“我爷爷有个朋友会看,据说是开了天眼的,但他不轻易给人看,只给有缘人看,我挺佩服你们这些人。” 说着,他向我伸出手道:“重新认识下,我叫何胜武,现在是班上的学习委员。” “哦哦!我叫霍廷!”我忙伸手与他相握,他低声说道:“你们这时候出来是干什么?” “现在我也说不明白,你要是没事,可以在这儿观察下。”对于何胜武这个好奇宝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总觉得他的眼睛象两把钩子,要把真相给钩出来似的。 何胜武见我不答,也就静静站在我旁边,一声带有恨意的笑,再度于耳边响起,我茫然四顾,还是看不见! 我应该就是个盲人吧? 耳朵好使,但什么都看不见! “你看到什么了吗?”何胜武注意到我的异样,好奇地问道。 我不想跟他说太多,因为嗲能并不喜欢普通人知道他的事情,我想了想说道:“我在找周大军同学呢,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病西施,要不我们也到周大军那边去吧,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何胜武的眼里闪着光,他就象是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的,完全不受环境影响。 他不知道我们身边有鬼魂,我知道啊! 忙拉住他说道:“先别过去,我们去的话,他要顾及我们,行事可能不方便,等等再说!” 何胜武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我懒得理他,把头扭向一边,似乎那个鬼又离我远了一些,刚刚明明离我很近了,这会儿飘远了好多。 不是嗲能不在,那鬼魂才有发挥空间么?现在飘这么远?我又不会打死它。 何胜武吸吸鼻子说道:“什么味道……” “啥?”我不知道他啥意思,看他一眼,见他的目光望向操场,眉头紧皱,既然他的注意力被转移,正合我意,也不管他,再度望向倒塌的房子。 意外出现,我看到了那个倒塌的房子里冒出来一股黑色,在路灯下犹为引人注目,这是阴气么?会致人于死地? 抓住栏杆,往前走了两步,脚下尽量放轻,“喂,你干嘛这样走路?” “嘘--小点声!”我连忙按住他的肩,“先别起来,蹲着!那边有不干净的东西!” “真的?”何胜武问道,嘴角还带着笑,可是为什么他是一脸的惊喜,而不是一脸的惊吓?现在的中学生胆子都大到这种地步了? 没好气地朝他翻翻白眼:“别问我真的假的,没空理你!” 蹲到一边,那阴气带着旋风,胡乱肆虐,一些落花还有树叶都被吹得转到半空,我就看着那黑黑的旋风在半空中不停转呀转,只在那倒塌房子的上方,却并没有吹过来,我马上就明白,嗲能应该是在那周围设了阵,那阴气活动的范围变得有限。 我想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闭上眼,用意念召鬼,原本以为草鬼怎么地都会出来一趟,可惜的是草鬼没来,石鬼来了! 带着石子儿特有的滚动声音,撞到我的鞋子旁边,石子儿在不停地转圈。 “咦,这颗石子儿咋回事?”何胜武惊奇地低喊出声,“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奇怪的石头!不停地在转圈!” “不停转圈,说明危机四伏!”我皱着眉头说道:“你先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安静会儿!” “哦哦,我知道了!”何胜武说道,带了点不好意思的意味,“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所以有点过头了!” 确实有点,刚想说什么,顾非跑过来说道:“嗲能让你过去!”忽然看到何胜武跟我在一起,顾非脸色变了变。 “您是那个顾医生!”何胜武又惊讶地喊出声来,我被他烦死:“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话了?” 大概是我态度极不友好,又凶巴巴的,何胜武吓了一跳,不敢再吱声,低下头。 “快,赶时间!”顾非推了我一把,我也不敢管那个神叨叨的何胜武,把他丢下,就跟顾非两人往倒塌的楼房住跑去。 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了刚才有人跟踪的事情,顾非轻笑道:“不用管!” 好吧,既然小非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用管了,走到那株树前,树洞的黑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但稍微靠近点,就觉得寒气逼人,看来,这里真的有魂灵盘踞着。 “你站在这个位置!”嗲能上前来我一把,把我扯到树洞正对面,“如果有什么东西出来,你就用这个矿泉水瓶子收了它!” 嘎?我没听错吧?用的矿泉水瓶? 嗲能的目光紧盯着那个树洞,低声说道:“原本地底下的东西,被我关到树洞里了,所以那几个东西拼了命的想逃出来。”此时那小叶榕的树枝不停地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 第八十章 我聋了! 里面有东西在挣扎,似乎马上要破笼而出,嗲能冷冷地看着那个树洞,不一会儿,真有东西从里头钻出来,嗲能却一动不动,只是盯着。 细细碎碎的声音说明,那东西确实是个活物,但在昏暗的路灯下,根本看不清楚,直到鼻中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蛇!”蛇在蠕动着前进,向我们游过来,我们全部爬上了废墟较高的地方,嗲能手指弹了弹,我能看到一些浅浅的粉末在我们周围荡开。 此时已是初秋,虽然南国入秋晚,但是蛇这种爬行动物,入秋后就开始懒洋洋的不动弹了,过了国庆,开始罕见,此时的地上,少说也是百八十条,“嗲能,你关的是几条蛇么?” 实在不相信嗲能会把蛇当成灵鬼之类的关起来,还关在树洞里,这简直就是它们渡假的美好场所吧? 摸摸下巴,暂时还难以理解嗲能的做法。 蛇钻了不少出来,它们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都纷纷绕道而行,我望向旁边站着的嗲能,他依旧只是平静地看着那群蛇从身边游过。 不摆麻将脸会死啊? 心里暗自腹诽,这时,耳畔传来了轻轻一声男人的叹息,紧接着,轻轻的一声抱怨,这是女人的!一声接一声,完全不同的声音,这里究竟几个魂灵?为什么现在又要放这些魂灵出来了呢? 阴黑的雾气飘过来,在树洞口盘萦不去,象夏天斗进斗出的蚊子,蛇不接近我们,但是却围着我们,没有离去!与我们在对峙! 我们站在废墟上,离蛇还有段距离,但这感觉却很糟,没有人会在自己的退路被封死的状况下,还能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的,若有,这人一定是能力超常,或者脑子有病,也不知道嗲能是哪一种。 顾非看到我僵硬地抓着矿泉水瓶子发呆,便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你怕蛇哈,怕蛇以后就麻烦了!” “怕蛇正常,关键看怕到什么地步。”嗲能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廷娃,还愣着干啥?把瓶盖打开!”被嗲能的喝声惊了一跳,这才发现我们的周围已经掀起漫天迷雾,连路灯的光芒都被遮掩,而且阴气阵阵的风不停地扫过来,卷起树叶和灰尘,形成回旋,有沙尘进了我的眼睛,难受死了。 看到我在揉眼,顾非三两步跑过来,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矿泉水瓶,拧开瓶盖的瞬间,我听到好几声尖啸,那声音象汽车在高速路上猛然急刹一样,非常刺耳,如同一把尖厉的小刀,几乎要刺破我的耳膜,痛得我捂住耳朵蹲了下来。 按今天知道的医学知识来说这个声音呢,就是:当声音传到内耳时,首先引起外淋巴波动,继而影响中阶和其中的内淋巴,从而刺激毛细胞产生生物电,后者沿听神经和听觉传导路向听觉中枢传导,听觉中枢对接收到的信号进行分析和综合,从而产生“听”的感觉。 但是,如果内耳和听觉传导器以及听觉中枢功能出现障碍,就会出现感音神经性耳聋,有的是外界原因,比如织布车间,或者战场枪炮声,有的是病理原因,称之为病理性耳聋,而我这是--被鬼害的聋! 因为接下来,好一会儿,我的世界里只留下了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张开嘴,我发了个啊的音,能感觉声带震动,耳朵却听不见,引以为傲的鬼耳没了不说,以后要成为聋子了? 巨大的恐惧席卷过来,如同海啸掀起的涛天大浪,我可咋办?学聋哑人的手语,然后去特殊学校跟那些残疾人士在一起吗?不禁打个冷颤,这太可怕了! 恍神间,发现自己正走在去宿舍的路上,何胜武和嗲能扶着我,顾非已不知去向。 何胜武很高兴,隔着我跟嗲能说着什么,嗲能时不时回应一两下,我只能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还有脸上的笑容,嗲能招牌式的酒涡。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我想大喊,可我听不见!甚至不知道我喊出来的声音,是不是我想发出的声音! 这时候,才深切感觉,能听,也是一种幸福! 但现在他们聊的,听不到,也没法掺和进去,只能闷不作声,我现在真正尝到了,闷不作声,是个啥滋味儿。 走进宿舍,我一头就栽倒在床上,两眼望着上铺床板发呆,枕头边有一块小石头,那颗小石头,因为形状很象长颈鹿,就被我从学校花坛里给捡起来揣兜带回来了。 现如今,石头还是那颗石头,但是我可能没办法再唤动石头了,我变聋子了,变聋子了,睡着之前,这个念头就一直绕在我的脑海。 睡到半夜,迷迷糊糊觉得身上有点凉,这才发现自己的毛毯被掀到一边,整个身子都没有被盖到,将毛毯拉到身上盖好,又闭上眼,“嗨!”耳边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似乎在跟我打招呼。 我转过头,眼前一张苍白的脸就这么一晃,消失了! 撑起身子,宿舍有鬼吗? 虽然是半夜,但眼睛还是能看到东西的,并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努力睁大双眼,“目光灼灼”地扫视周围,确实没有任何东西! 肯定是刚才幻听了!从到罗司寨那天起到现在,每天心心念念都是鬼,能不见鬼才怪呢! 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次,肯定没有听错。 等等,听错?我不是耳朵聋了么?怎么突然又听得见了? 等我再凝神想细听的时候,半晌无声! 你这鬼,怎么那么喜欢折腾人呢? 恨恨地躺下来,不管它! 还没合上眼,有人在推我的背,妈呀!我刚说了它坏话,它就推我了,赶紧闭上眼睛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那只手不耐烦地又推了我一下,并且,一道幽光在我背后亮起,完了完了,鬼魂肯定知道我刚才在抱怨。 看来不回应是过不去了,反正嗲能就睡在隔壁床,肯定没事的! 我慢慢地转过头,终于看到了我的背后。 。 第八十一章 相生相克来用 我想说啥?我的耐心用尽,后面的,不是鬼,是嗲能! 他手里拿着手机,正皱着眉头看着我,见我回过头,不耐烦地问道:“你现在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了?” “嗯?听,听见了!”我身体里的狂喜啊,就象八骏奔腾似的,我居然听得见了! “嘿嘿嘿……”不由得咧开嘴笑。 “大半夜的,傻笑个毛线啊?”何胜武半撑起身子,“中邪了咋地?笑得人心里毛毛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好吧,我讪讪地摸了下鼻子,低声冲嗲能说:“我耳朵正常了,不过刚才我不确定是不是有魂灵在屋里晃悠。” 嗲能点点头道:“我知道,你先睡吧,它没有恶意!” 说完,嗲能就回到他自己的床上去躺下,接着睡,而我,由于太高兴,睡意全无,脑子里还在回想那个树洞。 究竟树洞里,被嗲能封的几个魂灵是什么样的?嗲能又是咋封的? 脑子一转,我又开始想回家了,我不知道别的男生是不是跟我一样想回家,我没有唠叨的妈,也没有严厉的爸,基本上老爸对我是管得很宽松的,大半夜我就溜出去玩,他也不会问我去了哪里,有一次阿姑说我,老爸还维护我:我的儿子我知道,不会变坏的! 知子莫若父,但我现在学的驭灵术,老爸从来没有说支持,也没有说不支持,我还没有就这件事跟他有过什么沟通呢。 脑子里胡乱想着,终于沉沉睡去,第二天,嗲能把我摇醒,“霍叔叔来了!” 我一激灵就翻身坐起来,老爸怎么会来这里? 三下两下打理好,问嗲能:“我爸呢?” 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兔兔嗒嗒嗒跑过来,一下扑在我怀里,“哥哥!” 我一把搂住她,“兔兔乖,爸爸妈妈呢?” “在后面!”兔兔转头看到嗲能站在旁边,立马甩开我投奔嗲能去了,她简直就是一只可恶的猫,喂不着家的! 嗲能教兔兔乖巧地喊了一声胜武哥哥,何胜武立马抽风似地打开他的柜子,翻出一大堆零食,罕见的多,兔兔对葡式牛肉干非常喜欢,何胜武看着兔兔,眼里全是泪花,低低说道:“如果我妹妹还活着,应该也有这么大了!” 嗲能异讶地看向他,半晌方说道:“意外去世?” 何胜武用力眨眨眼,点点头。 “廷娃!”父亲在门口轻轻喊了一声,我把父亲迎了进来,新妈妈在屋内转了一圈,笑道:“还可以嘛!我还以为男生宿舍又脏又臭,弄得很干净呀!” 何胜武笑道:“都是大军弄的,早上拖一遍地,晚上睡前还拖,他整得这么一尘不染,我们也不好意思把脏衣服乱扔啊!叔叔阿姨请坐。” 何胜武推过来两张折叠椅。 老爸笑道:“我是来跟你说一声,跟你新妈妈还有兔兔,我们后天要去你爷爷奶奶家了,大概去半个月,我把生活费留给你们。” “去他的爷爷奶奶家?”嗲能挑挑眉,我有点奇怪,为什么嗲能会对这件事感兴趣。 老爸笑道:“嗯,是啊,我又娶了妻子,是应该让我的父母看看的!” 哦,是这个原因,“应该的应该的,爸,那你代我向爷爷奶奶问好,回来的时候看能不能帮我带点乌老鲞。” “啥叫乌老鲞?”何胜武好奇宝宝似的,眼睛睁得溜圆。 “对啊,乌老鲞是什么呀?”新妈妈可能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词。 老爸笑道:“就是河豚干,用盐腌过的,一般跟五花肉和笋丁一起烧,被称为天堂肉,就说吃了这道菜,就跟上了天堂一样美好。” 何胜武咽了下口水,“听叔叔这么一说,就很有食欲。” 何胜武出去了,屋内就只有我们自家人,父亲坐下来,叹口气道:“你回来到现在,爸也没跟你好好聊聊,你被鬼蛊师盯上这件事,我不会跟你爷奶他们说,你也知道,他们年纪大了,承受不了的。” 我低下头,当然不能告诉爷奶他们,“那也不要告诉阿姑吧,她心直口快,心里装不下什么秘密的。” 父亲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说完,又抬眼望向嗲能,“嗲能,我家廷娃在拖累你,真是对不住。” 嗲能摇摇头:“叔你说过头了,这里也挺好的,热带嘛,毒物也有不少,我准备国庆去广北山区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毒物,弄点来入药。” 父亲眼睛一亮:“这个可以!” 几个人又说了会话,就在学校附近吃了早餐,尽管我已经吃饱了,父亲又给我塞了两个虾饺,勒令我吃下去:“多吃点,你还在长身体,不多吃怎么长得高?” 父母他们都走了,兔兔一步一回头,眼里的依依不舍,让我都有点难过了。 回宿舍后,我把自己半夜看到和听到的事情跟嗲能说了一遍,嗲能看向我,黑晶般的眼睛再一次盯在我的脸上,“是个声音沙哑的男人?” “嗯,我听得真真的,感觉是友好的,没有恶意的那种。”我努力形容当时听到这个声音的感觉。 嗲能抬头望望天花板,说道:“啧,你的耳朵确实很灵敏了,再过一些日子,眼睛、鼻子、皮肤都能感觉到鬼,不管是石鬼还是土鬼还是魂灵,都能感觉到,不过这种感觉,要靠自己去悟,它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的事。” “嗲能,马明家的事情……”我想问问马明的母亲死亡,也是一个宿命? 嗲能不等我说完就摆摆手道:“他的事情,小非哥昨晚已经去了,他说你还不错,能唤到草鬼和石鬼。” “还有其他鬼吗?”我当然要努力,不努力习驭鬼术,我会死! 我承认自己就是个胆小鬼,“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这样的英雄气概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 嗲能懒洋洋地坐到我床沿上说道:“当然有的,还有火鬼、沙鬼、水鬼等等,你如果探知是木鬼或者石鬼,就可以用火烧的方式,火鬼,就用水浇,反正大自然,都是相生相克来用的,蛊也是如此,养成后,总有克它的东西,而它与你,只是一个契约关系,类似于雇佣这样,你给它吃的,驱使它帮你干活。” 。 第八十二章 异梦 嗲能的话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养蛊……猴年马月的事情? 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找到伏魂杵! 想也知道这不可能,顾非来这里都好几年了,一直在找它的消息,却踪影皆无。 “嗲能,我们能找到伏魂杵么?”我有点情绪低落,其实以前并不会这样。 嗲能没有说话,只是看我一眼,何胜武回来了,后面一起来的,还有左肩上挂着黑纱的马明,短短几天,他人就瘦了一层壳,我见到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嘴巴张张,最后又闭上,这时候特别埋怨自己的拙嘴笨舌。 马明拿出了一些牛肉脯还有水果和零食放在桌上,向嗲能鞠了一躬,我第一次看到嗲能脸上露出了手足无措的表情,只听他略有些腼腆地说道:“你家里……都弄好了吗?” 马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用力眨眨眼,把眼泪又忍了回去,说道:“下周一就开始上课了,所以我先回来。” 嗲能没再说什么,只是看我一眼,就对马明说道:“不要伤心,凶手一定能找到!” 嗲能的话,并没有多少安慰人的成份,而是一种笃定的自信,仿佛只是陈述一件事情这么平常。 由于马明的到来,宿舍里的气氛沉落了不少,大家都心知肚明,也没有什么人说话。 上午军训完,嗲能回来洗个澡便对我说道:“我先睡会儿,太累了!” 我还以为嗲能是一台永不生锈的机器呢,从来没听到他说累,最多听到他说困,我眨眨眼,转过头问另两个浑身是汗的舍友:“你们,跑了一万米吗?” 马明摇摇头,“班主任让他帮忙搬以前的资料室,我们三个都忙了快两个小时!真是把我们当苦力了!” 何胜武眯着眼笑嘻嘻地说道:“你就好啦,一个人在宿舍睡懒觉,还能看,比我们爽歪歪啊!”说完,又揉了下自己左肩,对我们另两人说道:“先去洗个澡,一身汗,难受死了!” 马明坐下来道:“霍廷,大军肯定中午不会吃饭了,你想吃啥,我帮你打包回来?” 我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本来想说自己出去吃,但马明这样邀请,我改口道:“要不,我们到百花路上去吃吧,过天桥那边那家,菠萝古老肉是他们的招牌菜,也不贵。” 马明想了想,就点头答应。 五分钟,何胜武就头发湿漉漉站在我们面前,很爽利地对马明说道:“你去洗吧!我整完了!” “你吃饭只要一分钟,洗澡只要五分钟,整个人凑成了深圳速度!”惊叹于何胜武的速度,我喃喃评论道:“没人赶得上你速度了!” 想起什么,又对何胜武说道:“嗲……大军他不会吃中饭了,一会儿我们到百花路上去吃,aa,一起吧?” 何胜武的眼睛亮了亮,点头如捣蒜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和大军不吃南方菜的呢!” “不会啊,我小学一年级就在这里了,习惯吃这边的菜系。”我笑了笑,其实何胜武很好相处,他总是笑着,象浑身沾满了阳光碎片,有种暖意融融的味道。 何胜武用手理了理头发,凑近我问道:“大军说你背上受伤了,是怎么回事?那天看你洗澡出来,背上的伤口很长一道呢,象是被刀或者匕首划伤的,你不会……”说到这里,何胜武狐疑地看着我说道:“是混黑去了吧?” 噗!混黑? “你太雷人了吧?怎么会想到这个?”我哭笑不得。就我这小身板儿去混黑,还不够人家来顿夜宵的! 转头看嗲能,他合着眼,呼吸均匀,不管他睡没睡着,我还是低声简单地将受伤经过说了一遍。 何胜武惊得睁大眼睛道:“那大妈,不是神经有问题吧?” “谁知道呢?”我苦笑道,“反正她进去了。” 何胜武赞同地点头道:“象她这种人,活着就是对社会的一大祸害,祸害最好是关起来!” 关起来?我不由想到昨晚的那个矿泉水瓶,但宿舍里,好象没有啊,难道被顾非带走了? 嗲能会怎么对待矿泉水里的那些鬼魂? “ok,我好了,走吧!衣服回来再洗!”马明也洗好了,我最后又看了一眼熟睡的嗲能,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菠萝咕噜肉,是南国的一道名菜,酸酸甜甜,很对我胃口,三人吃饱喝足,何胜武放下喝了半的茶杯,“霍廷,听李冲说,你跟大军是表兄弟?” 我心虚地摸了把鼻子说道:“你们……都知道了?他,是我外公那边的。”我说得半真半假,他们倒也没怀疑。 马明有点不自然,嗯唔了半天才问道:“为什么我每次都听到你喊他屌人?” 汗!暴汗! 我回想了一下,还真是,含糊点,音听起来真的象!我一人捧腹狂笑,马明有点象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在椅子上惶恐得扭来扭去,跟何胜武面面相觑。 笑够了,才说道:“我叫他的小名,他是苗族人,以后我会注意,叫他大军,嘿嘿!” “给大军打包点什么东西吧,万一他饿呢?”马明指着店里贴出来的招牌菜说道:“要不要给他点个湿炒牛河?” 我连忙摇头,“他是个无辣不欢的人,打包这个,不对他胃口,还不如香辣牛肉面更让他喜欢呢!” 回到宿舍,嗲能果然还在睡,他伸坦四肢,一看就睡得非常香,见他没醒,我们三个立马放轻了声音,那俩进浴室里洗衣服,我则在宿舍吹电风扇,一会儿就睡着了,朦胧中,有软软的东西从脖颈处掠过,冰凉凉的,象丝绸一样柔软光滑。 模模糊糊抓了一下,啥都没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去。 朦胧地睁开眼睛,眼前有一道门,门那边是茂密的松柏林,一栋漆得很漂亮的木屋就在不远处,木屋再往前,还能看到一个面积很大的湖,碧波倒映着蓝天,湖对岸,是连绵不绝的青山,景色十分怡人。 。 第八十三章 换灵契约 这么美的景色,松柏林里,却没有人声,也没有鸟鸣,为什么? 我想探出窗再看仔细点,突然“砰!”地一声,把我吓了一跳,景色瞬间消失,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堵雪白的墙,我撑转身子,就看到何胜武捂着小腿,痛得眉毛眼睛一把抓的样子。 “你怎么了?”嗲能清冷的声音从另一张床上传过来,看来他也是被这声巨响给吵醒的。 “胜武,你这腿是铁拐李吧?”马明调侃道:“这么结实的木头桌硬被你撞歪了!” 何胜武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少说风凉话!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嗲能走到何胜武跟前,看了看他的淤伤,转头对我说道:“我那盒散淤膏呢?拿出来给胜武用一下。”看我一脸茫然,他啧了一声说道:“绿色的那个!”接着看了一眼我的脸,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 把绿色小塑料盒递过去,嗲能接过来说道:“这个是我们苗家特有的,对撞伤和淤伤特别有效。” 何胜武接过来,在撞伤的位置涂了薄薄一层,嗲能又说道:“这个药比较厉害,睡觉以前,一定要洗干净,不然到晚上,你抹了药的地方,就会又辣又痒。” 何胜武点点头,瘸着腿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哎哟,今天肯定撞背运!” 我笑道:“不就撞一下么?你咋这么说自己啊?” 嗲能走过来,坐到我旁边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 何胜武一听嗲能这么问,饶有兴致地瘸着腿走过来:“看到啥了,告诉我呗?” 他兴致勃勃,搞得马明也过来凑趣,嗲能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二人讪讪又坐回原处。 应该说,嗲能的气场太强了吧,冷冰冰的,这么大热天,只要被他一盯,你就恨不得再加件外套。 将刚才的梦境大致说了一遍,嗲能摇摇头说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兴许是你休息不足,不过,你脸上有点点青黑之气,兴许是昨天晚上沾到的,上午我没发现,也许是我疏忽,晚上弄点药水给你洗个头吧,药丸子我做了很多,够用两三个月的。” 嗲能所说的药水,多半是他自己的秘方,也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学到这些东西,外公曾说艾莫索赤秘典,是不会对外的。 “宋姐又来了,她说晚上请我们吃晚饭,你要去么?”嗲能望着我,眼睛里满是询问,“她说,她还有个深市的同学,这两天总在做一些怪梦。” 我不用抬头,也能看到马明与何胜武两人一脸好奇宝宝样子,真是无语,人家说女人好奇心重,男人又何尝不是?说不定,男人的冒险精神更强,好奇心相对应的就更重。 最终,何胜武咽了咽口水说道:“大军,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其实,其实我们家也有人懂这个的!只不过,不象你的法术这么厉害!” 闻言,嗲能下垂的眼睑忽然抬起,望向何胜武,漆黑的眼珠眨也不眨,直到把何胜武看得低下头去,连坐在旁边的马明都打了个哆嗦,“那个,大军,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嗲能摇摇头说道:“胜武,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美梦?” 胜武闻言,吃惊得眉毛都挑起来:“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梦到很豪华的别墅,然后有人说,只要在房契上签下名字,那栋别墅就是我的了!”说罢,他笑起来。 嗲能的眼睛陡然变得凛冽,“你签了?” 胜武搔搔头,脸上带了点不好意思,“没,被尿胀醒了!” 嗲能似乎松了口气,“如果我判断得不错,那是一份换灵契约。” 马明的瞳孔缩了缩,急急问道:“换,换灵契约是啥意思?” 嗲能歪过头,仔细看了看马明,接着松了口气才说道:“就是把你的魂灵送到坟墓,他的灵魂进你的皮囊,外壳是你,芯子是他!契约的时间长短不一,虽然不会让你从此死亡,但是……被换过灵的人,就算回了魂,也很容易魂灵出窍,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闻言,何胜武来了个大大的惊喘,“我还没签,当时我还觉得那个房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原来都是障眼法,骗我的!”说到最后三字时,何胜武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嗲能轻轻拍拍他的肩说道:“有我在!” 嗲能的话如同一针强心剂,让马明和何胜武两人放松了不少,他们原本僵直的身体随着一口浊气呼出,似乎松懈很多。 “嗲能,要不要给你泡杯面?还是说你啃两块苏打饼?”嗲能还没吃午饭呢,肯定饿得不行了吧? 话虽如此,我还不敢确定他要不要吃,嗲能有时候象铁人一样。 果然,嗲能摇摇头说道:“我还需要再休息会儿,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忙。”说着,他端着水杯喝了两口水,又躺下了。 既然他都睡下了,那我也再躺会儿吧,或者听听歌什么的。 但我就是有个毛病,一听歌就会听睡着,没几分钟,就觉得很困了,把耳机一摘,翻个身又继续睡去,朦胧中还听到马明说:“胜武,你有没有觉得大军和霍廷在比睡功?” 呵呵,睡功就睡功,能养成功夫那也是大功一件! 这一觉睡得很久,直到嗲能把我摇醒:“快起来,宋姐到校门口了!” 我这才揉揉眼,一看时间都到六点半了,怪不得呢,没想到嗲能把何胜武和马明也叫上了,还跟我解释说道:“宋姐不放心,说要认识下我们宿舍的同学。” 那两个有点不自然地说道:“你那个宋姐,好相处么?” 嗲能两手一摊:“不知道,我也刚认识她,不过,她长辈跟我外公是熟识,所以,也算世交吧!” 马明和何胜武换了套衣服,一起走到校门口。 宋姐换了一条墨绿色的长裙,化了淡淡的妆,戴着墨镜,看起来成熟而又知性,看到我们,立即扬手招呼:“怎么样,没干扰到你们吧?哟,这是你俩的舍友?长得都挺帅的,呵呵,你们老师是不是颜控啊?长得帅的都分一起!” 嗲能笑而不语,宋姐又从旁边拉过两个人,指着年纪稍大的一位说道:“这是我同学,叫李建虹,你们叫她李姐就行!”说完又拉过另一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说道:“这个,是她侄女,叫朱莉,也在实验中学,只不过她在初中部。” 我看到这个女孩,不禁脸上一僵,怎么会是她? 。 第八十四章 原由 她就是那天我们到深市长途汽车站,对我新妈妈指指点点的那两位女孩子之一,虽然不知道她们俩为什么要做那样没有教养的举动,但我还是客气地朝她点点头。 面前的女孩子,眉眼也算秀气,小腰细细的,按正常来说,很容易让人有好感,但因为她之前的举动,让我对她生出一股淡淡的不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安静的去处说话?”宋姐笑道:“我这个人吧,喜欢热闹,但不喜欢吵。” 被宋姐带到一个装修得很典雅的地方,宋姐早早叫了包厢,朱莉面对我和嗲能的那一刻,面色僵了一下,心虚地把眼睛望向别处,但很快就恢复正常。 我们陆续进入包厢坐定,李姐极为快速地点完菜,看样子,这里是她们常来的地方。 马明压低声问我:“她们为什么一定要请我们呢?完全不用啊,我们就是来白吃的,多不好意思……” 我摇摇头,其实她们只要约嗲能一个人出来就可以,我转头看向嗲能,嗲能一本正经地说道:“有人请大餐,为什么不来白吃?” “那个……周大师……”李姐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顿了顿,两手握紧,象鼓足勇气似的,最后说道:“每天都做同一个梦,梦见一个老人在画画,就是画那种水墨画,紧接着,一个女的,从背后把他捅死了,然后那个老人转过头,用嘴唇告诉我:快逃!” 嗲能眉头一跳,目光很锐利地就看向李姐,“每天都同一个梦,同一个场景?” 李姐点点头:“这都快一周了,我想我要是见到那个老人家,一定会认得出他!” 李姐有点无力地半垂下头说道:“如果我会画画就好了,可以把那个老人的样子给画出来……” “这个不难啊,我们班上的李冲很会画,他爸是搞刑侦的,有时候会叫他画人物肖像,他从小学就开始画,现在画得非常专业!”何胜武眨了眨眼说道,突然看到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他,有点不自在地挠挠眉心,又笑道:“我就是这么一说……” 李姐对他的说法很感兴趣,“你那位叫李冲的同学在哪里呢?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我愿意承担相应费用的!” 马明咬咬嘴唇说道:“李冲那性子,有点怪,看得顺眼的,朝你眉开眼笑,看不顺眼的,不管你怎么讨好,他都不理人。” 何胜武笑道:“他有个短处啊--好吃!” 一席话说出来,大家都笑了,这时点的菜冷盘端了上来,嗲能想了想对何胜武道:“你有他联系方式吗?如果可以的话,就说我叫他过来吃大餐,然后要他画画,你问问他肯不肯吧?” 转头又向李姐说道:“不介意多双筷子吧?” 李姐看向嗲能的眼睛亮晶晶的,“太谢谢了,果然你们身边都藏龙卧虎!” 朱莉这时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问道:“你们,认识兔兔家妈妈?” 有点惊讶地转过头,这个人认识兔兔和新妈妈? “兔兔是我妹妹,你有意见?”我斜着眼,态度有些不善,她和另一个女生那种鄙夷的眼神,仿佛还近在眼前,想想就心里不爽。 “不,不是,”朱莉有点慌乱地低下头,“我就是……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不随便想咋问? 我转回头,没再跟她说话,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亲人,哪里值得我关注? 热菜上来的同时,李冲到了,看到我坐在一起,李冲扬起手,先跟何胜武打了声招呼,又看到我坐在一块,他很开心地喊道:“唷!病西施,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噗哧!宋姐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赶紧捂住嘴,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李冲却恶趣咧咧地拖把椅子拖到我旁边,硬是挤到我和朱莉中间。 这倒是合了我的意。 “快吃快吃,吃完再说!”李姐热情地招呼道:“周大师,我特地点了这里比较有特色的素菜,听宋姐说,你是素食者。” 嗲能摇摇头,笑道:“我不是素食者,但我的确素食吃得多些。” 吃饭中间,没有人劝酒劝饭,大家都吃很开心,我们这样的男孩儿,正好都是正能吃的时候,好在李姐点的菜很多,最后,光盘! 李冲从背包中拿出一个画夹,“李姐是吧?我把画夹带来了,您详细说说,我帮您将人物肖像模拟出来。” 李姐点头:“嗯……他很瘦,脸不大,眉毛不长,但有几根寿眉是向上飘的,嘴唇小,也薄,耳朵有点圆,还有点点招风的样子……” 李姐开始叙述,就见李冲开始运笔,刷刷刷几笔就出了样子,李姐一边看一边说道:“鼻子很挺,鼻子有点尖,但并不是鹰钩,还有腮这里,稍稍再圆一点……”李冲全神贯注的样子,和平时笑嘻嘻的性子完全不同了,这时的他,就象一个摆弄高级钟表的技能师。 我问嗲能:“你要人家的肖像干什么?”难道他解梦还需要看人长得咋样? 嗲能看我一眼:“我要看看他们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从眉眼多半能看得出。” 嗲能的世界我不懂。 马明给我倒了点茶水,“是不是觉得李冲很酷?他帮着他老爸破了好几起案子,不过,我们都知道,从来也不把他会画肖像画的事情说出去,他爸专门找过我们,希望我们能保密。” “你们几个,很熟?”我诧异地问道:“李冲跟我都是实验初三升上来的,但我跟他不熟,只是同级生,但不同班。” 马明瞪大眼睛:“没听他说过呀!” “周大师,画好了,就是这个样子!这位小弟画功太厉害了,真是栩栩如生。”李姐把画递给嗲能,嗲能仔细看了一番,指着那人的额角说道:“我想知道这里有没有一粒痣?” 李姐一愣,想了想,最后苦笑道:“我没太注意,也许有吧。” 。 第八十五章 注意,过来了 李姐模糊的回答,让嗲能垂下眼帘,看着桌布,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以前做过类似的梦吗?” 李姐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我从小就做这样的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最近,几乎天天做这种梦,所以我有点担心,是不是沾上的不干净的东西,才会这样?” 嗲能用力抿一下嘴唇,喝口茶说道:“你没有沾染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的记忆,也许你曾经亲眼见过这一幕,只是你不知道。” 李姐脸上的笑容僵住,过了好几秒钟后,才强笑道:“怎么会?” 嗲能指着朱莉,“你的侄女,才是真正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很难除掉,她的寿命,不会长!” 朱莉被嗲能的话弄得脸色惨白,我能清楚地看到她在微微颤抖,我倒是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阴气鬼气。 马明和何胜武表情古怪地看着朱莉,就看到他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紧接着就看向嗲能。 嗲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朱莉说道:“不干净的东西在她脑子里,也在她心里,想完全清除的话,百日内清粥小菜,不能沾荤腥。” 李姐连忙点头道:“我会跟她父母说的,一定办到,谢谢大师提醒!” 嗲能嘴角微微一勾,“总不能白吃你一顿,什么也不干。给你个建议,与你现在的父母做个亲子鉴定。” 嗲能的话,成功使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李姐吃惊地说道:“为什么?” “你做了以后再说吧!”嗲能站起身道:“谢谢您今晚热情招待,我们就回去了!” 嗲能起身走了出去,我也顾不得那个正在发呆的李姐,和一脸惊愕的宋姐,紧跟着就跑了出来。 “喂!病西施,你跑这么快干嘛?”李冲一手抓着画夹急急忙忙跑过来,“早知道你表哥这么厉害,我应该对他更客气点。” 更客气,呵呵,以后还有得你客气呢! 回到宿舍,嗲能第一时间就去洗澡了,李冲这小子在我们宿舍坐下来,打开画夹就开始刷刷用铅笔作画,“病西施,你怎么会跟你表哥一起?” 我朝他挥挥拳头:“再叫我病西施,小心我抽死你!” 李冲朝我做个鬼脸:“大军很厉害,我爸说的,要跟他搞好关系,千万不能因为我一个不小心,就把大神给甩门外了。” “谁把大神甩门外了?”嗲能头上搭着毛巾走出来,李冲看到嗲能,眼睛一亮,“大军,你是苗族的?” 嗲能点点头,“是!” “你们苗族有啥好吃的?”李冲一脸地兴奋地问道。 “李冲,不要说我们认识你!”何胜武不待嗲能回答李冲,就急猴猴地喊出了这么一句话,“就知道吃!” 李冲朝他俩翻翻白眼,跟在嗲能身后走到他床边,嗲能把擦完头发的乱巾搭在床头,又穿上了一件套头t恤,“想吃苗族的东西还不简单?到时跟着我去苗岭就知道了!应有尽有,我请你!” 咦!这面瘫货还有这么热情的时候? 也许是感应到我的目光,嗲能看我一眼,接着跟李冲和何胜武又聊了几句,李冲就告辞了。 吹干头发,嗲能对我说道:“早点睡,晚上要出去!” 何胜武睁大眼睛说道:“大军,你们总是半夜出去,舍监老师很难做的啊!” 嗲能泰然说道:“我不出去,舍监才更难做!” “嗯?”马明扬起头,不解地问道:“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只要当我是开玩笑就行!”嗲能打开毛毯,就睡下了。 看来我们今天又要半夜出去干活,要不要再准备一个矿泉水瓶呢?想了想,我跑到垃圾桶那儿看了一眼,还真有个空的矿泉水瓶,就把它拿起来放在桌上。 马明一愣:“那个,好象是我晚饭前丢掉的吧?” 我朝他笑笑:“反正你也不用,还不如借我使使!” 拿了换洗衣服也去洗漱,清清爽爽当然是最舒服的。 躺下来不久,我的眼前又打开一扇窗,窗前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大海的这边,是一栋蓝瓦白墙的三层小屋,屋外停着一部黑色的豪车,屋后还能看到漂亮的小花圃,海风吹来,带着大海的水气和腥气,真是个小资的地方啊! 我由衷地赞叹,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长发女孩,肤若凝脂,纤腰美腿,走路的姿势十分优雅,长发随风飘飘,整体感觉象不食人家烟火的精灵,这个女孩朝我窗口的方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走到窗下,看不见人,我不由自主地探出头想看看她走到哪里。 忽然一股大力将我扯回,窗口在那瞬间变成了一个绳套! “你就不会警惕点么?”身边穿来了嗲能的声音,不大,但其中的指责之意非常明显,“你都一直在学了,怎么还会连迷魂障都看不出?” 我揉揉眼,终于回了神,擦掉额头冷汗,朝嗲能点头说声“谢谢!” 如果这时候,我还不惊醒,那我真是没有明天了,看来那天晚上,确实是有魂灵在我身上种下不干净的东西。 “快点换衣服,我们该走了!”嗲能低声说完,走回床边叠毛毯。 我起身去了洗漱间,等我出来时,何胜武也换了衣服,“我跟你们一起!” 嘎?这小子不会是穷骨头发烧吧? 看到我的表情,何胜武朝我嘻嘻一笑:“我是家传,你们不要想着把我丢下!马明,你看屋子!” 马明围着毛毯朝我们点点头道:“好!” 走出校园,顾非站在门口,朝我们挥挥手,何胜武看到顾非,又听到我们喊他小非哥,顿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指着顾非好半天才说道:“怎么会是你?” 顾非没理他,我们打车来到马明家所在的小区,何胜武一下车就说道:“好强的阴气!这里死的人可不少!” 嗲能看他一眼:“你水平还不错。” 何胜武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们家是家传,这个是基本功嘛!” 嗲能突然抬起手道:“注意,过来了!” 。 第八十六章 再探 嗲能的声音,让何胜武浑身气质为之一变,眉目凝肃,我无法把这样一个他和平日里嬉皮笑脸对上号。 “大军,你在这里,我带了符,与北面,你知道怎么跟我通讯息吧?”何胜武的眼睛在夜里就象一只捕食的猫一样,会发光,我想这是因为他遇上了感兴趣的东西。 就看到嗲能点头的同时,何胜武转头看我一眼,“那我先走,你们注意安全,我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鬼不善不要紧,必竟是死去的人,活着的人不善,才是最麻烦的!”没想到嗲能会这样回答,我有些愣神。 “干嘛发呆?”嗲能用手背拍了一下我,我回过神才说道:“胜武他,靠不靠谱啊?”万一事情没办成,还扯了我们后腿咋办? 我倒是没想到自己的同班同学有干这个的,总觉得很悬乎。 嗲能无奈地说道:“你别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胜武的本事,强得甩你几条街!现在,我们到路灯下去!” 我四周张望了一下,心下奇怪:“小非哥呢?他刚还站我旁边啊!”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我真为你以后担忧!” “以后?”我疑惑地问道:“以后咋啦?” “小非哥一米八二的高个子,你都没能看住他,将来你老婆指不定跟谁跑了,一脚飞了你!”嗲能不客气地说道,“不管在干啥,都需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又拍拍我的肩说道:“现在快点!你唤草鬼,我去唤风鬼!” 我努力集中精神,路灯下就是市绿化带,我揪了一片草,凝神召唤,叫草鬼,还有点麻烦,太嫩的不听话,太老的没有灵气,只能中不溜的,但中不溜的,有灵气的很滑头,要长相朴素,而且有灵气的才好召唤,之所以要揪下它们,是怕它们的灵往地里钻。 天上的月亮,变成了量角器的样子,在深市很难在夜间看到星星,但是明亮的总也能见到这么几颗,不远处,一片浓黑色的云快速遮掩过来,就象有人用什么布给天盖上似的,要把月亮和星星藏起来。 虽然觉得有点不妙,但并没想太多,我总认为,邪术与我们是没有关系的。 嗲能从怀里取出一个竹管,把竹管放在地上,自己则往后退开了几步,一阵风从背后刮过,竹管动了动,出来一道灰白色的轻雾,在我们面前绕来萦去,最后渐渐凝聚成个人形,但眉目看不清楚。 竹管里的雾不断地涌出,又一个人影汇聚成形,这样连续几个,嗲能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它们四下分散出去,这一切不过在几秒钟内完成,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嗲能用这么“先进”的东西。 草鬼有反应了,朝我连连弹腰,弹腰的意思,就是小草中间弯曲,就象人弯腰鞠躬那样,这种,通常表示有对手,要小心,与死亡警告是完全不同的。 对手在哪里? 草鬼回答很干脆:自己看! 我要自己看得见还用得着找根草来问么? 草鬼是有灵智的东西,完完全全需要对话才能解决,但我却没有什么耐心跟一株野草对话,实际上,我犯了一个很本质的错误--没有尊重那些有灵的东西,总觉得它们是异类。 现在想想,应该是由于自己被迫学习驭灵,而不是出于本心,所以不管嗲能如何耐心,都改变不了我这个时候,由于自身和家庭变故而导致的一些思维改变。 月光被掩住,虽然有路灯,总还是觉得四周阴阴的,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所谓的阴气,就是指人死后的气场被阳人感觉到的意思吧。 嗲能站得就跟旁边的路灯标杆一样,笔直笔直的,一动不动,路灯在他的身上撒下一片阴影,我在阴影之后两米不到的地方,因为这个位置,才能唤草鬼,我唤的草鬼,嗲能只要离得不太远,就能跟我的草鬼沟通。 草鬼能坚持的时间和我的法力大小成正比,嗲能知道我撑不过一分钟,所以走过来,低低说道:“我们得到北面去,南面留给石鬼和土鬼去挡。” 我只召唤到草鬼,嗲能说的石鬼和土鬼,我都没感觉到呢! 嗲能将草鬼收了,一把扯上我就往小区北面,越往北,越觉得视线模糊,前面就象有浓雾一样,稍远点的地方,都看不清了。 突然发觉我们俩走在水里,地上有不少积水,我们奔跑的时候,溅起不少水花。 我们刚才所待的地方明明是干燥的,没有任何下过雨的痕迹,嗲能突然说道:“我们跑快点,胜武可能撑不住了!” 等我们找到胜武时,他面色极为苍白,看到我们,只是惨笑一下,就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嗲能没有理会,却只是在那里用手指接连画了几个古怪的符号,与上一次在傅家村里画的符号很近似,但是,原本上面的那道弧型上,嗲能重重画了一竖。 “嗲能这是啥意思?”我很急于知道,这个符号我已烂熟于心,只是不知道他念的咒语,所有的符,没有咒语,就调不动灵气。 但嗲能的咒语和符,好象还有别的涵义,他用的是自然界的动物与静物,有时连一张纸都能做出鬼气来,只是我不懂。 “少在我面前叨叨,还不去看看胜武咋样了?”嗲能头也不抬地蹲在地上说道。 我连忙跑到胜武身边扶起他,他的左手捂在心口上,连心口的衣服也被他揪紧,应该是心口很难受。 “嗲能,我能喂他喝点水吗?他好象心口很难受。”我忍不住问道,万一只是两口水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惊慌失措呢? 嗲能转头看我一眼,走了过来,搭上他的脉,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狂风,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们只能背向那风,“嗲能,咋回事?你这风鬼好象野蛮过头了!” 夜色里,传来嗲能不高兴地声音:“我唤来的风鬼,从来不会这副烂样!这是有人怕我们挖出事实真相,向我们下的钩子!” 。 第八十七章 身世相似 “谁向我们下钩子?” 马明家是得罪了谁? 母亲被害不说,那天晚上的枪击,还有今天晚上的诡异,无不说明,这里肯定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我们接触的,要这样赶紧杀绝,分明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何胜武还在昏迷当中,而背后的风愈来愈烈,我觉得这样蹲着都快要被吹走了,只听喀嚓一声,手腕粗的树枝被吹断,许多断枝与叶片就在我们头顶飞速掠过,这跟12级台风很有得一比。 嗲能忽然沉声喝:“鲁多!”只见一面石墙高高堆起,将那狂风挡得严严实实,同时又轻蔑地说道:“在我面前唤风鬼,也不看是谁的术法才是祖宗!” 只见他低低吟念几句,刚才那怒吼咆哮的狂风忽然停止了,四周安静下来,嗲能手一挥,那土墙便不见影子。 嗲能手在空中象印度舞蹈的动作,打了个弧转,我们四周立即出现四个灰白色的影子,应该是嗲能刚才放出去的那几个,嗲能依旧没有说话,但我想,他应该正在用意念在与这些影子交流。 不一会儿,嗲能说道:“我们可以走了,胜武给我背吧,你身体刚好。” 不由分说,就把胜武背在背上,回到宿舍,马明一见嗲能背上背的人,就慌了神,“大大大军,胜武,武不会有事,事吧?” 嗲能将何胜武放倒在床上,替他脱去鞋袜后,才转身对马明说道:“不要担心,他只是体力透支过度,道行有点受损,不怕的!” 嗲能的话就象安眠药一样管用,马明立即就恢复常态,“我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出事。” “有他在,不用担心!”我笑道,“你们聊会,我先去洗澡了!”刚才被风吹,被沙子扬,我觉得自己衣领里,头发上,全是沙子,不洗不行了。 嗲能也坐在椅子,而不是床沿上,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马明,你能跟我说说你父母的身世吗?” 马明笑容一僵,好一会儿才点头说道:“我爸,是我爷爷捡来的,抱到家里时,说是刚生下来三四天,他对我们算不错的,但我奶对我们不好,对我妈就更不好了,我妈刚生下我才半个月,我奶就让她洗衣做饭,还说家里不养闲人,我妈有很严重的风湿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 我听得有点傻,嗲能转头看我还站在旁边,没好气地说道:“你洗不洗?不洗我就先去洗了!” 我连忙跑到洗漱间去了,这件事我又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忙自己的要紧。 等我出来时,就听到嗲能在说:“……我想这件事,也许跟你父亲的身世有关,说不定,你父亲被捡,也是人为的!” “不可能,我爷爷不是这种人!”马明一听就激动起来,“他完全可以不管我们。” 嗲能摇摇头道:“我是说,有人故意把你父亲扔掉,或者说扔在偏僻的地方,由他自生自灭,你爷爷捡到,是个偶然。” 转头见我洗好出来,嗲能站起身道:“我相信,你父母其中一方的出身,肯定不简单,不然不可能吸引这么多有能力的人在你家周围守着!” 马明愣神,“我们家现在没有人了,我妈死了,我爸把我妈骨灰送到外婆家去,你是说他们在守株待兔吗?” 嗲能摇摇头:“我还不知道,不过答案很快就有了,甚至在想你家有可能跟李姐家某些方面有些相似,不过李姐的幸福指数,明显要高许多啊!” 嗲能去洗漱了,何胜武依旧沉睡,嗲能只说他是体力消耗过度,却没有说其他,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何胜武苏醒过来。 宿舍里除了洗漱间传来的水声,十分安静,过了一会儿,马明坐到我身边问道:“霍廷,大军他从来说话都只说一半吗?” “没有啊!”我觉得他的问话有些奇怪,“你干嘛这样问啊?” “那你觉得大军好相处么?” “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问,他是个很好接触的人啊,你只要有问题问,他一般都会耐心回答的嘛!” “他只跟我说,我父亲家里跟那个李姐家的身世方面有些相似,却不肯做进一步解释。”马明的脸上明明白白显示着郁闷二字,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了。 嗲能面冷心热? 嗲能不喜欢麻烦? 嗲能本来就是个面瘫? 似乎都无法对应上,但是,嗲能的判断很少出问题! 我朝他笑笑:“我的意见是,只要有疑问就赶紧找他,憋肚子里肠子会坏掉的!” 马明没有对我的冷笑话有什么反应,他依旧是一脸苦恼,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洗完澡的嗲能,擦着湿头发走出来:“马明你还不睡?” 正常熄灯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但由于我们还未正式开学,所以学校供电是24小时的,已过十二点依旧没有熄灯。 马明将刚才的疑问终于倒了出来,并问嗲能:“现在要我怎么做才可以呢?” 嗲能想了想说道:“在学校,倒是不需要担心,你关键是通知到你父亲,让他暂时避一避,或者让他去找我外公,我们那里,很偏,只要到我外公那里,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找到他,我们也需要争取点时间。” 马明抬起头看向嗲能,嗲能又继续擦头发,我想了想道:“你能联系上你父亲的话,就越快越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嗲,大军说得对,要把你父亲藏起来,只有你父亲消失,暗处的人才会着急,才会跳出来,不然你想怎么样?一直被动挨打?我可告诉你,我前儿去你家小区,差点被人用枪击了!” 说着,我拍拍心口:“好在我福大命大,不然啊……我就去德国了!” “去德国?什么意思啊?”马明瞪大眼睛。 “笨!去见马克思啊!”我没好气地朝他翻翻白眼。 嗲能这时抬起头说道:“马明,为了防止出事,你这两天必须跟着我或者胜武在一起,哪怕上厕所,也要有他作陪!” 。 第八十八章 拦住李冲 嗲能转身去拿了吹风机,呼呼地吹风机声音,让我和马明对望一眼,彼此都觉得好象下一步就要历险一样,马明的脸有点阴郁,我试探地问道:“你爸他……没想过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马明摇头说道:“亲生父母都抛弃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去找?” 我则不以为然:“这个可未必啊,说不定是有人报复你父亲呢?有什么事情比丢了宝贝儿子更让人悲痛欲绝的?况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是钝刀子杀人,最残忍的手段了!” 其实我也被自己这段话给吓着,如果我被父母丢弃……那是个什么概念? “喂,你爸被捡回的时候,有什么包被之类的吗?”说不定包他回来的包裹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马明努力回想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我奶跟我们都说过,我爸是在元宵节过后的正月十七捡回来的,当时冰天雪地,我爸脸都冻紫了,好在抱回家他没有生病,不然可真是大灾大难。包他的包裹里头,什么也没有,唯一能相认的,就是他左脚底有个冒号一样的黑痣。” “但是没有谁会随随便便把脚抬起来给人家看,再来认亲的吧?”我摸了下鼻子,长在脸上也好啊,偏长在脚底,这真的不好说。 马明低下头,“其实,我一直都觉得我们家很不对劲。以前以为,我爸就是那种被衰神关注的人,他被车撞过两次,好几次差点被高空抛物砸中,有时候是花盆,有时候是石块,或者钢条什么的,险险逃出,现在来看,都是有预谋的,而这一次,应该就是我母亲看到不对,把我爸推开的结果。” “难道那些人,只想杀你老爹,没想着斩草除根,连你也一起……”我觉得一般人要想做得无痕无迹,十有八九都是灭门。 马明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有!” 抬起头,我看到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很明显的惊惧,“我不是喜欢游泳么?今年7月底,跟胜武,还有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南澳游水,之所以去那儿,是因为那边水比较清亮,污染少,我水性一直很好,游到齐胸深的地方时,突然有人抓住我的脚腕往下拉!” “哇!不会吧?有这么恐怖的事儿?那个,不会是水鬼吧?”只有水鬼才会往下拉人,好用来作替身。 马明侧过头看了看还在昏睡百年的何胜武,低低说道:“是胜武他,看到我不对劲,跟另两个同学一起过来解救我的,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我的右脚都被抓得淤青了,好久都没褪掉,这事儿,我一直不敢跟我爸说,所以现在我跟胜武关系很铁,以前也没见他怎么跟人接触,他跟我说,你俩值得交朋友。” 我有点不自然地别开脸,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马明,你想办法跟你老爸联系上,我还得问问大军下一步要怎么办,胜武这一次应该是脱力了,他确实很把你当朋友!”嗲能的呼吸声很均匀,我压低声音说道:“大军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这回出手,肯定有原因,回头我再问问他。” 正式开课了,嗲能跟何胜武分到一桌,我跟马明坐在另一组,也是同桌,马明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老师讲的课,他的笔记做得整整齐齐,虽然那个字写得有点对不起人民,但是还算是方块字。 马明这些天沉默了许多,我们三个,不允许他单独行动,连上厕所都跟着一个,就是为了预防万一,何胜武与嗲能二人讨论了半天,也想不出为什么有人要杀了马明与他的父亲。 食堂换了个承包商,总在饭堂的一角放一大罐红艳艳的辣椒酱,嗲能每次打完饭,就舀两大勺淋上。 “李冲,你再这么吃饭,牙齿要退化了!”何胜武笑嘻嘻地对李冲说道,“你吃饭要细嚼慢咽,你这样简直跟倒下去没有任何区别。” 李冲得意洋洋地晃晃空碗,“早点吃完,早点睡午觉,啦啦啦……”哼着不在调的歌儿,就一晃一晃地离开食堂。 嗲能见到李冲离开,目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怪异,好一会儿才说道:“下午放学后,拦住李冲,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不出学校大门,过了晚上七点,应该就好了。” “行!”我对嗲能的话基本上是遵照执行,反正只是拦住他不让出校而已,这有啥关系呢? 晚上放学,我就跟在李冲后头,他扣扣下巴问道:“霍廷同学,你干嘛老跟着我?” “想让你教我画肖像!”我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 李冲眨眨眼,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学画肖像?” “嗯!我只想学画肖像,别的不想学。”我又补充一句,“你不想教也没关系,告诉我要怎么做也行啊!” 李冲斜乜着眼睛:“教你,我有啥好处?” “你想要啥好处?”要不是嗲能让我拖住他,我至于要这么假装低姿态?但是嗲能的话,肯定是有原因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嗲能有句话说的,“这事办成功,我就教你做药丸!” 这对我来说是个极大的兴趣,我不止一次想学这个东西,总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有药丸,很多病症就会迎仞而解,很多时候,还能化被动为主动,就冲这,我也要努力办成,争取把李冲兄弟拖到西伯利亚去! 李冲翻翻白眼,忽然一嘟嘴:“我怎么觉得你象有什么其他目的呢?” “我学画画,能有什么目的?”我的目的是为了救你,但如果我这时候说出来,你肯定是不会相信,很多事情在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嗲能说要过了七点,那就过七点再说。 我不由分说地把他往宿舍拉,“先去你宿舍,我看看你都有啥工具,我照着来一份同样的,然后我再跟我爸说,让他允许我去报绘画班。” 李冲不耐烦地挣脱我的手道:“你要学没问题,但今天不行,我跟人约好了,七点在校门口见面!” 。 第八十九章 等到七点 嗲能的话,不是无的放矢,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让我拖住李冲的,我则说道:“李冲,我病的时候,你照顾我,我很感激你,再加上你画画技能超好,我真的把你当朋友。” 说实话,我自己都被自己感动了,李冲却扣扣耳朵,皱着眉头:“霍廷,这不象平时的你说的话,你无端端地拉住我,总是有事吧?” “你跟我走,我告诉你!”一横心抓住他就往我们宿舍走去。 李冲用力挣扎,想挣脱我,我把他的衣服揪得很紧,“你跟我去,很重要的事情,在外头我不好说,你过来我一定告诉你!” 嗲能这会子应该在宿舍,他属于很宅的人,不玩手机游戏,不玩电脑游戏,每天只是看各种各样的杂,学校的图馆,他经常在中午的时候去借还,晚上就会坐在桌前做完作业就看。 李冲不耐烦地说道:“你别拉着我,我跟人约了要在校门口……” “不行,你先跟我走!”我不由分说连拖带拽,“我背上伤口没好,你小子动作不要太大!” 果然,我这一句说出来,李冲挣扎的力道就弱了很多,“你老揪我领子干嘛?” 拉拉扯扯地终于把他弄到我们宿舍,这会儿,昏睡的何胜武清醒了,马明给他打了饭,他正在吃,看到李冲进来,他有些意外:“李冲,你怎么来了?” 李冲一进门就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们宿舍很干净啊!哪象我们那个房间,臭哄哄的,那个谁就是个大汗脚……”听他越说越不象话,我在他背上擂了一拳:“人家在吃饭!” 李冲连忙捂住嘴,“sorry,口误口误!” 嗲能看到我拉着李冲来到宿舍,便拍拍身边的椅子说道:“李冲,坐!” 李冲走到嗲能旁边,大大咧咧地坐下,“是你叫霍廷把我拉这儿来的?” 嗲能咬咬嘴唇,“我只是把你留到七点以后就可以!” 李冲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为什么?” 嗲能垂眸道:“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告诉你为什么,没发生的事情,我现在不好下定论,反正你就在这里等到七点以后再出门就是了。” 李冲面色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我会发生什么事?” 嗲能用力点一下头说道:“反正不会是好事,但由于时间未到,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我的意见是过了七点你再出门。” 我看到李冲咬咬嘴唇,最后点头道:“好,我信你一回,在这里留到七点以后,本来我是约了朋友,七点钟到校门口的花坛碰面,现在也只能迟到了。” 嗲能想了想道:“如果能让你朋友推迟碰面,也许会更好。” “推迟到几时?”李冲微皱着眉头问道,“我总得说个时间吧?” 嗲能看向李冲道:“这个还是你自己把握吧,我给你的只是忠告,你不一定要听我的话,命运总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李冲嗯了一声,“那我就赖在这儿了,我觉得好奇怪,为什么你们这屋特别凉快啊?跟有空调差不多呢?” 李冲好奇地在四周墙壁查看了一番,自言自语道:“没装空调啊!” “觉得舒服就在我们这里多坐会儿呗!”何胜武吃饱也就有了精神开玩笑,马明则帮他把碗洗了,走过来对我们说道:“对了,听说11月2号至4号是运动会!” “李冲,就冲你这名字,是不是应该报两个?”马明用一次性杯倒了可乐递给他。 “这个……我报跳高跳远吧!”李冲爽利地回答道:“这两个不累人,嘿嘿!” 嗲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大家都惊讶地看向嗲能,嗲能笑道:“李冲,你是兔子吗?全是跳!”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李冲看到桌上有袋已拆封的牛肉干,就捞了一块来吃:“哇!这么辣!怪不得你们都不吃!”李冲立即把余下的可乐一股脑儿全灌进喉咙,“太辣了!” 李冲是典型的深市本地人,马明朝他翻翻白眼:“你还是不是男人,连点辣都搞不定吗?” 李冲看来真是被辣着了,眼泪汪汪地说道:“真的是很辣!”低头一看腕表:“唷!七点零两分了!”转过头笑嘻嘻看着嗲能道:“大军同学,我能走了不?” 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巨响,李冲脸上的微笑就象被冻僵一样,定格在脸上,嗲能盯着他说道:“现在,你可以走了!” 李冲一把抓住嗲能道:“可以陪我一起去看下原因吧?” 嗲能的目光转向我,马明与何胜武都站起来,何胜武说道:“大军,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嗲能低头道:“出去看到什么,你们都不要出声,再等会儿!” 他从自己裤兜里取出一个瓶子,用手沾了沾,在马明和李冲的眉心点了一下,“为了避免你们晚上做恶梦,我把你们等会可能看到的东西封闭起来。” 何胜武说道:“怪不得呢,他刚一进门,我看到他眉心有黑气,那声音一响以后,他眉心的黑气就没了,大军,你真厉害!以后,我们不能叫你大军,要叫你将军!” 从那以后,周将军这个绰号,一直伴随着他,马明向来不喜多嘴,李冲由于家庭原因,任何异事都不可能从他口中吐出,所以我们几个,在整个高中都关系很铁。 那天晚上,我没去,因为晚上吃得太多,腹泻了,他们四个去的,马明一回来就跑厕所狂吐,吐得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怀孕了。 第二天,马明就跟没事人一样起床洗漱,似乎头一晚受折腾的,根本不是他。 下午我开始犯困,拼命想睁开眼睛,但上下眼皮就象被胶水沾住一样,怎么也打不开,英语老师说话总这么压低嗓子,听起来跟催眠曲没什么两样。 忽然,窗外吹来一阵风,送来了奇异的花香,这花香让人不由得精神一振,睁开了眼睛,可是坐在旁边的马明,脸上却泛着不一样的苍白,感应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我看到了他的脸上,两只眼睛,变成了两个漆黑的洞! 。 第九十章 电风扇怎么会掉下来 我一惊,头一偏,醒了,连忙转过头,旁边马明正咬着笔杆看着同步练习题的知识点呢!两只眼睛一眨一眨地,分明很正常,我怎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心里有点发虚,难道说,学校里,大白天都能撞见鬼? 目光移向嗲能那桌,他也正在看同步练习题,“霍廷!” 冷不防被老师点名,我猛地站起来,结果撞了下桌子,我和马明的笔和什么的,唏哩哗啦全部掉在地上,只能躬身去捡,冷不防这时候,又闻到一阵奇异的花香,我觉得脑子开始浑沌起来,有点胀痛,又有点晕眩,就象什么东西非要往脑子里钻那样。 有什么东西非往脑子里钻不可? 我一个激灵就想起来,忙召唤草鬼,现在我习惯于身上带根草,不管任何时候,身边有个草鬼总比没有强,草鬼立即弹跳着传来提示:附近有怪异,要小心! 运气不好的时候,大白天也能撞鬼,兴许说的就是我这种货色。 草鬼的提示,让嗲能理所当然的有了反应,他漆黑的眼眸盯在我身上,我转头朝他做了个剑指,这是我与他约定的暗号,附近熊出没,小心! 嗲能眼神示意我稍安勿躁,马明蹲下身子帮我把东西全部捡起来,这时候,马明的脸又象刚才那样,并且眼角与嘴角都开始下垂,接着,他的头慢慢地缩进身子里,最后只露出头顶,颈脖处还有汩汩鲜血往外冒,这是死人相!我摇摇头,马明好端端地在捡本。 肯定不对! 下课铃响了,同学们一窝蜂都跑出教室,“马明我不舒服,你陪我去下校医吧?”我总觉得教室里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但我自己又说不上来,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还在不停地往脑子里钻,头上的血管被撑得很胀痛,甚至眼前都模糊起来。 马明和嗲能都觉得我的样子不太对,何胜武一脸严肃,“我也觉得教室里怪怪的,都出去吧!” 何胜武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班里其他同学也都纷纷站起身走到走廊上聊天或打闹,我们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背后有人惊呼,转过头,才发现教室头顶有一个电风扇掉下来,砸在马明桌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马明的课桌桌面被砸得粉碎,而且由于电风扇转动的惯性,扇页打在窗玻璃上还有墙上,连黑板都被整面划裂!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给惊傻了,好一会儿才反映过来,站在教室外离窗近的几位同学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说来也怪,那电扇掉下来以后,我的头痛就忽然没了,一下子觉得脑袋不沉钝,跟马明说道:“我好象……没事了!” 马明摇摇头:“不行,我还是陪你到校医室检查一下。” 嗲能看我一眼,见李冲靠柱子站着,一脸懵相,朝他挥挥手,“李冲!” 被喊回魂的李冲终于看到是嗲能站在面前,“将军,啥事儿?” 嗲能指了下教室,对李冲说道:“我跟胜武进教室看下,你和马明陪霍廷去校医室看看?” 李冲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尽管我说已经没事儿了,二人还是不由分说连拖带拉地把我弄到校医室。 “霍廷!”李冲还是第一次这么叫我,我有点不习惯地摸了下鼻子,把视线转向他。 李冲看向我的目光,明显是发现好货的眼神,晶亮得让我有点发虚了,他却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啥特异功能啊?” 咳咳,是马明被惊呛着了。 李冲瞥了马明一眼,刚想说什么,顾非端了一杯水过来,“喝口水吧!”又拿出几块巧克力,“吃下去!” “嘿嘿,给我一块!”李冲以最快速度从顾非手中抢走一块。 顾非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朝我说道:“你们先休息会儿,隔壁还有三个是被玻璃扎伤的,我得过去看看!”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不用再上课了。 李冲狡黠地笑笑:“顾医生您忙,我们在这里守着。” 顾非走了出去,李冲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霍廷,托你的福了,这里有巧克力吃,还有空调能享受哦,唉,啥时候,咱教室也装空调就好了……” 马明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挺会做梦的!” 我没说话,想了想还是推下李冲道:“你出去看看,班上咋样了?” 李冲懒洋洋地站起身道:“行,我去看看,晚饭你请!” 我眨眨眼,反正食堂晚上的饭都不如中午的,就点头道:“只要大军同意,我没意见,我的生活费都在他手里。”进他手里的钱,哪有这么容易掏出来? 李冲见我给了肯定的回答,就跑了出去。 马明用力握了下我的手:“兄弟,谢谢你了!” 我被他的热情弄得很不自然:“瞎说什么呢,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只是头痛得很厉害,又闻到一股花的香味,总觉得甜腻腻的,不知道是什么花。” 马明皱起眉头,这使得他的眉毛变成了阿迪达斯的logo,两个勾贴在脑门,有点滑稽,“我什么气味也没闻到啊!”他上下打量我一番:“不会是你的错觉吧?” 我朝他翻翻白眼:“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忽然一愣,嗲能曾说过,耳朵能听到,眼睛能看到,鼻子能嗅到,这么说,我的鼻子现在能感应了? 面前忽然有只大手挥来挥去,我不耐烦地拍开,“你干嘛呢?” 马明笑道:“我是看你有点神经了,眼睛都在发直。” 李冲走回来,手里拎着我和马明的包:“班上的人都走光了,这是你俩的东西,班主任说今明两天都不用去教室,现在正在换玻璃,还有黑板和吊灯什么的,都要换。” 把俩包朝沙发上一扔,李冲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好好的,电扇怎么会掉下来?好彩教室没有人,不然……”李冲的话,让我和马明两人都对望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某些东西。 。 第九十一章 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 马明低下头没接话,我笑道:“这个怎么说啊?小时候,老爸放在冰箱里一罐子我外婆做的辣椒酱,突然在冰箱里爆了,搞得老爸收拾冰箱都花了半个多小时,可能是量变到质变的原因吧!” 李冲点点头,看样子,他是接受了我的话,不料李冲却说道:“如果是这样,电风扇应该是老旧的,据我所知,我们入学前,这些风扇才是新装上的,再怎么量变到质变,也不可能这么快,除非……” “除非什么?”马明的脸色开始苍白。 李冲站起身道:“除非是安装工人不认真,固定架没装结实!得咧,我打饭去,这里有空调,我们几个中午就在顾医生这儿吃,不知道他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我白他一眼:“别指望在这里吃,顾医生这儿是有空调的,空气封闭,到时下午,校医室一进门,就一股子食堂饭菜味儿,你让来校医室的其他学生咋想?肯定对顾医生有看法。” 李冲斜眼看着我说道:“你也太维护顾医生了,你俩别是有一腿吧?” “说什么呢?”顾非笑吟吟地站在他背后,我看到李冲的脸立马变成苦哈哈,“顾医生,你别这么背后吓人行么?心脏要停了!” 顾非笑呵呵说道:“我是医生,可以急救的!” 李冲无力地搭拉下脑袋,我则问道:“受伤的学生怎么样?” 顾非笑道:“已经消炎的,伤口深的,都去了医院,那边肯定会打破伤风针,就不劳我操心。” 电风扇掉下来,学校肯定瞒不住,给学校负责安装的企业就倒了霉,咋解决的我不记得,只知道我们第三天上课的时候,头顶的电风扇全部换新,但班上没有哪个同学去打开风扇,都不约而同拿着练习本当扇子,大家都吓坏了! 国庆,学校放九天假,老爸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回老家看看爷爷,征求嗲能的意见时,他似乎有点纠结,好半天才答应。 深市到我老家,火车是23小时,特快,一天一夜就能到了,好在我们的运气好,两人都是下铺,嗲能在放行李的瞬间,怔了一下,转过头看看我,我被看得莫名其妙:“你是忘带什么东西了吗?” 嗲能摇摇头,从卧铺扶梯上跳下,拍拍手坐下来,低声说道:“这火车上,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你没发现吗?” 我定下神,好象空气中是有点点变形和晃动,但是不足以引起我的注意,我不由皱着眉头问道:“你觉得很不对劲?” 这时,中铺来了人,看样子象是大学生情侣,把包一放,就坐到靠窗的两个位置,嗲能看了他俩一眼,低头不语。 我从背包里翻出了多味花生,放嘴里嚼了嚼,用手肘捅了下嗲能:“先抓点吃的,我们再看看情况再说。” 嗲能抓了一粒花生扔嘴里,“希望是我太在意某些因素吧。” 第二天一早,我和嗲能到餐车用餐,列车员一看我们是中学生,就都乐了,“你们两个,没有大人带,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是啊,大哥要帮我们保密哟!”嗲能笑嘻嘻地说道,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列车员摇摇头,给我们点单,嗲能还叫了两杯茶,按他的说法,是在这节车厢里多坐会儿。 我们的左前方有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从我们坐下来到我们开吃,那人一直就汗如雨下,不停地扯着纸巾在擦汗,正常人有这么大的出汗量吗?虽然说男的比女的汗多,但我还是觉得很异常,不过听说过一种多汗症,不知道是不是象他这样。 “嗲能,你看到那个穿黄t恤的胖男人吗?他那汗,不象是正常人出汗这样,就这么一会功夫,擦汗的面巾纸都换第二包了!”我低低说道,也不知道我的声音人家是不是已经听到了。 火车钻山洞了,四周光线暗下来,嗲能朝车窗外看了一眼道:“那人去过不干净的地方,当然心地也不好,这一劫是他自找的!他避不开,除非有人替他挡,但来不及了。” 我不知道嗲能怎么看出来的,这身功夫我是佩服到家了,啥时候我能有他这样的修为,那是睡着都能笑醒的吧?这时候的我,也只能是做做梦而已。 嗲能平时很节约,但我发现他在旅途中对自己很放任,点了好几个菜慢慢吃,并招呼我要吃好一点,说是旅行是很劳累的,再不吃好点,人容易疲乏,这样阴邪之气才容易袭体。 中年男子吃完了,转过脸,我惊讶地发现他的长相与我们的班主任相当酷似,只是他还要年长一些。 我给嗲能使了个眼色,嗲能乍看之下,也露出讶然,说明他跟我的第一反应是一致的,说不定这个中年男子,真的是班主任的兄弟之类。 “你说会不会是班主任的亲戚之类?长得很象呢!”我夹了筷木耳肉片塞进嘴里,嚼了嚼又笑道:“搞不好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天底下长得象的人也太多了。” “不,他们俩之间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嗲能面色清冷,筷子却伸得快,“餐车的菜还不赖,蛮好吃的。” “当然,你以为都象学校食堂一样,每周就这么几个菜换来换去的吃?”我喝口茶,又说道:“你啊,啥都好,就是对吃有点挑,其实我们学校食堂炒菜还可以啦!起码菜洗得比较干净,炒出来碧油油的,看着就有胃口。” 嗲能冷哼一声:“洗得干净?谁在炒白菜里挑出蜷成一团的大青虫啊?” “哇!嗲能,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想起自己差点一勺就舀进嘴的那口大白菜,我就特别倒胃口。 这个时候,我们并不在意,直到吃完饭,回我们的第六节车厢,餐车在第八节,中间要经过第七节车厢,我们经过七车厢14/15铺位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中年男子倒在铺位上,旁边有人正在焦急地拍打和呼唤他。 “你连活人和死人都分不清吗?”我听到身边的嗲能这样在说。 。 第九十二章 口塞 别说是旁边的那个人,就连我也唬了一跳,又扭头向那铺位上躺着的中年胖男看过去,那人只是一脸平静地躺着,没有一点死人的面部扭曲和异常,说实话,我在想,他刚才那句话,是不是针对我说的! 这时候,我确实分不清活人跟死人,但嗲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货是学过类似于法医的鉴定术么? 心里微微存疑,轻轻碰了下嗲能:“他是心肌梗塞死的么?” “不,他的死,是个必然,你看不出他的身上有浮影?”嗲能眉头微微皱起来,“象这样的死物,经常能碰到,只是不会有人跟他一样蠢,居然随身携带,真是蠢透了!” 得到讯息的列车员与列车长挤了过来,嗲能看到列车长后,先拉住他,“先别碰!” “你是死者的什么人?”列车员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嗲能,同时摘下了帽子,他的额头有微汗,可以想象,在车上有死人,他的压力还是蛮大的。 嗲能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列车长面色一变:“你说的是真的?我怎么相信你?” 废话,我们俩一脸稚气的中学生模样,刚才餐车列车员都怀疑我们是不是离家出走的歪少呢!他堂堂列车长,凭什么相信两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 嗲能又低低说了几句,尽管我啥也没听见,只看到列车长脸上又红又白,一会转青,最后点点头:“好,小兄弟,我信你一次!” 转头又吩咐跟过来的两个乘警和七号车厢的列车员,“我去去就来,你们俩守在这儿!别让任何人靠近,这里的乘客,全部安排到其他车厢去!” 嗲能转头对我说道:“列车下站停靠,我们要跟着一起下去,这个尸体有古怪的!情形与你相似!” 跟我相似?哪里跟我相似啊? 我不解地望着他,嗲能无声地朝我说了两个字:夺舍! 又是夺舍!我捏紧拳头,再度看向那个胖大叔,我们的生命中并没有特别交集,他就是个路人甲,刚才还在一个车厢用饭,现在就阴阳两隔了,邪物实在是无所不在。 我们两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一直坐在那个位置,由于列车长有吩咐,让我们俩留下来,所以就坐在走道位置的折叠椅上等待。 嗲能脑袋稍微凑向我,“我一上车就在跟你说,火车里有古怪,被我说中了吧?你对这魂灵产生的阴气太不敏感了。”说到后一句,嗲能似乎有点抱怨的样子,是抱怨我太笨了? 终于列车长过来了,后面还跟了两个人,嗲能和我都站起来,列车长眉头紧皱,看来是这件事让他承受了难以想象的重担。 嗲能跟列车长交换了个眼神,轻声说道:“等我先处理一下他的尸身。” 乘警将两侧门锁上,嗲能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竹管,竹管里四枚碧幽幽的针,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嗲能拿出这样的针,总感觉不象是金属的,特别象翡翠制成那样,嗲能取出一根,扎在那中年胖男的眉心,而后便对列车长道:“他身的证件之类的,还没取,趁现在赶紧拿了,不然等会阴毒漫延开来,根本就拿不了,总得通知他家人吧?” 列车长点点头,指着中年胖男的尸体,有点为难地说道:“要不……你来翻翻他兜里的东西?万一这上头有啥不干净的,他们必竟都拉家带口……”嗲能清澈的目光转投到他脸上,列车上目光一缩,遂又说道:“我……那个……” 嗲能没说话,走到尸体跟前,摸出来一些东西,那些乘警拿出来一些透明袋,应该就是证物袋。 身份证抽出来,我们立即就知道这个人的确与我们的班主任是有血缘关系的,因为名字只差一个字!中间的字完全相同,长得很象,我在脑海里直接就认为是堂兄弟或者亲兄弟,但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没有电话信号,所以只能作罢。 嗲能却摇头,让我不要管这个人的事情,“这些事,到时自然是由官方出面,你要是打电话通知我们的班主任,反而会干扰到别人的正常工作。” 大概好心会办坏事,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吧。 列车长由头至尾就没再说话,嗲能对列车长道:“下个站我们一起下,我会跟他们说明问题。” 列车长点点头,“我们以前都没有遇到过类似情况,这是头一回。” 嗲能嘴角弯了一下,“在火车上死亡,我也是头一回碰到,所以,彼此彼此。” 接下来,车厢里很安静,尽管两节车厢尽头,还有好奇的乘客们趴在大门的玻璃窗上,想看得更多,但由于两边上了锁,因此整节车厢里,只有我们几个,若不是火车行进规律的喀啦喀啦声音,我想一定是连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是粉色的,感觉上很温暖,嗲能走上前,那男人脖子上有根红线,红线上系了一颗灰不溜秋的东西,大概只有我的指甲盖大,嗲能取下来就放在那盒子里,再用一张黄色的纸包裹好,转头对列车长说道:“这个取下来,对大家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列车长眉头微皱,我觉得他应该是对嗲能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东西感到迷惑,其实我也想知道嗲能究竟取下来的是什么。 我看向嗲能,嗲能倒是一点都没有隐瞒,直白地说道:“这个东西,叫口塞,是过去贵族或者有钱人家下葬时塞在尸体里用的,一般来说,不会有这么强的煞气,这个东西,能把活人害死,说明这阴尸,是被人用特殊手法养在什么地方的,而且有很长的年份了。” 说到这里,嗲能转过头,又看了看躺在那儿的中年胖男,叹口气道:“象他这样,本来阳气就不充足的人,很容易就会被夺舍,或者直接被抢了魂灵,又由于阴煞气的作用,他只要一倒下,就会死亡,这个是免不了的。” 列车到站了,我们这一行人,刚走下车,就有人兴冲冲跑到我们跟前:“周大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散步的烟头说 老父手术,可能上传不准时 。 第九十三章 林中小屋 火车上死人,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们能证明死者在之前并没有与人发生争吵,也没有肢体冲突,嗲能先前跟列车长说了什么,使得列车长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我不清楚,不过,来的人显然认得嗲能。 看到嗲能朝他淡笑着打招呼的样子,看起来这二人关系还不错? “他叫洪树彬,洪水的洪,树林的树,彬彬有礼的彬,是我外公以前救过的某人的大儿子,在派出所工作,他们一直记着我们家的恩情,总是念念不忘,罗司寨往山上走的那段石阶就是他们家捐资修建的!”嗲能很自然地就将这个人的背景介绍给我。 又向那人介绍我:“他叫霍廷,是我表弟,姨父到乡下去了,叮嘱我们国庆坐这趟火车到乡下跟他汇合,本来好好的,没想到火车上突然碰到这个事情了。” “树彬,火车在这里临时停车的时间不能太长,这两位兄弟刚才帮了忙,您看……”站在一边的列车长以商量的语气跟洪所长交流。 列车长高大威猛型,一脸严肃的国字脸,而洪树彬却是瘦削型的,眉宇间总有一种看破的睿智在里头,见我一脸好奇打量的样子,洪树彬朝我和嗲能摊摊手:“呃……我跟胖大海是高中同学,也是大学损友!” 胖大海! 我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用中药拿来当人名的,心里有点想发笑,但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忍住! 列车长胖大海咬了咬指甲,我记得某本说过,一个成男人啃手指甲,多半是他有举棋不定或者遇上难解决的事情,下意识做出来的行动。 “那个,周兄弟……”列车长朝嗲能开口,却被洪树彬严厉打断:“什么周兄弟,要叫周大师!” 列车长抖了下,立即改口,“周大师……” 嗲能摇摇头道:“现在我没时间,不过--”嗲能从背包里抽出一个小本,刷刷刷写下几笔:“这是我联系方式,你在十月五号前后联系我吧!” 待列车长和洪所长工作交接完毕后,我和嗲能坐上了洪所长的车,一部很普通的黑色奇瑞小轿车,他原本在休假,听到消息后,特地赶来。 “周大师,那时候幸亏遇上了你们,讲真的,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受过无神论的影响,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也许自然界还是有很多东西,是目前科学无法解释的。”洪所长一边开车,一边说道,看得出,见到嗲能,他真的是异常高兴,连眼睛都在发亮。 嗲能这么毒舌,居然人缘还不错,真是叫人纳罕。 “我带你们去一个老屋,是以前守山人用的,现在废了,在城西的松竹林。”洪所长指了指方向,“小时候,跟那个守山人很熟,后来不知道咋地,突然就找不到他了,其实那个老爷子,人挺好的,有时候遇上难办的案子,我就一个人到那儿住两天。” 嗲能点点头,“那个屋子阴暗吗?” 洪所长摇摇头,“那屋子,座北朝南,还有个小院子,彩光不错,最重要的是很安静。现在那山呢,被我一个寡居的堂姑给包下来,她养了一大群的九斤黄,就着那小院,另外搭了屋,我有时候过去住,就是她做饭给我吃。”说到这里,洪所长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在做饭这方面,智商就在托儿所。” 嗲能轻轻地嗯了一声,进了山,绕过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落,再继续向前颠簸了一公里左右,停在了一个小草坪上,洪所长熄了火说道:“再往上,车子开不进了,不好意思啊周大师,只能步行。” 我和嗲能各自拎了背包往山上走去,实际上,只需要15分钟的脚程就到了,感觉是山路忽然一转,一个古朴的小院就映入眼帘,能听到母鸡在院里咯咯答叫唤。 小院分前后两个屋子,后面那个屋子比前面这个要新很多,一看就知道是后建的。 “小姑!小姑!来客啦!”郑所长一进院子就扯着嗓门喊道,可是屋内并没有人答应,但院门却是半掩的,洪所长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朝我们说道:“我们进去吧,也许我小姑啥事走出去了。” 嗲能看了我一眼道:“也好!” 推开小门,嗲能和我都有感应,里面的人,很虚弱! 跟着洪所长走进后屋的门,这是个非常简单的小屋,一桌,两椅,一床,床上躺着一个人,面色腊黄,嘴唇干涸得已经起皮,洪所长大惊,冲到床前,摇晃着床上躺下的人:“小姑,小姑!” 嗲能走上前拉住洪所长,“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单位处理事情,我保证她到晚上就无大碍,你单位那里搞定了再过来吧!” 现在是上午十点,洪所长不放心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说道:“那我……先走了,这里随便你弄。” 嗲能浅笑着点点头,“我不会客气的,一定会宰只肥鸡来吃!” 洪所长笑道:“全吃了都行,只要我表姑没事。” 嗲能扒开病人的眼睑看了看道:“我确定我能治!你放心先走,对了,那院子里的菜,能摘来吃吧?” 洪所长连连点头:“厨房在那儿,院里有葱,调料可能单调些,只有盐和辣子,你将就一下吧!” 说罢,洪所长急匆匆走了,嗲能把我拉到病床边,指着床上躺着的洪家姑姑说道:“她是受了严重风寒,再加上心思郁结所致,治风寒不是首要的。” 我认得那是他临行前配好的黑乎乎的药丸,有种闷闷的药味,我也不知道那是啥,嗲能到我家的第三天,就收到了四个很大的包裹,把我家的储物间塞得满满的,我想嗲能平常用的苗药,指不定就是这包裹里寄来的。 嗲能晃了晃桌上的热水瓶,里面没有水,嗲能摇摇头,走到厨房门口,旁边搭的棚下放了不少蜂窝煤,嗲能看到我呆呆站在门口,朝我努努嘴,“过来把炉子给生了!” 。 第九十四章 油锅摸铜钱 让我生炉子? 开国际玩笑吧?我哼哼两声说道:“我生炉子?炉子生我还差不多!” 嗲能轻轻叹口气:“你这个城里猪,还是坐在门口,等我煮饭吧!” 棚边的蜂窝煤炉子,不是嗲能说,我压根就不知道这个灰不溜秋的油漆桶样子,是个炉子! 嗲能点了引柴,拿了棚子边上一把旧蒲扇,等火大了点就把蜂窝煤用火钳放进炉子里,火光透上来,把他的脸也映红了。 “看我干嘛,去淘米!”嗲能冷冷地说道。 “哦!”我站起身推开小厨间的门,一股扑面而来的寒气让我打了个冷颤,这个小厨间有什么东西盘踞着! 我转头看向嗲能,他也正好将目光投向小厨间,没有言语,只是交换了个视线,我想嗲能肯定明白我想表达什么了。 嗲能说道:“你过来扇火!” 我只好走回到蜂窝煤炉子旁边接过那把旧蒲扇,不停地扇啊扇。 嗲能走了进去,不一会儿,我听到啪地一声,不禁停下了手中的扇子,嗲能的声音立即传过来:“快扇!” 我抖了一下,嗲能耳朵这么灵?我扇没扇他都听得到?我扇的动作加快了少许。 又过了一会儿,嗲能走出来道:“没防备,让那东西跑了!” “是什么东西?”想着那小厨间里面这么冷,肯定是有怪异之处,只不过我这眼睛,还不太灵光,一时看见,一时看不见,跟接触不良的显示器似的。 与嗲能找了很久,终于在小柜子的炒锅下找到了米桶,在这个没有煤气,没有自来水的山林中,只有电灯,其余的,啥也没有,我挺抓瞎。 嗲能看到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叹口气,从水缸里舀水淘米、煮饭,又抓了只鸡,我就在一旁默默看着他煮水,杀鸡,直到他拿个大盆,把杀好的鸡扔在里头,将一大壶沸水冲在鸡身上,抬起头对我说:“过来,拔鸡毛!” “嗲能,这鸡怎么有鸡屎味儿!”我嫌弃地用拇指和食指揪着鸡毛,虽然很好拔,但臭死了! 嗲能白我一眼:“吃的时候咋没听你说?” 我不满地说道:“我吃的时候,可从来没有闻到有鸡屎味儿啊!” 嗲能说道:“人的尸体放在热水中,一样有屎臭味儿,不然佛家为什么会说臭皮囊臭皮囊?你们汉人,不是天天都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我没被他奚落我的语气干扰,却听到他说的前头那句,“你说人的尸体在热水中,一样有鸡屎臭?” “你是白痴还是笨蛋?真是个瘟猪子,我说的是人的尸体在热水中,一样有屎臭,不是鸡屎味!人的身体能发出鸡屎味儿,那是个什么概念?你耳朵在扇蚊子么?”嗲能拔鸡毛的动作相当利索,忽然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我,“我们除邪的这件事,你用鸡骨做个卜,学以致用吧。” 被他这话敲得一下子就有点懵,嗲能用手背擦了下腮,继续说道:“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教你的东西,以后都需要你自己勤加练习,学到脑子里,再融会贯通才是重要的,我外公常说,他不会一辈子陪着我的,我们这个家族,记载在册的鬼师活得最长的,也仅有162岁,鬼蛊师确实可以时间活得更长,但那只能是移蛊续命,而且,永远只复活半个人,非常痛苦。” 嗲能后面又说了啥,我倒是没概念了,我的脑子里快速回放着他在傅家乡的傅家村祠堂做鸡骨卜的那一幕。 鸡,伺弄干净了,嗲能将垃圾和扔掉的东西全部收拾好,又清洗了一番,对我说道:“鸡骨卜正午之时开始,你准备好,脑子放空,才能得到阳气十足的鸡骨给你的指引。” 我点点头,没有把握,但这是头一回自己来施行这鸡骨卜。 嗲能从小厨间里拎了个锅出来,锅里煮上水,“守在这里,水开后,就把鸡扔进去,灶台上有姜,切两片进去,我先进去给洪小姑再看看。” 说完,嗲能就走进屋里,不一会儿,出来说道:“给她喂了药,估计下午三四点钟就能醒过来。” 又走出来,我把鸡扔到锅里,锅里的开水四溅,烫到我的手背,痛得我嗷嗷叫,嗲能摇摇头,习惯性地啧啧两声:“把整鸡放进开水里,当然要慢一些,你象扔手榴弹一样,被烫着真是活该!” 我又羞又气,哐地一下把锅盖盖上:“你自己搞,劳次不伺候了!” 说完走到屋檐角气呼呼坐下,一声低低的叹息,传入耳朵,吸引了我全部注意,站起身,看向嗲能,嗲能面色泰然,只是目光中露出一丝戒防,他也听到了! 寻着声音四下找寻,这才感觉那声音在移动,不停移往西侧,快正午了,居然魂灵能出来走动?这也太邪门了! “不要管,那个东西是屋里的!”嗲能说着把锅里的鸡用筷子翻动了一下,又盖上锅盖,蹲下身看了看火,“你连煮个鸡都搞不定,以后怎么做鸡骨卜?这可是驭灵术中最基本的一个,也是最常用的。必须要学会,这里有的是条件,学不会,我们就在这里过国庆了!” 我腾地站起身,把他推一边,“不就是煮鸡么,你好好教一遍,我肯定能学会!”我就不信了,整天被嗲能笑话智商低智商低,话说,进实验高中的,能有智商低的么? “我看他后院有葱和青菜,咱们中午用鸡汤煮个青菜鸡血,也就足够了。”嗲能说着话,走到后屋,不一会儿,就摘了一把绿油油的青菜,“把锅里煮的鸡肉再翻一翻,就快熟了。” 笨手笨脚终于把鸡给煮熟,嗲能从背包中取出一根红得耀眼的细绳,递给我道:“我上次怎么捆缚的,你照着来!” 从煮好的鸡中,直接抽出鸡骨,我还是头一回,“嗷呼!烫死我了!”手刚一捏住鸡腿,由鸡身内透出的灼热让我的手马上烫红。 嗲能用手肘捅开我,抓住鸡身,非常干净利落地抽出两根鸡腿骨,我眼睛都看直了,接过他递给我的两根鸡骨,看看他完好无损的手,有点傻眼:“你这手,是不是滚油里摸铜钱也行啊?” 。 第九十五章 凶卦 嗲能白我一眼,“你平时象个大少爷一样,什么事,都是你爸找了家政给你弄好,当然你啥也不会,啥也不懂,想三年后不死,就要学驭灵术,想学驭灵术,对待一切有灵的东西,都要触到最本原,就象鸡嘴,鸡骨,草鬼土鬼石鬼水鬼,你得用自己的双手去触摸,才能跟它们沟通。” 指着我手中还微烫的鸡骨说道:“如果你从来就没有触摸它们,它们没有感知你的存在,当然占卜起来,也就不可能给你准确的消息,一切生灵,都需要我们尊重。” 被嗲能好好说了一顿,我低下头,真的象大少爷?不过,要是不按嗲能所说,搞不好还不到三年我就死翘了,还是遵照执行。 按照嗲能上次所说的,但是,我突然发现,两根骨头在手上,我忽然分不清左右了! 大祸! “嗲能,这两根骨头,哪根是左,哪根是右?”为了掌握,我只能“不耻下问”了,嗲能看我一眼:“鸡骨跟人骨一样,都有方向性,这里,是连着鸡身的,这里是连着鸡爪部分,按这个骨节点来分,依据弧度,这根是左腿,旁边那根是右腿,给我牢牢记住,下次不要问我了!” 怎么束缚我倒是完全记得,束好后,按照嗲能以前的程序,诚心祷告,完毕,再看小孔,一看之下,我吃了一惊:“嗲能!这是……凶卦!” 嗲能看完以后,面色一沉,只是低低嗯了一声,说道:“看来除邪还有点困难,不过,我作好准备了,那个胖男人虽然不是死在这个上头,但它却实实在在是因为这个东西才出的事。” 我被他的话绕得有点晕,“嗲能,这个除邪,我能做点啥?” 嗲能指了指后院,“那边有个小土包,应该是座坟!” 我打了个冷颤,“你确定是座坟?” 嗲能笃定点点头,对我说道:“现在不要想这些,吃饱饭,洪小姑这会儿差不多要退烧了,本来我带的药是为了你生病使用,没想到先给她用上。” “洪小姑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吧?”我们虽说是萍水相逢,但看洪所长人不坏的情况下,我倒是不希望他的小姑有什么事,最重要的,是我们吃了人家养的鸡,还没给钱! 不过嗲能说后院有坟,我还是过去看看比较好,按嗲能所说,走到后院,后院很宽,种了三畦蔬菜,有根水管从山上牵下来,水不大,细细的,流到一个很大的水缸里,旁边有水桶,大概前院厨间的水,就是这里挑过去的。 过了蔬菜地,院子的东北角,果然有个小小土包,这么小的土包,真的能存尸体? 我有些不相信地朝那个土包走过去,淡淡的气味,在我闻起来是一种植物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我鼻子又产生错觉了,或者本来就是因为我在后院的菜地缘故。 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午时刚过的太阳还很强烈,照在小土包上,突然觉得如果这里头睡着一个人,应该也很可怜,一直孤伶伶待在里头,相当孤寂吧! 我叹口气走回前院,嗲能正在斩鸡,看到我便问道:“怎么样,有感觉吗?” 我摇摇头,“太阳这么大,就算有鬼,也钻不出来吧!” 嗲能嘴角勾了一下,继续斩鸡的动作,锅里头的青菜汤差不多好了,嗲能叫我一起吃饭,我看到一大碗油汪汪的蘸水,“你居然出来还带油辣子?”我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嗲能点头道:“你老家在浙省,我吃不习惯,所以带了一大瓶。” 我嘴角抽抽,“怪不得你那背包那么重!” “你吃完,就把那个小屋收拾一下,我们俩随便对付对付就可以,吃完饭,你去睡一觉,我做个阵,鸡骨卜是凶卦的话,我们千万要小心,弄不好就会自己受伤。”嗲能一边吃一边说道,“我有种预感,洪所长下午会来找我们!” “为啥?”我伸向鸡肉的筷子顿了顿,“你确定?” 嗲能将一筷子青菜塞进嘴,用力点头:“有百分之八十把握,如果他来找,我们肯定今晚就睡不成了,所以让你吃完饭立马睡一觉。” 对于嗲能的话,我毫不怀疑,他说有百分之八十,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异常,“好,吃完饭我就去睡!” 嗲能早就留了饭菜出来,进去唤醒了洪小姑,洪小姑人还比较虚弱,在嗲能劝说下,还是勉力吃下了汤泡饭和一些青菜,“洪小姑,您先好好休息,估计再一会洪所长就会过来了,现在您虽然退烧,但还需要好好休息,我再盛碗汤给您,多喝两碗,补充您昨晚到现在身体流失的水份。” 每次对病人的时候,嗲能的语气总是非常温和,每次跟我说话,就象我欠了他一百万没还似的。 洗完碗,我就按嗲能所说的去休息,可能是因为早先有点耗神,身子一沾床就睡着了,直到嗲能把我晃醒:“别睡了,快起来洗把脸,洪所长来了,我们马上出发!” 说实话,我眼皮都有点睁不开,但是嗲能之前说的,成为现实,那我就一定要跟着去一趟。 看到洪所长一脸焦急的神色,跟上午送我们来时的热情笑脸,完全不同,应该是事情很紧急,就着水缸里的水,洗了两把,这才问道:“洪所长,出什么事了?” 洪所长搓搓手,又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这才说道:“那个尸体,突然就青黑色了,象那种蓝黑墨水一样的颜色,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这不,周大师就在这里,我怕当年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就急急忙忙跑来了,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午休。” 一番解释,才让我明白,原来是早先那具尸体出事儿了! 走到嗲能身边问道:“嗲能,你早先说的,是不是就是指的这个事儿?” 嗲能懒洋洋地瞄我一眼道:“嗯……你还不算笨嘛!我在深市的时候,在你家窗台上放了一粒石鬼,你还有印象吗?” 我点点头,他曾说我家小区外的大马路是阴阳道,抬起头问道:“石鬼我能听得到,但不一定唤得动!” 嗲能用手点了一下我的眉心,“我只是让你跟石鬼交流,不要动不动就使唤它们!” 。 第九十六章 可以回敬 我闭嘴不言,嗲能总是让我尊重灵物,可我骨子里总没把这些随处可见的平常东西当成“灵”,嗲能嘴边常溜哒出来的句子就是:牛教三遍都会转弯了,你咋这么笨? 车子开得很快,洪所长表情紧绷,我在暗暗想着那尸体会变成什么模样,嗲能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先前那个口塞也不知道被嗲能放到哪里去了,他只说那个东西非常阴损,让我千万别触碰到,万一惊醒了体内鬼蛊师的残魂,那我可能真的会被夺舍。 有没有这么糟糕我不知道,暂时来说,对我的平常生活没有影响,如今看洪所长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发生了什么让他很为难? 临时停尸房,我生平第一次走进,拉开尸箱,里面油布盖着的尸体,果然如洪所长先头所说,尸体表面变成了青黑色,里面的肉空了,但骨架不变,表皮就这么松松垮垮搭着,“前后不过几个小时,就变成这个样子,我们想也没想到的。”洪所长将情况在车上就细述了一番。 现在嗲能在他跟前,他继续车上没有说完的事情,“根本就没想过会出这种事,我也就想着,如果是我们的问题的话,那这里其他尸体应该有相同变化,但只有这一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洪所长频繁地搓着手,估计这个人是遇到难题就有搓手的习惯吧。 另外两个工作人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和嗲能,听到某个工作人员低低说道:“咱副所没事吧?脑子没糊涂吧?怎么找了这么小的人来啊?” 嗲能转回头道:“他脑子没有糊涂,你们有点糊涂。” 那二人疑惑地转回头,看样子是在等嗲能解释,嗲能却转回头没跟他俩说话,只是看以后,在那尸体旁边放了三颗石仔儿。 洪所长将尸箱门关上,“周大师,这里,不会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洪所长在提到其他事情的时候,眼中满是惊悸之色,难道他碰到过什么很惊悚的事情,与尸体有关? 虽然脑子里转着这些想法,但我还是想着嗲能应该是知道这中间的事情,我肯定脑袋不会晕到在这里现场问,回到小木屋再详细探知才是最好的办法。 走出停尸房,嗲能拿出三粒药丸递给洪所长,“每人一粒,用温水送服,免得半夜发高烧,人与人还是不同的。” 嗲能说话总是这么让人云里雾里,洪所长倒是没有异议,另两人面上还是露出刚才的神情。 嗲能没有说话,“通知到死者的家属了没?” 洪所长点点头道:“通知了,只是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 嗲能咬了咬嘴唇说道:“家属来后,让他们先来见我,我要看下他的家属们是不是也碰了这些东西。” 洪所长忙道:“这个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再发生这种事情,我估计胖大海会疯了。” 说着把我们带到他办公室,其实这个派出所很小,但杂事非常多,还要协助路过的兄弟单位,总的来说,没有空闲的时候。 嗲能低声说道:“那个口塞在这里除邪是最好的!” “为什么啊?”我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你设阵吗?难道不是针对这个,而是其他的事?” 嗲能给我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道:“我设阵,是让后院的东西不要到小姑房间里来,她这时候身体虚弱,一些阴气重的,或者灵气重的,就很容易附上去,造成她反反复复生病。” 搜噶! 我还以为他设阵是因为这枚不吉利的口塞呢,这个东西也太厉害了,直接就能杀人。这要是跟谁有仇,只要把这个送给对方,就能杀人于无形了吧? 这要多深的仇恨,多残忍的性格才会这么做?我坚持相信人性本善,拒绝接受这种令人发指的设想。 洪所长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嗲能抬头看了看对面走廊另一侧尽头的门,还有他大门的左右两侧,蹲下身子,把他进门的那块地毯布掀起来,那地毯布下,有个黄色纸,纸上画着某个小人,用一个方格框起来,还在上头写了古怪的字。 嗲能轻哧一声,“我说呢,按洪所的资历,怎么样也该上去了,看来是有人夺了气,你居然没发现!” 洪所长原本平静的脸变得暗沉,拿过嗲能手上的小人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嗲能说道:“这个东西,不会夺运,但是它能让你好运被挡,且略带煞气,一般来讲,是用于踩小人这类使用,而你这里,配上了门口上面的那根装饰柱,柱尖还用尖属作了贴补,就变成了一个风水剑,再加上左右两侧大门上刻的暗花,看来,你同事里面,或者说升上去的同事里,有人在下暗手。” 洪所长四下里张望一番,把我们迎进去道:“实不相瞒,我当副所很长一段时间了,比我后来的,资历比我浅的,一个接一个升上去,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不懂得溜须拍马,原来是有人暗里使招。” 洪所长说到这里,拳头捏得死紧,嗲能取出那个装口塞的纸包说道:“可以回敬,你怕不怕?” “回敬?怎么回敬?”洪所长关上门,低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对方堵死了我上升的路,倒没有给我造成太大的麻烦,我的意思是,下手归下手,咱们还是别玩得太狠。” 嗲能笑了,“对方下手,是夺了你上升的门路不假,但你下手,总不会是要人性命的,我们只给他一个教训即可。” “揪两根你的头发给我,然后随便写个字在白纸上,还有你到外面去揪根草,拿块石子。”嗲能说道,又交待道:“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要让人看到!” 洪所长愣了一下,但马上就咬牙应了一声:“好!周大师,只要不是害人命的,我都听您的!” 嗲能面色沉下来道:“对坏人仁慈就是对好人的残忍,你想过么?” 叩叩叩,突如其来的拍门声,让我们的交谈暂时中止。 。 第九十七章 我没恶意 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洪所长开会,洪所长一面收拾桌上的材料,一面对嗲能说道:“不好意思,我这儿有点事,你们在这里稍微等会儿可以吧?” 嗲能看了看腕表,朝他点点头,“我们可以等到六点,不然洪小姑那里就麻烦了。” 洪所长点头带上门就走了,嗲能眼珠转了转,低声说道:“这里不安全!”他这句话用的是苗语,我们之间交流一般用普通话或者苗岭一带的汉语,突然用苗语交谈,我心知他必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要做啥?”除了问嗲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最好是嗲能告诉我,我需要咋办就好,跟他在一起,我实在没有动脑子的必要。 嗲能摇摇头,忽然眼睛一眯,看向办公室的角落,那里放着一盆碧绿茂盛的散尾葵,嗲能走近那个盆栽,嗲能只要眼睛一眯,不是在生气,就是锁定目标。 那个盆栽,有什么异常? 我以为嗲能走到那个跟前,是要刨土,没想到嗲能走过去,却是揪了一丝叶子回到沙发上坐定,“凝神看看,能发现什么?”嗲能将那丝叶子交到我的手上说道,“这里面肯定有线索,抓紧时间!” “什么都没有……”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我才憋出这么一句,“是不是因为这个不是普通草,所以我感应不到?”我有点苦恼,这东西怎么就不听话呢? 不用说,我又被嗲能甩了个白眼,他从我手中拿过那细细的一丝叶片,“还是等我吧!” 我静坐一边,几秒钟后,嗲能睁开眼睛,眉头紧皱,“确实没有,这个盆栽刚刚才换上,或者说是头一天才换来的,所以你什么也感应不到。” 他的话让我松了口气,不是我太笨,确实是有特殊情况。 嗲能走到角落,蹲下身子,细细查看这个盆栽,终于说道:“墙上有个印记,说明在这之前,这里放的是另一种植物,因为什么原因,被拿走了,换成这个,那么原先的那个植物,应该能告诉我们很多消息。” 嗲能惋惜地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没关系,总能找到一些让我感兴趣的事,这趟就不算白出门了。” 我则抱怨地说道:“昨天一放学就急猴猴地坐火车,结果还没到目的地,就撞上事儿了,看样子,今晚都得歇这儿,啥时候才到我爷爷家啊!” 嗲能斜眼看着我,“不至于吧,你个男人,还这么想家?” 我没好气地说道:“想家有什么不行?我妈去世以后,一直跟我爸相依为命,他总是很忙,我一周见他一次,尽管因为他太忙,常常把我托付给其他的叔叔阿姨,但每次见到他,我心里都欢喜得象过年一样。” 嗲能转过脸,深深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往后挪了挪身子,“嗲能,我们一直待在这里,你怎么驱邪?” 嗲能笑笑,“在办公室肯定无法,待稍微晚一点,我就有办法了!” 稍微晚一点? 我暂时还反映不过来。 六点差一刻,洪所长开完会回来了,一进门就向我们道歉,嗲能指着窗帘道:“你这窗帘为什么是这个颜色?跟你办公室的风格太不相称了!” 洪所长搔搔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他们弄的,我一个大男人,从来没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个。” 嗲能轻轻嗯了一声,又问洪所长:“你以前这里放的绿植是啥?” 洪所长想了好半天才道:“应该是巴西铁吧!” 说话间,有人端了两杯水进来,嗲能一把抓住那人的手,那人吃了一惊,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嗲能。 洪所长也有点奇怪,“廷娃,把门关上!” “哦!”我马上站起身将门关上,嗲能把那人推到沙发上坐定:“你放心,我没恶意,你身上有不干净的气息,我想知道你去过哪里。” 我这才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个人,他很年轻,十分白净,一看就是刚毕业工作的新社会人士,他长着国字脸,棱角分明,眉长鼻挺,长相颇为英俊,但由于他的眼睛很大,让他的脸带了一点稚嫩的气息。 “这是我们这里新来的技术科的小王,叫王嵩,嵩山的松,三横王。” 洪所长急忙向嗲能解释,“他很不错的,踏实肯干。” 嗲能点点头,“你只要说出来这几天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里,碰过什么东西就行。” 王嵩惊疑地看着嗲能,又转头看向洪所长,似乎想从洪所长那里得到确切答案。 “小王,你赶紧说呀,周大师是我厚着脸皮求他留下来的,你究竟是撞什么事情了?他拦住你,那是想救你的命呐!”洪所长急得拍腿,“你这孩子咋就不开窍呢?” 王嵩眨眨眼说道:“我今天一直在所里,哪儿也没去,只是比对了一下血液样本,”他的眼睛望向天花板,接着说道:“我昨天……去姑妈家吃了顿饭,回家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跟着我,但我回头,什么也没发现,我想也许是自己的错觉。” “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嗲能双手抱臂问道。 王嵩又说道:“昨晚快七点到的,离开的时候十点。” 嗲能点点头,又说道:“这儿的窗帘,是什么时候换的?” 王嵩怔了怔:“窗帘?上周六的时候,我们好几个办公室的窗帘都换了。” “连办公室的绿植都一起换?”我插嘴问道,“还是说窗帘和绿植是大家都换的?” 王嵩笑道:“哪能呢?换窗帘的时候,有工人把洪所的绿植给踩坏了,所以才换了一个这个。” 嗲能跟我交换了个眼神,对王嵩说道:“王警官,你今晚哪里都别去,必须跟我一起,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某些事情,我也不会勉强。” 王嵩眼睛又眨了眨,最后点头道:“好,从现在起我就跟着你们。” 嗲能转头问洪所长道:“你可以走了吗?” 洪所长点点头,嗲能又道:“你先把我先前让你准备的东西拿来!我在这儿等你!” 王嵩忽然一拍脑门,激动地说道:“您是不是洪所长曾经跟我爸提过的那位苗疆的周大师?” 。 第九十八章 院中的鬼火 嗲能眉头微微一皱,转头看向洪所长。 我也不由自主把目光汇集在洪所长身上,被我和嗲能的目光洗礼,洪所长有点讪讪地说道:“嗯……我就是在他爸面前吹过,不过一点没夸张,实事求是地说的。” 嗲能目光微闪,回头对我说道:“洪小姑那儿,你今晚守着,记住,无论那魂灵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一切等我回来再说,把不准的话,能唤来的鬼都用来对付它,就我目前的了解来看,它并没有什么恶意,应该是无意识造成的。” 我立即说道:“没问题,如果不行我就等你回来再说。” 嗲能忽然想了想道:“我在罗司寨给过你一个骨雕牛头,还在吧?” “在啊!”我忙点头道:“一般我都随身的。” 我清楚地看到嗲能的眼睛闪过一丝犹疑,我笑道:“你好歹也教我这么久了,总得放我独立去面对,我知道你要跟王警官去一趟。” 嗲能啧了一声道:“若是白天倒也罢了,山里阴气重,又是晚上,我倒不怕你出事,只是洪小姑身体很虚弱,不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我会尽快赶回来!” 有了嗲能的话,我就放下心来。 “先送他回山,然后我们再一起去王警官那儿。”嗲能指了指我。 当然了,我们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他不送我回去,我肯定分不清方向,只知道大致位置,可山对我来讲长得都一样,肯定会找不着。 车到目的地,嗲能跟我都下了车,对车上的二人说道:“你们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拿点东西,马上回来!” 洪所长点一枝烟,挥挥手,那烟雾立即腾满车内,“没事儿,您先忙,我晚上没啥事了。” “山里头阴气有点重,但往往阴气重的地方,灵气也足,你好好利用,出任何状况,都不要轻举妄动,坚持到我回来。”嗲能路上不停地跟我说道,“你已经迈进驭灵的门槛了,进步比我想象的要快一些,不过我觉得你还能做得更好。” 我只能闷头答应,心里却七上八下,进了门,小姑已经坐起来,看到我们还愣了一下,“小姑你起来了?” 嗲能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又细细号了脉,这才说道:“洪所长在草坪那儿,我等会儿要跟他一起出去,小姑晚上千万不要到后院去,有什么事情,等我和洪所长回来再说。” 嗲能走到门口,又折回来对我说道,目光如炬:“任何时候,都要先保存自己!你别每天都这么无所谓的样子,要让自己的神经绷起来!” 绷起来? 怎么绷?我想到了乡下阿姑手中的那个绣花绷……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按他所说的办,谁让他比我强呢? 被他的目光刺得只会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他一闪人,我才想拍桌子,为毛每次看到他都这么怂? 洪小姑十分安静,几乎不出声,只是默默地去做了饭,我苦于自己在做饭这块是个废物,除了摘葱剥蒜,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啥用处。 吃完饭,我让洪小姑去休息,自己把碗洗了,还用水壶里的热水把洗好的碗都烫了一遍,“应该干净了吧!” 我用毛巾擦擦手,回到自己住的那屋,伸坦四肢,半死不活地发呆。 山里的温度果然低,随着暮色加重,温度下降得也很快,穿着长袖衫的我,觉得脚底一阵接一阵的凉飕飕,明明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的样子。 我把袜子重新套上,墙上有个挂钟,显示晚上十一点二十分,也不知道嗲能现在事情办得顺不顺利。 扑楞扑楞的声音,让我目光不由自主移向墙角,那儿有什么东西? 手机电筒一照,是个空的矿泉水瓶,此时正象个躁动不安的小孩似的,不停地挣扎着,原来是这么个东西,我恶狠狠地说道:“给我安静点!惹毛了我,一把火烧死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语气太硬,那矿泉水瓶真的静下来,看来连鬼都怕恶人呢! 余光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晃了一下,还没等我看清楚,虚掩的门缓缓打开,无声,打开到一半,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开大了些,然后缓缓关上了! 我的脑海里能模拟出,有什么东西打开门,又回头看我一眼,或者确认外面有没有危险,然后就窜了出去,还“很有礼貌”带上了门! 站在房屋中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有个东西,从我面前大摇大摆晃了一圈我都没发现! 从裤兜里掏出嗲能先前给我的石子儿,这个应该是他施了术法,我放在跟前,也只有两粒,那草鬼的话,我打开门,到门口围墙处随意摘了一根细细的,不知名的小野草,回到屋里带上门。 忽然惊觉,自己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也能看到一些东西,难道说召鬼还有这种好处? 定下心来,召唤草鬼,石鬼用作警戒,草鬼告知是有灵物盘踞! 灵物? 猛然间,石鬼开始颤动,在草席上发出“噌噌”的声音,这是危险来临的症兆! 我召唤草鬼,难道犯了什么规条?草鬼弹立,它也发出警告,但是我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没听到什么声音。 会不会是刚才出去的那个东西又转回来了? 院子里,出现了两个绿幽幽的小灯,偶尔还一明一灭,大概是风吹的作用? 那两个小灯离地很近,忽左忽右,移动得很慢,看起来极富耐心,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鬼火?飘在半空的小灯,忽然停住了,我有种怪异的感觉:这两盏小灯,似乎正盯着我! 墙角那个矿泉水瓶又在不安份的扑楞了,烦躁的我,想都没想,捞起席子上的石仔儿,啪地一下就击中了矿泉水瓶,我听到了一声尖利的惨叫,矿泉水瓶安静下来。 那两盏小灯,已经晃到我这个小屋的窗外,就在门外这么大喇喇地望着我,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不是什么鬼火! 。 第九十九章 一定是鬼 这是一条体型庞大而又冰冷的爬行动物--巨蛇! 我怎么拿起手机电筒的,已经不记得了,只是记得那条蛇紧紧贴在窗上,一对黄绿色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曾听到一个传说,被蛇盯过的人,都活不长,我觉得半边后脑勺都发凉! 这么大的蛇脑袋,可见那蛇的体型一定不小,再一看那门,是半开的。 嗞嗞嗞,我听到了蛇蠕动的声音,嗲能说过,山里阴气重,但阴气重的地方,灵气也足,不然为什么道家总喜欢在山洞或者洞府中修炼? 西游记也说那些妖怪是在洞府中修炼的,包括白骨精在内,为什么白骨精不在坟墓里修炼,象西方的那些吸血鬼一样? 还没等我思想转回神,那条大蛇缓缓爬进屋,手机电筒照到的地方,我能看到蛇头,中间一道鲜艳的红色,三角型的大脑袋,这是个什么品种我搞不清,但看样子,来者不善,我感觉到它对我似乎有种看猎物的眼神,这么说,它将我当成食物了? 上高小时,看过《搜神记》中的李寄斩蛇,那时候,李寄是先塞了四十个拌了香油的饭团子给它,而我手里,啥也没有! 不对不对,院子里不还有鸡么?怎么没去偷鸡,反而直接朝我来了? 我的草鬼,还不快救我? 心里瞎想着,凝神再唤石鬼,这才发现,三粒石子,只有两粒能听从召唤,还有一粒不见了! 这可咋办? 蛇的气味很大,它就这么一进来,房里就充满了蛇身上的腥臭味,令人作呕,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它为什么会目标这么明确? 还没等我想出答案,巨蛇忽然高昂起头,它血红的信子都快吐到我脸上了! 我往后退一步,蛇就向前拱一下,似乎在探知我的底线,叭叭两声,石子打在它的眼睛上,巨蛇吃痛,发怒了,朝我张开大嘴,我都能看到它幽黑的喉咙深处和血红的大嘴,已经四颗白森森的尖牙! 蛇尾甩过来,眼见要打在我身上,我的右手边是床榻,左手边有个八仙桌,要避开已是不可能,完了!我在心里暗暗叫苦,我怎么办?肯定要完蛋了! 但是,预想的并没有发生,我听到了嘘嘘两声口哨,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道强光打到我身上,就听到一声哧笑:“怎么搞的?连条蛇都对付不了?你召灵是咋召的?” 是嗲能! 他粗鲁地将蛇身踢到一边,那蛇似乎非常怕它,颤颤巍巍挪到一边,动也不敢动,只是偏着脑袋,时不时吐吐信子。 我整个人都瘫转下来,也不管那地上干净还是脏污,直接就坐倒,这才发觉自己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这种蛇,是有灵性的,你只要与它对话就好,蛇也不会动不动就攻击你,除非你让它感到危险,出于自卫本能,它会咬你,其他时候都没事的。”嗲能安慰道:“没想到把你吓成这样。”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不爽地说道:“你笑什么呀,我都吓得腿软了,太没有同情心了!” 另一个人走进门,借着手机电筒光线,原来是洪所长,只见他嘻嘻一笑,说道:“嘿嘿,我还以为你们俩都不会怕的呢!不过这蛇够大的,咦,它的头顶长着鸡冠!” “蛇头顶长鸡冠,你真会说!”我被他逗乐了。 嗲能却说道:“这是一条有年份的蛇!”他的目光落在蛇的脑袋顶上,忽然问我道:“怎么,你拿石子去打它?” “你咋知道的?”我惊讶地瞪圆了眼。 嗲能白我一眼,“你拿了两粒石子去打它,还正好都打它眼皮上,这才把它惹毛了!” 说毕,朝它吹两声哨子,又对它说道:“过来,给你上点药,就不痛了!” 嗲能坐在床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小药盒,伸手挖了一点点药膏,朝那大蛇说道:“头抬高点!” 那巨蛇听话地立即昂起身子,并乖乖地闭上眼睛,嗲能就把药膏涂上去,刚一触碰,那蛇就猛地一缩,嗲能马上说道:“忍着点!要是留疤,你就嫁不出去了!” “嫁?woc,这是……一条母蛇?”我惊讶地指着那条巨蛇问道,怎么看这也不是个“美人”啊!恐怖的,惊悚的动物,我是无福消受了! 上完药,嗲能嘴里低低念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只是这个庞然大物十分温顺地就游出去,走到门口,又转回头朝我们点了三下头,这才离去。 我终于相信嗲能所说的,这东西有灵性的说法! 我拉了下他,“嗲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蛇的头顶有冠,它,应该是蛇王吧?” 嗲能却马上否定:“这条蛇,应该有上百年历史,我想它今晚到这里来,说不定是因为你召唤草鬼和石鬼的气息,被它感应到了,它虽然极有灵气,却不是蛇王!” 洪所长拍拍心口,“我刚才是真被吓着了!” 我看看洪所长背后无人,“那个……王警官没跟你们一起来?” 洪所长爽朗地摆摆手:“他?现在恋爱大过天的,才不会跟来呢!” 我点点头,洪所长说道:“周大师,您就委屈一下,在这里休息,下次……” 嗲能却说道:“你那边的事情我是解决了,不过你的朋友胖大海,我还没问他有什么事呢。” “唉!”洪所长先是长长叹口气,“胖大海他们家,也不知道是撞了哪路神,他老婆,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大出血死了,接着是他岳父母,车祸,岳父残了,岳母死了,紧接着,就是他嫂子,查出来胃癌晚期,三月份,就去了!” 我听得心里惊疑,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怎么全是女的出事儿?” “谁说不是呢?”洪所长又叹气道:“我啊,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事情,但我知道这事儿,八成有古怪,六月底我休息,去他家的时候,喝多了,就住下了,半夜我起来上厕所,就发现他们家屋子中间有个影子,白森森的,背对着我,我想那个一定是鬼!” 。 第一百章 密林 我挑起眉头:“你咋知道那个一定是鬼?你知道鬼长啥样?” “她背对着我,但是腿部以下,都看不清了!”洪所长的两眼露出了一丝惊惧,仿佛他又再见到那个魂灵,此刻就在他面前,静静与他对望一般。 也有可能是错觉吧?我心里这么想着,谁能保证他是不是半夜睡昏头,自己夜游? “你认为是我的错觉?”我闻言一怔,望向洪所长,他的表情很平淡,没有一丝不愉,也没有笑意,但是仅凭我的一个表情,他就能分析出来,不愧是多年的老刑侦,有读心术。 洪所长垂下眼眸,掩盖了他审视的目光,我有点惨败的感觉,被他那种眼神盯着,就是毫无犯罪记录的我,也觉得心虚不已。 嗲能两手抱臂,轻轻啧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说胖大海家里有阴灵?是这个阴灵导致了他们家出事?” 洪所长忙摇手道:“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上次在他家见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他们家出事,是五六年前开始的。” “五六年前?”嗲能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啥意思。 嗲能右手的手指有节奏的在手臂上弹几下,喃喃说道:“她也是那个时候出事的,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联系呢?”说着,眉头就皱起来。 忽然,嗲能身子一僵,随后,我也感应到了,“好强的阴邪之气!” 阴气,也有邪有正,阴邪,多半是伤人不赔命,洪所长走进来的时候,屋内被他找了盏小煤油灯点上,此时的屋外,还是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门,被无症兆地推开,一张苍白的女人脸露出来,眼睛微眯,头发微乱,“天快亮了,你们是起来了,还是没睡呢?” 我拍拍心口,原来是洪小姑! 不对,洪小姑走过来,怎么可能有阴邪之气呢? 嗲能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这时的我忽然发现,那阴邪之气退散了! 洪所长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用他的招牌动作搓搓手道:“要不周大师和霍兄弟先歇会儿?等天亮了再走!” 嗲能却说道:“我要和他出去看看再说。”嗲能的目光看向洪小姑,“请问,家里有没有手电筒?” 洪小姑一愣,点头道:“有的,就在厨房那个三抽桌的中间隔。” 嗲能取了电筒,又对洪所长说道:“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要走出屋子!”说毕,嗲能在屋内好几处地方作了个术法,他动作实在太快,我一点也没看清。 “快!趁那东西没跑之前,咱们先去看个明白!”嗲能的步履很急促,恨不得要飞奔似的,弄得我连跑带颠。 一出屋子,他就往山林里跑,凌晨的山林其实并不安静,有细碎的动物活动的声音,或者是树叶掉落的声音,在山林里听得分外清楚,我们二人的脚步声使得这些细碎的声音都不那么明显了。 “呼!”我猛地拉了一下嗲能,“别跑这么快,你确定我们的方向没错么?” 嗲能回头看了我一眼道:“你现在感官还不发达,等你能感应到百鬼的时候,夜里哪一种鬼在活动,活动的范围在哪里,你都能清清楚楚感应到,现在,你最重要的,就是跟紧我!” 嗲能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因为我确实比较弱。山路忽然一转,眼前有一个大斜坡,刚才的那股阴邪之气,似乎能被我触摸到了! 大概是我怔愣的时间太长,或者说表情太明显,嗲能停下脚步道:“你能听得见?” “不是,我没听见!”我连忙说道,听到嗲能有点失望的轻轻叹气声,我又接着说道:“我感应到跟刚才很相似的阴邪之气!” 嗲能的眼睛突然一亮,象节日的焰火似的,砰然炸开的感觉,这家伙,独独一双眼睛这么出彩,亮得我实在心生妒忌! “你是说真的?能感应到?”嗲能的话中,不难听出淡淡的欣喜。 “嗯!”我笃定地点头,“算不算有进步?” 嗲能笑着拍拍我的肩道:“当然!” 抬头望望天,对我说道:“快,时间不多了!” 但是,我们每向前一步,那阴邪就退后一些,“嗲能,它怕我们吗?” 嗲能低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不要有这样的错觉!” 他的话让我绷紧神经,说不定那个阴邪又跟洞葬府的鬼蛊师一样,想夺舍?把我养成个活鬼蛊? 想想都可怕! 嗲能弯腰拔了几株小草,口中念念有词,紧接着就放掉,他放的动作很利索,但是好象在我们往前走的必经之路上。 我学着他,也捡了几株草,召灵之后,放在我自己能识别的方位,万一回来的时候搞不清地方,这草鬼还能引个路呢! 嗲能下一步用的是石子和落叶,落叶召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只是落叶一放下,我们的前面,山林的淡淡雾障就消失了,我总感觉不远处象有什么东西匍匐在那,就等我们上前,它好一口将我们吞下。 望着那漆黑的前路,我咽了下口水,“嗲能,我又感应不到那个阴邪了!” 嗲能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放心,它只是在躲我们而已,但它今天是躲不过了,我要知道它为什么跑到我们住的那个院子里去,我们三个大活人在,它都想钻进去,何况平时小姑一人住!” 我脑子里一道光闪过:“嗲能,会不会是后院的那个东西?” “后院?”嗲能顿住了脚步,我一个没注意,差点被绊倒。 手电筒照到的山林密处,我看到一个深色的影子忽然一闪,就不见了。 忙扯了下嗲能,“刚才我看到一个深色的影子,不知道是穿着深蓝色还是黑色的衣服,就这么一闪,不见了!” 嗲能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密林,“不用管,那个是障眼法!真正的阴邪,不在那儿,而在这个方向!” 嗲能的手,指着我们的右前方,顺着他的手指的指向,我向前走了两步,仔细辩认,待看清楚,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 第一百零一章 百年老鬼 不远处,是十数座坟,坟碑在手电筒微黄的光线下,泛着冷幽幽的森白,有一座坟,孤伶伶在一旁,象是桀骜不驯的脱缰野马。 那阴邪之气,正从这些坟头不断冒出、升腾、并环绕不退。 看样子,大半夜打扰我们的,就是这里出来的东西了! 嗲能的石子扔了一颗到前方,只见那阴气刷的一下就退散好几尺,我心下暗喜,只要这阴气怕石鬼就好! 但是,那阴气忽然象反弹的球一样,突然向我们猛扑过来,我慌得后退,却被嗲能一把拉住,“不能后退!只能前进!” “好吧,我是成习惯了!”我惊魂未定地说道,不过马上觉得自己很烂,还没怼上呢,就成软蛋,这咋行? 反正天塌下来,由高个子顶上,再不济,也有嗲能在,这么想着,似乎也没啥可怕的。 “我们过去看看!”嗲能拉住我胳膊就向前走,我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刚想说什么,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只是单一的声,象叹息,又象哭泣,或者是哀婉的悲鸣。 我总是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转回头又看向先前飘过影子的地方,那里黑漆漆一片,但我有个很古怪的感觉:有一双眼睛,从不知名的黑暗之处正阴阴地看着我! 心里想归心里想,这会子肯定不是什么该害怕的时候,我立定在原位,平素嗲能说过,鬼师虽然不是专门为驱鬼而存在,但经常办的事情,就是驱鬼,因为常常有魂灵徘徊不肯归去,所以鬼师会因为这些原因而忙碌。 但这里是坟地! 魂灵待在这里不是正常的么?嗲能又要上前看什么呢? 只看到他一手举着电筒,另一手抓着什么,但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只是知道他这么个大活人不停地朝前走着。 来到坟前,我能清楚看到,墓主人生于光绪八年,按公历算,就是1882年,卒于光绪三十四年八月廿一日,也就是1902年死的。 “真是可惜,二十多岁就死了!”我低低说了一句,嗲能却说道:“今天是八月廿一日!他在这里有一百多年了!” 被嗲能冷冰冰的话,刺得浑身一颤,我的脑海模拟出一个僵尸道长里的人物,那个百年僵尸,满脸青黑,指甲很长,就等着月圆之夜,他能从这片密林中一纵一跳地去寻找他的目标。 不知道是我们手电筒的光线打扰了坟主休息,还是说我们说话声太大,让墓主很不高兴,总之,我们在交谈的当儿,一个灰影子忽拉一下飘过,快得我差不多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错。 嗲能没有吭声,他手中拿了什么东西一洒,我就看到坟头冒了好几股青烟,都说祖坟冒青烟,后代就有好结果,不知道嗲能让坟头这样冒青烟,会不会变得过犹不及? 坟碑突然颤动起来,我惊得连退三步,而嗲能却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依旧挺立如松,这家伙难道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嗲能神色严肃,“你退后没用的,这家伙已经有了一定修为,周围的这些魂灵,早就被它收伏,成为他的手下,你要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还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呢,真把我当成武林高手了不成? 要不怎么嗲能总凶我呢,就是我一到危急的时候,脑子净想些没用的,嗲能严厉喝道:“凝神!” 被他大声一喝,我站直了身体,也绷紧神经。 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攀住了我的肩,把我死命往后拉,而前方又有一种吸力,让我向前栽倒。 我的草鬼,石鬼,你们在哪里? 心里这样想到,不由自主就开始召唤它们,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停地传来,泥土拱起来,不少草叶子开始生根发芽并探出脑袋。 这一次唤的草鬼,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能量? 我的能力一夜之间就这么强了? 正在我惊疑不定之时,嗲能说道:“站到中圈!” 这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我召唤的草鬼啊,分明是嗲能唤来的!只是我那一瞬间的错误认识罢了。 不远处,有人一声接一声的,在吆喝着什么,随着那吆喝,坟碑颤动得更加厉害,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土坟裂开,一具棺木在眼前立起。 我感觉自己生活在玄幻片中,咽了下口水,这棺材该不会把我一口吞下吧? 出乎意料,那棺材的盖子并没有打开,也就不存在跳出来一个长辫子僵尸,但正因为它没有开盖,我才觉得更可怕。 嗲能口中低低在念着什么,密林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朝我们赶过来,我能听到急促的声音和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依靠本能,我能分辨出这并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反而象小浣熊从这棵树奔跑到那棵树的脚步声。 “嗲能,你叫什么小动物过来了吗?”我吃惊地问道:“这大半夜的,还能有什么动物没睡啊?” 半夜都不睡了,全部赶来帮我们对抗那个百年老鬼?这也太牵强了吧? 吱吱!闻声望去,我立即抖了下肩,不远处,至少有四五十只大老鼠,每一只都有一两个月的小猫这么大,很是健硕,我被那老鼠幽幽的眼睛看得背上都爬满鸡皮疙瘩。 还没等我回过神,头顶的树上又有声音,我抬起头,树上的动物有很多,从它们的动作来看,应该是猴儿! “嗲能,树上的猴子和地上的耗子,都是你叫来的?”我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一具棺材已经够吓人了,你为毛还弄一大堆的耗子来吓我? 嗲能没有理我,他的口中还在念着什么,石碑突然炸开,嗲能的声音停止,那棺材顿时无法直立,一头栽进坟坑,发出了巨大扑通声。 手电筒掉在地上,我连忙上前两步捡起来,嗲能依旧冷冷地看着那坟碑没有说话,我不由问道:“嗲能,你怎么了?” 老鼠一窝全拥进那个坟坑,一个挤一个,那里变成了耗子窝,嗲能冷冷地看着这些,好半天才说了一句:“我觉得很奇怪!”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 第一百零二章 灵物 嗲能往回走,我自然跟上,我暂时还不知道嗲能对那个百年的坟整了什么事,只是觉得很神秘。 一直走到小屋,嗲能才说道:“刚才那个百年老鬼,它收集了很多魂灵的性命,妄图以阴养阴,而这个百年老鬼,确实由于修为上很得力,使得这周围的阴气很足,所以我们住在小屋觉得很冷。” 对他的话,我不以为然,“难道不是因为山里的空气本来就低吗?” 如果是阴气的问题,我为啥之前没感觉呢? 嗲能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说道:“兄弟,以后你要多喝牛奶,补补钙!”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喝牛奶,干嘛?”我特别讨厌奶腥味儿,被嗲能说得直皱眉。 “先进屋!”嗲能推门进去,甩给我一个背影,“嗲能,他们知道我们这么一大早就回来?连门都没锁?” 嗲能回过头,无奈地说道:“走之前,我不是让洪所长在屋里等我们吗?” 说话间,小姑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个盆,看到我们就笑道:“刚刚他还在说你们,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嗲能走近屋,洪所长走了出来,催小姑回去休息,“你成天叫小姑休息,我睡得腰都痛了,让我走动走动,还好得快些。” 洪所长给我们俩倒了水,坐下来,小姑送来了一碟她自己做的豆腐干做茶点,嗲能喝了口茶,“这茶不错!很有灵气!” 我喝了一口,苦得直吐舌头,“苦苦的,提神?” 洪所长笑道:“周大师,您这表弟人很实诚,不错!” 嗲能看我一眼,朝他点点头,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嘴角微微勾着,“洪所长,你上班地方我已经弄好了,从今天起,你把这个随身带着,放钱包里,或者贴身带着,他能为你挡掉一劫,但是,想要不费力气,你还有好几件事情要做。” 洪所长脸上的微笑开始收敛,“周大师,您说,您让我咋办我就咋办,我信您!” 能让一个中年汉子,并且是长年从事刑侦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嗲能果然有种可靠的魅力在里头。 中午草草吃完饭,嗲能对我说道:“我们还有两个小时,所以,你到后院去跟那个东西交谈,问它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我下午再去树林一趟,有些事情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啥事儿啊?”我觉得很奇怪,能有什么事情是让嗲能迷惑的么? 嗲能垂下眼帘,掩住了他漆黑的眼瞳,挺直的鼻梁让他看起来要柔和一些,但是微抿的嘴唇,还是透出本尊一种内敛的坚毅之气。 好一会儿,嗲能才说道:“那个百年老鬼,原先并不在那里,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块墓地在排斥它,不然我们俩哪有这么顺利脱身?” 我点点头道:“那块地,明明是全阴的,见不着太阳的,可为什么有这么多坟要建在那儿呢?” 嗲能的声音冰冷起来:“有人在养尸!这是一种邪术,养阴尸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这下子一定是惊动它了,也不知道那条大蛇是不是清楚,那个墓主原先是谁。” “难道我们还需要找回原先的墓主人吗?”我惊诧地问道:“原先的墓主人,说不定已经练成了,那块地可以不要了呢?” 嗲能看我一眼,“这个墓,你有没有一些熟悉的感觉?” 那个阴气!经嗲能提醒,我忽然想起来:“没错,这股阴气,我在什么地方撞见过!”搔搔头,我苦笑道:“但我现在想不起来了。” 嗲能轻轻啧了一声,“别说是你,连我也想不起了,但是我确信,曾经接触过这股阴邪之气,近几年的事情!” 见他有点烦躁地咬着嘴唇,皱眉不语,我劝道:“想不起就别想了,说不定只要一个契机,咱们都能想得起来!” 嗲能看了下腕表说道:“我出门了,你尽快与后院的灵物沟通,我们要赶今晚火车,洪所长已经把车票给我了!” “赶火车?早说啊!”站起身,慌乱间我还带倒了椅子。 连跑带颠到后院,我才想起两手空空,什么都没带。 这一次,我不想借助草鬼和石鬼,只是安静地坐到后院的棚子底下,因为那个小土堆在这个时候晒不到太阳,召灵的时候,会比较容易吧? 合上眼,我在心里默念着开灵口诀,不一会儿,我的意识中就出现一个圆圆的影子,嗯?这个不是人? 它在等某个人,但这个人一直没有来,他们原先约定好日落就归家,但归来的只有它,却没有那个人。 “你在这里等了多久?”我想知道个时间。 “不记得了,从第一百个春天来临,就不再记时了。” 也就是说,它在这个屋子里,最少守了一百年! “你活着的时候,是什么动物?总不可能是只老鼠吧?” 想到墓地里到处乱窜的耗子,我就觉得浑身发痒。 那灵物好半天,才开口道:“我以为人类都是很聪明的,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笨人!” 这话气得我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你这小东西,我好心好意地跟你交流,你咋说话刺人呢?” 那灵物叹口气道:“我毛茸茸的样子,还能是啥?肯定是只狗啊!” “那就好办了!”我想了想说道:“你都死了这么久,说不定你等的那个人,也早就死了,并且投胎为人。” 其实人死后究竟会不会再转世投胎,我是不知道的,但现在这样哄哄小狗,应该是可以的吧? 不想那灵物说道:“可他说过,会来找我啊,他是我的主人,没有他的命令以,我不能离开这里,不然他会找不到我的。” 我想了想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我收了你,到外面寻访他的下落,怎么样?都说人转世投胎,容貌也不会变的,也不知道是不是。” 那灵物似乎有些心动的样子,我趁热打铁道:“我的好友是鬼师,他一定能帮到你的!我帮你去求他帮忙!” 散步的烟头说 对不住,今天只有一章了! 。 第一百零三章 半夜的麻将 那灵物又停顿了一会儿,最终勉强答应,我好奇地问道:“是谁把你埋在这里的啊?” 灵物却不再回应,只是沉默着,我揪着这问题不放:“埋你的是谁,你都不记得了?” 好半天,灵物终于说道:“不记得了!” “那什么时候埋的你,记得吗?” “也不记得了!” “你埋在这里以后,有没有人来找过你呢?” “呃……也不记得了……” 一问三不知的灵啊,真让人头疼,不过,好歹不是个阴暗歹毒的灵,总是让人得到安慰的,可惜这灵物记性实在太差,一问三不知,啥也不记得。 想了想,我想起自己刚吃完的无花果的小塑料盒子,就将那灵物收了进去,“下次找个好东西来装你,现在,我还在半途当中,所以,你就容忍一下吧!” 想了想说道:“你生前应该有名字吧?不然怎么唤你才好?” “四两!” 这是名字么?我心里暗暗好笑,把四两收进塑料瓶,刚一收好,后院的风向忽然一变,天气阴暗下来,我还没明白是咋回事,豆大的雨滴就落在我身上,噼里啪啦打在雨棚上,我捂住脑袋,冲到屋子里。 收四两不过几秒钟的事情,天色我确定与它交谈之时,还非常晴朗,难道说,这只狗跟这天气还搭上关系了?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我扭头一看,是洪所长,此时他看到我站在屋檐下,便笑道:“我还正担心你在后院会挨雨淋呢!” 我只好朝他笑笑,因为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周大师还没回来,你们今天要走呢!” 话刚落音,就听到洪小姑的声音:“周大师,您回来了?” 我和洪所长一前一后走到前屋,嗲能并没有被雨淋湿,只是身上有几处水点,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初落雨之时就已到前屋。 “你们坐会儿,我去泡壶茶来。”洪小姑笑吟吟地说道,她的笑容很温和,若不是她脸上还有病态,看起来是个很容易相处的女人。 嗲能皱着眉头,以手势阻止了洪小姑,“小姑,我想单独跟您谈谈。” 洪小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马上回应道:“可以,那到这边来吧!” 洪所长则拿着热水壶冲了杯茶给我,“霍兄弟,你跟周大师经常会遇到这种事吗?” 我苦笑道:“怎么会?我在七月以前都不知道这些事,也是初初碰上的。” 洪所长了然地点点头,我倒是对他与嗲能的认识十分好奇,想着也没事,便问道:“洪所长,您能说说怎么跟他认识的么?” 洪所长眉毛一扬:“你说周大师?” “嗯!”我点头道:“我没听他说过什么,但是他认识的人,确实很多,感觉走哪儿都有他朋友似的。” 洪所长微微一笑,这样的笑容让他看上去,更富有亲和力。 他喝了一口水,忽然顿悟似地说道:“唉呀,我把你的茶水给喝了!” 我笑着摇头让他不必介意,洪所长抽出一支烟,点,烟雾缭绕中,他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吧,是几年前的冬天,他跟他的外公到这里来拜会朋友,当时我叔爷去世,我叔爷家在离这里差不多近三十里的小村,当时呢,灵柩就放在老屋正堂,半夜呢,本家的和我们家的守灵,我们一大帮人没事儿干,天又冷,就在屋里生了个炭炉,开了两个麻将桌。” 我点点头,对他说道:“嗯,我太公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女人都不守夜,要孝子贤孙去守,我表叔他们都开了两张麻将桌,搓了一晚上,直到上早餐后换面孝媳。” 洪所长见我有回应又接着说道:“我那时候吧,还不信鬼不信神的,我离叔爷最近,家里那个座钟,刚敲过十二点,我就觉得背后很冷,然后跟坐我对面的二堂哥抱怨,说是炉子放得离他近,我这里很冷。” 说到这儿,洪所长突然顿住,几个深呼吸后才说道:“我二堂哥突然惊叫,紧接着,指着我背后一个字也说不出,但我们这边另两个人都莫名其妙看向他,但二堂哥眼睛一翻白就晕倒了。” “我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自己的肩被谁拉住,我以为是另一桌的什么人,也就没在意,只是挣脱了那个人,来到二堂哥身边,把他扶起来,弄到楼上去躺下,大堂哥说他留下来陪着二堂哥,我和另一个兄弟走到楼下,楼下已经没人了,刚才搓得热火朝天的另一桌还有看麻将的人,都不知去向,我们觉得很奇怪。” 洪所长狠狠抽了一口烟,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情绪过份激动还是啥,接着说道:“我无意间望向灵台,我叔爷,原本是用白布蒙着脸的,但这时候,白布没有盖上脸,他的眼睛睁开了,鼓鼓的,正饶有兴致地看向我这一桌,我另一个兄弟吓得嗷地叫了一声,跑到外面去了,屋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听得我大大一个惊喘,后脑勺都有点发凉,洪所长低沉地声音还在继续陈述:“我从来没想到会碰到这样惊悚的事情,事后,我问了在场打麻将的几个人,没有人拉过我的肩,也没有人去揭过那个盖尸布。” “那后来呢?”我不死心地问道:“后来你叔叔的丧事咋办的?” 洪所长这时候眼睛里全是惊惧,颤抖着说道:“我当时想着我叔爷爷,十有八九是死了也想玩麻将,就走了前跟我叔爷爷说:”叔爷,您放心去,我会给您捎麻将去的!我说完就想去将他的眼睛抚上,还没碰到他,我就听到屋子里有人长长叹气,回头张望,没有任何人。跑上楼,我两个堂哥都睡着了,我想那声音应该不是他们发出来的,直到我走到楼下的堂屋。“ ”你看到啥了?“ ”我叔爷爷就坐在麻将桌上,手里还紧紧捏着一张一饼,他露在外面的皮肤变成了青绿色,眼睛比刚才鼓得还要大,就象,他正玩得高兴的样子,嘴角还能看到笑容,我就吓傻了,不要命地冲出屋子,还听得到后面嗒嗒的脚步声。“ 。 第一百零四章 受伤 “我想回头看,但又不敢看,我想你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态吧!又怕,又想看是不是?”洪所长自我解嘲地笑笑,“我做这行这么多年,大部分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是人为的,所以我就在想,这是谁玩的恶作剧,为什么要这么做,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洪所长把烟头在地上狠狠碾灭,水泥地板上被他弄出一个黑黑的痕迹,吐出最后一口烟,洪所长看向旁边窗外,目光变得幽暗深远,轻轻笑了一声道:“蛮可笑的,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叔爷的皮肤会变成那个样子,随着我们守灵的几个兄弟四下散开,整个村子都热闹起来了,我往家跑的这么几分钟,左邻右舍的灯都打开了,虽然仅十几户人家,但是足够照明。” “直到我跑进家门,白天去过灵堂的老爹走过来,看到我满头大汗直喘气,觉得很奇怪,还问我是不是路上被狗撵了,因为我跑过的地方,那狗都汪汪叫个不停,那叫声很特别,满是怒意。” 我接过话头说道:“我听老人们说过,如果你每走过一个地方,就有狗撵着你叫,并且是很愤怒的那种,而且你走过了,那狗一直叫到天亮,那你阳寿也就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洪所长静静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如同一个雕塑。 嗲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表情没有异样,但是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一丝虑色,这个时候去问,显然不合适,也许嗲能并不想让我知道这中间发生的情况。 “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该走了!”嗲能只跟我说这样一番话就退开,我看向洪所长,朝他笑笑,也回屋去收拾,我们并没有什么要收捡的,正准备动身,洪小姑追着出来,送我们一包她自己生晒的笋干,说是腌笋干,用来烧肉吃。 再度坐上火车,我坐在临窗的折叠椅上,眼睛却四下里乱睨,“嘿嘿,你在看啥呢?”嗲能在我面前晃晃手掌,“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你那眼睛贼溜溜瞎转个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那个无花果的塑料瓶,“这是后院的灵物,想找到它生前的主人。” 嗲能接过无花果盒,却被我一把揪住他手腕,“你的手咋回事儿?” 嗲能手腕轻轻一震,就荡开了我的爪子,同时看我一眼说道:“还能咋回事?被鬼伤的呗,不过现在仅仅皮外伤了!” 嗲能包扎的速度是很让人惊叹的,那动作,完全不象包扎伤口,反而象衬衣生产加工厂的最后一道包装程序,手指三拈两抓,就包装得整齐挺括,特有卖相。 可他啥时候受伤的,我一点不知道! 我是不是太粗心了? “我不是因为你而受伤的,今天除邪的时候,被后面的东西给弄了,当鬼师,这不是家常便饭么?你不用内疚,哦,如果内疚的话,你给我把驭灵术好好练习。”见我还在东看西望,他一巴掌拍我脑门上:“不用贼溜溜四处乱看,这车上啥事都没有,好好休息,我们好歹在人家餐车里头。” 说完转头到餐车服务台那儿去要了两杯咖啡,“喝吧!这一杯不便宜,35块呢!” 嗲能说车上没事,就肯定没事,喝了一口咖啡,浓郁的香气让人很放松,味蕾绽放香甜,突然有种感觉,这咖啡八成嗲能买得很心痛吧? 想了想说道:“嗲能,你去过我老家吗?” 嗲能想了想道:“我去过鲁迅的家乡,在那儿住了二十二天,那里的醉毛蟹开始吃不习惯,后来再吃,觉得蛮好吃的。” “那就好!”我笑笑,“国庆这段时间,正好是吃海蟹的时候,我爷奶他们肯定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想想家乡的美食,我就忍不住咽咽口水。 嗲能打开一个塑料袋,里面是洪小姑给我们准备的酱油鸡和酱油牛肉,嗲能不知道从哪里准备了油辣子调料,那个味道确实非常棒,心烦的事情马上就不见踪影。 “那个,请问您是周大师么?”一个软软的女人的声音打断了我们进餐的气氛,嗲能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竹筷,还用纸巾擦擦嘴,“有什么事要问吗?”奇怪,嗲能说话态度咋这么好? 这个女的,穿着列车工作服,短发,短脸,顶多算是个长相清秀的姐姐吧,难道特别合嗲能的胃口?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这当儿,这位工作人员开口了,“我姓王,叫王月蕾,洪树斌是我姐夫,他说你们是他的朋友,让我在这站上车的时候,多多照顾一下,这些葡萄是我爸自己种的,送你们尝尝鲜。”说着就将手中的一个袋子递给我们:“这个我在家就用面粉洗干净了,可以直接吃的!” 嗲能微笑着道谢,接着又笑道:“你红鸾星动了,两年内会结婚,到时别忘了让洪所长通知我们!” 王月蕾眼睛一亮,很高兴地点头便离开,嗲能把葡萄推到我跟前:“吃吧,知道你最爱葡萄了。” 我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谢啦!跟着你还真不错,吃香的喝辣的。”在洪小姑家白吃白喝不说,临走还白拿了东西。 看来做鬼师,真的很划算。 嗲能继续吃着酱油牛肉,突然说道:“岚姨和你爸他们有没有说跟我们一起回来?” 我回想了一下,说道:“父亲只说是带岚姨回家,不知道是不是在那边要办酒,如果办的话,那就最少三天,再说我虽然很喜欢我妈,但岚姨对我也挺不错的,对你也好。” 嗲能吐出一根鸡骨,“岚姨也算苦尽甘来,兔兔就不好说了。” “啥意思?”我不解地望着他,“你总不可能说我爸将来会虐待她吧?” 嗲能白我一眼,“霍叔叔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那你说兔兔是啥意思?”我突然想到什么,“你是不是说,兔兔能看到一些东西?但她现在不是很小吗?过了七岁,那阴阳眼才会关闭是不是?” 。 第一百零五章 吓死 嗲能放下筷子,旁边有列车服务员给我们一个端了杯茶上来,并说明是王月蕾交待的。 又一次被热情了哈? 一杯咖啡,一杯茶下肚,能睡得着才怪,嗲能说说寨子里过年过节的习俗,我向他大致说说亲戚的情况,八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我在走廊上站定,大大伸了个懒腰,“终于到啦,这八小时坐下来,真不是人待的。” “那些列车员人家来回都坐着呢!”嗲能淡淡地说道。 对于老家,我已经非常熟稔,走到出口,事先交待他们不需要来接我们,“我们往那边走,坐大巴就能到家!” “现在才五点半,天就亮了,跟苗岭差别很不一样。”嗲能有点好奇地说道:“以前我是夏天来,天亮得早没什么感觉,没想到秋天也是这样。” 到爷奶家的时候,奶奶正在门口用煤球炉烤芋仔,放了雪菜汁,香气站得老远就能闻到了。 奶奶看到我,摸摸我的头,脸上笑着,却在感叹我瘦了许多,转身拉住嗲能,喜得眉开眼笑:“这个小后生,长得雪白粉嫩介好看,别是个丫头扮的吧?” 说得嗲能耳朵都红了,这时老爸和新妈妈走出来,把我们迎进去,我带着嗲能带到隔栋二楼,“我每次来都住这里,应该这次也一样。” 嗲能和我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就走到院子中间,兔兔规矩趴坐在一张椅子跟前,看我爷爷和三爷爷下象棋。 “兔兔!”嗲能的五官俊逸,很有男子刀刻一般的棱角,但眉眼的弧度却冲淡了这种感觉,使得他看起来清冷而又不失贵族的优雅。 兔兔看到嗲能,立刻腾声跳起,直接扑到嗲能怀里,笑得也甜,“嗲能哥哥,我可想你了,我给你留了柿子哦!” 爷爷和三爷看到我走过来,也就停下了手中的象棋,爷爷看向我,睿智的眉眼间,也满是欢喜,“来了就好,明朝是市集日,要上戏的。” 我眼睛一亮,冲嗲能说道:“明晚有戏,要去听听不?” 嗲能点点头,上前跟我爷爷打招呼,并递上了一块玉观音,我倒不知嗲能还备了礼,爷爷摸着手中的玉观音,脸上是很满意的笑容,“你是阿廷的好友,来此地就尽情玩,不要生分了。” 爷爷说的是土话,我刚想翻译,没想到嗲能却答道:“礼不可废,况且我第一次来,区区薄礼,爷爷不要见怪才好。” 说罢,嗲能给三爷也递上一块,“青玉螭纹佩,你小小年纪,居然能淘到这样的宝?”爷爷笑呵呵地问道:“对古玩有兴致?” 嗲能愣了一下,恭敬地说道:“是的,我外公对这些有兴致,耳濡目染,我也有兴趣了。” “聊什么呢?来,吃桂圆鸡蛋羹!”阿姑端了一个红漆托盘,闻到桂圆蛋羹的香气,我就上前搬了一碗给嗲能:“快吃,这是我们这里特有的风俗,你是贵客,所以就有这个吃。” 爷爷在一旁笑吟吟地说道:“阿廷说得对,你来这里,真是稀客呢。” “阿廷,现在还早,吃完蛋羹,带着你的朋友,呃,叫周……大军是吧?”爷爷朝我们招呼道:“到四周去转转,对了,北坡那个长围是绝对不能去的!” 我满嘴都塞着蛋,含糊不清地说道:“知道,每次您都要交待一回!” 吃完,我问嗲能:“你困么?要不要一起去走走?” 嗲能朝我笑笑,“几天不睡,我也不会困的,只要不是斗法,我都没问题。” 嗲能的眼神里,透露出对我们家祖屋的好奇与喜爱,对于我们乡下的厨房,他停留了很久,并对两个炉灶中间有个热水烫的地方,觉得很不错。 我们走出祖屋,兔兔迫不及待也拉着嗲能,跟在我们后面,嗲能笑道:“这里第一次来,不过这边的空气很好,房子很矮,一点都不压抑。” “看来,你在深市的我家住着很压抑嘛!”我调侃道:“我就没听你说过,你不喜欢住高的地方。” 嗲能摸着下巴说道:“对于我这样的鬼师,当然是接触地面比在半空中好啊!人类原本就是地上生活的,总是悬在半空,接触的东西越少,吸收的灵气也少,所以,等放寒假回去的时候,我会进山洞去吸收一些灵气。” “进山洞?”我有点惊讶,“你又不是老鼠,为什么要进山洞里去?” 嗲能白我一眼:“我们那边是喀斯特地形,也是很着名的水晶产地,水晶,就是有灵气的石头,我在山洞中居住,是为了吸收灵气,你现在还不懂得如何吸收灵气为自己所用,将来你学会了,吸收灵气后,人简直跟洗髓伐毛差不多的。” “我也能吸取石头中的灵气?”我喃喃自嘲,现在的我,弱小得不堪一击吧,不过,依旧对嗲能所说的充满期待,只要我够强大,总会逢凶化吉的。 嗲能转过头,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瞟向我:“你是鬼蛊师选中的人,怎么可能没用?你也太小看那个鬼蛊师了!” 跟嗲能沿着弯曲的弄堂慢慢走着,嗲能看到那青砖与瓦檐雕刻,很惊讶地说道:“没想到,你住的这个地方,明代就有了,算是古村落吧?” 我想了想答道:“我听老辈子说,我们是神龙元年的五王之乱以后搬到这里来的,这个村子往东南十里地,叫武葭浦,据说过去这个地方,是一片芦苇荡。” “那个北坡,为什么不让去?有什么讲究?”嗲能的问话很随意,就象问今天吃什么菜一样。 我老老实实答道:“从小,老人们就不让走近那个长围,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不懂,只知道进过长围的人,多半都活不长。” “还有这种事?”嗲能讶然眨了眨眼,他的长睫毛扑闪了两下,黑曈愈发晶亮。 我皱皱眉说道:“那可不?我奶说,当年东洋鬼子打进来,在东北坡扎营,因为那个长围很宽,结果住的二十多个兵,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死了,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据村里一个懂东洋话的人讲,那个兵经过尸体解剖,胆全破了,是活活吓死的!” 。 第一百零六章 去北坡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表达,还是由于事件本身有点邪乎,嗲能半眯了下眼睛,“走,我们过去看看!” “嗲能哥哥!”兔兔摇着他的手说道:“爷爷讲过那里不让去哎!” 嗲能将她抱起来说道:“不怕,有哥哥在,我们偷偷去!” 北坡步行,不过半小时,登上坡,总共才花了一小时,嗲能背着兔兔顺着长围走了一圈,“奇怪,这里感应不到任何邪气啊!” 听到嗲能这样说,我倒是舒口气,不满地说道:“没有邪气不是挺好么?难道你还希望我们来一次就沾点邪气回去?” 嗲能把兔兔放在长围的围墙之下,目光放在向那个神秘的长围正门,脸上若有所思,忽然问道:“如果说长围不让任何人接近,那这个附近一定是长满衰草,但这里,明显是有人经常走动,不然不会清理得这么干净的。” “啊?”我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在我看来,不让接近就不接近好了,却从未想过,这个衰草长不长的问题。 “嗲能,你怎么会对长围感兴趣?”我很奇怪嗲能为什么会想着要来这里,“要知道,我小学三年级暑假跟着村里的大男孩往这儿跑的时候,被奶奶知道,狠狠训了我一通,要不是三爷在,估计她要揍我一顿了,我奶脾气很柔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么生气。” 他的表情转为肃然,“你小时候,胆子不大,所以你奶奶对你很柔和,但不代表她就不会生气,说明在她眼里,你来这个地方,是挑战了她平时对你的容忍底线,既然如此,我就更要进去看看了!” 我知道,虽然嗲能总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样子,但他的性格也算是特别有主见的,决定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才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就轻易放弃。 “你……”我看向兔兔,如果只有我们俩,我肯定陪他进去了,但现在有妹妹在,我不敢冒险。 兴许是看出我的顾虑,嗲能垂下眼思虑了一会儿,最终我们还是回了祖屋。 一进门,奶奶就端出了一大碗芋仔,“喏,刚刚烤好的,拿去做点心先垫肚子,午饭再一会儿就能吃了。” 兔兔一进屋,就直奔后院爷爷身边去坐下,十分安静。 午饭很丰富,奶奶不停地用公筷给我和嗲能还有兔兔夹菜,她并没有因为兔兔跟父亲没有血缘关系就另眼看待,嗲能盛赞奶奶的手艺极好,说得奶奶脸都笑开了花,我还是第一次从嗲能嘴里听到好话。 吃完饭,兔兔蔫蔫地趴在爷爷膝盖上,眼睛一闭一闭,新妈妈本想将她抱走午睡,爷爷却阻止了,“让她在这边睡吧,我们也好培养下感情。” 在家里,爷爷的话,就是圣旨,父亲也示意新妈妈放任兔兔,不要管。 嗲能则跟爷爷告退:“我们下午再去别处走走。” 爷爷不疑有他,笑着点头。 熟门熟路,我和嗲能又到了北坡长围,太阳很烈,我觉得头顶都被晒烫了,“嗲能,要现在进去吗?” 嗲能道:“现在不到十二点,没想到你老家十一点就吃中饭了,这时候是正正的午时,阳气正足,我们进去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长围靠山顶那一侧有个缺口,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我们就从那个缺口处跳进去。 长围内,建筑有点怪,是两排木制长屋,左右各二,中间一个通道,两排长屋之间,空了很大一个院子,院子正中是个大大的太极阴阳鱼,与普通的太极图黑白二色不一样,它一半是鲜红色的,一半是金黄色的,不知道用了什么颜料,渗入石板,居然异常鲜艳! 长屋也是刷成鲜红色漆,长屋各有十二根木柱,柱廊下,放着竹木椅子,看样子,这里是经常有人打扫,看起来很干净。 干净的地方,但却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嗲能没有说话,他蹲下来,很仔细地察看地面,我也觉得他的姿势察看,但地上除了点灰尘,没有什么东西。 我与嗲能之间,因为不说话的沉寂,到这时候,似乎变成了死寂! “廷娃,感应到草鬼了吗?”嗲能忽然出声,这声音在这样空旷的院内,有着嗡嗡的回声,就好象嗲能在遥远的地下跟我说话似的,不由得让人轻轻打了个颤,我答非所问:“怎么你的声音变成这个样子?” 说话间,我抬起头,却看到嗲能眼中也闪过一抹吃惊,看起来,他也对刚才的声音觉得纳闷。 嗲能找到一截木棍,他用木棍头轻轻捶击着红色的太极图附近,“廷娃,你也捶捶看,说不定有什么发现。” 我四下里找寻,突然看到一根象擀面杖一样的家伙,拿过来就开始捶,“敲击的时候,不要太重了!”嗲能看到我的动作不得要领,连忙提醒我。 我则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就是想看看这阴阳图下面是不是空的嘛!”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肯定是空的!只是我想打开这个太极图而已!” 我愣了一下,“为什么你能确定这下面是空的?” 嗲能摆摆手,“感觉!” 我一面捶着,一面感应周围是不是有草鬼或者石鬼,但是,失败了!这里什么气息都没有,简直就是死亡之地! “嗲能,这里感应不到任何东西!”我突然想起来,“没有任何鬼气,这地儿咋这么邪门啊?”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我还以为你笨到这个地步,居然一点都没想到呢!”嗲能的声音不紧不慢,但依旧有嗡嗡的回声,听起来非常沉闷。 头上的太阳依旧还很毒辣,不过午饭时,爷爷说过,明天就会降温了,据说会降到十八九度,按嗲能的话说,每次降温,气候一变,灵物也会有所触动的。 那么,是不是由于气候将变,这里才变得这么怪异呢?还是说,因为这里是长围,才这么怪? 我砸砸嘴,因为觉得口干,抬头想看嗲能,余光却看到那左边长屋的窗口有一抹鲜红,我眨眨眼,再定睛细看时,什么都没有,也许是阳光下待太久的视觉错误吧! 。 第一百零七章 求救信号 嗲能停止捶击,转过头看着我,目光带着警觉,“廷娃,你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我啊了一声,刚才的那一下,算不算异常?告诉他还是不告诉他?说的话,到时是因为我的视觉差造成的误解,嗲能会不会又挖苦我一番? 可如果不说,万一真的是邪物咋办? 最终,我还是说道:“可能是我在太阳下待的时间有点久吧,刚才看到左面那长屋第二个窗户有个鲜红色的影子,但眨眨眼又没了!” 嗲能的目光由警觉转为凛冷,“看来我刚才的想法是错的。” 我没理解他的话,茫然地看着他,只见嗲能停下手中的事情,将目光定格在左边长屋,但仅几秒钟,他就转回头问我道:“你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 我慌忙摇头:“我可从来没进来过,跑到这里来躲迷藏是有的,不过,那时的我很小,也爬不进来,那时南面侧门旁边,有两个板车,板车上总是堆着很高的草垛,我就躲在那个草垛里。” “有什么奇遇么?”嗲能那淡淡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我愕然道:“你在外头都感应不到鬼气,难道我还能感觉得到?我在那儿就是碰到过一个皮肤很白的小孩,跟我一起玩躲迷藏的游戏。” 嗲能走到我跟前,眼瞳中的漆黑,仿佛凝炼成一把暗夜之剑,即将磨锋出鞘,即便是在午时的秋日烈阳下,也闪动得极为耀眼。 “我……真的没有进来过啊!”要咋解释你才信呢?我无奈地摊摊手说道:“是不是因为熟门熟路带你来,所以你认为我一定进来过?” 嗲能皱皱眉,“你想偏了,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跟里头的东西,有过什么接触。” “谁敢跟这里头的东西有接触?不是吓死了很多人么?”我甩甩头,反正我没进来过,我不知道啊! 嗲能轻叹口气,什么也没说,就往左侧长屋走过去,这里的屋子,我百分百确定,是一直有人打理的,不然普通的木制长屋,早就倒塌了,哪里还会这么干净整齐伫立在我们面前? 不过,嗲能说的,是不是我真的有忽略的地方? 我跟着嗲能也想走进去,但嗲能突然抬起左手拦住了我的脚步,同时目光死死地盯在左侧长屋的那一排箱子上。 那些箱子有些年份,表皮的黑漆都脱落得不成样子,箱盖带着弧度,上宽下窄,上面蒙着厚厚一层灰,看到那箱头的字,我反应过来:这些是棺材! 为什么这里会放着这么多棺材? 看嗲能的样子,仿佛早已知道这里放置的都是这种东西,他看看天,又看看脚下,上前两步站定,伸出手道:“廷娃,把那根木棍给我!” 将他刚才手持的那根木棍,嗲能只是连捶三下,院子里就刮起一阵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感觉到这阵风,带来的都是怨恨,还有无尽的悲伤,让人心里一酸,就不自觉地想落泪。 这是风鬼带来的消息吗?我蓦地睁开双眼,嗲能依旧站在原位,一动不动地看向屋内。 屋子的窗没有关,门也没有关,那些棺材平直放着,看起来简直是象在向我们挑衅一般,专程让我们看清楚那里头是些什么。 又一阵风刮来,我觉得那秋意凉透了躯干,让我不由自主打哆嗦,“嗲能!”我意识到不正常,忙呼喊他,但嗲能却摇摇头,“你站在那儿不要动!” 按照他所说的,我就只能站在原地。 嗲能却向长屋走去,每走一步,我的心就跳一下,仿佛他去的不是长屋,而是漆黑的地狱,地狱中熊熊烈火正在烧,他是不是会象一只飞蛾那样,为了光明甘愿投身以火,化为灰炉? 他的脚一跨进那间长屋的大门,怪风就停止了,就象是个哭闹不休的孩子,突然被抱在大人怀里安抚了那样。 太阳依旧猛烈地照在我身上,头顶开始觉得热了,这时候,觉得阳光照耀的地方,真的是跟天堂一样美好。 嗲能走进那间屋子,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四下里观察一番就退了出来,并关上了门窗。 “傻看什么?”嗲能走到我面前,而我差不多已经有点呆愣。 猛然醒回神,我对嗲能说道:“你一进屋子,就不刮怪风了,是不是因为你施了什么法术?” 嗲能看我一眼:“我是否施术,你不是应该看得见?怎么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额,我又踩着他尾巴了! 翻出那道墙,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我们子夜时分再来一趟,看个究竟,午时,阳气太重,这些东西不敢出来。” 稀里糊涂跟着嗲能往回走,嗲能一路都没有吭声,整个人都绷得象根电线杆,弄得我都跟着紧张起来。 一进屋,嗲能就奔向爷爷那儿,开门见山说道:“爷爷,我刚才跟霍廷去了北坡长围,那里放的是某个阵法,能告诉我怎么回事么?” 爷爷慈祥的面孔陡然一变,“你们……去了长围?” 嗲能点头道:“我有分寸,不是去送死,只是觉得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似的,准确地说,应该是求救信号。” “求救?”爷爷讶然睁大眼,“你确定是求救?” 嗲能用力点点头,眼中满是笃定,“如果不是求救这样的信号,我是不会接近的,实际上,大巴车经过的时候,我就有感觉了,只不过是到那儿以后,感觉更强烈罢了,所以我想知道北坡长围的由来。” 爷爷低下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阿廷,把你爹喊来!” 此时的爷爷在我看来,没有平常的从容,似乎有点心神不宁地在屋内缓缓踱步,嗲能的目光则紧随着爷爷。 我转了好一会儿,才从隔壁三爷家的麻将桌上把他拉起来:“爷爷叫你马上回去!” 父亲不明就里地跟着我回到正屋,爷爷手中托着一盏茶,眉宇间的凝重,连我看了,都觉得不太妙,嗲能是不是触犯了什么特定规则? 。 第一百零八章 清心堂 “看起来,似乎爷爷跟叔叔有话要说,那我们先出去。”嗲能礼貌地鞠个躬就扯着我走出去了。 “嗲能,你要问我爷爷啥事儿啊?我看爷爷不太高兴。”我皱起眉头,爷爷从来对我都是轻言细语,一句重话都没有过,但今天好象有哪里不一样了,刚才爷爷的表情让我觉得我们跑到长围,十有八九是惹得爷爷不开心了。 嗲能轻轻拍了下我的肩,淡淡一笑,他的笑很浅,不仔细看的话,根本感觉不到他在笑,但是眉眼的舒展,让他对女性而言,更有吸引力。 我坐到前院门口的椅子上,“喂,嗲能,我还你去吃个葱油饼吧?是炉子烤出来的,里面放很多葱和猪油的那种,特别香!” 嗲能抬头看了看我,说道:“可以啊!” 跟奶奶说了一声,我们俩就跑到大街上,嗲能对正北方向的白山看了好一会儿,才问我,“你们这里很讲究风水啊!” “风水?从哪儿看到的?”我不解地问道,“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呢。” 嗲能指着白山道:“你看,你家所在的方位,背后是白山,山上有塔,通常用来镇地使用,东边有风塔,东边,多半指的孩子,不然过去,太子有东宫之主的称呼,说明这边很讲究,果然江南诗传乡不是虚言啊!” 嗲能的声音中带着这么一丝感叹,我很喜欢老家,但却没有他看得这么细致,不禁笑道:“嗲能,你到哪儿都在看人家的风水吧?” 他歪过头,斜睨我一眼:“你说的好吃的葱油饼在哪儿?” “在街上,要过马路!”我笑指着马路对面,“要知道,我小时候,总觉得到街上去,是件最幸福的事情,几毛钱能吃一碗味道鲜鲜的馄饨,一分钱就能吃一粒麦芽糖,现在的街,已经有很多改变了,只不过还保留着童年时的好吃的东西。” 离开苗岭后,每到放假,就到这里来,弄堂小巷,只要有好吃的,都会让我荷包里的零花钱象水一样流出去,但不得不说,在爷爷家住的假期,总是让我感觉很美好,很自由,也很温馨。 把他拉到一个烧饼摊,指着那婴儿巴掌大小的饼说道:“看,这个就是葱油饼!”我向摊主打招呼道:“阿鑫哥,给我们来两只葱油饼,要现做的,稍微咸点!” 阿鑫哥的脸被炉火映得红红的,满面笑容应道:“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儿!” 嗲能的黑瞳闪了闪,好奇地看向那摊主,只见他揪过一小团面,用掌心按了按,拿起来象包汤圆那样,放了一大勺葱沫进去,又用猪板油蘸了点细盐,再将面团揉拢,按扁后,涂上蜂蜜,洒上芝麻,将其中一面蘸点水,就贴到炉子里面。 另一个也如法炮制,不多会儿,阿鑫哥用一个大铁勺和一把火钳将烤好的葱油饼取出来,用牛皮纸一垫,递给我道:“两只葱油饼五角!” 我递了一个给嗲能,表皮还是薄脆的,舌尖先尝到的是蜂蜜的微甜,咬开,葱与猪油的热香立即萦满口腔,再配上芝麻的香气,这葱油饼的美味,在我看来,就是幸福的味道,连嗲能的眼也半眯起来,作为一个吃货,太能理解人们遇见精美食物的表情了。 “咋样?味道好吧?”我得意地问道,仿佛这不是葱油饼,而是鲍参龙虾。 嗲能一边嚼一边点头:“不辣的小吃,做到这个地步,也算精致了。” 吃完又在街上晃了晃,嗲能好奇地指着一个黑瓦白墙的大屋问道:“这个房子好象跟别的不一样呢?” 没错,街上的大门全是一扇扇的长门板,那个大屋就在店铺之后,由于太高大,所以站在街外头,也能看到。 我挠挠下巴答道:“我只知道那里叫清心堂,长毛打进来的时候,还被占用过一段时间。” “长毛?”嗲能不解地挑起眉头。 “啊,就是太平天国的……”我只能跟他好好解释。 这里的土话嘛,当然是比较特别点,嗲能的眼睛定定地望着那长屋,幽幽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屋子充满血腥?” 充满血腥?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猛地跳了两下,按捺下快要跳出嗓子口的小心脏,我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呢?” 嗲能看我一眼道:“你们这里有风水先生懂的,十有八九,这个街口门牌楼上刻的那个图案,就是个镇魂的咒语。” 说罢,又朝我扬扬手:“我们先回去再说。” 刚一进家,阿姑就上前说爷爷让我们回来后去院子里找他。 一碗热气腾腾的盐烤土豆,也不知道我奶咋做的,土豆皮薄薄起皱,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盐花,老远闻到的香气,就够让我吞口水的,也不管嗲能了,冲上前就抓了一个大的。 大概是我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正在剥土豆皮的爷爷惊了一下,他见了我,便懒洋洋地问道:“有你这么当主人家的?把朋友晾在一边不管,自己偷偷来吃烤土豆?” “他就在旁边啊,我没有偷偷来吃!”滚烫的土豆让我吸了好几口冷气,随便嚼巴嚼巴咽下去,一口滚烫连带着心口都烫痛了,感觉自己眼泪要飙出来,用力捶捶心口,却看得爷爷眉头皱起来:“我们霍家人哪有你这么粗糙的?” 呵呵! 一旁看热闹的嗲能没忍住,笑出声来,爷爷回头看见他,便招手叫他过来坐下,将盘子往他身边推了推:“这个是宁波地区独有的吃法儿,当作点心吃吃看吧,这是上市新货。” 嗲能抓过一个,象我的动作那样咬一口,“爷爷,这个地方,以前出过什么特别的事情吧?” 爷爷叹口气道:“若要问这个事情,我也是说不上来的,不过很多事,霍家族长清清楚楚,吃过晚饭,我们去找他聊聊,他就住在背后第三条弄堂里。” 嗲能转头朝我笑道:“这边好多弄堂,弯来拐去,如果是别的人在这里,不会识辩方位的话,很容易就走迷路了。” “爷爷,等会儿我们要去族长六太公家?”我抬头问道,眼前闪过那个不苟言笑的瘦干老人的面孔,还有他那看上去浑浊却又精光内敛的小眼睛。 散步的烟头说 清心堂,据父亲说是当时的自梳女的地盘,也有那些长年孀居的女人持斋清心的地方,至于长毛一事,是我去世的祖母告诉我的,我想这个应该是确有其事。 。 第一百零九章 不是一般的血腥 爷爷点点头,将手中最后一口土豆放进嘴里咽下去,嗲能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土豆,拎起爷爷座位边的热水瓶,给爷爷的茶杯中续满了水,动作很自然,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爷爷看向他的目光中带了微微的赞许。 晚饭是正餐,家里人多,两桌人热闹吃完饭,阿姑和婶婶绞了面巾给我们洗了帕脸,爷爷站起身对我和嗲能说道:“走吧,我们到你六太公家去坐坐!” 父亲似乎早已知悉我们的去处,并不阻拦,但几个叔叔脸上却满是惊愕,在我看来,“爸,您到六太公家去做什么?” 爷爷略带嘶哑的声音说道:“有些事,需要去解决一下。” 老爸也站起身说道:“是过去的一些事情,要跟六太公那边问问清楚。” 二婶立即象着了火似的,腾地跳出来道:“大哥,不是我这做弟媳的不好弄,您在深市吃香喝辣收入高,您兄弟不过是信用社里头刨食儿,爹妈留给我们的东西,老房子和爹妈的存款,当初也是大哥您当着一家老小的面儿说不要的,现在又让爸到六太公跟前去叨叨什么呢?啊--我知道了,八成是现在您又再娶了,继女儿才四五岁,您得给她将来做打算吧?啧啧啧,为了个不是自己种的丫头考虑这么多,是不是您太善良了?” 我十分惊诧地望着二婶,从来没想过与家长里短的纠纷跟我有关系,我望向父亲,父亲强笑道:“弟妹,你真是误会了!” “什么误会,说不定真是误会的时候,我们连口汤都喝不着了!”说话的是小婶婶,她今年年初才嫁进来,如今刚怀了身子。 “砰!”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让大家安静下来,爷爷颤抖着手指着在座的其他人:“我还没死!你们就这么念着我的钱?” 我连忙上前道:“爷爷,不要生气……” 父亲和新妈妈也连忙上前劝慰,“爸别发火,小心身体。” 爷爷看向屋里几个人的眼神变得冰冷,淡淡地说:“你们不用争,我的身后事,自己早就安排了!” 说罢拉着我的手转身就走。 六太公大概知道我们要去,早早在院子里摆了一壶茶,我们走进门,六太公对着嗲能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最后才笃定地说道:“你是个有奇遇的人,跟阿廷很近似。” 大概岁数大的人,都有这么一些看破红尘的味道,反正六太公总是给我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每次他盯我看的时候,我都觉得有些意味深长的味道,不知道这种感觉要怎么才能准确表达。 嗲能却落落大方在六太公身边坐下来,“族长爷爷,我来,是想问您点儿事,就是那个清心堂,还有北坡的长围。” 六太公的眼睛半眯,眼皮间露出的精光象勇者罗兰之剑,将目光转向爷爷,爷爷咳了一声道:“我也是受人之托,这孩子很把握(稳重可靠),我信他!” 六太公将茶杯排好,倒了茶,示意爷爷和我都坐下来品一品。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六太公低沉的声音,略带了些嘶哑,我倒没想到六太公这么容易便将清心堂与长围之事完全透露。 六太公叹口气道:“清心堂里,住着的都是苦命的女人……” 六太公的话才我很震撼,清心堂内,住的都是各大家族死了男人的女人,或者订婚后死了丈夫的女人,她们为清心堂工作,赎衍“罪孽”,恪守清规,每天念佛经和清心经,或者为家族祈福,不可以回夫家,更不可以回夫家,就这么清灯戒律完了一生,每个送进来的女人,都会抑郁成疾,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过完最后日子了。 嗲能点点头道:“那里,应该发生过什么惨案吧?” 六太公惊异地瞪圆了眼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嗲能微垂下头,廊下的灯照在他的脸上,多了些神秘,我总觉得嗲能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也象猫头鹰一样,能看到东西。 “感觉!而且不是一般的血腥。”嗲能的声音很平稳,也很确定,仿佛这个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一般。 六太公颤了一下,“这个事情,确实是很惨绝人寰,我活了这一辈子,也是听过绝无仅有的。” 几十年前,东洋人打进来,清心堂由于位置宽大,被东洋兵征用,成为一个临时的审狱所,每天半夜,凄惨而又尖利的叫声会刺痛每个街上居住的人们,几乎每隔几天,就会用板车拖出满是伤痕的尸体,运送到西郊荒外的乱葬场去。 延路洒下的血,还有那久久飘散不去的尸臭,让街上的人差不多都快崩溃了。 后来由于兵败,东洋人将清心堂关着的人全部屠杀,据说那血腥气,个把月都还没散,从那以后,总有人在半夜时听到惨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的惨事遗留的精神创伤。 清心堂一度废弃,一直到八十年代初才恢复,成为新华店,渐渐也就不再有人说起这些事情了,象我们这样大小的孩子们,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毛骨悚然的事情。 听完这事,我的心情很沉重,嗲能却目光平静,“六太公,那长围的事情,又是怎么说呢?” 提到长围,六太公的面色变了,在我看来,他的表情又古怪又复杂,是一种我无法表达的感觉,这让我对那个长围,有很强的好奇心。 六太公没有答话,看他的表情,明显是陷入沉思,嗲能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我们都不约而同没有去惊动他。 但是我们没有去打扰,不代表我爷爷不打扰,他咳了一声唤道:“六太公,那个长围的事情不能说吗?” 爷爷的声音成功使得六太公手中的半枝烟落到自己腿上,把好好的裤子烫破个窟窿。 我很吃惊六太公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爷爷也给怔住,“六太公,您这是……” 六太公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这事该不该说,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件事。” 。 第一百一十章 落叶归根 嗲能晶亮的目光在六太公和爷爷脸上游移了一下,便说道:“既然不方便说,那就算了,我只是感应到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嗲能指指我,“长围那里面有东西,象是在召唤他一样。” “哈?召唤我?”被嗲能的话震得七荤八素,我急急辩道:“咋可能啊?我们家都没有人跟那里有关系,我也不是天天待在这里的呢……” 我还没说完,就看到六太公的目光转到我身上,他年纪大了,眼皮子搭拉下来,显得眼睛很小很小,但就是这样的眯缝小眼睛,我也能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注视,说到后面,简直都没声了,或者说是把后面的话都咽到肚子里了。 嗲能却语调平静地说道:“我的感应能力没出过错。”言下之意,那鬼地方就是在叫我去? 我胆怯地后退一步,却又想道,既然是这样,那我肯定逃不脱命运安排,又站定了,心下却犯疑:长围为什么会召唤我? “我想是因为他现在的体质原因,成了很多东西的补药。”嗲能冷静的话,让我瞬间头脑清醒,忙问道:“不是说,给我封印了么?” 嗲能看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道:“我说的是不是鬼蛊师,而是你现在体质偏阴,如果转为纯阴的,能寄存很多魂灵,它们会在你身体里打得天翻地覆,最终有一个胜出,然后--”嗲能说到这里,漆黑的眼瞳正正对上我的视线,我被那个眼波催眠一般,心里恐惧,但却躲不开--如同我的宿命。 不过,我可不想就这么玩完,不是说命运总掌握在自己手中么? “那我要怎么办?”我尽量使自己语气平静,没有一点起伏,但末尾的微微颤声,还是将我的内心世界透露无遗。 嗲能没有直接回应,却转头问道:“六太公,您能不能将长围的来龙去脉说一说呢?” 六太公抿了抿嘴,我清楚看到他下嘴唇在轻微发颤,连带原先端茶杯四平八稳的右手,也有些摆不平衡,看起来他的情绪起伏比较大。 好一会儿,六太公才摆摆手说道:“今天太晚了,明早,你们再来吧!有些事情还是要说说清楚的。” 爷爷带着我离开六太公家,在弄堂转弯的时候,跟一个黑影撞了一下,觉得腰被撞痛了,但那人连道歉都没有,急匆匆就闪了,我鼻中闻到了阴沟腐物的臭味儿,禁不住掩住了鼻子。 爷爷在我被撞到的瞬间拉住我,还关切地问我有没有被撞到哪里,嗲能却说道:“撞一下不会有事,只要身上没有伤口就好!”怎么嗲能会这么说?我身上哪儿来的伤口啊? 突然一股寒意从脚底升到头顶,八成是入秋,到夜里就凉许多。我对爷爷说道:“先回吧!”这外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总之待着很不舒服。 爷爷嗯了一声,不再有话。 三人一路无语到家,在我上楼前,爷爷长叹一声说道:“阿廷,有些事,你没有跟爷爷说,不代表爷爷不知道,不过,爷爷有句话要告诉你,我们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祖上就算当过大官,显贵也恩泽不到现在的子孙,爷爷相信你不是那种娇生惯养、吃不得苦的人,不管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挫折,你都能坦然面对,要是时间真的不多……爷爷还是想着,你落叶能归根!” 说罢,深深地看我一眼,负手离去,爷爷走得很慢,那个儒雅、睿智的老人,只是几个月不见,仿佛老了十岁,看到他花白头发的背影,我心里酸酸的,眼泪很不争气地落下来,尽管我拼命眨眼,还是没能忍住。 一只温热的手搭在我肩上,淡淡的药草味道,是嗲能! 平静的语调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爷爷年纪大了,所以看问题比较悲一点,但我不可能让你死啊,你可是丹姨的儿子呢!” 我哽咽着点点头,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死,这件事,一直就是悬在头顶的剑,总在不经意间,就刺得人生疼生疼的。 来到楼上,爸爸走出来,低声说道:“你已经给你们俩铺好床了,另外,兔兔……” 话未说完,兔兔连蹦带跳地跑过来,“嗲能哥哥,讲故事,不要哥哥听!” 再度被嫌弃的我,觉得很悲催,我还是她的正经哥哥,她为啥就是不看我?真的是因为嗲能长得比我帅,所以连妹妹都不要我? “兔兔,今天嗲能哥哥累了,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带你去吃葱油饼好吗?你哥哥今天带我去吃了一次,味道很好哟!”嗲能和温和地摸着兔兔的头发,我就看到小家伙的眼睛象接通电源的小电灯一样,亮了! 大概是为了明早的葱油饼,兔兔恋恋不舍地被爸爸牵着手离开了,卧室里只留下了我们俩。 嗲能忽然咯咯笑起来,我不解地望着他,嗲能指着我的床,再指着他的床,“廷娃,你的床……居然是大红床单……哈哈,我的,我的为什么是黑的啊?” 很少能看到嗲能这么外露,只看到他抱着肚子大笑不止,我很郁闷地说道:“我,我生下来的时候,是,是身着凤衣,所以,爷爷说我能承大红!” 嗲能擦去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但还是紧抿嘴唇,肩膀都在一抖一抖,我就知道这厮肯定还在笑。 但稍纵,嗲能转回头说道:“如果你出生时有凤衣裹,那你确实会有奇遇,你爷爷说得对,能承大红,红是正宫的意思,将来肯定会有大出息。” 大出息?呵呵,谁知道我还有没有命活到将来? 大约看出我情绪低落,嗲能说道:“长围的召唤,我倒觉得不是什么恶意,但也不是那种很温暖的善意,所以,我想要么就在这里只是渡假,等你的事情了断后,我陪你来一趟,再去长围探个究竟怎么样?” 我转回头说道:“六太公不是说让我们明天再找他么?” 嗲能沉吟了一会,抬起眼眸,“你认为,六太公会对我们说实话?” 散步的烟头说 落叶归根,是我们老家有的说法,大概问了一下,很多人都说家乡有这传统,看来各地风俗有很多是相似的 。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你没有中邪 嗲能的话让我愣在原地,六太公说不说实话这件事,根本就从未在我脑子里面闪现过,嗲能这样突兀地说出来,倒让我觉得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六太公要对我们说假话?”我虽然倾向于嗲能的说法--其实是无条件相信他--六太公没有要说假话的理由吧? 嗲能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明天六太公说完后,你这样……”嗲能附在我耳边嘀嘀嘟嘟,我半信半疑说道:“就这么说,六太公一定会承认他说的是假话?” 嗲能点点头,忽然指着我的腰际:“你在哪儿蹭的脏东西?”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才发现自己素色t恤腰节处被染了一片深色,并且,摸起来黏乎乎,一股铁锈腥气钻进鼻孔,是血! 刚才在路上没感觉,说话间,嗲能撂起我的衣服,面色一变,“那才那个人……”紧接着,脑门被狠狠拍了一下:“你是死人么?有人用东西扎伤你,你都不知道?” 直到这时候,我才感觉腰间的钝痛变成了剧痛,浑身都在发冷,腿一下子就软了,嗲能一把扶住我,又从背包里取出了药,大晚上的,只好去敲我爷爷奶奶的门,奶奶被唬得立即跑上二楼来,“阿廷啊,你这是咋弄的啊?” 我忍痛笑道:“奶奶,我这个伤口很小的,没事,我不咋疼……”但嗲能手中的酒精棉一擦到伤口上,冰凉过后就是剧烈的撕痛,就象有极细的针扎进肉里,又快又狠,痛得我嘶啊哈直吸冷气。 “这是怎么搞的哟?”奶奶不打算就此放弃,依然不松口在问。 “应该是去六太公那儿,回来的时候,在拐角,有人突然撞上来的!”嗲能垂着眼,只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在抖动,看不到他眼睛,他的声音没有起伏,但我却听出了隐隐的怒意。 我也只能顺嘴哈哈,表示这有可能是自己不注意,我没有主观设想别人故意伤害的理由,因为在这里,我被长辈们一直疼爱着,也从来没有得罪过谁,所以,我对这件事,毫无头绪。 嗲能包扎的动作非常熟练,很快就弄好了,他一边收拾着医药箱一边说道:“晚上别洗澡了,明天看情况,不行的话,给你热水擦擦身。” 转头又安慰奶奶道:“奶奶没事,我晚上会照顾他的,时间很晚,我送您下楼歇着吧?” 不想奶奶却一把拉住嗲能,表情十分严肃地说道:“阿军,奶奶想跟你说件事儿,这事……奶奶暂时不想让你爷爷知道,你……” 嗲能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却被我定定看在眼里,“奶奶,您先钻我被窝儿吧,大晚上的,您别脚上受了寒气。” 奶奶顿了顿,就把脚伸进我的被窝里了,她的表情依旧很严肃,或者说是,有点担忧,依旧拉着嗲能的手不放,低低地说道:“阿军,奶奶看你,跟看阿廷一样的喜欢,听我大儿子说你是苗疆的鬼师,本事很大,奶奶这里,也就直说了!” 嗲能点点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奶奶。 奶奶长舒口气,继续低声说道:“我妹妹在前年就病死了,她的孩子们都在国外,如今,就一个兄弟还在本地,但他的孙子,跟阿廷差不多大,今年高二,好端端的,突然就上课胡言乱语,头一天做的事,说的话,第二天就不记得了,半夜还经常尖叫,象是做了非常可怕的梦一样。” 我这才反映过来:“奶奶,您说的是舅公家的表哥?阿朗?” 奶奶点点头,十分忧伤地说道:“阿朗,从出生我就看着,从小学起,就是三好生,又是市里的优秀少年,什么围棋,象棋,总是得奖,我总怀疑,他是不是撞了邪,你看,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忙看看?他可是我娘家的独苗苗,我侄子侄媳妇,愁得头发都白了不少。” 嗲能笑道:“奶奶放心,明天我就去看!” 奶奶得了嗲能的承诺,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很感激地又把他夸了一遍,我看嗲能的耳朵根都微微发红,只听嗲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奶奶,您先别说这些,能不能帮上忙,我也不知道啊!” 奶奶摇摇手道:“你一定要帮忙,我那小侄孙,学校说他得了精神病,打电话叫我侄子把他送精神病院呢,才开学半个月,他就被迫休假了,中间也有去心理咨询,但他每次看心理医生回来,都会高烧一两天,侄媳妇心疼孩子,就放弃再看心理医生了。” 嗲能点点头,对奶奶说道:“奶奶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奶奶又叮嘱两句,便下楼去了,屋里安静下来。 嗲能从裤兜里掏出几粒石子,各个方位摆了一下,我能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罩子里,很安全,“你又在用法术?” 嗲能皱眉啧了一声说道:“你这伤口,带了鬼气,扎伤你的人,用了一个特殊的东西,如果我没带阳草粉,估计你伤口会腐烂!” 我一抖,“我是闻到那个人身上有那种下水道的腐臭味,原来是他拿的武器的味道。” 嗲能挑起眉头,“什么人会对你下这样的狠手,你这么软乎乎的性子,能得罪谁呢?” 他用拇指刮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接着说道:“这两天,我们俩都不要晚上出门了,我给你的伤口处理过,我对这里地形不熟,你看是不是让你父亲明天去帮忙抓两副药来?” 我捂着痛处,慢慢躺下:“没问题,我会小心的。” 第二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老爹给摇醒,他关切地问了一大堆问题,然后就看嗲能拿着水杯进来,让我用盐水漱口,等我洗漱毕,奶奶上来说道:“你阿朗哥哥一家来了,你舅公也来了!” 阿朗哥哥走了上来,春节才见过,没想到他一下子瘦得不成形,整个人单薄得象纸片,面色很苍白,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很难过,喃喃喊道:“阿朗哥……” “你没有中邪!也没有什么精神病!可是你精神压力太大,弄得整个人快崩溃了!”嗲能一见阿朗哥便这样说道。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有没有大喊大叫 嗲能的话,让阿朗哥那没有生气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一把拉住嗲能的袖子说道:“你,你是说我没病?” “坐下说吧!我去给你倒杯水来!”嗲能指了指我的床沿,阿朗表哥很听话地坐到我身边,“阿廷,他是什么人?姑婆说他很厉害,是个阴阳先生?” 我笑道:“阿朗哥不用担心,他是苗族的鬼师,如果你真有什么中邪之类的,他一看就知道了!”实际上我现在也能感应到了,虽然说经常这感应能力不太灵光,但是对方有没有问题,我还是能有六成把握,阿朗哥瘦归瘦,眉宇间依旧清灵毓秀,还是市优秀少年的灵智之气。 阿朗哥闻言皱起眉头,“鬼师?就是网上说的能驱鬼的鬼师?” 我想了想措辞,便说道:“鬼师,跟别的还不太一样,他是个跟所有灵物能交流的职业,驱鬼捉鬼,只是一丢丢小的事情,他对带有灵的东西特别敏感,所以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没有中邪,没有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抱歉,你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爸没跟我说过……” 阿朗哥跟我算是同龄人,只是比我大一岁,在老家的时候,总是跟他在一块儿玩,我们感情不错。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阿朗哥的声音微微带了些颤抖,他的眼圈红了,“阿廷,你和你的同学,是为数不多,相信我是正常人的人。” 门被顶开,嗲能手中端着红漆托盘,里面有两碗馄饨,三杯白开水,嗲能朝阿朗哥说道:“帮忙接一下!” 阿朗把托盘接过来,嗲能看到桌上有张旧报纸,便打开来放在我被子上,又把托盘放在我腿上,“先吃吧,奶奶做的馄饨,我在楼下已经吃了一碗。” 嗲能把白开水放到一边的小桌上,看向阿朗哥眨眨眼,“你只有吃东西,才有精神想别的!” 阿朗哥端着碗,眉头紧皱,好象碗里不是馄饨,而是苦得不行的中药。 嗲能见状说道:“你父亲说早上你没吃早餐,放假后一直都没吃东西,你就吃一个吧,余下的给霍廷吃!不然等会我问你话的时候,你可能因为低血糖而撑不了多久。” 阿朗垂下眼,慢慢地端起碗,吃了三个,又喝了几口汤,然后就把碗放在托盘上,转头望着嗲能,目光中的询问很明显。 嗲能走上前,把手放在他肩上,只是一瞬,他的眉毛就扬起来:“真是罕见!” 阿朗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也有些不安,“我的情况……很糟糕是吗?要是难办就……” 嗲能紧抿了下嘴唇,“我跟霍廷没这么快离开,这几天,你每隔一小时就吃一两口东西,反正要保证自己吃进去,特别是米饭,大米,按照中医来说,是补正气的,你有些不足,所以精神不济,时不时眼前发黑,而且睡眠极差。” 阿朗哥点点头,松口气道:“我,昨天,没睡着,很害怕又象上次遇到的那个心理医生那样,被他问完话,我整个人都要虚脱,连手指都动不了。” “心理医生是怎么催眠你的呢?”嗲能问道,“能让你的情况变得这么糟?” 阿朗哥做了个吞咽口水的动作,嗲能连忙将桌上的水杯递给他。 阿朗接过来喝了两口才说道:“医生……就是跟我说话,几分钟后,我就变得很困,不知不觉就闭上眼睛,很快,我就觉得浑身都疼,特别是头,就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我脑袋里被硬生生拔掉一样,我拼命挣扎,好象中途看到我爸妈了,那个心理医生不知道在我胳膊上打了什么针,我就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讲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嗲能眉头微微皱起,看我一眼,又拉起阿朗哥的手细细把了脉,这才说道:“你有些困了,先睡一觉,醒了以后我们再聊。” 话刚说完,表哥就打了个呵欠,嗲能说道:“你睡在我这张床吧,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阿朗表哥迳直走到嗲能床边,拉开薄被就躺下,没几分钟均匀的呼吸声就传到我们耳膜。 我还想问嗲能原因,但他只说道:“吃完的话,你也再睡一觉,多睡好得快!”说罢,将一杯白开水放到床头柜上,将碗勺和托盘收了下去。 慢慢躺下来,腰间的伤口还在灼痛,表哥在那边睡得呼呼响,我却好象没有睡意,不禁在想表哥的问题,而且,阿姑也曾跟我说过,让我不要到舅公家去,他们家有个精神病的哥哥,还曾经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而被请家长,我实在有点愣神。 表哥在我心目中犹如高山一样的存在,他就是个学霸,长相也好,按红楼梦中贾母的话,就是个清俊的男子,他打小就是舅公一家人的骄傲,在我们那一干亲戚中间,也是个口诵言传的好少年,三好生的奖状奖杯,他家里是用一个专门的房间来存放的,不光是学习,还有省市的各种比赛,父亲口中,说表哥是受上天眷顾的人。 可现在,这座高山似乎摇摇将倾,平素的鲜衣怒马,谈笑风生那闪闪发光的表哥变成了一个很普通的人,恍然间,这里就象学生宿舍,仿佛睡在那儿的人,只是同级生或者同班同学。 胡思乱想着,缓缓睡了过去,等我醒来,表哥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睡得很沉。 想动弹呢,腰上还有点灼痛,实际上,人类在睡着以后,还是会动一动的,不然几个小时,筋会被拉痛。 按住痛处,慢慢坐起来,刚被扎还没这么痛,就是嗲能上了药以后才这么疼,不过,只要没什么大事也就罢了。 门把轻轻转动的声音传来,门被打开,嗲能伸进一个脑袋,见我醒来正在起身,忙过来扶起我,又指指表哥,示意我不要出声。 从床屋取了件外套给我披上,我们慢慢地下楼。 奶奶看到我,惊呼一声:“你跑下来干什么,不去睡着。” “让他下来见见太阳。”嗲能微笑着对奶奶说道,“不见太阳,他的伤口好得慢。” “哈?”奶奶被嗲能的话给弄得怔神,这当儿,表叔过来了,他看见我,欲言又止,好半天才嗫嚅着问道:“阿朗他……有没有在你房间打砸、还有大喊大叫,又哭又闹的?”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灵魂碎片一 我刚想开口,嗲能抢先说道:“他很好,很安静,思维清晰,说话很有条理。” 表叔被嗲能的话弄得一愣,茫然地摇摇头道:“不可能吧?他这些天总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也不说话,我们跟他讲什么他都是听不见的样子,客厅的茶几都被他砸坏两个了,家里的热水瓶和杯子什么的,也都被他砸了。” “一次性砸烂的,还是分几次?” “呃?分了好几次。” “每次砸东西之前,有没有什么事情引导他?比如谈话?” “呃,我们就让他去看心理医生,好好治他的病,他总是今天想不起昨天的事情,而且,水喝得很多……” “就因为他暂时的不正常,你们就认定他有精神病?”嗲能的声音略微拔高了一些,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表叔,表叔可能被吓住了,往后连退两步,喃喃说道:“那个医生讲的,他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所以精神垮掉了……” “医生讲的?医生讲的就是对的吗?你为什么不认为他是由于被那个无良医生催眠,而导致的精神崩溃?你怎么就能认定他有问题,而不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嗲能的声音有点大,又是在院子里,很多耳朵尖的人都听到了,纷纷交头接耳。 嗲能看向我的表叔,叹口气道:“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儿子没有问题,他只是被魂灵碎片弄得记忆出了问题,那他就不至于想要自杀,你没发现吗?他的手腕有两处很深的伤口,有一处,伤口很深,我想他应该是在学校、或者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弄的吧!”又看了一眼表叔,沉声说道:“儿子出了问题,就想把他送精神病院,而不是去寻找他发病的原因,究其根本,我想,应该是你觉得这个儿子基本废了,无法再带给你优越感了!” 说完,也不管我表叔啥反应,把我的胳膊一扶,就回到里屋,冲我奶奶说道:“奶奶,盐烤土豆还有吗?我想吃!” 此时的嗲能哪有刚才的严厉与凛冽?完全就是个贪吃小鬼头的样子,奶奶却被逗笑,“有的有的,那东西烤来就是给你们当闲食,马上弄!” “啊!”前院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我正想过去看看,奶奶和嗲能都拦住了我,奶奶叹息道:“不要管你弘表叔,他呀,做事情从来没魂灵一样,自己的儿子当成商品显摆,你舅公正拿着拐杖追着他满院子打呢。” 表叔跟我爸同年啊!想象一下老爸被爷爷追着满院子打的场景,我就心底恶寒。 “该吃竹杖,该!”舅妈抹着眼泪从前院走过来,看到我们,忙问道:“阿朗他人呢?有没有出什么状况?” 嗲能紧了紧我的手,示意我不要出声:“他至少有一周没有睡着过,我让他先睡,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这几天就让他住在这里,我会好好治疗他,这中间,不论他做什么事,都请你们不要苛责,不然,他可能真的会自我否定,然后崩溃了,他现在,好比是背上有个巨大的炸药包,而点的引线,距离他,可能只有一公分,抢治得慢点,他就完了!而且,这种是不可逆的!” 嗲能的话,让舅妈惊得眼睛都睁圆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从门背后的包里一下子掏出两万块钱说道:“我今天只带了两万,你先收着,不够我再去想办法……”说完就把两万塞在嗲能手中。 “不用,我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要收钱,阿朗是个不错的人,跟他交个朋友挺好,我在这里白吃白住,一个学生,也花不了什么钱,等治愈后,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服药和食疗,那个有点花钱,您还是留着吧!” 说完,嗲能又把两万块塞了回去。 奶奶见状,走过来说道:“阿军,你这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白吃白住?你来这里,是我家的客人,我们招待,理所应当,阿朗家条件不错,奶奶作主,这两万块要收的,不然啊,舅妈她担心你不肯用心给她儿子治病呢!”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嗲能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收下,治疗过程中,要将灵魂碎片跟他本人的魂灵融合,这中间他会很痛苦,而且治完以后,他可能跟现在的他,有所分别,比如……他也许不再有超强的学习能力,或者吃饭的口味有所变化,还有就是以前喜欢的颜色现在不喜欢了……” 舅妈摆摆手,看着嗲能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的儿子是否优秀,这一点不是那么重要,作为母亲,我只希望他平安、健康,至于将来的路,那得看他的造化了。” 嗲能看向舅妈,用力点头道:“这个您放心好了,对了,家里最好随时备点粥,他这一睡,最起码要两天,中间饿醒了,我好给他吃点,他的肠胃很薄弱,暂时不能吃油腥。” 来到后院,从窗子上,就能看到爷爷和姑爷爷正在用毛笔写画什么,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感觉很舒服,嗲能笑道:“你爷爷跟你姑爷爷一直关系很好吧?” 我说道:“那是当然,我奶奶说,姑爷爷家境很好,留过洋,学过西洋画,跟我爷爷曾经是同窗好友,我姑奶奶对我又好,连压岁钱都比别家给得多,所以我跟姑奶奶家的人也一直很亲近。” 嗲能有点羡慕地说道:“你是因为压岁钱多才跟人亲近吧!不过,亲戚多,真好啊!你都知道他们的名字吗?” “当然知道!”我好奇于他刚才所说,不以为然地说道:“亲戚多,挺不好的,特别春节回趟家,亲戚还没走遍,就要回深市了,有时想想也烦。” 嗲能笑道:“烦什么呀,我都没有你这么多的亲戚呢,每年过年只是跟寨子里的人吃吃长桌饭,跳跳舞也就没了,再说我的身份,也让同龄人不敢接近。” 我歪着头想笑,“怎么可能啊,你这么接地气的人。”其实我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一点不接地气,平时不笑不言语的时候,太清冷了,跟他一块儿总觉得要多穿衣服,不然会被冻感冒的。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灵魂碎片二 爷爷和姑爷爷从屋里走了出来,阿姑给我们端来了吃的,这一次是奶奶烤的芋奶仔,咬在嘴里软绵绵,混合着雪菜汁的香气,我立即就开始流口水了。 “阿廷,你身上有伤有痛的,还这么馋?”阿姑笑着把烤芋奶的盘子放在我们跟前,抬头看到爷爷和姑爷爷走过来,阿姑又去拿了两把竹椅放在门口。 姑爷爷笑着问道:“阿廷好些没?伤口还在痛?”我想多半是爷爷把我身上有伤的事情说给他听了,便一一作答。 这时二婶端着架子摇摇晃晃走进来,一看到姑爷爷在,立即脸色大变,转头就跑。 我和嗲能的位置,刚好能看到二婶的表情与动作,二人对望一眼,表示对二婶这样的动作理解无能。 看到我们的表情,爷爷笑了,“你二婶从来就怕你姑爷爷。” 想到二婶那天晚上跟斗鸡一样的眼神,刚才那样却象个落荒而逃的流寇,这对比,也太强烈了,不过,二婶为人暂且不说,她是个门槛算盘打得很响的人,很少有人能在她手中得到好处,也不知道新妈妈跟这些妯娌间相处得如何。 “爷爷!”稚嫩的声音传过来,是兔兔,她正眼巴巴地看着爷爷手中正在剥的芋奶仔,爷爷顺手就喂到她嘴里。 “这是我们家的姑爷爷。”我对兔兔说道,兔兔立即朝姑爷爷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姑爷爷好!” 姑爷爷笑道:“你这小孙女,倒是乖巧得很啊!” 爷爷笑道:“这是阿廷继母带来的,既然嫁进来,那就是我们霍家的,只要乖,我都喜欢,算一算,兔兔是阿廷这一辈里,最小的孩子了。” 姑爷爷轻哼一声,“怪不得你老二媳妇这么作怪,还不是见你太疼孙女了。” 爷爷只是笑笑:“哪家没有点糟心事?” 兔兔走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阿廷哥哥,刚才爸爸带我到街上逛,我看到有个大屋那里黑漆漆一大团,但爸爸却说我乱讲话。” “大屋?”嗲能抬起头反问道:“什么样的大屋?” 兔兔用手势作了个比方:“这样的咧,有个高高的牌楼……上面有一个大老虎……” 我心里一沉,兔兔说的,多半是清心堂! 不自觉地转头望向嗲能,但嗲能的目光却在姑爷爷的脚上,若有所思。 “兔兔,你看到的,什么都不要说,暂时什么都别问,你乖点,嗲能哥哥带你上街去吃葱油饼。”我搂着小兔兔压低声说道,“你乖了就有好吃的。” 兔兔马上用力点头,小脑袋很用力,我剥了一只小芋奶仔塞她嘴里,她就蹦蹦跳跳走开玩去了。 姑爷爷又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我很喜欢姑爷爷,他身上的气息与爷爷很近似,都有种儒雅的感觉,可我老爸咋没有呢? 就在我走神这会子,嗲能拍拍我:“上楼去!” 我们轻轻推开门,表哥还是刚才那样躺着,压根就没动弹过,且呼吸均匀,不小心砰地踢到凳子,表哥也没反应。 “让他好好睡两天,睡眠也是让他自我修复的过程。”嗲能轻声说道:“再过会儿要吃中饭了,我端上来吧,我们俩一起在这儿吃。” 表哥这一觉,睡得非常沉,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醒,中途,嗲能给他喂了两次药粥,他都迷迷糊糊咽下去了。 由于睡得太久,他起床的时候,有些肢体不灵,嗲能走上前去给他按揉了几个穴位,不知道是因为睡饱了,还是嗲能的药起作用,阿朗哥的眼睛看起来很有神采。 “阿朗哥,你好点了吧?”我试探着问道。 但是表哥却没有回答,他呆呆地看我一眼,眼睛在屋子里转了转,“这里……谁把我放在这儿的?” “阿朗哥!”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阿朗哥说的话,并不是我们当地土话,而是非常标准的普通话!而且说话间的语调,也不似他平时,相反,非常的冷淡,那种冷淡与嗲能的冷不同,是一种,与世隔绝的冷! 表哥这是怎么了?想到他的病,我急忙翻身下床,但腰间的剧痛让我腿一软,手不由自主就去扶就近的床头柜,碰到玻璃杯,惯性作用下,那玻璃杯摔落地上,发出的声音,让嗲能马上就跑上来,“怎么了?” 奶奶和爸爸也跑上来看下究竟,我忙制止众人,“嗲能进来就行,你们其他人暂时不要进来。” 嗲能的目光看到表哥身上,眉毛扬了扬,上前问道:“我要怎么称呼你?” “郑言升,言之凿凿之言,。”表哥的眼睛转到嗲能身上,眼睛滴溜溜转了一轮,然后就不动了。 嗲能把我扶到床上坐定,示意我安静不要出声。 转头又说道:“你叫郑言升?生于哪一年?” “咸丰十年(1860年)。”郑言升说话一板一眼,“长兄郑言绍,为光绪庚辰(1880年)科三甲进士。” “那你……”嗲能没有一点讶异,只是问道:“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么?” 郑言升茫然地摇摇头,“不知,愿闻其详。” 嗲能顿了顿,这才说道,“现在跟你出生的时间来算,已经过去近一百五十年。” 郑言升的眼珠又动了动,脸转回来望向嗲能,“一百五十年?” 嗲能笃定地点点头,“你还有什么记得的吗?一起告诉我,我帮你找找你的亲人是不是还在。” 我已经听呆了,这是个清代的老鬼啊!我的表哥呢?你个老鬼占着我表哥的身体是啥意思? 嗲能轻轻拍拍我捏紧的拳头,示意我不用担心。 但我怎么能不担心?坐在对面床上的,可是我嫡嫡亲的表哥啊! 郑言升却没有再说话,眼睛再度滴溜溜转了一圈,又躺下睡了。很快,响起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嗲能,这到底咋回事?”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一个清代老鬼霸占我表哥,想干嘛?” “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嗲能扶住我,“灵魂碎片,或者说魂灵碎片,是跟人投胎转世有关,一般来说,再世为人,前世记忆是会被洗干净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你是说,郑言升,是我表哥的前世?”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灵魂碎片三 嗲能摇摇头道:“这个未必,魂灵碎片,也有可能是其他人的,魂灵融合后,一般都会互相洗掉所有的记忆,即便有记忆,也会因为年代久远而忘得一干二净,象他这种情况,并不罕见,两年前,我在山西的时候,碰到过一次,我外公都撞到过两次。” “那我们要怎么办?” “你先睡觉,这事儿,急不来的。” “那兔兔说的事情……” “跟你伤口有关的事情,我当然会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你表哥的事情更为重要,如果不把灵魂碎片融合,他完整地忆起前世,你表哥有可能会消失!” 嗲能的话让我打了个寒噤,嗲能表情很严肃,我知道,他没有开玩笑,我那个热情开朗的学霸表兄,如果真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我想最伤心的,一定不是我,而是那个期望儿子能平安长大的舅妈。 “干嘛这副表情?”嗲能问道,随即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表哥,又转回头对我说道:“他会好的,但不能马上融合,因为灵魂碎片没有找到灵魂依托,我要先了解下这个灵魂碎片的目的,应该只是一部分记忆,或者是说他想了解这具自体。” 嗲能的话,让我更一头雾水,但我这么弱基,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却无能为力,也不知所措。 长长叹口气,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傍晚,表哥再度醒来,却是一切正常,“阿廷,我睡了多久?”他还有点初醒的迷迷蹬蹬,半眯着眼,十分慵懒的样子。 我咧咧嘴,“你……” “你中途醒来过!”嗲能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阿朗哥的目光随即就落在嗲能身上,嘴唇动了动,眼里泛起的,是强烈的不安。 嗲能拎起热水瓶,倒了一杯水给他说道:“你醒来的时候,说自己是清代的郑言升,光绪庚辰年的三甲进士郑言绍之弟。” 表哥的眼睛里露出了惊恐,他不安地往角落缩了缩,嗲能见状,笑道:“你应该是受灵魂碎片侵扰,不过不要怕,你要尝试跟灵魂碎片沟通,问问他还记得什么?” 阿朗哥又抖了一下,嗲能笑道:“你这种情况并不罕见,我遇到两次了,我的家人也遇到过,灵魂碎片意味着,你跟某个时空有联系,也许你了解的,正是我们不了解,或者缺乏的。” 嗲能的声音很温和,措辞客观,再加上我玩着自己的手机,表哥说道:“你们,真的不介意我有病?我听人家说,我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大喊大叫,砸了好多东西。” 阿朗哥说完,就看向自己的手,似乎想说,他就是用自己的双手把家里弄得杯盘狼藉,支离破碎。 嗲能拍拍他的手背,又在他背心处轻轻拍了一下,依然用温和的语调说道:“魂灵骤然醒来,他完全不能接受现在的环境,或者……他是没有摸到自己脑后的那根辫子而惊叫?” “对啊!清代的男人都是留长辫子的。”我恍然大悟,“没了头发,他们会认定自己数典忘祖之类的,当然就会吓得大喊大叫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会砸东西。” “这个郑言升,也不知道死在哪一年,那个郑言绍又是什么人啊?是北方的吗?”因为郑言升的普通话实在是说得非常标准,口音间是明显的京片子,多半是生长在京城的人。 嗲能想了想道:“郑言升我不知道,但郑言绍我有印象,他是江苏人,拒贿官归隐后办了东山院,我倒是记得他的字叫季雅。” “江苏人?那不是说话跟我们这里有些近似?”阿朗哥挪了挪身子,示意嗲能坐到他旁边。 嗲能施施然坐下来道:“灵魂碎片,本身有意识,就象另一个人那样,可以交流的,我感觉这个郑言升,只是因为无法接受新环境,所以很惊慌失措,但总有办法的,找一件你跟他都能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是我跟他都能做的?他不是在我身体里吗?我吃饭睡觉不都是一体的吗?”表哥茫然地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和清代的人都会做的?清代的人都做些啥?” 话题变冷,屋子里横着尴尬的寂静,忽然想到姑爷爷和爷爷两人,我眼睛一亮,“嗲能,写毛笔字!” 嗲能一拍手道:“好主意,嗯,不错!你今天脑子在家!”转过头对表哥说道:“霍廷说的有道理,说不定你用毛笔写写字,画一画,他就会有所感应,但是魂灵是比较脆弱的,你清醒的时候,它出不来,它有思想,却无法准确表达。” 表弟吸了吸鼻子:“那,要不要我马上去写毛笔字呢?” “这个嘛--”嗲能拖长了音调,眼睛在我身上打了个转,“我需要事先准备一下,那个……你能跟你妈妈说晚上住下来吗?” 阿朗哥连忙点头道:“肯定可以,我妈妈对我很宽容,知道我不会学坏,所以偶然在同学家过夜,她都是允许的,只是提前说一声就好了。” 我跟嗲能说道:“我舅妈是很开明的,跟我表叔完全不象一家人。” 嗲能看我一眼,“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为什么你会管阿朗哥哥的母亲叫舅妈?不是应该叫婶婶么?” 我摇摇头说道:“我有个寄拜妈妈,她原先是说给我寄拜妈妈的兄弟,结婚一年半的时候,我那个寄拜舅舅养了个城里娘子,我舅妈就跟他离了,后来才认识表叔,我们这里尊重寄拜母亲家的辈份,所以一直叫他舅妈,其实完全不应该这样,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点乱。” 阿朗哥却摇摇头道:“不会呀,你管我妈妈叫舅妈,我倒觉得跟你很亲呢!” 但我管你爸是叫弘表叔啊,一点也亲不起来。 大概想调剂下气氛,阿朗哥主动问起嗲能苗岭的风俗,表现得非常向往,嗲能笑道:“你想去的话,可以端午节到我们那里去,我带你到处转转。” 阿朗哥眼睛变得闪亮亮,问道:“你们那里,真的有蛊这种东西吗?”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灵魂碎片四 嗲能扬扬眉头,“有是有,但你养不了。” “为啥?哦,我看网上说,这个只有女孩子才能养的,是不是?”仿佛一个新游戏上线似的,表哥找到感兴趣的话题。 我却心虚地摸摸鼻子,因为这个消息,是我看了网上的一些小说后告诉阿朗哥的,没想到他居然说出来。 嗲能的眼睛晶亮地看在我脸上,看到他目光中的了然,我就低头想死,怎么又被揪住小辫子了! 没有多说什么,晚饭前,嗲能跟舅妈,呃,也就是阿朗哥的妈妈聊了一会儿,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却还是看向嗲能点点头。 晚上的菜很丰盛,大概是因为舅公和表叔他们都来了,姑爷爷送了两只九斤黄,说是女儿送来的,想着我受伤,给我补一补,再加上嗲能说我们后天要动身走,所以亲戚朋友都到齐。 席间,爷爷笑着说他很高兴,因为看到第三代都长成了,很有成就感。 姑爷爷笑话他太气了,正在大伙热闹之时,表哥突然木愣愣站起身,在大家瞠目之下,自顾自走出正堂,穿过中屋,向后院走去。 嗲能站起身,跟爷爷低语了一声,扶着我也向后院走去,迎面见到了一脸焦虑的表婶子,嗲能说道:“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表婶子似乎马上就卸下心防似的,目光中满是祈求:“那就拜托你了。” 我的行动因为伤口原因,不是很利索,不过,走路却没有大碍,“咦,他去你爷爷房了!” 后院专门有个小屋是爷爷的房,有二十平米左右,平时小屋并不锁门。 院门口有盏灯,我们能看到表哥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找东西,嗲能看我一眼道:“他可能……想开灯!” 我走到大门口,啪地一声按下了电灯开关,屋里的节能灯马上亮起来,阿朗哥若有所思地望着天花板,却静立不言。 忽然觉得,这个表哥非常陌生,完全没有平素的阳光,反而象个中年大叔,气度沉稳、儒雅,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在里头。 压低声问旁边的嗲能:“又是那个郑言升的魂灵作怪?” 嗲能点点头,上前一步,“郑言升?” 阿朗哥闻言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盯住嗲能,半晌方道:“正是敝人!” 敝人……阿朗哥一本正经地回应,却看得我有点莫名想发笑,可是,如果笑出来,嗲能八成会说我这人太没心没肺了。 “纸笔就在这里!”嗲能指指桌案上的狼毫和桌上的宣纸。 被郑言升附身的阿朗哥抓起毛笔,我走上前,拧开一得阁墨汁倒了些在砚台上,其实砚台上也有墨条的,但我觉得给他的话,直接墨汁也许更方便。 阿朗哥斜眼瞟了我一下,说实在,从小活到大,阿朗哥还从来没有这么不带感情色彩地瞅我,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一盘子尖椒炒肉硬是吃出了拿铁咖啡的味道一样怪异。 阿朗哥取了一枝笔,蘸了蘸墨,很随意地就在纸巾写写划划,他的腰挺得很直,左手虚虚搭在桌案前,灯光下,他帅气的形象更加高大,我再一瞧他的字,“刚柔并济,力透纸背,真是写得一手好字啊!”我听到嗲能在夸他,嗲能很少夸人,这应该是发自肺胕的赞叹。 “嗯?”表哥懒洋洋地从鼻梁里哼出一个音,“兄台谬赞!” 我:…… 平时喜欢听流行歌曲,喜欢打网球的表哥,突然变得绉绉,完完全全就是个古代的生! 对啊,郑言升曾说他的兄长是进士,那他们家应该也是香门第,嗲能说他家是江苏人,可这个郑言升为什么说的是北方口音呢? 就象不知疲倦那样,阿朗哥蘸着墨又画了一幅水墨图,亭台轩榭,小桥流水,一看就是江南景致。 只听嗲能轻声问道:“这是你家乡么?” 阿朗哥没有回应,只是低着头不停地画着,一幅接一幅,速度让人惊叹。 这还是我那个爱跑爱跳的表哥吗? 我表示自己有点接受无能,因为他现在看起来非常成熟,沉稳,特别有成年人的自信,他身上散发的气质,是陌生的,虽然直觉没有危险,但某个你闭上眼都能说出他口头禅的人,突然完完全全转变成另一个不熟悉的人时,内心不可能无动于衷。 这时候,姑爷爷和爷爷都走过来,姑爷爷一眼看到了那张水墨图,连连称赞,“许多年都没见到这么精湛的作品了!真是笔墨极佳啊!” 姑爷爷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难耐的寂静,表哥落笔的手突然一顿,我瞬间就感觉到:我的表哥回来了! 他看着手中的笔发呆,忽然惊恐地将笔甩在桌上,抬起眼睛不安地看向我们,我注意到,他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嗲能。 嗲能上前一步说道:“这些,是刚才你身上的灵魂碎片所作,你自己细细看看,满不满意?” 我也走上前,手搭在他肩上时,才感觉到他浑身都在发抖,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静静陪他站着。 阿朗哥看向自己的右手,仿佛不敢相信,刚才就是自己用这只手绘出来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东西。 看到他颤抖地摸着刚才的作品,眼里满满是不可置信,我低声说道:“阿朗哥,你喜欢这些吗?” 阿朗哥含着眼泪,重重点头,“喜欢!非常喜欢!” 又转过头问道:“这些,真的都是我自己画的?不是你爷爷帮我的?没有你姑爷爷一点都没指导我?你姑爷爷可是做古画修裱的,他完全能看得懂……” 爷爷摇摇头道:“阿朗,我们两个老的,是你差不多画完了才走进来的,怎么可能是我们帮忙的呢?” “阿朗,我记得你小时候,蛮讨厌写毛笔字的呀!”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站着爷爷地旁边说道,他的脸上泛显的是微微的吃惊,“我还不知道居然你的画都这么好,跟我姑父有得一拼了!” 这时,姑爷爷突然咦了一声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几处的绘画技法,带有西洋画的特征呢?” 。 第一百一十七章 灵魂碎片五 姑爷爷的话,让我们都升起好奇心,但嗲能的表情,却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我感觉是一种带有迷茫的惊讶。 “这里晕色、勾法,都属于西洋特有的,国画中,并不这么处理,倒有点象……水彩的技法,而此处,又是国画的手法,二者结合,十分完美!”姑爷爷赞许地点点头道:“看来,你对国画和西洋画法,都有研究。” 阿朗哥拼命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刚才的事情,我不知道。” 嗲能在他身上轻轻一拍,“他就是你,你就是他,要尝试跟他交流。” “先别说这些了,菜要凉了,先回去吃饭吧!”爷爷和蔼地摸摸阿朗哥的头,就把他领到屋子里坐下,二婶斜眼瞄了我们一眼,笑道:“我还没见过饭都没吃完就开始梦游的,阿朗,你不会在我们家不自在吧?” 姑爷爷直视着她说道上:“你父亲在这里坐着!” 二婶的眼睛直了一下,看着姑爷爷,心虚地垂下头,众人再度低头吃饭,只是气氛就没有先前那么好了。 晚间,嗲能让阿朗住下来,奶奶忙去安排床褥,并笑道:“阿朗有日子没在姑婆这里小住了,住在姑婆这里,只怕睡觉都要睡得更香些。” 晚间,我终于见识了表叔所说的阿朗特别能喝水是怎么个喝法,他吃完饭一小时后就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嗲能热水瓶去提了五趟,最终我说道:“阿朗,这么大晚上的,少喝这么多水,不然你夜里没法子睡觉了,不停地要起夜呢。” 阿朗怔了一下道:“我一直在喝水吗?” 闻言,我不自觉地看向嗲能,嗲能却一脸平静,他说道:“有时候人喝水,只是一个习惯,没什么的。不过,霍廷说的,还是注意点,不然你晚上会睡不好。” 阿朗点点头,放下了玻璃杯,我转了转手中的玻璃杯,笑道:“这种花色的玻璃杯,好象就是这边人用得多,因为多半用龙井或者碧螺春待客,用玻璃杯看起来好看些。” 嗲能嗯了一声,对阿朗说道:“我尝试与灵魂碎片交流,你尽量保持清醒,看看能不能让灵魂碎片与你相融,你不要害怕,它落在你身上,就是你的天赋,一般人有天赋,都是灵魂碎片带来的,只不过你的灵魂碎片带了意识,正常人的天赋是没有独立意识的。” 原来是这样! 嗲能完美解释了这个天赋的真正来源! 我一直以为天赋是与生俱来的,殊不知这天赋是灵魂碎片,如果你的灵魂中融有画家的灵魂碎片,也许你没有发现,但是随着环境变化,有可能在无意间就走上一条自己都想象不到的路,正如年纪大的人这样说:我发现,我不认识年轻时的自己! 这是灵魂间的对话吧! “但是,象郑言升这样的灵魂碎片,就太罕见了,我对此蛮有兴趣的!”嗲能坦然说道:“不是每一次,都能撞见有才华的灵魂碎片,我前一次碰到的那个灵魂碎片,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碎片,为了不让身主将来出事,我将碎片完全粉碎,免得将来贻害一方。” 阿朗闻言手抖了一下,差点弄翻玻璃杯。 嗲能却安慰道:“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才有精神,晚上你吃的还可以,我看有一小碗粥下去了。” 阿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总觉得不饿,没胃口吃。” 嗲能指了指热水瓶:“你喝了很多水,冲淡了你的饥饿感,最重要的,应该是精神上的。” 嗲能说完,又用手指指脑袋,“你应该是被魂灵碎片屏掉了饥饿感,因为对方是灵魂碎片,无需进食,所以你才会这么异常,等灵魂碎片融合以后,你就会恢复了,还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认一下。” 阿朗抬起头,眼中询问的意思很明显。 嗲能咬了下嘴唇才说道:“如果灵魂碎片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你愿意帮他吗?” 阿朗点点头,“这倒是愿意的,只是,我还未成年,能力很有限。” 嗲能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年纪的问题。” “那……只要不触犯法律,不违背道义,我应该会想办法帮他的。” 阿朗哥眼中也满是认真,这时候的他,才是我所熟悉的表哥。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早起来,嗲能跟我说他要到清心堂那里去转转,便走了,阿朗哥一直在睡,我们这间屋,又支一张小桌,就显得拥挤了许多,他睡得很沉,没有动静。 没多久,嗲能就回来了,兔兔歪着脑袋看我,我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兔兔,干嘛这样看我?” “那个黑漆漆的一团,不见啦!大屋变得很干净。”兔兔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雀跃,有时候觉得这丫头还有这么点儿小小的正派感觉。 嗲能坐到我身边,低声问道:“他醒过么?” 醒没醒,我不知道啊,我中途又睡着了!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他应该上过一次厕所,你走后,我又睡着了,不过朦胧中听到他起身走动,只是两分钟就回来,又继续睡下了。” 嗲能用拇指刮擦着下巴,啧了一声道:“没有听到他说话?” 我只好苦笑道:“我只听到他起来走动,确实没有听到他说话,不然我应该有印象,因为后面我没有睡得很沉。” 兔兔走到阿朗哥床前,伸出细细的食指,轻轻地在他眼睫毛上碰了一下,阿朗哥睫毛一颤,眉心皱了一下,动了动,却依旧没有醒。 兔兔又想去碰,嗲能一把拉住她的细胳膊,“你还是弄你哥吧,他无所谓的。” “嗲能,你不是说我们明后天要走了么?”我看向嗲能问道:“他灵魂碎片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总不能让他一直这么下去吧?”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我在想他上次去看的那心理医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如果他发现一个人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思想,应该会把他当成一个研究材料,带回去细细研究。”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灵魂碎片六 转过头,看着我说道:“我觉得阿朗的父亲,不会保护他,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嫌弃,如果那个医生忽然醒悟,他一定会回来找他,到时阿朗就麻烦了!” 嗲能的话,细思恐极,那些狂热的医学研究者,精神科的专家,一定会蚂蟥听不得水响一样,纷纷吸蚹过来…… 象实样的实例,在医学上肯定能做非常棒的研究对象,甚至还能上吉尼斯世界纪录,要么就是说某人有前世记忆,其实都是灵魂碎片的原因! 嗲能沉吟了一下,对兔兔说道:“问问奶奶,家里还有没有水果吃?” 吃,对小丫头还讲,肯定比玩眼睫毛更有吸引力,兔兔高高兴兴到楼下去了。 嗲能走到阿朗跟前,神情庄肃,细细端看了一下他的脸,走回来说道:“并无异常,只是他这样,精神压力太大了。” 我知道! 特别担心他哪一天就崩溃了,那个学校里光芒万丈的学霸,是不是从此就回不来了呢? 正在瞎想的时候,表哥醒了,揉揉眼坐起来,好象还有点懵懂的样子,“阿朗哥,你醒啦?” 他身上有我熟悉的东西,我能确定是阿朗哥,只要不是那个清代老鬼,阿朗哥就算不修边幅,也是我哥。 “呀,都九点半了!”阿朗哥惊呼道:“我还没这么晚起过床呢。” 嗲能轻笑一声道:“你喝的水里,我放了一点东西,能让你在睡眠过程中进行自我修复,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身体轻松一些了?” 阿朗哥站起身,胳膊向上伸直做了下伸展运动,惊喜地说道:“还真是!” 马上喜笑颜开地说道:“阿军,你真行!遇到你太幸运了!” 没有人不爱听好话吧,何况表哥是发自肺腑的,嗲能的嘴角绽开了一个笑容,“你先去洗漱吃点东西。” 表哥出去后,嗲能皱起眉头,“他现在的身体,不能随便做灵魂融合,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他有点心烦的啧啧咂嘴,又用拇指刮擦着下巴,我劝道:“这有啥,回深市的时候,把阿朗哥一起带回去,换个环境,给他调理好身体,说不定就能灵魂融合了呢?” 嗲能点头道:“灵魂融合,最好是趁月亮的能量最充足的时候,也就是月圆之夜,郑言升肯定会出来,目前根本不确定是不是郑言升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如果没有,一切都好办,水到渠成,只要让月亮的能量进行几次融合,他就能痊愈。” 如果有未了的心愿,那就融合不了? 所谓的天赋都这么大困难吗? 嗲能瞟我一眼道:“如果有未了心愿,就得把他的事情办成了,才有可能心甘情愿融合,不然会出意外,要么,阿朗会消失,要么,就是……他什么记忆都消失!” “我们慢慢来吧!”我用力握紧拳头。 不敢多想,我知道,我一向就是个懦夫,很多事情都喜欢逃避,不敢面对。 “你现在,能感应到风鬼和草鬼吗?”嗲能忽然问道,“你说那个人身上有腐败的气味,我在想,是不是你身上的气息,引起了什么东西的注意,但是我确实把你封印了,尽管我自己动手的机会不算太多,但我还是认为这次封印是成功的。” 嗲能说道,脸上还闪过一抹疑惑,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塑料瓶呢?里面装得有灵物的那个塑料瓶,我还想着要帮他找主人,你别忘记了!” 嗲能白我一眼:“你总是这样,说风就是雨!” 阿朗哥走上楼道:“阿军,奶奶找你有事!” 过一会儿,阿姑走上楼来,“喏,这个葡萄洗干净,吃吧。” 放下葡萄,阿姑看了阿朗一眼,欲言又止,阿朗哥似乎也看出了阿姑的顾虑,便说道:“我到楼下去看看。” 阿朗哥一走,阿姑就开始扑簌簌掉眼泪,最见不得亲近的人哭了,我一下子就慌了神,手足无措地说道:“阿姑您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哭啥?是不是我爸又凶你了?” 据说我阿姑小时候脑子笨,读得很差很差,没少被我爸骂,就算现在,阿姑结了婚生了娃,我爸还是对她很凶,新妈妈都说了他两三次。 “呃,阿姑,我爸那个人吧,就是对您说话的语气已经形成习惯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他不凶,就说不出话来,您知道的,我爸心肠还是好的。”我爸心肠不好的话,能把兔兔当自己闺女一样疼爱么?我看得出,老爸是真心疼兔兔的! 阿姑吸了吸鼻子,这才说道:“你还记得蒋家老太太吗?” “后条巷的太奶奶?”其实太奶奶,只是我爷爷的隔几房的婶子,血缘上并不是太近,只是因为住得近,所以走动多点,我听奶奶说,困难时期,太奶奶省下口粮给我们一家子,所以老爸一直都把她当自己亲奶奶一般孝敬。 “我记得,春节我还去拜过年的,她怎么了?”难道是去世了吗? 阿姑哽咽着说道:“她脑子不是太好用了,总把我当成她女儿,拉着我说很多她的女儿小时候的事情,你知道的,她女儿很早就去世了,出嫁不到两年就死了,她的女婿一直就没回来看过她,孤伶伶过了大半辈子。” 阿姑抹掉眼泪说道:“看我,又掉豆子!” 我翻翻白眼:“阿姑,我活到十六岁,净看你哭了,你实在是影响我将来的择偶观啊,这女人,实在是太难弄了,这么出‘泪’拔萃的!” 阿姑破涕为笑,“阿廷你又使坏,阿姑是心里不舒服才跟你说道说道,你小时候,还不是阿姑天天抱着你,给你洗澡洗屁股,洗脚丫子……” 我立马制止她:“阿姑不要再说这些了,你都说了很多回啦!” 阿姑站起身道:“我是想让你去看看蒋太奶奶。”抹了把泪,又说道:“刚才兔兔跟着我在二条弄外看到蒋太奶奶,她把兔兔当成我生的,还说要给她挂长命线……” 阿姑说到这里,突然表情很奇怪:“兔兔她……”说到这里,表姑突然顿住。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灵魂碎片 七 我不明白阿姑想说什么,刚想开口问,嗲能回来了,见到阿姑,便问道:“那个蒋家老奶奶在哪儿?我要过去看看。” “哦,哦,我带你去!”阿姑站起身,她的脸上满是惊讶。 到楼下时,阿朗哥正拿着一个油包馒头在啃,看到我们下楼,便走了过来,“你们要出去吗?” 嗲能看到他,便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吧,反正你闲着。” 阿姑看了阿朗一眼,目光中的复杂,让我心里有点不舒服,虽然她并不是恶意,可是还是让我觉得有点难以接受,阿朗哥哥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的心底依旧是柔软阳光的! 来到太奶奶家,扑面而来的一股腐气,很冲鼻,也不知道这个屋子为什么这么阴暗。 太奶奶半眯着眼睛,坐在门槛上,身上穿着一件蓝色卡叽布做的外衫,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袖口领口已经磨毛边了,而且还油腻腻的,前襟都黑得发亮,手肘也磨得厉害,差不多能见到灰色的贴里衣服,两只手搭在膝盖上,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由于阳光刺眼,她用那干枯得象老树根一样的手搭篷看向我们。 在我的记忆中,太奶奶的手温暖粗糙,她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而且她会做各种各样好吃的点心,每年放寒暑假到这里来的时候,太奶奶总会给我送上一大包好吃的,我实在无法把那个拥有一双魔力之手的太奶奶,和眼前这个脏兮兮如同路边流浪者一样的人划上等号。 兔兔不说话,只是死死地望着太奶奶的脸,小手紧紧抓住嗲能的衣服。 太奶奶两手撑着膝盖,想站起来,阿姑连忙上去搀扶,太奶奶抓住阿姑的手,笑嘻嘻地说道:“阿囡啊,这两天你怎么来这么勤?被你男人知道,要生气的,妈在这里一切都好,左邻右舍都好,你只管放心!”说着,露出没牙的牙龈笑得很开怀。 这种笑容是很纯真,不含一点杂质的,只可惜,让她快乐的,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后辈。 嗲能上前,轻声跟阿姑说道:“你问她,这两天都谁来过,有没有人给过她什么宝贝?” 阿姑把太奶奶扶进屋,一进门,我就感觉到空气象被扭曲了一样,觉得自己的脸都在往一边歪斜,但看阿姑和嗲能都一脸泰然,难道他们没有感觉到不对? 我又把目光放到兔兔身上,兔兔的眼睛在屋里打了个转,眨巴几下,乌溜溜地眼睛就望向那屋子木板墙上的挂钟,这挂钟,不知道多少年头,象个脸盆倒扣在墙上一样,黑色的罗马数字,细长的指针,仔细一瞧,这钟还在走! 钟盖下是一只倒吊的蝙蝠,钟盖上是繁复的花样,工艺好不好我不知道,只是那蝙蝠的眼睛看上去活灵活现,就象被它盯住了似的。 这样的好功夫,现在怕是见不着了。 “怎么走神了?帮忙听听你太奶奶都在说些啥呀!”嗲能用手拐了我一下,让我的神经归元。 兔兔却目不转睛盯着那钟发呆,阿姑轻轻摸了下兔兔的头说道:“这小丫头,那钟都要被你看出个花了!” 我听完太奶奶的叙述后,对嗲能说道:“太奶奶说这两天没有人来,但是西弄堂的矮冬瓜经常来。” “矮冬瓜是……?” “以前跟太奶奶住隔壁的,后来搬西弄堂了,时不时过来喝茶打屁,顺手牵羊带点东西回去。” 嗲能垂下眼睑,“太奶奶没丢什么东西?” 我又走过去问太奶奶,太奶奶只是乐呵呵地摇摇头,“啥也没丢,屋里还经常多东西,不是多了凳子,就是多了小碗,我都洗干净收着呢,等人家上门来取。” 嗲能一言不发地走出门,不一会儿手中就拿了几粒小石头,两粒放在床脚,走到外面,直接扔一粒到屋檐顶,还有一粒嗲能跳起来放在房门的雀替拐角上,正好稳稳当当,然后就跑到厨房和后屋。 过几分钟回来时,嗲能脸上有点严肃,“也不清楚你太奶奶手中,究竟有什么东西,用了这么没有人性的手段!” 阿姑跟太奶奶说了几句,便对我们说道:“我去端两盘菜过来,你们在这里稍微陪一陪。” 嗲能可以懂我们这里的土话,但也就七八成,象太奶奶这种没牙的,口齿不清晰,嗲能听起来,跟外语差不多。 我压根不知道怎么陪老人家,兔兔又不肯上前。 太奶奶突然木愣愣站起身,走到床前,从床底拖出一个红色的高脚痰盂,扯开细长的蓝花腰带,就在我们跟前解手,我跟嗲能都愕然了,慌忙逃到门外。 嗲能揉揉鼻子,有点迷惑地问道:“我看你们家老屋都用的马桶,怎么太奶奶家用的是痰盂?” 这个我哪知道? 但是嗲能明显求解的眼神,让我把这句话咽了下去,打着哈哈说道:“这事不好说的,马桶用久了,很容易漏,现在又没有好的箍桶匠,所以就用痰盂了呗。” 我这胡说八道的答案,估计会招来嗲能一个白眼,却没想到嗲能哦了一声,低下头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可能。” “嗨!你们俩,不在里头陪着太奶奶,怎么都跑外头来了?陪陪老年人又咋了?”阿姑一看到我和嗲能站在外头,就开始数落我们。 三人进屋,刚好看到阿朗把太奶奶扶到椅子上坐定。 “嘿嘿嘿!”太奶奶看向阿朗,眼里脸上,满是欢喜,笑着对阿姑说道:“阿囡啊,你这闺女生得好看,儿子生得卖相也好噶!” 阿姑一脸无语别开头,又强笑道:“我给你端了炖得烂烂的牛肉,还有烤芋奶,没牙也一样咬得动!” 我们离开太奶奶家,阿朗只是看我们一眼,就说道:“你们聊,我去找姑爷爷下棋!” 嗲能望着阿朗的背影说道:“我们明天要走的话,今晚,我势必要解决太奶奶家里这事,太奶奶的眼睛被人施障眼法……”说到这里,嗲能忽然话题一转道:“半夜郑言升若是出现,你能与他对话么?” 。 第一百二十章 灵魂碎片八 我被问得哑然,说实话,我不认为自己有跟魂灵对话的能力,做不到象嗲能那样的游刃有余,可是,如果嗲能不在的情况下,表哥发病的话,最合适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也只有我了。 最终,我还是点头道:“我可以试试。” 嗲能看看天,笑道:“现在天还早,我们上街去转转?看看买点啥?” 兔兔一听,立即举起手,高兴地朝我跳了三下,阿朗笑了,“兔兔真的很象小兔子啊!” 我进去跟爷爷打了声招呼,原本爷爷想着我身上有伤,不亦多动弹,但嗲能的药,却不是普通的伤药的疗效能比的,眼见我缓慢行走已看不出大碍,也就同意了,只是反复叮嘱我们要“慢慢来。” 还没走到正路,经过弄常时,阿朗突然摸着后脑勺喊哎哟,皱着眉头说道:“有人用东西砸我。” 嗲能拉开他的手,仔细看了下,“有点破皮,有可能是用小石头打的。” 忽然一个东西朝我们飞来,嗲能耳明手快,探手一下就接住了,打开手掌,是一粒指头大小的石子儿,嗲能信手一挥,我们听到了一声哎哟,一个十二三岁手拿弹弓的小男孩走出来,拿弹弓指着我们,气急败坏地说道:“为什么砸我?” 嗲能转向他,我看不到嗲能的表情,但那个小孩往后退了两步,“你,你想干啥?打架吗?” “你为什么拿石子儿打人?”嗲能疾走两步拎起他的衣领。 里面走出来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嘴上斜叨着半枝烟,推了嗲能一下,语气很冲地说道:“外地人,你跑来管什么闲事?我儿子打一个精神病怎么了?要你打抱不平啦?你这么会管闲事?咋不管管美国佬?” 嗲能看向他,那男的也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明显是受惊吓的表情,我跟阿朗往前走了两步,嗲能的声音不大,我只听到一句:“之所以这样,都是因为没有好好教育,那今晚,就让长辈来多多教训一下!” 嗲能转身之前又说道:“如果你再拿弹弓打人,每打一粒,我就让石子再弹回来,当然,是弹在你的脑门上!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嗲能的语速不快,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足够这父子俩喝一壶的,嗲能转身的刹那,我看那瘦高男子肩膀松下来,应该是刚才精神压力太大了。 我们来到卖葱油饼的小摊上,人手一只葱油饼,吃得很开心,今天适逢集日,街上很热闹,我很小的时候吃到的粽子糖、麦芽糖还有其他的东西,卖点心、卖手工艺品,各色香包等,叫卖声络绎不绝,此起彼伏。 兔兔睁大眼睛,东瞧西瞧,我看嗲能的目光中也充满好奇。 忽然就有几个大男孩把阿朗拦住,其中一个大力一推,就把阿朗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嗲能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拉住,不然他肯定被推倒在地,动手的那个,是与我们年龄相仿的大男孩,此时一脸坏笑:“嘿嘿!我还没听说过精神病也要逛集市的呀?” 那几个人哈哈笑起来,忽然这个男孩整个人飞了十来米远,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替他肉疼了一下。 那几个与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惊呆了,“都瞎眼了?还不过来把我扶起来!” 那几个人刚想动,嗲能一个移步就挡在他们面前,“给我站住!” 反正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够忍受得了嗲能的直视,那几个顿时呆若木鸡,一动也不敢动,并且都自觉立正。 嗲能绕着他们几个转了一圈,鼻子轻哼一声:“精神病?谁告诉你们阿朗是精神病的?只要说了那个人是谁,今天这顿打我就免了,不然--”嗲能指了指躺在那边还爬不起来的那个大男孩,“你们每个人,都能得到跟他一样的享受!我应该还能把你们送得更远一些!” 话刚落音,马上有人答道:“是,是阿廷的二婶说的!”其中一个小个子大概是吓坏了,指着我,他的眼睛都有些呆直。 这个小个子一说,其他几个也说的,“我们哪里知道阿朗得了精神病,都是阿廷的二婶说出来的,这街上很多人都知道了!” 嗲能点点头:“好!你们几个的长相,我都记住了,要是我发现你们瞎扯,那我就--”说到这儿,嗲能问旁边一个卖咸菜的,“阿叔,您这块石头咋卖?” 那个看热闹的大叔被嗲能的话问了一个愣神,“啊?石头?这是压咸菜的,你要的话,拿去好咧,不要钱!” 嗲能却从裤兜中摸了一张五十给看热闹的大叔,“不好白拿你的!” 一转身,他手中托着的石头,就吸引那几个大男孩的注意,嗲能手一覆上去,我就听到咯咯卡卡,等他手一放开,石头就四分五裂,最后成了一堆碎石落在他面前。 那几个大男孩吓得靠成一团,看到他们紧紧挨着的样子,让我想到一个词叫战战兢兢。 嗲能又用目光扫了他们一遍,拉着我就继续往前走,围观的群众自动散开,我觉得这简直象在拍电视,阿朗惊叹地说道:“阿军,想不到你是武林高手啊!” 嗲能转回头,不解地望着他,“嗯?” “我是说,你会铁砂掌吧?”阿朗很兴奋地说道,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彩。 嗲能摇摇头,“不知道,我们管这个叫牛蹄印!” “牛……咋这么难听的功夫名字?”阿朗咧咧嘴,兔兔却被逗得咯咯笑起来。 嗲能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学的时候,就是这么叫的,还有很多啊,兔脚板、锄头刨什么的。” 听着这么接地气的名字,我也狠狠嘴角一抽,这也没办法,谁让嗲能生活的环境就很土气呢? 玩了一转回到家,嗲能跟我说道:“有关你家人在外头说阿朗是精神病的事情,还是要跟你爷爷说一说,让他定夺。” 爷爷跟姑爷爷正在下棋,我也不忌讳,直接说了这件事,姑爷爷听后眼睛半眯起来,“老二家的,自从她父亲去世,就做事越来越不着调!” 一句话提醒了我! 。 第一百二十一章 灵魂碎片九 我走回前屋时,他们已经上了二楼,来到门口,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到阿朗的声音:“……都被骂小半年了,刚开始很不舒服,听多也就习惯了,其实外面人骂影响不到我,就是……实在没想到是姑爷爷的家里人抖出去的……” 一般来说,家里人有这种情况,确实是难以接受,我想舅妈也是为了一个情绪的疏泄才跟家里人说的,偏生被二婶听见,她那人做事总这么三五不着六的,想了想,但是,她为什么要说出去呢? 我想不通,说出我们家有精神病,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啊! 推门走进去,阿朗哥闭口不言,嗲能转过来,眼眉上挑,自然是在问我先前的事情,我据实以答,嗲能眉心微微一皱,又看向我:“你是说请她先人来?” “不知道你行不行啊?”我笑着说道:“想不想管这个闲事?” 嗲能翻眼望望天花板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阿朗咋想的?” 嗲能的目光投映在阿朗哥身上,阿朗哥道:“我没意见,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总想是不是二婶有什么心思,是我们不知道,或者不太在意的呢?”我低低自语,嗲能拍了下我的肩说道:“你们家,人太多,虽然没有太大的矛盾,有些时候,只为自己小家着想,也不能说是全错。” 说到这里,嗲能又说道:“先收拾东西,我们肯定明天要动身的。”说罢,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爸妈他们不走哦!”我追出去大声嚷嚷。 我一进门,阿朗就抱腿坐在床头发呆,这两天,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说会笑,但他的笑容里,带着隐忍和忧郁,就象一株卷芯菜,明明内芯已经被虫子咬坏,却还要苦苦维持外皮的洁净与新鲜。 这样的表哥,实在是人觉得很心疼,以前觉得他是个华表一样的存在,一下子这么接地气,我都反应不过来,从小他维持的风光,在我心底刻下了一个很鲜明的烙印,我知道,就算我竭力追赶,也是跟不上的,他比我更善于思考和归纳。 那么,这一次的事情,想必他也是会归纳的。 “啊哟,你们在这里讲什么啦?”屋外探进来一个脑袋,是阿姑的儿子,小名叫唯唯,今年才五岁,正是好奇心最旺盛之时。 “阿朗哥哥,你几时来的?我姆妈都没告诉我!”唯唯不高兴地嘟起嘴。 阿朗转头,见是唯唯,笑着朝他伸手,示意他过去,阿朗的笑容很有感染力,看起来很亲切,唯唯鞋也不脱就坐到床上,我一边把衣服往口袋中塞,一边说道:“唯唯,你前两天去哪儿了?我听阿姑说你到爷爷家去啦?” 唯唯嗯了一声道:“哥哥你有没有巧克力?” 我愣了一下,在背包里掏了掏,“喏,只有这种!” 唯唯跳下床,接过我的巧克力说道:“我妈说,阿朗哥哥生病了,要我乖一点,还说你明天要走了,今晚我们全家都在这里吃饭。哦,对了,我妈妈还说,后条屋的蒋太奶奶身体也不好了,说是我们都要过去多看看。” 我叹口气,摸摸他的小脑袋,阿朗跟我交换了一个视线,兔兔端了一碗切好的苹果进来:“哥哥,奶奶让我送上来的。” 唯唯跳下床,朝着兔兔左看看右看看,“你是谁?我以前咋没见过你?” 我咳了一声说道:“她叫兔兔,是我的妹妹,比你小,也是你妹妹了!” “真的?”唯唯走近兔兔,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唯唯老成地点头说道:“叫哥,以后我罩着你!” 我滴个乖乖,现在的孩子,才几岁就知道这个了,真是有手段,“唯唯,你爸呢?” “他要去给人家帮忙,说是他朋友要结婚,就去了。”唯唯大方取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兔兔。 兔兔抬眼看向我,见我点头,才接过了唯唯手中的巧克力。 阿朗说道:“阿廷,要不,你在屋里收拾我们都到后院去吧。”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东西倒是不多,三两下就收拾完了,嗲能手臂里搭着洗干净的几件衣服推门进来。 “嗯?他们人呢?” “到后院去了,说是在这儿会干扰我呢。” “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我们这里有个什么祭?” 我想了半天,才说道:“是不是白马祭?” 嗲能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会有个白马祭?” 我搔搔头,皱眉说道:“我哪儿知道啊,从小就有这个白马祭了啊!说是为了纪念一匹很义气的白马吧,我也不是太清楚。” 嗲能把衣服扔过来,另外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门被敲响,开门是奶奶站在外头,她的表情有些异样,嗲能见后问道:“是不是阿朗又不对劲了?” “不,不是的!”奶奶连忙否认,“那个……白马祭你们都不参加就要走吗?” 嗲能说道:“我们要把阿朗带走,直接到深市去,而且中间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再说,8号要上学。” 奶奶低下头,“我们这里一直有个不好的传说,就是白马祭,一定会见血,所以,有些人反对白马祭。” 嗲能定定看着奶奶,好一会儿才说道:“奶奶,您需要我做什么?” 奶奶抬起头看着嗲能,又侧目看我一眼,用手抹了下鼻子,最后象下定决心似的说道:“要不这样,你能去祭祀的地方看看有什么不妥吗?从六年前开始,每回白马祭都会见血。” “六年前?”嗲能挑了下眉头,“好,我去看看!” 转头对我说道:“廷娃,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没有想太多,应了一声。 “奶奶,给我们卤点肉,路上吃好吗?”我朝奶奶撒娇,“还有芝麻糯米团!” 奶奶笑笑,无奈地说道:“好好好!奶奶这就给你去做!” 摇摇头,叹着气就下楼了,嗲能说道:“有关这灵魂碎片之事,融合的时候,需要非常小心,还不能被一些有心之人发现,深市周围,有没有四面环水的小岛?” “有啊,不过开车得两个小时这样,有一段路是没高速的。”我说道:“为什么融合灵魂碎片,要去四面环水的地方?” 。 第一百二十二章 灵魂碎片十 嗲能一边叠衣服一边说道:“水主阴,灵魂属阴,在那样的环境下,碎片不容易被毁,再说融合时,也需要安静啊!” 嗲能傍晚就出去了,晚饭也没回来,一直等到凌晨十二点,阿朗有些焦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阿军会不会出什么事?”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在我眼里,嗲能是无所不能的,上一次出事,是因为他没有防备,而这一次,我觉得他的神情很平常,并没有特别异常,所以我不认为他会遇险。 阿朗紧皱着眉头道:“如果他出什么事,那我可能真的就麻烦了。”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楼下的门呀--的一声,有人推开了木门,我和阿朗都走到门口,嗲能轻轻走上楼梯,见我们都在等他的样子,吃了一惊:“这都几点了你们还不睡?明天想不想走了?” “不是说明天下午两点的火车么?”我有点不爽地说道,明明是担心他才没有睡意,被他这么一说,倒象是我们多事了。 嗲能摸了把鼻子,从背后拿出一个塑料袋,一解开,浓香四溢,“刚才在街口打包的,估计你们俩都睡不着,饿了吧?” 嗲能从塑料袋中抽出透明的一次性手套,“热乎的,香辣小龙虾,吃吧!” “真好吃!”阿朗剥了一个,吃得津津有味,“我还是第一回吃这个,以前从来都不准吃外面摊上的炒菜。” 嗲能剥虾的动作略顿了顿,又说道:“你平时有什么爱好没有?” 阿朗哥想了想,苦笑着说道:“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学生会总有这样那样的事情要做,还有班级里的杂事,学校有什么比赛也会让我去,所以我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干嘛,突然一下子不上学,我觉得整个人都很空。” 嗲能又抓了一只小龙虾,看他一眼说道:“到了深市,你跟我一起吧,早起运动,然后根据你自己的喜欢,去参加一些兴趣班,我再帮你问问,看看你能不能临时在我们实验弄两年借读生,高三再回去高考。” “啊?” 听到这话,我和阿朗哥都异口同声地发出上扬的音调,嗲能淡淡的目光扫过我们的脸说道:“难道阿朗你就一辈子背个精神病的头衔,浑浑噩噩过下去?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嘛!” 不造为啥,我总是对嗲能的话笃信不疑,想也没想就说道:“阿朗哥,反正你都被人家骂得很惨了,不如你就做你自己平时不敢做,不想做的事情好了!” 阿朗脸色有点复杂,“其实,我以前就想试试逃学看电影……” 门被没有预兆地推开,一见来人,嗲能首先站起来说道:“霍叔叔,是不是我们声音太大,把您吵醒了?” 老爸在嗲能背上拍了一巴掌,“好小子,有好吃的也不叫我?” 嗲能连忙移开一点,又抽出两只手套递给老爸,老爸也不客气,把门轻轻一关,接过手套就蹲坐在椅子跟前,一边吃一边说道:“我就说小摊上的炒小龙虾味道最好,你奶奶非说她做的比外头卖的好吃,哼!” 老爸您也真是的,万一被奶奶听见了,依奶奶那个数落的精力,至少三天要好好洗耳朵! “嗲能你也太小气,才买这么几只!”老爸砸砸嘴,似乎还没吃过瘾,我不高兴地说道:“老爸,这本来就是嗲能买来给我们当夜宵了,总共就三斤,您老人家至少吃下去一斤半,你看阿朗面前才五个虾头,看看您跟前,全是壳了!” 阿朗忙摆手道:“我没关系的,以后有机会吃……” 老爸剥掉手套,从兜里拿了一叠钱递给嗲能,“我十一月二号在杭州有个同学会,要那以后我才回去,我那笨儿子,你就多多担待,我啊,一直担心,没有我,没有钱,他会饿死……” “爸!有您这么埋汰亲生儿子的么?”我不乐意地朝他瞪眼。 阿朗却很羡慕地说道:“阿廷,你爸对你实在太好了,我爸要能象表叔这样,我就算真得了精神病,境况也不会糟到哪里去。” 嗲能接过钱,对老爸低语了几句,老爸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你放心,这边我还是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老同学,大不了,舍了面子求求人家。” 说罢,老爸咂着嘴关上门出去了,阿朗把垃圾全部收拢,将口袋扎紧,又仰头问嗲能道:“弄好了就快点睡吧,不然……” 嗲能却摇头道:“我们出去一趟,你们俩都别睡了。” “去哪儿?”我惊讶地说道:“三更半夜的,总不会是去墓地吧?” “嗯,没错!”嗲能从背包里翻了些东西塞进兜里,“阿朗不用紧张,跟我们一起走就行。” 嗲能说完,将一个牛骨雕的东西挂在阿朗哥的脖子上,又说道:“墓地一般阴气较重,你把外套要穿上!” 三人轻手轻脚下楼,阿朗还不忘记把那袋垃圾带上,“阿军,我们这样大半夜的就走出去,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嗲能平静的声音从夜幕中传来:“如果怕他们担心,你就不要出来,既然出来,就不要去想别人是否会担心的问题,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你自己?” 我忙上前拍着阿朗哥的肩膀说道:“你到了目的地自然就知道了,现在他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坟地,当然离我们住的地方有较长距离,不知道嗲能怎么找的小四轮,下车的时候,嗲能付了钱,接着又对那个司机说道:“你随便晃晃,两个小时后,如果看到山上放礼花,就到这儿来接我们!” 那司机很干脆地说道:“包在我身上!”看看周围,又神秘兮兮地说道:“夜里上坟地,多少还是小心一点!” 嗲能朝他点点头,我们一行三人就进了叫松岭公墓的地方,入秋的夜里,迎面拂过的山风,多少有些强劲且带隐隐的寒气,越往山谷里走,四周越寂静,只听得见三人凌乱的脚步声。 散步的烟头说 写到这里,想到某人说清明在天亮前上山的话了,走岔道,半天找不着坟茔,以为遇上鬼打墙。 。 第一百二十三 灵魂碎片十一 走在前的嗲能忽然顿住,往后看了看,他的眉宇间带着些许疑问的样子,“廷娃,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我有点愣愣地看着他,“你说的不对,是指的啥啊?”太笼统了! 嗲能看我一眼,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仔细一点,这一处背阴,阴气很重,如果有坟埋在这里,对我们大大不利!” 我连忙点头,将自己身上的感官放到最大,嗲能那样交待,肯定是有理由的。 阿朗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臂道:“阿军很厉害吗?” 我拍拍他手背,示意他安心,“阿朗哥,他是苗岭艾莫索赤家族的下一任鬼师,能力只有高,没有低的。” “可是,他很年轻的喏……”阿朗哥有些不放心地低声喃喃,“既然你说他能力高,那就应该是能力高的。” 呃,他还真是挺信任我们俩的。 往山上走了一小段,嗲能抬头看了看天,我和阿朗顺着他的动作也看了看,天上月亮明晃晃的,在乡下的夜空中,看得很清楚,周围的星星,也很多,繁星繁星,果然繁字用得非常准确,有点遗憾地叹口气,对静立一边的阿朗哥说道:“多看看家乡的星星吧,在深市,我们都是看不到的。” 阿朗哥抬头看了看天,眨眨眼道:“这有什么关系,就算在深市看不到星星,我也能画出来的!” 听到这话,嗲能歪过头来看了阿朗一眼,然后朝我们勾勾手道:“阿朗,你站到这里,站月光能照到你的头顶!” 然后把我就拉到另一边,低低喝道:“凝神!” 被嗲能的声音一震,我立即调整和控制心绪,不想什么星星了,就在我凝神的瞬间,一股淡青色的烟雾从面前的坟碑上腾起,嗲能的手一抬一压,那轻烟就随着他的手指一起一伏,象提线木偶。 阿朗看得目不转睛,一动也不动,就象旁边站着的是个树桩,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我刚想开口,忽然那股青烟象是被拉扯似的,向右上角飘去,嗲能手势一动,牢牢将那青烟锢在跟前,低声说道:“这附近有人,廷娃,请草鬼探路。” 我盘腿坐下,其实现在的公墓园,要想找根杂草并不是太容易,因为四周都是青砖铺地,好不容易找到一根,问了以后,草鬼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嗲能,他说我们被包围了!” 嗲能看了我一眼,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从身上掏出一根小竹管,将那股青烟装进去后,又从另一边口袋拿出一个小瓶,放到嘴边,我以为他是喝什么药水,结果,一个低低的,悲切切的声音从他嘴边散开。 吹的人,也许没有感官,听的人,很痛苦,如同生离死别,就在眼前,偏生你捂住耳朵,那声音也会固执地钻入耳朵,侵扰你的神经,让你陷入这样悲鸣之声的牢笼,挣不脱,逃不掉,躲不开,避不及。 我听到了阿朗的抽泣,我也感觉到脸上的湿意,我也在流眼泪? 空气微微一震,嗲能放下了那个小瓶,转头对我和阿朗哥说道:“没事了,你们先歇会儿,余下的事情交给我。” 我和阿朗都盘腿坐下来,阿朗哥紧张地看了下四周,“阿廷,你听到是什么东西在唧唧唧叫吗?” “唧唧唧?小鸡?”我听得没头脑,随便胡诌。 阿朗哥绷着脸,摇摇头,“当然不是!是一种,我从来没听过的声音,不停的唧唧唧,唧唧唧--”突然扭转头看向我,惊慌地说道:“象从你嘴里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你别疑神疑鬼的,迟早会吓傻!”我不高兴地朝他挥了下手,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阿朗哥有点讪讪地闭上嘴巴,我觉得刚才的态度很糟,有点过意不去,“阿朗哥,我不是……” 阿朗轻笑了一声,“不用介怀,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在一起玩了多少年了?” 被阿朗哥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也确实有点过头,阿朗侧着头,望向站在一边的嗲能,此时的嗲能,全身都沐浴在银色月光之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月光象一束泛着莹光的雪练,似乎那月光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吸收光芒。 我揉揉眼,月亮依旧月亮,嗲能依旧嗲能,刚才一定是我视觉出错,都是晚上没睡觉给闹的。 “啊!”阿朗忽然惊叫起来,我看到他站起身拼命跺脚,“干嘛呢,阿朗哥?” “有,有好多蜘蛛!”阿朗哥惊慌失措的样子让我抚额,“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怕蜘蛛!” 我余光看到嗲能将一片叶子搁在坟碑顶上,又用一粒小石头压住,转身对我们说道:“我这儿搞定了,回去吧!” 说着,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根花里胡哨的棍子,卡嗒一声打了打火机,呯--一声,平时也许不觉得,但在寂静的山谷里,在这满山遍野的坟头前,声音格外清晰。 半空中绽开了一朵惊艳的礼花,花瓣潇洒地坠落,殒灭,三个顺着刚才的路往回走,走了一半,嗲能突然顿住脚,“有人布了阵!” “什么阵?”阿朗也许是出于本能的好奇,他的音调微微有些上扬。 嗲能看他一眼,平静地说道:“死阵,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为什么,要困死我们?”这一回,阿朗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我知道,他又是害怕又是紧张,希望那个清代老鬼不要出现才好。 嗲能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说道:“不用担心,只是我们要费点时间,你们俩拿着这个往山下走,记住,千万不能回头,不然就真的陷入死阵,再也出不来,我也救不了,一直要踩到大马路才能回头,记住了?” 阿朗接过嗲能递给他的东西,看也没看,就紧紧捏在手中,拉上我,一路狂奔,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一直跑到大马路上,阿朗两手支着膝盖呼哧呼哧喘气,我也被他弄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们,没事吧?”是那个小四轮司机,试探着走上前来说道:“我就说让你们半夜别上山嘛,你们不知道吗?住在后钱湖村的钱老二,不知道为啥,非要在半夜进坟地,结果在山上丢了魂,天天喊着土地爷要收了他,每天就看着房顶发呆。” 。 第一百二十四章 灵魂碎片十二 我对这类话,向来不置可否,反正事出有因,总有人会这样那样的不对劲,一旦科学给不出合理解释,人们就会把阴阳二字,硬生生套上去,似乎只有科学解释不了的,才是真正的灵异罕事。 但象嗲能这样,从记事起就在与鬼事打交道的人,有多少呢? 相处以后,才发现,每天跟这些事情打交道,反而对神秘未知没有了兴致,反正我总是会知道的,反正我总是会经历的,反正躲是躲不掉的。 “师傅,麻烦您再稍微多等会儿,我们还有一个人在后面处理点事。”阿朗缓过劲来,对那小四轮司机这么说了一句。 小四轮司机点了一根烟,蛮不在乎地说道:“没事没事,我们这种开夜车的,闲着也是闲着,不急的。” 听到了踉跄的脚步声,我的心里陡然一紧,一个瘦削的身影从阴暗处走到月光下,一看那身形,就知道肯定不是嗲能,那人看到我们,吃了一惊,迅速跑掉,尽管跑得歪歪斜斜,速度却并不慢。 又过了一会,很轻的脚步声传过来,我能分辩出,这才是嗲能的脚步声,果然,披着一身清冷的月光,嗲能出现在我们面前,他没有多言,迳直坐上了车道:“麻烦把我们三个送回去吧!” 司机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快到手指的烟蒂扔地上,狠狠用脚一踗,跳上车,发动就往奶奶家开过来。 时钟已走向凌晨四点,我们进门,正逢奶奶打开门拿扫帚,见我们三个风尘仆仆的样子,忙招呼着我们洗脸,“奶奶给你们做吃的去,你们先歇会儿,吃了再去睡觉。” 老人并没有问我们外出的原因,那个絮叨的奶奶在这时候,变成睿智民主的样子,我还真不太习惯。 听到熟悉的咳嗽,那是爷爷起床了,嗲能低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起床算早的,怪不得每天起来,你爷爷奶奶都说早饭吃过了,在你家住的这几天,我太放松了。” 我不高兴地朝他翻翻白眼:“到我家来,你那么紧张干嘛?本来就是休假嘛!” 嗲能低声说道:“估计你二婶今天不会来了!” 我和阿朗哥交换个眼神,都齐齐望向他:“你带我们去坟地,就是为了这事儿?” 嗲能只是看我一眼,却并不回话,自顾去倒了杯白开水来喝,又对阿朗哥说道:“你的东西多不多?多的话,我们打个车走,就不挤公交了。” 直到老爸把我们送上车,那个二婶都没有露面,阿朗哥的妈妈眼里含着泪,不停地叮嘱儿子生活上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说得我都想哭了,如果我妈还活着,只怕跟阿朗哥的妈妈一样吧! 阿朗哥的眼睛朝车窗外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失望地低下头,我想阿朗哥等待的,应该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表叔,但表叔一直没有出现。 到深市了,我们刚刚坐下,嗲能的手机就响起来,接了电话后,嗲能的眉头挑了挑,随即去了阳台,由于数日不在家,家柜上有一层浅灰,阿朗哥和我动手擦桌拖地,不一会儿,嗲能走进来说道:“阿朗,你的读问题解决了,打电话回家,让你妈妈到你原先的母校去取档案。” 阿朗一听,脸上露出光彩,好几天没见到阿朗这么开心,看来,读这件事,对他来讲,是个能让他露出笑脸的好途道。 嗲能对阿朗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不要有什么想法,我也是一个人在这里住的,霍廷是个少爷,基本生活废,知道就行了!”说着拍拍他的肩。 我不满地瞪眼:“喂,嗲能,说什么呢?” “看吧,立马就炸毛了!”嗲能脸上带了一丝无奈,“把这里卫生搞搞,我们出去吃晚饭,还要去见一个人,那人有事相求。” “谁?”我和阿朗同时开口问道。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那个列车长啊,你忘啦?他有三天休假,这会儿,人在深市呢!” 我想起来那位戴着大沿帽的列车长,又想起在洪所长小姑家遇到的事情,咧咧嘴道:“我带回来的那个小灵物,也不知道咋样了。” 嗲能眨眨眼道:“要不我去找个皮囊,让它待在家?” 阿朗不解地问道:“找皮囊是啥意思?” 嗲能朝他神秘地笑笑:“多待些日子,你就懂了!” 说到这儿,嗲能拍拍我的肩,“你俩先去洗澡换身衣服,一个小时后去歪八仙酒楼吃饭。” 阿朗很顺从地就去取衣服进浴室,嗲能对我说道:“他没有跟我说太多,只讲到了面谈。” 说罢又催我去洗漱。 等我出来,阿朗已经弄齐整了,见嗲能进去洗澡,低声问我道:“今晚要去跟谁吃饭?我去合适吗?” 我笑道:“你去肯定合适,嗲,阿军说了带你去,肯定说明他觉得你在比不在更让他放心,再说了,你一人在家,那清朝老鬼出来咋办?你又是无意识的。” 阿朗的脸色变了变,咬了下嘴唇道:“那好吧,我跟着一块儿去。” 突然间,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我只好上前说道:“阿朗哥,你不要想太多,嗲,阿军的意思是,要知道你身上的灵魂碎片有没有什么未了心愿,怕它不甘心融合,会生些事端出来。” 阿朗点点头道:“我都明白,唉,我就是个累赘。” “什么累赘?你哪有霍廷那么累赘?他个煮饭废,除了用电饭煲,其他啥都不会,我真是发愁,要是没有我,他能不能活到霍叔叔回来。”嗲能一副嫌弃的语调。 我知道嗲能是在变法儿安慰阿朗,他走向阿朗说道:“今天去那儿呢,是因为歪八仙的旁边,有个音乐人聚会的酒吧,那里以歌舞为主,应该是不错的,我看你对音乐也蛮偏爱,酒吧的老板,曾经接受过我的帮助,让你们在内屋听一听肯定是可以的。” 阿朗马上就猛点头表示答应,但当晚,我们并没有去成那个音乐吧。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灵魂碎片十三 列车长的问题对嗲能来说非常简单,而我,由于火车上受凉,从刚开始吃饭起,就不停跑厕所,压根没听清楚列车长说的是什么事,只有阿朗聚精会神,坐得腰板挺直。 大概是我不舒服的事情被列车长发觉,也就匆匆结束了饭局,嗲能把了下我的脉相,眉头微微一皱,“你是不是喝太多冰水了?” 我被他说得嘴角一抽,当然喽,今儿一到小区门口,就灌了一瓶冰可乐,那可乐还带了些微冰渣呢。 嗲能和阿朗都了然地看向我,回到家躺下眯了一会儿,一醒来,就看到嗲能坐我床边,目光灼灼看着我,惊得我翻身坐起,刚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忽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门外。 我站起身,跟随他往外走,阿朗跪坐着,胳膊放在茶几上,正在写写画画,我转头看看嗲能,他正专注地看着阿朗哥的动作。 此时的阿朗哥,气度清雅,沉稳安静,显露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感觉,我就知道,那个叫郑言升的人又出现了! 看看墙上的挂钟,是晚上十一点半多点,也不知道阿朗哥这样有多久,嗲能朝我摇摇头,示意我回房去。 我们二人回到卧室,嗲能坐下道:“我刚才问了郑言升,他说,他曾在十岁时,出过西洋,在那边待了七八年,识得洋,与一户姓赫伯特的人相处得不错。” 我吃惊地说道:“那他……是海龟?”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应该是当年的洋务运动中的小孩吧,后来还是被接回来了,他说,他被母舅接到直隶去住,后来病逝在那边,倒也没有什么未了心愿,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 嗲能两眼上翻,看着天花板道:“现在这样的话,我就得问问阿朗的意思了,是带着灵魂碎片去一趟郑言升当年待过的地方,去找他的骸骨呢,还是怎么说,必竟经历战乱,尸骨是否存在也不好说,郑言升未并提出这个要求。” 感觉到嗲能心底的为难,我也有同感,“可灵魂碎片,最终也是会消失掉的吧?” “如果任由它这么发展下去,只有两个结果。”嗲能伸出两根手指朝我晃晃,“一、郑言升某一天就会消失,这个灵赋也就不存在了,阿朗依旧是原先的阿朗;二、他的魂灵借由某个机遇突然生长起来,夺了阿朗的皮囊,阿朗就不再是阿朗了。” 嗲能的话,让我有点发寒,如果阿朗到深市转一圈,不再成为阿朗,估计爷爷也会找我算帐,那怎么办呢? “趁现在天不算冷,我们不如近些天去给他融合魂灵。”嗲能最后决定性地一拍大腿,“不然我总觉得不踏实!” 总觉得嗲能拍腿的动作很象农村大妈,不过,我可没胆子在她面前说这些。 阿朗突然跑进来,他面色苍白,呼吸急促,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俩,“他,他又出现了!”尽管阿朗哥面色不好看,说话却很平静。 “他没有什么未了心愿,只是对这尘世好奇罢了!”嗲能忽然对他说道。我则笑道:“要开学了啊,我还没玩够呢!” 极度不情愿地在床上摊尸,嗲能啧了一声,“阿朗,你在这里除霍廷外,还有没有认识的朋友或者亲戚呢?” 阿朗摇摇头,“我在这里不认识其他人。” 我哼叽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那帮人很好相处,你又是个学霸,绝对老师个个喜欢。” 阿朗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嗲能说道:“我们早点休息,别想太多。” 本来打算七号晚上去学校,后来因为阿朗的住宿没解决,所以还是决定等八号再说,在深市读,又在实验读高中,非常困难,不知道嗲能找了什么人,居然直接得了整套新还安排进了隔壁宿舍。 “这是我们的新同学陆天朗!”班主任将阿朗带进我们班级,还指了一个不错的位置,那个空位的同学得了肺结核,不得已中断学业。 学霸就是学霸,明明没怎么读,进度却依旧能跟得上,三四天就跟大伙混熟了,大家顺着我,都叫他阿朗。 班上的女同学不多,才十三个,原本都在嗲能身边打转,现在来了阿朗,分了些“资源”,我跟班上的其他男生只能看着眼睛冒火。 课间十分钟,班长上台说道:“同学们,11月2号是今年第二十三届校运会,我们这个班,到高二会考完就会打散分班,所以只有两次机会争夺团体冠军,女同学不要不好意思,我听说另外三个班昨天下午就报完了,班主任老师说的,重在参与!” 马明喊了嗓子:“男子4*100接力!”由于马明报名,班级马上开始热闹起来,报名的勇跃了不少。 “男子立定跳远!” “男子跳高!” “陆天朗,你也报一个啊!不能因为是新同学,就不会我们班贡献力量呀!”说话的是邬玉琴,长得特别的圆润,除了指甲是尖的,其他每个地方都圆,记得头天课间走到门口不小心跟她撞上,感觉整个人是被弹回来一样。 阿朗一怔,点点头道:“可以,我也4*100接力吧!” 女生这边也报名,一个看上去很瘦很瘦的女生,居然报了八百米,挺让人惊叹的。 “将军,你咋不多报两个?”马明走过来好奇地说道,“只报一个接力,你身体素质挺好的啊!” 嗲能摇摇头道:“我平时对运动就不是太喜欢。” 马明叹息着说道:“我也就爆发力稍好些,不然也去报一万米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听阿清她们几个女生说,晚上要在寝室请银仙。” “请银仙?银仙是啥?”嗲能微皱着眉,露出茫然的样子。 马明睁大眼睛:“不会吧?你不知道啥叫请银仙?你不是……谁都可以不知道,你不能不知道啊!” “我必须要知道么?”嗲能挑了下眉头,“可是我确实不知道啊!还有,你说的阿清又是谁?”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灵魂碎片十四 阿朗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先呀后的?” 我笑道:“马明说女生今晚要在宿舍请银仙。” “银仙是啥东西?”阿朗皱着眉头,问得理直气壮,“以前没听过呢?” “哈?”马明一副下巴掉下来的表情,“你们都不知道银仙?” 我想了想说道:“阿朗住的地方没有人说过银仙。” 马明了然地点点头,又指着阿朗对嗲能说道:“那个邬玉琴的同桌,蔡雪清就是阿清,坐阿朗前面那个,长得很秀气短头发的女生,每说几句话总会讲:少来啦!” 马明学阿清的样子,惟妙惟肖,让阿朗也忍不住笑了,只有嗲能还木着脸,敲敲桌子说道:“废话一堆,还是没告诉我银仙是啥!” 马明摸了一把鼻子,低声说道:“就是用一张纸画上圆圈,然后用手指按着一枚银色的钢蹦儿,在半夜阴气重的时候去召唤它,唤来以后,跟它聊天,然后问它一些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事情。” 嗲能的眉头微蹙了一下,看了看窗外,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除了操场上奔跑嬉闹的学生,什么也没有。 “呵,就是说跟人聊天都聊腻味了,想跟鬼聊天了!”嗲能轻哧了一声说道:“霍廷,我们晚上要不去东街口吃麻小吧,那家的味道还不错,晚上懒得做饭。” 说罢,嗲能的目光转向阿朗,阿朗点点头:“我没问题。” “喂喂喂,将军,不要把我们兄弟俩忘了啊,aa!”马明腆着脸笑道,最近,他家里的事情处理完后,也终于能见到点笑容了。 “可以啊,人多吃着也热闹!”嗲能点头道,某些时候,嗲能的确是对身边的人态度良好的。 晚上六点半,换下校服,我们同宿舍的四个,加上马明,来到东街口,其实学校离东街口的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却没有直达路径,要绕行半小时,又要过两条马路,所以我们平时不太喜欢到那边吃东西。 实验高中,对我们学生管得并不太严,只是十点半后禁止外出。 嗲能叫了一份绝辣,其余三份都微辣的,马明忽然看向我背后,眼睛微眯,眉心紧皱,分明是不解的神色。 “将军,我总觉得那个穿浅绿色连帽外套的女的,很不对劲,但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反正就是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听了马明这么说,我们几个回头望了一眼,何胜武眨眨眼道:“我什么感觉也没有啊。” 我转头望去,那个女人大概二十四五岁,头发盘在头顶,额头有几丝微卷的刘海,皮肤白得象刚粉刷的墙一样,化了淡妆,“长得挺漂亮的嘛!”我不禁说道,但定神细看,果然发现有一些不对头,“那个人的牙齿……咋这么怪?” 就这么看,好象那个年轻女人一切正常,但是,她咬东西的时候,虎牙比普通牙龄要长一些,总觉得有点野兽的样子,明明女生长虎牙,在我看来是很可爱的,怎么在她身上,有种吸血鬼的感觉? 这个想法一入脑海,感官就无限制的放大,越看那女的越不对劲,好象眉心还有点点发青,这是嗲能所说的青黑之气么? 感应到我的目光,那个女的咬着虾将眼皮抬起来,我赫然发现,那个女的眼睛不是正常人的漆黑,而是鲜艳的血红!她血红色的嘴唇一口就把虾头咬下来,还朝我咧嘴一笑,那一对长长的虎牙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我赶紧低下头,平复了下心跳,说不定刚才是我眼花了,没看清楚,正常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阿朗的声音传过来,“是不是那个穿绿衣的女的,看起来有点怪?” 我点点头,嗲能说道:“别管它,只要没惹我们,你就吃你的!管得太宽,小心命短,你现在的任务是把自己养好!” 嗲能话中有话,提醒我关注自己的问题,伏魂杵! 一想到这个,我就没办法高兴,不过,总得想办法找到啊,可是深市这么大,我要去哪里找? 嗲能又看我一眼有:“赶紧吃,少走神!” 等我吃得有半饱抬起头,那桌已经换了客人,虎牙女人早已不知去向,阿朗哥吃得很安静,舅公对阿朗哥的教育很严格,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表叔是那个样子,跟阿朗哥完全象两个家庭教育出来的。 何胜武和马明除了手套,早就在吃米饭了,阿朗抿抿嘴,要了一份鸡汁面,三两下就吃完,马明放下筷子道:“这里东西味道不错,就是贵了点儿……”忽然,马明的神情一呆,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我还以为那个女的走了,原来还在啊!” 我顺着马明的目光望去,那个虎牙女人依旧不紧不慢地吃着,我总觉得这个女人不论怎么看都瘆得慌。 “嗲能,吃完就走吧!”我忍不住跟嗲能挤眉弄眼,阿朗看到我的表情,也愣了一下,又回头看那虎牙女人一眼,目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 不得不说,嗲能在我们这几个人里,就是头儿,他站起来,其他几个吃饭的,也全部起身离开。 回到学校,跟看门的大叔打声招呼,嗲能还把在路边买的苹果送了两个给他,一靠近宿舍楼,嗲能就面色微微一变,低声说道:“好重的阴气!” “我们学校怎么会有阴气?”确实,一股阴寒的气息朝我们涌了过来,尽管很淡,还是让我们发觉了。 何胜武缩了缩脖子,“马明,有没有觉得今天突然就冷了?” 马明身子不动,眼睛却溜转了一圈,“不会是撞什么东西了吧?” 忽然背后传来刺耳的紧急刹车声,伴随着动物的惨呜,回头间,我看到一个小小的、毛茸茸的小动物被撞飞进学校大门,嗲能的身形瞬间移动,接过了那个东西,一把抱在怀里,“先回宿舍再说!” 把这个带回宿舍?舍监老师能同意? 我睁大眼睛指着嗲能怀里的小东西,这是狗呢,还是猫呢? “此物尚活否?”阿朗诌诌的语调一来,我就脑子一跳一跳的痛,这清朝老鬼又出现了!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灵魂碎片十五 嗲能却神色自若说道:“我打算养下来,当个灵宠也是好的。” 转头对马明说道:“咱们班的大门好象没关,你们先去教室,寝室暂时不要去。” 马明与何胜武交换了个眼神,何胜武立即说道:“我们在教室等你吧!” 嗲能点点头,把怀里的小动物交到阿朗手中,交待道:“你如今是魂灵碎片,待在这里不妥,随马明他们一起到教室去。” 说罢,嗲能在小东西身上轻轻抚了一下。 “廷娃,我们得赶快过去,阴气又重了不少,而且带有戾气,我担心女生寝室出事。” 说完嗲能就快步走向宿舍楼,阴寒之气不断向四周溢散开来,我在树丛处摘了一片树叶,如今的我,只要是对植物,都有感觉了,树叶在我手中跳动,显得很不安,谁说草木无情?木鬼的精灵一样跟人类相同,有思维能力。 刚走到宿舍楼下,我就能到一声尖利的惨叫,还有女生喊救命的声音,嗲能跟我闻声都跑上楼,女生宿舍跟我们就是楼上楼下的距离,不同的是,进女生宿舍的楼梯处,有一个大铁门,舍监老师就坐在门口。 “老师,让我们进去,女生宿舍可能出事了!”我对那舍监老师说道,但那舍监老师朝我翻翻白眼,根本不搭理我。 嗲能上前也再说了一遍,舍监老师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懂不懂规矩的?这是女生宿舍,女生宿舍,上面写着:男生止步,看不懂吗?你们哪个班的?” 又是一声惨呼,我心急如焚,这层楼的阴气震荡,已经让菜鸟修行者的我感觉非常不妙,我分明瞧见那女生宿舍走廊的灯,幽幽闪了闪,这是阴气攻击造成,怎么办? 嗲能眼珠转了转,把拉我回到宿舍,“从这儿上去!” 我不爽地推了他一下:“特么我摔残了算谁的?” 嗲能正肃道:“比这更危险的你都试过了,这有啥可怕的?每天跟着我跑步练苗拳,练出这么针尖小的胆儿?” “练,练苗拳?”我有点傻傻地看着他,“你每天让我用手这么上上下下的挥,那是苗拳啊?我,我一直以为是防止肩周炎的……” 嗲能一副无语的翻白眼,给我脑门来了一下,“赶紧上去,我托你!” 说罢,嗲能扶住我的腰,把我往上一送,我立即抓住了铁栏杆,他再一推我的腿,让我的脚踩在他手掌上,手一撑便上去了,好在女生宿舍楼上并没有防盗栏,不然我也进不了公共阳台。 待我两脚站稳,嗲能也已站在我旁边,那瞬间我有点愣神,他就象从外太空忽然坠落似的,女生宿舍此时灯未全熄,其中一间光线忽明忽暗,吸引了我的注意,“是烛光!”嗲能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忽然,胸前口袋的木鬼树叶震了一下,嗲能碰我一下,“把木鬼放出来!” “啊--”一支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女生宿舍的灯,全部亮起来,但没有人开门。 拉着窗帘的窗户上,有人用手在拼命拍窗,嗲能连忙上前,见外面有一个断腿椅子,捞起它用力一砸,一张惨白的脸跟我对了个正着,半长的头发狼狈贴在她脸上,原本清澈的大眼睛此时因为充满惊恐睁得很圆,配上她圆滚滚的身材,这是邬玉琴! “看什么,快把门打开!”我朝她吼道,“我们来救你了!” 大概是救字,唤醒了她的思维,不知道她是怎么在折腾,哭叫着,终于将门打开,刺股的寒气马上从房间内涌出,,几道青灰色的影子一闪就不见了,阴寒之气碰到嗲能身上,全部都化为乌有,这时我才发现,嗲能嘴角紧抿,眉心微皱,两眼半眯,隐含怒意,顺着他的目光方向,一个短发的少女映入眼帘。 幽暗的烛光下,那少女僵硬地坐在桌上,纤细的手指按在硬币上,半睁着眼睛,却没有焦距,面色青白,充满惊恐,但配上这无焦距的眼睛,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整个人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寝室内,没有女生宿舍原本应该有的香甜味,却是一种腐肉发臭的味道,刺鼻的,很难闻。 嗲能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摇摇头。 舍监老师大概是听到动静,又看到我吃力地扶着胖乎乎的邬玉琴,立即双手叉腰:“你怎么回事?居然跑到女生宿舍来撒野?开什么玩笑……” “够了!”嗲能突然一声暴喝,把我吓了一跳,扶着的邬玉琴也整个人抖了抖,嗲能清亮的目光投在这个胖乎乎的舍监老师脸上,硬生生地让她后退了两步,嗲能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她们几个在宿舍请银仙,把灯熄了,点上蜡烛,你就没有管,让你早点开门,我们说了女生宿舍有危险,你也不管,只要再早半分钟,那三个人,我还有办法救,现在……” 嗲能看了她一眼,一把扶起那吓得已经不会走路的邬玉琴,转头对我说道:“给她拿件外套,我们去教室!” 由于发抖,邬玉琴走路腿都在颤,我们刚下楼,就听到女生宿舍有人尖叫,嗲能不作理会,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校长,紧接着又打了电话给马明,说明要带个幸存的女同学到教室。 我们刚到教室一会儿,班主任郑老师就过来了,他头发凌乱,穿着睡衣拖鞋,应该是得到消息,跑过来,嗲能见郑老师过来,忙指着邬玉琴说道:“郑老师,想办法弄点热水给她喝。” 郑世宏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嗲能,点点头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保安大叔拎了个热水瓶上来,给了几个一次性纸杯,给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倒了热水。 接着,才试探地问了一句:“那个……女生宿舍,真的出事了?” 闻言,嗲能猛地抬头看向他,把那保安吓得一声惊喘,紧张地咽咽口水说道:“我就是,好奇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啊!” “不准提,不准问,否则那些东西知道你想它们,还会再来的!”嗲能的声音在教室里轻飘飘的,却让那保安大叔打了好几个冷颤。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灵魂碎片十六 “不想不想,一点儿也不想,我先下去了!”保安大叔慌慌张张就往外跑,跟迎面走来的郑老师撞上,把郑老师的眼镜也撞地上了。 郑老师走进来,脸色很难看,“我去看了,女生宿舍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解释?那个舍监老师她有阻止你们进女生宿舍,但你们不听劝告,不知道你们以什么方法上楼进去的,说是你们进去后,就听到两声惨叫,然后那三个女生就死了。” 我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因为事实完全不对路,嗲能却平静地开口道:“现在随便她说吧,我没空回应这事。” 嗲能转头指着蔫蔫搭拉着头的邬玉琴道:“我再不救她,她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从这会儿开始,麻烦您跟其他几个,守在教室四个角落,千万禁止任何人走进来。” 郑老师看了看教室里的我们,最终还是用力点头道:“我不相信那个舍监老师,但是人都有先入为主的概念,所以,你还是留意一下。” 嗲能却坦然说道:“没事的,除非她是讹兽后裔,不然假话容易被鬼拍头,郑老师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 郑老师松口气,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老师到门口去了。” 我拎了把椅子跟在老师后头,嗲能又说道:“前后门都要关上,我说好才能打开。” 何胜武、马明、阿朗和我各站一个角落。 这时阿朗忽然说道:“阿军,这个小东西越来越冷,是不是死了?” 嗲能往邬玉琴身边走的步子顿了一下,来到阿朗身边,抱起那个小东西,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只小型狐狸犬,此时双眼紧闭,没有什么生命特征。 嗲能忽然对我说道:“去把灯打开!” 我依言开了灯,果然那小狐狸犬的嘴角有血,嗲能将它平放在课桌上,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竹管儿,嘴里轻哧,象在呼唤什么,一个淡淡的虚影从管内飘入,直接钻入了小狐狸犬的鼻子。 嗲能摸摸它的前额说道:“现在就看它的造化了!” 又对我说道:“去把灯关了,你们几个站到四个角落。” 我们按照嗲能的话靠在教室的四个角落,说实话,我站的地方,正好是放垃圾筒和扫帚的,心里总不由自主在嫌弃,但只要能救同学,就受点罪吧! 教室另一侧的窗外,是大马路,不远处的霓虹灯招牌还有路灯的亮光,已经足够我们看清楚教室内的环境,嗲能却拉上了窗帘,走到邬玉琴背后,用手覆在她头顶上,喃喃念着咒语,这个咒语我以前没听过,但有一个很奇异的感觉,那就是能感应到教室内的空气缓缓而动,并且围着嗲能和邬玉琴二人,萦绕不去。 “我好象有感觉了!”说话的是马明,声音还微微有些发颤,“我,我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应。” “跟将军在一起,我们活得都象科幻片似的!”说话的是何胜武,我能听得出他有几分紧张,倒并不害怕。 一个浅色的影子飘然而来,只是影子,五官什么的完全没有,在夜幕下能看到,但却不真切,嗲能空出来的左手轻轻招着,那影子来到二人跟前,忽地就不见了,跟魔术似的。 又过了一会儿,嗲能把手从邬玉琴头上放开,我们几个听到邬玉琴长长的一声轻息,嗲能走到门口,将门打开,让郑老师进来,又将教室灯打开,这才对邬玉琴说道:“没事了,你魂魄全部回来了,明后天不要上课,回家好好休息,然后到寺庙这种地方去转转,沾点佛气,就不会有事,这些天大寒大凉的东西别吃,饮食尽量清淡,可以吃点红辣椒的菜。” 邬玉琴看着嗲能,突然哇的一声就哭出来,嗲能轻轻拍拍她的背说道:“现在没事了,不要害怕,自己选择的路,有时候一个眨眼就葬送了,所以将来这些灵异的活动,你们还是少掺与。” 邬玉琴哽咽着说道:“我们不想继续了,可是那个银仙不肯停下来,我们的手都没法从那个硬币上移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然后就看到我们中间多了一个人,然后,又多了一个,每转一个圈,就多一个人,这些人看着我们只笑,不说话,我吓得要死。” 我狐疑地说道:“既然你的手移不开,又是怎么跑到窗边的?” “我的手上有一串相思豆的珠子,朝那些人扔过去,就听到砰地一声响,然后我的手就能活动了,但是有苏雯和朱子琪她们两个就软绵绵倒在地上,那些进屋的银仙们就看着我,我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开房间门。其实我们一直在喊救命,就是没有人来!”说到这儿邬玉琴又开始嚎啕大哭。 嗲能眉心再度皱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想到去请银仙?” 邬玉琴擦擦眼泪说道:“不是出一部恐怖片叫《银仙》嘛,我们很好奇,蔡雪清说她以前请到过银仙,还跟银仙玩了一会儿,才送银仙走的,还说很好玩,也是她前两天突然说起要请的,最后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请银仙容易。” 嗲能又接着说道:“蔡雪清以前有表现得对鬼神感兴趣吗?” 邬玉琴摇摇头:“我没注意,但我以前对这个是不感兴趣的,从来也没想过要请什么银仙。” 嗲能垂下眼帘,郑老师刚想开口,嗲能说道:“指责她没有用,因为她也是受害者。” 郑老师大大叹口气道:“我们实验高中,还从来没有出过这种事情!” 嗲能抬眼看了郑老师一眼,这才说道:“出过比这更严重的,只是隐瞒不报罢了,这里发生过什么,瞒不了我。” 郑老师震惊地看着嗲能道:“你能感应?” 嗲能指了下四周,却并不说话,这时桌上的小狐狸犬低低发出一个音,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嗲能走上前抱起那小家伙,用手轻轻抚了下它,转头却看向阿朗,我猛然间发现,阿朗的神情很不对头。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灵魂碎片十七 “阿朗,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他神情痛苦,额头不停地有汗流下来,最终扶着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象他的肩上压了沉重的石头那样。 嗲能走上前扶住他,低低对我说道:“刚才邬玉琴魂灵入体,给他的灵魂碎片太强列的刺激,它想跳出来。” “跳出来?”我吃了一惊,灵魂碎片与我们精神力合为一体,一旦跳出来,阿朗还能正常吗? “它跳不出来的,只是不甘心自己挣不脱这个躯壳。”嗲能低低的声音又说道:“我这周就给他融魂,原本是想挑个日子。” 郑世宏老师走过来帮忙把阿朗扶到椅子上坐定,阿朗双手抱头,难受得直哼哼。 嗲能在他头上略按了几下,阿朗就不动了,“我先让他睡着,不然他太难受。”嗲能想了想才对郑老师说道:“那三个女生,等我作过法才能把尸体带走,不要随便移动,那层楼的女生,让她们先搬离,我要对那个地方好好清理一下,然后,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对调。” 郑老师睁大了眼睛,嗲能又说道:“不放心的话,我们几个住到那个出事的房间去。” “这……”郑老师最终咬牙点头道:“行!” 连夜,学校让那层楼的女生全部搬离,第二天,我们班级没有开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还有心思去上课? 在宿舍一起收拾东西,何胜武有点神在在地说道:“我们搬死人的房间去,到时候会不会半夜上厕所撞鬼啊?” 我随意说道:“咋可能呐?撞鬼的人,一般都象我这号的,你这阳气十足的家伙,哪个鬼敢撞你啊?” 正在拉背包拉链的嗲能闻言,停下手说道:“我跟霍廷不会有事,你们三个,特别是阿朗,很容易招阴气,没事儿的时候,不要单独在半夜出门。”顿了顿又说道:“米饭多吃点,可以补正气。” 阿朗刚搬过来,除了铺笼帐盖,并没有太多东西,不象我们,很多衣服都搬过来了,阿朗收拾完后,就帮忙打包,忙碌中听到这话,笑道:“我一般也不爱出去,对了,明后天不是暂时不上课嘛,我想出去买颜料,阿军,你能不能……” “当然没问题!”嗲能爽利地说道,“要么你跟霍廷一起,要么你跟我一起,总得有人跟着你才行。” 何胜武笑嘻嘻地说道:“阿朗,你完完全全成了国宝级的!” 马明却忧心忡忡地说道:“舍监的事情,你不去解决一下的吗?” 门被敲响,我打开门,竟然是邬玉琴,她的背后站着一对中年夫妇,穿着考究,中年女人与邬玉琴的长相极为相似,从她身上就能看得出,邬玉琴若是瘦下来,应该也很美貌。 “我们是过来专程表示感谢的!”中年男子说道,邬玉琴走进来,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周大军同学,谢谢你救了我,还有大家……” 邬玉琴局促的两手握紧,喃喃说道:“谢谢你们……” 嗲能将那夫妇迎进来说道:“很抱歉,我们正在打包东西,这里很乱,叔叔阿姨请坐。” 我则拿出了一次性纸杯,给他们倒了橙汁。 那中年男子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名片,原来他是帝天影业的ceo邬森浓,怪不得气势不一般。 嗲能很随意地将名片塞进口袋,坐下来说道:“邬玉琴应该是生过病吧?而且是比较严重的病。” 邬爸爸闻言眉心皱起来说道:“没错,玉琴她……得了亚性败血症,有段时间住院,用激素治疗,所以……身材走样了。” 嗲能点点头道:“看得出来,她是虚胖,走路什么的,很吃力。” 又聊了几句,邬爸爸对我们非常客气,而嗲能始终不蕴不火,一点没有要巴结的意思,我能看得出邬爸爸非常喜爱嗲能。 叫司机开着商务车请我们到一个很高档的餐馆吃了一顿中餐,并约定本周五晚上去邬家吃晚饭。 嗲能思忖了一下,答应了。 换完宿舍,嗲能拿出一包药,让老师安排人熬好,每个女生都喝了一小杯,由于放了姜,老师说是给女生驱寒气的,晚上何胜武问的时候,嗲能才说那是除阴气的药,多多少少同一层的女生都沾了点。 马明好奇地问道:“难道楼上就没事了?” 嗲能摇摇头道:“楼上……我感觉有点意外,不知道是以前有人设阵呢,还是说现在有哪个学生懂,反正,那阴气没有窜上去。如果是校内有人懂的话,多半是传承者,而且是正统的。” 学校这个事情,弄得沸沸扬扬,这个显然就能看到并不是正常死亡,上头也将此事压了下来。 周末,邬玉琴背着包经过我面前的时候,低声说道:“在大门口等你们!” 马明与何胜武早早收拾好东西,五人结伴走到校门口,就看到邬玉琴站靠在路边的电线杆,朝我们笑笑,嗲能走过去,递给她一个红绳系的小东西,邬玉琴笑着收到校服口袋里,并拉上了口袋拉链。 “车子马上就到了,你们再稍微等两分钟。”邬玉琴带着歉意说道,“我让司机五点半来接的,没想到今天班会这么快就结束了。” 嗲能点点头道:“没事,稍微多等会儿。” 我也附和着说道:“明后天都休息,我们晚上也没事儿,多等会儿不要紧的。” 邬玉琴一副松下来的样子说道:“你们不介意就好。” 马明说道:“有点渴,我去买点喝的,将军,你要啥?” 嗲能眼皮也不抬地说道:“可乐,冻的!” 马明立即跑去门口小卖部了,何胜武则问我身边的阿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一看阿朗,只见他捂着胃,面色腊黄,嘴唇发白,嗲能走过来问道:“是想吐还是胃痛了?哪里难受?” 阿朗点点头,有点困难地说道:“想吐,但吐不出。” 嗲能在他胃腹上按了按,“肠胃型感冒,肚子不痛的话,等下喝杯淡盐水,先不要吃任何东西。” 忽听一声惊呼,我一抬头,只看到邬玉琴被两个年轻壮男强行拉进一辆金杯面包车,车子门一关,立即飞驰而去,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在校门口的人们都没反应过来,面包车已经不见影子。 。 第一百三十章 灵魂碎片十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嗲能两眼直愣愣看向前方,他居然在发呆! 阿朗的额头全是细密的汗,我扶着他问道:“阿朗哥,要不要我扶你到校医室去一趟?” “不用了,我好多了!”阿朗缓缓站起来,我发现他的嘴唇有开始有血色,何胜武却已经跟邬家过来的司机说起了情况,邬家司机面色铁青地拿出手机打电话,嗲能却走上前接过电话说道:“我知道怎么找到她……”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因为那金杯车绝尘而去时,我们几个都清楚地看到车后没有车牌!嗲能怎么找得到? 邬家司机,就是那天开车带我们一起出去吃饭的那个人,中年男子,国字脸,眉毛很黑很浓,这显得他的眼睛看起来很深邃。 邬家司机脸色铁青地说道:“邬总已经报警,还希望你们等会能够配合。” 嗲能思忖了一会儿才说道:“现在暂时还在我控制范围内,再远可能就不行了。” 司机闻言面色一变,“那现在需要我怎么做?” 我余光看到阿朗扯住一个背包的男生说着什么,一脸恳切,阿朗要什么呢? 只见那男生把包拉开,拿出一个本子,又找出一支自动铅笔递给阿朗,阿朗拿着本子,蹲下来在写着什么,这时警笛声响起,车上跳下来两名警员,嗲能上前跟其中一个交谈着。 阿朗突然喊了一声,警员大叔闻声回头,阿朗朝他们招了招手说道:“车上有四个人,两个下车绑人的其中一个,身高在一米七五至一米八之间,圆脸,板寸,单眼皮,阔唇……”阿朗一边,一边手下不停刷刷刷在画着。 周围的同学凑拢来一边看一边惊叹:“哇塞,好厉害!太象了!” 阿朗很快就画出了嫌犯的样子,还将司机的侧脸和坐在车里的另一人也全部画下来,前后不过三十分钟的时间,递给了警员,诚恳地说道:“刚才我肚子不太舒服,蹲的地方正好是无死角能看到他们下车拉人,希望对你们的工作有帮助。” 另一个警员一边看一边说道:“你很厉害啊,得过奖吧?” 阿朗茫然地摇摇头,“就是随便画画。” 嗲能拉着我跳上警车,对那两个警员说道:“快走,先去找人。” 警员愣了一下,随即跳上车,目光灼灼地盯住我俩,“你俩胆子不小!” “前方过红绿灯后右拐直行上青石高架,目标正在往东南直行!”嗲能清冷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是因为嗲能的态度太严肃,还是那警员事先得到了什么消息,他的眉头挑了一下,问道:“你姓周?” 嗲能看他一眼,点点头。 那位警员转头说道:“听他的!” “嗲能,你咋知道的?”我确实很好奇,嗲能是怎么知道邬玉琴的去向的。 嗲能白我一眼:“高中生了,能不能有点观察能力?” 我不乐意地低声说道:“我只是高中生吧,我连身份证都没有呢!要什么观察能力啊?” 忽然想到何胜武和阿朗,我又不安地说道:“你把阿朗他们丢在校门口合适么?” 嗲能摇摇头道:“早点把邬玉琴找回来,还能赶得及去接他们到邬家吃晚饭!” “什么人干的这种缺德事儿呢?”我有点奇怪,“如果不是她爸爸出现给了名片,我还不知道她家境这么好。” 嗲能点点头道:“邬玉琴挺不错,知道低调行事,她父母也是那种知识理的。” 虽然嗲能从来不说什么,但我能从他不多的只言片语中推论,他讨厌那种流富表面,趾高气扬的人。 “前面调头,他们往北走了!”嗲能忽然喊道,我看开车的那位年轻点的警员手都抖了一下。 嗲能没有这么恐怖吧? 刚想跟嗲能再说什么,忽然见他双目紧闭,额头有汗,这是他在召唤石鬼或者草鬼吗? 心下有异,也不敢多言打扰他,我安静下来。 嗲能再度出声:“他们,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了……” “那部车!”我突然看见那个白色金杯,“没车牌,后尾还有个凹陷,肯事实上是这部车。” 嗲能想了想道:“我想办法。” 也不知道嗲能手上做了个什么动作,前面那车忽然减速,并且缓缓停下,由于车上的警员一直在不停在跟中心联系,因此好几部车飞驰而上,将那车完全堵在车道上。 车门被打开,邬玉琴两手被绑在后面,嘴巴也被封上,一个高个子男人用刀抵在她脖子上,而她的颈间,已是血迹斑斑。 我刚想下车,嗲能抬手止住我道:“别下车,你下去只会添乱,这些事情,他们比我们专业!可惜的是,现在天冷了,不然更好办。” 天冷了,是啥意思? 发现嗲能经常说的话,我完全不懂。 后面邬玉琴被救回来,一上车,她看到我和嗲能都在车上,吃了一惊,“张叔叔,他们怎么会在车上?” 被称为张叔叔的那个警员长长舒口气说道:“幸好有你的同学帮忙啊!” 大概是受惊过度,邬玉琴一坐下来,抱着嗲能的胳膊就哇哇大哭,我被她肥胖的身子给挤得一点都不能动,只好跟那位姓张的警员说:“要不,我坐你们别的车?” 张警员把我带到另一部车上:“队长,这是目击证人……” 我连忙说道:“我叫霍廷!” 车内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国字脸,看起来很和善,但是他的目光却很犀利,看向你的时候,感觉象撒开一张大网一样,把你包裹在内,挣脱不得。 “上来吧!”那位中年男子说道,随即车门打开,我就坐了上去。 原本以为他会在车上问我什么,没想到他一言不发,几部车一直开到市局大院才停下。 天色已晚,市局正门口的灯已经点亮,我们一下车就看到邬爸爸邬妈妈两人站在灯下,焦急不安的神色,掩也掩不住。 灯下,还有阿朗哥、何胜武和马明,他们也是一脸担心。 刚想说什么,看到我们,阿朗哥忽然就倒下来,嗲能上前一把扶住,我清清楚楚看到阿朗哥身上慢慢挪出来一个浅灰色的影子,转过头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阿朗哥的身子。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灵魂碎片十九 那个影子很淡,我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忽然打了个寒噤,这是阿朗哥,还是那个清朝老鬼?如果是阿朗哥,那这具身体,是不是就不再属于他了? 嗲能扶住阿朗哥对邬爸爸说道:“我需要有人把我送到冲岩岛,您能帮忙吗?万分紧急!” 邬爸爸马上点头道:“当然可以!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呢!” 嗲能嘱咐我扶住阿朗,他走到刚才跟我同车的那位中年男子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张警员也过去聊了一会,最后,嗲能背着阿朗哥就上了车,我被留下来做笔录。 邬玉琴的伤口已经包扎完,嗲能在走之前跟她说了几句,我明显能看到邬玉琴的情绪稳定下来。 连着两天,都没看到嗲能的影子,第三天晚上,我在宿舍开始坐立不安,邬玉琴也没有来学校,而同学之间,关于嗲能和我的风言风语就没有停止,何胜武和马明替我们感到憋屈。 屋里那只小狐狸犬,一声不吭,只是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可惜这家伙不会说话,如果会说话就好了。 [谁说我不会说话了,是你没跟我说!] 突然的一个意识进入脑海,我转头看向小狐狸犬,因为这货是从吉安带回来的,所以就叫吉安。 笨狗也能跟人交流? 吉安只是盯着我,它是我带回来的,嗲能把它的魂魄置进这具身体,我还没有正眼瞧过它。 【别这么盯着我,怪吓人的!】 看来,它的意识力还在,只是身子太小。 还没来得及跟这小东西沟通,突然眼前一黑,“次奥,玩得正爽居然停电!”何胜武大声抱怨道,打开手机电筒,很不高兴地站起身,披上外套拉开门,外面照明灯光立即洒进屋内。 “好象只是我们房间停电吧,是不是保险丝坏掉了?”马明在玩手游,头也没抬。 何胜武回来后,嘴里还在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要不我们下楼去吃夜宵吧,学校那儿不是新开了一个烧烤档么?” 我完全没心思去吃什么烧烤,何胜武看向我说道:“霍廷,你就别摇头了,将军不会有事的,你不是说他要去个四面环水的小岛么?那里肯定是没有信号的,再说了,现在没有台风,不会有什么太大事情的啦!” 说着就过来拉我:“走啦!” 我刚想站起来,忽然觉得衣服后摆被什么给扯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吉安,它轻轻地呜呜叫着,何胜武一把抄起它说道:“没问题,带你去,但你千万不要露脸!” 我专门用了一个背包来背它,何胜武临走顿了一下说道:“等会儿,我先上个厕所。”又走进宿舍。 马明说道:“那个舍监胡说八道,你们为什么都不自辩一下呢?多少同学在背后说些不中听的话啊!” 我满不自乎地说道:“舍监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把自己的责任降为零,其实我们也不是想挑她的错,只是觉得一个不敢负责的老师,还是不要在学校为好,她待在这里,对学生来讲,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哪一天,就爆了。” 忽然听到何胜武的一声惊叫,我和马明对视一眼,立即冲进宿舍,何胜武从厕所里跑出来,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得大大的,语无伦次地说道:“里面,里面有东西!” 吉安没有叫,但它用意识在跟我交流:【厕所里面有残魂,不要进去!】 吉安本身就是一缕残魂,当然是对相应的东西最有感觉,它这么一说,我就停止了脚步,吉安的意识再度传至脑海【它没有恶意,应该是来找同伴。】 同伴? 我倒是没想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是知道的,残魂找同伴,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因素。 将吉安的话传给何胜武听,何胜武终于平静下来,但这黑漆漆的宿舍,我们还是觉得出去比较好。 【我会让它走的。】吉安再度跟我交流。 我们把有些腿软的何胜武拉到后门出去的烧烤摊,问及他,他才说道:“我就是洗手照镜子的时候,猛然间看到背后有个影子,分不出是男是女,反正淡淡的灰白色,正直勾勾盯着我看,是个人都要被吓坏的,如果不是知道你们就在外面,我想可能会吓昏过去。” 马明迟疑地问道:“吃完我们还回宿舍不?也不知道那个鬼还在不在那儿,要不要,我们在外面找个地方住?唉呀,我学生证忘带了……” 我喝了一口可乐,才对马明说道:“你想哪儿去了?那些东西不会一直在某个地方不动的,它们可以四下里乱窜。” 正说着,电话响了,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廷娃!” 是嗲能打来的,“你怎么换了个号码?” 嗲能咳了一声说道:“我手机坏掉了,现在邬玉琴家里,你们几个在干嘛呢?” “呃,我们在校后面新开的烧烤屋吃烧烤,你来么?”我忙说道,一接到这个电话,感觉自己浑身通泰,就跟沐浴了阳光的小草似的,几天来的焦躁不安一扫而空。 挂下电话,马明惊喜地说道:“将军回来了?” “真的么真的么?将军出现了?”何胜武欢喜地说道:“啥时候到?” “呃……他在邬玉琴家……”我实话实话。 何胜武眉心一皱:“我去!邬玉琴长得又不漂亮,将军怎么会看得上她?” “谁说她不漂亮?人家就是长得胖一点,其实她眼睛还是很好看的,水汪汪的呢,再说你看人家妈妈,年轻人肯定是个大美人啊……”马明不服气地反驳道,“将军的想法,是你猜得着的么?” 我只好打断他俩的争执,“我说,你俩想多了吧?他原先让邬家司机送他去的,那回的时候,肯定也是回邬家呀!” “哦,对对对,那他今晚还回不回来啊?”何胜武有点郁闷地说道:“最好是能回来,他不来,我还真不敢住回宿舍,将军只要坐在那儿,我就有安全感了,有他在,鬼不敢来的,嘿嘿!”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灵魂碎片二十 我们点的一大堆烤串端了上来,还叫了一支大可乐。 “嗨!”随着一声清脆地招呼,一个穿牛仔裤的少女出现在面前,“蜻蜓!好久不见啊!” 我闻声抬头,原本以为是我们班的女同学,竟然是刘盼盼!旁边跟着的,是毛子! 毛子跟我还是同校,只是跟我不同宿舍,也不同班,我们倒还经常在一起胡扯,有时候打球什么的,“快坐快坐,介绍一下,这是我同班同宿舍的何胜武,这是马明。” 毛子和刘盼盼坐下后,我又向何胜武和马明介绍道:“这是我发小毛志,我们俩同一个幼儿园,一直到现在的,是我发小,在楼上那个班。这位美女是我初中同班,叫刘盼盼,她高中去了第一中学。” 何胜武和马明这俩家伙,一看见美女就忘记舍友,只一个劲儿追着刘盼盼聊天,刘盼盼很大方地回应,不到两分钟,就互相交换了电话号码和qq。 毛子眼睛转了一圈,低声问我:“怎么不见周大军?” “你说将军啊!”马明听见了毛子的问话,自动就把话头切过来了,“女生宿舍不是出了点儿事吗?这些天将军可忙死了,后来我们班邬玉琴在校门口……” “说重点!”何胜武手肘捅了下他。 马明这才恍然:“总之,将军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谁知道他今晚还回不回来了!” “我回来了啊!”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们不约而同都转头,嗲能和阿朗正神采奕奕站在我们后面,灯光下,他的眼睛晶亮无比,比舞台的镁光灯还要闪亮,每当这时候,我就妒忌得想吐血。 “阿朗快坐,将军快坐,老板,换个大台!”何胜武咋呼着找摊主换个大点的位置。 马明从上衣衬衫口袋中摸出眼镜戴上,这才惊讶地喊道:“玉琴!真的是你?你变漂亮了!” 我这才悟过神来,嗲能旁边站着的一位体型略微丰满的少女是邬玉琴,不知道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惊吓,她整个人瘦了好多,苗条不少,原本柿子一样的胖脸缩水以后,变得象苹果一样圆圆的,配上一眨一眨的大眼睛,看起来又秀气又可爱。 嗲能拍了一下我,我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我把人家邬玉琴看得低下头了! 换了个大位置,刘盼盼好奇地问道:“那个,你是不是原先初三九班的肥妹啊?天呐,你变这么好看了!” 邬玉琴将垂落在额前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才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瘦了。” 刘盼盼把我一拉,凶巴巴地说道:“跟我换位置,我们女人说话,你在中间隔着算怎么回事?” 跟女人讲理是讲不通的,当然我麻溜地就换了位置,阿朗安静得有点过份,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了。 很想知道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个场合当然是不合适的。 嗲能看向毛子,“你是来找我的吧?” 毛子被正在喝的可乐给呛着,咳了个昏天黑地,满脸通红,嗲能却依旧很平淡地看着他,毛子躲开嗲能的目光说道:“你真是神了!” 随即又扬扬眉毛说道:“不过,你知道我找你是为啥事儿么?” 嗲能反问道:“这不是你正准备告诉我的吗?” 毛子摸摸鼻子,有点沮丧地说道:“反正,不是啥好事儿。” “是不是好事儿,你说了我就知道了。或者,等吃完饭,你去我们宿舍说?”嗲能看了看我才对毛子说道:“这里有点吵,我怕听不清楚。” 毛子用力点下头,我已经不想说了,这俩货根本不是来找我的,我还以为是偶然撞见呢。 从后门往回走,就看到有住校生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心里特别不爽,偏嗲能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谁知道他们半夜去女生宿舍是咋回事,怎么我们学校还有这种人,多不安全啊!” “就是就是,居然还让他们在我们学校读,这破学校,真是没救了!” “说不定是人家有后台呐?” 嗲能一把拉住要气疯的我,我恨恨咬牙说道:“以后救个p啊!让这些人死掉算球!都是你多管闲事,搞得我们都变成喊打喊杀的歹徒了!” “如果仅因为这些流言,就改变我们救人的初衷,我想你是不是本末倒置?”嗲能的话语非常平静,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保持冷静,一点不受影响的。 嗲能的表情平静,声音却渐渐严肃起来:“我是鬼师,面对的,是一些普通人无能为力招架的鬼魂或者是成精的草木鬼怪,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少象我这样的人我暂时还不知道,但我想他们都不会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因为世界不同啊!” 世界不同!我刹时明白了嗲能对自己的定位,终于我也点头道:“我明白了,只是我们没所谓了,邬玉琴会不会……” “本来就是我们的问题!”邬玉琴快言快语地说道:“本来什么事都没有,是阿清突然说要召银仙的,没想到召来恶鬼了。”邬玉琴说着说着,情绪低落起来,“我运气好,还活着,其她几个都……” “可能因为你没有想法!所以那些阴灵找不到缺口去攻击你。”阿朗忽然这样说道,“人都是因为有贪念和欲望,才会被控制的。” 马明拍拍手道:“阿朗学霸,果然总结的就是不一样,玉琴现在不会再胡思乱想了吧?” 阿朗笑笑,“我也就是说说自己的看法,没什么别的意思。” 一进门,毛子就赞叹地说道:“你们宿舍真干净啊!” “嗯,因为阿军很爱干净,所以我们养成习惯了,每天都大扫除的。”阿朗把背包里的衣服一件件往外拿,还递给我一盒点心,是我比较爱吃的抹茶味大福,“冲岩岛上冷得要死!”阿朗拍拍床沿,示意我坐下。 嗲能叮嘱阿朗早点睡,然后倒了杯水递给毛子,坐到他面前,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毛子:“说吧,找我什么事?”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灵魂碎片二十一 阿朗问我道:“我想过了,跟你一个班重读高一,没什么实际意义,嗲能在来之前给校长打了电话,从明天起,我就进高二1班读,不过,宿舍倒不用搬。” 我点点头道:“你的灵魂碎片融合都好了么?” 阿朗抿嘴笑了笑道:“已经全部ok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阿军会这么牛,其实融合的时候,很疼很疼,然后身体冷得象在冰一样,我都以为自己要死了。” “呸呸呸,大吉利是!”我不爽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自己咒自己?” 阿朗咬了下嘴唇道:“以前,我以为我爸很疼我,特别宝贝我,后来我得了这病,他对我态度就变了,我在家,完全靠我妈,你知道么,心理医生说我这病例是什么人格分裂,还有轻微抑郁倾向,如果不加以治疗,以后会升级成为躁郁症,而躁郁症是基本上不会好的,疯起来会拿菜刀砍人。” 说到这儿,阿朗苦笑了一下:“我听到这个诊断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死,早点死,我不要发疯的时候,砍死我妈,那样的话,我做鬼也不会原谅自己,然后我就发现,好几次我都写啊画啊,弄了些自己都搞不懂的言在笔记本上,在本上,然后我还跟语老师顶嘴,说他解释得不周正,再后来,你也知道的,我得病的事情就在当地传开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话,“可我以前并没有发现你有灵魂碎片附在身上啊,怎么这一次会这样呢?” “阿军说,我是去了清心堂以后,灵魂复苏了!” 阿朗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去清心堂的?” 阿朗两手一摊说道:“本来啥事也没有,清心堂那儿,也没人觉得那里有什么问题,就是某个周六下午,去姑婆家吃饭嘛,她说做芝麻团,经过清心堂的时候,碰到几个同班同学了,几个人打打闹闹,我一个没留神就这么撞进去,还沿路打到里面,我还勾住那个檐木晃了几下又跳到地上,清心堂里的人说我们不尊重死去的魂灵,会被惩罚的。” “那后来呢?”我倒不知道这个过程,现在被阿朗哥这么说出来,再想到兔兔说清心堂那里有黑气,心下就有了分晓,魂灵碎片对阴气极为敏感,也就是说,清心堂的阴气催醒了阿朗哥身上的灵魂碎片! 细思恐极,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身上是不是也有相似的灵魂碎片呢,象阿朗哥这样,是个有才的,万一是个连续杀人犯的灵魂碎片,一旦复苏,对社会来讲,可是个大灾难啊! “那灵魂融合的时候,你们真的在岛上完成的?” 我对那灵魂融合之事,非常感兴趣,可惜当时的那个情况,由不得我跟嗲能一起走,而且我依旧没搞懂嗲能怎么会知道邬玉琴的动向的。 阿朗想了想才说道:“那个邬家的司机,真的对我们很尽职,把我们送到那个海边,然后还帮我们联系好快船,然后直接送到冲岩岛,我以为冲岩岛上是个旅游景点,没想到,那里是个孤岛,一个人都没有!” 嗲能只说过要四面环水,我并没有告诉他具体的地点,多半是嗲能自己查到的。 只听阿朗又说道:“那船根本没有靠着的地方,我们只好三人将小船拖到浅滩上,然后拴在一块大礁石上。把带来的食物和帐篷在岛上安顿下来。弄好以后的半夜,阿军就把我叫醒了。” “叫醒?”我眨眨眼道:“是半夜融魂?” 阿朗点点头:“没错。” “我看他用贝壳和石头子围成了一个很大的圆,他走进圈子中间看月亮,让我先在圈外站一会,我就站着,他一直都没有动,我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也许有半个小时吧,毕竟等人的时间都觉得过得很慢。”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 “半夜的月亮非常明亮,我觉得小岛上的一草一木都看得好清楚,后来阿军招呼我进去盘腿坐下。又让我面朝月亮,他就开始动了,开始捡排成圈的贝壳。” 阿朗哥的眼睛眨了眨,眼瞳自带了些水润,他似乎沉浸到那天晚上的情景,但我却觉得奇怪:“捡贝壳了会怎么样?” 阿朗哥说道:“我也不懂,阿军每捡一个,就嘟囔几个字,等全部贝壳捡完,那些浪突然就升高了,差不多到三楼这样,我开始吓坏了,以为是海啸,但那些浪没有冲向我们,只是单纯地升高。” 我已经听呆了,这难道是网络小说中的结界么? 把他锁进浪圈内,是怕有什么干扰吧? “阿军让我闭上眼睛,他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我就感觉到他的手掌开始是凉的,不一会儿就很热了,再过不了几分钟,他的手掌不是热,而是很烫,就象洗头的时候,那个洗澡水很烫很烫从头浇下来的感觉,但脖子以下却象沉浸冰窑似的,我说不出那种感觉。” 阿朗哥看向我,微挑着眉说道:“你能想象不?” 我点点头,又问道:“后来呢?” 阿朗哥摊摊手说道:“后来就是越来越烫,我觉得脑袋的这个地方,”他指着自己左侧太阳穴略上去点的部位,“象有个长钉死命往脑子里面钻一样,疼得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他的手微微在发颤,我想是当时融魂之时,一定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我劝道:“王安石不是有句诗叫飘飘凌云志,强御莫能摄么?你能融魂成功,是因为心有所系,而且我觉得你一向很坚强啊!” 阿朗哥扑哧一下笑出来,“还飘飘凌云志?帮帮忙,人家写的明明是飘飘凌云意好吧?你爷爷房挂的那幅字就是这个,王安石真是死了都会被气活过来。” 由于阿朗哥已经没事,我也就放下心来,却见阿朗哥从背包里翻出一个速写本一支自动铅笔,就开始刷刷刷地画起来,说实在,我对画画虽然有兴趣,但是象阿朗哥这样突然就进入全神贯注状态,还是比较少的。 转过头,毛子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当然……他说是他,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他指的谁……嗯嗯……闭眼就是那滩血……”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血人一 嗲能忽然叫道:“廷娃!” “啊!”冷不防被点名,我惊得腾身而起。 咚! 悲催的我,头顶重重撞到了上铺床栏,痛得我嗷呜一声,抱着脑袋蹲下去,那一瞬间,眼前都一片模糊,我几乎以为自己被撞得脑震荡! 嗲能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看着我又好气又好笑:“我不过喊你一声,你这么激动干啥?” “你还说!”我朝他翻翻白眼:“你玛,我感觉脑袋顶都被撞裂了!” 好一会儿,觉得没那么痛了,放下抱头的双手问嗲能:“你刚才叫我啥事儿?” 嗲能正肃地说道:“你跟毛志走一趟,去他昨天撞事的那个地下通道,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我还有别的事情,直到明天早晨,我都得待在这里。”说罢,嗲能瞄了一眼旁边正在勾勾画画的阿朗。 “我?”以为是耳朵出毛病了,嗲能居然让我出马,不敢置信地指指自己,用眼神再次相询,见到嗲能笃定地点头,我感觉不太好,“我行么我?嗲能,你不能因为自己太忙了,就把我扔出去当糖豆哄他呀,我不行的!” “男人说自己不行?”嗲能的语调明显是在揶揄我。 毛子见状,一把扯住我胳膊,“蜻蜓,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劳资穿开裆裤就在跟你玩,泥玛,幼儿园睡午觉你尿床,还是我帮你主动承担的……” 我见他越说越不着调,连忙止住他:“行行行,越扯越远了,八百年前的事情还要扯出来说,你还嫩得很么?” 嗲能歪着头看我:“你觉得你没有召鬼石鬼或者草鬼能耐?也感应不到任何信息么?你发小,昨天一个晚上都没睡,今天是巴巴来找我们帮忙的,毛子信得过我,首先是因为信得过你!” 被嗲能的话打动,我真的就骨头发轻,和毛子出去了,守门的保安大叔看见我们,自动自发地开了门,还说会帮我们保密…… 出了大门,外面已经比较清冷了,“嘶,我好象衣服穿少了!”毛子把身上穿的阿迪达斯外套拉链拉上,又习惯性地抖抖肩,我拍拍他的背问道:“我们去哪儿?” 毛子朝东努努嘴道:“就是东街口往南的中山西路地下通道,昨天晚上我偷偷出去网吧,回来的时候,经过那个地方的时候,那儿只有一盏灯,因为东侧不是封路了嘛,只能走地下通道的。” “我一下去,才发现那地下通道的灯都坏了一大半,里面暗得几乎看不见,一不留神就被绊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听到毛子这样说,我不禁笑道:“鬼才不会伸腿绊你呢,别是喝醉的吧?东街口那边好几个酒吧,那个叫夜明珠酒吧的,总是非常热闹,那个谁,他妈妈不是深市保洁员么?据说在那个门口捡了两回手机,三个钱包了!” 毛子哼了一声道:“我还不是以为撞到酒鬼了?结果呢?唉!蜻蜓,我特么真是霉透了!” “又咋?”我感觉毛子话里有话,“啥你就霉透了?” 毛子长长呼出一口气,这才说道:“我爸,和我妈离婚了,两个人都不想要我,把我丢给奶奶。” 毛子说话很平静,我却大为震惊,因为这件事,我一点都不知道,我低下头,略带歉意地说道:“真对不住,我……” 毛子摆摆手道:“其实吧,我觉得很解脱,你也知道的,我爸妈在我小学开始就闹着要分要分的,我妈经常在我耳边说:我都是为了你才忍受你爸的!弄得我总有负罪感。” 毛子说完,笑着朝天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咧着嘴笑道:“现在,我终于不用再背着这个罪名了!其实我知道,他们各自都在外头有人了!” 我瞪大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带人回家了?” “咋可能?”毛子朝我翻翻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爸一样啊?只守着你一个人就这么干巴巴过?”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中山西路的地下通道,这个通道平常并不太用,这时候接近晚上十一点,路上已经没有行人,空阔的街道上,就我跟毛子的脚步声清晰地打破夜的黑暗。 “呵呵,这么黑黢黢的,真是容易撞鬼!”我在自我解嘲,但毛子却生气地擂我一拳:“我去!你要不要说话这么碜人?” 也许是因为常年见不到太阳,这个地下通道非常冷,我感应到了微微的怨气,来自灵魂之阴,看来这下面,真的有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 “今天这灯好了,你看,警戒线还拉着!昨天,我就从那儿下来,从这边经过,就是走到这儿!”毛子指着画了白色人形的脚部位置,“就在这儿被绊了一下。” 突然,通道内的平板led灯闪了闪,我抬头四顾,暗处,好象蜷着什么东西,想仔细看清楚,却发现那儿只是一个消防箱,难道,刚才的一个影子,是我错觉? 毛子指着脚下说道:“我当时以为是个醉鬼,也没在意,往前走了两步,喏,就是这里,我的脚就啪的一声踩到象稀泥一样的东西,我以为是醉鬼吐的东西,正在恶心,就把手机电筒打开了。” 说到这儿,毛子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嘴唇动了动,又张大了眼睛,这才说道:“手机电筒一打开,我才发现,旁边的确躺着一个人,是穿着格子衬衫的外国人,胸腹间被一把刀插着,那血流得一地都是,他已经成了血人,而我的脚就踩在血上,留了个清晰的鞋印!” 毛子说得活灵活现,我几乎身临其境,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说道:“那人已经死了?绊你的,是具尸体?”想到先前还说鬼不会伸腿绊他,我就觉得碜得慌。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撞见尸体,你咋不报警呢?” 毛子苦着脸说道:“我被吓坏了,刚想跑,脚就被那个人抓住了,我仔细一看,那人是个外国人,头发是亚麻色的,眼睛是灰蓝色,还是绿色我搞不清,他只对我说了两个字:是他!然后头一歪就死了,我一头雾水啊!”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血人二 是他?是谁呢? 为什么一个外国人会这样对他说? “他身上有东西么?”我吃惊地说道:“你是等他死了,你才报警?” “哪儿有这种事?我急救也喊了,但是来的医生说他已经没有生命体征,还跟我说,人的出血量都是有一定数的,这么大的出血量,人不可能再生还了。” 毛子的话里,分明带着浓浓的遗憾。 遗憾也没啥用不是吗? 背后一凉,以我的经验,多半是阴灵过来了。 毛子缩缩脖子道:“降温了吗?怎么感觉越来越冷?还是说昨晚上死掉的那个外国人,就在这里飘?” 说罢,他眼睛左右乱斜瞧,接着,习惯性地抖抖肩,仿佛这个动作,能把身上的阴寒之气抖掉。 “你不用紧张,这里是因为没被太阳晒到,所以才会有些阴冷。”虽然我这么解释,但我分明感应到了阴魂游动的气息。 可是,这种事情,我怎么能告诉他?看到一只小老鼠会跳到我背上的毛子,要是跟他提起地下通道有阴人,他一准吓晕过去。 想了想,转头对他说道:“我大概知道了,回去吧!” “啊?”毛子吃惊地张大嘴,“你不再看看吗?”随即又狐疑地看着我:“你真的看清楚了吗?” 我直接一巴掌拍他背上,把他拍得向前冲了一步,“不相信我,带我来这儿干嘛?” 听到我没好气地语调,毛子陪笑道:“这不是怕你没看清楚么?再说了,回头大军问起,你要咋说?” “该咋说咋说,先回去!”不由分说,我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就走出了地下通道,昨天才死,今天魂魄未完全凝聚,就算我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回到宿舍,安吉一听我开门的声音,欢快地扑进我的怀里,毛茸茸的尾巴拼命摇啊摇。 “别摇了,你尾巴快摇断了!”可能因为它是个灵物之时与它交流过,所以在我们宿舍,它特别喜欢跟我和嗲能亲近。 宿舍里,马明与何胜武早就睡熟了,阿朗哥的睡眠很浅,他醒了过来,揉揉眼说道:“你们回来了?” 毛子低声打了招呼,就回自己宿舍去了。 嗲能的床是空的,我奇怪于这个时候,嗲能会去哪儿。 大概是看出我的疑问,阿朗哥打了个呵欠说道:“他说今儿晚上,他要解决一些事情,还说明天上午他已经请了半天假。” 虽然不知道嗲能去了哪儿,但阿朗既然知道,想必他在走之前交待阿朗哥告诉我,只是那地下通道一闪而逝的影子,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目前的我,还是个菜鸟,很多事情并不清楚,本想晚上回来问问嗲能,那个影子是怎么回事,既然他不在,那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 第二天上午,郑老师笑眯眯地对我们说道:“为了保证大家在校运会期间能专心比赛,我们会把每月的月考定在后天,大家加油啊!” 教室里立即响起了一片哀呼,谁想考试啊?还以为校运动会了,就能免考一次呢,结果,提前了! 下课后,班长和体育委员发话,校运会有个列队仪式,每个班的方阵都要经过主席台,为了整齐划一,放学后全班同学留下来到操场列队练习。 这更让我们觉得生无可恋。。 “啊啊啊,化学作业还没做啊,谁做完了借我抄抄!”前排的男同学开始皱眉,“我化学是弱项!” “老师上星期给的英语单元练习的试卷有没有人做完啊?对对答案!”隔壁组的女生大声问道,但她的目光却投在我身上。 “霍廷,你的英语练习试卷做了没?” 说话的是班里的宣传委员胡颖,她皮肤很白,手指纤长,眼睛活泼泼水淋淋,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知性娴静,还带着那么一丝自出香门第的雅致。 被大美女这么盯着瞧,我还是头一回,自己都感觉面上作烧,呆窒地点头答道:“做完了!” 机械地从包里翻出来递给她,忽然觉得不妥,又问道:“难道你没做吗?” 胡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家养了猫,一个不留神,卷子就被撕了,我拿出去复印一下还给你可以吗?月底了嘛,今天我要出教室的黑板报,又要去列队练习,我就懒得再做一回了,反正你英语也很棒。” 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各班的宣传委员都要拉上几个板写得漂亮的,会画画的同学一起出黑板报,“呵呵,谢谢你了!”接过试卷的胡颖笑得眉眼弯弯。 嗲能回来时,已经是晚上,我们几个都冲完澡,看到他眉间的疲色,本来想问他为啥知道邬玉琴动向的事,还有地下通道的异状,也就没好问出口,只是让他早点休息。 第二天,胡颖没有来上课,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下午上课铃响,胡颖才由她的父母陪着过来。。胡颖的左手悬挂在胸前,脸上还有一点轻微的擦伤。 前排同学恍然大悟似地说道:“怪不得没来呀,原来是被车撞伤了!” 好好的,咋会被撞伤? 嗲能的目光没有看向胡颖,却跟邬玉琴交汇了个眼神,嗯?这家伙,喜欢小胖妞?真是雷人呐! 放学铃一响,嗲能走上台,冷冰冰的目光扫视台下一圈,立即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带着惊疑看向台上长身而立的嗲能。 “男同学,请离开教室30分钟,所有女同学留下来!”说完这一句,嗲能就指了指大门,看向正在后排打闹的男同学。 不知道出于什么因素,男生们都乖乖走出教室,嗲能关照体育委员道:“你先带他们到操场列队,女同学30分钟后下去!” 又看着我说道:“你留下来帮忙!” 帮忙?不会让我当搬运工吧?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我就留下来呗。 男同学闪得很快,班上的女生一共十一人,全部留下来,“霍廷,你到我面前来,所有女生围观就好。” 。 第一百三十六章 血人三 围观?我想这时候,我的脸上一定是个大写的懵逼。 我站到嗲能跟前,十一个女生的目光刹那齐齐集中到我的身上,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么受到关注,有点接受无能。 嗲能面向各位女同学,朗声说道:“最近呢,学校周边有歹徒出现,学校里面,好几位女学生都遭遇猥亵和骚扰,我现在呢,就告诉大家遇到歹徒袭击,作为弱势群体的女生,要怎么防患。” 嗲能把我推到众女生面前,指着我说道:“在你们看来,男生力气很大,个子也高,所以面对他们的时候,你们心里有压迫感,对不对?” 众女生唏嘘着说道:“没办法呀,我们女生力气小,除非是从小学跆拳道的这种。” 嗲能两手作下压姿势,示意她们安静,坦然地说道:“也许,在你们眼里,打不过,挣不脱,逃不掉,是本能反应,一旦遇到歹徒,最好的办法就是尖叫引起路人注意。” 嗲能的话让众女生笑出声来,嗲能再度看了十来位女生,很从容地说道:“在我看来,男人全身都是破绽,你们看!” 嗲能的食指指向我:“就头部而言,如果有武器,用尽全身力气朝他头部来这么一下,如果赤手空拳,那么眼睛、鼻梁、下巴、颈部、太阳穴,颈部、心脏、腹部、下身、膝盖、下肢、脚踝、脚掌全是弱点!” 他的目光在那刹那变得凌厉起来:“在攻击的时候,要用拳面,而不是五指虚握象拍苍蝇那样,那是松骨,我想大部分男人都特别喜欢别人这么不轻不重的捶打,那是享受。” 嗲能将手握成拳,指着自己的拳头说道:“你们看,这里叫拳面,打人的时候,这个地方打人,跟对方接触。” 又指着自己的手指关节隆起处说:“这儿,叫拳锋,一般在特定的招式中,才会用到拳锋。” 说完,一把将我扯过去,拉着我的右手围住他的脖子说道:“比方说,霍廷是个歹徒,他从背后勒住我的脖子,用刀比着我的颈部,而且,还被划出血了,这时候,你们不要害怕,颈部虽然很薄弱,但没有任何一个歹徒想成为杀人犯,他们只是想制服你。” 嗲能的声音很平静,但我却觉得他浑身都充满力量,只听他说道:“一般来说,右撇子在行凶的时候,他的脚都会这么站着,你们只需要用力踩在他的脚上,然后以最快速度用头撞击他的下巴,紧接着,以左手肘尖顶他的胸口,当然,能顶到他的心脏部位是最好的。” 随即,嗲能把动作比划出来,“女生通常力度很小,所以在用左手肘撞击之时,左手握成拳,用右手来推撞的效果会好很多。” “还有,如果发现有人跟随,或者已经有危险,手上有什么拿什么砸他,不管是眼镜、发夹、手机、本、包,有啥砸啥,哪怕是受过特殊训练的人,也需要有零点几秒的反应时间。”嗲能又扯过我说道:“你们看,我的手在他眼前晃过………” 随着他的动作,我的眼睛本能地一眨一眨,“这是人的本能,就这么眨眼的瞬间,可能你们就能逃过一劫。” 嗲能讲了很多防狼术,惊叹这些知识的同时,每个女生瞧向他的目光都变得热辣起来。 好么,东西没学成,倒是春心乱动了! 半小时后,嗲能和一大帮女生来到操场,进行列队练习。 马明伸手扯着我衣领来到一边:“好好的,将军干嘛把全班女生留下?是要选美么?” 我费劲地把他的手掰开:“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但还没来得及问他。” 马明斜眼看我:“你刚才就跟他在教室,都干嘛呢?” “他在给女生上防狼术的课。” “防狼术?”马明瞪圆了眼睛,“为毛?” “我哪儿知道啊?”朝他翻翻白眼,又拍开他的爪子:“说话就说话,你干嘛老揪我衣领啊?” 马明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昨天毛志过来跟将军说啥?我发现你这家伙啥都不跟我们说!” 我刚想开口,那边体育委员又说要集合列队,只得低声说道:“晚上告诉你!” 吃完晚饭,洗完澡,还顺带着给吉安也搓了个澡,马明把衣服洗来晾上,走过来一拍我肩膀,“喂,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闻声抬起头,是嗲能,头发还在滴水,水顺着他的脖子流下来,嗲能扯过一条毛巾擦拭,“刚才你们想说啥?” 我放下玩了一半的手机游戏,正色坐到他旁边道:“你怎么突然想着要教女生防狼术了?” 嗲能把毛巾从头上取下来,搭在床栏上,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昨天晚上,胡颖出完黑板报九点多了,回去的路上被人非礼,而且手臂还被人用刀划伤,我正好经过。” “哦,英雄救美呀!”何胜武阴阳怪调地做了个兰花指,突然想起什么,朝嗲能说道:“将军,你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教防狼术的吧?” 嗲能咬了下嘴唇说道:“其实这个事情,发生好几起了,只是这一次在我们班上,女生又是弱势群体,我们班上也不全都是住校生,走读生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吧。” 马明和何胜武都安静下来,阿朗哥突然说道:“我今天进高二1班,同桌叫王凯奇,是深市土着,他说,东街口那个地下通道闹鬼好多年了,他有一次独自经过那里的时候被吓过。” 听到这里,我点头说道:“昨天陪毛子到那个通道,死掉的人魂魄尚未凝聚,所以没找到更好的训息,但是在那通道里有个影子,嗖一下就飘过去了,暂时没感觉到有怨气,要怎么引?” 我说的引,与召唤无关,是需要把它引到它该去的地方。 嗲能抬起头望向阿朗哥,“你那个姓王的同桌,有没有跟你说过被吓的内容?就是说他看到什么了?” “一个血人,从头到脚都是血,分不清男女的血人!”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血人四 阿朗哥的话,让我们在场的几个,除嗲能外,都齐齐打了个寒战。 “草!冻死我了,马明,是不是你开的窗?”何胜武突然嚷嚷起来,站起身去把窗关上。 “我开的窗!”嗲能平静的声音让何胜武关窗的动作顿了顿。 “你的王姓同桌住在宿舍吗?”嗲能抬眉问道。 阿朗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学校周围蔡王是大姓,不知道他是不是住在王家围,如果是,就肯定不会住校,再有,他穿的鞋,戴的手表都是名牌,家境肯定不一般。” 其实阿朗哥的条件也算好的,每隔两天他就会打电话给舅妈,汇报我们这边的情况,但跟深市这边的条件比起来,就差了许多。 嗲能略带着不解看向阿朗,阿朗则笑笑说道:“我是看他条件非常好,应该不会住在学校,不过我可以明早问问。” “他所见到的,也许是我想知道的。”吉安趴到嗲能身上,尾巴一摇一摇,极慵懒的样子。 嗲能忽然拎着吉安扔到我身上:“你咋不带着吉安去地下通道?引不出来可以让吉安告诉你啊!吉安分明就是个灵宠,这都不会用,笨!” 我想说的话全被噎回去了,确实是没想起来。 “对了,我们宿舍养狗的事情,校长和班主任是知道的,但是这里一般不允许养,所以大家还是注意点。”嗲能正肃着说道:“它虽然是只小狗,跟我们一样,也是生命,在自然界,生命都是平等的。” 何胜武点头道:“将军,你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嗲能低下头,用手理了下头发,抬头问道:“女生宿舍请银仙的事情,你们很想知道吧?” 何胜武立马正襟危坐,“我们一直都很想知道,但又怕问出来不合适。” 嗲能抿了下嘴唇,这使他的酒窝十分明显,叹口气道:“其实所谓的银仙,笔仙碟仙之类,召来的,都是死去的阴灵,召得好,这个鬼玩心重,就陪你玩两局,召得不好,来的是恶鬼,就会出事。” “你是说,阿清她们的死,是因为恶鬼?”马明骇然地吸了口冷气,又在房间里左右逡巡,嗲能笑着拍了他的肩说道:“我跟霍廷在这里,还有吉安在这里,是不可能有阴灵的。” 我看到马明一脸放松的表情,觉得很逗比,其实马明性格还是蛮简单,他母亲去世后,跟我们反而亲近了许多。 何胜武眨眨眼问道:“她们召来恶鬼,恶鬼出于什么原因把她们弄死了?” 嗲能啧了一声道:“恶鬼的形成不是偶然,大部分恶鬼都属于起心的不良,人类还有无差别杀人,更何况是鬼?一般来讲鬼跟人并不相交,可若是硬去召鬼,那只能说是这个人一心求死。” “那现在,恶鬼呢?被驱走了?”马明小心翼翼地问道:“它们,不会还在这个屋子里吧?” 说话间,他的眼睛又在屋里转了一圈。 我能理解马明这种心情,换作是我,住到一个召过鬼魂的屋子,并且知道有三个少女死在屋内的情况下,肯定晚上会睁一只眼睡觉啊。 嗲能很简单地否定了马明的话:“我没有驱过鬼,驱鬼,对鬼是一种不尊重,就象你住在某个地方好好的,突然被人赶走,你心里头是啥想法,那鬼就是啥想法,只不过它打不过你,只能离开。” 马明了然地点点头道:“我还以为一定是要驱鬼的呢!” 我不理解为什么要驱鬼,鬼是没有皮囊的真实再现,原本好好的地方,不能待,换作任何一个,心情都不会好吧? “廷娃,走!” 被嗲能这一声喊得有点懵,我呆呆地看向他:“走哪儿去?” “当然是去地下通道!”嗲能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黑色的连帽衫套上,里头是雪白圆领t恤,下身穿着黑色牛仔裤,脚上是黑色休闲鞋,看起来特别精神。 本来我也想学他,但我的连帽衫拉开后,是名侦探柯南里的兰新一对,只好囧囧的又把拉链拉上。 “看来尸体就是这样躺着的!”嗲能咬着嘴唇看向地下通道那个画着的人形图案,两天过去,依旧清清楚楚,警戒条都还在。 我将毛子头天晚上跟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又复述给他听,嗲能一边听,一边微皱着眉头,忽然他的目光一顿,我顺着望过去,消防栓处有一个浅灰色的影子,这次不是我眼花! 嗲能低低吟唱了几句,那个灰色影子缓缓飘到我们面前,借着微弱的地下通道灯光,我清清楚楚看见了,面前这个影子,整张脸都血肉模糊,鼻子嘴巴根本看不清楚,只有一对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看着我们,有一只眼珠还半搭拉在眼眶外,鲜血不停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我忍不住说道:“喂,你能幻化成生前模样么?这么个邋遢样子,丢不丢人啊?” 嗲能转过头看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明显地惊讶,他在惊讶什么呢? 灰色影子身上的血褪了下去,很快,一个长相英俊,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出现在我们面前,只是他的打扮跟我们这个年代差了好远,是一种过时很久的款式。 我知道,应该用意念与这个男鬼沟通的,但是我总是不习惯,只好走到一边,有嗲能在,肯定不需要我出面,他解决起来更快。 没想到,嗲能也没有用意念跟这个男鬼沟通,“这种大翻领衬衫,是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很流行的,你是那时候死的?” 男鬼看向我们,脸上没有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欢喜,可是,他根本记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死,也不知道在这里徘徊多久了。 “那你的躯壳在哪儿?”魂灵,向来只会在尸体周围晃悠,除非有修为,就会跑得远一些,这是嗲能告诉我的,这个男鬼在地下通道晃荡,那躯壳,肯定就在这个附近。 男鬼头部轻轻向前斜,便开始移动,它象只打了氢气的汽球那样,轻轻浮在半空,而后虚影就紧紧贴在消防栓的正上方。 嗲能指着消防栓说道:“你的躯壳,在这个下面?” 男鬼摇摇头,目光投向墙壁,我刹那间觉得整个人都被沉浸在冰水中,那男鬼的意思我懂了,他的躯壳被嵌入了墙里! 。 第一百三十八章 血人五 经过地下通道的人,全部都与尸体擦肩而过,却浑然不知! “你对自己为什么在这儿的来龙去脉知道吗?” 风从地道口吹过来,我觉得有点冷,嗲能没有一点感觉的意思,反而认真地询问那个男鬼。 “那你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对什么人或者地方特别有印象么?” “在这儿多少年头呢?” …… 无论嗲能问什么问题,这个年轻的男鬼只有一个动作,就是摇头,典型的一问三不知。 嗲能的眉心皱起来,我想他应该也是作无米之炊的巧妇之难。 这下子,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那你一直在这里转悠,究竟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呢?而且你的出现,已经给不少人带来惊吓了。” 嗲能的话,让这个男鬼带着愧意低下头。 抛开这个男鬼此时的形态不言,就这么看他显现出来的影像,应该有个家境不错的出身,而且还能感觉到他透出来的卷之气。 象这样的人死了,难道他的家人就不会找一找? 对啊,他这种就属于典型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除非拍出照片到公安局询问,或者广发贴子,不然怎么知道答案呢? 可是照片?呵呵,人家是鬼! 我拉拉嗲能的袖子说道:“回去问问阿朗哥,他能不能帮忙!” 嗲能一脸不解地看向我:“帮什么忙?” “画像!凭画像去询问!”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嗲能略一思忖,倒是点了点头。 又跟那男鬼交谈了几句,嗲能跟我一起回去。 途经大门口,那保安本来撑在办公桌前,正一脸猥琐地跟什么人讲电话,目光及处,见到嗲能,马上脸绷紧,变成了立正姿势。 应该是那天晚上银仙的事,给这保安大叔带来的印象太深了,所以他看嗲能的神情,我能清楚的在他脸上看到畏惧的神色。 回到宿舍,大家都已睡熟,“早点洗洗睡吧,玛德,这两天我又缺肉又缺觉!”我不高兴地抱怨道,“食堂天天炒京包菜,就不能换个花样。” 嗲能扫我一眼,脱下外套就进了浴室,我大大咧咧躺下来,吉安跳到我床尾的小鞋盒里,尾巴摇一摇,就侧卧躺着睡觉了。 奇怪的是,我洗完澡,嗲能居然还没睡,只是站在窗前发呆,我用手背碰他一下问道:“干嘛呢?大半夜的玩深沉啊?” 嗲能转过头,他漆黑的眼眸看起来很深远,只是看我一眼,却没有说话,再度看向窗外,我躺下来没再理他。 第二天一早醒来,嗲能已经不见影子,宿舍只有我跟何胜武睡得鼻子吹泡,我坐起身,揉揉眼,又看了下时间,确定自己没有睡过头。 但是这么安静的宿舍,我总觉得好奇怪。 洗漱完,何胜武还在蒙头大睡,这家伙,难道想迟到么? 何胜武整个脑袋都钻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头顶的几缕短发,也不怕把自己给闷死,我上前拍拍:“何胜武,快起了,要迟到了!” 何胜武一点反应都没有,象条僵蚕一样,一动不动,我没好气地掀开他的被子,“猪!快起--”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字,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我后面的话全部咽进肚子里。 没有什么比床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更让人惊悚了,我惊叫起来,屋子里突然光线变暗许多,大门被推开,一股寒气吹进来,原来马明和阿朗哥回来了! 我连忙跑上前,手足无措地说道:“阿朗哥,何胜武死了,浑身都是血!” 我指向何胜武的床,却发现他已经站起来,身上的血浸透了衣服,流到衣服下摆,又滴到地上,每一滴血落到地上,都发出极轻微的嗒声。 何胜武满脸是血,而且那血还不断地从他头顶涌出,每靠近我一步,我就觉得背上的皮肤绷紧一点,他越走越近,我感觉自己绷得象埃及的木乃伊。 我伸手想拉旁边的马明,却摸得一手湿黏,摊手一看,满手都是殷红的血,再转头一看,马明与阿朗哥也浑身是血,我的心提到最顶点,却喊不出声音,阿朗哥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象烧红的炭一样火热,我的手不但沾上了鲜血,还被烫得生疼,还在阴测测地唤我:“廷娃--” 不对,阿朗哥咋会叫我廷娃?他一向都是叫我阿廷,纠结之间,醒了过来,面前是嗲能放大的脸,他正瞪圆了漆黑而又明亮的眼睛象看稀奇似的瞧着我。 “做恶梦了!”嗲能用的是陈述语气,而不是疑问语调,我就知道,所有的事情都瞒不过他。 左胳膊有些隐痛,我哼叽着坐起身,天已经亮了,但时间还很早,刚刚六点,对于恶梦刚醒的我来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转头就看到何胜武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此他就象梦境中出现的那样,一动不动,整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我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张床的被子下面,是正常的人吧? 我翻身下床,轻手轻脚靠近何胜武的床,颤抖的手伸向他的被子,“你在干什么?”嗲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惊得我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怎么走跟跟条蛇一样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嗲能神色古怪地看着我:“做个恶梦,让你变得这么不正常?开始对男人感兴趣了?” “滚你大爷!”我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啥时候对男人感兴趣了?你胡说八道!” “那刚才的举动,你怎么解释?”嗲能双手抱臂,冷冷地问道。 “我做了个梦,梦里他也这么睡着,但被子下面,他是个血人……” “血人?”嗲能的语调明显上扬,我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惊奇,“你怎么会做这种乱七八糟的梦?” “我哪儿知道?”我皱紧眉头,一脸的生无可恋,做个梦,我整个人都变得神经紧张了。 轻轻捶着隐隐作痛的左胳膊,坐回到自己床上。 “你怎么了?”嗲能的声音又恢复到平素冷冰冰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一醒来就觉得有点痛啊!” “痛?”嗲能眉头微微一皱,“我看看!”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血人六 嗲能走过来,拉住我的胳膊来回仔细看了看,又摸了一下,“这个屋子对你来说,很不合适,阴气太足……”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意思,这里死过人,阴气还未散去,而我的左臂是最薄弱的地方,所以很容易被阴气侵袭。 “打今儿起,我们宿舍的,每天早上在操场跑五圈!”嗲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赶紧的,去洗漱,全宿舍就你懒得要死!” 嗲能的话,在我们宿舍就是圣旨,他这么一喊,全部人都起来了,厕所有两格,洗手池两个水龙头,立即就被占满,大家都以最快速度整完。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自己的头发睡得象推土机一样。”嗲能看向我,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如果穿上堆嘎(藏僧无袖上衣),再披上森(藏僧披单),加上才曲玛和布靴,活脱脱是个藏僧!那头发,就是班智达帽子!”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管它呢,跑完回来我洗个头吹一吹就会好的。”我满不在乎地抓抓朝天立的头发说道:“反正老师不会因为我的头发翘就不给我上课。” 来到操场,已经有这么几个学生和老师在晨练了,嗲能对何胜武说道:“看着他,一定要他跑够五圈!” 说罢,走向正在树荫下打太极的一个老头,还跟他聊了几句,我们这边做完准备运动就开跑了,一圈300米,五圈就是1500米,没吃早餐的我们哼哧哼哧跑了一圈,忽然阿朗哥说道:“咦,阿军在打太极!” 我们随着阿朗手指所向,看到嗲能正与那老头一起,我认得出他那招叫左单鞭,右手成掌缓缓打开,视线跟随着手的动作,带动头部,看起来十分儒雅,有韧性。 “玛德,以前觉得太极就应该是老头老太太玩的,怎么将军这么一动作,看起来特别顺眼呢?”何胜武象发牢骚似的说道:“坏了,是不是我的欣赏观出问题了?” 马明哼了一声,边跑边说道:“这年头啊,干啥都看颜值,将军人长得好,打得认真,你就觉得好看了,他就算是扫地,那也跟跳芭蕾一样,换了你,就算打高尔夫,也象在铲屎!” “哎哎哎!你怎么说话的呢?”何胜武不高兴地说道:“我再差,也是仪表堂堂嘛,没有含胸驼背嘛!” “得了,不扯这没用的!”阿朗哥连忙打圆场,而我已经气喘如牛,看他们三人跑得很轻松,我却觉得腿越来越重,最终撑着膝盖大喘气。 “将军交待我们看住你,这才三圈,还有两圈,快点快点!”何胜武用一种气死人的语调催我。 我只好继续跟上,我们五圈跑下来,嗲能一套还没打完,我们就站在一边,直到他收势。 回宿舍的路上,何胜武讨好地说道:“将军,能教我们打太极不?你打来真的很好看!” 嗲能愣了一下,苦笑道:“我还不太会呢,是吴校长带我的,我觉得练那个,身上每一个关节都能运动到,挺不错的,如果你们也想学的话,不如我们的跑步锻炼改成傍晚,早上跟吴校长一起学太极?” 嗲能的话,获得了大家的赞同,忽然一股钻心的痛从小腿处传来,我痛得脸都变形,马明对这轻车熟路,“呀,抽筋了!霍廷,你不行啊,缺钙啊!” 最近确实是抽筋次数多了,从老家回来没几天,就抽筋两次,加这次就三回了! “嗯,每天早晚各一杯牛奶吧,咱们食堂就有卖的,应该是光明农场运来的鲜奶。”何胜武笑嘻嘻地说道:“牛奶能补钙的,我初三时也抽筋,有一次游泳抽筋,我都以为自己要淹死了呢,后来喝了半年牛奶,再也没抽过筋了。” 嗲能点点头道:“那就喝牛奶吧!” “啊?”我痛苦地说道:“吃钙片不行吗?牛奶有股牛的味道,又腥又臭,难喝死了!” “难喝?”嗲能挑挑眉头:“我看你娃哈哈ad钙奶喝得倍儿爽,倒没听你说又腥又臭?” “鲜奶有股难闻的气味啊!”我应该眉毛鼻子都纠结成一团了。 “那么,”嗲能清亮的眼睛看着我,又说道:“或者,你更想早上喝豆浆,增加点雌激素?让皮肤吹弹可破?” 我:…… 最终,我在众目睦睦之下,屏气喝下了一杯鲜奶,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压下了要吐出来的感觉,当天晚上也是如此,直到校运会开幕,我悲催到做梦都在洗牛奶浴! 校运会当天,天气晴朗,全班人马换了整齐的校服西装,看起来精神抖擞,4*100接力在下午,早上是列队仪式,完事后,我们全部坐到了班级的休息区,长跑那边,已经很多人去围观了。 阿朗哥走过来,胳膊肘还夹着速写本,“嗨,你们班不错啊,都去看比赛了,就你跟阿军坐这儿呢?” “帅哥,你啥眼神啊?”邬玉琴不高兴地翻翻白眼,“我不是人啊?” 邬玉琴童年时在我们那一带住过小半年,所以能听懂我和阿朗的家乡话,有些简单的词和句,她也能说的。 阿朗把速写本递给嗲能:“画好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那样?” 嗲能打开速写本,画中人是长脸的年轻男子,约摸二十五六,双眼皮,刀眉,鼻梁挺直,薄唇微抿,嘴角还弯弯带勾,看起来温和儒雅。 一看之下,觉得好熟悉,瞬间反应过来,我指着本子上画的“这,这不就是那个血人吗?” “啥血人?”邬玉琴好奇地说了一句,“我也看看!” 她跑到嗲能后面,一看之下她惊讶地咦了一声,“这个人,好眼熟啊,我应该是在哪儿见过的!” 嗲能转过头看向她,目光如炬,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认?” 邬玉琴很肯定地说道:“我肯定见过!”随即又苦哈哈地说道:“但我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见到的,能让我拍个照不?” 嗲能点点头,把速写本递到邬玉琴面前,邬玉琴拍完照,把速写本还给嗲能,迟疑着说道:“也许--我父母他们也见过,你们画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呢?” 。 第一百四十章 血人七 嗲能摇摇头:“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如果你能尽快提供线索就最好了。” 邬玉琴马上说道:“放心,我晚上会回家,到时我问问。” 下午,4*100赛接力开始了,由于表哥陆天朗已经转到高二1班,他的位置,只能由另一个男同学代替,第一棒由跑得最快的马明,第三棒是嗲能,最后一棒是体育委员。 嗲能把外套丢给我,他一边活动一边朝赛场走过去,我本想跟着过去,班主任郑世宏走过来道:“霍廷,把这两箱饮料搬到我们的休息区去!” 我只得乖乖地去搬饮料,接着,又跟班主任一人抱几包试卷去年级办公室,等我回到休息区,嗲能他们已经完成了比赛。 “情况咋样?”我见到嗲能就问道。 马明朝我瘪瘪嘴:“你跟将军好得穿一条裤子,也不知道过来给我们加加油!” 马明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我们班输了? “你刚才走开了吗?”嗲能抬起头看我,“你那么爱看热闹,居然会缺席?” 我长叹一声:“哪儿有啊,我不是被郑老师抓去当苦力了么?又是搬饮料,又是把试卷搬上五楼的,已经最快速度下来了呀!”但是我还是错过了精彩瞬间。 马明用力拍了下我的背,我差点向前冲过去,“安啦,我们班赢了!” 嗲能的目光在运动场上转了转,低声说道:“挑个空儿,我们出去吃火锅吧!” “啊?”这家伙,脑子在想啥? “我,我也去!”邬玉琴脸红了,“能带我吗?我,我能吃辣的,也能不辣的。” 说罢,邬玉琴一脸祈求地望着我们,水汪汪的眼睛看看嗲能,又看看我,嗲能终于还是点头答应。 阿朗哥走过来说道:“要不要我叫王凯奇一起?人多点吃着热闹。” “我们先走,你们后来,一大堆人出去,会引人注目。”嗲能简洁地对阿朗哥说道,“我会去叫包厢的。” 嗲能选的这家叫明王火锅,才五点,已经座客盈门,服务员正把塑料凳子往门外排,看样子,是为了等位的食客准备的。 邬玉琴站在火锅店门外怔了怔,“怎么……选这里?” “嗯?”嗲能侧转头,啧了一下道:“这里近,闻着香气挺正宗,应该味道不错。” 说到这儿,嗲能目光在邬玉琴身上打了个转儿,“你不喜欢在这儿吃?” 邬玉琴慌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的,只是……” 感觉邬玉琴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我可不相信她这样的富家小姐从未进过火锅店。 “琴琴!”走出来一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酒楼高层的年轻男子。 邬玉琴有点尴尬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低低叫了声“舅舅!” 我和嗲能交换了一个眼神,终于明白邬玉琴为啥站着不进去,原来不想在熟人店里吃啊! “这些是……你同学?”邬玉琴的舅舅好奇地睁眼看向我们几个。 邬玉琴咬了下嘴唇说道:“他们,他们两个,是我的同学,还救过我,我们,我们今天开运动会,是我想吃火锅了,让他们陪我来的……” 邬玉琴的舅舅爽朗地笑笑:“很欢迎啊,平时叫你来你都不肯来呢,想吃啥,舅舅都包了!” 邬玉琴的舅舅把我们迎到楼上的一间包房,还给了我们一人一张名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 邬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是我妈妈最小的表弟,比我大七岁,现在还在念大学。” 邬玉琴的表舅笑嘻嘻地说道:“我叫李超东,你们也可以顺着琴琴叫我小舅。” 李超东打了声招呼,就笑嘻嘻地走开了。 嗲能发了个短信,不一会阿朗哥和马明何胜武二人也走了过来。 “将军,不介意我们过来蹭饭吧?”何胜武腆着脸笑道,转头看到邬玉琴也在,瞪圆了眼睛:“你你你,你怎么会在?” 嗲能道:“赶快点菜,今天跑累了!” 李超东拎着一支大可乐,一支大芬达走进来:“给,这是冰冻的!” “铛鎯!”阿朗哥的手没拿稳茶杯,落在骨碟上,马明手忙脚乱地赶紧拿纸巾给他擦,免得茶水流得到处都是。 待李超东离开,阿朗哥脸色苍白,费力地说道:“我的速写本……忘带了!” 马明笑着拍拍阿朗的肩膀:“老兄,现在首要任务是填饱肚子,这儿是玉琴舅舅开的店,玉琴舅舅就是我们的舅舅,都说娘亲舅大,在舅舅家吃,没什么放不开的!速写本,回去再找嘛!” 王凯奇也笑起来,“你的速写本不是给我了么?怎么现在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阿朗哥深吸口气,倒是没有说话,有服务员把菜单递过来,李超东带了两个服务员,托盘里放着一碟盐水花生,一碟凉拌海带,还有一碟夫妻肺片和一碟卤牛肉,“大家不用客气,我这个火锅城开了这么久,琴琴还是头一回来呢!” 李超东的目光在我和嗲能脸上来回游移,最后定定落在嗲能脸上,“你就是那个苗族的鬼师?” 他的话,虽然用的疑问句,却一点没有试探的感觉,而且更象是朋友间的寒喧,就象问你这道菜够不够咸一样。 嗲能点点头,“是我!” 李超东挑了下眉头:“艾莫索赤拉乌,是你什么人?” 嗲能的眼中闪过一抹讶异,“是我外公,您认识他?” 李超东摸摸鼻子,狡黠地眨眨眼:“有过一面之缘,不过,是跟着我京城的同学一起见的,算算,也快十年了,那会儿,我比你们现在还小一点。” “您怎么知道他一定跟我有关系?”嗲能眉目清浅,只是平静地看着李超东。 李超东咧开嘴笑起来,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成熟稳重,一笑就有邻家大哥哥的样子,完完全全暖男形象。 “因为拉乌大师说,艾莫索赤家族,是鬼师传承家族,我也是大胆猜测,琴琴曾说你来自苗岭,这也是我分析的结果。”李超东说到这儿,用手指轻轻点点桌台说道:“菜我安排了,你们先吃着,不够再加!” 散步的烟头说 看的朋友,可不可以把手中的推荐票送给我呀?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血人八 邬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跟着来……” 我一怔,随即笑道:“这话怎么说的呢?你不来,我们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位置坐,你舅舅咋可能对我们这么客气啊?” 阿朗也笑了笑,但我觉得他的笑容似乎有点怪异,里面还包含了什么其他,不过能看出,他没有不高兴,而是在迷惑着什么。 邬玉琴抬起头,她的苹果脸依旧粉红色,“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不喜欢……” 何胜武和马明都摇头:“没有啊,早就听人家讲了明王火锅味道很好。” 邬玉琴低头说道:“我不想别人知道这里的老板是我舅舅……” 何胜武抓花生的手一顿,目光在我们脸上挨个转了一圈,才略带疑问地说道:“你是不是怕我们因为你出身太有钱而不跟你来往啊?” 邬玉琴深深低下头,我还没见过因为出身好而担心没有朋友的,“邬玉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很讶异她的态度。 “因为,因为初中的时候,我同桌的家境不好,我邀请她到我家玩,后来,后来她说我骗她,明明是富二代,居然说自己父母是双职工。”邬玉琴喃喃地说道,眼中还浮过一丝难过。 阿朗轻笑出声,王凯奇笑道:“出身是你选择不了的,我也从来不认为有钱人就比人家高贵一点,有钱的,就想着更有钱,我家就我一个,所以什么好的都随便我挑,我也没有想过因为有钱,陆天朗就不搭理我了。” 阿朗哥轻轻拂开王凯奇搭上来的胳膊,转头对邬玉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朋友,不要也罢,好朋友应该是不计较出身的,因为有共同话题才能走到一起啊!” 王凯奇在旁边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你们邬家,在影视行业也算是囊巴汪了,知道你的人海了去,难道还怕没有人欣赏你?” 火锅的菜全部端上来,嗲能把袖子卷起来道:“吃了好久的食堂,今天总算可以开开洋荤。” 王凯奇又笑起来,朝阿朗哥挤挤眼:“你这位叫阿军的朋友真逗!” “逗吗?”阿朗哥扬起眉头,遂又朝他闭闭眼:“明明是你笑点太低。” 确实很久没有吃辣的食物,觉得很过瘾,“霍廷,你吃东西总是那么津津有味啊!” 马明夹了筷羊肉放在蘸碟里,看着我笑道:“每天跟你和将军一块儿吃饭,我觉得食堂饭,好象也不那么难吃了!” 邬玉琴看看我,又看看嗲能,一脸红晕地说道:“确实,霍廷同学吃什么都觉得味道特别好似的。” “那你以后别再跟我一块吃饭了!”我瞟了她一眼说道:“免得麻烦!” 邬玉琴面色一变,两眼立即就变得水雾蒙蒙的,“为什么啊?” 我倒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她就变得这个样子,我赶紧实话实说:“你们女的,一会儿要减肥,一会儿要保持身段,跟我一起吃饭,觉得味道好,你就收不住,收不住可能就变胖,变胖就赖我,那我多冤啊!” 王凯奇又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啊,多冤啊!” 嗲能只是微微勾唇,他很少大笑,不过,今天的火锅似乎很对他胃口,他心情极好。 王凯奇吃到一半,放下筷子道:“那个,将军!哈哈哈,他们为什么要叫你将军?”估计他觉得将军这个称谓,跟清冷的嗲能一点挨不上,又开始大笑。 嗲能一直等王凯奇笑到收场,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叫,应该是我名字里有个军字吧。” “你真的,是鬼师?能看见鬼?”王凯奇的眼睛瞪得溜圆,感觉很象火锅里的迷你鱼丸。 嗲能抬起头,看向他,王凯奇的笑容僵在脸上,随即一个惊呼,“鬼眼就长这样么?” 阿朗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拍拍王凯奇的背说道:“你再这么一惊一乍的,我们几个,可能会受你影响,到时消化不良了!” 终于吃饱喝足,邬玉琴的舅舅又让人端来了一个大果盘,王凯奇用牙签戳了一片西瓜,继续刚才的话题道:“将军,你真的能见鬼?鬼是不是都浑身带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你的啊?” 嗲能看向他问道:“你见过?” 王凯奇怔了怔,点点头:“见过,三年前的时候,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感觉特别冷,紧接着一个红色的影子飘过,我抬头一看,哎呀妈呀,前面有个混身是血的男人!” “哇,别说啦!晚上还让不让人睡呀!”何胜武不满地嚷嚷道:“好好的,你咋会见鬼?” 王凯奇看向阿朗哥,我便说道:“你把那时的情况说一说,这会儿大家都在,不然回头,人又凑不齐了。” 王凯奇喝了口水,看了一眼嗲能说道:“那天我是从外面玩回来,估计经过地道的时候,晚上十一点多了吧,那个地方特别邪门,通道内的灯三天两头坏,也不知道咋回事。” 说到这儿,王凯奇又喝了口水说道:“一般我身上都戴有玉观音这类开过光的东西,偏偏那天早上,玉观音的绳子断了,我妈说她到原先那个开过光的紫沙庵去再换一换,我就这么经过那地道了!” “有什么人跟你一起么?”嗲能开口问道:“还是说仅有你一个人?” 王凯奇眨眨眼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 嗲能点头道:“当然是有区别的,有时候别人身上的气场不正常,也会影响到你,如果你身边人沾染了死气,你也有可能沾染到,轻的大病一场,重的,连你家人都会影响到。” 王凯奇脸色变了变,低低自语道:“难道说,我是被沾染的么?” 包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王凯奇身上,他没有发现我们的注意力在他身上,只是喃喃地说道:“那他又是在哪儿染的呢?难道说那个人的话是真的?真有这种事情?”说着皱紧眉头,开始啃拇指的指甲。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血人九 嗲能静静地看着王凯奇,王凯奇跟阿朗哥同年,性格开朗,脸很圆,眉长目深,这让他无论是困惑还是大笑,都很有亲和力。 见嗲能没有说话的意思,我便说道:“你说的他,指的是一起经过地道的人吗?” 王凯奇没有回答,头也不抬,只是微皱着眉头浸在自己的沉思里,直到阿朗哥拍了他一下。 “嗯?干嘛?”王凯奇看向阿朗哥带着惑然,“有事儿?” 阿朗哥指了指我,王凯奇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我跟他在说话。 王凯奇弄清了问题后说道:“我只觉得很奇怪,我们这学校周围发生的怪事,一起接一起的,前段时间不是那个房子的事情么,有人说地基下埋了很多尸骨,后来又说东街口地下通道闹鬼,连学校宿舍都死人,总觉得,这些事情阴森森的。” 头也没有抬,眼睛却不放心地在屋子里打了个转,怎么看,王凯奇的表情都有点特别不安心那样。 邬玉琴苍白着脸,轻轻叹口气,两只手塞进连帽运动衣的口袋,这使得她的口袋鼓出两只小球。 我看向嗲能问道:“那天,你是怎么知道劫匪的路线?” 嗲能目光转向我,垂下眼帘道:“我刚巧送了一粒牛骨雕的小护身符给她,我用石鬼养过,原先是备用,正好就给她了,你知道,我对自己养的鬼,感知能力是很强的……” “哦,对啊!这事闹得挺大的!”王凯奇一拍大腿,瞬间被这个话题引起了好奇心,“能告诉我们,是因为什么原因绑架你啊?钱吗?” 邬玉琴刚想开口,嗲能却说道:“妒忌!是因为妒忌才绑架的。” “妒忌?哪儿跟哪儿啊?就算她长得很好看,也不至于要妒忌到要绑架她吧?”王凯奇愕然地看看嗲能,又看看邬玉琴,目光反复在他俩脸上移来转去。 我忽然明白嗲能的意思,惊讶地问道:“玉琴,这事跟阿清他们有关?” 邬玉琴低下眼眸,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嗲能缓缓说道:“你看过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煦阳岭疑云>吗?那里面的兰开斯特夫人,因为自己的孩子死了,她妒忌别人的孩子,就把她杀了,埋在壁炉的后面。” 王凯奇这才恍然大悟,“我明白了,这是因为自己的女儿死了,而别人的女儿活着,我晕!” 说到这儿,王凯奇眨眨眼,惊诧地看着邬玉琴道:“啊,学校女生宿舍死人,就是你们那个房间吗?” 邬玉琴不安地舔了下发干的嘴唇,重重点头道:“没错,我们,一起玩银仙,只有我,我一个人活下来了!” 大概是回忆起不堪忍受的事情,我能看到邬玉琴因为发颤而抖动的刘海。 王凯奇立即带有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要这么问的,不过,你们也太大胆了,难道不知道七年前和二十年前,这个学校都因为召银仙笔仙死过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讶然失声,“真的?” 王凯奇看了我们一圈,“当年闹得并不小,我们王家在这个附近,多少听说了一些,不过,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跟死亡这么接近的人。” 王凯奇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不会说话,你看……” 邬玉琴戚戚然摇摇头:“其实,我对银仙并不是太有兴趣,但是阿清她们跟我是一个宿舍的,大家都玩,我不参加,显得很不合群,再说,我本来也不擅长交朋友,所以……就参加了。” 邬玉琴见大家都沉默下来,反而笑道:“现在我没事了,跟死神擦肩而过,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而且现在,你们都愿意跟我说话呢。” 嗲能看了邬玉琴一眼道:“有钱不是坏事,你不要因为家境好,就觉得大家都把你当异类,你看《名侦探柯南》里的小兰跟园子,她们俩的家境差别很大,但小兰为了跟园子一起渡假,她会努力去打工挣钱,所以说,真正的朋友,不会象你想象的那样,你只是还没有遇到足够真心的朋友。” 邬玉琴微笑起来,朝嗲能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王凯奇也笑了:“以后要是不会做题,到楼上来找师兄,我们无偿教学哈!” 王凯奇摸摸鼻子道:“听说,你们宿舍有只灵狗?” 嗲能和我交换个眼神,都看向王凯奇,被嗲能再度这么盯着瞧,王凯奇直接双手合什:“鬼师大人,您换个人看吧,被你这么盯着,我心里直发毛啊!” “这里,有没有什么鬼屋啊,或者有很多鬼的地方?”嗲能忽然问道,“有的话告诉我一下?” “深市哪有什么很多鬼的地方?”王凯奇有点嫌弃地瘪瘪嘴,“有的话,也是二中!” “二中?”我好奇地说道:“薛芝岭的二中?” 王凯奇没好气地朝我翻翻白眼,他翻白眼总能让人感觉他很“友好”。 只听他叹气道:“我的好兄弟,你难道不是深市长大的?薛芝岭,就是血尸岭啊!家里有老人的话,他们都知道的。” “知道啥?”我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这个地方只怕是大凶之地。 “以前的乱葬岗!”他神秘地说道:“有人说,二中那块高高的石柱,其实就是给那些野鬼立的!就是因为乱葬岗的原因,二中是全市唯一一所没有实行寄宿制的学校。” 马明与何胜武听了,都不由自主抱着双臂。 其实男人也怕这些东西,人类的恐惧缘自于对危险的未知,就象非典时抢盐抢醋一样。 王凯奇挑眉道:“这种事啊,信则有,不信则无啦!” 吃完饭,邬玉琴的小舅舅李超东走了过来,给了嗲能一张vip卡,然后又说道:“我想为我的朋友,求你帮忙,费用什么的正常结算就好。” 嗲能看了它几秒钟,把vip卡揣进兜里说道:“这周有时间,下周的话,我跟他”嗲能指指我,“每周末都要回家住了。” 李超东大喜过望:“没问题没问题,我明儿沟通好,再跟您联系。” 把我们送出酒楼大门,李超东一脸的笑意回去了,王凯奇住的地方跟邬玉琴家并不远,饶是如此,嗲能和我都坚持要送她回家,于是,一大堆男生围着一个小胖妞来到了邬家别墅。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血人十 邬父邬母都不在家,屋里显得空空荡荡,“玉琴,你家人搬这儿多久了?” “前年年底吧!这儿安静,也是我们家老地了。”邬玉琴很爽利地说道,皱皱鼻子,“我记得王伯伯说,你们在芳茵绿洲那边买了别墅?” 王凯奇点头道:“我爸那个人信风水,他属蛇,别人就说,住的地方带草字比较好,芳茵二字都带草,又说方位不错……” 说到这里,朝嗲能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爸那人,就那样,信这信那的,还经常被人骗,年轻时还被男人骗过……” “啥?”马明一听就来了劲,两眼闪亮闪亮的,“说说吧,你爸咋被男人骗的?” 王凯奇摸摸鼻子:“那是我爸的黑历史,黑历史……” 王凯奇没有再说,马明也知趣的不再问下去,跟邬玉琴告别后,我们便往回走,一个骑单车的人飞快地从我们身边掠过,差点迎面撞到何胜武。 “这是赶着去投胎?”何胜武鄙视地看着远去的骑行者背影说道:“也不怕撞着人了!” “他身上有血腥味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嗲能平和地说了一句,大伙原本不爽的感觉便消散了。 王凯奇对嗲能说道:“你挺不错的,能跟你交换个联系方式吗?” 嗲能报出一串数字,朝他挥挥手走了。 当晚,我正准备去洗澡,嗲能拉住我说道:“走,去地下通道!” 阿朗忽然说道:“那个……你们一点没发现?” “发现什么?”我不解地问道。 阿朗揉揉鼻子说道:“我觉得你们让我画的人,跟你们那个同班女生的舅舅很象吗?” 嗲能一怔,乌黑的眼睛看向阿朗,接着说道:“确实,我一见就有种在哪里见过的感觉,但是我又觉得并不是太象。” “所以邬玉琴才会说在哪里见过?”我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邬玉琴应该跟她小表舅常常见面,连她都说是在哪里见面,说明没有熟悉感。” “嗯!”嗲能赞同地点点头,我有点意外,他很少认同我的意见。 “我们晚上,再去找那个血人!”嗲能忽然说道:“他总不可能一点记忆都没有,模糊的记忆也行啊!” 何胜武忽道:“对了,今天接力赛的时候,跟高三级的那个裁判助手叫林尚修聊了下,谁都知道他爸爸是负责这片的开发商,他家应该是我们深市最有钱的人之一。” 说到这儿,何胜武笑嘻嘻地说道:“我想说不定林尚修的爸爸知道。” 嗲能对阿朗哥说道:“阿朗你今晚就不要去了,我跟霍廷去就行,你们三个还是待在宿舍别出门,记住,不要出门!” 也许是嗲能的语气很严肃,所以他们几个都很顺从地应了。 刚走到楼下,我们就发现下雨了,绵绵细雨,很快将我们的外套浸透,人体感觉到丝丝寒意,果然是一层秋雨一层凉。 “廷娃,你爸有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嗲能问道。 我抓抓头发,“好象是说2号过后就回来了,咦,就是今天?” 嗲能轻笑道:“看来不止是我一个人忘记了!连你和阿朗都没记住!” “嗲能,你有没觉得这里有点不一样了?”来到地下通道,由于下雨的关系,地下通道里,也带着微微的潮气。 “那个血人呢?”嗲能没回就我,我只能自己提出心底的疑惑,“我怎么感应不到它的存在了?” 嗲能半晌才出声道:“我也没感应到!” 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我想他也在疑惑当中。 “嗲能,你说过,如果他的尸体在附近,那他的魂魄就离不远,对不对?” “嗯,没错!但有一种情况例外。” “什么情况?” “他的魂魄被什么人收走,或者被打散了……” 我吃惊地掩住嘴道:“你是说那个血人的魂魄也被人收了?” “不,这里的这个不是这种情况,它应该只是离开这里晃晃,最远,能到我们学校去!”嗲能低声说道:“不过,我想它应该很快就会窜回来了。” 话刚落音,一个虚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渐渐凝汇出样貌,原本以为是那个血人,但我们都有些意外,眼睛这个鬼影,高鼻深目,一看就是外国人!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个,应该是毛志碰上的……” “噢--”我想起来,毛子说有个外国人临死之前跟他说过两字:“是他!” 面前这个外国鬼,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 我们也不解地回看着他,半晌,嗲能才问他会不会说中。 奇怪的是,外国人一直不肯跟我们交谈,影子很快就飘移到地道口。 嗲能和我交换了个眼神,“它还有一魂没归位,看来我们还得再等等!” “不是说七天才能凝魂?”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还没够七天呢!” “不一定的,每个魂魄凝魂的时间都不同,就象有的宝宝会提前生,有的宝宝会延后生,瓜熟蒂落只是一个过程,而不是绝对。”嗲能的话轻松揭示了我心中的迷题。 “哦,我还以为所有的魂魄凝魂都要七天七夜。” “那是汉人的说法,在我们鬼师当中,从来没有这种讲法,一般看天气和时间段,主要是看死亡的时间段,死亡时的天气!”嗲能淡淡地说道:“你会误解也很正常。” 嗲能抬起头道:“你一直生活在汉人堆里,他们的化和看法,多多少少影响你,更何况,你天天看些不知所谓的东西,当然只会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你不会又说我越来越笨吧?” “你知道就好!” 我只能无语。 一身是血,头部有一个大大的伤口,,血不停地从那个伤口中涌出,顺着脖子往下淌,鼻子和嘴巴也没停往外涌血,眼睛有一只脱落,挂在眼眶外,我一转身,就与这样的一张脸撞上。 就在我吓得大大一个惊喘,连续后退几步的同时,嗲能上前托住我的胳膊说道:“你先站着,我来问。” 。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人十一 嗲能的问话并没有持续几分钟,血人回答得很简炼,看来他确实对自己的过去一点印象都没有,其实,就算是活人,头部受了这样的重伤,一定也会对记忆有影响。 往回走的路上,嗲能忽然说道:“你要学会自己去分析问题,我能陪你的时间就只有这么点,驭灵术,你还在初步,你得多加练习,我看你今晚吃饭的时候,也总在捶胳膊,阴气侵袭应该是蛮严重的。” 嗲能不说,我已经忘记自己的胳膊在隐隐作痛这件事情,我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的,我会加油!” 回到宿舍,三人都没睡,宿舍灯亮着的,舍监看我们的眼神也很古怪,嗲能看她一眼,没想到她竟然说道:“哼哼,你们也会有今天!” 我们一头雾水地走进宿舍,嗲能和我都看到阿朗的面色有些异常,嗲能看我一眼,开口问道:“你们刚才遇到什么事了吗?” 阿朗咽了咽口水道:“刚才跳阐了,然后,我们……我们看到三个女孩子站在床这里,还有门口一个,窗边一个,灯一亮,就啥也没有了,给我们检查线路的舍监老师也看到了,还有电工……” 嗲能走上前,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多大个事?不就是女生到了头七之日?女的跟男的不同,她们阴气重,凝魂的时间比男人短。” 还有这样的说法? 我竖起耳朵,只听嗲能继续说道:“这个房间原本就是她们临终之地,七七回魂,很正常的,它们也不是那种怨气不伸的魂灵,三天之内,就不会有事了,我保证!” 阿朗艰难地说道:“阿廷,我觉得有点冷,晚上能跟你一起睡么?我不磨牙不打呼,也不会扯被子!” 哪里是冷?分明是害怕好么? 我笑道:“没问题,不过明天轮到我买早饭了……” 阿朗哥忙道:“我去我去,你多睡会儿!” 洗了个澡,阿朗哥已经贴着墙壁睡着了,一转头,发现马明跟何胜武也睡一个铺! 我摸摸鼻子,对嗲能说道:“看来今晚他们吓得不轻啊!”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大概是从来没经历过回魂之事吧,他们几个或多或少都沾过鬼气,所以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们就很敏感,是坏事,也是好事。” 我舒服地躺下来,伸伸腿,阿朗哥侧着身子,还真是没占太多地方。 一夜无梦,第二天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掀了下被子,我翻了个身,又继续沉沉睡去。 我在早餐的香气中醒来,嗲能已经快吃完了,见我懵懂地坐在床沿上,瞥着我问道:“你吃素菜包还是辣菜包?” “当然是素菜包!”我张口即答,“今天没入场仪式了,要比什么了?” “今天好象是跳高跳远,还有个慢骑自行车比赛吧?”正在喝牛奶的马明说道。 “牛奶已经给你热好了,记得喝!”嗲能打开柜子找衣服说道:“免得你又抽筋。” “哇!又喝牛奶!”我不满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喝牛奶?” 嗲能白我一眼说道:“只是让你不抽筋,难道说,你想喝豆浆补充雌激素?” 咋可能? 我只能安份地洗漱完,乖乖将牛奶和素菜包吃掉,拍拍滚圆的肚子,“还好我今天没比赛,要是有比赛,吃这么饱,哪里还跑得动啊!” “舍监的嘴很讨厌,估计等你们到那边时,会有很多人来问询一些你们不想说的事情。”嗲能忽然看向马明他们三人,“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好奇宝宝么?” 马明紧皱眉头说道:“那个哪儿知道啊!” 嗲能目光转向门口:“告诉他们,想知道的话,就今晚到我们宿舍来!” “啊?”何胜武诧异地说道:“叫那些人来我们宿舍,那他们撞鬼咋办?” “只要他们敢来,我就让他们百分百撞鬼!”嗲能嘴唇微微勾起来,眼睛微眯,看上去很象只很有耐心的北极狐。 到运动场我们班级场地时,已经到了五分之三的人,连班主任老师都到了,“周大军,你们宿舍昨晚真的见鬼了吗?” 连郑老师都这么问,可想而知,学生里不知道给传成什么样子。 我只能实事求是地说道:“我没看到,应该是其他几个人吧。” 嗲能朝郑老师摇头道:“我也没见到,因为我们回宿舍的时候有点晚,我出门一定是有事情,您是知道的。” 郑老师笑道:“你一向无欲无求,出去就出去了,老师知道你一向做事很有分寸。” 嗲能笑笑,没再接话。 比赛开始了,我们班级有跳高跳远两个节目,啦啦队也分开两边,嗲能人坐着,目光却在围栏那边的树梢上。 我挨着他坐下说道:“我爸给我发短信了,说是票订在五号,问你有啥想吃的,他好一起带来,我爸还说,他带一个老同学给你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嗲能嗯了一声道:“到时候看吧,能帮我会尽力的,不能帮我也干脆地说出来,不想让你父亲难做。” “嗨,你们两个,在说啥?”忽然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我们的聊天,我俩同时寻声一看,是邬玉琴和胡颖! “有事情跟你说啊,将军!”邬玉琴压低了声音,同时眼睛还把附近扫了一圈,“现在方便不?” 嗲能指指旁边的空座,示意她坐下说。 邬玉琴坐下后,低声说道:“那张头像,我给我老妈看了,她问我手机上的照片是从哪里来的,我把实话跟我妈说了,她说她今天就要见你,还说中午让我们去我小舅那儿吃饭。” “可以!”嗲能很简单地答应道,“没有问题!” 中午,我们几人又来到头天吃火锅的地方,同一个包厢,只是今天吃川菜,红通通的,看起来很有食欲。 “那个,很冒昧请几位过来,我确实是有些事情想弄清楚。”邬玉琴的妈妈一见面就直接说道,“你们是不是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事情?” 。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血人十二 二十多年前? 我们俩被问得一愣,“您是指二十多年前的什么事呢?” 嗲能的话很平静,似乎只是问对方是哪里人这么简单。 邬妈妈似乎有些激动,说话间嘴唇一直在颤抖,“琴琴昨天把照片拿给我看的时候,我恨不得马上就见到你们!” 嗲能眼睛在邬玉琴脸上游移了一下,又转向邬妈妈,“您先冷静一下。” 我们都坐下来,嗲能给邬妈妈倒了茶,也给我倒了一杯,我喝了一口,唇齿留香,看来邬玉琴的舅舅是特别对待了。 大约邬妈妈自己也觉得有点失礼,所以收敛并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尽量做到语气平稳,“那张照片,如果我没弄错的话,应该就是我这个表弟,李超东的父亲李守途,他--是一名建筑设计师。” “能多说一些他的情况吗?”嗲能眉心微蹙了一下,就恢复平静地说道:“您说得越多,可能就越能帮到我。” “其实,”邬妈妈眼中蓄满热泪,“从你的口中打听,我就知道,他应该不在世了!” “他?”嗲能音末微微上扬,示意邬妈妈继续说下去。 邬妈妈深呼吸几次后,才说道:“李守途,是我的小姨父,以前是我们家邻居,后来娶了我小姨,他是一名建筑设计师,二十四年前,一个夏天下雷雨的晚上,他跟我小姨说单位还有事情要做,就出门了。” “你知道,他是在什么单位做吗?” “具体的,不知道,应该是我放暑假的时候,我那表弟,刚三个月。” “然后呢?” “就那天晚上以后,他失踪了,再也没有回来。”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嗲能给了个总结,却正好印证了我那时候的想法! 邬妈妈点点头,“我小姨一直等他回来,每天的希望都在落空,她独自抚养我这个小表弟,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罪,连我这个小表弟,小时候都因为没有爸爸被人笑话。” 我能想象得到,尽管小孩子不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但往往孩子们之间的玩笑,因为他们的无意识,而变得恶意无比,伤人的利剑刺穿最薄弱的神经,究其一生,也不可能摆脱阴影。 嗲能突然沉默,邬妈妈低着头,我想她应该还在激动中,“阿姨,您小姨还在世吗?” “在,在的!”邬妈妈抬起头说道:“我小姨一直认为,我小姨父一定会回来的,说不定突然某一天就会敲门回来了,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她一直很固执地住在原先的住宅楼里,不肯搬。” “看起来,您跟小姨的关系非常好,对吧?”嗲能清亮的目光注视着微微低头的邬妈妈,“能让我见见您小姨吗?” 邬妈妈吃惊地抬起头,很快便微微一笑:“当然,没有问题。” “可以先吃饭吗?我们还是挺饿的。”嗲能说道,我立即把头低下,嗲能你可真好意思讨吃! 李超东笑嘻嘻地走进来道:“昨天你们吃的火锅,今天换一个,吃川菜吧?” 嗲能点头道:“客随主便!” 我嘴角抽搐一下,真的客随主便,你就不会主动说要吃饭了。 饭菜很对我胃口,嗲能也吃得津津有味,邬妈妈吃得并不多,嗲能放下筷子,又喝了两口茶,这才说道:“阿姨您预料得不错,那个人,的确已经死了,就他的面容来看,死的时候,最多二十五六岁,非常年轻!” 邬妈妈掩住了嘴,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接着说道:“我很小的时候,都是他陪着我玩,他跟我小姨谈恋爱,还是我帮忙传递的情,后来他们结了婚,生了个很可爱的弟弟,我以为,日子就应该那样,每天都有说有笑。” 邬玉琴抽出一张纸巾递给邬妈妈:“妈,您别再哭了,回头被老爸看见,还以为是我让您生气的,那我晚上不又被他一顿说教啊?” 邬妈妈擦擦溢出眼眶的眼泪说道:“不好意思,让大家添麻烦了!” “不,如果您无动于衷,我才觉得是个麻烦。”嗲能的话总是这么出人意料。 邬玉琴熟练地走到外头,不知道跟她小舅舅说了什么,走回来道:“要不这样,星期六晚上,我爸也在,你们所有人都到我家来吧,我妈太脆弱了,动不动就哭,我姨婆走不了路,出行不方便。” 嗲能点头道:“可以!” 邬玉琴留下来陪她母亲,我和嗲能则先走了出来,嗲能对我说道:“你现在,能看见魂灵了,这是好事,不过,你得练习克鬼,这个过程会有点复杂,还比较危险,你怕累怕痛的,我有些担心。” 我不服气地瞪他一眼:“我啥时候怕累怕痛?每次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的,够听话了!” 嗲能叹口气道:“我没有让你一定要听话,你是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我的兵,凭什么我说啥你就听啥?更多的时候,你得自己分析问题,找对自己有利的地方下手。” 说到这儿,嗲能突然抬起头说道:“有件事,我有点在意。” “啥事?” “死去的那三个同班女同学,我发现按命理算,四阴命里,她们至少占了三个,有没有这么巧,阴命的女生,碰巧正好在一个宿舍?”嗲能说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没有阻碍转向我。 嗲能的目光礼,感受很强列,眉心处,象有人用什么东西指着你那样,嗲能说有隐性天眼的人,才有这种感觉。 仔细回味嗲能刚才的话,我有些吃惊,“我们的住处,都是生活委员安排的吧?” 嗲能点点头道:“如果说生活委员,不知道她们几个的事情,我有点不敢相信,但生活委员这个人,似乎存在感并不强,她很少在大众面前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我狐疑地说道:“难道她就是一个专门躲在背后施暗箭的人吗?” 天呐,一想到这种人就跟我同班,想想就不寒而栗,谁知道她下一秒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人十三 嗲能哧笑一声:“有这么一个能耐的人在身边,我居然没有察觉,很意外。” “你总不可能都察觉到吧?”我觉得他说话有点不经大脑:“你又不是万能的,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啊!” “身边有没有阴气环绕,我能感觉得到,而且,我应该第一时间就能感觉到,但我没有察觉。”嗲能把两手插进裤袋,侧过头说道:“你不觉得很可怕么?” “可怕?”我摇摇头道:“没感觉啊!终于有人比你厉害了!” 嗲能有些无奈地叹气:“你这样说啊,我更感觉可怕了!他可以在任意时间段摆布你,而我事先一点都没有发现!” 我对他的话表示否定,“这不可能,我又没有什么值得别人抢啊夺啊,也不会有人会想杀我,我太普通了!” 嗲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突然发现你一个优点!” “啥!” “谦虚!” “嗯?”我有点转不过弯,不过嗲能步子突然加快,我只好小跑着跟上道:“嗲能,我发现你的腿比以前长了。” “你不如直接说我又长高了!而你,还在一米七二没动,你以后不长了咋办?” 闻言,我抖了抖道:“不可能啊,我爸就不矮,我妈也不矮……” “有种情况,叫基因突变!” 走到学校门口,马明和何胜武刚好买了水果,“咦,好巧!” 嗲能看向何胜武道:“你下午比赛什么?” 何胜武摇头道:“没我啥事儿,我们班有立定跳远比赛,还有个撑竿跳高,我是啦啦队。” 马明伸个懒腰道:“唉,真烦,明天又周末了!” 我好奇地笑道:“周末还不好?我最喜欢了,你想啊,运动会一完就周末,肯定没作业啊,可以好好high一下了!” 嗲能啪地一声拍在我背上,拍得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震了震。“你干嘛啊!想谋杀我么?” 听到我抱怨的调调,嗲能哼了一声道:“我倒还没想到,你周末想high?明明有重要事情做,你就这么想玩?” 嗲能的话,瞬间让我想起,吃饭时答应人家周六晚上要去邬玉琴家呢,确实是一个转身就忘得干干净净,我这记忆能力,真是太谦虚了! 回到宿舍,嗲能去洗了个澡,出来对我说道:“我有点累,先睡会儿,两点叫我!” 嗲能刚睡下,吉安就跳到我身上,不住地揉搓,很少看到它这么缠人,马明与何胜武,一个躺在床上玩手机,另一个在看美剧,阿朗则一根根地用刀在削彩铅。 把吉安扔到床角落,走到阿朗跟前帮他一起削,阿朗哥抬头道:“我还以为你中午不回来了。” 我笑笑,“怎么可能?嗲能也只是去帮别人忙,实际上,我们并不想去吃别人的请啊!” 阿朗看我一眼道:“早上,我妈给我发了短信,她说,蒋太奶奶殁了!是我妈和你阿姑一起去给她洗的身。” 我削铅笑的手顿了顿,怪不得一进屋,阿朗头也没抬,他比我跟蒋太奶奶要熟悉得多,我们俩之前横隔着寂静,我不知道应该找些什么言语冲淡心中的这份怅意。 好一会儿才说道:“舅妈还说了什么?” 阿朗哥看向我,面色有些古怪,“我妈前天给我卡里汇了一万块,被我爸打了一顿,然后你爸把我爸打了一顿,你你爷爷还叫我爷爷再打我爸一顿,你奶奶听说后,又叫我爷爷把我爸打一顿。” 我被他的话绕得有些头晕,但重要内容我听懂了,“你爸挨了三顿?” 阿朗哥嘴角抽搐一下,点头道:“没错!” 我有点无法理解,老爹不是那种急公好义的,为啥无端端会去打表叔呢? 大概是看到我一脸迷惑,阿朗哥说道:“你父亲带着你新妈妈到我家看望我爷爷,正好看到我爸在踢我妈妈,然后她上去劝,被我爸踢了一脚,从楼梯上滚下来了。” “不是有句话说么:无论你多有理,打女人都会让你变成没理的一方,更何况你妈妈给你汇钱,是因为你是他儿子啊!”我实在想不通以前爱说爱笑的表叔咋变得这么不是东西,连女人都打! 阿朗哥说道:“你爸实实在在的护妻狂魔,估计我爸这辈子都不会再吃甘蔗了!” 我听得更迷糊了,“咋又跟你爸吃不吃甘蔗扯关系了,我记得表叔特别喜欢啃甘蔗啊!” “可不么?家里这时候就是吃甘蔗的时候啊,就便宜你爸了,直接拿甘蔗追着我爸打,打断了又换一根,打断了又换一根!”阿朗哥说着,又拿了一支其他色的笔继续削着。 “阿朗哥,你说,一个建筑设计师,能跟什么人结怨?”我忽然想到那个通道里的血人,“把人打得血肉模糊,总得有原因吧?” 阿朗哥削笔的手停下来道:“嗯,肯定有原因,不过,这个你咋不问当事人呢?” “当事人?”我没好气地看着他说道:“当事人不是死了么?还是你帮忙画的像!” 阿朗哥叹口气道:“王凯奇答应去问问他父亲,不过今早他陪他妈妈去医院检查身体了,下午才在,等会儿我再问问,我感觉王凯奇挺好相处的,性格很不错。” 我点头道:“嗯,他笑点蛮低的!” 阿朗扑哧一声笑了,“你总结得不错,他确实很容易被逗笑的。” 48支彩铅整整齐齐被排放好,阿朗又将他的水彩画笔也整理好,朝我笑笑:“发现我在这里,你们的包容度很大,画架,颜料,画笔筒还有各种纸张,最占位置的就是我了。” 说着,指了指马明与何胜武,又小声说道:“他俩都被我挤到床上去啦!” “阿朗哥,你想多了!”我们这里,应该都是好相处的。 突然,门被敲响,嗲能睁开了眼睛,问道:“几点了?时间到了吗?” 我看了下手机道:“两点差十分!你还能再睡二十分钟呢!” 嗲能翻身坐起,敲门声又响了,我走过去打开门,“毛子,怎么是你?”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血人十四 毛子两眼发直,嘴唇动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话来,一把将他扯进屋,大喊道:“嗲能,看看他是不是又中邪了?” 我这一嗓子,宿舍所有人都坐起来,马明飞快地跑到何胜武床边,抓住何胜武的胳膊不放,一副胆颤心惊地样子看着毛子。 嗲能则是诧异地看着我,“他没有中邪,我觉得你有点中邪啊!” 噗! 嗲能的话,就是最大的杀伤剂! 毛子终于缓过来,说道:“那个,那个地下通道,好多人围着,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大家是被这个消息惊了一跳,我不自觉地看向嗲能,却见他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去看看吧,下午你应该没比赛,等下我看到郑老师跟他说一下。”嗲能忽然对我说道,转头又跟马明何胜武二人道:“马明、何胜武,你们俩下午没比赛的话,就跟毛志待一块儿好了。” “我下午没比赛,要不,让毛志跟我待一块儿吧,反正我到你们班来很正常。”阿朗哥忽然的自告奋勇,让我们都点点头,因为马明跟何胜武,性格不错,所以赛场上,经常有人让他们帮忙拿个衣服,递个水什么的。 马明与何胜武二人也都笑道:“我们没啥,反正阿朗和毛子到时坐我们班那块儿就可以。” 嗲能抿了下嘴唇又说道:“下午比赛大概在四点半就会结束,我大致看了下,这次的运动会,咱们班拿个总分第一不会有问题,只要中间不出岔子,回头我去跟老师说,让我们这月底出去玩一趟。” 马明与何胜武脸上立即有欢欣鼓舞的表情,我不得不说,嗲能这一招是正对大伙儿胃口的,郑老师以严厉出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学校连校长在内,都对他礼遇有加。 尽管脑子一头雾水,毛子说的事情,我却不能不关心,那个血人还在那儿,他是不是邬妈妈口中的那位表兄弟,目前还不知道,“走,毛子,我们一起去看看!” 保安大叔老远就看到我跟毛子一起走了过来,不由得讨好地走上前问道:“跟你一起的那位呢?” 毛子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他忙着呢!让我们帮他跑一趟,怎么?你有意见?” 我有惊诧毛子说话的痞子样,他平素是个阳光大男孩啊,怎么会变成社会小混混似的? 毛子走在前面,不时习惯性地抖抖肩,我怀疑这家伙不会得什么肩周炎,因为他一走路就会抖肩,天天运动着呢! 走了几步,毛子忽然转回头,“听说,将军带着你们在习武?” “啊?习武?”我被毛子的话雷了个外焦里嫩,“他啥时候带我们习武了?” “我们都看见的,每天一大早,他带着一个老人,还有你们一帮人一起在练太极!我在网上查过了,太极这种功夫,内外并修,二十年就会有中上乘的功力了!”毛子的脸上满满写着:你不诚实! 我有点郁闷,但还是本着实话实说的态度,“那不是他带我们习武,是以前退休的老校长在教我们打太极拳,早上练习,你想练也可以来啊!” 毛子的眼睛闪过一抹光彩,欣喜地说道:“真的吗?明天几点?能带舍友不?” 这话说的,好象就是有party了,能不能带家属似的。 我沉默点头。 说话间,来到了目的地,果然,这里围了一大群人。 围观的人太多,我们根本挤不进去,正奇怪着,忽听前面的妹子说道:“那个警察还要查些什么啊?” 警察? 我转头看向毛子,毛子朝我摊摊手,意思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想了想道:“我进去瞧瞧!” 费了牛劲,终于来到人群的最前排,却被一些警员拦住:“这里面现在禁止通行!” 我一抬头,就看到那个血人的脸在那通道壁上显了显,紧接着就消失不见。 怎么突然又来了呢?难道说毛子当初有什么讯息没说全? 听说警察在破案时,会在案发现场来来回回好多次的。 这个地方,晚上没人,白天却非常热闹,被这么多人围观,也不出奇了。 就在我想转身离去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看我,转过头却并没有发现,当我走上阶梯时,那道视线又在追随着我,迅疾回头,还是一无所获,心下狐疑,会不会是我的错觉? “蜻蜓,你东看西看的,看啥呢?”毛子好奇地瞪大双眼,“不会是--背后有鬼来拉你吧?” 我没好气地踹他一脚说道:“你胡扯啥呢?” 随着背后的那道视线消散,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我心底暗暗松口气,是什么人,能给出这么阴戾的视线到我身上呢? 其实,我对周围的感觉并不十分灵敏,跟嗲能在一起后,他常常让我调动身体各个器官的灵敏性,才慢慢有些感觉。 “走吧,我们回去,这里只是警员继续调查,并没有特别的发生的事情,你是被这里围观的不明真相群众给扰乱正常思维了!” 我拉着毛子就往回走,毛子突然问道:“你跟那个周大军,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发现他这个人很有号召力啊,跟你这傻白甜完全不是一路货!” 我听得眦牙咧嘴,“你不能捡好听的说?我啥时候就傻白甜了?” 毛子嘿嘿一笑,却闭口不言。 “霍廷!”不远处有人叫我的名字,寻声望去,是邬玉琴,见我站住等她,她飞快地跑过来,把手中的盒子递我手中,我打开一看,是盒切好的水果。 毛子看到邬玉琴,立马人来熟地上前作自我介绍。 邬玉琴礼貌地跟他聊了几句,随即问道:“校运动会不是开始了吗?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啊?” 毛子笑道:“你不也在外头么?” 邬玉琴失笑道:“我陪老妈到医院打针,跟班主任请过假了呀。” 操场上,大伙依旧磨拳擦掌,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们三个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毛子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蜻蜓,我坐这儿合适么,万一……” 啪!毛子的肩膀从背后被人猛的一拍,让他要说的话戛然而止。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血人十五 我转过头,拍毛子肩膀的人,眉毛浓长,眼睛也狭长,微微有点鹰钩鼻,显得他鼻梁挺直,这不是何胜武还能是谁? “将军让你坐这里,你就乖乖坐这里,没有合适不合适这一说!”何胜武说着,就把臂弯上搭着的一件运动衣外套放在旁边一张椅子上,“再说,咱们同年级,正常串门子,老师都不管,你怕个蛋!” 毛子心安理得地呼了口气,太爷似的坐在凳子上,用手背拍拍我:“给我拿瓶饮料撒,咋这么不客气啊?” 马明拿了一支可乐递给他:“毛志,感觉你跟霍廷很熟啊,但开学到现在从来没见你来我们班呢?” 毛子拧开盖喝了一口,爽爽地哈了一声:“还行吧,我是在幼儿园大大班认识他的,刚认识他那会儿,基本上没听到过他的声音,后来进同一所小学,又一起进了实验初中。” “那你们是发小喽?关系很铁?”马明的话中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毛子则点点头道:“没错啊,算是比较铁的!” 何胜武有点不爽地说道:“怎么我就没有发小?” 马明好奇地问道:“你没有小学同学那些的吗?” 何胜武的表情有些古怪:“我……以前出过车祸,小学的记忆基本上就停留在毕业典礼上,很多人的印象都是模糊的,有毕业照,也不认识那些同学啊!” 毛子这回转过头细细看了下何胜武,“本来嘛,我觉得你挺陌生的,听你这么一说--” 何胜武紧张地问道:“你认识我?跟我同个小学的么?” 毛子摇摇头:“我确认以前没见过你,没跟你一个班读过!” 何胜武喜悦的脸,转瞬就黯淡下去,如同夜空中的烟火,稍纵即逝。 毛子大约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合适,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实验不是全市都集中考这儿来么?我们班也有五十几人,回头帮你打听下呀。” 班主任在不远处又在叫何胜武和马明搬什么东西,两人屁颠颠地就跑开了,“我的妈呀,那个郑包公是你们班主任?” “这不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情么?”我朝他翻个白眼,“你不会是刚从火星回来吧?” 毛子拍拍心口道:“算了,我还是回我们班级去坐着吧,在这里跟郑包公对上一眼,我心脏都会吓得骤停。” “有这么夸张么?” “霍廷!”一个轻柔的女声传入耳朵,我激灵地向头望去,“胡颖,找我有事儿?” “嗯!”胡颖低着头左手握着右手,而右手不停在左手掌心摩挲着,嗲能曾经说过,下意识做这种动作,说明有些紧张。 我能让她紧张个啥? 见胡颖半天不说话,毛子咳了一声道:“我去趟洗手间,你们聊!” 说罢,毛子走开了。 胡颖快速地看我一眼,就低下头,好半天才哼哧着说道:“那个,今天晚上,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和周大军同学送,送我回家?我,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去,我爸妈他们有事,晚上不能来接我……” 就这么点儿小事,二话不说,我拍拍胸脯就应下了,咱做好人绝对是钢钢的! “呼!”嗲能跑过来一屁股坐下,我能清楚地看到他额前有着细细的汗,“你跑回来的么?头是全是汗。” “你这段时间小心点,我觉得有人在监视,但不知道具体的是谁,总之我们几个都有受监视的可能。” 嗲能忽然说出来的话,让我想到今天在地下通道时,感受到的那道目光,但我确实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是有种被告阴戾的隐狠围绕的感觉。 “嗲能,你刚才去哪里有感觉的?”如果是同一个地方,那么,那道目光很可能就是针对死者的。 “我在宿舍待了会儿,跟寨子里的人通电话来着,对了,阿樱妹妹说你外婆给你做了些好吃的,阿樱昨天就寄出来了,可能很快就能收到。” 自从到了深市,嗲能就很少提起苗岭的人和事,本想问问他打电话是什么事,却听他说道:“你这两天看着安吉,如果这灵狗有什么异常,那你千万要小心,我能觉查到我们宿舍窗口对出去那幢民屋有点不对劲。” 我不解地问道:“又是哪里不对劲呢?” “有蛊活动!”嗲能只说了这四个字。 我吃惊地说道:“是苗家的蛊么?” 嗲能眉头微皱,略带疑惑地说道:“我还不确定,一般来说天冷的情况下,蛊的活动就会越来越少,但就从对面那个楼看起来,不觉得是什么高大上的东西。” 蛊,很多人认为是神秘的东西,但平素按嗲能的话来讲,蛊就是人类雇佣的某个灵物,它有灵智,能跟主人交谈,在某种条件下,达成一定的契约,帮助主人做什么事情。 “既然不是高大上,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把心里的疑虑说了出来,如果说是要小心的蛊,那我肯定会天天扒着嗲能不放,怕死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这年头,怕打针的男人都大有人在呢! 听说被监视的同时,我的心底还有点点担心,因为我的胳膊,从地下通道那儿回来,就在开始隐隐作痛,那种痛,并不是剧痛,而是来自骨胳深处,或者血液流动。 我要怎么向嗲能描述才合适呢? 嗲能从裤兜里取出一块蓝黑色的帕子擦拭额角和下巴的汗珠,我想了想还是上前说道:“刚才胡颖来过,想让我们俩今天晚上送她回家,我看她那胳膊还没好……” 嗲能抬起头,目光有些清冷地洒落在我身上,“从没听说被匕首扎伤两三天就能恢复的。” 我懒得辩解,又说道:“那个,我觉得胳膊疼……” 嗲能的脸色立即变了,“怎么回事?” “从那个地下通道回来的路上,就开始痛,我怀疑是不是地下通道里有什么东西,我还看到了那个血人在墙上显了下影子……” 嗲能猛地站起身道:“我们现在过去再看看!”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血人十六 “现在?”我有点诧异地问道:“这时候又开溜……” 嗲能冷冷地说道:“想来就来,不想来拉倒!” 说罢,也没管我反应,直接离去。 刚想跟上,邬玉琴凑上前来说道:“那个,我想起一件事,虽然不一定就是那个人的问题,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 我往外走的脚步停顿下来,转身问道:“你想起啥事儿啊?” “那个……”邬玉琴一说话,又脸红了,看起来小肥妹也是蛮可爱的,只听她说道:“就是,就是我们宿舍出事以前,阿清有个比较要好的邻居跟她聊过银仙和笔仙的事情。” “出事前?邻居?”我对这个消息,立即表现得十分有兴趣,“你确定?” 邬玉琴被我突然地凑近可能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确,定,确定!是阿清告诉我的,我们在召银仙的当天晚上,阿清就说过这个事,我一时……没想起来。” 邬玉琴说到后面,声音小了许多。 “那你是想起谁了?”很多大案要案的当事人,或者目击证人,一般都要在心情比较平和的时候,才能想起一些线索,这也就是为什么警方在侦察案件时,会对相关人员多次回访的原因。 邬玉琴低低地说道:“王凯诚,住在附近。” “王凯诚?”我愕然地睁大双眼:“他不是四班的副班长么?” 要说王凯诚有这样的心思,我是不太相信的,以前我和毛子还跟王凯诚处得不错,他一直是我同级校友,有时会在一起打个球,也会一起玩三国杀之类的游戏,我对他的印象,在于他很友善的微笑和阳光的性格。 “邬玉琴,你确定没有说错?”我还是不敢相信邬玉琴的说法,或者说潜意识里,拒绝把王凯诚和这件惊悚的事情划上等号。 邬玉琴嗫嚅半天才说道:“我没有记错的,我确定阿清跟我说,是王凯诚前些日子请过银仙,有点吓人,但很好玩,而且阿清还全程参与了。” 邬玉琴抬起头,圆圆的脸上,分明写着“我都说实话了,为什么不相信我!” 要么,还是跟嗲能商量一下? 我对邬玉琴说道:“这事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好好查查的,谢谢!如果还想起什么事情,记得再告诉我!” 跟她说拜拜后,我就三步并两步地往中山西路那个地下通道跑去。 但是到了以后,嗲能却并不在那儿! 暗道一声奇怪,转身往回走,那道阴戾的视线,再度让我惊觉,不由转身四下里张望,来来往往的,都是电子城的行人,匆匆忙忙,我实在看不到有什么可疑人物。 说不清楚心下的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是,能让我感觉到的视线,总不简单,起码,我的心底认知,对方并不是善意的! 心下正在犹疑,猛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在这儿傻站着干啥?” 是嗲能!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刚才明明不在这儿!” 我有些不爽,我来的时候吧,你跑了,我一背转身,你又象条蛇一样的游出来了! “我刚才去厕所了!”嗲能坦然说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长长叹口气,好吧,是我有点娘们唧唧,“那谁,刚才邬玉琴跟我说,出事前,阿清跟她邻居,就是四班的副班长王凯诚,说过银仙的事情,还说他们在那之前请过银仙,阿清全程参与过。” 嗲能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刚才跟你说的?” “嗯啊!”我点点头。 嗲能眼睛闪动一下,对我说道:“这里,好象有人设了什么阵,我得找个艳阳天过来。” “我们现在要怎么弄?”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暂时还不能确定王凯诚就是那个幕后的操纵者,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小的高中生,我觉得并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办到的。” 随即瞄我一眼,“你说,这个王凯诚,王凯奇,两人会不会是两兄弟呢?” 我立即把头摇得象泼郎鼓,“王凯奇是独子,我们全校的人都知道,他太高调了,王凯诚和王凯奇都住王屋围,他们只有可能是族人,不可能是亲兄弟。” 一个大家族里,同辈的也未必相熟,而且王屋围有很多栋楼,很难算清楚王家究竟有多少人。 王凯奇的性子很洒脱,虽然穿得象暴发户,为人却很友善。 但是王凯诚,我并没有深入接触过,最多算是玩伴,玩伴能了解多少? 我有点厌厌地说道:“抱歉,我对王凯诚一点也不了解,以前也就是一起吃吃麦当劳,出来打个球,或者在网吧偷偷玩个游戏之类的。” “走吧!”嗲能指指通道口,“我想知道的,已经全部知道了!” “全部?”虽然好奇心翻腾得跟100度的沸水似的,我还是强抑自己,反正他想说的时候,总会说的。 我们走进校门,保安大叔立即讨好地上前说道:“那个,周同学,有您的包裹!” 嗲能有些疑惑地挑了下眉头,反问道:“我的?” “哎哎,不会错,高一1的,周大军同学!”保安大叔双手将包裹递到嗲能手中。 我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药草味道,多半是嗲能让苗岭的什么人寄来的东西吧。 操场上是男子铅球和女子垒球,另一侧是骑单车比赛,还有拔河,我们的校服跟其他学校的校服不同,分为制服和运动服两种,制服纯黑色,这时候看过去,象一群乌鸦在争食一般。 唏哩哗啦,嗲能在扯胶纸带,寄来的人包得非常结实,我也帮忙,掏出钥匙串上的小刀,打开以后,箱子里有一袋辣椒面,那气息扑过来,呛得我连打三个喷嚏。 “来,吃吧!头人家的儿媳妇做的牛肉干,就是比较辣。”嗲能拎出一袋用保鲜袋装好的牛肉干,直接放到我手里,闻到了香味,咽了口唾沫,牛肉干向来是我的最爱,但不好意思说。 打开袋子,放了一根进嘴,确实很辣,但是回味绵长,咸度合适,我又眯起眼睛。 “霍廷吃的啥?”何胜武简直蚂蝗听不得水响,立马就靠过来,不由分说从我手中抽了一条,“听说了没,一楼的男生宿舍,就是高三级的,昨天晚上整个宿舍的人都梦魇了!” 。 第一百五十章 血人十七 “哇,好辣!”何胜武的脸很快涨红,也不管桌子上那瓶可乐是谁的,拿过来就咕嘟灌了半瓶。 嗲能没说话,只是看着何胜武,马明也优哉游哉地晃过来,从何胜武手中拈了一根牛肉干,嚼了嚼,也说道:“好辣!不过味道真好!” 何胜武嘴巴辣得红红的,坐在一边吸嘶吸嘶直响,好半天才抹了把辣出来的眼泪说道:“实在是太辣了!不敢再吃。” 嗲能合上箱盖,手肘撑在箱子问道:“你说的一楼哪个男生宿舍?” “哦,哦,我辣昏了,是105!”何胜武说完,又灌几口可乐说道:“这事儿,也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有点邪门儿,刚才去洗手间的时候,听高年级的人说的。” “你认识他们么?”嗲能的面容有些严肃。 “不,不认识!”何胜武惊讶地看着嗲能道:“难道你要当面问个清楚?” “人不会无缘无故做噩梦,如果同一个宿舍都同时做噩梦,那么,那个宿舍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作怪,k人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嗲能语气很平静,但目光却很凌厉,我觉得嗲能是手痒痒了,想出手做点儿什么事。 马明将最后一点牛肉干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105宿舍的人,我认识啊,我堂哥跟他们原先是同班同学,后来他去了h市,走动就少了,如果要我去问的话,应该可以的。” “邬玉琴去哪儿了?”嗲能忽然问我道:“你回来后有见到她么?” 何胜武用手指了指,“刚看到她和隔壁班的一个女孩往学校小卖部那边走了。” “去叫她回来,马上来!”嗲能简洁地说道。 何胜武转身就跑远了,“廷娃,这里还有一份干豇豆,一份阴干辣椒,记得提醒我回家时带上。” 马明凑上来道:“嘿嘿,牛肉干,再给我吃一根!” 我把塑料袋递给他,他一边吃一边说道:“我真的不用去问问吗?” 嗲能看他一眼道:“当然要的,不过等邬玉琴来了再说。” “嗯?”别说是马明,连我听了都有些纳闷,去高年级的男生宿舍,为什么要等邬玉琴? “将军,你找我?”邬玉琴应该是跑来的,脸上红扑扑,还微微有些气喘。 嗲能看着她说道:“跟你小舅舅说,让他晚上准备十斤麻辣小龙虾,再弄几个葱油饼,给我们送到男生宿舍105,还有,他的父亲尸骨,需要他提出诉求,才能找到!” 邬玉琴有些激动地点点头,掏出手机就跟那头吧啦吧啦一通说,“没问题,将军,我小舅舅说一定办到!他让我替他谢谢你!” 嗲能叹气道:“我什么都没做呢!” 邬玉琴说道:“从记事起,我老妈就经常在我面前念叨他的表兄弟,还时不时地翻出照片来看,可能在她的心里,表兄弟,比亲兄弟还要重要吧。” “你母亲,应该是执念未化吧!”我心里也是一叹,有的时候,并非缺了这个人,地球就不转了,而是你长年累月的期待,变成了一个千肠结,根本转不出来了! 邬玉琴赞同地点头道:“嗯,我觉得也是。” 胡颖走过来道:“玉琴,你们都在聊什么呢?” 马明立即递上牛肉干道:“将军家人寄了好吃的辣牛肉,要不要尝尝?” 胡颖眼中满是期待,但行动上,却弱了许多,只是把眼睛盯在邬玉琴身上,却见邬玉琴落落大方地上前扒开塑料袋拈了一根,咬了一口道:“咦,有柴火辣椒的香味!” 嗲能笑笑:“苗家人自制的,都是这个味儿,可能辣了些吧。” 邬玉琴摇摇头,脸上的肉肉也随着她的动作轻微颤动着,看起来象婴儿一样,心里暗想,这样肉呼呼的脸蛋,掐起来应该手感不错。 马明把牛肉干袋子递回给我道:“别吃完了啊,给我留点儿!” 转过头又朝嗲能以目光相询,嗲能会意,重重点头,马明立即象匹脱缰的野马一样跑走,还回过头来跟我们扬了扬手。 “周大军!”突如其来的一声,让我们所有人齐齐回首,几米外站着一位中年教师,脸盘子很大,眼睛泪汪汪的样子,似乎一眨眼就能滴下眼泪,头发乱得象鸟巢,就象一块刚刚拧干水的条形墩布,奇形怪状堆在他的头顶。 他的身子极为瘦小,这与他的大脸盘十分不相称。皱巴巴的西装象是挂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这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代华。 “你来一下!”代华老师朝嗲能招招手。 嗲能把箱子放在桌上,跟我扁扁嘴就走了过去。 胡颖和邬玉华趁机一人又抓了一根,要不要做得这么明显?嗲能一转身你们就开吃。 代华老师把嗲能带得离我们远了几步,只看到代华老师口沫横飞地跟嗲能说着什么,还手舞足蹈地比划来比划去。 相比较而言,嗲能显得平静过份,只见到他点头或摇头,由于侧背着身子,我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 “你们说,代老师找将军是啥事儿?”邬玉华嘴里嚼着牛肉干问道,“感觉将军不是那种做坏事被老师逮住的人啊!” “美女,你想多啦!”我有点鄙视地开口说道:“他怎么可能是做坏事被逮到?”就算被逮到,依嗲能的性子,没理也能辩出理来。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其他班级的男生宿舍,我以前住的宿舍,汗臭脚臭等不知名的气味融合在一起,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天空气清新的日子,直到嗲能来。 嗲能自律与律人甚严,再加上他不怒自威的气势,我们几个人都乖乖轮流打扫卫生,地都一天拖两遍,生怕有个灰尘,将军大人发飙。 “咦,你们这儿,弄得还比较干净啊!”我有些惊讶于他们几个苦战在高三的人,居然还有心情整理宿舍。 “不不不,平时这里都是狗窝,到处是臭袜子脏衣服。”其中一个圆脸大男孩说道:“不是说今晚要请我们吃小龙虾么?所以我们才把这里好好收拾了一下,免得吃东西都不安生。”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血人十八 嗲能和我都笑起来,这帮人也太老实了! 吃的东西,当然是味道好得没话说,圆脸的大男孩叫张毅兵,是他们105 宿舍的宿舍长,一边剥着龙虾壳,一边朝我笑道:“真是及时雨,我们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这么吃过东西了!” 张毅兵长得不差,圆脸,眼睛很大,留了个板寸,笑起来富有亲和力,“师兄你们每天都在做试卷么?” “那可不?每周一套,各科都有!”另一个叫刘海潮的师兄不满的咧咧嘴,“各科的试卷,那叫一个变态难,每次做完以后,我就对自己能不能考上大学不抱希望了!” 我有些吃惊地说道:“可你们,还在高三上半学期吧?这就开始试卷了?” 有没有这么离谱啊? 其他三个师兄,也在叫苦不迭地说老师有多刻薄,试卷有多巨量,每天有多苦逼,说得我都不想读高三了。 刘海潮用手肘轻轻顶我一下道:“你跟我们不熟的,为毛好好的,要让马明请我们吃东西?” 我看了眼马明,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不要说出我们的主要目的。 马明接收到我的眼色,笑道:“我堂哥马昆走了以后,我们就没怎么在一起吃东西了,这不是校运动会了嘛,想着也没啥事,所以才约你们吃个小龙虾,听其他班级的学长说,高三太苦了,也让你们打打牙祭撒!” 马明的话,让在座的几个师兄们都连连称是,这时马明才装作好奇地问道:“你们几个,好象面色都不是太好,象几个晚上都没睡觉似的,高三狗都这样了?” 没想到张毅兵一个长叹道:“也不知道我们宿舍招了什么邪,连续三天,我们每个人都在做恶梦,清早醒来,觉得累得不极,这两天连上课都有点打不起精神,我还琢磨着,要不要让我妈去买点提神补钙的营养品呢!” “都做什么样的恶梦呢?”嗲能这时终于出声,张毅兵惊愕了一下,苦笑道:“就是梦见有几个黑影朝我们身上不停地拿刀砍,梦里,还能感觉到疼痛。” 嗲能站起身,在他们的宿舍细细察看着,连床垫底下都不放过,他们的柜子嗲能也打开来看,还有床底,他也细细查看着,“床底下那个纸箱里有什么?” 一个瘦瘦高高戴眼镜的学长说道:“那个是我们不准备要的学习资料,准备到一定时候卖掉。” 嗲能看了一眼站起身,又回到座位上坐定,猛然那目光就落在张毅兵的胸口,原本清冷的眼睛变得幽暗深远,我顺着嗲能的目光看去,张毅兵的胸口掉出来一个小小的,米白色的一个小头像。 “你胸前那个东西,是哪儿来的?”嗲能的声音很冷冽,让张毅兵有点不知所措,半天才反应过来,“哦,你说这个呀?是我妈请别人从泰国带来的,叫开智符。” “开智符?”嗲能的语气有着浓浓的嘲讽之意:“用死人的骨头雕刻的东西,是为吸魂使用,居然骗你们说是开智符?” 张毅兵震惊得手中的小龙虾都没拿住,直接掉在地板上,“这,这,这怎么可能啊?我们几个都戴了好几个月了!” “从戴上之日到你们初次作恶梦,应该正好一百天吧!”嗲能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张毅兵的脸色开始发白,嗲能将他们宿舍五个人都看了一遍,这才说道:“你们每个人,脖子上都戴了这个东西,对吧?” 张毅兵点点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个害人的东西,当初我妈去泰国之前,听她的姐妹说是泰国有这种东西卖,挺贵的,我专程托我妈多带几个,我是想大家一起能考个好点的学校。” 嗲能伸出手道:“把所谓的开智符交给我!” 张毅兵将手套取掉,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取下来,我接过来,才发现这个东西就跟普通的玻璃珠一样大小,上面刻着一个人的五官,眼睛是闭着的,头顶钻了两个小孔,方便系绳。 其实四个学长,也纷纷解下那个所谓的开智符,嗲能看了看说道:“这是五个人的骨头雕刻的,幸好发现得早。” 我每个开智符都看了一遍,果然这几个开智符的五官来看,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人,我不禁打个冷颤,这么阴狠的东西,居然敢随便拿出来卖,还专门卖给我们? 嗲能轻轻拍我的肩膀说道:“先收起来再说!” 转过头,嗲能对张毅兵等五位师兄说道:“你们想求个好成绩的想法,我理解,不过,被利用了,我回头求别人给你们准备昌塔和昌笔,这个会更靠谱一些。” 那五个学长,点头如捣蒜,其实嗲能并没有用什么方法证明什么,但不知道为啥那几个人无条件相信了! 我眨眨眼看向那五个人,换了我,我肯定要嗲能证明啊,只能说,高三的学习量太大,我这几个苦命的学长已经不会动脑子了! 回到宿舍,嗲能和马明先洗澡了,我把吉安抱在身上摸摸它颈上的毛,但这小家伙很不安份地在我身上嗅来嗅去,呜呜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接着就开始啃咬我的裤子! “吉安你干嘛呢?”我试图挣脱它的狗牙,奈何吉安咬住不放,小脑袋一甩一甩,我的运动服长裤,被扯烂了很大一个口子,顿时我火冒三丈,在它屁股上打了好几下。 嗲能出来见我这般模样,有些意外地问道:“你咋回事?跟狗过不去了?” “你看你看!吉安把我裤子弄成这样!”我气急败坏地翻着那被撕破的地方给他看,嗲能一怔,马上说道:“那几个阴人开智符!吉安感应到了不好的东西!” 何胜武有点蔫蔫地站起来说道:“玛德,刚才打个盹,就这么两三分钟的时间,居然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真是的,没干过啥亏心事儿,居然还被鬼撵。” 说着从柜子里翻出衣物进了浴室。 大门被推开,阿朗走进来笑道:“我以为你们还没回来呢!”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血人十九 嗲能朝他点点头:“上夜自习去了?” 阿朗摇摇头道:“没,在图馆呢,查了点资料。” 马明擦着头发也出来了,我便进了浴室,留下阿朗他们自在说话儿。 走之前,将身上的开智符递到嗲能手里,安吉这条笨狗,迟早要阉了它! 等我出来的时候,嗲能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我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说道:“你要出去?去哪儿?” “处理这个啊!”嗲能扬了扬手中的物什,那是我刚才递给他的开智符。 我连忙上前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说是帮忙,实际上我知道,我啥也干不了。 嗲能想了想说道:“先不用,我只是将它们封起来,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最后一天运动会,我会准时过来的。” 又朝阿朗说道:“你问问清楚,明天告诉我吧!” 阿朗爽快地应了一声,嗲能就开门走了出去。 “将军这是,又有活儿干了?”何胜武一身清爽地走过来道:“马明,你钱还够不够用的?不够就说一声,我有个表弟小学生,他同玉班同学请家教,我懒得去,介绍给你哈,教数学你肯定行的。” 马明笑笑,“将军给我介绍了一个兼职,我现在正在做呢,做家教真的不够时间。” 我好奇地问道:“你在做什么兼职?” 马明笑而不言,何胜武丢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他现在,唯将军之命是从,我们这些朋友,早丢脑后喽!” 不知道今天干了些啥,觉得非常疲劳,头发半干的情况下,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有些恍惚地走到大街上,晚风吹得人头发跟倒毛鸡一样,乱七八糟的,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路灯也很暗很暗,周围的一切都很不清晰。 我努力地睁大双眼,以求尽快适应黑乎乎的夜色,我发现自己正在向中山西路的地下通道走去。 四周静寂得可怕,惨白的月钩孤伶伶挂在半空,谁说的月色朦胧有诗意?诗个蛋!明明就是一副阴气森森的样子。 来到地下通道入口,这里的阴气涌动得非常厉害,完全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两级阶梯以下,基本就全黑了。 我想下去看个究竟,但这么黑,还真是怕一个不留神滚下去了。 就在我犹豫间,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转头看时,却什么都没有。 耳边被人轻轻吹了一口气,我惊异地转过头,背后就是那个血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脸上的肉渐渐融化、落下、血水与腐肉一起缓缓掉落,我觉得恐怖而又恶心。 明明不想看,但目光却似乎被钉住似的,移不开,那个血人带着血肉的嘴大大咧开:“帮帮我,帮帮我!” 一边说,一边向我靠近,我惊得大叫着后退,一个不留神便顺着石梯滚下去,突然就觉得画面摇晃起来。 “霍廷,霍廷!”有人在叫我,还被摇晃着,我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滚落在地,摔痛了!我什么时候睡觉这么不老实? “你没事吧?”马明睡眼迷惺地问道,阿朗哥也走过来说道:“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可不是么?就是做恶梦了啊!而且还是个被血人追的恶梦! 躺回床上,心里还在就刚才那个梦境在发怵。 这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说地下通道内的那个血人真的碰上什么事了? 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那个血人在梦里出现的情形非常真实,看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多了,还是明早再说。 吉安跳到我床边,乖乖趴在我脚后跟,一动不动,它没有反应,那就是说暂时还是安全的,看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屋子里,几个人的呼吸声听得很分明,平素我从未注意过别人的呼吸,只是有人打呼噜的时候提提意见。 睁大眼睛,一时半会的,肯定没有睡意。 站起身来到窗前,嗲能曾说我们窗户对出去的那栋屋子有蛊活动迹象,我比较纳闷,现在入秋后,即便深市地处热带,温度也比正常的低了许多,按嗲能的说法,天热的时候蛊会活动频繁些。 但是如今,天凉了,蛊也活动? 还有,蛊为什么会在学校附近活动呢? 我总觉得这所学校有些秘密是我不清楚的,或者说完全不明白的,嗲能说后山上有魂灵需要安息,但他又不去弄,就这么放着,能行? 东想西想,很快就有了睡意,直到阿朗哥把我唤醒,“快起,今早我打了牛肉粉!” 揭开盖子,香气扑鼻而来,我立即就感觉到肚子很空,尽管鼻间似乎还能闻到头晚上小龙虾的香味,但这个牛肉粉依然勾起我的馋虫。 “你昨天半夜咋回事?”阿朗把粉端我面前,我只好实话实说道:“昨晚做恶梦了,梦到血人。” “雪人?是那个下雪时候堆的雪人吗?”马明吃了一筷子米粉,听到我的话就好奇地问道:“雪人怎么追杀你了,跟哥说说。” 我叹口气道:“不是下雪的雪人,是流血的血人,浑身被血染红的血人啊!” 马明倒吸一口冷气,“我滴个乖乖,你是多会做梦啊?还专门挑这么恐怖的梦来做,简直就是黑暗地狱再生嘛!以后要少跟你在一块!” 没再理会他,我三口两口吃完早餐,几个人就来到操场,昨天一起吃麻辣小龙虾的学长也在,他们正在活动肢体。 “嗨!”见到我们,他们愉快地向我们招手,走近才发现,他们五个,气色比昨天好了不少,看来睡得格外安稳,没有做恶梦了。 嗲能走了过来,我们几个站在原地等他,嗲能走近后,递了一根草给我,“仔细着,我总觉得今天要出事,你们能不走远,就尽量不要走远。” 马明和阿朗都点头,他们本身也习惯于集体活动,阿朗哥开口说道:“阿军,王凯奇在那边叫我了,我先过去,你要我问的事情,我会尽快问来的。” 嗲能点点头,我这才有空说道:“代老师昨天找你,究竟为了啥事啊?”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人二十 嗲能理了理前额的乱发说道:“马明跟我的数学都不错,代老师,想让我们参加下学期的中学生数学竞赛,高中组的选拔。” “次奥!将军,你牛啊!数学竞赛,这要是写进档案,可以加分啊!”何胜武兴奋地揽住嗲能的脖子说道:“咦,霍廷,你数学不也行的么?” 嗲能冷冷瞄我一眼说道:“他也逃不掉,是英语竞赛,比数学竞赛晚一个月,也是高中组!” 我脑子里一片茫然,我的英语,我的英语,r了狗了,早知道不用背得那么辛苦啊!现在谁能救救我? 学校的运动会背景音乐开始了,我们陆陆续续走进操场,找到属于我们的场地,阿朗则去了他自己的班级。 我脑子里,还在想着:完了完了,这回更要天天背英语! 马明笑嘻嘻过来把我拉到座位上坐定,居然班主任也在! 打了个激灵,好象脑子清醒一点了。 郑老师看我和嗲能那个目光,真是“慈爱”得不行,脸皮这么厚的嗲能都被他看得有点不在自,轻咳一声低下头。 不管如何,学校决定的事情,我这种人是反抗不了的,关键为什么嗲能也能坦然接受啊? 摸摸鼻子,我忽然想到,其实我的数学也不差啊!为毛代华老师总看不见我咧? “想啥呢?”嗲能拍我一下,递过来一大包热浪薯片,我拈了一片放进嘴里,感觉酥脆的同时,又有点疑惑,嗲能这个性格的人,不象是到超市买薯片的,他只会买葵瓜籽,葵瓜籽,葵瓜籽,万年不变的葵瓜籽! 嗲能白我一眼:“不用瞎猜,这是邬玉琴给的!” 何胜武腼着脸也伸手过来要了几片,说男生不吃零食,这都是哄鬼的,我们班哪个男生不吃零食?不吃的,都在男厕所里偷偷吸烟呢! 把青草塞进上衣口袋,嗲能侧过头低声说道:“开智符,没我想象的这么简单,我在封印的同时,感应到深市还有别的地方是同年的气息,说不定,有些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学生,已经遭了毒手!” 我特别难以接受这种事情,忿忿说道:“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嗲能眼睛半眯道:“这种事,不仅仅是开智符这么简单,我们强大起来,别国害怕,当然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来搞事,出手不仅仅对我们这样年纪的学生,还有年轻漂亮的女人,正值黄金年龄的男人!” “我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什么都不做?”我心里头堵了一团火,出不来下不去,就觉得喉咙塞了东西,终于体味到如梗在喉是个啥滋味儿了。 嗲能放下手中的薯片袋子,叹口气道:“我还想一直安安稳稳待在深市读个,好好享受下高中生活,看来哪里都有乌七八糟、让人心烦的事情。” 就你?还想享受? 心里不乏对嗲能这种想法的鄙视,但嘴上却说道:“你不就是这一行的人么?在哪一行就做哪一行该做的事情呗!” 嗲能瞟了我一下,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将军!”一个男声在背后响起,我和嗲能转头一看,是阿朗和王凯奇! 嗲能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阿朗和王凯奇都坐下来,嗲能将手中的薯片递过去,王凯奇捞了一片搁嘴里,嚼了两下便说道:“王凯诚跟我是一个族的,我们两家的曾祖父是亲兄弟。” 曾祖? 我竖起耳朵,看来血缘上并不是非常亲。 “他跟我同年,成绩也不错,他的外公是柬埔寨人,但外婆是这边的。” “敢情还是个混血?”我跟王凯诚以前常在一块儿玩,但从来不知道他还有异国血统,“我就说他的皮肤比我们的都要黑点呢!” 有柬埔寨血统和请银仙又有什么关系呢? 嗲能没有说话,只是漆黑晶亮的目光锁定在王凯奇脸上,感觉到王凯奇身子一僵,就听他说道:“阿诚他,以前跟我一直都蛮好的,虽然我们血缘不近,但因为就住隔壁,所以关系还可以。” “也就是说,你对王凯诚的品性自认为是了解的?”嗲能听了他的描述,给了一个总结式的反问。 王凯奇放在膝盖上的手在听到这句话时,捏成了拳,接着放开说道:“除了假期,他偶尔会到柬埔寨外公家渡假外,其余时间,我们都经常在一起。” 说到这儿,他又说道:“我跟他同年,因为我上半年,他是年底的,所以才隔了一届。” 嗲能点了点头,“平时他跟什么人在一起玩,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爱好呢?” 王凯奇两眼看天,眨巴下眼睛,转过头看我一眼说道:“阿诚跟霍廷时不时会在一起打球,还有玩游戏。” 我看到操场上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忙指着说道:“嗲能,王凯诚就是那个,穿阿迪达蓝色运动衣的那个,朝旁边的人正在笑。” 一时眼尖,王凯诚跟人嬉闹的时候,转过身来,我和嗲能同时发现:他的胸前有开智符! 这让我们都呆住了,看来王凯诚并非我们一开始所设想的那样? “这个开智符,最早是什么人传进来的呢?”嗲能右手拇指抬着下巴,目光定格到主席台。 王凯奇站起身,跟我说道:“我把知道的事儿都说了,回头我想起啥,再告诉你们吧。” 王凯奇几乎是连蹦带跳闪人的。 马明何胜武立即占据了王凯奇和阿朗原先的座位,“你昨天居然从床上摔下来?我可不记得你睡相这么惊天动地啊!” 嗲能略带讥讽的调调把我拉回现实,我点头道:“嗯啊,我见到血人了!” 嗲能的眼眸变得幽暗,“昨天晚上?” 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不然我会睡得好好的,摔地上去?” “我说为什么昨晚阴气动荡……”嗲能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是你这倒霉鬼!” 我气不打一处来,“啥就是倒霉鬼了?” “你可不就一直很倒霉?我们那儿从来没有人半路撞邪滚进洞葬府的,你进了!鬼蛊师都死了多少年了,扒拉上你了!伏魂杵失落多少年了,你却非要不可了!还有……” 见嗲能还要再说下去,我立马制止道:“行了行了,被你再这么说下去,我简直不要活了!”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人二十一 忽然嗲能目光一滞,指着不远处问道:“那个,胖得跟汤圆似的是谁?我好象看到他就住我们那层。” 我顺着嗲能指尖所向看过去,那里的确有个象活动的肉包子一样的男生从跑道走过,但我并不认识。 何胜武咳嗽了一下说道:“那是汤容!以前没这么肥的,不知道咋回事,初三开始象只猪一样能吃能睡,反正看着看着,他就长得个球了。” 何胜武突然象想什么好笑的事情,拍拍我肩膀说道:“初三不是有个游泳课么?这家伙没骑单车,就蹭我的单车,结果呢,我们为了避让行人,我的车龙头偏了两下,他就象个球一样骨碌碌滚到地上,短胳膊短腿的,半天爬不起来。” 他比划得很形象,连嗲能这样生性清冷的都被逗笑了。 郑老师走过来坐下,眉心微微皱着,低低与嗲能说了几句,我没听清,拿过嗲能手中的薯片百无聊赖地吃着,懒洋洋伸着大长腿看操场上跑来跑去的人。 “喂,还在神游呢?”被嗲能的话给弄回神,我斜着眼睛转向他,“昨晚的事儿说说?” 见左右无人,我便细细地把自己梦中所见完全告诉了嗲能,嗲能再度陷入沉思,好半天才说道:“你身上总还是有阴气的,所以那些东西比较容易浸入你的脑子。” 然后,安慰我似地捏捏我的肩骨,他的手力不是一般的强悍,我真想把他爪子扯掉,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但是,我怎么可能扯得掉?跟九阴白骨爪似的,这要是抓在头顶,会被抓出五个洞吧! “晚上我走一趟,看来这个魂灵确实有什么事要告诉我们。”嗲能长长舒口气道:“班主任请我们俩今晚去他那吃饭。”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你说,班主任?”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对啊,你没听错!” “可是,请饭总得有原因吧?再说周五了,我今晚得回家呢!”我有点犹疑地说道,“回我们家那趟车收得早……” “这个世界,还有种交通工具叫的士,你就这么惦记那个公交车?”嗲能略略嘲讽地问道,“我告诉你原因:咱们在去你爷爷家火车上,碰到的那个中年男尸,就是他的堂兄弟!你忘了,我们还看过他的身份证呢?” 我终于想起来,当时就认为是跟班主任说不定有点拐弯亲戚,没想到真的撞上了? 世界好细小!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想过让班主任老师记这份情,我当时只是图个好奇,嗲能似乎觉得那是职责所在。 见我不说话,嗲能歪过头说道:“你带上嘴去他家吃就行了,反正半大小子吃穷他也没关系的,他说是叫他老婆买了菜,晚上好好感谢我们一下。” 好吧,有好吃的,我心情就爽快多了。 主席台又在播报哪个班谁谁谁胜出,我左右看了看,小声问道:“我们班咋没有人写稿的?” 马明狠狠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愤愤地说道:“劳资写三天了,你啥眼神啊?主席台都播了好几次,唉,怪不得将军说你经常脑子不在家。” 脑子不在家,这的确是嗲能会说的话,我咧咧嘴,表示不满,马明本身也是运动会参予者,他怎么就会写稿子呢? 嗲能给我后脑勺来了个飞弹,弄得我浑身鸡皮都起来了,我捋起袖子给他看,以示抗议。 “嗨,你们都在呢?”一个高个子男生走到我们跟前,拿着几个桔子,“给,吃着解解闷儿。” 我抬头,阳光从那高个子男生的背后垂落,是105宿舍的张毅兵,“这是我小姨的店里卖的,我随手抓了点,下周台芒就到了,我下周再拿来。” 桔子,嘻嘻,我和嗲能的大爱! 嗲能毫不客气地将我手中的桔子挖了一半塞进嘴里,然后朝张毅兵点点头,拍拍旁边的座位,张毅兵坐下说道:“现在是第二节下课,中间20分钟休息,所以我才下来。” “师兄,你们几个昨晚没再恶梦了吧?”我想确定一下嗲能的动作是否有效。 张毅兵挠挠头说道:“没了,我一觉睡到七点,感觉神清气爽的,将军,谢谢你了!” 怎么张毅兵也叫他将军? 马明和何胜武又腆脸来蹭,嗲能很大方地把塑料袋打开,两人也对张毅兵他们宿舍恶梦的事情很关心,听说他们都没问题的时候,两人都松口气。 “现在还不容乐观,你们可能近期会生病一次,不过没有太大问题。”嗲能所说的不容乐观,多半指的是开智符的事情,至于生病嘛,被这种阴戾的东西害过,不生病才怪咧! 由于马上要上课,张毅兵回班级去了,嗲能原本的恬淡,转为化不开的阴郁,没错,他居然脸上会有阴郁的表情,我无法理解。 嗲能不是面瘫么?我一向以为他脸上的肌肉神经由于常年练功,早就坏死了,所以很少笑,很少做出各种表情。 每每一说,嗲能总是不屑的语气:“谁都跟你似的,傻得天怒人怨,还想什么都放在脸上,我真替你将来的老婆担忧!” “担忧什么?” “结婚以后不用说话,光看你脸就知道你想干嘛了,说不定,以后两人就只剩下对对眼!” “懒得理你!”我每回都是烦躁地推开他。 班长在不远处招手叫我们几个再去班主任办公室搬饮料,我和马明,还有何胜武一起上楼。 何胜忽然问道:“霍廷,你平时跟将军相处的时候,就没觉得他象个出家人一样?” “出家人?”那个小气毒舌的人,出家个p!我心里腹诽着,摇摇头,“没感觉他象什么出家人。” “可你不觉得他无欲无求的么?也没看他多用功,考试的时候那答案跟老师的标准答案似的。”何胜武抬高下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马明一拍何胜武的胳膊说道:“不见得吧,我和霍廷成绩也是前几名啊!你眼里就只看见将军啊?” 我不在意地摇摇头,天天死背烂记,没点成绩,也对不住自己,正想着,脚底下突然踩了个圆溜溜的东西,差点滚下楼梯,“霍廷,你没事吧?”马明眼疾手快拉住我。 。 第一百五十五章 血人二十二 拍拍胸口,没有滚下楼梯,心里一阵欢欣鼓舞。 “靠!什么人扔个圆石头在这儿呢!”何胜武不高兴地骂骂咧咧。 我这才注意到差点害我摔跤的罪魁祸首,捡起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这不是那个要命的开智符么?”何胜武一见就嚷嚷起来。 没错,那个圆溜溜的东西,正是开智符,这个开智符与105宿舍发现的开智符不一样,骨雕人头,眼睛是睁开的! 马明忽然幽幽地说一句:“我不是幻觉吧?刚才看到那眼珠闪了一下。” “马明,你能不胡说八道么?大白天都被你搞得瘆得慌!” 何胜武白他一眼说道:“看没看清楚就乱说……雾草,真的会动!” 我手中的这粒开智符,真的很不寻常! “我们赶快搬东西下去!丢符的人应该马上就会找来了!”我跟马明、何胜武二人说道。 不想,二人却都推着我先回去,马明低声说道:“这不是小事!越快解决越好!” 我略一思忖,这东西是邪不是灵,万一有个好歹,我们真是措手不及,于是就向楼下跑去。 但是嗲能不在刚才坐着的地方! 他去哪儿了? 还没等我回过神,背后被人轻轻撞了一下,转头一看,是以前初中的同学田信南,高一同级,但不同班,他手里拿着药箱,忙不迭向我道歉。 我摆摆手,“你拿药箱干啥?” 田信南怔了怔,白皙的皮肤很快涨红,“我,我是管这个的,卫生委员。” 嗯?一般的卫生委员不都是女同学当么? 大概看出我的疑问,田信南低了下头,有些腼腆地说道:“我,我爸爸是医生,我新妈妈是护士长,所以,所以班上就,就让我当了!” 田信南在我记忆中,是个很内向,不爱说话的男同学,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她妈妈出车祸死了,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 我还记得,他曾经偷偷地吃过我包里的饼干,腮帮子撑得鼓鼓的,快速咀嚼的同时,还不忘左右看看。 应该是没有妈妈,一日三餐也保证不了吧! 咳,打住打住,人家现在已经不干那种事了!不能再胡思乱想。 “那个,你是找那位叫将军的男同学吗?”田信南抬起头问道,我忽然反应过来:“你知道他去哪儿了?” “知道,刚才校长找他,他就跟校长走了!” “好,知道了,谢谢你!” 我往校长室走去,这粒开智符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枚定时炸弹,谁知道任由它放在身边会发生什么事? 刚拐过楼梯,就见嗲能站在校长室门口,两位校长都在,连吴校长也站在他旁边,看样子,已经谈完事情了! 嗲能大概是感觉到什么,或者是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我,朝我点下头,我便上前跟几位校长打招呼。 其实,人的一生确实是会遇上很多个转折点,如果不是嗲能,估计我跟校长握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眼见着校长居然递了一罐可乐给我,惊得我转过头看了嗲能一眼,见他手中也握着这么一罐,这才接了过来。 吴校长微笑着跟另两位校长道别,背着手跟嗲能说道:“我们下楼吧!” 嗲能看了我一眼,我深信他看得出我有事要找他。 “吴校长,要不到我们班级那儿坐会儿?现在离吃中饭还有段时间呢!” 嗲能对吴校长的邀请,让我还有些纳闷,不过我习惯于不过问嗲能的安排,只是安静地跟在一边。 吴校长眉头皱皱,连鼻子那里的皱纹也一起出来了,配上睁得很圆的眼珠子,看起来象咖啡猫。 “嗯……也好!”吴校长说着,就跟嗲能并排走下楼,来到我们班级。 我把椅子拉开一些,让吴校长坐了下来。 “哟!霍廷,这是你爷爷么?”邬玉琴笑嘻嘻地凑上来问道。 我朝她咧咧嘴,这妞,不会看事! 哪里就象我爷爷了? 不过,我仔细看看吴校长,还真的跟自家爷爷有这么几分相似呢! 嗲能抬起手说道:“这是实验中学的老校长,吴校长!” 邬玉琴惊讶地睁大眼睛:“吴校长?您不是退休了吗?” “退休了就不能出现在学校了?你什么想法儿?”我朝邬玉琴翻翻白眼。 邬玉琴满脸涨红地说道:“我只是没想到嘛,因为吴校长 我只听说过,没见过真人。” “饮料搬来了,班长呢?”何胜武抱着一箱矿泉水喊道。 班长跌跌撞撞冲过来:“这儿呢,这儿呢!” 指着嗲能的后面说道:“放这儿放这儿,胜武给那边两人三足的送两瓶水。我给那边参加袋鼠蹦的老师们送两瓶,可乐什么的好象还有两箱,大家随便喝哈!” 说着,跟嗲能和吴校长打声招呼,他就左右胳膊肘下各夹几瓶水跑远了。 由于吴校长坐在我们班级,其他的老师也走过来跟吴校长打招呼,嗲能抽个空儿从人群中挤出来。 我什么都没说,只把那粒开智符塞他手里。 看到开智符,嗲能的目光变得森冷,“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我叹口气道:“上三楼的班主任办公室楼梯上得的,差点弄得我摔一跤。” “难道说,开智符的灵主,就在教职工里?”嗲能喃喃自语。 我想了想道:“不见得,很多班级的饮料之类的,都放在各自班主任的办公室,也有可能是学生掉落的。” 血人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开智符这事又弄得云里雾里的,着实让人不爽,叹口气,低下头道:“梦到那血人想把我推进阴雾里,现在又捡到这个。” 嗲能偏过头说道:“没事,总会想办法解决的。” “晚上,我们还要到中山西路的那个地下通道看看吗?” 我问道,我总觉得那个地下通道里的阴气实在怪异,可是我又说不出来怪异在哪里,就好象,你知道源头就在哪里,却不懂得怎么去疏散和堵截。 治洪水也没这么难吧? “不用瞎想,我这两天就会把血人的尸骨弄出来,究竟是不是那个人,我们还不知道,不过,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总会付出相应代价的!”嗲能说着,指指主席台,“先把那个解决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血人二十三 主席台有什么东西吗? 我伸长脖子向主席台看过去,上衣口袋的小草突然动了一下,如今的我跟草鬼是有共鸣的,小草在告诉我,主席台上有个不知名的东西,正在乱晃! 可现在是光天化日! 如果是魂灵,应该怕太阳的吧? 抬头看看天,虽然没有艳阳高照,但总还是正午时分。 “嗲能,那里的东西是啥?”我不敢肯定,因为看不出来。 “何胜武!”我和嗲能正准备向主席台走的时候,后面不知道谁豪爽地吼了一嗓子。 我们俩齐刷刷回头,原来是李冲,他正嘻嘻哈哈地勾住何胜武的脖子,拼命要把他的脑袋压下去。 马明走过来道:“将军,上午的比赛完了,现在要不要去吃中饭?” 又指了指正在嬉闹的李冲与何胜武,“他们俩说是马上就去吃了。” 嗲能看了看主席台,推推我道:“小非哥在主席台下,你去找他!” “那你呢?”我问嗲能道:“你不跟我一起过去?” “正好中午了,我趁午正之前先去地下通道那儿打探一下!”嗲能说完,迳直往校外走去。 我向主席台走过去,顾非双手抱臂,皱着眉,正冷冷看着操场跑来跑去的学生,看起来,他有些疲累。 “小非哥!”我走上前打招呼,顾非看到我,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笑道:“你怎么跑这儿来?台上那个小东西引起你的兴趣了?” 我低下头道:“不是引起我兴趣,是某人叫我过来解决那个东西。” 顾非一愣,随即笑道:“没关系,那东西并没有恶意,它只是好奇。” 我明白了顾非的意思:“小非哥,你站在这里,是为了守着它?” 顾非笑而不语,我觉得已经没我啥事,挠挠头说道:“既然你在这里,那我应该就可以偷懒了!我先去吃饭,要我帮你打一份吗?” 顾非立即点头道:“麻烦了,用我的卡吧!” 我摆摆手,“不用了!你在这儿等我!” 食堂打饭的人一如厩住很多,随便打了两份,拎到顾非面前,顾非笑道:“你整天看起来懒洋洋的,没想到打饭的动作还挺快。” 我朝他翻翻白眼,“先吃吧,趁热!” 顾非今天吃饭跟李冲一样,风卷残云,感觉我刚开始吃,他就放碗了。 只是,我明显能感觉到顾非心里有事,便说道:“你先去,我会收拾垃圾的!” 顾非点点头,拿出帕子抹抹嘴就走了,我觉得他们苗家人,真的很多习惯跟汉人不同,这俩人用的帕子,都是同一种染料染出来的,不同的是,嗲能的帕子有只小小的牛头,顾非的帕子上,有三个小叉,象数学中的未知数x。 “喂,霍廷,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下午差不多三点半就运动会结束了!”走过来的是邬玉琴,提着打包的两个饭盒,左盼右顾,“将军呢?” 我摇摇头道:“他有事,外出了!” 邬玉琴在我旁边坐下,打开塑料袋,“在我小舅舅那儿打包的,你要吃点吗?” 我苦哈哈地说道:“早知道你出去打包,我就叫你帮忙打一份了,刚才我已经吃过食堂饭啦!” 邬玉琴眨眨眼道:“那我就不管你了,自己吃了哦!” 饭盒一打开,我就咽了下口水,两个大盒子,只有其中一个盒子有饭,其他的都是菜!果然大小姐的生活,跟我们这样的贫民是不同的。 “对了,我小舅舅,还有我妈想问问,那个,那个有什么进展没?”邬玉琴吃了几口饭问道,见我转头看向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这样问不合适,但我架不住他俩每天问……”说着,眼睛就迷上一层水蒙。 我心儿颤了颤,想了想才说道:“那边有点变化,不过,有周大军出马,你放心好了,我认为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不敢把话说得太死,但实话实说,我担心这娇小姐,会不会在我面前哭! 邬玉琴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那我等消息,我小舅舅,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了,只有他一个人硬撑着,挺不容易的。” 我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会跟他说的,尽早解决!” “哦,对了!”邬玉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听人说,只要戴上什么开智符,就能保证脑子灵光,特好用,回头我帮你跟人去要两个……” 我睁大眼睛:“你说开智符?” “嗯!”邬玉琴用力点头,“是啊!不过,你干嘛这样看我啊?怪吓人的!” “你找谁去要?是谁跟你说开智符的事情?”我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开智符原先我以为仅在高三学生中间流传,但现在跟我同为高一的学生邬玉琴也知道,更不晓得还有没有其他学生,会不会初中部也有人知道? 初中部跟高中部是两个不同校区,我有些担心,“邬玉琴,你这开智符的消息,是从哪里知道的?为什么你会认为有开智符脑子就会灵光,而不是这个所谓的开智符,是有人别有居心的一个阴谋呢?” 邬玉琴手中夹着的一块牛肉片掉落在饭盒里,她深呼吸了一下,“霍廷,如果我不是跟你很熟,我肯定一拳揍过去,你知道是谁说的么?学生会副主席江澳!” 江澳? 传闻中的那个官二代? “你跟江澳很熟吗?”我有些怀疑,因为邬家经商,江家为官,但是为什么江家要做这种事情?他们的位置已经够高了。 邬玉琴板着脸吃了口菜才说道:“江哥比我大一岁半,以前我们两家经常在一起玩,大人们都说江哥是个异人。” “异人?”我有些惊讶,所谓异人,多半指根骨与常人不同,或者生来异相,或者生产时有异状,但邬玉琴所说的这个异人是不是我理解那样呢? 邬玉琴看我一眼说道:“他生下来到两周岁才笑的!” “噗!”我没忍住,拍着腿大笑不止:“笑,只有人类这样的高级动物才具备的能力,不会笑,你还说是个异人,是够异人的,哈哈哈!” 。 第一百五十七章 血人二十四 邬玉琴很生气地站起来:“霍廷!你想死么?” 看到邬玉琴柳眉倒竖,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指着我,脑子里就闪过一个又胖又矮的茶壶形象。 我闭上嘴巴,“好吧,我不说了!” 对邬玉琴正色说道:“告诉我,这个江澳,送了多少开智符出去了?” 邬玉琴很奇怪地看着我说道:“什么送了多少开智符出去?人家做开智符不是那么简单的好吧?要好多天才能完成,这期间,江哥都不吃荤腥的,你以为啊!” “开智符是不是圆圆的一粒小珠子?”雕刻一粒人骨珠,要这么久? “什么小珠子?你脑子没被门夹吧?有听说符是珠子的吗?当然是一张浅黄色的纸啦!”邬玉琴没好气地说道:“我发现你今天脑子不在家,说话都乱七八糟颠三倒四的。” 我摸了下鼻子说道:“江澳以前学过法术类的?” 邬玉琴点点头道:“江哥是个正派人,他看不惯的事一定会说,就因为这样,得罪了有社会背景的同学,差点被人家群殴,还好我小舅舅经过,把那些人打跑了。” “那后来呢?” “江哥这样的家庭,怎么能允许他出事呢?直接来了个严打,学校也就没有敲诈勒索这种烂事了,说白了,还是托他的福!”邬玉琴说着,白我一眼。 将她吃完的东西收拾好,邬玉琴脸上还是满满的不爽,我只好低声说道:“邬玉琴,告诉你呢,我是不担心,这个学校有人把一些很危险的开智符送进来了,我们发现,那个是属于夺魂的东西,从泰国带进来的。” 邬玉琴惊愕地瞪圆了眼睛,“你是说真的?” “嗯!”我万分笃定地点点头道:“这个绝对属实,我亲眼见到男生宿舍的人,因为这个脸色都变得苍白,并且连连恶梦,你想,一个人做恶梦,哪怕他每晚做,都不觉得太邪门,但如果一个寝室,五个人都做被人砍的梦,你怎么想?” 邬玉琴艰难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入睡虽然很困难,但基本不做梦啊!” “高三的学生,天天做恶梦,你说会怎么样?”我平静地问道,这事也许真的跟江澳没关系,但这开智符一说,从何而来,我想弄清楚。 “邬玉琴,你说你跟江澳认识时间不短的话,最早听到开智符是什么时候?” 听了我的问话,邬玉琴不假思索地答道:“去年九月,当时不是初三吗?我可能压力有点大,因为我的数学总是时好时坏,很不稳定……” “这不是正常的么?到初三的时候,很多同学都会因为压力而导致成绩有起伏的。”我笑道:“这原本也没什么。” “我身体有病,小学的时候,就因为治病,一下子肥了很多,人家都不认识我了,好不容易有两个同学跟我玩,后面也玩得不好。”邬玉琴低下头,自顾说道:“我不可能总是自己玩啊,我也想跟好朋友一起,后来是江哥知道我的问题,就说想办法给我弄一张开智符。” “就这样?”我有些难以相信。 邬玉琴又说道:“那时他就已经是学生会副主席了,他的话,当然是很有份量的,我无条件相信他!” 邬玉琴的话说得干脆又铁定,我更是好奇这个江澳的开智符。 “那个开智符呢?能给我看看吗?”我好奇地问道,“是不是说有的符时间一长就不起作用了?” “没有的事!”邬玉琴将脖子上的细链扯出来,里面有个比拇指稍大的象宝石一样的吊坠地,她按了一下,宝石就弹开,里面果真有一个黄色的符,我能确定那是一张符,带有灵气波动,这与我们在105宿舍得到的人骨珠完全不同! “看起来江澳人挺不错的。”我点头说道。 邬玉琴把宝石盖好,又塞进衣领里,“不跟你说啦,我要去那边趴会儿了!” 邬玉琴拎着空饭盒走远了几步扔掉,又在我们班级所占的地盘,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外套脱下来蒙在头上,就趴下开始睡。 我撑着脑袋,开始发呆。 正在恍神之际,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嗲能回来了!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那里,正在施工!” 那里,当然说的是地下通道!我心里一咯噔,“尸体呢?” 嗲能摇摇头道:“目前还没事,但是我接近不了那个地下通道,似乎有人刻意围起来。” “那个外国佬的案子破了没?”我在想会不会又是警察查现场了。 嗲能坐下来,从饮料箱里抽了一支可乐打开喝了两口说道:“已经破了,是一个瘾君子干的,以为外国佬身上一定有钱,那外国佬从星月酒吧出来,喝得有点醉,挣扎了几下,被捅死了,唉!” 这叫什么事儿! 嗲能坐下来,我便压低声音,将刚才邬玉琴所说的事细细跟嗲能说了一遍,末了问他:“你觉得江澳可疑么?” 嗲能歪着头看着我说道:“江澳的爷爷跟我外公曾经也打过照面,他家算是正派人家,要说那泰国开智符的事,不可能跟他家沾关系。”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放下心来,又笑道:“邬玉琴还说要向江澳求两张开智符给我们。” 嗲能笑笑:“说明人家是真心实意想感谢我们啊!” “嗲能!廷娃!”我和嗲能寻声望去,顾非正朝我们走来,见嗲能手中的可乐,伸手作讨。 我从饮料箱抽了一支递给他,顾非猛灌几口道:“中午的菜真咸!所以我真是不爱吃食堂。” 嗲能笑道:“我就说给你伙食费,中午和晚上在你那吃,你又不肯!” 顾非正色说道:“我的时间不定,再说了,你们到我那儿时,多影响我泡妞啊?” 好吧,服了他! 顾非又喝了一口可乐说道:“台子上的,还真是个有灵气的东西,我给捞来了!” 顾非的手中,有一粒极小的东西,象颗种子,“这是啥?”我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乖孩子”所有种子都不认识!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这是槐树种子,红槐树的种子,不能吃不能入药,只能看看,但这粒种子怎么到主席台的?”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血人二十五 “那总是有人带上去的喽,总不能是我吧?”我指指自己,朝嗲能自嘲地说道:“从开幕到现在,我就没靠近过主席台!” “谁说的?”顾非抢白道:“你今天才靠近那儿来着!” 我张嘴想说什么,忽然想起在中午饭前靠近主席台跟小非哥说了几句话来着,只好厌厌闭嘴。 见我一脸吃憋的表情,顾非爽朗地笑起来。 “啊哟!这不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顾医生么?现在开始勾搭小男生啦?”旁边几个高三档朝顾非撩骚,顾非笑骂两句。 转头跟我们摆摆手道:“下午订的一些医药用品要送来,我就不多待了,你们都小心些。” 顾非走后,嗲能握着种子坐在凳子上发呆,一直到下午闭幕式,所有人都到操场集中,校长意气风发地站上主席台说了一大串,嗲能还是低头沉思的表情。 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我转回头,是李冲,他笑嘻嘻地说道:“班主任让你俩到他那儿去下,不知道有啥事儿,估计你俩总往外跑,小心点啊!” 说完嘻嘻哈哈揽着何胜武就跑远了,何胜武某次说起,李冲跟他是童年玩伴,但中间由于失忆,他对李冲的印象仅在于玩奥特曼游戏,但那个已经是很小时候的事情,还非常模糊。 不过,倒是不防碍李冲跟他相熟。 我叹口气,扯了下一旁正在装深沉的嗲能袖子,“班主任让我们到他家去!” 嗲能一副如梦初醒的表情,我能感觉到他很疲累,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疲累,而不是搬砖扛麻袋这样的体力活做多的身体疲累,这让我对他一贯以来的谪仙派头,打了个折扣。 “嗲能,你还好吧?”我有点担心,若是嗲能出点啥纰漏,我就麻烦了,顾非一直在忙着寻找伏魂杵,还没有什么消息。 嗲能必须要好好的才行! 我一个人胡思乱想,也没想出什么道道儿,嗲能伸了个懒腰说道:“四点多了,走吧!” 班主任住的地方,就在学校大门对出去的那栋三楼,由于离学校很近,因此担任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让他有更多时间待在学校里头。 我们到的时候,班主任正在楼下站着,见我们来了,倒是一脸欢喜地将我们迎上去,“我怕你们不好意思,又让李冲来叫你们的。” 走上楼,门口整齐地放着两双拖鞋,班主任让我们穿上,他自己则光脚走在地板。 见我们都看他,转头笑道:“我在家喜欢不拘束,不爱穿鞋。” 接过我们手中的水果和嗲能带的野生木耳和竹荪,连连说我们太客气,到老师家吃饭不用走礼什么的,嗲能只是笑笑。 到客厅坐定,四下里打量老师的住处,这是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地上铺的是磁砖,木制沙发上,有软塌塌的垫子,茶几上放着一个杂果盘,有开心果和瓜子,还有几块瑞士奶糖,旁边放着苹果和桔子。 “现在时间还早,你们先坐坐!”老师端了两杯茶给我们,我接过来一闻,清香淡雅的嫩栗香扑鼻而来,“哇,好香的龙井!这茶不便宜吧?” 班主任笑了:“还不错嘛,知道是龙井,我儿子女儿,什么茶都不喝,更不要说闻出来了,你小子,有出息!” 我觉得在老师面前有点卖弄的感觉,难为情地低下头,班主任又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妻子!”说着,朝里面喊道:“兰城!” 屋里人应了一声,走出来一个穿着深蓝色运动衣裤的中年女子,面目保养得不错,眼神清亮,嘴角弯着,一看就很有亲和力,她的手中还拎着两根葱,一看就是正在厨下忙着。 班主任指着她说道:“这是我妻子,项兰城,项羽的项,兰花的兰,城市的城。” “师母好!”嗲能响亮地喊了一声,我也忙站起来,师母笑道:“你们先坐坐,晚上尝尝我的手艺。”说罢,笑着就进了屋。 班主任坐下来,随意聊了几句,这才对嗲能说道:“你还没来,三位校长跟我还有几位高层领导开了会,因为你过来读,是最上头安排过来,我一直也没能跟你们好好聊聊。” 我不觉一愣,嗲能来学校是最上头安排的?最上头又是哪个上头? 嗲能摊摊手说道:“我知道给学校添了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班主任老师直摆手,“你成绩很好,也没有架子,学校是担心班里人得到消息会有什么抵触情绪,才让我来当班主任的。” 说到这儿,他清清喉咙说道:“今天叫你来呢,一方面是感谢你帮忙处理了我堂兄弟的事情,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后山的事情。” “后山?”嗲能似乎很意外班主任老师所说的事情,语调都有点不自觉的上扬,不过他应该自己没有发现。 我嗑着瓜子,歪过头看向班主任。 嗲能喝了口水说道:“我们这个学校,原址虽然不是乱葬岗,但也跟这个有点关系,对吧?” 班主任怔了怔道:“我听人家说,这里有一片自杀林,很多想不开的人就在这片树林上吊,当年城市改造的时候,据说运出去的尸体就有三四十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嗲能淡淡地说道:“我有感应。” 这话一说出来,原本正襟危坐的班主任老师打了个冷颤,我心底暗暗好笑,但这种时候怎么能笑出来?我忍! “学校盖在这样的地方,也是很正常的,必竟学生阳气充足,我看到校门口花坛的那个建筑,应该是有懂风水的人专门设的吧?”嗲能问道。 班主任点点头:“这个我是听说过的,他们讲在建的时候,花大价钱请了人设坛作法。” 嗲能说道:“正因为花坛被撞烂了,原本的镇邪阵,就失了法效,这才会因为小小的银仙,一下子夺走三条性命。” 班主任脸色顿变,目光发直地看向窗外,“怪不得,怪不得我总觉得几位领导每天都惴惴不安,总在担心什么事,原来是这样!”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血人二十六 不知道该不该接老师的话头,我看向嗲能,嗲能只垂着眼喝茶,我想说的是,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情,学校总得想办法解决才是。 班主任摸了摸鼻子,“现在还有这么个事儿,我到这岁数,也不可能再往上升,总务主任严保忠,比我小五岁,能力什么的,都不错,估计等赖副校长退任后,就是他和另一位卢主任竞争,不过,这两天,严主任跟我聊天时说,他总觉得身体不受约束。” “什么意思?”嗲能微皱着眉头问道:“说详细点,我才好分辩。” 班主任客气地问道:“严主任,就住隔壁单元,我能不能叫他一起过来聊聊?” 嗲能两眼直视前方道:“可以是可以,只要他嘴巴牢靠就行。” 班主任老师立即拍拍胸脯说道:“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发现他是个多嘴爱传话的。” 嗲能点点头。 班主任马上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给严主任打了个电话,没几分钟,门铃就响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戴着黑边玳瑁眼镜,上身穿着一件浅蓝色长袖衬衫,下身穿浅灰色长裤,气质儒雅中又带有一丝威严的气度。 班主任对嗲能笑道:“这位就是严保忠,严主任!” 又对严保忠说道:“保忠,这就是上头安排过来的苗疆鬼师艾莫索赤嗲能,汉名叫周大军。” 原本视线平和的严保忠闻言,细细打量站在面前的嗲能,目光由震惊到愕然,最后转为赞叹,向他伸出手道:“你好,我在总务部,可能平时不常见。” 我能鲜明感觉到严保忠身上散发的一种不正常气息,或者说是他身上被什么东西给死死给綑缚住,以至于他原本的生气根本散不出来,给我的感觉就是压抑,压抑。 说话间,师母笑着走出来,用围裙擦着手说道:“菜好了,保忠来啦,一起吃一起吃,你们家那个前天就回老家探亲,知道你一个人,我们家里没啥好的,随便吃点吧!” 师母的笑容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亲和力,严主任想了想,也就点头答应了。 坐下来,师母给我们倒了果汁,严主任和班主任郑老师则是喝的啤酒,郑老师用公筷给我和嗲能夹了菜,说道:“多吃点,你们很难得来我这里一趟。” 我总觉得郑老师透过我们俩在看什么人似的,好奇地问道:“郑老师,您的孩子呢?” 郑老师叹口气放下酒杯,“儿媳嫌我们太老派,赶不上趟,跟你师母处不好,他们另过了,我的女儿么,算算快十年没回来啦!” 也就是说,老师的儿女都不在身边,按郑老师的岁数,再过不了几年就退休了,无事可忙的时候,他应该会觉得更空虚吧。 “您要是不觉得我们厚脸皮,我们经常来蹭饭!”嗲能忽然说道,同时用膝盖顶一下我。 接收到嗲能的示意,我慌忙说道:“嗯嗯,师母做饭这么好吃,食堂饭就更不用瞧了,能来蹭饭是最好的,不过,会不会打扰你们……” 师母的眼睛晶亮起来,“想来就来,我呀,去年动了手术,你们郑老师就不让我再去上班了,天天守家里,骨头都快发霉了呢,你们能来陪我说说话,再好没有了。” 说着,夹了一块带鱼给我,笑道:“这是我比较拿手的醋溜带鱼,用白菜打底,勾了薄芡,快尝尝。” 在郑老师家的这顿饭吃得很舒服,大概是隔锅香的原因,我觉得自己有点吃撑了,吃到最后,正襟危坐都办不到,只能象懒汉一样向后靠着。 师母洗完碗收拾了下,就端了一个茶盘出来:“喝点普洱,消消食。” 茶汤红艳剔透,缕缕香气扑鼻而来,与开头的龙井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茶香。 喝一啖,余香满口,果然是好茶,师母笑道:“这是我云南的老姐姐,她们家做茶业生意的,弄了些给我喝,我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又聊了一会,才跟班主任老师和师母道别,严主任也随我们一起走到楼下,他明显有话想说,却欲言又止,嗲能对他说道:“明天我来找你,今天太晚了。” 严保忠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就象你知道自己可能得了绝症,最后被告知经检测没有一样,整个人都很放松。 指指前面对我们说道,“我住406,电话号码……” 他和嗲能交换了电话号码后就走进了单元楼,嗲能叹气道:“这血人的事情,应该快要解决了,明天晚上你跟我再去那个地下通道,给我睡饱吃饱!” 等我和嗲能回到家时,兔兔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嗲能哥哥!抱!”兔兔象个毽子一样弹得高高,嗲能连忙接住她:“这么晚了还不睡?不想当公主了?” 兔兔被她说得不好意思,“我在等你们啊,马上就去睡,那我还是不是公主?” “当然!”嗲能捏捏兔兔的脸说道:“乖乖按时睡觉的小女孩,都是乖公主。” 兔兔哼着歌往她自己的房间跑去,不一会儿,抱着枕头出来,“晚上我要跟哥哥睡!” 我和嗲能都只能点头,父亲瘦了不少,新妈妈说道:“我们在路上可能吃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爸一直拉肚子,到现在也没好,医院去了好回了,吊瓶也打过了。” 原本陪兔兔玩的嗲能站起身,“给我看看吧!” 老爸一直就没怎么说话,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觉得很奇怪,新妈妈叹气道:“去他老同学那边后,他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以前你爸爱说爱笑的,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很让人不习惯。” 嗲能摸完脉,又把我老爸的手翻来过覆过去的看了一遍,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接着皱起眉头问道:“你们去的地方是哪里?” 新妈妈想了想说道:“是临安前胡镇,另一个是许村,就这两个地方。” “给我一枚针,一团药棉!”嗲能简洁地说道,“最好快点!” 新妈妈马上跑去将针和药棉取来,嗲能随手拉开茶几抽屉,取出打火机将针烧了一下,然后对我父亲说道:“霍叔叔,你身上有虫,我给你捉了就没事了!” 。 第一百六十章 血人二十七 身上有虫? 这是个什么概念? 老爸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症状,不过嗲能说有就一定有! “廷娃,去把我床头小盒子里那个黄色的小瓶子拿来!” 我走进卧室,打开他的小木盒子,里面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看得人眼花缭乱,我能想象嗲能就象一个西方世界的魔法师一样,没事儿就摆弄这些小药瓶。 从中找到那个黄色的小瓶拿到客厅,嗲能说道:“把盖子拔开!” 依言拔开盖子,一股辛辣的气息便在屋内散开。 “稍微等会儿!”嗲能对我爸说完这句,就在老爸的心口和背上连拍带按,老爸应该是很难受,眉头皱得很紧,嘴唇也越来越白。 我忍不住问道:“嗲能,我老爸看起来很不舒服啊!”你都没看见吗? 嗲能:“你闭嘴!” 我:…… 屋内的味道越来越呛,我难受得直掐喉咙,独嗲能和老爸没事儿人一样。 嗲能扬起右手的针,在老爸手背上点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他用力挤,一条细细的鲜红色的东西被挤出来,嗲能用药棉粘了粘。 接着,他再度在老爸的手背上用针点了一下,这一回我凑近过去看,先冒出头的,是一个白头,两粒极细的眼珠,细得比菜籽还小,再一挤,就是一条肉肉的,半透明的鲜红色的虫! 我看得捂着胃一旁干呕。 而嗲能在老爸手背上连戳了几针,又换另一只手的手背,如此反复,我注意到,嗲能下针的地方,都在手背血管上,而且每个鼓起的小囊包里,必有一条血红色的虫! 可是,老爸是怎么搞的? 他这情况,难道是中了蛊? 可这,这是什么蛊?真是瘆得慌啊! 我觉得背上如蚁行一般,汗毛都一根根竖起来,不但汗毛,连头发都竖起来了! 嗲能给老爸弄完,已经一个多小时,将针和药棉收起来道:“霍叔叔,现在基本没大问题了,你先睡。” 嗲能把老爸扶起来,我感觉老爹象没有骨头似的,每走一步,那腿都颤颤巍巍,象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赶忙走上前去帮忙。 嗲能却挥挥手道:“你去把窗门打开,散散气!” 打开门窗后,随着风对流,客厅那呛辣的气味没一会儿就消散了,等我洗漱完回到卧室,兔兔正趴在床上睡得鼻子冒泡。 也不晓得她咋滚的,脑袋睡到床沿上,一只嫩嫩的小脚丫却搁在嗲能的枕头上,被子早就被踢到一边了。 “看啥呢?她都睡成这个丑样了,你还不知道把她弄好?着凉了咋办?”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当然是嗲能。 说了我几句,嗲能上前把兔兔放到她的公主枕上,又给她盖上小被子,叹口气说道:“当哥都象你这样,还不如不当!” “当哥就该给妹妹盖被子呢?这什么逻辑?”我不服气地反驳道:“再说,我,我只是觉得她这样挺好玩的么!” “多大的人了,就知道玩!”嗲能冷冷地说道,转过头,整理自己的铺盖。 他那讥讽的调调,气得我真想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不过只能癔想,做做样子罢了,我可不敢真踢上去。 “抓紧时间睡,我一会儿要出门!”嗲能甩过来一句话,就蹬掉拖鞋躺下。 “一会儿,要去地下通道?”我想起来他说晚上要跟我过去,“那我也一起?” “你在屋里看着兔兔,免得她摔床下了。”嗲能翻转个身就不再理会我。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怀里被塞进一个软乎乎有奶香味儿的包袱,有人拉着我的手搭在那包袱上,好象还说了什么,但我整个人都累得象跑一万米似的,根本睁不开眼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鼻子突然不通气,挣扎着醒过来,兔兔象只小猫一样,乌溜溜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见我醒来,脸上露出欢喜。 “阿廷哥哥快起床,饿了!”兔兔摇了摇我的胳膊说道,“嗲能哥哥还没回来,爸爸妈妈也没醒。” 用最简单的话,说出了最重要的几件事情,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我烦躁地叹气道:“兔兔,才六点半,这不是还很早么?” 把她拉倒,“给我继续睡!” 可兔兔不干,“嗲能哥哥说了,如果他没回来,就让你准备早餐,因为爸爸病了,妈妈要照顾爸爸。” 说完又开始摇我胳膊。 无奈之下,只能起床,烦躁着洗漱,烦躁着把粥煮上,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光明正大的发呆。 门锁响了一声,嗲能神清气爽地走进门,手中还拎了一些菜,换了鞋走进来说道:“你爸醒了没?” 我摇摇头,“他们那屋一直就没响动。” 嗲能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出来,坐到沙发上说道:“尸体被挖出来了,头部被钝器砸了一个大洞,惨不忍睹,为防不测,我将它的魂灵带回来了!” 啥? 吓得我立即移开了一点,把死人的魂带家里来?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他又不是来寻仇的,你就当收留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吧!” “宿舍还有一只吉安,你咋不说呢?”我没好气地反驳道。 兔兔走出来,把洗脸巾递给嗲能,“我洗好了!” 嗲能接过毛巾去挂上,回来说道:“我现在,只是需要帮这个魂灵找回他曾经的记忆,不然他很难去他该去的地方。” “那要是找不回咋办?”难道就一直在我家飘来飘去?这里不就成了幽灵宫了? 嗲能轻哼一声:“怎么可能?有我在,肯定能找得回来!” 好吧,你个自恋狂!要是找不回,看你还咋得意! “马明母亲的事情,我一直还在犹豫。”嗲能的音调突然变得低沉,拿了把梳子给兔兔梳头,并将那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十分齐整。 给兔兔打开了电视,嗲能说道:“你上次跟小非哥去的地方,遇到的枪击绝非偶然,我在想,这里应该有一股什么势力,是隐秘的,又是危险的,我总觉得马明的父亲一直还在危险中,如果我们还找不出原因,可能马明家里,还有更多不幸。”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人二十八 我晃晃脑袋,“你先不要说马明,我老爸身上的虫是咋回事?还这么恶心!” 嗲能看我一眼,“应该是他的周围有一些懂咒术的人给他施的法术,与蛊相似,但不全是这种,应该在你家那会儿就已经被种上了,只是我们都没发现。” “你不是鬼师么?”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他微低着头说道:“我也不是万能的,而且许多法术下手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那下手的,是男还是女啊?”我有点惊愕于嗲能的回答,在我看来,象这类事情,他一定能防范,没想到居然发生在眼皮子底下。 嗲能拍拍我肩膀说道:“对方的法力还不成气候,只能让你爸爸身体虚弱,要不了他的命,而且昨天,也将病兆除了。” 我长长叹口气,觉得心里舒坦些,又说道:“怎么我们深市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现在越来越多了?” 嗲能哧笑一声:“这种事,从来不会因为以前或者现在增长或者消退,哪个时代都差不多的,现代的人得到的讯息多,防备也多,更不容易下手。” 我没弄明白嗲能的意思,眨眨眼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破四旧以后,有不少人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而许多法术,要么要这个人的头发指甲,要么要这个人的生辰八字,假使说普通的生辰八字直接作法,那可能受害的人有很多,这个世界,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人也太多了!” 听了嗲能上述的一番话,我心下约摸知道个大概,“按你这么说,许多单纯用生辰八字作法的理论是不可能的喽?” 嗲能忽然眼睛半眯,“如果那个人心肠够狠,够冷血,也有可能为了一个,让无辜的数万人一起丧命!” 总感觉嗲能话里有话,就象他经历过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一样,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一时让我说不出什么话来。 “放心!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每个人都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不可能为了不值当的人去白白耗费。”嗲能公式化地安慰我一通,忽然迟疑地说道:“你的粥……” “哇!”我的粥,煲干了吧? 三步并两步跳进厨房,还好,没有烧糊,也没有烧干,关了火,父母都起床了,老爸脸色还是很苍白,但精神好了一些。 嗲能给老爸把把脉说道:“注意休息,等恢复些我再调理一下就行了,这段日子,大鱼大肉就不要吃了。” 老爸很配合地点点头,忽然发现,在威严的老爸身上,也能体现顺从二字。 早饭间,嗲能终于问道老爸身上的病:“最开始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新妈妈接话道:“就是你们走的第三天中午开始,整个人都不对,慢慢地,就太阳也不想晒,十一月么,老家还是很冷的,温度低的时候,我都在想要不要买件羽绒呢!” 又朝我说道:“后来你阿姑借了件衣服给我穿,又把唯唯的衣服给兔兔穿,这才好的。” 兔兔嫌弃的瘪瘪嘴道:“唯唯的衣服是黑色的,好难看!”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好了不少。 我也发现,自从嗲能来了这里,父亲基本就把我放敞猪一样对待,除了问温饱外,对学习之类,再不问津了。 我咳了一声说道:“爸,过些日子,我想请同学到我们家玩,可以不?” 老爸一愣,随即点头:“当然可以,高中同学的感情是一辈子最好的,能叫的都叫吧,只要家里塞得下。” 我:…… 嗲能说道:“期中考试一完,我得回寨子一趟,很多药都用完了,得回去配。” 父亲微微额首:“大概要回去多久?” 嗲能想了想道:“最多一周吧!有关伏魂杵的事情,我还得再向寨佬们也打听打听,上次出来很急,许多信息都没问清楚。” 吃完饭,带着小丫头,到儿童公园去玩了一下午,兔兔开心地笑个不停,孩子的笑声十分有感染力,我也觉得开心许多。 “呀,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儿?”一个熟悉的少女声音从耳后传后,我往后一瞧,是刘盼盼,还有毛子! “你们俩这是……一起回味童年么?”我有点惊讶,接着又想道,说不定毛子和盼盼两个人是互相看对眼了,不在同一学校,周六下午还能约在一起玩。 毛子一副轻松的样子说道:“案子解决了,盼盼姐姐的女儿到她家玩,说是带到儿童公园疯一下,这不就一起来了。” 一起? 这里头的内容好丰富的说…… 嗲能神秘地笑笑:“我想,那人一定会感激你的!” 毛子脸色顿时一变,喃喃说道:“不会的吧,我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我哈哈大笑,在他肩头捶了一拳说道:“他逗你玩呢!” 毛子哭丧个脸说道:“你大爷的,被你们吓死了!” 嗲能抬手看看腕表,对我说道:“我去严主任那儿了,晚饭不回家吃,你记得回家的时候,要把兔兔带上!” 毛子看着嗲能远去的背影,抹了把汗道:“你这哥们儿,平时也这么逗你?” 我想了想道:“少,可能觉得你显得太轻松了,想让你紧张一下?” 毛子苦哈哈地说道:“最好别这么戏弄我,我觉得魂都要吓丢!” “对了,”毛子说道:“下下周期中考试,你复习得咋样?” 我没好气地说道:“出来玩,净扯这些烦心事儿干啥?我还没来得及背呢!” “你就吹!听说中学生英语竞赛,你有份儿?”毛子斜着眼睛,一副看你不爽的样子。 我烦躁地搔搔头道:“最烦就是这事儿,早知道劳资不要这么死背烂记,唉,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刘盼盼走过来笑道:“你以前就英语很好的,前几名里头,就你一个是男生,很不错啦,我看好你哦!” 说着,刘盼盼还笑眯眯地朝我伸出大拇指,我去! 。 第一百六十二章 血人二十九 被他们一顿打趣,今天的儿童公园有种八字不合的感觉。 玩疯的兔兔,兴奋得满脸通红,跑到我跟前道:“哥哥,要喝水!” 把背包里的水杯递给她,在喝水的同时,兔兔看到了我身边的两个“陌生人”,毛子笑得一脸不怀好意,“哪儿弄得来的这么个嫩妹妹?” 我一拐子把他弄边去:“闪开!你是个丧尽天良的家伙,我妹五岁还不到呢!” 毛子笑嘻嘻蹲下身子说道:“小妹妹,叫哥哥,哥哥这里有糖糖吃。” 兔兔抱着水杯向后退了一步,戒备地看着他,嘴里小声嘀咕:“丧尽天良的……” 刘盼盼被逗得笑弯了腰,“蜻蜓,你这妹妹好可爱哦!你看毛子吃瘪的脸,哈哈!” 兔兔脸上闪过一抹不安,拉拉我的手道:“哥哥,回家……” 见兔兔一脸的不乐意,只好把她抱起来,对他们俩道:“不好意思啦,我妹想回家啦!” 毛子还腆着脸想逗逗兔兔,但是由始至终,兔兔都一脸嫌弃。 回家的地铁上,兔兔拉了下我的裤腿说道:“那个毛子哥哥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冷冷的。” 我想起来嗲能说兔兔的体质很特殊,毛子曾经见过血人,血人给我的感觉就跟兔兔形容的差不多,不舒服,冷冷的! 不过,兔兔说的,确实是事实! 刚一进家,老爸就走上前来说道:“你有个同学打电话给你,说是明天约你去市中心图馆。” “谁啊?”我把兔兔放到地上问道:“有没有说名字?” “他说打你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叫什么李卫松还是李伟松,是你初中同学来着?”老爸不确定地说道。 我马上笑道:“应该是李伟松,实验初中的同班同学,我们几个,有的在实验,有的不在,都跟我不同班呢!” 老爸点点头道:“嗲能先前打了电话来,说是晚上不来吃饭,晚上我们就随便对付一下吧。” 老爸叹口气坐下来,我也叹口气坐下来,老爸朝我瞪眼:“年轻轻的,叹什么气呢?” 我不以为然地答道:“有福同享,有气同叹嘛!” 老爸白我一眼,别过脸,气哼哼拿了今天的早报翻来覆去看。 新妈妈端着水果,兔兔立即欢快地扑过去抱住她的腿,叽叽喳喳说道儿童乐园里有多少好玩的东西。 “老爸!”虽然嗲能说老爸身体没问题了,但我还是不放心,遂问道:“你现在没感觉哪里难受了吧?” 老爸斜眼瞟我一下,哼了一声:“难道你巴望着我有病?” “爸,我就是关心一下你么!”这老头儿,脾性越来越难懂,估计他也在心里头狠狠骂我这个不孝子呢。 我觉得自己在班上的人里头,算是不错的,不会跟老爸脸红脖子粗的顶嘴,也从来不会无故的夜不归宿,唉,十多年了,一直充当着他的乖儿子,我也想象李伟松和毛子那样,叛逆一把啊! 老爸咳了一声道:“阿朗不是说他晚上要回来么?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还是他跟嗲能搞不拢啊?” “爸!”我不高兴地喊了一声,这怪老头儿,每天净琢磨些啥事儿呢? “你吼什么呢?我是你老爸,又不是街边的小狗小猫!”老爸又瞪我一眼。 我对他真有点无语,“你想啥呢?阿朗哥白天要去公园写生,他画画去啦!晚上光线不好,眼睛看色彩很费劲嘛!” “真是这样?”老爸的脸上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实在让我提不起劲来跟他说话。 站起身刚想回屋,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门一打开,原来是阿朗回来了,背着个画架子,“阿叔阿婶!阿廷!”阿朗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他的笑向来比较温暖,容易感染人,在老家那边有这么高人气,跟他长相也有关系,如果学霸长得歪瓜劣枣,肯定追求他的人,也会退步三舍,果然是看颜值的时代啊! 不是有句话么:颜值高的男生,就算扫垃圾也赏心悦目,长得丑的男生,就算打高尔夫,也象在铲屎! “阿朗就是生得好,小伙儿看起来精神十足,看了你,再看阿廷,唉,这家伙简直不象我亲生的!”老爸叹息着,还在朝我瞪眼。 要不是老爸身体不好,我真想问他,我是您亲生的么? 阿朗走进房间,我也跟着进去,“阿朗哥,画了什么?” 阿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画得不太好。” 说完,把画架打开,“荔枝公园?”我睁大了眼睛。 他把手机递给我,手机上有一幅图,水黄黄的,他确实也照画了差不多的颜色,但是明暗交替间,能感觉到那湖水在微微荡漾着。 背景虚化,天空是明湛的蓝,就看他手机上的照片,再看他画中的景,我惊叹道:“阿朗哥,你完全美化了这个景嘛!” 阿朗笑笑,“有么?” “阿朗哥,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眼前的阿朗哥很生动,比起以前当学霸的时候,更接近“人”一些,完全脱离了“学神”的怪圈。 象他这种出来自带bgm的男神,走哪儿都是尖叫一片,不过,我习惯于他的存在,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现在看看周围女同学,两眼粉红心心的样子,终于明白他很有吸粉的能力。 阿朗笑容忽然收敛:“今天给我妈打电话了,她说,她说想跟我爸离婚,现在两人分居,而且今天已经跟爷爷说了……” 阿朗低下头,他头顶上的旋就这么明白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看着他,阿朗坐在床上,两手紧紧扣住床沿,“我知道,我爸配不上我妈,以前还觉得我爸很疼我,但病了以后才发现,我爸最在意的,是他自己,不是我,更不会是我妈,所以我就想,离了就离了吧,但是,我舍不得我爷爷……” 说到这里,阿朗眼眶红了,“我不知道以后怎么面对我爷爷。” 我刚想说什么,嗲能电话打进来,“你到学校来,这边有点不对劲,把我床头那背包一起带来!” 他的语气显得万分紧急,一定是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会让他在电话中显出焦急。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血人三十 “是不是阿军那边出了什么事情?”阿朗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你咋知道?” “你脸色很难看嘛!”阿朗哥两手摊了下说道:“你赶快去吧,兴许是什么事要你帮忙。” 我拎过嗲能电话中说的背包,换了套衣服,老爸对于我这不着家的性子,表示了很大的怨言,新妈妈赶紧跑出来说道:“你爸现在,总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走不了多远就身上没劲,你先去忙,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到学校时,嗲能已经站在大门口,双手叉怀,背靠栏杆,“怎么?霍叔叔不高兴你出来?” 我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爸不可能打电话说这件事,新妈妈就更不可能多口了,唯一的就是阿朗有可能说出去,可阿朗又不是这种爱传消息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嗲能的分析! “要想了解,很容易啊,你脸上都写得明明白白!”嗲能嘴角微勾,那副表情真想让人砸一拳,难道我的脸是显示器么? “这么急叫我来啥事?”我不爽地转换话题,“总不会是为了专程让我送背包?” “当然不是!”嗲能接过我的背包,指指宿舍道:“先回宿舍再说!” 一进门,吉安就扑上来,围着我打转,毛茸茸的尾巴不停地摇啊摇,我坐到自己床沿上,屋内就我和嗲能二人。 “血人的魂魄在我手中,我们需要唤醒他的记忆,否则不知道谁害的他。”嗲能忽然说道:“我们得好好想想办法。” 我一听就火冒三丈,“就为这,你把我从家里叫出来了?” 嗲能抬眼看向我说道:“阿朗的魂魄刚刚融合,他绝不对接触象血人这样的离体魂灵,马明与何胜武就更不用说了,只能是我们俩私下进行。” “那我就没危险?”我惑然地看向嗲能,“我不也是被鬼蛊师附身过么?而且在家就不行?” 嗲能摇摇头:“你家座落在阴阳道上,阴阳异动,很容易干扰我的法阵,而学校,原本就建在阴气很重的原址上,我不用担心魂灵有什么异常。” 好吧,嗲能永远是对的,嗲能如果错了,我参照前条执行! “那现在要我怎么做?”我耸耸肩问道,其实能被嗲能叫出来帮忙,我心里头很是欢喜,总觉得自己挺有用处。 “走吧,折腾一天挺饿的!”嗲能拉了下我胳膊,“先把肚子填饱,才有力气干活儿!” 嗲能带着我在窄巷子里三绕两绕,眼前忽然一宽,来到了步行街,一拐弯,有个张记牛肉粉,嗲能走进去,叫了两碗,“那天饿极了过来吃了一碗,觉得味道不错,想着哪天带你来试试。” 牛肉粉端上来,滑顺柔韧的米粉,碧绿的葱花香菜,大块的牛肉,还有几粒炸得酥脆的花生,配上浓香的牛肉汤,吃一口,牛肉的醇香在嘴里散开,配上开味的酸豆角,感觉特别爽。 很快一碗牛肉粉就下肚,额头还吃出了细汗。 “跟我来!”嗲能带着我又三绕两绕,来到了两栋住宅楼的中间,我突然间有所感应,不禁大吃一惊,“这里,这里,这株榕树下……” “没错!”嗲能打断了我的话直接说道:“我们先回去!” 走进宿舍,那个造谣的舍监,不知道被调到哪里去了,嗲能没说,邬家的权限,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也许舍监的离开,跟我们没啥关系,是被学校和邬家取了个平衡值。 没有责任心,有事都推给其他人的舍监,没有什么资格留下来。 新来的舍监老师,原先跟小非哥也是同事,他的妻子,原先是个护士,只是由于手术中医生的失误,使得她的一根手指神经被切断,这才没有再做下去,当我们的舍监老师也绰绰有余了,最主要的是,她的笑脸,让我们男生看着就觉得很温暖。 见我们再度走进宿舍,好奇地问道:“你们是回来复习的吗?” 嗲能咳了一声说道:“本来打算回去了,想起来有东西没拿!” “哦!”舍监老师笑道:“这样啊,那出门还是要记得带齐随身物品的哦!” 跟舍监老师打完招呼,想上楼时,张毅兵一副呆滞地走过,目不斜视,我有点不解,刚想出声喊他,嗲能说道:“身体醒了,灵魂还在沉睡,他刚刚睡醒!” “可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啊!”我完全不能理解,走进宿舍,嗲能才说道:“他们被开智符攻击过魂魄,多少有点点残缺,这个又不是这么容易补全的,所以多少有些跟常人相异的地方,你只要无视就好!” “先睡一觉,我跟邬玉琴的舅舅和妈妈都打了电话,他们会在十一点左右到这里!班主任知道邬玉琴父母会过来,他说他会在门口接的,唉哟,今天费了牛劲,我先洗个澡睡!” 嗲能说完就进了浴室,独留下我一个人跟吉安面面相觑。 既然嗲能说先休息,那就先休息,我心里有种预感,今天晚上应该能知道血人的某些秘密! “我搞定了,你快去洗澡,浑身汗臭!”嗲能嫌弃地说了几句,就和衣躺下。 我想到了什么,坐到他床前说道:“你记不记得那次你说要把李冲拦住,在七点前不出校门?” “记得啊!”嗲能原本看手机眼睛斜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 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抹疑惑,只听他说道:“好好的,怎么想起问这个事儿?” “他说我们的屋子比别的宿舍凉快很多……”我没继续说下去。 嗲能轻哧一声:“李冲的话,你到现在才有反应,你这家伙的反射弧比赤道还长吧?” 我张嘴想反驳,却发现什么理由都找不出来,嗲能哼哼两声说道:“我放了一只冰蛊在屋里!” “啥叫冰蛊?” “就是……你理解为吃热量的小动物好了!”嗲能朝我挥挥手,嫌弃地说道:“快去洗澡!臭!” 我:…… 等我洗完出来,嗲能已经坦然入睡,我不爽地擦头发,明明嗲能说了要睡觉,我洗个什么头嘛! 郁闷地拿毛巾擦半天,头发还只是半干,正犹豫要不要用吹风机这当儿,收到了毛子的一条短信,“蜻蜓,我怀疑自己有阴阳眼!”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血人三十一 我一个字一个字打道:“帅锅,你喝多了!睡一觉,做个春梦,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地球是圆的,不是方的!” 回应我的,是毛子发来的四个字:“老子恨你!” 恨我? 恨个毛线! 也不知道这家伙一惊一乍的本事哪儿学来的。 摸摸头发,已经半干,干脆躺下来闭上眼睛。 “廷娃,廷娃!”整个人被摇晃得每根骨头都在松散,睁开眼,是嗲能,我睡眼惺忪地问道:“干嘛?” “快起来!已经十一点了!” 这就十一点了?你玛,感觉自己刚睡着五分钟啊! 嗲能把我从床上拎起来,拍拍我的脸说道:“快去清醒一下!还有,把你的外裤穿上,等下邬妈妈也要来,邬玉琴也要来,别晕了啊!” 我揉揉还在发花的眼睛,才注意到嗲能已经穿戴整理,连被褥都叠得方方正正了! 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起床气,但总觉得没睡够,特别难受。 等完洗漱完走出浴室,邬爸邬妈还有邬玉琴及李超东,都来了! 呃,这是全家出动的意思么? 邬玉琴看到我,还跟我扬扬手表示招呼,邬妈妈显得很激动,而李超东面色苍白严肃。 “那个,周大师……”邬妈妈是这些人里面最沉不住气的,“我们已经来了,你看,需要我们做什么?” 嗲能走到他们面前,递出几根碧绿的美国草,表情有些严肃:“把这个,抓在手中,十二点正的时候,我会召唤他的魂灵跟你们见面,不管看到多可怕的场景,记住,都不要尖叫,为防不测,我给你们每个人咬一根筷子!” 几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最后都跟嗲能点头。 嗲能转头看向我,我慢吞吞从抽屉中取出几双一次性筷子,嗲能却说道:“现在时间还比较早,你们先坐会儿吧!今晚宿舍不会有其他人来。” 站在一边的班主任老师上前跟嗲能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舍监老师已经知道晚上有事,她不会说的。” 班主任离开后,嗲能用一根很长的草,将三颗石子一颗一颗捆缚起来,放在窗台。 嗲能见我目不转睛地在看他的动作,对我解释道:“不让别的灵物干扰我们。” 嗲能所说的灵,分很多种,有时候我睡下,都能感觉到校园里有灵物在活动,如果是以前,肯定吓得睡不着,但现在,觉得一切都很自然,它们也是自然界的一分子。 邬家的人,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嗲能忙着,安吉则踱到邬玉琴脚边的小凳上蜷成一团,偶尔摇摇它毛茸茸的尾巴。 我在四个角落放置了碗,碗中是嗲能打回来的不知道哪里的水,按他的话说,是过桥水,每个碗上,都架了一根细长的纸条。 这个象那些古代道士作法似的,嗲能曾说,有些法术,是通用的,就象普通话是全国各地都通用一样。 何胜武有的时候,也会动动手做点啥古怪的,但他说他是门外的门外汉,懂的东西非常少。 邬家人没有吱声,但邬玉琴明显有话要说,我推了下嗲能,跟他努努嘴,嗲能会意,走到邬玉琴跟前,“你想说什么?” 邬玉琴深呼吸一口气,才怯怯地说道:“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紧张,万一,万一我叫出声咋办?”嗲能只是温声说道:“没事,不用紧张。” 我将纸桥架好,回到屋子中间,嗲能抬腕看看表,抽出了七根蜡烛,“廷娃,去把窗门全部关上!” 我没有仔细看过嗲能召魂,以前他总是随便一召,魂灵就来了,但他说,要让魂灵出现在活人眼前,却是不同的。 没想太多,按照嗲能所说关上门窗,宿舍内更加安静。 嗲能点上蜡烛后,对屋里所有人淡声说道:“我现在召他的魂灵出来,你们与他对话时,要努力让他忆起过去,不然,究竟谁害的他,他永远想不起,就永远不会去他该去的地方。” 永远在地下通道徘徊,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每天都冷冷看着人们风尘仆仆从面前走来走去,但不知道哪个人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哪个人能让他脱离这样的苦海。 魂灵该去的地方是哪里? 嗲能说,魂灵要去的地方,不仅仅是什么乐土,也不仅仅是什么十八层地狱,而是有个真空界,人死之后,会在某个特定的地方,看到你曾经生活过的环境,能看到很多人,很多事情的真相,但是,看到又如何?已经与你毫无关系了! 至于说,死人托梦,我相信,我父亲曾说过,他死去的爷爷给他托过梦,至于梦的内容,我一时想不起。 我仅知道人只尊敬自然,自然就会包容人类,我们在自然中生活,所有的一切事,都有源有因。 嗲能把他窗前的小灯打开,此时我才发现,他的灯,蒙了一层绿纱,暗了许多,接着啪地一声关闭了宿舍全部的照明,这样,唯一的幽幽绿灯,犹如苍茫大海中的灯塔,微小,却充满希望。 嗲能一抬手,邬家人,包括李超东一起,每个人都咬住一根筷子。 嗲能身前有三粒石子,一个碗,他将其中一粒石子扔进碗里,嘴里轻轻吟唱一个调子,多半用的古苗咒语,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屋里轻轻的一阵风拂过,烛光摇映下,我看到邬玉琴前额的刘海被风吹动了几根,邬玉琴咬着筷子,眼里略微闪过一丝慌乱,我朝她笑笑,示意她别害怕。 她用力点点头,朝我眨眨眼睛。 第二粒石子扔进碗中,再次发出清脆的声音,嗲能的声音大了一点,音调偏高了一些,吟唱得略急促了些。 一团轻雾慢慢凝聚,最后成形,显现在面前! 还好,显现出来的人,穿着衬衫和长裤,并没有以血人的模样出现。 “姨父!”邬妈妈的筷子落在地上,轻轻地叫出声来,眼泪一滴滴顺着脸颊滑落,李超东一脸震惊看着面前的虚影,烛光中,他的眼睛晶亮水莹,我想,说不定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血人三十二 血人有些疑惑地望着邬妈妈,邬妈妈看着他,泣不成声,我急得不行,姑奶奶,这时候要捡最要紧的说啊,时间一到魂魄就会虚散! 大约知道今晚目的,邬妈妈狠狠擦了把眼泪,拉过李超东,对那虚影说道:“姨父,这是您的儿子,小东,您看,现在他都这么大了!您都没能好好抱抱他。” 血人的眼睛似乎有些触动,但是依旧停在原处,并未上前。 邬妈妈的眼泪疯狂落下:“姨父,您不记得我,也要记得小姨,她一个人含辛茹苦,独自抚养小东长大,等了您二十多年了,姨父!您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我心软,听不得这些,心里觉得好难过,差点心酸腿软要陪着落泪。 邬妈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我带来了小姨年轻时的照片……” “给我!”嗲能用伸了过来,邬妈妈递给嗲能,嗲能直接在蜡烛上烧了! 我完全来不及阻止,或者说我压根没猜到他会这么干! 但我还没回神,就看到血人手中突然持有一张相片!终于明白,嗲能烧掉这个,是为了给魂灵看! 果然,这血人用一种极为怪异的语调轻轻说出两个字:“世芳!” 嗲能用一种鼓励的目光看向邬妈妈,邬妈妈又取出另一张相片,“这是小东出生68天,你抱着他拍的!” 同样的,这张相片也被烧掉,终于,这个血人有反应了! “小东!世芳!”但仅仅说出这两个字后,他又呆滞在那里,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良久,才说出来两个字:“天眼!” 我们还没明白他要表达什么,他的虚影就开始扭曲,嗲能将第三颗石子扔进碗里,魂灵便消散了。 把灯全部打开后,嗲能安慰邬家人:“今天你们配合得很好,他就算没想起什么事,至少想起了他的家人,但是,儿子变这么大,他完全难以接受,我会努力再尝试跟他沟通。” 邬妈妈哀求道:“周大师,我没啥别的要求,就是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他。” “谋杀都为有利可图!”嗲能干脆利落地说道:“应该是小姨父挡了什么人的路,或者是他知道什么秘密,人家非杀他不可了!” 邬爸爸冷静地说道:“我尊重一切有灵的东西,不管今天看到什么,都不会从我的口中说出去。” 嗲能也很尊敬地朝他伸出手:“只要能解决问题,就不会让我白忙一场,邬妈妈情绪波动太大,可能回去邬爸爸还得好好劝劝。” 邬爸爸点头,扶住妻子,李超东深深看了我们一眼,跟邬玉琴都走出了宿舍。 嗲能长呼一口气道:“这回倒还好点了。” “吉安,过来!”嗲能朝吉安招招手,吉安欢脱地跳到嗲能怀里。 我们宿舍养狗的事情,极少有人知道,因为这只灵狗从来不叫,象只哑巴狗似的,不过,每天有它迎接我们回来,倒是很快乐的事。 “回家吧!”嗲能逗了逗吉安,拿出一个布包,将吉安放进去,那布包是粗绳打结做成的,所以镂空,放吉安进去,又透气,又方便。 老爸没睡,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到我们回来,朝我不爽地哼哼两声,说实话,我很少见老爸这副样子,感觉换了个人似的。 “霍叔叔,您的同学现在在哪儿?”没想到嗲能见到老爸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这才想起父亲跟我说订了五号票回来的时候,还提起,要带一个同学给嗲能看看,嗲能真是有心,把事情全部记在心里,相比较之下,我完全是专业的缺心眼儿。 老爸垂下眼眸,叹口气说道:“我这同学,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他对自己老妈,那是好得没话说,就冲着这一点,我才来找你帮忙的。” 嗲能没有接话,只是看着父亲,老爸却说道:“这都一点多了,你们早点睡,他的破事儿,明天再说也不迟,再说了,他是借公干名义过来的,至少待十来天,时间嘛,有的是!” 嗲能嗯了一声,又说道:“我打算期中考试完就回苗岭一趟,所以,要解决事情的话,也就是这个把星期的事情,另外,还得去买两件厚衣服,11月,那边冷了,可能已经烤火了,我来的时候没带什么厚衣服,所以这些时间都要计划出来。” 老爸连忙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尽快安排他跟你见面。” 我们说完就回到卧室,大概回来的声响有点大,兔兔揉着眼睛坐起来,嗲能又哄了她一下,只一分钟,小丫头就睡熟了。 “你也快点睡,万一你老爸同学的事情不好弄的话,你也要帮忙的,现在开始要经常接触这些与灵有关的事,经常动手经常练习,才会熟练,你才能慢慢有长进,不然,永远当入门者可不行!” 嗲能说着,打了个呵欠说道:“睡吧,今天已经蛮累了,好久没让魂灵跟普通人见面了,他们的阳气太盛,我都有点撑不住。” 阳人的气场和阴人的气场当然是不一样的,两种气场相冲,一般情况下,谁也看不见谁,但特定条件下,是可以相见的,只是,这需要一个气场平衡,嗲能之所以累,就是因为他在努力使气场平衡,让当事人能多交谈。 第二日,七点不到,兔兔就醒了,对我又是喊,又是捏鼻子的,我实在困得不行,完完全全的起床困难户。 最后是嗲能把她抱到外面去了,我一觉就睡到十点半,本来还想睡,但是想到万一老爸的同学要来,最终,还是用坚强的意念克服了睡神经。 “现在没有问题了,我去给你配几服药,吃下去后就不会有事,另外,这两天,每顿都吃鸭蛋吧,蒸的煮的炒的卤的,总之是鸭蛋就行……兔兔,不要去扯吉安的耳朵,它会痛的,乖!” 嗲能的话语传入耳朵,我才想起嗲能给老爸捉手背上的虫,背上一阵发寒。 “洗好了?早上给你留了一根油条,一碗豆浆,要酱油自己去厨房倒!”父亲见我神叨叨站在旁边,就对我说道:“快去啊,豆浆要凉啦!”咦?老爸好象恢复正常了! 。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血人三十三 恢复正常的老爸,睿智、风趣、对人温和,这才是我的老爸嘛!原先那个,太恐怖了! “饭要快点吃哦,中午有客人来的!”老爸恢复正常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我立即屁颠屁颠跑厨房倒了点酱油端出来。 嗲能多次对我油条蘸酱油行为表示接受无能,不过,我试着让他尝了一口后,他也觉得还不错。 “霍叔叔,你做建筑这块儿,认不认识设计院的人?最好是鼎盛设计院的,资格老一点,最少现在是五六十岁的那种,有没有?” 嗲能突然的问话,让我不由自主竖起耳朵,啃着油条转过头望向父亲,只见父亲眉头微微皱起,凝神想了会儿说道:“我记得以前有个中学同学的哥哥就在设计院,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鼎盛设计院的,深市的设计院好多个,我打听打听看看。” 老爸起身回房间打电话去了,嗲能走到我的桌旁说道:“我觉得有点奇怪!” “奇怪什么?”我把最后一点油条塞进嘴里,含糊地问道:“有哪里想不通吗?” 说完我想掐自己一下,嗲能没有什么想不通的,应该说是有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注意才对。 嗲能拿出一张纸片,上面写了几个词,“那个血人,好象想起什么了,但是我发觉,他在抗拒。” “抗拒啥?”我喝了口豆浆,嗯,太甜了…… 嗲能按按自己的太阳穴,摇摇头,微微有些不耐:“只是我自己的感觉,现在还说不好,这也是我一个猜测而已。” 以我的智商水平,完全不懂嗲能在说什么,只能由他去。 不一会儿,老爸举着手机出来说道:“我那个同学的哥哥就在鼎盛设计院,在那儿工作了三十多年了,现在是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你看……” 嗲能点头道:“我想尽快跟他见面!” 老爸笑道:“他哥哥是工作狂,正常情况下,都会在院里。” 中午,新妈妈下厨做了一桌的好菜,但她却带着兔兔到房去吃了,并低声说道:“兔兔有点黏着嗲能,我还是隔开他们好些。” 兔兔不情愿地翘着嘴巴跟新妈妈去房吃了。 今天来的客人,是老爸的同学,叫叶永德,大小也算是个干部,他的脑袋象只梨子,上窄下宽,腮帮上特别多肉,剃个板寸,眼睛不大,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多少有点阴狠。 他眨眼的频率很高,而且每隔几秒钟就会用力挤下眼睛,一看到我老爸,就拍着肩膀叫他老霍,“你小子有福气,万儿八千地挣着,还二度做新郎了,也不告诉我们。” 父亲笑着与他寒喧几句,便将嗲能推到他跟前道:“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叶永德看到嗲能的时候,目光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有些疑惑,“你……真的是蛊医?” 我去! 原来是求医的,顿时我就没兴趣了,我就说嘛,他们这些人,从小受的就是无神论教育,建筑风水什么的会考究一下,鬼啊神的,他们才不会相信呢。 匆匆扒完饭,我就回了房间,吉安无声无息地趴到我的脚边,小脑袋又习惯性的搁我脚上了。 百无聊赖地转转笔,一不小心,笔就滚到床底去了,我跑床底去捡的时候,床底下有个小纸箱子,这个箱子让我觉得很陌生,应该以前没见过的。 好奇地拖出来,打开,一个黄布包裹的盒子映入眼帘,这个盒子,似乎有些眼熟,是怎么来的呢? 我好奇地拿出来,将黄布打开,里面的盒子很古朴,是一个木制的盒子,有平时吃饭的筷子这么长,宽大约只有七八公分。 忽然想起来,这个是当时在罗司寨时,外公来到嗲能家,亲手递给我的,说是妈妈的遗物。 我的心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我知道,自己十分激动,因为中间发生太多事情,把妈妈遗物这件事情丢到脑后了,当时进家要收拾床铺,也就没有再想起这事,我想这个箱子,应该是新妈妈收拾的,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所以随着杂物一起放到纸箱子里塞进床下。 轻轻掀开盖子,一枝长簪子就静静躺在盒子里,簪子通身碧绿,触手生温,十分莹润,就算我这种五谷不分的人,也知道这簪子一定是个宝物。 拿起这流光溢彩的绿玉簪,轻轻抚摸,不知道母亲留下的这个东西,是不是她当年的陪嫁? 簪头雕的东西,不象是凤凰或者仙鹤,也不是如意,是一张很可怖的鬼脸,嘴巴张得大大的,口中獠牙雕得栩栩如生,这是恶魔吗? 我好奇地仔细观望,冷不丁跟这张鬼脸的眼睛对上,顿时四肢发冷,魂魄好象会被张开的嘴吸进去一样。 叩叩,门被敲响,我终于回过神,赶紧把簪子放进盒子,妈妈与艾莫索赤家族究竟有什么关系,这个东西不象是普通的东西,倒象是有灵性的法器,说不定,妈妈生前,也担当过艾菲索赤家族的蛊师? 哎,我应该先问问外婆的! 现在一个人瞎猜算怎么回事? “你在干嘛呢?”嗲能走进来,眼中满是疑虑。 我朝他笑笑:“没啥!吃饱了,准备睡一觉呢。阿朗哥呢?” 嗲能白我一眼:“他五点多就出门了,要去中心公园写生!等你想起来,黄花菜都凉了,你真是的,你爸的事你不管,兔兔的事,你也不管,家里的事情你还是不管,连阿朗的事儿,你也不管,你得多上点心啊!这些都是你的亲人!” 他很少这样说我,我一直以为嗲能是个冷情的人,没想到,他会对我说出这样一番话,首先,我不敢顶嘴,他的气势让我觉得很压迫,其次,我确实对家里事情不上心,再者,我对自己都不够上心,才会对周遭不闻不问吧! 嗲能站起身道:“那个叶大伯走了,你别午睡了,换套衣服,跟我去鼎盛设计院吧!” “现在?干嘛去?” “为了血人的事情!” 散步的烟头说 我希望这个是灵异加推理的小案子 。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人三十四 听到血人二字,我就来了精神,迅速换好衣服,兔兔不依不饶耍赖,嗲能许诺晚上带她去吃烤鱼,终于得以脱身。 “我擦,嗲能,我妹才五岁就被你拐带走了,你这鬼魅力太强了吧?以后我妹咋办啊?你一天到晚象冰块似的,我妹咋就看上你了啊?” 嗲能无奈地说道:“啥叫我拐带?你自己身上有阴气,小孩子都不会喜欢的,他们的感官非常敏锐,几乎与我相当,这就是为什么小孩子们能懂得跟动物交流,而成人却非常困难,因为他们一切都遵循本能。” 鼎盛设计院,是深市十几家为数不多的甲级设计院之一,承接了中外大型设计项目,业内有句评语,叫鼎盛出手,概不落空。 我们跟门卫交谈了一下,那门卫也不知道是听错还是怎么的,居然打内线电话:“赵总,您侄子找……啊,对……好的好的!” 设计院一共四栋楼,门卫拿了一个遥控按了一下说道:“推一下玻璃门就能进去了!在四楼,四楼右手边第三间,写着总工办公室,有名字的!” 我们坐电梯上了四楼,走出电梯,右手边是个大办公室,嗲能左手指指道:“走这边!” “那门卫不是说右手边吗?”我不解地问道。 嗲能低声说道:“那个办公室是个通间,一看就知道不再有其他办公室,往左边走去看看!” 他说完拔脚就走,我只得跟上,果然这边全部是一间间的办公室,走到第三间,上面写着,电气总工办公室,下面的铭牌写着“赵国泰”,我记得父亲叫他的同学“民安”,国泰民安,如此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嗲能敲了敲门,听到里面有人说道:“请进!”我们才推门进去。 里面是一间约三十平米大小的办公室,大大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图纸,靠墙是个柜,一位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办公椅上抬头看向我们。 他皮肤白净,气度儒雅而又不失威严,手中还拿着笔,显然正处于忙碌之中,见我们进来,他有点惊讶,“你们……” 嗲能朝他微微一欠身说道:“赵伯伯您好!我叫周大军,这是我的同班同学霍廷,他的爸爸跟您的弟弟是同班同学,我们是有事情,特地来找您咨询的!” 赵伯伯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哦哦,民安跟我说过了,你们请坐请坐。”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两把椅子。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我才发现那里有个冰箱,他从里面拿了两罐可乐给我们,朝我们温和地笑笑,说道:“你们小年轻,这个应该爱喝吧?” 接着走到门外,“小蒋,我这边有点事,叫他们不要来打扰,电话也暂时不要接进来哦!” 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赵伯伯把门关上了,单凭这一点,我就觉得赵伯伯真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赵伯伯坐下来,端着杯子喝了口茶说道:“有什么事情,你们就直接问,不用顾忌什么。” 嗲能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递出一张照片:“您认识照片上这个人么?” 赵伯伯从办公桌上拿起老花镜戴上,仔细看照片上的人,过一会儿才说道:“嗯,有点面熟,我肯定见过的,但是想不起来了!” 说着朝我们歉意地笑笑,把照片递给嗲能。 “您是否还记得二十多年前的同事?”嗲能并没有接照片,而是追加了问题。 赵伯伯脸上一愣,手僵了一下,把照片拿回来又仔细看了一番说道:“我想起来了,他姓李,叫李守途,以前跟我一起去过利比亚,是名结构工程师。” “您跟他熟么?关于他的事情您知道多少,能不能告诉我们?”嗲能问话的语速并不快,相反,还很慢,总觉得他在斟酌着措辞似的。 赵伯伯抬起头,摘掉眼镜,两眼平视,双目放空了几秒钟才说道:“李守途这个人呢,我的印象中是比较踏实的,工作态度上也很认真,经常主动加班,他比我小几岁,整天叫我赵哥,对我很尊重。” 赵伯伯的脸上,挂着很淡的笑容,但我感觉他记忆中的李守途,似乎全是优点。 嗲能又问道:“他在单位里,有跟人争吵过吗?” “争吵?”赵伯伯讶然说道:“他是个性格非常柔和的人,从来没跟谁争吵过……哦不,我记得他有一次发火了,但发火的原因,我不清楚,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听到办公室主任说:‘小李,消消气,不要激动,兴许只是个误会。’” 嗲能的眼睛盯着赵伯伯的脸,半晌方道:“您后来没问过?” “当时有个很急的项目前在赶设计,哦,就是那个中山西路地下通道的设计,原本地下通道出口规划的图纸只有两个出口,但是后来呢人家说要四个出口,那不就要改图么,改图的时间特别紧,人家催得要死,我们院里,好几个工程师都加班。”赵伯伯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干我们这行,不加班是不可能的。” “那后来呢?”嗲能又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没来上班的?” 赵伯伯皱起眉头,微侧着脸看向窗外,“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记得就是有几天,每天都下雷雨,但我们还是要踩着自行车到院里来加班,但我们是那种,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你这两天不来么,后两天总是要来的,所以他究竟是哪一天确定没来,我还真的是没有印象了。” 说到这里,赵伯伯朝嗲能笑笑:“我活到五十七岁,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年轻的小鬼师打交道,你,不错!” 嗲能朝赵伯伯笑了笑,我意外发现他耳朵根居然有些泛红,天啦噜,这家伙,也会害羞?寒! “赵伯伯,谢谢您信任我!万分感激!”嗲能朝他低了个头,又问道:“与他吵架的那个人是谁您知道吗?” 赵伯伯摇摇头道:“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是一个对别人的私事有兴趣的人,我只对自己专业有兴趣,所以我老婆整天说我工作狂。” 星期天都在办公室,不是工作狂是什么? 我和嗲能站起身准备告辞,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赵伯伯突然说道:“等等!” 。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人三十五 我和嗲能都回转身来看向他,赵伯伯扬起手说道:“稍微等等,当年的办公室主任,现在是我们这里的记,我叫他一声,他应该今天在院里。” 嗲能转过身子,清亮的目光落在赵伯伯身上,忽然他微微一笑:“我很意外!” 我和赵伯伯的反应都一样:呆怔! 还是赵伯伯先回过神,温和地笑笑:“怎么说呢?” “我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而且是为了某个特定人物来的,居然能让您这么费心,实在让我意外。”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才发觉,先前的交谈,让我完全忘记自己是未成年人了! 泪奔! 我什么时候能不这么二? 赵伯伯笑了笑,“我弟弟民安说,老同学告诉他,是鬼师有事相求,我这大半辈子,也没跟鬼师有过交集。” 嗲能目光闪了闪,却没接话,我们再度回到赵伯伯桌前坐下。 敲门声响起,赵伯伯微微皱了下眉头,朝我们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又朝门外喊道:“请进!” 走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姐姐,留着短发,皮肤白皙红润,怎么看都象只苹果。 苹果姐姐小心翼翼地把一个果盘端上来道:“赵总,这是他们拿来的水果,我已经洗干净了!” 赵伯伯抬眼见到是她,微笑着点点头,我发现赵伯伯的微笑特别富有亲和力,完全是长者对小辈的态度,“哦,小蒋啊!去看看林记在哪里?请他到我这里来一下,跟他说有重要人物到访!” 原来苹果姐姐就是先前被称作小蒋的人啊? 我侧转头,见嗲能的嘴角抽了抽,看来,被称作重要人物,让他不自在了! 你个顾作深沉的家伙,也会有不自在的一天?忍着心里的狂笑,看向苹果姐姐,她把果盘子放到桌上,朝我露齿一笑,就走了出去。 赵伯伯饶有兴趣地看着嗲能,“你多大了?” “十六!”嗲能平静地说道,又指指我:“他叫霍廷,跟我同岁,比我小几个月。” 顿了顿,嗲能又说道:“您所求之事,非常难,不过,我可以尽力!” 赵伯伯脸色一变,惊讶地站起身,颤着手指指嗲能,嘴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对于他的反应,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跟嗲能在一起,哪怕他说明天要把马明或者何胜武变成女人,只怕我也会坦然接受。 嗲能四平八稳坐在椅子上没动,赵伯伯似乎有点颓然的样子,估计跟我一样,任谁心里头想法被除自己以外的人知道,都会有种恐慌。 门被敲响,赵伯伯马上就恢复了先前的谦和儒雅,门被推开,一位头发灰白的中年大叔走进来,若说赵伯伯是儒雅的中年男子,那么这一位,就是高层管理,他方脸,浓眉,眼睛狭长,看人的时候总是半眯,很有审视的意思在里头。 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机关领导的气息!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们院里的林永东,林记。”赵伯伯先把林记介绍给我们,连嗲能也愣了一下。 又对林记说道:“这位穿白色衬衫的,是苗疆过来的,姓……” “艾莫索赤!”嗲能声音不大,却吐间清晰。 林记听到艾莫索赤的时候,分明惊讶了一下,紧接着,就是对嗲能上上下下一番打量,“没想到……这么年轻!” 嗲能开门见山地说道:“林记,我知道您一直很忙,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林记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实话实说。” 嗲能嘴角微弯了一下说道:“二十多年前,这个设计院有一位叫李守途的人,您还有印象吗?” “李守途?”林记对嗲能的问题,露出了一个意外的表情,“怎么你们也在查李守途呢?” “什么意思?”嗲能跟我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林记。 林记摸着下巴说道:“上周也有人来问询李守途的事情。” “是谁?能告诉我吗?” “这个,我答应人家不说,不过,跟你说应该没关系,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姓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反正他的姓,不常见。” “长得什么样呢?” “嗯……国字脸,眉长又长又浓,双眼皮,右边脸上还有颗酒涡,相貌应该是很帅气的,言谈举止一看就受过高等教育,不论是他穿的衣服,还是喷的香水,都挺有品味,他的口音听不出是哪里人。” 嗲能听完,眉头锁了起来,过了几秒钟说道:“您跟他是在哪里见的呢?” 林记说道:“就是我们院西门对出去的一个休闲时光咖啡厅。” 嗲能点点头,又说道:“当年李守途失踪,院里应该是报案了吧?” 林记摇摇头道:“我们要报案,他的妻子却说已经报案了。” “那个大概是什么时候?” “他是1988年失踪的,那年的7月17号就没来上班了,因为18号有个大型项目要投标,原先是安排他去的,而他头天没来,第二天也没来,搞得院里临时换人去,当时搞的非常紧张,院长还发了很大的火,说要给他严重警告处分。” 我有点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们为啥不打他手机啊?” 林记笑笑:“那会儿还没什么人有手机,连院长都没有,他一个普通的结构工程师怎么会有呢?” 我囧然低下头,又出洋相了,果然是说多错多,呜呼哀哉! 嗲能淡淡睨我一眼,遂又问道:“他以前在院里,跟谁的关系最好呢?” 林记想了想说道:“原先他跟一位姓廖的暖通工程师比较聊得来,后来这位廖工到国外接项目时,遇到了意外。别的,我还真没注意,我不记得除了这位廖工,李守途还跟其他人关系好。” 嗲能看了一眼赵伯伯,又问道:“李守途性格怎么样?是属于温和的,还是一点就炸的那种?” 这回林记露出了为难之色,好一会儿才答道:“我感觉他还可以,做我们这行业的,很少有脾气不好的,性格不好的话,没办法安心坐下来画图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人三十六 我可能水喝多了,尿急,似乎还有点要拉肚子,嗲能半天解决不完事情,我只好站起身说要去洗手间。 洗手间的位置,在我们先进走过来那会就看见了,痛痛快快解决个人卫生问题,可是蹲得我脚都麻了。 慢吞吞洗完手出来,嗲能和林记都站在赵伯伯房门外,独赵伯伯一人站在房内,这是问完了?嗲能问了啥? 走到楼下,嗲能双手插兜,咬了咬嘴唇,啧了一声道:“我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有点……” “有点什么?” “每个人的观点不一样我明白,可是……算了,我们回去吧!” 嗲能你说话能说完整么?总是这样,还让人活不? 一进家门,兔兔就欢快地跑上前来,嗲能把兔兔带到楼下去玩,并跟我说道:“血人的魂魄,你尝试跟他沟通一下,问他天眼是什么?” “你没问他们天眼是啥吗?”我惊讶地问道,你这家伙也有忘记事儿的时候? 嗲能摇摇头道:“我问了,他们俩都说不知道,看样子,不象撒谎。” 嗲能走后,屋子安静下来,叩叩叩,敲门的声音让我神游的脑子清醒过来:“阿朗哥?你在家,没出去?” 进来的正是阿朗,他笑笑:“刚画完回来,天有点闷,象是要下雨的样子,我就回来,在楼下还碰到阿军和兔兔!” 把画架子放到桌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对我笑道:“婶婶说今天晚做海鲜火锅吃。” 嗷嗷嗷 ̄海鲜火锅,“太好了!” 阿朗哥冲了个澡出来说道:“我回学校拿硫酸纸的时候,见到了郑老师,他说你们去他家吃过饭了,还让我给你们带了一小包茶叶,说是阿军比较爱喝。” 嗲能怎么可能爱喝茶,他最喜欢喝可乐! 阿朗说着,就坐到我身边说道:“我查了一下,明年三月全国有一次才艺类的比赛,我有点心动。” “真的?”阿朗哥画画很好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好,兴许参加比赛就能见到分晓了呢? “嗯!”阿朗哥笃定地说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嘿嘿,那我陪你一起参加呗,反正贵在参予嘛!”我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阿朗哥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好象没看到阿军画画,高一不也是有美术课的么?” “一直有啊,只不过他画的画,我怎么看,都象年画。”我笑着说道,“他是会画的,画很多东西。”符咒什么的,谁比得过他呀!手腕灵活得跟蛇没区别。 客厅里传来声音,我听到兔兔大声喊妈妈,接着便是老爸跟嗲能低声交谈着什么,嗲能走了进来,看到阿朗,笑道:“一到休息日就很难看到你了,还不如在宿舍的时候呢。” 说得阿朗也笑起来,“我在宿舍占的位置也太大了。” 当然,有颜料、有画架子、有各种纸张。 “没什么呀,我跟廷娃的东西主要都放在抽屉和柜子里,你要画画,多占点位置也没事的,我们宿舍这几个人,很好相处。” 嗲能笑着说道,“看你一脸喜气,遇到什么好事了吧?” 阿朗笑得有点狡黠:“你厉害,我啥都没说,你就知道了!” “不是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么?你总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呀!”嗲能笑着说道:“应该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好事?” 阿朗点点头道:“我把自己的事作品集向国外的一所学校投了过去,那边回函说可以接收,并给奖学金!” 我这才明白过来:“阿朗哥,你是想出国求学?” “嗯,我有中国画基础,现在画起来感觉手很顺,我的记忆里,应该还有西洋画的技艺,但是对我来讲非常生疏,中国画讲究写意,我想学点不同的艺术风格,看对自己是否有提高。”阿朗哥说起来很兴奋。 我有点沮丧,觉得阿朗哥到我们学校来,我都没有好好陪着他走过那段难熬的时间,相反,遇到事情,都是嗲能去解决的,象我这样的表弟,有跟没有,似乎都一样。 如今,阿朗哥开始选择他的人生了,也许我们兄弟会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那个闪闪发光的学霸,要抛弃他的学习强项,改攻艺术,真的行吗? 阿朗从兜里拿出钱包,厚厚的一沓,全是红色,里面有多少钱啊?我咽了下口水。 “我今天卖了一幅画,得了五千块钱,我,我很高兴……”阿朗哥的眼睛亮晶晶的,我能透过他的目光,看到他心底的欢喜。 嗲能挑了下眉头,烦躁地说道:“才五千?你下次不要再贱卖了,你的画,每一幅都值百万以上!下次再这么乱卖,小心我揍你!” 揍……揍? 我跟阿朗都没敢出声,阿朗哥眼睛骨碌碌转了两圈,又捏着钱包,低着头,象做错事的小孩似的:“那个人,是个老人,我只是觉得他很象我爷爷,所以……” 嗲能摆摆手,“艺术的价值,很难估量,你的高度,不是普通人能够到达的,我赞成你到国外去求学,需要的花费我可以帮你,要知道学画画很烧钱!” 阿朗哥点点头,又说道:“对了,你们上次让我画的那幅肖像,后来呢?没听阿廷说起了。” 嗲能揉了揉眉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阿朗哥也皱起眉头说道:“我怎么觉得哪里很违和?” “哪里?不是很正常么?”我愕然问道。 阿朗哥摇摇头道:“办公室主任坐的位子不同,他的心思肯定玲珑八面,跟嗲能说血人的性格时,明显有所保留,再结合那位总工说的,李守途当时很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显得神情激动。” 嗲能也点头,“李守途只是一个小小的结构工程师,而姓林的,却已经是办公室主任,能让他亲自出面去劝说,那只有一个可能!” “啥可能?”我觉得他俩的智商跟我不是一个段数,我不算笨啊,为毛他俩一说就好象互相通顺了,到我这里就跟下水道堵了似的? 散步的烟头说 我想写的人物,就是一个情商较低却很心善的人,生活中常常见到 。 第一百七十章 血人三十七 嗲能看了我一眼,语调中有点无可奈何:“等你长大点就明白了!” …… 谁来帮我掐死他? “就是说这件事,跟林主任本人有关!”阿朗哥大概看出我实在不是推理分析的料,直接给了我答案。 “究竟是怎么样的嘛?”我都被搅晕了,感觉函数求证也没这么麻烦啊,我是不是应该多做点奥数题,再提高一下自己的智商?还是说多吃鸡蛋和海鱼什么的? 为什么嗲能跟阿朗哥交流起来没有一点障碍,而我听起来就这么混乱? 我站起身道:“我去倒杯酸梅汤来喝!” 新妈妈的酸梅汤我特别爱喝,尽管现在天气转凉,我还是很喜欢,只是学校宿舍没冰箱,不然我都从家里带学校慢慢喝了。 “嗯,顺便给我们也倒杯呗?”阿朗笑着说道。 我出门那会,又听阿朗哥说道:“阿廷不爱去想中间的弯弯绕绕,他的生活其实我蛮羡慕的!” “嗯!我也有点羡慕他!” 我去厨房的路上,还在想嗲能居然也会说羡慕我? 感觉自己两脚象踩在船上一样,一脚深一脚浅地端着杯子进去了。 “廷娃,你这是在梦游么?啥表情?”嗲能不放心地接过我手中的两个玻璃杯,将其中一杯递给阿朗哥。 阿朗哥接过杯子,又半低着头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血人的老婆?” 嗲能道:“我要跟当事人的儿子先沟通一下。” 也就是说,他会跟李超东联系以后才确定? 当晚,父亲的老同学赵民安来了,他跟白天的赵国泰赵伯伯长得并不相像,但气质同属温雅型,看到我们,还温和友善地笑笑:“这就是白天去找我哥哥的那两位小友?” 父亲笑道:“两个长相最清俊的,都不是我儿子!” “爸,我长得不丑啊!”我忍不住反驳,这回连嗲能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阿叔,阿廷长得很好了。学校里那些女生看他一个个眼睛都发直呢!”阿朗哥笑着说道,“他是实验中学的校草之一啦!” “这是鬼师嗲能,瘦一点的是我的表侄子陆天朗。”父亲指着我们挨个给赵民安介绍。 又指着赵民安说道:“这是我当年的死党赵民安,你们叫他安叔吧!免得把他哥哥跟他弄混了,说起来,他跟我算是发小了,很小的时候,是邻居,后来又成了同学。” 赵民安笑起来,“你这几个孩子,都长得不错啊!看着就舒服。” 说着,他摸摸下巴,狡黠地朝我们笑笑说道:“怎么样?都有女朋友了吧?” 阿朗哥慌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刚来才没几天呢,班上人都没认全。” 赵民安又嘿嘿笑着转过头与父亲聊天,他的风度很好,我对他感觉不错,嗲能走过去,坐到了他的旁边。 “安叔,今天赵伯伯托我查一件你们家的旧事,有可能跟您有关系,所以,我也想从您那儿也了解一下情况,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专程来见您?因为今天显然不是时候。” 嗲能的话让安叔有些惊讶,“旧事?难道说是……我家大伯娘?” “对!”嗲能给了他肯定的答复,我和阿朗交换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笑笑。 嗲能接触到的事情,都是千奇百怪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腻味。 晚间的饭菜也很丰盛,感觉再度吃得胃下垂。 回到房间后,嗲能推推我,“我一会儿要出去,你跟血人聊聊,看看能不能得到点线索?阿朗要复习功课,他一会儿就回宿舍了,你干脆也跟着他回去吧,宿舍里有阵法,你不容易受打扰!” 我想也对,召魂时,如果被一些事情打扰,不但问不到讯息,还有可能被惊魂,而后魂灵会不自觉地攻击群体中阴气最重的人--我。 “你今晚回宿舍么?”我想了想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嗲能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当然要回!回去后才能干活儿啊!” 一听说要回,新妈妈还准备了夜宵让我带给宿舍的人吃,还有不少水果、零食、满满一大兜,跟搬家似的。 到宿舍的时候,马明跟何胜武都到了,也洗完澡,我把背包一放。 何胜武笑道:“怎么一下子带这么大一包?” 我只好苦哈哈地说道:“我妈怕我在宿舍挨饿,让我带的。” 又说道:“今晚我有要紧事做,不管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你们都别吱声哈,这可是将军吩咐我完成的任务。” 马明笑道:“你只管放心,我们保证不出来打扰你!” “那个……”我摸了把鼻子,“我是召魂呐,你们不怕吗?” 何胜武挑起眉头:“召魂咋啦?我又不是没见过召魂!” 见他们都没有什么惧意,我这才放下心来。 嗲能传授过的方法,我再次使用,刚放了四碗水在各个角落,突然一拍脑门儿,想起来了,上回嗲能是让魂灵出现在活人跟前,他用的是平衡阴阳法,这次何胜武和马明根本不需要见到魂灵,我整这么复杂干啥? 把碗一撤,将门窗全部关牢,宿舍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又将灯全部关掉,只留了嗲能床头那盏幽幽的小灯。 转过头看马明与何胜武,两人都戴着耳机在床上玩手机,阿朗哥去阶梯教室自习了! 我用意识缓缓地调动全身的感官,召魂血人的魂灵出现,屋内微微起风,吹得薄薄的蚊帐轻轻飘动,心道:来了! 盘腿坐着的我,首先感到左臂被冰凉的丝绸滑过,耳边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仿佛有人挨得极近,听声音好象又离我很远。 魂灵每次都是这样,按嗲能的话,活着聪明的人,死了也是只聪明鬼,鬼叫李守途,完全可以确定,生前死后的模样都没有变。 但是,他为什么会死,是个谜。 见那魂灵终于凝聚成形,睁开眼睛看向我,我才开口说道:“叫你来,是想问问你有关天眼的事情。” 魂灵没有眼珠,他们整个眼睛都是一种颜色,这个鬼的眼睛,呈紫黑色,嗲能说过,非纯黑色眼睛的鬼,心里或多或少都有疑问或者抱怨,如果眼睛变得血红,那就要千万小心。 。 第一百七十一章 血人三十八 “天眼?”李守途的魂灵呆滞地重复道,除了眼睛,我看不到他有任何表情,许多的情绪波动,只能靠我自己的直觉了。 李守途好一会儿才说道:“天眼,是个项目名字,一个很保密的项目名字,我只记得档案袋上盖了个‘绝密003’字样的红章。” 绝密003? 依我这种见识,压根不懂绝密003是干嘛用的,只好问道:“可现在都过去二十多年,再绝密的003,也会变成普通003啊!” 李守途紫黑色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看向我,大概我平时看嗲能眼睛已经习惯,所以被鬼盯也没有什么害怕,反而说道:“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有答案。” “你为什么一定要问天眼是什么?”李守途慢吞吞地问道。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既然是绝密档案,说不定是什么人为了灭口杀了你呢?你总得知道自己死因是什么,不然怎么找回记忆?” 李守途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也许是我的错觉,不过,李守途应该是对我这个分析动了心的。 他慢吞吞地说道:“我这些天回忆起一些事情,但是没办法凑成一整件事。” “那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吧!”我刚说到这里,吉安突然拱了拱我的腿,我立即按住它,不让它动弹。 但李守途发现了吉安的存在,唿的一下,就不见踪影。 “你这笨狗,跑出来干嘛,我打死你!”气急败坏的我,拼命打吉安屁股,吉安呜呜哀叫。 听到动静的两人,把灯打开,“霍廷,你咋啦?” 我气呼呼地把吉安扔到床下,吉安呜咽一下,乖乖趴在床边,连尾巴都缩起来,一副受欺凌的小媳妇样子。 看得我火冒三丈,“这鬼东西,居然在我召魂的时候出来捣乱!” 马明与何胜武两人赶紧把吉安抱走,马明笑着拍我的肩说道:“你至于跟一只狗过不去么?” “吉安是普通狗吗?”它是只有灵识的狗啊!这只混蛋狗! 魂灵一道逃遁,一时半会是凝聚不成的,我等于做了个白用功,都能想象得到嗲能会怎么挖苦我了。 正心烦间,钥匙转动的声音让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看向门口,来人怀里抱着几本,是阿朗哥! “你们干嘛呢?”阿朗迳直地走向桌前,把啪地一声放下,“阶梯教室人真多!” 眼睛扫扫屋内,又问道:“阿军还没回来?” 我摇摇头,沮丧地说道:“他交待的事儿,又没办成,今晚指不定怎么说我了!” 阿朗笑笑,“怎么会?阿军对人很好的,不会说你的。” 不会说你才对吧? 你俩好得跟亲兄弟似的,他说啥你都点头,都不知道我是谁的表弟! 心情郁闷,看啥都不顺,站起身道:“我先去洗澡了!” 阿朗则抽出他的速描本,又开始刷刷刷画着什么,等我洗完出来,马明象献宝似的把本子递到我面前,“看!阿朗画的,象吧?” “什么象,你们在说什么呢?”门口站着的人,长身玉立,手中还拿了一根齐眉长棍,正是嗲能! 完了完了,嗲能肯定是知道我没搞定事情,可是,也用不着拿这么长一根大棒子来打我吧? “会打死人的!”我看着他手中的棍子喃喃说道:“能换一根细点的不?” “这是标准的!”嗲能朝我翻翻白眼,“细的怎么用啊?每次都说蠢话呢?” 我只得蔫蔫儿坐到床沿上,气鼓鼓说道:“今天失败了!” “失败什么?”嗲能把背包放下,“没召到魂?不可能吧?” “召到!”我恶狠狠地看向何胜武抱着的吉安,把吉安的脑袋看得埋进何胜武怀里,再不肯出来。 嗲能目光投向我,他在等我的解释,我只得说道:“本来召唤成功了,这笨狗居然捣蛋!” 嗲能眨眨眼睛道:“好好的,吉安怎么会捣乱呢?” “你问它!我不知道!”站起身把擦头发的毛巾拿到走廊上挂好。 走进里面,只见桌上有卤牛肉片,一瓶大可乐,还有炒花生和辣子兔丁! “你们这是……要开整啊?”我愣愣地看着正挽着袖子倒可乐的嗲能说道:“都快十一点了!” “快十一点你怕啥?有将军在,不会有鬼来找你的!”何胜武笑嘻嘻地说着,用一次性筷子夹了片牛肉,边嚼边说道:“你妈妈手艺真不错!” 阿朗也点头道:“婶婶做得是蛮好吃的,我也喜欢吃她做的饭,这就是为什么我每周五就特别积极去他家的原因。” “说说吧,你今天问到了什么。反正马明和胜武都不是外人!”嗲能吃着花生问道。 看样子,嗲能并没有生气,我便说道:“那个血人说天眼是一个项目的名字,档案袋上写着绝密003,盖了红章的,还说他这几天回忆起一些东西,但都是片断,连不起来,我正想问清楚,吉安一捣乱,血人就跑得没影了!” 嗲能眉头大大一挑,“绝密003?” “哇,不会是国家机密吧?”何胜武的声音明显带着惊奇,“这也太高大上了,我还是头一回接触到有绝密字样的事情呢?以前看过一部电影叫《绝密档案》,相当惊险,凡是碰过这个档案的,都得死,不过具体内容,忘了!” 何胜武笑得没心没肺,但我却很苦恼,嗲能的意思是想要解决这个血人的事情。 想要解决这事,就必须知道血人究竟怎么死的。 可是,现在似乎什么线索都有,但什么线索都没用! 嗲能拍拍我的背,不知道是我感觉错误还是怎么的,感觉他拍得很大力,我要被拍散架那样。 又吃了点东西,我才去洗漱躺下来,但还是有点不安,又问道:“嗲能,你不是说要找血人老婆聊聊么?准备啥时候?” 嗲能把枕头垫好,慢悠悠地说道:“看那个李超东什么时候请我们吃火锅再说啦!” 马明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将军,能带家属么?把我算上啊!” 。 第一百七十二 血人三十九 嗲能点点头,打了个呵欠说道:“快睡吧,这周一完,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睡眠很重要啊!” 我听完他说的那两句话,就梦周公去了,以至于宿舍几时熄灯都不知道。 第二天,第一节课下课,邬玉琴就到嗲能面前一脸红晕地说道:“将,将军,我,我小舅舅,请你们晚上去吃火锅……” 我:…… 嗲能还没说话,马明就抢着说道:“我是将军家属,请他就必须请我!” 邬玉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说道:“我本来也是要叫你还有霍廷几个一起的啊,以前的阿朗呢?他晚上有没有空?还有王凯奇也叫上,我喜欢火锅很多人吃。” 说到这儿,她脸又红通通,我只得说道:“没问题,我们晚上会去的。” 午间食堂里,我问嗲能:“嗲能,你咋什么都能算到啊?” “嗯?算啥?”嗲能不紧不慢吃着碗里的饭回答道:“别告诉我三角函数又算不出来了。” “不是!”我把头摇得象泼郎鼓,“跟三角函数没关系。” “你弱项是历史,别告诉我历史笔记又没有记全。”嗲能把最后一口饭舀进嘴里说道,他是个很自律的人,从来不浪费一口粮食。 我叹口气,“跟你这家伙真没默契!” 嗲能抬起眼皮看我一眼:“我先洗碗去,你慢慢找默契!” 我:…… 回到宿舍,嗲能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我知道他没睡,就说道:“我是说你是不是能算到人家要请你火锅?” 嗲能睁开眼睛道:“你求人办事,不用付出点代价?脑子又进水了?” 我只能说自己对这人情世故确实不懂,因为父亲很少带我出席一些正规场合,我的交际仅限于自己的同学堆。 当晚,邬玉琴还象上次那样,在校门口背着包等我们,见我们几个走过来,便笑道:“下午体育课跑三圈,我现在觉得很饿了。” 王凯奇哈哈笑道:“看你平时吃的不算多,饿了也很正常。喂,下次能不能让影帝梁建国帮我签个名啊?他演的《守口如瓶》实在太棒啦,我是他忠诚粉丝。” “你也喜欢他?”邬玉琴眨眨眼说道:“我还以为你只喜欢港台影星或者国外的影帝呢,实在没想到啊!” 王凯奇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傻啊?我们人口有多少?一半的人,每个看一场50块的电影,足够成就一对儿影帝影后了!人家就是因为钱不够多,才来我们这儿扫钱的!” 邬玉琴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谢谢!我们班的同学都没什么人爱看国产电影呢。” 说话间就来到了李超东的火锅城,李超东站在酒楼门品,一身深灰色职业西装,左手揣在裤兜,右手托着下巴,半低着头,若有所思。 一歪头,看到我们一帮人一起走过来,李超东马上迎上前来笑道:“都来了?还是上回那个包间,请吧!” 我们到包间坐定,嗲能看向李超东一眼说道:“我们单独聊聊?” 李超东一怔,点头道:“到我办公室来吧!” 我们坐下,服务员早已把锅底端上来了,王凯奇高兴地搓搓手道:“正好今天降温,吃火锅再好也没有了!” 菜齐了,嗲能还没回来,邬玉琴有点拘谨地说道:“要不,再等等将军吧?” 这话刚说完,嗲能就推门进来,并对站在门口的李超东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嗲能一坐,邬玉琴立即将笋片和鱼头放进锅里。 “你们怎么没开吃?”嗲能有点意外,“都不饿?” 我没好气地说道:“邬玉琴说要等你来了再开吃。” 嗲能笑笑:“下次不用等我,给我碗里留点就可以了。” 王凯奇夹一粒花生米扔进嘴说道:“还是等等比较好,我们一堆人吃饭,只把你一人排除在外,吃起来心欠欠的,不舒服。” “喂!”我用手肘捅捅嗲能,“你跟人家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他有没有时间,我要到他家里去。”嗲能漫不经心地说道:“血人这事儿,没想到拖这么久,早点完结,心里头才安定。” 愣神这会儿,自己碗里头放满了食物,阿朗哥笑道:“吃饭就专心吃吧,别这么东想西想的。” “先吃东西,今晚你还得再干活儿!”嗲能埋头开吃,并放了大白菜进锅里。 邬玉琴低声问道:“霍廷,将军只吃素吗?” “没有啊,我肉和海鲜都吃的,只是喜好的问题,一般吃素多点吧!”嗲能说道:“你不要怕胖,到时我告诉你怎么瘦下来。” 邬玉琴眼睛一亮,欢快地在锅里开始捞肉。 王凯奇忽然说道:“将军,你一边咨询一次收费多少?” “打底一万,其余另算!”我直接说道:“他收费不贵的!” 王凯奇点点头道:“好,我回去跟他们说!” “阿奇你找将军咨询啥?”邬玉琴好奇地问道。 王凯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以前在中山西路那个地下通道见过一个浑身是血的影子,吓得要死,但将军说可能不是我个人的原因,应该是别人身上沾染过来,导致我不对劲的。” 邬玉琴点点头,这时嗲能停下筷子说道:“考完期中考,我要回苗岭一趟,有什么事,要么问霍廷,要么等我回来,普通的事情,霍廷也能解决的。” 回宿舍的路上,嗲能说道:“李超东对于这个血人是他父亲的事情,深信不疑,他说已经跟母亲说了这件事。” “他母亲高兴吗?”我问道。 嗲能白我一眼,在我头顶上弹了个爆栗:“你脑子没进水吧?谁死了老公会兴高采烈啊?” 我揉着痛处:“嗲能,你对阿朗哥他们都轻言细语的,就不能对我也温柔点吗?” “你是白痴吗?你是女人吗?你是老弱病残吗?还需要我温柔对待?”嗲能的言谈中完完全全就是一种鄙视。 “嗲能!”随着一声轻唤,路边闪出一个淡淡的人影,把我们吓了一跳。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血人四十 来人被我们的反应弄得扑哧一声笑出来,并说道:“你们怎么了?一副见鬼的样子呢?” 借着路灯的光线仔细一看,面前的人二十五岁上下,身材修长,穿着一件浅色长袖衬衣,一件紧身马甲,下身穿着大约着灰色的休闲长裤,不是别人,正是校医顾非。 “小非哥找我?”嗲能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有事儿?” “嗯,是有点事情,你现在有空么?”顾非收敛了嬉笑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到我们宿舍来吧!”嗲能挥了下手说道。 “不会影响你们复习功课?不是说你们要期中考了?”顾非眼中又是那个戏谑的意思。 王凯奇哈哈一笑,一把搂住顾非的脖子说道:“没关系,我们欢迎顾帅哥的光临,当然,如果是顾美人就更好了!” 顾非笑骂着推开了王凯奇的手臂,跟上嗲能,王凯奇和邬玉琴在路口跟我们道别,王凯奇当然是要尽责送邬玉琴先回去。 “哟,你们这儿还这么干净呢?”顾非一进宿舍门就笑道:“比女生宿舍还整齐。” 马明给顾非倒了杯水道:“都是将军要求的,他每天都扫两回地,要求我们每个人一定要注意不要随便给其他人制造混乱,这两个月下来,大家都习惯了。” 嗲能拉开一把椅子给顾非,“坐,有啥事儿就说吧。廷娃把门关上!” 马明跳下床立即将门带上,随即问道:“要不要我们回避?” 嗲能摇摇头:“没关系,你们听不懂的。” 马明愣了一下,便上床打开小灯,拉开包开始背历史。 嗲能和顾非用是的苗语,连我都不能全懂,就不要说马明他们几个了,吉安被阿朗抱到桌子上,背后还有被阿朗放了一本,吉安脑袋架在上,阿朗哥正在用彩铅在纸上沙沙画着。 小非哥喝了口水说道:“我感应到伏魂杵了,就在前两天,但是只出现了一小会儿时间,还没等到我锁定方向,伏魂杵灵煞之气就没了,我感觉那东西似乎是被什么东西保护着,今天守了一天也没有出现。” “你确定是伏魂杵气息?”嗲能有点不放心地说道:“这件法器失踪年月已久,当然,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担心有人借着伏魂杵的消息,做什么事情。” 顾非点头赞同地说道:“普通人不可能知道伏魂杵的厉害,只怕有心人作乱。” 嗲能看了我一眼,又转头对顾非说道:“我们小心一些,下周考完期中考试,我就回苗岭一趟,廷娃就交给你了。” 顾非将右手放在心口,朝嗲能低低头:“愿意被鬼师大人差遣。” “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你了,哦对了!”嗲能从他背包里翻出一个瓶子说道:“这个是生肌去疤的药膏,我在廷娃身上用过,很好使,伤口好得特别快,以前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测试对象,下次有学生受伤什么的,你可以善心大发,给他们用用你的独家秘方。” 顾非欢喜地将药膏瓶在手中抛了抛,朝嗲能笑道:“多谢,那我先闪人了!” 嗲能把顾非送走就冲澡去了,我忿忿地躺在床上,原来自己居然在不知情的状况下了,当了回小白鼠!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感激他了! 闭上眼睛,努力想些开心的事情! 可马上要期中考了,学生党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迷迷糊糊的,觉得眼前似乎出现一团迷雾,血人就站在前面不远处,他用一种古怪的,晦涩的音调说道:“把天眼交到我手中的人,是林主任的朋友,不记得姓什么……项目必须要保密……四大银行押运线路……不记得了!” 我还想问细点,血人的影子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在我眼前,我想抓住它,但手中只留下一把空气,我呆呆望着血人消失的地方,怔了半晌,金融押运线路,怪不得是绝密! 难道说是为了探知这个绝密线路,所以他才被杀? 但是,这也说不通呀,不行,我还得再召魂,我要问清楚! 脚下忽然一空,整个身子一震,四周黑漆漆的,宿舍里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嗲能的呼吸很绵长,与众人完全不同,一听就能分辩出来。 我捞起枕边的手机一看,是早晨四点多钟,自己做了个梦啊! 但是这么真实……说不定,应该是血人想起的东西,急于告诉我吧? 早晨起来,我觉得脑子有点胀痛,早餐不想下楼,阿朗哥吃完,帮我打了粥,还买了两个包子上来,“你怎么了?不舒服?” 其实昨天吃完火锅,早晨都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是,如果是有咸菜的清粥,就很能勾起人的馋虫。 喝了几口粥,嗲能早已晨练回来并洗漱完毕,“昨晚你在哼哼什么?” 嗲能喝了几口热水问道:“开始我还以为你想妈妈在哭。” “谁想妈妈呢?”我咬一口包子恶狠狠瞪着他。 其实说我不想自己的生母,那是不可能的,她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妈妈,她的去世,给我的打击基本上是毁灭性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怨恨和后悔中度过,怨恨我妈早早丢下我,后悔自己没好好听我妈妈的话。 但是,就算我偷偷哭,也不能这么光天化日直白地被说出来吧? 嗲能垂下眼帘说道:“想妈妈没有什么好难为情的,我外公这么大把年纪,都会想自己的妈妈,何况你我?” 阿朗哥点头道:“想妈妈想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马明也想妈妈,只不过,我们不善于表达。” 我叹口气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我昨天晚上梦到血人了!” “雾草,霍廷,你又被鬼缠上了?”何胜武过来用力拍了下我的背,我感觉自己躯壳内的心脏都狠狠震了震。 嗲能饶有兴致地坐到我旁边说道:“他告诉你什么了?应该是解谜关键吧?” “把天眼交到血人手中的人,是林主任的朋友,然后说是四大银行金融押运线路,还说该项目要求保密!” 散步的烟头说 血人很快就要结束了 。 第一百七十四 血人四十一 听了我的话,嗲能眉心皱了起来,“看样子,我必须得尽快见到李超东的母亲!” “连续几天不去打拳,这样好么?”马明在镜子前整理他的头发,抹了些定型啫喱说道:“不是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么?” 嗲能轻描淡写地说道:“打太极拳,是为了自己脑子好使,不是为了别的,再有,太极能锻炼到每个关节,不是挺好么?” 第一节课,语老师笑眯眯地说道:“同学们,考验大家的时候到了,明天就要进行期中考试,今天呢,我把最后的知识点来个串讲,大家拿起笔,勾一下重点。” 教室里哀声一片,上周划的重点不算数?老师您耍我们么?都白看了啊! 第二节地理,地理老师的发型,是地中海式的,看到他,就能想象地方支援中央是个什么概念。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全班,如同在战场上的将军检阅自己的士兵那样,“大家把笔拿出来,把最重要的重点再划一下,重中之重啊,注意力集中点!” 第三集历史,历史老师一脸的神秘莫测,“关于历史这个重点呢,我们前几节课已经讲过啦,大家要注意那些重要的人物,什么奥古斯都大帝,凯撒大帝哈,当皇帝都是被考的命,还有那个英国的皇宫什么时候被烧的……” 噗! 我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不过历史老师一点没生气,还意味深长地说道:“上我的课,笑,是没有问题滴,不过最好是考完以后再笑……” 我:…… 中午,嗲能接了个电话,神情略有些不对劲,下午上课,嗲能没出现,何胜武还来问我嗲能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下午的课是班主任的,居然敢旷课,嗲能,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由于嗲能缺课,我心里头总在悬着个心思,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非常不安,一放学我就跑去问邬玉琴,“将军有没有说,今天要去你小舅家?” 邬玉琴眨眨眼道:“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将军跟顾医生在一起,他是不是不舒服?看样子一点不象啊!” 小非哥? 嗲能跟顾非在一起? 难道我就这么不可靠了? 正在心思徘徊这会儿,嗲能短信来了:“我在李超东家里,等我吃饭!” 这才算放下心来,回到宿舍洗了个澡,看看手机上的天气预报,干脆把床单啥的全拆来洗了,刚晒好,马明与何胜武就来了,“哇!霍廷,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突然变得这么勤快?” 我剥了个桔子,懒洋洋说道:“等会我要跟他”我指了指嗲能的床铺道:“一块儿吃饭,说是会晚点,那我找点事做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不想看!” 说话间,阿朗也回来了,“阿廷,阿军快到校门口了,说是去吃牛肉粉。”阿朗把包一放,从背包里取出钱包说道:“马明、胜武你俩吃了么?” 马明跟何胜武手里正拿着饭盆子,统一摇头。 阿朗笑道:“那我请你们!我卖了幅画,挣了几个钱,好好请你们掇一顿,平时宿舍都是你们在帮忙弄,我……嘿嘿,啥也没干呢!”阿朗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 嗲能没有带我们去吃什么牛肉粉,而是阿朗哥带着我们去吃了每位68元的自助餐,学生能打8折,大家吃得很高兴,嗲能忽然说道:“你们怎么不把邬玉琴叫来一起吃饭?” 阿朗哥愣了一下说道:“我也是临时想起来的……” 马明与何胜武二人都表示,确实是阿朗临时起意,嗲能抿了下嘴说道:“有来有往比较好。” 虽然我们是学生党,但是也不能因为邬家有求于我们就太放任。 嗲能反复交待我们不能浪费,吃多少拿多少,其实象我们这样的半大小子,正是最能吃的时候,我吃了两盘炒饭,被他们几个好一通笑话,阿朗哥哭笑不得地说道:“你真是平民排场的王子命,真是太可惜了!几十块钱,都不知道你有没有吃回五块!” 回宿舍的路上,嗲能突然拉住我道:“你今晚再试试召魂,如果可以,就问他,跟他妻子的感情如何?” 我点点头,反正我不擅长分析,嗲能让我做什么总有他的道理。 嗲能跟我们在校门口就分开了,他说吉安的洪所长来了,有事请他帮忙,他得去一下。 洪所长?嗲能不提这个人,我几乎忘光了,若不是那只灵狗,基本上不会把在山上撞见的百年老鬼放在心上,不过,灵狗吉安似乎还在等着它的主人来寻它。 回到宿舍,舍监老师朝我们笑笑,显然,知道我们这一帮人经常群进群出,她已经看熟了。 既然要召魂,那当然是心静为好,为了使自己能更顺利召魂,我洗了个冷水脸,这次用了一枝香来引魂,嗲能说我召的魂灵不能长久,是因为没有能留住魂灵的东西,而香是个很好的媒介。 十一点一到,便将香点,袅袅烟雾升腾起来,忽然发觉,香的味道很好闻,会不会我上辈子是个和尚? 再看他们几个,老早就识趣的把蚊帐放下,将自己与外界隔开了。 关掉大灯,屋内幽暗,却能清楚看到香缕缕,将嗲能给我的竹管打开,我都不知道嗲能为什么会用这么根丑不拉叽的竹管来装各种灵物,我真是没这个习惯。 一丝极轻极轻的叹息,屋内腾起一道暗雾,那些雾气不能地旋转、缠绕、翻腾,最后凝聚成型,血人的上半身出现在半空中。 “你找我!”血人用的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我点头道:“没错,我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一、天眼项目,要你做什么的?二、你跟你妻子的感情如何?” “我忘记自己是做什么,另外,我真的不记得有娶妻……不过,有个记忆片段,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让我把汤喝了,还有就是在医院里,我在等什么人……” 不得不说,血人的记忆片断非常凌乱无序,我也不知道从何问起,便说道:“你想起来的,就告诉我吧!” 。 第一百七十五 血人四十二 “有个年纪大点的男人,说是有人找我,要我晚上九点到三昧店门口去……还有很大的雷雨,还刮风,让人睁不开眼睛……有部车,应该是波罗乃兹朝我撞过来……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人把热水瓶砸在地上……” “你这都什么记忆啊?”我听得实在云里雾里,理不成串,这样的片断记忆有用?我不敢想象。 血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道:“嗯……有个小婴儿,挺可爱的,我感到很高兴。” “那应该是你儿子!”我提醒道,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血人也太可怜了,不过嗲能说他的脑子被撞的部分,正好是人类的记忆中枢和掌管身体左侧部分的神经系统,血人生前应该是受到重击而亡。 血人没有理会我的话,只顾说道:“有个不大的屋子,屋内有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是个小小的茶几,里面坐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跟年轻女人说着什么,哦,那个年轻女人就是先说说的砸热水瓶那个。” “你说说自己的心里头吧,高兴或者不高兴?”人的情绪能反应出直接的问题,象这样絮叨,啥时候是个头? 血人忽然一抖,缩成一团,钻进了竹管。 “嘭嘭嘭!”有人拍门! 我只得熄了香,打开灯,三个人的蚊帐全部撩开,都露出一个脑袋。 拉开房门,居然是李冲!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已经十一点半了,虽然学校没有拉阐的举动,但是舍监和生活老师会比较注意让大伙儿在十二点前熄灯睡觉的。 “霍廷,你语重点勾了没?” 我机械地点点头:“勾了啊,你没勾么?”有点诧异地问道,“你不是早上也来了么?” 李冲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语课睡着了!” “语老师这么大嗓门上课,你都能睡着?你小子睡功了得啊!”我惊叹于他的睡眠能力,语老师是有名的声如洪钟啊! 李冲借了我的语道:“方便在这里划重点么?” “没事没事,他们都没睡呢!”我朝他笑笑。 但话音刚落,何胜武就不要脸地扯起了鼾声!听声就知道,他真的睡着了,他居然睡着了!! 我:…… 李冲飞快地照着划完重点道:“明天早上考英语,我准备放弃了!” 说罢就走了出去,帮我们带上门。 我则满腹疑虑地躺下来,不过不能想了,明天期中考,要好好发挥才行,少想这些稀奇古怪的事。 当晚,嗲能未归,第二天一早却出现在考场,他虽然仪容依旧很整洁,眉宇间的隐隐的疲色,还是说明他多半是忙了一夜。 考试刚一小时,他就交卷了,我还有三分之一没做呢! 英语老师翻看着他的答题卡和试卷,又看向嗲能离开的背影,挑了挑眉头道:“大家注意,时间过去一半了!” 老师不痛不痒的话,在我们听来如同孙悟空的紧箍咒一般。从头到脚都在发凉! 皱眉的,咬手指的,捏橡皮的,抖腿的,揪耳朵的,学生党各种动脑子的姿势大全啊! 我抬头瞄了一眼黑板,又偏过头看看窗外,嗲能并未离开,他在操场边的树下打电话,背向着我,我只能看到他笔直站立的背影,还有拿手机的姿势。 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时候就通电话呢? 阅读理解和完形填空,略微有点难度,不过我有突击过,应该不会扣多少分,至于作,我只能说呵呵了。 交卷了,慢吞吞走到楼下,往嗲能所在的操场走去,嗲能的电话说完了,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正在操场上嬉闹的高年级同学,全校期中考试,高年级的大多出来比我们早得多。 “阿廷!”阿朗哥手中拿着一本和一枝笔出现在我后方,“你们今天考啥?” “英语,你呢?” “我们是政治经济学,不过蛮容易的。” 阿朗哥回答得很轻松,我知道他的,他原先在老家就是个学霸,到这儿不知道情形如何,嗲能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反正觉得他上课永远在走神,不知道想啥。 连续几天的修罗场下来,我觉得脑子都在发胀,大概考糊就是这个样子。 反观阿朗哥和嗲能,依旧是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似乎根本未经考试,只是做了个家庭作业似的。 周五,所有的全部考完,女孩子们跟我们叽叽喳喳对答案,一时间教室吵得不行。 嗲能拉了我一下,“跟我来!” 走出教室门口,嗲能便说道:“我们现在去找赵国泰和那个林主任,我把血人的魂魄带去,你让邬玉琴去通知李超东和他母亲!” 李超东的母亲,我还没有见过,只是嗲能去见过好几回,问他的时候,他总是皱紧眉头,什么也不说,每天考完,我都召魂,问血人相关的事情,血人终于记起一件很细微的事情:他想起来邻居家有个小丫头特别黏他,喜欢跟在他后面转。 将这事跟嗲能说了以后,嗲能忽然说道:“我有个比较大胆的假设!” 至于是什么假设,嗲能没说,但是他的脸色看起来不象愉快的样子,倒象是--遗憾? 来到鼎盛设计院,赵伯伯早就在四楼等候了,连林主任也到了,嗲能一进去就说道:“现在快要傍晚了,我们再等一会儿,只要一过了7点就可以召魂,也许魂灵能让活着的人说真话。” 林主任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嗲能神秘地笑笑:“林主任,不是有句话叫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只要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就不用担心什么,再说魂灵有魂灵的执念,如果执念不化,魂灵天天跟在你身后,目不转睛盯着你会怎么样?” 林主任被嗲能的话说得哆嗦了一下,轻哼了一声道:“你最好是能让我们有个最终答案,别老悬着!” 赵国泰赵伯伯饶有兴味地看着嗲能和林主任的对话,他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赵国泰兴的笑容中,有几分了然的意思,难道他知道这中间的弯绕? 门被敲响,小蒋推开了半个缝说道:“赵总,外面来了一位李先生,还有一位女士,说是为了李守途的事情来的!” 。 第一百七十六 血人四十三 随着大门的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这个女人很瘦,瘦得皮包骨头,短头发,肤色暗沉,颧骨极高,象两块突兀的岩石,单眼皮,由于年纪大眼皮松弛的缘故,看起来是三角眼。 应该弯弯的两道眉毛,却在眉峰处有个棱角,眉尾下垂部分,还微微带了个钩,配上如刀锋般的薄唇,整个人显得狰狞而又凌利。 反正,这个女人看上去让人特别不舒服。 她的背后,是一身休闲装的李超东,看了李母,再看李超东,觉得有大冷天捧着杯热奶茶的感觉。 “我是为了我的丈夫李守途来这儿的!”李母冷冰冰地说道,同时冷冰冰地看向一旁的嗲能,我清楚地听到邬玉琴低低说道:“为什么姨奶奶很讨厌我们的样子?” 讨厌? 我感觉邬玉琴描述得并不十分准确,那个不是讨厌,应该是憎恨才对,李母那对三角眼里迸发的,是刻骨铭心的恨意。 李超东站在李母背后看向林主任,而林主任则看向李母,他的脸上明显有着惊讶。 在惊讶什么呢? 嗲能清了清嗓子说道:“太阳完全下山后,魂灵就能被看得见,赵伯伯,麻烦您拉上窗帘!” 赵伯伯点点头,依言和林主任两人将窗帘放下,把外面的世界遮得严严实实。 嗲能取出一枝很短的竹管,放到嘴里低低吹着,看来是再召魂灵,只是那血人的记忆不一定回得来了,今天这召魂,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神游的我,眼睛随意一瞟,李守途已经“站”在大家跟前,只是面无表情,邬玉琴打了个大大的冷颤,就倚向邬妈妈,李超东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 再看向李母,她的眼中竟然滑过一星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嗲能放下竹管,我这才发现他每次使用的,似乎都是不同的竹管,可是,这竹子真的这么好使? “杀你的人,就在这个房间里,不过,至于原因,你得自己想了!” 嗲能的话,不紧不慢,但却很笃定,但林主任马上跳起来说道:“我知道你是鬼师,但你也不能这么怀疑我们吧?” 我斜眼瞟他一下:“鬼师只说杀他的人在这个屋子,却没有说是什么人杀他的,你激动什么?心里没鬼跳起来干嘛?” 林主任被我的话激怒了,他很怒气冲冲地说道:“我没杀人,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的死跟我没关系!” “不见得吧?”这回说话的是李母,“给我丈夫介绍私活儿的是你,让我丈夫晚上加班的是你,后来挑唆他夜不归宿的,也是你,兴许,他是因为不听调谴了,你才把他害了呢?” 林主任的脸憋得通红,好半天才说:“反正,反正杀他的不是我!” “赵国泰!”李母冷冰冰地喊道,那声音如同数九天的北风,刮得人透心凉,“你现在是总工了!只怕我们家守途活着,就没你啥事儿,当年要提干,也就是你跟他,还有另一位姓钟的,可这个人体弱多病,不堪大任,你说,为了前程,你会不会……” “你血口喷人!”赵伯伯气得嘴唇都在发抖,“我进这里,是大学分配过来的,当时我根本还不到提干的工作年限,我是在李守途死了快两年才评到初级,跟提干一点皮毛也沾不上!” “还有你!我的姨甥女!”李母带有怨恨的目光突然横扫过来,任何人看到,都会觉得这道目光象要把人活吞一样,邬妈妈不由自主退后一步,喃喃道:“小姨……” “你还知道我是你小姨?”李母的鼻腔里挤出一哼,“人家的老公就这么好?巴巴的才十岁就往他身上蹭?我姐就是这么教你的?嗯?” 这话蹦出来,我们大家都有点被惊爆的感觉,连李超东都一脸惊愕地看向邬妈妈,邬妈妈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小姨,您怎么能这样说我?” “好了!”嗲能打断了李母的话,李母依旧恶狠狠地怒视邬妈妈,李母的刻薄攻击,让邬妈妈说不出话来,而嗲能的打断,让我们都松了口气。 “李妈妈好口才,这里的人,都被您好好地训教了一番。”嗲能的语调很平淡,没有一点刚才李妈妈的狠戾与诡谲,“李守途,是您的丈夫,您很维护他的权益,我们都看到了。” 我总觉得嗲能的说李妈妈的维护二字,有点带讽刺的意味,不过我没吱声,因为嗲能很可能查到了什么事情。 “当初,您的丈夫失踪,鼎盛设计院的林主任,当然,也就是现在的林记说要报警,您说,您已经报警了,可您怎么解释,当地派出所从1988年起就没有您本人的报案记录?”嗲能的语气开始严厉起来,“我还担心是自己不够仔细,最终查到,是1988年7月29日接到的报案,这个报案人,叫温耀宗,这个人,林记不陌生吧?” 林主任张张嘴,最后闭上点头:“认识!他就是……我介绍私活给李守途的那个项目负责人!” “能说说你为什么要介绍私活么?”嗲能问道:“如果涉及大秘密您可以不回答。” “哦,不不不,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林主任揉揉鼻子说道:“温耀宗是另一个设计院的,专门接金融系统的相关设计,当年这个天眼项目,其实是一份四大银行的押钞线路图以及重要的网点示意,给上头用的,电子地图的命名叫天眼二号。” 嗲能没说话,只是抬抬手,林主任又说道:“小李呢,对这方面特别在行,那时候电子地图才刚刚出来,是新东西,温工不想把这事儿外包,就想托我找个合适的人私下做,关键一点,就是这个人要嘴紧。” “于是,你相中了李守途?”嗲能说道:“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结束的呢?” 林主任道:“呃,是刚过清明找到我的,一直到七月初,反正他一直在加班,我记得就是高考那天完成的,后来温工在七月十几号给我打电话,说约了小李到三昧店见面,要把辛苦费给他。” “肯定是姓温的杀他的!”李妈妈瞬间尖利地叫道:“是姓温的杀的,对不对?” 。 第一百七十七 血人四十四 “怎么可能?”林主任不耐地抬起眼皮,这使得他的额头有两条很深的抬头纹,“温工跟小李还是合作关系,怎么可能杀他?” 说着林主任拍了下大腿说道:“倒是你,你丈夫失踪,你表现得也太平静了,完全没有一点着急或者焦虑,而且自始自终,你就没有来单位找过他!” 李妈妈怔了怔,又冷笑道:“他这么大个人,难道只要单位不要家?” 嗲能长叹口气道:“李妈妈,杀人的感觉很好吗?您这二十多年,天天噩梦就没个尽头,您是在享受呢,还是在惩罚自己?” 嗲能的话,将屋内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变成了愕然,其实刚开始嗲能那样问的时候,我想大家应该都有疑问:嗲能是不是认定李守途是李妈妈杀的? 李妈妈的脸由于激动,五官移位,变得更加狰狞,尖利着吼叫出声:“我是嫁给他了,可他的心在哪?在佩芹那个小表子身上,我看着就觉得恶心!还有,稍微有点时间就来加班干活干活干活!他心里没我,我要这种男人干什么?偏偏他还不同意离婚!不杀了他,我怎么活?” “妈--”李超东的脸上满是泪痕,他抱着头缓缓蹲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在我面前哭得泣不成声,让人很憋闷,我深呼吸试图放松神经,但还是很难,这里的气氛实在压抑极了,压抑得让人快要窒息。 嗲能又叹口气道:“其实李守途对你没有二心,他对家庭是忠贞的,他小时候有个妹妹,到十二岁的时候,暑假游泳被淹死了,对邬妈妈好,大概是因为邬妈妈笑起来,很象他的妹妹。” 说完,嗲能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黑白相片递给李妈妈,“其实是下雨的时候,李守途被车撞了,但他并没有死,你却因为想跟他谈离婚而专程去他单位找他,碰巧见到他被撞得昏迷,于是你狠心地将他拖到正在施工的地下通道现场,将他的尸体推进尚未施工完毕的水泥管柱,由于你……” “够了!别再说了!”李妈妈半低着头,几绺头发从前额垂下来,而她的眼睛,就从这头发间直勾勾地、恶狠狠并带有诅咒恶意地射向嗲能。 嗲能却不在意地笑笑,从口袋中取出半截蜡烛,又摸出一个打火机点,“赵伯伯,麻烦您将灯关掉!” 啪! 屋内马上暗下来,嗲能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两块长长的木条,有节奏的梆梆敲击着,还快速地念着咒语,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我们听得清清楚楚,我看到血人的影子淡淡飘在半空,但随着嗲能敲击声的延续,影子慢慢变深。 “啊--”一声毛骨悚然的凄厉尖叫,李妈妈抱着头往儿子怀里缩,“你爸来了,他来找我索命了,他来了,他要来杀我了,啊--” 血人一点也不可怕,但李妈妈的叫声实在是太可怕。 敲击声停下了,血人缓缓飘向前,他凑上前去看那缩成一团的李母,李妈妈正时候正好从李超东怀中抬起头,于是,正好跟血人那紫黑色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李妈妈嘴巴动了动,眼睛朝上一翻,就瘫软下来,“妈!妈!” 李超东惊慌失措地摇晃着李妈妈的身体。 “她没死!”嗲能淡淡地说道,“她是被自己的心魔给吓晕了。” “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是我的妻子,但她怎么变得这么丑?”血人有点呆愣的声音传入耳朵,只见血人缓缓转过身子,目光落在了林主任和赵伯伯的身上:“林主任、赵工?” “小李……”林主任的声音微微发颤,大概是又激动又有点害怕。 “李工!”赵伯伯也低低喊出了声,象是叹息一般。 “你们怎么老了这么多?”血人的话,让在座的几个人都不禁唏嘘,二十多年过去,完完全全改变了人们的思想,还有价值观,但年轻时的影像,却深入记忆,怎么也丢不开了。 “对不起,小李,如果我不把你介绍给温工,可能你也不会死!”林主任哽咽地说道:“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赵伯伯也说道:“我那时候,一门心思就知道完成工作完成工作,也没有好好过问一下你的事儿,我太粗心了,当了一辈子的工作狂。” “我很好,那些事,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只是有点遗憾,我跟你们共事的时间太短了,非常可惜!”血人没有表情,但我能从他的话语间感应到他的遗憾。 “你都想起来了吧?”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能记起这些事情,那么谁害的他,就一清二楚了! 血人朝我点点头,李超东怀中的李妈妈慢慢苏醒,血人飘到她的跟前说道:“小惠,我是个很失败的丈夫,不够疼爱你,还让你有这么不堪的误会,以后,你好好找个人过吧,下辈子,不要再嫁给我了!” 血人环顾了一周,他的目光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停留了一下,象要把我们每个人都记在心里,血人的影象最终慢慢淡去,我分明感到他眼中有解脱的惬意。 “哇!”李妈妈放声大哭,邬妈妈,也就是之前被称作佩芹的女人蹲下身子道:“小姨,您很爱姨父,所以才有这么强烈的恨,对吧?其实姨父也非常爱你,可没想到,两个相爱的人,居然是这样的收场!” 邬妈妈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姨父走了这么多年,您一直没有再嫁人,一个人把东东抚养成人,姨父心里,是宽慰的。” 李妈妈木然看看她,站起身,两腿僵硬地走到门边,打开门走了出去,嗲能啪地一声打开了电灯开关,我们发现门外站满了人! 林主任,不不不,应该说是林记威严地喝道:“看什么看,都特么干活去!” 围观群众立即四散逃开。 “哎哟!今天够累的!”我洗完澡,趴在床上,阿朗则用纸胶带将水彩纸固定在画板上,用水涂出一个大致的图形,没上色,我啥也看不出来。 紧接着,他调了些水彩,“阿朗哥,你用的水彩哪儿买的?” “弘啊!我喜欢英国的温莎牛顿,但温莎牛顿英国原产的只有12色,天津产地的,我总觉得还是有色差,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现在是德国史明克和英国的温莎牛顿混着用。” 阿朗哥说话间,将画笔蘸了色在纸上涂抹,任由它们在纸上冲撞渲染,一片湛蓝的天空下,茫茫雪原,远处有两三株光秃秃的树,“阿朗哥,你画的是冬天吗?” “嗯!晴雪!”阿朗哥淡淡地说道,继续肆意在纸上挥洒着他的画笔。 “廷娃!”嗲能不耐烦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我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干嘛?” “还不收拾?你还要不要回家?阿朗明天约了人去写生,你也写生?脑子秀逗号了吗?” 嗲能还是那个不讨喜的嗲能! 。 第一百七十八 墙上的画 “嗲能,你告诉我吧,究竟是怎么发现的?”吃完饭回到家,洗漱完后,已经快十一点了,但我还是想知道嗲能究竟怎么知道血人的事情。 “我去见了李超东的母亲,她一脸戒备,而且似乎对我说的一点不感兴趣,一般来说,如果有丈夫的消息,象她这样等了二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情绪波动?除非,她一开始就知道丈夫死了!” 说到这儿,嗲能把头偏过来说道:“这事儿,应该让李超东去谢谢毛志才对。” “谢他干嘛呀,关他p事啊!”我有点惊讶地说道,“要感谢,也是感谢你啊!” “只怕以后,邬玉琴见到我们都要躲开了!”嗲能淡淡地说道,翻了个身:“快点睡,今天我持了咒,很累了!” 他的呼吸声很快变得绵长而均匀,我满脑子都是血人离去时的眼神,二十多年等来这样的结果,他离去时,好象还有放下时的松懈? 想着想着就闭上眼睛。 “痛啊,痛啊,谁来救救我!” 远处什么地方,传来了一声接一声的呼救,声音很微弱,象是灯尽油枯的人发出的呐喊。 我想去看看,刚一动身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块长条型木头上,怎么也动不了,而那呼救声渐渐小了,最后,一切都恢复寂静。 谁在呼救? 想找寻那个呼救者,可是举头四顾,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天上无星无月,也无一丝云彩,如同泼墨染成的纯黑色天空那样,我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呢? 往前走两步,忽然觉得自己的脚下一片冰凉,这才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踩进了河里,河不深,水流却很急,冰冷的水刚好没过脚背,“救救我!” 那苍白无力的声音再度传入耳膜,“你是谁!” 我扯开嗓子大喊,但是没有人回应,这么空旷的地片,居然没有回声!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突然一道强烈的阳光射进来,落在我的被子上。 我的被子! 翻身坐起来,揉揉眼,又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有人求救,但好象还没睡着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个呼救声呢? 对了,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看向天花板眨眨眼,居然忘记了那个声音,却记得有人在求救! 有人推门进来,是兔兔:“哥哥!快起床,我们要出门啦!” 说完,一下子就跳到床上,“嗷呜!”我的脚! 兔兔还兴高采烈地说道:“哥哥我穿新衣服啦,嗲能哥哥都夸我穿这个好看!” “嗯嗯,好看,兔兔最好看了!”我说着,轻轻推开兔兔,脑子里回荡的是梦中的那个声音,谁在向我求救? 全部洗漱完,换好衣服,嗲能说道:“我们要去吃早茶,就等你了!” 老爸叹叹气道:“你妈妈说,好不容易考完,让你睡个爽,你爽了,我们等得够酸爽的!” 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可以叫我的嘛!” “你问嗲能我叫没叫?你哼哼两声就是不起来啊!”老爸笑起来,“连兔兔都看得发笑!”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错! 早茶离家很近,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老爸订了个房间,嗲能推开了包厢的窗户,“痛--”又有人在喊痛了! 我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转过,嗲能看了我一眼,没有吱声,嗲能就是这样,哪怕火烧眉头,他也顶多皱皱眉,不会有什么夸张的表情,让他这张脸跟凄厉的尖叫放在一起,我想想都觉得发寒。 茶,是清香型铁观音,其实我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不过嗲能对茶似乎一直都感兴趣,他安安静静地啜茶,似乎包厢外那些喧闹的声音没有进入他的耳膜。 看他喝茶的样子,十分出尘,颇有禅意,我也执起茶杯抿了一口,果然是余香满口,“痛--”那声音却再度传入耳膜,我惊异地抬起头四处查看。 “找什么呢?”嗲能问道,“你从今天醒过来就魂不守舍的,别告诉我,你现在在想那个邬玉琴!” 我朝他翻翻白眼:“喂,你别瞎说行不行?” 嗲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吃点心吧!”说着,夹了个萝卜酥到我碗里。 “嗲能,你今天为啥这么友好?不会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去办吧?” 我咬了一口萝卜酥,味道果真是一级棒,再看兔兔,正拿着勺子在吃面条……那不叫吃面条,那完全是玩面条! 老爸和老妈都在一旁看着笑,还捂着嘴,生怕出声儿。 唉,小丫头都被这俩“黑心人”给玩坏了! “不,我觉得是你有求于我!”嗲能低低地问道,“你有什么感应吗?我觉得四周有一些杂七杂八的鬼气。” “嗯……刚才有,但现在又没有了!” 我选择实话实说,嗲能说过,鬼气这东西,是游动的,它在的时候,就能感应到,就象某个人在你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你就看得见,他一旦躲到门背后,可能就看不见。 某人一直在,只是你看不见! 嗲能漆黑的眼珠盯着我看了十几秒钟,才说道:“你是怎么睡,才能把头发睡成个推土机的样子?神人!” 有么?我照镜子明明觉得挺帅嘛! 话虽如此,还是伸出手理了理发型,虽然不是长得小鲜肉的样子,我也不想成为个形象中的异类啊! 无意间一转头,墙上挂着一幅画,由于是靠大门的这面墙,刚才走进包厢时,并没有发现,而此刻突然看到,却觉得那幅画象撞进灵魂一样,完全抓住了我的目光。 漆黑的天空,有一个少年半弯着腰,看着脚下,水从他脚背上流过,四周漆黑一片,他的嘴大张着,他的表情,看不出是在惊叫,还是在呐喊。 梦中出现过的场景! 为什么梦中景象,会变成一幅画挂在墙上? 我发誓,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幅画,但确确实实昨天梦到了,并且感觉到了那冰凉的水! “廷娃,廷娃!”嗲能和老爸一叠声的叫唤,让我回过神来,我看向他们问道:“怎么了?” 。 第一百七十九 有人跟我说他很痛 “什么怎么了?”老爸眼睛瞪得很圆,“你没事吧?盯着墙上那幅画发呆?” 我摸摸鼻子说道:“没事啊,我就是随便看看。” 老爸一脸狐疑地看着我说道:“你不会是看上这幅画,琢磨着回去的时候顺便偷走吧?” “爸!”我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您咋这么说您儿子啊?我什么时候有偷鸡摸狗的习惯?” 老爸笑笑:“不这么说,你的精神回不来啊!” 指着桌上的水晶虾饺说道:“快吃吧!凉了没吃头。” “早上我做了点丝娃娃皮,中午就不吃饭了,最近吃太多荤菜,我要清清肠子。”嗲能喝着茶说道:“你也一起吃!” 丝娃娃是贵州的一种小吃,其实与春卷没什么两样,老家一般是用荠菜肉糜用薄腐衣卷好炸脆,称之为响铃。 丝娃娃,里面裹的全是素菜,莴笋丝、绿豆芽、海带丝、胡萝卜丝,白萝卜丝、香菜段等等,全部飞水控干,用丝娃娃包把这些丝裹起来,蘸上用辣椒面和鱼腥草粒做成的蘸水,吃起来非常爽口,而且各种蔬菜都吃到了,夏天的时候我比较爱吃,还要配一小碟炸黄豆或者炸花生米更香。 一听说中午有丝娃娃吃,我就来了精神,“好,那我少吃点!” 新妈妈笑道:“我看嗲能做的很复杂,又是面粉,又是大米粉的,搞了好久。” 嗲能点头道:“就是个皮难做,其他的都不用动脑子的。” 由于惦记着丝娃娃,我早茶吃得不多,主食也没有加,但老爸和新妈妈吃了不少,“廷娃,我带你妈到莲花山那边去走走,你把兔兔带回家,中午我们不回来吃了!啊,对了,丝娃娃你妈妈没吃过,给她留两个!” 新妈妈捅了老爸一下,笑道:“只留两个就行,我尝个味道!” 嗲能点头:“只有多没有少的,叔叔阿姨放心吧!” 回家的路上,兔兔不由分说地就趴到嗲能背上,对于嗲能对待兔兔的态度,简直可以用宠溺来形容,我一直感到难以理解,不由问道:“嗲能,你好象特别宠着兔兔,为什么?” 象你这么清冷的人,怎么总对一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小丫头这么好? 嗲能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原先有个堂妹,是我外公堂弟的小孙女,我离开她的时候,她只有四岁半,等我跟外公回到寨子里,别人跟我说她夏天时跟着寨子里的大孩子们下河游泳,淹死了……所以,看到兔兔就觉得,要是堂妹还活着,肯定比她淘气!” 原来是移情! 我还以为嗲能是因为兔兔时不时能看到什么东西,才对她另眼相待,没想到是把她当成自己堂妹的替代了。 “说说吧,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嗲能晶亮的眼睛看向我,眼中带有几分了然,“不然依你这么好吃的人,在餐桌上走神,也太难解释。” 我嘴唇张了张,却没说什么,因为我还分不清自己是真实听到的,还是梦中听到的,亦或是幻听? “怎么?不想说?还是不好意思说?还是怕说了我又拿话来呛你?”嗲能挑起眉头问道。 我摇摇头,“其实是我在梦里听到有人跟我呼救。” “梦里?”嗲能一脸惊疑,“入梦呼救,要么是预示,要么是阴事。” “预示?阴事?” “嗯!预示,是指未来要发生的事,阴事,就是求救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死后遇到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声音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有人求救,而且那个声音还很虚弱,象快要死了一样。” “回家细说说!” 到家,嗲能把电视打开,转到少儿频道给兔兔看。 他则跟我进了厨房,我洗着香菜说道:“有人跟我说他很痛,要我救救他,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出现过,昨天晚上睡前听到了,梦里也听到了,早起还是听到了!” “所以,你在包厢里盯着墙发呆,是因为听到有人呼救吗?”嗲能切着白萝卜丝问道,“声音在什么方向呢?” “不,我不是盯着墙发呆,我是在看那幅画。”我吸吸鼻子说道:“我做了个梦,自己去了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远处有起伏的山吧,但是应该是在夜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周围都很黑。” “梦里怕黑?” “倒不是我在梦里怕黑,而是那种黑,让人心里面很不舒服。” “那你还遇到什么事了吗?”嗲能把切好的白萝卜丝飞水后放进一个糖瓷盆里,又动手切胡萝卜。 我把香菜放进塑料菜箩里沥水,回答道:“梦见自己踩进了冰凉的水里,跟墙上那幅画一模一样,我就是觉得那幅画,就是我梦境的再现,而且我还在梦里大声喊你是谁!” 嗲能转过头看向我,表情严肃起来:“有人回答你吗?” “没有,一般象那样空旷的地方,我这么大声喊,应该有回声才对,但是,梦里没有回声,很安静,连水流的声音都没有,但流过脚背的水,还有水的温度,我都有感觉,所以才觉得心里很不安。” 说出来后,感觉心里要舒服些了,嗲能若是没听见,那个声音应该就是单独针对我的,但我并没有特别之处啊! 嗲能没再跟我说话,只是飞快的将胡萝卜切成极细的丝飞水,绿豆芽也飞水,很快,一盆素菜丝就出现在我眼前,红绿白交相辉映,确实好看,嗲能将所有的调料倒入,拌匀就放在一边。 “等黄豆炸好,我们就可以吃了,这些菜先让它们入味,出的汁我们可以当蘸水!”嗲能洗洗手道,“再过半小时炸黄豆!” 走进房间,嗲能说道:“如果他再向你求救,你就问问他是人,还是鬼,是鬼的话,问他要我们怎么办,问清楚了,我才能帮你查源头。” 我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嗲能哥哥!”兔兔倚在门框上,小脸十分苍白,原本清澈扑闪的眼睛里,被惊惧笼罩着,她在发抖! 。 第一百八十章 你旁边有谁 嗲能朝兔兔温和地招招手,兔兔立即跑到嗲能身边,抱着他的膝盖说道:“嗲能哥哥,我听到门口有声音,嚓嚓嚓!” “兔兔不怕!”嗲能捏捏兔兔的脸,原本瘦弱的兔兔现在已经变成了圆脸,捏起来有肉肉了! 嗲能转过头对我说道,“你去门口看看,有事儿就叫我!” 我走出门口,还能听到嗲能让兔兔去睡午觉的对话。 门口,什么也没有,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外,屋内没有其他的声音,把电视机一关掉,屋内的寂静让我吓一跳,我平时的呼吸声都这么重的? 嚓嚓嚓! 这么东西? 我竖起耳朵,那声音没有在大门口,而是从房内传过来! 向房走了两步,那声音似乎又在大门处! 我干脆走到玄关,打开了大门,可是门外什么东西都没有啊,我总不会是幻听吧? 最烦的就是这种虚虚的事情,说又说不出,偏偏让我撞上! 烦躁地关上铁门,回到客厅,懒洋洋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回想的,却是那个古怪的喊痛的声音,如果只有一次,也就罢了,连续听到几次总是有什么地方是我平时不注意的呢? 嚓嚓嚓,那古怪的声音又传入耳朵,我立即正襟危坐,或者说,我有一种不知名的危机感,对于未知,有人会以“科学”来解释,有人静观其变,我属于后者,见招拆招。 嚓嚓嚓,我极轻极轻地走到门口,透过铁门的缝隙,终于看到了这个古怪声音的来源--一只褐色的小狗! 我重重地踹了一脚铁门,巨大的声音回响在楼道里,那只褐色小狗立即呜呜地跑开,没好气地推开门,地上已经有一滩狗尿,我不高兴地嚷道:“怎么回事儿呢?跑别人家门口来尿了?” 隔壁门大开,一只肥嫩的肉爪伸出来,朝那只笨狗招招,伴随的是甜腻腻的声音:“宝宝,怎么又出去啦,快到妈妈这里来!” 我很不爽地说道:“这位阿姨,麻烦您把狗看紧点儿,都跑别人家门口撒尿了!” “开玩笑!”随着一声做作地娇叱:“呀,我们家这个可是纯种的吉娃娃,你怎么能这样的态度?” “纯种咋了?纯种就可以到我家门撒尿?你才是什么态度?”我火气一下子就升上来了,刚才嚓嚓嚓一准儿就是在蹭痒痒,“你每天一出门踩狗尿狗屎的,你乐意?” “踩狗屎还不好啊?让你走狗屎运呀!”那个肥得象猪一样的女人半眯着眼睛说道:“看看你,长这样子!怎么都不可能走什么狗屎运的!” “你干嘛呢?”嗲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一回头,嗲能抱着兔兔,兔兔手中抱着吉安,吉安看到那只吉娃娃,就咧开嘴,凶相毕露,突然朝它大叫,把那吉娃娃吓得拼命往胖女人怀里钻。 最后干脆挣脱女人怀抱,哧溜一下逃回屋里了,那胖女人也管不及跟我再争吵,转身回屋了。 我把门一拉上,高兴地把吉安抱过来,轻轻抚摸它头背上的毛毛,“吉安,好样的!” 嗲能把兔兔放到地上,“好啦,哥哥抱过了,兔兔应该怎么做呀?” “去睡美容觉!”兔兔欢快地答道,“嗲能哥哥,我马上睡,但你要给我讲故事。” 嗲能点点头,又对我说道:“下次不要跟女人吵,你这么笨,肯定吵不过的!” 我顶你个肺啊! 半躺在床上,吉安在我身上拱来拱去,还热情的用舌头舔我手背,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看,是蓝景辰:“喂,蓝子,嘛事儿?” 蓝景辰在电话那端笑得不怀好意似的:“我说,你现在整天跟那个大军美人在一块儿,连教授打电话给你,你都开始不回电了?” 教授? “哎哟!”我一拍脑门儿,“那什么,上周我爸病了,我忘记教授打电话找我这事儿了!”我赶紧解释,“我可没有故意啊!” “你丫是有意的!”蓝景辰笑道,“那什么,毛子在我这儿,你家方便不?到你家附近那个前线网吧玩逆战?” 逆战? 跟嗲能在一起,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想起玩游戏这件事了,因为他总有很多事情吩咐我去完成。 以前的我,可能很中二,只要听到玩游戏,一准儿激动,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对玩游戏一点兴趣也提不起来。 “你们玩呗,不过我不想玩,我爹妈都不在家,我妹在,我得守家。” 我揉了揉头发又接着说道:“大军也在的,不过现在他哄我妹睡午觉去了。” “我擦,蜻蜓,你太没人性了,自己的妹妹让人家哄!”蓝子在电话那头鄙视我。 我只能呵呵笑道:“我不行啊,我去哄的话,越哄我妹越精神的。” “你小子,吃那么多鱼头,还这么笨!” “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我笨的话,你可以挂了!”我不乐意地说道,“没辣么多时间陪你闲聊。” “没没没,找你是有事儿。” “一个学校的,有事不能在学校说?不就是隔壁班么?整这么麻烦,有话还要带回家来说,你累不?” “丫的,谁让你不上q啊,教授要走了!” “谁?” “教授他妈妈结婚!教授也要移民了!” “他不是嫁给中国人么?” “他继父找了份外派的工作,去迪拜!” 他继父? 我一听就精神起来,一改原先懒洋洋,翻坐起来说道:“是原先那个继父吗?” “当然不是,你扯的哪年的老黄历啊?” “靠,不是八月份我们几个才在一起唱k的么?” “换了换了,早就不是他了!现在这个,人家是集团公司的项目经理,工资很高的,对教授也不错。”蓝子絮絮叨叨说了半日,忽然说道:“咦?你那边谁在喊痛呢?” “什么?你说啥呢?”我一时没回过神,“没明白……” 蓝子接着又惊讶地问道:“谁在你旁边啊,一个劲儿说好痛好痛,让救救他,你在看电视吗?” 我的背上一阵发凉,客厅里,只有我自己! 心脏猛地跳了几下,我还是朝背后慢慢地转头,背后有没有什么东西在等我转过头后,与我正面相对? 。 第一百八十一章 完了 背后,空无一人! “喂喂喂?”电话那端连声的呼喊让我回过神:“嗯啊,听着呢,应该是电视吧!” “哦,这声音,够瘆的慌!”蓝子在电话那端说道。 嗲能走出来,见我在通电话,自顾走进厨房,把丝娃娃端出来了,我看他做的皮很厚一摞,便笑道:“要不你们来我家吃丝娃娃咋样?是我外公家那边的小吃,你们一定没吃过的!” 挂下电话,嗲能正戴着一次性手套,一张一张地将丝娃娃皮撕开,放到盘子里,不得不说,他做的皮子很圆,很薄,我好奇地问道:“你这皮子咋做的?” “面粉和大米粉三分一的份儿,加水加盐,搅得带筋,用你家平底不沾锅做的,很容易就做好了,再说你家的平底锅够大,一次可以做四个!”嗲能慢吞吞撕着说道:“兔兔最多睡半小时就会醒,等她醒了我们就吃这个。” 其实闻到他拌好的丝娃娃料,我觉得馋虫被勾起来了,“刚才蓝子来电话,说是教授,就是李伟松他妈妈要嫁人了。” “他妈嫁人,又不是他嫁人,你激动个啥?”嗲能不紧不慢地说道,瞟我一眼:“你刚才是不是说叫蓝子过来一起吃?” “嗯,因为教授他们全家要移民,说是到迪拜去,估计他们是为他饯行吧!” 我老老实实说道,忽然坐得笔直,“嗲能,刚才我跟蓝子通电话,他问我身边有谁在喊痛。” 嗲能撕丝娃娃皮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蓝子在跟我通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听到有人不听地喊痛,问我旁边是谁在!”我将刚才蓝子的反应都说出来,“他说那声音听起来瘆得慌。” 嗲能微微皱起眉头,“你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吗?” “我一直跟你一块儿,要么就是跟阿朗哥或者马明他们一起,基本没有独自行动的机会!”我急急忙忙地又补充道:“啊,那个,上厕所和洗澡除外!” 嗲能把丝娃娃皮放下,又用湿的纱布将撕好的丝娃娃皮盖住,一边除手套一边说道:“如果没有,那就是说,你身上的鬼蛊气息被别的什么东西感应到了?” 鬼蛊气息,那个要我命的东西,一直缠上我,都三个月了,伏魂杵没什么消息,想想就让人沮丧。 叹口气坐下来说道:“嗲能,你说,等找到伏魂杵的时候,我还有没有活着啊?”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你啊!整天悲春伤秋的,是想干嘛呢?”说着,在我肩上擂了一拳问道:“你那蓝子同学什么时候到?” 我想了想说道:“他跟胖子还有教授一起,都在澄碧湾,离我们小区也不是太远,估计快到了。” “嗯,我看兔兔可能也快醒了!”嗲能看了看墙上的钟说道:“李伟松的继父,可靠么?” 我笑道:“他的继父已经换了一个,不是先头那个啦!” 嗲能点点头:“我去的时候看到过他妈妈先前找的那个,一看就不是长寿相,很瘦,单眼皮,小眼睛,鼻梁歪,说起话来嘴巴也歪,这种人,心术不正,谁跟他在一起都会有损失。” “啊?你还会看相啊?”我抬起眼皮,这会子,有点困意袭来的感觉,我打了个呵欠。 “我到房间眯几分钟!” “嗯!” 嗲能去了厨房,我直接回屋一趟,感觉瞬间就进入梦乡,但是有人在摇晃我,我实在不想睁开眼睛,究竟谁这么无聊?人家睡着的,你也摇?摇个铲铲! “痛啊,好痛!救救我!”又是一声无奈地呼痛声! 我睁开眼睛,一片空旷的地方,四周沉寂,夜色如墨,无星无月,这里,我曾来过的! 我曾在梦中来过这里! 举目四顾,啪塌!我又踩进水里,冰凉的水抚过脚背,我想往后退,但却发现岸离我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接着,水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让我不由自主在下陷! 我吓了一跳,拔出脚飞快朝岸边跑,但是不论我怎么跑,那岸都离我这么远,十几米,竟让我跑出了两千米的感觉! 后面,传来了呼呼的啸声,我往后一看,那水腾起两三层高的巨浪,眼看着就朝我拍打下来! 我惊慌失措,拼尽全力地跑,却不小心被脚下什么东西一绊,狠狠摔了一跤,我的心里只有一个词:完了! 身子一震,我睁开眼睛,还在家里,卧室,床上! 环顾四周,外面天还没黑,一切都很正常,兔兔清脆稚嫩的声音从客厅传了过来,呼!活着呢,没有被那巨浪给拍死,心里头很是欢欣鼓舞。 爬起来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下,总算定神,“嗲能,我做了个恶梦!” “嗯?你就睡了二十分钟,居然会做恶梦?”嗲能看向我,眨了眨眼道:“你别是这些天压力太大了吧?” “梦里的场景,跟早上吃早茶的那幅画一模一样!”我白他一眼,都做恶梦了,他还这么说风凉话,太不够哥们儿了! “叮咚!”门铃声打断了嗲能欲说的话,猫眼一看,果然是他们! 一打开门,蓝子给我整了个大拥抱,“胖子,把你的芒果赶紧拿过来,让小妹妹吃!” 吴兴业哼哧哼哧地搬了个大箱子,一打开,是整箱的芒果,“我爸他们单位发的,我们家人吃芒果都过敏,送你们啦!” 我抓起一个闻闻,果香扑鼻,“胖子,你家还有吃啥过敏的,全送我这儿吧,龙虾海参榴梿山竹不限哈!” “靠,你说话真不带脸的!”胖子瞪我一眼说道:“就这,还是教授说你喜欢吃,特意让我搬来的呐!” 李伟松笑得一脸深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他笑起来跟哭似的,“教授,你干嘛呢?” “快走了,跟大家再聚聚!”李伟松笑道。 兔兔好奇地扒开纸箱,两只小手托着一个芒果,递给嗲能:“嗲能哥哥,吃!” 大家都笑起来,嗲能取出几副一次性塑料手套说道:“你们洗个手就过来尝尝吧,应该都没吃过。” 我将手套戴上,拿了个丝娃娃皮,“好痛啊,救救我!” 莫名其妙,怎么又听到这个声音了?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人吵,狗也吵 “廷娃,发什么呆?”嗲能拿了一支大可乐和几个杯子出来,“吃东西了,还要发呆?” 说着,拿了几双筷子放在餐桌上。 “呵!闻起来好香啊!”吴胖子兴奋地搓搓手,“就这么裹着吃?” 嗲能取一张皮摊在手上,将料放在中间,三面裹拢,“看,象不象包小婴儿?放两颗炸黄豆,再把这蘸料淋进包好的丝娃娃里头,一口塞进嘴里。” 说完,嗲能就把包好的丝娃娃放进嘴里大嚼特嚼。 “看着就好吃!” “哇,好辣!我要喝可乐!”这是我们这堆人里面,除兔兔外,唯一的妞儿刘盼盼。 吃了两个,盼盼突然叹口气道:“我还以为我们几个会一直在一起呢,没想到刚升高中,就我一个人去了一中,那边,唉!没咱们实验好玩!那些人跟学习机器似的,好单调!” 嗲能眼睛在一干人中间打了个转,并没有出声,他卷好了一个丝娃娃,就递给兔兔,兔兔对于这种能直接手抓的食物,表现了极大的兴趣。 刘盼盼瞪圆了眼:“为什么一个几岁的小丫头都这么能吃辣,老娘这是活得玄幻了吧?” 吴胖子翻翻白眼:“你也太弱了,一点辣都不沾,连个小姑娘都比不过!” 蓝子立即不高兴地嚷道:“死胖子,会不会说话啊?跟女士说话就不能温柔点儿?” 胖子不理他,李伟松刚要把丝娃娃塞进嘴,突然身子一僵,抬眼看向我们家的钟,死死盯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蜻蜓,你们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一句话,把嗲能的头都引得抬起来,清冷的目光投在教授李伟松身上。 李伟松并没有发现嗲能在看他,他依旧盯着那只墙上的挂钟道:“我刚才听到有人在喊痛!肯定不是兔兔妹妹。” 我夹菜的抖了一下,先前是蓝子,现在是李伟松,难道这些异常现象,普通人也能感应? “我怎么没听见?”刘盼盼眨巴下眼睛,“哪儿有人喊痛啊?教授,你是不是做白日梦呢?” 李伟松皱紧眉头说道:“你别瞎说行不行啊?我是真的听到了!而且不止一次!” 蓝子翻眼看向天花板,幽幽地说道:“来之前打电话给蜻蜓的时候,我从电话里听到他这儿有人喊痛。” 我垂下眼帘,作为主人家的我,还不知道怎么跟大伙解释这反常现象。 “一直在说呢,还是偶尔说一句?”嗲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终于轻抒口气,憋死我了! 蓝子马上说道:“我就是在电话里听到了,在你家没听到!” 李伟松咬一大口丝娃娃说道:“刚才,听到两次!喊好痛好痛,救救他什么的。” 我余光看到兔兔朝嗲能身边缩了缩身子,小孩子对这种负能量特别有感应。 嗲能站起身,在他们的后颈上揉按了两下道:“现在你们应该听不到了,可能是身上的磁场离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太近,晚上要早睡,早上早起,多吃面食米饭,补补正气!” 一串是是而非的话,把蓝子和教授说得一愣一愣的,最终两人都点头,表示会照办。 接着就说起了期中考试的事情,卷子都是统一的,当然说起来就吧啦吧啦,末了,蓝子忽然说道:“我现在对大军服得不行!” 嗲能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喂兔兔,刘盼盼也笑着说道:“大军同学在班上也应该很受欢迎吧?” “嗯嗯!”我忙不迭地点头,“好多人求他办事儿!” 嗲能忽然说道:“你们等会儿是不是还要出去?” 李伟松笑道:“本来是说到网吧玩游戏的,蜻蜓不去,所以我们就杀到这里来啦!” 嗲能哦了一声又说道:“那我跟兔兔出去买点熟食,冰箱里还有不少蔬菜,你们可以晚上也留下来吃饭。” 又朝我一努嘴,“要不跟霍叔叔他们说一下,让他们把晚上的时间留给我们?” 我想了想道:“也可以,我去给老爸打电话!” 没想到老爸很痛快就答应了,还说他们晚上就不回来了,就不回来了!!! 嗲能拿出一堆面粉,“你们闲着也闲着,把面揉了吧!” 李伟松拍拍手道:“行,我来揉面!” 嗲能带着兔兔就出门了,临走前还交待我记得把葱全洗了。 他一走,吴胖子就长叹道:“唉,大军走了,好无聊!” “喂,你不是吧?”刘盼盼指着他发笑,突然,隔壁传来一声惊叫,接着又开始了花腔女高音,那胖女人,又开始折腾了! 吴胖子摸摸鼻子:“蜻蜓,你们家隔壁住的啥人啊?” 我鼻子一哼:“一对很作的夫妻!” “很作?怎么个作啊?”刘盼盼有点好奇地问道:“他们比较吵?” “人吵,狗也吵!”我烦躁地说道:“闲得没事儿就吵,菜咸菜淡要吵,出门逛街还是在家睡觉要吵,上周更绝了,我都快睡觉了,隔壁又开始吵,我妈说,隔壁是为了争明白到底是响屁臭还是闷屁臭!” 听了我的话,那几个活宝都抱着肚子狂笑,“蜻蜓,真难为你啦!” 我甩甩前额的头发,无奈地说道:“就一小时前,我还跟隔壁那个胖女人吵了一架,居然让她那只笨狗在我家门口撒尿!真气死我了!” 说到这儿,我一把捞起在沙发上打盹的吉安,抚摸着它的小脑袋说道:“还是我的吉安最乖,朝隔壁那只笨狗吼了两句,那笨狗就逃了。” 盼盼走过来,把吉安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轻轻地捋着吉安的毛,吉安在她手下,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刚喝了一口,“痛,痛啊,救救我!” 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让我惊得呛着了,被可乐呛着,那个滋味可真是酸爽极了,咳了老半天。 “喂,你怎么啦?”胖子嘴里食物塞得满满的,两腮鼓起来,这让他看着更象只圆溜溜的仓鼠,他发现有点不对劲。 因为我在东看西看,明显是在家里找寻着什么东西。 散步的烟头说 今明两天只有一更喽,下周要上架啦!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认识槐树 “看啥子呢?”胖子用手指戳了下我的背,我从壁柜的镜子反光处看到他满脸都写着奇怪二字。 我转过头,余光却看到一个绿色的影子这么一飘,就不见了! 绿色的! 只有兔兔今天穿了绿色灯芯绒的裤子,但那个影子又瘦又高,绝不可能是兔兔,再说她被嗲能带出去买菜了,那就是蓝子,可蓝子现在正在厕所啊! 我迳直走到外间厕所,敲敲门,“蓝子,你在里头吧?” “嗯!”里头传出了蓝子便秘的用力的声音,胖子捂着嘴直乐,“蓝子,蜻蜓怕你掉厕所了,亲自来慰问,哈哈哈!” 我拿手肘捅了下他,“胡说什么呢?” “咦,你不担心他掉厕所么?”胖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又说了一句,我走回到客厅,见教授若有所思地看向刚才那个绿色影子消失的地方,上前问道:“教授,你在看啥?” “没,”教授神在在地用指尖搓搓下巴,歪头看向我足足十秒钟才说道:“其实呢,我也想问问大军,我前排日子,能看见人家看不到的东西,我跟蓝子都差不多,不过呢,我看到的东西多点,蓝子看到的东西少点,这是不是有问题?” 我把自己在罗司寨的一切细细说出,李伟松和其他人脸上都很震惊,刘盼盼哇的一声就哭出来:“蜻蜓,对不起,我从来就没想过你马上要死了,呜呜呜……” 找不到伏魂杵我会死,但不是马上要死,谢谢! 跟女生讲理是没有用的,最合适的办法,就是象教授李伟松现在做的那样,抽两张面巾纸递到刘盼盼手中。 教授朝我苦笑,忽然一个大大的惊喘道:“原来大军来这儿读,还有保护你的意思在里头?” “嗯!”我用力点头,接着才说道:“你说跟蓝子能看到一些东西,听到一些东西,说明你们的气场都不同程度受到了一些改变,因为是之前被一些东西给干扰了原本的磁场吧!” 想了想又跟他们说道:“我也能看到,也能听到,所以,你们不用怕的,刚才嗲,呃,大军不是给你们按了一下后颈么?你们以后应该不太容易见到,不少女生会比较容易撞见,大概是因为她们总不肯吃米饭不肯吃主食,造成了正气不足吧。” 胖子突然一拍我的后脑勺,拍得我上半身都向前栽了一下,不高兴地转过头,只见他眼里满是赞许地哈哈:“行啊蜻蜓,你原先三拳加五脚也踢不出个屁,我还当你这辈子就是个闷罐呢,要不是那次我摔伤了,你把我扶回家,我一直都把你当外星人看待的!” 我:…… 蓝子从厕所出来,一边走一边甩着手,看到我们却愣了一下道:“你们怎么回事儿?盼盼你哭啥?谁欺负你了?” 胖子不乐意了,“蓝子你啥意思?这屋里就我们几个,是说我们欺负她?” 盼盼嘟嘟嘴道:“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难过,呜呜呜……” 唉,她又哭开了,这女生的眼泪……我也只能说呵呵了! 钥匙转动的声音传过来,嗲能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出现在门口,兔兔高高兴兴地举着根棒棒糖进来,“阿廷哥哥,嗲能哥哥给我买的,巧克力味!”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嗲能目光在家里扫了一圈,又转到我身上,我朝他摊摊手,你看我干嘛?我也不知道盼盼为啥哭个不停啊! 李伟松见嗲能过来,就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嗲能点点头,带着兔兔去洗完手,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大军,我刚才听蜻蜓说我们之所以会见到或者听到一些东西,是因为我们原本的气场发生变化了?” 嗲能肯定地点头道:“没错,人的气场就象你的衣服一样,从出生一直到死,换不了,也改不掉,如果被鬼气,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阴邪之物侵袭过,就有一道裂缝,使得更多的东西能趁虚而入。” 蓝子打了个冷颤,抱紧两臂问道:“没什么办法能补救?” 转头看看我,又将目光移到嗲能身上说道:“我打电话给蜻蜓的时候,清清楚楚听到有人说痛,就这么哼哼两声,当时还以为蜻蜓旁边坐着别的人,听听又不是你的声音……” 嗲能眉头皱了皱说道:“是什么样的声音?” “当时听的时候还能分辩,但是过这么几秒钟,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人喊痛。”蓝子揉揉鼻子说着,又看向李伟松:“哎,教授,你不是也听到了么?你说说看?” 李伟松抱臂,皱眉,半晌方道:“我总觉得那个声音象是从钟盘上发出的,但细细听呢,又在脑后,我还以为是家里头不干净呢。” 嗲能看向我,我忙说道:“我就是半梦半醒间听到的,早上或者临睡前,一般来说是在向我们救救吧?” “那我到楼下,或者四周看看,你们也注意一下,住的附近,或者上学的地方,有没有槐树。”嗲能看向我们众人,“槐树,容易有树鬼,只要年岁达到一定年限,多半都有鬼气,这是它的特性决定的。” “我都不认识槐树啥样儿……” 听到蓝子嗫嚅着说出这句话,我不禁松口气,原来不是我一个人不认识槐树啊,象蓝子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不认识,我就放心啦! 嗲能打开一本植物大全的,指着其中一页:“就是这个样子,或者等会儿我带你们出去认认?” “行啊!”教授伸头看看窗外道:“过会儿天就黑了,要不现在出去?” 嗲能指挥我去洗碗收拾,他带着那些人一起下楼了。 把东西一收拾完,我打开电脑,搜寻与槐树有关的传说,嗲能说喊痛的有可能是槐树类的带鬼气的树,那可能就是槐树吧。 以前嗲能曾说,槐树可招富贵,因此养蛊的人,还时不时将槐枝槐叶煎水去洗蛊坛,有的就在自家院中将槐树种成一排,是为招富招贵,即招财招禄。 。 第一百八十四章 木中之鬼 都说槐树为木中之鬼,它的力量,足以使人在树下沉睡,所以才有人说这槐树阴邪无比? 但是按嗲能所说,槐树是能通灵的,能感知人的思想活动,灵与鬼,在嗲能嘴里都叫鬼气,看样子,嗲能并不认定槐树是邪物,翻来翻去,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各种民间故事,都丑化了槐树,比方说黑山老妖就是株大槐树,还有就是槐树下埋死人,阴气十足之类的,甚至还能搜到一部跟红槐树有关的漫画!也跟鬼有关!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不象大多数人听到的那样,我的家乡把《追鱼》拍成了越剧电影,可是,奶奶跟我说的这个故事,与那个大圆满结局完全相异。 奶奶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爱上鱼啊?只有人吃鱼的份儿! 我问:那追鱼的故事又是怎么来的呢? 奶奶笑笑说:人吃饱了,就会瞎想,想多了,就有鱼爱上人的传说了。 我又问:修炼千年的鱼爱上人,又是怎么个爱法儿? 奶奶抹了下前额,淡淡地说:它烧自己的生命和灵气,为那个生开了智,让他考中头名状元,却被当朝宰相看上,欲将独生女儿牡丹嫁给他,这生当然就抛弃了那个离不开水的鱼儿,投入千金的怀抱,并对鱼儿说:“我不喜欢你身上的鱼鳞,若要与我结合,你得刮掉鱼鳞。” 天真的鱼儿听信了生的话,忍着痛,把鱼鳞全拔了,鲜血染红了鱼塘,当鱼儿忍着巨痛来到生跟前时,才发现他身着锦袍,已经成为了宰相的乘龙快婿! 痴情的鱼儿终于明白,她被人类玩弄了!有多少爱就会有多少恨,狂怒之下,她将自己的魂灵托附给鱼塘边的一株百年老槐树,求老槐树帮她完成一个心愿:那个薄情生曾在她面前发誓,若是负心,让他永入地狱,不得轮回! 老槐树接受了鱼儿的魂灵馈赠,并将鱼儿的心愿遵照执行,从此,槐树有了灵,鱼儿不再亲近人类,而负心人,都将永入地狱,虽然生下了地狱,可是,那条可怜的鱼儿,却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为了达成一个心愿,要付出灵魂的代价! 记得嗲能听完这个故事,也久久不语。 如今,嗲能说有可能是槐树在喊痛,也是那种可以吞噬魂灵的百年老槐? 不不不,我怎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你不来吗?”胖子电话追过来了,我只得老老实实说道:“我要在家里洗菜啊,晚上不是在我家吃么?” “不啦,我们出来没一会儿,就碰到教授的爸妈啦,说是在出国前请我们大伙吃饭咧,你快点来,我们在你家附近的麦当劳门口等你!” “好!” 挂下电话,换套衣服,正准备出门,“痛,痛,救救我!”这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听起来无比清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茫然四顾,家里一切如常,心里突出涌出一阵烦闷,这怪声跟了我这两天,我什么也没发现啊! “嗲能,你为什么会说是槐树在喊痛?就不会有别的什么东西会喊痛?”我有些狐疑地问道,见嗲能只是半低着头走路,又说道:“出门前我又听到这个声音,我就想着是不是自己这些天因为期中考试太累了以后造成的幻听。” 终于嗲能抬起头说道:“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因为你最先感应的就是草鬼之气,树鬼与草鬼的气息非常接近,再有,你身上有鬼蛊师的印记,蛊,比较喜欢槐树的枝叶透出的鬼气,而且槐树本身只要年纪够大,就会有鬼气散出,所以我们要找的就是十年以上的槐树。” “可它在喊痛,让人救它啊!” “不就是让你救么?” “我能救?” “不能救的话,你就听不到它的声音了,另外两人能听到,是因为受到过阴邪物的袭击,魂灵还未完全恢复!” 真是这样么? 我不敢肯定,不过嗲能的话,虽然我一时半会无法认同,但他的话总有一个规律:不管当时是怎么样的状况,到最后总是按他所说的如实发生。 可是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啊! 带着疑心因子,与教授李伟松全家人一起吃了晚饭,按他们所说,应该在十二月初就全家迁往另一个国度,这帮跟我一起的发小,估计都会跟教授一样,在某一天就象只鸟儿一样,飞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瞎想什么呢?”在回家的路上,嗲能问道,“不会又听到什么声音了吧?” “不,没有,什么声音都没听到!”我闷闷地回答,“只是觉得老朋友走了,心里空空的。” “还有很多人会离开你,包括你的父亲,还有兔兔和我,你得正视这件事,现在仅仅是一个同学离开你呢!”嗲能平静地说道,就象说一个三角函数的公式那样。 “嗯!”我知道,但心里还是有挥不开的失落。 嗲能背上的兔兔已经睡着了,嗲能让我将外套盖在她身上,“先不进小区,我们往西面走点看看。” 父母都没回来,把兔兔一个人放家里睡,我和嗲能肯定都不放心,还不如带着走,往西面多走几步,嗲能忽然顿住,“廷娃,你有什么感觉没?” “嗯?感觉?没有啊!” 我一头雾水,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但嗲能这么问,肯定他已经感应到了什么,“这里有鬼气,不过,不是槐树的鬼气,是一种--死气!” 死气! 嗲能的剖析,让我觉得我应该是对于某些东西的感应依旧十分薄弱,死气,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没有危险。”嗲能补充道,“我们过去看看?” “好!”我点点头。 嗲能背着兔兔向前几步,末了停下说道:“就在这儿了,你上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慢慢上前,这下子,真的感应到了死亡之气! 但是这股死气很淡很淡,并没有让人感到恐慌,很淡然的死去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死气却不消散? “看来,是有执念未化!”嗲能走近了几步说道,“召唤一下,问问怎么回事吧!”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死亡真相 “召唤?你不找槐树了吗?” 不是专门为了找槐树才往西面这片走的么?怎么又停下来召魂了呢? “这不是顺便吗?既然我是鬼师,这些都是份内事!”嗲能说道。 这家伙,为什么就能这么平静? “怎么召魂灵?没水啊!” “让草鬼帮你!” 我尝试着召草鬼,但半天都没有回应,嗲能叹口气道:“算了,你今天脑子不在家,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我一时气窒,不过嗲能说得对,我的心思并没有在召魂上,垂头丧气地跟在嗲能后面,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喊痛的,也不知道是鬼还是树,或者是其他的灵呢? 一进家,安吉就围着我转来转去,嗲能把兔兔唤醒,带着她去刷牙洗脸,我把吉安一把拎到卧室去:“吉安,这几天我怕是中邪了,老听到有人喊痛。” 吉安两只短短的前肢撑着它圆滚滚的身子看着我,两只乌溜溜的眼睛熠熠生辉。 我摸摸它的头,小东西舒服的眯起眼,忽然想到吉安也是个灵,便问道:“吉安,你是不是能感应到周围的鬼气?是的话就点头!” 吉安果真点点头,我心里狂喜,“那我们到小区西门那边去看看?刚才感应到了死气,不过那个死气没有什么危险,你能帮我召魂吗?” 吉安又点头,乌啦!真是只好灵狗啊! 给嗲能留了张便条,我抱着吉安就出去了,来到刚才的地方,这时才看清楚,刚才我们停顿的那个地方,实际上一家便利店的侧门,此时快十一点,侧门是关闭的,不过灯光依旧透过玻璃门照到侧门的小道上,我能看到这里其实是两幢房间的一个通道。 这里曾经死过人么? 不敢确定的走上前,吉安举起前爪象作揖一样,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则站在一边静观其变,不多会儿,一团灰白慢慢团拢,渐渐显出一个人的样子,但是还没看清楚,忽然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看那团灰白,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白召魂了! 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跑过来干嘛? 哼着过时的流行歌调调,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摇摇晃晃走了过来,扑面而来的,就是那种混合了酒和汗臭体臭在一起的臭味,把我熏退了两步,他抬眼血红的眼睛瞄了我两眼,从鼻子哼出一个音,又接着向前摇摇晃晃走去。 “吉安,走吧!”被这么一打扰,也就没召魂的兴致了。 带着吉安回到家,洗漱完一头就栽在床上,“召魂没成功?不可能吧?”嗲能清冷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我撑起身子说道:“本来都ok了,结果来了个醉鬼,那个小鬼可能被吓着,就散了,真气我!” “你就不能带着魂灵到安静点儿的地方?”嗲能的声音往上扬了一点,应该是在说我办事不动脑子? 我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我自己没有召唤,让吉安帮我叫它的!” 嗲能似乎被这个答案弄得有点意外,好一会儿哧笑一声道:“你还挺有办法的,吉安确实有这种功能,因为它本身是一个灵,现在这具身子也是白捡的,尽量用意识跟它交流,可以锻炼你的意念。” “嗯!”跟灵狗交流……也行,反正吉安跟七八岁小屁孩似的,很多事情都懂。 嗲能躺下来道:“明天早点起,去跑步,你这小身板太差劲了,如果不是我经常给你食疗,你感冒十次八次都有!” 他躺下来侧转身就睡了,我有点惊讶,确实以前经常感冒,扯起纸巾来象不要钱似的,确实是嗲能来家以后,我就没感冒过了……我还以为是鬼蛊师的阴邪力太强,连感冒细菌都被杀死……看来是我自己想问题太过弱智了! 老爸他们一直到第二天快吃晚饭才回来,“哟,你们做了这么多菜啊!”刚进门的老爸满脸惊喜,我跟嗲能面面相觑,我们都没好意思说出来这是头天准备的晚餐。 看到他俩高兴的样子,我更说不出口了。 好在晚上一桌人吃得很开心,饭菜都是嗲能做的,兔兔吃得很嗨皮,破天荒吃了满满一碗饭,新妈妈欢喜得合不拢嘴,“嗲能,兔兔真的很黏你啊!” 嗲能摸摸鼻子,“兔兔挺可爱的!” 老爸忽然说道:“廷娃,昨天那么晚了,你抱只狗去了哪里?” 我夹菜的筷子一顿,反问道:“您怎么知道我昨晚出去了?” “昨天跟你妈在计程车上,你妈看见的,说你抱着吉安从西门出来了!”老爸倒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他大概就是有点意外吧。 不过父子间倒也没啥不能说的,我便将这两日的不对劲说了出来,没想到老爸眉心紧皱,两眼上翻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什么巧合?霍叔叔能说一下吗?”这次是嗲能在问:“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 老爸放下筷子看着我说道:“嗯,十二年前,廷娃还在苗岭的时候,他妈妈在这里也是听到有人说痛。” “那后来呢?”嗲能追问道,并且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老爸,我感觉嗲能似乎能预见到什么事情。 老爸两手合在脸颊两侧,完全挡住了口鼻,用力闭了闭眼说道:“我对这种事情一无所知,但我知道他妈妈很特别,能听到常人见不到或者听不到的东西,所以她说出来,我就想着,可能是什么鬼啊灵的在向她求救。” “那……妈妈有没有,有没有说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呢?”老爸他自妈妈去世后,很久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她,我想老爸没办法忘掉,也无法面对吧。 兔兔感应到我们中间的气氛,有点不安地靠到嗲能身上,嗲能干脆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捏捏她脸上的肉肉,却笑着对我的新妈妈说道:“阿姨,很抱歉,这可能对您不公平,但是我一定要弄清楚,廷娃的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 。 第一百八十六章 再听伏魂杵 我感到脑子一阵炸疼,妈妈的死亡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或者说,我对母亲死亡的那几个月的记忆是缺失的,只知道她去世了,可我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 觉得自己身体在颤抖,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糊涂的儿子吗?自己的亲妈妈到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是说廷娃妈妈的死,是被人害的?”父亲的眼睛满是震惊,接着无力地说道:“我就说嘛,廷娃的妈连汽车都伤不了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就……” 嗲能顿了顿说道:“霍叔叔,先说说丹姨听到怪声后,又发现了什么吧?” 我定定神,脑子回转间,又告诉自己,嗲能兴许能帮我,这时候千万不要神经质。 我一定能查到母亲真正的死因! “……当时廷娃妈妈就说,应该是水鬼或者石鬼之类的在求救,为这事,她好几天没能休息,一直在找喊痛的源头。”父亲回忆起当年的事情,说得比较停顿,大约也是慢慢在捋思路。 新妈妈一声不吭地听着,见到我的目光转到她脸上,朝我微笑着点点头,却没有再拿起筷子吃菜。 父亲不急不徐地说道:“有一天半夜醒来,就看到她站在窗边,推开窗户向外面看,我不知道咋回事,看到她大半身子都探向外面,就一把将来扯回来,那时她的脸色很奇怪,是一种以前没见过的表情。” 新妈妈忽然打断说道:“先让孩子们把饭吃完,我收拾一下,你们一会儿在客厅慢慢说,嗯……明天你送他们去学校吧,今晚就别回了。” 嗲能愣了一下说道:“嗯,谢谢阿姨提醒!” 嗲能给兔兔的饭里加了勺热汤,飞快地喂完,直接把她丢到旁边看一部很老旧的动画片《花仙子》,按嗲能的话说,就是花仙子里的衣服比现在什么索菲亚的衣服好看太多了。 匆匆扒完饭,我默不作声地坐到沙发上,嗲能拍拍我的肩,也坐下来,新妈妈倒了壶红茶,还端了些她自己做的卤味瓜子和水果丁,“慢慢说,过去的结怎么样都要解开才对。” 新妈妈确实是个不错的女人,我是这样想的,兔兔也被她教得很善良。 不过,老爸对我也确实非常疼爱,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哪怕是做错了,他也很少凶我,大概因为我跟老爸相依为命,所以中二时期反应出来的叛逆,倒不象班上其他男同学这么严重。 离家出走的、跟父亲干架的、父子冷战的、各种情况在我家都没出现,所以我也无法理解班上同学们提起家庭时的那种纠结。 “走神了?”嗲能拍了下我的肩膀,“阿姨让你喝点红茶,怕你积食!” “哦,哦,谢谢妈妈!”我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其实我对饮茶很一般,倒不是特别爱喝,但也不排斥就是了。 老爸叹口气坐下来:“其实廷娃的妈妈没去世的时候,她就跟我说过,她可能活不了太久,因为见过伏魂杵的人,很少能够活着。” “伏魂杵?”我和嗲能都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 我无法抑制地说道:“爸,你明明知道我和嗲能在找伏魂杵,为什么不把妈妈见过伏魂杵的事情告诉我们?” 老爸苦笑着说道:“你妈妈说,她见过伏魂杵的事情,只有不多的两三个人知道,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另外的知情者,她没有告诉我,但我想说不定是有人在找伏魂杵并妄图独吞,这才会动歪念。” 嗲能眨眨眼,认真地说道:“我请人在找伏魂杵,但是,一直没有下落,时间不等人,廷娃的时间并不多。” 老爸的表情显得沉重,但又很无奈,“我对此真的一无所知,再说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伏魂杵究竟能干什么,他的妈妈在这些事情上面,大多不怎么肯细说,所以我也就是听到个名称而已。” 新妈妈忽然插嘴说道:“你们所说的伏魂杵,是不是指一个法器?” 嗲能和我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看向新妈妈。 大概是嗲能的目光太犀利,新妈妈有点不自然地笑笑,说道:“我爷爷在年轻时救过一位叫一清道长的人,他说他是为了伏魂杵出山的,我爷爷生于民国三年,见到一清道长的时候,是1935年。” 嗲能点点头,又看向新妈妈,新妈妈将额前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又继续说道:“不知道他后来找到没找到,我只记得1994年,也就是我读大学那时候,一清道长来了我们家一趟,我也就跟他有这么一面之缘。” “那他对您说了什么?”嗲能有点激动,尽管他的语气和表情都没有变化,但他捏茶杯的手,有点微颤,而平时的他,拿什么东西都是四平八稳的。 新妈妈有些落寞地说道:“他说,我会嫁两次,只能跟第二个丈夫白头到老,呵呵,其实还没嫁呢,我都有白头发了,所以这些事,也不能尽信。” 嗲能端起茶壶,给新妈妈和爸爸都续了杯,说道:“阿姨,我觉得一清道长说得有理,您现在看起来很年轻,也挺有精神的,您过得开心,兔兔也能感应得到,她现在比刚来家里的时候胖多了,脸上也有肉了呢。” 嗲能又给我也倒了茶,又问向新妈妈:“阿姨,那位一清道长有没有说伏魂杵在哪儿吗?” 新妈妈略带困惑地摇摇头,“这个我倒是没有听他说,他只讲过伏魂杵是苗人的圣物,象他这样的人,等闲是接触不到的,但后来是苗人内讧,才使得圣物外流。” 嗲能点点头,“那位道长说得没错,伏魂杵的确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失落很多年了,这一次若不是廷娃出事,也许我还不知道伏魂杵居然在这边出现过。” 嗲能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又转头问新妈妈道:“那么,道长他为什么会跟您爷爷说到伏魂杵这个东西呢?”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哪天老爸也换了 新妈妈犹豫一下说道:“其实他们是怎么说到这个伏魂杵的,我倒是不知道,我只是听那位道长说,我二次成婚后,伏魂杵就会出现,还说我会遇上得机缘者。” “得机缘者?”嗲能略有些狐疑地反问道:“那就没有再多的消息了?” 新妈妈努力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那时年纪小,对很多事情都不太上心,所以并没有认真往心里去。” 大多数人在小的时候,或者说在平静的生活当中,鲜少会对什么事情上心,只是因为在特定的环境下,被什么事情刺激了,才会记在脑子里。 我就属于那种天生不爱管事,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的人,经常对周围的人或事物都视而不见,也不知道我这个德性是随了谁。 “别这么闷闷不乐的,我啊,准备周三动身去苗岭,你有什么要带的吗?”嗲能以手作枕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招呼着刚洗漱完的我。 门被打开,兔兔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我要跟嗲能哥哥睡!” 不由分说,就把我推开,“哥哥你到旁边的小床上去睡!” 家有小妹,我也无可奈何,只能爬到那张小床上躺下来,想了半天才说道:“就带那个辣牛肉干吧,其他的,你看着办,对了,生肌膏还是什么膏的,带点来,小非哥可以用。” “生肌膏不太好配的!”嗲能把枕头给兔兔放好,小丫头嘻嘻哈哈就自行爬上床在嗲能身边躺下。 “我给你三分钟,如果三分钟内还睡不着,你就自己睡小床去!”嗲能对她很严肃地说道:“因为我们明天早上都要上学的!” 我很不忿地说道:“兔兔,为什么你总是跟着嗲能一起啊,我才是你哥啊!” 兔兔立即不高兴地回嘴道:“你太臭了,嗲能哥哥身上有中药的味道,好香的!”说完,还陶醉地做个深吸的表情。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你个死小鬼,我……” “好了!”嗲能打断了我们俩兄妹的无营养对话,“兔兔,赶紧睡,不然我真把你扔回去了!” “啊?不要赶我走嘛!嗲能哥哥最好了!”小东西开始赖皮地撒娇。 不到两分钟,兔兔就没声音了,嗲能爬起来说道:“有关伏魂杵的事情,小非哥还在调查,我想应该多少能探知到一些消息,所以你也不用着急。” “那个,你要去多久呢?”从苗岭回来到现在,我和嗲能就没分开过,突然他说要回去,我还真的不知道咋办。 嗲能想了想说道:“最多半个月,除了配些药,我还得回去看看我外公,快十一月底了,现在苗岭那边应该蛮冷,所以我明天放学后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厚衣服卖的。” 我想了想道:“那我也去买两套吧,过年我爸还有爷爷他们给我的压岁钱还没动过,一起去?” 嗲能点头道:“也行,阿朗回来了吗?” “回了,我去洗澡前就看到他背着画架子回来了,他说在城那儿耗了几个小时才回来的。”我低声答道:“阿朗哥的想法可行吗?他要出国去学艺术设计。” 嗲能歪过头看向我:“有些事情,你阻止不了,路已经延伸到你面前了,难道就停止不前?” “你说话别每次都这么深奥,明明知道我笨!”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每次都是你在故作深沉。” 嗲能无奈地说道:“别扯些没用的,赶紧睡觉才是正理!” 每周,最讨厌过周一。 因为周一要升旗,必须着正装,黑皮鞋,还必须提前二十分钟到校,我是个典型的起床困难户,实在是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嗯,好痒!”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弄我的腮帮子,热热的,软乎乎,还有点湿,迷糊间伸手抓到毛绒绒的什么东西,睁眼一看,竟然是吉安! 此刻的吉安,正开心地用舌头给我洗脸! 这只笨狗!一把拎起它想扔出去。 “哥哥!”兔兔脆生生的声音立即止住了我的动作,吉安趁机挣脱了我的手跑开了。 “还不快点!早上不是要升旗吗?”嗲能走进房间来拿外套,下一句却说道:“不过今天应该不会升旗了,外面下很大的雨!” 走出卧室前又回过头说道:“给我快点起床,我可不想因为等你而迟到,霍叔叔已经到楼下把报纸和牛奶都取回来了,做人能不能别这么懒啊!” 嗲能的声音把瞌睡赶得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只能从衣柜中翻出一套校服穿上,下雨虽然不用升旗,但周一规定的正装我还是穿上了。 早餐是新妈妈做的烘面包夹火腿片配牛奶,很对我饥肠辘辘的胃口。 “快点,我先去负二楼等你们!”老爸拿上车钥匙和公包就出了门,“你们俩抓紧时间啊!” 嗲能还在喂兔兔吃早餐,小孩子吃东西总是磨叽半天,新妈妈走到嗲能面前说道:“给我吧,廷娃已经吃完早餐了,你们先去,今天这么大雨,我送兔兔去幼儿园就行了。” 我拎上包,走到玄关处,“痛……”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嗲能也听到了! “这个声音……”嗲能脸上带着迟疑,“难道说离这儿还有点距离?” 对于嗲能这种莫名其妙吐出来的几个字,我是不可能理解的,坐到老爸车上,才醒过神似的:“老爸,你换车啦?” “你个猪!我换车都快半年了,在你去苗岭前就换了,你什么眼神?”老爸有些不耐地说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迟钝的儿子?” 这回连嗲能也觉得不可思议:“你没坐过这个车?”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坐过,只是继续问老爸:“那原先的那部骐达呢?” “你妈在开啊!她原先那部车太旧了,我给她买新的,她又不要,所以就把骐达给她了,你不是坐过她开的车么?”老爸瞪我一眼,“你这孩子啊,读都读傻了,是不是哪天连老爸换了都认不出来啊?” 我不服气地说道:“哪有这么夸张?” 老爸没理会我,自顾发动了车子。 。 第一百八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学霸 嗲能这回看我的眼神有点诡异,“你怎么会连家里换车都不知道?男生不是应该对这个很敏感的吗?” 我扣扣下巴,有么?老爸换车好象没说过,又好象说过。 但是记忆很模糊。 老爸低沉的声音从驾驶座传过来:“唉,也不能说你,我换车那会儿,你正好是中考前,学习任务太重,一到家,往沙发上一坐直接就能睡着,别说我换车,可能换个房都无法引起你的注意。” 人在紧张状态下的记忆力是最没有用处的,我叹口气道:“有什么办法呢?我不象别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只能尽全力好好读了,我要有阿朗哥的一半,考进实验也不会这么吃力啊!” 我初二回去的时候,阿朗哥初三上半学期,学校补课,还有学生自己请家教什么的,他都没有,还带着我满街乱窜,吃葱油饼,吃糖糕什么的。 老爸笑了:“儿子,别这么说自己,你老爸也不算笨的,我儿子也不会笨到哪儿去,再说了,你要是真的太笨,我就拿你当丫头养,没事儿,顶多老爸多挣点,让你将来不用吃苦。” “爸,你越扯越远了!”老爸啥都好,就是宠家人有点没边儿,什么叫把我当丫头养?我长得象女人? 说话间,就到了学校,老爸又是一堆叮嘱,听得人耳朵都要生茧,真烦死了,转过头看嗲能,他却一脸羡慕地看着我。 被他看得莫明其妙,“走吧!”我将大雨伞打开,他只是摆摆手,两三步就冲上阶梯,我则慢慢走到楼梯口。 “呵呵,来得真早,吃过早饭了么?”班主任一脸笑眯眯地看着我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郑老师这笑容里带了点难以抑制的小兴奋。 这是什么情况? 没多想,跟嗲能二人走进了教室,班上的同学刷的一下,眼睛全看向我们,我跟嗲能交换了个眼神,看到他眼中的茫然,我能确信:他跟我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快坐下来啊,站着干什么?”又是班主任,他怎么跟撵狗似的跟在我们后面啊?连嗲能都有点不解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坐下来以后,班主任郑老师扫了我们一眼,“还有十几位同学没来,我呢,跟大家说一下,这次期中考试,全年级七百多名学生,前十名,都在我们班!” “哇!”这下全班炸开了锅,我转过头去看嗲能,他旁边的何胜武有点木愣愣的,大概感觉到我的注视,何胜武转过来看我,引得嗲能也转过目光,坐在何胜武右手边的胡颖也看过来,胡颖是大美女,她的爱慕者也顺着她的目光看我,最后,班上大部分的人,目光都洒落在我身上! 看啥啊看! 这是怎么个情况嘛! 背后的李冲拿笔捅捅我:“你跟胜武啥情况?隔山隔水还看得这么含情脉脉的?” 我擦!谁跟他含情脉脉了? 老师大概也看出我的不自然,笑着说道:“霍廷,你们宿舍五个人中,四个人占了全年级前四,另一位陆天朗是高二年级全级第一!” “哇!”这下子,全班又惊呼起来,李冲这小子好死不死地举手道:“老师,申请换宿舍!我要搬到霍廷他们宿舍去!” “老师我也换!” “老师我换他们隔壁也行!” “老师,我也要隔壁!” 老师:…… 这是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也成为学霸中的一员了?我成绩一直是中上水平,我自己清楚,但从来没有在班上拔尖儿过,难道说优等生全分到别的班级了?不对啊,全级第一至第十都是在我们班! 全班闹哄哄,一直到上第一节英语课,圆脸的英语老师,用手推了推黑框眼镜,眉飞色舞地说道:“这回,我们班上期中考试三个满分!”他的手就指向我们这个组。 接下来立体几何课,一上讲台就笑呵呵地说道:“这次期中考,周大军同学和何胜武两人都是满分,希望大家接下来再接再励啊!” 第三节地理,蓄着地中海发式的老师一上讲台,就声情并茂:“同学们,我带这么多年地理课,你们班是智商最高的!十二个满分!” 冷不防就被地理老师测了回智商啊! 第四节课,是班主任的物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招呼前排的小个子男生把班上的排分表粘了上去,并温和地说道:“我排名次,并不是歧视分数低的学生,区区一次中考算不了什么,我只是要跟大家说明白,分数再低的学生,也有擅长的学科,靠你擅长的学科去抢分,是最好的,最明智的!” 中午吃饭,理所当然的五人党,邬玉琴也挨了过来,脸蛋红通通地看向陆天朗,“能不能帮忙辅导功课?” 何胜武一愣,笑道:“你还用得着补习?这次你不是考得蛮好的嘛!” 马明哈哈一笑:“要不要帮忙辅导代数?让我们挣点零花钱呗!” 邬玉琴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说道:“我有个堂表弟,转学来的,初二,底子有点弱,可以的话,请你们帮忙喽,补习费,按市场价保证不少给!” 阿朗哥咬了咬下嘴唇说道:“帮忙辅导到这个学期末是可以的,下学期开始就不行了,很抱歉!” 阿朗哥计划了要到国外求学,他现在应该是在做准备,也不知道阿朗哥的语言关能不能过。 邬玉琴倒没有失望,只是眼睛一亮说道:“你们几个,平时是咋学习的?” 我嘴角一抽,学习?我们几个不是吃就是睡,要么就是跟着嗲能……对了,宿舍放了昌塔! 转头看向嗲能,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嗯,主要是一起做作业,不懂的,大家互相讨论解决,再说,我们不懂的,不是还有阿朗么?” 邬玉琴又开口说道:“那个,将军--”忽然她说话又有点迟疑,嗲能抬起眼皮看向她,邬玉琴被他看得一缩,我只得无奈地捅捅嗲能,“你这么看着她,小心她晚上做恶梦第二天找你算帐!” 。 第一百八十九章 能不能给我个驱鬼符 嗲能瞟我一眼,埋头吃饭,邬玉琴只得说道:“将军,那个,我爸问你这两天有没有空?他的合伙人想求你帮忙。” 帝天影业邬森浓的合伙人? 嗲能摇摇头说道:“我不是不想帮,本周三我就要请假回家一趟,而这之前我可能真的没什么时间。” 邬玉琴听后,捏捏拳头,“将军,要不这样,我跟老爸说说,你就只是见一面,大概说说他是不是撞邪或者,或者是有人害他什么的,你也知道,娱乐圈是很乱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从来不说我老爸是帝天影业的boss。” 邬玉琴确实是个很另类的富二代,我从来没在她身上看到那种娇横任性的公主病在她身上有所表现。 嗲能想了想,最后用力点头道:“行,嗯……我今晚九点去你小舅舅那儿一趟,你约他那个时候吧,不然我真没空了!” 邬玉琴欢欢喜喜答应着就开始刨饭,马明说道:“玉琴你要吃快点儿,我们几个可都吃完了!” 邬玉琴嘴里全是饭,含糊不清地挤出两字:“等……我!” 周围人吃完开始66续续走人,纷纷跟阿朗和嗲能等打招呼,学霸之所以吸引人,应该也是长得帅气才行的吧, 学霸再厉害,长成个歪瓜劣枣的,也让人打不起要捧的精神。 学习好,长得好,你就是才貌双全,如果再品德好,那就全面展的好学生,大伙儿会可劲儿抬你。 反正我是只笨鸟,拼尽全力读,将来考个好大学就是了,实际上,我根本不知道人们常说的成家立业的业,是什么意思。 下午的课,跟上午差不多,只不过是其他科的老师重新再说一遍,最终,就是我们宿舍四个人,占据了全级前四! 我好象,还没站这么高过! 不知道是不是嗲能放的昌塔的原因,就我自己,哪有这么好的学习才能咧? 今天一整天,我们周围都被同学围绕,连上厕所都有人跟着,我实在是恨不得能自己承包一段,无奈同学们太热情了。 “将军,你都全级第一了,告诉我们呗!”那些脸皮厚点的直接就说了目的。 嗲能摸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咋考的,应该是这边的老师教得比较好吧!” 李冲立即一个嫌弃的表情:“我们班还有排在四百多名的呢!将军呐……”李冲摆出一副我对您老人家很无语的表情说道:“你是有多喜欢我们实验中学的老师啊?” 嗲能又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我们宿舍的五个人,每天早上跟老吴校长打太极拳,每天放学就在学校操场跑五圈,应该是体能跟上了脑力,所以才能考试得到正常挥吧!” 嗲能的表情很认真,没有一点夸耀的成份,李冲捏捏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怪不得呢,好几次都看到你们几个傻乎乎在跑圈,我还以为你们做了什么事被体罚呢!” 被体罚的我们:…… 嗲能没再说什么,但李冲却上前拉着嗲能的袖子说道:“学霸将军,晚上也带我跑吧?” 马明推推他,“你啥意思呢?对将军也敢随便拉拉扯扯,胆儿肥了是吧?” 李冲朝马明眼睛一瞪,“开玩笑吧?将军都没说!切!” 嗲能止住马明,转头对李冲说道:“你要想参加就一起呗,这个没所谓,但是今天不行啦,现在还下这么大的雨。” “蛮奇怪的,一般这时候多半都干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下大雨。”李冲低声嘀咕。 嗲能看看窗外,我也随着他望出去,远处的树和房子已经看不清了,雨幕和水气交织成一片浓雾,笼罩着学校周围密集的建筑群。 “放学了,你们还不走吗?”胡颖这一小组值日,她和另几个人嘻嘻哈哈地收拾完东西就走了出去,嗲能和我还在写作业,其实主要是等阿朗,因为他今天也值日。 嗲能已经做完作业,正在看一本叫《本国氏族制度》的,我挺无语的,这种不是我这种性格的人能静下心来读的,太过于枯燥了! 一直等雨小了,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宿舍,屋内由于下雨的缘故,也有点潮乎乎的,何胜武甩甩刚刚洗干净的头,朝嗲能笑道:“将军,你说我们这次考这么好,是因为昌塔的原因吗?就算我是班上的学习委员,从初一开始,就没拿过满分了!” 嗲能慢吞吞地叠着刚收的衣服,瞟了何胜武一眼说道:“昌塔?你们有见过昌塔放在卧室的么?” 说着,抓起桌上一只桔子剥着皮说道:“再说了,昌塔这种东西,我们苗人是不用的,要用,也是用的法术,只不过……” “只不过啥?”马明听着也来了兴趣,拖把椅子围过来,搞得想去洗澡的我,拿了换洗衣服后就被马明、阿朗和胜武三人给围在一个小圈子里了! 嗲能咳了一声:“你还不去洗澡,再不快点我可要走了!” 马明这才现我被围起来了,忙站起来让来,同时又面带疑惑地问道:“将军一会儿要出去?带我们不?” 嗲能摇摇头说道:“不是不带你们,我后天要走了,今天不是邬玉琴说他爸邬董的合伙人有事儿找我帮忙么?我先去见见再说。” 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嗲能和他们几个正在说回来要带什么的事情,“门没关,我进来了啊!” 大伙寻声看去,居然是王凯奇,这会子,没穿校服,一身的名牌,我上前去擂他一拳,“你小子,家里开煤矿的吧?” 王凯奇哈哈大笑:“哪有,我们家就卖了几个茶叶蛋而已!” 嗲能抬起头:“有事儿?” 王凯奇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看了看外面,然后把门给关上了,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学长,你有啥事儿,至于要关门么?”打开门才好透气嘛! 王凯奇看看正在擦头的我,低声问嗲能道:“能不能给我一个驱鬼的符什么的……”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章 我们是鸡蛋吗 我听得耳朵竖起来,驱鬼的符,这可不是小事,但据我所知,嗲能很少制符,他垂下眼帘,我看不清楚。 “哎,将军,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身上没毛病,要这个东西干什么?”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问题?” “这不明摆着的么?红光满面,而且还有女生朝你投怀送抱了!” “哪有投怀送抱了,我们就是,就是一起散散步!” “走着走着,不就搂一块儿去了?” “将军!还能不能愉快地聊天了?” “我要看人!但没时间了!要么,九点到邬玉琴舅舅那儿去,要么等我从苗岭回来!” 最终,两人一起出了门,嗲能则朝我说道:“你就不用去了,给我预习功课,最好预习三至五课!” 三至五课! 我又不是学霸! 闷闷不乐地躺下来,阿朗哥忽然说道:“阿廷,快圣誔了,要不要给阿军准备个什么礼物?” “啥礼物?”我睁大眼睛,马明与何胜武这俩活宝,他们各自忙着,洗衣服和玩游戏。 阿朗哥想了半天才说道,“我看,我就给他画一幅肖像什么的,你俩天天都在一起,应该知道他最喜欢啥吧?” 嗲能最喜欢啥? 这可愁死我了,他好象喜欢吃辣的,别的,总表现得清清淡淡…… 忽然脑子一激灵,忙朝阿朗说道:“阿朗哥,我想起来了,嗲能这家伙特别爱钱!” 阿朗哥闻言探出个头白我一眼:“你这不是说的废话吗?” 我咋就说废话了? 只听阿朗哥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只要活着,就会喜欢钱!” 尼玛,太真理了! 心里哭得嗷嗷的,不过,家里一直没有短过我的零花钱,我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没有零花钱是啥感觉,按我老爸的说法,现在花他的,都是小钱,要想花大钱,就必须将来自己会挣! 摸摸鼻子喊道:“阿朗哥,我想好了,到时就包个红包给嗲能,他喜欢买啥就是啥了!” “随你!”这回阿朗哥头也没抬一下。 何胜武下床倒水,又在屋子里看了一圈,最后说道:“李冲说要搬来我们这儿住,我估计也就只能睡到门口了,门一开就能看到他的床,放了他的床的话,我们上厕所,每个人都必须侧着身。” 马明按捺不住伸头出来说道:“不可能再安排了,阿朗在这里,我们五人党也习惯了集体活动的!” 说毕,朝他翻翻白眼说道:“不知道你在操哪门子的闲心!有时间还不如按将军说的,预习个三五课出来!” 被马明训了一顿的何胜武委屈地抱怨道:“李冲放学了,还在找郑老师说要换宿舍,要么就是把我们打散?” “打散?”这回是阿朗哥接话了:“我们是鸡蛋吗?拿双筷子就能打散了?” 一直到睡下,嗲能都没回。 “霍廷!起啦,今天天气好极了,快,去练拳!”何胜武把我摇醒,我揉揉眼爬起来,再看嗲能的床,完全就没有动过,呵呵,高中生,又一夜未归…… 我估计全校也就是我们宿舍的很特别了,出入都无需过于报备,不象其他寝室的,到几点都不能出门了,宵禁非常厉害。 等我到那宣传栏下,嗲能已经和吴校长站一块儿了。 但是现在……谁能告诉我这是个什么情况? 二三十个人围着嗲能和吴校长! 全部都是咱们班的,这些人都是嗲能的粉丝么? 吴校长笑得很慈祥,接下来,就是很自然地带着我们打拳,这一次,吴校长打得比平时还要有精神。 大概是吴校长现自己的太极拳突然多了很多粉丝? 吴校长,那些不是您的粉丝啊! 那些是学霸们的粉丝! 当然,不会有人敢这么跟一头白的校长说清楚的,万一老人家受了刺激中风昏倒什么的,责任可就在一干学生身上了。 同学们打拳的姿势千奇百怪,象抱砖的,象鬼子进村的,象偷地瓜的,还有象跳舞的,总之跳出了我们班的特色! 下午第二节课一完,嗲能就开始收拾东西,“我先回趟家整理一下行李,还得去买件厚外套,嗯……你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住?” 我想了想道:“也行,顺便把我的被套什么的拆回家洗了!” “我先去跟小非哥打声招呼!” 嗲能说完就闪了,邬玉琴走过来低声说道:“将军有告诉你要多少钱了吗?” “啥?”我一脸懵然地看向邬玉琴:“什么多少钱?你说啥呢?” 邬玉琴狐疑地看向我,眨眨眼道:“将军没把昨天的事情告诉你?” 我摇摇头道:“他怎么可能啥事儿都跟我说啊?” 邬玉琴又问道:“那他人呢?桌子都收干净了……”有点为难地说道:“我老爸的朋友还托我来问问要多少费用,他好给预付金什么的……” 我白她一眼:“你没他手机号?微信或者打电话不就行了么?” 邬玉琴连忙摇手说道:“将军说过了,他的电话只有为数不多的人能够打进,其余的,都是自动转入秘台。” 哈? 嗲能,你强,你太装了,也不怕被雷劈。 但我劝慰道:“没事的,他就是嘴上厉害,其实人还是蛮好的。” 邬玉琴点点头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来问嘛!” 我想了想说道:“我晚上要回家一趟,到时帮你问下?” 邬玉琴眼睛一亮,给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谢谢啦!” 放学后,我也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就见隔壁班的班长赵小帅噔噔走过来:“那个谁,马明!” 拿着扫帚准备扫包干区的马明转头,赵小帅问道:“你们班的学霸周大军呢?” “回家了啊!” “回家?”赵小帅推推他的黑框眼镜,皱紧眉头:“我听你们班的劳动委员说今天他值日啊!” 马明轻哧一声,用鄙视的眼神看向他:“早有人替了!” “替他?”赵小帅有些惊讶地说道:“为什么?” “粉丝的世界你不懂,我告诉你,别说他扫地有人替,只要他喊一嗓子,估计都有人抬着他来班上上课,上个厕所都有人扶鸟儿!”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半张脸 赵小帅吃惊地推推眼镜,一转头看到我站在一边,拉了我一把,“你不就是那个,那个学霸的小跟班?” 我翻翻白眼,老子不是小跟班! 背上包转身就走,赵小帅连忙赶上来,一把扯住我的包说道:“我知道你,你参加的是英语竞赛,那啥报名资料要上交了,还要交照片!” 我不耐烦地抬手说道:“知道了,回头会交的!” 说完转身就往楼下跑,这时雨早已停了,但回宿舍的路还是湿泞的,偶尔还有树叶上的雨滴调皮地滴在身上,上楼前跟舍监老师说了声要拿被褥回家洗,晚上不回来住。 这位和善的舍监老师转身拿了一小袋东西,朝我笑笑:“我自己腌的酸菜,带回家炒着吃,很送饭。”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老师送的吃食!人品大爆了吗? 就在我脑子当机这当儿,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老师,您不用这么客气的,不就是帮忙搬个家嘛!” 我一转头,见是阿朗站后头,双手插兜,还有王凯奇,舍监老师看了看周围,很低声地说道:“还有个事,我搬去的那个房子,有点怪,半夜总听到客厅有人穿拖鞋走动!是那种,象棉拖鞋一样的声音,就在客厅里,反复地走过来走过去,蛮急躁的感觉。” “会不会是楼上的人失眠啊?”我直愣愣地问道。 王凯奇却是一种很戒备的语气:“人家住七楼,最高的!还楼上,楼上就成仙了!” 阿朗眨眨眼道:“这个……要等阿军从苗岭回来才能看。” 我想了想道:“老师,我晚上帮您问问他吧!” “哎哎!”舍监老师笑着点头,“能看看就最好了,反正他也去不久,我先忍耐几天吧!” 拿钥匙打开门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有半张脸,一晃就不见了! 那半张脸,眼睛是一个漆黑的窟窿,嘴巴张得很大,象个长长的带着弧形的黑色手机,头象漫画上的美杜莎,每一根都曲里拐弯,象蛇一样张扬着。 啪! 有人从背后突然拍我的肩,吓得我整个人都跳起来。 “阿廷,你干嘛呢?”阿朗不解地看着我,王凯奇也是同样表情,他凑近我看了好几秒钟,才一本正经地摊着两手说道:“坏了阿朗,你表弟撞邪了!” 我回过神,知道自己刚才是被这种虚妄之相给迷了魂,没好气地朝王凯奇翻翻白眼:“你表弟才撞邪呢!” 把床单和被套全拆了,连枕巾枕套一起,用个无纺布袋一装就准备出门,王凯奇笑道:“我跟我们家司机说了,让他送你们过去,省得你这么大袋东西还去挤公交,当然,我晚上也要去你家蹭饭的!” 吉安跑到我跟前,用前爪点点我的脚,我不知道它是啥意思,干脆把它拎起来,阿朗哥最见不得我拎动物后颈的样子,把吉安接过来抱在怀里,就这样,我们三人坐上了王家的车,回缇香名苑了。 但是,我的头很痛,里面不停地有人在跟我说着什么,却完全听不懂,我觉自己左侧大脑很胀,而且在跳痛。 这种跳痛直到我走进家还在持续,细心的阿朗现了异常:“阿廷,你怎么了?”说着过来摸了下我的额头,又疑惑地说道:“不烫啊,你出了好多汗!” 在茶几的纸巾盒里抽了两张纸递给我,我捏在手中,痛得眼前都在花,很久没有头痛,居然痛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是得了病毒性感冒一类的病? 新妈妈从厨房端了菜出来,看到我的样子,又是吃惊又是紧张,问阿朗道:“廷娃怎么了?” 阿朗用他特有的清朗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身上就说头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阿军已经过短信了,他说马上赶回来!” 新妈妈给我端了杯热水过来说道:“人没烧吧?除了头痛,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 我只是摇头,根本说不出话,而且整个人开始颤抖,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抚过我的头顶,只知道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不清,耳朵也渐渐听不见了。 我感觉自己被摔进了一堆白色的棉花里,棉花全部都是一张张的人脸,没有表情,就那么麻木地看着我,我伸手向他们求救,他们看向我的视线,没有任何温度,似乎我就是一张椅子,一张桌子,而不是什么人类。 嘴里被灌进了一口苦苦的热汤,还有特殊的气味,真的好苦,但是我吐不出,就这么咽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随着热汤通向我的四肢百骸,眼前的棉花一朵接一朵地被弹开,我的面前有一栋高高的阁楼,那阁楼上还有金光! 兴奋地朝阁楼上跑着,一个不留神就摔了一跤,我揪住了什么东西,“醒了吧?喝点水!” 嗯?嗲能? 我睁开眼睛,他正坐在我的床边剥着桔子,桔皮特有的芳香之气在卧室里散开,让人感到精神一振,我想坐起来,却现自己身体软绵绵的,怎么动不了啦? “你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嗲能喂了一瓣桔子到我嘴里,“你一时半会,会没什么力气,我跟郑老师说了,他让你明天休息一天,记得去他那儿销假。” “现在,几点啦?”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嗲能又在我嘴里塞了一瓣桔子,余下的自己吃了才说道:“阿朗连了七个短信催我,我到的时候,你已经面色黑,不过现得早,没什么事,现在才刚七点多点,还没吃饭呢,你爸回来路上大堵车,还没到家!” 我吁了口气,笑道:“我怎么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啊?” 嗲能瞟我一眼,“说吧,遇上什么事儿了?” 对啊,我痛成这样子,以前从来没痛过的,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或者真如舍监老师说的,撞邪了! 我整了整思路,这才开口说道:“就是回宿舍拿要洗的被套,开门的瞬间,我看到半张脸。” “半张脸?”嗲能狐疑地反问道:“是什么样的半张脸,横半张竖半张?”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注意观察 “竖半张,就象这样!”我在自己脸上做了个阿弥陀佛的样子,“眼睛是黑洞,可我感觉它看得见我,脖子以下就没有了。” 嗲能把我扶起来坐着,又把枕头立起来,让我靠着舒服点,我将当时所见细细说了一遍,坐在一旁画画的阿朗忽然说道:“就是我拍你,你吓得跳起来那会儿吗?” 我点头说道:“没错,当时没防备,所以觉得蛮惊悚的,我推开门,又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那就可以解释了!”嗲能啧了一声说道:“吉安看到我拼命要往我身上扑,而且明显是受欺负的那种,看着怪委屈的。” 阿朗用铅笔抵着下巴道:“别说,还真是这样,吉安拿爪子在阿廷脚上点了几下,我是不懂这小东西什么意思,反正抱起来总是对的,不过,当时我能明显感到它在抖,我还以为是它冷得很呢。” 我刚想说什么,嗲能拉开椅子说道:“你爸回来了!” 我忙说道:“别跟我老爸说我病了啊!”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直接说了的好,不然你爸更担心!” 阿朗把写本和铅笔放下说道:“我扶阿廷去餐厅吧?” 嗲能指着我说道:“不行,阿廷整个人是软的,他无法借力,我来背他出去吧!” 被嗲能说借不了力,我努力想撑起来,但很快就现,我两手是软的,不管怎么使劲,都撑不住自己,反而由于自己乱动,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向墙壁撞过去。 我根本没有任何力气能撑住自己,也没有那个灵敏度腾开身子,眼睁睁看自己撞墙,不禁闭上眼睛,心里感叹:大概全世界都在看我自己作死。 意外的是,并没有撞到墙上,反而被一股力量给扯回来,嗲能塞了一粒药丸到我嘴里,我还没来得及感觉那个药丸是苦是甜,就已经在嘴里化开。 阿朗哥把我背到客厅,父亲看到我的惨样吓了一跳,嗲能解释道:“他下午烧了,给他吃了药,现在没事了,就是出了很多汗。” 我这才现自己身上穿着睡衣,身上也没有黏黏的感觉,转头看向嗲能,嗲能摆摆手道:“是你哥给你换的衣服,还给你擦了把脸。” 父亲微笑:“阿朗做哥哥的,就是不一样。” 我对自己莫明其妙生病这事,心里还有点不爽,但嗲能说的是我身上阴气太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实际上阿朗哥也说了,他曾看到屋里有个影子飘过。 嗲能帮忙到厨房端菜,在这方面,嗲能能干得象个家族主妇。 阿朗把我背到餐桌前坐下,不知道是因为喝了两口热水,还是嗲能给我服下的药有用,现在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至少拿勺子舀饭的动作,我可以做到了。 老爸则有些担忧地问道:“儿咂,期中考试很累吗?怎么一考完就病了?” 阿朗和嗲能交换了个眼神说道:“阿叔您想多啦,其实是下雨受凉造成的,阿廷在年级前十名,他成绩有进步的。” 老爸一听,眼睛一亮,“我就说嘛,我的儿子怎么会学习不好?嘿嘿嘿……” 我无语地看他一眼,懒得说话,只是用勺子舀饭,面前伸过一双筷子,夹了块已经剔净刺的鱼肉放进碗里,我抬眼,是新妈妈,她微笑着说道:“别光吃饭,多吃菜,嗲能说你明天请了病假,我给你去买点凉瓜炖汤,去去心火。” 转过脸又对兔兔说道:“哥哥病了,晚上不可以去吵了,要听话,明天哥哥病好了就能陪你玩了,知道么?” 兔兔点点头,忽然睁大眼睛看了看我,跳下椅子,跑到嗲能旁边拉过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嗲能捏捏她的圆脸,朝她点点头:“说得没错!快去吃饭!” 吃完饭,有了精神,慢慢回到卧室躺下来,阿朗扶着我说道:“看来,我们宿舍那个鬼蛮厉害的,你都成这样了,软得跟泡过的紫菜似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转了个话题:“阿朗哥,你确定要到外国去学绘画?” 阿朗给我拉被子的动作一顿,转而说道:“其实,我也不晓得应不应该去,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很主动地想学什么东西,你看,我们从生下来,就在接受接受,接受别人做我们的亲人,接受教育,接受别人对我们的评价,但是学艺术,是自己的思想,我觉得画画很舒服,至少,给我的感觉很舒服,我想融在我骨子里的那个魂灵,他应该是很有作画天赋的,偏偏生于乱世。” 阿朗哥一大堆的理论,让我觉得很意外,但是细想之下,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依旧是个不会思考的人,还是不够成熟,怪不得我老爸天天嚷着要把我当丫头养。 “哎,阿朗哥,你现没?我这个名字吧,听音,象女字边那个婷,搞不好,我老爸想要个女儿,偏偏我生下来是个有把儿的,他就换成朝廷的廷,连音都懒得换。” 阿朗哥听我刚才一番歪论,笑起来,“阿廷,你有时候确实是很傻,不过傻有傻的好!” 嗯?啥意思? 可是阿朗哥不再说下去,我喝了几口水,又去梦周公了,朦胧间听到有拉链的声音,还有外套拉链头叮叮磕碰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嗲能正将背包的最外侧拉链拉上,再扣上保护扣,把背包麻利地背上肩。 “嗲能,几点了?” “嗯?九点半,怎么样,今天应该没事了,头开始清明了吧?”嗲能拉过我的手细细号脉,过了会才放开道:“唔,没什么事了,喏,这个给你!” 嗲能给我的东西是个骨雕,看起来象龙不象龙,象鹿不象鹿的,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放起来,贴身放,你就当它是护身符,记住了,一刻都不要离身!”嗲能的声音有些低哑,“一切都等我回来再说!你们宿舍,不用担心,我叫阿朗把石鬼放到窗台了,你去的时候注意观察,我最多一星期就回!”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朝树吐黑气 嗲能走了,我在没有后顾之忧的状态下,一觉睡到十一点,这才慢吞吞爬起来,大概是因为睡得太多,脑子有点闷闷的。 屋子里只有我一个,家里应该炖着汤,我闻到了香味,顺着走到厨房,不知道新妈妈煲的是什么,在厨房那儿怔了怔,刚回到客厅,就碰到新妈妈就拉着兔兔进门。 她的面色有些苍白,兔兔不安地抬着头看向她,我感到有些不对,朝兔兔招招手,“你今天不上幼儿园啦?” 兔兔乖巧地低着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跟哥哥一起玩。” 我把电视打开,调到少儿台放动画片,转头问新妈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新妈妈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确定,刚才是不是先到鬼魂,还是说我这些天没睡好都已经有幻觉。” 我很惊讶,“妈妈您碰上什么事了?” 新妈妈用手撑着额头,略有些疲惫地说道:“你知道,我跟你爸爸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 我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说过的。” 新妈妈两手用力握在一起,然后搓了搓才说道:“当初兔兔她爸,对我也还不错,所以,他家老人重男轻女,还有想从我们身上搂钱,我还是忍了,一直都很努力攒钱想让日子过得好点。” 我狐疑地问道:“您是想说兔兔爸爸死了吗?” 兔兔马上接口说道:“是的,我爸爸死了,我舅婆说我爸是短命鬼。” 听着这话,我很来气,四岁的小丫头,为什么要忍受这些? “那,兔兔,你爸爸是怎么死的?”我不死心搂着兔兔问道,小小的身子在怀里,还带着微微的奶香,这时候觉得原本烦人的小家伙似乎变得可爱了。 兔兔秀气的眉头皱皱,刚想开口说话,新妈妈就说出来了:“是猝死,就是好好的,突然就倒地,经过抢救无效后死亡,而在那之前,我已经跟他离婚了,不过他的葬礼我还是带着兔兔参加的。” 新妈妈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我想着老人家失去儿子,应该心里很空,就把兔兔放在他们跟前,是作伴解闷的,但是,没想到老两口竟然虐待我的女儿,他们怎么就狠得下心肠,那是他们儿子的唯一血脉!” “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孙子孙女呢?”我自己无意识说出的话,自己都给吓一跳,这是什么烂话? 看来我又开始神经了。 没想到新妈妈抬起头看向我道:“可是,我明明参加了他的葬礼啊!” “妈妈,您还没告诉我今天是生什么事情了。”我想知道新妈妈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与平时完全迥异。 新妈妈深吸口气道:“我带兔兔去买点水果,没想到在水果店碰到一个很象兔兔爸爸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现我,反正我看到以后,觉得心很乱,我怕自己在那店里失态,所以拉着兔兔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您看到过兔兔爸爸的遗体么?”如果是死的话,不是家属要见最后一面么? 新妈妈点点头道:“遗体告别的时候,我有看过,确实是他。” “天下有没有很相似的人呢?比方说是他的孪生兄弟?”这种感觉可不好,明明见他死了,第二天又活蹦乱跳的,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吓得魂不附体吧? 当然,嗲能遇到这种情况,肯定眼皮都懒得抬,可问题是遇到这种事的人,是我的新妈妈! 我仔细观察新妈妈的脸,还有兔兔,并没有任何鬼气,便肯定地说道:“你们身上没死人的阴气,我想你们遇到的,应该是活人。” “可活人是怎么活的?他明明躺在停尸间!”新妈妈有点无措地说道:“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反正觉得很诡异。” 我把兔兔抱到膝盖上坐定,“妈妈,您也别想太多,这事儿,我得好好想想,兔兔的眼睛,能看到很多常人看不到的事情,所以,她如果没说话,那就一定没遇到魂灵什么的东西。” 新妈妈听了我说的话,点点头道:“如果,我爷爷还活着,兴许能找到那位清一道长,给我解解这个谜团。” 我笑笑:“妈妈您想太多了,古语说:世间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都是一个缘字在作怪,顺其自然吧,我坚信您见到的是活人,不是鬼魂,所以没什么好怕的,至于那个人是不是兔兔的爸爸,他都跟您离婚了啊,我爸爸才是您的丈夫。” 新妈妈在听到我说的最后两句话时,眼睛陡然清明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一时糊涂了呢?” 我想了想说道:“应该是您有一段日子过得非常难吧?所以您才会这么反常。” 吃完中饭,妈妈又赶着我去午睡,兔兔这次也很乖地说道:“我陪哥哥,不说话,也不吵。” 兔兔说到做到,就这么乖乖躺在小床上,直愣愣看着我,一个字都不说。 我笑起来,“兔兔,你今天真的这么乖?” “因为,我不知道我爸爸是不是真的活着,他的身上,还有一个白白的人影,就这么搭在他的肩上。” 兔兔在说话间,表情带着浓浓的疑惑,四五岁的小孩子完全无法理解这种事情,只能按她看到的事情说给我听。 “那个白白的人影,还朝路边的树吐黑气!”兔兔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他吐黑气,树叶就掉下来了!” “那个象你爸爸的人,去哪里了知道吗?” “不知道,只是看到他坐上了2o9路公交车!”兔兔脆生生地说道:“往岁宝百货去的那个方向。” 那就是往东,但是2o9经过的地方,也太多了,到终点还有二十来个站,谁又能知道他究竟在哪站下车呢?那个白白的影子又是咋回事? “哥哥你快点睡午觉,你不睡就不会好了!”兔兔又话了,“我也睡,幼儿园张老师说不睡午觉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会被黑魔法师抓去炼药!”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对哦,我生病了 什么老师教的这种乱七八糟的理论啊?真是神经兮兮! 心里这么叹着,却没有说出来,嗲能说过的,绝对不能对兔兔说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老人,我整不明白为什么嗲能要这么说,百度上讲这样泯灭孩子的想象力。 “哥哥,我要睡了,记得帮我打怪兽!”兔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睡意,我一扭头,她已经摊着四肢睡着了! 我也闭上了眼睛,时不时还能听到妈妈在客厅低低打电话的声音,还有她拖地和整理食品塑料袋的声音,我知道,客厅一直有人,新妈妈的工作比较自由,很多方案在家也能完成,所以她有一半的时间在家。 新妈妈挺勤快的,家里整得很干净……我自己瞎想着,也坠入梦乡。 叮咚的门铃声,把我从周公那儿唤回来,睁开眼,兔兔还是那个姿势一点没换过,睡得很沉,我翻身坐起来,突然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心情立即倍儿爽。 走出卧室,只听到耳熟的声音:“不好意思打扰了!” 我寻声望去,是王凯奇在跟新妈妈说话,旁边站着邬玉琴,还有毛子和马明、李冲、何胜武,我有些奇怪,见阿朗正在给他们找拖鞋,好奇地上前问道:“怎么今天,一下子都想着来我家了?又不是周末。” 就算是周末,也没必要拎着一大堆水果和补品来我家呀,难道说是阿朗邀请他们来家做客? 邬玉琴略带羞涩地把手中的袋子递给我,“嗯……这里有芒果还有莲雾,给你吃的,还有一盒燕窝是给阿姨吃的……” 见我依旧懵然,新妈妈好笑地拍了我一下:“咋回事儿?你生病了,同学们来看望你,你就不会欢迎一下?” 哦,对哦,我生病了! 从来没把撞了邪鬼和生病划上等号! “呃,不不,我只是没想到有一天,我的人缘也这么好了!”我无意识地喃喃,我一直是个不起眼的人,完全靠自己死背烂记才考上实验高中,我知道我们班的每个人都是全市中学生精英中的精英,我不想拖班级后腿,但我从来没有现身边还有这么多同学在关心我,这一刻我很高兴。 新妈妈把我拉到沙前坐下,笑着对同学们说:“这孩子,看到大家这么关心他,已经乐傻了!快进来坐,不用客气!” 又转身跟阿朗说:“兔兔还睡在廷娃那屋,去帮忙看看她醒没醒,醒了给她加件外套。” 阿朗应声过去了,同学们纷纷走过来坐在沙上,我忽然就觉得沙好小,只能坐这么几个人啊。 搔搔头道:“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来的?我完全没想到你们会来看我。” 真的心里非常开心,暖暖的,我想我一直在傻笑,没合拢过嘴。 新妈妈坚持要让所有人都在家吃晚饭,阿朗哥也帮我留下了他们,并称要一起做饭,新妈妈快手快脚给我爸打了电话,父亲以最快度到市买了十来个凉菜,一大桌子的冷热菜式就摆上了桌。 父亲很高兴地开了支酒来喝,还给我们准备了大可乐,一边给大伙儿倒,一边笑道:“我儿子很少把同学留下来吃饭,总是跑到外头吃,这里头,除了毛子,我就没怎么见过其他的人了。” 老爸你是对我的社交有多上心呐? 朝天花板翻翻白眼,新妈妈笑着拿公筷给大伙儿夹菜,老爸笑嘻嘻地朝众人说道:“不用客气,这些菜都是你们做的,我也尝尝大家的手艺。” 学生们做的菜能有多好? “嗯?这个香辣大阐蟹味道不错哎!”辣味和大阐蟹特有的清香相互缠绕,给人以一种特别的感觉,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吃到带辣味的大阐蟹。 马明摸摸鼻子,有点不自在地说道:“我也就是乱弄的,你觉得好吃就行。” 还有红烧鱼块之类的,总之晚餐吃得很舒服,最后我摸着肚子瘫在沙上,细想想,感觉有朋友在真的很高兴。 九点,同学们都起身告辞,还不忘记帮妈妈把碗洗干净,桌子擦干净,连垃圾都帮忙拎出去了,新妈妈感慨地说道:“网上总说什么蛋蛋后如何如何,我看他们很好嘛,又有礼貌又落落大方。” 老爸用力点头附和道:“嗯,比咱廷儿强!” 妈妈跟老爸都相视而笑,兔兔拿了盒拼图,让阿朗陪她玩,妈妈忙将她拉过来说道:“阿朗哥哥要画画的,你不要去打扰他,听话!” 兔兔眨眨眼,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张纸,在电话机旁边将笔拿出来,一个人默不作声地涂涂改改。 老爸和妈妈在沙的另一侧低低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他们在说今天的事,妈妈在水果店碰到一个酷似前夫的男人,老爸咳了一声,我能看出老爸挺不高兴,便说道:“爸,妈妈当时吓坏了,她以为自己撞鬼。” 老爸双手合什,下巴抵下合掌的指尖上问道:“在那之前,路上有遇到过什么人吗?” 老妈摇摇头道:“我只是想着买点水果给廷娃吃,嗲能走之前说每天让廷儿要吃下半斤水果,我是想换点花样,多买几种,所以没想其他的,也没逛其他地方,就直奔鲜果园水果店了。” 鲜果园水果店,水果的价格比别处贵,但是胜在非常新鲜,而且品种丰富,妈妈去那边买水果的话……我忽然想起来,“妈妈您是从西门出去的,对吧?” 妈妈点点头,我知道上一次嗲能让我去引的魂灵就在那里,但是那个男人身上的白影是不是我召到的那个魂灵还不清楚,兔兔又说那个影子朝路边的树不停地吐黑气。 我想了想说道:“西门那边过去,确实不太干净,妈妈以后不要到那边了,买水果的话,随便市看到买买就算,我需要时间去弄明白西门那儿的问题。” 也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话,老爸和妈妈有没有听明白,新妈妈点头道:“行,我暂时不往西门那边走吧!”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五章 被寻事 第二天到校,班主任立即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能吃得消吗?不行就多休息两天,你是不是努力过头了?” 我有些不自然,也不知道嗲能是怎么跟老师描述我的现状的,只知道宿舍有不对劲的东西,还没搞清楚来龙去脉,只好打着哈哈回应老师。 马明捅捅我胳膊说道:“昨天胡颖也想去看你,但她被数学老师留堂了,说她这次期中考试,数学差得太多,有两个大题都没做。” “哦!”胡颖,我曾经以为他在跟高二的某位学长谈恋爱,但似乎又不是,我总觉得她在逃避什么,但具体我又说不出来,反正跟平时不同。 为免周一傍晚的事情重现,放学后去宿舍之前,带了草鬼,这次召来的草鬼,似乎比以前哪一回的都要跳脱,在我手中摇头晃脑,非常不安份的样子。 马明在身后帮我拎着换好的床单和被套,低声问道:“吉安为什么没跟你回来?” 我毫不在意地说道:“吉安跟我妹玩得太嗨,死也不肯跟我走,只好把它丢家里,唉,希望它不要掉毛吧,不然我妈又要拖地抹桌,烦死。” 何胜武笑道:“看不出你跟你继母相处还不错啊?” 我回头瞟他一眼说道:“其实吧,别这么较真儿,我妈就一个女儿,她以后也不可能再生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我爸高兴就行,我妈死后,他一个人养我,挺辛苦的。” 马明挠挠下巴说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我小心地拧动了门把上的钥匙,缓缓推开了宿舍的门,尽管门内让我们未知的危险因素依旧存在,总也不能不回宿舍吧? 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我打开了灯,宿舍里很正常,没有任何异常,马明走上前把东西搁我床上说道:“要我帮忙不?” 我摇摇头,虽然我在做饭这方面挺笨的,但铺床叠被这些小事,我还是能行。 马明咳一声说道:“我先去吃饭,你是跟我一起去吃呢,还是我帮你打回来?” “我已经打好了!”阿朗哥和何胜武走了进来,塑料袋里,是打包好的饭盒,“快趁热吃吧,吃完了好做作业,今天代数作业挺多的。” 何胜武说完,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就说道:“李冲他们晚上去吃烧烤,真够幸福的,他家离学校这么近,完全不用住校嘛!” 马明白他一眼说道:“李冲跟他爸关系不好,他爸太难弄了,确实不好相处。” 阿朗抬起头道:“我觉得李冲跟他爸简直不象一个家庭出来的,李冲性格蛮阳光的呢!” “听说他是跟外公外婆身边的,估计是他外公外婆性格好。”马明接了一句道:“不过李冲不太喜欢别人提他童年的事情。” 我刨了两口饭,懒洋洋地说道:“别提李冲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不想被人家当成饭后调料传来传去的。” 阿朗笑笑,坐到一旁打开自己的写本又开始画画画。 我好奇地问道:“阿朗哥,从来没看你在宿舍做过作业啊?” 阿朗头也不抬地说道:“课堂上就做完了,再说功课都蛮简单的,随便做做就好了。” 随便做做? 真是妒忌得要一口老血喷出,随便做做,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学霸的境地啊? “霍廷,你筷子伸我饭盒里了!”一抬头,是马明一脸惊奇地看着我,眼睛睁得圆圆的。 “哦,抱歉,伸错了!” 其实我一点也没搞清楚我的筷子怎么会伸到他的饭盒里去,只听何胜武安慰地说道:“少说两句吧,人家刚刚才中邪了!” “哦,好吧!” 我已经无言以对,反正就是因为中邪所以才不对劲的,这个理由完全能解释一切! 终于把饭菜什么的都吃光,何胜武站起身把东西收拾完,还扫了地,应该说我有点意外。 大约是看到我目光灼灼盯着他,何胜武扬扬眉头说道:“将军走之前说,在他回来这段时间里,由我负责我们宿舍的卫生,要是搞不干净,他就让班主任把我换到别的寝室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以前懒洋洋的何胜武现在变成这样了!画风真的有点不对。 周四晚,大家约好一起吃烧烤,其实这些烧烤档口针对学生消费,价格并不会太贵,大家很高兴地坐下来,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点的东西一直没有上。 马明站起身催,那老板和服务员都只当没听见一般,走来走去就当没看到,我们可是给过钱了! 忽然现比我们晚来的几桌都吃上了,正在不爽的时候,突然有十几混子模样的人靠近我们,其中一个人指着我说道:“就是他!” 那几个混混马上冲过来,挥动手中的棍棒,对我们拳打脚踢,我本能地躲避着问道:“你们干嘛?认错人了吧?” “打的就是你!”其中一个混子手中拿着金属管,就这么直直朝我砸下来,我连拖带拽扯过一个混混,听到那金属管砸在身体上钝闷的声音,那个混混就软了下去。 我朝旁边跳开,脚一勾,把刚才坐的一张椅子勾过来,再一踹,可是踹得太高,正正地砸在一个混子头头的脑门上,我看到鲜血从他脑袋上流下来,只听那混混接连怪叫道:恨声说道:“把后街几个弟兄全部叫来,给我往死里打!” 我一下愣住,就在这两三秒钟,背上挨了两下,再看阿朗哥也被几个混子围住,他的手臂上有血迹,阿朗哥的手是最珍贵的,绝对不能受伤! 可是,何胜武、马明和我都被几个混子给围起来,我们根本逃不开,我要怎么办?眼见阿朗哥背后的混子高高举起了金属管,那一管子打下去,阿朗哥的胳膊,铁定废了! 我们究竟是招惹谁了? 为什么会有社会闲杂人等等对我们下手啊? 被挑衅寻事,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这一辈子从来不生事的人,居然有一天会被人追着打!关键是为什么被打的原因不知道,我心里憋闷极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嗲能,我们被人打了 我不知道怎么办这当儿,胸口忽然什么东西动了动,立即想起来:头天的草鬼! 草鬼在我的上衣口袋里!昨天傍晚我召唤了,却没放它走!早上起来看到桌上还在,就顺手揣起来了。 那么草鬼能帮忙吗? 我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与草鬼联系,再看阿朗哥,已经躲开了那根金属管的袭击,但是,他被背后的人踹中了膝窝,单腿跪倒在地。 草鬼,联系树鬼帮帮我,阿朗哥的手千万不能有事啊! 我将自己的意识海放到最大,朦胧中有个欢快的绿衣小人朝我跑过来,紧接着,就看到这个小人举起两只又短又胖的小手,一股青绿色的淡淡烟雾从小人的手中散开,我闻到了! 泥土的芳香! “啊!”耳畔传来了大大小小的惊叫,这才现,周围全是泥土和草涌动着,却把我们几个托起来,那几个混子被泥土卷了进去,接着,种在一边的树,突然枝叶就打下来,这样子,特别象嗲能召树鬼时候的感觉。 “把他们赶走就行,不必要弄死!”我在心里跟草鬼说道,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什么绿色小人,但这一次,绿色小人在我的意识海里清清楚楚! 但我来不及看得更清楚,只听到铛啷铛啷,不断有金属管落地,树枝将那几个混子赶得老远,有的直接从半空中摔落在地,扑通扑通,听那声音就觉得肉疼! 等我们坐到地上时,才现有警察过来了,有生以前看到这么多警力,非常意外,冷不丁看到了一个熟人--张警官! 他正一脸震惊地看着这个小吃街,我站直身子仔细看了看,差不多有二三十米的地方都被泥土和杂草所掩盖,还有断掉的树枝,趴在地上哼哼叽叽的混子。 阿朗哥最先清醒过来,见到张警官在问我情况,便上前说道:“警官您好,我们都是实验高中的学生,今天晚上是慕名来这个烧烤档吃东西,但是我们点的东西很久都没有来,而我们的钱是被要求先给的,其他后来的都吃上了,所以去问他们咋回事,然后就看到十几个混混突然冲出来打我们,我们也不知道,不过有个人朝霍廷说,就是他!” 张警官的目光看向这个烧烤摊,那档主连忙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没收过他们的钱!” 阿朗哥的目光冷下来说道:“钱是我付的,atm机上取出来的新钱,如果说我钱包里其余九张跟你钱柜里有一张是连号,上面又有我指纹的话,我有理由告你故意买凶!” 张警官对旁边几个警官说了一下,那档主就被拉上车,连带着他们的钱盒也被带走,还有在座的人也被带走几个。 我不是第一次到派出所,在车上询问张警官,“我能给同学打个电话吗?” 张警官看了我好几秒钟,终于点点头,我立即拨打嗲能手机,却是暂时无法接通,想起来他应该在下司寨,没想到嗲能的电话回了过来:“什么事?” 听到他清冷的声音,我就觉得心里很难过,身上的痛处好象更痛了,略有些沙哑地告状:“嗲能,我们几个被别人打了!” 嗲能隔了几秒钟才问道:“怎么回事?” 我大概说了下情况,嗲能的声音很严肃:“你确定看到绿色小人了?” “嗯,看到了!”我肯定地说道:“身体很小,短胳膊短腿的,头也是绿的!” “很不错,那叫绿灵,所有植物之灵,你的草鬼很厉害嘛,连绿灵都帮你请到了!”嗲能的声音带着欢喜,可是我背痛腰痛腿痛胳膊痛! “我能分析得出是谁在搅事,放心,会解决的!”这回,嗲能的声音略微温和了些。 挂下电话没多久,张警官的电话就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惊讶地看了我一眼,挂完电话就说道:“你们等会儿尽量说详细点,能把歹徒的面貌说清楚最好。” “不用说,我会画!”阿朗哥淡淡地说了出来,对哦,阿朗哥的手没坏,肯定画得出来。 我、何胜武、马明三人都分别做了笔录,用纸巾擦着自己食指上的红印油走出了询问室,无意间抬头就看到阿朗哥正趴在桌上,用铅笔在涂画着什么,看到我,他朝我招招手。 不知道那屋里的几个警察是不是能放我进去,等走近了,才现李冲也在里面! 可是打架的时候,李冲没有来啊! 这会子,李冲也趴着在画着什么,“阿廷,看看我画的,有没有漏掉?” 阿朗把画好的几张纸递给我,除了人物肖像外,还有身高和大约体重及穿着的说明。 真神了!我想说,阿朗的笔活脱脱就是照相机的分辩率,他的眼睛就是照相机的变焦镜头。 “好象还有两个没有画到,穿灰色圆领长袖t恤,那个t恤上用英写着rubbish,还有一个是一个皮肤黑点的,嗯……头尖染得有点点红,象公鸡尾巴的那个咧。”我看完以后,指着其中一个对那几个警官说道:“将目标定在我们身上的就是这个人,他指着我说:就是他!然后那十几个混子就拿管子棍子来打我们了。” 屋子里有好几个警官闻言说道:“你们实验高中,很少听到有惹事生非的人啊!” 阿朗哥冷冰冰地说道:“您词用错了,是别人寻机闹事,不是我们惹事生非,跟实验高中一点关系都没有!” 被抢白的那个警官咳嗽了一声,以掩尴尬。 我忙打圆场道:“人家说的是很少有人找实验中学人的麻烦,那边以呆子居多嘛!” “哼!”阿朗没好气地冷哼道:“没听说,是因为学校掩下来了,不是不存在!” 今天的阿朗哥也太不对劲了,怎么觉得他的眼睛里还着熊熊怒火? 只听阿朗哥说道:“如果不是我们几个一直有锻炼身体打太极拳,肯定早就被他们打残了!有目的地攻击,说明目标非常明确,是故意伤害未遂!”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七章 草鬼没有回来 说的是啊,如果不是草鬼叫上绿灵帮我们,还不知道我们是不是会被人当沙包一样打成个残废! 一时间,我的怒意也翻滚起来。 警官们连忙说道:“我们已经接到电话了,你们几个学习很棒,是全年级前几名,你们的校长马上赶过来。” 校长? “你们两个,跟我来吧!”我们转头一看,是张警官! 走在路上,我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一声,阿朗哥的肚子也叫了,张警官哈哈笑起来:“知道你们没吃晚饭,给你们叫了肯德基的全家桶,快去吃吧!” 说着把我们送到了类似会议室这样的地方,放着两个全家桶! 冲过去掀开盖子,抓起一个鸡腿就往嘴里拼命塞,实在是饿得要低血糖了,再看阿朗,抽出两个杯子,放了几粒冰块,扭开可乐瓶,给我倒了杯可乐,再给自己倒一杯,这才拉过全家桶,我忙扣住说道:“你干嘛吃我这桶,不是还有一桶嘛?” 阿朗哥白我一眼:“马明和胜武不用吃的么?你光想自己怎么行?” 呃,在快饿昏的时候,确实是没想到其他人,或者说我习惯于自己拿好的吃好的,是因为独生子女的关系吗? 似乎不对啊,阿朗哥也是独生子呢,他就比我会考虑,果然我这种情商低的人要不得。 马明和何胜武也被叫到会议室来了,果然,如果我和阿朗哥一人吃一桶,确实有点不合适,还是阿朗哥比我懂事得多啊! 吃到一半,张警官带着一来一个人,花白头,方脸,面容慈祥,“吴校长!”我们几个不约而合都喊出声,这时候看到的吴校长简直跟观音菩萨一样亲! 我们几人都围到他身边:“吴校长,我们没有……” 吴校长微微笑道:“你们不可能在外面打架生事,我知道的,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人搞破坏了!” 我笑起来,吴校长习惯于用五六十年代的语言来应对我们这一代人。 “对了,给你们介绍两个校友。”吴校长指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面瘫男子:“这个是市刑侦大队的队长王建设,建设祖国的建设,三横王。”又指着另一个年纪稍大,眉毛斜长漆黑的中年男子说道:“这是副局长张跃华,很多年以前,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说到这里,吴校长嘻嘻笑道:“我倒是没想到,我的学生也有当人民公仆的一天,心情很好,哈哈!” “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被人欺负呢!”我有些不高兴地嘀咕。 王建设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般来说,中学生中,很少有买黑的,所以,我们把这个案子也列为特殊对待类别。” 我想了想说道:“是不是满十八岁都会按成人处理?” “那是当然!”这一回是张跃华张局长接话了,“你们只管放心,我们不会轻易放过的。” 吴校长朝我们笑笑,“快吃,吃完了,让他们派车送你们回去!” “还有那家烧烤店也是他们的……” “已经把负责人带回来了,还带了几名员工,一起协助调查!”这一回是张警官回复我们。 好吧,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真要维护,我也没办法呀。 回到学校,顾非站在大门口,一眼就看到我们鼻青脸肿的样子,上前拉住我问道:“怎么样,检查过了?” 我点点头道:“法医鉴定过了。” 顾非冷笑一声:“大庭广众,朝未成年人出手,够畜生的,走吧,脸都伤成这样了,先去我那儿上点药。” 我们四个到顾非的校医室,他把灯打开说道:“嗲能才走第一天,你们就出事儿了!” 说得也是呢! 嗲能在的时候,我们啥事没有,嗲能一走我们就被人踢场子了! 是冲嗲能来的,还是冲我们几个来的? 那个人为什么说就是我呢? 我并不认识那个小混子啊!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小非哥细说了一遍,他捏着茶杯问道:“所以你唤了草鬼对付他们?” 我点头道:“我也没想到那条街变成这样了。”会不会要我拿铁锹什么的去铲土啊?以前没干过这种坏事…… 顾非给我们的伤口上了药,又包扎后说道:“只是些皮肉伤,很快就会好的,这几天别吃辛辣的食物,也别吃酱油了,清淡点,有鲫鱼什么的最好,嗲能让你们同学的舅舅给你们做了清蒸小龙虾,这个收敛伤口特别好,可以吃吃。” 每个人有点疲惫地上了楼,阿朗哥的手臂被什么东西划破,小非哥让他的朋友,中医院的朱医生给他来打了破伤风,主要是伤口有点深,小非哥认为打破伤风会稳妥点。 朱医生长得白白胖胖戴个眼镜,很象说相声的唐杰忠,伸出象海豹般肥硕的大手给阿朗哥打了一针,还笑道:“你们很厉害啊!我看到你们跟歹徒打架了,我打的报警电话。” “可朱医生是怎么看到的?” “那里不是有个重庆鸡煲店嘛,我就在那儿跟同事一起吃鸡煲,坐窗边的,看着一帮人拿着棍棒冲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报警了。” 原来如此! “谢谢朱医生!”我们几个都向他表示感谢。 不想朱医生却摆摆手道:“不要谢我,要谢就谢顾医生,我啊,欠他的人情太大了,这都小事儿,呵呵!” 如果每一个医生笑起来,都象朱医生这样笑容可掬,倒也是好的,但事实上,很多医院的医生都严肃得象麻将牌的白板,一点表情都没有! 回宿舍上楼时,才现自己的膝盖破了,每曲一次膝,都有绷紧的痛感。 阿朗哥右手臂被缠了很多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打开宿舍门,我就感觉到了鬼气! 这时,怀中的草鬼气息立即象箭一样弹了出去,生在眨眼之间,而我还有些怔愣地反应不过来。 走进宿舍,打开灯,顾非让我们今天晚上都不要洗澡了,以免伤口沾水,二次感染。 草鬼没有回来! 我腾地一下站起来,咚! 尼玛,我又撞到上面的床栏了!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八章 究竟是冲谁来的 我怎么每次都这么衰运? 阿朗哥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刚才是生什么事啦?你以前不这样的啊?” “我,那个,唉!算了!”我怎么说呢?草鬼没回来? 说了也没用啊,草鬼追踪进屋时的那道鬼气,不见了,难道说是出去了? 到浴室洗了个脚,漱口后就回来了,阿朗因为右手没结痂,小非哥再三交待不能绘画画,他躺下来问道:“我们今天去那儿吃东西,还有谁知道?” 马明说道:“我跟李冲说过,玉琴也知道,她本来想跟着来的,后来她家妈妈不舒服,她就回家了,还说下次要一起。” 阿朗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们在那儿吃饭,是临时决定的,并不是昨天晚上决定的,也就是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才临时兴起,所以,应该是下午这会儿,有什么人知道后,给那帮混子透了讯息,或者说花了一笔钱,让那几个混子来打我们。” 何胜武这时候幽幽地说了一句:“可我不记得有得罪过谁啊?” 阿朗哥叹口气道:“年级第一走了,第二不就替他挨刀?” “你是说这帮人朝嗲能来的?哎哟,痛痛痛!”我惊得撑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 “不对啊,有个人指着我说的‘就是他!’说明人家是朝我来的啊!”我开始纠结了,“究竟他们是冲嗲能呢,还是冲我来呢?” 阿朗哥愣了一下说道:“好象这句话,我也听到了,但是我得那些人,是冲马明来的!” 马明半晌没吱声,何胜武摇摇头道:“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那个人是指着霍廷说的,就是你,马明坐我旁边,那人站着的位置,应该看不到马明的正脸。” 我们几个瞎嘟囔,直到第二天,我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咦,小非哥!” “嗯,给你们打了早餐,就在宿舍吃了再去吧,今天早上有点飘雨,正好我起得早。”小非哥说着,就把打包来的粥和包子油条什么的放到桌上,“这个豆浆很烫,你们先趁热吧。” 说完又把阿朗扶起来,看了看他的伤口,“你还是有点烧,我带了消炎药过来,先吃早餐,再吃药,烧要饱治才行。” 洗漱完出来,阿朗哥给我们倒好了豆浆,看了看我小腿和胳膊以及脸上的伤口说道:“阿朗不太好,我帮他去跟他们班主任打招呼,你们其他几个也要小心点,如果烧了,就马上来找我!” 阿朗哥虽然烧没胃口,却还是喝了碗粥,吃下了两个素菜包。 我们被一群混子挑衅的事情,可能全校都知道了,走在路上,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 毛子都走上前来,一脸惊讶地说道:“今天我听同学说你们跟社会上的人打架?”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看着他,他的目光在我们几个脸上游移,最后还是落在我脸上说道:“我挺意外的,平时你根本就是个弱鸡,居然会跟混社会的人打架,看来跟了将军,人都转了性子啦!” 对于他这种无聊的论调,我懒得理会,推开他说道:“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混子盯上,你就少说几句吧!” “呃,抱歉!”毛子低下头,我想了想又说道:“胖子跟蓝子不是跟你一班吗?你让他们不要这么强烈的好奇心,这事只怕没这么简单,我们一直玩得不错,不想把你们扯进去。” 也许是我说话的态度很严肃,所以毛子愣了下就往他们班级走,走着还不时回头看看我们。 我们三个走进班级,闹哄哄的班级立即安静下来,我还从来没享受过这么纯粹的目光洗礼,只能故做泰然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班主任就进来了:“你们三个,到校长办公室去。” 紧接着,郑老师走进班级说道:“学校里生了一件性质非常严重的事件,有学生跟社会上的人勾结,居然要置三位成绩好的学生于死地,这种行为简直令人指……” 后面的,我没有听到,但应该是班主任知道了什么。 校长办公室,郝校长和吴校长都坐在里面,还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人我认识,就是给我们吃全家桶的张警官,大概是因为来学校,所以他穿的便衣。 “你们休息得怎么样?” 张警官先问出口,我连忙点头道休息得不错,张警官指着另一位看起来比较静的男子说道:“这是肖警官,负责后续跟进和资料证件收集。” 吴校长慈祥地笑笑,说道:“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痕迹的,我没想到,实验高中,居然有这样的人存在。” 我一点也不明白是咋回事,只好抬眼看向吴校长。 “你们现在住的宿舍,曾经死过三个女学生,知道的吧?”吴校长缓缓开口说道:“这回的事情,跟这三个女学生有关系。” 我跟马明与何胜武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再次是一个迁怒,“跟上次邬玉琴被绑架的案子,性质是一样的?” 吴校长点点头,“你们班某个同学呢,跟高三的学长住在隔壁,很熟悉,无意之间透露的,那个学长呢,又跟死者的哥哥是同班同学,就是这样说出去的,现在你们班级上的同学,对这件事情感到很愧疚,作为我呢,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件事,就对那个同学有什么不好的看法。” 我赶忙摇头,“怎么会呢?没什么好怪的,他是因为信任才说给学长听。” 吴校长微笑着点点头,“今天不行的话,就再请一天假吧,反正是试卷讲评,也不重要的,我刚才跟你们年级组的老师们都打过招呼了。” 能休息当然最好啊! 何胜武忽然结巴地说道:“这,这件事,可,可不可以别跟我的家里人说,我,我不想他们担心!” 对啊,这事要是告诉老爸,他肯定不干活直接跑来找我了! 痛,痛,好痛啊,快救救我! 再度听到了那个声音! (本章完)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是不是有背景 有两天没出现过的声音再度出现,那么呼救的,应该就在附近,可是,我在家的时候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啊! 忽然心口一振,我心里一阵狂喜,草鬼回来了! 但是,草鬼回来归回来,我能感应到它很疲惫,好象是经过长途跋涉,完全脱力那样,瘫着,一动不动。 “霍廷,你怎么了?” 问话的是何胜武,他略带不安地看着我,“不舒服吗?突然就面色苍白了。” 我胡乱地点头道:“有点,昨晚没怎么睡好。” 那个声音持续不断,我很想帮忙,却无能为力,嗲能说有可能是槐树,究竟是,还是不是呢? 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干脆以头痛为由,回宿舍了,阿朗哥还在睡,我上前试了下额头,心里终于放下心来,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这心口就象堵了石头似的,很不舒服。 其实我是担心着阿朗哥的,但是不懂得怎么表达,他这一病,我明白了阿朗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家人,他生病我会很不安,会担心,也许我生病,父亲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坐到床沿上,对边的何胜武与马明各自捞着课本在看,我歪过头,就看到嗲能的床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他才一天不在,我就觉得心里很空。 “唉,将军不在,我怎么觉得心里都是空的呢?”何胜武捧着哀叹一声:“都有点看不懂的样子啊!”哈,这感觉跟我一样! “求!无乃尔是过与?”马明拽了一句言,接着说道:“你是习惯了每次做不出题就去看将军吧?不过,确实是将军不在,象没主心骨似的,他往那儿一坐,我就感觉你能好好学习了,我游戏都能多通几关!” “擦,别说得老子暗恋他似的!” 看来不是我一个人得嗲能走了很无聊,他们也一样。 躺下来,其实身上的伤口,还是有些疼痛,伤口就是这样,头天晚上不觉得疼痛的,往往第二天结痂开始痛,完全没有睡意。 阿朗哥的被子动了动,然后开始哼哼,这是一种挣扎的声音,我爬起来,往他的床边走去,马明与何胜武也爬起来了,跟我不知所措地对望一眼,“生什么事了?” 阿朗眉头皱成一团,嘴里还含糊地说着什么,两手紧紧地抓住被子,指关节都揪得白,我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梦魇! 我们拼命摇晃他,又是拍脸,又是唤名字,但他始终未醒,我看到他的眼角有一滴眼泪落下,“呀,他是梦到了什么悲伤的事了?” 何胜武惊诧地说道:“快把他叫醒,不然他会醒不过来的。” 我当然知道! 可是怎么才能唤醒阿朗哥? 难道说是屋内曾出现的那半张脸? 我想再次让草鬼帮忙,可这次无论我怎么呼唤,草鬼都不再回应了! 我该咋办?阿朗哥怎么办? 走到窗前,窗台上放着几粒石头,石头? 不,我虽然能召唤到,但是还不懂得怎么跟它交流,远不如跟草鬼这样顺利。 “怎么办?阿朗是不是要死了?”马明突然这么一句话,我觉得整个人大大的一抖,不,这不可能的,阿朗哥怎么会死?阿朗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胸口微弱起伏。 我紧张地捂向心口,手在胸前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象一个疙瘩,解开扣子一看,是嗲能走之前给的一个牛骨雕,也许这个有用? 不,不行,这个牛骨雕上,嗲能作过法,只能给我修补魂裂,眼睛无意间瞟过嗲能枕边的一个小绿瓶子,这是他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呢? 我好奇地走过去,拿起绿瓶子,瓶子很小,普通人能完全抓在手心里,上面有个小塞子。 那边的何胜武不高兴地嚷嚷:“霍廷,我们要不要把他送医院?你还在看什么鬼东西呢?” “啵”的一声,我拔开了绿瓶子的小塞,感觉手中的瓶子震了震,吓得我赶紧把塞子塞上,这里面应该是个活物! 倒装瓶子,才看到那瓶底有个怪怪的符号,看起来很眼熟,不过我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过了。 “阿朗,阿朗你醒啦?”马明和何胜武都高兴地欢呼出声。 放下瓶子,我也飞快走到阿朗哥床前,“阿朗哥,你醒了?” 阿朗满头都是汗,虚弱地应道:“我以为自己会死,有很多长得很可怕的人,拼命把我往地底下拽,你们喊一声我就往上一点,喊一声就往上一点。” “阿朗,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会儿!”马明抽了好几张纸给阿朗哥擦额头的汗,何胜武推我一下:“去打点热水给你哥擦擦身啊!愣着干嘛?” 我拎起两个热水瓶就下了楼,很机械地迈着步子,阿朗忽然半昏迷,忽然又醒,也不知道是我们宿舍不干净还是阿朗的灵魂碎片融合出了问题,还有,他要到国外就读了,听说学艺术的,好多都成了基佬,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脑子咋会自己就转歪了? 打水回到宿舍,马明正在喂阿朗喝水,“把你放桌上那可乐打开了!”何胜武见我进门就说道:“中午咋办?刚才邬玉琴问我们要不要去她舅那儿吃东西。” “可以啊,有大餐吃谁还想吃食堂呢?”我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阿朗的盆子里,又用桶接了点冷水混合。 “阿朗哥,过来擦一擦吧,晚上再去洗澡,先换身衣服再说!”我对阿朗哥说道:“胜武,你回个电话给玉琴,就说中午去他舅儿吃清蒸小龙虾,我们要养养伤口!” 换了衣服的阿朗哥,精神好了不少,谨慎起见,还是扶着他走,“阿朗哥,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带写本?” 我没好气地帮他背着包,谢天谢地,他没让我背上那个画夹子。 刚刚走进大明火锅店,邬玉琴就跑了过来:“阿朗哥受伤很重吗?脸色很差呀!” 我们一干人进了包厢,玉琴就端了一小碗粥进来:“阿朗,这是咸骨枸杞粥,最小份的,你先吃一点点垫胃。” 阿朗哥点点头,小口地吃着,邬玉琴说道:“你们出事的原因都听老师说了,据说校长非常生气。” 马明喝了口水问道:“玉琴,咱们学校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啊?” (本章完) 。 第二百章 校论坛 邬玉琴喝茶的动作一顿,朝马明翻了个白眼,“你进实验高中就没听说过什么?” 听说啥?我来了兴趣,连阿朗哥也把目光投在邬玉琴身上。 “我们实验高中,近八年来,是百分之百的升学率,全市就只有实验高中这样,考上的都不需要自费,本来就已经是个传奇了,现任校长是个很严苛的人,一般是逃不掉他管制的,他的哥哥,在新加坡任教,也是校长,他的父亲,生前是燕京大学的校长,你想想,能没有背景?桃李满天下了!” 听完邬玉琴的话,何胜武吐吐舌头,“乖乖,校长家族啊!” 李东笑着过来打了招呼,“你们没事儿就过来聚呗,不用客气的,要不是周大师,我这一辈子就这么糊涂过了!” 说到这儿,李东自嘲地笑笑:“现在总算是知道自己每天努力是为了啥,玉琴,好好招呼你同学啊!舅舅先忙。” 服务员上了一碟花生,一碟盐焗凤爪,邬玉琴夹了只凤爪,一边啃着一边说道:“今天小舅舅肯定忙的,有影帝来了!” “影帝?”我抬头不解地看向邬玉琴,“哪个影帝?国内的国外的?” “国内的,国外的影帝才不来吃火锅呢,我老爸他们公司签的,明天下午不是周五嘛,要在我家那儿开个party,好多人要来,我最不喜欢参加了,腮帮子累得慌!”邬玉琴说完就专心啃她的凤爪。 我却有点茫然地问道:“为什么腮帮子累?”难道所提供的食物都很具嚼劲? 这不可能吧? 邬玉琴把鸡骨头扔在骨碟中,用湿巾擦擦手说道:“总是笑啊!笑多了,脸就会酸啊,我试过两次笑多了,嘴合不拢的呢!”说着,在自己的圆脸上狠狠掐了一下,那力度我看着都觉得肉疼。 何胜武眼睛亮晶晶地说道:“玉琴,能帮我要到影帝的签名照吗?” 邬玉琴又抓了一个凤爪来吃,朝他点点头道:“没问题,不过你不要跟别人说我家是帝天影业就行。” 何胜武点头如捣蒜,“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马明补充道:“我们寝室的人都不会说的。” 邬玉琴放下啃了两口的凤爪,叹口气道:“感觉象做梦一样!” “什么梦?”马明夹了粒花生米进嘴,这时已经有人将锅底端了进来,放下菜蔬和肉类就退了出去。 邬玉琴拿个漏勺慢慢地搅动着锅底说道:“我没想到住宿舍会一下子死掉三个人,也没想到会被绑架,更没想到我的姨丈公是被姨奶奶害死的,也没想过小舅舅的身世是这样的。” 马明哼哼着说道:“我也觉得自己象做梦啊,突然家里就有变化了,我能在实验高中读已经很不错了,该知足,以后进大学了,找几个兼职好好养活自己,别再让我爸操心就行。” 也许是马明的话触动了阿朗,他轻咳一声说道:“我觉得我应该感谢阿军,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被关进精神病院了,所有人都说我精神不正常。” 何胜武摸摸脑袋,“我小学以前的事儿都没印象了,我才想是不是那段日子我都精神失常了呢!” 我把笋尖和鱼唇全部扔进锅里,“你们都不饿?下午邬玉琴还要去学校上课呢!” 我已经很饿了! 邬玉琴却说道:“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两点半才上课,时间足足的!呃,我叫的菌王锅底,忘了你们爱吃辣了!” 阿朗摆摆手:“身上有伤,不能吃辣的!” “哦哦,我去催催你们的清蒸小龙虾!”邬玉琴放下筷子走了出去,马明却对我说道:“好好的,邬玉琴为什么要请我们吃饭?” 我白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 何胜武揉揉下巴说道:“那个告密的,就是邬家的人,不过不是邬玉琴本家,是旁支的,可能她心里内疚吧!” “你咋知道的?”我好奇地问道,“校长又没说是谁。” “你不逛校论坛的吗?坛子里都快掀翻天了!”何胜武一脸无奈地说道。 校论坛? 我从来没逛过的,因为我只喜欢看一些嗲能嘴里没营养的网络小说,偶尔玩玩手游,连笔记本电脑都懒得打开啊! “算了,看你那样,就知道不逛坛子!将军成为我们学校最牛的红人了!”何胜武指了指手机屏幕。 我好奇地走过去,见手机上是嗲能趴在课桌前看的一张照片,下面全是校草我爱你之类的评论,我一看就觉得头疼,“这有啥可看的?”我无语,把手机还给何胜武。 清蒸小龙虾送上来了,虾肉是微甜的,很鲜。 阿朗哥由于刚刚退烧,胃口并不是很好,喝了粥以后,吃了两只虾,然后在火锅里捞了几片青菜就不想吃了。 他打开本子,抽出铅笔又开始画,“阿朗,这是你第几本素描本啊?”马明好奇地问道:“第四本还是第五本?” “第八本了!前面三本是写本,后面的都是康颂的素描本,感觉康颂的比较好用!”阿朗一边画一边说道,“画画挺好的,想说的都能表达出来,一点也不需要拐弯。” 邬玉琴突然说道:“我小时候也有一段时间天天学画画,但后来,老师跟我妈妈说,我没有绘画的天赋,让我妈妈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后来就没再画了,其实我也蛮喜欢画的。” 邬玉琴的话语间充满了遗憾,其实很多老师也许是出于公心,但是,对孩子的杀伤力却是巨大的,没有天份的孩子爱画画没有错。 阿朗抬头问道:“那你喜欢不喜欢画画呢?” 邬玉琴用力点头道:“非常喜欢啊,我觉得画画是很美好的一件事,所以我经常帮班上的胡颖出黑板报,还时不时画点花卉什么的。” 说到这儿,邬玉琴忽然噢了一声说道:“对啦,霍廷,周六早上跟我家人去吃早茶,我们坐的那个包间墙上有一幅画,嗯……是一个少年在晚上仰望夜空的,脚踩在河水里,那间店离你住的缇香名苑很近的说!”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一章 同一个场景 邬玉琴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忽然脸上表情转为沮丧:“不过,回家的当天晚上就做恶梦了,梦到自己走进了画里的场景,想逃却逃不掉,真吓死我了!”说完拍拍心口。 我夹菜的动作一顿,“听到有人求救?” 邬玉琴立即眼睛瞪圆圆的看向我:“你怎么知道?” 我摸摸鼻子:“猜的。” 邬玉琴朝我伸伸拇指:“你牛!猜得全对!” 不是我猜的,我在心里内牛满面,我是做了恶梦以后见到那幅画的,为什么每个人看到那幅画都会这么惊讶? 余光看到阿朗哥翻了一页,又继续认真地在那素描本上涂涂画画,他的本子很随意这么放在枕边,我们想翻来看,他也从不阻拦,除了觉得看他的话赏心悦目外,重要的是他的画让我觉得很有光芒。 这种光芒是说不出的,只能凭感觉,我以前也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课,前前后后一共有五六年的时间,到初三因为课程紧张才没有再继续,所以,看阿朗哥的画就能够知道自己的水平很低。 一边说一边吃,很快肚子就撑圆了,何胜武摸着肚子说道:“玉琴,我感觉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邬玉琴朝他翻翻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顿要打八两饭!” 何胜武立即坐正,“你怎么知道的?” “不小心就看到啦!”邬玉琴得意地朝何胜武眨眨眼,“反正我周围只有你一个吃八两饭的说。” 下午回到宿舍,阿朗哥洗了个脸就睡下了,我们三个又继续看,也许是中午吃得太多,也许是屋内暖和,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困倦,干脆拉拢窗帘,抖开被子睡一觉。 天,越来越黑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周除了黑,还是黑,万籁俱寂,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好象来过这里,但是,却叫不出这里的地名。 脚下突然一阵凉意袭来,这才现,我赤足踩进了一条浅浅的小河,脚底是圆圆的鹅卵石,冰凉的水流过脚背,让我觉得寒气袭人,我想回到岸上,可是太黑了,根本看不清岸在哪里。 救救我,痛,痛!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我睁大眼睛,只能看到前方有个朦胧的影子,是前面的在喊痛吗? 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到底哪里痛? 我想走前点,却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栽到河里,一下子惊醒,心脏跳得很快,象是要破体而出那样。 调整了一下呼吸,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翻身坐起来。 忽然反应过来,梦中的场景,正是中午火锅店里邬玉琴跟我说的那些! 是那家早茶店有问题吗? 不可能,我只去过一次,而且见到那幅画之前,我就已经做过类似的梦了,还听到有人求救的声音,但究竟是什么人在求救? 我心烦气躁地抓抓头。 “霍廷,头痒痒的话,就去洗个头喽,你这么嚓嚓嚓地抓,听着怪吓人的!”何胜武靠在床头懒洋洋地说道:“洗个头用不着几分钟啊!” “知道知道!”我又抓抓头。 阿朗可能睡饱了,撑坐起来,见他脸颊很红,不由得担心地说道:“阿朗哥,你不会又烧了吧?” 阿朗摇摇头:“我是睡热了!不过,好象听到什么人在求救,我就醒了。” 我也听见了! 但是为什么马明与何胜武两人没有反应呢,忽然脑子一转:“马明你俩都没睡啊?” 马明白我一眼:“你俩都睡了,万一阿朗又烧了呢?总得有人守着吧?何胜武从来就没有午睡的习惯,你有见他中午睡觉的吗?他玩逆战,玩了一下午,你午睡都要睡那么久,晚上还睡得着吗?” 我拿出手机,这才看到已经五点一刻了!我睡了三个钟啊?还以为才半小时呢! 抬眼看向窗外,已经擦黑了,只好起来去洗了个冷水脸,尽管心里还在回想着梦里的场景,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中午吃那么饱,睡一觉就饿了! “阿朗哥,你饿了没?”一走出洗漱间,我就大声问道:“要不要去食堂吃饭?” 一说吃,我就想起了那家烧烤店,心里还在郁闷,没这档子事的话,我还无忧无虑在周围瞎晃,一出事,我都不想往外头走了! 几个人都穿了外套往食堂走去,没想到几个高年级的人直接拦住我们,为的双手抱臂:“哟,你们几个,把邬家的人送进去,还好意思跑食堂来吃饭?” “蔡劲松,你是不是吃多了没事儿干呢?”一声清亮的女声传入耳膜,咦?是邬玉琴! “你没回家?”被唤作蔡劲松的人惊讶地看向迎面走来的小胖妞,邬玉琴一脸薄怒:“我告诉你:邬家的人无理在前,买凶在后,象那种人,死不足惜,进去最好!你讨哪门子的正义?说,找人打他们的事,你是不是也有份参与?” 蔡劲松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们本地人,没理由的!” “什么本地的外地的,本地人就可以不要脸?本地人就可以买凶伤人?你咋不上天呢?有你这样的学生,实验高中还会好了?”阿朗哥愤慨地说道:“我们来这里没有吃你的没有喝你的,交了钱来学习,凭啥受你欺负?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要是没你老子,你就是个p!” 蔡家人丁兴旺,但却没有什么建树,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不行,这个姓蔡的,一直是邬家的跟班,现在他的主子进去了,看我们不爽,还纠了一伙人想从气势上压我们。 “干什么呢?”一个威严的声音来自不远处,我们同时转头,这才现校长正一脸严正站在旁边,眉目前俱是凛厉之色,蔡劲松身子缩了一下。 “你到我办公室来!”校长指着蔡劲松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邬玉琴满脸通红,她依旧是用不爽的语气说道:“以为姓蔡是大族就不得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料!”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二章 半夜的叹息声 没想到这个姓蔡的,如此不堪一击,我们几个排队买饭,还是有人对我们指指点点,我才是真正的咽不下这口气,“阿朗,我们回家住吧!不用看食堂这些人的眼色了!” 邬玉琴一把拉住我说道:“你跑什么?你跑你就气势矮了半截,同情高三那个人的,明儿让警局的人好好请他们去喝茶,阿朗你把这些人的嘴脸全部画下来,我们一起交上去。” 话刚落音,朝我们指点的那些学生顿作鸟兽散,邬玉琴还把手拢在嘴边大喊,“跑了也没用,我们都记下来了!” 那些学生跑得更快了,还摔了几个,食堂顿时安静了不少。 “喂!邬玉琴,你怎么晚上还不回去?”马明坐下来一边吃一边问,脸上满是讶然。 邬玉琴刨了一口饭说道:“今天晚上我爹妈有应酬,我不想回家吃。” “你家不是有保姆吗?”何胜武也觉得好奇。 邬玉琴叹口气垂下眼帘:“保姆做的东西,只给我一个人,你想想,一栋楼里面,就你一个人在吃饭,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会觉得不好吃啊!” 何胜武笑笑:“没事,要是没人陪你吃饭,你可以叫我们一起去你家帮你吃,哈哈!” 邬玉琴也被逗笑了,“行,明天我们家很多东西吃,穿正装来吧,我在门口接你们!” “啥正装?”我茫然地问道:“校服吗?” “噗哈哈哈!”邬玉琴笑出声来,“霍廷,你咋这么搞笑啊?” 不单邬玉琴,马明与何胜武都笑得前仰后合,旁桌的学生都惊异地看着我们,马明捂住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装,正装就是,就是穿西服打领带,女生,女生就,就是穿礼服,哈哈哈哈……” 他们抱着肚子狂笑,我一个人觉得很尴尬,这能怪我么?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出席过什么场合,脑子里完全没有什么“正装”概念。 “笑p啊,老笑!”我抓起纸巾团扔到何胜武肩上,何胜武看我一眼,又继续笑,我实在无语。 匆匆刨完,就把盘子送回去了,回到宿舍,其他三人也回来了,打开门一看到我,又开始笑,我无语地朝他们翻翻白眼,这才开始愁,我都没有什么正装。 “喂,你们都有正装吗?”我无奈地说道:“我没有,算了,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马明这才揉揉下巴:“还说呢,我也没有正装啊,阿朗和胜武,你俩有不?” 阿朗点点头道:“我是有的,来之前,我妈给我置办了一套罗蒙西服,我还没穿过,挂在阿廷的衣柜里。” “哇靠!罗蒙西服!你小子是富二代吧?”何胜武吃惊地张大了嘴,“那西服很贵的!” 阿朗眨眨眼,“阿廷不用担心啊,你现在身材跟你爸很象了,完全可以问阿叔借一套穿啊!” 嗯,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吧,尽管有点不高兴,但这是最简便的,但是,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参加某个我都不知道底细的轰趴呢? “你们一定要去参加吗?”最终我还是说出了口,“我们跟邬玉琴还是这段时间开始熟悉的,虽然说她人不错,但是听人家讲娱乐圈很黑,就算能见到影帝又能怎么样?” “可以让影帝签名合影啊!”何胜武嚷出来道:“这种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好吧?” 是,我知道,可是我对娱乐圈一点兴趣也没有,在家既不看电视,又不看电影,韩剧台剧那种哭得莫明其妙的,更没兴趣。 阿朗忽然开口道:“没错,影帝什么的,邬家的生活圈和我们完全没有交集,也不是我们这样的年龄层需要了解的事情。” 说罢,阿朗就钻进了被窝。 马明和何胜武对望一眼,都摊摊手,耸耸肩,我看了他们一眼,觉得很无趣,也钻被窝了。 半晌,何胜武幽幽来了句:“我关灯了啊!” 一看手机,19:4o! “你们不预习下功课么?”阿朗冒出个头问道 “预习个蛋啊!”马明不屑地说道:“我赌五十块钱,明天还是讲试卷!” 我叹口气道:“我觉得也是讲试卷,我们考了三天呢,不讲试卷难道开新课?” 讲试卷是最无聊的,提醒考得好的学霸学神,你蒙对了,提醒考得不好的学酥学渣,你蠢毙了! 阿朗哥坐了起来,“哎,反正闲着没事,打牌吧!” “扑克牌?打什么?”马明好奇地问道。 “一副的话打升级,两副的话拖拉机!”阿朗很干脆地说道:“你们会玩吗?” “会!”我们三个一拍即合。 当然,玩拖拉机的结果,就是一直玩到熄灯,还没玩过瘾,“点上蜡烛,继续吧!”马明笑嘻嘻地说道。 把可乐罐子拎过来装了点水,让它稳定,然后就点上蜡烛,还不忘记把窗帘拉死。 刚玩了两把,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叹息,象是无奈,又象是悲切,长长一叹,那声音还微微有些颤,就象哭过的人要吐出心头不快一样。 我抬头四顾,屋内没有现什么阴气,再看他们三人,也都象我这样茫然四顾,马明有些紧张地说道:“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听到了!”阿朗哥把牌放在桌上,“别玩了,我们把蜡烛熄了吧!早点睡!” “嗯嗯!”阿朗的话,立即得到我们其他几人的赞成,我脸都没洗,直接钻进被窝,屋内,完全没有任何鬼气,那刚才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我正在疑惑不定的时候,突然窗户被拍响,吓得我们几人都弹跳起来,“马明,何胜武!” “干,干嘛?”何胜武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紧张。 “有没有止血贴?”是隔壁宿舍的同学王楚南的声音! “来了!”何胜武翻身下床,打开了手机电筒。 “敲得那么响,我还以为宿舍起火了呢!要止血贴干嘛?”何胜武瞅着来人,笑着问道,只有我听出何胜武的声音里还有着掩饰不住的惊惧吗? 只听王楚南郁闷地说道:“别提了,想喝汽水,开罐的时候,被金属片划伤了!”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三章 那么多女鬼 阿朗把止血贴递给何胜武,总算安静了,我打开手机电筒看了看窗台,现对应走廊的窗台上的石头被人动过,少了一粒! “有人动过石子!”我低低说道:“这是走之前设的阵,居然被人动过了!” 这可怎么办?这间宿舍死过人,阴气重,我们几人住在这里,说心里没有惧意那一定是骗人的,只是我们在硬撑着罢了,平时嗲能在,我们没觉得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事,可眼下,他不在! 这么说我遇到那半张脸还有刚才听到的声音,全部与这石头被移动有关系! 拿出手机,很直接地就拨给嗲能,响了四五声,终于嗲能接电话了。 “嗲能,你设的石鬼被人拿走了一粒!我要咋弄?” “被人拿走一粒?拿掉的是哪一粒?” “就是从宿舍里面往外看最右手边的那粒。” “那就还有三粒?” “嗯,对!” 电话突然断了,还没告诉我咋办呢! 我再拨打,居然是暂时无法接通! 我只能无奈地把电话扔在一边,赴死状地躺下来,大不了,就是让鬼吃了呗! 不到两分钟,嗲能电话就打过来:“手机没电了!” 原来是手机没电,还以为你都没办法了呢! 吓死我! “你连绿灵都能召唤到,还怕小小的石鬼不见了?”嗲能电话那头又是熟悉的苦调调:“让草鬼替你护持啊!动用你的意念,哦对了,如果石鬼阵被破坏,那就没用了,你现在住的宿舍阴气很重,半夜要小心点,别被鬼气袭身了!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嗲能就挂了电话,让我自己看着办,我要咋办啊? 如今嗲能不在,石鬼阵被毁了,好好的,谁动了我们宿舍的石鬼呢? 走到对外的窗前,那边的窗台上石鬼是好好的,希望不是有人故意为之,而是无聊了扣了一粒走吧。 嗲能还在说别让鬼气袭身了,我已经被袭了一次呢! 阿朗忽然说道:“你们听见没,有人在哭!” “没有啊!”我仔细侧耳倾听还是没有,便问道:“阿朗哥,你是幻听了吧?” 阿朗哥忽然翻身坐起道:“我想起来了,我们这间房子死过人,所以听到些怪声,应该是正常的。” 说完打了个呵欠,就钻进被窝,只露出个头顶。 那草鬼,似乎还没恢复似的,那,我试试召水鬼? 拿出几个碗,盛了水,放在四个角落,我尝试了一下,水鬼果然有反应了,也不知道咋沟通,就按照嗲能所教的,跟水鬼打了个临契,让水鬼帮忙守着,莫让一些不干净的鬼气涌过来。 我不报任何希望,但是水鬼同意了!居然同意了! 我非常高兴,不是因为水鬼肯帮忙高兴,而是我召唤水鬼并缔结临约成功! 真恨不得马上让嗲能知道,但是,现在都快一点了! 我只好钻进被窝,有水鬼相帮,当然是一夜睡到天亮,爬起来,找到嗲能作法剩下的香,给水鬼点上,并朝水鬼所在的北方拜了拜,感谢它们一夜守护。 阿朗他们三人这才知道我头天晚上召了水鬼,也纷纷给水鬼拜了拜。 今天进教室,同学们都显得正常多了,邬玉琴走上前递了个信给何胜武,“给,你要的!” “是什么啊?玉琴你不会给胜武写了情吧?”李冲笑嘻嘻地上前说道,“让我看看呗?” 邬玉琴满脸通红:“情情情你个头啊!我喜欢的是你好不好啊?你接不接受喽?” 陡然被邬玉琴这么大声说出来,李冲一下子呆了,接着就脸红,然后手足无措地说道:“那个,那个,我们还小……” “哈哈哈!”邬玉琴笑弯了腰,两眼也弯了,“让你瞎说,这回你自己也绕进去了吧?” 李冲抓抓头,讪讪地说道:“我就是开个玩笑的……” “有些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的好!”何胜武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托邬玉琴找点东西而已,你就冠上个情的名,人家一个女孩子,以后咋办呢?” 李冲慌忙摆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何胜武拍拍心口坐下来,王楚南又走过来说道:“你们昨天有没有听到怪声?” “啥怪声?”我们三个异口同声问道。 王楚南疑惑地看了我们三个一眼说道:“就是从你们宿舍回去,有人就说听到女生在哭,我是没听见啦,可是秦立说他听到了。” “秦立?生物科代表?”我有些诧异,他也是年级前十名之一,秦立给我的感觉不是那种死读的,反而是个爱笑爱运动的人,笑起来很爽朗,所以我对他印象一直都不错。 邬玉琴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们听到的哭声,是不是,是不是以前的那个阿清?” 我立即打断邬玉琴的话说道:“我们昨天是没有听到,不过,你们听到的话,说明应该是离你们的磁场太相近了,一般来说是听不到的。” 王楚南打了个冷颤,“难道秦立要出事儿?” “你个乌鸦嘴!”邬玉琴捶在他肩膀上说道:“人家活得好好的,你咒他干嘛?” 王楚南的眉毛挤成了八点二十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秦立跟我很铁的,怎么可能咒他啊?我就是担心他嘛!” 女生那边,胡颖走了过来:“那个,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啊?” “啊?你想他啦?”我愣了一下问道,说完才现自己的问话特别不合适,见胡颖马上脸红,我只好咳了一声,“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是说你现在找他有事儿?” 胡颖抿了抿嘴唇,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不是我,是她们,那两个住宿生听到的,说是,有,有女生在哭,哭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们俩都不敢睡,抱着被子坐了一夜。” “一直在某一个地方哭吗?”我想知道个究竟,我们那儿听到,秦立听到,现在胡颖又说她们宿舍也有,这是咋回事?那么多女鬼吗? 胡颖舔了下干的嘴唇说道:“昨天我家里有事,就没有住,要是今天晚上又有人哭咋办啊,我都不敢住下来了。” 我居然能万更三天,可以夸自己一下了! (本章完) 。 第二百零四章 哭声 我也听见哭声了,但只是哭了这么一两声就不见,不,是我请水鬼帮忙的缘故,有石鬼与水鬼共同拦截了鬼气袭身,当然是可以一觉睡到天亮的。 但是,别的人呢? 我的能力,还没有强大到保护别人不受鬼气侵扰,是不是太没用了? 偏巧嗲能又不在! 心里叹口气,无奈地耸拉下脑袋,我也想扮演个护花使者,让美眉们的粉红星星眼只围着我一个人打转,可是现在……唉! “你有啥办法么?”胡颖的声音有点可怜巴巴。 我摇摇头:“抱歉,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将军他,下周六就会回来了。” 胡颖失望地说道:“啊?还要一周啊?这么久?就不能快点吗?” 马明朝他叹气道:“胡颖同学,人家将军回去是有正事要办,他又不是去渡假,再说还要回来上课的,你以为他很闲吗?” 鬼师的活儿说来就说,哪有片刻清闲过? 再说了,不仅是学校,还有好多地方,他都在忙,马明家里的事,教授的事,蓝景辰家的事还有胖子家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他出手的。 而且许多事情,他都没有让我帮手,呵呵,应该是我帮不上手吧? 看着天花板呆了好一会儿,感觉自己被谁碰了碰,转头一看,是李冲,一点不客气地朝我伸手:“把你历史笔记借来抄抄!” 李冲是个语课做数学作业,上英语课看地理的人,每次问他为啥这么干,他说锻炼自己一心两用的能力,能个铲铲!每次一下课就来借笔记。 心里虽然在吐槽,却还是从课桌里抽出了笔记递给他。 李冲笑嘻嘻地说道:“2o分钟还你!” 历史老师,是个信奉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人,所以要求每位学生都记笔记,前不久刚刚收了我们的笔记本上去检阅一番,下来,每个人的笔记本最后都龙飞凤舞用红笔写了个“阅”字。 这搞得大家都通宵抄笔记,懒人就是这个模式了,事到临头才狂赶,跟修罗场似的,哀叫连天。 我这种,属于比较跟老实的,按李冲的话说,就是胆小怕事,听话一族。 听话一族有啥不行?按照老师的要求走,准没错儿! 但是,嗲能从来都说做任何事情,要以最节约时间,最节约精力的角度去做,我怎么也学不会qaq,其实咱们宿舍,除我之外,几乎没有人象我这样,天天抱着一本在背在看,果然,是智商不足? 无奈之下,我只得信奉“笨鸟先飞”主义,尽自己最大努力吧! 胡颖忽然说道:“霍廷,有没有说你很冷血?” 哈?冷血?我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只见胡颖气哼哼地说道:“我上次被坏人欺负,人家将军马上就跳出来救我了,你跟他这么要好,现在我们宿舍有不干净的东西,你都不知道帮我们打个电话给他,太过份了!” 说罢,愤然离开,李冲咂舌:“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彪悍?” 我哪儿知道? 朝他翻翻白眼,掏出练习本:“你几何搞定啦?” “没有?”李冲摇摇头,“我先抄历史笔记再说。” 果不其然,依旧今天也是讲试卷,物理,我的分数,主要是扣在多选题,总是多选,所以倒扣了四分,不然的话,我也可以捞个满分。 有歌的歌词里不是说么: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都没有念,如今,给我的感觉就是如此,单选、多选和填空,都是基础知识分。 看来,为了考进理想大学,我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梦想当然是一级棒的,但是今天那些老师看我都有点怪怪的,每讲完一题总要笑眯眯问一句:“霍廷同学,听明白了吗?” 次奥,难道我就是那种听不明白的吗?但是老师这么一问,我除了点头就是回答:“听明白了!” 连李冲和马明都开始觉得不对劲了,第三节课眼保健操之前,他们俩都在纳闷这事儿,李冲皱眉并嘟了下嘴,这使得他的下巴出现了一堆青涩的麻点--那是未出的胡须吧,“霍廷,今天老师们格外看重你啊?” 马明也跟着说道:“是不是因为你突然考了全级前十,老师要对你重点培养?” 我哧笑一声:“你俩都在做白日梦吧?真是要重点培养,用得着问我听没听懂?他们八成以为我作弊了吧!” 李冲摸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嗯,我记得你进班的分数不算太高,是31名,突然一下子到全班前十,这进步,实在太快了,越靠前,越难越,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怀疑你作弊也太扯了。” 马明嗯嗯地点头道:“搞不好连我都被怀疑呢,我们这儿,也就是胜武不会被怀疑了,他一向成绩拔尖儿。” 李冲啧啧叹道:“哎,学霸的世界,我们跟不上趟啊!” 中午吃饭,阿朗哥走过来坐下,我看他心事重重,一反平常的样子。 他是个静的人,话并不多,大概他的语言已经融入了自己的画作。 都说男生一天只有三千个词,如果内向的人,一千只有两千个词左右,而女生通常一天有八千至一万个词,所以沟通的时候,多半都是男的听女的“演说”,好好当听众,你就有女生喜欢了,反之,就是大男子主义,没情调,乏味,总之就是一堆贬义词粘你头顶。 “阿朗哥,怎么啦?” 我有点不确定他是因为学习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总不会有人欺负他吧?欺负学霸还得了?何况我看校论坛里面,阿朗哥和嗲能都是校草中的校草,这是咋回事呢? 阿朗舀了勺饭,却没塞进嘴,眉头微皱,“我们班上的同学,有两个人说昨晚听到哭声了,隔壁班也有人听到,所以我觉得有点不安。” 阿朗哥说完,就抬起眼眸直直看向我,“昨天我们都听到了,对不对?不是朝我们这一个宿舍来的,不同楼,不同房间的人都听到了!”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五章 我是来找霍廷的 没错,昨晚我们都听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哭声。 单纯的哭声并不会令人害怕,但如果是已熄灯的子夜,又是男生宿舍,传出的却是年轻姑娘的哭声,听到的人,多半都会如芒在背。 很多人都说要以科学态度去理解,可有的时候,科学还没有展到那一步,神与鬼,按我的理解,就是神是积极的,鬼是消极的。 可是到了嗲能这儿,啥都是鬼! 水鬼、石鬼、树鬼、草鬼,那么多鬼,他居然分得清,问起来,他居然说跟同班同学没什么区别,我们班加上后来转学来的,一共有68人了哦! “阿廷,你这两天真的不太对劲啊!”阿朗的声音里满是担忧,“你怎么搞的?阿军一走,你就爱呆了?” 嗯?有么? 我惊讶地看向他,想想刚才他说了什么,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只好硬着头皮问道:“你刚才说了啥?” 阿朗叹口气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 他埋头开始继续吃饭,马明与何胜武也坐了过来,“今天这个炒肉片不错,看起来挺有胃口的,不过胜武更奢侈,居然叫了两份萝卜牛腩!” 何胜武咧着嘴乐道:“考试全级前五,老爸赏了伙食费,我要对自己好点!你们也是啊,特别是霍廷。” “嗯?”听到他们提我的名字,不由一怔,目光也从放空转到何胜武脸上。 对于何胜武这样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为什么这样说?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何胜武用勺子指指我说道:“不是你不对劲,我是觉得你老爱呆,今天一个早上一直在呆,怎么啦?惹胡颖大美女生气,后悔了又不好意思去道歉?” 我鄙视的朝他翻翻白眼:“什么叫我惹她生气?她说昨晚听到哭声了,问我有啥办法,那我也没有其他办法,她就生气了,我都有点无语,我又不是周大军,随便弄弄就能制住那些小鬼?” 说到这里心里头又在骂那些召什么仙的,真是活腻味了,放着活人不管,非要跟鬼聊天,聊着聊着就把自己的命给聊美了,死得还这么难看,说实话,我已经想不起蔡雪清那几个活着的时候是啥模样了,满脑子都是她们死后的样子。 管他呢! 埋头继续刨我的饭,“今天菜咋这么咸?”我皱着眉头把一块尖椒塞进嘴,“比平时咸多了!” 马明扑哧一下就笑出来,“霍廷,我现将军走了以后,你不是嫌菜淡了,就是嫌菜咸了,别是害相思病了吧?” “化克,你胡扯些啥呢?”我虽然没有朝他火,但我的眼睛还是表达了生气的意思,马明讪笑着点头道:“讲笑讲笑,别生气哈!” 三口两口吃完饭,回到宿舍,其实人很困,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阿朗哥拿着他的素描本又在沙沙画着,马明说是到外面去买一条数据线,只有何胜武靠墙在玩手机游戏。 “何胜武,王楚南好象以前没怎么跟我们说过什么话吧?”王楚南这个人我还有点没搞清楚,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来跟我说话了。 何胜武手机游戏的声音关小了些,头也不抬地说道:“因为我们几个是全年级前十啊,同学们只会围着我们转的,再说你平时为人很和气,他们应该不会排斥跟你相处啊!” “秦立听到女生哭,胡颖也听到女生哭,都不知道咋回事!”我闷闷地半躺在床上,脑子开始转悠上午得到的信息。 “总不会是死在我们宿舍的几个女生不甘心吧?”我自言自语地说道,“要是这样,她们早就该出现了,何必要等这么久呢?” 阿朗忽然抬头道:“你忘了有那么两三天,阿军总站在窗台这里望外面,我就想:外面是不是有他要关注的什么东西,不过他一直没讲出来过,我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会不会跟那女鬼哭声有关?” 我不耐烦地咧咧嘴:“谁知道呢?他很多事情不一定讲给我听的,要靠自己去问。” 也不知道是他懒还是什么,反正许多事情,都是我问了,他才说,不问他也不会说半个字,也许有时候是看我实在太蠢了,才教的吧。 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窗棂上,隔壁的宿舍都开始乒乒乓乓关窗户,阿朗放下素描本,也将窗户关上,转身说道:“也不知道那些个混子有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如果没有,我们今天放学出学校,就要当心了。” 我眨眨眼,“对哦,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忘记?”何胜武刚想说两句:“哇,哇哇!” “你干嘛呢?学乌鸦叫?” “草,我死了!” “你死了还跟我说话?诈尸呢?” “霍廷,嘴别这么毒啊,小心没有女生喜欢!” 何胜武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嘉顿g饼干桶打开,取了一块塞进嘴里,边嚼边说道:“霍廷,你表哥都高烧成那样,你居然说忘记了,我看阿朗想抽人。” 阿朗哥配合地抬起下巴,给了我一个威胁性的动作,我从饼干桶里也抓了两块,忽然想起来,“这饼干桶怎么这么象我从家里拿来的那个?” 何胜武朝我翻翻白眼:“是谁说g饼干咸滋滋不好吃?将军作主送给我了!” 这个嗲能,拿我的吃食去送,他倒是会做人! 他交际,我送饼干,这买卖真划算! 钥匙开门的声音把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门口,马明打开门,见我们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笑道:“怎么了?” “正在说你呢。”何胜武站起身,拍拍马明肩膀说道:“霍廷刚才说,你上来会不会带荷叶鸡腿什么的。” 马明吃惊地说道:“神了!我还真买了几个荷叶鸡腿!连蘸的调料辣粉都让人打包了!” 刚啃了一口,门就被敲响,距大门最近的何胜武拉开门,来的人个子瘦小,脸也小,身材瘦削,校服穿在他身上象挂在衣架上一样空空荡荡的,这是秦立,他的标志就是那副蓝绿色的半框眼镜。 他在门口探头打量了一下屋内,清清嗓子,“那个,我是来找霍廷的!” (本章完) 。 第二百零六章 绞绞爪 找我?干什么呢? 我翻身坐起,不解地看向他,等他的说明。 他又清清嗓子,“我可以进来吗?” 何胜武往旁边让开,秦立朝他点点头,就走了进来,我拉过一张凳子推到他面前。 “那个,嗯……我听王楚南说,你会抓鬼啊?” “他不会抓鬼,他会招鬼,比方说你坐的这把椅子,昨儿刚坐过一只吊死鬼!”马明啃了一口鸡腿一边嚼一边说道。 秦立愣了一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我看到他喉结动了动,“呃,是他们说的,昨天晚上,我听到有女的在哭泣,哭得挺凄凉的,想说是不是楼下的女生,要么楼上的女生。” “然后呢?女生们跟你说她们没哭过?”我反问道:“你信女生说她们没哭?” 秦立连忙紧张地摆摆手道:“不不不,不是的,今天一大早到教室,我不是坐胡颖的后面嘛,她说昨天晚上听到有女生哭,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了,而且还不是我呀,还有其他同学也听到了。” 昨天的哭声,我也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请了水鬼,难道说不能请?请了会让其他人听到声音? 这个嗲能并没有说过,而我也没告诉过他我昨晚请了水鬼。 “呃,霍廷同学--”秦立忽然拖慢的声调吓了我一跳,我歉意地朝他笑笑:“抱歉,走神了。” 我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不会抓鬼,也从来没单独抓过鬼。”当然,跟嗲能一起抓过,但动手的不是我! 秦立一听,就急了,“那我咋办?” “我去帮你问问,下午再答复你行不?”我帮不了,但是嗲能总应该有办法,按照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是个袖手旁观的人,连普通的小鬼他都会帮,何况是围在我们身边活生生的人呢? 秦立不太情愿地离开了,临出门还可怜巴巴看我一眼,我真是被他那绿豆小眼睛给看得头皮都麻,不要用看埃及金字塔那样的眼神看我行么? 打通了嗲能的电话,听到我那样说,嗲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说感应到草鬼很累?” “嗯,没错,就是一进门,它就冲出去了,当时进门的时候有感应到鬼气,我们进门,那鬼气退得很快,我都跟不上,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感应是不是那瞬间出错了。” 我急忙跟他讲清楚遇到的事情,还细述了头晚我召水鬼的经过,嗲能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倒是有办法,不过这样一来,你们是睡好了,其他的人就睡不好了。” “那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嘛! 嗲能电话那端应该是喝了两口水吧,我听到了吞咽的声音,好奇地问道:“你在喝可乐吗?” “没有,喝药呢!”嗲能说道:“我的枕头边有个绿色小瓶,你看到了吧?” “看到,我还打开看了看!”我连忙先交待自己动过他的东西。 嗲能在电话那头静了几秒,然后疑惑地问道:“你什么情况下打开的?” 我老老实实地说道:“昨天,阿朗哥梦魇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你枕头边有个绿色小瓶,就打开来看,后来阿朗哥就苏醒了。” 嗲能再度轻笑道:“你倒是歪打正着,那个小绿瓶,是专门收魂用的,无躯壳的魂,又死赖不走的那种。” 我一听,马上惊喜地问道:“那我能不能晚上用来收魂用啊?” 嗲能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你会比较累,要用意念的,你的意识海不稳定,不过拿来练练手,应该不太难吧,可以叫吉安帮忙。” “吉安……” “嗯?” “没带宿舍来……” “你够笨的!现成的灵使都不用!” 汗,又被他说了! 没有再解释什么,嗲能把电话挂了,我想了想还是对正啃鸡腿的三人说道:“半夜十二点,我可能还要努力一下。” 我们寝室把作法叫努力,因为作法这个词听起来太茅山术了,他们表示很难接受,于是嗲能改成努力,我们半夜就经常“努力”……囧! 阿朗停下了咀嚼的动作,抽张纸巾擦去了嘴边的油渍才说道:“我没问题,但你确定是今晚?” “对啊!今天是周五哎!”何胜武朝我挤眉弄眼,“今天绝大多数人都会回家了,何必啊?” 说的也是,作法很耗精力,人容易疲乏,让我打了退堂鼓,“那,我们周一来了看情况?” 马明把啃完的鸡骨头扔进垃圾筒说道:“看你啊,如果说你晚上要努力请鬼什么的,需要我们帮忙守着,我们肯定会留下来啊!” 这才是我哥们儿! 马明忽然说道:“霍廷,其实我一直想问了,街上那帮混子冲过来的时候,你的动作非常灵敏,出招什么的,也很怪异,但你不象是练过功夫的,我看那七八个人一沾到你就马上倒了,你用了什么东西吗?” “你说小吃街打架?” 我瞪大了眼睛,我有出招?“我是挨打的好不?哪有什么出招?” 何胜武看向我,两眼亮晶晶地说道:“别这样说啊,你肯定是有啥武学秘笈,告诉我们呗?”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哪有什么武学秘……啊,对了!那个谁,他说这是苗拳!” 我把手伸直,手心向下,快地朝前一伸一伸,同时五指并拢,做了个抓取的动作,“他说这是绞绞爪!” 何胜武啧啧叹道:“嗯,有点象蛇拳。” “呃,嗲……将军说这是抓毒物时用的,出手要快,手上要带铁手套的,可惜他没给我看过那个手套是什么样子。” 我叹息着说道:“不过,你们为什么认定这是个武学秘笈啊?将军说这是锻炼反应能力的。” 我又躺下来,把一条腿抬高,最后直到与身体相贴,“这个叫蛙腿翻!” 马明皱着眉头说道:“怎么苗拳的名字这么,这么的有地气?” 我笑笑:“是啊,很土,但很实用啊!” 今天大概就这些,如果十一点前还有就是四更,没有,就是我滚去睡觉了qaq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七章 鬼袱是啥 马明、何胜武、阿朗哥他们三个人都在寝室里开始练习绞绞爪。 何胜武躺下来抬腿,“啊啊啊,我草,根本做不到嘛!霍廷你咋做到的?” 我心虚地摸摸鼻子,“我天天被他骂,骂着骂着就做到了。” 何胜武啊了一声,沮丧地坐起来道:“难道我也要被将军天天骂,才能做到吗?这也太难了,筋都要拉断了。” 我连忙劝慰道:“我也是练习了两个多月才ok的,他说我身体柔韧性挺好的,普通人要半年,我只要两个多月,如果不是脑子笨,早就学会了!” 何胜武哼叽着说道:“你跟他熟悉嘛,他又是你表哥,哇,霍廷,你真幸福!” “嗯?好好的说幸福干嘛?”我有些不明白了。 马明叹口气道:“你老爸是多不放心你在这儿读啊,放两个表哥在学校里照看你,两个表哥都是学霸,两个表哥都是校草,两个表哥都在同一寝室,估计知道的人都会恨得咬牙了!” 诶?我从来没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可是冷不丁被马明说出来,被何胜武羡慕,又觉得自己的确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是我们这一代人都习惯了被爱,还是说我这人太神经大条? 当晚回到家,老爸有事不回家吃,晚饭就只有我们四个人,饭桌上很安静,阿朗也吃得飞快,我帮忙把碗筷收来洗了,走进阿朗房间,他横坐在床上,靠墙,曲着一条腿,将素描本放在曲着的那条腿上,正沙沙地画着,头也不抬地说道:“怎么,没陪阿姨聊会儿?” “你说陪我妈聊天儿?”我惊讶地问道:“为什么啊?” 阿朗哥白我一眼:“她在饭桌上几次欲言又止,你就没现吗?” 我摇摇头,“那我现在去问问她!” 阿朗朝我叹口气,用食指点点我:“你呀!” 我……我真的是这么情商低了么? 嗲能说得对,我确实是对周围一切都不关心,什么都不入眼。 吉安跳到我身上,抱着它走到客厅,新妈妈正坐在沙上呆,手里抓着电视遥控,却没有看电视,目光落在茶几上的水果。 “妈妈,出什么事情了吗?”我坐到她的侧面沙上,不确定她会不会告诉我,但是连阿朗哥都看出来了,我居然什么都没现,我这人真是对人事太不上心。 新妈妈抬起头,略带了些呆滞地看看我,那是一种带有忧虑的眼神,忽然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我不禁试探地开口问道:“是不是又见到了兔兔的爸爸?” 新妈妈整个人惊跳了一下,她的幅度有点大,把我也吓着了,以至于吉安也吓着,哧溜一下窜到沙底下去了,怎么哄也不出来。 阿朗哥拿着杯子走出来倒水喝,新妈妈看到阿朗,松了口气道:“没错,今天……又看到了,但是,他不认识我。” 妈妈的脸上有着满满的不解,“我跟他怎么说也是几年夫妻,说不认得就不认得了,最要紧的,是他为什么总在我周围出现呢?我只要去买菜就会碰到他,搞得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妈妈低声说着,两手还不停地摩挲着膝盖,仿佛她的话,是从膝盖上磨出来的。 我低下头,回想起兔兔说的,她的爸爸背上有人朝路边的树吐黑气,若是这样的话,今天是不是也同样动作呢? 抬起头看向新妈妈我问道:“妈你跟兔兔一起去的吗?” 新妈妈点头道:“嗯,今天兔兔有点拉肚子,我就没让她去幼儿园,带着她一起去市买菜,回来的时候碰到的。” “那兔兔也看到了?”我看向新妈妈,如果兔兔看到的话,也许她会注意是不是那天见到的情景。 但是新妈妈闻言一愣,“这……我倒是没注意,当时只顾自己心里紧张,忘记兔兔有没有看到了!唉,我这妈当得够粗心的。”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手道:“人的精力有限啊,也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注意到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话对妈妈有没有作用,门锁咔嚓一响,老爸回来了,还拎了四个打包盒,兔兔欢喜地大叫:“爸爸,是不是有好吃的?” “有有有!呵呵”老爸把打包袋递给妈妈,又把公包放在厅柜上,笑呵呵地对兔兔说道:“爸爸打包了烧鹅哟,要不要吃一块呀?” “要要要!”兔兔朝着爸爸欢快地连跳三下,新妈妈笑道:“你已经象个小兔子了!” 阿朗哥对烧鹅比较有兴趣,也趴到桌边去抓了一块尝,我则趁父亲坐下来这当儿,把这几天学校的事情还有新妈妈遇到的事情都跟他说了一遍,说完才把自己的想法低声告诉父亲:“上次兔兔跟我这样说了,我就想等会儿再问问她,是不是这一次也看到。” 父亲的眉头微微蹙紧,“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呢?” 我咬咬嘴唇,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便说道:“老爸你也别太担心,现在时间还早,我打电话去问问嗲能,看看他能不能给我点意见。” 老爸点点头道:“去吧,长话短说,总打扰别人,也不好。” 父亲就是这样,劳碌一辈子,经常把不要麻烦别人挂嘴边上,跟我完全不同,我经常意识不到自己在给人家增加麻烦。 电话接通,那端又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又撞鬼了吗?” “呃……”说实话,嗲能一开口,总能气死人不赔命这样,我深呼吸一下说道:“不是我,是我妈!” “嗯?阿姨看到什么了?”嗲能有些意外。 我把事情细说了一遍,在这之前,已经跟兔兔确定了,有个白色影子朝路边的树吐黑气。 嗲能哦了一声,才说道:“看来这个男的已经变成了鬼袱。” “啥叫鬼袱?”这可是个新名词,从来没听嗲能说过。 “鬼袱,就是这个人的魂灵基本被控制了,只是肉身还活着,有一半自己的意识,其他绝大部分的动作并没有出自本心,属于--半人半鬼。”嗲能的声音很平静,我知道他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居然在十一点前码完了一更! (本章完) 。 第二百零八章 粉水晶骷髅头 “鬼袱经常会遇到吗?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儿!” “不,很难遇到的!” 嗲能在电话那头说道:“一般来说都遇不上这些东西,不过,你说兔兔看到的白影朝树吐黑气,应该是鬼在随地吐痰。” “啊?鬼还会随地吐痰啊?”我还以为鬼是不吃不喝,不拉不吐的呢! 嗲能讥讽地说道:“生前爱干嘛,死后就会延续生前的习惯,而且更加变本加利,生前喜好女色,死后就是个色鬼,生前贪财,死后就是贪心鬼,生前酗洒,死后就是酒鬼,人的魂灵,不会因为臭皮囊死亡有什么改变,除非融合。” “那,新妈妈的事,有什么办法吗?我感觉她很忧虑的。”我可不希望家里出什么事,感觉老爸跟新妈妈关系挺好,新妈妈确实也是善意对待我们几个,我当然不想她出事了。 嗲能隔了几秒钟道:“在你的柜抽屉最左边角落,蓝色的便条本下面,我放了一个小小的粉水晶骷髅头,你让她戴在身上,这个骷髅头,是巫蛊师用来吃魂灵的,我准备养阴气,既然你妈妈遇到这种事,那就她拿着用,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 “哎!”我高兴地应声挂了电话,打开柜抽屉最左边,果然见到一个粉色水晶雕刻的骷髅头,蚕豆大小,椭圆型,雕得栩栩如生,眼睛以下的颜色比较淡,骷髅头的后脑勺是通透的,有两个眼可以穿绳用。 “妈妈,快把这个戴上!”我献宝似的将粉骷髅头拿出来,新妈妈仔细看了看,呀了一声道:“这,这是死人骨头?” 我无语,还是老爸拿过来看了看道:“这个粉骷髅,好象你外婆身上也有。” “外婆?难道外婆是巫蛊师?”我有点不敢相信,“爸,您确定外婆身上有这个?” 老爸用手指给我脑门来了个兰花弹,“什么你外婆是巫蛊师?那是她的好姐妹送的,当年她嫁给你外公的时候,作为巫蛊师的好友送给她的贺礼,保佑她平平安安,不受邪物侵扰!” “我就说嘛!”如果外婆是巫蛊师,那有很多事情就可以在当时知道原因,而不需要等这么久还没有结果。 “妈,这是嗲能让我暂时给你戴上,他说这是巫蛊师用来吸魂灵的,他自己准备养阴气,还说你先拿着用,其他事情等他回来再说!”我基本是原封不动地把嗲能的话转达给妈妈。 新妈妈终于接了过来,爸爸笑道:“不用怕,我给你戴上。” 说着将妈妈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把坠子卸了,将水晶骷髅挂上,老爸给妈妈戴上项链后,左看右看,最后点点头道:“嗯,这个粉水晶骷髅,看起来好象还挺配你的!” 妈妈有些羞涩地笑道:“都一把年纪了,还在孩子面前秀恩爱,你也好意思!” 老爸将旁边看得笑嘻嘻的兔兔一把抱到腿上,“妈妈是最漂亮的,对吧?” 兔兔立即用力点头,大声说道:“对!” 老爸乐得哈哈大笑,妈妈也笑起来,我有些感慨,老爸婚后,确实变得快乐了,家里,也经常有笑声,嗲能说,一个家幸福不幸福,就看家庭成员是不是脸上经常有笑容,现在我能感觉到了。 一抬头,见阿朗哥正一脸羡慕地看着我们一家,我想他应该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还有苦命的母亲,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 晚上,我让阿朗睡小床,跟我一屋,好说说话。 阿朗在我的屋里也一样拿着笔不停地勾勾画画,突然他停下笔问道:“阿廷,你春节回老家么?” 我愣了下,还没有想好呢,我一点都没想过春节要怎么办,“我还没定,你是肯定要回的吧?” 阿朗哥想了想说道:“其实深市挺漂亮的,我妈苦了一辈子,我想让她来这儿散散心,但我又想我爷爷……唉!” 我笑道:“这有什么呢?我们家还有一套房子刚装了正散气,你可以把舅公他们都叫来这里过年嘛,热闹!我看看我爷爷愿不愿意来。” 阿朗想了想说道:“但我听你爸说要把新房子租出去啊!”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本来呢,他们是想把这套房子给我,新房子他搬去跟新妈妈一起住,但是新妈妈说我还未成年,还是不要让我一个人住了,所以那套房子就空了嘛!” 阿朗点点头道:“可是,你爸爸结婚的新房,这不合适吧?” 我摇摇手:“阿朗哥你真笨,到时候我们全家搬新房子去,这里留给你们家人不就行了吗?再说就在隔壁栋,你纠结个啥呀?” 阿朗抿抿嘴道:“让我想想吧!再说万一阿军让你跟他春节回苗岭呢?” 我倒是没想到这个问题,“嗯,如果嗲能要我跟着他去苗岭的话,我肯定会去的,我现在只能听他的!”在鬼蛊师的这个诅咒没解除之前,我都归他管。 “别想这么多了,先睡吧,到时再说,还有两个多月呢!”我躺下来说道,“晚上视线不好,白天再画吧!” 阿朗点点头,刷刷刷画了一会儿,便收拢了素描本,在躺下来的同时,又朝我转过脸说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我们宿舍会不会有女鬼哭。” 次奥,你能不提醒我吗?本来我都快睡着了! 郁闷的我,由于这句话变得完全清醒,楼下有人走路,有人汽车开进来,有人咳嗽,还有婴儿哭声,都让我听得清清楚楚。 妈蛋!楼上穿着拖鞋走路的声音怎么也让我听见了? 还有厕所冲水的声音,不知道呼呼地在拉什么柜子,咿--呀,又是哪个门的声音,总之----吵死了! 不不不,是不是我神经衰弱了啊? 于是一个晚上,我就象煎鱼似的,翻了一面又一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终于睡着。 叮叮!手机短信提示音又把我吵醒了! 打开一看,是联通的短信:您本月已用流量382m,我去!垃圾短信,什么时候是个头,用得着凌晨三点多么?真是内牛满面。 关掉手机,把被子从头裹到脚,努力做到两耳不闻窗外声,咯!啪!这是什么声音? (本章完) 。 第二百零九章 恐怖娃娃 象是有人把桌上的瓶子罐子推到后出的声音,迷糊中,看到一个影子从眼前掠过,好象是兔兔手中的玩具,一个小小的娃娃脸,两只大大的眼睛,绿色的毛线头,绿色的衣服, 小娃娃靠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原本灰色的眼睛渐渐变深,逐渐变成黑色,眼瞳也变大,整个眼眶都被黑色填满,那绿色的毛线头也变成了墨绿色,并缓缓地扬起,接着,全部朝天,象钢针一样立在头顶。 小娃娃朝我咧嘴笑了,他的牙齿墨黑色,嘴唇不知道为什么比平时鲜红许多,小娃娃朝我张开了嘴,越张越大,越张越大,最后,一张脸就只能看到嘴,血红色! 从梦里惊醒,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了,我疲惫地捂住脸,这一晚,睡得真是糟透! 转身坐起来,迎面对上了床那头的玩具,恰恰便是梦里头见到的那个绿衣小娃娃! 一把抓起那玩具砰地一声砸在墙上,阿朗的被子动了动,睁开眼睛,但他只是在被窝里蠕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手机时间,显示才六点四十,呼!不是还很早嘛! 最烦的就是这样,周一至周五,早上想多睡会,等到周六日又早早就醒了,真够悲催的。 要不,还是多睡会儿? 想了想又钻进被窝了,太早了,太阳还没出来,就这么坐起来的一小会儿功夫,上身就冰凉了。 终究还是被窝最舒服! 等听到有人说话还有拖凳子沉闷的声音时,又过去了三个小时。 “我还以为你要昏睡百年了!”阿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又坐在床上画画了,“阿朗哥,你画了多少本了?” “嗯……这是第十本,明天你有什么事吗?我想去买两套衣服,我的裤子短了,来你家吃得好睡得好,又长了四五公分吧。” 我也每天能吃能睡啊,为毛就没他高呢? 阿朗的包里,每天都放着零食,他很容易饿,老爸每天看他吃两大碗饭,心情总是很不错的样子。 阿朗哥,真是个学霸,明明高二就没上几天,居然能全年级第一! 怪不得走哪儿都是闪闪光的人,连饭都比我吃得多! “干嘛老这么看我?”阿朗抬起头看我一眼,“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我长太帅了,把我弟都给迷住了?” 咦?阿朗哥什么时候说话这么,这么,这么不象学霸了?不不不,不象学神了? “你眼睛瞪这么圆干啥?”阿朗放下素描本,下了床说道:“赶紧起床,我听他们早就吃完早饭啦!” 阿朗说完就走出去,我也想起,起来后觉得两眼还涩涩的,脑袋也有点重,绝对是没睡好,我往地上一看,那玩具不见了!搞不好是阿朗拿到客厅。 打着呵欠开门,老爸见我走出卧室便说道:“给你留了一碗粥,快去趁热吃了!一会儿要去中心公园,兔兔说中午出去野餐。” 野餐? 好象自记事起,从来没有跟家人出去野餐过,心里开始期待。 中心公园,主要是有很多棕榈树和佛肚竹,所以,显得清幽雅静,配上三四个茶馆,来这儿的,多半是家庭带小孩的居多。 我们走到一个较僻静处的凉亭,这个亭子建在水面上,夏天的时候,荷叶围着凉亭,宛如荷叶托亭一样的风景,现在农历十月了,正是李商隐笔下阴秋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的季节。 “拂荷亭,这名字不错!”老爸笑着把一次性桌布铺在亭内的石桌上,阿朗和我就把背包里的吃食全部拿出来,一一排好。 “这里风景还不错呢!湖也挺大的!”阿朗抚着亭栏看向水面,湖的对岸有个圆拱桥,远处是金融中心的几栋高楼,倒映在水面,阳光撒在湖面上,十分耀眼。 妈妈做了个什锦素菜,还有卷饼和卤味,老爸打开一个面包,撕了一小半递给兔兔,两人很开心地在说什么。 阿朗哥直接就打开素描本,又开始干活儿。 “阿朗哥你不吃东西吗?”我抓起一个卤鸡翅开始吃,新妈妈连忙打开湿巾递给我,同时自责地说道:“唉呀,整了半天,居然忘记带手套了,吃完手油腻腻的,麻烦!” 我摇摇手道:“没事的,等会儿到儿童游乐场那儿去洗个手,还能把兔兔弄到里面去玩。” “真的吗?哥哥?”一听有游乐场,兔兔眼睛就放光,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向我说道:“哥哥会带我去玩吗?” 阿朗哥笑笑:“只要兔兔今天乖,就可以去哦!” 兔兔连忙点头道:“我乖,一定乖!”说着就埋头吃面包。 老爸忽然叹口气道:“年轻的时候,要是再努力点就好了!” “嗯?老爸,您咋了?”老爸居然有这种时候?什么事让他有这样的感叹了呢? 跟阿朗哥交换了个视线,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有情况! 老爸接着又叹口气道:“我开这家装饰工程公司十多年了,八年前吧,有个员工,我瞅着他不错,干活什么的,也有创意,我挺看好他的,有一次开会,我就夸了他两句,后来他就变了,工作不那么认真,总是出错,最后,变得吊儿郎当,还给公司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他的主管被迫引咎辞职,当然,他也被我炒了。” 我不解地问道:“炒了就炒了呗,您叹什么气啊?” “我就是夸了他有潜力,没想到,他离职那天还拿这句来怼我,他说:明明我有能力,你为啥让主管炒了我?他那眼神,象是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父亲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说他有潜力,意思就是他还不够好,还不到我满意的程度,潜力不等于实力,结果这个小年青,气哼哼走掉了。” 阿朗不禁好奇地接过话茬:“叔叔为什么突然提到他了?” 父亲的脸色变得有些青:“他自杀了,就在这周二,从我们单位以前所在的那栋大楼的顶楼跳下来,周一还打了个电话给我,骂我是骗子!”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章 船底的东西 我去!什么人啊!全世界都欠他吗?也不知道爹妈咋教育的。 “阿叔,他是完全民事行为能力者,自杀,就是结束与父母的骨血之缘,连父母都不要的人,我们只能可惜,却不能同情。”阿朗哥忽然这样说道。 他放下了手中的画笔,执笔的手还在微微颤抖着,“我,我当时出问题那段时间,所有人,所有周围的人都认为我精神出问题了,我也以为我出问题了,以前喜欢我的老师看我都是很戒备的眼神,还有我的同桌,跟我玩得好的同学、死党,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接近我,连我爸也……” 阿朗哥低下头,“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当时真的很想死,但我舍不得我妈,舍不得我爷爷,我就想着,再怎么糟,我妈不会不要我,我爷爷还很疼我,这就够了,足以支撑我渡过那段不见天日的几个月。” 阿朗用胳膊蹭了下眼睛说道:“我就想着,如果我想不开,哪天跳了江,那我就是自己要放开我妈还有我爷爷,他们好不容易把我养大了,我不能干这种畜生不如的事,就算我真的得了精神病,我去工地搬个砖也应该能养活自己。” 我听得惊呆了,阿朗哥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表露过这些消极的想法,他给我的感觉,一直是光芒四射意气风的,他这样的人,也有寻短见的时候? 新妈妈递张纸巾给他说道:“就是说嘛,谁愿意自己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娃想不开寻死呢?伤心的同时,也有不少是恨。” 老爸突然一拍大腿说道:“说他干嘛呀,简直是扫兴!” 阿朗抓过一个叫99奶砖的面包扯了一块来吃,“阿婶,我特别爱吃这个99面包,很香,一层一层的,就是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新妈妈笑道:“就是小区北门出口的那个佳田面包店,每天都有,这个要趁新鲜吃,你们要是喜欢,明天我再买了,你们带学校吃去!” 兔兔走到阿朗跟前,去扯了一口来吃,又很认真地看着阿朗的素描本,接着就跟新妈妈说道:“妈妈,我长大了,要跟阿朗哥哥一样,成为一个画家!” 阿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不是画家呢!” 兔兔看着阿朗,坚定地说道:“阿朗哥哥以后一定会是画家的,一定是的!” 阿朗把99面包塞进嘴里,脸上有抹不去的微笑。 湖面上,有人泛舟过来,摇摇晃晃,离我们最近的绿色青蛙船上因为坐了四个人,所以吃水较深,那船有点不稳当的样子,船上的人嘻嘻哈哈,但我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正常一条船都是朝船头方向前进,很少有船横向前进的。 可是,过来的这条船,是船身横向在靠近我们,就象有人在推他们乘坐的船那样,我陡然一个机灵,更注意地看向湖上那条船。 在船儿晃荡地过程中,离我们的拂荷亭越来越近,阿朗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阿廷,快过来!” 他朝我勾勾手指,从他看向我的眼神中,觉得情况不妙,但是,我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直觉就是跟那船有关系。 我靠近了亭栏边,阿朗指了指亭栏说道:“那个船的下面,有个白白的东西。” 顺着阿朗哥的手指所向,我看到那条青蛙船的船身下,有团白色在晃动,再仔细一看,象是一条大鱼,那条鱼不停地顶着船身,所以才会横着游过来吗? 船上的几个年青人还在嬉水说笑,丝毫不知道自己所乘的船下面有什么不妥,或者对他们来讲,横向的船身,只不过是湖水的涟漪将他们的船送过来的。 阿朗哥低声说道:“快看,船底下,象是有人!” 有人? 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刚才那条大白鱼,此时变成了两条大长腿,不停地在湖里蹬着,湖水虽然并不是很浑浊,但想看个清楚,也不容易。 阿朗哥看了一会说道:“难道说这个湖里还淹死过人?你看那个东西,好象是有长头的!” 我打了个冷颤,“谁知道呢,可能有吧!” 湖里死过人,这个谁也不敢保证,但是,阿朗哥说的,又不敢说没生,自从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低头族,埋头看手机被车撞死,掉进污水井,摔进电梯,还有掉进湖里,或者玩手机时,孩子被溺死等等,说不定就有人在亭子里看手机,看着看着就…… 不敢再想,低头又看向水里,那个白白的东西,在水中越来越看得清楚,有两条腿,没有手,长长的象水草一样的头在水里浮动着。 “水鬼是长这样的么?”阿朗哥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我哪儿知道? 请过水鬼,但是从来就不知道水鬼是长什么样子的,回想起那个绿色的小人儿,短胳膊短腿的,水鬼应该不是这样吧,难道是--水做的小人? 不不不,这也太牵强了,嗲能说过,水鬼,是可大可小,可方可圆,任何时候都能找到的鬼,但心不平静,召不来。 这里,如果真是水鬼,不太可能是这个样子的水鬼,这东西给我的感觉,有些丑陋,这是一种直觉意义上的丑陋,而不是外观意义上的丑陋。 “应该不是水鬼,或者是别的东西!”我低低在阿朗身边说道:“不过,我也没知道是什么。” 阿朗哥把本子收起来放进背包中说道:“那个东西,如果是单纯的要害人,应该是找很僻静的地方,直接把船弄翻就行,为什么要往我们这边推呢?你不觉得奇怪?” 我想了想,挺茫然地问道:“难道它要把船推进荷花荡里,让船走不了?” 阿朗哥刚想开口,忽然指着那船说不出话来,我看过去,只见那白色的东西在慢慢变长,身体不断地在延长,我不知道它延长到多远,忽然小船一荡,它那白色的身体象条软虫一样,紧紧绞在了小船的前端! “哇!”船上的四个人都被这下给吓得惊呼一声,一个个都呆若木鸡,直愣在船里,任由这小船左晃右晃。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大白蛇 我也紧张地抓住了亭栏,老爸和妈妈都吓了一跳,“小岚,快去叫公园里的管理人员!”老爸急忙对新妈妈说道。 “阿朗,廷娃,快,我们离开亭子!”老爸以最快度收拾起东西,一把抱上兔兔就跟妈妈说:“我们去正门了!” 就这样,新妈妈找公园的人,我们几个全部往正门跑去,我们刚跑了十几步,我听到了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那拂荷亭被那软虫子给掀了亭盖,并一下子将亭子打成两半。 亭子里离正门并不远,老爸把兔兔往我手上一递:“你们自己回去,我去找兔兔妈妈!”又对兔兔耐心地说道:“兔兔乖,跟哥哥一起回家,爸爸去找妈妈,要懂事啊!” 被爸爸轻轻抚过额头的兔兔立即点一下头道:“我乖!” 老爸又深深看我一眼,丢下一句:“照顾好自己!”就转身离去,尽管我很担心,但是手里还抱着兔兔,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看向阿朗哥,他看我一眼,开口说道:“你赶紧回家,我去看看!” 生这样的事,公园里的游客都四散奔逃,那场景不亚于911,我现在只能设定这水中怪物是离不开水,上不得岸的,若是这样,我们应该不需要太害怕,反正没有下水。 再看湖对岸的那座拱桥,突然也被一条白色练子给打成两半! 这水鬼!是个破坏份子! 那座拱桥,是我刚到深市时走过的第一个景点,还在那座桥上拍过一张照片,尽管那时还在戴红领巾,但主要的是一个回忆。 “对不起,我很害怕,能不能跟你们一起?”一个很温柔的声音从旁边传入耳朵,我转过身一看,是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少女,由于害怕,她浑身都在抖,脸色很苍白,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天生丽质,此时简直有种海棠带泪的感觉,这是——校花吧? 校花在你面前了,你摘不摘? 古人云: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当然要摘! 见我不回话,那少女又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我只要跟着你们就行!”说话间,她的眼睛又浮起一层水蒙,兔兔来句:“哥哥,这个姐姐好可怜哦,你要保护她!” “嗯,没问题!”因为不知道那水怪什么来路,有问题也不知道找谁问去。 “姐姐你叫啥?”兔兔开始攀近乎。 “我姓易,容易的易。”那少女声音如泠泉一般,流珠一样滚过我的心口,怪!刚才咋没现这美女的声音这么好听呢? “易姐姐,你的爸爸妈妈呢?”兔兔奶声奶气地说道:“我爸爸去找妈妈了,他们一会儿就会回来,易姐姐,你的爸爸也去找妈妈了吗?” 我看向这个姓易的少女,她也正巧看向我,她吸吸鼻子,“我跟同学来的,他们去划船,我就在岸边等他们,后来通了个电话,说是到南门集合,我想着没事,就在公园里走走,快到拂荷亭的时候,忽然看到一条大白蛇……” “大白蛇?”我瞪大眼睛,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估计姓易的女孩说的话,我都信了,但明明是两条腿,还有长,怎么可能是蛇? 姓易的少女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我看到的,就是一条蛇样的,一下子把岸边的树连根拔起,然后牵着树就进湖里了。” 我想了想道:“中心公园这湖不是天然湖么?应该没多深吧?” 姓易的少女怔了下,“你不是本地人?” 我摇摇头道:“不是,不过我家在这里定居。” “哦,我看你说本地话这么流利,以为你是本地的,这个湖以前就有的,也不知道有多深,公园搞的时候,也只是围着边砌了一下装饰路牙,根本没有清淤什么的,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 姓易的少女说着话,将垂落到额前的刘海别到耳后,又说道:“我现在等我同学,但,她们刚才在水里,我估计……可能凶多吉少了!” 她开始抖,泪珠一滴一滴就掉下来,我慌了神儿,“呃,你别哭啊!哭解决不了问题的!” 忽然背后又是一拨人冲了过来,迎面跑来的男人朝我喊道:“还不快跑,怪物冲上岸了!” 冲上岸? 我想也没想把兔兔抱紧,另一只手拉过那姓易的女孩子就开始拔腿狂奔,直到冲出公园,一直抓着她跑回家,这才气喘吁吁地摸钥匙,“还好,我今天神经错乱地揣进兜,还带对了!” 说着,将门打开,那姓易的女生惊喘不定:“我,我进去合,合适吗?” “不管了,先进来透个气再说!”我进屋,随便给她拿了双拖鞋说道:“穿这个,进来吧!” 把兔兔放在地上,她自己拿了个凳子去洗手了,出来后看着姓易的少女,小脑袋歪过来歪过去,总之满是好奇。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坐了一会儿,大概姓易的女孩情绪平静了,她开始向我打听,“你们,也是划船的吗?” “我叫霍廷!”我坦然地将名字告诉她。 “我叫易秋蝉,是一中高一的学生。”她似乎有些拘谨,双腿并得紧紧的,纤细雪白的两手在腿上绞来绞去。 她的手很好看,指甲是粉色的,透着晶莹的光泽,我看着很想摸一把。 “易秋蝉你……” “叫我秋蝉就可以了,嗯,刚才真的是多谢你了,我看到那条白蛇离我们很近。” “啊?很近?”我没顾得上回头看呢,这是捡回了一条命? 门铃声响起,我去打开一看,老爸扶着老妈进来了,老妈的膝盖破了皮,头也被弄乱了,跟平时她优雅知性的样子很不相符,“妈妈,您这是……” “跑的时候,摔了一跤!”新妈妈朝我笑笑:“没事的!” 我朝他们身后一看,“阿朗哥呢?” 老爸脸色变了:“阿朗没跟你们在一起?” 我摇摇头道:“没有,阿朗哥在那堆人冲过来的时候,他说要去找你们!” “唉呀!这孩子真是!”老爸抱怨了一声说道:“我去找!”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当然是请他帮忙 新妈妈走进客厅,迎面就看到了坐得很拘谨的易秋蝉,便问我道:“她是你同学?” 易秋蝉站起身道:“阿姨好,我叫易秋蝉,叫我秋蝉就可以了!” “哦,哦,秋蝉是吧?坐坐!”新妈妈由于膝盖有伤,腿脚有些不便,易秋蝉上前搀扶了一下,新妈妈看上去很高兴。 门铃突然响起了,新妈妈推推我,嘴里嗔道:“你爸可能又忘带钥匙!快去开门!” 上楼来的,是我的同学李赛芸。 “阿姨好!”李赛芸朝新妈妈打招呼,新妈妈朝她点点头,兔兔立即欢快地跑上前去:“芸姐姐!” 新妈妈见兔兔跟她相熟,便也朝她笑笑,李赛芸看到我,朝我扬扬手,又看到旁边的易秋蝉,脸色一僵,“额……你是蜻,呃,霍廷的女朋友吗?” 新妈妈闻言一怔,审视的目光看向我,我真是哭笑不得,若真是女友,我还用得着动脑子么? 我慌忙朝她摇摇手:“不是的,不是的!” 易秋蝉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不是的,我们今天才认识,因为刚才在中心公园吓坏了,所以……” 李赛芸眼睛瞪直,伸出食指道:“哇!你不是被那个怪物追过吧?那就麻烦了,怪物啊,肯定是记住你的气味了,不管你逃哪儿,它都会追过来的!” 新妈妈也被说得脸色一变,我刚想说什么,门铃又响起来,开门一看,是吴胖子,今天什么日子啊? “哎哟,蜻蜓,你活着呐?那就好,那就好!”吴胖子笑得眼睛都找不着了,拿起电话拨出去道:“喂?篮子?我见着蜻蜓了……活的活的,零件一个没少……嗯嗯,知道知道!” 挂下电话,吴胖子斜眼瞟我,“篮子说,你早上跟他讲的,中午要到中心公园去野餐,听说那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然后你电话一直打不通,打你家也没人接,我堂哥不是在你家附近开了酒吧么,我今天去帮忙打扫,篮子让我赶紧过来看看,还好还好,哥哥们儿怕你未成年就挂了!” 说完眼珠子一转,先朝新妈妈打招呼:“阿姨好,您看您显年轻,我还以为都是蜻……咳咳,霍廷的高中同学呢,愣是没看出来!”目光向下,又惊道:“哎呀,阿姨的脚怎么受伤了啊?” 新妈妈乐不可支,“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小胖墩,真会说话,我这膝盖是刚才在中心公园不小心碰到的,没事,主要是皮外伤。” 说到这儿,新妈妈拍拍心口道:“我还好,这辈子杂七杂八的事儿也见了不少,就是不知道你们几个小年轻,是不是被吓坏了?” 易秋蝉点点头,脸上的惊恐一闪而过:“我跟几个同学一起出来划船,因为多了一个人,所以我就没去划,我刚才试着联系,四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了!” 她说完,还艰难地用舌头舔了下干的嘴唇,看起来真的很柔弱堪怜,我连忙劝道:“应该不会有事的,你先别太难过。” 新妈妈也拉着她的手说道:“秋蝉,先别着急,看看电视的新闻有没有播出来,你家住哪儿?我让霍廷送你回去,你是吓坏了吧?” 易秋蝉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确实是吓傻了,我看到霍廷,就赶紧跑上去,后来又有一拨人狂奔过来,霍廷就拉着我一路跑回来的!所以……” 新妈妈嘴里轻轻地哦哦哄着,拍着她的背说道:“没事了,你能来,我们都很高兴的,那你是让你家人来接呢,还是等等消息?” 易秋蝉泫泪欲滴:“我只拿了手机,我的包放在同学的大背包里,她是我表姐,我一直住她家,她和我姨妈还有我姨妈的两个邻居都在船上,现在出了事,我还联系不上我姨父。” 李赛芸的手机响了下,她一翻看就说道:“有人爆出中心公园的事了,晕,我还挺喜欢那个公园的,里头有怪物,这咋办嘛!都不能去了!” 叮咚! 门铃又响了,我赶紧跑前去开门,父亲的身后是阿朗哥,见到他俩,我算是彻底松口气,老爸一进门看到有客人就说我:“有客人了,也不知道去倒点水给人家喝,哟,小胖子,今天怎么会绕这儿来啊?你堂哥……” 老爸跟胖子和李赛芸闲聊了几句,也跟易秋蝉说了两句,这边阿朗哥已经回房飞快地以深圳度洗了个澡,然后端了水果和零食出来,我抓了一根牛肉干扔嘴里,“老爸,你们回来的时候,那水里的东西怎么样了?” 老爸的笑容僵在脸上,低下头,好一会儿才说,“我见到阿朗的时候,他正在岸边救人,但是救起来的那个,膝盖以下,没了!血把湖水都染红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水里头,是个什么怪物,如果不是我去得及时,搞不好阿朗也会被拖到湖里去!” 阿朗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默默地削着苹果,他削苹果的技术很高,皮打得薄,还都不会断,削好后,直接分成几瓣,而能去了芯,用水果叉戳好,推到两位美少女的面前。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赛芸你找我干嘛的?” 李赛芸瞪大眼睛:“我可不是找你,我是来找大军的,你不是说他回苗岭了嘛!” 老爸咳了一声道:“嗯,他下周就回来了!” “跟我先去敷药吧,让他们小年轻在屋里自由点!”老爸把妈妈拉起来,去了他们房间。 易秋蝉很羡慕地看着我说道:“你们家真的很好哦,你爸爸妈妈对你特别好。” 兔兔接话道:“那当然啊,爸爸只有一个儿子,我也只有一个哥哥呀!”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这才问李赛芸:“赛芸你找他啥事?” “当然是请他帮忙啦!” “你能有什么事找他帮忙?借钱吧?”胖子顶着个可恶的笑脸,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李赛芸丢了个白眼:“我找他帮什么忙,总不可能告诉你吧?你又不是我们班的!”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鲤鱼精还是大白蛇 吴胖子不屑地瘪瘪嘴:“人家大军跟你也不是一班的呢!我们班这几个,基本都被打散了,刘盼盼去了一中,我们几个都不同班,平时要想约个会啊,吃个饭呀,都要跑来跑去的,我还楼上楼下的呢!” “那个……”易秋蝉忽然开口,我们几个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易秋蝉缩了一下,紧张地开口问道:“你们说的刘盼盼,是不是一中高一三班的刘盼盼?” 吴胖子眉头一挑,点头说道:“对啊,你认识?” “她是不是笑起来这边脸上有个酒涡?”易秋蝉指着自己的左脸。 这下李赛芸也惊讶地说道:“你跟刘盼盼认识吗?奇怪,初中的时候,我没见过你啊!” 易秋蝉摇摇头,“不,我是高一才考过去的,我以前是三中的,如果是你们所说的刘盼盼的话,她跟我是同桌。” “哇!”我们几人同时惊叹出声,连素日稳重的阿朗哥也笑道:“这个世界好小!这样都能撞上。” 吴胖子拿出手机道:“为了庆祝蜻蜓平安无事,为了庆祝刘盼盼同桌在机缘巧合下跟我们认识,我提议去吃无穷花烤肉,费用由蜻蜓承担!” 我一脚就踹吴胖子身上,“什么就我承担,你脸比腚大呢?” 吴胖子嘿嘿一笑,走过几步给蓝景辰打电话去了,不一会儿,易秋蝉电话就响起来:“啊,盼盼!嗯……我知道……没有,我没事……好!” 易秋蝉挂下电话,依旧忧心忡忡,“我还是……打不通我表姐手机,也打不通我姨父电话,了短信,他还没回,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阿朗哥身子略微前倾一些说道:“你过于担心也无济于事的,没有回音,很多种结果,最差的,就是已经出事,你做好思想准备就好,你姨父没回信,说不定是他没看到,自己先不能慌,一慌就很多事情都想不清楚了!” 易秋蝉抿着嘴点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 这时候的我,特别生气自个儿的拙嘴笨舌,如果刚才那番话是我说的,只怕她对我印象就更好了,再看看阿朗哥,次奥,校草,学霸,跟他站一块儿,我就不够瞧了,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如果有嗲能和阿朗哥在跟前,可能没什么女生会把眼光投向我吧? “蜻蜓,你不舒服吗?”李赛芸注意到我的不寻常,“我看你皱着眉呢?” 我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没有没有,我好得很,只是劫后余幸,有点累的感觉。” 阿朗哥看看我,便说道,“等下要出去的话,你还是去换套衣服比较好。” 我一看自己的裤子,上面是抱着兔兔,她的鞋在我裤子上蹭过,有点脏了,便歉意地对易秋蝉说道:“秋蝉,你稍微坐会儿,我去换换衣服。” 不等易秋蝉有回应,李赛芸就推推我:“行了行了,赶紧去换!” 兔兔从我旁边溜下来,跑到阿朗哥那儿求抱去了。 我花了几分钟冲了个澡,换了一身,顿觉精神了许多。 最后蓝子说在他家的某个酒楼吃饭,刘盼盼也来,易秋蝉一看到刘盼盼,整个人松懈了不少。 除了教授,其他几个都来了。 蓝子家开的这个酒楼是个露天的,我们选了一桌较为僻静的地方,服务员给我们烫涮牛肉片,易秋蝉喝了口汤,赞道:“呀,这汤好鲜!” 刚说完,她的电话就响起来了,走到旁边说了十来分钟,满脸笑容地回来了,“我姨父给我回电话了,说是我姨妈他们都没事儿,但是手机和背包掉湖里了,所以联系不上我,让我别担心,真是太好了!” 蓝景辰抬头看向我,一抬下巴说道:“哎,今天出的事儿,是不是很灵异的那种?” 我和阿朗交换了个眼神,没搭理他,蓝子又看向易秋蝉,但秋蝉正与盼盼在欢快的聊天中,没注意到蓝子的眼神,蓝子悻悻地低下头,夹了筷香菇塞进嘴里。 啪的一声,蓝子放下筷子,“我才刚翻看了度娘和新闻,没有任何消息出来,但去过中心公园的,事时在现场的,都没能把消息上传成功,说明有人盯着这事。” 我试着在手机上输入中心公园四字,果然都没有任何东西,又输入中心公园水怪出来的都跟深市无关,看来这个消息是被相关部门给关注并删除了。 想想也是,原本是供人休憩游乐的公园,突然生恐怖事件,源头控制不好,的确会造成很大的恐慌,许多人在不知情而又受了惊吓的状况下,可能会传播不实言论,给外界造成更大的困扰。 放下手机,我看向蓝景辰说道:“其实我们也没看到什么,只是见到白白的东西。” 易秋蝉听到这里,低低说道:“我觉得是条大白蛇……” 阿朗哥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看到那个东西有腿,有头!” “别是个水鬼吧?淹死了,然后在湖底修炼成精了……”李赛芸咬着筷头说道:“嘶,真恐怖。” 吴胖子朝赛芸翻翻白眼:“你还不如说是碧波潭的鲤鱼成精了呢!” 李赛芸说道:“这个也不好说的呀,万一呢?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也太多了!” 我一抬头就看到蓝景辰看着桌子在呆,我诧异地朝他招招手:“篮子,你在想啥呢?想得这么出神啊?” 蓝景辰看向我,苦恼地皱着眉:“我在想,什么样的鲤鱼能活一千多年,咱们深市是东晋咸和年间才设立的,根本不知道中心公园的这个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有了,如果那时候湖里就有鲤鱼的话,经过一千八百年的修炼,也应该能幻化成女人了吧?” 阿朗哥无奈地叹口气摇摇头,专心吃自己的,我表示,蓝景辰同学已经精分。 可易秋蝉却眨眨眼睛说道:“听说世界上最长寿的鱼是狗鱼,能活两百多岁,但鲤鱼一般不是只能活几十年吗?难道说跳了龙门,就真的能幻化成龙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白活的感觉 我轻轻笑了一下说道:“说不定,我们都眼拙认差了,原本就是两条蛇在湖里游,再说新闻里白蛇也不是多么难见的东西。” 阿朗抬起头看我一眼说道:“再过几天十二月了,北方已经开始下雪,立冬也过了,你认为那蛇不需要冬眠?” 一句话把我噎了回去,“那水里头是个什么东西?什么样的怪物能一下子把一座桥拍成两半,能把整个亭子都推倒了?” 桌面上安静下来,秋蝉有点不安地搓着手,强笑道:“嗯……说不定过两天我们就会知道究竟出什么事了,我跑出来的时候,那条……呃,那个东西还在水里翻来搅去。” 吴胖子端起可乐杯笑道:“我们很幸运,没有受到干扰!” 大家都举杯碰了杯,气氛好了许多,易秋蝉的手机闪了闪,她翻看后:“咦?我姨父他们也到这个蓝记牛肉坊来吃东西了!” 说着易秋蝉就抬起头左看右看,眼睛突然一亮,转过头对我说道:“他们在那边,霍廷,我过去跟他们说几句话。” 我看到那里坐了两男三女,正在交谈中,秋蝉过去,那几人都挪开位子笑着跟她说话,蓝景辰招了个服务员,“那边那个,就是穿着枣红色夹克那男的那桌是几号台?” 服务员连忙回道:“是a区32号台。” “点菜了吗?” “点了!” “去把菜单拿过来我看看。” 年轻的服务员过去把单拿了过来,蓝景辰仔细看了一遍,说道:“再给他们加一份牛筋丸一份湿炒牛河,帐记我这儿,他们走时再送张银卡!” 说完,蓝子就在那张单上打了两个勾,又签了名。 服务员点点头,拿着单回去了,穿枣红色马夹的,显然是桌上的主角,跟服务员交谈了一下,顺着服务员手指所向,他们那桌的目光全部看了过来,蓝子眼珠转了转,就叫我和盼盼一起过去。 盼盼在那个中年男子面前,各种装巧卖乖,篮子表示盼盼的好友,也是他的好友,自家餐厅,不用客气云云,总之,把那一堆人哄得高高兴兴。 最终,秋蝉和她表姐也一起过来了。 秋蝉的表姐姓龙,叫龙念冰,在一中读高三,保送剑南理工大学,“哇,也是个学霸美女姐姐!”吴胖子又用他夸张得不行的声调捧着龙念冰。 “龙学姐,要是剑南理工好的话,吱一声哦,我们说不定能当校友!”这是蓝景辰这个二货说的。 龙念冰长相跟易秋蝉不相上下,虽然比我们大两岁,但是谈吐和举止都很有分寸,因此大家相谈甚欢。 “我还想着今天天气好,所以才去划船的,不过我表妹不喜欢船,再说也坐不下,六位的船说是没回来,我表妹就说她在岸边走走,我们就想中心公园也不是第一次去,谁想到会生这种事情,不过,我倒觉得见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后,有一种不白活的感觉。”龙学姐说到这儿,捂着嘴哈哈大笑。 吴胖子赞成地说道:“有道理有道理。” 吃完了,大伙又聊聊学习近况,“我上次借的盼盼他们的模拟考试卷子来做,感觉跟我们实验的难度差不多啊!”蓝景辰说道,“我感觉我们实验的卷子也没有多难,但实验的题比较灵活,一中的涉及面很宽,如果学得不够细,很容易丢分。” 龙学姐笑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是真正做过题的,我也好几次做过实验的试卷,不过今年的都是全市统一试卷。” 阿朗和我完全都插不嘴,只能默默地看蓝景辰在几位美女面前口若悬挂河,滔滔不绝。 易秋蝉忽然转过头,轻轻说道:“我们加个微信好吗?” 我愣了下点点头,互加后,易秋蝉了个微笑的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这个小表情格外可爱,格外好看。 她的手放在腿上,看起来白嫩柔滑,我真的很想摸一把,但是不行,人家姐姐就在旁边,万一出点什么纰漏,指不定是不是把我当流氓对待了。 还是安份点,但这么一想,又觉得自己太怂,我查了查手机,最后大着胆子对她说道:“平安夜那天是周五,到时我们一起出来吃东西吧?” 说罢,也不敢看她,只顾低着头装忙翻看手机。 “好!”耳边传过来如小提琴般美妙的声音,心里一阵狂喜,刚想说什么,蓝景辰站起身道:“那今天就这样,我们下次找时间再聚呗!” 今天就这样,这样你妹啊!坏了我的好事!我心里在暗暗咬牙,但总不能表现出来,只好看着秋蝉笑笑,最后说句:“保持联系!” 秋蝉的嘴角慢慢绽开,给了我一个紫荆花般的微笑,“嗯!我会的!” 回家的路上,我满脑子都是秋蝉那个微笑的脸。 “阿廷,你看上人家秋蝉了吧?”阿朗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 我一惊,“没有啊!你胡说什么呢?” 阿朗哥鄙视地看着我:“笑得一脸猥琐,还说不是。” 我心虚地摸摸鼻子:“有么?” 阿朗朝我翻翻白眼,一脸无语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再藏着掖着,“我觉得秋蝉很漂亮很温柔啊!” 阿朗摆摆手:“现在想这些,早了!” “那你喜欢啥样的?” “我不会想这些东西,我也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既然决定要出国,那我就好好学,争取拿高分,这样到别的国家去,也不至于抬不起头。” “阿朗哥你说什么呢,能出国难道还会抬不起头?” 阿朗哥转过头道:“我加了一个qq群,他们说很多在国外读的人,都是去混个凭,但我去的那个学校,要学三年的基础课和两年的专业课才能拿到学位,不过拿到学士学位的,可以直接申博,我想拼拼,所以春节后我想……” “痛,好痛!救救我……”这次的声音,象是指甲刮墙壁那种尖酸的声音,我不禁抬头四顾,阿朗哥的目光也在四周打量,“阿朗哥,你也听到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兄弟靠你罩呢 阿朗哥面色沉肃,“好象不再有声音了,刚才感觉就在我左边。” 我觉得有点惊讶,“可我听起来,象是在背后呢?” “背后?”阿朗哥皱了下眉头:“你走我右手边,我听起来是左边,你听起来是背后?” “嗯啊!”我笃定地点头道:“而且这次跟前几次完全不一样。” “不都是喊痛吗?”阿朗不解地问道:“喊的话都一模一样啊!” 我摇摇头道:“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是说喊痛的声音不一样,这次的,特别难听!” 阿朗哦了一声道:“我也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声音。” 我们在原地站了一刻钟,没有再听到喊痛的声音,阿朗哥拿起手机看了看,扯了我一把道:“快回去吧,我们出来好几个小时了,今天在中心公园撞见这种事,我估计阿婶可能不好受,十有八九今晚兔兔要跟你睡!” 我哼了一声:“那个小丫头,肯定不会要我的,不是嫌我汗臭就是嫌我脚臭,就差没叫我阿臭哥哥了,哼哼!” 阿朗闻言吃吃笑起来:“谁让你吃那么多肉,你要象阿军那样以素为主,就不可能有什么体味啊!” “拉倒吧,让我不吃肉,我会死的!”我不屑地摆摆手。 回到家,家里居然有客人,还是一个我们没想到的人--兔兔的爷爷! 老爸和新妈妈的脸都是冷得不能再冷,那个老人闻声转头,一看见我,立即浑身抖,夺门而逃。 老爸和新妈妈都一脸不解地看着我,“你对那个老头做什么了?他怎么见你就象见鬼一样?”老爸茫然地问道,“你以前见过他?” 我想起那一次,老头子在小区门口想把兔兔带走的情形,顿时就觉得非常厌恶,好心情被这老头儿搅得一塌糊涂,“见过,他是个无赖吧!” 新妈妈愤慨地说道:“没错,他是个很差劲的人,想借兔兔的面儿,来问我要钱!” 我看向老爸,老爸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家不算是什么特别有钱的,但也不是日子过不下去的,如果兔兔爷爷确实是日子过不下去,给他点也没啥……” “给他干嘛?他是我的仇人!仇人!”新妈妈突然气急败坏地扔下这句话,就回房去了,还关上了卧室门,兔兔吓得紧挪两步,到阿朗身边,紧紧抓着阿朗哥的手,紧张地看向老爸。 我轻声说道:“老爸,你去劝劝妈,刚才新妈妈火,把兔兔给吓着了,晚上就让兔兔跟我们睡吧,她头有点湿,应该是洗过澡了吧?” 老爸站起身道:“嗯,洗过了……那好吧!”低头看向兔兔,轻轻摸摸她的小脸蛋说道:“兔兔乖,晚上跟哥哥睡好不好?” 兔兔点头,闷闷地说道:“我乖!” 阿朗把兔兔搂在怀里,抬头对我说道:“你先去洗!” 等阿朗哥洗完,兔兔立即从我的大床下来,爬到阿朗哥的小床上,“我要跟阿朗哥哥睡!” 我给了阿朗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阿朗也笑了,捏捏她的小脸蛋,“好,我们把阿廷哥哥赶到这边睡,我们俩去霸占他的大床!” 兔兔立即开心地在床上一跳,咯咯地笑出声道:“阿朗哥哥,我今天看到那个湖里的东西了!” 阿朗和我对视一眼,问道:“兔兔今天看到什么了?” 兔兔略带了些思索的表情说道:“那条鱼很长的,脑袋扁扁的,嘴巴很宽很大,头顶上还有好多黑色的须,尾巴有两条,两只眼睛很大很黑,它会笑!” 听到兔兔说那鱼会笑,我就觉得背上汗毛立起来,我咳了一声刚想说啥,只听阿朗问道:“你看到鱼笑了?” 兔兔用力点了下小脑袋,表情严肃认真地说道:“我看见了,它的嘴巴这样打开,一张一张,就是在笑,它一笑,尾巴就翘起来,高高地打下去,哗啦!不过我不喜欢它!” 我也不喜欢它啊,谁都不喜欢它才对! 看向阿朗哥,我摊摊手道:“完全不是人啊!” 阿朗哥冷冷地反问:“你好象很失望?” “那倒没有!”我走到小床上坐下,看手机已经晚上快十点,只听阿朗哥说道:“好了,头干了,赶紧躺下,五分钟内不睡着,就跟你阿廷哥哥去睡小床!” “唔--”兔兔出一个撒娇的鼻音,“我睡!”说着就真的闭上眼睛,但马上又坐起来,扯过阿朗一只手臂枕了上去,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嗲能来的:“深市出什么事了?有同学短信来说中心公园有妖怪?” 我给阿朗作了个电话的手势,就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给他打电话,将今天所见所闻,还有兔兔先前所说,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电话那端的嗲能沉吟半晌才说道:“你说得挺抽象的,我下周就回来,到时再过去看,目前网上搜不到什么消息,不过这样也好,不会被什么有心人利用,你也别以讹传讹,我想并不是什么成精成怪的东西。” 嗲能的话如同一个安定剂,原本还有点烦躁的我安静下来,我接着又说道:“今天兔兔的爷爷来家了。” 这一次嗲能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你确定是兔兔的爷爷?” “当然,这还能认错?我认错了,妈妈会认错吗?兔兔会认错吗?” “额……莫激动!”嗲能在电话那端说道,我听到他呼了口气,接着用了一种有点古怪的语气说道:“上一次在小区门口看到他时,我能看到他眉心的死气,按照道理,他应该在跟你见面后半个月内就死掉的,居然还能上门?” “那问你啊!你说他早该死了,可人家没死,还不要脸地来讨钱!”一想到那个老头儿虐待兔兔,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想想我爷爷,身上哪怕只有一块钱,也会想着给我买两个葱油饼,兔兔家爷爷也不知道心肝咋长的! 嗲能在电话那端问道:“我给你带鸡辣椒来吧,你外公非要我在家里吃饭,还送了我两只土鸡,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笑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兄弟还靠你罩着呢!” 呼,又四更了!谢谢薄荷,还有月月给的名字,王楚南和易秋蝉、龙念冰,都用啦,谢谢啦!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六章 画不见了 嗲能隔了几秒钟才说道:“能罩你的,以后只有你自己,我算是领你进门的人。” 顿了顿,嗲能又说道:“洪树彬你还记得吗?” 我忙应道,“当然记得,怎么啦?” 嗲能笑道:“他有个远房侄女嫁到深市,要来送亲,问我们有没有空,说是婚期十二月二号,让我们也去凑热闹。” “我没问题啊,看你啦!”有喜宴肯定要去啦,奶奶总说,吃喜沾喜,尤其运气不好的,更要去吃喜酒了。 又说了会儿才挂断,等我回卧室时,阿朗哥背靠床头,双手抱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我进来,阿朗哥看了眼睡在旁边的兔兔,低声说道:“我在想啊,我们看到的那条船,是被横向顶过来的,会不会是这个水怪原本没有害人的想法,游人太吵了,或者其他原因,才使得这个怪物怒?” 我钻进被窝,揉揉鼻子,“我现在还没想好,嗲能说应该不是什么成精成怪的东西。” 阿朗看我一眼,他的眼中还有些探究之意,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朝他耸耸肩,“嗲能啥也没告诉我。” 他要是说了,我还能不告诉你么? 阿朗哥垂下眼眸叹口气,“如果我们走慢一点,只怕跟船上那四人一样,都滚进湖里了,我看到一对情侣,那怪物突然拖住了女的脚,往湖里带,那男的不但不拉,反而推了那女的一下,也不知道那个女的在临前是不是很后悔跟那男的在一起。” 阿朗哥若不是这么就出来,我还以为他对今天生的事,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想想,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阿朗哥可能亲眼目睹了一些事情,导致他对某些人性产生了怀疑。 只听他又叹气道:“有个母亲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宝宝,小宝宝的父亲已经被拖到湖里了,那母亲把孩子抛给了一个路人,只说了一个救字,就被拖进去了,其实为什么要救呢,没有爹妈的孩子,很容易夭折的。” 看来阿朗哥被今天的变故深深刺到了,或者那个已成为孤儿的孩子,或者是那个将女友推开的男子,都让阿朗哥觉得生命很脆弱。 “还是你好,生这么多事情,还能吃能睡,跟猪一样,一点都不用担心,你爸对你好,连你后妈对你都这么好,你上辈子只怕是一直象雷锋一样到处助人为乐,所以才每次都能逢凶化吉吧?” 阿朗哥的话,让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真真的无言以对,“阿朗哥,事情生了,那就正面对待吧,不管什么问题,‘当修之于可修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则无益也!’是这样吧?” 阿朗哥被我说笑了:“你怎么连《贞观政要》都能扯上?” 我摊摊手道:“那不是看你这么无精打采的么?” 阿朗笑笑,最后说道:“睡吧,不扯这些无用的。” 刚躺下,阿朗哥忽又说道:“我们经过的那个路口,以前你有听到过什么声音吗?” “没有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不觉得奇怪吗?闻声不见形,也不闻人,阿军有说过是什么吗?” 我努力回想嗲能对这件事的评论,很遗憾,没能想起什么有利的东西,“不想了,先睡吧,有事儿明天再说。”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阿朗哥的素描就这么摊在椅子上,让想到了邬玉琴跟我说过的话,那个早茶店墙上的画。 “妈!”新妈妈两手正扰了扰头从主卧出来,她的神情不象还在生气的样子,朝我笑笑,“想吃什么吗?我马上去弄!” 我连忙说道:“妈先别急,我爸起了吗?” 新妈妈一怔,说道:“起了,在刷牙呢!” 我点点头,等老爸一出来便说道:“老爸,我们今天早上去吃早茶吧,上次那家。” 老爸洗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妈同意吗?” 呃?难道他俩还没合好?我心里有点惙惙不安,他俩才结婚没多久吧? “我去跟她说说看!”走出来,新妈妈正在喝水,她每天早上雷打不动要喝一大杯温开水,这是她的养生之道。 没想到新妈妈立刻就同意了,还兴致勃勃地跟我说起早上要点哪几样点心,看来老爸的担心是多余的,新妈妈并没有真正生气。 都说两夫妻真正是情趣相投的话,只要不是违背原则之事,生气的时间不会过24小时,哪怕是伉俪情深的夫妇,每周都有这么一两次想一巴掌扇死对方。 新妈妈确实是个很温柔的人,跟爸爸结婚以后,家里一直都很好,屋子也很干净,与生母在世,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我还享受了当哥的待遇,尽管兔兔一点都不黏我。 天底下,也不是所有的后妈都跟白雪公主父亲续娶的王后那样,也不是所有的继子都跟舜一样,有了后娘就有后爹。 最后敲定,全家都去上次那个地方吃早茶。 我们到得比较早,酒楼的客人并不太多,我开口便问:“请问朱紫厅能坐吗?”一面说着一边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漂亮的咨客,她大概有二十一二岁,对我这样的年龄来说,她太老了点,擦了粉,也能看到她的皮肤有些小疙瘩,不禁在心里小确幸:还是秋蝉的皮肤好! 漂亮的咨客听了我的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愿意坐大堂吗?” 父亲看了我一眼,上前说道:“我们进餐时候,喜欢安静点的地方。” 漂亮的咨客点点头,低声说道:“请稍等。”她很快便用耳麦与酒楼的其他服务人员沟通好,带到了朱紫厅。 但是,走进朱紫厅,才现他们的装潢变了!重新贴了墙纸! “你们这儿,重新装修了吗?”我好奇地问道,拼命掩饰住自己内心的失望,画都没有了,吃个屁的早茶啊! 那咨客摇摇头道:“我刚来一个多星期,还不知道这里重新装修过呢。” 我赶紧说道:“是这样,我比较喜欢你们原先这里挂着的那幅画,所以今天又要求坐到朱紫厅了,不过我喜欢的那幅画没了……” 阿朗哥补充道:“我们是学美术设计的!”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还有别人问过这幅画吗 阿朗哥这一出声,连新妈妈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我们是因为那幅画,才专程来这儿吃早茶的,能帮忙问问你们楼面经理吗?” 新妈妈说完,塞了两张红的到那咨客的袖子里,那女孩子意外地看了下正微笑的新妈妈,随即红着脸说道:“我马上去帮您叫她。” 很快,楼面经理闻讯走来,这是个职场女人,一身质料考究的深色职业套裙,干净利落的型配备职业微笑,绝不会带半点情绪,似乎她就是这个金碧辉煌的酒楼中设置的一个附件。 楼面经理递上自己的名片,梁海燕,这是一个极平常的名字。 “请问,有什么能帮您吗??”梁经理微笑着,将目光投向老爸,这种专在商业场合的女人,凭职场第一感觉就能分辨出谁是起主导作用的人。 父亲喝了口茶将我们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没想到,梁经理脸上的笑容象照相机按了快门一样,僵在脸上,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为什么都对这么一幅画这么看重?” “都?”阿朗哥抓住了这个字眼,“还有别人问过这幅画吗?” 梁经理看向我们眨眨眼说道:“这个……”她转过头看了看外面,把包间的门关上后说道:“我就实话实说了吧,那幅画,是我们老板的朋友送的,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在这里吃过饭的好几位客人,都说回家以后做了恶梦!” 没错,我也做恶梦了,邬玉琴也做恶梦了,应该还有很多来过这个包厢的食客,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她。 阿朗哥不错眼珠地盯着这位梁经理说道:“我们今天就是为了弄清楚这个来龙去脉才来的。” 梁经理有点为难的样子,“这个画,被压到仓最底层了,还拿黄布包裹起来,怕出事,反正大家都觉得那个不吉利。” 这下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看向阿朗哥,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父亲的眉头皱了皱,说道:“那就算了,我们虽然是因为那幅画才来的,但也不是说非看不可,主要是我这两个学画画的孩子感兴趣。” 阿朗哥看起来,比我还要失望。 今天这事儿确实是出乎意料,我现在能肯定那幅画一定是有问题的,但是谁现的呢? “能告诉我,那幅画是谁想着要收起来的吗?”我想了想还是想弄清楚,眼下这个楼面经理应该是最好的信息渠道。 梁经理眼珠转了转,只是咬咬嘴唇,欲言又止。 新妈妈微微一笑,手中立即几张红色票子塞进梁经理职西装的上衣口袋,并笑着对她说道:“梁经理,这幅画并不简单对么?不然,你们也不会把它收了,如果说你们这儿出了这种事情,让食客们不安,那只要听说的人,都不会来这儿吃早茶了,酒楼是开门做生意的,我们虽然也是食客,但今天,就是冲那幅画来的,可以不让我们看,但总得让我们弄清楚前前后后怎么回事吧?” 梁经理干脆将那包厢门锁上,又靠近我们这桌,低声说道:“有个港城来的风水先生,在我们这里喝茶,他说我们那幅画是被人作过手脚的,放在这里,只会使得食客越来越少,如果放在大堂的墙上,可能早就生意惨淡了!” “作手脚?你们老板得罪了什么人吗?”这次老爸问出口了,“生意场上尔虞我诈,是屡见不鲜的,但是这么明目张胆地送过来,对方就不怕惹事?” 梁经理摇摇头道:“不是的,这个人,我也认识,他跟我们老板是多年的好友,而且她的妻子跟我们老板还沾点亲,我估计,应该是有什么人想害我们老板的朋友,阴差相错的……” 老爸点点头,眉头微微皱紧道:“这倒是件奇事。”说完老爸看了我一眼,又对那梁经理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你正事了。” 梁经理脸上立即挂上职业微笑,“没有耽误,那就祝各位用餐愉快!” 她扭着纤腰,扭开门走了出去,她皮肤没有秋蝉白,声音没有秋蝉的好听,走路也没有秋蝉那样好看…… “什么魔怔呢?问你要不要点xo酱萝卜糕?”阿朗挑着眉尖说道:“你不会因为看不到图就不吃早茶了吧?那你就别大清早把我们扯这儿来啊!” 老爸也笑道:“也不知道廷娃想啥呢,每周日不睡到十点多他才不起,今天倒是七点半就精神百倍了。” 我看着父亲,跟他说了我想吃萝卜糕和鲍汁蒸凤爪,然后就在想着自己做恶梦这事,要不要跟他细说呢? 不,还是不要说了,以免老爸担心。 兔兔今天坐在阿朗哥和老爸的旁边特别安静,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白开水,阿朗哥制止了她,新妈妈却笑道:“应该是这个蓝色的小杯子,她太喜欢了,所以才不停地喝水。” 十分钟,我们的茶点便端上来了。 据说吃早茶是在清代同治年间开始风行的,主要是为了招待洋人的早餐,************后,这种饮食化便在粤地一段中断,但是海外世界各地的唐人街粤式餐馆还有港城及澳门地区,却将这早茶化扬光大。 “挪埋该、擦羞包、来往包、麻杭挺搜别……请慢用!”送餐的小妹吧啦吧啦用粤语飞快地报了菜名,并用圆圆的小章在我们菜牌上一下子盖了十几个蓝戳。 阿朗哥一脸茫然地说道:“那个小妹说的是国语吗?” 新妈妈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阿朗没听懂吗?” 阿朗哥摇摇头:“一个字都没听懂,感觉象听东洋话,什么该?” “挪埋该,就是糯米鸡!喏,就是这个用荷叶包起来蒸的糯米饭。” “那还有什么羞的……” “叉烧包!” “来往包呢?” “奶皇包。” “麻夯踢索半?” “麻香甜酥饼。” “工冲傲扒衣?” “姜葱牛百叶!” 最终,阿朗无语地低下头,“这,完完全全就是外国话么!” 新妈妈笑道:“我到廷娃爷爷家去,也感觉是在外国呢,洗头叫打头,管吃叫雀,鸭叫嘎嘎哎……” 新妈妈学得不十分标准,但足够我们大家笑得滚成一团。 明天一定努力多更!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他能看见鬼吗? 门,再次被敲响,这次进来的,是一位介于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的男子,身高约有一米八,国字脸,双目炯炯有神,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各位好,鄙人是这家小茶楼的梁天,听我们楼面经理说,你们对朱紫包厢的画很感兴趣?” 一看这人的举止,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人的气场是长年累月熏陶出来的,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就,梁天的眼睛与刚才那位梁海燕十分相象,又姓同个姓,不是兄妹,至少也是族人。 老爸向来对面上一派正气,同时气度谦和的人特别有好感,估计是因为爷爷和姑爷爷的原因,人类总是习惯与自己磁场相合的人打交道。 经常我们也能现,某个人跟你聊了半天,他的言谈有趣,他举止也很有教养,笑容并不虚伪,声音并不刺耳,可你就是对某个人喜欢不起来,按上说,这是磁场不融合。 脚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我歪过头,正好看到阿朗的脚缩回去,心虚的摸摸脸--我不是故意要走神的! 也没注意老爸跟那位酒楼老板说了啥,只是二人客客气气地交换了名片,梁老板就笑眯眯地走了。 当然,早茶还是一如厩往的好吃。 阿朗哥回到家后,背上画夹又要出去,我一把拉住,“中心公园离我们家最近,但是昨天出了这种事,你最好不要去了!” “我去图馆的画室,你要去么?”阿朗哥轻声说道:“可以把兔兔带去,你陪着她在少儿阅览室看公主漫画。” 一听说能出去,兔兔立即跑到玄关处换鞋,两只眼睛亮晶晶,搞得我都不知道咋办才好。 带就带吧! 图馆的少儿阅览室,就在图馆东侧,东为生气,所以设在东面,不然太子为什么是东宫呢? 但是想进少儿阅览室,却被阻止进入:“你这么大人了,还进少儿阅览室是怎么回事?” 一位长相圆润的大妈不客气地说道:“你看这里面,谁象你这么老?” 我老?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老也没您老啊大婶! “我带妹妹过来,她比较小,所以我带着她呢,再说她第一次来……” “不行不行,我们这儿只能允许四岁以上,十二岁以下的孩子进来,你都这么大了,跑这儿来看小人?”那大妈的嗓门高了些,坐在一边 我有点不爽,刚想辩说两句,兔兔却扯着我的衣角说道:“哥哥,我们走吧!” 一肚子不高兴地离开少儿馆走进正门,我还从来不知道看个这么不爽,正在此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闻声转头,面前站了一个与我差不多身高的男孩,娃娃脸,短碎,眼睛明亮,皮肤雪白,脸上淡淡的浮着紧张的绯色,这是田信南,上次在运动会上他拎着医药箱碰了我一下就没再遇到过了。 “田信南?”我眨眨眼,朝他解释道:“本来想带我妹到少儿图馆看看,结果那个大婶不让进。” “怎,怎么会?”田信南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我帮你去问,问一下!” 我以手势阻止道:“不用了,没什么的,我表哥在图馆的画室里,我去找他。” 转身欲走,田信南拦住了我的去路说道:“我,我还是不相信,你,你跟我一起去!” 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扯着我肩膀上的袖子就走,弄得象要打架似的。 我们男生的脚步大,兔兔不得不跑着跟上我们。 “你走慢点,我妹还不到五岁!”心疼兔兔的小短腿,我不高兴地甩了下手,田信南立即慌乱地说道:“对,对不起,是,是我太急了!” 我干脆把兔兔抱起来,跟在田信南后面,走近少儿阅览室,田信南就朝那大婶喊道:“大舅妈!” 嗯?那大婶居然跟田信南沾亲? 那大婶抬起头来看到田信南,立即脸上绽开微笑:“南南来啦?”眼睛一下子扫到我和兔兔,大婶的脸马上拉下来:“你们怎么又来了?上次用刀片划拉不算,还想来祸害?” 田信南连忙制止大婶:“大舅妈,您一定是认错人了!他是我们年级的前几名,学习成绩可好了,不会拿刀划的,以前初中跟我同桌呢!” 大婶愣了一下,仔细看了我一会,这才讪笑着说道:“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还真的是认错了,你这衣服,跟上两次来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大婶眼神不好,你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又笑着对兔兔说道:“小妹妹,阿姨认错人了,不要生气啊!” 兔兔轻轻地摇摇头,又转头看我一眼,田信南朝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说大舅妈不会这样的,你别介意,上两回有个跟你个子关不多的男生到少儿图馆来,划烂了好多彩色的动漫,所以这几天开始管得有点严了!” 田信南的大舅妈还在不停地向我们道歉,刚才被她奚落的误会,也就没了。 一看到各式各样的绘本,兔兔就兴奋起来,拿了好多本坐在矮矮的凳子上一本接一本地看起来,神情非常专注。 我推推兔兔:“我跟田哥哥到那个柜台那里去坐了,如果你要上厕所,就走出来穿鞋,听进了吗?” 兔兔很乖巧地点头,我与田信南走了出来,钻进柜台,田信南的大舅妈姓成,我叫她成姨,她说是要到四楼学习,让田信南每周过来帮忙,我这才知道田信南每周都在图馆完成他的“社会实践课”。这也挺好的,又能帮亲戚,又能完成学业。 “你这次期中考怎么样?” 作为学生,当然关注点就在学习了,田信南有点难为情地说道:“英语不行,拖后腿了,总分……在班上排到十七名,全年级就到快两百名了,跟你没法比。”说到后头,他干脆低下头。 “我是运气好!”田信南朝我笑笑,忽然问道:“你们班……真的有个捉鬼的人?他能看见鬼吗?” (本章完)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心理因素 我歪过头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田信南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想,我想知道,我,我妈在那边好不好。” 田信南说话很小声,但他低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从他的声音来看,他应该是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分明看到他拳头捏紧很紧,左手的拳头还在微微颤抖着。 我的脑海里,又回忆起当年的他,小小的个子,脸色总是很苍白,也特别瘦弱,脑子一热,便说道:“如果你妈妈还在那边,他应该能帮你问到,如果,你妈妈已经上了轮回道,那就没办法了,必竟有这么多年过去了!” “真的?” 田信南的脸猛地扬起,脸上满是惊喜,他的眼里还有浅浅的水雾,我不敢直视,因为我的母亲也早已离我远去,但想想,我的眼睛很快就能成为阴眼,自然就能天天见到我的妈妈,心情就松快起来。 我微别过脸,拍拍裤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说道:“他现在不在,回苗岭办事儿去了,等他下周回来,我就通知你。” 田信南激动地点点头:“好!谢谢你霍廷。” “谢啥,咱们都差不多的!”我苦笑一下,我们都是相同身世,妈妈都在我们没长大的时候就永远离开了,“你爸,对你好吗?” 田信南的笑容消失了,“我的新妈妈,怀小弟弟了,所以,我不能在家多呆,万一碰着新妈妈就麻烦了,但是如果不做家务,新妈妈就要硬撑着做,我想这样不太好,所以一般都收拾完了才出门。” “是你新妈妈这么要求的?”那这女人也太那啥了。 田信南立即否认道:“怎么可能?新妈妈对我很好的,给我做各种好吃的,还经常买新衣服新鞋子,她跟我说这胎是小妹妹,不过我不信。哎,我记得你妈妈也是那时候去世的,你现在呢?” 我笑道:“我爸再婚了,那个小妹妹就是我新妈妈带来的,咋样?可爱吧?” 田信南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这么可爱的小妹妹,我也想养一个,天天跟后边喊哥哥,多好玩啊!” 我嫌弃地说道:“她才不怎么黏我呢,他黏周大军,就是你说的那个苗疆鬼师!” 田信南惊愕了一下,“你跟鬼师,关系很好吧?” “嗯!”关系不好,我早就死了。 田信南的表情还跟以前差不多,他有疑问之时,会高高地抬一下眉头,这使得他的额头露出了抬头纹,按照现在的审美标准,他也算是个小鲜肉,但是他的存在感极低,走哪里,都会被忽略掉他的存在。 如果不是跟他以前曾经有段时间同桌,我想,不需要多少年,可能就会忘记这么个人,即便我能记得田信南曾是我的同桌,也会想不起他的长相,他在我的生命中就真正的成为过客。 都说人的回忆是加糖搅拌的,以前觉得无聊的事情,回忆起来,会觉得很有趣。不过,我不会将他偷吃我饼干的事情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按他那么内向的人,或者会象蜗牛一样,完全钻进壳里了。 “你这样天天跑出来,也不行啊,我觉得你要跟你父亲谈谈,如果你新妈妈没有半点让你离开的意思,你这么做,她会不太开心吧?”我的新妈妈对我真是没说的,主要是她做饭好吃…… 咳咳,我怎么又走神了,这要是考试,肯定时间会不够用。 田信南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皱皱眉,认真地说道:“也许你说的有道理,我回去跟我爸说说看,上周的时候,我听到新妈妈跟我爸说,让他对我态度好点,还说我现在叛逆期什么的,那个,你,你新妈妈,对你好不?” “当然是好的!我新妈妈对我没什么可挑的,完完全全是当妈妈的样子,屋子总是整整齐齐,每次回家都有好吃的,我去学校她总是给我钱,还说一定要吃好吃饱,不然不长个子。” 嗯,新妈妈确实不错,反正绝对跟恶毒扯不上关系,她对老爸也好,家务事也不让老爸动手,一个人都包圆了。 而且,我们家里还多了两个半大小子,现在都特别能吃,某次我看妈妈买的菜,我试着帮忙提了一下,好重!可是,我们几个一顿就全部吃完了。 奶奶跟我说,女人在家里一天到晚都有忙不完的事,而男人总觉得家里没啥事,女人做的事情,都是男人看不见的,也许买菜也是一个部分吧,现在我只要在家,新妈妈买菜我都会到小区门口去接。 我跟他同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聊这么深刻的话题,我一向都在回避着妈妈去世这件事,原本以为自己没办法再面对,但没想到,我居然能心情平静地跟他聊到这些。 人,都喜欢对比,我现自己比他的运气好很多,心中有些小确幸。 “啊,对了,听说……你跟肥妹邬玉琴在拍拖?”我估计田信南应该早就听到这种不实传闻了,今天终于逮着机会来问我,他是想确定?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我真是无语了,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瞎掰些什么呢? “没有,我怎么可能跟她拍拖?”我心中的女神是易秋蝉!不过,她没联系我,我想约她出来玩,但是,昨天刚见过面,今天用什么借口呢? 田信南皱起眉头,一脸怀疑地看向我:“那你害什么羞啊?” 我哪是为了邬玉琴害羞? “我喜欢的,是另一个……”说出这话,我觉得自己耳根子在烧。 不想田信南歪过头在我脸上盯了几秒钟,好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不问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这时候的田信南,表现得也太象个女人了! “咦,你现在,不怎么结巴了?”以前他就是因为说话结巴,总是成为大家的笑点,不少同学嘲笑他,虽然我从来没有就这点攻击过他,但讲真,跟结巴的人聊天,真的会急得肠子痒。 田信南垂下眼眸道:“我结巴,是,是心理因素,我,我现在,想尽快见到那个捉鬼的大师,问清楚我妈的情况。”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章 冰凉的东西擦过我的脖子 我完全理解田信南的期待,原本我也想让嗲能这么做,但嗲能说,死掉的人,和活着的人,原本就不在一个空间,就算见了面,也会徒增伤感,倒不如自己早早学会驭灵,将来,能好好送妈妈上路。 但是,妈妈,你会等我吗?我一直在努力!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活着,我就跟爸爸,还有现在的新妈妈和兔兔一起,好好过日子,努力当个乖儿子,好哥哥,如果三年过去,还找不到伏魂杵,我就到地下去找我的妈妈,陪她一起,这样,她一个人也就不会孤单了。 “霍,你怎么啦?”霍,是田信南称呼我的专利,“你脸色不是太好。” 我抬起头道:“没什么,我们一直在这里说话,会不会影响那帮小弟弟小妹妹?” 田信南笑笑,“怎么会呢?”他指指里面好几桌都在窃窃私语的小学生模样的读者说道:“少儿图阅览室,不会太安静的。” 五点,收到了阿朗哥的短信,“我这边差不多了,你那里如何?” 我回道:“五分钟,正门口见!” 随即对田信南说道:“我表哥来找我了,下回聊吧!约他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的!” 田信南感激地朝我点点头,我进去把兔兔带了出来,她甜甜地跟田信南说了再见。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阿朗哥手里抱了几本厚厚的,我接过来一看《西方美术史》、《审美学》,“阿朗哥,这些,你啥时候才看得完啊,这么厚,赶得上《天龙八部》了!” 关键是,《天龙八部》能让人看得废寝忘食,这什么美术史之类能有这效果,估计我一捧在手里,就可以当枕头用了。 “先回家吧,阿叔微信来问我晚上回不回家吃饭,说是阿婶晚上做卤鸡。” “卤鸡?”小家伙一听到好吃的,两眼立即晶亮无比,满脸都是欢喜。 一走进家,屋里满是菜香,“好香啊!”兔兔开心地在房间里跳来跳去,我洗完手坐到沙上,老爸走过来说道:“昨天那个事儿,你跟嗲能说了以后,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我讲得太抽象了,要自己去了现场才知道,反正他不几天就会过来。” “也不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上岸,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不安稳。”父亲右手放在心口说道:“要是我反应得慢点,你们几个孩子可能就凶多吉少,你们几个万一有个好歹,我咋向阿朗的妈妈交待,咋向你的生母交待,咋向你的新妈妈交待?” “爸!”我赶紧制止他,“你别动不动就进入琼瑶模式,我们几个都太太平平活着呢。” 老爸有点蔫蔫地说道:“唉,随便一顿野餐都会搞成这样,今后哪里还敢出去玩呢?” “老爸,您是进入更年期了还咋地?”我突然觉得老爸有点抑郁症的倾向了,“后怕就后怕,我们以后注意点嘛,再说了,天灾人祸,这是防不了的,也不可能天天会生嘛!我们霍家人,个个都这么背运的话,霍家早就不存在了!” 老爸听后,用力点点头:“说的也是。” 怕老爸又胡思乱想,我便说道:“老爸我那个桌的椅子,您哪天帮我留意下,换个底下有轮子的,能滚来滚去的那种。” 老爸的公司,是装修工程公司,他一定有门道能找到很不错的椅子。 果然,我的话引开了他的注意力。 周一中午,马明端了餐盘过来,一坐下就叹口气,我们几个都抬头看向他,连王凯奇也停下了咀嚼,腮帮子鼓鼓的看着马明。 只见马明一脸的失意,“我觉得这几天,食堂的菜越来越不好吃了。” “我也这么觉得!”接话的是何胜武,“是不是我们几个嘴巴吃刁了?” 王凯奇咽下饭菜说道:“你们听说了吗?中心公园有水怪!” 我看了他一眼,“不用听说,我见到了,不是什么水怪,是条鱼。” “鱼?”王凯奇看向我,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样的鱼啊?” “我哪儿认识?”翻翻白眼,在嗲能确认之前,我决定装傻,“我这人最不认识的就是鱼啊,菜啊什么的,端上来都知道,活的生的时候都不认识。” 王凯奇半信半疑地说道:“为什么很多人跟我说中心公园是一条白蛇在作乱?” 他担心地拍拍心口,“如果是白蛇的话,那应该需要一个和尚来收伏,但是我们深市有塔吗?有镇魂之宝吗?或者镇海楼也好啊!” 马明朝他挥挥手:“帅锅,你醒醒吧,越扯越没边了,你究竟昨天睡觉没有哦?” 阿朗哥把最后一片青菜放进嘴里说道:“中心公园的事情,还是少说吧,又不是什么好事,惦念它干啥,再说了,如果是水怪,一定心性灵敏,你现在餐桌上说它,指不定半夜就来找你聊人生了。” 平淡无波的话,让王凯奇听得一抖,立即埋头刨饭。 “以前就听说那个湖有古怪,曾经见过湖底有个大洞,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再也没看到过了。”旁边的女生说话声音不大,但声音尖细,所以我们听得很清楚,管他的,到时问嗲能是咋回事。 下午的课一上完,我就先去冲了个澡,因为这一整天脑子都有点混沌,等我洗完出来时,阿朗哥抬头看向我,目光中的复杂,让我觉得阿朗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便走上前去,阿朗低声说道:“这个房间,还是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 “嗯!”阿朗哥重重点下头道:“你看他们!” 我这才注意到,马明与何胜武二人都合衣睡着了,何胜武坐在马明床上,头靠在床架上,松开的右手上,还有一本《世界地理》,而马明则歪躺在床上,手机里还有游戏正在激烈打斗的音乐声传出来,但两人却都睡着了。 “咋回事?”我转过头看向阿朗。 他朝我摊摊两手道:“我就下楼买支牙膏的功夫,他们两人就这样了,而且我开门的那瞬间,好象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擦过了我的脖子。”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一章 慌乱 “冰凉的东西?感觉出来是什么了吗?” 阿朗哥所说的话,带来的,就象是小时候看越剧《情勾》的感觉,阎婆惜被宋江杀死后,孤伶伶独在阴间徘徊,后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找她的心上人三郎张远,“一只冷冰冰的手!”对这幕戏的唱腔已不记得,但这句台词却深深印在脑海。 难道这里,也有一个阎婆惜?手中长长水袖只一抛,就能把三郎的魂魄给勾走了? 我拿着嗲能枕边的小绿瓶,一打开,就感应到小瓶子在掌心震了震,接着马明与何胜武二人哼了一声,醒过来。 “哇靠!我死了!”马明一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手游上大大的gameover。 何胜武揉揉眼睛:“我怎么睡着了?现在几点?是因为我这两天玩游戏?” 我把擦头的毛巾挂上,用手随便理了理,坐到床沿边,“我说你们俩刚才什么感觉都没有?” “啊?没有啊!”两人都挑起眉,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啦?” “比方说,有没有感到冷风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在你们面前晃过之类的……” “oc,霍廷,太阳下山了,别说这么吓人的话好不?我还没吃饭呢!”何胜武抱着胳膊就往马明身边靠,马明不耐烦地推他一下:“丢不丢人啊,好意思叫自己是爷们儿?” 何胜武嗫嚅着说道:“被霍廷说中了,我刚才就是觉得脸上冰凉了一下,接着就是睡着了一会儿。” 我没再说话,最好,还是保持沉默吧,说得多,或者会把他俩吓坏也未可知。 阿朗哥坐到他床边说道:“阿廷,一会儿你去吃饭,帮我打上来吧,我不想下去了,懒得走。” “霍廷,顺便帮我也打上来吧,我也懒得走!”马明懒洋洋地靠在床头说道。 “霍廷,帮我……” 朝他们几个翻翻白眼,拿着饭卡就出去了,正好碰到王凯奇,还有班上的另外两个女孩段艳和严永艳,这俩个女孩子并称双艳,还是同桌,而且看样子,她们俩跟富二代王凯奇也很熟悉。 四个人打了饭,我在想着要不要我来刷卡,但我跟这俩女生几乎没说过话,一点都不熟,觉得请她们吃,有点不情愿,这时,一只长臂伸过来:“四份,加一起刷这张卡上!” 是王凯奇的声音! 呃,我会不会被他bs?自己的同班女生居然要学长请客…… 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呢,段艳和严永艳一副本来就该王凯奇请客的表情,嘻嘻哈哈找位置坐下了。 “你今天咋这么晚来吃饭?”王凯奇嘴里嚼着东西,狭长的双眸,却泛着狡黠,“你哥呢?” “他说他不想下来,懒得动!”我没好气地说道:“我们宿舍那三位大爷,让我给他们带上去,一个比一个懒!” 其实,是因为屋子的不对劲,阿朗哥不放心他俩。 王凯奇转转眼珠说道:“那我去你们宿舍坐坐?反正刚期中考完,闲着呢!” “行啊!”我无所谓,人多还更热闹些呢。 段艳和严永艳两人,只是低低地,头碰头在一起说话,丝毫不打扰我们两个大男人交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四个之间是不认识的哩。 拎着打包的饭盒回到我们宿舍,马明在冲澡,何胜武低低地在读语,“……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咦,霍廷,你回来啦?” 我把饭盒放到桌上,王凯奇直接走到阿朗哥床边,看到阿朗哥手中正在忙乎的“哇塞!你这个……画的是--中心公园?”王凯奇用的虽然是疑问句,但其中的肯定成份更多。 阿朗哥皱起眉头,这样使得他的眉心出现了明显的皱纹,打破了他原本很帅气的样貌。 “阿朗哥,吃饭了!我给你们打了咸鱼末炒芥兰,还有马明爱吃的紫金酱蒸鱼嘴,这个菜平常不容易买到,今天是撞大运了!”说完这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象爸爸哄兔兔吃饭用的调调。 “紫金酱啊?嘻嘻嘻!”马明高兴地搓搓手,“谢啦兄弟!” 从嗲能的柜子里翻出一包核桃瓜子,抓了两把放到桌上,对王凯奇说道:“尝尝这个味道的瓜子,将军可爱吃了!” 王凯奇抓了几颗一咳,立即眼睛一亮,“味道很好啊!” 那三人都只顾埋头狂吃,“看来以后要你去打饭才行,我们天天去食堂,都没撞上这么好吃的菜,郁闷!” “嗯?找事儿是吧?”我咬着牙恨恨地看向说话的何胜武。 何胜武立即低下头,不与我作目光接触,估计是看出我心底的不爽了。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个比较陌生的号码,手机识别是深市,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那端是位中年男子的声音:“喂喂!你是霍廷?” 我们正常人说话的喂,是升调,他的两声都是降调,我不禁觉得好奇,“我是啊,您哪位?” “哦,哦!我是赵国泰!”对方的语气很谦逊平和。 “赵伯伯?您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觉得很好奇,因为鼎盛设计院我去过的次数很有限,印象中,只是收过他的名片,却没有交换过电话号码。 电话那头轻轻地笑了:“我听说中心公园出了点事情,我弟弟打不通你老爸电话,我也是问了周大师才知道你手机的。刚才我也试了,真的是打不通你爸爸电话,他……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啊,我家一直很正常的!”既然赵伯伯都这么说了,那我一会儿还是打个电话回家问问是咋回事。 “怎么啦?谁打来电话问呢?哪个赵伯伯?”阿朗吃完了,把筷子盒子全部收拢放进塑料袋。 我抿了下嘴说道:“我老爸同学的哥哥,就是那个鼎盛设计院的赵总工,他说联系不上老爸。” “那你打电话回家问问呗?” “嗯!” 拿起电话,拨了一串数字出去,但却是嘟嘟的忙音,怎么会这样? 打家里的座机,没有人接听! 再打新妈妈的手机,关机了! 这下子,我的心开始慌乱起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假相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被巨大的恐慌包裹,无意识地喃喃:“这是咋回事,这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出什么事了?”他们三个都同声问道,“家里出事了?” 阿朗的话让我点点头,便说道:“别人说我联系不上我老爸……” “联系不上阿叔?” 阿朗哥的脸上出现了怔愕,便对那三人说道:“对不住,我跟我弟要马上回家一趟,家人失联不是开玩笑的。” 马明与何胜武都点头道:“没问题,你们去吧,如果明天要请假,个短信来。” 王凯奇也站起身道:“放心去,搞不定的话,我明天帮你跟老师请假。” 我们回到家,门是反锁着的,说明他们出去了,再一看妈妈的手机正在充电,难怪没有人接,可是,现在都八点多了!再一看家里的座机电话,未接来电有好几个! 但家里面一切都整整齐齐,不象有人闯进来过的样子,爸妈只是出门了? 我又拿起家里的电话试打,还是嘟嘟嘟的忙音! “我爸电话,还是那种嘟嘟嘟的忙音,他们到底去哪里了呢?”我有点脱力地坐到沙上,“这时候他们会去哪里啊?” 烦躁地搔搔头,“阿廷,别这么抓头,头顶会秃的。”换了衣服的阿朗哥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 人的心,在处于等待的不安时,就会觉得空气中什么都变慢了,饭煮得慢,洗澡洗得慢,短信慢,连旁边的阿朗哥打个呵欠,我都觉得好慢! “阿朗哥,现在都十点了,我们已经等了快两个小时了,要不,出去找找吧?” 我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周六刚生那水怪的事情,免不了让人瞎想。 阿朗哥立即站起身道:“也好,这么个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一打开门,就看到老爸惊讶的脸,“你们怎么回来了?” “老爸,你们去哪里了?吓死我了!”我一把抓住老爸的胳膊,眼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涩意。 老爸有点不解地看着我俩:“你们,咋啦?” 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我就知道,自己最亲的亲人,只有老爸,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没有老爸的世界,尽管我感觉自己已经长大,没错,我的个子是长大了,但本我,却留在了小学五年级。 看着老爸,我几乎是用了全身力气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手机一直打不通!” 我感到很委屈,但老爸一点没有惹事包的概念,一边拉着兔兔进家,一边说道:“啊,今天手机在上厕所时候掉到盆子里了,正好你妈泡了几件衣服,手机屏幕闪了闪就不行了,所以说出去修,顺便在外头吃晚饭了。” 一场虚惊! 心里马上开心起来,新妈妈把打包盒的袋子打开,朝我们笑道:“阿朗,廷娃,我们今天吃的糖皮鸭味道不错,要不要过来尝两块?” 我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抓了一块来吃,顺便将赵国泰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父亲掏出新手机打了过去:“喂?平安啊!你今天找我?” “妈妈,鸭子味道不错!”看到那鸭肉排得整整齐齐,应该是他们打包回家第二天吃的。 新妈妈笑道:“是呢,我们今天吃了一份,觉得味道很好,就再打包一份回家慢慢吃。” 既然父母都没事,我的心就松懈下来,懒洋洋地洗头洗澡,打完电话,老爸皱着眉头回到客厅,抓起一片老妈削好的芒果说道:“平安说这下周末去泡温泉,你们俩个小伙子要去么?” “去啊!”温泉是比较舒服的,特别是泡在暖暖的水中,吃着水果和点心就更舒服了。 阿朗哥眨眨眼道:“我没泡过,无所谓,如果阿军也去的话,那就大家一起,只是泡温泉……贵不贵呀?” 老爸爽朗地哈哈笑起来:“我老同学负责,这个温泉渡假村是他哥哥设计的,除了设计费,甲方还送了一栋温泉渡假别墅给他哥,这不,他弟弟就说邀请我们全家一起过去,别墅有两层,上面三间房下面三间房,顶层还有个私家温泉。” 听起来很有吸引力,我迫不及待地给嗲能了短信,不到两分钟,短信回复:可以! 这家伙,还是这么装得高大上! 新妈妈笑了笑:“今天手机没带在身边,今天起床后就一直在画图,临出门了才现忘记充电,不过你爸本来也订好了位置,所以我带兔兔直接去了,没想到会引起你们的误会,下回我得随身带着充电宝了。” 我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们太大惊小怪了。” 了短信给马明,表明一切是误会后,终于美美地钻进被窝,碰到一个软软的东西,这才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兔兔已经爬到床上睡着了。 忽然睡在小床的阿朗哥轻声说道:“你经常表现得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很紧张自己的父亲,这让我有点惊讶呢。” “当然啊,现在最亲的亲人是我爸啊!”我翻了个身,视线与他相对,屋里很黑,但我依然能看到阿朗哥被子下隆起的身形。 阿朗哥叹口气:“为什么?” “嗯?”我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什么为什么?没明白。” 被子下的阿朗哥动了动,“为什么你跟你老爸的关系这么好,不管你爸做什么你都支持他,为什么我老爸就那样?我病的那段时间,我爸,把我当成一个精神病看待,每天都催着我妈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治疗。” 接着他又长长叹口气:“说实话,我很妒忌你们父子俩的关系。” “啊?妒忌?阿朗哥你没烧吧?”我有点不能理解阿朗哥这话的意思,父子俩感情好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他娶回来的新妈妈对我也很好,兔兔也很乖很可爱。 阿朗哥忽然翻身坐起来,他的声音里有股自嘲的味道:“大概人都是这样,失去后,才知道曾经拥有的多宝贵,但是我曾经拥有的,只是一个假相而已!”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三 飘红之贴 “可是,你妈妈对你非常好啊!”我说道,总不能因为表叔做大没做好,其他的就一棒子打死,不过,以往的表叔在我眼里,确实也是个好爸爸,对儿子简直有求病应。 阿朗哥没吱声,我便又说道:“再说啊,你灵魂碎片都融合过了,应该看事情会更宽容些吧?跟你比,我是什么都比不过的,嘿嘿……” 阿朗哥幽幽地说道:“这年头,不是拼爹的年代么?” 我被噎得无话可说,心里在叹气,可是我还是想尽全力安慰他:“阿朗哥,你还是想多了,有些事情,是客观存在的,我们改变不了,全盘接受呗,我是这样想的,只要把心思全部放在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上,就不会有多余的想头了。” 阿朗哥嗯了一声,“睡吧,明儿还上课呢!” 得到了他的回应,我也翻了个身,盖好被子,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课间,马明听到了我对头天家里事情的说明,笑起来了,“原来是个误会啊,那就好。不过你老爸居然能去泡温泉?这么好?我能跟去吗?我爸现在不在国内了,他找到了一份比较不错的工作,收入蛮高的,所以,我可以付自己的钱,还能顺便请上小武子!” 邬玉琴拿了一盒东西递来:“给,英国的巧克力,尝尝吧!” 这是个浅绿色的金属盒子,深色的内衬,每一块巧克力都宛如一粒珍珠贝,柔柔地散着光彩,我小心翼翼地拈了一块放进嘴里,入口即化的感觉,就象皮肤上盖了一层柔软的真丝,“味道真好!” 邬玉琴推推坐后面的李冲,“喂,你坐旁边去,这里让我坐。” 李冲点头,两指也拈了一块放嘴里,我的余光看到坐第一排的小个子男生,叫朱什么辉的,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右脸上,有很清楚的巴掌印,红红的,被人打了? 我扯扯坐一边的马明,“那个第四组第一排的那个男生叫朱什么辉来着?” “朱益辉,怎么啦?” “我看他右脸上有巴掌印,而且看样子,还不止被扇过一个巴掌,我看他平常也不怎么跟人聊天什么的,他是走读生吧?” 邬玉琴接话道:“我有次回家的时候,看到他被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推来推去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跟那些不良学生混在一起。” 我有些愕然:“我们实验高中也有坏学生?” 邬玉琴眨眨眼:“不良学生,无论哪所学校都会有的啊,霍廷,我第一次现你居然是个天然呆!” 什么嘛!这个一天到晚捧着动漫看的家伙,嘴里随便溜达出来的词儿都是古怪的。 李冲扣扣鼻子,被邬玉琴嫌弃地抱开巧克力盒子嚷道:“你好恶心哦!” 李冲朝邬玉琴斜了个飞眼说道:“朱益辉,以前也是实验初中的,不过这小子性格特别弱,经常被人欺负,我都帮过他两回,但这种事,如果不是本人抗争,外人很难真正帮到他的。” 我的目光又继续落在那个叫朱什么辉的男同学身上,他在包里翻了翻,摸出钱包又走出了教室。 李冲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八成又是给那些烂仔送钱去的。” 何胜武走过来道:“霍廷,把你那手机借我!” 我抽出手机递给他,他一把抓过就出去了,我一脸无语,马明安慰我道:“十有八九是他手机被玩得没电了!” 邬玉琴把盒子递我面前道:“再吃一颗吧,我要回座位了!” 马明和我一人抓了一块,邬玉琴立刻盒子扣上,李冲郁闷地说道:“喂,我还没拿呢!” 邬玉琴朝他一哼:“才不给你,谁让你扣鼻子,恶心死了!” 李冲只好无奈地叹叹气。 上课两分钟了,朱益辉才气喘吁吁地跑来上课,而何胜武一直都没来,我和马明都有点诧异,班上的学习委员翘课,这简直有点骇人听闻。 第四节,班主任的物理课,一上课就说道:“现在天气变化剧烈,我们班上的何胜武肠胃型感冒,你们大家也要注意点,学习很重要,身体更重要。” 拉肚子?他管我借手机的时候好象很正常,看不出他哪里不舒服,不过既然老师都这么说了,估计是因为没法子来上课了,就直接跟班主任请假吧,我也知道象拉肚子这种事情,是说来就来的。 “中午要不给他带粥回宿舍吧?”马明低低跟我说了一句:“顺便把包帮他带回去。” “嗯!”我点下头,上课了。 踏着时间的脚步,来到了食堂,意外地现,何胜武正在食堂里吃饭! 我让马明先去打饭,我几步就坐到何胜武旁边,手肘捅他,“班主任说你肠胃型感冒!” “对啊!饿的,低血糖了,所以赶紧来吃饭啊!” 何胜武理所当然地说道:“你看看校论坛吧,炸了!” 嗯? 一个题目为“小弟上缴保护费,大哥施拳脚表示赞许”的贴子顶着hot的标记正在飘红,点击率极高。 这是个视频贴,镜头里,一个小个子男生刚打开钱包,另一个大个子男生就把钱包从他手中抢走,把里面的为数不多的几张钱全部抽走,将钱包抽到那小个子男生脸上,接着就被揪着又踢又踹。 接着,镜头里出现了一个宽肩膀的高个子男学生,指着那几个人说了什么,众人便跑散了,高个子男生走上前将那小个子扶起来,小个子转过脸,我大吃一惊,“这,这不是那个叫朱什么辉的?” “朱益辉!” “天呐,这个视频,怎么会被人到校论坛的?” “何止校论坛,我了好几个地儿,估计应该火了。”何胜武一脸高深地对我笑道:“只有这样,该滚蛋的才会滚蛋,该办事的,才会办事!” “办事?办什么事?” “当然是正经事!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旁边递过来两盘饭,我接过来说道:“谢了!” 一块鸡肉被何胜武眼明手快地夹走了,我不乐意地说道:“你吃饱了还抢我的?” “他还有一块鱼,你也可以抢他的!”我闻声回过头,“嗲能,你回来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四章 以前从未见过 站在背后的人,手中端着一盘饭,尽管长得实在是极端美少年,但是每个毛孔都散着清寒之气,让人陡然觉得四周空气集体降温一般,“降温了吗?我怎么觉得突然变冷了?” 马明说着,就把运动服的拉链拉上,又指着旁边的坐位说道:“将军,坐下来吃啊!” 嗲能坐下来,低声问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看你们好象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儿了。” 何胜武嘻嘻一笑:“回宿舍再告诉你,现在不说,嘻嘻!” 阿朗得到消息,也和王凯奇一起来到宿舍,房间里马上就热闹起来,嗲能给他们几个带了寨子里的人做的蜡染挂轴,还捧出了两个拳头大的小坛子。 “这个是自家做的盐酸,这坛子是辣味的,贴红纸的是不辣的,如果觉得不开胃,不想吃东西,就弄点来吃。” 嗲能接着又说道:“这个,是太师饼,有咸馅的,有果味馅的,吃的时候,最好用什么东西接着,因为皮子很酥。” 王凯奇抓起来咬了一口,“唔,好酥,好吃!为什么叫太师饼?” 嗲能笑笑说道:“老人家说,这种饼是商代,纣王,也就是帝辛子受在后来被武王所伐,他原先扩疆的俘虏倒戈,于是派出自己的叔叔,也就是闻仲闻太师随军出征,为了节约将士们进军时间,他让战地厨子制作了一种甜咸烧饼,作为备军干粮,后来大败,那厨子就流落到我们那边,为了纪念闻太师,就把这种饼叫太师饼。” 王凯奇将手上沾的饼末子也吃干净,叹道:“原来我吃了商朝的东西!” 嗲能又拿了一个牛皮纸包放到桌上道:“我们那边吃的东西蛮多的,冲冲糕、糕粑稀饭,还有黄粑、彩色糯米饭、烤蘑芋、米皮卷之类的,东西多呢,吃吧,这是霍廷的表妹自己做的牛肉干!” “哇靠!好辣!”每个人吃一条都这么喊一句,倒是阿朗哥很淡定地吃了一条说道:“跟上次一样辣,不过味道还是这么好,阿廷,你表妹多大了?” “还小,才上初中呢!”嗲能回道,“是个很懂事的小女娃。” 说完,嗲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这是阿樱给你的信。” “给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圆脸,坐在门槛边一下接一下地梳着她的黑头。 打开信封,一个个端正的方块字浮现在眼前: 哥: 我是樱子,爷爷身体不太好,眼睛花得厉害,所以我来写信,先问姑丈好,这几天很冷,家里都烤火了,嗲能哥昨天来,提了五斤狗肉,他说是人家的谢礼,爷爷就把他和拉乌爷爷一起喊来吃了顿狗肉火锅,味道很好。 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嗲能哥哥说你现在都能随便召唤草鬼了,他说以后只要是石鬼水鬼还有树鬼也能随便唤到,你就能活得久一些,我当然希望你能活久久的,这样爷爷就会开心,爷爷开心,我爸妈他们才会开心,家里面的气氛才会好,我还想等高中毕业到深市找你玩,如果爷爷身体养好了,我想把他和奶奶一起带来玩,你欢迎吗? 不晓得你什么时候还来苗岭耍,这个牛肉干,嗲能哥哥说你很喜欢吃,我就全部给你了,如果你还喜欢,我下回再做。 我们这边什么都好,你不用担心,叔叔和婶婶们都很好,我会好好照顾爷奶的,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就给我来信。 樱子上 2oxx年11月29日 读完信,我心里很是感慨,阿樱说得很简单,但是我知道在寨子里,陈家的日子不比其他人家好过多少,这还是几个舅舅轮流支撑着。 嗲能坐到我床边说道:“一开门我就觉得屋子里有阴气,还有我放窗台上的石鬼,是谁动过了?” 我从牛皮纸袋里拿了一根牛肉干,边咬边说道:“谁动的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我们这里确实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用了你那个小瓶子。” 嗲能转过头,看了看自己枕边那个小瓶,抓起来托在手中掂了掂,“你动过两次?” “嗯啊!”我点点头,“没错!” “放学后,我们去趟中心公园,再说其他的事情。”嗲能低着头,眉头微皱,显然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阿朗哥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信上,我把信递给他,“你看看吧!” 阿朗哥打开信笺的动作,把屋子里那几个人都吸引了,全部围在一起看信。 “可是,”我看向嗲能说道:“听说那儿被围起来了,不让进。” 嗲能看我一眼:“我这么说,当然是有能进去的把握!” “那行,跟你去!”我点点头。 “这些天你老妈还有没有说见到她的前夫?” “没有,没再听她说起过了。” “兔兔的生日是几月几号?” “呃,我不知道啊!” “以后不要自称是兔兔他哥!” 丢下这句话,嗲能拉开行李箱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这一次,他带了两套水族布做的睡衣,那睡衣一看就极富民族特色,水族布,我也想要啊,果然是鬼师才能享受到么? 热闹一番,大家都散去了,“昨天没睡好,我先睡会。” 何胜武说完,就把鞋一踢,上床躺下了。 嗲能看我一眼,“走吧,去仙踪林喝杯果汁去!” 诶?诶诶? 嗲能什么时候会享受了? 阿朗把素描本往背包里一放,“让我请吧!我现在不让我妈寄钱给我了,我用自己挣的钱!” 一走进仙踪林,无论站着的、坐着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们几个人身上,我们找了个最安静的角落,一坐下,阿朗哥就对嗲能说道:“现了吧,你永远是目光聚焦点!” 嗲能不在意地摇摇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阿朗:“中心公园,你后面现的东西是什么?” 阿朗面色郑重起来:“开始看的时候,那个东西有头,两条腿,还能在水中自然延展身体,所以我觉得不象是普通的水生植物,也不象鱼,以前从来没见过!”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晚上又听到哭声 没错,我们当时看到的,确实是长长的头,但是那东西的嘴--我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冷颤,“那东西,身上不知道有没有鳞。” 阿朗皱着眉头托腮回想,最后说道:“应该是有的,因为在太阳下会有点闪闪光的样子,还是有点淡淡五彩的感觉。” “总不可能是鲤鱼精吧?”我扣扣下巴,这时服务员把我们点的饮品6续端了上来,嗲能看着阿朗说道:“我跟廷娃这几天晚上可能都出去,如果你回家呢,就看牢兔兔,她太小了,如果受到影响,就会很麻烦。” 阿朗立即点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 “我们今晚九点后才出,要不就这样,我们在外面吃完晚饭,你就直接回家去,我们办完事,到家去,你跟霍叔叔说给我们留门,不用等我们!” 我感觉嗲能的语气比较严肃,但面上却无半分显示,“回宿舍后,我先把阵布好,然后还要出去一趟,晚上……就明王火锅那儿吃吧,我找李东要谈点儿事,放学你们自己进包厢去!” “嗲能,你下午不去上课啦?”我看向他,“班主任应该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吧?” “刚才,胜武说在宿舍要讲什么事?”嗲能转过头看向我,“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咋说,就把手机抽出来,点开了刚才那个校园论坛的火贴,给嗲能看,嗲能看完,皱眉,好一会儿说道:“我怎么觉得那个小个子男生很眼熟?” “他是我们班同学,现在坐四组第一排最靠窗的位置,叫朱什么辉的。”我解释道,“李冲说他个子小,以前就经常被高年级的男生欺负。” “我以前的中学也有这种情况!”阿朗哥低声说道,同时看向我们,“初二时还两个学校约在一起打群架,闹上新闻了。” 嗲能放下手机,“这视频谁拍的?” “何胜武啊!”朝嗲能翻翻白眼,“估计学校的老师们还没现,不然肯定会删帖子,肯定不愿意让家长们看见了。” 嗲能手指划了几下,把手机还给我说道:“估计来不及了,好多转的,还有不少家长留言,学校这回,胜武这回,可把事情闹大了!” 我没好气朝天花板翻个白眼:“他就这德性,起疯来,唯恐天下不乱。” 嗲能喝完最后一口奶茶道:“回去的时候注意点,别把何胜武给暴露了,虽然他这样做的本意很好,但学校可不喜欢会挑毛病的学生,不管是哪个学校都这样,接下来,我们还要关注一下那位姓朱的男生,看看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我替姓朱的男生默默点根蜡烛,也对学校那几个勒索的男生也默默点根蜡烛,我不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但也不愿意干净的校园中出现这种事情,“如果这个是勒索,只要你班上那位姓朱的同学去派出所报案,一定会有调查取证的,十六岁就够量刑标准了。” 阿朗哥的声音从桌对面飘过来,“不过,这也要看当事人的态度。” 嗲能赞同地说道:“人总得对自己所做的事情付责任。连混黑的都知道保护弱小,这些人,够垃圾的。” 喝完后回学校,门口围了好多车,还有人高举着摄像机和话筒,看到我们从外面回来,一个长戴眼镜的女孩子一把拉住阿朗哥:“这位同学,你对校园暴力是怎么看待的?” 我一下子懵了,这是要实况转播咋地?我是不是要快逃啊? 嗲能走上前从摄像师傅的口袋中取出盖子,一把盖上镜头,对那长女记者勾勾手:“不拍的话,我就告诉你真相!我们到别处说去。” 女记者想了想,一咬牙道:“好!” 嗲能把我和阿朗推进校园,低声说道:“后续的事情,让胜武小心些,跟班主任透个底,但不要把胜武供出来,我会跟记者实话实说,实验高中出这种事,说明他们管理不到位,也该好好整顿一下,打人的人,我认识,你们快进去吧!” 进了校园,看见校门口一群举着摄像机拍我们的记者,顿觉他们真是可怜,象一群渴求自由的囚犯一样渴求着真相。 一进班级,目光就落在朱益辉身上,他的脸很小,头有点长,他端坐在课桌前,呆呆望着窗外,前额垂下来的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是吸收不好,还是缺乏锻炼,他的脸上有种病态的惨白,我在他的身上看到的,只有死意般的沉寂。 班上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不少人对他指指点点。 我上前踢了何胜武一脚,顿时被他不高兴地嚷道:“你有病啊?” 我一把抓住他胳膊,压低声说道:“你才有病!那个视频是你拍的,你就这么冷眼看着同班同学被欺负,一点没有上前把他带离那个环境的意思,你压根不用到校论坛,直接去报案不就行了么?十六岁就能量刑。” “报个蛋啊!”何胜武朝我翻个白眼:“你个白痴,你知道打人的那个人的背景不?p也不懂,现在装个毛线啊!” 邬玉琴过来拍拍我,“你们俩怎么回事?” “没事,他突然疯了!”何胜武理了下自己的外套,又端正坐好。 我觉得整个人都不好,那个打人的,有什么背景? “霍廷,是不是将军回来了?我小舅让他晚上去明王吃火锅。”邬玉琴的语气有点小心翼翼。 我调整了下情绪,说道:“是的,他回来了,他说了晚上要去你小舅那儿吃火锅的,你想的话就一起吧!” 得到我的答复,邬玉琴开开心心走了。 段艳走到我跟前问道:“听说将军回来了是不是?” 我看向面前的段艳的单眼皮,真丑! 很少有女的给我这个感觉,是因为单眼皮?不对啊,班上还有别的女生也单眼皮,马明还一只单一只双,我都没觉得丑呢。 有点不耐烦地问道:“是回来了,明天来上课,你找他干嘛?” “昨天晚上又听到哭声,有人穿着拖鞋在宿舍里走来走去,我们很害怕啊!”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怎么来的是树鬼 “听到哭声?”我狐疑地反问道:“你确定不是梦?” 段艳朝我丢个白眼,oc!更丑了! “我们宿舍一共才三个人,大家都同时睡下的,三个人都听到了,怎么可能是梦?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说话的人不对,我感觉自己的不耐烦就象水凝结成干冰一样,膨胀到极点,“我会转告的,你可以走了!” “有没有搞错!”段艳哼哼叽叽地低声抱怨着,旋即转身走开,我这才松了口气,今天的我是不是吃炸药了,我不算是那种有脾气的人啊! 烦躁地坐下来,马明也走过来坐下道:“何胜武说要我们几个注意点,很容易就会被查到上传视频的人,他是用你手机拍的视频然后用你手机上传到校论坛的!” “啥?”我觉得世界陡然一变,太阳变成绿色的,树叶变成紫色的,天空变成屎黄了! 这个何胜武,我说他那天借我手机干嘛呢,原来是干这种勾当,混蛋何胜武,还劳资清白来! 我心里头憋得不行,妈蛋何胜武!刚才我应该踹得再重点! 第二天,我看到了警车,然后不时有穿制服的人走来走去,第二天下午,朱益辉被带走了,第三天他也没来。 而这几天晚上,我跟嗲能都去中心公园的湖边蹲守,十一月底的夜里,风刮得呼呼的,冷气直往身上窜,我突然感觉校服的衣领太大了,裤腿太松了,一点也挡不住寒气! “嗲能,明天就周六了,如果今天还没现,明天要不要再来?” “嘘,别说话,来了!”月光下,嗲能晶亮的眼睛与波光浩渺的湖面一样,oc,我咋没有这么漂亮的眼珠子? “注意力集中!”耳边传来了嗲能的告诫:“千万小心!” 湖中央突然泛起一簇水花,如同汤煲里的水被小火煮出了菊花芯的样子,渐渐的,这簇水花象被煮沸一样,水花开始变大,就象地下涌出泉水那样。 中心公园出事后,一下子变得萧零很多,连巡夜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了,湖上冷风飕飕刮着,我就象个白痴盗墓贼,盗的还是水下墓! 还没等我醒神,嗲能突然一把拉住我,就地打了几个滚,只听嘭的一声,我们刚才蹲坐的石头,已经被砸得粉碎,我都没看到是什么东西砸的! 又让嗲能救了我一回!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然后它就不听我使唤了,在我身体里头拼命地、不加节制地乱蹦乱跳! 哗啦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湖中跳跃,象头小海豚,这是湖里的那个怪物?不对吧,我和阿朗哥看到的东西明明是有着长长头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那个小海豚样的小东西快跃入水中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从水中窜出,一口就将那小海豚样的东西吞进肚子里。 我差点惊叫出声,这是现场版的《动物世界》吧。 嗲能朝我怒吼:“这时候呆,你找死吧?唤草鬼啊!能唤来的都唤,快!” 他说完,抓起一块石头开始有节奏的敲击,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随着敲击,我感觉到地下在微微颤动,他这是在干什么? 一开始是慢吞吞的敲击,侧面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应该是念咒,他的面色沉肃,如同冰冷的月光,而我现在,居然在看他施法,我特么是个二货! 凝神,闭眼,意念咒语召唤草鬼,但这一次草鬼极不配合,为什么会这样? 想起那日草鬼的无力,还未恢复? 不行,再怎么样,它也得来帮忙! 哗啦啦,头上被洒了几点水花,我看到月光下的湖水突然变得动荡不安,不停地晃荡着,带有湖水特有的气味,似乎下一秒,就会扑向我。 头一回感到那湖水下积聚的力量! 我向后退了一步,背后却被一只手给抵住:“不许退!” 嗲能沉稳清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退行,不退我也怕呀!草鬼你死哪儿去,特么给劳资滚出来,不然我铲你勾子!(打pp) 空气忽然明显震了一下,抵住我的手掌放开了,我听到低低的咆哮,象人在怒吼,又象野兽在低嘶,如同一记闷雷,缓缓滚过正在翻腾的湖面,刹那,湖面平静下来,仿佛刚才那些现象都不曾生过。 我的眼皮子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 突然鼻中嗅到一股异臭,伴随着星星点点的水滴,还有呼啸而至的腥风,我一转头,就看到一条白花花的巨蛇身子向我压下来! qaq! 就在此时,两侧的树枝突然象弹弓一样,弯起来,再卯足了劲,啪地弹出去,正巧就弹在那白花花的巨蛇肚子上,那巨蛇被弹得弓了一下,迅退了下去。 我松了口气,总算躲过去了。 “还不错,请动了树鬼!”嗲能冷冷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来。 我一怔愣,明明请的草鬼,来的树鬼?难道说阿樱做的牛肉干太辣,我被辣糊涂了?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只能问嗲能:“我,我刚才是想召草鬼来着,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树鬼……” 我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小,不知道嗲能又会说什么话来挖苦讽刺。 听到嗲能哧了一声:“你这样记吧,植物系的,召唤之时都十分相似,或者是你之前派草鬼去干什么了,它能力被用得太过,帮不了你,因此树鬼被唤动才会来帮你,不过这样也好,能唤动树鬼,说明你驭灵术又有些长进了,只是还不够。” “我会努力的!”其实这话,我说得没有一点底气,我对自己的智商很清楚,象我这样的学生,不努力的话,那都够人喷的。 地下忽然又震了震,嗲能一把拉住我,“快跑!那东西又来了!” 为什么要跑,嗲能不是在这儿?你还怕个鬼?都是鬼怕你好不好? 可惜,嗲能并没跟我心有灵犀,而是拽上我飞快的朝东门跑去,那边又不是回家的正道!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正午方便动手 “嗲能,往南才是正门啊!”嗲能的腿很长,他跑起来象风一样,我这个小短腿,完全是跟不上的节奏,饶是如此,我还是尽了全力追赶他的脚步,不然被他当成个累赘,扔在公园,那我肯定立马去德国见marx爷爷,回头他问我咋死的,我只能说是被自己的短腿害死的?囧! 嗲能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拼命奔跑,一直到快到正门口的一个小潭处, 嗲能抽出小小的一把弯刀,我有些吃惊:“你带了莫格厄?”居然连这个都带在身边,看来他是笃定今晚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了。 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嗲能将刀抛入那个小潭,随着那把刀咚的一声入水,我听到了一声尖锐的惨叫,那声音如同钢板刮墙一样刺耳难听。 不堪噪声折磨,我捂住了耳朵,但那声音叫了一声后便戛然而止,就好象电视机突然断电那样,四周突然静寂。 没事了? 我狐疑地看向四周,路灯还散着幽幽的黄光,树叶,一动也不动,没有一丝风拂过,但缕缕寒气依旧不停地从裤管往上钻,风吹裤管蛋蛋凉…… 嗲能忽然一踢我膝弯,完全没有防备的我立刻就跪下了,膝盖撞在坚硬的石板地上,痛得我嘴角都抽抽,“嗲能,你这混球!” 但我的话还未落音,一块足有高尔夫球袋大小的木头就从头顶飞入潭里,击起了很大的水花,冰凉的潭水淋了我一身。 我爬起来,突然看到潭子里的那块木头突然动了一下,裂开一个缝,一团黑色从那缝中流了出来,溢散到潭水中,嗲能手中还有一把前端带钩子的说不出是钩子还是刀的东西,他用力一掷,那钩子便正好砍在鱼背了,鲜红的血在月光下看起来象是纯黑色。 嗲能哼了一声道:“是条鲶鱼!” 鲶鱼?不是大白蛇么? “那刚才那条大白蛇又是哪儿来的?”我愕然,难道水里还有另一个东西? 正在我怔神这会儿,嗲能忽然手指着那条鱼身,不知道在念什么,鱼身上忽然窜出一股白烟,我有些吃惊地看着那道烟雾,这烟雾成形,只是一个人头,四十岁的样子,是个中年长女人。 “这是什么?”我不确定这是实相还是虚相,如果是虚相,那真实面貌就一定不是个人头这么简单。 嗲能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人头不见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嗲能脱掉鞋,挽起裤腿跳进潭子,取出弯刀和那件怪模怪样的刀具,“走了!” 我还在没有回神的状态,走两步,又回过神,看着那条很大的鲶鱼飘在水面,随着不平静的水面一浮一沉。 回到家两点多了,嗲能冲了个澡,把衣服也洗了,父亲走了出来冲我说道:“饿了没?你妈妈给你们包了鲜虾馄饨,放在冷冻室了,稍微煮几个吃了再睡吧?” 嗲能想了想,点点头。 走进卧室,嗲能才轻笑一声:“兔兔睡在这里!” 轻轻将兔兔的露在被子外面的小手放进被子里,嗲能转头对我说道:“八成是霍叔叔跟她说我们今晚会回来住,她就抱着枕头跑过来了。” 我无奈地叹口气:“没办法,我这妹妹太黏人了!” “有个妹妹不是很幸福吗?”嗲能把被子抖开,躺下来惬意地舒口气说道:“有妹妹的家庭,当哥哥的都会温柔点。” “真的?”我歪着头,这话简直不太象嗲能会说出来的话那样。 “哦,对了!”我想起来那个丑女段艳说的话,“那个谁,段艳跟我说,总听到有女生哭,班级里好多人都听到了,据说,这些天有不少学生是在走读的。” 嗲能原本阖上的眼睛猛然睁开,我甚至能看到那光芒四射的琉璃体在绽放,如同京剧锁麟囊中的唱词:“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红珊瑚碧翡翠样样俱全……” “又什么愣呢?”嗲能清冷的话语从那张床飘过来,咦,我看到那双眼睛……不,肯定是嗲能对我催眠了!格劳资的! 心里在咬牙切齿,嘴上却说道:“有人哭这事儿,不是一个,好几人都听到,象胡颖他们也听到了。” 嗲能打个呵欠,“周一晚上再处理,现在先睡觉!” “好吧!”嗲能估计是太累了,刚才也不知道他作的是什么法术,以前没见他这样做过,明天,或者明天他就会告诉我了。 本来以为我会一觉睡到大天亮,却没想到五点多就被尿憋醒了,上完厕所,无论怎样都没睡意,一个人在床上翻来滚去跟烙饼似的。 “我说--”嗲能的声音突然在房间里响起,把我吓得打了个激灵,耳朵竖起来,嗲能继续说道:“安静会行吗?床上又没有虱子。” 呃,好吧! 我只能象根电线杆子一样安安静静躺着,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难受,真的很难受,不让动的感觉,如同被缠了一层纱布,特别不舒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 嗲能起床的声音很小,我还是迷迷糊糊听到了,不过,感觉自己眼睛沉重得睁不开似的,看看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才七点五十,不管,再眯会儿! “哥哥,起床啦!”随着兔兔清脆的童声在耳边响起,身上就猛然一重,猝不及防受到外来攻击,我瞪圆了眼睛,“哥哥你好懒哦!” 大清早的,就被兔兔嫌弃了! 兔兔的头辫得很漂亮,两只羊角辫上,还夹了扑闪闪的蝴蝶,看起来很可爱。 “哥哥,我要去城吃大福!”兔兔滑下床,但还是不放弃把我叫醒的任务,“快点起床嘛,嗲能哥哥和阿朗哥哥都说一起去,全家人就你最懒了!快点起嘛,快点起嘛!” 任是谁,被兔兔象揉面似的摇个两分钟,怎么都会醒来。 “快换衣服,我们要去趟城,我感应到那个方向有鬼气!跟咱们宿舍的很接近,正午,方便动手!”嗲能一进门,就甩了这句话给我。 黄泉路阴,幽魄沈沦,恰向夜台潜转一灵,似云华魂还长寝,似萍无蒂柏有心,不消骇怕入坟茔。何须鵩鸟报门? -----清明节至,愿逝者早登极乐,生者长乐平安!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有个法宝就好了 我立即翻身坐起,兔兔拉住我的手臂,亲了我一下,脸上被湿湿软糯的东西碰了碰,嗯?感觉还不错嘛! “阿廷哥哥,谢谢你给我买的芭比娃娃,我好喜欢好喜欢!” 嗯?我啥时候买过娃娃了? 呃?倒是记得扔掉过兔兔的一个绿毛线头的布娃娃,那是因为那天做了个噩梦,抬起头,阿朗哥双手怀抱,朝我挤挤眼,顿时明白,阿朗哥帮我买的,我这个哥啊!太差劲了,想到这儿,啪!扇了自己一耳光。 “哥哥不要打自己,我真的好喜欢那个娃娃!”兔兔又补充道:“我最喜欢哥哥了!” 好吧,既然你们三个都这么“齐心”,我也只好那啥了。 没吃早餐,跟爹妈打声招呼,就跑出了门,兔兔尤其开心,咯咯咯笑着,象自由的鸟儿一样边跑边跳,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时让嗲能抱着走一段,有时让阿朗哥背着走一段,总之,小丫头是嗨得不行,连带着我也觉得开心起来。 “到了!阿朗,我给你的护身骨符,你是随身带着的吧?”嗲能的语气突然由闲适转为严肃,让原本欢笑着的兔兔也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我们几个。 嗲能忽然说道:“兔兔,一会儿不管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我们三个会保护你的,你跟紧了阿朗哥哥,不要到处跑,听见没?” 兔兔黑亮的眼睛看向嗲能,头点得象小鸡啄米。 城,位于深市的化中心区,分南北两座,南侧为艺术类,北侧为学类,两座城由玻璃廊桥相连,桥下是车水马龙的大道,桥下的车辆和行人,能清楚地看到玻璃廊桥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桥上的人能看见桥下川流不息的车与行人。 “南北两座,各十二个出口,一共二十四个,所以地形比较复杂,我感应到的阴气,就在南座的二楼东南侧的位置,我直接进南座,你们从玻璃廊桥位置过去,记住,保护好人群,千万别出什么大乱子!” 嗲能的目光定定落在我脸上,迫于他大黑瞳的压力,我默然低下头,我能唤的都不知道是草鬼还是树鬼,如果是树鬼……想想就脑壳痛! 说完这番话的嗲能,很快就跑进了南座,不见影子。 原本被阿朗哥抱着的兔兔突然把头转向我的右后方,“阿廷哥哥,快看那块石头旁边!” 我顺着小丫头粉嫩小手的指向,那里有个影子,就那么一晃,不见了! 没有任何鬼气波动,这是个虚相?幻影? 能在嗲能的眼皮子底下立个影子,还不被他现,这个东西的修为,应该也算高深了。 我心里升起一种感觉,嗲能也许棋逢对手! “阿朗哥,这东西不好对付,真身应该是被嗲能找到,但它应该有多个幻影,你带着兔兔注意躲避!” 来不及说得太多,我匆匆离开,三步两步就到了玻璃廊桥,桥上看桥下非常清楚:阿朗哥问了兔兔什么,看到兔兔的小脑袋转了转,指了指北面,阿朗哥便抱着他快步走远,直到远离我的视线,走远点当然好,这里实在不安全! 靠着玻璃廊桥扶手站定,想了想还是走到南座,凭借一个大柱子的遮掩,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召唤草鬼,不,是召唤一切能召唤到的灵鬼,这只是一个召唤,能不能来,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不过嗲能说过,召唤的次数越多,来的鬼也就越多,就象你多次与某人照面儿,混了个脸熟一样。 身上的草鬼一跳,感应到一股鬼气的接近,确实是草鬼,来的,不是上次那个草鬼,但总算是召唤到,心下稍安,草鬼只是乖乖在我身边萦来绕去,再接着,裤兜里的石子也动了动,嗯,很乖嘛,两个鬼都来了。 可是,放在夹克衫中的那一小截树枝,却半天不见动静,是因为在玻璃廊桥内的原因? 不可能,草鬼石鬼都来了呢! 一股冰凉的空气袭上身,我觉得身子一僵,如置冰窖,来了!这狗东西! “突然降温了吗?”一位拉着小女孩走过的年轻妈妈对身边的男子说道:“快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 年轻爸爸手忙脚乱的取出一件外衣给粉妆素裹的小女孩穿上,自己也打个冷噤说道:“怎么突然就冷了?” 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往南座方向走去,我不可能叫住他们,依然还有不少身背吉它等乐器的大人或者小孩走向南座,寒气愈明显,我能明显看到自己呼吸间的白气,身上的衣服也似乎因为寒冷变得象纸壳一样,不再柔软。 我刚想往前再走两步,忽然身边的草鬼象脱缰的野马那样,猛然向前冲去! 又一次是我没话,它自己行动了,难道说草鬼们都带有自助模式了? 心跳到嗓子眼,我知道自己很紧张,手心在不停的出汗。 再往里,似乎看不太清楚了,面前的雾气在肆意翻腾着,在这些阴沉冰冷的雾气中,能看到一张又一张青白的脸,他们都在朝我示威!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它们没有过来,心下一喜,草鬼阻止了它们! 开心值极度爆表! 不对,我是犯傻,嗲能在那边,应该是他牵制住了这些东西! 可是这些玩艺儿从哪儿钻出来的呢?偏偏在人流量很大的城? 嗲能一个人在那边,能搞定吗? 石鬼,接下来要看你了! 与石鬼打好招呼,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我还嫩水着,未成年,就算要光荣,也得让我成年吧? 心里打算着小九九,脚下却没能停,但我现,随着我往南楼的移动,前面有一堵不知名的气墙,仿佛在反推和抗拒着我的脚步! 绝对不能让嗲能独自御敌,呃,尽管我还不知道这敌是什么东西。 如果有个什么称手的法宝就好了,类似于托塔李天王李靖,或者象法海那样,动不动就拿出个七宝玲珑塔呀,金钵之类,要么,象镇元大仙似的,来个袖内乾坤? 脑海里浮现的,不是塔,也不是钵,而是嗲能枕边的那个小瓶子! (本章完)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南座里应该有别的东西 可是,那瓶子不在身边…… 怎么想也是徒劳无功的,为啥我就不提醒嗲能带在身边呢?有了这个,能省多少事啊,一打开瓶子,那东西就象西游记金角大王手中的紫金红葫芦一样,随便一下就能把对手给吸进葫芦里,再过一定的时间,就化成水。 或者,他已经带在身边了,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如果有那个小瓶子,我们是不是要轻松很多呢? 心里有点担忧。 独自在东南角的嗲能,昨天半夜回来时,一脸的疲惫,应该是意识力太透支,也不知道他恢复了没有。 不管怎么样,我得前去帮忙的,嗲能的帮手只有我,其实小非哥也是可以帮忙的,但最方便的,是叫上我了。 忽然,听到嘣的一声,接着,后方又传来了一声喀啦,接着咔咔咔的声音不断响起,我猛一转身,玻璃廊桥的地面开始有裂缝!很快,就变成了麻碎的花纹! 该死的! 居然朝玻璃廊桥下手,朝普通人下手! 我马上把手作喇叭状朝对面喊道:“不要过来!玻璃廊桥地面裂了!不要过来!不安全!” 城的安全工作做得很到位,我的附近就有工作人员,听到我的声音后,马上用耳麦通知了其他工作人员,于是,城北座的禁行牌不到两分钟就放到了廊桥口,那么,我们这边呢? 转身一看,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我这边,象是突然进入了没有照明的空间似的,尽管玻璃穹顶还有一些自然光线落下,但是架不住翻涌的黑雾。 也不知道阿朗有没有事,手机上,左上角显示“无服务”三个字,不用说,被这东西带出的阴暗气场给屏蔽了! 依着自己的本能前行,由于很暗,下楼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咚隆隆滚下去的,还好,只滚了三四格,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但还是很疼。 揉着膝盖手肘站起身,前面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推开了,南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寂寂无声很安静,别说是人,连只蚂蚁都没有感应到。 这是一个黑乎乎的空间,并不是个房间,微弱的光线从我身后透了进去,我能看到面前竖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只是那么冷冷的,毫无生机的立在那里。 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不知道这黑影是不是在看我,我感觉不到一丝活着的人气,没有呼吸,这里静得出奇。 相比较之下,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因为不安而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够丢脸的。 直到我走得很近,才现这个高大的黑影,是一个折叠起来的象屏风似的东西,被人用一层深色的布盖起来了。 拍拍心口,自己吓自己,我太怂了点。 一转头,就差点跟别人来个亲密接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注意。”我连声道歉,面前这个人,卷卷的长,个子不高,凭感觉,应该是个年轻女性。 没有回应,看来正在朝我翻白眼吧? 定睛一看,惊出一身冷汗,面前这个人,没有五官! 再仔细瞧去,高高矮矮好些人,头或长或短,或直或卷,都没有五官!我滴妈! 只一秒,就被冷汗湿透衣裳,我进了阴曹地府么? 不对啊,我见过鬼魂的,所有的魂魄都有鼻子有眼睛,眼睛还会眨,连灵狗的魂灵都有鼻子有眼啊!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打开照明,再怎么样,我也要看个清楚,这些魂灵究竟是何方神圣。 手机的亮光照在没有五官的人们身上,顿时自己笑开,我是神经病么?这里是xxx个人形象策划工作室,看到那个标牌,我就想扇自己一耳光,我是有多胆小,被毫无生气的模特给吓成这样。 继续用手机照明,依稀分辩得出前面是tcby冷饮店,还有一个是卖欧式烤肉饼的,再过去,就是出口了。 但是,出口被一条大铁链锁上了,而且是外面上锁! 这里走不出去,那还有其他门呢? 我又退回来到刚才那个形象工作室,依旧是刚才那样,毫无生气的一堆石膏或者半身人偶,往北走,还有三个门,只是那阴雾,比刚才更浓了,就算我的手机电筒打开着,也看不到前面两米远。 这鬼气这么浓,又在正午时分,心里更加不安,也不知道阿朗哥他带着兔兔有没有躲得足够远。 哗啦!哐! 陡然响起的巨大声音,惊了我一跳,听声音,好象就在前面不远处,就象是一个巨大的玻璃门被砸毁,玻璃全部碎裂落在地上的声音,搞不好,连墙壁都损毁了。 我的心头突突直跳,嗲能他,应该没事吧?我完全没有把握,因为我现,突然断了跟他的联系! 加快了脚步,往前面有响声的地方跑去,走到跟前,才现是两扇往城东广场出口的玻璃门整扇都由内往外碎开,碎玻璃渣子溅出去老远。 嗲能出什么事了吗?刹那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各种gameover的模式。 如果嗲能有什么三长两短,纵使我找到了伏魂杵,只怕也不知道怎么解除身上这个鬼蛊师留下的印记,我就象是身上带着一枚无法卸除的定时弹药一样,到了时候,就会轰的一下,渣都不剩。 是留在这里等待,还是冲出去看看嗲能的情况呢? 又看了一眼玻璃碎裂的情况,我停止了往外走的脚步。 不对,玻璃,是由内往外碎溅的,那说明,南座里还有别的活物,不然,不可能造成这样的现场! 没有感觉到有鬼气,人家却给我来了狠狠的一击!是不是我刚才不够专心?还是说我的能力太低,压根感觉不到呢? 我尽量静下心来,感应着城南座里的气息,但是除了我的呼吸声,暂时耳边清寂,宛如末世来临,毫无生气! 心下渐渐焦躁起来,整个南座,越来越暗,完完全全沉浸在墨水里,没有一点光亮,温度也在不断下降,我开始感觉指尖有点僵冷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章 没有五官 朝僵冷的手上呵了两口气,干脆大喊:“嗲能,嗲能,你死的活的?嗲……” 刚喊两声,后颈就被吹了口气,我呼喊的声音停顿下来,应该说是被吓停的。 知道背后有东西,但我根本不敢转头,这时候我的脑子突然挥了最大想象力,什么《寂静岭》、《午夜凶铃》、《凶宅》,怎么还会有《一双绣花鞋》? 冰凉的空气中,我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带着颤抖,暗骂自己怂,骂归骂,我还是不敢回头。 不远处传来了嗲能的声音:“这儿呢!” 不亚于天籁! 嗲能,你的声音太好听了,好听得天上有地下无! “嗲能,你在哪儿?”鼓足了中气,大声喊道:“有个门破了,听到没有?” 一个轻飘飘的影子,几乎是眨眼间出现在那个通道口,我感觉到他进来时,还带了一些温暖的空气。 长腿,凛冽,笔直,除了嗲能,谁还能有这样的气场? “小祖宗,你可来了,吓死我了!”也不管我的声音里是不是带了哭腔,总之我觉得已经三魂少两魂了。 喜怒恐忧思惊,都说恐伤肾,再吓几回,我会肾虚的,嗲能你要负责任! 嗲能一把揪住我衣领,就把我推到最外面了。 初冬,没有什么暖阳,但是外面的温度高啊,没两分钟,身上潮乎乎的,衣服什么的有点绑着皮肤的感觉。 前面那个破门的地方,围了不少人,指着大门在说着什么,我想上前去听个仔细,走一步才现原来腿有点软,看见旁边就有休息凳,也不管干不干净,先坐上去再说了。 “小年轻,你没事吧?”旁边坐了位头全白的老大爷,看起来精神矍烁,朝我笑眯眯地说道:“你从里面出来,就变这样了?那里头是怎么了?现在统一不让进去呢?” 我刚想回答,嗲能的声音从背后飘过来:“啊……老大爷,里面电源故障,应该是供电系统出问题了,里头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 看到嗲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眼皮子直跳…… “那你怎么还敢进去呢?” “那不是我表弟半天不出来,我不放心么?后来他出来了,我再看看他后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嗲能、廷娃!”能这样叫我们的,除了老豆,也就只有小非哥了。 一身浅灰色的休闲套头卫衣,更显得他身材修长,呃,我们仨在一起,就是哆唻咪,本时顾非都是一副艺痞的样子,今天却一脸古怪地说道:“嗲能,这是给你的眼镜。” “眼镜?”我眼珠子快掉下来了,嗲能的眼睛跟月光宝石有得一比了,他又没近视,要这个干嘛? “呃……”顾非的皱眉,咬唇,一脸为难的样子,“嗲能,你请客吧,慢慢说!” 就这样,嗲能拉起被吓得腿软的我,打了电话叫阿朗,我们几个人来到北座一个露天餐厅,兔兔依旧当她的乖宝宝。 顾非一坐下来,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意见,你最好戴个眼镜,前些天有个影业的星探看到你,跑去跟邬总说要挖你去演个王爷……” 噗! 嗲能这是要演电影了? 阿朗也歪过头看向嗲能,目光专注的在他脸上游移,“嗯,阿军是长得蛮好看的。” 嗲能眉头微微皱了下,“不用管!” 顾非叹口气道:“我今天……碰到邬玉琴,她说出来的,怕你不高兴,但是星探这种人吧,脸皮特别厚,嘴巴特别薄利,死的能说成活的,又特别能磨人,她跟父亲也说过了,但那个星探并不是帝天的,只是曾经在帝天做过。” 怪不得邬玉琴能知道最新消息,嗲能面无表情。 说完这些,小非哥就找服务员随便点了几盘菜,阿朗哥低声问道:“南座怎么回事?我看玻璃廊桥禁行不说,连桥下这条东西走向的路都禁行了。” 嗲能看了阿朗一眼,才低声说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要稍复杂点,不过没关系,不用担心。” 很多事情,嗲能未必会透露给我知道,只有我亲自接触的,才会细说,不过,刚才那冰冷漆黑的空间,如果我有幽闭恐惧症的话,估计会晕过去。 菜来了,我们一行人静静吃完,在回家路上,嗲能忽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你们先回吧。” 回到家,兔兔抱着她的小芭比又进了我屋子,阿朗哥坐在飘窗上画着画,兔兔走上前来挨着我的膝盖,黑葡萄似的眼珠朝我眨巴:“哥哥,南座有三个鬼是不是?” 暂停手机游戏,我转过头略带惊讶地看向兔兔,“你看见了?” 兔兔脸上有点茫然地说道:“刚开始只有一个,后来又有一个,再后来又有一个,就是三个了。” “长什么样的鬼?”我一个都没看见,这才是真的见鬼了! 兔兔一脸的困惑,摊着小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它们没有鼻子,也没有眼睛和嘴巴……” 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一群人偶,没有五官的人偶! “兔兔,你看到它们在动吗?”打了个寒颤,我问兔兔,嗲能说兔兔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果然没骗我,但是,她为什么净看到的是些不干净的? 兔兔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然后两手上举,我抓着她其中一只小手看了看,又抓着另一只小手再看了看,没什么东西啊? 阿朗看得叹口气,放下素描本,推开我,把兔兔抱起来,并白我一眼:“你个猪,她想让你抱呢,笨!” “笨!”兔兔也笑嘻嘻地说道。 兔兔看到的,是我在南座没有感应到的,三个东西,没有眼睛鼻子和嘴巴,难道我滚下楼梯,也是那几个东西在使坏? 这些人偶,都是成精的?还是有什么魂灵附身的? 我看到了没有五官的人偶,面色青白的鬼魂飘在半空看着我…… 蓦然手机铃声大作,我被吓得直接弹起来僵直站立,脑子在刹那间变成了空白,“干嘛呢?接电话啊!”阿朗的声音从一旁飘过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有没有引出来 哦,对,要接电话的! 电话上显示的,却是“识别限制”,这是个什么鬼? 接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就爆响了:“接个电话磨磨蹭蹭地干嘛?” 呃,是嗲能! “啥事儿?” “到依皈茶楼来!” 电话挂了,我一脸懵懂,依归茶楼在哪里? 阿朗哥大概是觉得我笨得让人伤心,干脆拿他电话打了一个给嗲能,然后就拉上我,抱着兔兔,打了个车往东区的采云寺方向驶去。 据说,采云寺,是因为这座寺庙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都隐藏在云雾中,所以才得这个名字,在我看来,这都是胡扯,哪有寺庙一开始没名字,后来因为这个得名的呢? 采云寺,在荀山的半山腰,香火极旺,嗲能所说的依皈茶楼,就在前往采云寺的必经之路,好端端的,嗲能来这里干什么? “哥哥,这里好香!”兔兔陶醉的吸吸鼻子,我也吸吸鼻子,除了香火味儿,还是香火的味儿,“寺庙就是这个味儿啊,什么香不香的?” “我喜欢闻这里的味道,要是天天住在这里就好啦!”兔兔闭着眼睛,脸上还带着甜甜的笑,让我哭笑不得,“兔兔,你上辈子是不是个和尚啊?” 阿朗哥无语地看着我,“你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 这个茶楼门面看着并不大,但里面却是依着山建的,往下走几步,还有小雅隔间,都用竹木搭成,看起来古朴又别有风味,并且用了草地音箱,放着低低的梵唱音乐,感觉象是世外桃源一样。 老远就看到嗲能跟一个沙弥说着什么,沙弥朝嗲能施了一礼就离开了,嗲能推开了门,朝我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们坐下后,刚才那个沙弥端来了一套茶具,一个茶壶,还有一盘糕点,兔兔的眼睛看了下我们三个,然后目光落在面前的一盘糕点上。 “吃吧!这个叫菩提糕,甜甜的。”嗲能拿了一块到兔兔手里,在嗲能手中指头大的糕点,到兔兔手中,变得有小半个手掌大。 兔兔瞪大眼睛,“有紫色的……” “这是玫瑰花瓣,当年宫里的格格阿哥们,也爱吃这个。”阿朗突然说道,他脸上的表情,让我想起那个郑言升的灵魂碎片未与他身体融合时的样子。 “阿朗哥,我觉得你很幸运!” “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阿朗放下托腮的右手,笑着问道:“又受什么刺激啦?” “兔兔,喝点茶,不然会不消化的!”嗲能倒了半杯热茶到兔兔面前,又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身边。 “嗲能,让我们过来干嘛?”真的不知道他找我们有什么事,还是来一个佛教圣地,据说,这里求事问卜非常灵验,总不可能是让我们来拜菩萨吧?想想也不可能,没听说他们那里的人信佛的,他们只相信自然古老的力量和图腾。 在我的记忆中,当年住的罗司寨,每个人都信鬼神,信天地,他们认为,祖先,那些去世的人,都住在天上,过着舒适而且安逸的生活,天什么都有,唯独没有烦恼,想不干什么就能不干什么,这才是真正的自由。 用古苗传语唱下来的歌谣,也有一段唱词是这样:“天上的日月星辰会眨眼,风雷电云会传情,地下的花草树木都有灵,虎龙狗蛇爱听音,万事万物都会说话,就看你精不精,听不听得清。” 所以苗人从不骂地,更不骂地,敬天,能得祖先的好运和庇佑,拜地,能使万物生长芽。 春雷第一声响起时,就开始盛装出动,载歌载舞,祭天,祭雷神,以后开始,每十天或十二天祭一次,这些祭祀,全部由鬼师拉乌爷爷带着岩罗十八寨的人一起完成。 寨子里面的人跳得很欢,我这样的小萝卜头也会跟在大人后面跳跳扭扭,随着他们摆动的手臂,还有整齐的踏步声,一起转着。 可惜,现在是在千里之外的深市呀! 啥舞都没了。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嗲能一脸狐疑地看着我,目光中明显还带有一丝嫌弃。 阿朗哥突然说道:“阿军,我上次看你跟d国的人认识,能不能给我当家教?我想学d国语,我按请家教正常结算行不?” “你决定到d国去读了?”嗲能黑亮的目光从我脸上转到阿朗身上去了。 阿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嗯,我想去d国的柏艺大学,我的英语没问题了,但是去d国,还是学当地语比较好,你说呢?” 嗲能揉揉下巴,点点头,神情很专注地说道:“d国语我也不太精通,你应该问王凯奇,他小学四五六年级,中学一年级都在d国读的,你俩关系也好,就是没住一个宿舍,多少有点不方便……” “真的么?”阿朗哥眼睛一亮,“那行,明天我就去找他问问看。” “肯定可以的,我能感觉得到,王凯奇是真的把你当好朋友,好哥们儿。”嗲能轻声说道。 “你让我们猴急到这儿来,干嘛呢?”我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跑这儿来闲聊吗?” “没有啊!”嗲能摇摇头,“吴校长给了我四张票,是这样的,每张票值5o,我把它换成好茶了,等会儿还会有点心,应该是小份的素面。” 我愣了下:“现在快四点了,吃了面,再坐会儿,回到家肯定我妈早就做好晚饭了,到时吃不下,她会不开心的!万一又自责厨艺不好……” 嗲能瞟了我一眼:“我妈我妈,她不是早上就说要跟你老爸去海州玩了吗?晚上留个门就行了,你还说:妈,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几个中晚饭都在城解决吗?这才过去几个小时?” 门外传来了轻轻叩门声,又是先前那个沙弥,端了几碗素面,还有一碟豆腐丝放到桌上,朝我们施一礼道:“几位施主,茶点上齐,请慢用!” 嗲能看我一眼问道:“我们上次小区西门出去那个小巷子,你有没有去把那魂灵引出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二章 魂灵有没有知觉 阿朗闻言坐直了身子:“我有一次跟他出去玩,回来的时候,经过某个路口,听到有人喊痛,但只是喊了这么几声,就安静了,阿廷说经常听到,我只是有时候听得到。” 嗲能看向阿朗:“你素描本在身上么?撕张纸给我用用。” 阿朗哥从背包中抽出素描术,撕了一张递给嗲能,嗲能在那上面画了一条直线,线上连画了几个圈,阿朗哥站在一旁,专注地看着嗲能的手在纸上画来圈去,过不了多久,阿朗哥有点不确定的问道:“我怎么觉得这个图案,有点怪怪的?象是宗教的图腾?” 嗲能手一顿,点点头道:“是,我也觉得怪。” 我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学霸的思维,我真是搞不懂啊qaq! “我去去就来,你们等我二十分钟!”嗲能拉开门走了,我们两大一小留在小隔间里。 兔兔吃完一块菩提糕,又吃了碗素面,喝了几口茶,毫不客气地爬到阿朗哥身上去打蔫,这孩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又拿过嗲能刚才画的图案,翻来看去,还是没看出道道,只是觉得象圆圈一样,螺旋藻? 嗲能不在,我便向阿朗哥问起北座的事情,阿朗哥倒是没有多说,在北座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听到工作人员提到玻璃廊桥地面裂开,要放警示牌与护栏,禁止通行。 后来,兔兔便说一个没有鼻子眼睛的影子飘过去了,阿朗哥怕兔兔声音太大,让别人听到,就不让她再出声,后来兔兔再看到两个影子,阿朗也并不知道。 嗲能哥在南座的行动,阿朗毫不知情,我也没想着要把自己的黑历史说得太明白,大致说了一下,嗲能便回来了。 “走吧,找地儿吃晚饭去。”嗲能穿上外套,这时候已经下午,看到阿朗哥抱着已经熟睡的兔兔,嗲能拿出一根长长的布条,让阿朗将兔兔架着,他将布条从兔兔的背后绕过,从受腋下拉出来搭上肩,在自己背上打了个交叉,从兔兔腿弯处绕一圈,最后捆在腰侧,将兔兔牢牢捆在身前,兔兔睡得象猪一样,被他俩这样那样,一点没醒过来的意思,真是睡功了得! 我轻轻赞叹,“小屁孩儿真能睡!” 嗲能看我一眼,“她用了精神力去感应,有耗损,要休息。” 哦,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兔兔看到那些虚影,是很累的事情? 晚饭…… 离家不远,有个美食大世界,也就是美食广场,这是个不错的地方,无论是朋友小聚,还是情侣小坐,姐妹聊天,家人聚餐,有各种风味的酒肆和美食摊挡,甚至还有萨克斯与蒙古族等歌舞表演,找了半天,我们进了个京味涮锅。 下午,天色突然转阴,冷了许多,嗲能勒令我把外套脱下来,给妹妹披上,看着睡在嗲能身前流着口水的样子,我就不爽了。 六点,更冷了,下起了毛毛细雨,虽然不密,但是伴着寒风,足够使得冷气往里钻,一早一晚,都受凉,我这运气,真是盖了帽了! 羊肉牛肉都很新鲜,嗲能用小盘子接着,很注意不落到兔兔身上,我们吃了一半,兔兔才睁开眼睛,嗲能把布条解开,兔兔却不肯清醒,嚷嚷着还要睡会儿,拿嗲能的腿当枕头,蜷着小身子又继续闭眼睡了。 嗲能将我的衣服又搭在小丫头身上,夹了几片肉放在一个小碗里,刚吃一口,兔兔突然坐起来,“刚才有个影子飘进去了。” 嗲能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兔兔,“是真的,嗲能哥哥,我看到了!” 看了看四周,兔兔又说道:“这个影子,我应该在哪里看到过的,但是我想不起来。” 以前看到过,这么说,还是个熟客?为什么跑这儿来?难道说,鬼也爱吃涮羊肉? 被这么一打扰,我没有吃的胃口了,嗲能伸长了脖子看了看道:“也许是随便出来晃的,别理了,先吃吧。” 兔兔坐直了身子,把嗲能给她小碗里的牛羊肉全部吃了,接着又一愣,“嗲能哥哥,那边画报上的姐姐对我笑了一下。” 冷不丁的话,让我吃的时候不小心把舌头尖儿给咬了,痛得我直喊哎哟。 “兔兔,下次不准在吃饭的时候多说话!” 我严厉地朝兔兔说道:“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兔兔被我的表情给吓住了吧,往嗲能身边缩了缩,然后才有点怕怕的点头。 嗲能轻轻拍了下兔兔的头:“先吃饭,有什么事,吃完再说。” 一直到我们买单出来,步行回家,兔兔一直在不停地叽叽喳喳说话,还唱歌给嗲能听,小孩子的童声清唱,听起来是不错的,只要在调上。 快到小区了,兔兔突然指着一个小巷子,“进去了,进去了!” “有影子进去了吗?”嗲能的表情严肃起来。 “不是不是,好大一只老鼠!有这么大!”兔兔比划着说道:“进小巷子了!” 老鼠?哦,耗子啊!“兔兔,你这么惊叫,我还以为是老虎!”没好气地朝她一哼,我准备继续向前走。 “等等!”嗲能阻止了我的脚步,“上次的魂灵,你再引一回试试。” 行吗? 草鬼和石鬼……都不在身边。 但是嗲能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硬着头皮上吧。 小巷子,比上一次的光线还要暗,刚走进去,路灯忽然就嗞嗞两声,接着一明一暗闪了闪,巷子里变得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深市居然还有这种地方! 硬着头皮试探着向前走了几步,“喵--” 突然在身边冷冷响起的猫叫,象一只阴冷的手,把我背上的皮都揭掉一样,我整个人都抖了抖,猫叫的声音,在两个时间里很让人讨厌,第一是嚎春,第二就是黑乎乎的小巷子里,不为吓鬼,专门吓人! 反正上次打过招呼了,这次也就不跟那小鬼啰嗦,直接唤道:“上次那小鬼,快出来,我等你!” 仿佛是远处有人在轻轻叹息,又象是一声低低的呜咽,我的面前来了一团烟雾,现在现,这些死后人的魂灵,凝聚成形,按我们的时间,至少要七八秒钟,就是不知道这几秒钟内,未成形的魂灵会不会有知觉。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你怎么死的 魂灵终于凝聚,这是一个圆脸的,约摸十三四岁大的男孩,看起来有点呆呆的样子。 没有开口,我的意识接到了“他”的询问【你是谁?】 “我叫霍廷,是个高中生,你为什么总在这里不走?” 【有人把我绑在这里了!】 绑在这里?谁能绑得住虚散的魂灵?那修为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我不禁努力睁大眼睛:“谁能绑你?你不是已经变成鬼了吗?” 【不知道!】 这笨鬼!不知道谁绑的你,你不是白白被绑了吗? 翻了个白眼,“那你总该知道自己咋死的啊!” 【知道】这一次,这笨鬼倒是没打哈哈。 【我太笨,就被打死了!】 啥?因为笨,被打死了?你是逗我玩呢还是逗我玩呢? “谁打你的?你就不会反抗吗?”你是智商低还咋地?就这么傻傻的被人打死?这可是条生命啊! 【他们会打得更凶的。】魂灵回答得很无奈。 我简直无法理解! “你叫啥?” 【徐道明,14岁】这个名字好普通哦! “什么时候死的?” 【去年7月13号】 “那我要怎么救你?” 这次魂灵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我,转身,消失! 回来,我还没问清楚呢,你跑什么啊? 眼睁睁看着这小鬼不受控制的就不见踪迹。 “怎么样?问到了吗?”嗲能走了过来,路灯闪了闪,照明恢复了。 我一看脚下,这才现自己一只脚踩在****上!次奥,今天这运气! “徐道明,14岁,去年7月13号,被人打死在这里,还说走不了,被人绑了,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会被绑!”我有些烦躁的说道:“他说是因为太笨被打死。” 这一次,嗲能有点狐疑地说道:“你觉得他智障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太象,不过,他确实反应稍稍有点迟钝就是了。” 嗲能拍拍我,几人一起回到家里,嗲能先给兔兔洗头洗澡,阿朗把阳台上晾干的衣服收进屋,一把全扔我床上说道:“把衣服都叠了!” 说完,将自己的衣物挑出来叠好,“我先去洗了,你也动作快点。” 还没叠完,吉安就兴冲冲跑进来,它被老爸在阳台上关了一整天,所以现在看到我,那尾巴摇得跟雨刮似的,还是快雨刮。 我去找了点狗糖喂他吃,嗲能把兔兔洗好推出来了,兔兔嘻嘻笑着,用干毛巾擦着头,走进卧室,“哥哥,帮我擦头!” “哥哥,嗲能哥哥说你晚上不准睡!” “为啥?” “他说等下要跟你去别的地方,叫我晚上跟阿朗哥哥睡。” “哦!” 别的地方,是哪里呢? 嗲能走出来,把衣服什么的全部弄好,兔兔去缠阿朗了,“廷娃,带上吉安,我们出!” “我还没洗澡呐!”你们都洗了,清清爽爽出门,我什么都没弄啊! “没时间了,先走吧!回来再洗!”嗲能说罢,把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抛给我。 我有点烦躁地挠挠头,最后还是穿上外套出门了。 “去哪?”一关上门我就问道。 嗲能没有回答,来到小区门口,嗲能左顾右盼,拦了个计程车,“去物局!” “我们去物局干什么?” 怎么样,嗲能都不属于能鉴定古物的人,怎么会想着要去物局,我看他一眼又一眼,好吧,是我又犯傻了。 物局,就在深市主干道上的档案大厦四楼,现在很晚了,物局会有人吗? 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一个玻璃大门,大大开着,正面墙上五个金色的行“深市物局”,让人肃然起敬。 顺着大门左拐,能看到内部的办公区间,整齐排列的办公围栏,有两三处灯还亮着,这个时候还有人在专注地工作。 好敬业哦! 这里居然不是那种黑灯瞎火的状态,还亮着几盏灯,这是在加班吗? 嗲能熟门熟路地带着我推开一个会议室的玻璃门,打开了灯,坐下来拿出手机了个短信,“嗲能,我们这样合适吗?” 这可是市物局哦,不是我们吃饭的大排挡哦,你大大咧咧往这儿一坐,也不怕别人把我们当小偷抓起来。 嗲能瞟我一眼:“你盗过墓?” 我?盗墓?开国际玩笑吧?“我怎么可能去盗墓?” “倒卖过物?” “我什么时候倒卖过物了?” “那你紧张什么?”嗲能朝我翻个白眼,又继续看手机。 “叩叩”手指轻叩玻璃门的声音把的情绪一下子就给敲没了,我一扭头,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大叔站在门口。 深蓝色的长袖格子衬衫,戴着领带,下身穿黑色西裤,配黑色系带皮鞋,手中拿着一份资料,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嗲能站起身打招呼:“王主任!” 这个人是主任啊,看起来很和气的样子。 “小周来啦?” 嗲能点点头,指着我说道:“这是我表弟霍廷!” 又对我说道:“这是物局的王献林王主任。” 王主任伸出胖乎乎的人跟我打招呼,与他交握的瞬间,觉得他的大手很厚实,象戴了棉手套的感觉。 我看向嗲能,因为不明白他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王主任跟我们笑笑:“跟我来吧,东西他们收上来,我还没鉴定过,这方面,我们请求支援了,但是一直就没有得力干将过来,必竟,我们这里是刚成立没几年的新单位。” 嗲能没说话,我们跟着王主任来到一个比较小的空间,“这里是临时存放处,没有编号的,都在这里,我们暂时无法确定是真是假。” 我看过去,靠墙有一排桌子,垫了一层我不知道什么材料的布,上面有托板,托板上放着东西,只一眼,我就觉得很眼熟!但我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这个是怎么得的?”一看到托板上的东西,嗲能的脸就沉下来,我能看出他非常不高兴,隐隐带着怒意。 工作人员递了副手套给嗲能,也给我递了一副,嗲能麻利地戴上手套,拿起托板上的一个物件,我不知道这个物件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只是能确定,这个不是汉人的,应该是属于某些少数民族的东西。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最近好多灵师鬼师的东西 嗲能看完后,把东西放在托板上,我这才好奇心旺盛地上前,托板上放着的,应该是属于骨雕类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骨,我就不知道了。 “走了!”嗲能朝我勾勾手,我们三人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左边一个大班台,上面很多件堆叠着,另一侧是个商用沙,大班台旁边的电脑还开着,上面有一个图片,正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个骨雕,这个东西,有什么古怪吗? 嗲能的目光清凛,定定落在那个电脑的图片上,若有所思。 “这是本市一次特大倒卖物案收缴的!”王主任让我们到沙上坐定,这才说道:“这东西,我们还不知道叫什么,暂订是第三十二号物,请了好几个专家来,他们也不认得。” 我看向嗲能,他正垂着眼皮看脚下,但就我对他的熟悉来讲,他依旧是不开心的,一副别理我,正烦着的样子。 王主任微笑着说道:“这个东西一过来呢,我们当时也都很好奇,但是呢,”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容,我忽然现,他只要不笑,眉峰就很凌厉,眼睛微微呈三角,看上去,是个狠角色啊! 王主任按了下水壶开关,开始煮水,“我们请过来的三位专家,现在都病了,高烧不退,所以,我总想着,是不是这个骨雕有什么邪门?” 嗲能笑笑,没说话,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呢? 我扣扣下巴,只是看着嗲能,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王主任从冰箱里拿了袋茶出来,用茶壶装上,洗茶,冲茶,倒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倒是蛮好看的。 “请喝茶!”王主任用茶夹把茶杯递到我们手中,喝了一口,果然口齿生香,嗲能只是浅抿一口,放下茶杯道:“那个骨雕,并不是苗族的,上面有历代侗族鬼师的印记,最好不要随便触碰,弄得不好,会有性命之攸。” 嗲能一冷下来,估计是个人都受不了,王主任点点头:“这个,我可以保证,但是我们的人都碰过了,现在只有那几位专家出事,工作人员没出事……” “大概是专家用了什么仪器,让它不舒服了吧。”嗲能说话轻轻淡淡,哥啊,你这么说,人家王主任能信? 王主任没有开口,只是微微皱起眉头,大概是嗲能的回答,让他在回想那些专家所说的事情,接着王主任笑问:“你是怎么看出那个骨雕上,有鬼师印记?” 嗲能指指脑袋,摇摇头,没再说话。 王主任脸色不太好看,他站起身道:“既然这样,我让他们把东西收起来,那些专家的事情……” “我解不了,也无能为力!”嗲能的话很笃定,“鬼师,有很多个流派,这些流派各有一些秘术不为外人所知,越古老的门派,秘术越厉害,我知道的,只是我们艾莫索赤一族的秘术,也只能解我们这一族的精神印记,你得找到他们的传人,专家们不会死,但以后,不一定能再帮上你的忙了。” 王主任的脸色变了变,站起来道:“我上次看你这么厉害,我以为……” 嗲能和我都站起来,嗲能微垂着头说道:“王主任,我很遗憾,这一次,我真的帮不上忙,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个侗族鬼师,年纪比我大,我回去跟他联络一下,再回复您,可以吗?” 很少听到嗲能这么客气委婉的语气,想必那王主任也是被他尊敬的人,跟王主任告别时,嗲能忽然说道:“能把这样的东西带在身边,本人却一点事也没有,那个盗卖者,想必本事也不一般。” 王主任一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啊,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有点怪,”王主任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连续三个月,这段时间走私部门缴获的,都是些跟鬼师灵师法师相关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嗲能抬起头,这回清亮的目光直视王主任,硬生生让王主任后退了一步,惊愕地看向嗲能道:“你是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上次来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讲?”嗲能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那王主任额头开始沁汗,“我,我当时并没有认为这是很重要的事情,再说,一起收缴的,除了那些,还有不少稀世古玩和字画,我的专长,是鉴画,所以……” “那么,物局里头,谁对这些事情比较熟悉,或者感兴趣呢?”嗲能的话很慢,慢得不太象他平时说话的音调,我总觉得背上毛毛的,嗲能确实是在生气,希望别迁怒于我,我是无辜的,我只是大晚上的被扯到物局而已! 王主任还没说话,嗲能又问道:“是阎,还是姓什么?” “额……姓徐……”王主任用手擦擦汗说道:“除了他,还有两个研究员,其他的,徐局说,没有灵气,就没带。” “那他有提到过类似问题吗?” “没有,不过,他手下的研究员小邓提起过,为什么外国人会对我们这里的灵物有兴趣?是不是想做点什么事来害我们?徐局说应该是有人想了解我们古代的巫祝化。” 嗲能没再说话,“等我消息!” 说罢,转身就走,回家的地铁上,嗲能只顾埋头沉思,一言不,甚至地铁到站,他也忘了起来,还是我提醒的。 我们回到家时,爸妈还没回来,肚子饿得不行,但是家里没吃的,连一包方便面也没有。 “走吧,随便吃点什么,真的很饿。”我苦着脸说道,刚说完,肚子就叫了一声,把嗲能逗得眉眼一弯,“走吧!你天天说那个滋味烧烤多好多好,去试下吧。” 拿上钱包,来到烧烤档,十一点半了,人却不少,我随便叫了点东西,拎了两支可乐坐下,不远处,有个五六岁大的小孩在那里玩球,玩滚远了,小孩捡起来,见我在看他,就朝我笑笑。 “大半夜的,傻笑什么呢?”嗲能嫌弃地说道:“是不是白天没笑够?”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五章 海家四男 白天,吓得胆都快破了,居然说我白天没笑够。 “朝小孩子笑笑,又有什么关系?” 我挺不满的,嗲能总是动不动就戳我一下,虽然绝大部分,都是他占理。 不过,今天的他有点情绪不佳,眉心微微皱着,总是垂着眼,让人看不到他真实的情绪。 他抬起手,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打开可乐瓶喝了口水。 东西端上来了,嗲能拿了一节玉米,慢慢地啃着,正常情况下,他都是以素食为主,按他的话说,吃素能让他保证情绪不起伏。 他都够冷了,记得我刚到深市的时候,喜欢吃一种提子面包,每天都去固定的那家买来吃,到现在还没吃腻,而嗲能不排斥海鲜和肉类,但从来不会在外头吃饭时,主动点这些。 转头看刚才那个玩球的小孩,已经毫无踪影,估计是被大人叫回家睡觉了,这么晚,还在外头玩球的孩子,肯定是不乖的。 也不清楚嗲能跟那个王主任是咋认识的,那个骨雕又是个什么东西,邬玉琴被绑架的那天,嗲能送的骨雕,记得是个很小的牛头形状,不知道是不是嗲能用牛骨雕成的。 嗲能啃完玉米,又拿了一串豆角慢慢吃着,我终于忍不住问道:“那个托架上的东西,你说是侗家的?” 闻言,嗲能忽然抬起眼皮,犀利的目光却没有看向我,而是不远处的四个男人,顺着他的目光所向,那边的四个男人,年纪相仿,都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身高腿长,浑身精健的肌肉,一看就是长年健身的结果。 为什么嗲能要看他们? 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四个人感应到了嗲能的目光,纷纷转过头来,嗲能没说话,却朝他们招了招手。 那四个年轻男子,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位看起来稍显成熟的走了过来,不得不说,他的块儿长得真好,但也因为这样,随着他的走近,我感到了压迫,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你怕什么?”耳边又飘过来嗲能冷冷的话语。 我怕什么,我哪儿知道? 白他一眼,我真懒得理他! 这个男人来到我们面前,从旁桌拉过来一把椅子,我看那旁桌三个食客的表情,压根不敢说他们还有一位去上厕所了,直接就闭嘴。 “叫我们过来有事儿?”他的声音跟他的长相很不相符,声音听起来有四十岁了,一副沧桑的样子,但模样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样子,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我不禁摸摸脸,啥时候我能长成他这么man就好了。 嗲能看向这个男人,左手比个六,右手比了个八字,在他面前晃了晃。 男人脸色微变,看向我们两人的目光,带有隐隐的探究。 嗲能压低声音问了那男人什么,男子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隔这么近,我愣是没听清楚他俩在说神马悄悄话! 只是看起来,嗲能的神情很严肃,那男子也是一脸郑重,点个头,朝背后挥挥手,立即有人喊道:“老板!我们跟这俩小兄弟拼桌了,帐记我头上!” 马上来了两个小弟噼哩啪啦收拾停当,还给我们换了张大桌子,其中一个圆脸的朝我伸手道:“你好,我叫海秋!” 我立马伸手握住:“我叫霍廷!” “哦,霍霍,认识你很高兴!”海秋朝我笑笑,这才现其实他应该比我大不了多少,但他身上的气度,明显不是我这个年龄段应该有的,怎么说呢?多了些成熟?不过,那个霍霍又是个什么鬼? 除了海秋外,最先坐过来的,叫海鹏,眉毛很浓的那个,叫海青,皮肤白净的那位,叫海盛,这四个人的名字倒挺有意思,全跟海有关。 海青递了根牛肉串给嗲能,问道:“你们是学生吧,这么晚了,都不睡吗?”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道:“是因为我突然觉得很饿,就拉着他下楼来了。” 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些“成熟的人”聊天,我更多的,是保持沉默,相反,平常清冷的嗲能,却能做得恰到好处,并且,比平时跟同学们的交流,更加的游刃有余。 “你们住在这里吗?”我好奇地问道。 海秋笑笑:“暂时是这样。” 暂时?还有确定? 嗲能跟海青又低声聊了几句,海鹏与海盛二人在吃东西的过程中,总感觉很机警的样子,就好象下一刻有什么突事件,他们绝对能从容应对。 总觉得他们与我离得很远,而嗲能身上透出来的气息,却跟他们很接近,忽然觉得,我跟嗲能天天一个屋子睡,一个教室上课,一个宿舍做作业,此时此刻,却离他很远很远。 他们又聊了一会儿,直到烤串都凉了,又让档主去加热,最后,只听到嗲能说道:“那就拜托各位!” 海青客气了一番,最后才与我们抬手告别。 很困,回到家又洗了个澡,这才现,已经午夜两点了。 “睡吧,明儿要早起呢!”嗲能洗漱完只说了这么一句,不到两分钟,我就听到他呼吸绵长起来。 我则被今天一整天生的事情折磨着神经,无法入睡,不知道是不是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入睡。 被嗲能摇醒时,感觉自己才刚睡着几分钟,不耐烦地说道:“天还没有完全亮,你慌什么嘛!” “进12月了,这个钟点都不会太亮的,快点,今天没下雨,要穿制服,升旗!”嗲能把深色校服穿上,转头又催我一句:“给我快点,不然我不等你了!” 我只得穿衣起床,头顶上有一小撮特别不听话,应该是睡相不好造成的,本来想坐地铁,嗲能却让老爸开车送,老爸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却还是点头答应了,并笑道:“来这里三个月了,嗲能还是第一次对我提要求呢!” 等我们到学校时,广播已经响起来了,嗲能把我的包一提便说道:“你先去我们班的位置,我放好包就来。” “你们知道么?地铁8号线出事了!”班上的段艳正语不惊人死不惊地揪住胡颖的袖子说道,“11o还有救护车去了好几辆!”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八号线地铁 地铁8号? 正是我从家里到学校乘坐的地铁,嗲能是不是事先知道什么,所以才让老爸开车送我们? 我不太清楚,但是段艳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走过去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今天吗?” “嗯!就是早上第三班列车,到学校早上七点零五分!”段艳忽然神色略带古怪地问道:“我记得你说一般坐地铁8号线来学校啊!” 我点头道,“平时是这样,不过今天是我爸送我来学校的。” 何胜武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胳膊,把我倒推到指定位置上站定,低声骂道:“跟那个丑女人有什么好说的?” 我惊讶地看向何胜武,他是一个宽宏大量而且比较有修养的人,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不合他性格的话? “胜武,控制点自己脾气。”马明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他俩都比我高,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何胜武左颊上的一粒痘痘,还有因为生气而微鼓的腮。 何胜武被马明这么拍肩后,也就没再说话了,只是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经过的同学只是诧异地看他一眼,没人敢跟他说话,只是感觉他身边的气温在嗖嗖直降。 李冲走过来,排我后面,低低说道:“将军被校长叫走了,他说让你上去的时候给他带一罐冰可乐,最好是罐装的。” “知道了!”我点点头,又想转头问李冲是否知道地铁的事情,但升旗仪式已经开始。 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个校长,长相并不威严,相反瘦削斯,年纪约四十岁,如果不是他的眼睛带着犀利和睿智,你会以为他是个技术工程师,就象我老爸单位里那些高工。 他说得很简单,自我介绍:“我姓戚,戚继光的戚,来自冀州赵城实验中学,今年四十七岁,这也是次深市邀调,我看了下咱们实验中学,不论初高中,大家的智商,都是没说的,智商低的,都被配了,留下来的,都是精英!我很高兴,我们学校的学生们个个都是精英……” 没说几句,就解散了。 我往小卖部走,马明、何胜武也跟了过来,小卖部里,人不是一般的多,无论我怎么挤,都挤不进去,还被其他高个子男生不高兴地推到一边:“不买东西的,别拥这儿行不行?挡道儿了!” “阿姨,给我一根火腿肠加一个面包!” “阿姨,给我一个提子面包!” “阿姨,我要两个茶叶蛋!” …… 上课铃就要响了,我还没挤进去,围着的学生没有见少。 “美女!”突然一声清亮的男声,让整个小卖部都安静下来,嗲能的声音出现在小卖部。 李冲不是说他被校长叫走了吗? 所有的学生一看到他,自动让出一个通道,嗲能用指尖推出一张红色百元钞:“给我两罐可口可乐,两罐芬达!” 喝着芬达上楼,心里还想着地铁8号线的事情,以我对段艳的了解,她是十足的寡嘴类型,特别能传话,而且话语间,总是极尽刻薄,想起她刚才在说8号线出事时那闪闪亮的眼睛,还有翻动着的薄唇,忽然就对这个人格外讨厌起来。 “周大军!”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们四个都不约而同向后转,我一看来人,瘦削斯,黑色夹克里是酒红色衬衫,下配黑色西裤与黑色系带皮鞋,看来,这个戚校长还比较有品味。 嗲能目光看向校长,“您叫我?” 戚校长嘴角微微含着笑,“果然是校草,长得很帅。我找你有点事,跟你们郑老师打过招呼了,能到我办公室来下吗?” 嗲能眼中微微闪过一抹讶异,把他喝剩的可乐罐递给何胜武便跟校长离开,我们三个回了教室。 教室里虽然打了预备铃,但还是很多同学提及地铁8号线,但我还是不知道地铁8号线出了什么事。 干脆转头问李冲道:“段艳说地铁八号线出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李冲茫然地问道:“有吗?不知道啊?” 忘记李冲是骑单车上学的,而且他的课余生活,也比较繁忙,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证学习成绩,对于他,我是由衷地佩服。 其实学习好和学习努力,并不是特别相关联的事情,有的学习好,是因为掌握了一套适合他的学习方法,有的学习不好,是因为他对某一科或者某一方面很不擅长。 当然,最多的一种就是懒,懒得去找适合自己的方法,并且以我就是笨,我就是学不会,我就是智商低这样的消极借口来麻痹自己。 大家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找对方法并持之以恒的人,当然就能取得好结果。 午饭食堂里,大家都还在聊地铁8号线,我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样,食堂才分外热闹? 嗲能飞快地把饭吃完,“我先回去做作业了,你们慢慢吃!” 他这一句说出来,我和何胜武都把饭刨得飞快。 “将军!”何胜武一进宿舍就说道:“感觉我最近的灵识好象退化了不少,这是咋回事?” 嗲能看他一眼说道:“到时去找个水晶洞吸吸灵气就会好的,以后少吃点肉吧,肉类吃多了,呼吸间的气息也浊,影响你的辩识力。” 何胜武一巴掌拍脸上,“我爷爷就告诫我少吃肉少吃肉,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嗲能把做完的作业放到一边,打开另一本说道:“刚开学那会儿,你大概是因为一整个暑假里都没怎么吃肉,所以灵识强劲,在学校里,天天无肉不欢,尽管没长胖,但你没现脑子开始不那么好使了?我们这些与术法打交道的,要么就清心寡欲,要么就走极端。” “我说呢,你后来出去,从来都不带我,原来是这个原因。”何胜武懊恼地摸摸下巴,“我还以为是因为能力不够被嫌弃了!” 嗲能抬起头看我一眼,目光又转向他:“我看一大堆人都在说地铁8号线,究竟出什么事了?” 马明凑过来,挑着眉头,一脸诧异地说道:“将军,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来两桌舅子 嗲能摇摇头:“不清楚具体生了什么事。” 马明便说道:“地铁出站的扶手电梯突然向下掉,有几个乘客受伤,听说有个男的腿骨骨折,有个老太太吓得心脏病还是高血压作,送急救,不知道活没活着。” 嗲能哦了一声,又低头做他的化学作业。 我和马明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马明说道:“将军,你就没啥要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看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我也想参与下。” 那你哦什么,不是应该参与大家的讨论并表什么不得了的看法么?你可是全级第一! 阿朗哥有点无精打采地走进来说道:“昨晚没睡好,我中午补个觉!到时间了叫我一下。” 说完蹬掉拖鞋就爬上床,抖开了被子,嗲能对我说道:“你也去补一觉吧,不然下午的课会打瞌睡。” 我认命地躺下来,作业在课间就做得差不多了,嗲能是学神学霸,他的课间几乎都被那些来问题问难点的同学给占据了。 马明低低说道:“8号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说在末班车的时候,能听到女人惨叫,而且听到好几回了,还说墙上会有女人的鬼影。” 嗲能叹口气道,把作业收起来道:“我也去补觉!” 于是,我们宿舍,把窗帘一拉门一关,每个人都美美睡了个午觉。 我是在水声中醒来的,阿朗哥换了一套干净的校服,并将换下来的制服挂起来,那哗啦啦的水声,是何胜武和嗲能在冲澡,中午洗澡的人少,所以水温比较高。 洗完澡出来的两个人,都跟阿朗哥一样,脸上红扑扑的。 我也爬起来去冲了个澡,果然一下子人就精神起来。 “你们几个先走,我一会儿就来!”嗲能说完就去翻他的背包,阿朗哥把素描本放进包说道:“李冲说晚上跟我一起去画室画画,我晚饭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李冲是学校绘画兴趣小组的,阿朗也是,原也认得。 嗲能一直到快上课了才来,面色似乎不是太好。 “周大军同学,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果然,连代老师都看出来了,他关切地说道:“如果觉得很难受,就到校医室去。” 嗲能摇摇头道:“我没事。” 他这面色一直持续到周五早上,“廷娃,我今天不去上课了,跟班主任说过,还有,明天强降温,有点厉害。” “手机的天气预报没有说啊!”马明翻看了下手机说道,“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何胜武打了个呵欠,“只有气象预报说错的,没有将军说错的时候!不信咱们就打赌。” 嗲能笑笑,带上门走了。 我则上前说道:“打赌的话,算我一个呗?” 马明一拐手道:“我才懒得跟你们打赌。” 下午三四点钟,天气开始转阴,到傍晚放学时,已经很冷了,好在我带了件毛背心,赶紧套上再把校服穿在外头,“邬玉琴!”门口王凯奇喊道:“你老妈在校门口等你!” 邬玉琴立即冲锋似的下楼,不一会儿邬玉琴身上穿了一件薄薄的羽绒长外套,两手各拎了好几个打包饭盒,放了三盒在我面前道:“这是嗲能让我小舅给你送来的,怕你饿了!是牛肉包和辣菜包!你们几个分分。” 旁边马上有同学起哄,何胜武立马朝班上勾勾手指,班长吃了一只,学习委员吃了一只,由于下雨不能上体育课的体育老师,也蹭了一只,班上的起哄声立马停了。 体育老师的块儿很大,嗲能说,象他这种人,不是从小练散打和健身,所以才会变得肌肉达,而那天晚上见到的海家人,完全是很年幼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 女生那边,据说是小笼包,十来个女生,人手一只,也足够了,弄得体育老师笑道:“有谁见过体育课弄得这么香喷喷的?” 吃了东西后,大家似乎没这么冷了,一般周五下午第二节课后就可以直接回家。 刚走出校门口,就接到嗲能电话:“你在哪里?阿朗呢?” 我老实说道:“我刚走出校门口,等阿朗哥一起去坐地铁。” “不用了,你往前走,我在东街口后面等你!” 阿朗哥和王凯奇并肩走了过来,勾住我的脖子说道:“走吧!” “嗲能说他在东街口后面等我们!” 王凯奇对阿朗哥说道:“那你们先走吧,我晚上要跟我爸去参加他朋友的婚宴,周一见!” 来到东街口,嗲能站在一部酒红色菲亚特旁边,“上车吧!” “去哪儿?”嗲能又是从哪儿整来这么一部车的? “洪所长侄女婚宴,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十二号了!”嗲能朝我翻翻白眼。 阿朗哥哎呀了一声道:“那我都没有准备礼金,还有红包……” “不用,我们是被当作女方的舅子出场!” 呃?这么好? 来到了楚天大酒店,门口放了一个牌子:王洪联姻,刚下车,就看到洪所长满面笑容地跑过来:“来啦,嘿嘿!新娘子化妆,还没来,六点半才开始,呵呵。” “洪所长,好久不见了!”见洪树彬的目光转到我脸上,赶紧向他笑着打招呼。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侄女就只有两个表哥,但他们都不能来,来三个最好!越多越好!”洪树彬笑眯眯地说道,我马上就乐了,“要是不够,我再叫几个同学就是了,都玩得好!” 洪树彬立即惊喜地拉住我说道:“真的吗?太好了,凑一桌!不不不来两桌舅子吧!”说罢哈哈大笑,“我这侄女吧,小时候很亲我,抱儿子还是抱侄女的机会多!我就怕她在这儿受委屈了,没有后盾。” 嗲能想了想,对我说道:“我去打电话叫胜武和马明,”又转头问阿朗道:“你能不能把李冲叫来?” 阿朗哥点点头走一边去了,我对洪树彬介绍道:“他是我舅公的孙子,一直跟在我奶奶身边长大,跟我自家哥哥没分别,他画画特别厉害。” 洪树彬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上次山上的事儿,没有人知道吧?我感觉侄女嫁的这家姓王的,比较在意这些事,挺信的,而且亲家公年轻的时候,撞过不干净的事儿!居然把男人当女人爱了!”说到这儿,洪所长觉得很好笑,忙捂住嘴。 这边结婚的时候,女方会来很多年轻男子人充当舅子,不知道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这样。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八章 你是谁 大概洪所长真的是心情非常好,把我们几个迎进去,很快,被叫到的马明与何胜武都来了,还有李冲,我还叫了田信南和毛子他们,大伙一到,都嘻嘻哈哈凑成一团,因为是参加特邀的婚宴,这帮人还穿得比较体面。 李冲很兴奋地说道:“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回被人家当舅子吃婚宴呢,我大伯生的儿子,我叔也是儿子,我们李家就没有女儿,好不容易有一个,跟别人私奔了,都好多年没音讯回来,当时闹得很大。” 说到后面,李冲的表情开始变得沮丧,“你知道的,我们这里本地的,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我堂姐找的是外地来这边打工的,没什么钱,但不知道为什么,堂姐就一定要跟着他,她离家的时候,我还在小学。” 说完李冲叹口气,“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她,她是个很温柔的人,我都想象不到她怎么能做出让我这么惊讶的事。” “大概是,为了追求想要的幸福,拼尽了全力吧!”阿朗说道,李冲点头称是:“嗯,不管怎么样,她做到了很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正说着,嗲能走过来道:“我们都是高中生,所以一会拼酒什么的,就不用参加,大家只需要闷头吃就行。” 新娘来了,眉眼清秀,一看就是个美人儿,举止温柔娴雅,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你们好,我叫洪韵梅,你们都叫我洪姐吧!”她跟我们每一个人都握手,忽然一个嫩嫩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新娘子,你今天好漂亮,请你跟我握握手!” 闻声望去,居然是老爸他们! 咦? 嗲能说道:“我叫的!洪姐是室内设计师。” “霍叔叔,霍婶婶,请坐主桌。”新娘子的迎宾马上把老爸迎过去,但兔兔非要挤在我和霍廷中间,也只能由她去了。 兔兔看到一大堆“哥哥”,非常开心,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还会小声地表演个小节目,总之非常鲜活。 我自言自语道:“我都不知道兔兔会唱这么多歌。” 嗲能一脸无奈地说道:“你一直都没有好好了解过她,但她却很认真地在看你。” 我顿时无话,兔兔到我们家没几个月,独阿朗哥和嗲能对她特别好,我总觉得她在嫌弃我,其实我也在嫌弃她,嫌她吵,嫌她黏人,嫌她烦,其实,她是个很乖巧的小女孩,会跟在阿朗身后拿着报纸画画,也会坐好等嗲能给她端来饭菜,自己吃,不用喂。 66续续来了很多客人,我只道一个都不认识,却没料到,一位身装浅灰色西装配银色领带的瘦削男子走到阿朗面前,亲切地唤道:“阿朗,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这桌人闻身纷纷抬头,居然是王凯奇? 别说是阿朗了,连嗲能也露出了意外的表情,“好巧,你也是来吃喜酒的?” “嗯,我是男方的,我堂哥娶媳妇儿嘛!”王凯奇哈哈笑着,人靠衣装马靠鞍,果然如此。 “原来王洪联姻的王,指的就是你们王家。”我终于恍然大悟,又指着他笑道:“还说周一见呢,一个半小时就见了啊!” 婚宴办得很热闹,我们几个吃得很开心,洪所长他们第二天就回江西,所以嗲能便留下来了。 老爸没开车,因为今晚要喝酒,所以我们大伙该打车就打车,该坐公交地铁的就坐公交地铁,兔兔蹦蹦跳跳跑到我跟前道:“哥哥带我坐地铁,我要坐地铁!” 最后全家人都去坐地铁,洪所长还抱了抱兔兔,每个当“舅子”的同学都分到一个6佰的红包,个个捂着红包眉开眼笑,并对我说道:“霍廷,下次还要当舅子的活儿,记得叫我!” 谁叫你! 酒店到家,有十三个站,阿朗抱着兔兔,地铁上的空位比较多,全家人正好挤在一排,老爸说着洪姐的事情,我才知道洪姐是老爸单位里的设计师,还是某个设计组比较重要的位置。 地铁有规律地卡啦卡啦前行,兔兔跟阿朗哥说说笑笑,我则无聊地看着地铁窗外那些广告。 忽然,一个女人的脸在窗外划过,我揉揉眼,并没有,外面依旧是些彩色的led广告屏,介绍美食与某处地产。 正当我松懈下来的时候,袖子被人扯了下,一歪头,是兔兔,此时的她紧抿着小嘴,两眼看向我,小小的身子偎向我,我把她抱在怀里,这才现小家伙在微微抖。 “怎么了?冷了?”地铁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明显低了很多,兔兔拼命摇头,好一会儿才说道:“哥哥,窗子外面有人!” 我感觉一头冷水从头浇到脚,大概是因为肢体僵硬起来,兔兔扭了扭身子,才把我从懵圈拉回现实。 “哥哥你看到了吗?”兔兔明亮的大眼睛里,分明带着焦急和恐惧,这么小的孩子,当然很容易受到惊吓。 我轻轻拍着兔兔的背说道:“没事,不用怕,有哥哥在的!” 阿朗忽然凑过头对我低声说道:“这8号线好象真是有古怪,刚才听到有人惨叫了一声。” “男的女的?” “女的!” 我很在意这个女人惨叫,“不知道是谁说8号线这里有女鬼的!” “你不会在对号入座吧?”阿朗哥有点戏谑地说道:“不过,你这性格,对号入座太正常了!以前小时候没事儿就哭,大了以后,没事儿就呆,现在没事儿就傻缺。” 什么叫我这性格?真是让人不爽,果然学霸什么的都是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的生物,每天被他们气两回,等毕业的时候,我也该得癌了。 无意间一抬头,窗外那个女人的脸再度出现了,面色很青白,一双眼睛却很清晰,五官什么的非常虚化,整张脸,如同从水中浮出一样。 这眼里,有不甘、彷徨、不安、愤怒,还有悲哀和自嘲,总之极其丰富,我还很少能从一双眼睛里看到这么多的感情。 你是谁?我揪住了胸口的衣服在内心问道。 (本章完) 。 第二百三十九章 请饭 又听到呼救 窗外,再度出现那双眼睛那张脸! 这一次,我看到了长长散开的头,如同一张细密张开的渔网,铺天盖地,仿佛要透过车窗玻璃,渗透进车厢里。 眼睛没有焦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些乘客,接着我就看到痛苦溢满双眼,原本看不清的五官逐渐清晰起来。 鲜红的嘴唇慢慢张开,“她”冷笑着,看我们的眼神如同看一幕闹剧,只一闪,便不见了,远远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很远,很空,随后,一切恢复寂静。 兔兔紧紧揪住我的外套,一声不吭,我想她是吓坏了,每到遇见这类事情,她总是抓着嗲能不放,今天嗲能未必回家住。 “兔兔别怕,那个东西已经跑远了,要不要让阿朗哥哥抱会儿?” 我的身上,有鬼盅师的气息,多多少少带阴气,嗲能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到家后,妈妈先给兔兔洗澡,阿朗哥在外间浴室也去洗了,我给嗲能了个短信,简单说了下情况,并告诉他兔兔全程看到了,让他早点回来。 但是嗲能一直没回音。 等我洗漱完就看到兔兔跟阿朗哥在客厅沙上看,阿朗哥正在给她读故事。 我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住地叹气,心被不安和焦躁搅得快消化不良了。坐到沙上,阿朗哥看到我这样子,无奈地说道:“你都还未成年,叹气可不好,叹气的话,会把好运都叹走的。” 看到兔兔眉眼弯弯的样子,十分可爱,小家伙还是很乖的,我不由问道:“兔兔,你晚上是跟我睡还是跟妈妈睡呀?” 兔兔仰起头看阿朗哥哥的脸,又看看我,“嗲能哥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什么可爱?什么乖,都是我的幻觉! 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传了过来,兔兔开心地跳下沙,喊着:“嗲能哥哥!”就跑到玄关去了。 进门的当然是嗲能,两手不空地拎了很多打包盒,隔空递给我,“洪所长他们太热情了,还送了我们三个,一个一个红包,真让我得不好意思。” “有钱收,你有啥不好意思的?”我走到玄关接过打包盒,不赞同地反驳道:“我们帮他撑面子呢?还大老远的叫我同学打车回来,有的都已经扒了两口饭,一听说要给人当舅子,立马换衣服就出来了,这还不都是你的面子啊!” “我的?”嗲能面露诧异,“你叫来的同学,都是以我的名义?” “那当然啊,咱们学校,谁有将军的名头好使?”阿朗也笑着打趣道:“就连我,也因为是将军的亲戚,同学们对我很客气呢!” 嗲能摆摆手:“人家对你友善,是因为你是高二的学神!” “你俩就互加吹捧吧!”我忿忿地说完,又低头问兔兔:“还要不要吃东西,嗲能哥哥打包了很多吃的。” 老爸和新妈妈走出来,看到嗲能带回这么多打包盒,都吃了一惊,“这可怎么吃得完啊,要不你们明天叫些同学一起来吃?” 嗲能想了想道:“可以,不过后天,我们全家还得去吃一顿,他们家那边有个谢舅宴,回头,还得把那帮同学一起请来,这回,我们就该收王家的红包了!”说完,嗲能就咧开嘴笑起来。 “哇,又有好吃的!”兔兔开心地客厅又蹦又跳,慌得妈妈拉住她:“嘘嘘--现在快十一点了,楼下的人都睡觉了,周围邻居也睡了,不可以这样了啊!” 嗲能朝兔兔招招手道:“洗澡刷牙没有?洗完了自己爬床上先睡觉,要是我洗完澡你还没睡着,晚上就去跟妈妈睡,听见没?” 兔兔立即风一样的跑到床上躺下。 嗲能跟进去把枕头给她垫好,拉开她的凯蒂猫粉红小被子盖上,“乖乖的,明晚还能跟我睡,不乖就回妈妈那里去……” 妈妈笑着对老爸说:“你们家这三个孩子,真厉害,兔兔跟着我,一点都不乖啊!” 老爸笑道:“天下一物降一物呗。” 阿朗哥笑道:“我先把打包盒塞冰箱去。” 嗲能洗漱完,把衣服全扔洗衣机里,走出来道:“8号线地铁的事情我听说了,不过,我不能确定就是那个女鬼干的事情,得调查一下。” 阿朗坐下来,抓抓蓬松的头,“阿军,我看到的那个女鬼,不象是那种要害人的,反而是想打听什么事,不过看不清她的五官,那声惨叫倒是听得很清楚。” “在哪个站见到的?”嗲能问道:“进站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金城大厦站与福田南之间!”我抢着说道:“还是兔兔先现的!” 嗲能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先睡吧,有啥事明天再说,你们要叫什么朋友的,早点短信,不然两天双休,你知道人家要跑哪里去?” 一句话提醒了我们,阿朗哥想了想说道:“我就跟王凯奇熟点,别的,也没什么接触,贸然叫来吃饭,人家不一定肯来。” 我先短信给易秋蝉,我们平时也就是短信联系,这段时间,确实事情太多,根本没空闲见面。 不过,直接叫她来吃饭可能不好,回到房间,我想了想还是先问道:【明天有空吗?我会叫刘盼盼和几个同学一起来家吃饭,能一起吗?】 短信出后,心里有些惙惙不安,不知道她睡了没有,不知道她会不会已经被约走,或者不好意思来? 正在心烦意乱这当儿,手机短信来了!打开一看,顿时失望,是联通的!半夜都不忘了提醒我本月流量还剩多少! 有点烦躁的把手机一丢,往床上一趴,唉!今天也够热闹的,还是早点睡吧! 手机的短信响了好几声,我打开看,是毛子和蓝景辰他们说要来之外,秋蝉并没有回复,是不是我的问话太唐突了?还是说她没看到?迷糊间坠入了黑暗。 “痛,好痛,救救我--”恍惚间再度听到这个声音,吓得我整个人都大叫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把嗲能惊醒了,他的一双黑眸,在夜里依旧熠熠生辉,“出什么事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章 这个路口有人死过吗 我抹了下额头的冷汗,“没事,只是又听到有人喊痛,这次好象很虚弱的样子。” 嗲能闻言翻身坐起,打开灯,又拉着我手臂看了看,“我们出去看看,照你这么说,很可能它是撑不住了!” 嗲能说着,飞快地往身上套衣服,又催我:“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 将床尾的维尼毛绒熊放到兔兔身边,跟她脸贴脸,转头拉我一把,“我们快走。” 拿出手机,现在是凌晨2点43分,外面的寒气足够使我完全清醒,“我们应该往哪儿走?”我完全没有头绪。 我们家所在的缇香名苑,往北是美食街,隔了路往南是美食大世界,并且处于南北交通主干道旁边,二十四小时车子都川流不息。 “往西!”嗲能一点没有犹豫,“你不是找到一个叫徐道明的小鬼吗?” “说是说小鬼……”我有点心虚地摸摸脖子,“他应该比我们就小一两岁,而且是被人活活打死。” 嗲能摆摆手道:“我查过了,有一个叫徐道明的智障儿童,在六年前报失踪,他说有人绑着他,应该是指有人设了法,让他无法离开那个附近,所以你遇到问题,自己开动脑子好好想想,不要总等我回来,终究有一天,在开始培养下一任鬼师前,我会无法离开那座寨子!” 这能怨我么?我本来就智商不高,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倒是会对我有要求了! 那个叫徐道明的鬼,在他说出自己是被人打死的时候,语调一点起伏都没有,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更没有什么不甘,就象是说别人的事情那样。 也不知道他是智障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因为死亡太久,已经看淡了这些事情。 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想办法弄清究竟是谁一直在喊痛。 痛?是有人在打他,还是有人在折磨他? “想什么呢,别呆了,走快点!”嗲能拍了下我的肩,他的腿很长,步子与步子之间的间距比我的大,所以我不得不加快步伐跟上他,这让我有疲于奔命的感觉。 “哎,你走慢点,我跟不上啊!”我抱怨着跑上前,跟上他真不容易。 来到西出口,嗲能取出两粒小小的象豆子样的石子,高高打向旁边的绿化,两粒小石子落地,嗲能听了听声后道:“走右边!” 我基本就是个无头苍蝇那样,让嗲能带着走。 小巷子里很安静,这一次,并没有象上次那样,路灯会一明一暗闪烁不停,而是一直亮着,但是对于这时候来讲,我觉得还是很暗。 嗲能站在路灯下左右四顾,又看向我,我眨眨眼,他应该不会再度让我召唤那个小鬼吧? 有些不安地想着那个呼痛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我直觉否定了是人的魂灵,但是只会喊痛却不出现影像,让我无法判断自己遇上了什么事情。 给我个指示也好啊! 嗲能走过来道:“上次徐道明没有说是谁绑他的吗?” “没有,他很快就不见了,我还想问问是谁打死他的,一条人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愤愤地说道:“简直不敢想象什么样的人会这样对待他,一个智障,碍着谁了,非要这么对他。” 话是这么说,以前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我们班上有一个因高烧而脑子有点坏掉的人,整天都呆呆傻傻的,一下课,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最后一排,转身,又走到第一排,再反复地从第一排走到最后一排。 他走得很慢,眼睛永远木然地看着地下。 由于他这样来回走,可能会使两个大组之间的同学无法顺利地向后或向前,于是有些男同学就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几句,而这些人,在他脑子正常时,还经常跟他并肩上学。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比他们出色的,他们想毁掉,比他们弱的,他们还是想毁掉,前者出于妒忌,后者出于厌弃。 不知道这个徐道明,以前是不是也这样? 我曾经为那个男同学说过两句,虽然没有让那些男同学对我恶言相向,但他们看我的眼神,是非常不友好的。 初二,那个被同学们称为白痴的男生退学了,班级第一名进来,却这样黯然离去,在那个时候,老爸感叹世事无常。 想到这儿,我长长叹口气,也不知道那个男同学后来怎么样了。 “干什么呢?这时候什么呆?”嗲能的声音很平静,他没有怒,也没有生气,但我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嗲能习惯性的啧一声道:“象我们这样的人,不,象你这样的人,在这样的时候,是需要集中精神的,心无旁鹜才对,有时候呆会让你失去一些机会,有可能是立刻解决谜题的机会。” 我有些惭愧,因为临阵失神,很容易给对手有可趁之机,但我说不出什么,只好默然点头。 嗲能拍了下我的肩膀道:“徐道明的事情,最迟明天解决掉,现在先四处查看下有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我静下心来,细细感应周围,没有什么特别,想起上次和阿朗哥一起的事情,我指着前面不远处的路口说道:“嗲能,我上次跟阿朗哥就是在那个路口处听到的,连阿朗哥都听到了,但是,只有这么一声,后面就没有了!” 嗲能挑了下眉头道:“那我们过去看看!” 来到那个路口,这时候红绿灯虽然正常在闪烁,路上基本已经见不到人了,而且七八百米处就是立交桥,这时候的车辆也基本看不到。 我和嗲能,就象两个半夜不睡出来混的不良少年。 一步机车开了过来,上面警灯闪烁,一看就是夜间巡查,“大哥!”嗲能率先开口,那骑机车的巡查停下来,态度倒是不错:“什么事啊,小兄弟?” “这个路口,以前有人被撞死过吗?”嗲能开口的问话,让我不禁嘴角抽抽,这样问,他会回答你才怪!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守宫 没想到这个巡查很坦然回答道:“这个路口没有,不过那个立交桥下面有人被撞死过,应该是自己寻死!” “谢谢你大哥!”嗲能很有礼貌地向他道谢。 那巡查两手撑在车头问道:“你们俩,还是高中生吧?大半夜不回家,还问死没死人?” 我上前理直气壮地上前答道:“因为今天有个同学去国外了,我们几个玩得有点晚,想走路回家!我们就住在缇香名苑。谢谢大哥关心!至于死没死人,是我们俩打赌来着,我说是这个路口,他说是立交桥下,所以,我输了!” 那巡查哈哈大笑,随后便说了句早点回去之类的话,骑着机车离开了,嗲能拽着我往回走,我这才看到那巡查在骑行一段后还回头望了我们一眼。 嗲能轻笑一声:“你还不错,急中生智嘛!” 我哼哼道:“因为我一看就是好学生啊!象我这种,以后就是当演员,肯定都是演正派,比方说地下工作者啊,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嗲能摆摆手:“没影的事儿就别说了!” “痛,好痛,救……” 那声音到这里就没了!我惊异地四处张望,除了那些因为修地铁还在施工的工地外,我见不到任何东西! 这可咋办? 转头看嗲能跟我也是同样动作,看来他也听见了,我开口想问他,他却对我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别急,我知道大概方向了!” 嗲能忽然向工地走去,“应该离这儿不远。” 施工都有施工围墙,因而我们只能在墙外走动,嗲能顺着围墙走了一遍,还是没有现。 嗲能那张面瘫的冷脸,居然有了焦燥的样子,我知道他应该也是陷入了难题,上前说道:“嗲能,要不换我去找一圈试试?” 嗲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快去快回!” 我顺着围墙又转了一圈,总该是有什么线索或者痕迹吧?会不会是地下?低下头看向围墙角,依然一无所获,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不是树,有可能是动物? 如果是动物,要我救的话,有可能是失去自由,喊痛的话,多半是身上有伤喽?那么,又失去自由,又喊痛的动物会是什么呢? 听到一声很轻微的声音,我顺着声音找过去,那里探过一个小小的头,乌溜溜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异样的光彩,吐着信子--蛇! 我惊得往后退了两步,那东西看到有人来了,拼命伸出前肢招呼,应该是在跟我打招呼,两个前肢都在扑腾着。 这是蜥蜴!不是蛇,好在不是,大半夜被吓来吓去的,魂都要没了,我找了根木棍,把它身边的泥什么的弄来,这才现,有一根细细的钢筋把它小小的身子穿透了,那钢筋也不知道有多长,我拉了一下,居然弄不动。 “怎么样?现了什么?你在这儿折腾好一会儿了!”嗲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这里有只蜥蜴,被钢筋钉住了,蛮可怜的,也不知道它痛不痛。”肯定是痛的吧,正常人这样被钉住,都会痛得疯,嗲能跟我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很快朝另一边走去,想必是找工具去了。 我只好看着这只可怜巴巴的小蜥蜴,寒风中,它的眼睛闭了闭,蜥蜴的眼睛很大,跟它的头完全不成比例,而且颇有种阴森的感觉,古代传说,蜥蜴中有一种守宫的,捉到后,用丹砂来喂,喂到它全身都变红色,再捣烂后涂在少女身上,来断定它是否贞节。 也有人说,守宫蜥蜴,并不是用丹砂喂成的,而是它的四只爪子中间有天然的红砂,可以点臂示贞,也可以治小儿急惊风。 我把目光又放到这只小蜥蜴身上,它的通身,微微泛黄色,一动一扑的爪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肯定不是古代传说的守宫,就是只普通蜥蜴。 但是它会传讯! 应该还是有区别的吧? 皱眉再看看它,我看它的同时,它也仰起脖子看我,隔墙听到了脚步声,有人咳嗽吐痰,还有人说话,“就这儿?” “嗯!”这一声是嗲能! 嗲能跑到人家工地里头了?6666! 里面叮叮当当一阵折腾,终于,把嵌进蜥蜴体内的钢筋给拔出来了,我拿了张面巾纸,把那蜥蜴给包起来,不然它浑身粘答答,摸起来难受死了。 应该是由于疼痛,我看到这个小东西在微微颤抖,就因为它喊不出来?它努力撑起上半身,头摇了摇,最好蔫蔫趴在我手上,再也不动了。 我惊慌失措地大喊:“嗲能!” 嗲能跑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指指面前这个小东西,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动了,死了?是不是死了?” 嗲能仔细看了看道:“没有,还活着!” 我松了口气,不料嗲能下一句又说:“不过生命力不太旺盛。” 这下子,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先回家吧!”嗲能拉了我一把,转身回去,“快四点了!” 我们到家后,嗲能找了个盒子把蜥蜴放在里面,“你先去睡,我要给它上点药!” 把衣服往床尾一甩,我就直接跳上床,连被子都没完全拉好,就睡沉过去。 第二天醒过来一看,又是十点半了。 睡眼朦胧坐起来,嗲能和兔兔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人家早就起来了。 屋里也很安静,大家都去哪儿了? 洗漱,顺便冲了个澡,整个人精神很多,这才现茶几上阿朗哥留了个字条:我们去中心城了,中午在禾绿吃,起床后直接过来! 中心城?八成是兔兔又想吃抹茶大福吧!那今晚说好的要请朋友们来吃饭呢? 换套衣服,临出门还在打呵欠,算了,吃完饭再回来补瞌睡,就在要关门的瞬间,忽然想起头晚那只小蜥蜴,不知道嗲能把它放哪里了? 在家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我想了想,记得嗲能说要给它上药什么的,上完药能把个病号放哪儿呢?我把目光转向柜顶。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比人类更有能力照顾自己 踩到凳子上,攀上柜顶,令我意外的是,柜顶上一丝灰尘也没有,这是每天都有人在擦拭吗?也没有那只小蜥蜴,不易而飞?它不是伤得都不能动弹了么? 满腹狐疑地坐地铁来到城,今天下过雨,地上潮潮的,城内却是人流熙熙攘攘,大都是父母带着孩子来这里渡周末,有动画片电影免费看,有读讲座,有英语角,各类美术爱好者集会处。 门外,是个大型广场,有些本地音乐人组合正在声情并茂地演唱着他们自己的作品,若不是城有两层玻璃门,我估计就算我站在最远的角落,也能听得见他们沉醉地嘶吼。 禾绿,是东洋风味的餐饮店,兔兔尝过一次这里的抹茶大福后,就情根深种,每隔一周,必来报道一回。 走到二楼店面,门口阿朗哥已经在翘而望,看到我眼睛一亮,朝我招招手,“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爸妈和阿朗坐在卡座,嗲能陪着小丫头坐了吧台,嗲能指着兔兔左手边的位置:“你坐这儿!看到好吃的,给叔叔他们端过去!” 往小蘸碟里放芥末,我转头问道:“你把那只小蜥蜴放哪里去了?” 嗲能看我一眼:“带灵性的东西,还是少放家里,我把它放到外面了,我跟它交谈过了,喊痛的,就是它!” 我愕然道:“那它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啊!从我第一次听到喊痛到现在,如果是人的话,早死硬了!” 嗲能喝了口茶说道:“那是因为,它已经有一定灵力,实际上,呼救是为了呼喊同伴,它也没想到会是人类去救它。” 可以说到此时,我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那它应该不会死吧?” 嗲能不在意地挥下手道:“你太小看自然界生物的自我恢复能力,它们比人类更有能力照顾自己,我们很多功能都没有了,自然界的各种生物都有,特别是对灾难的预知能力。” “那你有吗?”我将回转架上的海藻拿下来,放到兔兔跟前,余光看到阿朗哥他们那桌已经上了两份炒饭和一个刺身大拼盘,便又端了两个碟子过去。 嗲能垂眸,好一会儿才说道:“很遗憾,我对某些灾难没有预知能力,但是,我会凭借对自然界的观察而现,而你,呵呵!” 我:…… 中饭吃完,爸妈带着兔兔在城逛,我们三个人回到家里准备晚餐,打开手机我才现,秋蝉回了短信:【好啊!几点钟?】 我一见到秋蝉的短信,心里头抑不住的高兴,连忙回应道:【晚上六点半,一起过来吧,菜很多!】 四点半,刘盼盼就拉着易秋蝉过来了,“蜻蜓!有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吗?” 嗲能看她们一眼道:“有,很多!”说完就把葱、香菜、蒜瓣推到刘盼盼跟前,又赶着她俩去洗菜,我把头天的冷盘用各色盘子盛好,有几个昨天的热菜,还有些头炖菜一起弄好。 忙完这些,我才问嗲能:“16个菜了,够不够?” 嗲能想了想道:“差不多了,打包的菜都在这里了?” 我忙点头道:“就这些,还有个佛跳墙正在热。” 阿朗哥跑去看了看,回客厅道:“叫他们买点可乐什么的上来吧,还有再做两个青菜,冷盘的话,估计还弄一个油炸花生米和一个炝拌莲藕就行了。” 阿朗哥的话,得到了我和嗲能一致支持。 六点,大伙们都6续到了,兔兔和爸妈也都回来,看到这么多客人,爸妈都很高兴,老爸直接一句话把我老底揭了:“我还以为我儿子是不会象个主人似的街客呢,今天做得有模有样嘛!不错不错!长大了!” 众人听闻都哈哈大笑,连兔兔也可恶地取笑我:“哥哥长大了!” 爸妈和兔兔在客厅的小茶几上吃,我们全部都坐在餐厅吃,在谦让时,老爸笑道:“你们年轻人慢慢吃,我们三个吃完了,还要去散步的。” 本来妈妈说不回家吃晚饭,老爸不放心,说来看一眼,但他们待着,我们会不自在。 爸妈很快就吃完了,兔兔是被喂着吃完的,一吃完就过来黏着嗲能,在大家逗趣声中,兔兔表演了一个《大王叫我来巡山》,我都不知道幼儿园教这么现代的歌了。 毛子笑眯眯地说道:“要是我那个堂妹有这么乖,我也想养了,但她齁烦齁烦的,我做作业她来抢笔,我背的时候她要来看动画片,总之我看见她就想把门反锁了!” “你这不是堂妹,是你债主吧!”胖子笑道:“啊,对了,你们元旦咋安排?我们家去泡温泉,听说银盏温泉很舒服。” 温泉啊?转回头看向老爸,老爸笑道:“我们平安夜去,早就订好了!” “哇!”众人惊叹道:“幸福哦!” 但我记得要早一点呀? 也许是看出我的不解,老爸笑道:“我那个朋友看日子,说是24号最好,宜会友出行什么的,他信这些。” 说着,朝兔兔招招手道:“好啦,你们慢慢玩,我们三个出去走走,消消食儿。” 老爸他们三个一走,餐桌上大伙立即放开,换菜的,换座位的,高声笑骂的,还有人讲笑话之类的,忽然听到汪汪的狗叫,开始还以为是卧室的吉安在不安份,转头一看,吉安正安静地趴在沙上,见我看向它,它就懒洋洋地摇摇尾巴。 嗲能轻轻撞我一下,“隔壁的!吉安有灵性,不会乱叫!” 也是,吉安可以用灵识沟通,它确实在家里没有乱叫过,一想到隔壁那个头乱糟糟的女人,心情也变糟。 忽然蓝景辰说道:“星期五早上,我舅妈遛狗的时候,在金城大厦那个地铁站那儿,她养的那只吉娃娃,突然拼命朝那个地铁口狂叫,怎么拉也拉不住,把那些从地铁里上来的人都吓得够呛。” “几点钟?”马明问道:“不会是早几班车吧?” 蓝景辰歪头想了想道:“我舅妈每天起得非常早,六点半就起了,吃了早点,大概是七点半一过,就带狗下去晃一圈,回到家一般是八点半前。”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三章 地铁8号线 “我上次……”秋蝉突然出声,她的声音不同于刘盼盼那种蹦豆的清脆,而是一种涓涓流水的温柔,大家立刻都停止了交谈,安静地看向她。 大概她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会造成这种效果,有些局促地看向我们。 嗲能打破沉寂:“你上次什么?” “哦,我上次坐地铁8号线往南城卓越中心走的时候,经过了金城大厦,然后……”她说到这里,象被卡住喉咙一样,抿了抿嘴,又看向嗲能。 嗲能眉心几不可见的微微动了动,“你是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秋蝉象鼓足勇气一样,深吸口气道:“我那天看到地铁里,有张女人的脸,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从外面紧紧贴着玻璃窗看我们这些地铁里的乘客,过了两站才不见的。” 她低下头又说道:“地铁里的人都说,8号线,时不时就会看到这个女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是待在地铁里不走。” 秋蝉说完,看了看嗲能,又看向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朝她点头笑笑,秋蝉看到我笑,她也绽开了嘴角。 刘盼盼听完秋蝉的话后,皱眉问道:“奇怪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 秋蝉瘪瘪嘴,“你很新派,不信这些,我说给你听,你肯定又要说我撞鬼啊,神经过敏什么的。” 刘盼盼笑着打哈哈:“我是这样的吗?” 我们几个男生都不约而同点头:“是啊,刘女侠一向如此!” 嗲能见桌上的菜都吃得差不多,就把咸鱼蒸肉饼端出来道:“这个是下饭菜,要趁热吃,想吃饭的快去盛吧!” 不吃饭的,就大幅捞菜,最后,真的是光盘了。 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吴胖子笑得一脸惬意:“蜻蜓,下次再有这种好事,记得叫哥哥们一起来吃!” 我没好气地推他一把,“你是谁哥啊?” 阿朗哥和嗲能将碗筷全部收进厨房,刘盼盼和秋蝉都自告奋勇去收拾,于是我们几个男的,全部坐到客厅,阿朗哥端出一大盆盐水浸过的菠萝。 蓝子吃了一块,忽然说道:“将军,那个地铁里的女鬼,能不能想法子把她赶走啊?” 嗲能惊讶地看了下蓝景辰,平静地问道:“为什么?她在那里,并没有害人,身上阴气重,自然看得见,但如果是没有做过亏心事,也用不着怕啊,我们跟它,是两个世界的。” 蓝景辰痛苦地说道:“你看得多了,当然觉得没事儿,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看了,经常受惊吓,肯定会短命啊!” 嗲能抿紧了嘴,咬着下嘴唇,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说道:“赶走,肯定不行,只能问下有没有什么未了心愿之类的,人家也是个生灵,无论去哪儿,都有立足之地的。” 盼盼忽然想起什么,“蜻蜓,上次看新闻传得沸沸扬扬的,实验中学,居然有校园暴力?” “实验中学就不能有校园暴力啦?这种事儿不是见得多了么?”胖子不屑地说道:“新闻能拍到的,只是一部分!象我,长得太胖,班上都有人看我不顺眼,走过来给一拳,走过去给一拳,拿我当沙包似的。” 嗲能的脸沉下来:“是谁在这么干?为什么你从来不提?是被打习惯了?还是你天生喜欢别人这样对你?” 胖子不满地抬起头,嘴角下垂,下巴的肉绷紧:“怎么可能?因为每个人都这么对我啊!” 嗲能轻叹道:“实际上,每种生物之间的相处,都是一个探试和被探试的过程,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态度要严厉,你一退让,人家就觉得你的领域可以被侵犯,你再退,他们就会更进一步,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将退无可退!” “退无可退?”胖子的脸色变了变,“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么多。” “现在想也不晚!”嗲能拍拍胖子的肩膀,下一句却笑着说道:“胖子身上肉肉的,拍起来确实手感不错!跟牛肉丸似的,有弹性!” 胖子苦哈哈地说道:“将军,你就别起哄了,我以后听你的,对那些行为说不。” 秋蝉和盼盼走了出来,秋蝉将挽起来的袖子放下,就坐到我身边,坐下时带起的微风,让我嗅到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宛如童年置身于紫云英的花田,我有些飘飘然。 “秋蝉,你平时很忙吗?”胖子开口问道:“盼盼从来不跟我们提你。” 刘盼盼朝他翻翻白眼道:“我莫名其妙提她干嘛呀?你也从来不跟我提将军呀!” “好好的,我老在你面前提将军是个啥意思?” “那我好好的老在你面前提秋蝉是个啥意思?” 相对于刘盼盼的伶牙利齿,胖子的拙嘴笨舌就看出来了,秋蝉只是浅浅一笑,“我平时都住我姨妈家里,要帮手做做家务,还有就是要预习,高中的课挺难的,我数学不是太好,花的时间比一般人多点。” “有什么不好的,向将军和阿朗请教,两个人都是年级第一!”马明笑嘻嘻地指着我们同寝室的几个说道:“我们这些,都在全年级前十,找谁补习都行的!” 盼盼不乐意地说道:“马明,你也太重色轻友了,我物理不好,怎么也不见得你牺牲点时间,帮我补习补习?” 秋蝉又浅浅朝我笑笑,我真的是开心坏了,“以后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微信或者qq上找我啊!” 帮助女神,这不是份内事儿么? “唉呀呀,蜻蜓,你别笑得一脸猥琐好吗?”蓝景辰戳破了我的伪装,真气得我要爆炸,“谁一脸猥琐啦?” 嗲能淡淡睨了我一眼,“吃块菠萝再说话!” 他的语气平静,但我就是不敢违抗,他曾说过,如果快要火了,要么吃点东西,要么喝点水,过会儿再说话,这样吐出来的话语不容易刺人。 “秋蝉,你平时搭8号地铁线多么?”嗲能忽然问道,“除了见到那个女人,还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声音?”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见鬼 秋蝉微低下头,长翘的眼睫毛扑扇了一下,我看到蝤颈雪白,真想摸一把,不过,咳咳,这样心猿意马可不行,她现在还不是我女友。 她抬起眼看看天花板,这才对嗲能说道:“有人说会听到惨叫,但我自始自终就没有听到过声音,后来,也没有再见到过,平时搭8号线的回数也有限,不是经常坐的。” 嗲能点点头道:“那就不用担心,偶尔撞见可能是因为你那几天太劳累,没休息好。” 胖子站起身道:“九点了,咱们散了吧!” 嗲能把垃圾袋收拢,对我说道:“你在家,把东西归置一下,别让叔叔阿姨回来看着乱乱的,阿朗跟我一起下楼吧!” 我把他们喝水的杯子全部收拾起来洗掉,再将屋子扫了扫,又去冲了个澡,才完完全全松懈,呼!明天晚上,还有一顿…… 回来的阿朗哥和嗲能买了芒果和桔子,切好后又端上来,“吃了早点睡吧,昨晚的睡眠肯定不够。” 阿朗笑道:“明天我跟李冲约好了,出去……” “画画是不是?” “嗯!” 嗲能吃了一瓣桔子,眉心微皱了一下,“怎么这里的桔子甜成这样?”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边的桔子向来是甜到让你不喝水不行的那种,甜中带酸的话,你还是吃芒果吧!” “剩下的,给你吧!”嗲能把余下的桔子都放我面前,以头作枕靠在沙上说道:“你那个小女友说的,就在金城大厦的话,现在去,说不定能碰到,不过,冬至前后了嘛,看到这些东西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阿朗看向嗲能说道:“那个女的,也不知道总在那边转什么,是不是想找什么东西,还是说因为什么原因她离不开?” “比如说那个徐道明说被绑在那里了?”我疑惑地说道:“徐道明都没有说是谁打死他的,实在是……唉,沟通起来好困难,他是个笨鬼啊!” 嗲能微皱着眉头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看看总没错的,徐道明报失踪很多年了,一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现在你见到他的魂魄,说明他死了很久,说不定在失踪当天,就已经遇害。” 阿朗哥把茶几上的果皮全部弄到垃圾筒,收拾完后说道:“现在就走吧,我跟你们一起!反正我现在对这个即不怕,又能看得见。” 嗲能顿了顿,点头,出,丢下吉安看家。 地铁8号线,整条线路如同一个大写字母z,金城大厦站和福田南站,便在z的两个拐角之间,相隔并不远,但坐公交的话,却没有直达的,要绕较远的路才能到达,而福田南站,除8号线外,又是3号和6号线的交汇处,因此在这里上下客的人很多。 按理说,人多的话,鬼魂不应该待得住才对,可是,有不少人都在这儿见到,这是为什么? “嗲能,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很适合鬼魂居住的?”我有点迷惑地问道,如果说是不这样的话,我无法理解一个女鬼只待在这个地方一动不动,又不是乌龟,还要保持元气不成? 嗲能冷冷地看我一眼,一巴掌把手拍在我头顶上说道:“你想多了,两车之间,不见天日,阴气重,是正常的,但人的鬼魂有自己该去的地方,他们不可能一直待在某处,总会走的,留下来,多半是有什么未了的事情,或者跟某人有什么约定了吧!” 我低头看手机时间,快十点半了,末班车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五分,还有一个来小时。 地铁车厢十分安静,什么现都没有,坐到底后,我们三人又重新坐回来。 回来的列车上,车厢内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一些,接近末班车的车时间,车厢内的人数,最多只有白天的四分之一,车厢内随处可见空座,鲜少见到站着的乘客。 福田南站一过,陡然空气就变了,我们中间这一节车厢的灯忽然闪了闪,原本那些专心看手机的人,一个个地放下手中的手机,都看向车厢顶的照明灯。 好在照明灯只是闪了闪,便恢复正常,只有阿朗哥和我们交换了下视线,我们不约而同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醒之意。 车厢的亮度,在我看来是属于偏暗的,如同手机亮度在最低的感觉,暗下来的时候,每个人的面色也渐渐暗,在皮肤没有光泽的条件下,看谁,都不会再有男神的感觉。 猛一低头,现隔壁美女的裙子叉开得蛮高,大冷天的,也没见她多穿,外头如今也就12度或者13度,她真的这么扛冷?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隔壁美女,旁边有人扯了扯我的衣服,一转过头,是坐旁边的嗲能,他的嘴角半歪着,大拇指朝下--这家伙居然鄙视我! 余光看到车窗处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就象某人从飞驰的列车上丢了一张纸片,只是眼睛一花,一切就是原样。 阿朗哥直视前方,眼睛睁得很大,神情专注,我想他看到那个女鬼了,正如我看到的那样,那张脸就在窗外,由于车厢外的led屏亮度足够,因此那女人的面目,我们看得很清楚。 她的脸是一种不正常的白,一双漆黑无焦距的眼眸,除两边眼角处有些缕红丝,看不见眼白,是纯纯的黑色,暗沉如地狱的黑暗。 鼻子很挺,嘴唇薄却鲜红色,下巴圆润,配上鹅蛋脸,若是活着,应该是大美女吧,说不定走在街上,我会回头多看她一眼,但如今她这一番模样,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多看她的。 她就在车厢外面,紧贴着车门,一动不动,与我对视,她看我的目光呆滞而没有温度,我看到她,就会感觉整个人如坠冰窖,手臂上的汗毛一根接一根立起来,突然觉得肚子很痛! “前面站是金城大厦,请乘客准备好行李准备下车,下车时请注意月台与站台之间的空隙,thenextstopisjing……”地铁广播开始报站,金城大厦就要到了,贴着车门的女鬼凭空消失,车厢内的灯闪了闪,恢复正常,但我肚子还是很痛!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五章 怒先生 阿朗哥看出我不对劲:“阿廷,你怎么了?” “我肚子不舒服!”我痛得说话都变了调,自己感觉冷汗顺着额角就这么滴在阿朗哥的牛仔裤上。 嗲能看到,走了过来,摸摸脉相道:“受了点凉,可能会拉肚子,地铁车站内是有厕所的,我们这站下车吧!” 这样的疼痛,很少承受,我感觉自己整个腹部象有什么东西狠狠翻搅又用了千枚钢针在扎一样。 阿朗哥赶紧翻包,找出两包面巾纸塞我外套口袋里,车子一停,阿朗哥便说道:“我们这里有人不舒服,请让让!” 他们俩把我架起来,我已经感觉自己的世界除了肚子存在,别的零件都成附件了。 在厕所蹲了好一会儿,才僵着两条腿走出来,应该说我没什么力气走路了,我无力地看向嗲能,“如果有杯热茶喝就好了。” 阿朗哥皱着眉头说道:“这里出去有个肯德基,要不你去喝杯热咖之类的?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赶不上末班车了啊!” 嗲能把我搀起来,对阿朗哥说道:“他这样,也走不了什么,就算到目的地,也要喝热的,地铁口到家还有段路,还不如这里让他喝点热的。” 我们三个一进去,就碰见一个意外的人,“霍廷!你怎么会来这里?你家不是在缇香名苑吗?” 说话的人,脸圆圆的,眼睛很大,在暖灯下晶亮无比,还扑闪扑闪的,是那天在小区附近的滋味烧烤档认识的海秋! 嗲能看到他,微微一笑:“你一个人吗?海青他们呢?” 海秋指指某个角落,他们的存在感,好象没有那天这么强烈,我们进来都没看到。 阿朗哥眨眨眼,看向我,我便对海秋做了个介绍,海秋听说我不舒服,便把我拉到海家兄弟那一桌,他们干脆把旁桌也拉拢,海青给我们每人都买了杯蜂蜜柚子茶。 热热的蜂蜜柚子茶喝下去,好象身体没那么冷了,这时嗲能才开始问他们在这里的原因。 海青的声音很低,但足够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懂,他们实际上是游走于边缘的人,承接各种难办的事情,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我看到了海盛左脸上明显的淤青,那是戴茶色镜都掩不住的痕迹。 嗲能从背包中摸出一个圆圆的小盒,估计最多就3o克的样子,“给,洗完脸以后擦点,很快就会消失,再连擦两天就会好,这是苗药,是我们家独门的,你在外头买不到。” 海盛愣了一下,我看出他有推拒的意思,急得我立即说道:“这东西,老贵了,我一同学家想要,出价八千他都不给呢!别说你是淤青,只要是结痂后的,擦这个,好得不是一般快,特别是刀伤!” 当我说出刀伤两字时,海盛的目光隔着茶色眼镜看向我,最后从嗲能手中接了过来,低声说谢。 嗲能却爽利地说道:“刀口混饭,你们挺不容易的。” 海青却笑笑:“这年头,做什么都不容易。” 阿朗哥趁这功夫,开始画东西,海鹏看着阿朗哥的动作,浓黑的眉毛一挑一扬,海青忽然对嗲能说道:“你上次托我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 “哦?”嗲能闻言,就是极有兴趣的样子,“情况怎么样?” 海青有些犹疑,“我也不知道这个代表着什么,就是到现在为止,三十多年时间,出土的跟什么灵师鬼师还有茅山道士相关的物件,或者走私,或者收购,基本都到了k国,收货的人别人都叫他nood1e,就是面条的意思。” “nood1e?”这回嗲能也略微诧异地扬起声调,“这是人名啊?” “是不是人名不说它,反正收到的东西,都在k国的这个人手里,也有人叫他怒先生。” 嗲能拇指捏着下巴,眉心要拧成结了,海青又说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前段时间,刚好破获了两起物走私,现在东西收到物局了,但是怒先生外围的人,似乎还在打探着什么。” “连收缴的东西,他们也要打探?”我愕然了,都被收走了,你打探有什么用呢? 嗲能垂眸想了一会儿,这才说道:“你是怀疑物局里,有他们的内线,好把真品换成赝品?必竟鬼师的东西也只有相应的鬼师才能读懂精神印记,其他人,或者就当它是个普通的玩艺儿。” 海青呶了下嘴,不置可否。 我才觉得,嗲能所接触的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谢谢你们,我会留心,款项回去后给你们,明晚同样时间,在滋味烧烤见吧!”嗲能说完这句话,又喝了口柚子茶。 阿朗将手中的素描本递过来,问我道:“你好点没?” 接过阿朗哥的素描本,被他画中的人物吸引,这是地铁中见到的那个女鬼,也许是阿朗哥坐的位置不同,他看到的女鬼是微微低下头的样子,但是素描本中所画的女鬼身上那阴暗的气息,呆滞的面容,放空的黑睛,还是带出来一股阴冷的感觉,我好象肚子又痛了! 海秋朝我伸手道:“给我看看行不?” 我将素描本递给他,他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给海盛,海盛看了一眼转给海鹏,再由海青转到嗲能手中,嗲能看着素描本,又陷入沉思。 海秋小声问道:“为什么这个画上的人,看起来这么阴森森的?简直不象活人。” 还真被他说对了,阿朗哥画的,本来就不是活人,而且他简笔勾勒,突出的神韵却惟妙惟肖,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绘画也不错,现在想想,跟那种被上天眷顾的人相比,实在是lo得不能再lo。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个女鬼就只在福田需与金城大厦两站中间?是卧轨而死?不可能,深市的所有地铁都有防护门,不可能去卧轨,那这个女鬼又是怎么到车外的? 关键是,这个女鬼,一心一意地待在这么小的空间,哪里也不去,如同幼儿园的小童,被老师交待坐在小板凳上不许动那样,我,理解不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死亡世界 将杯中暖热的柚子茶喝完,顿觉精神好了许多,朝海青笑着说了声谢谢。 我们各自散去后,回到家,兔兔抱着芭比娃娃一个人坐在沙上呆,这完全不象平时欢脱的她,就象她第一天到家里来的样子。 阿朗哥上前把她抱在怀里哄,兔兔这才抽噎着说见到爷爷了,爷爷说要把她领回去,我一听就来火了,这家人咋回事?想想我爷奶这么疼我,兔兔的爷爷算得上当世奇葩一朵了! 老爸房间的门开了,妈妈红着眼睛走出来,嗲能用手背碰了碰我说道:“去肯定不会去的,那家人就是来刷存在感,想管你爸要钱。” “你想清楚了?真告?”老爸认真地语气,让我觉得事情好象已经不单纯了,告啥?告谁? 妈妈咬了咬牙说道:“原本想他们一把年纪了,也不容易,可他们实在是得寸进尺,把兔兔当摇钱树,我凭什么还要这么忍气吞声?” 嗲能拉拉我的袖子,“回屋吧!” 老爸对嗲能说道:“今晚兔兔跟你们睡吧?” 嗲能点头道:“我没问题。” 父母的表情让我们没办法再在客厅多待,洗漱完就回了屋,阿朗哥坐在我的床上继续在画着什么,兔兔哼哼叽叽要嗲能给她讲故事。 我觉得那个徐道明的事情,还是需要解决的,便问道:“今晚我们都没有去西门小巷子,那个徐道明的事情,是不是应该早点解决比较好?让他一个人孤伶伶待在那里,很可怜啊!” 没死过,不知道鬼魂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嗲能说那里除了黑色,没有其他的色彩,山是黑的,水是黑的,树是黑的,石头也是黑的,不用吃饭,没有心跳,从头冷到脚,哪怕太阳就在不远处,也触摸不得。 我想,死神大概就是个穿黑袍的人,静静地坐在我的门口,等我死去的时候,他就站起身道:“你阳寿尽了,跟我走吧!” 我就会乖乖跟在他的身后,去往未知的死亡世界,这样想想,挺恐怖的,其实人不是还好好活着的么? 嗲能倚在床头懒洋洋地说道:“明天不是要去吃酒么?回来的时候你问问他,尸骨在哪里,这么些年,也没见到他的家里人有什么动静,还是说他家里人早就搬走,不在这儿了呢?” 阿朗哥抬起头,目光放空,转着手中的铅笔说道:“一个智障的少年,普通情况下,应该只认识自己家吧?如果走失了回来,应该是回原先的家才对啊,假设父母都在乎这个儿子,肯定会在原地等他,至少,我妈就是这样的人。” 生而不养的父母确实有,但是必竟是少数,绝大多数父母是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养只小狗,时间长了都有感情,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呢? 没再跟他们提及徐道明的事情,我躺下来道:“明天晚上,洪所长有没有说几点,在哪里?” “说了,王家把酒宴设在彭年酒店,我们这群人就有两桌,其余几桌就不清楚了,王凯奇家在深市也算是有点身份的,我们去捧个场就行。” 嗲能说完这些,也懒洋洋躺下来道:“不管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这一晚上,没有睡好,总在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一具腐烂得差不多的可以称为骷髅的尸体,趴在地上,有人用了个铁钉将它的头、颈、脊椎骨钉住,每一枚铁钉都银光雪亮,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 钉住后,那具骷髅依然顽强地站立起来,低垂着头,一步一步僵硬地向我走来,伸出满是白骨的两只爪子,象要抓住我的肩。 转身想跑,面前是一片坑坑洼洼的地,好象刚刚犁过,黄泥都很新,我在田埂上用最快的度在跑,后面那白骨骷髅总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眼看就要追上了! 不小心,啪的一下踩进稀泥里,身子一动,就醒过来,窗外已经大亮,嗲能那张床上,被褥叠得很整齐,看来他和兔兔早就起了。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阿朗哥见我睁开眼便问道:“有年糕和鸡蛋饼,你吃啥?” “是雪菜年糕汤吗?”我问道,炒年糕就算了,不想吃,早餐我喜欢吃些有汤水的东西。 “是啊,你吃年糕的话,那我就吃鸡蛋饼了!对了,赵国泰和赵平安都来家了,阿叔叫你快点起,阿军都在陪客呢!” 我惊讶地扬起眉头,赵国泰赵伯伯?他怎么会突然来我们家?而且还两兄弟一起来的呢?是找嗲能有事儿? 心里虽然在疑惑,不过还是立即起床了,对镜子一照,现自己睡觉不老实,头顶有一撮头扁扁直立,象怒冲冠似的,又是用水喷又是定型啫喱,再加上电吹风,如此一般折腾,终于躺倒。 赵国泰看到我,笑道:“小霍,又见面啦!” 我也含笑打招呼,肚子好饿,老爸看我那样子,便指指厨房,“去厨房吃东西吧,给你留着的!” 谢天谢地,老爸你真好! 三口两口吃完年糕汤,抹抹嘴回到客厅,只听赵国泰赵伯伯说道:“原本是这么想的,但是别人这样一提,我又拿不定主意了,这才找你老霍帮忙。” 我走到嗲能旁边坐下,他身子前倾,笑着瞅着赵国泰:“赵伯伯,您当初是怎么设想的呢?是按照投资方所说的来设计,还是说一半参照投资方,一半按照自己的想法?但是象您所提及的问题,并不是小事,我也得看过现场才能知道。” 赵平安赵叔叔便说道:“我哥那意思,大概就是说投资方的他会参照得多点,但是现在投资方的人说这个地方很犯忌讳,以前出过事儿,就算是推倒了重建,也要避开当初出事儿那块地方。” 嗲能摇摇头,“我倒不这么看,出事不出事,和建不建楼,并不冲突。出事儿,一定是时间、地点都撞上了,才会变成那样,现在的话,人不一样,时间不一样,不见得会重蹈覆辙。”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七章 装尸园 我听得一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东西啊? 不一会儿,他们便告辞了,嗲能将先前他们的谈话内容告诉我,现在鼎盛设计院接了一个渡假游乐城的设计,就在深市西郊,距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开车约四十分钟,以前的地块是一个休闲购物广场。 嗲能说着,还叫我打开电脑,搜索了原址嘉广园,这是一个六层建筑,主要是各类服装批,一层是些女士香水和小精品,二层睡衣,三层牛仔服,四层五层都是女装,六层是男装,对嘉广园我倒还是有点印象,曾经老爸开车去找过他一个朋友的兄弟拿资料,那个叔叔就是在六楼批男士t恤的。 不知道是因为顶层全封闭还是照明不够,总觉得那个地方暗暗的,人流也很密集,走不了几步就被挤出一身汗,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爸要带我去那种地方,周围乱糟糟的,打包的胶带声,讨价还价,还有争执声等,总之吵得人心烦。 阿朗哥端了切好的火龙果进屋,放到我旁边,瞄了我电脑一下:“装尸园?还有这种地方?” 被阿朗哥这么一说,我只觉得身上一凛,浑身直冒寒气,终于明白打开那个图片哪里有违和感了,这个嘉广园,由于字体潦草,确实比较象“装尸园”三个字。 嗲能看向阿朗说道:“这个是嘉广园,据说那里生了七八起跳楼自杀事件,后来二楼往上全部都有防护网,由于这个地方连续死人,后来客人就去得少了,这栋楼又有了其他规划,所以才推了重来。” 嗲能拿出一张a3的纸说道:“你们看,这是赵国泰拿来的平面图,三角这个地方,就是每次都死人的地方,前天下午,一个搭荒者的尸体在里面被现,这块地方加上外面圈进来的一共有7万平方公里,会改建成一个面向海岸线的欢乐世界,投资额过3o亿元,由y国li设计院进行概念设计,再由鼎盛分包一部分。” 象这种话题,在我听来,完全是天,“现在他们来是说什么?” “不停地死人,可能业主也有什么想法了吧?”阿朗说完看向嗲能,似乎想从他嘴里得到确认。 嗲能咬了咬嘴唇,习惯性的啧了一声道:“我还什么都不清楚呢!下午要过去看看。” 阿朗拿起他的画夹和背包,“我先走了,到时我会跟李冲一起去吃饭的地方,晚上见啦!” 阿朗哥一走,嗲能就被兔兔叫走了。我又拿起那张a3的图纸细细翻看,只按平面图来看,这块地上面有游乐场,美食中心,渡假别墅,还有长长的自行车绿道,我实在无法把那指甲盖大小的三角形和那个嘉广园相对应。 如果是很大的一片渡假休闲公园,按照老板的兴趣,一定会非常喜欢。 无聊中,我在搜索栏上输入了嘉广园三字,立即就有5o27条嘉广园灵异事件相关的贴子,还有地上血迹斑斑的照片。 据说,这个嘉广园,本来仅仅是来往于虎城、莞城和深市及惠成的必经要道上,离机场也近,物流很方便,离嘉广园东门出去五百米,就是物流集散中心,这也就能使得外地一些批商在大批进货后,及时将货物打包出。 有个贴子叫“解密尸园灵异怪事”--我打开看,是一个叫伐折罗的人写的,他声称嘉广园以前是一片荒地,至于为什么是荒地没有说,只说这里无法种活什么植物,只有一片杂草。 1988年,第一任开商南广集团项目经理廖某将这里圈起来,由于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住,而开建又是在盛夏七月,所以基本上是避开白天的高温,晚上挖地基等,某个工人忽然走着走着,一头栽倒在地,送往医院急救已经太晚,医生的诊断是心力衰竭。 死者家属要求尸检,检查后,医生依旧给出的是心力衰竭,并非过劳死亡,但莫名其妙死个人,终归不吉利,特别深市本地人也很迷信,就做了个道场。 廖某给了死者家属一笔丰厚的抚恤金,这事儿就算了结。 再接着挖地基时,挖出十二具古棺,均为金丝柳木,里面的衣服和棺内的东西都一模一样,全为男尸,面目清晰可辩,而且死亡时都只有二十岁左右,除了随葬衣服,还有棺内每人印堂都贴着一张符,右手处都有一把细长的钢刀,左手持一把锋利的匕,身上还有一串佛珠手串,考古学家认为是明宣德年间入葬的。 随着棺材起出,地基很快打好,廖某却突然被检查出肝癌还是晚期,南广集团换了第二任项目经理马某过来分管,马某的长相就属于阴狠的角色,做事也十分极端。 没多久,弄得怨声载道,再加上他赶工期,工人都三班倒,非常劳累,有三个工人从脚手架上摔下来成重伤,送到医院后,马某以各种借口拒付或延付医疗费,工人无奈,找到了媒体,这一下嘉广园的事情才真正捅开,马某被就地免职。 南广集团不得不找了第三位项目经理陈某来管,陈某现场管理经验丰富,很快安抚了众人,但是,有位当地老者对陈某说,这片地的下面有恶灵,原本有十二勇士守卫,现在十二勇士被移走,恶灵就会出来害人了。 陈某不相信,这位老者又声称在陈某来之前,他跟马某说过,要小心出事,但马某却派保安把他赶了出去,他离开的第二天,嘉广园施工现场就出事了。 听完老者的话,陈某找了比较有名的风水先生进行风水化解,但第一位在当天夜里暴毙,根本不知道他死亡原因,由于他死在市区高档酒店内,所以许多人都不知道那位面容慈祥沉静的人是位风水先生。 陈某这时才知道害怕,后来碰巧来了武警集训,就在那项目现场演练,不知道是不是正义之师的刚扬正气压制住了邪祟,后来再没有出现异常,直到嘉广园建成。 这块荒地,变成纺织品及服装批中心,周围道路四通八达,且免头三年租金,6续进来了一些商家,很快,这里就热闹起来。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八章 约见 陈某这项目完成后,便随着他信佛的老娘到某地去修行了三年,独身茹素,跟个苦行僧没两样,当他扎着丸子头,蓄着长胡须出现在以前同事面前时,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了。 而嘉广园自建成后,基本每一年都在死人,一直到1999年,连续死了九人后,安装了防护网,但还是有商户死亡,有一个是插电源头的时候被电死,还有一个是放货的时候摔下来,太阳穴正好被金属钢条戳中,清洁工在洗手间现了婴儿尸体,有个铺主的老娘顶着烈日给儿子送饭,饭盒一递给儿子就扑倒在地,气绝身亡。 一楼西北角铺主的女儿只有四岁,某日突然对着墙壁说道:“鬼姐姐,你今天不穿白裙子了吗?”听着就瘆得慌。 2oo5年后,嘉广园开始冷清,大伙纷纷搬离,现在突然有投资方来做投资,当然是巴不得能如愿了。 据这个叫伐折罗的贴主说,这里是恶灵的栖息地,只能安静,绝不能吵闹,这就是这么多人死亡的真相,还说那个找陈某的老人,就是他的爷爷。 嘉广园白天是嘉广园,到晚上四周灯全黑的时候,嘉广园怎么看都是嘉尸园,嘉与加同音,听起来就是加尸园,增加尸体的地方! 到半夜,还能听到有人咳喇、搓麻将、打骂小孩、猜拳酒令的声音。 看到这里,我觉得毛骨悚然,这里,俨然就是个鬼城! “看什么呢?”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吓我一跳,我回转头一看是嗲能,便捂着心口叫道:“你怎么象条蛇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要被你吓死了!” 嗲能瞅我一眼,轻哧一声道:“是你自己没听见!” “你来看看这篇贴子!”我站起身让开,嗲能坐下来细细阅读我刚才看的东西,“还有这么个过程?” “不过楼下很多人不是也说伐折罗是骗人的吗?”我指着那些骂他的回复说道,嗲能却指着其中三四个回复贴说道:“你看这儿:峰gg:我亲眼看到有人六楼飞下来,血溅到柱子上了。说明这个空中飞人的事情应该是存在的,而且有人亲眼目睹过。” 又指着第十一楼说道:“笑笑每一天说道:好恐怖,昨天经过那边,好冷,风好大。” 再继续往下,指着二十七楼,“你看看人家的回复。” 我定睛细看,【零零柒爱零零捌:我是南广集团的老员工,换项目经理的事情确实有,而且有几个在现场待过一段时间的同事说,刚从现场回来的时候,他们总是梦见被一些长相恐怖的人啃咬,要么就是梦见自己从六楼被人推下去摔死,一个人做梦是偶然,如果是十来个人做相似的梦呢?】 这层楼,有很多人单独回复他,想必是看到的人都有了代入感,我看了看这个人登记的资料,确实是深市人,年纪四十六岁,从事职业是财务,那也就能解释他为什么能在南广集团工作这么多年了。 “给他私信,约见!把我们的信息留给他,他这里不是提示最后一次上线是昨天么?还能搜到他不少的贴,时间都在中午,所料不错的话,中饭后我们就能看到他回复了!”嗲能如此说道:“碰碰运气吧!” 我便将自己的手机等信息用私信给零零柒爱零零捌,等待着他的联系。 中午,老爸说妈妈不太想动弹,应该是头天晚上被兔兔爷爷给气着了,所以懒洋洋的。 嗲能自告奋勇地做了顿象样的午餐,还用了他从苗岭带来的红酸汤,我是比较喜欢吃酸酸辣辣的食物的,没想到新妈妈也很适应,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还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开胃的菜了。 说到后来,妈妈笑眯眯地说道:“嗲能,你要真是我儿子,我一定把你当祖宗贡着,哈哈哈!” 对于新妈妈的调侃,嗲能只是谦虚地笑笑,只说若是新妈妈喜欢吃,就一定经常做。 我收拾完碗筷,已经下午一点多了,妈妈去午睡,老爸则一个人在看电脑,八成是在办公。 嗲能把兔兔也哄睡着后,我们再度打开电脑,我的贴子头像处,显示有一封私信! 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将私信打开,真的是零零柒爱零零捌来的:【可以,请问具体在哪里见面?什么时候?我周一至周四中午或者晚上都有时间,我的手机是xxxxx。】 太好了! 嗲能跟我点点头,拿着手机到阳台上去了,不多久,他回房间低声说道:“我约了那人明天晚上8点,他家跟胖子家一样,都在枫和日丽小区,还有,这个人是个女的!” 呃?可她注册的资料是男的! 网上男女不分! 既然约了,那就不管这么多了,“呼!我也去睡会儿!”我伸了个懒腰,麻溜地抖开被子钻进去,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只柔软的小手轻轻抚着我的脸,还有草莓的味道,耳朵被扯了一下,眼睫毛被碰了一下,实在是没法睡了,我睁开眼睛,眼前是兔兔,她吃着草莓棒棒糖,正在捏我的脸。 “别闹!”我轻轻推开兔兔的手,但兔兔却说道:“哥哥,快四点喽,我们五点过就要出门哦!” 哦,对了,晚上还要吃那个什么谢舅宴。 只能爬起来,不过由于下午睡得很好,所以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兔兔跑出去大喊道:“哥哥醒了!我们可以去吃酒了!” 这小丫头,吃酒让她这么开心! 由于晚上要喝酒的缘故,老爸特地没开车,当时还在奇怪老爸为什么也跟着去,嗲能说道:“你老爸跟王家,合作过好几个项目了,人家是打了电话专门邀请的!” 哦,原来是这样! 我们要坐到福田南转6号线才能到酒楼,心里的弦绷得很紧,会不会再度见到那个女鬼?见到后,又要怎么处理? 手机收到短信,是阿朗哥来的:【我现在和凯奇去酒楼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四十九章 站内所见 地铁停在了金城大厦,我的心提到最高点,再高,只怕要蹦出来了。 门关闭后,再次启动,也就是说,再见那个鬼魂,应该就是到福田南站之前的这四五分钟里,但是地铁行驶得很安稳,一点动静也没有。 忽然一声尖厉的啸叫,擦破了地铁列车与铁轨间规律的咔擦声,完全不象人类的尖叫,反而象野兽的咆哮那样,音频非常高,在座的很多人都捂住了耳朵,还有一些受不了的人弯下了腰。 兔兔小脸上写着满满的不舒服,嗲能将她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小脑袋,兔兔好象眉头松开了些,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兔兔这么黏着他,真是因为嗲能长得比我帅? 不自信地摸摸脸,虽然不觉得自己长得多么吸引人,但我也是清清爽爽帅哥一枚啊! 那啸叫一直在持续,到后续已经变成了女人凄厉的惨叫,惨叫声中,还含着恨与愤怒。 我又瞅向嗲能和爸妈,嗲能把背包挂上肩,低下头跟兔兔说着什么,兔兔小脑袋猛点,老爸已经拉起妈妈走向门口。 福田南站到了,我们顺着人流走出去,在转站上电梯时,猛然看到那个长女人,她半飘在空中,目光向下,静静地,冷冷地看着我们这些行人。 她的肤色青白,眼窝很深陷,没有眉毛,眼睛没有眼白,完全是纯黑色,也没有焦距,但我感觉她在“看”我,我也毫无畏惧地看向她,以我现在的身板,她是人的时候,我都不用怕,何况她成了鬼,更没理由怕了。 当然,这是因为嗲能就在旁边,我搞不定了,就拉他出马! 只是,这个女鬼为什么要站在人群里? 我又看向那个女鬼,但是,刚才的位置是空的! 女鬼去哪儿了?我到处张望,还是没看到。 上了电梯,又走了几百米,再下电梯,才到达转乘地点,这一路,都极为平静,除了人,什么都没看到。 女鬼跑了吗? 我可不这样认为,她究竟在那儿瞎转悠什么呢? 咬咬手指,一点头绪也没有。 “阿廷,你在想什么呢?”老爸的声音从旁边飘过来,我抬起头,老爸关切的目光在投在我身上,“有什么事情很难办吗?” “不是……只是这个事情,老爸帮不上忙,我回头要问嗲能。” 我跟老爸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老爸又看了看我才点头:“车来了!” 6号线再坐3站就到了,快了,有座位的一个阿姨稍微往旁边挪了挪,热情地招呼兔兔过去坐着,兔兔仰起头看向嗲能,见嗲能朝她点头,就欢欢喜喜过去坐下。 车厢内,有一种让我觉得不舒服的空气弥散着,我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总觉得呼吸在受限制,就好象肺泡不能完全打开,需要不停地深呼吸这样。 我感觉到自己在出冷汗,头开始晕眩起来,拉拉嗲能的外套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车厢里怪怪的,很不舒服?” 嗲能转过来,从兜里取出一个无花果的小盒子,“含一粒在嘴里,很快就好了。” 里面象是自家做的话梅,酸酸的,有麝香和薄荷的气味,直冲脑门儿,很快,晕眩的感觉就离我远去。 嗲能这才说道:“可能是休息不好造成的,马上就到站了。” 安慰的话,当然对于目前还微微晕眩的我比较有效,到站后走出地铁,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压力太大引的不适。 我们走出地铁口,过了天桥往南过了十字路口,就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洪所长拿着在门口,看到嗲能,立即笑容灿烂上前招呼:“是不是不太好找啊?亲家倒是跟我说,这家酒店有三四十年历史了,深市人都知道的。” 老爸含笑道:“这个酒店,我初来深市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快快快,先里面请,外面风太大了!”洪所长把我们一行人都推进酒店,“包厢在三楼!” 我们走进指定位置,这里是五桌一个包间,说是王家一共包了三个大包间。里面已经坐了些人,我看李冲、王凯奇和阿朗他们已经到了,不禁笑道:“哟 嗬,你们好积极啊!” 毛子得意洋洋晃晃脑袋:“那当然,当舅子了嘛,姐姐有事儿,咱们几个随传随到!” 洪所长热情地让我们坐下,除了他们几个,王家还邀请了老吴校长和戚校长,谢舅宴还是很隆重的嘛! 每一桌都有一个王家的代表,我们这一桌就是王凯奇,隔壁桌的,是王凯奇的大伯,也是个实业家,但他给我的感觉很儒雅,一点不象暴户的样子。 老爸似乎跟王凯奇的大伯很熟稔,一看到老爸就把他叫去那桌坐下了,于是兔兔留在我和嗲能身边,爸妈都去隔壁一桌。 同龄人之间的聊天内容,无非就是考试、老师、游戏和隔壁班女生。 毛子的兴致却不太高,总觉得他有点强颜欢笑的样子,胖子和蓝景辰他们都没有现,我转头看向嗲能,他正在给兔兔剥开心果,目光没有转向我。 “毛子,有什么事吗?我看你好象不高兴,不会是又跟你老子吵架了吧?”毛子的性格,平时都很好,但是一怼起来,也固执得不行,曾经在大年三十,因为老爸骂他是个没用的东西,愤而离家出走,一个月不肯回家。 中二病,我们这一代人几乎都有过这么一段。 毛子抬起头看我一眼,我看到他膝盖上紧握的拳头,便说道:“不想说也没事儿,今天是人家的好日子,稍微表现得高兴点,洪姐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天,以后的日子关上门,谁也不知道,人家真心请咱们呢!” 毛子点点头,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我爸他……好象外面有女人了!” 我听到这话,想起当初回家时,新妈妈迎接我的样子,可是,爸爸一个人单身了很久,他是因为我才不成家的,平时忙得没空管我,有新妈妈以后,老爸反而对我关心更多了,家里面也越来越有人气,老爸笑得越来越多。 有新成员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毛子的妈妈在世,而且她给我的印象是非常温柔的一个阿姨!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章 对话 解救 毛子的话,绝不是开玩笑,看他神情就知道。 “你看到你老爸出轨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因为见到了,毛子才确认的呢? 毛子的声音微微有点颤,“不但我看到了,盼盼,也看到了!就在昨晚!” 毛子、蓝景辰、盼盼三人,一向关系非常好,盼盼知道,蓝子十有八九也知道了,蓝子不是个多嘴的,盼盼…… 我不知道盼盼会不会当成新闻说出去,但凡她有点分寸,就不会乱说。 “那你现在准备咋办?你妈妈知道这件事吗?”知道了会不会出事? 每个人,对自己的家都有一种本能的维护,家,是可以放心的地方。 设身处地为毛子想想,我若在他那个情况,只怕比他还沉不住气。 毛子低下头,“我也不知道,我还一直以为我们家挺好的,从来没现老爸在外面有人,看那个女的,比我大不了几岁……” 包养? 我的脑子里出现了这两个字,嗲能忽然抬起眼皮瞅我一眼,接收到嗲能的目光注视,稍微让我清醒了一下,轻轻推了下毛子:“我们下来再说!” 毛子点点头,闷闷地说道:“我知道!” 酒宴开席了,依旧是跟前天那样,劝酒劝菜十分热闹,王凯奇凑到嗲能耳朵低低说了几句,嗲能愣了一下,看我一眼,没多久,王凯奇挨个敬了茶,洪姐又过来跟我们碰杯,新郞挨个叫我们舅子,再鞠躬,大伙儿都觉得很开心。 散席时,毛子拉住我说道:“明儿晚上,我来宿舍找你!” 我:“好!明儿等你!” 王凯奇的大伯安排了车子送我们回家,本来还想在地铁里再看看会不会遇到那个女鬼,还有从金城大厦至福田南站之间那尖厉的啸叫,究竟是气流还是什么怪声,也没弄清楚。 阿朗哥走进来道:“阿廷,晚上我在你这屋睡,兔兔刚才绊了一下,手里端的满满一杯水,把我床单被子什么的,搞得全是水,还渗到床垫上。” 床单被子,家里有新的,但垫子就没有了,我笑道:“行啊,晚上让兔兔去我爸那屋睡,你睡小床。” 阿朗哥点点头,忽然说道:“吃饭的时候,我看毛子有点不对劲啊,他家出事了吗?” 把枕头拿到嗲能那张大床,我坐到床沿边,看了眼嗲能说道:“毛子他爸,在外头有女人了,昨天晚上毛子来我们家吃饭,回去的时候,不是蓝子跟盼盼他们一起嘛?一起看到的!” 有的时候,一方面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有外遇,另一个方面,有外遇居然被自己的同学看到,毛子一定觉得很没脸。 阿朗哥听完长长叹口气,我想他一定由毛子爸爸联想到自己的父亲了。 “有个这样的父亲,确实是家庭的不信。”嗲能也为毛子唏嘘。 “毛子说,明晚过来找我……”先说吧,不然嗲能万一明晚要揪我出去干活儿呢? 嗲能忽然说道:“王凯奇说,他满十八了,想自己开个公司,问我要不要入股份,是做网络推广平台的,类似于电商。” 我眨眨眼:“嗲能,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到五十,阿朗哥还没满十八呢!” 阿朗哥看向我说道:“可是我已经会挣钱了!”还抬着下巴朝我飞了个斜眼。 嗲能想了想说道:“王凯奇这个人很善于交际,又会来事儿,家庭背景也好,我仔细看过他的灵色,有勇有谋,而且乐观大度,应该会有好结果。” 我:“嗲能,你还会看这个啊?” 嗲能瞟我一眼:“我不会,你会?” 阿朗哥咳了一声道:“我下午跟李冲去酒楼的时候,车上又看到那个女鬼了,李冲可能看不见,但他说听到惨叫。” 嗲能看了看腕表,对我说道:“换衣服走人!” 我一愣道:“换衣服去哪儿?” 嗲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道:“笨!昨天不是说了去西门找徐道明吗?” “哦!对对对!”我一拍脑门,“把这事儿给忘了!” 嗲能无奈地摇摇头:“你一天才多少点事,这都能忘?” 阿朗哥道:“你们去吧,我预习下明天的课!” 刚要出去,嗲能忽然转回来道:“说是今天降温,最冷是3度,加件薄羽绒长外套!” 看着嗲能里面穿薄t恤,外面套上羽绒的作派,不禁嘴角一抽,另外拿了一件。 西门的保安看到我们,只是挑了挑眉头,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他应该司空见惯吧?象我们这样半大男孩,经常大半夜就到外头玩了。 来到那条小巷子,嗲能朝那个路灯处走去,我听到他嘴里低低念着什么,直到那路灯闪了几下,我立即站定,那魂灵应该要出现了。 果然,听到一声低吟,徐道明象是刚刚睡醒的样子,懵懵懂懂“看”向我们俩,嗲能闭上眼,我想他应该是在跟徐道明沟通,我站在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点傻,应该听听嗲能他们在聊些什么。 我也阖上眼,很遗憾,我的意识力不够,无法感应到嗲能说什么,只能感应到徐道明的魂灵在说什么。 【用砖头和塑料水管,还有脚踢。】 【嗯,都是邻居,以前也经常打我。】 【知道,我爸妈让我少出门,别惹那些人。】 【说过,他们还打得更凶】 【不知道】 【把我叫出来打的,用麻袋套着我的头】 【嗯,每个人都认识】 【走不出去,有墙壁围着】 听到这里,嗲能睁开了双眼,取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瓶,这瓶子我以前没有看到过,只见徐道明的魂灵钻了进去,嗲能盖上塞,又扔了几粒石子,对我说道:“他家住在不远处,从霸王农庄一走过的那个小区叫啥来着,我不记得了。” “东海花园?”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对面!”嗲能说完便朝那儿赶过去,我也跑了两步跟上,在那先前,嗲能还跟徐道明的魂灵说了什么,一点也不知道。 “嗲能,我们现在去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去别人小区搞破坏吧?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一章 应该会来找你的尸骨 嗲能看我一眼,“你怎么越来越白痴了?可以让风鬼送他进家,然后跟父母说些告别的话,告诉他父母,他的尸体被埋在哪里。” 我心里一抽,“这也太残忍了,他的父母很难接受吧?” 既然是报了案,说明父母还是找过徐道明的,但他一个智障,原本就没有什么朋友,怎么可能说得出个子丑寅卯呢? 以前老爸有个同事,他的儿子是自闭症,却被周围的孩子们说他是个傻子,某天走出去,一夜未归,老爸的同事半夜打电话来家里,问他儿子有没有来过我们小区,老爸很惊讶,这才知道他儿子不见了,还爬起来连夜帮忙去找过人。 我自己在这儿瞎想的时候,嗲能说话了:“这也未必,怎么说他也是个没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失踪这么多年,他的父母应该是不抱什么希望了。”嗲能的语气很认真,我也觉得他说的也对。至少能让我觉得合情合理。 在嗲能解决问题的时间段里,我很少说话,主要是我没有说话的时间和心情,总想看清楚他是怎么操作的,尽管嗲能会说他经常解决问题时,灵识用得多,所以意识力比一般人强,但我还是想多学一点。 阿朗哥都跟何胜武学习一些基本的风水学了,说是将来做建筑设计可以用到。 嗲能站定,取出那小玉瓶,徐道明的魂灵成形后,嗲能问道:“你能找到自己家吗?” 徐道明飘到半空,又下来说道:“找到,前面那栋,阳台上挂了红灯笼的,就是我家了,我爸怕我不认识,每天都在阳台上挂个红灯笼,阳台灯一直开着,这样我在晚上一眼就能看到。” 有这样的父母,徐道明应该生活得很好,可是现在阴阳两隔,我不禁对那些施暴者充满厌弃。 嗲能又问道:“打你的人,你知道他们住哪儿吗?” 徐道明好一会儿才说,看到有两个人回来了。 他指了指一个正搂着妙龄女子的年轻男人,约摸二十岁,瘦削高个,正低下头笑着跟那女子说了什么,那女的伸出粉拳在他胸口捶了几下,两人说说笑笑又继续往前走。 “徐道明,你跟上吧,晚上去找他,问他为什么要打死你!”嗲能忽然手指动了动。 就看见徐道明的身体由白穿深灰,透明,随即飘到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上,象支利箭,没入他的后背就不见了。 那年轻男人打了个冷颤,四处看了看,最后搂着那女子就回去了。 嗲能和我在那儿守了一会儿,并且很谨慎地观察四周,“嗲能,我们在这儿要待多久?” 随着夜深人静,温度更低了,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今天晚上应该是最冷的一天。 嗲能摆摆手,“再等会儿!” 忽然看到夜间麦当劳的灯还亮着,“嗲能,我想进麦当劳喝点东西,顺便上个厕所。” 嗲能的目光在麦当劳和东海花园里游移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了,刚跑两步,才想起身上没钱,只得苦哈哈地又跑回来,嗲能有些意外:“怎么不去了?尿裤子上了么?” “什么尿裤子,我忘带钱包了!”说罢,我将手伸向他。 他无语地拍掉我的手,“走吧,我跟你一起去!” “哎!”跟我一起当然是最好的,不然我一个人在里面享受心里会有负罪感。 嗲能买了两杯双糖双奶的咖啡和一包大薯条。 我们靠窗坐下,由于是夜间店,灯光偏暗了些,也方便我们观察东海花园小区,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嗲能,快十二点了!” 嗲能喝了口咖啡低低说道:“魂灵如果要托梦,就是这时候!” 我:“托梦要多久?” 嗲能撕开糖包,放了半包糖,又用搅拌棒慢慢搅了下才说道:“这要看徐道明自己想说什么了,他的尸体,我也不知道埋在哪里,感觉他好象不那么想说。” 智障儿也会有这种情绪? 我半信半疑地看向他,大概嗲能看出我在想些什么鬼东西,指着我脑门说道:“高兴和不高兴,婴儿的智商都能表达,何况是人?他只是笨了点,基本情绪还是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嗲能忽然闭上眼睛,我也尝试闭上眼睛,结果思想开始不听使唤,宛如一个蹩脚的球员,指东打西。 身子一晃才现自己是睡着了。 用力眨眨眼,又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晚上一点四十! 并不是没有熬夜过,但今晚就是觉得非常困,一个劲儿打呵欠。 对面的嗲能忽然睁开眼睛,灯光下清亮无比,“出来了!” “谁出来了?”我愣愣地问道,脑子还有点木,总觉得恢复不过来。 嗲能把咖啡一口喝掉,“走吧,我们出去!” 转头看向落地玻璃窗外,正好一阵风刮过,吹得一些细小的垃圾灰尘都打着回旋,想想此刻外面的温度,就不禁身上一抖,但也必须要出门啊! 从椅子上将刚才的羽绒外套穿上,拉开门出去,老远就看到徐道明魂灵正象没头苍蝇似的瞎转。 嗲能上前用小白瓶子收掉,又揣兜里,“看看明天徐家会不会有动静,只要有,就知道那个设阵的人,为什么要把徐道明关在里面了!” 我也对那个设阵的人表示不理解,“徐道明也不知道是招惹什么人,居然这么多年被困在里头出不来,这也太惨了点儿!哎,你是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嗲能抬眉看向我道:“石鬼帮忙啊!让它们顶着,不过时间不能长就是了。” 回到西门小巷子,嗲能放出徐道明的魂灵,“你在这儿老实待着,只要你跟父母说清楚,他们应该会来找你的尸骨,我会把这边伏设的阵全部去掉。” 徐道明依旧呆呆傻傻地看向我们,看到他这么不靠谱,我不由问道:“你跟他们说了没有?别傻傻看我们啊!光看我们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依旧呆呆傻傻看看我们,然后就消失了,消失了,居然溜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我妈自杀了 回到家,阿朗哥早已睡下,我和嗲能尽量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忽然阿朗哥坐起来道:“你们怎么样?搞定了吗?” 我打开壁灯,阿朗哥神色清明,分明就没睡着,我便大概说了一下,阿朗哥听后沉默了一会儿,“如果能把打人者绳之以法,是最好的。” 有点诧异于阿朗哥的反应,嗲能只是推推我,躺下来说道:“我先睡了!” 阿朗哥却还静静坐着,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感觉可能是徐道明的事情,让阿朗哥想到了什么。 “我被人打过,很多人打我,好几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回家,我妈抱着我直哭,就在我的身上有残魂觉醒那段时间,连我自己都认为我精神有问题,因为我总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到大街上的,有时候我醒来就是遍体鳞伤躺在地上,连被谁打的,都不知道。” 阿朗哥的声音很平静,但就是这样,才让我感到很心痛,人类,真的这么不能容忍那些精神有障碍的人吗? “后来,你来了,然后阿军来了,我就没再被打过,看到阿军在街上教训那几个痞子,我真的觉得很解恨,来你家这段时间,我觉得是上中学以来最开心的。”阿朗哥忽然转向我说道:“那个叫徐道明的,我也想你能帮人帮到底。” 我点点头,心里一酸,徐道明,只怕是投映了阿朗哥的情绪,“你放心好了,我会的。”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半夜如同炮仗一样,“毛子打来的,这大半夜的真是!” 我没好气地接起电话,刚想朝电话那头嚷嚷,却听到电话那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我心里一颤:“毛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蜻蜓,呜……你快点来,今天晚上那个女的来我家了,我妈知道了,她……我妈她自杀了!呜……”电话那头毛子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只这一句,后面就只听得到他的嚎啕大哭,悲切到极致。 深夜,即便我没有开免提,嗲能也听到了,他抢过我电话说道:“毛志你在家还是在哪里……好,那你在那儿等着,我们马上过去!” 嗲能挂电话后,飞快地换衣服,我想了想对嗲能说道:“毛子妈妈跟我爸也是同班同学,我要不要通知我爸?” 阿朗哥也立即换衣服道:“我跟你们一块儿!” 嗲能却拦住阿朗哥:“你在家照顾兔兔,霍叔叔应该要跟我们一起去,阿姨也要去的,所以你不能再走了。” 一般情况下,我们都会不由自主照嗲能的话去做。 我赶紧去敲爸妈的门,老爸睡眼朦胧地走出来,我便急急说道:“爸,你跟新妈妈快换衣服,毛子妈妈自杀了!我们赶紧去!” 这话让我爸瞬间就醒了,他睁大眼睛:“自杀?好好的为什么啊?” “唉呀,爸--毛子他爸在外头有女人了!而且那个第三者找上门,毛子妈妈就自杀了!” “我去!毛子他爹那人模狗样的,居然搞这种事儿,”回头喊妈妈道:“岚儿,别睡了,快跟我出去一趟。” 到医院时,小小的病房好些人,毛子坐在病床边看着床呆,原本那个说话爱调侃的毛子不见了,他看到我,抱着我就是一顿大哭,我不擅言辞,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任由他哭。 一转头看到胖子也在,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瘦削的男子,我认识,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另一边站着的,居然是连级组长郑老师! 床上那个人蒙着白布,旁边毛子他爸捧着头呆呆坐着,毛子哭泣声渐渐小了,很快收了声,又开始呆。 新妈妈递了张纸巾给我,我塞到毛子手中,他拿过来狠狠擦了把眼泪,但是他血红的眼睛,根本蓄不住眼泪,还是象泉水一样流下来。 其实男的一样能哭,妈妈在当儿子的心目中份量,不是一般的重,那是心灵本能想靠近的存在,突然空了,灵魂也就被抽走了一半的活力,变得僵直起来。 看到了毛子的外公外婆,我突然觉得毛子妈妈走得太轻率了,她是独女,两位老人只有她一个女儿,却为一个人渣放弃生命,连儿子都不要,实在是蠢毙了! 再看毛子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更是对毛子妈妈一肚子埋怨。 毛子见到外公外婆,跪下抱着外公的腿又哭一场,抽噎着说道:“外公,我以后不要回那个家了,我要跟你们住……” 毛子外公,一位儒雅的老子,眼里闪着泪花,强抑着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字:“好!” 毛子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道:“蜻蜓,谢谢你来看我!” 我连忙表示兄弟有事儿,我过来是应该的,嗲能上前,把他拉到一边低低说了几句:“记住了?” 毛子连忙点头,“我记住了,谢谢你。” 扶着两位老人,毛子跟班主任老师和我道了个别,就离开了。 后续的事情,老爸叫我不用理会,他让我们把新妈妈送回家,“唉!毛子妈妈这辈子太不值得了!” 妈妈在回家的计程车上喃喃自语道:“象兔兔他爸,我都嫌弃,毛子他妈妈又是何苦呢,实在过不下去,分手就是了,何苦要赔上自己的性命,真是太不孝了,也不想想她这一撒手,孩子怎么办,自己爸妈这么大年纪了,将来靠谁去?” 嗲能劝道:“阿姨,我们不是当事人,她所站的角度跟我们不一样,在我看来,毛子妈妈确实是很不理智的,但也许她把毛子爸爸的感情看得比命还重,没有了,命也不想要吧。” 在新妈妈的长吁短叹中,车子开到小区。 兔兔依旧睡得很沉,一点没醒。 阿朗哥却根本睡不着,见我们回到家,连忙来问情况。 新妈妈就拉着阿朗哥一顿细述,阿朗哥怅然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没想到,突然就……”我想着数小时前,毛子还跟我一起在酒桌上开心地吃饭,几个小时后,他跟自己的妈妈就天各一方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三章 探视 嗲能看了看腕表道:“四点多了,抓紧时间睡会儿,今天周一,要升旗呢!” 新妈妈立即推着阿朗哥道:“对对对,阿朗,快去睡,有事晚上回家再说,啊!” 阿朗哥顺从地站起来,朝新妈妈点点头道:“那我去睡了,阿姨您也抓紧时间歇会儿。” 新妈妈只是催促着我们赶紧去睡。 躺到床上,我才现这一天里太多事了,我感到非常累,几乎是挨枕即入睡。 大早,被阿朗哥和嗲能摇醒,眼皮还十分沉重,睁不开的样子。 不管三七二十一去冲了个澡,总算好多了,新妈妈手中端着盘子冲我说道:“快快快,抓紧时间来吃,我做了卷饼,一人一个,阿朗,去把微波炉里的牛奶拿出来!” 新妈妈做早餐很有一套,味道也一级棒,三下两下就吃完了,热乎乎的牛奶下肚,我们三个拎着包刚一出门就跟回来的老爸撞个正着。 “爸,情况咋样?”我问了一句,老爸疲惫地朝我挥挥手道:“应该这两天会安排火化那些事情,毛子班主任给他准了一周的假,回头你记得给他补习下功课。” 阿朗哥自告奋勇地说道:“我也可以给他补习的!” 老爸点点头,催促我们道:“你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们?” 嗲能道:“不用的,我们地铁很快!” 到学校,广播已经响了,嗲能让我先去排队,他把我们三个人的包都拿到教室去。 没看到郑老师,但是看到毛子他们班的班主任了,他没教过我们,但听说他教的数学很不错,是数学组的老师叫方涛,方老师原本只是随意看看自己班级,看见我以后,专程绕了半圈走到我面前问道:“你是毛志的好朋友?” 我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嗯,是的,我跟他是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一直很熟。” 方老师推推眼镜说道:“他家出这种事,可能会影响学习,你多关心关心他吧!” 我连忙说道:“老师放心,我会注意的。” 方涛负手朝我略一点头,又回到自己班级前面了。 升旗仪式完毕后,阿朗哥跟着我们回到班级拿包,立即被那十来个女生给包围起来。 嗲能的位置都被堵了,我们俩只好走到教室外头,直到预备铃响起,众人才6续散去,阿朗哥走出来道:“要不我们晚上去毛子家?昨天我都没去……” 我没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嗲能说道:“放学的时候,给霍叔叔打个电话再定吧?” 阿朗应道:“也好,虽然我跟毛子并不是太熟悉,但我对他印象挺不错的,遇到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好好安慰他一下比较好。” 中午食堂吃完饭,嗲能便催着我去睡觉,连马明和何胜武都有些惊讶,我把头天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说了,马明惊叹道:“吃完谢舅宴,你们等于一直没睡?” 嗲能:“不然我干嘛催他去睡?再不睡,他智商要下降了!” 中午睡了近两小时,被闹钟叫醒后,感觉确实好多了。 洗了个脸,我们几个正要出门,嗲能忽然说道:“石鬼,又被人动过了!” 何胜武道:“你们先走吧,我来设驱邪阵!” 嗲能怔了下,点头说道:“也行,这个屋的煞气一直存在,还需要再拔净一下。” 何胜武一个人忙里忙外,好一会儿才把门带上出来,“我把爷爷送我的几张符都贴上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本来周一的课很紧张,但今天说是英语有个单元测试,调了课,我们考完的考生就可以放学,因此很快就散了,而阿朗哥下午也是两节课后就没了,于是我们决定去毛子外公家。 毛子的外公住的小区离我家很近,算是个老区,从北门走过去,大概十多分钟,来开门的,是毛子的外公,我一直叫他李爷爷。 “是小廷来啦,进来吧!” 李爷爷让开了身子,我们走进去,就看到毛子捧着一杯水,坐在沙上呆,家里非常安静,见到毛子那样,我跟嗲能交换了个眼神。 “毛子!”嗲能清润地喊了一声,毛子闻声抬起头,看到是我们,眼睛亮了一下,站起来道:“你们,怎么来了?” 阿朗哥把水果和营养品放到茶几上道:“你今天没去上学,怕你跟不上,说是过来帮你补补课,你也不用急,我们几个会抽时间给你补习的。” 毛子没吱声,只是重重点头。 我看到了毛子眼中的哀戚,又问道:“李奶奶呢?” “我外婆从一回来就说心口痛,现在正躺着。”毛子指指里间,这时候李爷爷拿出几个杯子,毛子连忙上前给我们倒了水。 嗲能站起身道:“我去看看,兴许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减轻点痛苦。” 毛子听说就站起身将嗲能带了进去。 李爷爷安静地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问起毛子的学习,毛子成绩不算顶尖,但也不是班里的差生,应该说是中游吧。 李爷爷的语很慢,但交流时,他的思路很清晰,阿朗哥忽然问道:“李爷爷,您的女儿……” 李爷爷的目光看向阿朗哥,阿朗哥说道:“我妈跟我爸结婚的时候,旁人并不看好,但我妈还是义无反顾地嫁了,现在她想离婚,我支持她!” “你妈妈,活得还算明白!”李爷爷的话语中,带着些微的叹息之意,接着苦笑一下:“的妈妈,活得一点都不明白,糊里胡涂就这么抛下了我们不说,连儿子也不要了,还没满十八岁,还没走上社会啊!唉!” 我想了想说道:“毛子他,挺好的,跟我关系也好,他朋友也挺多。” “但他只叫了你们还有小胖子。”李爷爷和蔼地说道:“我就怕他一个人憋出毛病,多来看看他吧。” 嗲能走了出来,眉头微微皱了下,这是他有点烦躁的神情,我有些意外,毛子能让嗲能心烦吗?不可能吧?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送最后一程 嗲能跟毛子告别,“我们会再过来的,我带来的巧克力,你们三个都要吃点,当成药也要咽下去。” 毛子用力点头:“嗯,我们会吃的,你放心好了。” 回到家里,兔兔上前围着嗲能转,新妈妈端出青菜来说道:“晚上吃涮羊肉吧,清淡些,我买了很多素菜。” 说着新妈妈看向嗲能,他是个素食动物,嗲能将蔬菜接过来放在桌上道:“谢谢阿姨费心。” 老爸有点怏怏不乐地坐下,“毛子妈妈,当年也是长得漂亮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就是性子太柔和了,怎么都没想到她会自杀。” 新妈妈拍拍他的背说道:“别说这些了,孩子们回家是来吃饭的,不是听你絮絮叨叨说这些的,天越来越冷了,火锅这东西,就是吃个热闹,饭前别说这些丧气话。” 我朝新妈妈摆摆手道:“老爸有感而啦,妈妈不用说他。” 老爸忽然哦了一声道:“嗲能,鼎盛设计的赵伯伯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你啊?” 嗲能摇头道:“他没打过电话,不过我跟他说过今晚联系他。” 老爸这才说道:“有联系就好,我不看好那个嘉广园,阴森森的,不过他们单位接都接了,也没办法,总得干活的。” 看看我们,老爸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也忙,只是周末和休息日回家过的,平时都在加班,年底了,很多项目赶工,没办法。”接着看向我说道:“明天毛子妈妈出殡,你要不要去?” 出殡?我脑子当机,浑浑噩噩点头,“去!”嗲能回答得很响亮,“我去请假,我们几个都去!” 不知道为什么嗲能技执着于毛子妈妈自杀这件事,性格清冷的他,不象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可是他却一再打破他平时的形象。 我没有问,只是从嗲能偶尔的恍神中,想象他一定心里埋藏着一些不想告诉我的秘密吧。 “嘉广园的事情,我和廷娃在网上查过了,也不知道那个说的是真是假,我得实际调查下,另外,廷娃说你带他去过嘉广园。”嗲能说着,清亮的目光聚焦在老爸脸上。 老爸用漏勺推推火锅里的食物说道:“嗯,去了几次,那时候有朋友在那儿开了个铺,我那时候就在那附近有个项目,来回这么跑了几趟,每次去那个现场,我就到他那儿坐会。” 新妈妈给我们三个一个倒杯可乐道:“先吃着,我炒盘花生米就来。” 老爸抿了口酒,又接着说道:“跟那朋友,也是多年老关系了,一到深市就认识,跟我同行,后来才到嘉广园弄了个铺位,自己做。生意听说还可以,一周挣的钱,比他三个月挣的还多。” 对于老爸的那个朋友,我记得的只是模糊的印象,或者说,压根没怎么往心里去,“老爸你怎么突然想起说嘉广园了?” 老爸叹着气说道:“其实,那个叔叔自杀,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感觉……” “感觉什么?”嗲能的神态,象是一只现了美味三味鱼的熊,看向老爸的目光闪闪亮。 花生米端上来,妈妈也坐过来吃饭,老爸抿着酒说道:“毛子……跟着外公行吗?” 听到父亲这么说,我心里酸极了,母亲去世后,家里就只有我和爸爸,小小的家,显得空荡荡的,原本一放学到家,就有香喷喷的菜,茶几上有洗得干干净净的水果,校服永远都是洗衣液的香味,而且还叠得整整齐齐。 以为妈妈去世这桩事,已经被我淡忘,可是,随着毛子妈妈的自杀,我一直以来强制压下去的悲伤,变成了狂怒的海啸,粗暴地砸向我身体的各个角落。 我知道,这思念的根系就在我的身体里生根芽,盘踞在我的内心深处,也许这一辈子,我都走不出来。 碗里忽然多了几片肉,我惊异地抬起头,嗲能又给我夹了片白萝卜:“先吃,你中午吃得不太多!” 新妈妈忙说道:“廷娃多吃点,食堂的饭,肯定比不过家里自己做的,下回让嗲能给你做苗岭的酸汤开开胃!” 阿朗立即说道:“我赞成!” 我点点头道:“爸,去温泉……能不能带上毛子他们?”毛子的眼神,仿佛在走向黑暗,我感觉非常难受。 老爸一怔,“当然,这事儿,你作主就行。” 新妈妈烹调的手艺,当然极好,嗲能也吃得揉肚子,阿朗哥还是那种一吃完就帮忙收拾的人。 由于垫子没干,阿朗继续睡我们那屋。 “阿军呢?”洗漱完走进卧室的阿朗,见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床边陪兔兔玩拼图便问道:“又出去了?” 兔兔奶声奶气地答道:“才没有呢,人家去阳台打电话了!” “廷娃,我晚上要去嘉广园,你……敢不敢去?”嗲能看向我的眼神带了些询问,“那里,主要是些不平静的东西,我刚才还打了电话给何胜武,他说马上出。” 阿朗哥推推我道:“你不去吗?这种时候不是更应该到场学习吗?” 嗲能朝阿朗哥眨眨眼,“你,去把兔兔哄住,本来我答应晚上带她睡的,食言了……” 我不在意地说道:“她个小丫头有什么食言不食言的?回头多买点好吃的哄哄呗!” 嗲能眉心微皱道:“你真是对妹妹不上心,她怎么就有你这么个渣哥?” “什么我就渣哥了?我都是莫明其妙就当哥的好不?现在我觉得自己够好了,接受别人当我新妈妈,接受自己当哥,我也没对她不好啊!” 我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相比那些再婚后跟继父继母不合的,我算不错了!” 向来自我感觉良好,因为我也在认真对待父亲的第二段婚姻。 嗲能拍我一下,“要走赶紧换衣服!” 接着飞快跑出去道:“阿姨,家里还有糯米吗?我要带一双竹筷子走,还有热水瓶塞子……” 嗲能跟着新妈妈到厨房去了,我飞快地换好衣服,正准备走,手机闪了闪,是毛子来的微信:【明天要送我妈最后一程,你来不?】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五章 总往背后看 我连忙回复道:【我会送李阿姨最后一程的】 走出卧室,阿朗把兔兔带到客厅,正在给她剥桔子,嗲能把兔兔抱起来笑着哄了她几句,我们一同向嘉广园出。 到嘉广园要地铁转公交,大约一个小时二十分,我把毛子跟我说的事也给嗲能说了,嗲能想了想道:“明天可能我去不了,你代表一下吧,这几天问问毛子有什么打算,他未成年,父亲才是他的监护人。” “你担心毛子会跟他爸闹起来?”我斜过头看向嗲能,他的眼睛微垂,我看不太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冷冷的声音传过来道:“如果,他认定他的父亲是害死他妈妈的凶手,你觉得他会让父亲当他的监护人?换作你,会把杀母凶手当成自己的监护人?” 当然不会!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你到嘉广园去干什么?总不会就是随便看看吧?”我转了个话题,害怕毛子的事情谈多了,我的情绪会失控,天知道我花了多大的毅力才使得自己不会在众人面前掉眼泪。 “只是去了解下情况,看看现在那边还有没有那些贴子上所说的灵异事件。”嗲能语气平淡,却又说道:“下一站我们要下车,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倒是想坐到金城大厦去!” 我身子一僵,金城大厦对于我来说,跟鬼屋没有两样,谁碰上这种灵异事件都会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悚然吧! 嗲能这一次是真的要去抓鬼吗? “哎呀,忘记问阿姨要那个粉晶骷髅头!”嗲能猛地一拍额头,“效果要大打折扣了!” 我一直对嗲能养的那个粉晶骷髅头有些疑问,他说是养阴气,这阴气要怎么养呢? “要不要现在马上回去取?”我低声问道,如果这是个非常好的法器,却没有带在身边,会不会等会造成不便和危险? 嗲能摇摇头:“算了,胜武都快到了!” 到目的地后,我都有些傻眼,现在这里也实在太安静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嗲能,我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在深市了,这么荒凉的地方,见鬼很正常!” 嗲能笑笑,并没言语。 “说得也是!”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我整个人绷紧,站直,往前一跳! 转头见是何胜武,我气急败坏地凶他:“有你这么吓人的吗?把人吓死了,你负责啊!” “那个……请问……”有个柔软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在极昏暗的路灯下,一位穿着浅蓝色风衣的女人背着包站在那里,问路的吗? 嗲能走过去:“你好!” “我是……”那个女人有点迟疑地说道:“今天有个姓周的人叫我来这里……” “我就是!”嗲能非常干脆地说道:“您是零零柒?” “哎哎,是的!”那女人用力点头,又看向我与何胜武,嗲能说道:“我们是一起的!” 那女人朝嗲能伸出手道:“我姓杨,你叫我杨姐吧!” 等到那女人走近,才现她很瘦,脸也很小,脸上还略有些病态,她朝我们礼貌的笑笑,“没想到找我来的,竟然是中学生,这里很危险,你们为什么要大晚上的来这里呢?” 嗲能查看了下四周,又跟何胜武简单交谈了几句,最后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另找地方?” 杨姐愣了下道:“可以,你们要去哪里呢?” 嗲能说道:“我来的时候,看到这条路右拐下去两个站有个装饰材料城,外面有个肯德基,要么我们到那儿坐坐?” 杨姐点点头道:“没问题!” 又指着不远处的银色车说道:“我开了车来,你们上车吧!” 何胜武有些吃惊地说道:“杨姐,您怎么对我们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杨姐笑笑,“这个嘛,等会儿告诉你!” 杨姐的车,很宽,是七人的奥德赛,我对车不了解,何胜武说得头头是道。 不到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肯德基前面有很宽敞的停车位,我很主动地去买了点喝的端上来,我注意到她的眼睛其实非常美,但其他五官就很普通,但她穿的衣服以及喷的香水,都让人感觉她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杨姐,现在可以说了吧?”何胜武瞪大了眼睛。 杨姐掩嘴微微笑道:“因为,好几个人来找过我了,都在问嘉广园的事情,去年还听说是请的香港廖大师,去年国庆节的时候,他来看过场,进去后一直没出来,一直到下午,同行的人不放心,进去一看,那廖大师昏倒在那里,这事儿就越传越邪。” 廖大师? 想起嗲能刚到深市时,遇上的那个阔太,在她家里碰到中年男子就说要给阔太的丈夫介绍香港廖大师,不会这么巧吧?也许是同姓不同人。 “杨姐,香港有很多个廖大师吗?”我忍不住好奇问道:“本事很大的?” 杨姐眨眨眼道:“香港就一个廖大师啊,很有名,很有本事的!” 我看向嗲能,嗲能只是挑了下眉头,不置可否。 “您是南广集团的员工,那已经在南广工作很多年了吗?”我终于找到一个问话的话题。 杨姐喝了口柚子茶说道:“刚开始呢,是不叫南广集团的,是叫南广招商有限公司,后来也是慢慢展起来,1999年正式更名南广集团,现在是多元化展。” 嗲能问道:“贴子里您回复的员工回去做恶梦的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呢?为什么都会跟您说呢?” 杨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那个贴子伐折罗,我认识,他是第一批进场施工的电气部分的现场经理,嘉广园,一直是他负责的项目,我是在建工程的成本会计,他来报帐的时候,聊起过做恶梦这事。” “他是男的吧?”嗲能开口问道。 杨姐点头道:“没错!那时候,我跟他在拍拖,所以现场有点什么事,他回来跟我一说,就清清楚楚了,1988年开始立项,第二年才开始施工,我是199o年的年初进公司的,他来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神色相当奇怪,总往后面看。”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夜里的装尸园 “就象背后,有什么人在追杀他似的!”杨姐补充道:“反正从来没看到他这样过,当时想着他可能遇到什么x道上的人之类的,毕竟,我们不是本地企业,那个时候,嘉广园附近就是个三不管地区这样。” 杨姐看了看我们三个,说道:“那时年轻,见识也少,没遇到过这类事情,根本搞不清楚是咋回事,所以……唉,人就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那您后来遇到过类似事件?”胜武的眼睛也有些亮,看起来他很迫切需要了解详情。 转头看向嗲能时,他只是平静地垂下眼下,似乎正倾听杨姐的叙述,我并没有把杨姐的话特别印在脑子里,让我觉得惊异的,是嗲能叫了何胜武来解决这件事。 再转头过去,却看到杨姐的眼里正闪着晶莹的泪花,我赶紧递了纸巾给她,杨姐接过纸巾擦擦溢出眼角的眼泪,不好意思地笑道:“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杨姐只是摇摇头道:“当时我就问他在看什么,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冰冷,我怀疑那时候他移情别恋了,因为我们公司里除了现场的经理,基本都是女的……而且都很年轻。” 杨姐捋了下前额的头,继续说道:“第二次来报帐的是另一个人,他调到另一个项目上,所以要把嘉广园这个工地的先报帐,就在签报销单的时候,他突然说,嘉广园那个地方,很邪门,他们一个组的撤回来了,但是好几个人都碰见晚上被人从还没建好的六楼给推下去,摔得脑浆崩裂。” 何胜武接着话说道:“他们那组人在哪儿呢?” 杨姐戚戚然道:“走的走了,死的死了。” 这话,很平淡,细细想来,只怕原先参与嘉广园施工的这一干人都没有得到什么太好的结果。 若是这样,杨姐现在…… 我转头看向她,杨姐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没有去过嘉广园,只是在那边成为批中心以后,跟朋友去逛过,回来没多久,我那朋友忽然生了病,也就没现有什么不对,不过,在那之前,我跟他就已经分手了。” “是性格问题吗?还是价值观?”其实按我这种阅历,对什么性格或者价值观之类的,一点都不懂,但听说一男一女在一块儿,时间要想长久的话,要么就要性格互补,要么就要性格相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嗲能的眼神使得杨姐愿意继续说下去,我忽然说道:“杨姐,您一点都不在意我们约您出来吗?” 杨姐笑笑,“我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再说,你们给我私信的时候说明的是伐折罗的贴子,看到我的回复才联系我,这些年过去,因为这条回复联系我的,加上你们是第四回了!而他们,都跟我有联系。” 杨姐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淡然,我也深信她那句话--没有什么不能失去的--想必她失去的东西实在太多,当你不畏惧失去时,你的内心将变得无比强大,这是谁跟我说过的话,已经不记得。 杨姐又跟我们聊了一会儿,最后从她随身的一个大坤包里拿出一份图纸,“为了让你们了解得直观,我把立体剖面图和俯视图都从公司打印了,还有当时的规划图,你们可以看看。” 图纸并没有太大,大四开,她打开其中一份,“这个是俯视图,你们看,我在这里画了几个点,这是每次尸体所在的位置。”顿了顿,她颤声说道:“每一次出事的监控,我们都拷贝了,我也看过,所以看得很清楚。” 杨姐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其实,伐折罗也差点跳楼,但是,他往下跳的时候,连帽卫衣的帽子被伸在栏杆外头的什么东西给勾住,再加上正好有巡逻的两个保安看到,就七手八脚把他拉上来,但是,他爬起来又要往下跳,把两保安吓坏了,死死按住他,半个多小时后才好的。” “监控拍到了什么吗?”这一次嗲能问道:“有没有看到什么?” 杨姐遗憾地摇头,“摄像机能拍到的,就是他被保安按倒的样子,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是个比较擅长控制自己脾气的人,所以我不认为他会故意去跳,或者说有什么想不来的事情让他跳,而且还有几个人说,一睡着就梦见有很多长得很可怕的人咬他们。” 嗲能与何胜武交换了个眼神,没再说话,我……觉得困得要死,实在是坐不住了! 桌子下面踢了踢嗲能,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实在困得不行……” 嗲能立即说道:“杨姐,您看今天挺晚的,我记得南广集团离我们实验中学很近,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您下班的时候,到明王火锅城来吃饭怎么样?也可以带家属的!” 杨姐讶然瞪圆了眼睛,随即笑了:“好啊!明王火锅城早就听说非常有名,我还一直没去过。” “那明天晚上见吧!”嗲能邀请得一脸真挚,“嗯……如果,你现自己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家里人的也可以问我们,术师不以年纪划分修为的。” 杨姐很热心地开车带着我们围着嘉广园广场转了一大圈,这个曾经热闹无比的商业建筑,在没有人的时候,变得寂静、冷森、待车转到嘉广园正面时,昏暗的照明灯映出来的,竟然是装尸园三字! 我几乎要惊叫出声,震惊地揉揉眼,定睛细看,还是装尸园! 我看向嗲能,不想嗲能也以同样的目光看过来,目光交汇,我自然明白嗲能想说什么。 杨姐先将何胜武送回家,接着又送我和嗲能,尽管我们提出可以自己打车或者坐地铁,杨姐还是摇头道:“挺晚的,你们比我儿子还要年纪小,让你们这么大半夜的回去,我可不放心!” 坚持将我们送到缇香名苑后,杨姐笑道:“那,两位小帅哥,我们明天晚上六点半见!” 杨姐走了,嗲能看着远去的车影,好一会儿才说道:“那个起出的棺材,我忘了问是不是道家用的驱邪的术法。”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七章 学神病了 贴子上曾说那十二具棺材里的人,栩栩如生,还佩了长剑与佛珠,那这些棺材去了哪里? 进电梯的时候,我问道:“是不是应该问问王主任,有没有见过那十二棺材,就算不在物局,说不定也会知道那些东西的去向。” 嗲能看我一眼,抿了抿唇,赞同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习惯于自己原先的思维了。明天我就联系王主任,看看他能不能帮到我们,赵伯伯这事儿还是挺急的,他了个短信来问情况,我告诉他今晚会到嘉广园现场去,他了小心两个字。” 赵伯伯从事设计多年,他肯定也听说过嘉广园的灵异事件,所以才会求助到嗲能这里,老爸也曾说建筑师一般多多少少会选修风水学,其实风水学没有那么神秘,风水二字,在我看来就是自然,但风水师更擅于借助自然的力量,现在的人,已经失去了与自然沟通的能力了,认识自然尚不充分。 回到家洗漱后,嗲能终于疲乏地躺下来道:“这些天都没好好休息,我也觉得有点累了。” 呼!我长长舒口气道:“我困得不行,先睡!” 第二天到教室时,见何胜武顶着两个黑眼圈,这货只要不睡,就立即变得很颓然的样子,嗲能坐下就马上跟他低声讨论着什么,胜武一会儿摇头,一会摸着下巴沉思,一会又皱眉,象是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上课了,语老师笑眯眯地说道:“期末考试就在下个月十五号,你们作好准备没有?要不要事先来个模拟考啊?” 底下立即哀叫一片,语老师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不想要模拟考,想要画重点是吧?我也想啊,不过这回的期末考是全省统一试卷,而且abcd四套,每个组都是考不一样的,你们就算是想作弊,也不可能了。” 好吧,我们都被圈进去了! 下一堂数学课,代老师严肃地说道:“同学们,得到教育局通知了,期末考是全市统一,我们实验高中向来跟一中不对盘,要保证今年的第一名不落他家,要靠同学们努力保持,争取常挥。” 再下一节英语课,老师又是同样的一番话,我们一个个咬牙,为什么总让学生冲在前面?你们要评职,要分奖金的话,就对我们耐心点啊! 第三节下课是眼保健操,王凯奇下来到嗲能跟前道:“将军,戚校长让你过去一趟,现在就去!” 嗲能愣住,但立即把笔收到笔袋里,起身走了,王凯奇坐到我跟前道:“阿朗烧了,你也不替他请个假?还是我陪他去校医室休息的呢!” “嗯?”我没注意啊,“他现在在哪儿?” 王凯奇白我一眼:“当然是在顾医生那儿喽,躺着呢!吃了药的。” 马明立马推我:“咱们快去看看吧!” 跟李冲打了声招呼,没想到李冲一听阿朗病了,他蹭地一下跳起来:“我跟你们一起下去。” 小小的校医室一下子进了四个大男孩,显得有些拥挤,顾非一看见我,当即就明白,用手指了指屏风,用口型说道:“睡着了!”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阿朗哥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件长风衣,额头上放着顾非给他准备的冰袋,我便走了出来,看向小非哥。 他朝我勾勾手,我们几个走到了校医室外,他轻轻带上门说道:“他的病来得很急,有可能是心理的,而非病理的。” 心理的?阿朗哥有什么心事吗? 小非哥又交待了一些事情,我们乖乖回去上课,嗲能已经坐在位置上,我把阿朗哥生病的事情告诉他后,嗲能目光闪了闪,有点犹疑地说道:“莫非,是因为徐道明的事情,还有毛志母亲的自杀,给他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我去!”我不以为然地反驳:“怎么会呢?徐道明他都不认识,毛子的妈妈他也没见过啊!” “徐道明的遭遇,可能他曾经也受过,而且这种心理创伤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你让一个高高在上的学神,突然落到地狱,这样的落差,普通人都无法承受啊,何况阿朗跟我们还是同龄人!” 嗲能的话,让我感觉自己似乎太没有设身处地为阿朗哥想过,我依旧是个这么幼稚的人呐!都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成熟点。 中午放学,我给阿朗哥打了些粥,配了咸菜送到校医室,顾非看到我笑了笑道:“他还没醒呢,不过先进来吧。” 嗲能拎着饭盒道:“我给你打了鱼香肉丝和尖椒牛肉,天冷了,辣椒都不会太辣,你将就吧。” 说话间,屏风后面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我赶紧走过去,阿朗哥的脸还微微红,眼睛半睁,似乎刚睡醒的原因,他还有点迷糊的样子,“阿廷……” 他的眼睛在校医室内打了个转,又把目光放到我身上,“你怎么来校医室了?快去上课!” “现在是中午了!”嗲能走过来说道,“你还要不要紧?是要我们陪你去医院呢,还是去宿舍?” 阿朗哥坐起身来,我能看到他脸和脖子出过汗的痕迹,嗲能曲下身道:“你可能腿比较软,我背你回寝室吧。” “不用的,我能走!”阿朗哥推拒道,“我没那么弱鸡。” 小非哥走过来道:“你让他背过去吧,退烧药多多少少有点副作用,额……如果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我叫我朋友过来给你打一针。” 阿朗哥最后还是让嗲能背回去的。 高二级的学神,实验中学校草之一6天朗病了,这是件很轰动的事情,下午邬玉琴就跑来问我:“阿朗生病了?要不要紧?”说完变戏法似的拎出一盒水果,“这是帮忙带给他,还有gnc的综合维生素,还有这个和这个,帮忙带去吧,这款osteocare的钙片是英国的,听说很好,我就带来了。” 我懵然地收下,李冲凑过来说道:“晚上我想去看看阿朗,行不?” 学神的人缘还是不错的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八章 黑漆大缸 怎么李冲也跟着凑热闹?‘ 李冲很诚恳地说道:“你哥人品真的不错,上次我跟他出去画画,不小心钱包丢了,他不但那一整天没让我出钱,连回去的打车费都提前帮我交了,我一直想谢他,但他从来不放在心上,有两次我爸让我画肖像,他也帮忙了,所以他人缘好,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低喃道:“我一点也不知道,阿朗哥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这些。” 李冲拍拍我肩膀,“你哥真的很不错!” 周二下午的课并不重要,第三节基本就开始自习了,我便溜了堂,回到宿舍,阿朗哥还在睡,我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终于松了口气,把班上女生送的水果和保健品一骨脑儿全扔他床尾。 被我这么一碰,阿朗哥眼睛缓缓睁开,坐起来道:“放学了?” 我点点头,指着床尾那堆东西:“你的粉丝慰问品!” 阿朗哥嘴唇依旧有些苍白,看来这次生病给他的伤害不小,按照小非哥的说法,阿朗应该是心理原因。 “阿朗哥,你跟小舅妈以前分开过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指的是……” “没有,一天都没分开过!”阿朗哥打断了我的话,有些失意地说道:“刚开始,挺不习惯的,后来我看阿军从来不提家里人,就想我是不是太恋母了。” 难道说他是因为太想家了,才生病的? 这个想法一跳出来,我立即否认,阿朗哥向来是红星闪闪,怎么可能因为思念母亲就生病呢,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现在,你爸妈他们……”我试探性问道:“还好吧?” 其实我自己也不相信他的父母会好,上周阿姑给爸爸打电话来的时候提过阿朗爸爸在外头有女人了,还说阿朗妈妈根本不管,那也就是说,夫妻两个已经全无感情了? 舅公家,也真是出奇了,舅公那么一心一意对舅婆的人,怎么会养出表叔这么个不着调又势利的呢? 不过谁家都会有些行事不着调的亲戚,只是放在阿朗哥身上,我总是替他觉得委屈,阿朗哥来我们家这段时间,总算是有了些笑容。 “那个叫徐……徐道明的人怎么样?”阿朗哥忽然问道,“有没有帮忙找到他的亲人?” 钥匙开门的声音让我们的谈话为之一顿,嗲能走了进来,把本放到床头,坐了几秒钟,这才走过来给阿朗哥把脉,接着平静地说道:“没太大的事了,小非哥还给了我几颗药,阿朗你杯子呢,先喝点水,一会儿吃饭去,约了杨姐。” 汗,阿朗哥烧的事情,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早就把跟杨姐的约会给丢脑后了,只听嗲能说道:“我跟李东说了,让他安排师傅给你煮碗清粥,你睡了一天,也要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才行。” 阿朗点点头道:“远了可能走得累,明王挺近的,那我换身衣服就走。” 到明王的时候,正好碰上下班的杨姐,按着原先已经订好的地方,打开门就看到何胜武、马明和王凯奇都坐着了。 我们一坐下,屋内顿时热闹起来,王凯奇看见杨姐后,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常态,笑着跟杨姐打招呼,王凯奇天生的会打交道,不一会儿,就跟杨姐也说开了,大姐小弟的,似乎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当听到杨姐说自己是赵国古都邯郸人后,王凯奇问道:“杨姐,您认识杨亚峰吗?他在深城建做财务总监的。” 杨姐捂着嘴咯咯笑道:“他是我弟弟,我们一家子,都做与财务有关的工作。” 王凯奇立即笑得眉眼弯弯:“杨姐,我家投资的项目正好是深城建在施工呢!” 有了这层关系,他俩更多话聊了,聊着聊着,不知道怎么的,又提到那个嘉广园,杨姐长长叹气道:“昨儿我还问我老爸,他说当初施工时起出的十二具棺材,那都是押解恶灵的勇士,他们十二个人分别占据不同位置,应该是按术法方位埋葬的,他们被起出后,等于看管犯人的官差没了,所以才会生这种事。” 杨姐又拿出一张纸:“喏,这个就是棺材的位置图,跟钟表没什么两样。” 何胜武眨了眨眼,将那纸接过来看,看到那张纸,我脑海中想起的,就是老家一个叫6家岙的地方现的东西,6家岙,那里面居住的人都姓6,大约3oo户人家,6家岙跟别的地方不同的,就是他们每家每户向东的墙上,都有一个太极图,太极图并不大,不仔细看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花案。 小时候很淘气,到6家岙奶奶的乡下玩时,并没有想到会撞见什么,记得那时阿朗哥也小,我们走到半坡的一个旧房子里玩,以前从来没进去过,那个旧房子的楼梯已经破旧得不成样子,有几节楼梯的木板已经腐巧,我刚上一格,就踩通了,也就没敢走上楼。 走进那个屋子,里面有很宽敞的一个大间,放着有十二具雕刻好的人像,这些人像通身都穿着金甲,全部倒在地上,就象杨姐给我们看的这幅图一样的排放,人像的正中,有个黑漆大缸,所有人像都持着一把木制剑,宝剑的剑尖全部朝向这个大缸。 想走近点看,那个黑漆大缸忽然动了动,出嗡嗡的声音,我们本能的觉得阴森恐怖,吓得屁滚尿流地逃了出来,不过,因为觉得太丢脸,所以,跟阿朗约好,绝对不跟大人说这事。 事情一晃过去好几年了,不过,这景象时不时在脑海里出现,也不知道那些金甲人像与棺材中的黑衣是不是相同的,难道说这个阵法与嘉广园的阵法有相同的用处吗?若是这样,那个黑漆大缸里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要放在那个旧木屋里? 我看了眼何胜武,他正拿着图低声跟嗲能讨论着什么,眉心也微微皱着,胜武他,应该是知道这个阵意味着什么吧? (本章完) 。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定魂珠 “杨姐,您父亲也对这个有研究吗?”何胜武不解地问道:“十二勇士的说法,由来以久,但真正能用他们设阵镇灵的,很少很少,况且这种阵列,一定要能力基本相等,才能挥最大法力,一般是不行的。” 杨姐叹口气道:“哪是我爸懂这个,是我爸的中学同学,他学的考古,据说十二具棺材被起出的时候,就是他接的盘,也是他觉得嘉广园很凶,不能随便开放给普通人,但是上头命令做呀,你总不能不听话吧,我们那时候的人啊,都特别老实!” 我努力回想当初6家岙的细节,舅公家原先就住在6家岙,后来是因为农村改建之类的,他们才迁到镇上住到小舅妈的房子里,但老宅一直都在的,也许是为了阿朗哥读能有个好的环境才迁的吧。 现在想想,从见到那个黑漆大缸后,我就没再去过6家岙了,也不知道那十二金甲像现在怎么样了。 记忆中,好象那个大间里,并没有什么灰尘,但大间外面却厚厚的灰,还有不少杂草,虽然不至于荒凉得跟倩女幽魂里的兰若寺,拍聊斋也是足够了。 舅公曾说,这个大空屋是处理一些犯错的人,犯什么样的错,才会被装进大缸里去? 脑补了一个场景出来:一个被剁去四肢的人,披散着头,装进大缸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简直就是电影《垂帘听政》中慈禧对咸丰帝的丽妃所施的髭刑,只因咸丰帝夸她“手柔脚软身段美”,使得慈禧极为嫉妒,趁咸丰病重之时,把她手脚砍了塞在酒缸之中。 看过这个电影后,我几乎对清宫剧极为抗拒,觉得清代的女人一个个都比毒蛇还狠。 后来学了历史,才知道这个典故在历史上确有记载,只不过是吕后下令,丽妃的角色换成了戚夫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作这么不切实际的联想,“阿朗哥!”我低低问旁边坐着的阿朗道:“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跑到6家岙一个很破旧的大房子里,里面有十二具金甲人像,那些人像都抓着剑,然后中间是一个黑色的倒扣着的大缸?” 阿朗哥皱着眉头想了想道:“嗯,是的,不过那边有一天晚上失火,听说烧得干干净净,就在我们去过没多久,整个6家岙都轰动了,逢人就在说这件事,基本说了大半年才渐渐没人讲了,他们还说火光里冲出来一个影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人总是这样,会把一些悬而又悬的事情,夸张了再夸张,没影的事情,楞是编出点细枝末节,然后听话的人,再根据这些细枝末节进行艺术加工,最后整件事情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我笑道:“这事情你也信?” 阿朗哥摇摇头:“失火的时候,我们全家正好都在你爷爷家吃寿酒,根本没在6家岙,他们说得神乎其神的,也有很多阿叔阿伯他们不让自己女人说这些没边的事情。” 是啊,如果每个女人都传个话,那这事情就越传越乱了。 好好的,怎么会失火?真是搞不明白,现在的人,大多都不象过去那样用柴火了。 “不过,我怀疑,是人为的!”阿朗哥忽然凑我耳边低低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咳了起来,嗲能听闻,便让服务员给我们拿壶白开水。 喝了两口热白开的阿朗哥,很快就不咳了,他看向我,挑了下眉头:“我们去玩的那次,就看到一个穿老头衫的男人从后门跳了出去,凭背影,我认不出是谁,但应该是我们6家岙的人,也不知道那个破木屋里有什么宝贝,还需要他后门跳出去,那个屋子,后门是被封起来的,有什么事情值得那个人急急从后门跳走,而不是正大光明从正门出来呢?” 阿朗哥的分析,让我也陷入沉思。 “喂,走啦!”身子被人推了两下才回过神,“嗯?走了?” 何胜武愕然笑道:“你不会在吃的过程中睡着吧?” 嗲能跟阿朗说道:“药放在桌上了,小纸包里的药你今晚全部吃了以后明天如果不好再另配,我跟胜武有事要忙,晚上给我们留门就行。” 我和马明还有阿朗哥回到宿舍,大伙洗漱完后,马明擦着头说道:“杨姐给我们看的那张图纸,小时候,我听爷爷说过,这个叫什么定魂阵,具体的记不清了。” 阿朗哥对此挺有兴趣,追问了几句,马明才细细道来,他小时候在一个叫云定的地方,那里地势平坦,生过好几次战斗,据说一位姓张的将军就战死在那里,由于张姓将军小字云定,那里就改名叫云定了。 姓张的将军战死后,魂灵不肯离去,满腔抱腹空悔恨,于是总在下暴雨的时候,只要闪电,就能看到他的脸在半空中浮现,血红的眼睛,狠戾的表情,钢牙紧咬,正如他杀敌的气势,兴许在战场上,能使敌人闻风丧胆,可是面对贫民,就不是这么美好了。 云定人,只要夏天一到,就会害怕雷暴,因为张将军的魂灵,总在雷暴时出现,在闪电时将他那张脸带到民众面前,心理稍微脆弱的,都被吓得魂不附体。 此事,终于被某位高人知晓,他便将张将军的棺椁取出,另外作法,用十二把剑对应着他的棺材,深埋于地下十二尺,自那以后,这位张将军的魂灵就没再出来闹过。 我们所说的鬼,大约跟西方人所说的ghost是同个意思,西方人还有个词,叫spirit,但这个词更中性些,我们全部归结为一个词--魂灵! 马明说完这些,笑道:“这个是我爷爷讲的事情,他说得有鼻子有眼,那边也确实有个地方叫将军坟,但是坟在哪儿,我从来没看到过,爷爷说坟地挖到十二尺的地方,那高人才喊停,不过,听人家讲,那高人在每把剑的剑柄上都压了一块金元宝,然后棺材里,放了一粒定魂珠,说是任何妖魔鬼怪都害怕这粒定魂珠。”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章 先帮我办件事 嗲能清冷的目光转了过来,定定落在马明身上,但马明并没有注意到嗲能的目光,嗲能又缓缓转到我身上,在我身上打了个转,才问马明:“定魂珠的事情,你知道是哪个朝代的吗?” “这……”马明茫然抓抓头:“我爷爷不知道,他说是老辈子的人说的!我也查不到历史上的张云定将军,姓张的都大概查了一遍,没查到。” 嗲能抬起头道:“你爷爷有没说定魂珠被盗的事?” 马明睁大眼睛:“定魂珠被盗?不会吧?” 母亲还在家的时候,曾经说过,定魂珠是玄界至宝,所以各界的人马对它都趋之若鹜,但定魂珠被盗之事,母亲在饭间曾对老爸说:定魂珠、伏魂杵,都是玄界不可多得的珍宝,母亲还说了些什么,但是我这猪脑袋,什么都想不起了。 “阿廷!”马明现在也顺着阿朗叫我阿廷了,“你捶脑袋干嘛呢?” 我抬起头,马明、何胜武和嗲能都愕然地看向我,我放下手,讪讪地说道:“我觉得好象忘记了一件什么事,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阿朗哥放下手中正的画的素描铅笔,抬起眼睥睨:“我怎么觉得你能记起的事情就没几件呢?” 哐啷! 隔壁不知道什么东西摔坏了,何胜武咬着嘴唇道:“朱益辉这么多天没来上课,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是我那个视频弄得很麻烦啊。” 我扁扁嘴,这还用说么,连日来那些记者围在校门口天天拿长镜头拍来拍去的,咱们实验高中什么时候搞得这么热闹了?最近两天刚刚消停,也不知道校长花了多少钱,弄了多少事。 “胜武,你当时看到朱益辉那惨样,你就没去帮忙,就这么拍啊?”鲁迅先生曾写过二十多篇与看客有关的杂,我现多数的看客,都带着渴血的目光,不但麻木不仁,而且冷漠隔膜,非常令人痛恨,一直以为我离这样的看客很远,当这件事,生在胜武身上时,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在拍之前,我就喊人了,不然你以为会有人跑过去啊!”何胜武很不高兴地说道:“我是想把他被打的惨样公布出来,你以为那些老师不知道吗?他们看到的,打得更惨的都见过,但是,有多少个老师会站出来,义正言辞警告那些施暴的人?” 我恨恨地瞪向他:“可这儿是实验中学,重点高中!” 嗲能冷冷地说道:“那又如何?不是照样死人,照样有校园暴力,照样有高年级的勒索低年级的?照样有些人不按流程办事么?这跟是不是重点高中没有任何关系,校园暴力,也并不是现在才有,古来有之。” 阿朗哥笑道:“我以前在的中学,某次班里的班长因为什么事情跟同学打起来了,结果就全校通报批评,后来我病了,到一所名气不那么好的学校去,人家跟我说,学生都在忙着打架,呵呵,有意思吧?” 大概是我所处的环境很单一,或者说是我这个人没有接触过那些打群架,那些会勒索低年级学生的人,在我的印象中,实验中学“很干净”,可是现在,朱益辉的事情,打破了我原有的认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实验高中,并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美好! 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这个学校,喜欢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实验升学率高,而是学校的学习风气很好,班上同学们的求知精神和友爱,使我很乐意待在学校。 嗲能低低说道:“我是觉得被欺负的人,应该是太会忍让才生这些不愉快的,如果他一开始就没有退让,兴许事件不会展成这样。” 没错,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如果把对方的念头掐死在想得寸的状态下,也就没有后面什么事了。 上次我们在那个小吃街被打也是如此,“哎,我好久没有召唤草鬼了,要不我唤一唤它吧!” “唤它干嘛?”嗲能丢个白眼给我,“草鬼也有草鬼的事情,别动不动就唤它,又没事情让草鬼帮忙,你迟早会演变成狼来了!” 那三个男的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让我心生无趣。 嗲能站起身,“胜武,这几天你可能会比较辛苦,抓紧一切时间睡觉,我们半夜要出去!” 为什么嗲能办事儿总喜欢半夜啊?白天办不了吗? 何胜武道:“要不改在明晚?我回家可以取几件法器,不管有用没用,拿来再说。” 嗲能想了想道:“也好!” 睡下后,我脑子有点混乱,杨姐说的十二勇士被起出,玄衣铁剑,又是明代宣德年间,问题嘉广园当年的旧址,是一片荒地,深市档案,也没有什么特别存在。 若是这个旧址在88年开建前生过什么,周围的居民应该是知道的,但我在深市这么多年了,从未听说过,也没有在本地的报纸或者论坛中看到过什么秘闻,如此说来,而这个尸体埋得这么好,却没有人知道,应该是秘密进行的。 但从墓制规格来看,按伐折罗的贴子来说,这些黑衣勇士,就这样被装到棺材里,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样子,说不定,是心甘情愿赴死。 这种情况,有点怪,象邪教的催眠一样。 据说在四十年代,有人将某种精神麻醉药物给士兵服下,这些人上阵后,就只会杀杀杀,力竭而死,这些黑衣勇士,是不是也被同样的药变成无私无畏,勇敢忠诚,从而视死如归了? 明代的事儿,也没办法问清楚啊! 唉!如果能面对面的问就好了。 面对面? 对啊!嗲能不是可以么?可以让嗲能试试跟那些勇士交流才是啊,说不定就有结果。 只是嗲能现在…… 均匀的呼吸声听得很清楚,阿朗他们三个都睡沉了,嗲能的呼吸很绵长,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阿朗哥已经买来了早餐,我们照旧要跟着吴校长练太极拳,我在下楼时,跟嗲能说了问灵之事,他颇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有难度,在这之前,你先帮我办件事。”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和将军一起去 具体什么事,嗲能没有说,他匆匆赶到吴校长练习拳脚的地方,跟吴校长大致说了几句。 我对吴校长原有的印象,就停留在初中考进实验中学时,在开学典礼上,他说的欢迎新生的话,“实验中学,就是为了实现梦想而做的验算!”这句话牢牢刻在我脑子里,把初中三年,都当作实现梦想的验算。 嗲能的出现,完全改变了我原先的人生轨迹,马明、还有何胜武,他们的人生又何尝不是被改变了呢? 还有李冲,如果那天他在七点正时分站在花坛前,只怕会受重伤,甚至死亡,还有邬玉琴,还有高三的1o5宿舍的师兄们,还有新妈妈……嗲能说,象他这样的人,还有很多,不经意,就改变他人的命运导向。 定魂珠,又是个什么样的珠子呢?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猫儿眼?还是夜明珠? 头天晚上,脑子瞎转的空档间,忽然想起还没跟毛子联系过,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我:【毛子,你在家干嘛?没睡吧?】 毛子:【没睡,外婆不舒服,在照顾她,放心吧,我周一就会回学校上课了!】 有他这句话,我顿时放下心来,手机一震,忽然又收到一条毛子来的消息:【我想跟学校申请,调到你们班,你看行吗?他们几个都在一个班,就我不是,你跟表哥还同班呢,我总觉得一个人挺无聊的。】 这是毛子第一回在我面前表达出心底的孤独感,亲人去世,他内心的空落,我感同身受,我也曾经历过,所以,特别能理解。 【毛子,我不知道能不能调班,不过,我们班主任不是级组长吗?明天到学校我问问呗?】 【好,谢谢你蜻蜓!】 放下手机,终于无事一身轻地睡着了,梦里,我摔进了中心公园的那个湖里,冰凉的湖水呛得我好难受,想喊,湖水进了嘴,想呼吸,湖水从鼻子呛进嘴里,想咳,想呼救,但我眼前,只有阴冷的湖水,面前是绿绿的一片,越沉越深。 湖水,被什么东西划过,感到一阵水**了过来,睁开眼,面前一条白白的长长蠕动的身体,细细的鳞片,这是鱼还是蛇? 那东西飞快地动了动,转过身,居然是易秋蝉! 从恶梦中惊醒的我,翻身坐起来,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梦?秋蝉在我印象中,就是个春之精灵的所在,怎么能做这样的梦去亵渎她? 还是说,秋蝉出了什么事? 看时间是凌晨四点半不到,但也顾不得了,直接了微信,没多久,又抓起手机看看,理所当然……没有回复,轻叹口气,又躺下来。 “啪!”脑门挨了一记,嗲能原本清朗的声音,由于睡意变得嗡声嗡气,“要睡就睡,拱来拱去干什么,你一动我的床也跟着动,失眠就去操场跑圈!” 被嗲能这么一凶,顿时不敢吱声,只好闭眼装睡,没几分钟,就睡沉了。 今天我醒的时候,就看到嗲能正在给阿朗哥探脉,又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看了看,最后说道:“我给你放包药,中午吃完饭,泡来喝了,睡一觉,就不会再有事了!” 阿朗哥大概睡相不好,所以头脑上有几根头倔强地顶在头上,懵懂地点点头。 嗲能则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打完太极拳,时间已经不够我们再回宿舍了,直接进了教室,我把头晚毛子跟我说的想法透给马明,马明倒是赞成,他觉得毛子是个很容易接触的人,平时性格阳光,若是能在一个班,说不定共同语言更多。 第一节课一完,我跑去跟嗲能也说了一遍,嗲能看了看我手机上毛子的消息,嘴角微微一勾:“我说呢,半夜三更,听到你手机咕嘟咕嘟叫了两三次,原来是跟毛志勾搭呢。” “你觉得怎么样啊?”我是想毛子能进我们班的,小嘛,天天待一起,都习惯了,进高中身边没他们的影子,总觉得哪里缺了,现在想想,应该是近十年都打打闹闹在一起,猛然身边熟悉的面孔没了,心里都会有着挣不开的失落吧。 嗲能似乎赞成毛子来我们班,但是,毛子的班主任,同意放人吗? 第三节下课的眼保健操时间,我跑到级组长办公室,门没关,我看到郑老师埋头正在改作业,忽然感到有点紧张,舔了舔干的嘴唇,我伸手敲敲门。 郑老师闻声抬起头看向我,我鼓足勇气走进去,“郑老师……” 郑老师放下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朝我微微一笑:“霍廷啊,找老师有事儿吗?” 我将毛子的想法跟郑老师说了一遍,在问及是否可以的时候,郑老师眉心微皱,我看得心里一紧,这是不行的意思吗? 郑老师看了我至少十秒钟,才说道:“这件事情,老师会考虑一下,暂时还不能给你准确答案,不过毛志同学的家庭情况,我们都会综合考虑的,你先回去吧!” 回到教室坐定,我整个人都在不安,究竟是行还是不行呢? 中午吃完饭,嗲能让我去找竹枝,而且要找到我看得顺眼的竹枝,据我所知,除了植物园,深市能有竹子的地方,也就是中山公园和荔枝公园了,半夜去公园砍竹子? 漏!这么诡异的画风,应该不属于我才对。 “你要尽快,竹子我要派用场!”嗲能看我一眼,目光中的意思,我当然懂,要以最快度搞定。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手机微信提示:秋蝉给我回消息了! 急切地打开,她只回了几个字:【我很好,没事】 无奈地笑笑,秋蝉象做简答题一样回应我,我能感觉到这小小的手机对面,她如沐春风的笑脸,心地却寒冷如冰,好吧,因为家庭的原因,对我也这么冷淡? 说实话,这一刻,我有些沮丧,我还以为在她心目中,是不同的呢,呵呵,自作多情了! 回宿舍,正逢马明换衣服,我开门的动作有点声响,被马明抱怨道:“阿廷,开门声小点嘛,人家阿朗刚睡着,真是的!对了,刚才邬玉琴让我告诉你,说晚上他们家有派对,让你和将军一起去,请柬放你床上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二章 赴宴 邬玉琴,帝天董事的女儿,低调的富二代,每次出现都穿校服的那个妞,晚上有派对了!财大气粗的老板们,搞一个派对,就要花不老少钱。 嗲能没回来,也不知道那个竹枝是不是今天一定要给他,如果是,我放学就得开溜。 但是,无论我怎么走,地铁都会经过那一段!想想就寒,那个女鬼是不是还停留在原处? 长长的头,隔着玻璃的冷笑,漆黑没有焦距的眼睛,这些都足够让我心怯了,要么,换公交?最近的,坐过去也得一个小时,而地铁最多三十分钟。 不不不,我怎么能怕一个区区女鬼?怎么地也是女鬼怕我啊!只是嗲能不在,他晚上去还是不去呢? 心情有些郁闷,待下午问了嗲能再说吧。 换了睡衣的马明躺下了,我识趣地将窗帘拉上,屋子里便暗了许多,我也再睡会,昨天半夜那个噩梦,真让人崩溃。 可是下午,不论是嗲能还是何胜武,都没有来上课! 嗲能去哪儿了? 拨打他俩马明,他也不知道,还狐疑地看着我道:“你表哥去哪儿了,你会不知道?怎么当人弟弟的?” 心里确实也有些担心,嗲能,还从来没有联系不上的时候,可今天,真是奇了怪了,我倒也没有什么不祥的预感,不过对事情失去控制的感觉,真是不好。 一直到放学,还是没见嗲能他们俩回来,别说我,就是马明脸上也露出了些微惊异,“阿廷,将军真没跟你说他带胜武去哪儿了?” 我有点烦躁地一巴掌拍他背上:“没有啊!说了我能不知道吗?” 马明被我这么一拍,顿时收了声,“站在这儿堵路呢?”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很耳熟,我一转头,原来是王凯奇和阿朗哥,王凯奇肩上背着包,阿朗哥手中拿着两本下来。 马明上前郁闷地说道:“别提了,将军跟胜武都不见了!阿廷找不到人,就打我出气!” 我真是被马明这告歪状的作派给惊到了,“马明,你造谣的功夫真厉害!” “阿军不见了?”阿朗哥反问道:“连阿廷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凯奇瞪圆眼睛,这显得他的脸更带有娃娃气了,“怎么会呢,将军做事很细致,不可能不给你们消息就闪人啊。” 两个长相清秀的学姐从楼上走下来,含羞带涩地跟阿朗哥和王凯奇打招呼,无奈,阿朗哥的注意力集中在我身上,王凯奇压根没反应,两人都没回头。 默默为两个学姐点蜡。 “现在还早,你们是在教室先做作业呢,还是吃完饭了才写?”阿朗哥道:“你们要是不去回宿舍的话,我去你们班写作业吧,今天作业还有点多呢,好几门都留了作业。” 走进教室,后面站着好几个人,原来是出恭祝圣诞亦贺新春的黑板报,胡颖又站在最后面开始写写画画。 李冲拿着一支彩色粉笔画着,有人在打线格,都低低在交谈着,有人看到阿朗哥进来,立即上前打招呼:“阿朗你跳级了就不要我们了?太不够意思啊!” 两个爱热闹又被胡美女抓包干活的男生上前跟阿朗嘻嘻哈哈打招呼,阿朗哥苦笑一下:“我人品没这么差吧?还跟马明他们住一个宿舍,都没搬走呢,你们跟我就隔一个宿舍,也不知道来窜门!” “我擦!还窜门儿?将军在那屋好不?只要他在,那屋子就比别地儿冷八度!”某人不爽地说道:“就没有稍微让人舒坦点的时候,他也太冷了!” 王凯奇:“胡扯!将军哪有你们说的那样?人家明明脾气很好的好吧?你这是造谣呢?” 胡颖不乐意地走上前来:“你们抓紧时间啊,打算几点走嘛?” 李冲站在黑板前朝我说道:“霍廷,晚上等我一起吃饭啊!” “哦!”他们接着不知道又说些什么了,我心里还在想着嗲能怎么不跟我联系,虽然我直觉是他们没有生什么危险,但是我还是想尽快联系上他们,不然,我的心总有点慌,对,就是慌的感觉。 摊开作业本把该做的先做了,放下笔,又开始神游,直到被阿朗哥推了一下才回过神,“干嘛?” “做完没?做完回宿舍了!”阿朗哥说道:“凯奇都急着要走了呢!” “哦!”我开始收拾自己的作业本和,李冲马上吼道:“我叫你等我一起吃饭啊!” 阿朗哥忙道:“我们回宿舍!晚上有事!” 李冲不知道又在后面嚷嚷什么,没听清楚,“回去换套衣服,要去邬玉琴家了,玉琴说今晚是在他们主宅,有点远,六点半车子在大门口等我们!” 汗!我忘记今晚要去邬家吃饭了! 到宿舍把衣服换下,我只是随便穿了个休闲装,阿朗哥把自己打扮得也很闲适,王凯奇就不用说了,换了衣服出来,整个人焕着富家少爷的形象。 阿朗哥打趣道:“凯奇,你这一身,明明白白写着:我是富二代,快来抱我大腿!”说罢,哈哈大笑。 马明也换了一身,随即扯着我的衣服说道:“你不一样是富二代?” “啊?我哪是什么富二代,我的衣服都是新妈妈买的,我自己哪会挑啊!”我随意说道,“走吧走吧!” 果然,邬家的车就停在校门口,这次是个商务车,那个司机我和嗲能曾打过一次交道,一干人等,差不多坐了快一小时才到,结果,我们现,这个地方,就是原先我和嗲能来过的阔太家所在的豪华别墅区! 关键,离阔太家,就只隔了两栋楼! 此时,不论别墅内还是别墅外,都满是人,二楼也是! “哎呀哎呀,阿廷,你终于来啦,路上塞车没?”邬玉琴穿着一件酒红色的金丝绒长裙,头被半扎着,其实她头还是很短,但做个式还是绰绰有余,她伸出肉肉的手,手背上还有小坑,一把扯住我胳膊,嗔怪地说道:“将军和胜武到了都快一小时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三章 是不是有鬼 嗲能到了? 坏了,竹枝我还没准备呢,我是现在去找竹枝呢,还是先进邬家别墅呢? “喂,傻愣着干嘛?先进去吃东西啊,你不饿的吗?”大约是见我半天没回应,邬玉琴推了推我。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一直堵在人家进门的大门口,后面来了好几个人,哇,影帝陶俊功!还有最近很红的宫斗剧主角,还有影后乔娜娜,还有…… 眼睛有些缭乱,但心情是一等一的好,这些平时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关键,都是活的! “廷娃!”嗲能的声音象数九寒天的冰雪,一下子就浇灭了我神经兮兮的心火,看到他眉头微微的不耐神色,心里有点突突,咦?我什么时候开始怕嗲能了? “怎么这么晚?都七点半了!”嗲能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这时,邬妈妈走出来,今天的她,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看到我们就在门口,忙不迭地把我们往里面带,对我来讲,这种场合虽然不是太陌生,但象各类明星群聚,倒是第一回。 我先跟邬爸邬妈都礼貌地打了招呼,才跑到自助餐处取点吃食,嗲能凑过来说道:“竹枝我回来的时候已经拿了,你就不用费精神了,不过,你看看哪里有井水的,给我弄点井水来。” 噗!井水? 深市是现代化的新兴城市,过去的老城区早就被推倒重建了,上哪儿去给你找井?这都冬至前后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真是头痛! “周先生!”随着一声尊重的称呼,我们身边走过来一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身材并不高大,但长眉深目,颇有威严之势,一身考究的定制,这是邬玉琴的父亲,帝天的董事长。 嗲能朝他微笑,“您不用管我们,我们不会客气的。” “邬叔叔!”尽管我嘴里还有一点食物,出于礼貌,还是清晰地喊出了这三个字。 邬爸爸还想说什么,邬妈妈亲切地过来拉住我和嗲能说道:“平时你们学习也忙,我请也请不来的,今天就不用拘谨,随意些,这是私人派对,只是邀请一些熟人,也是玉琴爷爷觉得家里空旷了,想热闹热闹。” 邬妈妈说着,就推推邬爸爸:“老公你忙你的,孩子们有玉琴招呼呢!” 何胜武和玉琴都走过来,嗲能看了看邬玉琴笑道:“酒红色挺衬你的。” 玉琴眼睛一亮,立即绽开笑脸,开心地说道:“谢谢!” 我去!嗲能居然会说好话哄妞妞了!平时怎么损我?他说他披条麻袋都比我帅! 邬玉琴看了看周围,低声笑道:“我带你们去见我爷爷!” 也没待我们有什么反应,她就快走了两步,见我们没跟上,她又转回道催促道:“快走啊!等会人家去送礼什么的,我爷爷就挪不出空了。” 原来邬家别墅,并不是一栋楼,而是三栋,每栋之间都有着风雨廊连接,能保证在下雨的时候,脚不沾水,身不点雨即能到达另一栋,这一栋,人明显少了四分之三还不止,一样有各色食物,但邬玉琴看也不看,直接上了二楼。 一边走一边还喊道:“爷爷,我带同学来看您啦!” 里面不知道回应了什么,邬玉琴马上从楼梯转角探出身子,嘻嘻笑道:“我爷爷让你们上去呢!” 二楼,是个很宽敞的会客室,哪怕嗲能、我、马明、何胜武,还有阿朗,五个人的进入,也没觉得这个客厅显小,里面坐了两个人,为的,是个微胖的老者,头花白,我总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似的,看上去有点面善。 邬玉琴拉着嗲能的衣服走上前道:“爷爷,他是我同学周大军,就是,就是那个救我的人。”邬玉琴此话一出,老爷子的眼睛便象通上电源的灯一样,晶亮无比,旁边那人也站了起来,笑呵呵地拉着嗲能说道:“小子长得真叫俊。” “唉呀,大伯,谁让你看人家俊不俊了,真是的!”邬玉琴埋怨地说道:“人家是我硬拖来的!” 又把我也扯过来:“爷爷,他叫霍廷,那天救我,他也帮忙的,如果没有他俩,我肯定就见不到你们了。” 老爷子点头道:“嗯嗯,呃……叫他们倒茶来,倒那个金盏茶,快去!” 邬玉琴一扭头就跑了,不一会儿,有位穿戴很整齐的阿姨端来了茶壶与杯子,嗲能上前倒上,将杯与次杯都依次端给老爷子和邬家大伯。 我对邬家大伯的印象很淡,依稀知道那不是邬爸爸的亲哥,应该是堂兄,由于父母早逝,邬爷爷就养在身边,他从医,很少回深市,所以不容易见到,只是某次有在邬玉琴家门口撞见过。 老爷子笑眯眯地指着杯子道:“尝尝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苦!苦得我眉毛眼睛都皱成一团,我看阿朗哥,他先闻了一下,眉头轻蹙,抿了一点又跟嗲能低声说了一句,嗲能大概给了他一个肯定,阿朗哥就一口将茶喝干了,他喝干了!这么苦的茶! 实在喝不下,只好硬着头皮把小茶杯放在面前的茶盘里,嗲能开口道:“邬爷爷,这是公英汤吧?” 邬爷爷笑得一脸皱纹,不住地点头道:“没错,小后生不错,不错!” 邬爷爷目光转到我身上,笑眯眯地问道:“这是败火的好东西,怎么不喝呀?” 我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道:“邬爷爷,这个太苦了,我喝不下,能加点白糖吗?” “哈哈哈!”邬爷爷闻言爽朗地大笑,邬玉琴拿了小小的几碟干果进来道:“爷爷,屋外头就能听到你笑了。” “嗯嗯,琴儿,你这几个同学都不错!”老爷子又爽朗地笑了几声道:“你们随意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头子,那个……周先生,你稍微留会儿吧!” 邬玉琴带着我们下楼,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们道:“我爷爷很少这么开心,你们是怎么把他逗笑的?”接着想到什么事,一把拉住我,神神秘秘地说道:“你跟我来一下,你帮我确认我那栋楼里是不是有鬼!”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出现两三次了 被她揪住袖子,我哪里都去不了,后面跟着阿朗和马明他们,也是一脸懵逼。 邬玉琴一边带着我走,一边说道:“啊呀,你不要去看那些艺人了,现在的他们都是公众面前的样子,你又见不到他们真实的一面,有啥好看的?” 马明不爽地说道:“你经常看到,当然啦,象我们这种,突然见到男神女神的,当然想凑上去要个签名啊,合个影什么的。粉丝的心情啊,你是不会懂的。” 邬玉琴嘴张了张,但最终没有说什么。 我们几个冲得很快,大概是邬玉琴带了一下,不小心我撞到一堵肉墙,耳畔马上响起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啊哟,这是谁啊?忙忙慌慌的……” 我连忙说对不起,却听一声轻笑:“怎么是你们呀?” 抬起头,面前是邬妈妈跟另一位中年阿姨笑吟吟站在门口,邬妈妈笑道:“梁导,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我们家玉琴就是这么皮猴儿!” 被称为梁导的中年阿姨笑道:“哪儿的话,他们这么半大不大的孩子们要是跟我们一样……咦?”那位姓梁的阿姨一把抓住阿朗哥:“小帅哥,你经纪人是谁?我这儿有个本子,你形象很适合……” “哈哈哈!”邬玉琴突然抱着肚子笑起来,“阿朗,你经纪人谁啊?哈哈哈” 邬妈妈嗔怪地拍开女儿,不太好意思地捋了下头说道:“梁导,他们几个,是玉琴的同班同学,不是咱们圈子里的人。” 梁导依依不舍地拉着阿朗哥,“小帅哥,我这个是古装片,虽然说是讲才子佳人,却是历史正剧,不是普通瞎编的电视,你考虑考虑呗?” 阿朗哥的脸上,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表情,摇摇头,只是想躲的样子,但胳膊却被这个梁阿姨拉着,我知道阿朗哥性情温和,多半是不会挣脱的。 邬玉琴上前道:“梁阿姨,回头让人家考虑一下嘛,再说我们都还是中学生,每天都要上课,阿朗高二了,学习任务可重啦!” 就这么耽误了二十多分钟,梁导叹息着和邬妈妈离开了,邬玉琴和我们看向阿朗哥,都打趣道:“阿朗,想不到啊,你这是要成明星的节奏啊!” “要演才子啊!” “佳人有没有啊?” “片酬多少啊?我们去探班!” …… 见他们七嘴八舌,越说越远,忙制止道:“别说这些了,玉琴不是说这栋楼有鬼吗?什么样的鬼,你倒是说说?” 邬玉琴两手手指相抵,有点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就是,就是,就是半夜醒来,你会觉得帐子外面站了一个没有头的人!” “oc!邬玉琴,你是想让我们晚上都睡不着是吧?”马明恨恨地瞪她一眼。 邬玉琴马上就郁闷地说道:“明明被吓的是我好不?” 我制止他们的对话,问道:“一般什么时候出现?” 何胜武走上前来说道,神色沉肃说道:“感应到了,有阴气!” 我也皱起眉头,其实一接近邬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有点感觉,可是因为极淡,我就想是不是自己的意识过于敏感,没去多想,现在何胜武这么一点透,倒显得我刚才没把这些当回事。 那么,这栋楼的阴气--也就是按嗲能所说的鬼气,为什么是这样的? 象是一双手,轻轻把整栋楼包住那样,我可以断定,屋内,一层,没有阴气! “玉琴,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鬼影的?”何胜武问道,他的声音里有股安慰人的味道:“不用担心,就算我搞不定,还有阿廷和将军在。” 邬玉琴圆圆的眼珠一转,“跟我来吧,上二楼!” 原本以为女生的屋子,就是淑女屋的翻版,但这个屋子…… 两间屋打通了,有一个月亮门,坠着珠帘,隔帘能看到一张坠着浅蓝色蚊帐的床,门口这里,除了一套布艺沙,就是一块大大的手织地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地毯上放着几个软软胖胖的抱枕,让人很有躺上去的念头。 最靠窗的角落,是一个立地大柜,另外几面靠墙都设了玻璃展柜,全是各种动漫手办,还有笔、背包、各色纪念品、徽章等。 我们不禁惊叹,“玉琴,你好逗,你家明明可以收集明星签名,你却收集动漫周边,这是……银魂的?”马明很惊喜地抓过来看,“很酷嘛!还有个银链!” “嗯,我有两个,九月底的时候我自己败了一个,表哥去港城的时候又给我带了一个!你喜欢就送你好了!”邬玉琴很慷慨地挥挥手,接着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这种东西只有我一个人会喜欢,居然男生也有喜欢的?” 邬玉琴把背包从挂着的架子上取下,递到马明手中道:“拿去吧!” 马明很珍惜地抚摸着背包说道:“我家出事以后,我这些东西看都不敢多看了,实在是……囊中羞涩呢!” 我知道,马明在打工,周六日经常去麦当劳做钟点工,挣点零花,他还有别的事在忙,具体的我并没有怎么关心,这时候觉得自己似乎对周遭一切都太不上心了。 何胜武拉了我一把道:“我们先干活儿,你检查屋内,我到屋外去看看!咱们在这儿,”说到此,何胜武声音小了点道:“本来今晚要跟将军出去的,我们今天两个人都累惨了,所以忙完就会尽快回的。” 明白!这是让我抓紧时间呢! “玉琴,你是在哪里看到鬼影的?”我打断了她和马明的聊天,邬玉琴一怔,马上把我拉到她的床边说道:“应该就站在这个位置,帐子放下来,在晚上的时候,如果窗帘没有拉实,比方说半拉上,月亮就会从这里照过来,然后就能看到一个黑影定定立在我面前。” 她似乎有点迷惑地说道:“刚开始,我以为是我妈站在屋里,但是因为我们家人很多,我屋子又宽,所以一般到晚上睡觉,我都会反锁门窗,那个黑影,出现两三次了,难道……”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逃不掉 我定定望向她:“你想说什么?” 邬玉琴抿抿嘴,略带艰难地说道:“会不会是上次银仙的事,那些东西,跟来了?”说到末尾两字的时候,她的声音都在颤,我真佩服她的联想能力。 “怎么可能?”我当即否定邬玉琴的说法,“这种鬼气,我感觉不到对你有攻击性,应该不是恶鬼。” “那,为什么我会看得到呢?”邬玉琴不安地说道:“不是来找我麻烦的吗?” 我张口即答:“那是因为你的磁场与它太接近了,有时候我们觉得好象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晃过,但你正经去看时,却什么都没有,总以为是自己眼花,而事实上,确实有东西经过,但它们跟你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邬玉琴皱紧眉头:“那我要怎么办啊?” 我蹲下来四处寻视,漫不经心地答道:“我看看再说。” 这个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东西,要么,去试试石鬼和草鬼?这俩比较听我的话。 “在找什么?”嗲能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抬头,才看到嗲能两手揣裤兜低头看着我,后面站着何胜武。 我拍拍手站起来将邬玉琴的困扰说了一遍,女生由于体质原因,确实比阳气足的男子更容易见到一些不自然的东西,胆小,所以害怕,这一切都很正常。 “我查过,是有阴气,但很淡,并且,越往外头,越浓,而这屋子很淡很淡。”何胜武泰然说道:“我在想是不是别处的东西,被引到这里来了。” 嗲能看向他,眼睛转了转,又问邬玉琴:“我给你的那个骨雕呢?” “哦,在抽屉里!”邬玉琴说着,就打开了抽屉,一眼看到那个浅蓝色花花的方包“七度空间”,顿时感觉十分不妥,贱贱地扭头不看,却见嗲能神色泰然盯着邬玉琴。 好吧,嗲能果然修为高,看到啥都不惊奇。 “在这里!”邬玉琴走过来,肉乎乎的手上是一枚颜色较深的骨雕。 嗲能看她一眼,“有针吗?” “有!”邬玉琴又拉开那个七度空间的抽屉,从一个小盒子里抽了一枚针出来,嗲能把骨雕还给邬玉琴:“拿着!” 自己从裤兜里取出一张便装的酒精消毒棉,撕开后,把那枚闪着寒光的针擦了擦,接着就看向我,看我干嘛?我有些茫然。 紧接着就是左手无名指尖一痛,被那针戳的! 又抓过那枚骨雕,将我的血涂在上面!oc!你怎么能拿我的血去养那个鬼东西? 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的血涂在上面,立即就渗进去,被吸收,然后,不见,邬玉琴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枚“鲜血铸就”的骨雕,眼中的不敢置信显而易见。 “原来这个东西,要每天去血去抹一下才有用?”邬玉琴白痴样地喃喃,“我没养,所以它就不保护我了?” 嗲能叹口气说道:“不是!血,只是打个印记,有什么事情生,他能感应得到。” 用酒精棉又擦了擦针,还给邬玉琴,“这枚骨雕,随身配带吧,觉得丑,就放枕头底下,最好是不离身。” “没有没有,不是丑,而是我想这是你送的,还是收起来的好。”邬玉琴脸有点红,大约是不好意思。 嗲能正色道:“这个不是谁送的,是护身符,你不随身,它就存不下你的印记,也就是说,如果你不用自己的气息养它,它就会忘掉你,你要经常摸摸它,让它感受你。” 邬玉琴认命地点头道:“好吧,以后我天天戴在身上。” 咕噜噜,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邬玉琴扑哧笑出声来:“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嗲能却道:“你们先去,一小时以后,在大门见!”转头对何胜武说道:“胜武,你跟我一起吧!” 我们几个就这样分散开,马明拿着本子到处请明星签名,并合影,阿朗哥则默不作声跟在我们身边,偶尔取些吃食。 “呵呵,小帅哥,你考虑得怎么样?就几个镜头,不会耽误你学习的!”那个梁阿姨又来了!但是你看到她的笑脸时,还真的不好朝她火,不大我的辈,大我的岁,阿朗哥又是个很守礼的人,他局促地后退道:“我对拍戏没兴趣,而且我明年下半年就要出国了……” 梁阿姨一把拉住他道:“那你就更应该来拍戏啦,象你这么大的孩子,能在电影里面崭露头角的,必竟是少数呀,不会演戏么,阿姨可以教你的,这点耐心,阿姨还是有的呀!” 好么,一着急,梁阿姨的上海腔就跑出来了,生怕阿朗哥不接盘? 我看阿朗哥脑门子都在出汗,便上前道:“梁阿姨,我阿朗哥的父母都不在深市,现在还是未成年,就算他要演,也得要监护人签字的,方便的话,留个联系方式,我保证,明天晚上十点前回复您可以吗?” 邬玉琴在一旁笑弯了腰:“梁阿姨,您可真逗,找演员跟拉壮丁似的。” 梁阿姨笑着翻翻白眼:“你是不懂呀,现在找个气质容貌相符的,太难了,找漂亮的容易,但是艺术家的气质,很难找得到呀,他太合适了!” 阿朗哥还是有点没回过神一样的看着梁阿姨走开的背景,若有所思,很快低下头跟我一起取了几样吃食,坐到角落。 “喝水不,阿朗?”一个低沉的男声打破了我们之间愉快吃饭的气氛,我一抬头,见是王凯奇,笑着往旁边挪了一下,示意他坐。 王凯奇手中举着一杯香槟说道:“梁导为什么抓着阿朗不放,踩着她了吗?” 阿朗有点不好意思地缩了下脖子,“我什么时候踩过人家?是,是她说要让我拍电视……” 王凯奇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走过来的邬玉琴,“玉琴,梁阿姨……是拍历史剧的那个梁美珍阿姨吗?” 邬玉琴点头道:“是啊!不过她没看上你,她看上阿朗了!” 大大咧咧坐下来,金丝绒长裙在她坐下来时便盖到我的膝盖,邬玉琴吐吐舌头说道:“阿朗哥,我估计你逃不掉的,你如果不答应,她会去找你们班主任还有校长,反正,你逃不掉!”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六章 至少两至三具尸体 阿朗被邬玉琴的话惊噎住了,好半天没有回应,接着飞快地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放下盘子后,又取了杯温热的红茶,慢慢啜饮着。 邬玉琴见状说道:“阿朗,你知道梁阿姨现在导的那部剧叫什么吗?” 阿朗摇摇头,抿着嘴看向邬玉琴,“是什么?” 邬玉琴神秘兮兮地说道:“历史剧《王冕传奇》!” 阿朗眼睛一亮,“是说那个元代的画家?” 邬玉琴笑嘻嘻地说道:“不然呢?她上次来我家跟老爸说的时候,就讲来试镜的演员,要么年纪太大,演不出少年王冕的灵气,要么年纪小,没有王冕的艺术家气息,一点儒雅的感觉也没有,要么就是长相还不够清秀,清秀的呢,又太奶油了,总之,她就是不满意!” 说到这儿,邬玉琴滴溜溜眼珠转了转道:“你长相清秀、身上又有卷气,感觉就象是古代穿越来的一样。” 我听这话,简直吓了一跳,看向阿朗,他也不安地看向我,随即垂下眼眸,依旧默不作声。 王凯奇将手中的香槟一干而尽,“阿朗,你可以去试试嘛,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演戏的机会,再说了,你不是喜欢画画么?王冕好象是会画荷花的画家吧?” 阿朗捧着茶杯道:“嗯,还擅画墨梅。” 派对,在九点半就结束了,回到宿舍,马明得意洋洋地象我炫耀着跟各个明星的合照,大概太开心了,到十一点半还不想睡,我和阿朗哥各自洗漱,上床,懒得理那个打了j血的神经病。 周五一大早,我们就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今天要去长生池温泉渡假酒店过周末,老爸说他去接毛子一家,让他的助理开车送我们。 傍晚放学,嗲能不耐烦地看着我抓着一包佳宝话梅从学校小卖店出来:“让我们等这么久,就是为了去买这种娘里娘气的零食?” “不是要开半小时盘山路嘛,怕晕车撒!”我没好气地朝他翻翻白眼。 司机大叔叫邓磊,跟着老爸也快十年了,微笑着看向我们道:“先上车吧,怕走晚了,正好赶上高峰期堵车。” 一个小时的高,再加上四十分钟的盘山公路,傍晚六点半,终于到达目的地--长生池5a级温泉渡假酒店。 “邓叔,谢谢你!”嗲能礼貌地对邓叔说道:“辛苦你了!” 邓叔笑道:“哪里哪里。” 长生池温泉渡假酒店,今年夏天刚刚完工的渡假酒店,父亲参与了设计,这里背靠明月山,占地面积就不用说了,酒店与别墅区分开,酒店采取了古典宫廷风格,端庄凝重,服务员们个个身着唐装,我们几个仿佛是穿越到古代一样。 老爸迎上来,揉揉我的脑袋,递给我一叠自助餐票,告诉我说妈妈和兔兔都已经在里面了,并且赵国泰赵伯伯也在。 我们几个象放敞猪一样飞跑进去,把餐票递给门口的漂亮姐姐,就看到兔兔站在不远处,正翘以待,毛子和新妈妈坐在一桌,还有身穿黑色长外套的赵伯伯正笑着跟妈妈说着什么。 兔兔看见我们,拼命向我们招手,我舀了一盘炒饭,随意取了点菜坐到桌前,赵伯伯一看我们来了这么多人,跟服务员打了招呼,将两个大桌拼在一起,嗲能取了食物坐到兔兔旁边,小家伙马上把盘子里的螃蟹拨到他那边,“剥!” 我刚刚吃了几口饭,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道:“好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啊?我就在想谁会在一进自助餐厅先盛满满一大盘炒饭,让我想起霍小兄弟,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我转过头,是我们在四桥镇那边遇到的马林!受伤的背部、渡劫的灵物,立即都窜入脑海,我还曾经受过伤,“小马哥,好久不见!”我朝旁边坐了点,小马哥笑着将餐盘放下。 一抬头见到赵伯伯,不禁讶异地说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应该是鼎盛设计的赵总工吧?” 赵伯伯微笑颌,小马哥将自己名片递了过去并笑道:“我也是公事到这里,不过客户临时有事,改到明天了。” 阿朗哥一吃完,就拿出他的素描本开始画,这是他的第十五本素描,赵国泰认真地看了看他的画,指着某处道:“这里,镜子反光,再加一笔比较好,否则显得单薄了。” “透视没有问题,学了几年呀?”赵伯伯很和气地说道:“画画很耗精力的呢。” “嗯……我没有单独学过画画,就是跟着霍廷的姑爷爷学了下古画修裱,其余的,这个还是刚开始学……”阿朗哥脸上似乎带着些不好意思,接着就指着画问道:“是不是画得很难看?” 赵伯伯惊叹道:“你这样叫初学?非常精湛的画技了。”他啧啧赞叹,又翻看着素描本以前的内容,“唔,很不错,基本是走哪儿画哪儿,不过你怎么画了这么多小狗啊?各种样子都被你画全了。” 聊不到几句,大家都吃饱了,各自回房,赵伯伯说晚上也去泡泡,这才知道老爸包了三栋别墅,我们几个都住二楼,我还是和嗲能一间。 “嗲能,我一直没问你,那天在邬家别墅,查到什么没有?”这两天作业死多,从邬家回来我们都没有什么空聊天,光作业都做到晚上七八点钟,再跑几圈洗个澡什么的,也该睡了。 而且,嗲能这几天晚上都没有在宿舍休息,包括何胜武也是如此。 嗲能把兔兔洗干净了就塞进被窝,又把她的毛绒狗让她抱着,这才靠着床头说道:“邬家,我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怎么样?” 嗲能:“有人设了阵,类似于八卦驱邪阵那样,不过,因为邬家装修,动过土,原先的驱邪阵的法力弱了许多,但也够护着他们不受侵害了。” 我:“你们那天是去设阵了?” 嗲能:“嗯,也现几处地方不对劲,就是别墅区最西面,那里要是我所料不差,底下至少应该有两至三具尸体!”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怎么知道 我刚想说什么,叩叩门被敲响,打开门,是穿着浴袍的阿朗哥,把他迎进来,他闷闷不乐地坐在床边,半天不作声。 嗲能和我面面相觑,我们都不知道他为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为啥事烦恼,明明天来的路上,还有吃饭时心情都不错,特别是跟赵伯伯交流设计思维的时候,他显得兴致勃勃。 “阿廷!”在我床边坐了半小时,阿朗哥才出声音,而且还是那种迷路的孩子茫然问路人的感觉。 嗲能蹙眉看向我,我马上说道:“我什么也没干啊,别这么看我!”oc,嗲能的目光简直跟手术室的解剖刀一样犀利,别人说眼刀眼刀,大概指的就是他的眼神。 阿朗抬起头,脸上是不知所措的样子,嗲能大概觉得不太对劲:“阿朗,出什么事了?” “梁阿姨,打我电话……”阿朗没说完,就无精打采低下头,又象刚才那样垂头丧气的样子,嗲能再度转过头,以目光相询。 我只好把那天邬家别墅遇到的事情跟嗲能细细说了一遍,嗲能听后也愕然了,然后轻轻一笑:“阿朗,你在烦恼些什么呢?” 阿朗哥叹口气道:“接完梁阿姨电话后,马明就死劝我去拍电视,还说千年等一回什么的。” 嗲能点头,“他说的没错,确实是很难有这么一个机会,而且导演的眼睛,一般都很毒辣,他们说可以,就肯定可以,我也建议你去试试,不是谁都有这种机会的。” 阿朗抬起头,目光灼灼看向嗲能,最终点点头,出去了。 以我的想象能力,完全不能在脑子里模拟摄像机前走位的阿朗哥是什么样子,关键他还要戴上假,穿上古代的衣服……总之,想象不出来啊。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我不禁歪过头去,就见嗲能站起身去倒了杯水道:“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七点至九点半早餐,以你的睡功,只怕要到九点才能醒,赶最后十分钟到餐厅吃早餐吧?” 我点头:“嗯,那是当然,也不知道明天的早餐好不好吃。” 嗲能拿出手机翻了翻道:“对了,你新妈妈也是从事设计的吗?” 我眨眨眼,其实新妈妈是做什么设计的,我还真是不知道,好象老爸有时候会拿什么方案跟她探讨,有时候又会请她帮忙,具体的,我还真的没有问过。 “看你那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清楚怎么回事。”嗲能钻进被窝说道:“兔兔都睡得鼻子冒泡了,我们也抓紧时间早点休息,早起还能打套拳,这里的空气似乎非常好。” 早上,嗲能起床洗漱的声音让我从梦中醒来,目光触及,雪白的床单,雪白的床褥,还有落地的厚窗帘,隔壁床上,兔兔坐起来,正迷糊地揉眼睛。 哦,我是在长生池温泉渡假村,这才反映过来,屋子墙壁上,有个挂钟,指向早晨六点正,大概是一觉睡醒,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学校宿舍。 嗲能出来见兔兔也醒了,就把她抱到洗漱间刷牙洗脸。 打了个深深的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觉得自己很精神。 洗完脸,当然是跟着嗲能一起去练拳喽。 兔兔在我们中间,她也跟着我们一招一式的慢慢学习,一套打完,出了身汗,觉得非常轻松。 我们住在第七栋,第八栋和第九栋,是父亲带来的公司下属,还包了一整层的酒店,供其他组的同事一起住,我这才知道他的公司有一百多人,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公司规模属于行业大的还是小的,只知道成立二十多年了。 经过第四栋的时候,嗲能脚步停了停,眉心皱了皱,我感到了这栋别墅里有一股极淡的腐气,类似于动物腐烂的感觉,深碳灰色的阴气虽然没有光天化日就飘在半空,但是,我感应到的东西肯定没差。 兔兔仰起小脸,摇了摇嗲能的手说道:“嗲能哥哥,那个屋子不舒服,不喜欢!” 兔兔对这些东西有感应,我和嗲能都习以为常,“阿廷!”不远处,何胜武跑了过来,“吃早饭去!” 跑到我们面前,何胜武面色一变,脸上满是狐疑,指着四栋的门牌号道:“是这里?” 嗲能点点头,“就算是个小东西,也有着安息的权利。” 我暂时还分辩不出是什么,,不过嗲能的话,让我更加细致地去感觉和体会这第四栋究竟有什么灵物。 走进酒店早餐饭点,由于才早上七点半,来吃早餐的人非常少,服务员们6续添加着食物,嗲能给兔兔拿了一个白煮蛋,一小碗粥,就坐下来,兔兔乖巧地自己剥着鸡蛋,嗲能端着自己想吃的汤米粉还有两块糕点以及两只黄澄澄的桔子也坐下来。 何胜武也取了几样吃食,笑道:“以为五星酒店早餐不咋地呢,没想到早餐这么丰富,昨天的晚餐也很好吃。” “这里的自助餐是对外营业的,我看到团购网上有卖的,你看酒店门口这一大片停车场,中餐118元,晚餐168,还是团购价。”阿朗也坐下来说道:“确实挺贵。” 何胜武吃了几口,跟嗲能聊起第四栋别墅的问题,我们并不知道第四栋是否有人住,我干脆去酒店入住前台问消息。 当我问及第四栋别墅是否已经被预订时,前台接待的那位帅哥面色一僵,看向我的眼神带着些戒备,“您是说,想入住第四栋吗?我们这边还有五栋是空余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入住其他的。” “第四栋不对外营业?”我略带惊讶地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因为……”那个帅哥艰难地说道:“那栋……好象电路,呃,有些问题。”他吱吱唔唔的回答,更让我疑心顿起,干脆吓吓他:“帅哥,我怎么听说--那里闹鬼?” 我的话,直接让那个接待的帅哥面色白,眼睛不安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此刻,还不到八点,没有人入住,也没有人退步,安寂的入住前台,就只有我跟他,不远处两个女孩也抬起头,惊异地看向我,那神情分明在说:你怎么知道?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昨晚见到的东西 我朝那帅哥勾勾手道:“出来说!” 那帅哥看向他右手边的两位女职员,“不出来说清楚,我就在早餐店里大声嚷嚷你们第四栋闹鬼,并且我能说得有鼻子有眼,新开的渡假村哟……” oc,我啥时候变成这种威逼利诱的混蛋了,见他还不出来,我不耐烦地说道:“我怎么说也是个中学生,我说的话,绝大多部分人还是相信我的,更何况我是全市重点高中年级排名前十的优秀者,给你十秒钟考虑!” 不到五秒,一位年纪看起来稍微大点的姐姐站在我面前,“有什么事,跟我到办公室来说吧!” 现在?漏,我早饭还没吃完呢,扬扬眉道:“我先去吃早饭,吃完了,会再来找你,不过,第四栋有问题,我百分百能确定。” 也不待那位姐姐有什么反应,就转头回了餐厅。 一坐下就对嗲能说:“他们酒店的人应该都知道第四栋有问题,但是都没有明白说什么,刚才有个漂亮美女让我去她办公室说,我吃完饭再过去找她。”目光转向何胜武:“或者胜武你们俩一起去?” 吃完饭,阿朗哥牵着兔兔沿明月山的绿道骑单车,带她看风景。 毛子的外公外婆两人乘坐观光小巴士也一起赏景去了,毛子没有表现得大悲不已,感觉他似乎看开了一些,与那天抱住我痛苦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跟他说了,让他没事不用来看我。”跟我在酒店里坐了半晌,毛子突然这么说了一句:“我妈自杀的事情,他是凶手之一,我不会原谅他,外公外婆也不允许他进门。” 毛子笑了笑问道:“蜻蜓,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幼稚?” 我歪过头看向他说道:“你想多了,我可从来不会把你往幼稚上想,再说,我们从出生起就在走向死亡,我是想着,如果我老得有一天走不动了,还在想,我有什么事为什么没有这样做,返想起来是不是太痛苦呢?” 毛子紧紧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觉得你跟周大军还有阿朗在一起,想问题和说话都成熟多了,以前幼稚得让我简直在想是不是一走出门,就会被拐卖了。” 我不禁苦笑道:“以前的我这么搓?” 毛子朝我翻个白眼:“难道你还以为自己很能干?拜托,被拐卖的一般都跟你一样幼稚。” 我还从来没在毛子面前被他说过幼稚,懒洋洋趴在床上说道:“我还以为自己挺能干的,唉,基本都被你看扁了。” 毛子低头笑笑:“蓝子他们也来长生池,不过他们今天下午才到,哎,对了,你跟将军在一起,他好相处吗?” 我愣了愣道:“性格冷清点,但他确实是一个很值得信赖的朋友,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想着如果有他在,我就不会死,呵呵,你看!” 我把左手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了乌青的部分,“这个,是他和他的外公,也就是现任鬼师艾莫索赤拉乌帮我封印的,它们不会再往上漫延,或者说会减缓漫延,但是,也就只有一千天的功夫,我离死亡其实很近呢!” 每天都在想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这使得我更加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很美好,香香软软的小孩子,从容适意的老年人,风里雨里的年轻人,行色匆匆的上班族,路边坚强生长的小草,树梢上开的花,都让我感到自己的鲜活。 每天早上都伸着懒腰告诉自己:哇,没死,今天真是中彩票的运气!也许是因为开心,加上跟着嗲能与各种鬼打交道,觉得高中的生活非常充实多彩。 毛子看着我的手臂道:“你跟我妈妈实在太不象了!” “我去!”毛子的话让我觉得后背凉了一下:“你妈是女人,我是男的好吧?再说,你妈跟我有什么关系么?我为什么要象她,而不是象我自己的妈啊?你脑子让驴踢了吧?” 毛子摇摇头道:“我是说你很乐观,而我妈太悲观了,丢下我,什么都不管,她的眼里只有我爸,以前我以为我爸是家庭的中心,呵呵,我妈一死,这个家就不存在了。” 我不假思索地说道:“嗲能说过:妈在哪儿,家就在哪儿!” 毛子睁大眼睛看向我,最终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走吧,没事儿干,咱们先去泡温泉?”毛子忽然抬头说道,“反正也不晓得阿朗他们啥时候回来。” 嗯,也好! 凭住房卡换了手腕牌,进温泉之前,大家都会先冲个澡,十二月的天,就算是身处热带也很冷,今天最高温度只有十一度,披着浴巾,每走一步,都有风吹泳裤叽叽凉的感觉。 走得飞快,看到一个温泉池,马上把浴帽一挂,立即就跳进去了,呼!身体被温暖的水包围,舒服得每个毛孔都在缓缓张开。 旁边有人也6续坐了下来,我尽量脖子以下都沉到水中,毛子去端了两杯姜茶,递了一杯到我手中说道:“我看他们都在喝这个,有点烫,小心!” 喝了两口姜水,由内而外的暖和,让我舒服得眯起眼睛,毛子下水,旁边的人很配合地让出一块地方。 毛子坐下来,用水浇着肩膀笑道:“蜻蜓,你说我们从幼儿园中班就在一起了,这么多年没分开过,我都还不知道你爸爸能想到连我外公外婆都接出来一起泡温泉,我姑那边,除了骂我不懂事,一句好话都没有,有这样的亲戚,比没有更差。” “你怎么开始感叹人生了?”我有点不理解地挑眉:“你一向跟我一样没心没肺啊。” 温泉四周都是密集的绿植,种得很密,让使得我们象被绿色的屏风遮挡那样,毛子忽然声音放低下来说道:“早上我出来散步,有一男一女走在我前面聊天,说四栋是个鬼屋,所以酒店都不敢把4栋对外开放呢。” 我略怔了下道:“你早上听说的?” “呃……”毛子扣扣下巴,又捧了点温泉水浇在自己脖子上道:“其实,我是想一早就跟将军说下昨天晚上见到的东西。” (本章完)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问清楚怎么帮 “换个池子泡!”我离开了那个池子,披上浴巾,来到一个叫什么玫瑰池的,比较偏僻,一个人也没有。 我们打量下四周,没有人聊天也没有任何人走过来,我放松身体坐定,这才让毛子说起他昨天晚上的事情。 头晚毛子和外公外婆与其他的人分到第九栋一层住了一个双人间,毛子的意思就是不用太占地方,晚上洗漱完毕后,毛子就睡下来,在拉窗帘时,看到了对面别墅顶层坐了一只黑花猫,温泉别墅村的照明当然是不错的,因此那猫的一举一动,毛子都看得很清楚。 那猫只是坐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第九栋这边,窗户开了个透气的缝,晚上的风吹过,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声音,也能听到楼下的人走过的脚步,还有来渡假的人开过来的汽车马达声。 那只猫的眼睛在夜色下分外明亮,如同两盏幽黄的豆油灯,明明是小小的一团,在房顶的坐姿却宛如阅兵的将军,肃穆凝重。 一只猫给毛子带来的感觉很让他压抑,就象摆在面前的是冗长的暗道,而暗道尽头,却只有惊吓,没有惊喜,但你却不能控制自己似的,不要命的往前在走。 半夜,毛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看到房间内有一团白色影子飘来飘去,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做梦,只看到那团影子就飘到他的跟前,压得很低。 毛子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那团影子象厨师手中的面团一样,不停地在改变形象,最终,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猫脸! 那猫脸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木然地与毛子对视了约半分钟,毛子觉得整个人僵直得每一寸骨头都要变成锣纹钢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那张巨大的猫脸突然隐没在浓黑的子夜。 毛子觉得整个背部都被冷汗湿透,潮潮的,很不舒服。 “怪不得呢,你眼下有点青黑,我还以为你是认床。”早起见到毛子就有点没睡好的样子,我倒不知道他是因为这个。 “那有听到什么声音么?” “什么声音也没有,就象放了一部无声剧那样。” “哥哥!”随着一声稚嫩的声音,兔兔跑到我们池边,后面跟的是嗲能和胜武,“先别下去!”嗲能制止要往水中跳的兔兔,俯身试了试水,这才让她慢慢下水,胜武给我们端了几杯姜茶。 服务员看到我们几个不同于其他客人的紫色腕牌带,便送了一盘生果放在池边,“各位请慢用,如果泡完了不想吃,只要把果盘放到取姜茶的台子上,就会有人来收的。” “马明呢?”我转头问嗲能,“怎么没看到他了?” 何胜武用水果叉戳了一块哈蜜瓜递给兔兔说道:“他拉着阿朗洗牛奶浴去了!说是要洗得皮光肉滑,才有美女喜欢他。” 我抓了一粒圣女果进嘴,朝毛子呶嘴,“昨晚的事情跟胜武说一遍,他应该能帮你!” “啊?”毛子愣愣地看向何胜武,又把脸转向我说道:“他不是你们班的学习委员吗?” “嗯哼!”何胜武叉了块芒果,“你知道就好,不过,阿廷让你说昨晚的什么事?看你这副衰样,是撞鬼了吧?” 毛子大惊失色地指着何胜武:“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嗲能把兔兔塞在我怀里,“我大概看了看,第四栋确实有点问题,不过我这次不想动了,让胜武去吧。” 何胜武闻听此话,只得叹口气道:“好吧!” 毛子的声音并不低,嗲能也听得很清楚,直到兔兔说道:“嗲能哥哥,为什么人家看不见,我看得见?我为什么跟人家不一样?” 这种十万个为什么的问题,我立即靠边稍息,嗲能却低头看着兔兔仰起的小脸说道:“你害怕跟别人不一样吗?” 兔兔脸上显现了疑惑,接着摇摇头:“不怕呀!” 嗲能微笑着摸摸兔兔的头道:“不怕就对了,怕的小女孩,是不是会得到神灵喜欢的,你将来很可能会变成魔法公主。” 兔兔的眼睛马上变得亮晶晶:“真的吗?嗲能哥哥,我会变成魔法公主?” 嗲能点点头道:“你是不是昨天晚上看见什么小动物啦?” 兔兔想了想道:“嗯,不过它不让我说出来。” “你晚上问问它,要不要我们帮忙,如果需要就告诉你,我们几个哥哥一定会出手帮它的,叫它只跟你说,别的就不用管了!”嗲能轻轻摸着兔兔的头说道,他的动作很轻柔,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小时候,爸爸就是这样温柔对我的。 随即甩甩头,把那种感觉剔出脑海,都高中生了,还在想幼稚园的事情干什么,丢给嗲能一个嫌弃的白眼:“我妹才五岁哎,你不要这么畜生地使唤她行不行?” 嗲能抬头淡淡地睨我一眼,半晌才说道:“跟小动物打交道,人越大越没有用,越小的小孩越容易,因为小,才代表了生物的本能形态。” 兔兔立即转头不高兴地说道:“我能让它只跟我说的,肯定可以。”说完,还狠狠用眼睛挖我。 呵,好吧,你已经成了嗲能的亲妹子。 嗲能拍拍我道:“快起来,你们几个脸上很红了!” 果然,我看毛子脸红得跟蕃茄似的,于是便把他拉起来,走到有个亭子的地方坐定,我们的身上都蒸出脉脉白气,兔兔裹着浴巾被嗲能抱着,朝我们大笑道:“哥哥,你们好象神仙啊!” 兔兔的声音穿透力极强,我清楚地看到何胜武嘴角抽了抽。马明与阿朗嘻嘻哈哈地跑过来,阿朗手中拿了一串烤鸡翅塞到兔兔手中,“快吃,吃完再下水去泡。” 马明也端来了一份水果拼盘,堆放在一起,阿朗朝我笑笑:“我跟梁阿姨说了,同意,梁阿姨说会到昆山的千灯镇取景,到时通知我。” 一整天,我们都在吃吃泡泡中渡过,直到晚上吃完饭,九点一到,嗲能蹲下身子对兔兔说道:“晚上我就不陪你了,你跟胜武哥哥一起出去,记住,不要让它跟胜武哥哥打架,要问清楚怎么帮它!”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章 没有恶意的鬼气 兔兔仰起脸,给我和嗲能绽放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兔兔一定会变成一个有用的人,不是拖油瓶。” 嗲能面色一滞,缓缓说道:“兔兔绝对不是拖油瓶,兔兔是公主!” “嗯!”被哄开心的兔兔拉着何胜武的手离开了别墅,我揉着下巴,不满地说道:“现在才九点,你就把他们推出去了,那不是要让他们在外头待几个小时么?” “廷儿!”老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看向嗲能:“我爸找我干嘛?” 嗲能叹道:“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我哪儿知道他找你干啥?” 打开门,老爸走进来,看向嗲能说道:“第四栋已经打开了,让你们进去呢,你确定不会有凶险吧?” 嗲能笑道:“您对我们也太不信任了。” 老爸朝他笑笑,坐到我的床边,“儿子,老爸这辈子,没有想过要成为什么不得了的人,但你妈死后,我却觉得自己非出人头地不可,不多挣点钱,连让你上好一点的学校的学费都供不起,不过我可不希望你成为另一个我,太累了。对了,你还记得以前我们住的那个小区有个丁建华,丁叔叔吧?” 丁建华?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叔叔,我点点头,“记得,不过老爸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我都有七八年没见过他们一家人了。” 老爸看向我,表情古怪地说道:“丁建华的儿子丁志刚自杀了!是割腕。” 我惊得张大嘴,好半天才听到自己说道:“怎么会这样?” 丁叔叔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比我大七岁,但是在他五岁时连续一周持续不断的高烧,变成了半傻子,后来丁叔叔就跟妻子商量,他们又要了一个,比我早一年出生,有段时间,我常常跟丁志刚在一起玩。 由于小儿子是正常的,所以丁叔叔对他的要求非常高,也非常严格,曾经他因为考试99分不敢进家,怕挨揍,相比较我考9o分,老爸就会带我去吃麦当劳的奖励而言,丁志刚一直羡慕我有个国民好爸爸。 可是,就算丁叔叔对他要求严,他也没有必要自杀吧? 老爸看向我,拍拍我的肩说道:“他的儿子,是个gay,喜欢班里的男生,被他父亲现,毒打一顿,并且把他当成了精神病患者,把他送到康复医院。” 我不自觉地抖了抖,看向我老爸,老爸的看向我的目光是温和的,“其实他知道,他儿子是天生的,但他无论如何就是不肯接受,一个月后接回儿子,他儿子已经不会说话了,某天半夜,用裁纸刀了结自己,只有十七岁。” 不管是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哀其不幸,嗲能看了我老爸一眼,老爸又笑着对我说道:“我不指望你将来要爬到社会顶层,不管你喜欢谁,哪怕是喜欢一株草,只要你幸福,爸爸都认了。” 果然是国民好父亲! 我半垂着头道:“丁叔叔那边的事,您是怎么知道的?” “他打电话给我了,泣不成声,当年我就说他把孩子箍得太紧,孩子会受不了的。”老爸的声音满是遗憾,“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啊!” 谁说不是呢?丁志刚给我的感觉,是一抹出晨曦的阳光,但是阳光最终没有敌过雷暴倾袭,太阳永远升不起了。 “早点摆脱,才是幸福。”嗲能忽然说道:“不然,他还会有更痛苦的事情要承受。” “老爸,放一万个心啦,儿子我不喜欢男人的!”我笑嘻嘻跟老爸说道,“我很正常啦!”这世界,最亲的亲人,只有老爸,喜欢的易秋蝉又有啥用,她的眼中,我是个普通人。 我,认了! 我开始自我催眠,或许我也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喜欢她! “咦,兔兔呢?”老爸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她去哪儿了?” “跟马明到楼下玩去了,说是吃得太撑,转一圈就会回来的!”嗲能面不改色地说道:“霍叔叔放心,她晚上也说要在我们这屋睡。” 老爸搓搓手道:“她确实很喜欢跟你们玩,你们一周才回家一次,平时也见不着面,所以就很赖着你们。” 老爸走了,我这才问嗲能道:“那个赵国泰怎么也跟着老爸一起来渡假,而赵平安却没来呢?” 嗲能坐到床边说道:“你的眼睛确实很多事情看不到。你没现?酒店那楼栋侧面有设计单位和施工单位的名称,设计单位是鼎盛,估计赵国泰是审核人之一,他来这里也很正常了。” 赵国泰接下了嘉广园地圈的设计,而嘉广园有那样的过去,真是不知道施工的人会不会遇上什么事。 嗲能忽然抬头道:“我通知了省考古研究所,那个地下有座古墓,十二勇士不是等闲之辈,他们的刀上,都带有钦赐二字,你说,这代表了什么?” 钦赐?当然是代表了跟皇帝有关的东西! “别告诉我那破地方下面埋的是哪个皇帝!” 我看向嗲能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不信,没听说过皇帝的陵寝是那样的,宣德皇帝的陵墓不可能在这个地方。 “是一个异姓王之墓,应该是谋反被杀,所以宣德帝派了十二勇士压制他,不允许再造反,高人设了阵,战乱被破坏后,又有人设过两次阵,我和胜武细细查过一回,非常复杂的阵列。” 水壶的水煮好了,嗲能站起身冲了茶,端了一杯给我:“晚饭你吃太多了,喝点普洱消消食吧。” 别说,我还真的觉得有点撑,喝了两口,温热的水把胃揉得很舒服。 兔兔还没回来,看着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我有点不安,“兔兔这么小,你也实在太放心了吧?都出去这么久了还不回来。” 嗲能抬眼看向我,喝口水说道:“你又神经了吧?明明你自己也能感应到第四栋别墅里的鬼气,对你没有恶意,对吧?” “虽然说没有恶意,但是……” “没有恶意就不用担心,他们应该会在十二点前回来的。” 嗲能又喝了一口茶水,“阿朗那儿,你不去过问一下?”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一章 猫灵作乱 不明白为什么嗲能要这样说,不过,他从来不会说一些没用的话,说话总是都有是的放矢,阿朗自从邬玉琴家回来后,一直很纠结,不过,他已经决定了要去拍电视剧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去过问的呢? 看他一眼,我过去敲了阿朗哥的门,他打开门的时候,手中还拿着素描本,显然,他一直在不停地画着什么,见是我,他脑袋一偏,脸上是我熟悉的疑问表情,意思为什么这时候会去他的房间。 “元月就过春节了,你有什么计划?”我问他道:“我还没跟老爸说呢,给个准信呗?” 阿朗哥半垂着头,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在我看来,他似乎也有点拿不定主意,“呃,这个,我还没跟我妈说,我是这么想,不过我现在凭画画挣到的钱,只有三万多块,万一春节把我爷爷接过来不够花怎么办?” 我愕然道:“你开玩笑吧,你爷爷是我爸的舅舅哎,他来了,不正应该是我爸招待吗?” 阿朗哥头垂得更低,“表叔他已经很好了,供我吃住,我总觉得……” 我不高兴地嚷道:“你是我表哥好吧?再说了,你在学校成绩优异,我爸脸上也特有面子。” “可是阿军成绩一样也很好啊!”阿朗哥反驳道:“他说跟你有亲戚关系,是真的吗?” 我想了想道:“我外婆是苗族的,他跟我外婆是亲戚,反正我们是一辈的,不过,鬼师向来地位崇高,又是精神领袖,我跟他一块儿,很嗨皮啦!” 阿朗哥长长叹口气道:“虽然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但是我回到老家,也许在亲戚眼中,还是个精神病患者,这种事情澄清起来,没那么容易,所以,我想……” “你不准备以后回老家了吗?”我截断了他的话,又看向他,此时的他脸上有种决然,他默默地,重重地点头表示回答。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都说人最不容易面对的,就是自己的阴暗时间段,虽然他抬起头了,脸上阳光了,但不可否认,那一段时间外界带给他的心理创伤,没那么容易就平复。 所以,他对徐道明的案件比较关心,希望能尽快了结,这已变成了他的一个执念,若不是嗲能在,他可能会推着我出门先把事情办妥回校上学吧? 现在想想,如果不是我和嗲能碰巧回去,根本不知道阿朗哥遇到这样的事情,奶奶也没跟老爸说过,这使然阿朗哥的痛苦延续了很长的时间。 我心里明白,外面带给他再多的伤害,都不及自己的亲生父亲,他似乎对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必胜的信心。 “阿朗哥,”我抬头看向他道:“你到y国去留学,也是为了躲避一些烦恼的事情吗?” 阿朗哥终于看向我,他的眼睛红红的,我想他是不是要强仰着悲伤离开故土? “一半是,一半不是,我是真的爱画画。”阿朗哥的声音有些轻,但足够让我听得清楚,没错,绘画,现在变成了阿朗哥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也喜欢画画,阿朗哥也带动了我,时不时在家里,我也会用针管笔画一些素描。 “过去觉得你被养得很好,象小少爷一样,居然会把麻雀当成鸡仔,还撒米给它们吃,看起来傻里傻气的。姑婆养的鸡,你那次倒可乐给它们喝,呵呵,鸡都喝得要翻白眼了,记得么,你被姑婆用锅铲打了。” 听着阿朗哥面不改色地细述我的黑历史,不禁喷出一口老血,我以为你从来没有记住过,没想到不是你没记住,只是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而已。 心中一声长叹,完了,我这个表弟,只怕活到死也难以在你心目中树立我的光辉形象了,呜…… 又聊了一会儿,见已经快十二点了,便起身回房,一进门,兔兔正在被嗲能在吹头,看到我进来,兔兔朝我眉眼弯弯地笑:“哥哥,你饿不饿?嗲能哥哥给我叫了烤茄子哦!” 我看向嗲能,他木然地吹着头,不忘说道:“我点了挺多的,胜武洗澡去了,一会儿也来我们房里,你跟阿朗说下,让他别忙睡,还有毛子也叫下。” 大概二十分钟,一大堆烤好的东西送了过来,嗲能在客厅泡了一大壶茶,“今天挺冷的,晚上就不要喝什么啤酒了,喝点淡茶吧。” 他把烤茄子推到兔兔面前,见兔兔吃了好几口了,我才问向何胜武道:“你们事情办得顺利吗?” 兔兔抬起小脸看向嗲能,“嗲能哥哥,我能说吗?” 嗲能笑着摸摸他的头道:“当然可以,兔兔已经很了不起了。” “哥哥,我告诉你,那是猫说,它活到十六岁了,被人打死了,打死它的人,还把它的头砍下来埋在四栋楼下,身体扔到了四栋楼顶!” 兔兔说到这些的时候,小小的身体有些轻微颤,但她捏紧了小拳头说道:“我说,我说我想帮它,那只猫说,它想离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它被人定住了。”嗲能捏了捏她的小拳头,小家伙马上放松下来。 何胜武说道:“传闻猫有九命,估计是怕猫灵作乱,杀它的人,似乎用了个什么阵把它给镇压了,我没看清楚,将军说他一会儿去引魂试试,如果引不起来,那就得把四栋拆了,如果不让它走,四栋会成为真正的鬼屋,并且这阴气逐年四散……” 胜武的话不用多说我也明白他什么意思,猫与蛇,一向被认为阴气较重的动物,它们就算不死,也是有灵气的,嗲能曾说,会唤蛇的人,更会唤猫,不然就不会有招财猫这么一说。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网上会有那种虐猫的人,记得新闻里,有人收养的流浪猫,有的是前两肢被打断的,有的是双眼被挖的,有的是被弄得遍体鳞伤的,小动物与你无冤无仇,就因为它个子小,你就能肆意残害? 嗲能忽然说道:“还是让这小猫自己去问问害它的人吧!”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嗲能这话,等于是最后的决定,我们便不再提这事。 吃完已经十二点半,兔兔嘴里还在嚼东西,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 让兔兔去刷牙洗脸后,先把她弄睡着,嗲能转头对我说道:“你在这儿守着她,我出去一趟,门别反锁。” 我跟嗲能在一起的日子里,他经常半夜出去,有时候我也跟着,极少见到她第二天精神不济的样子,偶尔有这么一两次都是精力消耗过大才会显现,也不知道他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躺下来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人进了房间,在旁边那张床躺下来,尽管很想看看,但困极了,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在摇晃中醒来,兔兔小手没轻没重打在我脸上,出清脆的一声啪!嗲能冷冷地看向我:“起来了,我们要去吃早餐!” 墙上的挂钟指向七点半,懒洋洋爬坐起来,大冷天的,真想在温暖的被窝里多睡会儿。 脖子后面突然一凉,惊得我打个哆嗦,兔兔笑得一脸狡黠:“哥哥快点起,你又最后面。” 早餐,当然是取一大堆慢慢吃,热乎乎的咖啡进肚,配上香喷喷的荷包蛋,总算是享受了个美味早餐。 “我昨天没有梦到那张猫脸了,睡得很好!”毛子说话时,心情应该也还不错,“今天的早餐,好象比昨天的好吃很多呢。” “那是因为你昨天没睡好,所以味觉受到影响了呗!”我随口编个理由,“对了,我把你转班的事儿,跟我们郑老师说了,他说他会考虑,再有就是你也得自己提出申请吧?” 毛子手一僵说道:“我跟戚校长说了。” 我嘴角一抽:“干嘛要跟戚校长说?跟级组长说不就行了吗?” 毛子的手微微颤,“我爸,跟戚校长说,要把我接到一中去读,我没答应,我外公外婆也没答应,我说,”这时毛子的嘴唇也在颤:“我说他再干扰我,我就去找我妈,他自己去找小三再生个儿子,或者,我找媒体去曝光,全市人肉,找出那个逼死我妈的小三,再把他的履历放到论坛去。” “毛子!”我忍不住制止他继续说下去:“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毛子看向我,眼中闪着泪花,惨笑道:“如果你的亲生母亲,是被你老爸给逼死的,而不是……” “你别胡说!”我压低嗓子说道:“我爸为了我能平稳渡过中二期,六年都没找过女朋友,再说,现在的妈妈对我很好了,嗯……我妹妹也很可爱,老爸结了婚还是对我很关心,我爸可不象你爸那样!” 说完,我大概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他那个渣爹咋能跟我老爸比?当然,我在初中时,也讨厌我爸管这管那,初三上班学期的某天,看到我爸脚上裹着纱布,拄着拐杖还要给我买菜做饭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很差劲,也就是那天我学会了怎么洗芹菜。 原来芹菜并不好洗,父亲用剪刀将芹菜剖开,芹菜芯里,全是沙。 这些,大概就是人们口中的生活经验吧。 从那以后,跟老爸的关系就缓和了,其实老爸很民主,也很容易沟通,他能理解我中二时候的所有事情,并说当年,他比我浑蛋多了。 除了赵平安叔叔,老爸在深市的同学很少,他每天都加班加班,总关心我在学校吃得是不是不好,每次到港城办事,都会拎很多吃的,让我带学校慢慢吃,生怕我饿肚子。 那时候确实也是特别能吃,总是下午三四点钟就饿了。 毛子幽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知道,你不就是因为有个好老爸么?以前,我还觉得自己比你强,虽然成绩比不过你,但我有爹有妈,现在……” 我倒没想过毛子有这种中二的想法,但现在,我只能厌厌闭嘴,就我这样的说话方式,只怕说啥都是徒增他的伤心。 只好用力捏他的肩头。 “行啦,吃你的!”毛子偏过头不理会我。 早餐搞定后,我们回宿舍拿毛巾等东西,准备去泡温泉,阿朗背着兔兔嘻嘻哈哈连跑带颠,惹得兔兔咯咯直笑。 “昨晚情况咋样?”我问走在身边的嗲能,这会儿他是完全放松的神态,只有完全解决了问题之后才能见到他这个样子。 嗲能看我一眼,叹口气:“你小时候有没有手指碾死过蚂蚁?” “嗯?”他的问话让我愣神地转过头,“这话什么意思?” “我记得我小时候想碾死蚂蚁的时候,感应到了它们愤怒的抗议和惊恐的颤抖,现在想想,那只猫应该也传递了这个讯息,但害它的人,却乐在其中。” “是不是心理有问题的?”无法接受这种行为,我只能想是不是他们都是神经不正常的人。 “有的人,一定要看到别人痛苦,一定要虐杀小动物小生灵,才感觉很好。”嗲能的声音很清冷,“反正现在伏魂杵没下落,我干脆就让那些小生灵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话说嗲能现在是闲得很无聊了? “对了,徐道明的事情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这个,“一直我也没问你啊!” 嗲能啧了一声道:“你没看新闻吗?那几个人都去自了啊!” “你咋做到的?”我心头一亮:“让徐道明夜里去找他们了?”这么说,徐道明已经得到解脱了! “嗯!”嗲能干脆地点点头,随即嘴角微勾:“其实原因很简单,任何一个人都躲不过自己的良心,每天的折磨,他们会崩溃的,所以,要么疯,要么死,他们选的是后者。” 晚上十点,到家了,今天在温泉里泡了大半天,觉得很舒服,兔兔摇着老爸的手,软磨硬泡要再去玩。 回到屋里,我一头栽倒在床上,哼叽着不想起,嗲能坐到靠窗那边的大床上说道:“你春节打算怎么过?跟我回苗岭,还是留在这儿?” 我目光转向他,他正低头划手机,“我,阿朗哥他爸妈可能要离婚,或者已经离婚了,他想叫他妈妈还有他爷爷到这里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三章 窗外是不是有东西 “那我一放假就走,嗯……初十这样回来,还能陪你过个上元节,带些苗家的年货来。”嗲能说到这里,抬起头咬咬嘴唇,“啧,我明天要去见马林呢!” 见马林我倒是知道,不过嗲能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我只能说他越来越懒了,“嗲能,我们开个事务所吧?王凯奇不是说要拉你入伙么?他不是马上满十八岁吗?” 嗲能转过头,清澈的目光下,掩着几分疑惑,“什么事务所?” “专接一些玄而又玄的案子,来的人,根据实际情况收钱,如果是小学生什么的,一块两块也行,如果有钱的,十万百万的收,反正,更取所需。”我觉得自己这主意挺不错的,也就哔叽哔叽说开了:“你看,如果你要画人像什么的,阿朗哥现在还在,阿朗哥若是明年下半年去国外了,我们可以吸收李忠。” 嗲能看我一眼,又看我一眼:“你该洗洗睡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好吧,我又被bs了! 第二天,郑老师把毛子带进了教室! 班上人一半都认得他,郑老师笑眯眯地作了介绍,让毛子走到了后排坐下,“今天毛志同学转入我们班级,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家里出了点事……” 郑老师站在讲台前简单地提了下毛子的事情,除了要求我们与他友好相处外,又提到为了明年三月的数学竞赛和四月的英语竞赛,从现在起会给我们“加强训练”,底下嘘声一片。 “老师,为什么我们不参加竞赛的也要强化训练啊?” “人家的长处是语啦!” “老师我这样的数学废物就算了吧?” …… 教室里哀叫连连,唯独何胜武和嗲能那一桌,半点反应都没有,我旁边的马明还哼叽着英语累死人什么的。 郑老师拿教案拍了拍讲台,顿时击起不少粉笔灰,下面的同学马上拿起本扇啊扇。 大概老师自己也知道此举不太妥,转身开始板,结合ppt的讲座,但是这节课上得似乎效果不佳,互动环节,大家都懒洋洋的不想言。 晚上,嗲能没跟我们吃晚饭,就出去了,我们在寝室写作业,再二十天期末考,作业死多的。 “蜻蜓,你在不在?”门外是毛子在捣门,何胜武把门拉开,毛子一进门就拿出一个乐扣饭盒,“我打包了一份炒田螺,还有麻辣烫,还有烤鸡翅,请大家吃的!” 接着又提出两支大饮料,“我以后就跟你们混了,胜武,你是学习委员,要罩着我!” “哦!”何胜武的眼睛盯着炒田螺了,咽了咽口水道:“正好我还想下去吃个面的,可巧就不用了。” 盖子一打开,浓郁的香气牢牢抓住我们的嗅觉,男生某些时候比女生还要馋,饿的时候,看地上的磁砖都能想象到白色巧克力。 毛子在环保这方面做得特别好,他很少用一次性饭盒,打包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带着乐扣盒去,一起出去玩,他也很少用纸巾之类的,总是随着带着手帕,这种习惯是随了他的母亲。 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的东西用得放心。 吃完后我把饭盒洗好了控干水份,他则开始提起各科老师的问题,他的成绩并不出挑,但却很均匀,除了体育外,没有哪科特别好,也没哪科特别差。 毛子赞叹地说道:“你们这里总是好干净,不象我们那个宿舍,全是臭脚丫加汗臭味儿,他们几个,一周的衣服拿个大的棉纺布袋一装就拎回家洗,前段时间天热的时候,那个味道……唉,不说了。” 何胜武跟我们几个交换了个眼色说道:“将军不允许,他要求我们当日事,当日毕,每天都有一个人轮流打扫,有时弄得不干净,他还会精加工。” “啊?”毛子有点傻眼地说道:“他这么龟毛,别是个处女座吧?” “他上半年的生日,上哪儿找处女座去?”我笑着反驳道:“他一直都喜欢干净,可能苗疆的鬼师都是喜欢干净的吧,他在家里都是坐地板上吃饭的,我外婆家是坐蒲团或者坐矮凳。” 毛子这才恍然点点头道:“苗岭,真的很穷吗?” 穷?究竟什么样的叫穷?那边确实不富裕,可是人们的脸上总是浮着笑容,而深市,万儿八千的拿着,脸上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如此说来,富还不如穷呢! “那里确实穷,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每次跟着她进苗岭,老爸都要扛五十斤大米进去,我妈也至少背二十斤大米,我的背的小包里,也放的是满满的吃的,那时候我舅舅都还没成家,外公的负担很重,家里吃的都是萝卜饭、洋芋饭、红薯饭,很少能吃一顿大米饭的。” 想起小时候,外公家很穷,但是外婆做出来的萝卜饭,豆米饭这类的美食,我却象小猪一样吃得欢天喜地。 毛子歪着头道:“那边,真的人无三分银吗?” 我想了想道:“我每年的压岁钱,就是一份金银粑粑,大概快六岁了,才得了一块钱的压岁,用张红纸,包了个硬币,趁我睡着,塞在我的枕头下面,不过第二天一掀枕头,心里是很美的。” 毛子低低垂下头,“你爸很了不起。” 毛子的沉默,带给大家是一种难忍的寂静,我只好打破这个僵面说道:“你外公外婆一样了不起。” “我没有退路了,蜻蜓,我必须要加油学习,考个好学校,多挣钱,让我外公外婆不那么孤单,他们,现在只有我,我也只有他们。”毛子的话,让我心里翻腾不已,其实他这样的想头,我也曾有过。 “毛子,看开点,你都要跟我们混了,以后怎么地也得拉帮结队啊,怎么说你就只有外公外婆了?难道我们不是好兄弟啦?”何胜武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刚才还说要我罩着你,立马就不记得我在你旁边了,你说你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这时在一旁微笑的阿朗哥忽然笑容一僵:“胜武,我们的窗外,是不是有东西?”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梦见些不好的事情 阿朗的声音一出,屋里马上安静,何胜武拿了一块薄薄的玉片,看向阿朗,阿朗指着朝向小区的窗户说道:“我有感觉,刚才,飘过!” 毛子哆嗦一下道:“你们这间屋子,哇!是死人那间!” 阿朗看着毛子点点头:“你反应过来了,不错。” 毛子一脸悚然地看向我道:“阿朗是不是也是鬼师?” 扑哧!阿朗哥没忍住笑出声来,我也是醉了,推着他道:“你以为鬼师跟我们实验的学生一样,一抓市面上一把一把的?” 毛子讪讪地说道:“那他都能看到阿飘了,不是说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不吉利嘛?” 我叹口气:“这古往今来,世界上那一寸土地没死过人?吉利不吉利影响的是你的心理因素,过于担心的话,一点风吹草动你也会担惊受怕,所以不要疑神疑鬼了,安心的回去洗洗睡吧” 毛子接过我递给他的饭盒回去了。 何胜武却趴在窗台前左看右看,似乎是现了什么,但是却没有答案的那种,转过来的脸上,满是疑虑,就象写了个大大的问号一样。 我们几个都没说过,只是目光相询,不过何大人视而不见。 阿朗轻轻拍我一下:“先预习功课!” 不知道什么时候,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嗲能回来了! 何胜武正拿着拖布在拖地:“刚才毛子来过了,带了炒田螺什么的,给你留了个烤鸡翅!” 阿朗放下手中预习的课本,把刚才的事情跟嗲能细述了一遍,其实我什么都没感觉到,或者说是我正好跟毛子聊天,所以没有在意周围。 嗲能啧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草,碧油油的,又从裤兜里拿出粒手指头大的石头,它用石头把小草压在窗台上,“你们早点洗洗睡吧,用不了两天就会知道咋回事了。” 本周起,每天下午第三节课,都要加课,不是数学就是英语。 原本用来做作业的一小时,被占用了,我们变成每天吃完晚饭要继续会教室做作业,或者回寝室做作业,非常烦躁啊! 周三,平安夜,老师很好心的没有布置什么作业,不过我还是预习了一遍,我们宿舍约上毛子六人,准备出去闲逛,顺便在外头吃一顿。 毛子却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过节的时候,外公外婆肯定更想他的妈妈,所以他要回去陪着老人。 我感觉自己太糟了,便打电话给老爸,结果,他们去坐游轮了!兔兔还不忘把吉安都带上!亏我自责地想着你们,你们却一点都没想到我嘛! 好吧,老爸这一把年纪,还能玩个浪漫,也不容易的,当儿子的,自然是不能去当电灯泡滴。 嗲能忽然扯着我袖子说道:“我们去趟中山西路地下通道看看,希望不会有什么东西再盘踞那儿了。” 几个人走向中山西路时,七点多了,果然,这地下通道完全变样,增加了led灯,一闪一闪,放着红鼻子驯鹿和铃儿响叮当这样应景的歌,烘托着满满的圣诞气氛。 沿途,有麦当劳的工作人员假扮成圣诞老人派送小礼物,也有卖抓机书屋的小摊贩生意火爆,更多的,是沿着街慢慢散步两手相牵的情侣。 努力使自己意识集中,最终确定,地下通道内没有任何阴气了! 这个小小的通道,曾有两个魂灵游荡,两个都是凶杀,按嗲能的话说,凶杀,只是几秒内就会生的,防不胜防,有的时候,真的是点背就挨刀。 “将军啊,饿了啊!”马明摸着肚子苦着脸说道:“咱们地下通道来回三遍了,这里卖的吃食儿填不饱肚子。” 嗲能走上阶梯,“我们到明王火锅去吧,邬玉琴说七点半到。”嗲能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直接朝前走了。 马明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咂着嘴跟上前去,一面走一面还不确定地转头问我:“将军说的是真的?没骗我们?” “你又不值钱,他为什么要骗你,要骗也是骗霍廷那样的傻白甜啦!”何胜武掐着马明的后颈说道:“你没看他没有任何反应地跟着将军在走么?说明他事先是知道晚上可以打牙祭的!只是没告诉我们而已!” 今晚的明王火锅城特别热闹,门口搭了近二十桌,还是有人等位,李东一看到我们,马上绽开笑脸:“玉琴已经到了,你们快上楼吧。” 菜端上来,大家都嘻嘻哈哈往火锅里扔食儿,外面不知道有人嚷嚷什么,门被推开,一个长相清秀的大男孩跑进来,立即把门关上,似乎还有点气喘,看到我们,他马上说道:“请不要大声嚷嚷,外面,全是记者,我跑不出去。” 我觉得他眉眼很熟悉,象是在哪儿见过似的,马明惊讶地说道,“你是不是那个shine组合的主唱?叫林童的?” 那个大男孩点点头,“这里的服务员抓拍了我一张,然后了微博,那些粉丝和记者就马上跑来了。”说到这里,他苦着脸道:“好不容易最近不用唱歌,我想来吃顿火锅过瘾的。” “到这儿来坐吧!”嗲能开口说道,有了嗲能的话,我们几个就让开了一点,林童脸上马上表现出了惊喜,坐下来了,还问我们:“你们真的不介意吗?” “想吃就吃,在这个房间里,你只是林童,不是什么歌手,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吧!”邬玉琴笑道,“这里的服务员是特殊的,嗯……阿朗哥,你把你的校服外套跟林童换换。” 阿朗哥果然把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林童穿上后,嗲能又有点惋惜地说道:“你如果没染头,还可以更加放松些。” 吃到一半,林童抬起头看向我们:“吃火锅,能不能驱邪?” “啊?”我们大家都出了个意外的声音,我咽下口中食物问道:“为什么会想着吃火锅辟邪?这是谁告诉你的?” 林童有点难为情地说道:“最近,嗯……总是梦见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前两天就……有人说,我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吃一顿火辣辣的火锅就会好的。” “你的经纪人会允许你们吃辣的?”阿朗哥挑眉问道,“不是说唱歌的人不允许吃辛辣食物吗?”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外邪气息 林童蛮不在乎地说:“不要紧,告诉我这话的人,就是我经纪人,这半个月没通告,我年三十要演出,所以抓紧时间吃一顿啊!” 阿朗和马明分别给他捞了菜,林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很抱歉,本来你们很尽兴的,被我打扰了。” 邬玉琴看向他,眼睛微眯,好一会儿才想起似的:“你的经纪人是不是张嘉义张叔?” 林童点头道:“没错!” 李东敲门进来,看到穿着我们实验高中校服的林童,晃了晃神的样子说道:“我给你的经纪人打过电话了,他说半小时内来接你,你的背包我已经让服务员放到我办公室,一会拿过来给你。” 林童眨眨眼,微笑着抿嘴致谢,李东离开后几分钟,就有位服务员拿进来一个黑色的阿迪达背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邬玉琴眼珠滴溜溜一转,拿着手机到旁边打电话去了,就听到什么化妆、硅胶、头之类的。 嗲能看了眼邬玉琴也没作声,只有何胜武好奇地问道:“你是要驱什么邪?” 林童好半天才吭哧着说道:“我总怀疑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狐狸精!” 咳咳!我被呛着了,咳了个昏天黑地,连眼泪都呛咳出来,林童递张纸巾过来,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原来他以为是刚才所说的话让我吓着了。 待呛咳好了后,我对他挥挥手:“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喝可乐不小心。” 一位年纪稍长的服务员敲门进来,看向邬玉琴道:“邬小姐,我看过了,外头,里三层外三层的,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 李东也进来说道:“玉琴,你得想办法了,我是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李东脑门上密密的细汗,“我平时也不太来店里,今儿你说要请客我才过来,结果现在,连门儿都出不去了,所有的媒体恨不得把话筒塞我嘴里去,你的经纪人这时候根本进不来。” 林童的面色微变,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看来,我是真的红了……” 林童的话,让我们大家都笑了,“没错,我们正跟红人一起吃火锅呢。” 邬玉琴笑笑:“放心吃你的饭吧,一会儿我会帮你的。” 不一会儿,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女子敲敲门,“邬小姐,您要的东西!”说着递过来两袋东西。 邬玉琴站起身接过东西看了看,朝那女子点点头,把门反锁上,朝林童说道:“你过来!” 林童站起身,邬玉琴严肃地说道:“你这样肯定出不去,我来打扮你,最好能配合。” 林童一走过去,邬玉琴麻利的扯下校服外套,接着又扯他的长袖t恤,扯掉以后还扯他的黑色背心! “你干什么?”林童眉头皱起来,很不高兴地看向邬玉琴,一副受了侵犯的小媳妇样子。 邬玉琴把两个袋子往桌上一倒,“改装!经过我的手改装,外人绝对不认识你!” 说着就拿了两块贴胶一样的,沾在他的两肋,然后将那两块胶用力凑在一起扣好,前面就鼓起来了,邬玉琴又给他弄上米色的纱罩,一边塞了一块硅胶。林童哼哼道:“太紧了,快要憋死了。” “闭嘴!都是你,害得我小舅舅都做不了生意,我还嫌你烦呢!”邬玉琴没好气地说道:“告诉你,也幸好我是邬家的,这种事儿见天就生,看得多了,不然你就被堵死在这儿吧!” 很少看到邬玉琴这么凶神恶煞的跟人说话,林童被她说得一句话都讲不出,只是半低着头。 邬玉琴一样一样给他穿上,最终歪着头笑道:“嗯,我的眼光一点没错,来,还有假!”邬玉琴把他拉过来,把假套给他戴上,又扯了扯刘海,是个齐耳短,看起来很温柔的形象。 垂顺的头让林童看起来很怪,必竟是个男的。 一件高领长袖t恤完全掩盖了他的喉结,邬玉琴待他全部穿戴整齐后,拿出一双平跟女式黑皮鞋,对他说道:“这个应该你能穿。” 林童龇牙咧嘴地穿上女式鞋走了两步,“还行。” 邬玉琴看向他走路的方式摇摇头:“你这样走出去,人家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男扮女装,走路的时候,不要来回晃肩,一旦走模特的猫步,臀部就会自然而然地扭动起来,这样看起来才象个女人。” 在我们众目睦睦下,shine组合的主唱林童就开始女步成的学习。 “嗯,差不多了,我给你再化化妆。”邬玉琴拉开一个化妆包,林童马上坐端正。 邬玉琴在他脸上涂涂抹抹,他全程安静得象个兵马俑,直到他突然嗯了一声,邬玉琴的声音再度传来:“别动,粘眼睫毛呢!” “ok,可以了,让大家看看!” 林童的肩膀一僵,慢慢转过身来,我们看到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职业女性,上眼皮涂了紫褐色眼影,显得高冷,两腮打了深色粉底,配上粉底和腮红,还有微粉色的唇膏,完完全全的高挑美人。 “完全看不出是男人呐!”马明惊声喃喃,“挺漂亮的!” 我肩膀被人重重一拍,“别看了,口水都流下来了!”转头才现是嗲能逗我玩呢。 林童拿起邬玉琴递给他的镜子左照右照,不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摸着脸,好一会儿才艰难地说道:“这个样子,就算我妈,也不一定认识我了!” 有了应对之测,旁边站着的李东叫进一个女人,这个人三十岁左右,化着比林童略矮半个头,“你们俩一起走,再让厨房的也下班吧,反正今天做不成生意了,叫服务员们收掉一楼半个厅,让一半的服务员下班,后厨留些人,对了,让他们不要多嘴,不然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后面进来的这个气度沉稳的女人朝李东点点头:“我明白,请李总放心,我的任务,就是带他出去对吗?” 嗲能看向林童说道:“林童,跟我交换个联系方式,然后电话里告诉我你究竟遇上什么事,我应该能帮你解决!你身上确实有股外邪气息。”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六章 你们都离死亡很近 林童这才看向嗲能,当他的目光与嗲能来个正对,惊呼一声:“啊!你,你的眼睛!” 嗲能的语气很平静,“我是鬼师,能引出你身上的外邪,但是,如果不找到原由,你还会受侵扰,不如解决得干净利落。” 两人交换方式后,林童想去拎他的阿达迪背包,嗲能及时制止了他,“除了手机钥匙和钱包,什么都别带。” 林童点了下头,李东又说道:“这位大堂经理,会带你往实验高中方向走,你的经纪人的车在实验高中正门东的小叉道那儿停着。” 说罢,李东给那位大堂经理使了个眼色,嗲能又对他说道:“你的包我们会弄好的,明天中午指个地方,我给你送去,前提是,你信得过我!” 林童看了嗲能好一会儿,终于说着:“我信你!好了,我走了!” “喂,等等!”邬玉琴走上前道:“别忘了怎么走猫步,还有,出酒店门的路上不要出声,记住没?” “知道的,没问题!”林童这时候的声音,细细嫩嫩,完全象个女孩子,我们所有人都愣住,林童嘿嘿笑着走出了门。 大伙儿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了,邬玉琴把林童换下的东西装进纸袋,大伙儿收拾了一下,就闪了了,门口虽然被堵得水泄不通,但还是留了个道儿给我们出去的。 “唉,郁闷死了,怎么就碰上那个小鲜肉了呢?”一进宿舍,何胜武就趴在床上,一脸的不高兴。 嗲能从纸袋中掏出两盒打包好的小龙虾道:“快起来吃吧,玉琴他小舅人已经很好了,你还啰嗦!” 何胜武翻身坐起道:“我倒是没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外邪,因为没看到他印堂有黑的青气。” 印堂,是一个精气元神聚集的地方,反应五脏兴衰,自古便存在通过印堂看健康之说,印堂位于面额部,两眉头连线的中点,属于经外奇穴。 一般说,健康的印堂是红润、明亮、有光泽的,红润是要求白里泛红而鲜活,不能是没有生气的死红色,明亮则指印堂部位的皮肤具有健康光泽,而非枯槁无光,要求印堂部位皮肤饱满而非皱缩。异常情况有过红、凹陷、青、黄等,印堂过红代表血脂异常、血压高、脾气大、易中风等等。 印堂凹陷则表示先天心脏功能较差、心脏供血不足、易紧张、易患焦虑症,印堂青说明心脏、大脑轻度缺氧;印堂黄则说明人体气血不足、脾胃虚弱,印堂有川字纹说明心脏供血不足、易焦虑,但这种人,往往是学者类型,善思索。 印堂最忌黑和青,这都是身体有疾的表现。。。印堂黑说明人体心脏功能不佳,脑部供血不足,心、脑缺氧,甚至有心肌坏死的情况,当然,急性腰扭伤也可以导致印堂黑的。 按何胜武所说,印堂未见青黑,是认为没有看到什么,但嗲能却说有外邪之气,我也搞不懂,问他的时候,嗲能解释道:“胜武能感应到的邪气,是已经对事主造成影响的,而我所说的外邪,指的是还未完全上身的,比方说气味、别人丢给你的某个眼神,你不认识他,可你却记住他的眼神。” 嗲能的比喻很形象,“那他所说的那些事……” 嗲能的手机短信响声打断了我的话,他拿起来一看,是林童来的,“已平安到家,下次再也不敢一个人出来吃火锅了。” 何胜武剥着小龙虾道:“这虾已经过了食用季吧,怎么还这么饱满?” 马明斜眼看着他说道:“南省这边有很多人养,现在这天儿,正好是人家4月的天气,人工养殖嘛,当然还是好的,吃你的吧,废话这么多。” 阿朗忽然说道:“我记得林童也会在《王冕传奇》中饰演角色,梁阿姨说,他们组合中有两个来出演。” 嗲能转过头道:“你是男一小时候,自然你的关注度高些。” 阿朗缩下脖子,起身洗漱去了,我觉得很困,或者说自从见了林童以后,就觉得眼睛涩涩的,象没睡好那样。 晚上躺下后,觉得眼睛一阵阵刺痛,“嗲能我眼睛很痛!”我忍不住哼出声音来。 嗲能扒开我眼皮一看,“你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吗?” “我不知道啊,今天看到林童后就开始涩涩的,开始以为是没睡好,或者用眼过度了,没想到越来越痛,现在象针扎一样。”我哼叽着说道,自己能感觉眼球因为痛不停地在眼眶内动着,还有眼泪也在滚落。 “不要揉眼!”嗲能抓住我的手腕,“阿朗拿毛巾过来,用冷水弄湿。” 不知道嗲能用了什么给我涂在眼皮上,沁凉沁凉的,接着,又是一个软软凉凉的东西敷在眼睛上,是毛巾:“没事,你只是不太适应而已。”嗲能低低说道,“稍微过会儿就会好的,最多二十分钟。” 既然嗲能这么说,我便放下心来,虽然眼睛还在刺痛,但比起先头要好多了。 马明忽然说道:“胜武,你有没觉得很奇怪?” “嗯?” “我以前从来没想过现代都市还有这么多玄而又玄的东西,现在不但全部经历,而且还能感知了,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人洗髓伐毛了?” “你那么臭,谁给你去洗?做梦吧!” “你个二货,说啥呢?” 旁边叽喳个没完,我实在忍不住道:“因为你们都离死亡很近,所以能感知啊!” 屋里安静下来,马明低声说道:“嗯,你说的也是,我爸走掉这几个月,也没跟我有什么联系,实在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啊!” 何胜武的声音传来:“你爸要是死了,你额头那里会显现的,现在看起来很正常啊!” “你个二货,连这都知道?” “滚粗,叫谁二货呢?” 嗲能的声音忽然响起:“深市,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引得各方势力都在争夺,这应该是个宝贝,什么流派的都出现了,当然,倒霉的自己然是普通百姓,毫无自保能力,只能沦为牺牲品。”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七章 花坛异动 后面他们说了些啥,我就不知道了,只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撑起身子,精神好极了,但宿舍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狐疑的望向手机上的时间,九点四十!妈呀,怎么没有人叫我呢? 低头才现枕边放着一张纸条,是马明的狗爬字:“上午好好休息,将军说他会帮你请假的,让你醒了以后就去找顾医生,管他要点润眼的滴剂。” 桌上放着一个面包,一支牛奶,还有一个桔子,八成是阿朗给我留的早餐,他特别爱吃桔子,所以认定全天下人都应该吃桔子。 胡乱洗漱用过早餐后,就走到校医室,顾医生正在给某个学长递药,学长转过头,我愣了一下:“张学长,好巧!” 面前这位,高三级学长张毅兵,住1o5宿舍,前段时间嗲能刚刚跟他们打过交道,张毅兵看到我也是一怔,随即笑道:“霍廷?确实好巧,不用上课吗?” “没,要上的,我眼睛疼,过来找顾医生拿点眼药水,张学长不舒服么?” “嗯,有点点头痛鼻塞,找顾医生拿点药。”张毅兵朝我笑笑,又扬扬手中的药盒道:“你要小心点,最近很多人感冒咳嗽的,我先走啦!” “小非哥!”我朝站在柜边的顾非打招呼,顾非让我坐下,看了看我的眼睛,最后才说道:“没什么事了,晚上别吃刺激的东西,这段日子生了不少事情,以前深市没那么热闹的。” 顾非从药柜里取了一支润眼水递到我手中,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深市来了很多玄门的人,不知道是听说了什么风声,好象是一个很罕见的宝物要出手,你回头看到鬼师大人,跟他说我去探探路。” “嗯,知道了!”我点点头,“那小非哥,你要注意安全!” 上午就没去上课,我又回到了宿舍,点了两滴眼药水,闭眼躺下来,没多久,嗲能来了,打包了几个饭盒,把顾非让我传递的话告诉嗲能后,他闷坐一旁,半晌无声。 也不知道他是不高兴还是怎么,他的沉默,一直到何胜武进来才打破。 “将军,朱益辉的事儿,你管不?”何胜武冲了几杯咖啡,递了一杯给嗲能,“马上元旦了,你说……” “嗯,你元旦没安排的话,就帮我的忙吧?你爷爷除了你,还有别的传人吗?” 嗲能的话,让我有点惊讶,他平素说要我帮忙,无非打杂,但要何胜武帮忙,多半是以我能力不可能达的事情,居然还要帮手,那这事就不是普通的难度了,因为什么事情,使得嗲能要找帮手呢? 为什么不让我帮忙?嫌我太挫了? 大概是我控诉的目光太强烈,嗲能看向我道:“你别指望元旦睡懒觉了,能有休息时间就不错了!我们可能要到处跑。” 跑哪?不管了! 元旦加双休,一共三天,放假的前一天,基本所有人都没心思上课了,我看向那个闷头闷脑的朱益辉,他显得更沉默了,如果说原先的他,是隐忍的,内向的,现在的他,似乎完全失去了快乐的能力,他身上散出来的,是抑郁、绝望的气息。 这哪里还象花季雨季的少年? 每次王凯奇来找嗲能和我的时候,看到他的笑脸,都能想到向日葵,永远有着向阳的精神,努力追求着光明,昂然草木身,青帝愧精神,正是它的最佳写照。 嗲能推推何胜武,朝朱益辉呶呶嘴,何胜武趁课间十分钟跟朱益辉不知道说了啥,就见他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班干部围着嗲能又不知道在说些啥,我的鼻子已经闻到食堂饭菜味儿了! 快要放学啦! 突然整栋大楼震了震,班上的人齐齐惊呼出声,“快,所有人收拾东西,马上下楼到操场集中!” 嗲能突然的声音,让班长也跟着喊起来,于是整栋大楼就我们率先冲下楼,由于我们先跑,其他班级也跟着跑起来,这中间,大楼又连连晃动两次,我差点摔滚下楼。 是地震吗? 深市会生极小的地震,从未这样感觉强震过。 我们冲到操场后,就平静起来,但是不到二十分钟,又震了震,我们觉得都要站不稳了。 教学楼前的花坛,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拱,我们在操场上,似乎都能听到泥土翻滚的声音。 6续有一批批的学生跑下来,大家都喊着地震了,班主任也跑下来,看到我们班上同学都在,班干部们围着嗲能七嘴八舌在说着什么。 我走近他,才听到他说:“这个不是地震,不过也类似,大家不要慌乱。” 他的话总有安抚效果,很快班级里的人就平静下来,郑老师低声向嗲能询问一番,老远看到戚校长他们也下了楼。 几千人都集中在操场,操场显得拥挤不堪,戚校长想拿出手机通电话,却苦笑道:“现在居然没信号!” 没信号的话,就无法联络外界,大多数学生都是一脸懵逼地跟大伙走的,他们压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震动,有的人说是大楼建筑质量不行,要塌,有的人说是地震,有的人说是错觉,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花坛里的东西还在往外拱,嗲能阻止了我们上前的脚步,“都别上前,先看看情况再说,别动不动就跑上前,万一有危险,你们跑都来不及。” 校内一个花坛,校门口一个花坛,这是我们实验的标志,校外的花坛前两月刚被汽车撞烂,就没有花坛了,学校租了些花盆来摆放,但经常有无良学生或者走过路过的人去摘,现在连花盆都没有,光秃秃一片。 教学楼门前这个花坛,一直都草木茂盛,哪怕现在是冬天,依然能看到绿意,南国就是这点好,一年四季,都能在深市见到花朵。 可是现在这个花坛里,居然有东西朝外拱,就不得不说是件让人又意外,又惊悚的事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炸了 花坛里升起一块尖利的石头,象枝红缨枪,那枪头还有个圆圆的眼儿。 看到此场景的学生们都开始哇哇怪叫:“花坛里有东西!” “呀!那花坛里面的土还在往外拱!”青天白日,看得格外清楚,嗲能拦住我们,冷冷地看向花坛,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里并没有戒备,也许,那里头的东西,对他,对我们并不具威胁? 这块石头为什么会从花坛里拱出来,话说,这个花坛不是在水泥板上建的吗? 我挠挠头,想不通这么诡异的场景怎么会生在学校里。 嗲能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我觉得他似乎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难不成,是唤草鬼? 但是,现在是冬天,草鬼的能量在春天最为活跃,这时候,只怕我用尽意识力,草鬼的能量也不够强的,再说这出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嗲能突然一笑:“原来如此!不用担心,到今天晚上就会恢复正常了,不过下午肯定没法上课。” 何胜武倒是眼神亮,兴奋地拉着嗲能说个不停。 “宿舍也不能住了,干脆晚上回家吧!”嗲能推推我,“你去找找阿朗,我到校门口等你!” 嗲能跟戚校长耳语说了几句,便往外走去。 阿朗哥没找着,倒是看到王凯奇正在跟一位学姐撩骚,心知上前是打扰他好事,但不问不行了,心虚地摸摸鼻子,“凯奇,我哥呢?” 王凯奇一转头,看见我,啪地一下用力拍在我肩头,不知道用了多少牛顿的力,我整个人都晃了晃,“阿朗在那边,双杠那里!” 看到阿朗哥正坐在双杠上,脚勾着杠柱,安安静静地勾勾画画,我真服了他,万一再震一震呢,还不把他从杠上给震下来? 回到家,屋里没人,只有吉安冲出来朝我们拼命摇尾巴。 这么安静的家,好久没试过了,嗲能将包里的东西倒出来做作业,阿朗哥也摊开了……好吧,现在是学习的最佳时间。 半小时后,做完作业的我们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阿朗最终站起来说道:“厨房还有好多芋仔,要不,我做点烤芋仔来吃?” 嗲能跟我都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嗲能,今天咋回事?”那个石头,实在是太怪异了,估计网上很快就能年搜到什么东西。 “有人在跟我打招呼,表示他来了!”嗲能口吻轻松,完全不是遇上事的表情,我只好在心里嘀咕,这种打招呼的方式,太骇人了,“嗲能,如果,我是说将来我们都三四十岁的时候,你不会用这种方式跟我打招呼吧?” 嗲能转过头,嫌弃地看向我:“你?你不是有我手机吗?”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继续背你的英语吧!四月要参加比赛!”嗲能不耐烦地朝我挥挥手,顺手抓过阿朗的平面解析几何开始看。 钥匙转动门把的声音传来,听到门外兔兔说话的声音。 妈妈走进门看到我们几个都在家,咦了一声,愣在玄关。 兔兔跑进家就拱到嗲能身上去了,任由嗲能带着她去洗手,“嗲能哥哥,好香哎,在煮什么?” 阿朗看到兔兔回家,也开心地抱抱她,带着她画画,屋子又安静下来,妈妈听说我们是弄墙壁,拿了钱包说是再买点菜回来。 芋仔的香气,飘得满屋都是,阿朗把煮好的芋仔端了出来,他加了些雪里蕻,香气浓郁,馋虫被勾出来了,我顾不得烫,抓了一只塞嘴里。 吃了几只后,嗲能便说他要出去一趟,半小时后回来。 阿朗哥自己吃了一只,顺手拿给兔兔一个,并用筷子给她戳好,让她不至于烫手。 “阿廷,学校那块尖尖的石头,是搞什么事情?”阿朗说道:“我总觉得这件事,阿军是知道的,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说是有人跟他打招呼!”我吃得太快,芋仔咽下去,都烫到心口了,我咚咚捶了捶才好点。 阿朗吃芋仔的动作一慢,“什么样的人,会跟他这样打招呼?把全校的人都吓坏了好伐?” 阿朗吃完一个芋仔,看我一眼又说道:“你,和阿军从来不看校论坛吧?炸了!有人在贴黑阿军。” 什么?“不可能吧?”这太匪夷所思了,嗲能那个人,第一天跟他在一起,生不如死,第二天跟他在一起,生无可恋,象我这样,连续三月,都快修成半仙儿了! 阿朗拿出手机,划到校论坛,“你看!” 校论坛是以前学校的学长自己出钱建的,现在只要是实验初中高中的学生,有事没事都会进这个校论坛去溜达。 一篇名叫《扒一扒ox届高一那个周姓校草》,落款是吃水果的鱼,里面大致就说嗲能是凭关系入学,并不是考进去的,期中考试作弊得了全级第一,背景太深厚,连校长都朝他点头哈腰,身边收了很多小弟。 完完全全就是抹黑嗲能的一篇章,把他说得跟杜月笙似的,下面的回复很有意思:【怎么觉你这条鱼在暗恋人家?】 【不可能吧,我跟他一班的,人家上周都在看高等数学了,还用得着作弊?】 【告白不成心生恨的弱智女一枚,鉴定完毕!】 【查到ip地址为191。xxx。x】 【白痴到处有啊!】 【你喜欢的妞是不是追周校草去了?】 我看了看贴日期,是12月12号,也就是我们去吃洪姐喜酒那天,到现在才半月,回复已经好几千条了,还有人问校草座标,表示毕业这么多年,还头一次看到回贴全是给某一人说好话的,还有很多一看名字就是女生的求照片。 我也懵了,贴的这个人,我是不知道,但是,回贴的人,有些还是熟面孔,怪不得前些天何胜武让我自己看校论坛呢,也许那时他就现了,只是我没弄清楚! “不管它,嗲能才不会理这些事情,如果是真的全校的人都说他不好,我也不会信的!”一个用血作引子给我封印的人家,本质怎么可能坏? (本章完) 。 第二百七十九章 胳膊的刺痛 “你们学校都是连放三天假的吧?”老爸晚饭时问道:“有什么计划?” 阿朗夹筷子肉片放到兔兔的碗里说道:“我有两个插画要画,可能要一整天时间,是王凯奇的朋友委托我的。”顿了顿说道:“快的话一个下午,慢的话就不好说了。” 老爸点点头道:“我元旦期间……” 说到这儿,他的眼睛看向我,我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感觉,果然老爸笑眯眯地说道:“反正廷儿也不出去玩,你就在家带妹妹,我和你妈到周边去转转!” 转转转,咋不转晕你? 心里头暗骂,但嘴上还是老实地哦了一声。 晚饭毕,兔兔缠着阿朗教她画画,我却觉得有点怪怪的,“嗲能,我怎么总觉得不踏实?”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嗲能在摆弄他的小药箱,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气闷闷地说道:“我天天跟你待一块儿,我干了啥你会不知道?” 大概是我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爽,嗲能抬起头,将前额的碎捋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瞟我一眼,放下手中的小药盒子,“说吧,哪里不踏实?” 我一滞,其实我也不知道哪儿不踏实,只是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生。 但是,我要怎么把这感觉传递给嗲能?直说?他大概会说我走火入魔了吧。 嗲能没有再问我,我虽然低着头,却感觉到他在看向我,只听他轻声说道:“想说什么就说,不要这么犹犹豫豫的,有些事情就是在你犹豫间生,你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 这个我倒是深有感触了。 我如实跟他说了自己的感觉,嗲能抬起头,清亮的目光闪了闪:“不仅是你,我和胜武都有同感,最近深市来了很多身份不明的人,那天碰到张警官,他还跟我说要小心点,千万别再因为办什么事情大半夜出门了。” 黑夜,似乎是做坏事最好的掩护伞,在夜色下,许多丑恶的勾当就这么明明白白摊了开来,最主要的,是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息下来,人流便稀少,夜行者,除了夜班的工作外,多半有着不为人知的怪僻,被撞见,只能是自己背运。 手机的铃声响起,是蓝景辰打来的,“蜻蜓,毛子分你们班了,感觉如何?”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困得很,……”我有点烦躁的感觉,象是抑不住自己,想要泄,想要大吼大叫,摔打东西,用力握紧手机,但语气是不怎么友好的。 蓝子笑道:“明天可以睡懒觉了,你还这么大火气,那什么,盼盼问你明天去不去唱k?” “唱k?”我的目光询向嗲能,他掀开窗帘看了看天色说道:“明天中午开始暴雨。” “不去,明天中午开始暴雨!”我顺溜着说下去,一听下雨,我连出门的想头都没有了,最讨厌的就是在雨幕中行走,手要举着伞,视线不好,裤脚容易被雨水浸湿,过马路的时候,遇到哪个无良司机开个限飞机之类的,你今天出门的好心情绝对没有了。 “我去!”蓝子在电话那头嘘我一声,“你丫查查手机里的天气预报,绝逼没有暴雨。” “天气预报有个鸟用?不信我算了!你们自己玩,我困得很,要睡了。” “那好吧!”电话那头的蓝子悻悻地挂掉电话。 我烦躁地坐起身道:“明天下暴雨,烦!” 嗲能朝我翻翻白眼,没理我,从衣柜中拿了换洗衣物去洗澡了,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人。 手机再度响起,刘盼盼打过来的。 “喂,大美女,找我啥事?” “蓝子说你明天不来?” “嗯,明天要下暴雨。” “暴你个头啊?我七点半才看了天气预报的!” 刘盼盼嘹亮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不带停地:“蜻蜓,我现你就跟冬眠的狗熊似的,饿了才醒来嘎嘣点东西吃,不饿的时候永远跟乌龟一样一动不动的,就算七八十岁的大爷也没你这样保持元气的吧?你小心老年痴呆怕生金!” “你拉倒吧,帕金森都说不对还怕生金,我就怕不生金呢!明儿我不去,不想去,别再叫我了,挂了!” 放下电话,耳根清净,我怎么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实在搞不懂,每次他们总是想当然的就认为只要聚会,我都必须参加,从来不问我有没有空,想不想去。 阿朗哥敲门进来,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我那支o.2的施德楼针管笔见到没?” “没见啊!”我掀了下被褥,又在嗲能床上也翻了翻,“在我床上找什么?” 嗲能的声音冷不防在背后响起,吓得我打了个哆嗦。 “阿朗哥说他施德楼的针管笔不见了!”我穿上鞋,坐到我的小床上,嗲能眉头皱了皱,我忙说道:“刚才是我们找东西,把你床翻乱了,不好意思喽。” 嗲能摇摇头,拉开了桌抽屉,取出一支深碳黑色的笔递给阿朗:“是不是这支?那天就扔在我枕头边,我以为是廷娃的,顺手给他丢在桌抽屉里了。” 阿朗哥拿了笔就走了出去,我看了眼嗲能道:“你最好保证明天中午大暴雨,我就是拿这个作借口推了蓝子他们的聚会,要是明天不下雨……” “不下雨有什么关系?你怎么这么在意别人的眼光?”嗲能看向我,眼神中似乎带了些败给你的意思。 嗲能将床头照明灯打开,又站起身将大灯关掉:“睡吧,别一天到疑神疑鬼的,想不通的事,睡醒了明天再想!” 我裹了裹被子,不爽地抗议道:“可我睡不着啊!” “使劲儿睡!”嗲能翻个身,甩给我一个后脑勺就不理会我了。 拿出手机,玩我的消消乐吧,这玩艺儿不废脑,还打时间来得快。 胳膊突然一阵刺痛,手机没拿稳,砸在我胸口上。 只是瞬间的事,应该是我的错觉吗?我不由得摸摸左胳膊,那种痛很奇怪,是一种冰凉的、尖锐刺骨的痛,仿佛有人用细细的长针扎透了我的胳膊。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章 有人在哭 我撑起身子,嗲能转了个身子,我看到他手中正在翻看一本浅灰色带湖蓝字母的,歪着头一看,那名《惨败》,这是个什么?整了个这么消极的名? 走到屋外,阿朗哥把客厅的灯大开着,正在纸上画着什么,兔兔目不转睛地盯着阿朗,神情专注得象做精密试验似的。 我知道阿朗哥说明后天有两幅插图要交,也不知道是什么插图,现在阿朗哥开始外接一些委托,这样也能赚点零花钱,据说画画跟作诗作一样,绝对不能随便干扰,一旦停顿,灵感不再,就很难出佳作了。 我在客厅转了一圈,跑厨房倒了杯热水喝了两口,又卷起袖子看向我的胳膊,并无异常啊!我刚才是错觉? 应该不是,刚才肯定痛过了,不然那手机怎么砸到身上的? 或者是我拿手机的姿势太僵硬,扯着哪条神经也未可知,嗲能某次说过,如果这个鬼蛊师的封印被解开,左臂的黑气就会迅向心脏处漫延,那时会真的嗝屁。 但愿是我持手机时拇指用力的原因,我安慰自己,不是说手机玩久了会得手机病或者是腱鞘炎吗?没准儿就是这个问题。 走回客厅,阿朗刚好放下手中的笔,正是他刚才到我房间来寻的那支,抬头见是我举着杯子走过来,便笑道:“阿叔他们已经走了,那明天早上我们三加一去吃早茶怎么样?我请客!” “哦!好啊!”我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我老爸走了?跟我新妈妈一起走的?” 简直不敢相信,老爸居然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关键是他的儿子还不知情的状况下,他就开溜了,有这么当人老豆的吗? 阿朗哥却说道:“嗯,是啊!他们九点钟走的,你没听到?”阿朗哥狐疑地瞟我一眼,将桌上的画卷起来,用一根丝带捆好,托在手中说道:“兔兔说今晚跟我睡,那本睡前故事集你帮我拿出来一下。” “哦,好吧!”我无精打采地把杯子放在餐桌上,推推嗲能道:“喂,那本妈妈讲故事递给我。” 接过嗲能递来的,我叹口气道:“我老爸老妈他们居然走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都不知道!” 嗲能把掩下,朝我一挑眉:“你爸妈走,你会不知道?他们又没瞒着你,而且他们走的时候还大声说了一句:‘我们走了,你们外出记得把门窗关好!’你个猪,别告诉我你没听见!” 我眨眨眼,我能说自己确实没听见么? 好吧,为了不遭受他的毒舌,把给阿朗以后,我就回房钻被窝了,胖子以前就说我是个情商很低的家伙,不懂得察言观色,讲话又直--活该我朋友少。 可是,嗲能说话也直啊,这么损,为什么辣么多女生天天喜欢围着他?就连兔兔都只喜欢跟他和阿朗在一起。 我觉得我也很善良啊! 不不不,我肯定是晚饭吃得太多,所以撑着了,这才胡思乱想,心火重脾火重的人,都会睡不好,别想别想。 第二天一大早被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给炸醒! 尼玛!这是深市,禁放烟花爆竹的地儿!我起床气也重,两步窜上床,拉开窗帘,朝外头大吼:“大清早放鸟炮,死人了啊!md神经病!” 回过头继续蒙头大睡,神烦的邻里关系! 一直睡到有人捏我的脸,用手拍了一下,但那小手又开始戳我的背了,睁开眼,是兔兔,“哥哥,快起床,阿朗哥哥要带我们去吃早茶啦!” 哦,对,昨晚说的,我都给忘了! “去春满园吧,坐我后座的女生说,春满园的鲜虾水晶饺,还有酱汁凤爪是深市一绝,我听了挺馋的。”阿朗哥轻轻摸了下兔兔的脑袋说道:“走之前先上厕所哦,外面不好找洗手间的。” 兔兔很听话的就去了,阿朗哥又道:“看今天天气挺好的,我吃完就去公园写生……” “中午会大暴雨,而且下到晚上十点才停,我的意见是你明天再出去写生。”走过来的嗲能打断了阿朗哥的话,又指指我道:“昨天他同学也是要约他出去的,后来听说大暴雨,也就不想走了,本来我也想出去办事的呢。” 阿朗哥把画架子重新放到沙上,迟疑地问道:“确定吗?我是看手机预报,上面写的是多云有霾,没说有雨,连短时阵雨都没有啊!” 嗲能重重点头道:“我确定,是不是真的,咱们吃完早茶回到这里,十二点后就知道了。” 兔兔从洗手间走了出来,湿湿的两手抽了两张纸巾擦呀擦,“阿朗哥哥我弄好了,可以走了吗?” 阿朗便蹲下身子,把兔兔背起来往外走。 春满园,名不虚传,大清早就座无虚席,巧的是,我们一进门就看到了熟人,海家四男! “来来这边一起坐,一起坐!”海青朝服务员招呼道:“帮我们把桌子打开,变成大台,加四副碗筷。” 海秋朝我挥挥手,笑得眉眼弯弯:“霍霍,有段日子没见喽!” 我朝他笑着点头招呼,嗲能坐到了海鹏的旁边,二人低低交谈着,我们的桌子马上就被支开,变成个大圆桌。 兔兔毫不客气地抓了块萝卜糕,并且还小心翼翼地蘸了点辣椒酱,海青笑道:“小丫头居然敢吃辣,不错不错,我喜欢!” 兔兔能自己管自己,我们当然就轻松多了,听不见嗲能与海鹏在说什么,只听到怒先生,铜尺,玉珪这样的字眼,也不知道他们在交谈的是些什么事。 “你们想吃随便点,难得碰到面呢,”海秋把点菜卡递到我手中,阿朗哥拉着兔兔的手说道:“我带她到那边看看!” 没多久,兔兔欢欢喜喜地回来说道:“那里有好多好多吃的,我们点了马拉刀……” 阿朗哥马上纠正道:“是马拉糕!” “哥哥!”兔兔忽然声音变小,捧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低低说道:“那边,就是有人端盘子出来的那个地方,有人哭得好伤心!”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一章 怎么是你 兔兔这么一说,我不由得抬起头,看向兔兔所说的地方,那里,似乎是有股什么气息在缓缓游动,慵懒的,漫不经心的气息。 我在纠结要不要过去看看,嗲能拍拍我的手,摇摇头,我明白,他让我不用管,于是我埋下头继续吃。 点心6续端上来,阿朗哥花花色色点了十来个,我不客气的狂风扫落叶般全部塞进肚子里,然后往后一靠:“我饱了,你们慢吃!” 说着,我的眼睛依旧望向那个不停有鬼气涌出的地方,那里,肯定有东西,不过是不是有问题,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会对周围有什么造成什么影响,嗲能应该不会放任不管吧? 何胜武来了短信:【在哪儿浪呢?在不在深市?】 这是嘛意思?怕我们离开深市了?我回道:【在外面吃早茶。】 【昨天晚上,我家楼下那家瓦斯爆炸,没死人,但我们家遭殃了,马明不在深市,我能去你家借宿不?】 【没问题,来吧!】 想了想,我直接把手机屏递给嗲能,嗲能愣了一下,“瓦斯爆炸,你都不知道问问他有没有受伤,他家人有没有事?” 正埋头跟凤爪干上的海秋闻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自顾吃东西,我被他看得有点莫名其妙,海青拍拍我的胳膊:“他以前住的地方,也是睡到半夜突然瓦斯爆炸,吓了他一跳。” 原来如此,遇到过类似情况啊,这也很正常,时不时就能见到新闻说用直排式气灶死人的,大概就是同样道理。 从春满园回到家,兔兔看她的动画片,阿朗也不画画了,三人拿出各自的复习,嗲能捧着立体几何正慢慢翻看,感觉跟看小说似的,我拿了三角函数相关的练习题到我房间去做了。 下午三点,何胜武来了,拎了个包,“我只带了换洗衣服,别的没带。能让我洗个澡吗?昨天连洗澡都没法洗,唉,别提了!” 看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我带他去了浴室:“这个,往左就是热的,往右就是冷的,沐浴露是白的,洗水是蓝的,换下的衣服扔这个篮子里,一会儿出来扔洗衣机里,毛巾什么的要不?” “我带了!” 回到客厅,我倒了杯水喝下,嗲能看向我道:“你去买点水果?” 我想了想,点头道:“好!” 大冬天的,只有桔子脐橙,也没别的,随便买了几样回来,胜武捧着兔兔的嘉顿g饼干一片接一片地吃着,“你家太空了,连包方便面也没有。”他的话多少带有抱怨的语气。 “喂,你是来借宿的吧,不是来吃饭的吧,我哪知道你饿成这鸟样?”我怼了他一句,又说道:“帮你叫个桂林米粉?” 胜武立即脑袋摇得跟泼郎鼓似的,“不要不要,那东西吃了味儿特别大,还是算了。” 嗲能站起身道:“我给你煮俩糖芯蛋,你先垫垫,晚上我们早点出去吃,我请你们吧。” “噢 ̄晚上又可以出去吃喽!”兔兔欢快地跳跃了好几下,跟着嗲能走进厨房,叽叽喳喳又开始她的演说。 “泥玛,还有十几天就期末考了,以前还自我感觉良好,没想到将军来了以后,衬得我们跟学渣似的。”胜武喝了口牛奶笑道:“我这学习委员完全没地位嘛,要不是周五那天看玉琴课间都在背政经,我还糊里胡涂的,掰指头一算,哇,就两周时间了!” 旁边正在做复习试卷的阿朗笑道:“我们班上也蛮紧张的,那些女生天天来借物理笔记、化学笔记,看起来,生怕我不借了。” 胜武朝他挤挤眼:“那些个妹子是因为面对你紧张吧?别把她们太当回事,那些女生的脚比我们男生还臭的都有,指不定人家就是扣脚丫后,又翻看你的笔记本呢!” 阿朗无语地摇摇头,继续埋进他的题海里,阿朗哥说过,他这次必须要考得有史以来最高分。 “来,吃吧吃吧,胜武你有三个,其他人一人两个,兔兔一个。”嗲能最不喜欢吃醪糟蛋,不过,味道却做得很不错。 吃完醪糟蛋,我习惯性地去叨了根羊尾笋干来吃,就见嗲能也吃了一根,“甜甜的蛋,吃起来总觉得很腥。”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擅蛊的缘故,基本上没见他怎么吃过鸡蛋和鸭蛋,什么蛊用鸡蛋什么蛊用鸭蛋,他都有提过,看到解蛊后鸡蛋内的样子,换了我,我也不会有胃口吃蛋。 嗲能给胜武舀了三个蛋,这么滚烫的东西,他三口两口就吃完了。抹抹嘴道:“终于饱了!” 懒洋洋坐到沙上,不到十分钟,我就听到他的呼吸,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兔兔笑嘻嘻地小声说道:“胜武哥哥睡着了,手指还会一动一动的,好好玩。” 闻言,我们几个都看向何胜武,果然,他的双手交叠放于腹部,右手食指会随着呼吸一起一落,真是有趣极了。 把碗筷什么的收拾好洗掉后,回到我的房间,继续看。 要背的知识点也太多了,看了下阿朗哥的,什么直线曲线,看得我眼晕,抽出英语卷子,先把好做的给做完再说。 啪地一声,屋里的灯亮起,“这么黑,你也不晓得点灯?”走进来的是嗲能,“五点半了,再过半小时咱们出门。” “去哪儿?”我转头问道,“这周围我们都吃遍了,换个不常去的吧。” “去朱记吧!”嗲能决定性地说了一句就走出去,我回转头做我的物理试卷,这些无良的老师,分明就是不让我们好好过节。 敲门声响起,“阿廷,闪人了!”我回转头,何胜武狭长的眼睛半眯着,大概他洗完澡后头没梳理过,所以显得乱七八糟。 “你那头,简直象攻陷了巴士底狱一样。”我笑道:“换套衣服我就出来。” 朱记,离我所住的缇香名苑坐车有八个站,而且不通地铁,我只是听说过,却没来过这个地方,胜武坐下便喊道:“老板,这里四大一小!” “来了!”一个瘦小的身影快走过来,站定,我一看之下,惊讶地喊出来:“咦,怎么是你!”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二章 你的眼睛 对方也愣住了,“你们……也是来白吃白喝的吗?”来人是同班同学,朱益辉!我的眼睛都瞪直了,此时朱益辉的眼睛里,满满的失望。 “我们可不是来白吃白喝的!”嗲能双手抱肩,“小本经营,为什么要让人白吃白喝?”一席话说得朱益辉眼中顿时有了光彩。 旁边走过来一位同样瘦弱的中年妇女,陪着讨好的笑脸说道:“唉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是小辉的同学吧,这餐阿姨请了,你们随意啊,随意!” 胜武皱起眉头:“阿姨,我们是来正经吃饭的,不是来吃白食的,如果他的同学每来一回,您都免费招待,以后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中年妇女叹口气道:“我们家小辉从来胆子就小,有人打他骂他,他也不敢还手,我们也没办法,是外来的,前段时间,唉哟,那个警察老在我们这儿转来转去,搞得我生意都做不成了。我也没办法,不免费,他们在背后欺负小辉怎么办?” “所以你,必须强大起来,让你妈妈这么大年纪,还要担心你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怎么行?”何胜武低声说道,“我们帮你!” 胜武说完,就取出拇指大小的符递给朱益辉,“这个贴身放,或者放枕头底下,另两张给你家里人。” “谢谢!”朱益辉接过符纸,“我早就听同学说过,你们家是玄学世家,何氏符纸,千金难求。” “你不错嘛!连这都知道?”何胜武笑道。 嗲能抛了抛手中的石子,又捻着棵小草,一副走神的状态。 阿朗哥饶有兴趣地问道:“朱益辉,你家有什么特色的?给我们上几样,小妹妹也吃辣的,按正常做法吧!” 朱益辉笑着点点头就进去了。 嗲能看了看四周,一排的大排档,独朱记的生意最好,旁边的老板娘坐在椅子上嗑瓜子,看向朱记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十分不善,我看懂了她的视线--妒忌。 忽然酒瓶摔裂的声音一下打破了美食的气氛,“操!”有人气势汹汹地开骂道:“你们朱记居然拿蟑螂做菜给客人吃,要不要这么恶心?” 我看了过去,为的是一个身体很健壮的男子,二十五岁上下,腰宽体胖,指着闻声走出来的朱妈妈说道:“我们不会这么做的,我们的厨房都是很干净的,几位不相信,可以进去查看一下。” “操!”那壮汉面色狠戾地说道:“老子没时间去看你那破烂厨房,赔钱!我们要去医院检查,拿两万来!” 朱妈妈慌忙说道:“我们今天一天,都没做到两千块啊!”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骂骂咧咧地,最后强行从朱妈妈手中索要了一大把钞票,周围食客噤若寒蝉,我冲动地站起来,被嗲能一把扯住,沉声喝道:“坐下!” 一边说着,又摇了摇手中的那株草,“嗲能,你咋这么冷血?就这么看着他们母子受欺负?朱益辉是我们同班同学啊,你还有没有人性的?”我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搞不懂你,不想上也别拦着我啊!” 朱益辉拎了支大可乐上前来说道:“将军是不是喜欢喝可乐,霍廷,谢谢你,刚才我看到了,不过,他们最少要半个月才会再来了。”说完低头匆匆走开。 何胜武捏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道:“那几个人,活不过一个月的。” 诶?活不过一个月?我惊讶地啊了一声,嗲能拧开可乐,给我们人手倒了一杯,连兔兔也给她倒了小半杯,懒洋洋地说道:“他们最多再活三天。” “嗲能,你该不是会……”我看了看周围,低低说道:“你该不会是下毒了吧?” “你真是蠢得惊天动地!”嗲能白我一眼:“我用草鬼引了恶煞催动他们本身的疾病而已,反正都没救了,我听说朱益辉的父亲虽然是厨师,却是残了一条腿的,欺负这样的人家,良心已经没有了,没良心的人,没必要活着,早死,灵魂变成碎片后,说不定投胎还能成为个好人。” 何胜武笑笑:“将军,你这话实在是太雷人了。” 嗲能冷冷地瞟他一眼道:“我不需要想太多,不好的,就回炉再造,总比制造更多不幸要强得多。” 好吧,嗲能你赢了!没看到何胜武都被你说得哑口无言,阿朗哥都被你雷得连夹三颗花生米都掉地上了么? 朱记的饭菜真的很好吃,兔兔吃饱以后跟嗲能说道:“明天还想来吃……” 尽管朱妈妈说免费招待,嗲能还是坚持付了钱给朱益辉,最后说定后天中午再来朱记吃。走之前,嗲能叫上朱益辉道:“带点钱,跟我到物局走一趟。” “去,去那儿干啥?”朱益辉结结巴巴地说道:“店,店里还,还很忙的,我,我要……” “去吧,有妈在!”朱妈妈将朱益辉身上的黑色围裙解了下来,嗲能说道:“5oo块。” 我们看向嗲能,他转头说道:“你们先回家,我这边一搞定就回。” 也不知道他要搞什么事情。 一觉睡醒,兔兔已经坐起来在叫我:“哥哥,我要尿尿!” “哦!”把兔兔抱下床,她穿上拖鞋就冲到洗手间去了。 嗲能则坐在沙上看,这家伙,几时回来的几时起的,我都不知道。 “醒了?我做了蛋包饭,刚做好,赶紧洗漱了来吃吧。”嗲能喝了口水说道:“我已经打了套拳回来了,我现一放假,你就跟被打过的糍粑似的,粘在床上,扣都扣不下来。” “稍微说点好听的,会死啊?”丢给他一个白眼,真是懒得理他。 吃过早外,何胜武走过来问道:“那个金城大厦的事儿……” 嗲能摇摇头道:“那个,暂时别管了,不然我们忙不过来的。” “好吧!”何胜武在我旁边坐下道:“试卷你做多少了?” 我看了看道:“还差语和生物,别的,都做完了。”我说着无意间抬起头,惊呼:“胜武,你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变得幽黑,而且最外圈有着一轮鲜艳的绿色,看起来异常恐怖。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三章 第一次看到他发飙 被我这一声惊呼,嗲能扭头不悦:“干嘛呢?大呼小叫。” “嗲能,”我把何胜武整个人推转到他面前,“你看他的眼睛,象医院传说中的绿鬼!” 嗲能定睛细看,面上闪过一丝惊愕,“怎么搞的?你去过哪里了?” 何胜武微一皱眉:“我昨天来的时候有没有不正常?”他摸摸脸颊,“从进你家门到现在,就一直在这儿,行动什么的,都是跟你们在一起,哪儿也没去过啊。” 阿朗拿着试卷走出来,“复习都一起啊,可以节约电。”他笑嘻嘻地把试卷往桌上一放,“老师给的题巨难!” 阿朗哥成为学霸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他的思维反应迅,应变能力也强,一向是人们口中那个“人家的孩子”,他遇到难题的时候,习惯于紧握左拳,右手转笔,舌尖顶着上唇,眉头还微微皱起。 对他的这些习惯我熟得不能再熟,实验中学,几乎每个人都象他一样,不,他是到了实验,才这么拼的! “阿朗哥,你在这里读压力很大吗?”实在忍不住,我开口问道,我想知道他为了什么连钟爱的画画都会放下。 阿朗哥头也没抬地转着笔说道:“有一点吧,我想试试自己最高能考多少分,跟第二名之间的距离能拉多远。” 忽然觉得有点灰心,若说阿朗哥跟我不是一个姓,可我跟他之间也是有相同的血流淌在身体里的,父亲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阿朗如何如何,但我想,没有一个家长不希望自己孩子是优秀的。 我抬起头,意外现嗲能与何胜武的目光都看向阿朗了。 “好好复习吧,我们的课再两周也就全部结束了,英语只有最后一篇课!”何胜武低声喃喃,“先预习,再做试卷,万一试卷里有新单词就麻烦了。” “有两个新单词和一个习惯用语,别的没有了,基本一样的,有些应该是纲的吧。”我说道:“你先看看。” 阿朗哥忽然抬头说道:“如果说纲,就应该是我们学习范围偏窄了,大量阅读就行。” 不管阿朗哥怎么说,我总认为多做题,也是加深印象。 “嗲能,你咋又在看小说了,不用做试卷的吗?”何胜武看到一边正在翻小说的嗲能问道:“你不会就复习完了吧?” “一试卷我就开做了,学校里已经做完两套,昨天全部做完了,现在只有一篇作没写,没灵感,不想写!”嗲能悠闲地说道:“我去小区外的那个咖啡厅坐坐,顺便买点菜回来,你们自便吧。” 嗲能刚走,毛子的短信就来了,“我能去你家复习功课吗?” 呃,这是怎么个意思?来我家复习功课,要不要借宿?这是个大问题 “来呗!”我就只打了这两个字。 半小时后,毛子出现在我家,自从他母亲去世,毛子就变得沉默很多,连走路爱抖肩的这个习惯,都没有了,我怀念那个说话爱打哈哈的毛子,也怀念毛子的笑脸。 “胜武,你怎么也在?”毛子见到何胜武的时候,脸上一怔,“你们感情真好,连元旦也要在一起过。” “你坐这儿吧!”我指着嗲能的位置,“那儿没人。” “这不是周大军的笔记本吗?”毛子指着一个绿皮的本子说道:“你咋说这儿没有人呢?” 阿朗把凳子给他推了推道:“他去咖啡厅看小说了,这儿真没人,你坐吧。” “我爸到我家去了!”毛子一坐下来,就闷闷地来了这么一句,我当即明白,他不想见他父亲,拒绝跟他父亲面对面,所以,我这儿是他的避风港吗? 何胜武咳了一声,拍拍毛子胳膊:“没事儿,我家也是,前儿遇到了楼下煤气爆炸,我们家的窗户啥的,全没了,屋里乱七八糟的,根本没法儿住人,我昨儿都是跟阿朗一个屋的。” 我笑笑,“你住这里也没事。”反正老爸很喜欢我带同学回家来,他说有人气。 突然毛子身子大颤,整个人跳起来,“雾草!是你那只宝贝狗,吓我一跳!” 扑哧!阿朗哥笑出声来,接着开始拍桌子大笑,怎么都停不下来,都说笑是会传染的,接着我跟胜武也开始大笑,一直笑到我坐不稳摔到地上,结果本来止住的笑声又持续了好一会儿。 “哎,对了,你们听说了吗?我们学校,是建在乱葬岗上面的。” 毛子象现新大6似的说道:“有人说一中也是,还有那个深市北斗第一小学是在刑场上建的……” “你拉倒吧,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何胜武朝他挥挥手,“还不赶紧做卷子?等下午将军说去哪儿哪儿玩,你没做完咋整?你是去还是不去?” “哦哦!”毛子赶紧摊开本,“靠,我计算器忘带了!” “用我的!”阿朗将自己巴掌大的计算器推了过去。 毛子立即埋进了试卷里快做题。 “我们几个,应该都是报理科吧?”何胜武突然抬起头看向我问道:“你怎么打算的?” 我摇摇头,“我理都很平均,就是化学稍微差点。现在还不到我想事儿的地步。” 阿朗哥的电话响起,“喂,凯奇!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阿朗哥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会这样?那情况如何?……嗯……好……我们马上过去。” “出什么事了?”我们三个异口同声地问道。 阿朗哥没理会我们,直接在手机上拨出个号,“喂,阿军,凯奇妈妈出车祸了,并没有撞到头,但就是昏迷不醒,你能去看看吗?凯奇说了,他怀疑有人施了巫术……她妈妈手掌心有个硬币大小的黑团,只要你肯去,随你开价……好!” 医院的特护病房外,站着乌泱泱一群人,我老远就看到凯奇站在病房门口正在张望,一看到我们,眼睛亮了:“快快,这里这里。” 我们正想扒开人群进去,旁边来了几个黑衣汉子:“对不起,这里不允许人进去。” 王凯奇突然象疯一样,拿了把椅子朝某人身上狠砸,我还第一次看见王凯奇飙。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四章 什么也别问 王凯奇突然间的动作让大家都很震惊,周围有人惊叫,当然更多的是人们的呆滞,椅子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背上,我清清楚楚听到那人的惨叫,听声音……是个女的? 那人犯什么事儿,居然惹得王凯奇动手打女人? 王凯奇两眼通红,指着那女人说道:“我告诉你,想当总裁,想夺我妈手里的股份,做梦!你害了多少人?你手里沾了多少血?你床底下有多少人骨?” 王凯奇中气十足,连珠炮似的吼出来,“你永远都别想!害了我大姨,害我表妹,害我二舅,现在来害我妈了,你手足相残,不得好死!你全家都不得好死!用人血养成的畜生!” 也不知道嗲能用了什么方法接近的王凯奇,只是在他肩上一拍,王凯奇浑身一震,眼神一下子清明起来。 “你们来了!”王凯奇眼中的红色不见了,他的表情有点错愕,“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嗲能的目光看向了我,我上前走了两步,感觉有人撞了我一下,转过头,却不知道是谁。 走进病床,只有护士打开了一扇窗户说道:“最好不要太多人,这边需要空气流通的。” 虽然我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却也知道王、蔡、邬三姓在深市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份量,嗲能看向窗上躺着的病人,我看到嗲能目光一凝,“凯奇,你们家来过的人,是不是有点阴森森的感觉?” “对啊!”王凯奇怔愣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就是有阴森森的感觉,所以才觉得怪啊!” “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何胜武低低说道:“这种黑心的事情,现在已经很少见了,没想到还是碰上。” 门口的人早已散去,王爸爸终于到了,他胳膊上搭了一件长羽绒,手中还拉着行李箱,可见他是外地急匆匆赶回来。 “阿奇,你妈咋样?”王爸爸一到,不待气喘匀就问道:“医生怎么说?” “王叔叔好!”嗲能上前自如地打招呼。 王爸爸这才看到我们,“哦哦,是你呀,抱歉,我……” 嗲能打断王爸爸的话,示意他靠近点,低低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王爸爸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我就知道,家的人很难搞,没想到……” 家的人?这么说凯奇的妈妈是家的二女儿枚?怪不得王凯奇会说某人想要他妈妈手中的股权,老爷子一生荣耀,最得意的,就是大儿子和二女儿,总觉得家很复杂似的。 为了钱会弄到这一步?呵呵,很正常嘛,我爷爷下面,感觉除了我爸还有我姑,每个人都想从我爷那儿掏点好处。 嗲能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王叔叔,您不要着急,凯奇跟我们关系不错,我和胜武一定会帮忙,只是,需要您……” 王爸爸抬起头说道:“要多少钱都没关系,凯奇妈妈都没享过几天福,一直忙于工作,我……” 何胜武忙道:“王叔叔,现在并不是说阿姨就有什么事了,我们就是要一点您和凯奇的血,好作引子,半夜在这儿引回来,其他的,您就别想这么多了,跟钱什么的,真没关系,凯奇也是我们铁哥们儿之一啊!” 其实王凯奇这个人,我真不是很熟,但他的人缘在校内,是数一数二的,从来没听说过有人说王凯奇如何如何,他乐观、阳光、积极而且宽容幽默,也许象他这样的人,跟胜武阿朗他们特别有共同语言吧。 王爸爸的手机不知道响了多少回,他都没有管,只是坐在床边,跟王凯奇一样,一人抓着一只手,深情地看着。 “王叔叔,到我们来之前,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近阿姨。”嗲能从包里拿出一粒石子,放到了王妈妈的枕头底下,又说道:“你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就当没看见我们。” 王爸爸恍若梦游似地点头。 跟王凯奇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走出医院大门,我才回过神来:“王凯奇拿椅子砸的那女的,是不是他姨啊?” 闻言,他们几个都斜着眼睛看向我,“廷娃,你真是笨得屙牛屎!” 嗲能叹口气,“那个不是他家亲戚,是来捣鬼的,王凯奇错认了,所以我断定有人使了阴招,而且那人就在附近。” “我肚子好饿!”阿朗哥忽然摸着胃说道:“在医院里我就觉得饿了。” “兔兔,今天表现不错,中午想吃啥?”嗲能把兔兔抱起来说道:“要不要吃卤鸡?” 我这才想起,这一早上,兔兔跟着我们到处走,还有毛子、阿朗,他们几个非常安静,毫无存在感。 正因为这样,嗲能才心生欢喜吧。 卤鸡店,人爆棚,嗲能干脆打包了一整只卤鸡回家,毛子自告奋勇去买菜,我想了想也跟上了。 “蜻蜓,你跟将军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都这样吗?整天都不笑。”毛子问出这句话后,我看到他明显放松的表情,估计他早就想问了。 “你想说什么?”我拿了株大白菜放进购物车,“又瞎想了吧,他很好人的,只是不太喜欢废话,跟我在一块儿,都变得接地气多了。” “你说,学长他妈妈出什么事了?”毛子的眼睛闪闪亮,终于看到他对什么东西展现好奇心了,说实在的,原本以为他生无可恋,但这会子,总算在他脸上有点人气了。 “我暂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件有点麻烦的事情,但是将军只要说了怎么做,就肯定能解决,回头你可以问问他。”我拍拍他的肩膀,又到海鲜摊子上挑了些基围虾。 “那……”毛子凑过来紧张兮兮地说道:“你确定将军会告诉我,而不是削我一顿?” 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咋可能?你脑子没进水吧?他怎么可能削你?” “咋不可能啊?”毛子摸摸头道:“我觉得将军看谁都在眼里嗖嗖直放冷气,没谁躲得了。” 我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咋可能?你脑子没进水吧?他怎么可能削你?” “咋不可能啊?”毛子摸摸头道:“我觉得将军看谁都在眼里嗖嗖直放冷气,没谁躲得了。”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五章 罗司寨现在没有活人了 回到家,我把菜一样样拿出来,这里头最会做饭的,也就是嗲能,听到他在厨房忙,感觉有点不好意思,“有没有要剥蒜摘葱的?我来帮忙。” “不用,外头待着去,胜武已经弄好了!”嗲能熟悉地切着土豆丝说道:“你去哄着兔兔,不让她随便进厨房就行。” “好!” 我走出厨房,兔兔正在玩拼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乐趣里,阿朗哥擦桌扫地,忙得不亦乐乎,“阿廷,去把厨房里的凉菜端出来。” 凉菜?我刚才都没看到呢。 恍恍神,还是进了厨房,果然,灶台上已经放了一盘拍黄瓜,一盘剁好的卤鸡,一小碗卤鸡的蘸料。 中午吃得很饱,兔兔刚吃完就抱着嗲能的胳膊开始打蔫,嗲能干脆把她弄我小床上睡了。 “那个,将军!”毛子的声音带着点儿紧张,而嗲能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望向他,毛子身子一抖,舔了下干的嘴唇道:“凯奇学长的妈妈,究竟是出什么事了?能说吗?” “嗯……”嗲能眉头微微一皱,毛子马上说道:“呃,不方便说的话就算了。” 嗲能摇摇头,“我是在想怎么表达你更容易懂些。” 他眨眨眼道:“每个人的魂灵,都有一定的形状,嗯,王妈妈的魂灵,被人钉住,就象绑架那样,把你塞进一个封闭空间,外人看不到你,把你捆在柱子上,还堵住你的嘴,你能听得见,却不出声。” “还有这种事?”毛子惊愕地说道:“什么人这么坏?” “呵,这个世界总是有坏人存在的,不然怎么对比出好人?” 毛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又转过头问道:“那处理起来难吗?” “不难,只是繁琐点。” 求知欲得到满足的毛子,坐回沙,“蜻蜓,把你地理试卷给我对对答案!对完了我就做物理。” 何胜武喝口水说道:“我先去睡会,晚上要干活呢,将军你也去歇会吧。” 餐厅大桌宽敞了,阿朗哥还在孜孜孜不倦地看着习题册。 “蜻蜓,你咋开始玩手机了?”毛子抬头看向我,我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的问题,“做完了,还差篇作。” “擦,这么快?”毛子哼哼着打开,自言自语道:“快点做完快点做完。” 我伸了个懒腰,看向正在埋头题海的毛子,看他的表情松快,应该是就快做完了。 曾经想过,老师与学生之间是相爱相杀的关系,没有一个学生不被老师的作业或者教学方法给蹂躏得叫苦不迭,但是所有的学生都挣不开这个关系,被牢牢锁定,动弹不得。 最讨厌的,就是节假日有n多做不完的作业,节假日,意味着我们要赶快写写写,而且沉重的学习负担让我们在玩的时候,心理上也蒙着阴影,连玩都不能尽兴,多么可悲! 老爸前些天说他们单位招了几个应届毕业生,一个比一个脾气臭,有一个到公司一天,第二天就不来了,也不说一声,还以为出事儿了。 另一个只上一天班,就要求从月薪五千给涨到年薪二十万,老爸讥讽地说道:“抢银行也不可能这么离谱,让他滚蛋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的父母是怎么教他们的,一个比一个烂!” 这些人的今天,意味着我们的明天,我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别人有嘴骂父母,这也是我决不容忍的事情。 泪奔,现在还是中学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上工作岗位。 把作写完,看看时间,已是下午四点十分。 “阿朗哥,我去眯会儿!” “嗯,去吧!” “靠,你就去睡了,也不陪我一下!” 旁边传来了毛子低低的抱怨,我笑道:“我哥陪你啊,他年级第一,你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说罢,打个呵欠就回到卧室,却见嗲能靠在床头,正在看小说,“嗲能,十三号就考试了,你不复习?” 嗲能半掩着道:“没把握就复习,有把握就不用复习,把自己整这么紧张干什么?” “好吧你是学霸,你往里躺点,我要眯会儿。”把他推到里头,我躺下来,头刚挨枕,嗲能说道:“你放假……不跟我回去吃长桌饭吗?” 我翻了个身,跟他面对面,“你想让我过年跟你一起回苗岭?那我爸呢?” “他和你新妈妈蜜月期还没过呢,你老掺和啥,要不,把兔兔也带回苗岭?”嗲能清润的眼睛看向我,从他眼里,根本看不出跟我商量的意思,而是在跟我确定一起走,哪天走的感觉。 “可是,阿朗哥他说想让小舅妈他们一起来啊!”我苦着脸说道:“还是我主动跟阿朗哥说让他们家来人,现在我跑掉,是不是不太好?” “嗯!是有点,知道的,说是你跟我回去,有要紧的事儿,阿朗哥的父母闹成那样,确实有点离谱,你这时跟我回去,说不定真会让他们误会什么。” 想想那边白苍苍的外公外婆,我挺想回去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苗岭的天气又如何呢? “这两天那边冻雨!”嗲能说道:“搞不好从寨子里都无法下来。” “你不是说他们搬了,不在罗司寨了吗?”我瞪大眼睛。 嗲能看我一眼:“他们在下司寨,有部分人到了上司寨,罗司寨现在没有活人了。” 我有些失望,童年曾经坐过的滑轮木板,就是一块木板下面只有两个小轮子,盘腿坐在上面,从青石板上滑过去,要靠平衡力,不然就会左右偏倒。 寨子里的人们,熟悉的面孔一个接一个不见。 唉!我长长叹口气。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就是罗司寨的牌楼,还有外婆站在门口翘望的样子,似乎去罗司寨就是昨天的样子,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呢,感觉过了好久,又好象时间飞快的样子,老人们常常说日子过得好快,好快! 天,黑得好快,我光着脚丫在河边奔跑,水是黑的,树也是黑的,石头还是黑的,有人唱歌,很忧郁的歌,忽然间脚下的黑水开始吞噬我,“啊!”我吓得惊叫起来。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六章 死的人是谁 黑水吞噬得很快,我腰部以下都被吞进去了,拼命挣扎,那个唱歌的人,披着一件黑色的长斗篷站在河对岸,我看不见他的面孔,但我能感觉他在狞笑,因为笑声源源不断传入耳膜。 谁能救救我?千钧一之际,有人拉住了我的胳膊,用尽全力把我往岸边拉扯,整个世界摇晃起来,“廷娃,廷娃!”我听见了,是嗲能在唤我。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心里大喊,却现自己张开嘴叫不出声音,黑水灌入我的喉咙,冰凉刺骨,我绝望地放弃挣扎,突然有人在拍我的脸:“廷娃廷娃!” 睁开眼,咦?我这是在家? 心情极度不爽,因为我又做恶梦了! 嗲能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你……怎么搞的?我就出去上个厕所,你就做恶梦了?” “我能听见你的声音,但就是没有摆脱梦境。”我抹了把额头微微沁出的冷汗说道,“总觉得被捆住了。” “被捆住?”嗲能坐到对面小床上,我这才现兔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只剩下翻开的被子半摊开着。 晚上十点半,嗲能就催我道:“去换衣服,胜武都换好了,你还磨蹭啥?” “我?”有些惊讶地指着自己鼻子问嗲能:“我也要去吗?能帮上忙吗?” “你不去?”嗲能的眉头挑起来,虽然不是很明显的不悦,但我还是有些怵,“我马上换,给我三分钟!” 今晚特别冷,最多只有三度的样子,我们三人一路小跑到了医院。 王爸爸和凯奇都已经在那儿了:“将军、阿廷,胜武,你们都来啦?”王凯奇看到我们,就象饿极的人看到红烧肉一样欣喜。 嗲能站到窗边,拿出黑黑的几粒东西,放在窗台,接着顺手拿了一次性杯子接满水放到床下,我呆呆地看着嗲能动作,何胜武拿出符纸,放了一张在王妈妈心口。 门口晃过一个黑影,嗲能扭过头看了看,冷哼一声,继续自己的动作。 身上突然一沉,左手背刺痛,象有人用针尖迅地扎我,然后麻了一下,又恢复正常,病床上的王妈妈象木偶一样弹坐起来,仅一秒钟就重重倒下,与此同时远远传来一声惨叫,在安静的医院里,听得清清楚楚。 嗲能忽然转头看向我,灯光下,他的眼神明亮而又锐利,我慌忙摇手道:“我没动,啥也没干,不关我事。” “你身上,怎么会有死蛊气息?”嗲能指向我,“你身上就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要什么感觉?我脑子一木,“呃,刚才,我手背象有虫子什么的咬我一口,麻了一下,就好了……” 我话未说完,左手已被嗲能抓在手中,他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突然哈哈大笑。 嗲能的性格可以说是用冰凝结成的,很少看到他这样笑,他的笑声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笑过的嗲能,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仅仅是摇头。 “嗲能,你老是笑什么嘛?”我实在忍不住了,朝他吼一句。 “那人太倒霉了!哈哈哈!”嗲能只说了一句又开始哈哈大笑。 “你倒是说清楚啊!”话刚落音,一个青灰色的透明圆球便飘了过来,进入病床上王妈妈的眉心。 她轻轻低吟一下,睁开眼睛。 “没我们什么事了!”嗲能走到窗台前将那些黑色的小粒一收,转身就走出了病房门。 我与何胜武对望一眼,我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也全是茫然。 看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家,我都还觉得象做梦似的。 洗完澡坐下来,没轮到我开口,何胜武抓住嗲能不放:“我明明感觉那儿气息不对,你给句真话,究竟咋回事儿,不然我今晚铁定睡不着了!” 嗲能轻笑道:“本来我以为今天有个硬仗要打,结果呢,我刚摆上阵,还没催动呢,那人就死了,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人不对他下手的话,”嗲能指了指我,嘴角微微勾起:“那个人就不会死。” “这么说,阿廷会杀人了?”阿朗哥听了以后,摸摸心口,神情古怪地看向我。 我被这话惊得整个人都僵直了,“说啥呢?我就没动过,你们在干活的时候我一直站在一边啊。” 嗲能指着我说道:“你身上有鬼蛊师印记,那人在你身上种蛊没事,但他只要一催动,鬼蛊师直接就会吞噬那个子蛊,并通过子蛊寻到母蛊来吸取灵气为己用,所以那个人会惨死,不过,这已不是我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 我只是觉得胳膊刺痛并麻了一下,马上就恢复正常,原来是那蛊已经死了。 “你身上虽然背负了一个定时炸弹,不过也有个好处,那就是基本没有什么蛊师能难为你。”嗲能看向我,眼里还带了些戏谑。 我算不算因祸得福了?自己也说不清,下午睡觉时,还做了恶梦,不过这蛊是什么时候被种下的却不知道。 阿朗哥的电话响起,他看向嗲能,接起电话。 嗲能转头说道:“你做恶梦,多半是被下了蛊的原因。也就是说在那之前已经被种下蛊了。” 我眨眨眼,点头,“今天挺累,我要去歇着了,唉!明天就是假期最后一天了!” “嗯,明天晚上去朱记!”嗲能说道:“你先去吧。” 毛子走出来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小兔子挺折腾的……” 嗲能拍拍他肩膀:“辛苦了!” “他辛苦什么啊?我去洗个澡,他帮忙带下兔兔,也就十分钟嘛!”阿朗嘟囔着说道:“兔兔哪里折腾呢?” 毛子耸耸肩,进了客房。 直到睡下来,嗲能才说道:“凯奇妈妈怎么会牵扯到这些人?” “凯奇他外公不行了,下面就开始胡搞,我都在想是不是那些人为了钱,害多少人命都可以?按王凯奇所说的,家一直在减丁,明眼人都知道家有人不对劲,可是找不到证据啊!” 我转头问道:“你说,死掉的那人是谁?”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七章 掩俘谷 嗲能躺下来,翘着二郞腿,悠闲地摇着:“这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应该王凯奇去关心了,家我以前觉得口碑还行的嘛!现在也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是环境改变人呢,还是时代改变人。” “你说得太深奥了,真难懂!”我回了一句道:“嗲能,你教教我怎么捉鬼引魂什么的呗?” “怎么?想当捉鬼道人啊?”嗲能侧过头来看我,“这些一点都不重要,你先把草鬼石鬼水鬼这些玩得炉火纯青再说。” “为什么?”我不满地哼道:“瞧不起人?” “不,绝大多数的鬼魂,是不会主动伤人的,它们无法凝聚攻击力,但只要有一个,你就玩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嗲能的手划了个动作,“你连普通生生之灵都搞不定,还关心驱鬼引魂?小心啊,你也有一半的魂灵是不安份的!” 被他这么一说,我只好闭紧嘴巴,因为……我身上确实有鬼蛊师的气息。 “嗲能,蛊师和鬼蛊师,最细的分别是什么?” “蛊师擅用动物炼蛊,鬼蛊师嘛,只要有灵的东西,都能炼成蛊,包括人的魂灵,你现在,就好比是鬼蛊师的一个灵器,它将蛊放在你身体里慢慢养着,终有一天能炼成鬼蛊,也就是说,它死了,跟没死,差不多的。” 嗲能朝我挥挥手道:“不用想太多了,早点睡,明天再复习下,不然你期末考,进不了年级前十!” 我长长叹口气:“好象,我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优点了!” 第二日起床后,面对着一大群热闹的人,我却提不起劲回应他们。 兔兔一个人拿着些废纸在画她的各种大头公主,我洗漱完懒洋洋地坐到沙上,阿朗哥塞过来一个馒头,一盒牛奶,我慢慢地啃着,29号就过年了,我却没有要过年的欣喜感,我老了吗? 心态老和年纪大,是两回事。 阿朗坐到我身边,低头不语,半晌方道:“梁阿姨通知我去节前去试镜,嗯……我好象开始紧张了。” 何胜武嘻嘻一笑,“有啥好紧张的,又不是让你演恐怖片。” “因为我找了些有关王冕的生平资料来看,他是一个很有气节的人,又有才学,我不一定能……” “演的时候,你心目中的王冕是怎么说话的,你就怎么展现,眼睛里有内容就可以。”嗲能坐下来,推推我道:“廷娃,去煮咖啡,你坐这里半天了,一动不动。” 喝完咖啡,嗲能开口说道:“阿朗,你和毛子不走动的话,就在家带兔兔,或者带她去儿童乐园坐碰碰车什么的。”嗲能拿出一张卡:“这是儿童乐园的卡,玩飞车什么的要消费,里头应该还有好几百。” 接着又拍我:“赶紧换衣服走人,我们有事儿要忙!晚饭我们所有人都去朱记解决。” 学校背后这座山,我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准确名字,反正我们实验的人,总叫他后山。 关于后山,有很多阴森恐怖的传说,有人说这里是个观刑台,过去那些处决犯人的场面,从后山上看得很清楚。 也有人说,这里是一位将军的墓地,一直都有守墓人在为他守墓。 新闻说过,这个后山,在当地献里称雁凫山,是古火山喷盆地,有侏罗纪化石群,第四纪以来海蚀、海积地貌及现象应有尽有,而且后山往西北的山脉中,森林茂盛,保存着未经人为破坏的常绿阔叶林。 不管这山叫啥,在实验学校的师生口中,都称它为后山,两年前,曾在后山森中,被地质学家现了恐龙蛋化石,所以我们这些爬山的人,只要看见椭圆形的石头,就会摸摸看,是不是恐龙蛋。 “嗲能,你到底要把我们带哪儿去嘛!走了一个多小时了!”后山部份山道是有石阶的,但再往林中走就没有石阶,只有护林人的巡逻小道。 “再走快点,天黑前,我们要下山,否则会被困住。”嗲能根本不回答我的话,只是朝何胜武招招手。 我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先让我休息1oo秒钟,那么长的阶梯走上来,腿酸。” 嗲能站定,从背包中取了两支矿泉水递给我和胜武,略带嫌弃地说道:“叫你每天傍晚跑步你不跑,这就是下场!” 胜武喝着水,目光却警惕地四处查看,我笑道:“你干嘛这么紧张?” 嗲能一巴掌拍我头顶,“你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 胜武呵呵一笑:“别这么说,其实没心没肺,不是活得很幸福吗?” “喂,胜武,你咋说话的呢?我几时没心没肺啦?”他俩有时一唱一和,真要让人气炸肺。 “应该就在前面了吧?”胜武指前面的一处山林,“这儿走过去,2o分钟应该还是要的。” “抓紧时间!过去看看!”嗲能回头看向我,“你也去!” 想了想转头又道:“你不去,就坐这儿吧,看看有没有巡林人好心肠的带你下山,我们从前面直接下去了。” 我只能站起来跟在他们后面,“怎么越走越冷?” 我打了个哆嗦,“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吗?” “你很正常!”何胜武的脚步看起来越谨慎,是有什么事情会生吗? 我的心也跟着微微提起,注意着他俩的眼神与动作,“没错,就是这个附近了。” 嗲能指着一处深谷,其实那里并不算什么谷,只能算是小小的洼地,现在是冬季,太阳光线更是直射不到,那块地方,不停地向着透着寒气,似乎那块洼地,是个地下冰窖。 以我现在的能力,都能看到无数道阴气在环绕着,盘旋着,就不要说嗲能和胜武能看到的东西了。 “胜武,你说罪魁祸在这儿?”嗲能指着那块洼地问胜武,语气充满了狐疑,“你确定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何胜武道:“这里是掩俘谷,有过四千名被俘将士在此处被杀,怨气足够凶了!我不相信跟这里没关系。”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发现一件事 “廷娃!”嗲能突然大喊一声,把我吓得一抖,他又要说我什么? “你下去!”嗲能指着那阴气密布的洼地。 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指着洼地,“你让我去那个地方?” “你现在手臂有感觉吗?”何胜武走过来抓住了我的胳膊左看右看,喃喃:“我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呢?” “蛊是巫术,你学的是玄术,与巫术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我推推何胜武:“哎,你说我下去,那帮魂灵不会把我生吞了吧?” 何胜武摇摇头,示意我下去。 心里哀叹这两个冷血动物的所作所为天理不容之类的,一步一步往下走,越往下,那阴气游动的感觉就越强烈,但是,这些阴气,似乎都每次都满载怒意向我冲来,随即又带着怯意退散。 我又不会驱鬼,也不会捉鬼,你们怕我什么呢? 说不定是上头站着的两个人干的好事,对哦,他们俩在,不可能对我见死不救的。 但是我回头只看到了何胜武,却不见嗲能,正惊疑间,屁股上被谁踹了一脚,我惨叫一声,一滚到底。 “次奥,嗲能你这背时砍脑壳的!”我揉着屁股站起来,骂骂咧咧。 然后,就闭上上嘴巴,这会儿,快十二点了,太阳光却还是没照进洼地,这里的温度很低,我觉得这阴寒之气,犹如利箭,透过我的厚外套刺进骨髓,直达心脏! 这只是瞬间的感觉,很快我就觉得恢复了,不,冻麻木了,手不是我的,脚也不是我的,只是完全凭本能在僵硬地行走。 “从下面取块石头上来!”何胜武大声喊道。 “从下面拔棵草上来!”这是嗲能的命令。 好吧,虽然一道道的阴气,都恨意滔天,但它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我也搞不清楚,总不可能是好兄弟们都死了全部不舍得离开? 心里胡想着,抓了一粒石仔,又捡了一株半枯的草,想往上爬。 感觉手心又痒又痛,呃,原来是刚才滚下来时候不小心擦伤了,摸摸脸,没伤!不影响以后娶媳妇儿,于是心里欢欣鼓舞。 手中的小石头有棱有角,象只不听话的刺猬,正嚣张地张开长刺,要跟我来一架,而小草则有气无力地摊在手心上,就象苟延残喘的病人,这两个物种,都不怎么样啊!果然是叫什么谷的风水不好。 风水再好,死几千人也会不好的,仅我这么下去这一会,略数数,少说也有三四千个阿飘在谷里游荡。 半夜若是见了,直接吓死也有可能的。 还好我没有心脏病。 这么一路想着,爬到坡上,将东西递给二人。 “下面有什么现吗?”何胜武目光灼灼看向我,他再看得热切点,我脸上只怕会裂缝了。 朝他一瞪眼:“有什么现?我一下去就被那些东西现了好吗?你还问我有什么现?都不知道担心一下我,那个嗲能,一脚就把我踹下去了,简直是……” 越说越气急败坏,干脆别过头,不想理那两个家伙! “你看下面!”嗲能扯着我后衣领让我往下看,我还以为他要打我呢。 细看之下,谷底阴气翻腾不已,比刚才似乎涨大了不少,嗲能一拍手:“走了!任务完成!” 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他们拉上山,什么都没搞清楚又被他们扯下山,让我取了两个“样品”,总觉得跟登月球似的,采点土样石样,又回到飞船里,我采的是石头和小草。 我们走到正南,下午一点正,迎着太阳,嗲能将草平铺在地上,何胜武把石子拿远了几步,他怎么弄我是不清楚的,不过我可以看看嗲能准备做什么。 他跪在地上,左手食指中指与右手食指中指相抵,不知道在吟唱着什么,我听不懂,我只知道他并没有召唤魂灵,反而,象是在祝福着什么。 嗲能说,有许多祝祷,是远古传袭下来的,商朝以前,巫祝化很受重视,逢事必占,巫相仲傀、太师闻仲、纣王季叔箕子等人,都擅巫卜之术,汉族,由于朝代更替等各种原因,许多巫鬼之术没有能保留下来,而苗人,却由于交通不便,相对保存得完整多了。 “你也跪下吧,替那些死去的人祝福!”嗲能沉声说道:“死在战场上的儿郎,都是真正的男人!” 没考究嗲能话中原意,我跪在嗲能旁边,虔诚地替刚才那些一道道的魂灵祈祷,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引魂,但祈祷我老早学会了。 只是,这样做,那些魂灵能接受吗? 他们在这个谷里究竟徘徊了多少年,没有人说得清。 嗲能连着拜了三拜,拉着我站起身,“他们的怨气实在太重,而且日积月累,完完全全的恶性循环。” 何胜武走过来道:“这里确实有阵,压制着他们,以你我的法力……”胜武抿着嘴低下头。 “解不开!”嗲能却接过他的话说下去,“所以刚才我才为他们祈福了一次,不管有没有用,先安抚要紧。” 何胜武道:“我们回去再想想办法?你召草鬼成功了吗?” 嗲能摇摇头:“完全召不出来,我都感觉到了草鬼就在附近,可它无法与我交谈。” 就在附近?我刚才什么也没感觉到啊! “先回!”嗲能简单吐出两个字,扭头下山。 下到山脚,我就不停地打喷嚏,开始有清涕,“嗲能,我肯定是在那个死人谷里受了阴气!” 嗲能看我一眼,转头不语,何胜武拍拍我的肩直摇头。 “啊,嗲能,我现一件事!”脑子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嗲能转过来看向我:“什么事?” “那个雁凫山说不定就是掩俘二字转变过来的!”我象现了新大6一样。 意外的是,这两个回应我的,都是无视。 他们只顾往前走,从学校北门前经过,嗲能说道:“我一直觉得这里有蛊在活动,哪怕到现在也有,但是还是查不到痕迹。”他不耐烦地挑起眉头。 (本章完) 。 第二百八十九章 认不出本来面目 蛊,就是动物,爬虫类,不是天上飞的,也不是水中游的,不能体形太庞大,也不能肉眼看不见,必须是捉得住,而且带毒的东西,象毒蚁、毒蝎、毒蛇、蜈蚣等等,我们统称它们叫毒爬。 大凡带毒的小动物,生性都很懒散,毒蛇大都比非毒的蛇类要懒许多,不爱动弹,但是它们攻击时的度非常惊人,咬一口就不管了,反正到一定时候,它们都会死掉,慢慢享用就可以。 养蛊的器皿是特制的,主人的血与某地特有的黑陶泥搅在一起烧制,口小,肚大,高度不过两尺,底径宽一尺半,烧制成后,还需要用血调入特制的草药浸泡一个半月至三个月。 器皿制好后,就要捉内容,动物,都具有很特殊的气味,而且多半非常浓烈,养成的蛊物,同样也具有很强烈的气味与气息,修为高深的蛊师,很轻易就能感应到蛊的活动轨迹。 只要不斗蛊,蛊师间相处都本着井水不犯河水原则,若是斗蛊,情况就不同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生命无法得到保障的前题下,所有的蛊师都会玩命的折腾。 深市,地处南国一线,这里能人汇聚,有蛊活动,一点也不奇怪,就在我脑子里想着,蛊师是来小住的还是串亲戚的时候,嗲能在旁边说道:“是另一支蛊脉,与我们不同。” “将军,是苗族的蛊吗?”胜武带了点好奇问道,“你能感应是哪种蛊吗?” 嗲能啧了一声,“很淡,这种气息,象是被人刻意隐藏过一样,不注意还真的现不了。” “搞不好跟以前那个珠有关咧?”我随意说道:“不是一个脉的,很难说人家来头是什么,总不可能冲你来的。” 嗲能:“不管它,我们走吧。” 透过围栏,能看到操场上有不少学生在踢球、跑步、或者追逐嬉戏。 看着突然有点羡慕了,他们不会在三年之后面临死亡的危险,也不用千里迢迢把嗲能这样的人物拉在身边。 “胜武!”我叫住了正在跟嗲能低着说话的何胜武说道:“以前听你说过,对小学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何胜武皱着眉头看看我,又看看嗲能道:“是啊,我以前的同学都知道的。你怎么无端端想起来问这个?” 我摸把鼻子说道:“我只是在想,你有没有脑子里的记忆碎片什么的?说不定整理好了,就想得起来了。” “记忆碎片?”嗲能挖苦我道:“你还不如说胜武的脑子是个硬盘,只要进行碎片整理就能让度加快,马上想起来呢!” 嗲能看向我的眼神,示意我不要再追问,尽管我满腹疑云,还是按捺下来,也许胜武真的有什么隐情是不方便说出来的。 “中午吃啥?”我低声说道:“晚上在朱记,中午总不能不吃饭吧?” 话刚说完,我肚子就叫了,叫声很长,还带着拐弯。 嗲能和胜武都愣住,接着胜武就抱着肚子狂笑,我愁眉苦脸地看着他们两人,好吧,你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回家随便吃点,”嗲能看向我:“你不是说想吃洋芋蛋饼?我回去摊两个吧。” “廷娃!” 随着一声轻唤,我闻声转头,是顾非,他手里拿着个纸袋看向我们三个:“你们……怎么这时候跑学校来了?” 嗲能:“我们是经过,没进学校,你呢?” 顾非笑了,“我是准备找地儿吃中饭呢,看样子,你们也没吃,要不就一起吧,捡日不如撞日。” 嗲能隔了几秒钟才回应道:“也可以,那就咱们四个一起吧!” 学校附近比较好吃的,又稍微上档次的,除了李东开的明王火锅城外,还有两家,嗲能指了指其中一家人少的说道:“就去这家!” 胜武摸摸头道:“人家吃饭是找人多的,你却找人少的。” 嗲能没理他,自顾坐下来,“老板,随便来几个菜,饿了!” 老板走了出来,我一见吓了一跳,他半张脸上不知道是遭遇了火灾还是什么,沟壑纵横,而另一半的脸,眉目如画,棱角分明,一看就知道如果他没有被毁容,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宛如一幅刻画细腻的油画。 但是这一切,就象有人用油笔刷子在这幅油画上乱涂乱抹,使得它扭曲、变形,认不出本来面目。 由于他的脸,我对这家的饮食不抱什么希望,嗲能与胜武都泰然地坐下,在一旁倒着茶慢慢啜饮。 这个店,老板和服务员只有三人,老板身兼厨师。 菜端上来了,一盘芹菜炒香干、一盘炒青菜,一条清蒸鲩鱼,一大钵饭,末了老板又端了个汤过来说道:“今天杀了鸡,做了鸡血白菜汤,送你们尝尝。” 老板的嗓子很沙哑,也不知道是不是嗓子受过伤的缘故。 菜炒得很香,我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嗲能和胜武也吃得很欢,买单走人时,我不由感慨,老板的手艺已经完全把我征服了! “回家呢,还是继续在外头逛?”胜武打了个电话,转身回来道:“我准备今晚就回宿舍住了,你把宿舍钥匙借我,我钥匙忘在宿舍里,没带回家,然后我家楼下就出事儿了……” 嗲能双手一摊:“全部都回家吧。” 我拍拍胜武肩膀说道:“反正你都住了,不如就明天早上我们所有人一起走,单你一个人走,我心里不爽。” 胜武扑哧笑出声来:“行嘛行嘛!你说了算!” 回到家,我直接就躺在懒人沙上,嗲能却把我扯起来:“先去洗澡,你一身都脏!” 对,我今天被嗲能一脚踹到坡底下去了,滚了一身泥。 认命地洗漱完,换了一身,总算神清气爽。 嗲能看向我点点头,那模样简直象在看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似的。 何胜武趁我洗澡的间隙,他也洗完出来了,嗲能拿了换洗的进去,我忍不住问何胜武道:“胜武,你今天拿着石子去干什么了?”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章 邬玉琴带了很多人来 何胜武抓了抓头,斜眼瞟我一下,“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恶灵,是不是要干掉它们。” “结果呢?”我不死心地追问道:“有没有啊?” 何胜武白我一眼:“你是不是一天到晚闲得蛋疼?帮忙多干点家务吧,你看这两天都是嗲能和阿朗在做呢,你除了洗碗,什么都不做,太懒了!你是独儿子,人家阿朗也是吧?” 得,还被他这么教训了一顿! 我不爽地给他甩脸色,“我又没叫他们干家务,再说了,他俩这么勤快,压根就没我啥事儿了。” 何胜武朝我摇摇手:“你眼睛看不见!” “嗯?谁说的!我眼睛好得很!” “我是说,你的眼睛看不到家里需要你干的事情,人家干完了,你都没有现,可想而知,你的眼睛是看不见的!”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我眨眨眼,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地说过我,不过何胜武虽然有时跳脱,但在许多关键的问题上,并不会说得太过,我认为他还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朋友。 不过,就算他这么说了,我也不是个里里外外一把手的人,这方面,我特别有自知之明。 嗲能洗完后,还冲了壶茶端过来,倒上,慢慢喝着。 何胜武笑道:“我还以为你只会喝可乐呢!” 嗲能垂眸看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喝茶能让人心情点,深市太浮躁了。” “嗲能!”我咳了一声,“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艺范儿?听起来太别扭了!” 两杯茶喝下来,我的头也干了,嗲能拿出本小说继续翻看着,胜武已经靠着沙睡着了。 我也变得昏昏欲睡的走进卧室,正准备眯会儿,阿朗哥短信来道:“兔兔摔跤出血了,我们先回家。” 这简直象强心针一样,顿时让我的瞌睡不知道飞哪儿了,等我再打电话的时候,阿朗哥的电话,却是暂时无法接通。 连拨几次都这样,我只好焦急地在家等待。 2o分钟后,终于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走出去,却是嗲能跟胜武在低低讨论着什么。 刚一转身,就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我赶紧冲到门口,果然是阿朗开的门,毛子把兔兔背在背上,兔兔的手和膝盖都用纱布包裹了一下。 “怎么回事?”嗲能一看到兔兔的模样,立即面色严肃。 阿朗哥便说道:“我们带她去做欢乐星星,下到地面的时候,后面的小朋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推了她一下,她一下子就摔倒了,而且摔的地方,有碎玻璃渣,也不知道是什么碎玻璃,按理,儿童乐园不应该有这些东西。” 毛子接着说道:“我们找到那家家长理论,那家人居然说小孩子不懂事什么的,后面很多其他小孩的家长都纷纷指责他们,叫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跟那个小屁孩儿走一块,离得越远越好。” 嗲能眉心皱紧,“好好的,为什么要去推兔兔?” 毛子哼了一声:“他何止推兔兔?他推过好几个小孩了,只不过兔兔受的伤要厉害些。” 嗲能看了看兔兔的脸色,大概我们说话,把兔兔吵醒了,兔兔一看到嗲能哇地就开哭,边哭边抽噎着喊痛。 嗲能把她抱起来坐到沙上,轻声哄着,兔兔神情蔫蔫地靠在嗲能身上,一动不动,我突然觉得很难受,说不出这种感觉,如果那狗屁孩子在我眼前,我可能会不计后果直接上脚。 无力地坐在沙上,长长叹口气,阿朗也坐下来,“对不起!”他低低地说道,声音里充满歉意,“要是我一直抱着她,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心里虽然不高兴,但我还是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怪责阿朗,何况他对兔兔是真心实意的好,兔兔受伤,他看起来又内疚又心疼,我忙安慰道:“你别太在意了,兔兔是皮肉伤,不怎么影响的。” “到时阿叔阿婶回来……”阿朗哥闭上嘴,只是沉默。 到时新妈妈回来,也许会因为这件事,在老爸面前抱怨我们照顾不力?兔兔虽然跟我们感情好,但没有血缘关系,新妈妈不会认定我们虐待她吧?糟糕,我又想歪了! “是别人推我摔我的!”兔兔用又软又萌的童声说道:“我要跟爸爸说,让他帮我打坏蛋!” 众人都笑起来。 晚上,我们来到了朱记,朱益辉看见我们来了,忙抬手跟我们招呼:“坐到雅间吧,大堂里面很吵,我给你们留了的。” 朱妈妈也看到我们,朱益辉拿着菜本进来,略带腼腆地说道:“如果我说免费招待,你们肯定会跑掉,我,我给你们打七五折,谢谢你们帮我们!” 阿朗笑笑:“不用这样,帮你不是顺手的事情吗?” 朱益辉依旧是腼腆地点点头,“嗯,那个,昨天和今天都没来什么人捣乱,所以,所以今天的生意很好。” 胜武上前一把搂住朱益辉的脖子:“小个子,把你家又贵又吃不饱的全端上来,我们今天出去干活,累得半死,晚上要好好补补。” 朱益辉看向我们,两只眼睛亮晶晶地问道:“今天有新鲜的鹿肉,要不要?还有荷叶蒸甲鱼,还有辣山鸡,想不想吃?” 嗲能朝朱益辉摇摇手:“你别被胜武带沟里去了,素菜多做两个,今天小妹有伤口,弄个萝卜丝鲫鱼汤就行。” 朱益辉笑着点头走了出去。 嗲能忽然说道:“我们那天碰到的那几个人,其中两个人身上有命案。”转头看向我:“你有没有注意到?” 我茫然地看向他:“一点也没现!” 嗲能:“你的耳朵也没听到什么?” “什么都没听到啊!”我唯一能忆起的,就是不停呼痛的声音,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那只小小的蜥蜴,但由于把它救出来后,再没听到有呼痛的声音,我就当那只小动物就是苦主了。 嗲能的眼睛微微一眯,我倒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朱益辉端了小碟花生米和小碟荞头进来道:“邬玉琴带了好多人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有个人影撞进身体 邬玉琴?她怎么会来朱记呢?难道是听说我们在这儿,她就跟着来了,是找嗲能有事儿? “你有跟别人说过你家在开馆子?你不怕人家把你家吃空了?邬家可不是吃素的!”毛子眨眨眼,满脸同情地看着朱益辉。 朱益辉被毛子的眼神看得紧张兮兮,“我,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应该不会的。” 毛子嘟起嘴,“这就不好说了,万一你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得罪她了呢?” 阿朗哥挑起眉头,“邬玉琴可不象你说的这么不堪!没根据的事儿,就别说了。” 何胜武点头如小鸡啄米,“我也不相信邬玉琴是那种飞扬跋扈的人,人家的教养摆在那儿呢!” 朱益辉如释重负说道:“我去帮你们看看菜!” 待他走后,嗲能给兔兔倒了点白开水,“花生和荞头都别吃,对伤口不好。等会吃白菜和鲫鱼汤,明天别去幼儿园了,在家玩一天。” 兔兔喝着水,不忘答应嗲能。 也不知道邬玉琴是不是从朱益辉那儿得的消息,她走了进来,看到我们,大笑道:“你们真的在这儿啊?我老爸跟我说他有个下属看到将军跟人在这里吃饭,还说了要今晚来这儿,就琢磨着今晚我也过来尝尝,没想到是朱益辉家开的。” 她自来熟似地拖过一张凳子坐下,看向乖乖喝水的兔兔:“小天使,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 我笑着解释道:“她今天摔跤了,身上痛,就打蔫。” 邬玉琴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身子,“来姐姐这里坐,姐姐身上软和,跟沙似的,来吧来吧!” 兔兔抬起小脸看向嗲能,嗲能鼓励道:“过去吧,姐姐很喜欢你,她说你是天使呢!” 邬玉琴走到嗲能身边,推推何胜武,“你坐那边去,让我坐!” 把兔兔抱在身上,邬玉琴笑嘻嘻地说道:“我早就想要个妹妹了,这样我那些漂亮的小裙子、还有毛绒公仔什么的,也就有人陪我一起玩啦。” “不会吧,陪你玩那些动漫手办啊?”我瞪大眼睛,这家伙,想伴儿想疯了? 朱益辉端了几盘菜进来,看到邬玉琴坐在我们包间,有些意外地说道:“难道玉琴是你们叫来的?” 我连忙否认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不是我们弄来的,是她突然来的,我们事先不知情啊!你别误会哈!” 朱益辉把菜往桌上一放,笑道:“来了就坐着吃呗。” 邬玉琴笑嘻嘻点头:“你这儿能包场不?能的话,我多叫些朋友来这儿吃东西,”又用手指指我:“这个傻白甜说你家的菜很好吃。”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又拿我说事儿! 嗲能摸摸兔兔的小脑袋,“我出去一会儿,你自己乖乖吃东西,等我回来!” 兔兔乖巧地点点头,嗲能转头一招,胜武就站起身跟他出去,我也想站起来的时候,嗲能却说道:“你不用,跟阿朗和毛子在这儿,我们去办点事儿。” 嗲能走后,朱益辉持续端了菜进来,坐下来,看了阿朗一眼道:“我还没有跟班上学习最好的几个人说过话,还以为,你们瞧不起我们这些差生。” 邬玉琴朝他翻翻白眼:“咋可能嘛!你平时也不说话,我们还以为你是不喜欢跟我们来往。” “都是误会!”朱益辉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站起来说道:“还有个汤,我去端过来。” 邬玉琴摸摸兔兔的头,看向我们说道:“我现,将军挺神秘的,我从来不知道鬼师是干什么的,在网上查,好象都是那种驱鬼啊,捉鬼什么的,但将军完全不是那种,好象什么事,都难不到他似的。” 我不以为然地反驳道:“难倒他的事儿海了去,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比如我的鬼蛊师印记,比如找伏魂杵,比如我们学校附近的蛊动气息。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天下一物降一物? 呃,这话好象不应该放在这儿。 邬玉琴突然指着面前一盘凉拌金针菇说道:“这个菜做得很好吃,”说着抬着看向我:“我们学校那边新开了一家,老板有一只眼睛是瞎的,你去过没?味道好的!” 我点头道:“吃过,嗲……呃,将军带我去吃了,味道挺好。” 邬玉琴神秘兮兮地说道:“你造么?那个老板,原先也是演艺圈的,一夜间就变成这样了!” “啥?”这个消息是够雷人的,我可从来没有想过那个长相恐怖的男人与演艺圈能扯上关系。 邬玉琴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你不知道他叫什么吧?” 我摇摇头:“不知道。” “电影《惊魂三剑》的主演尚程!”邬玉琴笑道:“想不到吧?” “怎么会这样?” “在去试镜住的酒店里遇到灵异事件了,很多人都看到,不过这个也只他的经纪人牛小慧最清楚,但自尚程出事后,牛小慧就没再来过我爸公司。” 我眨眨眼,对于尚程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倒是没想到名演员会到学校附近来开个小小的饭馆。 这样的落差,他居然能坦然接受,看来尚程此人胸中颇有丘壑。 忽然对那个人有点好奇,他到底遇上了什么灵异之事呢? 阿朗突然捅捅我:“你还记得唱越剧的孟飞姐吗?” 我点头道:“记得啊,怎么了?” 孟飞姐,我是我身边唯一一位从事戏曲艺术的人,她比我大了近十岁,十四岁唱开箱戏时,我们一帮小豆丁都去支持,当时我和阿朗都爬上了高高的戏台,坐在戏台一侧,看她在台上扮演小生,水袖甩来飘去,非常好看。 最近这两次回老家,都没见她,只是听说她现在不唱戏了,而且她家也不知道搬到什么地方。 阿朗哥抬头看向我,低声说道:“其实,孟飞姐,是在演戏排练时,撞了鬼,她清清楚楚看见有个影子撞进自己的身体里,受了惊吓,高烧不退嗓子哑了,所以才没办法再开口唱戏。”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二章 看到了一些事情 突然提起孟飞,我有点惊愕,我跟孟飞姐的熟悉程度也就是跟李冲这样,说不上非常好,也不是淡到点头之交,有段日子来往挺多的。 无父无母,我记忆中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姐姐,对我们也极好,只是不爱说话。 她跟阿朗的关系更好一些,每年节假日,只要不是太忙,她都会跟我们一起说说笑笑,不过,为了保护嗓子,她的话非常少,我们有时候也会听听她唱些段子,总觉得占了很大便宜似的。 当然,正常情况下,我们根本就不会想着孟飞姐有多少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情,也许阿朗哥想过,但我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有一年冬至,家里做了糯米团子孝敬祖先,当奶奶问及来串门的孟飞姐,她的先人坟墓在哪里时,孟飞姐毫无预兆地流泪,慌得奶奶连哄带骗,生怕她因为哭泣毁了嗓子。 后来我才知道,孟飞姐被亲生父亲送掉的一个女孩儿,她曾经在记事后去找过自己的父亲,但父亲拒绝与她相认,养母是个寡妇,生性刻薄,对她并不好,但总算是护着她长大了,后来进了戏校当委培生,日子才渐渐正常起来。 她是我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的身世凄凉之人。 阿朗哥突然说她撞鬼,当然令我大感意外,老天爷果然不会保佑可怜人。 我转头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阿朗哥叹口气道:“她不是住院了嘛,我妈也算是她的戏迷,听说她撞见邪事受了惊,还摔得有点厉害,而且嗓子也坏了,她吓得不行,煮了点猪肝拉我一起去的医院。” 阿朗哥细述他见到孟飞姐时,她正直愣愣看着天花板,身子僵直,完全没有人气的样子。 阿朗妈妈温言劝慰了好久,把猪肝一片一片喂给她吃下,就在阿朗妈妈洗水果这当儿,孟飞姐一把抓住阿朗说道:“我看见了,一个透明的人,冲到我的身体里,怎么都不肯走!” 说完这句话,孟飞就恢复沉寂,再不肯说一个字。 “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我听完半晌才问道:“生很久了吗?” 怎么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起?是不是过去很久了呢?还是说阿朗哥压根不记得她这件事了? 阿朗哥低声说道:“她是……我病之后才出的事,我没敢跟她说我的事,生怕她真的把我当成神经病,然后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来看我,所以我就什么也没告诉她,而且这段日子,我确实也忘记这件事了。” 大概就是因为尚程的事情,勾起了阿朗哥的回忆,我好奇地问道:“阿朗哥,孟飞姐撞邪是去过什么地方了吗?” 嗲能忽然开口说道:“周围有没有什么人刚死未满百的,就有可能生这种事。” 满百?我和阿朗哥都意外地看向嗲能,只见嗲能平心静气地解释道:“主要是人未满百,阴力集中没有散,如果事主那几天身体不好,确实容易生这种事。” 邬玉琴惊恐地说道:“不满百的,都会这样吗?” “那倒不会。”嗲能摆摆手,“生前执念很深的人,才会如此,就象以前隔壁寨子的一个男的,他很小父母就去世了,跟着奶奶过,奶奶临死怎么也不肯闭眼,拉着孙子不肯放手,孙子高中毕业到外地打工,工资他去取现金,有人见钱起义,经过一个偏僻路段时,想动手抢。” 邬玉琴一脸不忍地说道:“她孙子多可怜啊!还要被人抢。” 嗲能道:“那孙子当然不肯,他就拔出刀来,没想到眼前的孙子,忽然变成满头银的老太太,把他吓得当场跪下。” 邬玉琴拍拍心口:“我可能就直接吓死了。” 嗲能点头,毛子催他说下去,嗲能只好接着说道:“孙子听说后,马上辞职回到寨子里给奶奶磕头,没想到奶奶死了,还是对他放心不下,他觉得自己很不孝,后来就在附近找了份工作,逢年过节就上山看望奶奶,跟她聊聊山下的变化。” 邬玉琴忽然问嗲能道:“尚程的脸被弄成那样,据说是有人亲眼看到他自己放的火。” 嗲能摇摇头:“已经过去的事情,别再去说了,只要以后不再生这类事情就好,别去过问人家的隐私,特别痛苦的事儿,没有人想提起。” 邬玉琴愣了一下说道:“怎么会?我以前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说以后不拍戏的话,就想开个小餐馆儿,每天做自己拿手的菜给客人吃,就很高兴了。” 何胜武点头叹道:“说实在的,吃过他做的菜以后,真的觉得太厉害了,普通的一份炒青菜味道都那么好。” 朱益辉又走进来,这一次,他的眼中带了些慌乱,他走进来,把门带上说道:“那个,刚才来了几个客人,有个客人说,就在二十分钟前,一个食客说,刘大死了,走着走着,突然倒下死掉的。” 我不明所以:“刘大是谁?” “就,就是那天说我们家饭菜里有蟑螂的那个人,二十多岁,很年轻,脖子上有个黄豆大小黑记。” 朱益辉这么一说,我反应过来,那几个凶神恶煞要宰两万块的家伙,是真的死了? 我看向嗲能,他却闲适的吃着菜,慢吞吞地问道:“你替他们难过?” “啊?不不,怎么会?我巴不得……”朱益辉闭上了嘴巴,讪讪说道:“我确实不想再看见那些人,可是我们根本没有跟他们抗衡的能力,我们家是外来户。” 毛子忽然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你初中就在实验啊!就算外来的,也已经外来好久了吧?” 朱益辉半垂下头:“我初中借读,一直到初三我爸才,才因为受伤到这里的,后来他所在的单位精简,人家让他办病退,我爸辞职了。” “不对吧,你爸不是部队出来的吗?”毛子语不惊人誓不休地问道:“按道理,你爸应该会……” “不是的,我爸在救人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事情……”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三章 泥石流 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毛子这么清楚,我对朱益辉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还以为他是外校考进来的。 嗲能看向朱益辉道:“你不用害怕,那个人是死于自身疾病,与你无关,以后,也不必担心他们会来打扰你们,一周内,一切威胁都会消除。” 朱益辉惊讶地看着嗲能,咬着嘴唇,大概是有点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一切,最后点点头走了出去。 何胜武见朱益辉走了出去,长呼口气道:“将军,你也动得太突然了,这几天功夫,你不怕有人怀疑?” 当然怀疑啦!我就挺怀疑的,不知道嗲能动了什么手脚,古时有人能杀人于千里之外,我怎么看,嗲能都不象是个会杀人的人,但是心理作祟,把凳子往外拉了点。 嗲能歪过头看我一眼,眼睛亮得跟照明灯似的。 我的一举一动,从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相信嗲能不会害我。 见嗲能看向我,我就朝他笑笑,然后用一种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说道:“有点挤,我挪挪。” 嗲能木然地转回头,我忽然指着嗲能说道:“你不是刚才走了吗?” 何胜武一脸无语地看着我说道:“人家五分钟不到就回来了,坐下还说事主不在,也不知道你在呆想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好吧,我又被鄙视了。 吃完饭,嗲能又跟朱益辉母子说了几句,一起回到家中,父母还没回来,我拿出手机拨了出去,老爸高亢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了过来:“别再打电话了,我们已经到停车场!” 这还差不多,元旦节已经让我们帮忙带了这么久。 不过兔兔非常乖,也很懂礼貌,基本没费我们什么事,当然,最重要的,是兔兔只喜欢跟阿朗和嗲能在一起,最近由于迷上画画的缘故,她跟阿朗更为亲近些。 爸妈一进门,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些是阿朗的,这些是嗲能的,还有兔兔的。” 看着他们一样一样的打开礼物,我的心里也痒痒的,“老爸,我咋没份儿?” “你还要什么东西?他们又不可能吃独食儿,你随便谁那儿刨点就够了!” 我还是你的亲儿子么? 嗲能原本要出门的,新妈妈让阿朗睡我们那屋,毛子跟胜武一起睡,兔兔不管怎么都非要赖着嗲能,还不让胜武回学校,于是,家里很热闹的元月三号,就这么渡过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一同到校,刚进校门,阿朗就被王凯奇给拉走了,中午,胜武想吃尚程那儿的炒青菜,把我拉走了,而上午做完眼保健操,就没看到嗲能,胜武时,他也一脸茫然,“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他没跟我说要去哪儿啊!” 既然胜武都这么说了,想必他对嗲能去哪里,真的一无所知。 走到尚程小餐馆,这里吃饭的学生并不多,因为是个刚开不久的小店,胜武一坐下就大喊:“一个炒青菜,一个尖椒肉片!” 没一会儿,两盘菜就端上来,尚程依旧没有表情,没有笑容,没有言语将东西放在桌上就走开了。 旁边吃饭的学生低声嘀咕,“没想到他样子挺吓人的,炒的菜这么好吃,以后我们定点这里吧,外头餐馆未必有这么好的手艺。” 另一个也附和:“就是就是。” 接着话音一转说道:“我听说学校后山又死人了,这次是一对情侣,昨天上山去玩,不知道怎么就死在那里了,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 “后山,听说一直都不太平,所以我也没感上去,我们宿舍好多人说要去试胆,最后都不了了之。” 桌子隔得不远,那边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耳朵,我心里暗想这些人果然是八卦功夫一流。 后山死人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再看胜武,他也是一脸震惊,几口扒完饭回到宿舍,何胜武躺下来道:“我睡会儿啊!” 见桌上有几只桔子,我剥了一只来吃,也不知道是谁买的,摊开化学作业,早点做完总是没错。 还没等我做得两题,阿朗哥拎着一盒水果进来,“百香果,阿奇给的。”说罢放到桌上,“这桔子一看就好吃,你买的吗?” 我摇摇头:“我一来这桔子就在桌上了。” 阿朗也剥开一只来吃,眼睛四下里一扫:“马明和阿军呢?” “马明不知道,他说有点拉肚子,应该去顾医生那儿了,嗲能他第三节课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阿朗吃完桔子,喝了口水说道:“胜武在睡,不如我们也睡吧,不然我们说话他都睡不好了。” 想想化学已经做完,我便收拾了本,躺下来。 但一躺下,就见嗲能走过来说道:“吃饱就睡,你说你不笨才怪!跟我来吧。” 嗲能带着我走出校门,七扭八拐,最后来到一处荒凉的地方,指着一个突起的小土包说道:“这里,有个不太听话的小鬼,你要负责把它带到后山去,让它跟后山的那些魂灵一起作伴。” 带到后山?我想起那个低谷里的众多魂灵,含怒在我身边游来晃去,它们,是被俘后血腥屠杀的士兵,被俘的耻辱与被杀的不甘两相交织,使得它们无法安息。 不过,带去做个伴,应该可以的吧! 我答应了,就见嗲能手指勾勾,一缕淡淡浅浅的气息从小土包上窜出,到了我手中,虚虚一握,往后山上爬。 可是,后山的天气突然变得十分恶劣,刚刚走到一半路,电闪雷鸣,好几个炸雷就在身边响起,很少深市有这么奇怪的天气,就算是强台风,也没这样。 正在奇怪,天上的乌云开始扭曲,由黑色转变成为深紫色、鲜红色,接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感觉又冷又痛,这才反应过来:我大概是遇上了冰雹! 风,越刮越大,每走一步,都觉得很艰难,似乎有股力量在阻止我往上走,可是,我必须要完成嗲能交待的任务啊! 眼看低谷将近,我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前行,整座山开始抖动,象拼命甩开附着在它身上的植被那样,接着,我听到了震耳欲聋的轰鸣,山上的土混杂着树木和石块朝我翻扑过来。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四章 托梦的小鬼 没经历过泥石流的我,这时候也知道自己遇到什么了! 泥石流,散出一种恶臭,张牙舞爪、扑天盖地向我冲来,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已经被卷裹入泥中,坠入无边黑暗。 我一挣扎,眼前明亮一片,我坐在床上,刚才的情景,完完全全象是现实中生的一样,我怎么做了个这么奇怪的梦? 屋内,还很安静,胜武均匀的呼吸声,显示他睡得正香。 无力地又躺下来,正在瞎想为什么做恶梦的时候,嗲能的短信来了:“帮我泡个面,中午太忙没吃饭,我马上就到!” 还有一个小时十分才上课,热水中午何胜武去打来的,给嗲能冲了杯面,就坐在一旁呆。 嗲能开门进来,他搬了两箱水果,放到桌上,胜武也起来了,见嗲能回来,穿着鞋站起身道:“这两箱是什么?” “哦,碰到林童了,他的经纪人送的,说是感谢我们上次帮忙,从校门口搬到舍监那儿放了一会儿,我就顺便给了人家几个。” 嗲能指着箱子说道:“芒果和山竹,你们打开来吃吧。” 一打开箱子,芒果特有的香气扑面而来,胜武笑道:“还是好货呢!” “你们拆来吃,我去冲个澡,马上出来。”嗲能开始翻他的衣服,阿朗哥听到声音也起来了。 我唤住嗲能道:“面都冲好了你不吃?出来成面糊了。” 嗲能看看我,点头道:“那我先吃。” 看样子,嗲能真的挺饿,阿朗哥拿出一个食品袋:“阿军,我这儿还有提子面包,一盒面肯定不够吃的,把这个也吃了吧。” 嗲能接过面包,他自顾吃面,我们三个则努力的吃水果,一个一个芒果吃下去,感觉连呼吸都是香的。 有了芒果山竹,桔子和百香果就被挤到一边去了,嗲能刚去洗澡,马明就回来了,还拿了点药,唇色微乌,“霍廷,我下午不去了,顾医生说吃完药半小时后睡一觉。” 我点点头,马明生病的日子并不多,缺一天课应该不会怎么样。 嗲能洗完澡出来,把洗好的衣服晾晒好,走过来穿上外套说道:“两天后会下一周的雨……” 马明哇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这里会下雨?你学过?” 嗲能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是到这里好几个月了才习惯这边的气象,以前在我那个地方的时候,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会怎么样了。” 马明和何胜武对了个眼神,一脸崇拜地说道:“我要是有这个能耐,就去应聘气象预报员了!太666!” 嗲能却说道:“你也不用这么说,其实只要认识自然就可以了,有时候,我们学的自然科学,太脱离自然,反而让你什么都没看明白,实际上,认识它,很平常,就象你知道球是圆的,桌子是方的一样。” 说得容易,认识自然,从古到今,有多少着作都与自然有关呢? 有时候挺羡慕他们这些苗人,几千年偏居一隅,与世无争,毫无预兆地保留了几千年的神秘化,渐渐在我面前揭开了一层面纱,尽管我觉得还看不清楚,但总算有迹可寻了。 “你咋知道要下好几天的雨?”我想知道究竟,“是看云吗?” 嗲能不假思索地答道:“没有,树枝告诉我的,它们正在努力将枝叶平伸,探的范围比平时要宽一些,而且还没有停止的样子,估计明天还会再摊开一些,如果你看到树的气势象这样,”他比了个平伸略微上举的姿势,“那就说明快下雨了!” 接着又重点说道:“误差前后不会两天,但这个,要你平时对树很熟悉!” 马明拿着卷纸冲厕所去了,阿朗眨眨眼说道:“我们下午只有两节课,要不我晚上给他去食堂买点粥回来?” 我们这周每天下午都有三节正课,胜武沉吟了一下道:“那就你帮忙带吧,我们下午三节课,等我们去食堂的话,只怕马明要饿坏了。” 阿朗哥点点头,这才说道:“我晚上吃完饭以后,要跟凯奇去图馆,估计看到闭馆才回。” 胜武点头:“知道,我们心里有数。” 马明从厕所一出来就躺下了,腹泻之所以会让人觉得脱力,按西医的说法,是电解质失衡、水份流失等原因造成,嗲能用了些盐和糖调了杯水,把马明从床上扯起来,让他喝了下去。 马明眉毛眼睛皱成一团:“这是什么药?又甜又咸……” “糖盐水!喝吧!”嗲能的声音冷冷的,没有温度。 马明喝下去后才躺下。 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嗲能坐在床头吃桔子,他的桔子皮剥得象朵花的形状,将桔皮放到窗台上摊开,对半分开桔子,用手扣了最大的一瓣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蓦地开口,“廷娃,我知道自己很帅,但也禁不起这样火辣的眼神吧?” 我翻翻白眼:“好好的话,非要说成这个样子才行吗?” “那你说吧,啥事?” 将刚才的梦境细细说了一遍,嗲能微皱眉头:“你记得梦中我带你去的地方吗?” 我仰头看向天花板,“那个大门,有点象海上田园的售票处,经过一条长长的河堤,再七绕八绕,就来到一个过了桥小屋的背后,那里有个小土包,嗯--要是我记得没错的话,小土包那条路上,全是杨梅树。” 嗲能笑笑:“大老远能托梦给你,这个小鬼,还真是有料!” “那我要怎么弄啊?”我有些抓狂,总不能让我这个样子,天天做恶梦吧?是个正常人都会崩溃的啊! 嗲能看我一眼,塞了两瓣桔子进嘴,“你不用担心,今天晚上我会解决,对方托梦,多半是遇到什么事情了,这是常见的,还有时间,你眯会儿吧,到点我叫你!” 有嗲能在,我便放心躺下,听到嗲能拧开什么东西,又倒了水之类的,接着就是他翻的声音。 待他推醒我的时候,胜武他们回笼觉都睡醒了,我连喝了几口凉水,才醒过来,嗲能将芒果切好了递给我,酸酸甜甜的芒果让人精神许多。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五章 意外的人 马明脸朝里继续睡着,我们尽量小声地关上门退了出去。 嗲能直接就往校外走了,懒洋洋的样子,象只慵懒的猫,这家伙,简直不象学生!比那外头的混混看起来还要懒散的样子,真想上前揍他两拳,但我又打不过他。 节前花坛的事情,学校里早就闹翻天了,不过,大家都是作为地震处理的,连气象台也说深市于某年某月某日生了地震,其中中山西路口一带震感强烈之类,在我看来,全部是无稽之谈。 但嗲能只说是有人跟他打招呼,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想那个跟他打招呼的人,应该是他“行业内”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敌人。 如果是敌人,嗲能应该就面临斗法的局面,鬼师最大的事情,应该就是继任大典与斗法,一旦继任,自真正成为鬼师之日起,到死都不能出谷。 所以,嗲能现在才会跟着我来到深市,我也算是因祸得福,但是拉乌爷爷年纪大了,我能摆脱那个鬼蛊师对我“降头”,然后长命百岁吗? 不不不,长命百岁,只怕我没那个福气,至少要把我爸养老送终,并让他看到我将来的儿子或者女儿吧? 这么想着,我心里开始忧心忡忡,我怕第二天就起不来了,老爸有多疼我,我心里明白,尽管他一天到晚啰里啰嗦,有时候脾气也差,特别是我的生母去世后,他的话就少了,每天早出晚归,现在有了新妈妈,他才开始脸上有笑容。 虽然我以前的家,很幸福,但是父亲现在的举动,更让我明白,他在惜取眼前人,我的妈妈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女人,而那时他不懂得珍惜,所以现在对家人更温和更好了。 这也是我在他们之间学到的东西吧! 第三节下了课,李冲一把揪住我:“阿朗晚上是不是去图馆?” 我点点头,“他说的是今晚跟凯奇一起去。” “你让他晚上不要去图馆!” “为什么?”我有点意外,“你又要让他陪你一起去买颜料了吗?” 李冲摇摇头,又看了下四周,塞了团纸到我手中,背上包匆匆离去。 嗲能不在,只有何胜武在收拾东西,我扯了他一把,先回了宿舍,马明已经披衣坐起,正在喝粥,阿朗哥把笔记本等东西收拾进包,准备出门了。 我忙拉住他:“你先别走,等会儿!” 阿朗有点意外地看向我,眼中满是询问,“啥事?” “那个……”我从裤兜里掏出那团纸,递给他:“李冲给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阿朗哥接过纸团,又惊疑地看我一眼,最后打开了纸团:“居然还有这种事!” 原本在旁边安静喝粥的马明看向我们问道:“出什么事了?” 阿朗摆摆手,“别提了,简直是神经病。” 我想了想道:“不管是什么事,在嗲能没来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损失都是自己的,不划算。” 虽然不知道李冲在纸团上写了什么,但肯定是阿朗哥知道的事情,我并没有想过阿朗哥会遇上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可是在事情生之前,如果能避免当然是避免为好。 只是这个该死的李冲什么也没说,我也一头误水。 阿朗有点无奈地坐下,“好吧,那我就待在屋里。” 我干脆个短信给嗲能,问他几时回,没想到他让我们到上次我唤动绿灵的食街去吃东西,确实也是,按嗲能的话说,就是隔天后就会连续下雨,趁现在天气好,干脆就去吧。 马明很不高兴地嚷嚷:“明知道我拉肚子,居然拉你们出去吃好的,将军也太不够意思了。” 阿朗拿起马明喝水的旅行水壶,给他灌了壶热水,又将羽绒外套扔到他床上,“快点打扮,不然不带你去。” 马明嘿嘿笑着换了衣服,一出门,一股强劲的风就钻入脖颈,马明一缩脖子:“深市也这么冷了,真是顶不住。” 来到食街,嗲能站在一家店门口,双手抱肩,邬玉琴正叽叽喳喳在跟他说着什么,旁边站着一个男生,穿着实验的校服,他的动作大些,显得有点象舞蹈似的。 看到我们几个走过来,那个男生朝我们扬扬手,他戴了副黑边平光眼镜,衣服穿成了我们的校服,却掩不住他眉眼间的精致,我看了好半天,才现他是林童,一个意外出现的人! 这么一打扮,连我都不认识了,就不要说周围的其他食客。 上楼后,嗲能直接推开包间,林童指着一个脸圆圆的男人说道:“这是我助理明伟。” 我们都是未成年人,不可能吃饭的时候叫什么酒水,店家很有眼色的送了玉米汁,并要求跟林童合影,林童当即说明,不可以把他来这里吃饭的消息在他离店前外传。 店老板拍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说出去。 林童这才笑道:“我之所以订这间,是因为这一排的食街上,只有这家的包间带了厕所,我不能随便出去的。” 看样子,是林童叫我们出来吃饭的? 嗲能把椅子抽出来坐下道:“给他办完事儿我们就说来这儿吃饭,正巧今天他助理也在,可以省很多事。” 他所说的省很多事是指什么,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吃牛肉火锅,倒是很对我的胃口,马明被迫只能喝点玉米汁,吃了几片汤里的白菜,什么都没能吃成。 回宿舍路上,嗲能才说道:“林童,是身边有人在整他,他不知道而已,我在他身上放了个反煞符,让他注意他的身这有谁病倒,目前病倒的有四个,其中一个是他的经纪人。” 我只知道经纪人,就是个中介的意思,但是艺人的经纪人是干什么吃的就不清楚了,新闻里常常能见到着名演员的经纪人某某某花边新闻。 助理又是干什么的也不清楚,邬玉琴似乎跟明伟很熟悉,他们俩之间的话题比她与林童之间的话题要多得多。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怀疑屋里不干净 邬玉琴指着明伟对我说道:“他以前是影帝陶俊功的助理,后来林童入门,他俩各自的经纪人都是一个组别,都觉得明伟哥耐心特别好,跟个保姆似的,而陶俊功后来又招了两个助理,就把明伟哥拨给了林童,就一直到现在了。” 嗲能赞许地点点头道:“一直用同一个助理,会让你将来在演艺界有不错的口碑。” 我倒不知道这个演艺圈用助理还有这样的讲究,又看向阿朗,其实阿朗什么都能自己做,不过,有的时候在电视上也能听说某某天王的助理数年来都没有更换过,又如何如何。 怎么嗲能连这种事都知道?我怎么啥都不清楚? 也许是我的面部表情出卖了内心所想,邬玉琴笑道:“演艺圈杂事比较多,很多时候我也不清楚呢,不过明伟哥的细心在行业内是出了名的,用他不会错。” 说完这些,邬玉琴又抬起头,看向林童,脑袋左歪右歪,半晌方道:“怎么样?我们的鬼师大人给你驱邪,有没有什么感想?” 林童头点得如小鸡啄米,“太专业了!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我背后还有东西,当时真的快吓晕。” 专业?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没听说鬼师还有专业的,业余的,玩票的。” 林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看到他的笑脸还带有一丝青涩,头由于低头,一小撮搭拉下来,象小兔子的耳朵似的,对方明明是我的同龄人呢,顿时有种自己在故意欺负人的感觉。 我咳了一声说道:“我的意思是,鬼师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他有一个血缘传承、天赋传承和责任传承,这是一个绵延几千年的职位,或者更久,我们并不知道。” 何胜武狭长的眼眸眨巴着,“我还是第一次看你说话挺富有哲理的,平时你都一副懒相。” 嗲能看向林童,林童马上笑着:“先吃先吃,这个没有辣椒,不过我可以吃一点点,有点辣的味道实在是太爽了,可惜我要登台,最近是没福气享受啦!” 阿朗饶有兴趣地问道:“等你演完了,我请你,对了,你是碰到了什么鬼怪吗?” 林童怔愕一下方道:“是的,是碰到了,不过他--”林童指着嗲能,“他说没事就少提,不然魂灵很敏感,念多了,会来找我。” 嗲能还会说这种话? 只见嗲能咧咧嘴,“我是担心他杂事儿想多了,有可能会继续春梦连连。” “春梦?”何胜武的脸色一变,“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童放了些肉片进锅里,“其实时间倒是不长,但是,呃……反正每天晚上入睡时都有些担心,因为以前不是这样的。”林童的嘴唇有些颤抖,助理明伟轻轻拍着林童的背,低低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以后不会遇到这种事了。” 我对这事一点头绪都没有,“能不能大概说说?” “很简单,出于妒忌,用法术害人。”嗲能一句话就概括了这中间的事情,转头又朝我笑道:“凯奇妈妈的事情,也就前些天生的,也差不多。” 玉琴很气愤地说道:“阿姨一直跟我们说,将来她的那份,要拿出来做善事,扶持那些有才华,却没有好资源的艺人,凯奇外公去世的时候,把股份很大一部分都给阿姨和他其中几个子女,其他的一个都没有。” 嗲能脸色沉肃地说道:“财产不管是不是平分,有些人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就不会顾及骨肉亲情,王妈妈被人害的事情也就能说得过去,只不过,这一次可能施术的人,和害人的人都不得好结果。” 玉琴眨眨眼道:“将军,你去破了他们的法吗?” 嗲能摇摇头:“还没轮到我出力呢,那人就自作自受了。”说罢指了指我:“你们问当事人可能更好点。” 那几人便将目光转向我,示意我说清楚。 推不过,只得将凯奇妈妈病房里的一些事情说了个遍,其实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但屋里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林童没有说什么,但他似乎对我的言语感到了一丝讶异,“那个,你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他不会有什么感觉,除非施术的人法术比那个鬼蛊师还要厉害,才有可能调动得了他体内的鬼气和蛊气,并解除他身上的封印。”嗲能捞出些吃的,放到我碗里,接着说道:“有一点,林童我想我忘了告诉你,任何一个被法术曾经谋害过的人,他们的眼睛和感知都被打开,你以后可能会见到一些东西,但不需要害怕,只是看到而已。” 林童略带迷惑地点点头道:“好的。” 接着忽然说道:“带我的吴定老师,邬小姐应该知道吧?” 邬玉琴愣了一下说道:“你不会说的是胖叔叔吧?” 林童一呆,随即笑道:“对对对,就是他,我入道就是他带我的,后来签约后,吴老师还指导了我好几次。” 嗲能看向林童,大概是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果然,林童得到了嗲能的示意,往下说道:“吴老师对人非常严格,他对所有的同期生都是从严要求的,有时候会把课本卷成个筒打我们,虽然不痛,但我们都很怕他,但出道以后,才觉得当初他对我们从严要求,才有我们的今天。” “嗯……”林童拉长语调,咳了一声方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有些神经质,前两天我去吴老师那儿,明显觉得他家有点不对,就是那什么,特别冷,一般来说,家里头冷清,不至于屋内温度达到零下吧?深市从来就没有零下过。” 嗲能听到这里,身子略往前倾道:“打断一下,你怎么知道他家温度是零下?” 林童从裤兜里抽出一串钥匙,上面挂了个小小的温度计,亮给我们看,大家心下了然。 林童看了下温度计道:“气象说室外5度,现在包厢里有22度,所以不会错的,但是老师家里,是零下三度,我总怀疑他家是不是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七章 背后有双眼睛 嗲能没有吱声,但他沉默并不是不高兴,我感觉到他在绞脑子解题,屋内温度降低,除了阴气重,没有别的解释,但一个带学生的老师为什么屋内会变得这样,肯定有内情。 林童漂亮的眼睛瞅巡了一圈,看向我:“我跟邬小姐还是因为你们变熟的呢,原先只知道她是帝天董事长的千金,原本以为是公主病类型的,没想到这么有教养。” 邬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叫我玉琴吧,叫邬小姐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她轻轻捋下刘海,“以前我也挺任性,但是看到我的同学就死在身边的时候,她们每个人眼睛里,都透露出对这个世界的留恋,那会儿,我真觉得生命好弱小,只有一次,所以我并不比别人高贵多少,大难不死,应该会有所改变吧?” 吃完饭,林童拍拍肚子,“玉琴,以后我想出来吃饭就打电话给你,你挺有办法的,比一般的女生有办法多了,她们看到我只会尖叫,啊啊啊,我也不知道她们尖叫的原因是啥,反正有点吓人。” 明伟笑道:“那是因为你是偶像,女孩子们看见你都惊喜得说不出话了。” 林童咧咧嘴:“你确定是惊喜,而不是惊吓?” 回到宿舍,我低声问嗲能,“元旦放假有一天半暴雨,隔两天又有雨,那不是温度降低最低值了?还会再降温不?” 嗲能喝了口热水,“不会了,雨过以后至少要晴个把月,不过我回去可能面临大雨。” 苗岭三天两头都下雨,那边总是这样。 “好好的,林童怎么会叫我们一起去吃饭,而且是去那块儿地方?”这次是阿朗开口询问:“他是有事相求吗?” 嗲能转过头:“没错,他想求的就是帮忙看看吴老师是怎么回事,因为他现在每个月还要去吴老师家一两次,上次一进他家觉得比所有的地方都冷,就觉得很不对劲,才过来找我的,闻到这家的牛肉火锅特别香,临时起意要在那儿吃。” “那他可以叫他们组合的人一起吃啊,怎么会叫我们这些人陪他一起呢?我们跟他并不是很熟。”我不以为然地说道:“如果说他是因为你请我们的话,我真觉得没这个必要。” 我们并不需要借着嗲能的名义在外头蹭吃蹭喝,也不想人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阿朗哥坐在一旁,低头不语,何胜武拿了一次性的塑料盘子,把山竹和芒果都分好了端上来,“吃吧吃吧。” 突然,胜武指着阿朗哥说道:“咦,你怎么……命犯桃花劫了?有人对你不利吗?” 阿朗怔住,胜武道:“我看相不会错的,你真的面犯桃花劫,将军,你看他!” 嗲能走上前来,一只手抓住阿朗脸颊,左看右看,最后松开手道:“险险避过。” 拖过凳子坐他跟前道:“出什么事了,说吧。” 阿朗叹口气道:“就是二班的一个女生,上周突然来说喜欢我,我都不知道她喜欢我哪里,我可以改的。” “是谁?”这下子,马明也不说自己拉肚子肠胃感冒什么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完全是八卦的好奇心。 经阿朗的说明,我才知道事情始末。 阿朗哥是学霸,长得也好,温儒雅,也没有什么架子,所以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是他的粉丝,整天校草校草叫个不停,但阿朗哥由于经过灵魂碎片融合一事,对这些根本不上心,在他眼里,只有绘画和学习。 “这么说,跟你表白的女生是被其他人在喜欢的喽?”我想也明白,多半是那个人心中不忿,认为自己的所有物被别人觊觎,若不是李冲提醒,阿朗哥只怕真的会出事。 嗲能看向阿朗,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躲是躲不过去,而且躲,并不现实,总会再遇上的。” 阿朗哥没有说话,只是道:“我不想惹事,只想在走之前把高二读完,如果能以全级第一的名义入学,可能会有一些助学奖金。” 我知道,阿朗哥作为外来者,并不想跟班上的人生什么不愉快,但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比很多人差劲,他们会看不起你,但如果你高高在上,他们又恨不得把你的台阶给蹬掉,让你从高处摔下,粉身碎骨。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所在吧!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即,马明吃完药先躺下了,“我先睡,你们慢慢聊!” 屋里有个病人,我们当然会收敛些,嗲能也道:“早点睡,今天大伙儿都挺累的。” 周四,嗲能忽然说道他两天都不会到学校了,有急事要处理。 何胜武回自己家去了,说是父母在外头租了个房子,要等炸坏的那个房子修补完毕后才能住回去,毛子也要在周五回外婆家,因此回家时只有我和阿朗哥。 新妈妈看到家里一下子少了人,愣了一下,“怎么就你俩回来,他们几个呢?” 阿朗哥如实说了一遍,新妈妈这才放松地笑道:“我还以为嗲能跟你俩吵架了呢。笑我一跳。” 老爸端出些点心道:“你新妈妈有个好友,想找嗲能帮忙。” 说着把点心放茶几上,兔兔连蹦带跳地抓了块红枣糕,一边吃去了,老爸则在一旁细述新妈妈的朋友陈阿姨的事情。 陈阿姨,原名陈露芝,是新妈妈的高中同学,高一时的同桌,据说是到某个娱乐城玩回来的夜里,就见到了不对劲的事情,然后就一直感到背后有人在盯着她。 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她单纯认为自己是中了邪,因此到庙里求了护身符之前类的东西,但也仅仅太平了一个月,过了一个月就没有用了。 前些天新妈妈去客户那儿办事的时候,在路上碰到陈阿姨,看到她满脸憔悴,遂问起近况,这才从她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新妈妈本着帮人就是帮己的原则,回到家来跟父亲这么一说,想帮帮老同学。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八章 离她远点 可是嗲能现在并没回来,“嗲能昨天就说有急事走了,今天一天都没回来,我也没问他是不是晚上不回来吃饭。” 新妈妈嗔怪地说道:“回不回来有什么要紧,我们把他的饭菜留着就是了。” 阿朗有点好奇地问道:“阿廷,那个陈阿姨你见过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见过。” 新妈妈笑道:“我那老同学说后天有空,来我们家窜门儿,我也答应了,到时看吧,如果嗲能有空就看看,不行的话……” 阿朗哥不以为然地说道:“还有胜武在,不用担心。” 对啊,何胜武还是玄门出身呢,说实话,在去苗岭之前,从未想过自己的身边会有从事鬼师和玄学的人,也许就是一个命运的分叉,使得我后面认识了不同的人,交往了不同的朋友。 阿朗哥的话,让父母亲脸色更加放松道:“对啊,我们都忘了还有胜武在呢。”老爸笑道,“我跟你新妈妈认识,也是亏得陈阿姨介绍,她算是我们的媒人之一。” 原来如此,老爸平时一副大事管不了,小事不想管的生活态度,对陈阿姨的事情这么热情,原来是有这么一段过往。 背后有人盯,任谁都不舒服,无论你走哪里,都象曝露于众人眼皮底下,人们有许多事情,只希望一人独处,或者在亲密爱人展现。 阿朗哥跟着我走进房间道:“我小时候,听老人说,有种法术,就是把死人的眼睛在装修的时候,嵌进天花板,或者是墙壁里,他能通过死人眼睛看到屋内人的一举一动,就象装了监控一样清清楚楚。” 我打了个寒噤,天花板上有双死人眼睛,任谁住进这样的房子都会毛骨悚然,死人的眼睛,就在上方冷冷地观察着屋内人的一举一动。 有没有这样的法术我不知道,至少嗲能和胜武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想必这种是因为太过邪恶,他们都不愿意提及,也有可能是因为正邪互不两立,从而他们只有制止邪恶的事情。 电话中,嗲能对我的叙述表示有些抽象,“再半个小时我就到家了,回来再说。” 嗲能回到家时,拎了很多东西,说是别人送的,自从嗲能来了我家,老爸喝的茶都上了几个档次,茶王都有两罐了。 老爸将陈露芝阿姨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嗲能表示,只有见到人才能明白,这种是心理因素,还是说确实遇到了什么事。 周六日两个整天,我们都在紧张的复习当中,傍晚,陈阿姨来了,她是个有品味的女人,挑的衣服简洁大方,而且看起来很舒适,眉眼间透露出来的,是一种知性优雅的温柔,就外貌来看,她比新妈妈还要漂亮。 嗲能走出来,陈阿姨看见嗲能,眼睛一亮,“老霍,这是你儿子啊?长得跟明星似的,咦?”又看向我和阿朗:“你到底几个儿子?” 老爸指着我笑道:“这个是我儿子,比他长得帅的,都不是我儿子,一个是内侄,一个是外侄。” 陈阿姨呵呵一笑:“老霍,你可真好福气,这几个孩子一看就是家里教育很不错的,你儿子跟他们一块儿,看起来更是高大上了。” 嗲能坐在陈阿姨面前,微微一笑:“陈阿姨,您是不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导致人死后还念念不忘跟在你背后?” 嗲能的话,让陈阿姨脸色大变,她指着嗲能颤声问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嗲能嘴角微微勾着反问道:“当然是因为你背后的人告诉我的,他说你拿了他的东西,却没有实现承诺把东西送过去。” 说完就站起身:“在你没有实现承诺之前,这个人是不会离开你的,无时不刻地盯着你,到你死为止,我的建议是,你以前答应过别人什么事,就早点完成,不然后悔莫及。” 嗲能的语气很严肃,在我看来,他在话语间不但有劝诫,还有淡淡的威严之气,很少见嗲能说话有这么强的咄咄逼人之意。 嗲能,究竟看到了什么? 大概是嗲能的话很直白,陈阿姨没有吃饭就走了,我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和恐惧,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或者,真如嗲能据说,陈阿姨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还没有实现承诺,真的有这样事情吗?没实现承诺的情况下,会有一双眼睛怒视着你,让你到死为止,都摆脱不了。 如果真能这样就好了,社会上那么多欠钱不还的人,若是背后有双眼睛盯着,那该多好! 马明说他小时候,有个认识的叔叔,借了不少钱给某位好朋友,由于没有让人家写借条,那个朋友翻脸不认帐,反指责这个叔叔胡乱攀扯,没多久,这个叔叔的母亲得了重病,这个朋友不还钱不说,也不来探望,两家原本世交,从此也不再来往,仅仅是因为借钱生出来的人际风波。 后来由于家人工作调动,马明搬离了那个居住地,那个叔叔不久后也离开了那里,马明再见到他时,那个叔叔的父母都已经离世,他成了孤家寡人,连妻子也离开他了,以前意气风的叔叔不见了,变成了憔悴不堪,沉闷低落的一个中年男人。 如今,陈阿姨是不是也象那位叔叔的朋友一样,拿了不该属于她的东西?如果是,那她究竟拿了什么? 晚饭间,新妈妈的脸色很不好看,直到嗲能说道:“暂时不要跟陈阿姨接触,她身上不但有金钱债,还有命债,而且都是阴债。” 新妈妈一愣:“命债?” 嗲能点头:“没错,命债跟其他的不一样,只要有活人送入口,离得太近,会被以为是还债的魂灵,能离多远就多远吧。” 老爸眉头皱起,“嗲能,你能看到什么?” 嗲能看向老爸,“这个人,比你想象的要阴险毒辣,所以,尽量不要跟她扯上关系,她会利用一切能用的资源。” (本章完) 。 第二百九十九章 腊月倒屋 正月死人 老爸闻言,看了我一眼,我被看得莫名其妙,看我干嘛?我又不会去霸占人家的东西。 嗲能推推我:“你先去洗洗睡吧,我跟霍叔叔聊几句。” 好吧,每次你都有说不完的机密事件。 嗲能几时来睡的,我完全不知道。 马上期末考,当然不会出去玩,阿朗哥复习时紧皱的眉头、转得越来越快的笔,无一不透露出一种学习的紧张气氛,毛子、马明和胜武之间的互动也少了,大家都在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学习氛围着挨着最后的一段日子。 当然,我们在学习中也没有忘了到处吃好吃的。 终于,到了最后三天的期终考试,花两个小时把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些死背烂记的东西完全背熟,因为是下午考,中午我还能睡一觉。 早上的语,古就占了四十分,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答的,唯独那篇作,以功亏一篑为题展开一篇不少于1ooo字的议论,我有点无语,为什么要考这个?完全没有准备! 数学还好点,英语是我的强项,倒是没有问题,最差的是世界历史和世界地理,净考些外国的,以前没有去过的,不曾经历过的东东,一考完,就听到同学们在哀嚎哪里哪里没有复习到什么的。 复习只是个巩固,应该是哪里哪里没有学扎实才对。 三天考完,我看阿朗哥笑吟吟的,就问他是不是考得很好,阿朗哥回答的是:看你愁眉苦脸我就很想笑啊! 这绝对不是我表哥! 嗲能考完后就没再见到了,他只告诉我订好了两天后的票回苗岭,我跟老爸商量后,还是决定春节就不去苗岭,隔壁的袁家破败的样子还在我眼前,闭上眼,似乎那家人的惨事就是昨天生的一样,所以说,回忆是个功率放大器,能将最小的声音放到最大。 毛子春节和外公外婆去海南渡假了,说是灰色的天空看得太久,想看看离海最近的地方,能不能看到蔚蓝。 这家伙,在是到大悲大伤之后,还能有如此浪漫的情怀,我怀疑在他爷们儿的躯壳下,是不是有颗女人柔软的心。 散学典礼前两天,郑老师依旧欢喜得见牙不见眼,“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届年级前十,依旧在我们班!”老师的话,让讲台下的学生欢声一片,也有考砸的学生皱着眉头,一脸挫败。 说什么分数不是绝对的,那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之辈,对于学习中流的学生们来说,分数就是个绝对因素,绝对你分到理科的哪一个班,高一没有重点班,但高二理分科后就有尖子班,所谓的a班。 嗲能没有问我学什么,郑老师自动给他划分到科预备,因为他科的分数总分比理科加起来的总分多了两分。 我一问起来,他便淡淡地说道:“真分理,也是下半年的事,看你分哪个,我就跟着去好了。” 还没放假,阿朗哥借来了高年级高二级下半年的课本开始预习,“阿朗哥,你一定要这么拼?” “为什么不拼,八月以后,我就在另一个国家了,在不知道人家的教育水平之前,学扎实点,多学点,不会有坏处。” 散学典礼那天晚上,阿朗哥跟老爸说了他的想法,没想到得到了新妈妈异乎寻常的支持,唯一的要求就是想让阿朗哥的妈妈帮忙带带小家伙,她年后有个很重要的项目要交设计稿,估计春节期间也得没日没夜加班。 “正担心嗲能走了,阿朗如果也走的话,没有人帮我带兔兔,现在真是好,阿朗帮忙解决问题,我就放心了。”新妈妈笑眯眯地说道:“我的工作没个准儿,活儿来了,就得加班加点的,没活儿的时候,十天半月也闲着。” 三天后,舅公和小舅妈还有阿姑的儿子唯唯也来了,家里非常热闹,老爸和妈妈搬到新家去了,把这屋让给了他们住,还给了一套钥匙。 小舅妈一来,那屋子就完全变了样,收拾得很有阳光的感觉。 阿姑特别会做吃的,一天三顿不重样,晚上还有点心。 年三十,我打电话给嗲能,他在电话那头笑话我要横向展,“你小心,一旦长胖,你就不会再长高了!” “我不怕,我已经一米七八了,不比你矮多少!” “我现在一米八二!” “我还会再长高的!” “我现在一米八二!”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恨恨地挂断电话,阿姑端来了黑芝麻糯米团,我又不争心地拿在手里狠狠咬一口,胖就胖了,一米七八也是堂堂七尺好不好? 提及我的问题,爷爷曾说万事都不如活着重要,我当然知道! 年三十晚要坐夜,类似于守岁的意思,从小到大都不能在十二点前睡,不知道怎么地,聊天就聊到了北坡长围,阿姑有点神秘兮兮地说道:“长围倒了,整个围墙都倒掉了,地方上挺吃惊的,还去了好多人。” 想想我在长围那个屋檐下看到的一抹红色,就觉得那里格外诡谲,已经忘记当时的嗲能是怎么说的,长围一倒,是不是那里会牵出什么事情来? 阿姑说出来这件事,大概是我和嗲能不听话,跑去了老人忌讳的地方吧,只是好好的,那里怎么会说倒就倒?明明我们去的时候,那里的围墙不象是要倒塌的样子。 想了想,又打了电话给嗲能,接到我的电话,他笑道:“刚刚才挂电话没多久,怎么又打来了?” “我老家的北坡长围,咱们去过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 “它倒了,倒塌了,在年前倒的,按老人的说法,腊月倒屋,正月死人,很不吉利。”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我几乎以为是信号太弱了,喂了半天,才听到他的声音:“这个,倒,总比不倒的好,现在死,总比不死的好!” 虽然不明白嗲能这话啥意思,但我知道,嗲能一沉默,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想说,不能说。 挂电话前,嗲能又说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争取初四就来深市!” (本章完) 。 第三百章 重复一百多年 “阿姑你看,这里就是新安古城的街道,这边是当时的新安县衙。”我指着一个古旧的阶梯说道:“现在这里变成了新安古城博物馆,里面放着新安的一些古物,从这里坐车五六个站,就是清末时的一个香料交易市场。” 古城化,一直是深市推行的一个旅游的亮点,这里有着南粤风情的古代建筑,来这儿的游客,古城是必到的景点之一。 “这个,就是旗楼,一流是统一门面的商铺,这条小路,就是当时最繁华的老街道,距今快四百年了。”我指着一个打开的柜门说道:“齐记当铺,是光绪年间新安非常有名的当铺,战乱时,齐记老板逃到东南亚的小国家去了。” 当铺的窗口很高,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高高在上,笑眯眯地看向我们,示意我们进去浏览。 兔兔和唯唯都想进去看看,于是阿朗将兔兔抱起来,阿姑抱着唯唯也走了进去,“好小啊!”兔兔一进去就出一身感叹,里面的工作人员也被逗笑了。 工作人员是个漂亮姐姐,她不厌其烦地向我们介绍当铺的流程,舅公眯着眼睛说道:“嗯,跟我们那里也差不多的,基本一样,日子过不下去的时候,我也跑过当铺,把你舅婆的陪嫁也当过,唉!那时候的苦日子,不说也罢。” 老爸说道:“当初你舅公和舅婆刚成亲不久,舅婆的父亲就得了重病,到处求医,花光了积蓄,舅公又是个实心人,所以当年过得很艰难。” 所以舅公总是很珍惜现有的美好生活,我看得出,舅公对阿朗哥很满意,对儿媳也很满意,就算已经离了婚,小舅妈也还在孝敬舅公。 阿姑跟老爸说,小舅妈每个月还在给舅公生活费,尽管舅公多番推辞,小舅妈依然坚持。 正在谈笑间,兔兔忽然脸色一变道:“那里……”没说两个字,就被阿朗捂住嘴,我看到阿朗朝她摇摇头,很快把她抱出去。 不明就里,我也跟了出去,兔兔一脸迷惑地看着阿朗,阿朗哥背对着我,我只能看到兔兔的表情,不过看到兔兔不安的样子,应该是阿朗的神情对兔兔来说有点害怕。 “怎么了?”我上前抱过兔兔,“哥哥背着你走好不好?”背着,不需要手臂太大力气,整个人都很轻松。 兔兔点点头,我接着又说道:“看到什么现在不要说,回到家跟哥哥讲好不好?哥哥给你买抓机书屋吃!” 听说有糖吃,兔兔乖巧地点点头。 我回到了当铺,阿姑他们还在认真地听着工作人员的解说,回过头,那当铺的前面,立着一位戴着瓜皮小帽年近四十的瘦削男人,吊梢稀眉,低鼻梁,颧骨很高,嘴唇极薄,眼睛黑少白多,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很刻薄的样子,见我在看他,朝我慢慢地咧开嘴,与其说是笑,不如说他象只攻击前的狼一样,朝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鲜少能见到这样的人,还想看得仔细点,工作人员却已讲解完闭,我们将前往另一个地方--大烟铺。 大烟铺子,就是当年那些醉生梦死之人吸食大烟膏子的地方,里面昏暗、潮湿、尽管现代人在里面安装了照明,但是那昏暗的豆油灯,一排排的长榻,无一不在诉说当年的人们有多么堕落。 工作人员尽责地讲解着当年大烟铺子的营业状况,我的心开始变得沉甸甸的,一个铺子,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白银外流? 兔兔忽然揪揪我的耳朵,“哥哥你看最里面!” 那里,有淡淡的烟雾飘散出来,我歪过头,想看得更仔细点,等回过神时,已经来到那个烟榻跟前,一个身体极度瘦削的人拿着长长的烟枪吞云吐雾,半眯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对面,躺着另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还正是年青力壮的样子,短衫打扮,大概是凭力气干活的人,这两人应该都是清末的服饰,大烟铺子就这么好?变成鬼了还舍不得离开? 那个短衫汉子,看到我站在跟前,朝我招招手,将他手中的烟杆递向我,我朝后退了一步,兔兔在耳边叮咛道:“哥哥不要理他,他是坏人!” 那短衫汉子讥讽地一笑,接着他的纸醉金迷。 走出大烟铺子,沿途还有米铺、盐铺等,当年的菜市场,衣料店,据说洋米洋面进来后,挤垮了本土经济,使得很多人失业或者生活质量下降,民众不是没有怨气的。 正因为这样,才有新的世界,才有现在人们的安居乐业,真是庆幸自己晚生了几百年。 回到家,兔兔迫不及待就说着典当铺里所见所闻,我只见到那个戴小帽的瘦子,而兔兔不但见到了那个瘦子,还见到一个穿短衫的男人来典当一只银镯,而这个男人,就在大烟铺子的最里面一间看到他正躺着。 我看着兔兔,兔兔也看向我,两只粉嫩的小手指尖相抵,嘟着嘴说道:“哥哥你都没有给我买抓机书屋……” “哦,那我们现在去买?”我拉了下阿朗,阿朗点头道:“也好,我们到楼下去买点水果上来吃。” 下楼时跟阿朗聊到烟铺的所见所闻,没想到阿朗挑眉:“你只看到这两个?我连米铺和盐铺都看到了,古城象是一个完全存在的阴城似的,里面的鬼魂很多啊,不过不吓人就是了,我感觉它们看到我们,也当我们不存在。” 的确是这样,我也感觉到它们并没有把我们的存在当回事,我们在它们跟前走来走去这么多次,它们正眼欠奉,分别是没把我们当成什么威胁,只当成空气了。 兔兔却说道:“它们走不出来!” 兔兔的话,给了我这种感觉的一个解释:这些鬼魂,是不是每天都在重复同一个情形,一直持续不断,如果是这样,那就持续了好几百年! 想想就瘆得慌,记得电影《纳尼亚传奇3》也有相同的情景,女主人公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一章 同样的香气 生活中,难免我们会遇到一种场景,或者某个地方,总觉得自己曾经来过,或者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话,以前经历过,据说,这是心理学范畴的似曾相识感,类似于一种错觉。 但是,象鬼魂这样每天的重复,难道它们,就没有这种感觉?总不可能说鬼魂跟鱼一样,只有几秒钟的记忆吧? 晚饭后,干脆又打电话给嗲能,电话那头笑道:“你不会这么倒霉吧,老碰到不好的事情呢?” 我也不想的啊! 聊着聊着,就聊到孟飞姐了,嗲能这一次似乎有点薄怒:“这种你自己能搞定的小事没必要告诉我,不懂就去问胜武!我初四往回赶,初五到你家,到时你一起跟我说。” 电话被挂断,让我有点吃惊的是嗲能说孟飞姐的事情我能搞定?他不会是没睡醒把我当成另外什么人了吧? 由于多了一些人,家中就算有两个厕所,时不时也会紧张。 舅公在里面洗澡,老爸在大便,两个厕所都占用了,偏兔兔要尿尿,在客厅里扭来扭去。 我也没有办法嘛! 阿朗哥站起身把兔兔带出门,呃……不会要带着兔兔到花坛里去尿尿吧? 阿朗哥走出门前,顺道将厅柜上的一包纸巾也揣兜里去了。 大年初一的,他要把兔兔带哪儿? 不一会儿,兔兔手中举着两支雪白的抓机书屋上来,“唯唯,这支是你的!”兔兔把另一支抓机书屋递到唯唯手中,两个小孩相视一笑,美美地享受着他们的世界。 阿朗哥坐下来才说道:“带兔兔到小区管理处尿的,正好看到大门外有人在卖这个,不过今天贵,要两支要十五块钱,平时十块钱就能买两个了。” 阿姑惊讶地张嘴:“呵,介贵啦!家里只要三块钱的!” 老爸一笑:“正月嘛,什么都贵的,大年初一晚上还有人出来做生意,挺不容易的。” 跟老爸说嗲能初四出,初五到深市的消息,老爸立即咧开嘴笑道:“能提早来最好了,他不在,我成天家担心你会不会半夜嗝屁!” 我不高兴地翻个白眼:“老爸,我是您亲儿子不?” “当然,我把你拉扯大,可费了牛劲了!”老爸揉揉我的脑袋,真是无趣,他表达关心的方式跟我妈妈在世时天差地别,以前喜欢弹脑门儿,现在改成了揉脑袋。 阿姑笑吟吟:“老哥你真疼儿子!” 老爸笑道:“那当然,我就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不疼他们疼谁?” 说着,把正在吃抓机书屋的兔兔抱坐在腿上,“只管吃,不够的话叫阿朗哥再去买!” 舅公年纪大没瞌睡,拉着老爸下围棋,阿姑低低和小舅妈说着阿朗出国求学的花费问题,小舅妈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弄得阿朗哭笑不得地说道:“我去是读,又不是去打仗,你们不要给自己这么大思想压力行不行?” 老爸忽然说起嘉广园的事情,赵伯伯那边大概出了二月就能给出初版的规划图,业主那边似乎来了个不得了身份的人,从赵伯伯那儿知道了嗲能。 “老爸,您没事跟着瞎掺和什么呢?嗲能又不是那种喜欢跟外头应酬的。”嗲能对我,那是没得说,不但对我上心,对我的朋友们都很上心,其实他很容易就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人,可他太冷。 老爸皱眉啧了一声:“我什么时候瞎掺和了?是你赵伯伯自己说出来的,再说了物局那边不也是有人在找他么?估计他这次来,可能会带侗寨的鬼师来。” “爸,别说了,嗲能后续咋弄是他的事,我们别过问,不然惹恼了他,兴许他真的回寨子就不管我了!”嗲能是我的朋友,我可不想家人的事情牵扯到他平时的习惯。 老爸被我的话唬住,果然不再说下去,专心致志地下他的棋去了。 晚上,阿朗哥跟我聊着他对将来的想法。 “其实你说理想什么的,谁没有?谁都会有的,但能力太低的时候,理想就成了梦想,或者成为空想,我希望将来没有遗憾。”阿朗哥面色平静,独一双眼睛闪闪亮。 我总觉得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这些学神的思维,常常有一种对方逼格太高够不着的感觉,不过,阿朗哥的话,我还是认同的,带着遗憾过日子,幸福指数应该会降成负的。 大年初三,老爸说是去海洋公园看看海豚表演,天有点冷,坐在空旷的观众台上,拿望远镜看着水中的海豚顶球,跳跃,两个小的特别喜欢海豚的大脑门儿,阿朗哥看着水中的海豚,笔下不停地在画。 兔兔和唯唯,两个人的眼睛看看水中的活物,又看看阿朗素描本上的静物,大概是嫌弃自己眼睛长得不够。 一股很奇怪的气味钻入鼻孔,这种味道,我曾经闻到过,就是教室电风扇掉下来那天,曾经有同样的气味钻入鼻孔。 自从会召唤草鬼后,总是习惯于随身带一着召唤成功的草鬼,但它没有反应,我试着跟它联系,草鬼得到指令后,一跳一跳,还是没有给我凶险的反馈。 阿朗哥画完后,小心翼翼合上本子,塞进背包,小声说道:“我要去厕所,你让我一下。” “我也要去!”两个小的异口同声都要去,大概是被风吹了,我觉得肚子有点痛,也想去厕所了。 由于我们四个都想走,舅公也说是想去上厕所,干脆一行人都走了出来。 尽管没在里面,但这香味却一直萦鼻不去,而且越来越浓,我开始恐慌起来。 掏出手机,拨给嗲能,电话只响一声就被接起:“你又出什么事了?” “我闻到了教室电风扇掉下来那天一模一样的香味,是花香,而且越来越浓。” “召草鬼石鬼问过了吗?” “草鬼召到了,它没有给凶险提示。” “你向相反方向走,看会不会香气淡点,如果是的话,可能花香浓的地方会出什么事也不定,小心为妙!”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二章 侗族鬼师 跟嗲能的一通电话说下来,肚子也没有痛了,按嗲能的说法,我开始朝各个方向走,最后确定是往北边的香气最淡,正巧北边也是我们准备走的景区。 我们往北看了海龟还有海洋动物标本外,另外一个就是珊瑚馆,新妈妈走上前来笑道:“唯唯嚷着要吃饭,你看要不要我们到那个船老大餐厅先坐着?今天风有点大,我们老的老,小的小,要不就到那个餐厅里先吃点东西吧?” 阿朗哥欣然同意。 刚坐下点菜,走进来两个年轻女子,时尚打扮,其中一个穿绿风衣的女孩拍着心口道:“吓死我了,海豚馆的顶棚怎么突然垮下来,这里的建筑也太扯了吧,好在我们没坐在蓝色片区,看到有人被弄得满脸是血,我都不知道还吃不吃得下东西。” 另一个穿白色薄羽绒的女孩朝她摆摆手:“哎呀,你别再说了行不行?老说老说,你不是没事儿嘛!” 海豚馆的顶棚?蓝色片区?我们刚才就坐在海豚馆蓝色片区!大概是刚才的花香示警了? 可是草鬼没有提示凶险啊! 我想凑上前去问个清楚,没想到新妈妈已经八卦细胞翻腾着去问了。 “挺吓人,说是顶棚突然落下,蓝色前半部最靠近水池的受了波及……”新妈妈一坐回来就说着她了解到的信息。 我们坐在蓝色后排,怪不得草鬼提示是没有凶险,或者说是有惊无险。 阿弥陀佛!心里念了个佛号,心情当然是好的。 好好的玩了一整天,回到家的时候,我在车上就开始睡了。 初五下午,嗲能到了,深市开始升温,有19度,嗲能带了满满两个行李箱的东西进家,兔兔一看到嗲能,立马就抱着不放,开心得象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 “这是你外公给你带的腊牛肉,腊排,还有香肠,嗯……这个是阿樱做的牛肉干,还有……”嗲能一样一样从箱子里往外拿着东西,直到整个行李箱全部腾空,把桌子堆得满满的。 “啊哟啊哟,交待不过,交待不过,介多东西!”舅公喃喃念着,又朝我笑道:“你外公真是疼爱你哦!” 舅公也疼爱阿朗哥,大年初一还封了个一千块钱的压岁包给他,舅公也封了同样的大包给我,拿的时候很开心,兔兔和唯唯一样,都有压岁钱,当时兔兔翻到红包的时候,她脸上有种惊讶和迷惑,新妈妈语气微微哽咽着说兔兔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收到爷爷辈的压岁钱。 再看现在,整个八爪鱼一样攀在嗲能身上的兔兔,看得人真无语。 “出了很多汗,我先去洗澡,晚上把腊肉煮来吃了吧,自家养的猪,到山上采的柏枝熏制的……”嗲能跟阿姑和新妈妈说了几句,就去浴室了。 初五了,我们是正月十八开学,还有十来天可以出去浪。 看得出,嗲能来了,阿朗也蛮开心,晚饭后,嗲能横躺在床头,“床单什么的都换啦?” 阿朗摸摸鼻子道:“那不是掸尘后就得换么?阿婶弄得很干净,我妈妈闲得无聊,就把窗帘都扯下来洗了。” 嗲能笑道:“我就说这个房间有点不一样了。”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门被推开,兔兔洗完后,带着沐浴露的水果香气一下子跳到床头,很乖巧躺下,“我自己睡,嗲能哥哥别赶我走。” 小家伙大概是跳腾累了,不到三分钟就睡沉,阿朗和嗲能相视一笑,我们便聊到了大年初三去海洋公园时的情形。 阿朗忽然说道:“我在那儿的时候,觉得头很胀,就是这里。”嗲能指指自己的左侧大脑说道:“一直在跳着疼,后来快到吃饭时候才不痛的。” 嗲能眉头微微一蹙,“以前没痛过?” 阿朗点头道:“我还是第一次尝试偏头痛呢,据说是咖啡巧克力啥的会诱偏头痛,但我都没喝咖啡也没有吃巧克力,反正就是觉得很不对劲。” 以前闻到香气,那种异样的花香,是因为要遇到危险了,为什么这次闻到了,却不是凶险?心里头总觉得有点怪异,却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将我的感觉跟嗲能说了一遍,嗲能伸出手:“把草鬼给我!” 我将草鬼递到嗲能手中时,明显地感觉到草鬼动了动,嗲能将草放在被褥上,低低念了几句,草鬼就一弹一跳,嗲能把草鬼递还给我,“草鬼没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但是分析得却没有问题。” 有的草鬼能告诉你过去的事情,有的草鬼能告诉你将来的事情,权看你召唤时的运气。 养蛊厉害的人家,对草鬼的召唤能力是强的,因为解蛊要用植物! 嗲能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没事就召召草鬼,你与它们建立的联系越多越好。” 嗲能说草鬼就象人类一样,叫到一个草鬼就象拉住一个路人问路那样,有的时候遇到危险也可以叫草鬼帮忙,但是如果叫到的草鬼是那种懒货,就不太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了。 听鬼、闻鬼、说鬼、写鬼、念鬼,这些都能与鬼建立联系,只是,我到现在还不能随意与各种鬼交谈,限制比较多。 阿朗哥忽然说道:“其实阿军一直在忙这些事,你可以问问他用了什么办法呀,为什么你总召草鬼,其他鬼不也是能召的吗?万一你去沙漠了,那里没草,你怎么召草鬼呢?” 我看向嗲能,嗲能拉开他的大行李箱,取出一个小木箱,这个小箱子我在罗司寨时,看到过他的屋里有这个小箱子。 他打开了小箱,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阿军,你真象西方魔法师那样,象哈利波特里的人物。” “嗯?你是说象斯内普?”嗲能歪着头笑道:“我可没他那个能耐。” 坐下来,长长呼出一口气:“我明天要出去,侗寨的杨昌云鬼师被我叫来了,我跟物局的人也联系好了,你们俩要不要跟我去看看侗族鬼师是怎么看法器的?”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三章 萨之法杖 当然要了!童年时曾看过侗寨的祭萨大典,不过在脑海里,都是模模糊糊的印象了,现在有个能近距离观赏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但是,那个法器……猛然想起物局里面,那个胖得反光的王献林王主任,他带我们去看的骨雕上,就有侗族鬼师精神印记,嗲能曾说他无能为力,“嗲能,不是说姓徐的局长……” 嗲能抬起一只手,示意我不必再说下去,“这次就看杨叔的本事!” 阿朗哥对这件事并不了解,目光中有了点点的不解,嗲能歪过头说道:“我让外公给你配了定魂丹,这样你不怎么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了,只不过每个月的月头要服用一粒。” 阿朗眨眨眼,“好,让外公费心了!”阿朗垂下头,嗲能又问道:“你对侗族了解吗?” “侗族?”阿朗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只在电视上见过侗族大哥,很多个声部,衣服……也蛮好看的。” 嗲能挑起眉头,只听阿朗很狗腿地说一句:“不过,我觉得苗族的服饰也很漂亮。” 听到阿朗哥说恭维话,突然很想笑,虽然阿朗哥说得很自然,我还是觉得他非常注意这些细节。 墸* “嗲能,我们这样好么?”物局等单位上班时间为正月初八,但我们正月初六就几个十六七的学生样子往里闯,楼下值班室的保安看到我们,似乎认识一样,还朝我们点点头? 嗲能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他们已经到了!” 一出电梯,就看到胖得跟北方馍馍似的王主任,一段日子不见,我感觉他已经象球展了,脸上的肉肉实在太多,他一开口说话,我觉得两颊的肉都会颤颤。 “啊呀啊呀,几位稀客终于来了!”他伸出海豹般肥硕的大手跟我们相握,见到阿朗哥的时候,嗲能木然地介绍道:“这是表亲6天朗。” 王主任满面笑容:“你好你好,后生可畏呀!” 笑着打哈哈把我们带到一间会议室,里面竟然有工作人员,这是……提前加班的节奏?不是说这些人平时都是喝茶读报的么? 大概看出我的迷惑,王主任笑眯眯地解释道:“苗侗鬼师都来了,我们这里当然要早点集合,不是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机会的!” 我有点诧异,一般来说,鬼师是不会随便离开寨子到别处去的,杨鬼师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过他的盛名,他离开寨子,总应该有原因吧? 我们坐到了一个小小的会议室,里面还有几位老人,看起来都是大病初愈的模样,但眼睛里的光彩,分明是一种求知的迫切。 一位气度沉静的工作人员戴着手套,拿出来一个骨雕,这个骨雕是在一根细长的骨头顶端雕成的,半圆形,上面有密密麻麻的尖刺,也是雕出来的。 骨雕约摸一尺半长,大概是长期经人手,那个骨雕的外面已经十分光滑,并且带有棕色。 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身板一看就是长期锻炼的结果,长相很普通,走在街上估计回头率很低,唯独一双眼睛,漆黑如墨,比正常人大了一轮,与嗲能的如出一辙!这应该就是侗家鬼师杨昌云! “你们好!”杨鬼师用的是方言,并不象我们说普通话,不过好在大家都听得懂。 王主任马上站起来,将杨鬼师请到上座,鬼师与鬼师之间的行礼非常古怪,我几乎都没怎么看清楚,杨鬼师和嗲能就分别坐下了。 杨鬼师一坐下,就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外壳的小酒壶,先喝了一口,又倒了点在手中擦拭一番,房间里马上就充满了酒的芳香。 缓缓走到那根骨雕旁边,他的步子很凝重,每走一步,我就觉得房间内的空气也凝重一分。 直到他满脸肃穆双手举起那根长长的骨雕,他的口中低低念着什么,眼睛里满是光彩,看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我,我能确定,真的是圣物!萨之法杖!”杨鬼师说话的时候,眼中光芒闪烁,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声音略有些低哑,“没想到,有生之年能找回来!” 杨鬼师看到这个,转过头问王主任道:“这个是我们侗家圣物,能不能完璧归赵?” 王主任一愣,脸上满是为难:“杨鬼师,这个我说了不算,要想物归原主,您得找他们!”说着,食指指向了天花板。 杨鬼师抿抿嘴唇,又向嗲能道谢,这才坐下来。 嗲能咳了一声说道:“这里还有不少我们苗侗以及其他兄弟们的灵物,我是不敢专断才请杨叔过来。” 王主任忙接过话头,几人聊起来。 我走出会议室,上完厕所,阿朗哥也走了出来,“阿廷,你知道那个什么萨之法杖是啥意思不?” 萨,指的是侗族远古时期的女英雄仙妮,为保护侗家子弟而牺牲,对于侗族来说具有重要的信仰崇拜意义,一般来说,每个侗寨都有萨坛,萨,也是侗族人称呼奶奶的意思,每年在农历二月间,有的地方定为第一个卯日,会举行盛大的祭萨大典,一般由鬼师主持。 虽然我知道萨的由来,但是并不清楚萨之法杖的来历,阿朗哥听完我说的祭萨之事,面带犹疑:“会不会是祭萨时候要拿出来的一件法器呢?” “有可能,但是,萨之法杖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应该是有什么出处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再说了,我们不是侗家人,也不是苗家人,嗲能知道的,我们未必知道啊!” 我的话,再次让阿朗哥点头道:“嗯,这倒也是。” 嗲能与杨鬼师他们一直在那个房间里待到下午一点才出来,杨鬼师再次跟王主任微一躬身便离开了,他背影挺直,看起来却又孤寂单调,当鬼师,会变成这样吗? 我呆呆地看着杨鬼师离开的走廊,想象着若是嗲能将来继任鬼师之后,是不是也跟杨鬼师那样,只凭一眼就能看出手中之物的来历,离开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杨鬼师一样有着相同的背影? (本章完) 。 第三百零四章 古城的魂灵 没等我想太多,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回过头见是嗲能,我又嘘了一声,“嗲能,鬼师的职责,很重吗?” 嗲能的目光加深,言语略带了些严谨:“你想知道些什么?” 呃?我在这方面还真不是有什么好奇心的人,嗲能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保我三年内不会死翘翘的人。 王主任盛情邀请吃饭,嗲能婉拒,三人离开物局,被嗲能东带西带,来到一个小土包跟前:“托梦给你的,就是这里头的小东西!” 我相当震惊,但是眼前这个小土包确确实实在我梦境中出现过! “我说……”阿朗哥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能不能先吃饭?我觉得有点心慌了。” 这是低血糖了! 嗲能看我一眼,阿朗哥的意思是随便找个麦当劳之类的先填饱肚子,嗲能却带着我们到了朱记,朱妈妈迎上前来笑道:“新年好新年好,我们昨天刚开业呢。” 嗲能指了指我们,“饿了,随便带两个炒菜,再上一窝饭吧!” 朱妈妈笑着进里面,朱益辉立即冲了出来,他瘦小的个子,还穿着大大的塑料围裙,看到我们,两眼都光:“你们怎么来了,我去给你们拿吃的,这顿我请了!谢谢你们来看我!” 阿朗哥嘴角抽了抽,没说话,不一会儿,朱益辉端来了三荤一素,外带了萝卜丝鲫鱼汤,香气浓郁。 我们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开动,嗲能飞快地吃完,喝着茶,朱益辉有点小心地上前跟我们道谢,并且说由于邬家掌上明珠也来吃饭,所以这边治安也好很多了。 只要没有象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好,我也替他们高兴。 嗲能却摇头道:“你的问题在于你自己不反抗,人都是这样的,得寸进尺,得陇望蜀,一开始就很激烈地反抗,对方不可能这么嚣张,在学校是这样,在这里也是这样,并且这里还是有负责的片儿警,你们也太不会借力了。” 朱益辉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胆子太小了,不过,我已经在努力,谢谢你,将军!”又朝我和阿朗哥欠欠身道:“也谢谢霍廷和6天朗同学,啊不,是6天朗学长。” 朱记餐厅,一开张就感觉生意还不错的样子,朱妈妈硬是包了三个红包给我们,实在婉拒不了,只好收下。 “嗲能,那个杨鬼师,你就这么让他走了?”我对这个侗族萨之法杖是否能回到他们以前的寨子并不知道,但是少数民族的东西,应该回到他们手中更好吧? 我正在乱想的时候,嗲能叹一声道:“我一直就很纳闷,为什么连萨之法杖都能流落在外?” 阿朗想了想道:“伏魂杵和定魂珠,不也流落在外了么?有没有被收购的消息传来呢?” 嗲能摆摆手道:“海家四兄弟,对外的那些,他们比我清楚,给我的反馈是伏魂杵没有流出去过,但定魂珠,他们从未听说过此物。” “海家四兄弟?”阿朗哥转着眼珠想了想才一拍脑门:“是不是那个叫海青海秋的?” 嗲能点头不语,阿朗哥恍然道:“怪不得呢,你一见了海家兄弟,就低低地在说什么,我是没听清楚的,原来说的是这事儿?” 嗲能忽然站住,“你们先回家,我有件事情要办。” 回到家里,阿姑刚好在做黑芝麻糯米团,热乎乎的,我就着盘子吃了两个,又咬了根萝卜干才说道:“舅公,阿姑,你们是不是觉得在深市过年没气氛呀?这边不允许放鞭炮了。” 舅公眯眯一笑:“这么高的楼,放鞭炮着火了咋办?消防同志怎么救嘛?” 说的也是。 兔兔粘着阿朗不放,连午觉都不睡,唯唯有样学样,后来被阿朗哥赶到床上去:“不睡午觉,下午别跟我玩!” 小舅妈捂着嘴偷乐,朝我笑笑:“阿朗是独养儿子,我倒没想过他有一天成为小孩王了,俩小宝贝这么听话。” 新妈妈忙笑道:“阿朗妈妈,你就别说这话了,唯唯是个乖的,我家那个就是皮猴,被我惯坏了,现在她有个伴儿呢,要乖点,不然啊,有得忙的。” 阿姑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拍着小舅妈说道:“那也是你家阿朗镇得住他们!” 带上门,我跑阿朗哥房间坐下,阿朗转头看向我:“再一周就要上课,你不用预习一下吗,最近你老懒,都没晨跑晨练了!” 谁想跑啊,温暖的被窝,谁舍得放弃? 阿朗忽然说道:“古城的事儿,阿军说什么了吗?” 呃……他说是说了,但是他说的是这种事儿要我自己解决,我连个头绪都没有呢。 认命地掏出手机,拨给何胜武:“哟!新年好啊!”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胜武辩识度很高的声音,“怎么,才十多天没见,就想哥哥啦?” “你踏马谁哥哥?”我恶狠狠地凶道:“找你有正事儿!” “先声明啊,帮你追女生、抢银行什么的,我不去啊!” “我……”我真想把电话砸他脑袋上去,忽然手上一轻,阿朗把电话拿走了,“胜武,是我!” 接着就把我们在古城遇到的一些事儿细细说给胜武听,足足二十分钟才把电话给挂了。 把电话递到我手中,阿朗哥依旧皱着眉头说道:“没想到,胜武也有为难的时候,我还以为这种事情他是手到擒来呢。”看向我,目光一转又说道:“胜武说明天上午九点半在缇香名苑正门口等我们。” “他要去古城?”我讶然问道:“不是说他也为难吗?” 阿朗哥咧咧嘴:“他说--要去虎口拔须,戏弄戏弄,我在想他戏弄归戏弄,别把我们给绕进去了!” 当然不会,胜武的能耐,连嗲能都说可以,就准没错的,只是那个古城,为什么会有那些奇怪的魂灵出现我还没弄清楚,光天化日出现在当铺的那个,很是让人意外,还有烟铺子里的短衫汉,我更是搞不清楚来头。 能在古城晃悠这么久不离去的魂灵,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没完成呢?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五章 再访古城 嗲能在晚饭前回来了,说邬玉琴让正月十二去她家玩,说是班上好些人都会过去,而阿朗说凯奇也了短信给他,让他正月十一过去,邀请我们一起过去玩。 如此说来,正月十一、十二全天都会在外头,那撇下舅公阿姑他们自己去玩,是不是不太好呢? 跟嗲能说到第二天和胜武去古城转悠,看看那里是不是真的象我和兔兔感应到的那样,众多魂灵走不出来。 嗲能看我一眼,木然说道:“去吧,注意安全。” “你呢?不一起吗?” “没空!”嗲能转身去了浴室。 第二天,天气不是太好,大早的就淅淅沥沥下着雨,走到门口时,胜武撑了把纯黑色的伞等了有一会儿。 见我撑的雨伞是蓝黑色格子花纹,便让我去换把纯黑色,“别不乐意,说不好你就会用到。” 记得老家一到过年摆羹饭(敬祖先及死去的亲人),就要放两把黑伞在门口,这黑伞按老人们的说法,就是迎接死去亲人的轿车,没有这个,阳间大门就没有对他们敞开。 那边,家家户户都有黑色雨伞,而且至少两把,我琢磨着,可能就是为了过年那顿羹饭和中元节的酒准备的吧? 老老实实在门口小店买了把纯黑色的伞拿在手中,把我的那把伞寄存在小店老板那儿,没想到小店老板拿出一张符说道:“要去看死人的话,这个符戴在身上好一点,怕沾了秽气!” 惊讶于小店老板的精明,我接了过来,不过,这把黑伞不便宜,卖了我5o块!阿朗哥听到我的抱怨,安慰我道:“差不多啦,家里还要再贵几块呢!” 这一回我们是从西侧进古城的,由于下雨,不那么平整的路面开始有些积水,远远看到了那个当铺的幌子,拉拉旁边的胜武,“就是那家当铺!” 胜武先在当铺外面走了一圈,仔细查勘,“这个铺子外头没有什么问题!”何胜武笃定地说了一句,指指当铺道:“我们进去看看。” 说着走进了当铺,这里依旧是那天的两位工作人员,这一次他们没有讲解,却播放了一段语音,解说这个当铺当年的旧事。 我们三人抱着目的而来,怎么会去听语音? 阿朗哥朝着高高的柜台左看右看,皱起眉头,“怎么会这样?”他低低的自语,我也听到了,胜武看我一眼,耸耸肩,随后走出了当铺,没走几步,停顿下来托腮冥思。 胜武这种表情的时候,我和阿朗就走远了一点,尽量不去打扰,不然思路差了,可能采用的方法也就不同。 “过来点!”阿朗把我拉得更远了点:“很少看到他这个样子,应该是遇到难题了?” 我嗯了一声,阿朗哥低声说道:“我觉得有点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胜武懂这些的?他跟你们说的?” 将当时在学校的事情说了一遍,阿朗哥惊讶于何胜武家里的传承,胜武没有在我面前细说过什么,但是他感应阴气的功夫很强,大概嗲能平时也需要一些人帮忙,所以才经常跟他一起进进出出。 “走吧!”胜武拉了我一把,我们又走向烟铺,我回过头又去看那个当铺的幌子,齐记当铺四个字,几乎看不清楚,怎么会这样,我举着伞又朝齐记当铺走回来,走近一点,这四个字写得笔画清晰,我又走到刚才所站的位置,果然是淡浅一片,怎么会这样?又走回齐记当铺,果然,那四个字非常清楚,墨色很新的样子。 阿朗走上前来,一脸茫然:“你干嘛呢?魔怔了?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我指着齐记的幌子说道:“阿朗哥,你们没现吗?齐记当铺的幌子很古怪啊,走近了看得很清楚,但五十米远就没字了,你不觉得有问题?” 被我这么一说,阿朗狐疑地看向那个布帘儿,举着伞走到胜武跟前,看了看,接着歪过头跟胜武说了什么,胜武慢慢走了过来,眼睛半眯,目光闪烁着一种锐利,他是在生气? 胜武乍看又瘦又小,其实他有一米八,但是他的脸怎么看都很瘦小,还说修玄学的人不可能胖。 “我知道怎么回事了,走,我们去烟铺!” 胜武把我拉到了烟铺的时候,已经正中午了,烟铺里的人正在吃盒饭,是自己带的那种,芹菜炒肉?还有辣椒丝! 看着工作人员儿狼吞虎咽,我似乎也觉得有点饿,不自觉地摸摸胃,等胜武这个事儿解决,肯定就能吃饭了。 走进大烟铺子,胜武身体一颤,我瞬间感到他的气质变化,如果说刚才还是个不羁少年,现在就是个冷冽的判官。 他的目光放得长空幽远,眉心也微微皱紧,“怎么样,是有吧?” 胜武看我一眼,木然道:“没错,你的直觉相当灵敏。” 他的话听不出喜怒,我也搞不清楚他是不是不高兴,不过嗲能说这里的事情我自己就能解决,搞不定就问胜武,现在胜武来了,却还是有点没把握的样子,是不是我太想当然了? 这里的魂灵,是不是比外头的能力更强,更难收服? 想到这里,我努力去感应周围的鬼气,都集中在--离地一米五这样的高度? 睁开眼睛,果然看到半空中飘来晃去的游魂,它们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机械地在我跟前晃来晃去。 胜武轻咳嗽一声,慢慢往前走着,我们手中的雨伞,被放在了门口的一个塑料桶里。 这一次的烟铺,跟上次来的时候不同了,这里象是个正常营业的烟铺一样,烟榻上都躺着瘦骨嶙峋的男人,吞云吐雾,一脸的飘飘欲仙模样。 不少堂倌走来走去,拿着把铜壶,给人续水,还有的举着烟枪和烟膏盒送到烟客处,里面居然还能看到雅间! 整个大烟铺子里,都是青烟缭绕,光线昏暗,我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鬼”地方! “阿廷!”胜武在某处顿住,转头喊我:“你到这儿来看!” (本章完) 。 第三百零六章 阴寿阳寿 胜武所站的位子,被外面透进来的光线捕捉到,这使得他的脸看起来比平时白了许多,但由于今天下雨,光线并不十分强,而烟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照明灯开得不多,想必是雨天客少的原故。 我走到胜武所指的位置站定,再往四周一打量,这个烟馆就是个空馆子,空荡荡的走道,空荡荡的烟榻,只有门口还在吃午饭的工作人员。 我往门口挪了几步,离开那道光线,喧闹的烟馆场景又浮现了。朝胜武走近几步,脚一踏进光线处,场景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到没有!”胜武声音压得很低,“只要你的人没有见到采光,就会在虚景里晃悠!” 但是,为什么工作人员这么镇定自若,难道他们从来没见到过那些场景? 略带了些疑惑,将目光投向门口那两个正在吃午饭的工作人员,此时他们已经吃完,其中一个将饭盒收拢,拿出去洗。 留下来另一个工作人员,一部百无聊赖的样子低头看手机,如果说,他们能在这里看到我所见到的场景,只怕不会这么坦然坐着了,因为并不是任何人都对鬼魂不害怕的,恐惧的人占多数。 胜武跟我交换一个眼神,我们走出了烟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从古城回到家,肚子饿得咕咕叫,家里没人,估计他们是出去逛街了,阿朗哥下厨煮了面,也没管咸淡,呼呼就吃了一大碗,抹抹嘴摸摸肚子坐到沙上。 胜武坐过来问道:“你过年都在忙什么呢?马明现在电话都打不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我还想叫他一起去买鞋。” “他在年三十还了拜年短信呢,不会这么就失踪吧?” 听了我的话,阿朗挑下眉头道:“马明也给我了拜年短信,应该是群的,估计他可能找他老爸去了,这么久都没见面,新年肯定是要找机会的。” 揪着先前去古城的事儿问胜武,胜武道:“这种情况,常见!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一些见得到灵异的人,他们没有那么好的定力,有可能会跟里头的人交谈,一旦说了话,泄了阳气,就可能被拖进这个阴阵里,再也出不来了。” 胜武半眯着眼睛说道:“这里头,应该是有方士设了阵,只不过,这阵过去多时,又被城中村之类改造,那阵气早就破了,但是法力还残存着没有散去。” 被胜武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以前同班的李赛芸曾说过,住古城附近的同学会在傍晚以后见到有人抬轿子在古街上行走。 我到古城里头玩还属于次,以前从未踏入过古城,也以为赛芸说的,只不过是些坊间传言,故而从未当真过。 “他们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我有些茫然,好好的,活人不与死人相干,为什么要将活人留在那个阵里,不出来? 胜武抬起眼眸,直勾勾盯着电视屏:“阴间的数量是固定的,有多少投胎的,就有多少人死了奔阴间,不然你看后来的天灾人祸越来越多呢?生得多,自然死的也多!” 不太理解胜武所说的固定,大概就是说,阴间固定位置只有一百人? 胜武一拍我胳膊说道:“你懂什么叫阴寿什么叫阳寿吧?” “阳寿知道,阴寿搞不懂。”阳寿就是你活到多少岁嘛,阴寿又指的啥?实在不明白。 “但凡人死后,就会坠入阴间,而阴间跟阳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或者说是平行空间吧!阳寿不能换成阴寿,但阴寿却能转化为阳寿,原因暂时我还不懂,但我知道这个原理。” 胜武淡淡地细述,“其实将军说过,你家楼下是阴阳道的时候,我初初以为他是瞎说的,现在看来,还真是如此!” 正当我们瞎聊的时候,老爸他们全部回来了,胜武见状欲告辞,老爸却说要等嗲能回来吃了晚饭才让他走,于是胜武又只好坐下来。 下午五点半,嗲能回来了,还带来了几斤海蟹,说是洪姐送的,接了东海某个小岛上几栋别墅的设计,去实地考察,别墅主送的,她吃不了,就送了些给嗲能。 晚饭有好东西了!心里一阵穷开心。 嗲能见胜武,点点头,有时候觉得他俩的默契度非常高,只一个眼神就知道是啥意思,曾经问起过这事,嗲能说,事业拍档都是这样的,如果没有默契,就不敢把背后交给对方。 起完澡带着水气从浴室走出来的嗲能,问起我们今天的事情时,胜武略述了一遍,嗲能听得很专注,最后才问道:“你们玄术师是怎么处理?” 胜武笑道:“没想着处理,反正阵气也破了,法力也不够了,那些东西,会慢慢散掉,不去管,它们也存在不了多久,管的话,还要耗不少力气,我的建议嘛,就是随它去了!你也知道的,我不是那么勤快的人啊!” 我听了,在一旁腹诽:你不勤快谁勤快?嗲能回苗岭的时候,收拾桌子,一早一晚的拖地,都是你!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 阿朗哥动手剥着脐橙,弄了一瓣给兔兔,其余都给嗲能,“怕倒不怕,但是我有点担心,万一有我们这种看得见魂灵的,去跟那些东西交谈被套,那岂不是魂灵终生不得自由?” 胜武立马摇头道:“这不可能,因为那个破阵,也就只能存在十几年,估计还不用十几年,周围再拆再建,就什么气都没了,深市展日新月异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才出了个古城改造的拟建项目吗?我看凯奇他爸有参与的。” 象这种大型改造类的项目,一般都是做bt,就是由商家直接建好,再交给工务署验收,属于交钥匙工程。 不过,按胜武这么说,可能古城原有的格局会被完全打破,这样的话,以前的齐记当铺和烟馆,也许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小景点,甚至被埋没在改造的大洪流中了!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七章 怪异的头痛 晚饭,当然是好吃的,老爸拿出了一瓶白酒,每个人都倒了点,甚至连我们几个中学生也倒了小半杯“意思意思”,兔兔和唯唯被舅公用筷头蘸来喂,看到他们小脸上紧皱的眉眼,就觉得特别逗。 老爸有点诧异洪姐新婚居然第一年过春节没回老家,嗲能笑道:“我也问了洪姐,她说回去过正月十五,行程都订了,走之前先给个思路,现在的别墅都要求自动车,自动灌溉,恒温调节和背景音乐这些智能系统了,洪姐说有些东西装了怕影响美观,正在愁呢。” 洪姐真是个敬业的女汉纸,也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婚宴上充当舅子的人,她还是不是全部记得。 新妈妈的电话突然响起,她看到来电信息,脸上的笑容就收掉了,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了她的微笑,跟我老爸低低说了一句,便走到卧室去接听。 老爸抓了半只螃蟹放进我的碗里:“吃吧,这东西味道确实很鲜。” 我点头,抓起来啃,再看一边的嗲能,他似乎吃这个东西非常熟练,在苗岭,只有小溪里有,也就麻将牌大小,那边的人一般都烤着吃,并不象东海那边,都是蒸或煮。 见我不停地看着他,嗲能停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螃蟹,“看啥呢?吃螃蟹不是大家都一样么?”说着掰下一只螃蟹脚在嘴里咬着,蟹壳出了咯咔的声音。 胜武看了下桌子说道:“你拿了好几斤回来啊!这里,差不多有三斤了吧?” 嗲能:“一共拿了十二只,称过的,有八斤半多,今天只煮了一半,太多吃了不消化,会拉肚子。” 胜武嘿嘿一笑:“我可真有口福!” 嗲能自己吃着,还把一些蟹肉弄到兔兔碗里,阿朗则将蟹肉放到唯唯面前的小碗中,舅公叹道:“我还记得当年带你爸到河里去摸河蟹,这一转眼,下河都没胆了!老了啊!” “爷爷,您又来了,您不老啊!”阿朗好脾气地劝道:“再说了,我都没成年,您慌着老干嘛呀?” 阿朗哥的话让大家笑起来,新妈妈疾步从房里走出来,看样子有点冲出来的架势,她的面色不是那么好看,原本笑着的大伙儿瞬间安静下来,把目光全部放在新妈妈身上,老爸放下筷子:“小岚,怎么了?” 舅公也温声说道:“侄媳妇儿,出什么事了?不要顾虑,说出来吧!” 阿姑和阿朗妈妈也纷纷询问,我眼皮子跳跳,新妈妈这副表情,一准不是好事情! 新妈妈舔了下干的嘴唇,艰难地说道:“兔兔的爷爷……死了!猝死!” 大过年的死人,谁的心情会好?原本其乐融融的气氛被破坏怠尽,兔兔打了个冷颤,低下头,嗲能见状,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 新妈妈叹气道:“没找到兔兔奶奶,说是吃完中饭就出去打麻将,手机扔在家里,老爷子可能是心肌梗塞,他们女儿已经在处理后事,说是后天出殡,要让兔兔也去送送。” 兔兔听到这话,把小脑袋埋进嗲能怀里,不肯抬起来。 经历过虐待和黑暗的孩子,怎么可能再回到那个鬼地方?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嗲能摸摸兔兔的头笑道:“你抓过螃蟹的手,来抓我的衣服?到时我睡觉都是螃蟹味道哦!” 把兔兔说笑了,新妈妈有些焦躁地咬着手指甲说道:“他们家的事特别难将就,跟兔兔他爸那段婚姻,快乐的时间短得离谱,直接就打入地狱了,兔兔的两个姑姑都属于刻薄不讲理的人,只怕虐待兔兔,那两个人也有份儿,说实话,我是不想再踏进他们家的,也不想人生中跟他们有任何交集。” 我冲动地说道:“他们虐待兔兔,没告他们已经很好了,还要什么交集?” “闭嘴!”嗲能低低吼出两个字,“这是岚姨的事情,她跟你爸会商量后作决定的,你又不是当事人!” 嗲能的眼睛里,满是不认同我的意思,眼神里含着威压之气,分明就是不让我再说下去了。 我只好夹块排骨慢慢啃着,最后老爸就说道:“兔兔就算了,你全权代表吧,送点钱慰问一下。” 新妈妈烦躁地点点头,“也行!”呆滞地看着桌上的菜,好一会儿才嘶了一声:“好好的心情都被那个破电话给搅坏了!” 我对那个老头子是很不感冒的,兔兔刚到我们家的时候,不论想吃什么东西,都不敢吭声,也不敢主动拿,还是嗲能天天陪她说话陪她玩才好起来,想想以前兔兔眼中怯怯的眼神,再看看现在赖在嗲能身上象块橡皮泥似的,就觉得很梦幻。 吃完饭,嗲能忽然低声说道:“洪姐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持续烧,时好时坏的,快一周了,怎么检查都检查不出来,所以才叫我过去看看。” 胜武也探过头说道:“九班的一个男生,叫吴锋的,就是跳远很厉害那个,也说是从考完期末考,到普法寺拜菩萨回来那天晚上就开始头痛,一直也查不出原因,后来在地铁11号线的起点站碰到一个道士,那道士说有人在往他脑袋里扎钉子,等那钉子完全扎进去,他就会变傻了。” 嗲能轻哧一声:“这个你也信?” 胜武抬头,扬眉:“不是太信,但他痛的样子,我是看到过的,确实有点可怜,抱着脑袋,跟驼鸟似的。” 话音一转,“并且,现在他的同桌也开始喊脑袋疼。” 胜武说到这里,看着我道:“你猜吴锋的同桌是谁?” “这我哪儿知道?”我们自己班上的人都懒得去认识,我还认识九班的干嘛? “吴锋的同桌,是李赛芸,跟你住同栋楼的女孩儿!” 我吃惊地张开嘴,李赛芸?她从来没说过同桌的事情,“你确定赛芸跟他是同桌?” 胜武点头道:“原先不是,元旦前他们才调了座位,这才没多久就生这种事了。” (本章完) 。 第三百零八章 闹鬼了 “赛芸没说过……”我喃喃自语。 嗲能用手背推我一下道:“你怎么这失魂落魄的?喜欢她还怎么着?” “咋可能呐?”我朝他翻翻白眼。 “我还以为是他感冒,因为这两天也烧,打了吊瓶就降了,过两天又烧。”胜武的话语渐渐严肃起来,“眉宇间有淡淡的青气,我想知道他除了普法寺还去过哪儿,但吴锋似乎对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敌意。” 胜武说着,摸摸鼻子道:“我就想可能他不一定跟我说实话。” 好心当作驴肝肺的事儿,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常常遇到,原本是担心你可能会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儿,就想着搭把手,但是对方的态度却是一种戒备与疏离的时候,你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低落的情绪。 大概就是不被理解,不被需要,不被接受的沮丧吧。 可是何胜武不是那种掐尖要强的性子,就算是班干部,也跟九班没有什么关系啊,怎么会有敌意? 看看何胜武的外表,还算是帅哥一枚,爱干净,学习好,长得不错,学霸帅锅人人爱,嗲能和阿朗没来的时候,他也是校草一枚,为什么吴锋会对他有敌意? “你跟吴锋以前认识不?”我猜想他们是不是以前有过什么过节,万一吴锋是那种小肚鸡肠的话,就不好说了。 胜武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摇摇头,“不认识,九班我就认识学习委员和班长,吴锋还是因为他坐李赛芸旁边,他们班的班长告诉我的呢。” 阿朗哥端来柚子茶,“别老说那个吴锋了,喝柚子茶,阿姑跟电视上学的。” 暖暖的柚子茶下肚,嗲能脸上也带了些惬意。 第二天至正月十二,嗲能都没回来住,正月十二一大早,尖锐的闹铃声把我吵醒,感觉眼睛都在睁不开,听到屋里有谁哼了一声,睁眼一看,才见阿朗哥紧皱眉头在枕头边东拍西摸,完全一副被扰了清梦的表情。 按掉闹铃,阿朗哥坐起来,长长的呵欠,大大的懒腰,见我睁眼看他,朝我笑道:“李冲约着今儿去爬山,你要一起不?” 啊?爬山? “不是说今天中午去王凯奇家么?你去爬山了还怎么去啊?”我也坐起来,旁边的兔兔翻了个身,拱了拱,她粉色的小被子变成圆圆一团。 阿朗哥想了想道:“我们去爬那个荔枝世界的小坡,要不把兔兔也带上吧?咱们这些天都没怎么带兔兔出去玩。” 说得也是,坐起来,把窗帘一拉,屋内立即明亮起来,“呼--今天晴啊!” 完了,脚那头的何胜武被我给弄醒了! 把兔兔从被子里挖起来,洗漱完毕,阿朗巧手给她梳了辫子,几个小辈蹦蹦跳跳出了门,但刚出小区,兔兔就开始扭捏起来,“唯唯没跟我们一起……” 阿朗跟我交换个眼神笑道:“没事的,他们今天要去别的地方玩。” 我也摸摸兔兔的小脑袋说道:“我们今天先去爬山,然后到凯奇哥哥家玩,最后去玉琴姐姐家里玩,我们也一天都在外面。” 只要是在外面玩,总是能打动小孩的心,于是兔兔的脸又开始挂上笑。 荔枝世界的小山,只是个坡,从坡底到坡顶,一般的脚程也就2o分钟,这样的运动量对兔兔来说也不是大事儿,一到坡顶,李冲已经坐在坡顶亭子里了,看到我们一群人,愣了一下:“我还以为就你一个呢!” 阿朗笑道:“闲得没事儿嘛,就出来动动,再说天气也好。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闻到卤鸡翅和茶叶蛋的味儿了!” 阿朗摊开一张一次性的桌布,胜武帮忙把牛奶一支支拿出来,李冲看向我们直愣神儿,“你们是来野餐呢,还是来写生呢?” 不一会儿,阿朗买来了东西,兔兔一看见卤鸡翅就移不开眼睛,李冲看到兔兔乖乖吃东西的样子,叹口气,我感到他有一种很强列的低落情绪,不由好奇:“李冲你咋啦?” 李冲歪过头神在在看了我好一会儿,就在我被他看得有些不安换了个坐姿时,他突然说道:“你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跟个出家人似的,没想到会跟一个不是亲生的妹妹相处得这么好,挺难得。” 这话说的,让我有点转不过弯,李冲看向兔兔,嘴角慢慢勾起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兔兔一只小手抓住穿鸡翅的竹签,另一只小手紧紧揪着鸡翅尖,很认真很虔诚地在啃着鸡翅身上的肉,宛如信徒对待她的主人。 李冲自嘲地笑笑,“我堂伯再婚,新娶的伯母长得不错,也年轻,国庆才生的小堂弟,我原先伯母生的那个堂哥对这个小堂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别说抱了,我都感觉他恨不得把小婴儿一把抓起来摔死!我看到他眼神里的怨恨,跟看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小堂弟才几个月呢!唉!” 二胎问题,早已成为现在的社会大问题,有学生因为父母要生二胎,以自杀相威胁,或者离家出走,总之耍了各种手段,其实就是害怕有了弟弟,父母会不爱自己。 阿朗有点遗憾地看向兔兔:“我倒挺想有个兄弟姐妹,遇到什么事儿也好商量商量,现在的话我住阿廷家里,平时有啥事儿,也有说话的人了,感觉蛮好的。” 李冲眨巴眼看看阿朗,“嗯,家里有两兄弟什么的,当然好啦!” 啃完鸡翅的兔兔,伸手两只小手看向我,阿朗站起身,把她拉到水槽边洗手去了,李冲忽然推推我,“咱们学校的初中分部,那个仓小隔房说是闹鬼了,你听说了吗?” 我摇摇头,纳罕问道:“没听说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李冲身子向后一斜,歪着脸道:“不会吧?你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跟将军在一块儿吗?” “我都没听说,他怎么可能听说,你什么时候看到他过问什么事了?”这是胜武一脸鄙视地看向李冲,“你以为他是你?” (本章完) 。 第三百零九章 遇见 李冲眉头一挑,不爽地说道:“怎么说话的呢?好象我……嗯?” 只见李冲身子一僵,看向亭子外头,胜武和我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亭子外头,是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少年,正在嘻嘻哈哈推来搡去,我跟胜武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看向李冲。 他半垂下眼眸,掩盖了他的情绪,但从他肢体表达的情绪来看,他有点不高兴,或者说,有点厌弃? “李冲,你怎么了?”我关切地问道:“你认识他们?” 李冲紧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好一会儿,才点头道:“是!” “唷!”一声清朗的男声打断了我们之前的气氛,我们几个都被吓了一跳,面前这个阳光爽气的大男孩,修眉皓齿,通身的富贵气,不是王凯奇还能是谁? 阿朗拉着兔兔的手走回来,看到王凯奇,不由一愣:“这么巧?你也是来爬山?” 王凯奇哈哈一笑:“咋可能呢?我是陪着几个上年纪的老人来锻炼身体呢!”说着,往后指指几个身体象可口可乐罐子的阿姨们。 “不错啊凯奇,尊老这方面做得真好啊!”胜武哈哈笑道,“咦,凯奇,听说今天中午要去你家聚会嘛!” 凯奇抬脸哈哈一笑:“去什么呀,我家现在全是中老年人,原本是想在家中招待各位的,哈哈,现在看看,好象不太合适,家里开了麻将局,七八桌呢!” 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们等会儿,我跟我的婶婶们说下,让他们自己回去,嘿嘿。” 凯奇看到我们,就象太阳花沐浴在阳光下,笑容结结实实展开了,这种情况下,太阳花都会紧紧追随着太阳,那是支持它们怒放生命的营养宝。 不到两分钟,凯奇就由贵公子变成一头脱缰的野马似的,几乎是一个窜身就坐到兔兔身边了,惹得小丫头一双晶晶亮的眼睛极为崇拜地看着眼前的王凯奇,终于听见她说道:“哥哥,你好厉害哦,会飞!象吧啦啦小魔仙!” “啥?”凯奇被兔兔的话惊了一下,大概是被口水呛着了,咳了好几声,满脸通红地说道:“别瞎说!” 兔兔往我身边靠靠,又抬起头看看我,再歪过头看看他,闭上小嘴没再说了。 阿朗叹口气拍拍凯奇道:“你吓着我妹了,真是的,就不能温柔点!” 凯奇咳一声,努力堆出笑脸:“不好意思,兔兔小公主,哥哥不是故意滴。”又抬起头问李冲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感觉气氛很怪。” 李冲看了眼兔兔,又看看我道:“那个,能说么?” 阿朗哥看向我,“你们又在说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了?” 李冲瞪大眼:“天地良心,我说的跟少儿不宜的事儿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谁让今天将军没来呢?不然早说给他听了!” “又遇到啥灵异事件了?说出来让我提提神?”凯奇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估计是春节这段时间睡太多,反而更加没精神了。” 李冲看了下周围,压低声将实验初中仓小隔间的传闻透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九班的一个男生去过,叫什么锋的……” 我脑子一个激灵:“吴锋?” “啊,对对对!”李冲朝我点点手指,“就是这个名字,他就是在考完期末考的当天,不知道他去初中部是见以前的老师呢,还是去干什么,他进过那个小隔间,一出来就晕倒了,醒来以后说没事,这个的话,我们班主任郑老师也知道的,当时他是去开会,就是初中分部的阶梯教室,还把他背到校医室去了。” 胜武听完这番话,眉头一跳:“你是说,他进过那个小隔间并且出来后晕倒了?” “是,后来不是考完试第二天九班开欢送会,有个同学要转学了嘛,吴锋就说头痛,一直抱着头喊痛,现在看,八成是沾了啥不好的东西,不过,谁知道呢?”凯奇嘟着嘴轻轻一哼,“我们谁也不敢确定那儿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是啊,仅凭吴锋的表现,谁也不敢说那里是不是有东西,人因未知而恐惧,会幻想出各种各样可怕的事物来作为恐惧的答案,有时候我也胡思乱想,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某次还担心家里的分体式空调会不会因安装不牢,睡到半夜从墙上滑落砸坏我的床板,杞人忧天说的就是我这类型吧! 李冲却笃定地说道:“只要让将军去转一圈不就知道是不是有东西了?有他在,还有什么事是难得倒他的?” 凯奇一拍膝盖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晚上他不是要去玉琴家么?咱把他拉到实验初中去看看就知道了!” “对对对,一见他就把他拉走!”李冲点头狗腿似地附和。 我有点哭笑不得,阿朗和胜武都无可奈何地叹口气。 话虽如此,但那个初中部的小隔间,是不是真的有东西,我还真不知道,嗲能不是说洪姐也是怪怪的持续烧么,难不成他这几天出去就是因为洪姐身体异常? 虽然说被阴气侵袭,普通人外在表现就象是受了严重风寒一样,不同的是,风寒感冒这类十来天就会好,撞邪的人,会一直持续着风寒症状一两个月才退散。 中午,嗲能果然没能来参加我们聚会,只说晚上见。 下午,我们几个陪阿朗和李冲逛艺术品商店,阿朗哥准备在开学前再配点水彩颜料,“我现在还是用温莎牛顿的,李冲你用的啥?” “我?混用啊,荷尔拜因、梵高都用,懒得调色就混用呗!”李冲拿起一袋水彩纸看看就放下,“水彩纸我也得配了,不过这么大堆东西带到玉琴家好象不太合适吧?” “怕啥?”凯奇大大咧咧地说道:“搁我车上,到时帮你们送过去就行了嘛!” 李冲顿时转忧为喜:“那我再买一刀云母!”说着就跑到另一个角落让服务员给他抽了宣纸出来,“阿朗你要不?我分点给你?” “我只要几张就行了!熟宣这种东西不能放久了!”话刚落音,忽然我们背后响起一个妖里妖气的声音:“咦?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章 最讨厌的就是你 我们被这一个带着拐弯的嗲声弄个寒毛直竖,顺着声一回头,就看到两片大艳特艳的红唇咧开了朝我们笑。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李冲直接惊叫:“oc!”整个人象脚下有气垫似的弹了一下:“段艳,你咋不去演僵尸翻生?大白天就这么吓人啊?” 段艳朝李冲翻个白眼,这使得她的脸看起来更加诡异莫辩,仿佛就是欢乐世界里的地狱魔头,高高在上,用他死人眼看着侵入他宝殿的人。 本来段艳给我的感觉就极丑,涂了个烈焰红唇就更丑了,再加上她还一脸稚气,怎么看怎么违和。 “怎么说话的呢?”段艳依旧是那个嗲的声音,跟平时大相径庭,大概李冲实在受不了,无语地看向她,直到胜武出声:“段艳,你明明是扣脚大汉一名,怎么装淑女风情都装不来的,只会让你象个媒婆。” 段艳马上两手叉腰,“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目光看向我,恨恨地说道:“哼!霍廷,这里面最讨厌就是你了,光知道看热闹!” 阿朗哥眉头紧皱:“你这妆化得跟吊死鬼一样,还不让我们说?” 段艳用恶狠狠的目光扫了我们一圈,转身走掉了。 李冲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说道:“班里最讨厌那两个艳,长成那样,还真把自己当西施排场,没得让人恶心!” 王凯奇拍拍李冲的背说道:“行啦!嘴下积点德吧,长相寒碜又不是她的错,有得选的话哪个女的想长成那样啊,关键是她太没有审美观了。” 几个人坐下没聊几句,邬玉琴短信就过来:【将军到了,你们几时来?】 “才四点多,邬玉琴就来催我们过去了。”把手机揣兜里,王凯奇嘿嘿一笑,打了个电话,末了说道:“走吧,车会停正门。” 冬天的晚上总是黑得早,六点,夜幕已经降临,邬家别墅的人已经有不少,小肥妹现在苗条了很多,站在门口,如果不是她习惯性地将左手捏成拳头放在心口上,我还真是没把一个穿牛仔裤套装的女孩子跟邬玉琴划上等号。 大大的客厅里围坐了一些人,玉琴的爸爸邬森浓笑着跟我们打招呼,并指了指门的那一侧,“周大师在那边儿!”并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几个红包递到我们手里,收红包确实是一种小幸福啊! 这会子,嗲能正在用水果叉子叉山竹,但山竹又软又滑,一叉上就划落,没办法,嗲能只好又捏了一支水果叉,双管其下才把雪白的山竹给弄起来塞进嘴里。 走到嗲能跟前,他指指前面的西瓜:“特小凤,又脆又甜,味儿不错,尝尝?” “玉琴怎么又叫我们过来玩了?”她家是办聚会专业户咋的? 嗲能咽下山竹,低低说道:“他爸有事找我帮忙,怕我不来,就把你们全部叫来了!看到没?林童和明伟哥都来了!” 林童穿着一件黑色的短羽绒上衣,手上抓了一个邬爸爸给的利是封笑嘻嘻地走过来,“新年好!新年好,恭喜财!” 我们也向他表达了新春祝福,明伟将他拉走,说是梁导过来了,阿朗哥拿着手机对我说道:“阿廷,梁阿姨叫我过去一趟。” 明伟笑道:“为了王冕传奇这部片子吧,走,我带你们过去!” 有个助理果然不同。 阿朗哥走后,嗲能低声说道:“洪姐那儿,可能是业内有什么人怼她,我倒还没想到行内的人做事这么过头,很少能看到。” 嗲能说的,我不懂,“是有人设了什么阵吗?” “不,她是中毒!”嗲能举着一杯鲜榨橙汁,目光看向外面的藤桌藤椅,“真是没想到,不过,她说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是谁要下手害她,我也分析不出来,不过,她的习惯挺好掌控的,每天一到就去冲咖啡,午睡起来要喝杯白开水,下午四点会吃点东西垫巴垫巴。” “她家人没问题吧?我是说姐夫……” 嗲能转过头看我一眼道:“我看了,他丈夫没有问题。” 有人对洪姐下毒,这挺让人受不了的,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这要多大的恨事才会朝另一个人下毒啊! 走到沙那坐下,对面坐着的,正是一位专演古装剧的女演员,前段日子挺红的,那女演员见我在看她,朝我微笑点点头。 我还真就喜欢这样的演员,笑容很温暖的那种。 “嗲能,那个我们实验初中部,真的有什么东西?九班的吴锋你知道吗?” “吴锋?”嗲能两眼朝天翻翻,眉头微微一紧,“没听说过啊,又是你小?” “不是,他是那谁,李赛芸的同桌。赛芸你总知道吧?” “嗯,帮忙带了两三天兔兔,就是大热天要吃火锅的那个女孩吧?” “没错。” 将实验中学仓小隔间的事儿跟嗲能说了一遍,其实那个仓小隔间,原先是用来放体育用品的,比如篮球足球垒球和铅球之类的东西,后来由于初中部扩建,多了一个市内体育场,这些东西就放到市内体育场的存储间,那个小隔间离足球场和运动场馆都太远,渐渐废弃。 有什么原因使得吴锋去那个废弃的小隔间呢?我记得那儿有条婴儿胳膊粗的大铁链子给绕来绕去锁上了! 胜武凑过来低声说道:“听说那个小隔间在那之前是老员工的住所,原本是三个的,建足球场推掉了两间,只有一间,老员工死之前的一个星期吧,每天晚上都睡在不同的地方,有时候睡在地上,有时候睡在门口,还有一次是醒来趴在树上的。” “趴树上?”我愕然问道:“太牛了吧?一般人哪里能爬到树上睡的啊?” 嗲能啧了一声道:“那树他醒了以后只怕是爬不上去的吧?” 胜武赞同地说道:“那可不咋地?那个老教工,死了以后没多久,就是吴老师升任校长了!听说这事儿以后,我对老吴校长的印象就不太好……”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千万不要有事 嗲能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紧紧盯住他,“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老吴校长,身上绝对没有担过阴暗的东西,在那些年,他没少吃苦头,还去劳动了九年!” 胜武垂着头没说话,嗲能拍拍他胳膊,“胜武,有时候我也挺难理解你的,你说你何家是玄门,你动不动就怕死怕鬼的,真让我觉得很神奇,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嗲能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趣,不过,嗲能说以后要养蛊,要抓毒爬,我怕蛇,怕蝎子啊! 想起那五彩斑斓不停东扭西扭的蛇,我就觉得浑身凉,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也不知道嗲能要不要去帮忙处理这事,有时候他会处理,有时候他不会处理,他接手处理的标准是什么,我还没搞懂。 “阿廷,李冲后来还说了什么没?”胜武突然捅我一下,“又在呆了啊?”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李冲跟我说的时候,你不也在吗?” 嗲能没有接话,邬爸爸走了过来,嗲能便跟他走了,然后整个晚上我们都没能见到他,但回家的时候,嗲能却已经洗完澡。 坐到床沿上,兔兔顶着一头湿湿的短坐在嗲能身边,新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一直在催我洗快点,要跟你睡呢。” 嗲能接过新妈妈递来的毛巾,微微一笑:“十六我们就要上学了,兔兔这些日子黏着我也很正常,您去休息吧,我会管好她的。” 新妈妈朝我们笑笑便走开了,嘴里还在叹息着,小孩子就是爱跟小孩子亲近之类的话。 想到嗲能所说的老吴校长的事情,嗲能对阴暗的气息的嗅觉非常灵敏,假设吴校长曾经做过什么,那他身上多多少少都会沾染点,所以,嗲能说没有,就肯定没有,或者,正是因为吴校长一生的清远,才使得嗲能主动走近。 “怎么了?你今天不停地在走神呆呢?”阿朗哥的声音传过来,我都不知道阿朗哥啥时候洗完进来的。 我只好笑笑,走神都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第二天是被毛子的电话给吵醒的,一看时间,才六点四十,我那个火就腾腾直早,“你是不是想我揍你到生活不能自理?你丫有病吧?”捞起电话我就骂人,真气死我了! “是……小廷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立即让我清醒过来,我差点咬了舌头,翻身坐起来,再看看电话,没错,就是毛子,我试探地问道:“您是,毛志的外公吗?” “嗯!他病了,不肯去医院,说睡一觉就好了,不论我们怎么说他都不肯起来去医院,我们,没辙了,你是他好朋友,能帮忙劝劝吗?”老人的声音焦急中含有心疼。 挂下电话,再看另外一边的小床,阿朗哥半眯着眼睛,嘟囔两句,翻过身又睡了,而我睡的大床上,嗲能已经没影,只有兔兔一只脚搁我肚子上睡得正香。 起床赶紧洗漱,把兔兔抱到阿朗哥床上,阿朗半睁开眼,见是兔兔,便稍微多让开一点身子。 一打开门,就看到嗲能拎着两袋包子进门,看到我,他很诧异地问道:“才七点,你怎么起这么早?舅公他们都刚起,还没到十点半呢!” “毛子病了,他不肯去医院,毛子外公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去劝劝。”我低声答道,闻到素菜包香味,直接从塑料袋中拿了一个,刚走两步,又回头说道:“嗲能,你要是没啥事的话,跟我一起去看看毛子吧?就帮忙看看。” 嗲能把塑料袋往餐桌一放,回屋拿了东西,出来还不忘数落我:“你是有多急,起床连个被子都不知道叠,有阿朗你就么懒么?” 呃,嗲能这人象有强迫症似的,他有个最特别的要求,就是起床必须叠被,虽说我以前也叠被,但是我没有象嗲能这么严实,我是来得及就叠被,起床晚了就不叠,所以自从跟他一起住,没少被他数落。 想反驳,但是今天有求于人,还是忍忍吧! 我们家到毛子家并不太远,毛子外公就一直在阳台上站着,大概是看我有没有到。 进屋,嗲能脸色一变,“毛志这两天去过什么地方?” 外公一脸茫然:“啊?” 见外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嗲能干脆让我直接去了毛子的卧室,还没进卧室就听见咚咚的声音,还有外婆哭泣声,推门进去,才看到外婆拉着毛子,而毛子拼命往墙上撞。 额滴个神!! 基本上我就没能接受毛子这神经病的做派! “嗲能……” 话刚落音,嗲能上前在毛子颈上一捏,他就软软的象块猪肉一样瘫软下来。 “嗲能,他这是怎么?” “身中阴邪,你身上有草鬼石鬼什么的吗?”嗲能转头问我道,“有的话,先借我使使。” 自从会召草鬼和石鬼后,我基本习惯就是钱包手机钥匙加石草鬼,当即从裤兜里掏出两粒曾经召到的石鬼递给他。 嗲能拿到后,让外婆回避,我扶着外婆走回厅里,外公正一脸焦急地站在一边,“他……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怎么说也不听,我们嘴皮子都说干了。” 外公话语中的焦虑透给了我,我只得劝慰道:“放心,有他在,一定能解决的,如果不能,他会第一时间说的,我们耐心等会,现在急也没有用。” 整整一个半小时,别说是坐卧不宁的毛子外公外婆,就是我,都有点按捺不住了,嗲能从来没有用这么长的时间,几次想进毛子房间,最终还是咬牙忍受住。 回忆起小时候跟毛子在一起的时光,他手巧,教我叠鸽子,他叠的都胖胖的,鼓鼓的,我叠出来都扁扁的,很瘦,翅膀都撑不起。 下雨的时候,我们都喜欢穿着雨靴在地上使劲地踩来踩去,拼命地要把积水溅得很高。 小学放学一起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渔塘,当我往塘里扔小石头把钓鱼老头上钩的鱼给吓跑,惹得老头朝我们吹胡子瞪眼那时候,是他拉着我飞快地跑掉了。 毛子,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在心里暗暗祈祷。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二章 那个人身上有臭肉的味道 就在我焦急不安之时,毛子房间的门打开了,嗲能走了出来,看到我,他打了个v手势,我这才放下心来。 无力地坐在沙上,好家伙,毛子没事儿了,爱抖肩的毛子哎,刚才看他那样儿吓得我心肝儿直颤,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梦游着就回到客厅的。 毛子清醒后,却没有力气说话,看到我,只是眼里带着笑意,连笑一笑的力气都没有,圆眼睛都睁得不圆了! 嗲能很耐心地跟毛子外公外婆解释,他们现得早,毛子没有大碍什么的,但这个事儿,不那么容易解决,应该是有人下了黑手,会是谁? “看这事儿,是谁受益?”嗲能淡淡地吐出一句:“毛志在班上,话唠,又喜欢交朋友,人缘不错,跟我们几个是最好的,特别是他!”嗲能用手指点点我的肩膀,“霍廷的人缘儿也是很好的,我来这儿大半学期,没见过他跟人争强好胜,也没有受过欺,所以说毛志先不是在学校惹事儿,也不会因为跟我们一起受波及,那只有一种可能!” 我们几个全部抬起头看向嗲能:“问题出在其他人那儿,要把毛子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官的人,这样,就算虐待起来,他也不会痛,不会喊了。” 毛子外公嘴角狠狠抽搐两下,恨声说道:“究竟谁会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我还没见过这位慈祥的老人眼底红充血的样子,他愤怒了! “老伴儿,打电话,报警!”毛子外公颤着声说道,“让他们来破案,一定要找到凶手。” “等等!”嗲能突然严肃地制止了他们,“外公外婆,你们想过没有,对方用的是术法,不是普通的毒药,象霍廷一个姐姐那样慢性中毒的,要破案还能找到线索,用术法,想破的话,只能靠术法的源头,但如果我贸然出手,要么,我死,要么,对方死,总之,必有一方要咽气!” 毛子外婆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嗲能看了好一会儿才抖着声儿问道:“孩子,就不能找到那个人问清楚人家为啥要这么害我们么?” 嗲能垂下头,“如果我法力不足,斗法死了的话,毛志可能还会接着受罪,也许,对方会连根拔起,连您二老都不放过,所以我们这件事儿要想清楚。” 嗲能拿出两粒黑色药丸给老人,“大的,放浴缸用热水化开,给他洗个澡,从头洗到脚,每一处皮肤都必须要沾上药水。小的,用米酒化开喂他喝下去,我会再来的!” 从毛子家出来,我才觉得自己饿得要死要死,看到前面有家麦家劳,拉开门就钻进去,吩咐嗲能:“给我上份东西多点的,感觉牛肉粉我能吃三碗!” 嗲能买了两份套餐,我狂风扫落叶一样就吃完了,嗲能慢慢嚼着,懒洋洋地喝着咖啡,又挑起我的食欲,干脆叫了杯热咖啡来喝。 嗲能擦擦嘴:“毛子她妈妈自杀,不知道跟这件事是不是也有关,我现他中邪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当时他说地下通道能看见血人,我就在疑惑着,因为看他的样子,不象是有牛眼的人。” 牛眼,也就是能见着阴灵的眼睛,又叫鬼眼,过去我们锦溪镇的人,还把拥有鬼眼的人称作狗眼阿三,现在倒是明多了,美其名曰:阴阳眼。 苗岭的人,把这种眼睛,大都称之为牛眼或者鬼眼。 “那你咋不早说啊?任由邪气在毛子身上留这么久!”我带了点不高兴,不过,毛子是我小,又不是他小,他没有说也很正常。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当时是我没确定,你知道的,有些法术能被特殊的东西掩盖掉,我就在想为什么当时我没现,结果,我在他包上,看到一个挂坠,这个挂坠是个小小的娃娃,上面有人施了术,这个法术,很罕见,但我好象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当然一切都不好说了,闷闷的回到家,老爸留了张纸条,表示晚上带他们到市政公园去游园了,有猜灯谜的活动,午饭晚饭都在外头解决。 我不想动,懒得去,正坐在沙角落呆呢,嗲能洗完澡过来问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吧。” 我诧异地扫他一眼,嗲能很少主动做饭,除非老爸老妈都不在,但我没有想吃的意思,“昨儿睡得不好,我洗个澡先去眯会儿,晚点再吃。” “你放心好了,毛子不会有什么事了,刚才已经给他把邪气给除了,需要休息的是我才对!”嗲能的声音有点沙哑,我这才真正看清楚他眉宇间的疲色,顿觉自己实在太矫情了,便低声说道:“不是太有胃口,弄点酸酸辣辣的菜吧。” 嗲能干脆做了酸汤端上来,他习惯于每隔几天就这么吃一次,我们全家都吃得习惯,只有阿姑和小舅妈不习惯。 我的手机短信响起,阿朗要回来吃饭! “呃,嗲能,你的菜是不是做得太辣了,阿朗说要回来吃饭哦!”我抬起脸说道,嘴里还塞着酸汤豆角。 嗲能翻翻冰箱,走出来说道:“要不,给他蒸一盘鳗鱼鲞?” “也行!” 阿朗一进门,就深吸一口气道:“好香啊!” 一坐下就舀了半碗酸汤喝下道:“你们俩早上走得好早,我醒来,居然兔兔睡在里头,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 我笑笑,将事情说了一遍,阿朗哥愣了,“怎么会这样?那毛子现在身体怎么样?” 嗲能把蒸好的鳗鱼鲞和酱油端上来,“可以吃了!” 阿朗走到厨房,又倒了半碗苔菜花生出来说道:“他们中午要去吃东来顺,我说我要去看画展就回来了,本来以为你们不在,我煮个面条就过去呢。” 说到这儿,阿朗忽然说道:“今天我碰到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鼻子有问题,那个人身上有一种猪肉臭的味道,还朝我咧嘴笑,我被他笑得毛毛的。”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四章 厉害吧 这些半大的小人,每一个都表情狰狞,眦着尖细的牙,嘴里怒喝着,我除了浑身抖,毫无抵抗能力,眼见离这些怪物原来原近,猛然身子一动,睁开眼,阿朗哥单腿支着,把素描本搁在腿上,铅笔唰唰不带停地画着。 “阿朗哥,几点了?”话问出口,才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喑哑,象是感冒了一样。 “嗯?刚刚四点,你嗓子干吗?要不要我帮你倒杯水?” “不用,我先起,都睡了两个小时有多了!”刚才那样的梦,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呢? 时不时就会做些惊悚的梦,我现在都习惯了。反正现在除了怪梦,倒也没有什么破事儿能让我痛苦不堪的,按嗲能的话说: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洗漱完,坐到沙上,嗲能又不知道去哪儿了,担心毛子的病,走进屋子跟阿朗说要去毛子家再看看,阿朗合上素描本道:“我也正觉有些无聊,一起去吧!” “我对毛子不是太熟,不过这个人跟你关系还是不错的。”阿朗在路上说道:“并且,我也没现有谁跟他处不好。” 是呢,毛子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从来不会因为什么问题就跟谁翻脸,在我印象中,只有幼儿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后来都一直“太平无事”。 买了点毛子爱吃的水果,一进门就看到沙上团着个人,再一看,是毛子,戴着帽子,围着围巾,还穿着羽绒,“毛子,你感觉怎么样?” “没力,冷!”他拍拍盖在身上的被子,又从被子里取出暖宝宝递给我:“烘烘手吧,刚充好的!” 我一把推开:“今天最高温度有16度,烘什么暖宝宝啊?我又不冷。” “毛子,阿朗哥不是外人,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咋回事?什么时候现自己不对劲的?”我要知道原因,过程,单让我得个结果象福尔摩斯一样去推理动机,我不是那块料,阿朗哥再聪明,也只是猜测而已。 这种事儿,就象你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死掉,但你是什么时候死,因为什么原因死并不清楚,所以人就可劲儿地作,酗酒抽烟,暴饮暴食,就是为了早点知道死因吧! 毛子苦笑了一下:“不知道,我过生日时候就开始了,第一次是在中考完收通知那天,去信箱取了没几分钟,有个老太太按门铃,明明可视门铃里有她,但打开门没有,关上门又按,打开门又没有。” 还有这样的事情?可视门铃的解晰度并不高,能看到老太太的脸,说明人家凑得蛮近了,但就这事断定他遇邪,似乎缺点证据。 “还有什么别的事儿是你忽略的呢?”我觉得这事儿有点怪了,嗲能早上那番话,真让我想不到有什么人要这样害他们的。 “帮我倒杯水行吗?我没力气自己去上厕所,所以不敢随便喝水。”毛子朝我咧咧嘴,“现在你们来了,我就不怕了。” “因为有我和阿朗哥可供您老人家差遣是吧?” “嘿嘿!” 给嗲能了个短信,嗲能立即回道:“拎了三斤麻小正在去毛志家路上!” 呵,知我者,嗲能也! 嗲能不但打包了小龙虾,还有另外几个菜,两只手拎得满满当当,弄得毛子外公外婆不停地念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怎么能叫你们破费之类的。 嗲能却笑着把毛子外婆扶到厨房去煮白菜汤了。 阿朗哥很有眼色地把毛子扶坐起来,嗲能拿出一个小小的塑料密封袋子,“这个,你现在吃下去,半小时就能随便走动了,正好能赶上吃饭,郑老师那里我给你请了假,你只管放心,刚开学也没太多事情,不行的话让霍廷给你补课!” 嗲能很少说这么带有人情味儿的话,弄得我有点纳罕地瞄他一眼,他没有烧吧? 没多久,米饭的香味就飘散开来,嗲能问的话,跟我问的完全不同,“暑假的时候,有没有好几天都在拉肚子?在外面玩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身上有蛇杖纹身的人?” 毛子被嗲能的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忽然一个惊喘,就在我以为他会说出个大家期待的答案时,他却突然指着餐桌上那打包的盒子狠狠说道:“小龙虾实在太香了!” 被他弄得哭笑不得,毛子外公又好气又好笑地轻拍他一记,“看你那点出息,外公外婆可没短过你吃喝。” 毛子讪笑着左手捏捏右手,也不答话,只是看向桌上那几个打包盒子。 毛子外公这才说道:“啊,那个同学,你贵姓来着?” 嗲能立即答道:“免贵姓周,周大军。” “噢噢,小周啊,你刚才说的拉肚子这事儿,我还有点印象的,就是刚刚中考完的第二天,中午他吃了片西瓜,傍晚就开始拉肚子,拉了快一个星期,所以后来考完了全班大扫除都没去。” 毛子外公这么一说,我忽然也想起来,当时就是毛子没来大扫除,我专程打电话去问,才知道毛子生病了,正在医院打点滴。 “咦,毛子,我记得你当时都打点滴了,我为什么没去看你呢?”这实在不符合我的性格,毛子、胖子和教授我们几个一向是麻花一样绞在一起的搭档啊。 毛子看我一眼道:“那时你感冒啊,说话都翁声翁气的,还说不能把感冒病菌传给我你忘了?你爸说每年那时候你都会大病一场。” “哦,对对,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 嗲能看向我,目光中有种难以相象的意外:“这才过去半年多,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你的记忆力是多糟糕啊?英语咋背下来的?” 外婆端着一个大汤碗过来,朝我们笑笑:“我把小龙虾热热,咱们就吃饭!脑子这事儿啊,说不好,你看我们小区那隔壁栋3o2家,一直学习不上道,结果今年元旦一场大病下来,期末考居然全班第一!厉害吧?”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隔间 刚刚刨过坟墓,嗲能曾用这个形容他在罗司寨进寨路上见到我的第一感觉,我当时滚进了洞葬府,所以身上沾了鬼气,但他呢?这里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带一身的鬼气在学校待着? 面向我们的戚校长老远就看到我们,把身子站直,朝我们招招手。 “老张,这是高中部的两个学生!今天跟我过来办点事儿。”校长指着我们给那个中年男人介绍,“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就不妨碍你先忙了,有空来找我喝茶啊!” 被称为老张的中年男人抬起头,我这才看清他的长相,他的头长得很象土豆,头很稀少,猛一看象光头似的,额上有一条很深的皱纹,就象有人用油笔在他额头画了一道黑线,眼神已经不那么明亮,面色并不红润,完全无法跟戚校长的精神头比。 老张揉揉鼻子,朝我们点点头,大概就算是招呼了吧。 虽然我在实验初中待了三年,但我确信,自己是第一次看到这位叫老张的人,他的气质,不象老师,也不象保安。 “这个老张,一直在学校的总务处,以前跟我还是小学同学,我们一个地方的,老早就知道他在这儿,总也找不到时间过来跟他碰面,电话倒是通了好几个。”校长朝我们笑笑,倒也没再说下去。 小学的同学,说实在的,象他这样能惦记着的,倒是不多,按班主任郑老师所说,高中友谊,很可能伴随你的一生,大学就少了,由于距离社会太近,心思开始慢慢沉寂,用一些似是而非的面孔伪装了自己,让人感觉不到人也有心。 或者在戚校长眼中,小学同学,只是用来喝茶打屁的闲话聊友,而不能成为工作中的伙伴? 戚校长忽然长叹道:“老张啊,有点惨,他七岁的时候,妹妹被他爷奶送人了,他爸在他十二岁时出了车祸,瘫了两年死了,他妈妈念着要把女儿找回来,所以变得疯疯癫癫,他一直拖到三十岁才结婚,没想到女儿却得了白血病,刚有点效果没多久,得到了妹妹的消息,却扑了个空,等回来的时候,他妻子又得了骨癌。” 嗲能低声说道:“所有不幸的事情,都集中在他身上。” 戚校长一边抖着手中的钥匙一边说道:“就是这么说呀,我们几个玩得好的同学,隔三差五的,帮忙给点医药费,他也不是太好,胃癌中期。” 没想到戚校长还会资助别人,这让我对他挺有好感的,爷爷曾说,一个人好还是不好,看他火时的表现,看他对周围人的态度,每个人都有阴暗面,但有的人阴暗对着别人,有的人阴暗对着自己。 嗲能忽然低低对我说道:“记得提醒我回去打电话给胜武同学。” “好!”我不知道嗲能为什么让我记得这事,他很少会不记事的。 “到了!”我和校长同时开口,这个小隔间,大概只有十来平米,属于一溜平房旁边的隔间,看样子,应该始建于六七十年代,在深市这样日新月异的展水平来看,这东西,跟出土物可以划上等号。 “咱们学校不是八几年才新建过么?这个小隔间居然没动?”我有点诧异,当初那个实验大楼都建了,离它不到五十米的几间小平房居然没动,真奇了怪了,以前天天看倒也没觉得什么,现在冷不丁撞上,怎么看都觉得画风不对。 嗲能低低说道:“这里多次提及拆建,都会出事,有人说这小隔间很邪气,所以我才来看看,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 戚校长将钥匙递给嗲能,“我到总务处再找老张喝杯茶去,霍廷知道总务处办公室在哪儿吧?” 我点点头,“学校教学大楼一楼左手第二间。” 戚校长笑着拍拍我的后脑勺,便离去了。 嗲能清咳了一声,用钥匙打开了小隔间的门,门一打开,一股森森的寒气就从屋内向我们猛扑过来,被这种森冷之气包裹的时候,带给我一种绝望,就象印尼海啸来袭,而你根本跑不过咆哮的滔天巨浪,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怒涛从头压下! 肩膀被人来回拍了三下,森冷寒气的包裹似乎裂来一条缝,有柔柔的暖意慢慢飘进来,缓缓的、一丝丝的隔绝冷意。 天空好象变明亮了许多,我这才顾得上转头去看身边的嗲能,刚才站着的位置没影儿!又往身后看了看,也没有!他去哪儿了? “喂!”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一转身,嗲能倚在小隔间的门口:“你不想进来了是吧?” “你怎么……就就就进去了?”这会子能感觉自己腮帮子都在抖。 嗲能向后退了一步,示意我进去。 一进小隔间,我就打了个冷颤,至少比外面低了七八度!南方跟北方天气上的差距就是:南方人冷了就到外面暖和一会儿,北方人冷了,就到屋里暖和一会儿,这温度,我真想跑外面暖和一下下。 小隔间应该很久没有人来了,地上的灰怕是比铜钱还厚,脚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呼吸间,全是久无人气的尘味,我走了这么几步,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抓起来擦去灰尘,是一个u盘。 “不是说小隔间很少有人来吗?你看这些破桌破椅,放了最少都是五六年前的,现在哪有这种桌椅?”我指着堆到屋顶的学生桌椅说道:“没有人来,这个u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闻言,嗲能停止了四下张望,看向我手中举着的u盘,顿时乐了:“你是想说这是聂小倩逛夜市放到这里来的吗?” 我白他一眼:“聂小倩个蛋啊!我是说这屋子一直锁着,这玩艺儿怎么可能到这里的?” 嗲能无语地指指窗户,我扭头一看,老式的六格窗户,最左下角的玻璃没了,“为什么要把这东西扔进来呢?” “走吧,我们把门锁上!”嗲能从兜里扔出两粒石头,又在门背后放了两株草,“很快我们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走!”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五章 象刚刚刨过坟墓 嗲能听到这话,脸上罕见地浮现了几分狐疑:“生了场病,就得了全班第一,他多大?” “十一岁!小孩儿,以前还逃学旷课,病好以后,天天看,那个认真劲儿,他爹妈都从来没见过的!”外婆见嗲能相询,似乎找到了聊天对象,细细掰扯一番。 “不说了不说了,我赶紧去热菜!”毛子外婆把打包盒带走了,不一会儿,用了个大盆子将小龙虾端过来,浓香四溢,我估计隔壁的住客都会把鼻子靠近这屋子使劲闻。 嗲能看向我,又看向阿朗,在阿朗身上打了个转,没再说什么,但嗲能意味深长的打量,瞬间让我想到了灵魂碎片,莫非那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身上也有灵魂碎片不成? 这种机率很高吗? “别胡思乱想,那个小男孩不见得有什么机缘,灵魂碎片这样的东西,亿万分之一的机会!”嗲能冷冷的声音催醒了我的白痴想法。 阿朗轻轻地说道:“如果灵魂碎片遍街都是,那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我又胡思乱想,又被bs一通,又被嗲能看到我蠢毙的一面,唉! 毛子好了许多,能站起来并能走到餐桌前坐下,尽管暖宝宝还放在他膝盖上,至少起身什么的不需要人搀扶了! 毛子看我一眼,嘴角带着一种沉思的味道:“以前吧,从来没现自己两脚正常走路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个瘸子的想法,以前我还嘲笑过那个跛子大叔,现在想想,真是太不应该了。” 毛子外公呵呵笑了,“病一场,能让你想到这些,说明这场病对你来说,也是个好事。” 毛子抿抿嘴,半垂着头,“不是病人脾气怪,而是这些人很多事情做不到,上个厕所都要两个人扶着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会自认为是个废物,我终于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半瘫或者全瘫的人,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自杀。” 我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行了行了,这些小龙虾虽然有些缺胳膊断腿的,但它们绝对不是自杀,你有见过路边自然死亡的龙虾么?” 当然是没有的,别说自然死亡的龙虾,就是自然死亡的鸡都没有一只呢! 毛子叽叽歪歪还在嘟囔着什么,嗲能来句:“先吃饭吧,吃完饭慢慢说,我们今晚九点才回呢!还能让霍廷帮你洗个澡!” tf?为什么是我啊! 不明真相的我埋头刨饭,毛子外婆的手艺我不是第一次尝,不知道是不是隔锅香,我觉得味道很好。 别看毛子不胖,他吃饭能撑三大碗,这会子,大概力气恢复,倒了杯汽水,陪着外公聊着天,慢慢剥着小龙虾,外公也轻言细语地回应着。 忽然我觉得其实毛子在这里,还是非常幸福的!因为有足够重视他的亲人在身边。 阿朗哥也是如此,舅公一见阿朗,立即就捏捏他的脸,捏捏胳膊,说阿朗没瘦,看着很精神,夸老爸和新妈妈照顾得好,阿朗哥看见舅公那不假掩饰的亲昵眼神,就能看出他的幸福指数。 阿朗妈妈对嗲能非常感激,还带了些家乡特产,特地给嗲能。 嗲能没有推辞,全部接受,并且看出舅公最近入睡困难,让我去买了些夜交藤还有合欢皮,不知道是什么弄的,反正有些弄能了汤内服,还加了几样东西,让舅公泡脚,也就个把星期,舅公的呼噜,能打得房顶都在颤抖。 弄得阿姑和小舅妈她们好几次在我面前夸嗲能如何如何的好人。 这顿饭,一直吃到八点多,嗲能真的安排我去给毛子洗澡,毛子想拒绝,嗲能却说:“喝药下去后,你全身都出了汗,这个汗一定要洗掉,另外里面的那套贴里衣服最好不要了,有些毒素。” “行啦,我们俩一块儿洗澡都不知道多少回了,上厕所还比过大小,,现在我免费当劳力,不用白不用啊!”我都要当义工了,你别这么矫情行不行? 一直到洗完弄完,嗲能又把了脉以后,这才从自己带来的小提包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倒出两粒药丸,“这个,你睡前半小时吃一颗,还有一颗,明天晚上睡前半小时吃,这两天我就不来了,等开学的时候,我再帮你把把脉。” 我们回去的路上,嗲能一直没再说话,回到家时,他们还没回来,洗漱完躺一时,嗲能才说道:“初中部,你要去吗?” “我?”转头看嗲能,在黑暗中,大概只有个轮廓,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朗哥便说道:“去呗,了解下究竟是什么事搞成这样,如果真是那个小隔间的问题,将来肯定还有别的人会遭殃,早点解决吧!” 好话都被阿朗哥说尽了,我想了想,虽然跟吴锋不熟,但是中邪的人,跟普通的生病还是差别老远了。 我:“嗲能,你跟戚校长怎么约的?” 嗲能:“今天大早来了个短信,说是改成明天下午一点。” 我:“那行啊,阿朗哥去么?” 嗲能:“他不能去这种有可能带邪的地方。” 我:“凭什么我就得去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嗲能:“先睡吧,睡醒就有天理了!” 第二天,我们上午九点就出门了,天气不错,阿朗哥跟李冲约着去写生,嗲能带着我到古玩城又晃了一圈,最后嗲能选中一枚顶针,拉过我的手,就给我戴上,那顶针有点小,只能戴在我右手的小指上。 我神烦他动不动给我搞些事儿,想摘掉的时候,嗲能低声说道:“这枚顶针,至少被十三四个裁缝戴过,上面有灵气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没有再抗拒,不然这种娘里娘气的东西,我肯定摘下来扔得远远的! 到学校时,戚校长已经等候在学校里,老远就看到他正斜倚着树正跟一名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嗲能忽然啧了一声,“怎么这个人身上鬼气这么重,象是刚刚刨过坟墓一样,太少见了!”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八章 现在说 朱益辉忙不迭答应,回到家,嗲能洗个澡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就躺在沙上道:“我确信上次我是捉干净那些魂灵的,没有遗漏。” “还在想着学校那破事儿啊?”小隔间的事情在我喝到酸菜猪肚汤的时候就已经丢到爪哇国去了,没想到嗲能还在纠结。 这个与平时的嗲能有点不一样,我忍不住想弄个清楚:“嗲能,你说那个屋子里的阴气跟当初倒塌房子的阴气很接近,你又确定没有漏水之鱼,估计那个就象咱们一样,有地域性,类似于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那样。” 我瞎编一个理由,没料到嗲能居然把目光转向我,我正在想他会不会朝我冷言几句,他开口了:“那个u盘呢?” “在这儿!”我从裤兜里摸出那个指甲大小的u盘递过去,“要不我在电脑上试试?” 嗲能想了想道:“最好是把网线拔了!” “哎!”按照他所说的,我先关闭了家中的路由器,才打开我的笔记本电脑,怀着不安地心情,接上了那个u盘。 这里面……全是复习资料?还有几部现在很红的网络小说,英语情景对话9oo句? 我转过身对客厅沙上的家伙大喊:“嗲能,你过来看!” 嗲能一走进房间就不爽地啧了一声:“以前我们隔壁那对夫妻是几时搬走的?” “嗯?你说那个肥女人?”我惊讶于嗲能还会关注邻居吗?“就是你回苗岭的时候他们搬走的,说是去外地,不来了。” 嗲能听完又不高兴地啧一声道:“隔壁不是说搬来一个得癌症的病人吗?” 我顿时明白嗲能不高兴在哪里,新搬来的邻居确实比以前那对男女素质要高些,可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的人脾气都十分暴躁还是怎么地,那男人每天从一睁眼就开始骂他的“混蛋儿子”,一直骂到熄灯,嗓门洪亮,穿透力强,平时我们也不怎么在家,但象现在这样,当然就听得很清楚了。 “也没什么吧,少去听呀!”我哼叽着,“不听就不心烦了!” “没想听,只是那声音……算了。”嗲能开始看u盘里的内容,里头还有一个通讯录的件夹,打开后,有一些照片,还有一个excel表格。 我好奇地点开一看,居然是嗲能跟吴校长交谈的一张,看到嗲能身上穿着的运动衣,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在校运会上拍的! 还有李赛芸跟某位老师讲话的照片,照片中的她手里拿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大概是感应到了什么,她的眼睛看过来,眉目间还带了些不解与疑惑,照片就定格在这个瞬间。 嗲能突然在我肩头一拍,“我知道这个u盘是谁的!” “谁?” “除了吴锋,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什么人,你打开excel表格看看?” 依言打开excel,行就写着高一九班同学通讯录字样,李赛芸的电话赫然在列,唯独没有吴锋的! 估计是吴锋不小心把u盘掉进了小隔间,去借钥匙进去找,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找到就跑出来了,并且晕倒在外面,假设说是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这倒是完全有可能解释。 嗲能笃笃敲着桌,“现在先不忙,今天不弄了,累了,回头上学问问李赛芸吴锋的联系方式,说不定李冲也有。” “先不管了,嗲能,我先眯会儿去,睡一小时再说!”我丢开了鼠标,就趴到床沿上,拖鞋被带飞得高高的,啪地一声砸在脑袋上,“kao!” 我咋这么倒霉? 嗲能看我一眼,叹口气,又摇摇头,我清楚,他那表情就是在说:廷娃,你真是没救了! 没救就没救,有嗲能在,我就是安全的,乌拉!先睡会儿! 据说没心没肺的人入睡都很快,听到几声嗲能按鼠标的滴答声,很快眼前就模糊一片。 直到嘭地一声关门声,把我震醒,我揉揉眼,看到桌前还在看的嗲能问道:“我爸他们回来了?” 嗲能:“怎么可能?隔壁那个患癌的中年男人,只怕又在折腾他的家人了吧,都得癌了,还这么有活力,只怕这癌对他来讲就是个营养快线。” “我睡了多久?”有没一小时啊? 嗲能眼睛看了下电脑屏右下角:“4o多分钟!” “不够一小时啊?”我懒懒地坐起,打了个呵欠,能听到锅碗瓢盆的声音,说明有些吃饭早的人家开始厨间生活了。 “起来洗洗吧,我们直接去朱记,霍叔叔说是六点正到,你多带件衣服,听说今晚降温,把兔兔那条金黄色的披风也带上!”嗲能说完,又继续看他的电脑。 洗了个冷水脸,顿觉精神不少,喝了两口水,“嗲能,兔兔那个披风在哪里?” “客厅衣帽架!”嗲能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没有的话肯定在你爸妈房间!” 这段时间家里住的人多,原想着搬进新家,但老爸说那边装修完敞气的时间不够,再说一家人住在一起更热闹些。 翻到了金黄色的披风,就看到嗲能正在短信,“嗲能,是不是现在走?” “嗯!”嗲能还端着他的高冷范儿,没有更多废话了。 到朱记时,老爸他们还没来,阿朗哥倒是很快到了,我很汗颜,光记得通知老爸,都没通知阿朗哥,应该是阿姑或者老爸打电话去的。 嗲能倒是坦然给阿朗哥端了杯茶水,“你们今天去写生了?” “没,就是看,得多学点,现在压力有点大,呵呵!外语我倒一点也不担心。”阿朗哥笑嘻嘻地说道:“就怕专业知识不够。” 自从魂灵融合后,他的英语已经流利到完全象个土着了,而且他还能说另外两个国家的语言,穿越的金手指太强大,我这种p民真是羡慕妒忌恨! 我们所坐的地方,被朱益辉他们用大大的塑料帘子隔起来,只留了一个门,那是上菜的,朱益辉拿了两本菜谱过来:“你们先看看菜,我去拿一份花生米给你们吃。” “中午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嗲能忽然开口,“现在没有其他人在,食客也不多,正是时候。”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吃完饭再慢慢说 走几步,嗲能回头又看了一眼,“这里,好象跟上次那个倒塌的房子鬼气有点接近。”他摸摸下巴,习惯性地啧一声,“这么说,是我上次捉得不干净?” “你以为是阿q身上的虱子吗?”我驳了回去。 总务处关着门,我举手想敲门的时候,嗲能阻止我,“等会儿吧!” 我和嗲能就坐在阶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嗲能似乎对将来是不是要考大学这件事没放在心上。 “为什么啊,本来就应该多学点东西的啊!”真是不理解他为啥没兴趣迈进大学校门。 嗲能瞄我一眼,并不言语,从背包里摸出来几颗小小的红枣慢慢嚼着,我一看到红枣就觉得嗓子痒,每次一吃这玩艺用不着两天就咳,只能吃煮熟的,不能生吃。 看到他慢悠悠嚼红枣的样子,跟刚才在仓小隔间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完全两样,估计也没有人能想象到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我捏捏拳头,忽然觉得异样,才想起那枚娘气的顶针还戴在我小指上,“嗲能,这顶针能取了不?” “没黑就取了吧!”嗲能又扔了一粒红枣干进嘴里,他知道我不能吃红枣干,所以就没递给我,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今年暑假跟我回苗岭去吧!”嗲能把嘴里的红枣咽下后顿了下:“哦不,你端午前就要跟我回去!” “干嘛去?”端午前为啥就要去? “赶在涨端午水前,把毒爬捉够,做蛊,在那之前还要做蛊坛,所以事情多得很。”嗲能皱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过你意识力很弱,也没什么灵气,估计你头几次养蛊,活下来的可能性是负数。” “啥?”我被他的话说得一愣,我养蛊活不了?活不了还养它干嘛呢?想想那些毒蝎子毒蜈蚣……艾玛呀,顿觉生无可恋,但是,嗲能的话就是圣旨,我知道自己心底里很虚他。 总务室的门打开,我们转过头,只见戚校长走了出来,看到我和嗲能都坐在台阶上,不由一愣,乐开了:“你俩是走进门的力气都没了呀?” 嗲能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我撑起身子笑道:“想着校长跟同学有话聊,我们就不多打扰。” 戚校长哈哈笑道:“小学同学嘛,说来说去也就是些过去的影子,现在只要大家平平安安就是好的。” 嗲能将钥匙交到戚校长手中,总务处的老张慢慢踱过来,由于这一次是跟老张打了个正照面,别说是嗲能,就是我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先前的注意力是放在校长身上,我也只是粗略看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气色非常差,现在这么一看,何止是非常差,简直就是个会喘气的活死人一样了。 嗲能又瞄了他一眼,跟校长告辞。 “走吧,我们去朱记吃个蛋炒饭!”嗲能拉上我直奔朱记,到的时候两点多了,朱记没有什么客人,朱益辉一个人抱着在看,直到嗲能走到他跟前。 “咦?你们怎么来了?我就说怎么会有药草的味道。”朱益辉看到我们,已经不会象以前那样怯生生的,现在已经熟络到可以开点小玩笑了,“这会儿了,客官您二位是打尖还住店呀?” 嗲能乐了:“打尖儿,两饭蛋炒饭,不要饭!” 朱益辉一愣,也呵呵笑开,“我去看看厨房有啥吃的,这会儿我妈不在,不过饭是热的,我给你们弄两个冷盘,煮个汤行吗?” 我推推他:“快去!饿成扁豆了!” 朱益辉回去没多大功夫,就端来两个凉菜,一份炝拌黄豆芽,一份卤牛肉,又冲了壶热茶。 我倒来喝了一口,余香满腮,这小子,真舍得! 朱益辉端上来的汤雪白雪白的,我捞了一下,有几片酸菜,几片猪肚,“朱,这个是酸菜煮的猪肚汤?”还有人拿酸菜跟猪肚一起煮汤? 朱益辉笑笑:“你放心吧,我家才不会拿什么提香剂之类的香料来唬弄食客呢,这个汤是我做的,放了姜丝和胡椒,健胃也开胃的。” 说着给我们舀了一碗,我喝了一口,确实非常美味。 “嗲能,不如我们晚上让家里人都来这儿吃吧?朱记味道真的挺不错。”转头问正准备离开的朱益辉道:“你家这儿有包间不?” 朱益辉有点为难地摇摇头:“包间就没有。”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背后突然的声音让我们都不约而同转过头--这是朱益辉的妈妈来了,手上提了两大包东西,嗲能放下筷子帮忙提了一个,慌得朱妈妈连连说道:“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你们都细皮嫩肉的,仔细闪了腰!” 噗!嗲能这种还怕闪了腰么? 把东西拎到后厨,朱妈妈过来拍拍我的肩说道:“我们这儿确实没有包厢,但是我们后门过去有个院子,阿姨在那儿给你们围一个怎么样?这楼后头是那原先那个废弃的干部疗养所,说是要拆要拆,一直没动静,反正这两天是不会拆了。” “行!”那感情好啊! 给老爸了短信,让他准备现金来朱记吃饭,又跟朱益辉说了有老人,肉菜什么的,尽量软烂些。 吃得差不多,才看到隔壁桌上原先朱益辉正在看的,反扑在桌上,能清楚看到封皮《森林公园规划设计》。 好奇地抓起那本翻了翻,里面的专业术语看得我直眼晕,看不懂啊!刚才看他抱着一副闲适样,我还以为他看的是什么玄幻武侠类的小说,居然是这种单调乏味的,又给他放到原位置,这高段位的,实在不是我的菜。 嗲能也看到了,目光闪了闪,却没有说话,飞快刨完饭,嗲能把朱益辉叫出来付了钱,朱益辉收钱收得一脸纠结,我上前笑着拍拍他,“收着吧,不收你就等着他回头给你小鞋穿,那就得不偿失啦!” 朱益辉苦着脸点点头:“行!啊,对了!”朱益辉突然拉住我,“那个,嗯……我以前的同学姐姐,嗯……就是,就是对我有恩吧,她……” 嗲能看他一眼:“晚上我们过来吃完饭你再慢慢说吧!”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章 有种穿越的感觉 我穿上黑色外套,这是件英伦范儿的中长风衣,略收腰,穿起来显得人很精神,确实挺喜欢,跟新妈妈道谢回来就看他俩在互相吹捧。 “你俩够了啊!在我地盘上说这些。”我将外套挂在衣柜里,嗲能又说道:“朱益辉这表姐,似乎比较相信那种轮回之类的,回头我要问问胜武。” 轮回,似乎民间一直有这个传闻,嗲能他们那边,认为人类就象蝴蝶一样,蝴蝶生卵-卵变虫-虫变蛹-蛹化蝶那样的神奇再生,并且,每一个卵都带着自身使命,与上一世完全相异,拥有不同世的生命后,将走向永恒。 有人说蚕神,正是蝴蝶之神向他托梦,令他贡献蚕丝技能给黄帝,使得人类开始有了美丽的丝绸化,也不知道这蚕神是条蚕呢,还是养蚕的人,过去神、人、鬼好象不会分化,都在一起居住。 正在出神之际,眼前忽然有东西在晃,是阿朗哥的手,“嗨,你干嘛呢?又开始呆,这中了鬼蛊师的道儿,呆时间会越来越长,然后变成傻子吗?” “你才傻子呢!”我朝他翻个白眼。 阿朗哥坐到旁边问道:“你们明天是又要出去吗?” 嗲能嗯了一声道:“必竟那边是刚刚怀孕不到三个月的人,我想能尽早解决最好,昨天晚上她专门到朱记来找我的,不过晚上和中午,应该是完全两样,所以我也没把话说死,只是说明天正午会去她家。” “那吴锋的事儿咋办?我们不理了?”他的u盘还在我手里呢,不过我也不确定那u盘是不是他的,嗲能说是,我觉得也可能是,不过,是什么原因使得那个u盘在小隔间里的,就要问吴锋了。 我对这事儿有点好奇,转转小指上的顶针,最近这两天我转顶针成了个习惯,没事就去转转,象要转运似的。 阿朗哥的电话响了,我和嗲能都齐齐转头看向他,这都快十一点了,一般不会轻易打电话,多半都是微信或qq之类。 阿朗哥一看电话号码,眉心就皱起,满脸的不耐,但还是接了:“明天……不行……跟朋友约了……我家人都睡了……跟我爷爷在一起……不用了……嗯嗯,晚安!” 屋里很静,我们能听得见电话另一端是个女孩子的声音,“阿朗不错嘛,有女生追着打电话来了。” 阿朗哥哼了一声道:“跟李冲写生时认识的美院的女生,大半夜的要出去唱k。” “哦,半夜想起歌来唱,女生比你更会享受生活!”我朝阿朗哥挤挤眼,“啥时候带给我们看看咧?” “神烦!我都不认识他们!”阿朗哥满脸的烦躁,嗲能却说道:“适当的应付还是要的,将来你到外国,也是会有这种烦恼的啊!” 说到这儿,嗲能眼珠一转,指着我,“如果你把他带上,兴许可以一劳永逸。” “嗯?” “介绍的时候,就说廷娃是你男朋友,你就安全了!” 次奥,这是什么馊主意,嗲能端着男神范儿,居然会想出这种烂调子,回应他的,是我砸过去的一个大枕头。 嗲能哈哈大笑,阿朗哥看向嗲能,“我觉得如果拉着你去,可能效果更好,阿廷看起来跟初中生似的,傻白甜一个,你有点威压之气,估计去了没人敢跟你随便聊天。” 嗲能一愣,随即笑着把被子一铺,“也不是不可以,还有胜武和马明,甚至毛子,都可以,你每次出去带一个,这样保管没有女生再招惹你了。” “对啊,我在扮演渣男嘛!”阿朗眼珠也转了转。 这两个人一丘之貉! 早上六点半,准时传来了隔壁那个中年男人骂儿子的声音,他已经持续不断地从年前骂到年后,一直没消停,“嗲能,有什么方法能让隔壁的闭嘴吗?” 嗲能摇摇头,“不可能闭嘴,你几次进出都没现吗?有个年轻男子的魂灵经常进进出出的。” 他的话顿时让我脑子里的混沌完全消除,“你是说……他儿子死了?” “嗯!有可能是独生子,魂灵放心不下生病的父亲,但它在这儿也待不久。”嗲能沉声说道:“他儿子,挺孝顺乖巧的,看他那张脸完全是青黑之色,不是窒息就是中毒而死。” 我长长呼出口气,这才觉得心里舒服点,有的人表达爱就是高声怒骂,有人的表达爱就是温柔的眼神,大概这位盼儿不归的父亲怎么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阿朗哥咳了一声说道:“阿军,我这眼睛是不是不太对啊,有时候看得见,有时候又看不见,不过,只要觉得手臂或者背上一凉,就一定是了。” 嗲能爬起来,“嗯?兔兔怎么又睡在这里了?” 阿朗哥笑道:“你睡下没多久,兔兔自己过来的,她说要跟你睡,我就抱过去了,你昨天太累了吧,兔兔一跤摔在你身上,你连动都没动,只是哼了一声。” 嗲能脸上浮现一丝惊讶,随即点头道:“昨天确实有点累,又是晚上,所以睡着后,会很沉,身体在自我修补。” 吃完早餐,陪家人坐了一会儿,嗲能拉着我去了荔枝公园,大概这里有人在等他或者他要来等什么人,我对这里的印象,就是那个怪物,有一头漆黑长的怪物。 走到一家叫东羽茶舍的地方,嗲能上前敲敲门,“嗲能,现在才九点,人家要十点才开呢……” 话刚落音,茶舍的门打开了,一位身穿碎花大襟上衣配及地长裙的少女走了出来,“请问是周大师吗?” 嗲能点头称是,那少女立即说道:“请随我来!” 我们穿过大堂,经过一个狭长走道,来到后院,这里是非常幽静的休憩之所,给我们端来了一壶茶并三四样零嘴,少女朝我们行个礼说道:“我们老板一会儿就会来的,请稍等。” 我愣愣地看了周围半晌,“嗲能,我怎么有种穿越的感觉啊?这象是二三十年代似的,你看这桌子椅子……” “不好意思,让两位久等了!”一记清脆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 (本章完) 。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寄生魂灵 朱益辉不安地看看我和阿朗哥,嗲能招手示意他坐下,“他们都知道,你不用担心,只管说,我可以保证我们几个不会说出去。” 朱益辉深吸一口气,象是下决心似地说道:“我是想问问,刚怀孕的女的那种胎梦会每天都做吗?就是总梦见一个婴儿跑进她的身体里。” 我听得眉头一跳,这是什么胎梦? “你是说,经常做这一个梦?”嗲能反问道:“在梦里面,她觉得开心还是忧伤呢?” 朱益辉立即不假思索地说道:“每次醒来,她都觉得很害怕,但总会做这种梦。” “她在哪?”嗲能立即说道:“我得去看看。” 朱益辉脸上换成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太好了,谢谢你,她是我表姐,我们家受人排挤的时候,我表姐偷偷资助过我,她是我的恩人。” 嗲能点头,朱益辉又局促地低下头,“就是,就是不知道要多少钱?” “先看了再说吧,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事儿。”嗲能淡淡地笑道:“你先忙吧,约的话,不能晚上,只能白天。” “哎哎哎!”朱益辉退出了帘围,疾步往厨房去了。 老爸他们终于来了,他对于我能找到类似大排档这样的地方有点惊奇,“我还以为你这辈子就只会找肯德基麦当劳了!” 阿姑掩嘴笑道:“哥你不要这么多人前埋汰他,他脸嫩,一会气跑了,连点菜都找不着人呢!” 老爸却不以为然地笑道:“不会,我儿子我了解,你要他热血杀敌什么的,他不行,但是孝敬老人,与周围的人友善相处,他是完全能做到的。” 新妈妈也笑了:“刚刚跟他爸结婚时,我还担心阿廷跟兔兔合不来,没想到两兄妹关系很好,到这个家来,兔兔开朗了很多,也闹腾了不少。” 舅公感叹地来句:“家和万事兴啊!” 小舅妈没有接话,只是低头饮茶。 朱妈妈端上来了好几个菜,虽然家常,却不油不腻,朱益辉还送来一盘肉沫蒸蛋:“这个给小弟弟和小妹妹吃饭的。” 席间,嗲能说了我们与朱益辉的来往经过,没有夸张,只是很平静客观地表述了一番,听得舅公他们唏嘘不已。 老爸也象舅公那样感叹着轻轻拍着桌子说道:“这校园暴力啊,真是没个头的。” 阿朗哥接话道:“说得就是!以前农忙什么的,把人累成狗,也想不起打架,现在都闲得慌,总觉得不打架就不爽快,有点象狗尿尿圈地一样。” 说得我们都乐开了。 一转头,嗲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的座,我估计他应该去找朱益辉谈事儿,席上老爸和舅公他们还在说着什么,舅公三杯酒落肚,就开始忆苦思甜,反正就是困难时期没吃着饭,吃了近一年的芋头叶,又是挖野菜跟玉米芯子碾碎弄成的粥之类,末了再说我们这些小辈生在福中不知福。 反正,他永远都是那些词,不要狼吃狼用,要懂得歇歇心,爹娘挣铜钿不容易之类。 说到后头,就大骂自己的儿子是活畜生。 我看看老爸,但老爸却没有扭过头来,新妈妈微笑着说道:“让你舅公说个痛快吧,这些话他回去了没地方说去。” 新妈妈说得有道理,平素舅公话很少,不论他是年纪大了气懒少言,还是他本身就不爱说,至少记忆中没见他这么说话跟糖葫芦一样,一串一串的。 舅公是个好爷爷、好舅公,也是奶奶的好兄弟,但作为父亲这个角色而言,我觉得他挺失败,至少他的儿子,阿朗哥的父亲,就当得很差劲,连我这个小辈都在背后看不上他。 “舅公怎么了?”耳畔突然传来嗲能低低的声音,我一转头,他手里拿了个红包,嗲能朝我一扬,“朱益辉给的订金,估计这两天我就要忙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看看嗲能的红包,在看桌上唾沫横飞的舅公,忽然觉得这年怎么一晃就到头了? “操!我都没去看看世界之窗的新年烟火,也没有去中心公园猜猜灯谜,连件新外套都没买呢!”我有点不甘心,十六岁花季的新年,都没听个响就过完了!居然过完了! 阿朗哥不屑地朝我一扁嘴:“你不是买了新的秋衣秋裤?” “过新年怎么能只买秋衣秋裤?必须要有外套啊!”我不乐意地低声吼道,新妈妈推了下老爸:“哎老霍,我过年前给他们几个买的新衣服,你搁哪儿了?” “不就在衣柜最左边吗?怎么……哟!”老爸一拍腿,“我给忘了!年前破烂事儿一堆一堆的,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舅公啧啧叹气:“你说你这爹当的,唉,跟我一样!” 被舅公这么一挤兑,老爸不好意思地搔头,“回去给他们。” 新妈妈无可奈何地叹口气道:“这都要出正月了,才想给孩子们新衣,你这长辈当的真是绝了,我还以为是我的眼光太差,孩子们没有一个喜欢呢。” 嗲能马上说道:“不会的,我相信阿姨的品味。” 回到家,老爸拎出好几个长外套,还有长袖t恤和v领薄毛衣,抓绒卫衣长裤,好几套。 阿朗哥挑了个深蓝色,嗲能挑的白色,我捡了黑色,穿上都正合适,从料子来看,一摸就知道价值不低,哎,我这粗心老爸,本来我们年三十可以再高兴一下的。 唯唯也收到了新年礼物,薄羽绒外套的帽子上有一圈绒毛,把唯唯衬得脸更圆了。 “朱益辉姐姐的事情,不是太好处理,你要跟我一起的话,千万要小心,这个象是寄生魂灵,强硬地赶走了原先的那个,非常残忍,很久很久没见这种事了。” 嗲能把长外套穿上,在镜子前转了转,阿朗哥也将他的深蓝色休闲长外套穿上,配根腰带一系,嗲能笑道:“猛的一看,玉树临风了。” 阿朗哥抓抓嗲能白色外套上的长绒毛笑道:“你不是更白马王子啦?”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过人的屋子都住过 这声音很清越,完完全全的女高音,又微微带了些沙声,所以辩识度非常高,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微笑着,脸上未施脂粉,皮肤却白皙光滑。 “笑姐请坐!”嗲能开口招呼,同时看向我,咧咧嘴:“这就是朱益辉的表姐吴笑笑。” “笑姐好!”我也朝她打招呼。 笑姐大概25岁上下,嘴唇不笑的时候,微微带勾,眼神清亮,一看就觉得她不但真诚善良,还挺有职业女性的风范。 笑姐指了指外面,“这儿,虽然当湖,不过四周都有花墙,湖面上的风也不会直接刮过来。” 说着半抬身子喊了声:“阿兰,清香型铁观音,换茶具过来!” 不一会儿,小炉子、小铜壶、茶叶盒,还有功夫茶具全部端来,“这铁观音呀,就讲究茶水分离,你们平时不怎么喝茶吧?这个铁观音呢,有玉兰香味儿,我觉得还比较好入口。” 煮水、冲茶、洗茶,冲第一泡,不多会儿功夫,茶香四溢,果然那香气扑鼻,“好香啊,我以前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茶叶。” 笑姐微微勾唇:“有空就来喝茶呗,还可以来我这儿写作业。”说着她捂嘴笑起来。 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那笑脸开始收了,“我跟小辉吧,也不是多深的感情,当初……他爸妈如果不那么绵软,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硬是被他几个叔伯逼得背景离乡,我看不习惯他爸那边的亲戚,想着我姑这辈子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就资助他们开了个小店。” 眨眨眼,我又问道:“你资助他们,那他叔伯来闹咋办?” 笑姐眼睛半眯,“闹过,我正好在,关进去了,所有闹的,一个没放过,但本地那些混混,我无能为力,他们大都有后台,傍着这个,赖上那个,千丝万缕,揪一个,就会拉出一串。” 笑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嗲能忽然说道:“你不能喝茶!” 笑姐一愣,乐了:“还真是,一说话,就忘了!”抬起手又叫:“阿兰,给我端杯朗宁水!送两瓣柠檬过来!” 笑姐喝了杯端来的朗宁水,又咬了一口柠檬,她吃得津津有味,我看得牙都要酸倒了,一扭头,嗲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小口地咬柠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咬了以后,笑姐才说道:“昨天……真谢谢你了!你说中白天我就白天出来。” 嗲能点点头,复又盯着笑姐,我知道,嗲能一般这样的态度,就是等对方说经过。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这样的梦,一直没断,而人家总说胎梦是印象很深的,有一个传承的意思在里头。” 笑姐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我几乎感觉不到的压抑,忽然觉得,怀孕,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就眼下来说,笑姐的幸福,被什么东西给掩住了。 我垂下眼眸,不敢看笑姐眼中的那种无奈和绝望,“周大师,你跟我说句真话,我是不是怀了一个鬼胎?如果是,请你直接说,别让我抱着希望空等,我怕我会崩溃,这孩子,我实在是……” 后面她没有说下去,只听到低低啜泣声,“前面三个孩子都没保住,所以这一个,我一直非常非常小心,你知道么?昨晚我梦到的小孩儿,朝我笑的时候,居然有尖尖细细的牙齿,白森森的,看着就吓人。” “有牙了?”嗲能轻声问道:“有没有咬你?” 笑姐扯了张纸巾擦擦眼角,“没有,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的动作,只是多了个朝我笑的表情。” 说完从包里掏出个小圆镜子照了照,捋捋头,又看向我们俩,“要说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元旦前后吧,跟我们家那位一起到我妈家吃饭,刚吃完饭我弟突然就嚷嚷头疼,他那模样,简直是……象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一样。” 笑姐的话使得嗲能有了兴趣,他身子略微前倾了些,把右胳膊都搁在茶桌上,“你弟多大了?” “小屁孩儿一个,刚念高一。”笑姐说着,将茶水滤出来,又给我们续了杯,忽然说道:“他跟我表弟是一个年级的。” 我脱口而出:“吴锋?” 笑姐点头道:“是,你们认识他?” 嗲能跟我交换一个眼神,“不,我们只是听说过他,并不认识。” 次奥,吴锋居然跟朱益辉是表兄弟…… 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真是妙妙妙,这是一个小世界……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在唱着这歌,没办法,太有代入感。 “能说具体一点吗?”我听到嗲能这样问道:“他现在还头疼吗?” 笑姐歪着头想了会,“现在,倒是没听他说了,不过他常有走神或者呆的情况,有一次呆的时候,去厨房拿了刀搁到沙上了,我们当时都吓着,后来就不让他随便进厨房。” “他拿刀有攻击行为吗?或者剁沙剁在什么墙壁和桌上之类的?” “嗯……那倒没有,我正在吃着的果盘,被他端到阳台地上去放着,或者从阳台拿着晾衣竿就这么站着,跟守卫似的,还站得笔直笔直。” “我知道了,”嗲能拉开背包,拿出一个小瓶,“回去用蜂蜜水化开服下,先调蜂蜜水,再把药放进去化开,不怎么苦。” 嗲能说完又看看天,“再喝一壶茶,就去你父母家!” “不是去我自己的家?”笑姐有点惊讶地问道:“要去我父母家?” 嗲能点头:“你丈夫身上没有任何邪气,说明源头不在他,估计你家里可能受灾严重了,也不知道你父母这两天有没有事。” “嗲能,u盘我没带啊!”我哪儿知道事情会这么巧,不然碰上吴锋也好把资料还给他。 嗲能摇摇头:“他又不是不来学校了!” “哦,对对对!”我猛点头,“光想着东西要还,忘了跟我一个学校。” 笑姐忽然说道:“我以前出入坟地什么的,还有死过人的屋子都住过,都没事儿,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过人的屋子都住过 这声音很清越,完完全全的女高音,又微微带了些沙声,所以辩识度非常高,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人,微笑着,脸上未施脂粉,皮肤却白皙光滑。 “笑姐请坐!”嗲能开口招呼,同时看向我,咧咧嘴:“这就是朱益辉的表姐吴笑笑。” “笑姐好!”我也朝她打招呼。 笑姐大概岁上下,嘴唇不笑的时候,微微带勾,眼神清亮,一看就觉得她不但真诚善良,还挺有职业女性的风范。 笑姐指了指外面,“这儿,虽然当湖,不过四周都有花墙,湖面上的风也不会直接刮过来。” 说着半抬身子喊了声:“阿兰,清香型铁观音,换茶具过来!” 不一会儿,小炉子、小铜壶、茶叶盒,还有功夫茶具全部端来,“这铁观音呀,就讲究茶水分离,你们平时不怎么喝茶吧?这个铁观音呢,有玉兰香味儿,我觉得还比较好入口。” 煮水、冲茶、洗茶,冲第一泡,不多会儿功夫,茶香四溢,果然那香气扑鼻,“好香啊,我以前都没闻过这么香的茶叶。” 笑姐微微勾唇:“有空就来喝茶呗,还可以来我这儿写作业。”说着她捂嘴笑起来。 忽然象是想到了什么,那笑脸开始收了,“我跟小辉吧,也不是多深的感情,当初……他爸妈如果不那么绵软,日子也不会这么艰难,硬是被他几个叔伯逼得背景离乡,我看不习惯他爸那边的亲戚,想着我姑这辈子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就资助他们开了个小店。” 眨眨眼,我又问道:“你资助他们,那他叔伯来闹咋办?” 笑姐眼睛半眯,“闹过,我正好在,关进去了,所有闹的,一个没放过,但本地那些混混,我无能为力,他们大都有后台,傍着这个,赖上那个,千丝万缕,揪一个,就会拉出一串。” 笑姐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嗲能忽然说道:“你不能喝茶!” 笑姐一愣,乐了:“还真是,一说话,就忘了!”抬起手又叫:“阿兰,给我端杯朗宁水!送两瓣柠檬过来!” 笑姐喝了杯端来的朗宁水,又咬了一口柠檬,她吃得津津有味,我看得牙都要酸倒了,一扭头,嗲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小口地咬柠檬,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咬了以后,笑姐才说道:“昨天……真谢谢你了!你说中白天我就白天出来。” 嗲能点点头,复又盯着笑姐,我知道,嗲能一般这样的态度,就是等对方说经过。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天这样的梦,一直没断,而人家总说胎梦是印象很深的,有一个传承的意思在里头。” 笑姐的声音淡淡的,带着我几乎感觉不到的压抑,忽然觉得,怀孕,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喜悦,就眼下来说,笑姐的幸福,被什么东西给掩住了。 我垂下眼眸,不敢看笑姐眼中的那种无奈和绝望,“周大师,你跟我说句真话,我是不是怀了一个鬼胎?如果是,请你直接说,别让我抱着希望空等,我怕我会崩溃,这孩子,我实在是……” 后面她没有说下去,只听到低低啜泣声,“前面三个孩子都没保住,所以这一个,我一直非常非常小心,你知道么?昨晚我梦到的小孩儿,朝我笑的时候,居然有尖尖细细的牙齿,白森森的,看着就吓人。” “有牙了?”嗲能轻声问道:“有没有咬你?” 笑姐扯了张纸巾擦擦眼角,“没有,还是跟以前差不多的动作,只是多了个朝我笑的表情。” 说完从包里掏出个小圆镜子照了照,捋捋头,又看向我们俩,“要说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元旦前后吧,跟我们家那位一起到我妈家吃饭,刚吃完饭我弟突然就嚷嚷头疼,他那模样,简直是……象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一样。” 笑姐的话使得嗲能有了兴趣,他身子略微前倾了些,把右胳膊都搁在茶桌上,“你弟多大了?” “小屁孩儿一个,刚念高一。”笑姐说着,将茶水滤出来,又给我们续了杯,忽然说道:“他跟我表弟是一个年级的。” 我脱口而出:“吴锋?” 笑姐点头道:“是,你们认识他?” 嗲能跟我交换一个眼神,“不,我们只是听说过他,并不认识。” 次奥,吴锋居然跟朱益辉是表兄弟…… 世界真是小小小,小得真是妙妙妙,这是一个小世界……脑子里翻来覆去就在唱着这歌,没办法,太有代入感。 “能说具体一点吗?”我听到嗲能这样问道:“他现在还头疼吗?” 笑姐歪着头想了会,“现在,倒是没听他说了,不过他常有走神或者呆的情况,有一次呆的时候,去厨房拿了刀搁到沙上了,我们当时都吓着,后来就不让他随便进厨房。” “他拿刀有攻击行为吗?或者剁沙剁在什么墙壁和桌上之类的?” “嗯……那倒没有,我正在吃着的果盘,被他端到阳台地上去放着,或者从阳台拿着晾衣竿就这么站着,跟守卫似的,还站得笔直笔直。” “我知道了,”嗲能拉开背包,拿出一个小瓶,“回去用蜂蜜水化开服下,先调蜂蜜水,再把药放进去化开,不怎么苦。” 嗲能说完又看看天,“再喝一壶茶,就去你父母家!” “不是去我自己的家?”笑姐有点惊讶地问道:“要去我父母家?” 嗲能点头:“你丈夫身上没有任何邪气,说明源头不在他,估计你家里可能受灾严重了,也不知道你父母这两天有没有事。” “嗲能,u盘我没带啊!”我哪儿知道事情会这么巧,不然碰上吴锋也好把资料还给他。 嗲能摇摇头:“他又不是不来学校了!” “哦,对对对!”我猛点头,“光想着东西要还,忘了跟我一个学校。” 笑姐忽然说道:“我以前出入坟地什么的,还有死过人的屋子都住过,都没事儿,为什么这次会这样?”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我好了 嗲能垂眸,捏着茶杯,目光投向平静的荔枝湖面,“当然是有原因的,不过,还是不知道的好,我会想办法的。” 他这么说了,自然就不会多作解释,喝口芳香四溢的茶,将目光转向荔枝湖面,深市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那种枯枝败叶的萧瑟景象,却也不会有什么盎然生机,这里的冬季,是一种负重的,隐忍的态度,大概它也知道,这里无论是冬天,还是春天,时间上都短得象兔子尾巴。 我们的茶桌周围搭了爬山虎和簕杜鹃,再过不久,这时,簕杜鹃粉色或者艳红的花已经显现,衬着茶香,倒是挺有虚室空间的感觉,非常安逸的一个茶楼。 笑姐父母家,属于那种典型的有钱又不张扬的地方,单栋的别墅,大概是他的父亲性格沉稳,香味很浓,无论是电视机的背景墙,还是靠近阳台的柜子全部都塞满了。 “随便坐吧,家里平时也没有什么人来。”笑姐随意地拍拍沙,一位戴着老花镜,手中拿着报纸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眉宇间跟笑姐有几分相似,笑姐忙站起身,“爸!” “叔叔好!”我和嗲能同时向笑姐父亲打招呼。 笑姐低低跟老爸介绍了一下,他看向我们,目光象扫描仪一样上上下下不露空隙进行扫描。 虽然有点别扭,但也不能失礼于人,只能僵硬承受着笑姐她爸的目光洗礼,直到我觉得被他的目光洗得漂白的时候,听到他欢迎的招呼,我终于松了口气。 嗲能看向笑姐:“客厅里也没有,不过有股淡淡的气息,我能感觉到,呃……能让我四处看一下吗?” 笑姐连忙上前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随意就行。” 嗲能看了下落地窗外,“你家有糯米吗?” “应该有吧……”笑姐不确定地看向他父亲。 “有!”笑姐爸笃定地点头道:“要几斤?过年做点心还剩了不少,我去给你们拿来。” “半碗就够了!”嗲能答道,紧接着又补充:“小碗的半碗!” 转过头,嗲能对笑姐说道:“笑姐,你在家里沙上坐着,能不动就不动,等会听我的安排!” 笑姐笑起来,点头道:“好!我一定好好配合……” “姐,你怎么来了,我……”一个穿着家居服的大男孩走出来,他圆脸,短,眼睛很大,头湿漉漉的,脸颊还带有刚出浴的水气和粉色,看到我们,惊讶地眨眨眼:“咦?你不是我们年级的学霸吗?” 我心知这就是李冲曾提及的吴锋,他眉心有着淡淡的青灰色,嘴唇粉色很淡,论长相来说,他也算是美少年一个。 只听他还有点意外地继续说道:“你们怎么会来我家啊?我们不同班的。” 嗲能看向他:“你是不是丢了一个u盘?” 吴锋面色一变,刚才的友好完全不见,神情戒备:“你们怎么知道?” “去了小隔间!”嗲能回答得很直白,换来了吴锋一个大大的惊喘:“你们真是不要命了啊?那里很邪门,我就是因为去了一趟,都没找到,一进那里面就感觉自己掉进井里一样,身体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四周漆黑,并且……” “是,小隔间是有东西,我们也撞上了!”嗲能再度诚实地答道:“你是受了阴邪之气,没有人给你除邪,所以一到正午和子夜就会开始头痛,对吧?” 吴锋的眼睛一亮:“真神了啊,你们是咋知道的?我就是头痛,看了好多医院,还做了脑ct,今年春节我瘦了快三十斤!” 吴锋还想说什么,笑姐爸拿着碗出现了:“这么多,够不够?” “足够了!”嗲能笑笑,“谢谢!” “笑姐,我先帮吴锋除邪好吗?再过一会儿他可能又要头痛了!”嗲能说道:“我动作会尽量快的,你坐在这里,千万不要睡着!” “廷娃,陪笑姐聊会儿!” “吴锋,去你房间!准备两个碗,一碗水,一碗酒!”嗲能此时的话,略带了些命令的口吻,让人不容拒绝。 吴锋点头,嗲能随着过去。 笑姐爸歪着头看我,“你们……是苗疆的鬼师?怎么这么小?” 我慌忙摇手:“吴叔叔,我不是鬼师,刚才那位才是,他们家族现任鬼师是他外公,他因为有天赋,又在苗寨长大,被其他人推选的,其他人都测试了,有些驭兽不行,有些唤鬼不行,有些养蛊不行,有些制药不行,最终就选定他将来接下一任鬼师。” “鬼师……究竟是干什么呢?驱鬼吗?真的有鬼吗?”笑姐爸一脸狐疑,话语中还有质询的感觉。 “呃……叔叔,鬼师的鬼,跟我们平时的鬼不是一个意思,他们管神、鬼、灵都叫鬼,主要是负责与大自然的沟通,还有一些祷告之类的,属于他们一族的精神领袖。” 见笑姐爸低着头没吱声,我咳了下嗓子补充道:“他们认为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主宰,有风鬼、有草鬼、有石鬼、有树鬼、火鬼、土鬼等等,召唤相应的鬼,能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但条件就是你得对召唤术掌握的技能非常高,才能随心所欲。” “驭兽术,又是什么意思?养牛养羊?那我小时候也会啊!”笑姐爸冷冷一笑:“我让牛去哪,它就去哪,这有什么好驭的?养狗一样嘛!” 我连忙摇摇手:“驭兽,它得是野兽才行啊,而且是野外,让老虎或者狼帮你去寻找肉食,使唤它们给你当保镖,牛、羊、狗之类的,都属于家养了,不能叫驭兽。” “真能这样?”笑笑爸身子往后一靠,紧贴着沙背说道:“这也太不科学了吧?我可不相信。” 吴锋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嗲能,我能看到吴锋的脸,青灰色完全消失,年轻人应有的活力完全展现,连眼睛也变得明亮而有光彩。 吴锋一下子坐到笑姐身边道:“爸!姐!我好了!我能感觉有东西从我身体里滚蛋了!”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们班太强大了 吴锋的话让我的心里一松,笑姐捏捏他脸,“哟,小锋,现在你开始猴啦?你忘了疼的时候啦?” “嘿嘿!反正现在不难受了!”吴锋跳坐到沙上,又看向嗲能:“周大军,谢谢你啊!你整天不笑,我们高一不少男生都怕你,看到你就想躲,你眼睛一瞪我就想说老大饶命!” 嗲能咧咧嘴,我在旁边乐开了:“至于么?他一直就那副面瘫样,见谁都笑那是我。”忽然想起吴锋的u盘在家,便说道:“开学来我们班找我,我把u盘还你!” 吴锋点点头,这时门铃响了,家政阿姨将门打开,一位岁左右的年轻人走进来,进门叫了声爸,又跟嗲能点点头,便自然地走到笑姐身边坐下:“笑笑,你怎么出来又不说一声?你现在这样,我能放心嘛!” 笑姐朝他翻个白眼:“你管得也太紧了,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你要不要小时把我拴裤腰上啊?” “姐夫,您今儿只是来找我姐啊?”吴锋说道,“对了,我的病好了!没事了,不会再痛了,嘻嘻!” 忽然现,吴锋笑起来,脸显得更圆,就婴儿肥程度来讲,吴锋与阿姑的儿子唯唯不相上下。 嗲能上前道:“那个……姐夫……先办正事吧!平时你们俩住哪里?” 吴锋的姐夫笑道:“我姓张,张强!叫名字就可以。” 嗲能和笑姐夫妇二人走开了,吴锋挪过来,圆脸冲着我说道:“你玩游戏么?” “啊?”这是什么搭讪?但还是点头道:“玩啊,王者荣耀、仙域、盗墓笔记什么的。” “你初中也实验的吧?我以前初三九,跟肥妹一个班,她现在跟你一个班了。”吴锋说道,“肥妹每回见了我,都要说周大军威武雄壮的,说得人神烦,不过,肥妹讲的都是真话,我相信了!” 我摸摸鼻子,“你跟李赛芸是同桌?” 吴锋一愣:“对啊,你们认识?” “呵呵,还是邻居!”我忽然想起那个照片:“捡到那个u盘,我还不知道是谁的,后来一看吧,全是各科复习资料,你挺拼的啊!” “到我房间来吧!”吴锋热情地说道,又朝坐在客厅抓着报纸半天没翻过页的父亲说道:“爸,我们去房间聊啦!” 吴锋的房间比我的房间宽敞不少,在二楼,大大的落地玻璃,有个圆弧型,那里放了一张毛绒绒的手工织毯,几个圆圆胖胖的布艺蒲团放在那儿,被冬日暖暖的阳光照着,很有在上面躺躺的冲动。 “随便坐,刚才我跟大军同学说了,中午在我们家吃饭,我爸肯定叫阿姨做卤鸡了,这个阿姨做饭味道不错,不过她是巴蜀一带的,做菜总爱放辣椒。”吴锋朝我嘻嘻一笑,露出亮晶晶的牙,我一看就乐了,他的牙象小孩子似的,细细小小。 “坐呀!”他絮絮叨叨一直在说,这才回过神来,他说的是自己靠近那个小隔间的事情。 那天踢完球,他无意间碰到裤子口袋,才想起裤袋中的u盘在踢球前忘记放到包里,就拉开包,准备把u盘塞进去,结果不知道谁玩的排球打到他的右手,那个u盘一个漂亮的弧度划过,就不见了。 他在那里找了很久,那里面有很多仿真考试题,他特地问高二的学长学姐们要来了学习资料,准备寒假好好做题,练习一下,却不见了,就在那个窗口站了会儿,想看看那小隔间里有什么东西。 “原来是这样?那你看到什么了吗?”我希望能知道答案,他怎么会跟小隔间那个阴气有关。 吴锋摇摇头,盘腿坐到窗前的地毯上,“小隔间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清楚,就是突然看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扫过我的额头,象风又不象风,说软也不软,当时整个人都感觉冷,我吧,不算那种特别怕冷的,但是,那天回家一路我都在冷得直哆嗦。” 阳虚怕冷,阴虚怕热,大概是被阴气所袭,才让他觉得浑身都十分僵冷。 我以前怕热,现在又怕热又怕冷,嗲能说按中医来说叫个啥气血双亏,会被诊断为肾虚!何止虚呢,我早就耗得天崩地裂到惨绝人寰了吧! 上次嗲能还用一种树叶煮了乌骨鸡给我吃,有种淡淡的清香,只是我不知道那是啥叶子,按他的话说,吃了这个,就不会怕冷了,也不知道他给我吃的是不是驱我体内那道死缠烂打都走不出去的鬼蛊之气。 我也坐下来,“吴锋,你这里挺舒服的!我也很想有这样的一间房,呵呵!” “你住哪?” “缇香名苑,知道么?” “知道,复式的!那不是挺好么?” “我也想要个这样的阳台啊!很爽!特别下午,抱个软枕靠在这里,要不要太爽?” 吴锋摇摇手道:“才不是呢,我家以前吧,住在离实验很近的那个东街口到底的小区,墙壁薄,晚上隔壁关灯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两夫妻打情骂俏啥的,都被我自觉或不自觉地听到了,这才叫操蛋的人生呢!” “呃……有这么夸张?”我没住过那个小区,只知道是建于ooo年前后的高层,“有这么薄的墙壁?” “人家开衣柜门,我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我怎么静心学习和睡觉啊?”吴锋咬了下嘴唇,“正好这个小区的开商,是我爸的学生,给打了个很好的折,我们就买了,管我姐夫借了不少钱,不过也还得差不多了。”吴锋捶捶地毯,“对了,你们班那个代华老师的数学是不是教得特别好?” “还行吧!”我看向他的柜,吴锋拉了我一下说道:“你们班太强大了,全年级前十都包圆了啊!” 接着,他又神秘兮兮地问道:“喂,我们学校死了几个女生的屋子,你们现在住着,就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怪事?你们几个都不怕的吗?听人家说你们设了阵?真的管用?”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为什么我会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关于阿清的死亡,给我的印象已经是上个世纪一样的遥远,而且我也已经想不起阿清的模样,还有另几个女生长什么样,我们班本来女生就少,还偏偏没几个漂亮的,所以屡次班级活动,男生们都提不起什么兴致。 吴锋又跟我聊了诸如学习啦,老师啦,同学间的传闻什么的,虽然都没有一点含金量,却在不知不觉间让我们关系近了不少。 吴锋点头道:“李赛芸曾说过周大军和你的人缘是非常好的,现在看的确如此,跟你聊天挺开心。“ 被人夸讲,当然是件非常开心的事情,有阿姨过来叫我们下楼吃饭了,吴锋站起来道:“走吧,尝尝我家家政阿姨的拿手好菜。“ 走到楼下,嗲能和笑姐他们全部坐定,我们洗完手也上桌,说实话,应该是因为那几杯茶的缘故,消化很快,我早就觉得饿了。 我看了下菜,果然是偏辣味的,炝炒土豆丝,卤鸡,连炒豆芽都放了辣椒,笑姐爸爸提箸示意我们动筷,嗲能直接拿起碗就开始吃了,吴家吃饭没有人说话,只有咀嚼的声音和筷子碰碗碟的声音。 连吃了三碗饭,依依不舍地放下筷子,卤鸡的味道真的是太好了。 这才抬起头看向众人,忽然现笑姐的眉心还有整个人气色都变了,大概是我的表情太明显,嗲能说道:“暂时控制住,有点麻烦,消除的话,要点时间。“ 原来是被控制住了,看来那鬼东西确实很糟心,“吴锋是被搞定了吗?“ “谁被搞定了啊?“吴锋不高兴地低声嚷嚷,嗲能笑着说道:“他只是沾染了些,不要紧的,用了药,现在开始就不会痛了,但会很困,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神清气爽。“ 告别了吴家人,嗲能回家路上一言不,深锁眉头,我也不好去打扰他,保能保持沉默。 到家后,嗲能翻身上床,甩了一句:“有点累,我睡会儿。“ 走到客厅,屋里安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我在沙上摊开四肢,放松一下,抱了个小抱枕,就想闭上眼睛,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屋子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似乎有其他的活物在这套房子里,离我并不远。 感觉到后脑勺一阵又一阵的麻,我感觉自己象活页本一样,很多个自己爬起来,但转身一看,却又还安稳地躺着,一动未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如此,那我就躺着吧! 用胳膊盖住眼睛,不一会儿,听到了一点点响动,那是一种很古怪的响动,就象是有风轻轻吹抚过,窗帘微微动起来的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家里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声音呢? 将胳膊稍往上称,我睁开了一只眼,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生了:家里有好多团或青或白的雾,到处乱窜,它们能钻到墙壁里不见,也能几个拧成一团,变成球形,这些究竟是什么玩艺儿? 想坐起来看,却浑身不听使唤,正在挣扎间,忽然现沙前站了一个人,眼睛很大,瞪得很圆,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或者说紧紧盯住我,我看向这对眼睛时,我想起的,就是洞葬府中我背后的那个女人! 这瞬间,手脚都在凉,如果不是这个人腰部以下看不清楚,我几乎以为他就是那个地狱杀人狂魔一类的。 身子猛然一震,我忍不住动了动,坐起来四下张望,屋内什么也没有,安安静静,难道刚才是我的幻觉? 嗲能曾说要让我分清楚幻觉与梦境,我真是没有这种能力,要不再问问嗲能,他是不是能够找出中间的不同,帮我分清楚刚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梦境? 觉得口干舌燥,给自己灌了杯温水,复又坐到沙上,尽管此时头有点晕,但我总觉得心跳得很慌乱,这种感觉让人很不爽,就好象没办法呼吸一样,不禁捂着胸口深呼吸,还是觉得身体缺氧很厉害的样子。 缺氧症状,一般表现为头晕、头痛、耳鸣、眼花、四肢软弱无力。或者产生恶心、呕吐、心慌、气短、呼吸急促、心跳快无力。 随着缺氧的加重,就容易产生意识模糊,全身皮肤、嘴唇、指甲青紫,血压下降,瞳孔散大,昏迷;严重的甚至导致呼吸困难、心跳停止、缺氧窒息而死亡。 虽然说人体对段时间的缺氧是有一定的耐受力的,所以偶尔出现缺氧症状并不可怕,但象我这样难受的话,是不是刚才的情况引起还真不好说。 多半只有中老年人才会出现的这种情况,突然在我身上出现,我觉得很不妙。 眼前感觉一阵阵黑,许多萤火虫在我眼睛飞来飞去,也许我是低血压,头右侧一跳一跳的痛,感觉眼睛都在胀,这是怎么回事? 恍惚间,我又走进了那洞葬府,头痛欲裂,我抱紧了头,眼前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东西,强烈的恶心呕吐的感觉让我难以忍受,转过身,想走出去,这才现,自己面前是一具红色的棺材! 棺材外鲜红色的油漆,此时已经大半脱落,整个山洞,密密麻麻,重重叠叠都是棺材!这是苗家的洞葬之地! 为什么我会来这里?洞葬地不是在苗岭吗? 一低头我就能看到棺材里半截已经没有肉的骷髅头顶,还有花白的头,头上戴着不知道什么质地的头饰,恶臭味迅弥漫出来,眼睛是两个漆黑的深洞,似乎正从棺材里幽幽地望向我。 我吓得腿一软就坐在地上,迅往后挪,背后又硌着什么东西。 转过头,目光所及,是一口黑木棺材!面前有一个很小的阴潭,也就吃饭的盘子这么大,应该是溶洞滴水造成,清楚地映出了我的影子。但是,我的影子上方,还有一张女人的脸! 这女人至少比我高一个头,约摸三四十岁,头很乱蓬蓬地披在肩上,眼睛瞪得很圆,但瞳孔却埋得很低,露出了上眼白,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瞪着我,突然,她鼓圆的眼睛眨了一下! 刚才我这里断网了!!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五章 梦游了 啊!我出一声惊叫,往后一退,后背睡到什么东西,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就站在客厅与餐厅中间,什么洞葬府,什么棺材,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嗲能严肃地问道,“你梦游了?” 我直接坐在地上,因为感觉人是软的,眼前飘过白白的东西,我悚然一惊,“擦汗!” 这才反应过来,嗲能给我抽了张面巾纸,擦了一把冷汗,把纸巾扔进垃圾筒,有些狼狈地坐到沙上,还好不是真的。 “我刚才……”将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详细说了一遍,我希望嗲能可以告诉我究竟我是遇到了什么东西,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难道说是吴家的原因?不太可能吧,我进了吴锋屋子就一直在太阳光照到的地方坐着。 嗲能眉心皱了一下:“我没有感觉到阴气浮动,一点都没有,但是你这样的幻觉不会没有症兆就出现呀,怪!” 我也觉得怪呢,但事实上却真的出现了!刚才就在我的眼前,鼓着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心下慌乱地说道:“嗲能,你说会不会是那鬼蛊师不想等了?直接要抢走我的身体?”我有些惊恐,“不是说可以管三年吗?现在才没多久啊!” 嗲能按着我的肩膀:“莫激动,封印作法,我也参加了,虽然封印不是我的强项,但我认为这次封印是成功的,并没有什么暇疵,至于你为什么会有幻觉,我也有些纳闷,你等下!” 他突然象想起什么似的跑回房间,“给,这颗药你吞下去,可以补足你的阳气,你身上有点被阴气感染的样子,幻觉可能就是因此产生的。” “你确定?” “不确定,放心吧,吃不死你的!” “****大爷的!” “说话明点,不然我告诉你爸去!” …… 嗲能的话,老爸是言听技从,我实在受不了那个耳顺的老爹,没到年纪就显出龄功能了。 啾啾啾鸟叫,让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手在身边猛地一拍,“嗲能,靠!几点啦?” “我的天哪!”阿朗哥在旁边悲伤地哼哼:“这是我的肚子,不是你宿舍的那张破床,真不知道阿军每天这么被你拍都不把你踹下床是不是他脾气太好了。” 我笑着推推他,“哪儿呢,他每天都比我起床早,看看手机,几点啦?” “七点四十五了!”阿朗哥捂着肚子翻转身坐起来。 我一看外面黑漆漆,“快八点天还没亮,不会是马上要下雷暴吧?这还在正月里呢。”我拿了床尾的厚衣服穿上,又套上抓绒卫裤下床。 “是晚上七点四十五!”阿朗哥不高兴地穿衣服下床,“要不是你妹妹横睡在小床上,我才不跟你搭窝,小时候睡相就不好,在我裤子上又屎又尿的,还把脑袋搁我身上睡午觉!” 我咧嘴一笑:“阿朗哥,小时候的事儿就不用翻出来说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嘿嘿嘿!” 卧室门被敲响,嗲能推门走了进来,“你俩睡到这个时间啊?” 我怎么会来睡午觉的呢?对,就是嗲能给了我一粒药丸,服下后没多久就困了。 一把扯住嗲能袖子,“嗲能,你不会给我吃了安眠药吧?怎么我一下就睡了五六个小时啊?” 阿朗哥乐了:“你脑子没毛病吧?我下午进门就四点五十了,正好看到阿军让你去卧室睡觉,就算那时候到现在也才三个小时吧?” 嗲能摆摆手:“他刚睡醒,脑子不在家。” 朝他们丢个白眼,来到客厅,饭菜香味扑面而来,“哇,这,这,这简直是太丰盛了嘛!”贪婪地吸一口菜香,抓了一片腊肉塞进嘴,“唔,唔,太好吃了,新妈妈手艺真是一绝,老霍同志,您艳福不浅。” 老爸走过来一拍我后脑勺,“混帐小子,连你老爸都敢拿出来调笑了,胆儿肥了是吧?” 舅公笑道:“这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先头那几年,他也是憋坏了,就跟个磨盘似的,不推一下就不转,现在跟着这个苗家的孩子在一起,我家阿军也好,阿朗也好,都变得活蹦乱跳,我老头子看看,心里就舒坦。” 阿姑接过新妈妈端来的松鼠鲑鱼,“阿嫂,菜差不多了,要不,我等会做个南腿竹笋?或者香油笋?” 一走出客厅,就听嗲能在问阿朗:“啥叫南腿?” 阿朗哥说道:“不是有两种火腿嘛?宣威火腿叫云腿,金华火腿叫南腿,其实就是盐烤笋干,用水氽掉盐份以后,把南腿肉末撒在上面拌来吃的一道下酒菜,我妈挺拿手的。” “我们那边,没有这个东西……倒是听说过宣威火腿。”嗲能坐到舅公身边,“舅公,我们明天开学了,我再帮您看看?” 舅公笑呵呵地把手递给他,嗲能看完后,朝舅公点点头,走就开了。 舅公摸摸我的头说道:“现在日子好过了,你爸是个好男人,你继母也是个好女人,好好珍惜吧,不要因为不是亲生的,过日子就不上心,不管是不是,心态要摆正。” “舅公,我很正啊,您不是说要领会中庸之道么?不偏不倚哒?”我笑着捏捏舅公的手腕,“舅公,您放心啦,会长命百岁的,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想啊,如果不是当初阿姑同意让阿朗哥跟我们在一起,他也不会活得现在这样,挺滋润的,这个月底就要拍电影了咧?以后您可以在电影院电视机上看到他啦!” 舅公笑骂道:“好啦,上桌吃饭了!” 一坐下,嗲能给身边的兔兔倒了一小杯鲜榨橙汁,“只准喝这一杯啊,小孩子不能喝太多饮料。”嗲能一本正经地说道:“不然长大了,当不了公主。” 阿朗哥给兔兔夹了鸡块和鱼肉,老爸笑道:“有这两个年轻人,我都不用担心兔兔会半夜哭着找妈妈。” “哥哥说的,不能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兔兔很认真地回答,同时还看了我一眼。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六章 马明没来 一桌人愣住,紧接着全部哈哈大笑,我无奈地摇摇头:“兔兔,你就这么把你哥给卖了,这样好么?” 老爸边笑边说道:“这几个孩子,真是太逗了,唉,将来阿朗跟嗲能一走,可咋办?我儿子这么个生活废物。” “老霍同志,夸您儿子可以考虑用别的形容词!”我不爽地说道:“我学习好,长得好,性格好,人缘也好啊!” 嗲能淡淡的目光扫过来,我后面的话就被他看没了,乖乖夹菜吃,兔兔却笑嘻嘻说道:“就是走了才好嘛!我放春节假就到外国看阿朗哥哥,放暑假就到苗岭看嗲能哥哥,年年都可以旅游咧!” “说得对!”老爸举起酒杯:“来,为了年年都旅游,喝一口!”抿酒还不待放下杯子,又皱着眉头说道:“这就意味着,我以后要拉更多单了!” “爸,你……” “暑假来的话,路费你们出,到我们那边,一天吃一家,整个暑假都吃不完呢,现在寨子扩大了不少,廷娃家都有三栋了!” “哇塞,我外公是暗财了么?”我笑嘻嘻地说道,“新寨子还没去过呢!” 嗲能笑笑,又朝舅公和小舅妈说道:“你们可以一起来,喝口拦路的牛角酒,听听芦笙,看看梯田,跳跳竹竿舞,吃吃长桌饭。” 舅公含笑点头:“嗯嗯,身体允许,一定去!”他原本浑浊的眼睛在灯光下,似乎也带着期待的光芒,好象那美景已经展现在他眼前,这一刻,我觉得舅公是真的被打动了,苦了一辈子,有个世外桃源,等着他去游赏。 吃得很开心,我在吃了一大堆肉食后,又喝了两碗汤下去,走路就只能抱着肚子,感觉随便一晃就会从嗓子眼冒出来,拖了把椅子到客厅,哎哟一声坐下,小舅妈笑道:“你跟阿朗咋啦?都不坐沙?你家沙这么大,带两个拐弯,又不是坐不下。” “别管他们俩,肯定是吃得太多撑坏了!”老爸笑着对小舅妈说道:“你想啊,这俩孩子今晚基本干光了半个桌子呢!这还好是在家里吃饭,要是在老家吃饭,被那些好事的人看了去,岚儿就惨了,什么恶毒继母虐待前妻之子啊,什么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啊,什么屁话都能传出来。” 阿朗哥笑道:“哪有这么夸张?阿婶对我们够好了!” 新妈妈笑得前仰后合,指着老爸对我笑道:“我就说你爸,单身这么多年,也没见得过得跟野人一样,他这性子,完完全全的乐天派!” 舅公笑眯眯地说道:“可不是么,那年我给了他压岁钱,他放起来,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的,掉在他爸的房间了,但当时他不知道,人家小孩有了压岁钱都买了各种好吃的,你爸就是眼睛看看,我一问,他说,反正在他爸手里,也等于在他手里,他爸得了钱买的好吃的,他都有份,都吃到了,变相也就花了压岁钱。” 老爸这样的话,倒是让我意外,现在他跟客户沟通的时候,从来不肯抹零头,有时候为几十块钱也会在电话中讲很久。 “哎哟,明天就开学了,我感觉还没玩够呢!”我躺在床上,烦躁地翻着身,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哼哼叽叽地抱怨着,“阿朗哥一个假期都画完三本素描本了,我啥都没干呢!” 嗲能踢我一脚,恶狠狠地说道:“十一点了,叽叽叽说个没完,不想睡楼下跑圈去!”说完翻了个身。 被他这么一凶,刚才烦个什么劲儿忘得一干二净,靠,我咋这么个烂德性? 第二天八点半准时到教室,所有人都忙着打扫卫生之类的,这时候不管是什么抹布,只要是块布都是抢手的,我们到的时候,早就有同学把我们的桌子什么擦得干干净净。 已收到班主任老师的群短信,临睡前老爸拿出厚厚一摞红要票子,“你们的学费,多的留着要充卡什么的,手机里我给你们每个人充了六百,正好赶上活动了,还有bbab……” 看着个把月没见的同学,有的一个假期下来,脸圆了,脑门子被日光灯照得雪白,有的脸上长了青春痘,有的换了一身的行头,还有的换了手机、换了手表、换了包,总之大家都聚在一起说着假期里的话。 李冲扯扯我外套,我扭过头:“给你带的,我亲戚从老家来,绿豆糕,要冰箱冰过以后才好吃。”说着拿出一个乐扣盒子装的东西递给我,又好奇地说道:“马明没来吗?” “嗯,年三十以后我只是过祝福短信,没联系上他,刚才打他手机是关机的。”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总觉得有点怪。” 马明曾说他放假要去父亲那里,也不知道他后来安排得怎么样了。 心里升起一种隐隐的不安,总之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不对,嗲能跟胜武正在聊着什么,感觉胜武象是在诉说某个秘密,说完以后还以一种小得意的表情瞅一眼嗲能,嗲能低下头摸着下巴,他多半是陷入沉思。 教室里嗡嗡的说话着,直到郑老师走进来才停止,开场说几句后,他拿出一个花名册开始点名,除了几个请假的未到外,其余都齐了,我现郑老师没有点马明的名字,这让我有点意外。 “毛志!”郑老师忽然抬高声音。 毛志站起来,他的脸色不是太好,十分苍白,“你坐到霍廷旁边吧,”郑老师指了指我身边原先马明的位置。 我心下一沉,难道说马明出什么事了? 毛子抖抖肩坐到我身边,朝我嘿嘿傻笑。 “一组一组的带上钱上来交费,老师先给你们开收据,下个星期凭收据来换票。”郑老师看了眼大家伙说道:“你们的班费,是现在收还是回头让班长收?” 同学们都异口同声说道:“现在!” “好,我们一人收五十,正好凑个整数,到时这些班费会在春游的时候用。”郑老师看向我们说道:“如果,这次数学竞赛,我们学校拿奖的话,全班去端州旅游!”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七章 剖腹效忠 全班都激动起来,好多人跑嗲能跟前去:“将军啊,神啊,菩萨啊,一切都靠你啦!让哥们儿去端州转转吧!包一节火车厢,美美的!” 另一个起哄道:“你个***,我们全班才七十来个人,一节车厢一百多个位子,还包,包你个大头鬼!” “唉呀,不管怎么样,只要能让我们去就行啊,将军,你就努把力吧!” 众人七嘴八舌,嗲能很平静地扫了圈,“你们都交完钱了?今天天气好,跟我下去跑圈吧!”说完便将兜里的钱递给我,“帮我一起交费!”说着码得很整齐的票子就搁我桌上,随即出去了。 刚才跟他打招呼说话的同学有的跟着跑过去,交了费的也跟着出去,胡颖埋怨地扯扯身上的衣服:“早知道我今天就穿跑步鞋了,偏偏穿了双高帮皮鞋。” 交费时,郑老师看向我说道:“等下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一愣,不知道老师找我啥事?我不旷课也不迟到,一向很乖,能怎么样? 就算自认为是乖学生,在郑老师突然的一句话攻击下,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交到第三组的时候,嗲能回来了,后面续续都跟气喘吁吁回来,反观嗲能,按那种古话要怎么形容来着?就是冰肌自清凉无汗的意思,虽然这句是描写女人的,但嗲能身上真的一滴汗珠都木有。 “靠,累死爷爷了,十圈!你知道么?十圈!将军真特么能扛啊!”李冲满脸哀伤,“面不改色心不跳,我都快吐血了!”说着往桌上一扑,一股汗味就扑面而来。 毛子东张西望半天,拍拍李冲胳膊,“李冲,是不是这月底有篮球赛?” “哪是这月底啊?三月第二个周六日!操,休息日,赛他大爷!”李冲又扑到桌上,“毛志,帮我带罐可乐吧,安慰一下我这颗苦逼的心,钱你先垫,我这儿零的只有一个五毛硬币……” 忽然李冲嗖一下坐直,从抽屉里拿出钱包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毛子:“你还是得给我破开,我们三个加上将军和胜武,一人一支罐的,尽量找点钢蹦儿,今儿没骑车,我得坐公交投币。” 毛子接过钱就下楼了,这时第四组开始排队交钱,讲台上面的郑老师脑门子开始晶亮,出现了几粒汗珠,应该是被同学们的青春活力给感染了。 我用手指敲敲李冲的桌子,他无力地撑着腮,皱着眉头,手里弹着钢蹦,见他一副不想说的样子,我只好问他:“你没有那啥吗?” “啥?”李冲皱着眉斜脸看我,眼睛里的询问之意很明显,他没理解我在说啥,“你不想打球的话,可以跟老师说不参加啊!” 不过,李冲一直是校篮球队的一份子,他个子比我高,擅长后撤步投篮,讲真,如果他不参加比赛,我会觉得很遗憾。 李冲叹口气,无力地挥挥手:“如果真是能这样就好了,我老爸先就不同意,还说什么男人不为集体争光还是李家子孙吗?好象我不参加这次篮球赛,就应该剖腹效忠似的。” 说完又趴下了,这时毛志拎着几罐可乐上来,放到李冲手中,我笑道:“毛子,大伙跟你不熟,如果是胜武或者我,他们一准上来抢!” “毛子,你怎么了?不舒服?”我感觉他的嘴唇很白,简直没有血色,拿过一罐可乐打开,“先喝一口。” 毛子不客气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用手背擦擦嘴说道:“我爸又来了,刚在小店门口堵我。”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拍拍他肩,“晚上到我家吃饭吧,我个微信问我新妈妈晚上能不能吃涮羊肉之类的火锅。” 毛子点点头,感觉背上被李冲戳了一下,转过头,李冲堆出一副笑脸:“听着有份儿!” 我看他一眼,没回答,毛子垂头闷闷地喝着可乐,“你是不是没把可乐给胜武他们两人送去呢?” 毛子愣了一下,从塑料袋中拿出一罐加吸管递给李冲,余下的连塑料袋一起放在胜武桌上了。 何胜武茫然地回过头,我朝他举举可乐,毛子低声说道:“这事儿,总得解决,他爱跟谁过日子是他的事,我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我还是选择跟外公外婆在一起,在他们面前,我更放松一些,主要是精神上的放松。” 我特别能理解他的话,我在爷爷奶奶跟前也特别放松,总觉得在老家就算是上房揭瓦也不会挨骂那样,在家里,老爸的规矩定得有点严。 不过,象我们这种年纪,有点叛逆,不喜欢别人过问太多,也是正常。 交完费,郑老师很不讲义气地表示,为了帮助我们尽快回到学习状态,开学典礼后的周一,所有科目会有一次摸底测验,全班哗然。 “操!简直不让人活了!” “刚过完元宵啊,我家都还有年糕没吃完呢,就要考试。” “你家算好了,我家亲戚都还没走完呐,今儿晚上接着要去拜年,我更苦逼啊!” “所以说老师跟学生是天敌呢!” “就是就是!” 被称为天敌的郑老师一脸坦然看向我们:“有那个抱怨的时间,我建议你们赶紧看,收收心!好了,下课……啊……不,你们可以回家了!”郑老师大手一挥,我们立即象出笼的鸟一样,嘻嘻哈哈冲向大门口,把要离去的他挡在了最里面。 今天跟随郑老师到办公室,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说道:“马明转学了,这是他留给你们的信,还说是怕跟你们说再见他心里难受,所以选择了不辞而别。” “马明只说是遇到一件难解决的事情,不得不转学到别地方读,他怎么不告诉我们他去了哪里呢?”我把信递给嗲能,满是疑惑地说道:“他怕是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们,或者说,他在被监视?” 嗲能叹口气,“你想象能力很好,果然看那些玄幻仙侠的很有用。”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也算为民除害 第二天的开学典礼,是校长在广播室念稿,学生在教室内收听完成的,因为主席台重新浇铸水泥还没干,不能让人踩来踩去。 开学典礼完后,我们都回了宿舍,毛子搬到了马明原来睡的地方,从昨天起,我心里就有点空飘飘的,大概是因为熟悉的人和环境有所变化,暂时还不适应。 “原先他在的时候,我还经常使唤他干这干那,打他帮打早餐,早知道他突然闪了,我就会对他好点了,唉!”何胜武的声音有点闷闷的:“我还说元宵节叫他来我们家吃饭呢,结果他关机,我了短信也不回,谁想到……” 听着何胜武一声接一声叹气,我的心也跟着往下沉,嗲能走过来推我道:“过去点,我躺一会儿,我床单洗了没干呢!” 嗲能躺下来,我往外边挪了挪,只听胜武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道:“哎呀,我先睡会儿,快半个月没好好睡觉了。” 我抬头,真好看到他舒展四肢在伸懒腰,见我目光看向他,挑挑眉道:“到我叔那儿去了一趟,他肺癌,晚期了!” 毛子马上问道:“你叔多大?” “啊呼--”何胜武又打了个呵欠道:“岁,我婶不会做饭,他俩在医院每天都吃的快餐,我堂弟太小了,我婶三十七才生他,我奶说让我大伯二伯他们几个稍微能歇几天,让我管一周,我就天天在他家把食疗用的汤炖好了送医院去,晚上就住我叔那套房子,结果就没睡着过,唉!” “你居然会认床?”嗲能的脸转向胜武,“我觉得你再差的屋子也能睡着啊!” 何胜武懒洋洋地说道:“是啊,但是我叔那个房是新屋子,刚搬进去才半年多点。” 我迷惑地问道:“这跟你晚上睡不着有啥关系?那屋闹鬼?” “不是!”何胜武把头摇得象泼郎鼓。 “那是啥?”我更加疑惑了,“你婶打呼?” 何胜武一脸为难地,“就是那个,那个,唉,算了!” “到底哪个嘛?”毛子皱起眉头,“说话别说一半好不好?累死个人了!” “不是!”何胜武摇摇头,“就是,就是隔壁办那事儿叫得凶,声音惨烈得进了刑场似的,那墙壁感觉比阿朗画国画的生宣还薄,关键特么办事儿都在凌晨两点以后,正是我特别好睡的时候,随着一声惨叫,就开始了运动!” 说得我们大家都乐了,胜武极郁闷地哼了一声:“回深市的前两天晚上,隔壁办事儿又把我吵醒,我实在忍无可忍地拿起手机就打了o,说隔壁有人长期被虐待!” “哈哈哈……”毛子笑得整个人抖成一团,活象自动筛沙机,“,你,你咋这么搞笑啊!” “管它呢!反正我要回深市上学了!”何胜武拍拍枕头,又朝我们得意地笑笑:“你们知道么?我打了电话后,还让他们听,结果隔壁很配合地来了声惨叫,不到十分钟,就出警到我叔住的小区。” 毛子已经笑得捂肚子了,何胜武继续说道:“人出警特认真,还拉着我问这问那,又敲开了好几家的门问情况,我是睡不着,估计在那儿住的人肯定都被这噪声给骚扰过。真烦死了,哪有天天这么搞的,也不怕肾虚了。” 说着胜武躺了下来,随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我婶儿听我说了这事,笑得肠子要断了,还说周围邻居特别讨厌这家人,但又不好说。” 嗲能笑道:“你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胜武翻个身睡了,毛子打开要复习,说是摸底测验不想考得太难看。 嗲能用弯起来的膝盖碰碰我说道:“一个月没吃明王火锅了,中午去掇一顿吧!” “好!”我点头,对于一个吃货而言,火锅当然是吸引人的美食之一。 嗲能推推我:“去你阿朗哥那儿坐,我睡会儿,点半咱们过去吃,反正也近!” 阿朗哥已经回来了,正坐在窗边画水彩画,他手机上有幅风景,我看了下,应该是上一次我们到东部华侨城看到的那一片花田,就这么看的时候,好象没啥,可是这会儿,同样的景色在阿朗哥的笔下,似乎有了鲜活的生命,每一朵花好象都在朝我微笑一样,它们是快乐的,悠闲的,花田被阿朗哥整个儿美化了。 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有这么两缕阳光调皮地透射进来,给阿朗哥的手臂镀上一层淡金,他的脸,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倒是很好构图,尽管近些日子我也有随意地画几笔,却不象阿朗哥这样,用虔诚的画笔在铺陈画面。 阳光陡然跳动了一下,应该不是我的错觉,阿朗哥停下手中的画笔,有点疑惑地望向窗外,最终还是扭回头,画自己的东西。 屋内,胜武的呼吸听得很清楚,嗲能的呼吸声很轻,中间还夹杂着另一个人的呼吸声,我好奇地张望过去,是毛子,他把盖脸上,也睡着了。 我也躺下来,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梦,一会儿是洞葬府的那个女人,一会儿是飘在半空中的脸,还有蓝色的飘来飘去的东西,“我带你去吧!”那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但那面貌,我却看不清楚。 跟在那个少女的身后,似乎走在山道里,山路狭窄难走,四下里潮湿,还带有腐烂的腥气,我小心地不让自己滑倒,猛一抬头,那个少女不见了! “喂,你在哪儿?”我两手拢在嘴边朝前面大喊,希望她只是暂时走远,但是,没有人回应,脚下一凉,我踩在山溪当中,冰冷的山泉水流淌过我的脚背,寒气侵入了骨髓,我想上岸,但是,我现自己走在悬崖的最底部,两侧石壁如削,根本没有可以站立的地方。 怎么办?我就只能一直踩在这冰冷的水中吗? 溪水忽然翻滚起来,一只枯瘦的手从水底伸出,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用力踢也没能挣脱,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抓住我的肩,我看到一张没有五官的白脸! (本章完) 。 第三百二十九章 忘记吃药 我吓得差点喊出声来,不过,我不需要害怕,这些东西伤不到我,只是让我难受点罢了,嗲能说过,被鬼蛊师挑中的肉身,大多不是普通邪鬼能左右的。 推开那张白脸,用另一只脚拼命踩鬼手,终于被我挣脱。 松口气,继续向前走着,前面是哪里,我不知道,这鬼地方我从来没来过,水越走越深,越走越冷,从水底升起来的手也越来越多,一个个都想拼命把我往下拉,从水底飘浮起来一大团东西, 我想往前看的时候,背后有东西拉我的手臂,脸上还被拍了一下,廷娃,廷娃! 谁在喊我?好象我的脸又被谁用力捏了一下,好痛!嗯?手是暖和的? 睁开眼,嗲能那张面瘫脸出现在眼前,“你有多久没有吃我给你配的药丸了?当初不是配了好几粒给你,让你每月服一粒么?” 我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恶梦,虽然不到吓死人的地步,但绝对不是啥好事,“哦,药!忘了……” 简直是忘得一干二净! 嗲能叹口气,“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不上心,怎么可能总让我帮你留意?我手上的事情也太多了。” “那我现在吃?”我反问他:“药丸就在我柜子里。” 嗲能想了想,“吃完火锅,你在太阳下走一会儿吧,走到出汗为止。” 按理说,我们也想让胜武先睡,但嗲能坚持要让胜武吃完中饭才回来睡,于是我们费了牛劲,终于把胜武从周公那儿拉回来,换了套衣服后就往明王那儿去了。 李东正站在大门口跟某人说着什么,见我们来了,朝我们含笑招呼,并让咨客把我们带到包厢。 毛子一坐下,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儿空气都是一股火锅味儿啊!一会儿出去了,不会浑身火锅味儿吧?” 嗲能打开一次性餐具,“反正回去要从头洗到脚,没事儿。” 锅底咕嘟咕嘟开了,毛子很兴奋地将一盘子牛肉倒进锅里,火锅的香气,让我更有饥饿感了,咽咽口水,“毛子,金针菇也丢进去吧!” 都饿了,大伙手中都举着筷子,虎视眈眈锅里翻滚的牛肉片,同时下筷抢,蘸满了辣油的牛肉片塞进嘴里,辣得舌头打颤,辣得心底痒痒,但是感觉辣得很有劲,火锅味道美极了。 毛子笋尖和鱼唇扔进锅里,等火锅一沸腾,他又把毛肚和鸭肠也扔进去了,还有模有样地说道:“人家说的,鸭肠要七上八下,喏,象我这样!”他从锅里捞出一根鸭肠,整根浸入火锅里,马上捞起来,如此反复七下,说声:“好啦!” 把鸭肠放进他的麻油碟子,裹了蒜油,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嗯唔,火锅真的很好吃啊,我外公外婆也喜欢,但他们年纪大了,不太能吃这么大油的菜。” 我问道:“你现在没什么事了吧?有没有头晕之类的?” 毛子摇头:“现在好很多了,基本没有什么,不过,我吃这个,觉得身体很舒服,是不是因为暖和的关系?” “呃,也许吧!风寒感冒什么的,说是吃顿火锅出出汗就会好很多呢!” “毛子,帮我放两片大白菜在不辣的里面,谢谢!”阿朗哥吃的依旧是白汤,偶尔也会从红汤里捞点什么东西吃。 嗲能忽然问道:“阿朗,你今天碰到谁了吗?身上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阿朗哥想了好久,才说道:“昨天到今天碰到的人也太多了,王凯奇是离我最近的,他身上肯定很正常,在开学前,他去了南普陀寺那边住了一周多,说是给他妈妈祈福。” 他笑着扬起手腕:“这是他给我带来的菩提子手串。” 嗲能一抿嘴唇,“不管有没有认识的,碰到了或者当时有什么不对劲都说一下吧,你身上肯定是被沾染了,早上那会儿人困,也就没注意。” “想起来了,我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我们班的一个女同学,当时撞到的时候,就觉得眼前象是飘过了什么,”阿朗半眯起眼睛,“象是一件衣服在我面前划过一样,不,应该是个魂灵!” 阿朗哥眼睛睁大,猛地一拍桌子,把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我不爽地说道:“阿朗哥,你说话就说话,拍桌瞪眼干什么?还以为你要找谁吵架呢!” 阿朗哥马上笑道:“我这不是想起一个关键点嘛,那个女同学很明显,身体比上学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的,简直象嗑过什么药瘾君子那样,脸盘子都绿!” 嗲能指着火锅:“不想了,我们先抓紧时间吃,我只要知道是谁就行。” 吃完火锅,我们回到宿舍,毛子闻闻胳膊,又扯着身上的衣服闻闻,还扯了阿朗哥的衣服闻,“不行,这火锅味儿,我得洗了才睡得着。” 毛子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说道:“蜻蜓,你摸底测验有把握吗?” 我有点无奈地说道:“除了化学和政经外,其余都能及格。” 胜武笑道:“不至于吧,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段位放这么低了?年级前十啊!” 我朝他翻个白眼,“说得自己好象年级百名外一样,你也是前十好不?比我还高一个名次呢!” 胜武嘻嘻一笑,脱下外套,“好歹我也是咱班的学习委员啊!” 阿朗哥揉揉眼,“我也去洗个澡吧,不然觉得好难受!” 嗲能看我一眼,朝我勾勾手指,“你现在去太阳下走一走,趁太阳还没落坡!” “哦,我又忘了要晒太阳!”换了鞋就走出去,此时沿着学校西南侧正好能被太阳光照着,沿着校园外侧来回走着,等第四回的时候,郑老师上前拍拍我肩膀,“霍廷,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没有啊!”您是从哪儿看出来我心情不好的呢? 郑老师严肃地看向我,“你在这里来回走四趟了,从头到脚都在往外散着一种黑色气息。” “什么气息?” “别理我,烦着呢!” (本章完) 。 第三百三十章 阴气森森的笑 我不禁笑道:“老师您也太夸张了,我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我什么心事也没有啊!” 郑老师狐疑地看向我,摸摸下巴的胡茬,又从头到脚打量我一翻,“真的没什么心事?如果生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告诉我,特别在你们宿舍生任何事情都要告诉我!” 我立即拍拍郑老师的胳膊,“郑老师,郑总,我们宿舍的那些人,您还不了解么?真有什么事儿,都有人提前告诉您,不然的话,老吴校长和戚校长也不会答应不是?再说了,您也不能对您的学生这么没有信心啊!” 郑老师用力眨眨眼,似乎想通过我的脸看到更多的“事实”,而这些事实是他脑子里最坏的设计,实际上对我来说,这种“事实”是永远不会生的那么久远。 他这么一言不地盯着我,我觉得有点难受,或者说我不习惯别人行这样的注目礼,特别对方还是个长辈,我摸摸脸,又拉拉衣服,“老师,我没纹身,也没打耳朵眼,更没穿什么奇装异服,您老这么看我,都快把我瞧破了。” “你真的就是在这儿散步,没干别的?”他的语气有几分松动,但还带有狐疑,“我怎么特别不放心你呢?” 我乐了,“老师我是有多么不可靠啊?都高中生了,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都帮我爸算建筑面积和画cad图了呢!” 郑老师眉头一皱:“高中了也是孩子,自己还是要注意的,高一高二是关键,你的成绩比较稳,要好好学,争取考个重点大学。” 一个人,如果知道活的时间不足三年的时候,他是没有什么冲劲去学习的,更不要说让别人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老爸大概深谙此道,所以他关心的,只是我在学校开不开心,而不是关心我成绩好不好。 按马明那时候的说法,就是我们家民主过头了,以至于他都不敢相信我的生活这么敞开化,自由化进程弄得不要不要的,羡慕加嫉妒让他只能扼腕叹息。 “……所以,我对你的期望值很高,你也要加油才行啊!如果觉得课程难度高或者有什么问题,只管来跟我说。” 晕,郑老师还在讲这事儿呢?还没翻篇? 我眨巴下眼睛道:“郑老师,郑总,我很好,我就是……唉,那谁说我要晒晒太阳,我就走出来晒太阳了,真的跟心情没有一毛钱关系,您要再这么说下去,我非给您跪下不可了!” 郑老师,都这时候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别再围着我打转成不?心下这样想着,也就靠着铁围栏杆不说话了,反正无论我说啥,郑老师都会把话题带进我心情不好,他这是认定了我今儿心情不会好! 郑老师絮絮叨叨又说了几句,最后就是说天快黑了,让我赶紧回宿舍去! 天快黑了怕啥,又不是天快亮了,我还在外面瞎混,这是在深市,天黑了,也不会有狼叼小孩的,何况我不是小孩! 目送郑老师走远,感觉到自己的大脚趾在跑鞋中果奔独舞,摸摸牛仔屁兜,硬鼓鼓的,还好,没忘记带钱包! 算了,去东街口那边的小市买两双袜子吧,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勤剪脚指甲,穿袜子挺废的。 学校一开学,中山西路这条小街就热闹起来,何况附近还有一个小学,一个职业高中,人流量相当密集,大多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党,他们好奇的目光正四下搜寻着,看看能否找到吸引他们注意力的新奇玩艺儿。 下手就买了五双袜子,这下就算一天换一双,我也能穿一周了! 正在沾沾自喜的时候,被人轻拍了下肩膀,接着有人在背后笑道:“怎么这么巧?” 我一转头,背后的人三十来岁,身穿一件黑色抓绒卫衣,里面是黑色圆领t恤,围着一条格子长围巾,下身穿同色系长裤,胸前是个斜挎包,个子挺拔,面容温厚,这分明是林童的助理嘛! 我含笑拱手招呼道:“明伟哥,您怎么会在这儿?新年好啊恭喜财!” 明伟哥哈哈一笑,伸手从包里取出一个红包:“来来来,利是封拿一个,今年大家都顺顺利利!” 话虽这么说,我却觉得今天的明伟哥跟上次见面时有点不一样,以前见到,他总是微笑着,话并不多,但脸上绝对没有这样的灰色感觉,怎么说呢?就象人在大西北的黄土高坡上被扬沙罩了一整天那样,整个人都灰扑扑的。 “明伟哥,您,哪儿不舒服吗?”我有点担心,他这样子继续下去,很快就会萎顿下来,“您遇到过什么人,撞见过什么事了吗?您这样子,跟平常相差很远啊!” 尽管他一直朝我微笑,但这笑容,象是很僵硬地堆在脸上一样,让我感觉他并非真心实意朝我笑,而是为了笑才笑的,皮笑肉不笑,大概说的就是这种。 心下忽然一跳,他不会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我仔细看向他的眼睛,他茫然地看向我,果然,他的瞳孔有一层淡淡的雾气在萦绕着,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那是雾气! 糟了!明伟哥是挨了道儿,那雾气见我注意到它,索性不再隐藏,而是整个散出来,明伟哥在小店的檐下,变得阴气森森,笑容冰寒刺骨起来。 拉上了外套拉链,我的上衣口袋轻微动了动,是草鬼! 它开始跳跃一样,不停地扭动,我只得拉开口袋,一股风便吹向明伟哥。 明伟哥扑通一下就坐在地上,我赶紧把他扶起来,“明伟哥,您没事儿吧?” 明伟摇摇头,站起来拍拍屁股:“还好,我买的不是鸡蛋,不然就全报销了,我得走了,林童还等我的脐橙呢,车子就在那边路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 “明伟哥,您稍微等会儿!”我拉住他,“您告诉我,这两天接触了什么人,是不是觉得整个人都挺冷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一十一章 实在穿得太薄 明伟哥笑容收敛了,他古怪地笑笑:“你真不简单,居然能看到我!还能找着办法驱散我,嘿嘿嘿嘿……” 那笑声,象指甲刮墙壁一样难听,这不是明伟哥的声音! 管不了这么多,我的手中有嗲能的牛骨雕成的小珠,直接放到明伟哥手上,并将他手指合拢,使之成拳,明伟哥身子一抖,随即又瘫软坐到地上。 我不得不再将将他扶起,明伟哥有点奇怪地说道:“我怎么又坐地上了?今天两三回了,刚才下车的时候,觉得脚下一软就坐地上了。” “明伟哥,给林童打个电话,就说……唉,算了,我打电话叫他来!”与其让林童等我们,不如我让嗲能来我这里。 嗲能来得很快,与胜武一起,嗲能看到明伟哥,目光一凝,“你是去过什么地方,或者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吗?再这么下去,可能你命都要没了!” “啊!”明伟哥呆滞地出这一声,就张大嘴什么都说不出了。 “嗲能,林童的车就在附近,要不要去车上说?”我拉住嗲能,想跟他好好说说,至少要让他知道有个可去的地方。 嗲能手一挥,“走,去车上!” 明伟哥被我扶着,我们走到了路的拐角处的地下停车场,果然有部深灰色小面包等在那里,这车低调得简直就看不出跟艺人有关,或者说,换了我,可能就当成那种走黑车营运的拉货小面包了。 我们走近小面包,车门被拉开,林童走下来,有点惊慌地拉住明伟哥的袖子:“明伟哥,你怎么啦?” 嗲能看到林童,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下,“明伟应该是被下了诅咒,一种恶意的咒语。”抬眼看向林童,“你身上或多或少也沾了点,不过并不碍事。” 林童吓了一跳,“怎么会呢?年三十后,我们就休息了五天,也没去哪里啊,到今天为止都一直在训练,要不是我特别想吃水果,明伟哥也不会出来,我是自己想透透气,所以明伟哥才找他朋友的车,借来用用的。” 嗲能让明伟哥上车后,对我和胜武说道,“你们先不用上来,林童你也不要上来。” 林童顺从地点点头,我立即说道:“嗲能,不行,他的脸,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绝对不能让他露天这么站着!没有人注意还好,要是有人注意,那些疯狂的粉丝哇哇一叫,肯定报纸媒体什么的就一哄而上,到时我们更麻烦。” 嗲能眼珠一转,指着副驾位:“你坐前面!” 林童爬上去坐定,我和胜武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为嗲能守着,他应该不止是驱邪,而是要活捉那个被诅咒绑定在明伟哥身上的邪灵! 我看到了嗲能手中的那个绿瓶子,曾经他这么装过几个魂灵,也不知道那几个魂灵还有没有活着,还是他一把火之类的解决了呢? 我不知道嗲能拿了什么递给明伟哥,只知道他关上车门后,车子就不停地轻轻晃着,我和胜武不时地看看,坐在前排的林童,一脸紧张,但却没有回头看,是不是太害怕了,所以不敢回头看呢? 车子后部突然翘起,紧接着,砰一声,又落地,整个车身都强烈地震了一下,我还不知道橡胶轮胎撞地有这么巨大的声响,象车胎爆炸一样。 清清楚楚听到了林童的惊叫,接着车子前端高高扬声,砰!同样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巨大的两声,使得整个停车场的车都在想警报,完完全全就是对耳膜的伤害。 接着更大的一声炸响,脖子和后脑勺被什么细碎的东西给袭击了,有点痛,但又不到有伤口的那个级别,身上也被弹着一些东西,定睛一看,是车窗玻璃! 林童可能已经吓呆了,两眼直视前方,现在我看他,一点阻挡都没有,因为前挡风车玻璃整块碎裂,车子,变成了没有玻璃窗的车。 糟!我赶紧拿起电话打给老爸,让他马上开车来这儿把林童接走,这样大的声音,不需要三分钟林童就会被现,“林童,快,穿上这个!”我把校服脱下来递给他,“把你外套给我!快!” 林童这才如梦初醒,却又回头去看明伟哥,嗲能走出来,“听他的,快换衣服!” 林童飞快地跟我把衣服一换,我一边套衣服一边说道:“我们三个先到中山西路辅道上去,我爸的车马上就开来了!” 林童点头,“好!”又不放心地看了下明伟哥,嗲能拍拍他肩膀,“放心,这里交给我了!” 刚走到辅道,远远就看老爸的车过来了,“林童,你让我爸送你回去,明伟哥再一会儿也能到的,不行的话,你就先上我家!” 老爸眉头一挑:“你晚上不想回家?” “没有啊!”我嘻嘻一笑,“你先带林童回家吧,我跟嗲能说一声,让他带着明伟哥一起到咱家,晚点再说其他的,我回宿舍拿东西去,你就不用等我们了。” 胜武上了车,一起跟过去,我知道的,如果我们这边不跟一个人,林童估计连车都不敢上。 也没等嗲能我就急匆匆往宿舍跑,不知道阿朗哥今天回家没有,到宿舍时,里面已经空无一人,阿朗哥的背包不见了,素描本什么的也没在台上,宿舍内只有一张他先前画的花田,还被美纹胶贴在画板上,大概等干透以后,就会取下来。 我把东西一收,柜子一锁,就走出了门,刚下到一楼,冷不丁撞上一人,那种与死人相仿的阴森气息,让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揉揉鼻子,对撞到的人说了句对不起,本想马上离开,无意间抬头看到对方,大吃一惊。 这是个女生,不知道是高一还是高二,头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面对着我,目光没有任何焦距,木着脸,她上身一件薄t恤,外面一件运动校服,在仅十度的降温天气里,若是个男生也就罢了,作为女生,她实在穿得太薄。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二章 有人想夺魂 那女生眼睛机械地眨了一下,没错,就象电动娃娃一样,机械地一眨,眼皮闭合间,我几乎都能听到咔嚓声,往后退了一步,这女生,身上的阴气足得可以让人想象她大概刚刚才从坟地里出来,如今就这么站立在我面前,这是什么鬼? 这种情况,我只有在植物人身上才能感应得到,这个女生是谁?她身上的阴气又是怎么回事?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了她脚上拖着的一条红线,细细长长,红得很耀眼,她却浑然不觉,自顾一扭一扭就上楼,以前感觉女生走路扭起来腰肢好看,这会儿看到她的背影,觉得背后冷飕飕的,象看恐怖片那样,心,提起来了,而且悬在冰层之上。 这个女生是谁呢?揣着这个疑问,走出校门。 家里摆了两桌,我们小辈的一桌,包括兔兔和唯唯,他俩因为家里多了客人而更高兴,话也比平时多了,林童和明伟哥都喜欢小孩子,两个小家伙一起做游戏,还轻轻地跟着他们唱《大王叫我来巡山》,小孩的童声,加上林童少年的声音,还有明伟哥略微低沉的男声,意外的听起来非常有乐队的感觉。 舅公感叹着说道:“究竟是年轻人的天下啊,我们这样的老货,早就可以太阳下山了!” “咦?阿伯您是宁城地区的人啊?”明伟哥突然惊讶地问舅公:“我妈老家是宁城三十六湾的,我听您口音跟我们那里非常接近呢!” 舅公连连笑着称是,“三十六湾离我们家很近,公交车坐坐,也就四十分钟顶天了!” 明伟哥叹着说道:“我高中来深市的,现在老家只有外公外婆了,我妈妈是独生女儿,现在他们年纪大了,我妈一年中有半年是回宁城的。” 林童笑道:“饭都吃完了,你现在才听出人家是宁城人,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明伟哥摸摸鼻子,“宁城到深市来的人很少的,我在这个圈子里,基本都碰不上呀!” 说得也是,那边是鱼米之乡,生活富足,收入已经比深市高了,还有什么必要离乡别井呢?守着一方水土一方亲人悠闲渡日不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吗? 心里这么想着,舅公却笑着摇头,“年轻人,你来这里,那是因为你的造化要你来的,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避不开,躲不过,再说到深市来,你应该也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嘛,那就够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明伟哥似有所动,用力点头,“老伯高见!” 吃完饭,老爸将林童和明伟哥送走,何胜武被嗲能不知道安排干什么去了,阿朗哥一声不吭地走进走出都在帮忙,抢着洗碗,抢着拖地,抢着削水果,看得我有些愕然。 嗲能低低在我耳边说道:“你舅公他们,下个星期就回去了,阿朗心里舍不得,但他不会表达。” 想起小时候,妈妈把我放在外婆家,我知道她第二天就要走了,我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收拾衣服,跟外婆商量着带什么特产,回应着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们的耳面提命,我靠在妈妈腿边,一点也不想离开她,但她总是会走的,不管什么时候,妈妈都不可能在寨子里停留过十二天,这是我不太明白的一点。 妈妈她,究竟爱不爱自己的骨肉,爱不爱这个家? 生病、摔跤,跟寨子里的小孩打架,虽然我不是那个总挨揍的,但也好不到哪去,山里娃,都养得很粗。 夏天,如果没有用外婆特制的药水洗澡,那身上肯定会被山蚊子叮得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包,每个都有蚕豆一样大,而且会凝成肿块,个把月都消不下去,外公说,苗岭的山里,蚊子比别处要毒得多,外公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时间太久远,我都想不起了。 “哎,阿廷,你在想什么呢?”胳膊被谁碰了一下,我回过神来,阿姑拿着剥好的红心柚递给我,“在呆啊?阿朗和唯唯都在叫你吃柚子,结果你一点没反应,真是的,浪费表情!” 说着还嗔怪地朝我翻翻白眼。 接过柚子,咬了一口果肉,酸酸甜甜的果浆在齿间绽开,香气与果汁在四肢百骸里流淌着,吃完饭,这样的一份水果餐也不知道养生专家又要怎么一番说辞。 嗲能只说,人身体,本来就是一个灵物,你当身体有灵气,它就能自己工作,如果你觉得身体是需要照顾的一样物件,灵气就不会自己动,要靠你来催动了。 所以,不论是什么说法,只要你当自己的身体是好物,不胡乱对待,身体自己也会努力工作的,直到寿终正寝,你跟它就能同步死亡了,而不是你还想蹦达,身体却已老去。 阿朗哥收拾完果盘等杂物,又将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兔兔和唯唯头碰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书,“这样吧,廷娃,你舅公他们要走的话,我们这些天就走读算了,跟班主任说一声,等他们走了我们再住校。” 我毫不迟疑就点头,住家多好,家里有各种好吃的! 吃饭不用去食堂排队! 洗完澡,我问嗲能,“那个玻璃碎,你后面咋弄的?” 嗲能看我一眼:“什么怎么弄?不就拿扫帚把东西扫扫么?不过林童这回是被吓着了,我给他定了神才好的,也难怪地,他跟我们差不多大,这些事情也许见得少吧。” “明伟哥身上那种感觉,挺可怕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草鬼就朝他攻击了,而且,他好象,是被鬼上身似的,嗯……有这么一小会儿,说话的声音还有语气,都完全不是他,会不会是精神分裂啊?” 嗲能朝天花板翻个白眼:“你说你吃了那么多鱼,咋还这么笨呢?” “啥?” “他分明是被人用法器生生压了魂,可能是他的魂对某人适用,有人想夺魂!” 夺魂?借用法器? “嗲能,你找到那个法器了吗?”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日如来神掌 嗲能轻轻摇头,“那个法器,应该是安排得很巧妙的,我居然没有现!” “有没有可能是你没留意,或者玻璃碎的时候,那个法器也被震碎了?”我歪过头看他,他半垂着头,左手无意识地捏着一个核桃,这核桃还是新妈妈担心我们学习太辛苦,托人从阿克苏买来的。 他捏了半天,最后把核桃朝我砸过来,“应该是的,但为什么我就没有现?”嗲能最后这一句,可以说带着些沮丧,我还从未见识过他说话里带有这种感情色彩,平时的他都很干脆利落,好象什么事儿都不可能难倒他。 “真是意外啊!”我笑道:“嗲能你这样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有挫败感?” 嗲能抬眼瞄过来,我已被他的眼刀飞习惯了,这会子是免疫状态,“其实在碰到明伟哥的时候,草鬼是整个向他扑过去的,直接让他摔屁股蹲了,他还说幸好买的是水果,如果是鸡蛋,早就摔得稀烂了。” “草鬼?”嗲能的目光一深,“你让草鬼跟法器斗?” 他上上下下不停打量我,又抓过我的手翻来覆去看半天,“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头晕,胸闷,心口痛什么的,有没有?” 我茫然了,“没有啊,什么都没有啊!” “也是,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当时就会有反应了!”嗲能看向我,目光如炬,“看来你不算是倒霉蛋!哈哈,老天对你很厚爱嘛!草鬼冲鬼气,这是很难练成的!草鬼只能引鬼,很难当成武器去攻击。” “嗯?”还有这种说法?我倒是没想到,只听嗲能继续说道:“我就想着能让你唤草鬼防身护体就行,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 我这是被夸奖了? 嗲能把被子摊开,随着他的动作,脸上被风轻轻扫过,我一个激灵,想起了下午在学校宿舍楼下遇到的那个女孩。 “嗲能!”我一把揪住他胳膊,“你说,一个女生,脚上缠红线是干啥的?又细又长,我都没见过谁往脚上缠红线的……” “你在哪儿看到的?”嗲能的神情严肃,语气冷峻,“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挠挠头,“就在学校宿舍楼下,不过那个女的,身上的阴气,比我见到明伟哥的时候还要足,简直就象刚从坟里爬出来一样。” “你认识她吗?”嗲能眼眸锐利,倒是不再有指责之意,因为我确实是因为汽车玻璃窗碎掉的事情,把那女生的情况给忘了! “还想起什么,一块儿告诉我!”嗲能走出卧室,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杯子,走到床边坐下,喝了两口水说道:“你能看到那条红线,也就意味着那个女的,可能真的魂有一半不属于她了,这是件很残忍的事情,不过,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这种事。” “你以前见过?”我抬眼看向嗲能,“这种残忍是什么意思?” 嗲能轻轻叹口气,翻身上床躺下,直接叭一下,把灯给关了,无奈我也只好钻被窝,嗲能轻缓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以前,在一个叫鸿源镇的地方见过。” 鸿源一带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特别迷信,为了家宅的子孙兴旺,认为绝不能使得未成年儿女孤单离世,无论怎么样都要冥婚,所以很多刚死的单身男女,家里都热衷于配冥婚,凑成一对,而且嫁妆跟聘礼之类都象活人一样排场。 奇怪的是,只有鸿源附近几个镇有这种风俗,按嗲能自己的话说,他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诡异的风俗。 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被配冥婚了会怎么样?” 嗲能:“一对死掉的人,配冥婚没有什么的。” 这是一句没有说完的话,但嗲能却不往下说了! “你说……” “别说了,睡觉吧!有啥事儿,明天再说,我也只是个猜想而已!”嗲能翻个身,不再搭理我。 我闷闷地想了一会儿,思绪就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蜻蜓,我们英语老师换了!”第二天一上课,毛子就象现新大6似的跟我说道:“换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师,听说是刚调入我们学校的,还是位印尼华侨。” “嗯?”我好奇地问道:“以前的那个老师呢?” “他出国了!全家移民!”毛子打开了书包,将这节课要上的课本拿出来,其他的书本收入书包放进抽屉,“草!我的三角尺怎么只有直角的,等腰的那个不见了呢?”说着就开始闷头找。 “喂,蜻蜓,会不会刚才收你书包里了?”毛子拍我一下,“快帮忙找找!” 我把书包拉出来,一眼就看到他的等腰三角尺在他自己的抽屉里,摸出来递给他:“你都不认真找,想当然认为在我这里!” 第四节英语,我基本已经饿得两眼昏花了,再看很多同学已经被上一节的马哲课弄得昏昏欲睡。 上课铃一响,走进来一位身材微胖,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子,身量不高,目测165,八字眉,而且很短,让我想起动画片《一休哥儿》里的新佑卫门,颇有点滑稽。 他的眼睛不大,但很圆,把书在讲台上一放:“!”他的英语非常坚硬,如果铁锅炒豆一样,一个音一个音蹦出来的,大家还在懵圈状态,因为我们的班主任并没通知我们更换英语老师的事情。 随着起立坐下,这位英语老师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两个大大的圈,然后用英语问我们这是什么? 立即有同学抢答:“oon cake(月饼)!” 哈哈哈,一时间大伙都笑得止不住,连新来的老师也撑不住勾起嘴角,但仅是昙花一现,他那如同大日如来神掌一样的手掌猛然在讲台一拍,那些笑声立即止住,“我姓萧,啊,就是萧何的萧,草字头!” “这是东西两个半球!”萧老师指着图说道,拿着粉笔的手随便几下,一幅世界地图展现在黑板上,赢得了教室同学的惊叹,他的手在邬玉琴桌上拍了一下:“你,上来用英语把七大洲四大洋标注一下,注意a也要标记出来!”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四章 什么都要血 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ss 邬玉琴怯怯接过粉笔,走上讲台,按照萧老师所说,将各大洲全部标注出来,又看看萧老师,最后把粉笔丢在粉笔盒里,走下台。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搜搜不迷路 萧老师眯眼看了两秒钟,最后用英语表扬道:“完美!全部对了!” 看向我们道:“实验的学生,底子都比较不错,英语只是种工具,就象用镙丝刀样,刚开始用的时候,手很笨拙,但多用两次就很顺了,多读多听定能考好的,首先就要多读!” 接着说道:“你们不要小看这个读,读都读不顺的时候,你不可能把他背下来的,就象你们现在所学的世界地理美洲的科迪勒拉山系,丹麦的阿美琳堡王宫,伊瓜苏瀑布等等,不好好读,考试的时候填空,都不知道是科迪勒拉山系还是科拉迪勒山系,你读都读不顺,怎么可能写出来?” 萧老师的英语说得不怎么样,但他的教学方式意外很和我们班的学习氛围。 有胆大的学生突然用英语提问他从哪里来,他坦言,自己在印尼巴厘岛个叫乌布的地方出生,父母都是国人,童年被送国读书,高回到印尼,明明大学在德国读的心理学,结果在印尼直从事英语老师的工作。 好好的,这位萧老师为什么会来我们学校任教呢? 百思不得其解,午,胜武和毛子急急往食堂跑,嗲能却拉住我:“我们去小非哥那儿!” 哈?我都快饿得晕倒了,还要去顾非那里干什么啊? 我真的很饿啊! 但我还是跟着嗲能跑顾非的校医室去了,见顾非,我吓大跳,他这会儿,吊着胳膊!白纱布缠着,看着我就胳膊疼了。 “小非哥,你咋了?”我上前伸手,又不敢碰。 顾非朝我笑笑,另只手取了两个次性塑料杯出来:“给你们叫了饭,会就在这里吃吧!” 怪不得嗲能放学就把我拽校医室来了,原来是知道小非哥会帮忙叫快餐啊? 坐下来我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小非哥,你的胳膊咋弄的?”顾非哥的本事,我虽然心里没底,但能将他伤着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了。 心里百头***踏过,“究竟谁把你弄成这样嘛!”小非哥抱着伤胳膊没有出声,这让我抓耳挠腮,心里烦闷极了。 嗲能拍拍我的肩,“小非哥打听到伏魂杵的下落了!途被人暗算,我们怀疑有其他的势力也在寻找,而且是非民间势力!” “什么?”非民间势力这个消息,算是打破我的认知,“那我们,是不是不可能拿到伏魂杵了?” 嗲能笑笑:“伏魂杵用它的时候,要靠鬼师的血才能唤得动,它只认血脉传承,如果不是的话,就不可能让它发挥作用,别人拿到也就是个摆设罢了。” “伏魂杵要血,养蛊要血,做蛊坛子要血,做些秘制药丸也要血,嗲能,你咋没贫血啊?”这是我非常不能理解的点。 “顾医生,你是不是叫了外卖?”门口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交谈,我探出头看乐了:“雾草,怎么是李冲你把打包的东西送过来啊?”这也太赶巧了! “我出去买王老吉,在门卫那儿正好看到有人送外卖,说是位姓顾的医生。”说着把两大提饭盒往桌上放:“给,九十二块!” 嗲能从身上摸出张红票子:“给!多的,算我们请你喝可乐的!” 李冲指尖弹弹票子,露齿嘿嘿笑:“好嘞,这份盛情,我就接受啦,你们好好享受午餐吧,拜啦!”李冲转头离去,路大声唱着周董的歌跑远。 塑料袋打开,股股菜香就飘散开来,我咽咽口水:“小非哥,你可真客气,点那么多吃的,咦?是粥吗?” 小非哥指着粥碗,“我吃这个,你帮我端过来下。”小非指着面前。 “你们果然在这里啊!”阿朗哥站在校医室门口,“我忘带钥匙了,手机还没电,好不容易借凯奇电话打吧,阿廷居然还关机了!” 阿朗哥大概跑累了,直接走进来坐下,顾非指指饮水机:“杯子自己拿!” 阿朗哥这才惊道:“顾医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受伤了,没事的!”顾非拿着勺子慢慢喝着粥,阿朗哥忙说道:“需要我帮忙就只管说,刚开学,我们学习任务还比较轻松的。” 嗲能转过头道:“没问题,我们三个轮流帮他洗衣服!” 阿朗哥笑了,“阿军,凯奇说下午有事找你帮忙,我替他传个话。” 嗲能点点头,继续埋头吃他的菜。 我撕下只香麻鸡的鸡腿递给阿朗哥,“食堂的饭没这个好吃,算下午茶吧!钥匙给你!”擦擦手,再从裤兜里把钥匙递给阿朗哥,他接过鸡腿和钥匙,又低低说道:“听人家说,正月初五,有教职工在主席台附近看到老鼠嫁女!” 嗲能瞪大眼睛抬起头,嘴里的咀嚼频率慢了许多,但还能看到他脸颊动动,“正月初五老鼠嫁女?” 他有点疑惑地说道:“老鼠嫁女都在子时,没事儿跑到主席台去干什么?深市冬天夜里也比较冷吧?” 顾非放下勺子说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是高三年级组的位老师,自从看到老鼠嫁女后,他就身体很差,你们来报名的前天,他阑尾炎住院了。” 见了老鼠嫁女,会这样?我有点懵,阿朗哥拍拍我的肩,“我先去宿舍睡个午觉,你午回不?” 嗲能答道:“我们不回,你睡觉把门关好!” 阿朗哥转身走了出去。 顾非示意我把门关上,这才说道:“正月初五那晚,我不在深市,回来以后,是我们另位校医大姐告诉我的,说是高三年级组的某位老师出事了,据说他发病的时候,还在讲: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有关这老鼠嫁女,我点概念都没有,小非哥咳声道:“他见到老鼠嫁女后,回家跟老婆说完就病倒,旁人去看他,他竟然照实说出来了,于是传得人人皆知。” 本章完 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上火 看到老鼠嫁女?老鼠嫁女是个什么样?他怎么就能确定是老鼠嫁女了呢?分得清公老鼠和母老鼠? 换了我,老鼠都是一个样的,只有大小之分,肯定辩不清公母,这辈子,也就只能分得清公鸡和母鸡了。 “他怎么就能确定是老鼠嫁女?”我觉得这一点很值得怀疑,谁见过老鼠嫁女是什么样子?别告诉我是一群老鼠抬着一个袖珍花轿,这是不可能的! 顾非扑哧一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去看这老师的时候,他说,有八只老鼠抬着一只小老鼠从主席台的右侧跑到左侧去了,还有一群的老鼠跟着,时间嘛,是晚上十一点半多。” 我哧了一声:“正月初五,大半夜的不睡觉,他跑学校操场干啥?” 顾非挑挑眉:“他晚上不肯洗碗,被老婆赶出门了,正月间,也找不到人跟他玩麻将之类的娱乐,回家的回家,走亲戚的走亲戚,所以他一个人无聊,走着走着就到操场了呗,正巧就撞到这一幕。” 我愣了一下:“老鼠真的是把自己女儿嫁给猫了?” 哈哈哈哈!小非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拍膝盖,指着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嗲能背过身,但他的肩膀一抖一抖,分明也是在笑。 “你俩笑啥嘛!”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我看寓言书上就写的是老鼠嫁女,嫁给花猫,啥然被吃掉了。” 顾非抽了纸擦掉笑出来的眼泪说道:“这家伙,一天到晚的做些什么梦啊!” 最后,顾非终于忍住笑说道:“这怎么可能嘛!”他叹口气,又一脸坏笑,“廷娃,你是我所见过的最具童真的高中生了,真的,非常非常童真啊!” 嗲能笑笑:“你伤势不太要紧吧?” 顾非摇头,“不要紧,桡骨骨折,我正年轻,注意点的话,恢复很快的。” 嗲能想了想,从口袋中拿了一个红包,鼓鼓囊囊,“这是我跟廷娃的一点心意,兄弟间就不要说什么客气话,你早点恢复,对我才是个助力,这段时间,我和廷娃会过来帮忙的,唉!小非哥,这时候我又觉得你还是有个对象会更方便点!” 小非哥淡淡一笑:“我这性格,也没个准儿,等把伏魂杵的事情了结,我才能得到解脱,不然哪有什么心思陪女人呢?” 嗲能把吃完的饭盒一收,我们又把校医室扫干净擦干净,叮嘱让顾非好好休息,我们回到了教室。 门是锁上的,见嗲能一脸泰然地拿出钥匙打开门锁,我吃惊地看着他:“嗲能,你是怎么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私自配了教室钥匙的啊?” 嗲能看向我道:“你又瞎嘀咕什么呢?” 坐下来,嗲能拿出物理书:“哈!下午上物理跟生物,还好,难度都不大,先把上午的古文翻译做了吧!” 他趴在那儿开始做题,嗲能有个特异功能就是只要一分钟,就能立即沉入题中,周围的人、事、外面的汽车喇叭都听不见了,他象一株完全与世隔绝的树那样,枝叶只不断向天伸延。 楼下,不知道是谁骑单车摔了一跤,听到几个少年嬉笑的声音,嗲能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完完全全被真空包装一样,唰唰笔下写个不停。 受他影响,我开始做英语作业,这是我强项,再看嗲能,那笔几乎就没停顿过。 终于写完,已经一点半了,6续有同学进来,嗲能都没有抬头,直到有人轻敲下我的桌子,我才抬起头,是阿朗哥,旁边跟着田信南! “信南,你怎么会过来?”我支起身子,跟田信南并不是那种铁损关系,只是觉得那些日子相处得还比较愉快罢了。 田信南从书包里拿出一大包东西:“这是家里做的阴干辣椒和茄子干,乡下的亲戚来深市过年带的,带回家尝尝吧!” 阿朗则变戏法似的拿出两罐可乐,还有一串钥匙搁我桌上:“放学我跟李冲去图书馆,不用等我吃晚饭了哈!” 嗲能抬起头看到阿朗,朝他点点头,走过来拿了罐可乐,啪一声打开,又从我手中取了吸管喝了两口看向阿朗,“你那天说的女的,是谁?” 阿朗露出一脸茫然的神色,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道:“今天没看见她,应该是请假了吧。” 嗲能低头又喝一口可乐,再次说道:“下次碰到记得告诉我!” 阿朗跟我们摇摇手就上楼了,田信南也跟着去了他的班级。 李冲坐下来,四下里嗅嗅,“靠,什么味儿?怎么教室里一股咸咸的味道,还有点呛呛的啊--啊啾!” 李冲揉揉鼻子,“真有味儿啊!”他戳戳我的背,“廷子,你没闻到吗?” “别人送了我一点家乡特产,你是狗鼻子吗?这都闻得出来!”我叹口气道:“是茄子干和阴干辣椒。” 李冲哦了一声:“怪不得呢,我就闻到又咸又呛的嘛!” 物理课上完,嗲能收了个短信,立即转头跟胜武说了什么,就走出去了。 他这样的举动,就说明下午肯定不会回来上课,谁给他的短信我倒没有兴趣知道,不过,嗲能脸上凝重的神情,倒是让我有点在意。 上课铃一响,一个矮小瘦削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口,我们大伙都面面相觑,早上才换了一个英语老师,这回连生物老师都换了? 李冲一脸的生无可恋,“就不能换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来上课么?为什么是大婶啊?” 中年女人走进教室,把一大卷资料一放,推推银框眼镜,朝我们温和地笑笑,“我叫田淑华。”她转身在黑板上写下她的名字、扣扣号码及手机号,“我原先是带高二的,你们原先的老师,申请调职到其他城市,所以由我来给大家上课。” 她将手中的资料打开,厚厚的一摞纸,瞧那架势,我心里有点不妙,那个不象普通的资料,反而象是试卷! 不会吧?新官上任三把火,一进教室就要烤我们一把,也不怕我们上火?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六章 阴森森的 果然,这位叫田淑华的妇女笑眯眯地说道:“我初来乍到,对大家缺乏了解,所以我准备了这一次的摸底测验,来,这边同学传下去!” 哇!全班哗然,“老师,您怎么搞突然袭击啊,刚过完年,我们都没看书……” 田老师继续笑眯眯,“正是因为没有复习没看书,这个测验才能直观反映你们平时上课记住了多少内容呀是不是?” 于是,一整节的生物课就在做试卷中渡过,第三节是自习,我也懒得在教室待着了,毛子做得比我还快,背着书包在教室走廊等我:“题不算难,就是出题范围挺宽的。” 毛子一见我就这样说道,见我拎着一包东西,又说道:“先回宿舍喽?我们晚上去哪儿吃?我看将军走掉了哦!胜武还没做完吗?” 背后突然传来个声音:“什么还没做完,你啥眼神?我交卷的时候,你还在埋头做题好吧?” 几人叽叽喳喳回到宿舍,我去冲了个澡,拿了个箱子把田信南送的大包装起来,不然这么散开,宿舍也会是呛辣的气味了。 毛子打开我的柜子,抓了两条牛肉干来吃,“靠,辣死爷爷了!”赶紧拿杯子倒水喝,“蜻蜓,苗岭吃得这么辣么?你咋活下来的?” 我看他一眼:“大家都这么吃,怎么会活不下来?” 胜武在格式衬衫外面加了件背心,“好象有点冷飕飕的,你们不觉得吗?” 毛子看他一眼,抖抖肩道:“刚才没觉得,被你这么一说,靠,我要加件羽绒外套!” 毛子说风就是雨,立即从柜子中找出件黑色的短羽绒外套穿上,拍拍心口道:“现在不冷了。” 穿t恤加校服外套的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穿格子衬衫配羊毛背心的胜武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毛子摸摸鼻子,“难道我穿得很多么?” “没多少,你还有围绕巾和帽子手套没用上呢!”胜武笑得一脸促狭,“年轻轻的,这么怕冷,要补肾啊少年!”说完拍拍毛子的肩。 “这么冷,要不吃大骨煲去?”毛子说道:“有段日子没吃了。” 何胜武不说话,只是细细端详着毛子,半晌才道:“毛子,我怎么觉得你有点长变样了?” “嗯?”毛子摸摸脸,“有么?难道是过年吃得太多长胖了?不会啊,我家今年很冷清,就三个啊。” 何胜武伸出一根指尖点了下毛子的鼻梁,“你这里高了点,以前鼻子没那么挺,此处山根,你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改了运,换了命!” 毛子哦了一声,“我们走……”突然跳起来瞪向何胜武:“什么?你说什么?改运?改命?你扯淡吧?” 何胜武的话勾起我的好奇心,走过来看向毛子,果然,他的样貌在鼻梁微微隆高的情况下,生了一些改变:“毛子,你是不是去了棒子国整容了?”我左看右看,再眯起眼睛,“说实话,哥哥就不揍你了!” 毛子一把推开我:“边去,你神经兮兮!”他的手随着动作,带过来一丝淡淡的冷气,这冷有点怪异,又有点熟悉,还没等我想起什么,毛子嚷道:“到底走不走啊?饿啦!考试把人肚子都给考饿了!” “胜武,走吧,晚上我请,阿朗哥和李冲一块儿,他们不回来吃晚饭,就我们三个了!” 我推着胜武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大骨煲也在中山西路一带,这会儿还没有到饭点,店里只有两三桌人,我们叫了一个大例份的骨头煲,又配了些青菜,天冷我们都饿得比较快,所以骨煲一端上来,就开始狂吃,顾不得交谈,一时桌上只有咀嚼声。 啃完一根大骨,我觉得腮帮子都累得慌,脱下手套:“我要叫个饭,你们呢?” 毛子转头就跟服务员要了一份扬州炒饭,并朝我扬扬眉:“不够再加!” 何胜武头也不抬,继续吃他的骨头,毛子放下骨头:“雾草,蜻蜓,你属狗的吗?” “嗯?没有啊,我属相不是跟你一样吗?你脑子让门夹啦?” “操,这骨头啃得……跟鬼子进村似的,片甲不留!” 我把土豆和金针菇倒进砂锅,“你就喜欢关注些不需要关注的东西,脑子真是的,够用么?” “春节,我爸来找我了,他给我转了三百万,说是到成年的抚养费。”毛子的声音有些嘶哑,说得也有些艰难,“我没理他,外公说他必竟是我爸,不管再烂,也是我的亲生父亲。” 毛子颤着嘴唇,嘴角狠狠抽搐两下,“可能我心眼太小,反正我短时间内,不想见他,我就压根没跟他见面,是我外公告诉我的。” 何胜武停止了进食,目光转向毛子,毛子眨眨眼道:“所以,过年,我没有多开心,反而是开学了,才觉得心情好了些。” 随即,毛子又自嘲的一笑:“我又在扯这些破事。” 何胜武微皱眉头,“在你父亲见你之前,你有去过哪里吗?” “正月十一去了我妈坟上。”毛子舀了碗汤,“我妈喜欢吃外婆做的红烧排骨,我就端过去给她尝尝。” “回来的时候呢?”何胜武问道,“有没有碰到过谁?” 毛子想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个地方……哦,碰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的……啊!” 毛子的脸上突然是一副惊悚的表情,两眼直地盯着前方,仿佛坐在对面的胜武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何胜武用筷子沾了点茶水,朝他一扬,毛子打个激灵回过神,“那个女的,头长长的,皮肤很白,眼睛很黑,穿的……是一条夏天的薄薄的白色长裙,两条手臂都是露出来的……我就说为什么看她的时候,心里头总觉得有阴气,现在想想,应该是那女的身上就阴森森的。” 我们点的蛋炒饭端上来了,我的手机也同时响起来:“廷娃,你跑哪里去了?”是嗲能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七章 冰雹 “中山西路吃大骨煲!”嗲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感觉挺吵的:“你在什么地方啊?噼里啪啦的?” “外面下冰雹,你们别走,我过来找你们!”嗲能说完就掐了电话。 我挂下电话,有些不确定地看向何胜武,何胜武无解地看向我:“将军说啥了?” “他说……”虽然我在深市这么多年从未经历过下冰雹,但嗲能说的肯定不会出错,“他说外面在下冰雹,让我们在这里等他!” “下冰雹?”毛子的声音很大,附近几桌的食客都把脑袋转向我们,“蜻蜓,你不会是大白天的梦吧?” 何胜武捞出一根汤骨放进碗里,对服务员说道:“我们这里加位,加个小份的骨头煲!” “嗯,我也觉得还能再吃一份,服务员给我们改成大的!”毛子朝服务员说道,又把脸转向我:“蜻蜓,真的假的?” “你不信就算了!”我摊摊手,“喂,我们歪楼了,刚才不是说你见到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姑娘么?” “啊!”毛子脑袋一缩,“能不说她了吗?我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女的,很有可能是个女鬼,站在坟前,那天真的很冷,天阴阴的,我穿着长长羽绒,还围着围巾,哎你们不觉得吗?深市虽然冷不了两天,但七度比别地儿零下七度还冷!” 何胜武点头道:“深市太潮,一潮湿毛孔都是张开的,冷气直往里钻,所以人体觉得特别冷。” 毛子又说道:“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也没觉得那女孩子穿得很少,只是觉得她,有点孤单的样子,她静静站在那儿,面无表情地盯着墓碑,我把纸钱给烧了以后,一回头她就站在旁边的墓碑前了。” 我脑补一个穿着白衣的女鬼在坟前晃来晃去,“这,这简直是现代版聂小倩了!毛子,你是不是让女鬼给缠上了?你要小心啊,女鬼晚上来吸你的血,挖你的心,搞不好还有个黑山老妖!” 肩上被轻轻一拍,“在聊什么呢?” 嗲能来了,正巧,服务员把一个大例骨头煲端了过来,嗲能搓搓手,我正才看到他穿了件加厚羽绒服,手上还拿了两件,“你跟胜武的羽绒我都拿了,毛子你的没找到,我给你拿了件羊毛衫!” 我们几个人的柜子钥匙备份在嗲能手中,他可以随意打开我们的柜子,本来是为防丢失,现在正好能帮我们带衣服了。 “将军,外头真的下冰雹了?”毛子将信将疑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嗲能变细法似的,拿出一个乒乓球递给他,毛子一接过来惊呼:“窝草!真是啊!” 我凑过去一看,这是一个乒乓球大小的冰球,表面凹凸不平,一半透明,一半是半透明,中间有旋转的云一样的东西,“以前在苗岭经常能见到冰雹,在深市,我还是头一回见到。” 我接过乒乓球样的冰雹,入手的冰凉让我回过神,这的确是冰雹,“为什么这里会下冰雹?很奇怪。”说着给嗲能的茶杯里倒了茶。 嗲能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中午太阳多厉害啊,傍晚突然降温,好在这次冰雹只下了四五分钟,不过我看路边的车辆都被砸得坑坑洼洼的,我那会刚好走到往中山西路过来的便利店,给公交卡充值,刚进店,就听到背后噼里啪啦,才想起你们都不在宿舍。” “你可真幸运!”毛子指指嗲能,“你一走,我们就被考试了!” “嗯?”嗲能看向我,我连忙解释,“原先的生物老师换了,现在是大婶田淑华上课,她说对我们不熟,就直接摸底了。” 服务员把砂锅盖揭开,嗲能立即扔了青菜进去,毛子啊了一声,“我们还没吃骨头呢!” 嗲能喝口水问我:“你今天有没有再见到那个女的?” 我摇头:“没有,哦对了,毛子说他见鬼了!” 嗲能转过头看向毛子,感觉嗲能的面色开始严肃起来:“你好端端的,到墓地干什么?现在还没出正月吧?” “我,去看我妈……”毛子的声音有点涩,嗲能点头道:“下次去墓地,要看看天气和时间,不要在雨天或者阴天去。” 毛子点点头,“他俩说我模样变了……被改运什么的。” 嗲能细看了一下,“这个不怕,不过,也会有点小改变就是了,你又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无事不生事,有事不怕事,是男人就该这样。” 毛子嗯了一声:“将军,有你这话,我就不怕了。” 何胜武笑道:“原来你一直在担心啊!” 毛子忽然用手推我:“你看那边那两个女的,右边那个长得丑点的,是不是咱们班同学?” 顺着毛子的视线望去,一个穿着黑色休闲套装的女孩子正在跟对面的女生比划着什么,“段艳!”我说出了那个穿黑衣的女生名字,但看到她对面坐着的人,愣住了!大约是感觉到我的目光,那个女孩转过头看向我,眼眸漆黑,却没有任何焦距。 这是我在那天撞到的,浑身阴气的女生! “嗲能!红线女!就是段艳对面的那个女生!”我扯住了嗲能的袖子,嗲能轻拍我的背:“莫激动,别这么扯我衣服。” 我松开爪子,再看向那个女生,她身上的阴气不但没减,反而更浓了些,阴雾绕得她整个人都有点缥缈了。 嗲能埋头吃着青菜,并没有把目光放在那个女的身上,很快段艳那桌买了单,我就看那个女的站起身,她的脚上,依然有一条鲜红色的细线,随着她脚的移动一飘一飘,这一次那个细线比原先的长了些,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嗲……” “让我先吃东西,不然饿晕了,你负责啊?”嗲能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头,我只得静等他吃饭。 何胜武突然出声:“段艳对面那个妞,肯定有问题,她身上阴气这么重,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也见过老鼠嫁女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八章 被摸干净了 毛子愣愣地问道:“你是说那个女的是耗子精?不可能吧?我看那女的牙很整齐啊,一点不象耗子。” 何胜武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语,“不跟你说,你赶紧啃骨头,都八点多了,早点回去,也不知道冰雹有没把我们宿舍的玻璃窗户砸烂呢!” 嗲能吃了一大堆素菜,最后才啃了一个骨头,放下筷子抹抹嘴道:“给阿朗发个短信,让他们马上回宿舍去!” 回去的路上,满地都是断枝残叶,不少红艳艳的木棉花还未完全盛开就被冰雹打落在地,被行人们踩来踏去,真正的零落成泥碾作尘。 停在路边的车辆,没有开走的,基本都“受了伤”,高档的或者普通的,被冰雹砸的坑有深有浅,皮儿薄的,直接被打穿了,黑乎乎的窟窿,看起来象西游记中的千眼怪。 路上清洁工人应该是在加班,他们穿着带萤光条的工作背心不停地刷刷扫着地,还有环卫车来拉走那些断枝,路上走动的每个人都在说着先前突然下冰雹有多么可怖,路边小店的店主跟旁人聊天时,指着自己被砸伤包扎过后的纱布,说那是冰雹的杰作。 嗲能低着头,皱紧眉头,一言不发,直到走进宿舍。 阿朗哥面色有些苍白,“阿军,你们回来啦?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嗲能看向阿朗,“你看见什么了?” 阿朗眨眨眼,调整呼吸,“就是,刚才的冰雹,我好,好象看到冰雹里有个透明的影子,半空中,我,我画出来!” 半小时后,阿朗递给我们一副简易素描,但足够我们看清楚,“这是……金融中心一带?” 阿朗用力点头:“我们今晚属于去看建筑的,想拟多个角度来画金融中心摩天楼的夜景,当时也不知道咋地,就觉得肚子痛,我们俩就去了书城四楼,想着反正也要买点参考书,但没想到就是刚出来,突然一阵怪风,象有什么人从我身边跑过,但我却看不到他。” 何胜武眼睛半眯起来,看来阿朗哥的话,让他产生了兴趣,并开始关注这个事情,“阿朗,你是在门口遇到,还是在开门时遇到?” “嗯……开门后,往左边走了两步的地方,”阿朗看向何胜武,“感觉到一阵怪风后十几秒的样子,开始下冰雹,开始是几颗小粒子,打在身上还没什么感觉,但马上就越来越大,我和李冲又回到书城里,这时候来躲冰雹的人就多了。” 我试探地问道:“阿朗哥,你是不是觉得那阵怪风跟下冰雹有关?” 阿朗哥略微艰涩地说道:“冰雹透出一个影子,是一个人影,但很淡很淡,我现在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说我真的看到了什么。” 他无力地坐到我面前的凳子上,“李冲什么也没发现,我陪着他去吃了晚饭,然后说有好多作业要写,就回来了。” 嗲能清亮的眸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晚上基本没吃东西吧?廷娃,去给他买点吃的。” “没事,我柜子里有方便面……”阿朗哥站起来,我连忙拍拍他,“等着,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学校后门有卖烧烤的,我干脆烤了一堆鸡腿鸡翅上来,很大一包,走过留下一路香气,惹得走廊上其他宿舍的人,都开始咧咧:操,何胜武他们那屋,总这么奢侈!天天有肉吃! “吃吧吃吧,管够!上面两盒不带辣,下面是加辣的!”我抽了一支牛肉串慢慢吃着,天气冷,冷了不好吃,所以我一路百米冲刺跑来的。 阿朗哥看到玉米,眼睛一亮,先抓一截慢慢吃着,“我查了下冰雹产生的条件,觉得这回的冰雹下得有点怪,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这跟人工降雨似的。” 何胜武扑哧一笑:“学神果然是不同,什么都要弄个明白才放手。” 嗲能站到窗前,头抵着墙,左手还拿着一串豆角,“呼风唤雨,术法使然,能叫来冰雹,看来是很强大的对手!” 嗲能说的是对手,我心里一咯噔,“难道也是为了那个东西?” 嗲能缓缓转过身,灯光下他的眼睛漆黑得象自带磁性似的,特别引人注目,“这个不好说,”嗲能吃了一截豆角,慢吞吞地嚼了两下,“我们小心点,这些天就不要随意出去了,晚上阿朗也不要出门,在宿舍画图吧,要借书什么的,趁中午。” 记得以前嗲能曾说过,呼风唤雨也是驭灵的术法之一,我可能没办法,因为我对植物的东西特别有感觉,充其量,以后也就是唤唤草鬼和树鬼之类,水鬼与石鬼召唤起来比较吃力。 阿朗哥吃得慢,份量却不少,待他吃完,嗲能拿出来一袋圣女果,慢慢地吃着,好半天才说:“这个,我想没有关系,没有什么挑战的气势在里头,或者,对方是在找什么人也未可知。” “找人?找谁呢?”我愣愣地说道:“总不可能是对方也在找能呼风唤雨的雨师吧?” 毛子抓了两粒圣女果,“你们说的,都是离我很远的东西,我听不懂。” “你如果听懂了,意味着要承担相应责任,所以还是不懂的好!”嗲能淡淡地说道,“我们懂,是因为没得选择,实际上,懂跟生命是牵在一起的。” 毛子往后一缩,“呃,学霸的世界,真是不懂!” 把外套脱了挂在床尾道:“晚上还会不会再降温啊?再降我都没被子盖了!” 嗲能站起身,打开窗看了看,“半夜会下雨,明天早晨最冷,不过也不会冷到哪儿去。” 毛子放心地洗澡去了,胜武把垃圾收拾收拾拿到楼梯口去扔掉,回来时,眉头皱着,一脸的不高兴。 我和阿朗都注意到了,但当阿朗问起的时候,胜武却说没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方便说,还是不愿意说。 第二天早上起来,地上全是湿的,原本第二节体育课,但地都湿成这样了,跟周四的课对调,换成了自习,于是,被新来的英语老师霸占,他也雄纠纠气昂昂来了个摸底! “我已经被摸干净了,跟昨天晚上一样!”第二节课末,李冲趴在课桌上,一脸生无可恋。 本章完 第三百三十九章 玩过头 我叹口气,“不是吧?考完大吉,没事提昨晚干嘛?中奖了?” “操!中个毛线啊!”李冲马上直起身子,“老子昨天晚上回来,撞了一女的,结果人说是我非礼她,一个烧饼脸,脸上全是芝麻大的雀斑,我眼瞎啊,非礼她那样的,倒八辈子邪霉了!” 说完李冲抬手摸摸脸,“我是不是最近走烂桃花运啊?昨天早上撞到一个要死不活的女生,晚上又撞人,这运气,我也只能呵呵了!” 把笔收进书包,站起来,见他欲走,我问道:“你干嘛去?” “早上吃坏肚子了,我拉稀去!”李冲没好气地回应道,何胜武和嗲能二人都转过头看向我们这边。 嗲能摸出一根东西,塞进嘴里,又把那包东西朝我晃晃,牛肉干! 立即上前从嗲能手中抢过,“唉,才第二节下课我就饿了!”一边大嚼特嚼,一边说道:“嗲能,你太有先见之明了!” 嗲能笑笑,起身出去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手中拿着五个烤红薯! “你哪儿来的?”我吃惊地问道,第二节下课是课间操时间,中间休息比较长,但是也没听说课间操能随便跑出去买吃的。 “是小非哥!他到医院去,回来的时候顺便买的,知道你爱吃,我正好看见就拿来了,作为回报,中午你到李东那儿给他把粥拿来,我给他订了鸡肉粥。” 嗲能说着就塞了个最大的红薯到我手里,毛子和胜武一人拿了一个,李冲回来看到吃的,那小眼神,就跟动物园四点半的狼似的,三口两口就塞下去了,“将军谢了,明儿带我妈做的千层葱油饼给你尝尝!” 嗲能笑着摆摆手,邬玉琴笑嘻嘻地从嗲能手中要走了一半,并说明儿晚请我们几个火锅! 看到邬玉琴微微笑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了头晚上在大骨煲店里的段艳,还有那个阴气森森的女生,我确定以前没见过她,为什么段艳会跟那个女的在一起? 一迭声的叫唤让我回神,毛子皱眉,“你没毛病吧?吃个烤红薯吃中邪了?” 我坐到位置上,把烤红薯吃得就剩下皮,才走过去扔垃圾堆,李冲吃完正一脸餍足地摸着肚子,“味道真好啊,哎,我以前咋没觉得烤红薯这么香呢?” 毛子回头笑道:“拜托你收敛点吧,班里就咱们几个吃到了,你是拉仇恨还怎么着?” 话刚落音,互听一声惊叫,班上立即好几个人冲了出去,我们几个都不知道生什么事,正当我往门外走的时候,背后被人拍了一记,扭头一看是何胜武,他朝我摇摇头,又指指稳坐教室的嗲能。 退回来坐到位置上,突然现毛子看向窗外在轻轻抖,脸色惨白,“毛子,你不舒服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毛子呆滞地看向我,这才现他的嘴唇也毫无血色。 是烧吗?不象,吃完烤红薯就抖,这是啥病?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嗲能走了过来,扒开毛子的眼睑看了看,又抓起他的手,他二话没说,把毛子背起来,冲我说声:“给毛志文请假,今天他没法子上课了!” 众人见嗲能背着毛子,纷纷让开路,何胜武跟了出去。 胡颖立即跑过来问道:“毛志文同学怎么了?” “突然不舒服的,在抖。”我据实答道,“一会儿我去看他。” 胡颖不客气地问道:“是不是将军拿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他吃,所以中毒了?” “你特么说什么呢?”李冲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你知道那东西是谁送来的就胡说八道啊?做班干部就这素质?端着嘴信口胡说?那是顾医生送来的,你还不如直接说顾医生给我们下毒了!” 没见过李冲这样生气,他刚才吃的时候随口问了一下,我就实话实说了,小非哥知道我特别爱吃炒饭和烤红薯,还笑话过我是知识分子的家庭教出来的贫农胃。 见他依旧怒容满面,我忙站起来拉住他:“胡颖不知道这事,她就是多嘴这么一问,你不要激动。”转而又说胡颖:“你还不起开?还想说什么?” 胡颖眼泪汪汪地说道:“我就是问问你们是不是食物中毒,用不用这样态度对我?” 李冲这下火气更盛,“你怀疑谁都不应该怀疑他啊!当初你被混子堵的时候,人家怎么救你的?对方拿着刀他都冲上去了,然后你还怀疑他?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胡颖终于哭出声来,回到自己座位上趴着了,李冲却火气降不下,走出教室在外头站着,几秒钟就跑回来,说道:“雾草,楼下一滩血,还围着很多人,怪不得听到救护车声音。” 我正在想着胡颖这人的人品问题,突然被李冲这么一打岔,愣住了。 “刚才有人从二楼摔下去了。”旁边的一个大概是知道内情的同学说道:“所以刚才有人在叫呢,你们都没听见吗?”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放下手中课本,他的面色不太好看,“今天的课呢,我想就不用上了,估计你们也没什么心思上课,这楼底下一惊一乍,警车都还没走呢,瞅见没,玩闹可以,过头了就是麻烦!” 语文老师姓傅,据他自己说,是富察氏后人,女真最古代老的姓氏,从金朝旧姓“蒲察”演变而来,分支繁多,出过多位皇后、贵妃,乾隆的原配孝贤纯皇后就出身富察氏,由于他在京城长大,所以说起话来总是一口京片子。 “啊对了,我要跟同学们说一声,明儿下午,咱们摸底测验,这回,没重点!好了,你们自习吧!遇到疑问就互相讨论一下。”傅老师说完就拿着教材走了,他居然走了! 傅老师一走,班上就闹开了花,李冲更是哀叫连连,“顶他个肺,为什么门门都说要摸到底测验啊!” 先斩后奏的,突袭的,简直悲伤逆流成河。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章 白日梦还是幻觉 大家也就闹了几分钟,明天下午要摸底测验,都默默地翻看上半册语文书,高一的课本才上了一学期,毛子的已经象烂盐菜,李冲的还簇簇新。 叹口气,先看看孟子二章之前类的,这种是必考题,再把《纪念刘和珍君》通读一遍,比方说独字怎么解,学的时候,没觉得有多少,复习起来就觉得这些知识简直是海量。 不管怎么说,都是经过中考的,迟早还会经历高考,到那时,只怕每天都在地狱吧。 脑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心中实在对毛子放心不下,跟李冲说道:“我去校医室看看再回来。” 李冲点头,又问道:“你下节课还回不回来上啊?” “肯定要回来啊,笨!我就是放心不下毛子,看看他到底怎么了,看一眼就回来!” 李冲朝我挥挥手:“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我快速地冲下楼梯,一个转弯,差点又撞上人,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面前这人脑袋垂得很低,只能看到直直的长发、额头的刘海和小小的鼻尖,随着她头缓缓抬起,黑发向两边慢慢散开,露出青白色的额头。 有人在唤我,声音有点远,带着些飘渺,听得不太真切,一声接一声,“廷娃!” 往身后看看,向上的楼梯空无一人,朝楼梯缝隙处张望,现在是上课时间,一个闲人都没有,但眼前这个人,是个女的,忽然就头晕了两秒,人不见了!消失在我眼皮子底下。 楼道里,空空如也! 那刚才我是发白日梦了,还是幻觉?明明刚才就听到有人在叫我,大白天撞鬼? 深呼吸,让自己心绪先平静下来,转个弯,刚要抬脚往下走,脖子后面被谁吹了口气,顿时整个人都如浸冰水,吓得我腿一软,差点滚下楼梯。 扶住楼梯把手,真觉得特邪门儿,走个楼梯都能见鬼,那实验高中岂不成了鬼校? 回头望望,还是没有人,心下不平静起来,拿出手机,左上方显示“无服务”,看来鬼气弄了个结界,没办法与外界相通? 那我的草鬼……草鬼弹了弹,我轻轻拍拍上衣口袋,它在就好,那鬼爱吓人让它吓吧,反正我身上本来就自带鬼气。 楼梯足足下了五分钟,穿过一楼的走道,最后来到校医室,老远就看到顾非吊着胳膊正在跟人讲着什么,我跑过去敲敲门,顾非打开门看到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你不舒服吗?” “啊?”我意外于他的询问,“不是,嗲能没有背着毛志文来过?” 小非哥摇摇头,“他背人来,应该我知道啊,我今天从医院回来还跟他碰了面,然后就一直待这儿了,没见他来过呀。” “那嗲能会去哪儿?”好好的,嗲能会把毛子带哪儿去呢? 顾非办公室的,是另一个校医,我们都认识的一个大妈,人挺好,就是爱叨叨:“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能上课时间跑来找人呢,有什么事情不能下课说吗?这耽误一节课,得多少时间补啊,小小年纪,这么不懂得珍惜时间呢?你哪个班的?” 顾非笑嘻嘻地摆摆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他是年级前十学生,他来找的,是年级第一名学生,送一个生病的同学下楼,应该是过来问问情况。” 校医大妈这才恍然大悟,指着我嗔道:“咋不早说,害得我叭叭叭一堆废话,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这样,有什么事儿都不乐意跟大人说,自己又解决不了!” 哪是我不早说,分明就是你机关枪似的不带停啊! 跟顾非说拜拜后,只好打电话给嗲能,电话刚接通就听嗲能道:“有钱么,送点钱过来,毛志文急性阑尾炎,可能要动手术,他肚子痛成那样,你死人么?看不出的啊?” 都说阑尾炎是痛得要死的,那他还能吃个烤红薯下去?我有点愣愣地记下医院地址后挂下电话,给班主任打电话说明情况后,直接冲到医院,还不忘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终于在医院见到嗲能,他一见我就说道:“拿单子先去交费。” 高跟鞋打击地板的身音让我和嗲能都不由自主把目光转向那边,是新妈妈,看到我后便说道:“钱我带了,还差多少?通知他家人没?” 说着拿过我手中的单子翻看着,就听嗲能说道:“我跟胜武先付了三千五,已经通知他家人了,他家现在只有外公外婆,可能没太多钱。” 新妈妈朝嗲能笑笑,“没事,钱家里有,你们俩只要把他照顾好就行,急性阑尾炎应该只是普通手术,到时多买点营养品给他,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去交费。”说着转身欲走。 我忙道:“新妈妈,你出来了,兔兔咋办?”舅公和阿姑他们都已经回宁城了,现在家里就只有新妈妈和兔兔,而且兔兔学校四点就要接了,这会子看看表就十二点半,再交费跑上跑下的,万一手术做的时间长,新妈妈可能会赶不及。 新妈妈笑笑:“我告诉你爸了,你爸说晚上就在外头吃,让你们也别吃食堂了,我刚才给阿朗发了个短信。” 何胜武见新妈妈走开,便上前来说道:“毛子外公外婆年纪很大了吧,他这一手术,又要耽误不少功课,我们几个轮流每天晚上过来值夜,顺便给他补课还怎么样?他家的条件,也不够请特护的。” 胜武说的都是我从来没想过的事情,什么请特护,什么补课之类的,我的满脑子只在纠结于阑尾炎手术本身。 我坐到外面椅子上发呆,大脑又开始放空,那个低着头的人好象就在不远处,穿着一件白衬衫,底下是深蓝色长裤,头发长长的,完全遮住了脸,按身材来看,她是个女孩子。 衣服的款式,非常陈旧,至少是七八十年代那种风格,裤子宽宽大大的,腰间还系着一条土绿色的帆布皮带,这个女的是谁?简直象穿越时光隧道突然出现在我们眼前,而且,我还能感觉到那隐藏在长发里的冷冷目光,正透过急急行走的病人家属和白大褂的医务人员,落在我的身上。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一章 声音 那个人,身上没有阴气,但是我却能感觉到那里没有活人。 我摇摇头,努力使自己清明起来,但还是感觉脑袋很沉,那个女的样子,开始虚无起来,最后,沉入黑暗。 “廷娃廷娃!”旁边有个女的在叫我,声音好远好远飘过来,那个女的,飘到我跟前了? “哇!”我惊得整个人都弹起来,推开她往外跑,才跑两步,好象不太对劲,又愣愣跑回来了。 “廷娃你干什么呢,差点把阿姨推地上去了,真是的!”嗲能很不高兴地说道:“哪有你这样对长辈的,何况阿姨对你一直都很好!” “你误会了,刚才在那儿……”我随手指头点的方向,嗲能看过去,何胜武的目光也随着我的手指方向看去,他俩的表情瞬间转为冷峻而凛利,“妈妈你没事吧,我有没有弄痛你?” 新妈妈摆手道:“没事没事,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新妈妈,您要相信我,刚才我是真的……” 新妈妈拍拍我,微笑道:“我几十岁的人了,你是真的假的,难道我会心里没数?不用往心里去,有什么不对劲,要跟他们说,人家才好早作准备。”新妈妈指指嗲能,我连忙点头。 嗲能转过头来,“你先前有看到过什么吗?” 我忙低声将学校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嗲能目光中除了讶异还是讶异,胜武走过来,对新妈妈说道:“阿姨,您交完费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过什么人?就是穿着很过时衣服的那种,有看到吗?” 新妈妈一愣,点点头:“是的,见到了,一个穿白衬衫蓝裤子的女孩子,大概就十几岁,可能跟你们不相上下,刚才就排在我后头。” “那她碰到你了吗?”何胜武眼睛瞪大了,“有没有撞到或者碰到?” 新妈妈轻轻咬了下食指指节,这才抬头笃定地说道:“并没有,她本来是要撞到我的,但是旁边一个阿姨没站稳,拉了我一下,我被扯退了好几步就没有撞到。” 嗲能的脸色更加难看,“胜武,这东西,看来是对人的灵气非常敏感,估计阿朗也会被纠缠上,但是,这东西打哪儿来的?并且出现在这里的,还是个幻像。” 嗲能挠挠头发,这样焦躁的他,有些罕见。 胜武走过来,对新妈妈说道:“这个符,您随身戴着,千万不要随便拿开,就算洗澡,也要放在离你很近的地方。” 说完胜武递过去一张叠得整齐并放在透明塑料袋里的黄色纸符。 新妈妈接过来,放到包里,她的神色带了点不安,同时又有点迷惑,“嗲能,是出什么事了吗?” 何胜武忙上前说道:“阿姨,您不用害怕,因为你家有小宝宝,刚才又发生过一些事情,怕有些不好的东西带回家吓着她,别的我们也不用担心,不过……”胜武看向我说道:“如果再有碰到那个女的,你就想办法尽快离开,待久了,人的大脑会受影响,再说您本来就是做设计的。” “霍廷!”随着声音转头一望,是毛子的外公外婆来了,大冷天的,他们急得一头汗,“文文他怎么样了?” 毛子外公走上前来拉住我问道:“住院费需要多少?你们实验给学生办过医疗卡,我也都带上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刷。” 这个我也不懂,将目光转向新妈妈,新妈妈会意地上前:“您是毛子的外公吧?我是霍廷的妈妈,这个医疗卡您给我,我去咨询一下,因为有些药是需要自费的。” 毛子外公连连点头,感激地朝新妈妈道:“那麻烦你了,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也走不利索。” 新妈妈拿着卡走开,我再把目光抛向走廊,但那里已经没有那个穿着过时衣服的人了,我现在依旧没分清楚刚才是不是幻觉,嗲能曾经告诉我,一定要分清楚梦境和幻觉之间的区别。 那个声音,叫的是廷娃,除了嗲能和老爸新妈妈,就只有苗岭一带的人这么唤我,会是谁呢? “谁是患者家属?”一位带口罩的护士走出来问道,毛子外公外婆全部上前,嗲能上前问护士道:“江院长……” 护士立马眼睛一弯:“哦,你是江院长家的亲戚是吧?我跟你说,患者手术是成功的,但因为他原先体质有点虚,这手术又是全麻,所以你们得注意点儿,这是详情单,没问题的话您在这儿签个字,回头再让江院长补个签字吧!” 嗲能上前看了看,拿过去让毛子外公把字签了,嗲能走上前对护士低声说了几句,那护士连连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们了!” 新妈妈走上前好奇地问道:“嗲能,你认识人民医院的江院长?” 嗲能摇摇头,“是邬玉琴认识,我们学生会副主席江澳的二伯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口碑一向不错,医术也好,是她帮忙联系的,阿姨您也见过,就是长得有点胖胖的那个女孩,来过家里一次,那天人有点多,或者您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新妈妈想了想道:“是不是脸有点圆,比较爱笑的那个?背包上有一只卡通猫?” 嗲能点点头:“就是她!” 新妈妈哦了一声,松口气:“有个认识的人,心里就放心点。” 我们几个一天都在医院,下午,郑老师也来了,详细询问了病情,又跟嗲能到走廊上聊了几句,阿朗到医院的时候,毛子已经清醒,但由于失血,他只清醒了一小会儿又陷入沉睡。 毛子的外公外婆执意要守夜,因为前四天需要术后观察,需要打营养液及生理盐水和抗生素之类点滴,所以24小时都必须有人。 于是胜武自告奋勇守第一晚,嗲能也赞同:“胜武可以,学过中医,后续的事情也懂,那我就明晚。” 毛子外公先守着,新妈妈说晚饭后开车把胜武送来。 刚走出门,耳畔传来一声“嗨!”好象有谁在跟我打招呼,可是除了我们几个,周围并没有相熟的人。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二章 武侠小说里的药人儿 四下里张望,也没有找到什么结果,应该是自己误听或者幻听了,没准儿人家是跟自己的朋友打招呼,我自作多情了呢? 好吧,就当是自己神经错乱,突然脸被谁碰了一下,吓一跳,猛转头,嗲能的手还未缩回去,看向我的目光里带着点狐疑,“发什么呆?走啦!你爸来接了!” 车一拉开,兔兔立即欢快地叫道:“嗲能哥哥!”朝他张开双手,嗲能抱着他坐到老爸后面,老妈坐到副驾位,其他人依次上车。 “文文情况怎么样?”老爸一边打方向盘,一边问道:“医生说什么了?” 嗲能接口道:“已经醒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找了医院的江院长,他们会照顾的,24小时内说是要注意观察,住院时间七天左右,钱我已经付了,小手术,费用不算太大。” 老爸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先前廷儿打电话来,我吓了一跳,以为毛子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说了是阑尾炎啊,而且嗲能和胜武都在呢,他们比我管用多了!”我不满地嘟囔:“我可没说毛子要死了,是你自己曲解我的意思。” “嗯嗯,是我的问题。”老爸将车减速停下,“到了,就这儿吃吧,吃完我把胜武送医院。” 由于毛子的事情,我们吃饭都比较快,三两下刨完。 胜武吃饱后,新妈妈又打包了一份黄金饼,“万一半夜肚子饿了,也有填饥的,守夜很累的,如果吃不消,就请特护啊!” 胜武接过打包盒,跟老爸一起出去了,嗲能跟新妈妈说道:“这些天还是留心点,有的时候,小孩子很容易中招。” 回到家,嗲能煮了一大锅水,丢了两粒药丸进去,“去把兔兔叫过来洗澡。”正当我看得起劲时,嗲能突然说道:“你晚上也洗一洗,用这个药水,从头冲到脚就可以,等下拿个桶过来。” 除了刚到家那会,嗲能已经很久没有给我调过药澡,这次,是因为什么呢? 我指着锅里正在翻滚的药水,“这么滚烫,你要把兔兔扔进去煮吗?” “你是笨蛋吗?”嗲能不耐烦地说道:“谁告诉你我要把她丢进去煮了?等下拿这个药水洗澡,这是浓缩的,要用凉水兑开。” 被嗲能劈头盖脸训了一通,将兔兔抱到浴室,新妈妈连忙用盆接自来水,“全部洗一遍,水稍热点,能把她洗出汗是最好的,让她坐盆里吧!”嗲能把药水桶提进去的时候说道:“这是驱邪的药水,防止兔兔见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的东西。” 我也拿着药水从头洗到脚,由于嗲能的药水兑得很多,家里人全部都洗了一遍,往客厅一坐,整个客厅都是药草味儿,老爸呵呵笑道:“武侠里的药人儿,大概就是这个味道吧。” 临睡,兔兔又跑到我们屋,躺下后,嗲能忽然说道:“我们原先那个宿舍,死掉的三个人,阴命的,有三个,都死了,独独存活玉琴,我们对生活委员很怀疑,对不对?” 阿朗在小床那边忽然问道:“早就在说什么死亡宿舍,我们班很多人都说我住的是死亡宿舍,虽然说我不以为然,但是,这也太扯了,一直以为是他们胡说八道,我也不知道究竟邬玉琴跟那个死掉的阿清是怎么回事,是叫阿清吧?” 嗲能说道:“没错,为了这个死者,我们都还招了不少黑,我现在还没弄清楚,她们是自己找死呢,还是说真的有人在把她们三个往死路上引,按理,如果邬玉琴也象她们一样,兴许我们见到的就是四具尸体。” 阿朗叹口气:“我还是没整明白,算了,明天上课,先睡吧。” “嗯,早睡吧!”嗲能说着拧关了壁灯。 叩叩叩,门被敲响,“你们几个睡了吗?”是老爸的声音! 嗲能拧亮了壁灯,阿朗哥跳下床把门打开,穿着睡衣的老爸走进来,阿朗哥慌忙拿着自己的睡袍搭在老爸身上:“阿叔,披上,晚上还是有点凉的!” 老爸看向我说道:“廷儿,我跟你妈商量了,这里有五千块钱,先把嗲能和胜武垫的费用给你们,另外一千五呢,去请个特护,就三百块一天的那种,文文家外公外婆年纪太大,特护呢,找个熟手,明天嗲能跟认识的那个什么院长说一说,如果三百不够,你再来跟我讲,当然,明天白天我会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老爸把五千块递到嗲能手中,又拍拍阿朗说道:“你要到国外读书的事情,我跟你妈妈还有你爷爷都商量了,嗯……那边读书虽然费用高,但阿叔在y国有好几个同学,廷儿的姑爷爷也有学生在y国,他们都愿意给你在那边做担保,学费和生活费你不要太担心,阿叔负担三个你也没问题!这个事,你爷爷和你妈妈都同意了,只要好好学,一定能成功的,艺术类,很多都相通,跟阿叔现在做的这个建筑也是相通的,所以不要浪费天份,要好好努力,才对得起嗲能和家里人,最重要的,是对得起你自己!” 阿朗哥除了点头啥也没说出来。 待老爸走出去后,我听到了阿朗哥轻轻的抽泣声,嗲能走去拍拍他肩,低低说了几句,这才回来关了壁灯。 今天来来回回,事情闷集在胸,我长长舒口气,总算好点了,想想还是要问清楚:“嗲能,怎么分清梦境和幻觉?” “嗯?”嗲能停顿了一会才回答我:“头不晕眩,就是梦境,头晕眩,或者能闻到什么气味,另外就是感觉有人在召唤你,被召唤的人如果看得见灵影,就不是幻觉,看不见灵影,就是幻觉。” 那应该我那会儿是幻觉?“在学校下楼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头发长长的,把脸都遮住了,头垂得很低,听到有人叫廷娃,我回个头的时间,人就不见了,还有就是从医院出来那会,听到有人在我耳边打招呼。”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三章 最近好几个老师被调走 我把今天在学校的见闻如实说了一遍,包括看到的和听到的,床那边,我能感觉到阿朗哥没有睡着,干脆问道:“阿朗哥,你就没有在学校碰到和我差不多的事儿?” “有!”阿朗哥缓缓说道:“刚到深市的时候,能看到和听到很多以前感觉不到的东西,晚上在外头吃个饭、或者吃个烧烤啥的,也能看到半空中飘忽的人影,后来,就少了,能力退化了吧!” 本来前面几句挺让人揪心的,说到后面,直接被说乐了,“阿朗哥你还在感叹自己的能力退化?” 阿朗叹口气,叹得很轻很轻:“我以前,爱说爱笑的,现在,觉得笑点变高了,在你们家里还好点,想吃什么,想穿什么,倒百无禁忌,当然了,你的新妈妈人真的好,我和阿军这样的外人跟你们全家住一起,她没有分彼此,都同样看待,挺不错了,我看她确实是把你跟兔兔一样看待。” 阿朗哥停顿几秒后又说道:“我跟凯奇呢,因为是同桌才熟悉的,他对谁都很友好,不仅仅是对我,跟班上人的关系相处也很融洽,而我,总想着要离开,到现在,班里的人都还认不全。” 嗲能忽然说道:“认不全也没什么,不过有一两个好朋友,将来你到外国了,也能通通信息,我们是我们,你自己的朋友是你自己的朋友,人活着,总得有这么几个自己的朋友,有空能聊聊天什么的。” 我打了个呵欠,嗲能马上说道:“快睡,明天晚上我还得去值夜,抓紧时间!” “可我还没说完呢!”我想知道结果啊,你让我睡,睡得着么? 嗲能轻轻捶我一下,“明天中午吃完饭再说!” 第二天,何胜武直到上午十点才回到学校,大概是在宿舍洗了个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上课,邬玉琴课间来询问毛子的境况,嗲能道:“他至少十来没法来上课,刚做完手术,你要去看他的话,最好是四天后,这样他会精神点。” 邬玉琴略带担忧地说道:“好好的,那个红薯我也吃了,为什么就他得了阑尾炎?” 嗲能抬眼看看邬玉琴,“谁跟你说那个红薯吃了就会得阑尾炎?” 玉琴回头看了看,我顺着她的视线,胡颖正一脸紧张地盯着我们这边,想起昨天李冲怒怼她的样子,李冲是我们班上人缘等同rmb的人,胡颖这个女生真是非常讨人嫌,偏偏上天给了她一副好皮囊,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公认的就是她。 美女蛇?这三字莫明其妙涌入脑海。 最后一节课上完,干脆走出学校,我想中午去吃碗牛肉粉,好久没吃了。 “草,跑这么快干嘛?”背后有人这样说道,听出是李冲的声音,我头也没回:“去晚了人多,当然要走快点啦!” 袖子被谁猛扯了一下,是邬玉琴:“走吧,我跟小舅说了去他那儿吃火锅,一起去!” 再看嗲能、何胜武他们都一起了,邬玉琴笑道:“我们第一节课是自习呢!去晚了也不怕!” 李冲眉毛一扬:“好吧,如果老师问起来,我就说是邬玉琴鼓动我们逃学,嘿嘿!” 何胜武抓抓头发:“快点去吧,快饿昏了!” 明王火锅城,中午也是热闹非凡的,一层是自助火锅,学生凭学生证30元每位,我们每次都直接进包厢,李超东见我们过去,笑呵呵地说道:“今天刚到了些新鲜的豆苗,我给你们弄点来。” 其实我们来这儿吃,算是很频繁的,“胜武你要吃啥?”邬玉琴拿着笔勾勾划划,突然大叫:“啊!” “怎么了?”我们都被她这声大叫唬了一下,只听邬玉琴有点无措地说道:“我忘了给凯奇打电话……” “愣着干嘛,打电话啊!”何胜武立即朝她吼道,邬玉琴被吼得笔都掉地上,连忙从书包中翻出手机给凯奇打电话去,不到二十分钟,凯奇和阿朗就出现在门口。 何胜武乐了,“你俩这速度,真赶得上百米冲刺。” 凯奇笑笑:“玉琴很少主动约我出来吃东西呢,她要多约几次,没准儿我女朋友就是她了!” 邬玉琴脸上一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小心我告诉你妈!” “哟!都见过家长啦!”何胜武唯恐天下不乱还凑热闹。 凯奇忽然说道:“哎,阿廷,那个田信南,以前是你同桌是不是?” 我点点头:“嗯,是啊!” “草,他堂姑是田淑华啊,以前一中的铁娘子,作业布置超多的!”凯奇夹粒花生进嘴里,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朝我们笑笑:“学弟们,你们有得苦了,啦啦啦!” “你这什么调调?”阿朗哥好笑地捅捅他,“最近好几个老师被调走,也不知道咋回事。” 凯奇点头如小鸡啄米,“可不是么,我们高二的数学老师调走一个,化学老师调走一个,听说你们高一的也被调走了几个老师是吧?” “嗯!”嗲能给了个肯定回答,“我发现你象个新闻收集站似的,啥新闻都逃不过你呀!” “嘿嘿,一般一般,世界第三!”凯奇揉揉鼻子。 邬玉琴忽又说道:“对了,江澳,听说也病了,这两天都没来学校呢!”又看向王凯奇,“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看他?不如看周大军!”王凯奇不爽地说道:“打小,我爹妈就拿我跟江澳比,你看看人家江澳,书法比赛一等奖,你看看你,每次考试都要被扣卷面分!看看人家江澳,就比你大一岁,全市十佳少年,你看看你,我们为你都被请了几次家长了?”抓抓头发,“感觉吧,有他神般的光芒,我们这些是活在阴影里的小虫子,谁知道哪天就被那光芒照得嘎嘣了。” 众人都乐了,阿朗笑着拍拍凯奇的背:“我感觉你还不错啊,学习也在上游水平呀!” 凯奇丢给他一个白眼:“那是你坐我旁边啊,如果是原先那个女的,草,我肯定变成一个药人了!”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四章 难熬 嗲能闻言目光一深,“变成药人?这话怎么说?” 凯奇哼叽一下,从锅里夹块羊肉放到碗里说道:“高一时候吧,我跟一个女生坐同桌,她上课不看黑板,总是看我!”说罢,气急败坏地把羊肉塞进嘴,狠狠咀嚼,仿佛那肉就是女同桌。 这回别说是阿朗,我们所有听的人都乐了,邬玉琴哈哈笑过:“凯奇哥,你是想变着法儿夸你自己帅么?你确定不是来这儿拉仇恨的?” 众人纷纷表示要鄙视王凯奇这个伪君子,凯奇长叹一声:“唉!你们知道啥呀!跟那女生同桌一个学期,我瘦了20斤!被看瘦的!重度营养不良加贫血,草,你们都不知道,到后来我看讲台上的老师,都是双影!” 我乐了,“你怎么把人说得跟吸血鬼似的?” “咳,可不就是个吸血鬼?”凯奇推推身边的阿朗哥:“赶紧的,把金针菇放下去,靠,天儿冷,我就特能吃,七把叉也不过如此。” 嗲能略带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那女的害的呢?” 凯奇的笑容收了,“将军,这事儿吧,跟你们说是没问题的,其实吧,是有人跟我说那女的,可能是个草鬼婆!” “有人跟你说?”嗲能狐疑地说道:“蛊女并不常见,能告诉你草鬼婆这个词的话,多半是湘西和黔东一带的人,这个人又是谁呢?” 王凯奇愣了一下,“窝靠!”他用力拍了下腿,“我都没想到啊,就是那个谁,蔡家买凶找你们麻烦的那个人,比我大一届,我就说他们家怪得很,总跟一些术士啊方士这些打交道,现在看来,搞不好是看中了我的生辰八字啊!” “你的生辰八字没有什么特别,看中你的八字能拿来干啥呢?而且你元阳之体,蛊也存活不了啊!除非……”嗲能眉头微皱陷入沉思:“让我想想。” 王凯奇挥挥手道:“吃火锅呢,想它干啥,想多了消化不良,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啊对了,我开了个无烟烤肉店,叫奇记,嘿嘿,三月八号正式开业,到时你们都来捧个场呗,我请!声明啊,捧场要捧一个星期才算啊!” 嗲能笑道:“给几张优惠券什么的,我也好到处送送人,帮你拉拉客什么的!” “没问题啊!”王凯奇哈哈一笑,接着又愁眉苦脸,拉住阿朗哥:“阿朗,你说好不容易我找着一个哥们儿谈得来的,你8月就要去y国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阿朗去?唉!” 嗲能不假思索地说道:“这有何难,你英语也很棒,不如跟阿朗一起去y国,读个相近的专业也好啊!” 王凯奇眨眨眼,“我没想过……” “现在想也来得及!”阿朗轻声说道:“你平时挺喜欢园林和家装,我觉得完全可以去啊!” 火锅咕噜咕噜翻腾着,牛油香气混合着辣椒特有的呛味,我们几个大快朵颐,纷纷吃撑了才放下筷子,胜武摸着鼓鼓的肚皮说道:“唉,这里要有张床,我直接就能睡到明天去!” 下午的课一完,嗲能就去了医院,阿朗哥拿着素描本在宿舍内不停地画着,何胜武再次洗漱后,坐到床边桌前把作业摊开,懒洋洋叹道:“哎,将军不在的日子真难熬,总觉得今晚过得特慢。” 阿朗哥哧地一声笑出来,“你还会寂寞呢?我总觉得你只要安上一对翅膀,就能成仙了。” 其实何止是胜武,我也觉得嗲能不在,时间过得很慢,主要是担心一旦发生什么情况,我没有足够的与之抗衡的能力。 “凯奇中午说的那个女同桌,我在想会不会是我们能感应到附近有蛊活动的源头之一,凯奇说是跟她一个学期,却没有说后来如何,”我抬头看向正在作画的阿朗哥,“你明天问问凯奇是怎么回事呗?”如果是蛊,嗲能应该知道是什么人吧? 阿朗看我一眼:“阿军不是问过了么?你没听见?” 嗯?有么?我怎么没有印象了呢?我细细回想午间火锅的前前后后,最早搁筷子,等他们的过程中我有点昏昏欲睡,兴许就是那会儿人家说的,而我正好打瞌睡,所以就不记得了? “看你那表情就知道你没有留意,凯奇说第二个学期,那个同桌就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休学。”说罢,又埋头画他的东西。 收了画本,又从床下箱子里抽出一张水彩纸,用美纹胶将之固定在画板上,调了色,一点一点勾勒,他的手,就象催眠师的手一样,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困意袭来,自己躺到床上,无聊地翻看手机。 手机提示收到一条短信,是嗲能发来的,“让胜武在宿舍设驱邪阵!”一共十个字,也没有什么特别说明,这会儿胜武还在不停地写着,而我下午自习课就把作业全做了,胜武每到自习,就n多同学向他请教功课,他能写成作业才怪! 我把嗲能手机类型给胜武看,他挑挑眉,吹了声口哨,“好吧,再十分钟,等我把这个作业写完就弄!” 阿朗依旧在不停地用水彩上着色,对他来说,什么事都不如画画更重要。 他的动作很简单,上色上色上色,调色洗笔,接着又上色上色上色。画一会儿细细端详一下,再继续画。 “胜武你干嘛呢?”阿朗哥皱着眉头看向蹲在他不远处角落的何胜武,“我要是个女生啊,肯定认为你是个流氓。” 何胜武被逗乐了,“阿朗你要是个妹纸的话,应该是很温油的那种啦!” “去你的!别在这儿折腾了,赶紧的,”阿朗象赶苍蝇一样,“打扰我画画,小心我把洗笔水泼你全身!” “窝草,阿朗你今天吃炸药了啊!”何胜武嘿嘿一笑,站起身来,我上前跟阿朗哥说道:“嗲能让他设个八卦驱邪阵,配合一下吧!” “知道!”阿朗哥将画笔在洗笔杯里涮涮,又调了些浅绿往画纸上刷着,“我就是心里有点烦躁。”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五章 昨晚撞鬼了 阿朗哥是我们这一辈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天生的学霸男神,就因为莫明其妙的灵魂碎片,我想现在老家肯定还有人在传着舅公的孙子得了精神病。 尽管我们已经知道阿朗哥的病症原因,却对止住那些流言毫无用处,人们对别人的家的隐私总是津津乐道,而且非常高兴能从自家口中得以流传出去,以显示自己八卦能力。 是不是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此?无从知道。 阿朗哥,情绪明显的不对,让我觉得他应该锁了心事。 “阿朗哥,你平时不是笑空可掬的么?怎么这会儿脸色这么阴沉?”我好笑地说道,“是不是今天凯奇说的,让你觉得……” “闭嘴!”阿朗哥烦躁地把笑一摔,走出去了! 我和胜武二人面面相觑,“阿朗哥,应该没有什么事吧?”我不确定地问胜武。 阿朗哥是我们几个人里头,性格修养最好的,象目前这样烦躁的状态,极为罕见,胜武“哎哟”一声,脱力地坐到床上,背靠着叠起来的被子,“阿廷,你确定刚才没说什么惹他生气的事?” 我把头摇得象泼郎鼓:“怎么可能啊?对了,他是不是交不出插画,然后截稿日又到了?不是那什么副刊每周都要交一副插画么?” 胜武眼珠转转,“搞不好是追女生没追着!” 我半信半疑地说道:“阿朗哥有必要在这儿找女友么?我们江南的那些女生多水灵啊,犯得着在这个学校找?你看胡颖是咱们班最漂亮的吧?在我老家垫底的都不够格……” “行行行,别吹那些江南美女了!我又不是没去过江南,美女早就钻车子里了!”胜武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忽然惊道:“将军让我设阵,可阿朗跑阵外去了,这可咋办?” 正说着,阿朗端着打包的塑料盒子出现在门口,“什么阵内阵外的?我就出去买点小龙虾回来啃,你们就大惊小怪!” 两盒小龙虾放到桌上,他戴上手套就开始剥着吃,脸上还有两道不知道是蓝色还是绿色的水彩,“阿朗哥,你脸上有颜料……” 阿朗蛮不在乎地说道:“我到明王去拿的!快趁热吃吧!” 我们三个都安静地坐到桌子前开吃,离小龙虾不远处,放着整盒温莎牛顿的水彩,阿朗哥看了看颜料,长长叹口气,我大概想到了阿朗哥在说什么:“玉琴不是说要找人补习功课么?你想不想做家教,辅导初中生,你是年级第一,肯定可以的,还能挣零用钱。” 阿朗哥惊讶地看向我,我忙说道:“我得你心烦,就是烦钱吧,趁现在还没去外国,不管大钱小钱,赚点是点。” 阿朗哥吃东西的动作停顿下来,“我妈,把家里百分之九十的收入来供我出去读书,我……” “阿朗,我觉得你想多了,你妈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她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棒的儿子,并且她觉得你一定能成功,你想,如果是阿廷这样的,他爸肯定会说:你少到外面给老子惹事!”胜武慢吞吞地吃着小龙虾,学着老爸平素的招牌动作,把阿朗逗乐了。 “阿廷很乖的!”阿朗笑着继续吃自己手中的小龙虾,“老家也有这个东西,但没这么辣,也没有这么香。”阿朗吃得津津有味,他看食物的态度近乎虔诚,象信徒对待自己信奉的主那样。 有的人就是一通狂吃,问他好不好吃,他会点头说好吃,但问他什么味道,他又会说不知道,不少人吃饭就是倒下去的,我深信长此以往,他的咀嚼功能会退化。 爷爷说的是,吃饭不能吃得狼吞虎咽,一定要细细嚼过再吞咽,这才是吃饭,不然的话,就只是充饥而已。 半夜,睡得正香,忽然听到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气息声,象叹息,又象呼吸,或者是什么设备的声音,朦胧中,有人对我说道:“睡过去点,我都没地方了!” 我当真朝里面拱了拱,立即半边身子如浸冰窖,我开始拼命卷拢被子,但无济于事,草!是突然大降温么? 下了床,拿着被子跑阿朗哥床那儿去,阿朗哥暖烘烘的身体真是让我热泪盈眶,阿朗哥不知道说了什么梦话,反正我就是把他卷巴卷巴推到最里面,接着赶紧躺下,“哎哟,冻死我了!” 叹息着,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我靠!你俩什么时候裹一块儿去了?”大清早的,冷不防耳边被人这么一声断喝,我睁开眼睛,何胜武原来狭长的眼睛,这会子瞪得溜圆,不知道他这瞪眼功夫哪儿练来的。 我爬坐起来,这才反应过来道:“我可能,昨晚上撞鬼了!” 阿朗哥揉揉眼:“我说昨天怎么做梦梦到自己坐在火炉边呢,你什么时候挤过来的?”阿朗说着翻身下床穿拖鞋,“你咋不睡自己床?” “昨儿半夜,有人跟我说让我睡过去点,我就睡过去了点,我草,就直接掉进冰水里了,然后我怎么裹被子都没用,只能跑阿朗哥这儿睡,阿朗哥这儿热烘烘的,真让人感动啊!” 听了我的话,何胜武眉头锁紧,“我设了阵,居然还有鬼能搔扰你,这也太离谱了!” 阿朗哥先进洗漱间刷牙洗脸,出来后才说道:“我什么也没发现。” 胜武双手叉腰,面上显得极不耐烦,“我也什么都没发现,怎么偏偏就阿廷撞鬼?阿廷是属于鬼窜门子跟解闷似的。” 早上想吃热乎乎的牛肉粉,我们来到的后门的小食街,这会儿离上班族出门的时间还早,因此来早餐的,多数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有附近其他中学的学生及学生家长。 “老板,猪肝粉配枸杞叶,三大碗!”一进门,何胜武就大声说道,“阿廷,我觉得这家的辣椒拌大葱味道特别好,你们可以尝尝。” 猪肝烫得很嫩,配上软滑可口的米粉,汤里还放了油蒜酥,香气扑鼻而来,“这里有位,这里有位!”一个中学生模样的招呼着另一个中学生,但我听到这声,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六章 声音主人 这个声音,就是昨天晚上让我睡过去点的音频,我不会听错! 我仔细看向那个男生,应该与我差不多大,穿着另一个学校的校服,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眼窝比一般男生更凹陷些,看起来略带些混血的感觉,脸上还有未褪的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更觉得无害,这个人的魂灵,曾经夜里进过我们宿舍? “不可能吧?”我喃喃自语。 “喂,阿廷,你昨天半夜开始抽风到现在还在抽么?”何胜武指着我鼻子说道:“你丫再抽风,别跟着我们了,一天到晚陪你们玩,我就快神经衰弱啦!” “不好意思!”我埋头喝口汤,舀了些辣椒拌的大葱丝放进碗里,耳朵却竖得尖尖地听隔壁的声音。 隔壁也跟我们一样,叫的是猪肝粉配枸杞叶,那个男生抽了个一次性杯子,从我们舀了些大葱丝过去,嘻嘻哈哈地跟自己同伴说这里的粉筋道味道也好什么的,但他们说的,都是些无意义的废话,直到另一个男生问他:“董涛,你怎么老打呵欠,昨天睡那么早啊,别告诉我还没睡好。” “唉,别提了,睡得早,但是做了一晚上的恶梦,操!我早上都是被吓醒的!”被叫董涛的人说道,我心里一惊,他做恶梦?分明是他把我吓醒的! 不过,仅凭声音,我怎么能确定他不对劲呢? “阿廷,你又发呆了!”阿朗哥眉心微蹙,“你今天咋回事啊?跟中邪了一样,没事吧你?” “没事没事,等会儿跟那谁打包一个粉,省得他来了没东西吃!” 我大口大口地吃着米粉,看了眼正专心吃早点的胜武,说,还是不说?说了,万一不是咋办?不说的话,万一是他,岂不白白放跑了一个? “你能不能别老看着我,我就这么帅么?”胜武两腮鼓鼓的,塞满了食物,我只得凑近用最低声,最简便的两句话说明白,胜武的咀嚼变慢,“你没听错?”他的表情十分严肃。 “千真万确好吧?”怎么能不信我呢? 胜武看向董涛那桌的目光带有一丝戒备,但是打量了一会,转回头道:“没发现有任意异常啊,你确定没听错?” 我长叹一声,“爱信不信,你搞不定还有某人在呢!” “不是,”何胜武看向我,“我是说他身上没有一点阴气,也没有一点邪气,我不能随便揪着个人不放吧?再说了,咱们三个一看就是实验的,他们俩是职高的,你没看到吗?人家是那个深东艺校的,离我们这儿不远的,蓝白色相间那几栋楼的学生。” “董涛,你这周去哪儿写生?” “荔枝公园那个拱桥吧,我觉得画水总是不行,我得多练练,你去么?” “可以啊,不过我计划是周六下午去,周六早上要陪我妈去跳那个广场舞。” “哈哈,你真逗,你这模样去跳广场舞,不是显得那些大婶更老了嘛?” “笑屁啊!我妈高兴就行,你管这么多干嘛?” “行行行,那就周六下午两点吧,我会准时过去的。” 阿朗看了下他们,又看看我,没吱声。 当天晚上,去看了下毛子,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搞的,满头大汗,“今天这么冷,我出来都想戴围巾了,你这咋回事儿?” 毛子哼叽着说道:“刚刚尿完一大泡尿呢,当然满头大汗啊,这是痛出来的冷汗!” “啊?”我从来没把撒尿跟痛出冷汗扯上关系,“毛子,你是那个地方坏掉了吗?咋坏掉的?草,你还不到二十吧,这可怎么办啊,以后怎么娶媳妇?” “廷娃,你可真会咒人!”嗲能拿着尿壶出现在门口,他把尿壶往病床下一放,转身又出去了,我看向毛子,毛子笑笑:“就是,拔掉导尿管了,很痛,护士说要实在憋得不行了再尿,可能原先导尿的地方有伤口之类的,被尿液一冲,就痛呗,真的比蛋疼还蛋疼!” 说着眉头皱紧,看得我都疼了。 “伤口怎么样?”我想了想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马明走了,然后你又动手术,我天天一个人坐,寂寞空虚冷啊!” 毛子笑起来,忽又痛得咧嘴,“别逗我笑,可疼可疼了!” “嗯嗯!”我连忙点头,跟他说了这两天班上的事情,“蓝子胖子他们来看过你吗?” 毛子点头道:“蓝子财大气粗,送了个一万的红包,还说要拜我外公做师傅学微雕,其实我外公那个微雕技术,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教他的,教了他三年多,后来那个人在那些年景里,死了,但我外公却把那个邻居的作品偷偷藏起来,那人可以在一粒普通大米上刻下一整首《般若波罗蜜多心经》,厉害吧?” 他说的什么经,我只记得一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别的一点没记住,不过这不妨碍我崇拜他外公,“毛子,我打小就知道你外公有这一门手艺,为啥咱俩都没学呢?” 毛子眨眨眼,“我经常买一些诺贝尔文学奖的书,但我从来没看过,也许就是一个道理吧,知道这东西是你家的,所以觉得它一直都会在那儿?” 嗲能再度走进来,“毛志文少说话,人刚刚才恢复点力气呢!”旁边的外公外婆朝我们笑笑,让嗲能坐着再说话。 胜武走进来,“毛子,我们陪你一起吃晚饭!”隔壁床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朝毛子外公外婆笑道:“您俩好福气啊!您孙子人缘儿好!哪象我儿子,一周见一回就不错了,从来也没见他带什么朋友回家来的。” 外公熟练地把床给他摇高,外婆则给他打开小桌板,从保温盒里舀出粥来,还吹了吹,要喂他吃,毛子一脸无语地看向外婆:“我是阑尾炎,又不是手断掉了,让我自己吃吧。” “爸!”随着门口一声轻呼,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我大吃一惊,居然是董涛,就是头晚在耳边说话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七章 鲜血淋漓 此情此景,我要怎么说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呸!这也太文艺范儿了。 胜武打开饭盒,“吃吧吃吧,将军,我买了两个素的,一个炝炒土豆丝,一个上汤菠菜。”说着抽出一次性筷子,打开敲几下,就开始大口刨饭,忽然问毛子:“哎,毛志文?你通气了吧?” 毛子点头,喝了口粥道:“何止通了呢?屁崩得跟人办红白喜事儿似的,没完没了,还带拐弯的!” 旁边的大叔笑了,“哎呀,这才叫孩子,我们家孩儿,简直不象这个年龄段的!哎,你们哪个学校的?” “叔,我们都是实验高中的同班同学。”何胜武笑着答道,“又是一个宿舍,少一个都觉得别扭,所以晚上都来了。” 董涛回头看了看我们,搔搔头,又转回脸,将小饭桌支好,把打包的饭菜放到小桌上,就坐到一边玩手机。 外公笑呵呵地问道:“你儿子是哪个学校的?” “深东艺校的,唉,考不上重点高中么!没事就捧着本子画来画去,依我看,就是那画画害的!”说到后来,大叔有点不高兴地指着董涛,“你看看他们几个……” 嗲能抬脸看向那大叔,“画画没有害什么,有的人天生就是艺术家,为艺术而生,为艺术而死,不见得上重点高中的,将来一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再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一样的。” 很少听到嗲能这样说话,主要是嗲能的性格,完全不会跟旁人搭话,今天是太阳从西边起么? “怎么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胜武夹了一筷土豆丝,“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你不如直接说将军开始管闲事了!”毛子笑道:“这弯拐得也太明显了吧!” 胜武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嗲能凑过来低低问道:“你说的,就是这个人么?” “你怎么知道?”我有些惊讶嗲能的反应,嗲能瞟我一眼低声说道:“你不是说深东艺校的么?他进门时,你那眼睛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谁看不出来你的吃惊?” 旁边的大叔,被嗲能先前艺术家的那番话说得哑然,董涛也惊讶地看着嗲能,目不转睛。 “快九点了,我们得走啦!”我轻轻拍拍毛子肩膀,“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保证每天都有人陪床哈!”今晚嗲能再次说他陪床,让我明天中午给他把饭送去,外公外婆坚持嗲能明天中午的饭他们送,拗不过,也只得依了。 回到宿舍时,阿朗哥正坐在床沿发呆,“咦,阿朗,你晚上没跟李冲去画画吗?”何胜武好奇地问道,其实胜武问的,也正是我想问的。 阿朗哥看向我们,咬咬嘴唇,“我进屋的时候,是九点二十五分,开门那瞬间,有道白影一闪而过,我想我自己没有眼花,因为那种冷的感觉,跟天气的冷,不太一样。” 我在宿舍内打了个转儿,确实有淡淡阴气萦绕,“胜武,不是让你设个驱邪阵么?怎么可能会没用呢?你不是很厉害的吗?”胜武的玄术缘自家族,嗲能办事儿也经常叫上他,怎么才设阵,立马就见到阴气了? “头天半夜听到的那个声音,会不会就是那道白影?”我问胜武,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个答案,至少让我不那么茫然。 胜武蹲下来,每个角落都在细细察看,嘴里低低呢喃,声音极小,我也听不清楚,不过阿朗哥拉住我,让我不要打扰他。 阿朗哥沉吟一会才说道:“我看到这个影子是往窗这边飘的,”阿朗哥指着窗外,此时夜幕笼罩,远处一片霓虹闪烁,映得夜景都泛着红,站在窗口,我还能感觉夜里的风从窗风呼呼吹进来。 “啪!”一声脆响,阿朗哥打死一只蚊子,“好笑咧,深市冬天还有蚊子!” 我笑笑:“这边向来是冬天蚊子多,夏天室内蚊子少。” 胜武从洗浴间拿出一个一次性的塑料碗,“我弄了点肥皂水,逮蚊子好使。”接着拍拍手上的灰道:“我看了,最初设的阵没有问题,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枚符咒会偏离原先的地方呢?关键我还没有感应!”说完,胜武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我也觉得很奇怪,那里离阿朗的床头很近,也许是阿朗哥不小心挪动的? 想想阿朗哥那会子发火的样子,确实也有可能,不过,我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符是阿朗哥动的手脚。 洗漱完往床上一躺,阿朗哥轻哧一声:“阿廷,你不要睡到半夜又爬过来了,小心把你一脚蹬下去。” 我忙说道:“我是昨天晚上撞邪了嘛,哪有人天天晚上撞邪的?” 都说人背运时喝口凉水也塞牙,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运道,头天撞邪的人,第二天也会撞邪,我明明睡得好好的,却在朦胧中,看到有个影子站在床前,“跟我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不,我不去,心里这样说着,人却不受控制地坐起来,下了床,不,我不去!用尽全身力气站在原地,脚好象不太听使唤,我回过来,惊恐地发现“我”还躺在床上,伸出双手,我看得很清楚,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我把自己的手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掌纹在内。 我冲向自己的身体,却被一道无形的隔膜弹了回来,那边的影子还在召唤我,我拼命喊道:胜武!救救我! 胜武没有一点反应,他完全睡死过去了吗? 情急之下,我扑向最近的那个符,眼前弹过一道金光,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象有人在唤我,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象是妈妈的声音,侧耳细听,又好象是毛子在喊我,他出院了吗?他明明应该躺在医院的! 毛子站在面前,笑吟吟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毛子,你伤口好了吗?”我犹疑地说出自己的担忧,“你应该在医院多休养一下呀!” 毛子笑笑,揭开衣裳,“我都好啦,不信你看!”那衣裳下的躯体,内脏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样一样取出来放到我的手中,鲜血淋漓。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能把自己的头拿下来吗 我吓得大叫,冷不防眉心被谁按了一下,这才醒过来,嗲能一脸肃然看向我,塞了一粒药丸到我嘴里。 咽下去后,“嗲能,给我倒杯水……”猛然发现,我说话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象哑巴一样,是药的问题吗?我尝试发啊的声音,嗲能转过声来:“别白费劲了,过两天才能好!” 那我是怎么了呢?那个血淋淋的场景,我不想再看到了,只能看向嗲能。 屋里阿朗哥和嗲能都在,连班主任郑老师都在,嗯?我环顾四周,几张木床,这儿是我们宿舍没错的。 窗帘没拉,看这天色,应该是下午一两点了。 “胜武叫不醒你,所以中午他替我去照顾毛子,晚上我再过去。”嗲能缓缓说道,“现在没什么事了,你只要多睡,就会恢复的。” 郑老师松了口气,又交待了几句,这才说道:“我会跟班上同学说你重感冒发烧,他们不会知道你出问题的。” 嗲能对郑老师表示我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歇息一两天就会好的,又朝阿朗说道:“你去看看食堂还有没有馒头之类的给他弄两个。” 阿朗点头,跟郑老师一起出去了。 “攻击明伟的那个魂灵,纠集了其他的鬼来攻击你,不过那些鬼的修为极低,最多就是让你做做恶梦,休息不好而已!”嗲能给我拉拉被子,掩住了肩,“马上三月,等数学竞赛一结束,就该你进修罗月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老师让参加英语竞赛的事,但原先的英语老师调任了,现在这个新老师,我还没有适应他的讲课方法,总觉得听得不够透彻,就象口味重的人,碰上了清淡菜一样,没胃口,如今的我就跟学习上没胃口差不多。 关于那个董涛,嗲能什么都没跟我说,也没有提及任何鬼气的东西,我们屋子里阴森森的气息又作何解释? 难道说,是我身上沾染来的不成?但我们这个宿舍,平时都有嗲能在护着,一般不至于出现什么异常。 还没等我想出个道道,阿朗哥回来了,拿了一个馒头,一碗黑米粥。他把画板拆下来,用反面垫上报纸,给我当成简易桌:“你先吃着,吃了接着睡,阿军说,你只要多躺一会儿就能睡着。” 嗲能在屋子里用手指沾了不知道什么水,在地板上画着奇怪的符号,还在我的床底下画,“嗯……两三天没拖地了吧?这地都上灰了!”他关注的重点究竟是什么? 吃完馒头和粥,阿朗哥还给我喂了一口独山盐酸,等我餐后喝水时,嗲能已经将整个房间都布满了符号。 “嗲能,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觉得可能对那些东西太过仁慈了。” 嗲能抽出一张纸巾慢慢地擦着手,“阿朗,你先去上课吧,这儿我会守着的,晚上要回家吃,叔叔说五点来接我们!你把素描本一起背上吧!” 阿朗嗯了一声,将素描本往书包一塞就走出去了。 宿舍内安静下来,嗲能坐到我的床前,手中又抓了一部在看,他跟我们不太一样,有手机,但从来不在手机上看书,按他的说法,如果习惯于在手机上看书,他在黑夜的情况下,会忘记时间的流逝,这个话什么意思,我不懂,他也不肯多作解释,只说以我的智商,是理解不了的。 “嗲能,你不去上课么?”总不能因为我出点小事,他就这么守着吧?还是说他守毛子守上瘾了,“我也没什么事的,不是说多休息就会好的吗?” 嗲能看我一眼:“去干什么?每天下午都在摸底测验,懒得去!” 这算是合理避课? 他站起身,拿出了一大叠试卷,“这些是英语老师给你的训练题,”又指着另一摞更高的卷子,“那边是数学竞赛的训练题,闲了就做做,反正没坏处!” “我们才高一,到时跟高二的分在一组,不是特别吃亏么?”我有点不爽地说道,“他们比咱们多做一年题呢!” 嗲能看向我:“你真是想多了!” 不去上课,让我心情又是欢喜又是纠结,欢喜的是一个下午都能用来狂睡,纠结的是怕到时没上的课补起来累。 下午五点,老爸来接的时候,一看见我就扑哧笑出声来,“儿子,你知道自己已经成个球了么?” 我当然知道,今天有九度了,但我怕有点什么事,帽子围巾羽绒服加手套,两只手都架着的,无法贴着放进裤兜,很久没有这么全副武装了。 一上车,才发现胜武和凯奇也跟着挤上来了,七座的小车,被一群荷尔蒙过剩的大男孩堵得严严实实。 “嗯?那个学校的学生在干嘛呢?”老爸指着蓝白相间的教学大楼下拥着的一大群身着校服的学生。 “打架呗,还能干啥。”王凯奇淡淡地吐出个结论,“他们艺校的,精力个个有多,又没啥作业,很多是课堂上完成的,下课后没事干,就你打我我打你。” “老师不管么?这半大的孩子手脚没个轻重的。”老爸皱着眉头说道:“这也太不成个样子了,还艺校呢,改武校得了。” “阿叔,艺校的学生,文化成绩普遍不太好的!”阿朗哥低声说了一句,老爸大概是反应过来什么,也就没再说话,迳自把车开到停车库。 家里突然来了好些男孩子,新妈妈也吓了一跳,兔兔在我们几个人之间穿来穿去,兴奋不已,看到嗲能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学校老师教了什么,做了什么,得了小红花之类的,一直说到她上气不接下气才停嘴。 王凯奇看着兔兔:“阿廷,你妹太可爱了,我也想养一个这样乖的。” “送你了!”老爸呵呵笑道,连新妈妈都忍不住捂着嘴乐。 大概是觉得兔兔仰着头看我们说话太辛苦,阿朗哥把他抱起来“巡看”一遍,才把她放到地上,但兔兔还是抓着嗲能的手不放,“嗲能哥哥,你能把自己的头拿下来吗?” 本章完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乱七八糟的阴气 稚嫩的声音,却说出如此血腥残忍的话,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新妈妈急慌慌上前来,却被老爸一把拉住,朝她摇摇头,指指嗲能没说话。 嗲能把兔兔抱到自己腿上坐定:“为什么要问这个?想把我的头拿下来?你能行吗?” 兔兔有点纠结地说道:“俞子凡说他家楼上的叔叔可以的,还经常这样跟他玩,而且头拿下来以后,还能说话,为什么嗲能哥哥不可以呢?” 兔兔皱着眉,小脸上写满了失望,五岁的孩子,兴许还不能识别这件事的真伪,但嗲能却面色转为冷肃,声音很低,却让我听清楚了:“如果是真的,总不能是飞头降!” 飞头降是南亚巫术的一种,这类巫术在封神榜和西游记中都有提及,我只将它当成一个传说,但是兔兔说出来的时候,让人悚然一惊,不过,我还不能确定她的小伙伴是骗人的,还是说真有这回事。 看兔兔这副表情,明显是把能把头拿下来,当成一种本事,就象小孩子互相比谁骑单车骑得快那样的本领,嗲能抱着兔兔去了房间,不一会儿牵着兔兔出来,朝我轻轻摇摇头,面色轻松坦然,我看到老爸松了口气,端着的肩也放下来,我帮新妈妈把菜端到饭厅。 “下次如果有很多人来吃饭,记得发个短信给我。”新妈妈压低了声音跟我说道:“我今天只准备了你们三个人的菜,提前说的话,我也好备几个熟食,这样就不耽误大家吃饭了!” “嗯,好的!”主要是今天脑子就没清醒,不过老爸也真的是,为什么都不跟新妈妈说句多了两个人吃饭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菜了,新妈妈有点为难。 跑到冰箱跟前,一拉开,果然菜蔬什么的空了一大半,只有几个蕃茄、鸡蛋,外加一朵散尾西兰花,看到冰箱门上还有一包花生,“妈,上次阿姑他们带来的苔菜,跟这花生一起炒吧,起锅时一半盐一半花生,应该要不了几分钟,他们平时也没机会吃到这个菜的。” 我帮忙把西兰花洗干净,又洗了葱和蒜,新妈妈动作麻利地把菜端上了桌,“把砂锅里的汤端过去吧!” 揭开砂锅,里面是一整只煲得皮光肉滑的土鸡,还配了些沙参枸杞子,饭间,新妈妈问何胜武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很想说了,你长得特别象我以前的邻居的儿子,不过那会儿,我们都还是学生,他比我大五岁,姓赵,他家两兄妹,后来搬走了。” 胜武怔了怔,“很象?兄妹?” “嗯,是的!”新妈妈笑笑,“快吃菜,天冷,菜凉了不好吃的!” “阿姨家里,是不是有个老爷爷,喜欢拿着书在门口慢慢看的?还会扎好看的灯笼?”何胜武接着又问道:“那个老爷爷,特别爱吃街上卖的糯米糕?” 新妈妈惊讶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胜武刨两口饭说道:“虽然我妈不姓赵,但我舅舅姓赵,我跟舅舅站一块儿,人家都说我们是父子俩!” 新妈妈呵呵笑道:“怪不得都说外甥象舅呢,你舅在你这年纪,真的和你长得很象很象!” “缘份呐,缘份!你那会儿是春心乱动吧?”老爸打趣道:“结果白马王子飞走了!” “去你的,在小辈面前也没个正经!”新妈妈嗔道,“我可没有那心思,那会儿我还小呢!” 说说笑笑,凯奇和胜武都走了以后,嗲能在厨房收拾,新妈妈坐下来问老爸:“吃饭前兔兔说的那件事……” “有嗲能在呢,你担什么心呢?”老爸轻言细语地说道,“他是个可信赖的孩子,比咱儿子强多了!” “爸,俗语说: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儿子还是自家的乖,怎么搁您这儿,都没准儿啦?”我很不爽老爸总把嗲能抬得高高的,“我是您亲儿子不?” “嘿!什么老婆都是人家的好,你们实验中学居然教这些不成器的句子?明儿我找你们郑老师好好说道说道。”老爸皱着眉头,一副神圣领地不容侵犯的样儿,我转过头,懒得理他。 新妈妈连忙打圆场:“嗲能再好,人家也是鬼师,以后不可能在我们家常住,儿子是自己的,下次别这么说廷儿了,他已经够乖了!” 听新妈妈这么一说,我心里头就舒坦多了:“哎妈,您说的是真理!”我朝她竖个拇指,“妈,我跟您说,兔兔的事儿吧,现在不要太早下结论,她现在都在深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城堡和圣诞老人呢,天上飞的有梅花鹿什么的,所以这事儿吧,我们心里知道,脸上别表现出来,免得把她吓着,她才五岁呢!” 新妈妈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房间里面听到兔兔不知道跟阿朗在看什么动画片,两人都在咯咯笑,兔兔的声音清脆稚嫩,很有感染力,我们几个听到以后,不约而同的笑脸绽开。 嗲能拿着茶壶从厨间走过来,问道:“你们要喝点茶吗?我泡了小叶苦丁,今天早上阿朗说他有点牙疼,阿姨是昨天熬夜了吧,喝点这个降降虚火。” 于是每人都喝了一小杯,小叶苦丁,真叫一个苦,我感觉舌头都苦得要打蝴蝶结了! “嗲能,我能放点糖吗?这也太苦了!”我感觉比这边的苦瓜还苦好几倍,嗲能冷冷地说道:“放了以后,你会感觉更苦了,因为糖只会让苦的感觉更明显,舌尖感觉甜,而舌的后半部感觉苦,所以,一个口腔里,前面很甜,后面很苦,这滋味儿,应该酸爽得很,你想试,我不拦你。” 好在只有一小杯,我耐着性子喝完,“我去洗澡。对了嗲能,我明天应该不会昏睡了吧?” “当然不会昏睡,今天睡了一整天呢!”嗲能转过头道,“你身上有很多阴气。” “嗯?” “而且是一种……乱七八糟的阴气!”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章 今天见到一个 ??什么样的阴气,能让人感觉到乱七八糟呢? 嗲能一拍我的背:“赶紧去洗澡,我们要排队的呢!” 洗完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兔兔跑到爸妈跟前,“爸爸妈妈,我跟你们说,我晚上……” 老爸打断她的话:“你晚上要跟嗲能哥哥睡是不是?” “嗯嗯,爸爸好聪明,给你一个棒!”说着用拇指在老爸额头上按了一下,随即跟老爸一块儿笑起来,我搞不懂拇指按额头,这是啥仪式,愣愣地看着。 嗲能解释道:“她们幼儿园,只要表现好,老师就会在额头上用拇指一按,夸奖你今天表现很好。” 哦,她活学活用,直接棒到我老爸头上了。 不多会,阿朗哥也洗漱完毕,新妈妈带着兔兔进主卧洗澡去了。 基本是一觉睡到天亮,我刚睁开眼,就看到嗲能已经在穿衣服,接着就听到嗲能的闹钟,只有“咕咕”这样的两个单音节,我不禁嗡声嗡气地说道:“你这闹钟,能闹醒谁啊?” 嗲能瞅我一眼:“我听得到就行了,你再眯会儿,等我叫你!” “嗯!”对我来说,最幸福的就是早上能多眯几分钟,翻个身又继续睡下,直到阿朗哥把我推醒,“快起,馒头蒸好了!” 多睡十几分钟,简直神清气爽! 刚到教室,李冲一把揪住我:“你咋样啊?昨天我去医院看了下毛志文,他现在已经有力气骂人了,我没跟他说你病了。” 我拍拍李冲的肩膀,“好兄弟,果然会说话,毛子精神还好吧?” “可精神了!听说我们这些天都在摸底测验,这小子笑得嘎嘎的,看起来象惊天大阴谋里的反派,贼兮兮的。”李冲坐下来,把第一节课要上的书拿出来,早读,现在都跟自习比较象。 实验中学的学习氛围很浓,别校转过来对于早读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安静自习的做派十分惊讶,他们原先学校班级里的早读课跟菜市场特别象,吃早餐的,拿扫帚打斗的,借抄作业的,聊天吹牛的,就是没有认真看书读书的学生。 刚开始几天,还想把班级弄得活跃点,但是绝大多数人都有学习的自觉,反复几回,他们也渐渐融入了实验的大环境。 班上嗡嗡嗡的声音,是有人在小声地读英语和语文课本。 还是上学好啊! 心里这么感叹着,从书包里把书拿出来,看看身边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暗暗叹口气,毛子够不幸了,希望以后他能平平安安吧! 忽然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身上,抬头四顾,是朱益辉,他看到我,咧开嘴朝我笑笑,我这才发现,他的门牙比其他的牙齿略长了一点点,也生得比较宽一些,忽然觉得兔子的门牙应该就是他那样,心里好笑,但还是朝他点头示意。 第二节下课后,到楼下去做广播体操,老远就看到顾非挂着胳膊站在紫荆花树下看我们,还朝我挥挥手,嗲能走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些啥,就看到小非哥频频点头。 “霍廷,你昨天怎么没来啊?”领子被人拉了一下,我一扭头,草!丑女段艳!立马好心情跌到谷底,原来我已经加入外貌协会了? 我只得咧咧嘴:“生病了,在宿舍睡觉呢!” “什么病啊,这么严重?”段艳两眼亮晶晶的,顿时让我感觉她的八卦细胞正雄纠纠气昂昂地朝我扑过来,“我……” 还没等我说什么,旁边严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段艳你干什么呢?你要站就站好,老推他干嘛?你不知道他病还没好,还拽人衣领,你咋不抱住他脖子?” 汗!语文老师,他说话从来都格外阴损,好几个女生被他说哭过,这会子段艳也被语文老师给说得低下头。 “霍廷,你站中间去,站何胜武前面,嗯,就那儿!”语文老师说完,就往队伍后头去了,班主任郑老师站在那儿,我这才看到嗲能跑步进了班级队伍。 他站到我前面,这时广播体操的音乐响起,我才回神:新学期开学到现在,我都没跟老吴校长一起打过太极了!也没跟着班上人在放学时跑圈儿! “嗲能,吉安去哪儿了?我好象好久都没看到吉安了呢?”我一边做着弯腰运动,一边问嗲能道,“你不会把它送人了吧?” “咋可能啊?你的同学,四班那个李赛芸说是给她养几天,你不是答应了吗?圣诞前后的事儿啊!”嗲能回过头说道,“你不会忘了吧?” “我咋没印象呢?”我真的没印象,一点印象都没有。 嗲能看向我摇摇头:“你是没救了!” 放学了,看着围操场跑圈的一大群同学,顿觉自己跟他们不象一路的,右肩被谁轻轻拍了一下,我转过头,阿朗哥背着书包站在跟前,“我一下来就看到你站在班级门口发呆,又不舒服了吗?” “嗯?没有,嗲能不让我下去跑步,说是多养两天。”我无可奈何地摊摊手,“其实我已经没什么事了。” 阿朗哥一搂我的脖子笑道:“人家那是不放心,走,先回宿舍再说!” 一同回到宿舍,阿朗哥就把作业摊开,“我特烦我们第三组的人打扫卫生,每次连水都懒得洒点,那灰尘扬得一米外的人都找不着鼻子嘴巴了!” 我乐了,“阿朗哥你要不要这么夸张?你们班是有多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阿朗哥不悦地哼了两声:“我先做作业了!” 我也把作业摊开,今天的作业有不少,刚做完数学和物理,胜武和嗲能就回来了,胜武一回来,阿朗哥便说道:“胜武你赶紧去洗澡,不然的话,晚上食堂吃饭没人挨你坐了!” 胜武笑嘻嘻地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嗲能忽然问我道:“你那天说的那个女生,后来又见了吗?” 我摇摇头,“好几天没见了,就那天吃骨头煲的时候,看到她跟段艳坐对面的,后来就没见着,也不知道还在不在我们学校里。” “刚跑圈时,我见到了一个浑身阴气的女生。”嗲能看着我说道:“样子不太象,所以我怀疑是不是阿朗他们年级的学生。” 第三百五十一章 完全一样的阴气 阿朗写作业的手停顿了,他抬起头看向嗲能,“我们年级的?”他的眼睛里带了些迷惑,“我们班上有一个阴森森的,跟鬼差不多,新学期就见她一面,后来就没见了,也不知道是转学呢,还是转班。” 高二已分文理,在高二下学期转班的学生,并不少见,因为许多学生只是凭高一读完后的成绩来分文理,当时发挥得好的,选文选理,全凭那一次成绩,大多数转班,都在上学期刚分完班没多久的时候,现在转,确实有点太晚,但也不是不可能。 嗲能啧了一声:“这么浓的阴气,多半是活不了的,她身上已经被阴灵的气息覆盖了,我总感觉是她主动去招惹那些鬼的。” “算了,你们写作业吧,我去给你们打饭去!”嗲能站起身来,去翻卡,我把校园卡递过去,“我这上面还有500多,刷这个吧。” “哇,霍廷,你个土豪!居然存了这么多钱在里头。”何胜武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嗲能接过卡道:“行,我把又贵又吃不饱的带回来就对了。” 胜武坐下来道:“今天说是蓝景辰他们去陪毛志文,我说毛子他爹都不管吗?”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解,“这年头,老子都不用管儿子死活了?” 阿朗哥推推胜武,不高兴地斜着眼,“胜武你别甩头发了,那水都甩我脸上来了!” “啊哟,sorry!”胜武眯眯一笑,给阿朗哥倒了杯热水,“阿朗,商量个事儿呗!” “说!” “你们班那个女的电话给我一下,我要去看看。” “啥?”阿朗哥猛然抬头,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你对一个带有出土文物气息的女人感兴趣了?是因为修道修的?” “去你的!我是想知道她为啥这样了,咱们学校有四个了,我见到的就有四个,还不知道隐性的有多少,外校更多,那个,离咱们实验近的深东艺校,最少有十来个,我这不是找线索么?”胜武揉揉鼻子,“如果你魅力大点,直接把人约出来见面就更好了。” 阿朗哥看我一眼,他受人欢迎我是知道的,特别受女生欢迎我更知道,我们实验进高中后,女生相对应的,要少很多,都快成国宝级别了,阿朗哥在他们年级大概是因为学神的缘故,女生看他都自带粉红星星,现在他们班还没人找他麻烦,但阿朗如果是李冲这种,肯定很多人看他不顺眼了。 因为李冲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可他贼精贼精,每次包工区,他都不扫单车棚,把楼梯跟过道扫得一尘不染,但单车棚的垃圾却不管,而老师每回都表扬他打扫卫生特积极,把最麻烦的最不讨好的事儿丢给一块儿干活的同学,加上画得一手好画,经常帮宣传委员出板报,所以,没人说他什么,其实他真是蔫坏了!可蔫坏了! 只见阿朗哥翻翻白眼看天花板,走到一边低声打了个电话,不过三五分钟,就回来道:“行了,明儿晚七点,在金融中心大厦旁边的仙踪林。” 何胜武笑眯眯地朝阿朗哥伸伸拇指:“阿朗出手,永不落空。” “空你大爷!”阿朗哥继续坐下来写他的作业,高二多了一门有机化学,我取过来随意翻翻,似乎跟生物都扯上关系了,看来高中的课本,都是相辅相承。 咕噜噜,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胜武嘿嘿笑起来,“阿廷,你这肚子真是钟点胃,刚好六点整!” 我假装喝口水,“没办法,闹钟都装我胃里了。”看着还在埋头做作业的阿朗哥,也不知道他在求证个什么题,练习本整整一页都写得满满当当,“阿朗哥,走吧,你看看你,都快坐成一具动物标本了!” “嗯!”阿朗哥轻轻嗯了一声,在最练习本那页的最后一行端端正正写下:=1,接着,合上练习本,松口气。 费了半天劲儿,就是为了求证一大堆符号加数字最后等于1,想想我第二年也要做这样的题,顿觉脑子里充满了苦瓜泥。 其实我现在学的三角函数什么的,也是这样,代数类,无非都是证来证去等于1的公式。 “我不想吃食堂了,哪怕吃碗粉都好!”我打了个呵欠,“最好是热乎乎的,有汤的,还要有几块卤得香香的牛腩或者牛肉啥的。” “吃货!”何胜武指指我,“算了,我们要不吃烤鱼去?” “不行!”嗲能不假思索地拒绝了胜武的提议,“去食堂吃饭,继续喝粥!”嗲能不由分说一把揪住我衣领就往食堂走,不知道的,可能以为嗲能要收拾我,跟我打架吧。 食堂人满为患,我们上了二楼,能吃小炒的地方,他们打的是红烧排骨、椒盐鸡块,土豆焖牛肉,外加西红柿蛋汤,我的,依旧是白馒头配黑米粥,当然,今晚有一小碟咸菜,泪奔,我这是修禅了,不嗔不怒,不悲不喜,去往大同世界。 忽然阿朗低低喊道:“快看那个人,那个穿枣红色羽绒背心的长发女生!” 我们顺着阿朗哥的目光看去,一个手中捧着托盘的女生经过我们桌子,坐到前面,正好面向我们。 就脸盘来说,她属于长相靓丽,明媚动人的,可是她的印堂却有着青黑之气,而且这青黑之气不断地从她的眉眼间散开,让人觉得跟她多处一分钟,都要加衣服,就走过我们桌前这么几秒,带来细微的风,都让我们有冷意森森的感觉。 这股冷意,跟我看到那个脚上捆着红线的女生十分相似,或者说,完全一样的的阴气! 看向嗲能,嗲能只是埋头吃着自己的饭,根本没有抬眼去看向那个女生,仿佛那个女生完全不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嗲能会视之无物,不过看嗲能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胜武看看阿朗,又看看我,没有出声,直到我们回到宿舍。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没复原,我觉得头昏昏沉沉,“我先睡会儿!”最后一个字说完,我的视线就变得漆黑一片。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二章 龙体欠安 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ss清醒过来时,阿朗他们全部都坐在我床边,“这回不是什么中邪,这次是发烧了!”一个清润的男声说道,顺着声一扭头,顾非哥吊着胳膊站在床头,正好是我视线盲区,没看见。看最新章节百度搜索ss “小非哥,你怎么也来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跟破锣似的,“啊呀,我的嗓子,跟坏掉的留声机很象。” 大伙笑起来,“饿吗?要不要吃点啥?”阿朗哥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睡衣,“先去冲个澡吧,你一身汗,换了我给你洗掉,阿军去给你煎中药了。” 正说着,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将军回来了!”胜武迎了过去,门打开,果然是嗲能,头发有点微湿,顾非诧异地问道:“下雨了吗?” “嗯,还好,毛毛雨。”嗲能拂了下前额的头发,“廷娃,这里头的喝掉一半!”他拿了一个脉动的瓶子递过来,里面装着棕褐色的水,“余下的,明天早上喝,我给你煎了三天的药。” “先空腹喝吧!”嗲能对我说道:“让药力直下,你好得快点,回头再给你调药膳。” 药,肯定没有好喝的,忍耐着要反胃的感觉,终于咽下去,嗲能看看,“可以了,余下的明天早上喝,晚上想出去吃点什么吗?” 我下了床,才感觉到浑身都黏乎乎,好久没有发烧了,“我先洗个澡,然后再出去吃,不然我要难受死了。” 嗲能点头,“我等你,小非哥晚上一起去吃吧!” 顾非呵呵笑道:“别让我请客就对了!” 阿朗哥笑笑,“我刚收了钱,晚上我请吧!” 胜武惊讶地问道:“你又卖了什么画吗?” “呃,是一幅松鹤延年,别人送老爷子的,请我画我就画了,也没说给多少钱,我装裱好送去,人家直接给了个红包我就回来,一数才知道人家给了八千,没想到我的画这么值钱。”阿朗哥有点闷闷地说道:“有时候我得的是五百,有时候一两千,有时候a4纸这么大的,人家就给个五十,所以我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画到底是值钱还是不值钱。” 我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嗲能正在跟阿朗哥聊着什么,看我出来,纷纷站起来道:“换套衣服走呗?稍微衣服穿厚点吧。” 一出门,潮湿的空气就扑面而来,都说春寒料峭,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校周边铁栏杆下种的簕杜鹃已经很繁盛了,被细密的雨丝冲刷得很干净,在路灯下熠熠闪亮的紫红色,看起来鲜艳夺目。 “我眼睛没问题吧?”我喃喃自语:“怎么觉得这簕杜鹃颜色这么艳呢?” “有死人骨作肥料,怎么能不艳?”何胜武尽管压低声音,但我还是听清楚了,不过脑子还有点木,只是愣着听。 “就这儿吧,来吃个咸骨枸杞粥!”嗲能指着粥王铺子说道:“上次来吃过,感觉味道还可以的。” 大家都坐下来,老板是个胖胖的中年汉子,“实验的吧?学生证带了的话,可以给你们打六折!” 顾非哼了一声:“卢胖子,你可真矫情,还扯什么学生证?有吃的就丢上来啊,饿了!” “哟哟哟,顾医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这胳膊一吊着,我还以为是不良……咳咳,没认出您来!”被称作卢胖子的店老板马上换了副笑脸,“想吃什么直管说,我先去给你们做个拍个黄瓜上来!” 也许是汗出得太多,对那酸酸辣辣的拍黄瓜感觉不错,嗲能和小非哥随便点了几个,卢胖子就拿到后头去了,正说着,一个高个子学生喊道:“老板,给我们来两个牛肉盖浇饭!” 声音有点耳熟,我一看过去,那边的人也认出我们,“霍廷!怎么是你们?”他们是105宿舍的张毅兵和刘海潮! “天,真巧!”我叹道:“怎么这都碰上了?” 何胜武笑道:“张学长,刘学长,跟我们一起坐嘛,开学怎么样?我们每科都搞了个摸底测验,快被考糊了。” “开学?”张毅兵和刘海潮坐下来道:“我们开学都大半个月了,你们真幸福啊!” 顾非跟卢胖子交待几句,又对张毅兵说道:“跟我们一起吃吧,霍廷发烧,我们陪他一起喝粥呢。” “哟,哥们儿,你龙体欠安啊!”张毅兵嘻嘻笑着,又叹口气:“哥们儿,你是幸福的,想生病就生病,想请假就请假,我们压根不能生病,万一生了病,落下功课就麻烦了,今晚也算是给自己放下假,出来走动走动,基本都在学校里,连家都没回过呢。” “高三要这么辛苦吗?”阿朗哥喝口茶说道:“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艰难啊!” “老弟!”刘海潮捏捏阿朗哥的肩膀说道:“我们家里,个个希望我们不是考到上海,就是考到京城,不让我们蹲在深市呢,所以我们才压力大啊!要是考深市,随随便便就考上了,不至于这么痛苦是不是?” “谁说不是呢?那谁,阿芳不就病倒了嘛!今儿胡意梅也上课晕倒了!”张毅兵诉苦一样,细细道了出来。 我一边听,一边感叹道:“我的妈呀,说得我都不想读高三了!” “粥来了啊!大家小心!”卢胖子把粥端上来,“桌上有胡椒粉,可以根据需要自己放,另外这个葱要倒进去吗?” “放着吧,让他们自己来!”小非哥朝卢胖子笑笑。 “吃吧吃吧,隔壁的乡下红糖馒头,味道还不错的!”张毅兵买了两袋馒头,“我买了20个,不够再去买,趁热快吃!”说着拿了一个塞我手中,“重病号优先照顾!” 张毅兵摸摸鼻子,“对了,那什么,周大师……” 嗲能转过脸看向他,张毅兵目光缩了下,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深吸口气,随即低声问道:“那个,死去的人,在什么状态下,会在大白天让人看到?” 我们所有人的心思都被这个话题吸引,目光集中在他俩身上,嗲能眨眨眼,“执念很深,哪怕是魂飞魄散都无所畏惧的时候,就能让你在大白天看到,但是在大白天的话,对方的模样持续很短,最多也就十秒这样。” 本章完 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红线 张毅兵脸上有点茫然,却没有再问下去,嗲能也没有过多解释,他们的话题又渐渐转到高强度的学习上,并在痛恨某位老师的作业布置得太多,每天都昏天黑地写写写。 的确,布置作业超多的老师,总给人一种虐待狂的感觉,我们就是一群被他虐待的小动物,没有自由,没有出路,只能埋头写写写。 出来时,已经没有下雨了,空气湿润干净,我觉得头脑好象要舒服很多,嗲能把外套的帽子给我戴上,“我跟胜武去趟医院看毛志文,你跟阿朗先回去。” 小非哥也跟着嗲能一起去医院了,江院长似乎跟小非哥是旧识,他们在电话中交流了几句,依据通话内容来推测,毛子恢复得很不错,很有精神,这样我也稍微放下心来,只要早点好起来就行,一个人坐,有点孤单。 回到宿舍,我躺下来,依旧觉得身上有点酸软,应该是发烧导致的,嗲能说如果前两天背上酸痛很厉害的话,早点告诉他,就不会发烧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睡觉姿势不对,扯着背筋才会疼,这也是自己对身体状况没个数,算自己活该。 脑子瞎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直到一声惊叫把我从梦中催醒,我揉揉眼,“草,楼上的女生是又遇到蟑螂爬到脸上了么?神烦!”胜武嗡声嗡气地抱怨两句,咂咂嘴,听起来象是翻了个身。 哭声传来,声音不大,但是能听得出哭声里有惊惧和无助,旁边床的嗲能翻身坐起:“应该不是蟑螂,可能是别的东西。” 接着,又是一声惨叫,声音里全是痛楚,我披件衣服下了床,打开门,外头的寒气马上裹满全身,马上觉得睡裤跟铁皮似的,又冷又硬。 宿舍走廊里,好几个屋子里的应急灯都亮起来,还有人拿手机作手电筒照着,站到走廊上,将身子探出去往楼上看。 舍监室的灯打开了,整个楼道的灯全部亮起,我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低低的交谈声和咒骂声,还有愔愔的哭泣声。 “廷娃,回来!”嗲能站在门口,声音不大,一进门,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是不是觉得自己烧得不够,还想再烧一次?”嗲能的眼睛中带了怒意,“滚去睡觉,再看你去瞎凑热闹,我和胜武就申请到其他宿舍去。” “哦!”我吱溜就钻进被窝,被窝里融融暖意,真是惬意,不到两分钟,意识就模糊了,还迷糊地听到胜武起床,应该是去撒尿。 早起后,嗲能已经用一个大碗盛热水把我的药烫热了,阿朗哥给我打了咸豆花和一碗鲜肉小馄饨,“全是汤汤水水啊!” “给你打回来就不错了,别挑挑拣拣,当自己少爷呢?”嗲能吃着馒头,“阿朗,这个榨菜末在哪儿打的?味道不错!”嗲能面前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切得细细的榨菜末,“卖咸豆花那家,问他要的,他家老爷子,骨架和面孔啥的很好,我画了好几幅老爷子做小笼包的,盛豆花的,送了两张给他们,没想到他们拿来做招牌画了,我每次去都送我一杯鲜豆浆。” 嗲能笑道:“阿朗,你外交能力不错,比我强多了。” 何胜武过来喝了一口咸豆花:“咦,味道不错嘛,我长这么大一直吃的甜豆花儿,看来生活还是需要尝试的。” “哧,你还想玩哲学呢?”阿朗哥笑着给我递了半个馒头,“快吃吧,好吃的话,我明儿还给你再买来。” 人类的能量来自于食物摄入,吃饱了能量足了,于是,我也就没啥大事了,只不过下午开始,有点轻微的咳嗽。 周五晚,老爸来接我们,嗲能坐进去便朝父亲说道:“霍叔,八号晚上您有空不?阿朗的同学王凯奇开了烤肉店,八号开业,我们要去捧场,要不您也一块儿?” “可以是可以,但是八号晚上恐怕有点难,中午可以不?”老爸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他九号到十号,行业内有个会要开,当天下午就要动身,晚上肯定赶不及吃了。 最后,大伙儿都敲定,八号中午去凯奇的烤肉店吃饭。 新妈妈大概是赶项目有点累,打了电话给老爸说在外面吃,一堆人商量个半天,也没结果,“吃鸡煲吧,好久没吃过了!”新妈妈给我打电话时,声音有点疲惫。 兔兔一见到我们,立即开心得又跳又喊,还爬到嗲能身上抱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鸡煲店有四层,自一九八五年在这儿开业以来,算算有三十多年了,刚一坐下,我就看到了段艳跟那个阴气森森的少女一同走进鸡煲店,他们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坐下来。 “喂,嗲能,你看那个女的!”我见到了,那个女的脚上的线,比以前粗了不少,也长了不少,那线象是有生命似的,会自主游动,仿佛一条红艳艳的蛇那样。 陡然间,觉得香喷喷的鸡煲也没那么想吃了,是因为那条红线的缘故? 猛然一看,那条红线正飘飘悠悠向我们游来,我一把抓住嗲能,嗲能拍拍我:“放心,那个东西缠不上你的,也缠不上我们这里的任何人。”鸡煲煮沸了,服务员取走了砂煲盖,我在里面随便夹了块放进碗里凉着。 阿朗哥叹口气,给我用漏勺捞了点内容,“没事儿你夹生姜干嘛,你又不吃姜的!” “病糊涂了呗!”嗲能哼叽说着,给我倒了杯茶。我这才发现刚才自己夹的是块生姜,因为有酱油色,所以看走眼了。 我的心思,不在鸡煲,也不在那块生姜上,那根红线,扭来扭去,离我们越来越近,但嗲能无动于衷,如果我也被那红线给缚住,是不是跟那个女生一样,也会变得阴气森森,比鬼还象鬼? 红线拱到我们的位置上了,围着我们的桌下,缓缓地转了一圈,最后在我的脚边定住,我紧紧抓住嗲能的左腕,那红线突然冲向我的脚踝!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四章 地狱 我死死咬住嘴唇,才没有在那瞬间叫出声来,那条红线只是撞到我脚踝,没能把我怎么样,而这红线一下子退出去一米多远,停顿了十几秒钟,这才缓缓游回到那个少女处。 段艳依旧和那个少女聊得很开心的样子,段艳用筷子夹着花生米送进嘴,一边嚼一边笑着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段艳实在长得太丑,还是因为段艳身上那股让我不舒服的气场,总之就特别讨厌她。 “廷儿,吃啊!胃口还没恢复吗?”新妈妈看我的时候,面色有点担忧,紧接着就不安地说道:“我是不是应该提议去喝粥啊?” “没有没有,妈妈您误会了,我见着同学,是个女同学。”我连忙解释,以免她误会。 没想到新妈妈哧哧笑笑:“老霍,你儿子长大了,眼睛都会在女孩子身上转了呢!” “没有,那个女同学跟别人不一样,”我很着急地说道,“真的不一样!” 新妈妈依旧笑道:“我懂,我懂,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回连爸爸都撑不住笑起来,“你喜欢没关系,但是我的意见呢,是……” 嗲能笑着摆手:“霍叔,您多虑了,廷娃所说的不一样,是指那个女同学正在跟半人半鬼的怪物在一个桌上吃饭!” 新妈妈的笑脸僵住了,“半人半鬼?我的天!” 嗲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先吃,回家我再细说!” 很感激嗲能适时打断了父母的话,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回风完全不对路的父母,段艳那种长相,虽然不至于丑到影响市容,但每次吃饭时面对她的话,有可能会消化不良,我也就纳闷了,贾宝玉说天下灵秀之气独钟女子,怎么这话在段艳身上就不好使了呢? 鸡煲味道,当然是不错的,美食当前,一些烦躁的事情便忘却了。 买单走的时候,我看段艳她们那桌换了一对年轻情侣,正在秀恩爱式的吃饭,女的给男的夹块鸡肉,男的给女的夹青菜藕片。 回到家,嗲能先去洗澡了,老爸笑呵呵地说道:“每次一大堆人来住的时候,我总是庆幸家里这复式特好使,上上下下四个厕所,哈哈!” 我很无语地说道:“老爸,我们家这么多房间,每次打扫卫生多累啊!” 老爸不以为然:“你什么时候打扫过卫生?这们这几个,我看只有嗲能和阿朗会动手打扫卫生,叫你打扫卫生,你倒是答应得很乖巧,转头就叫钟点工了!” 新妈妈做了一盘水果沙拉端上来,嗲能戳了一块香蕉说道:“我们学校有点奇怪,最近碰到好几起女生半人半鬼的事,我怀疑有人用什么邪术在害人,没有怎么接触,我说不好是什么问题,只是她们身上的阴森森的气息,一定是死人身上沾染的没错。” 老爸有点惊讶地问道:“你们学校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吗?” “霍叔!”嗲能的表情有点严肃,“文物局查获走私的一些古文物,很多都是法器,而且收购的人都是东洋、东南亚的人,长期的法器外流,您知道会怎么样吗?象我这样的鬼师,将来御敌之时,就会一件称手的兵器都没有,而且法器传承,也是法术和法力传承的重要标志,请来了侗族鬼师,他得到的消息,原本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老爸有点讶异,“你是想说什么呢?” “如果有可能,我是说如果,深市市郊任何一栋房子要开建之时,我想每栋楼,都去作法,”嗲能的话语间,显得忧心忡忡,“过去修建的这些大楼,我发现,被有心人用了固阴之法,许多大楼里,人死之后,魂灵出不去,出不去的魂灵,会吸引很多游魂……” 老爸和我们都被嗲能的话惊呆了,“我经常跑出去,就是为了破坏那个固阴隔局,可是,太多了,一栋接一栋,已经形成了阵势,除非弄倒几栋,但是就算区区一栋楼倒下,里面的阴灵出来,恐怕深市都会引发一次强雷暴!” 嗲能的话,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他连续吃了几块水果,“霍叔您放心,凡事我心里有数,再说胜武家也是有传承的,我和他现在基本都是合作状态,再有就是廷娃,他有时候也能帮上我的。” 我有点汗颜,最近没怎么召唤草鬼和石鬼,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新妈妈诧异地说道:“九点半了,有谁会这个时间来?” 新妈妈走过去开门,我听到玄关处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声音:“阿姨好,请问霍廷在家吗?” “在的,请进吧!”新妈妈把人带进来,呃,是李赛芸,手里抱着我的吉安,吉安一看到我们,马上小尾巴摇得跟风扇似的,兔兔很开心地从赛芸手中接过吉安,“我明晚要去维多利亚港湾,那边有个爵士乐的音乐会,露天的,免费!所以狗狗只能还给你们啦!” 赛芸坐了不到五分钟就告辞了,临走还送了一箱黄桃罐头。 晚上,理所当然的,兔兔又跑进我们房间了,嗲能这一次有点意外,他没有哄兔兔睡觉,反而把兔兔的上衣捋起来,用一种浅绿色的药水,在兔兔背上画了个符号,那个符号在我看来,象搞音乐的人,常用的高音谱号那样。 “好了!哥哥给你打怪兽了,给你画了护身符,什么鬼怪都不可能晚上找到你。”嗲能拍拍兔兔的背说道:“现在乖乖躺下睡觉!” 兔兔爬起来,两眼亮晶晶地问道:“嗲能哥哥,俞子帆说人死以后,都会到地狱去,如果七岁以前死掉,才用不着去地狱,是真的吗?” 嗲能的目光凛冽起来,“你为什么喜欢跟俞子帆玩?” 兔兔摊摊两手:“我没有啊,他跟我一起坐嘛,所以每天都跟她在一起呀,他说要是有机会就带我去地狱看一看。” 嗲能笑笑:“他没法带你去地狱的,因为他不是地狱来的使者,只有使者才能带你去,而使者是不会变成小孩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丑**魂不散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我醒来的时候,他们几个早就起来了,走到客厅,见到胜武正在教兔兔折纸,小家伙每折一下就看看胜武手中的东西,一脸的认真,反观胜武大概是昨天睡觉的姿势不太好,后面有两撮头发翘起来,象兰花指似的,随着他脑袋的一抬一低,那兰花指就一翘一翘。 老爸翻着着他的报纸,慢吞吞地喝着茶,新妈妈应该在煲什么汤,香气飘到客厅了。 “廷儿,来喝碗这个汤!”我刚洗漱完,新妈妈端了一个托盘就从厨房走出来,“你们几个,赶紧过来喝汤!已经蒸好了!” 胜武笑道:“阿姨,我也有份儿吗?” 新妈妈嗔怪地说道:“怎么能没份儿呢?学习多紧张啊,廷儿说你们开学到现在,每门课都来了个摸底测验,快把他考糊了。” “这也没办法,因为换了老师嘛!”说到这儿,胜武象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说道:“阿廷,你知道不?毛子进医院的那天,语文老师不是说他不想上课吗?有印象没?” 我不明他的意思,但对老师不想让课这件事,倒是印象深刻,随即点头,“记得!” 何胜武朝我扬扬眉:“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他不想上课了,那天一楼有血,还有警车和救护车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就是我们楼下那个班,被人在打闹的时候从二楼推下去,摔伤了!摔伤那个人,就是傅老师的外甥,亲的!” 嗲能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何胜武嘿嘿一笑,“学校知道底细的人还是不少的,我偶尔间听说的。” 喝完汤,我觉得又困了,回到床上躺下,就听到老爸在说我是不是又发烧了,接着就是嗲能低低的说话声,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直到脸上被什么东西戳来戳去,睁眼,是兔兔,一脸顽皮的笑容,“哥哥快起来啦!爸爸说趁天气冷去泡温泉哦!” 哦,要泡温泉,迷迷蹬蹬爬起来找泳裤,我还没有收拾完东西,嗲能走进来,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东西收好,还对兔兔说:“我们泡完温泉出来擦你的宝宝润肤露可不可以啊?” “可以啊!”兔兔欢快地应道。 温泉泡过以后,特别解乏,我倒是很喜欢去的,胜武没带泳裤,老爸说到那儿以后随便买一条就是,胜武很高兴自己能去,跟兔兔又疯到一起了,兔兔把幼儿园里学的歌在车上还咿咿呀呀唱了一遍。 “兔兔,你以前很安静的呀,现在简直是个小喇叭!我头都被你吵大了!”新妈妈抚额叹道:“你哥哥不舒服,稍微安静会吧!” 兔兔立即圆溜溜的眼睛转向我,我摇摇手笑笑道:“我没事了,兔兔,你想唱就唱。” 何胜武笑道:“兔兔多可爱啊,我真的很想有个这样乖的妹妹呢!” 新妈妈立即笑道:“可以啊,我们家兔兔你领走吧,送你了!” 老爸这回找的,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开的温泉疗养中心,这会儿刚刚二月底,正是人最多的时候,我们被安排到了一个带私家温泉池的别墅。 “呼,好冷,现在有没有10度啊?”我们洗完澡,换了泳裤,嗲能拿了几张干净的浴巾,先把兔兔从头裹到脚抱在身上,我们一人披了一条,但腿露在外头,被风一吹,这滋味真是酸爽得不要不要的。 随便进了一个温泉池,是清火去毒的,嗲能踩进去感觉一下,才把兔兔放进去,胜武在旁边坐下来,往自己脖子和肩上撩着水,“将军,霍叔他们都没来,我们不在一起成么?” “不用管他们,我们的房卡什么的,不都在这个手环上嘛!”我坐到嗲能旁边,指指我手中的粉蓝色,只有兔兔那个是粉红,她穿好泳衣就一路喊着哥哥跑到男浴来找我们了,牛! 看着兔兔拿着一次性塑料杯正一杯一杯往嗲能肩上倒着温泉水,便问道:“兔兔,你真够大胆的,怎么就跑男浴来找我们,不是找爸爸呀?” “妈妈说让我来找你们,还把我送到男浴门口的!”兔兔咧嘴笑笑,“妈妈说不快点你们就走掉了!” 嗲能笑笑:“阿姨生怕我们不帮她带小孩儿么?” “阿廷,将军,你们能看到那边吗?头上用了个绿色的塑料夹的,那个女的是不是我们以前在哪儿撞到过?”胜武忽然低低地说道,连兔兔都歪过头去看,一杯热水对着嗲能迎头浇下。 “笑屁啊笑!”嗲能抹把脸上的水珠,朝我丢个白眼,又转过头去看隔壁温泉池的人。 温泉池有远有近,我们这个清热去毒的,跟祛湿祛风的连在一起,中间种了几株树,从杆的缝隙处望过去,对面坐着一个少女,之所以说她是少女,是因为她看起来年纪不大,最多十八岁或者十九岁,侧着身子,眉眼倒还秀气,看着十分面熟,“嗲能,我也觉得是见过的!” 嗲能轻哼了一声:“不就是跟那个叫秋蝉的女的一起吃饭的女的吗?你忘记了?那天还专门跑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呢?” “哦!”嗲能的话让我想起来,秋蝉确实是跟她的亲戚一块儿住的,只是当时我没怎么往心里记。 叹口气,站起身道:“据说那边有人参浴,我去那儿看看吧!” 说完抓起一条浴布搭在身上便走了出去,阿朗也跟着出来,“阿廷,你饿没,我觉得很饿啊!” “嗯?没有啊!我一点也不饿!”有点惊讶地看着阿朗哥:“不是出来才吃了碗汤么?” “我看到那边有个休息驿站,去抓几块水果吃!”阿朗哥说着就要往旁边的道上走,我连忙跟上,“唉呀,你都弄到我头发上了!”突然一声略带尖利又娇嗔的女声传了过来,我转头一看,真要抚额,又是段艳,这个丑**魂不散似的。 推了把阿朗哥:“快走快走,饿了!” 阿朗哥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谁说的一点也不饿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六章 又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解释,就是催他快走去吃东西。 要不怎么说好东西要抢着吃呢?阿朗哥举着手中那粉蓝的手牌要了一碗牛肉丸,一碗萝卜牛腩,还有两只烤鸡腿再有一份油豆腐的关东煮,舀了点辣椒酱放在萝卜上面,“吃吧,我都放了辣椒了!” “这点辣椒,还不够我一嘴的!”我端着碗又去舀了一大勺辣椒酱,笑嘻嘻对阿朗说道:“阿朗哥,你还不错,会吃点辣椒,你看我阿姑还有小舅妈他们一点都不吃呢!” 阿朗眨眼看看我道:“家里就我和爷爷吃辣的,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爱吃辣的。”他嘴里塞着一粒牛肉丸,腮帮子鼓鼓的,反正一看他吃东西,我就觉得食物都异常美味。 “这家的辣酱比较不错,辣中带了微酸,你尝尝萝卜就知道了!”我把碗推向阿朗哥,阿朗哥果然用竹签扎了一块萝卜咬了一口,“唔,味道确实不错!”他笑笑,又低头吃油豆腐,“以前天一冷,我就特别能吃,不过今年一直都没有太好的胃口,这几天突然能吃了,你的那些饼干什么派的,已经被我干光了!” “干光就干光呗,再买就是了!”我毫不在意地说道,老爸一直会让我画各种各样的平面图、架构图,连电气图我都画过,他说过,一张图给我一百块,所以闲暇之余,我总是在不停地画cad,有的时候接的是港澳地区的设计图,还需要转成pdf文件格式,当然,一切都是为了挣钱! “阿朗哥,我觉得你也可以尝试着用cad这些画画,还有pro软件,将来肯定是无纸化办公了,我们总得跟上时代啊!”把鸡腿上最后一口肉内塞进嘴里说道:“天底下就不会有那种用不上的知识,对不?” 阿朗哥看看我,想了想,最后点点头。 我打了两杯姜茶过来,刚喝一口,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嗲声嗲气地说道:“哎呀,怎么这么巧?在这里能碰上你们?” 这尖利的声音跟野猫叫似的,还能是谁?丑女段艳呗! 一听这声儿,我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颜控到这个级别吗? 段艳给我的印象,似乎就是一个喜欢传播小道消息,搬弄是非的人,没错,我模糊了她的性别,只知道她是一个人! 阿朗哥抬头客气地说了两句,把桌上的垃圾一收,便道:“我们得走了,那边还有人等我们!” “啊呀,我一来你们就走,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呀?”段艳嘻嘻笑着说道。 我心想,正是如此,你知道就好。 阿朗哥朝她笑笑,拉着我胳膊就走了,我听到背后传来冷冷一哼。 哼个屁啊哼,谁特么想看见你这个丑八怪,心里暗暗骂道,又问身边的阿朗,“阿朗哥,我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嗯?怎么说?” “每次看到段艳我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难道真的是她长得太丑的缘故吗?”班上还有其他长得更丑的人呢,怎么我就没有感觉呢? 果然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阿朗哥朝前走了好几步才答:“我看见她,也是不舒服,她给人的感觉,特别恶心,好象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真实的那样,特别假!” 阿朗哥的感觉和我的感觉并不完全一样,但是说道恶心,好象我也有,“阿朗哥,你说是不是我颜控太厉害了?” “颜控有啥不对吗?”阿朗哥转回头看我一眼道:“长得好就是资本,又不是别人不让你长好的!” 说的也是呢,投胎是门技术活,“阿廷,他们在那个池子里!护肤养颜那个!” 我顺着阿朗哥手指所向,果然看到新妈妈和老爸也坐在池子里,旁边那个是嗲能! “我去给他们打点姜茶,你先过去!”阿朗哥说道,转身往旁边走去。 走近池子里坐下,我跟老爸说刚才陪阿朗吃东西去了,他天冷了饿得快,新妈妈立即说让我们回学校的时候把家里的零食饼干全带走。 老爸呵呵笑道:“让这帮孩子带东西就免了,不如一人给点钱,让他们在外头吃饱点!” 新妈妈连连称是,“现在天冷,要不我卤点鸡腿牛肉什么的,你们带到学校吃,不会坏。” “好!”嗲能很干脆就应下了,池子中间有个圆圆的桌子,何胜武跟兔兔正在那边玩,兔兔咯咯的笑声传了过来,新妈妈脸上带了富足的笑,“我这女儿,以前总是跟童养媳似的,跟谁说个话,总是躲躲闪闪,就别说象现在这样跟小武俩人嘻嘻哈哈,还是托你们老霍家的福。” “什么你们老霍家?妈妈你现在是我们老霍家的!”我不满地嚷了一句,被嗲能一个眼刀制止了后面的话,却把老爸和新妈妈逗乐了,老爸摸摸我的头:“就是,你妈泡温泉泡昏头了!” 这话刚说完,就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惊呼,阿朗哥好奇地探出身子瞧瞧,转回来说道:“有人泡温泉昏倒了!” 泡温泉晕倒或者感到头晕,是经常出现的情况,按泡温泉的次数来说,十之五六都会碰到类似情况。 温泉的水,多半都在35至43度之间,泡的时间久,皮肤各处的血管会扩张,心脏就会出现暂时供血不足,所以,一般来说泡10至10分钟,就要离开池子走动一下。 胜武突然站起把兔兔抱到我们这边来对嗲能说道:“我们俩去那边看看!”嗲能愣了下,看我一眼,走出温泉池,取了条浴布披上,也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等胜武,二人随即离开。 “不用看了,他们应该是发现了什么,跟过去看看情况。”阿朗哥低低说道,兔兔这会儿还拿着塑料杯朝我们身上倒热水,玩得依旧很开心。 倒是不知道胜武他们发现了什么事情,感觉胜武的表情有点严肃,如果没有发现,他不会随便把嗲能叫走。 不到十分钟,二人就回来了,说那边的红酒池没有人泡,让我们全部过去。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湘西蛊女 红酒池离我们这里,走过去也就五十米,嗲能却趁机对我说道:“胜武发现了蛊气活动!” “蛊气活动?”我惊呼出声,“你不是说蛊在天热的时候最为活跃吗?今天这么凉……” “如果只是出来做坏事,并且只有一件的话,足够了!”嗲能的眼睛机警地扫了下周围,“你先不要紧张,我们刚才看了一下,应该是个女的,就在红酒池那边!” 这是拿我全家人掩人耳目呢?我咬着牙低低说道:“嗲能,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我……” 话未说完,嗲能立即抬手说道:“有我在,不会有事,只是怕那人带的蛊太多,万一有什么闪失,救治的时候会麻烦一点。” 跟老爸说这些?他知道了如果表现平淡还好,如果表现大惊失色,那嗲能可能就揪不住她,心里还在纠结,人已到了红酒池,取下浴巾,纷纷走入水中,“这个红酒池感觉蛮干净的,比刚才那边的人少,你们两个还挺会找的嘛!”新妈妈笑眯眯地说道。 兔兔小心翼翼地移到嗲能和何胜武二人中间坐下,水面飘过来一只塑料鸭子,兔兔想伸手去拿,嗲能制止了:“应该是别的小朋友不小心落下的,我们不要玩别人的东西,等下我带你去休息驿站吃关东煮好不好?” 听说有吃的,兔兔两眼一亮,用力点头,于是小鸭子就被她忘到九宵云外,何胜武看向我,示意我看对面,不远处站着一位身材苗条的长发女子,年纪约摸二十二三岁,一整张白色浴巾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张脸,下半身被隐在岩石后面。 “你是说的她吗?”我有点意外,这个女的是谁呢?我看不出那女的在看什么,她的视线并不在我们这个池子,但是总觉得这个女的嘴角那抹笑容,看起来有点危险,象是阴谋得逞的意思。 何胜武的目光看了看周围,又问我道:“刚才我走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谁,段艳,跟另外三个女的在一起,我现在看那个段艳,越来越不入眼,看到她总觉得反胃,真是莫名其妙。” 我愣了一下,胜武的反应也是我的感觉,“我也是啊,以前只是觉得她不漂亮,后来觉得她越长越丑,现在开始讨厌她了。” 阿朗哥看向我眨了下眼睛,他眨眼睛比普通人的动作要慢这么零点几秒,足够我们看清楚他又长又翘的睫毛,小舅妈跟表叔的眼睫毛都不长,偏偏阿朗哥的眼睛生得很美,老辈子总说阿朗哥生了对水汪汪的桃花眼,将来一定很有女人缘。 作为一个男生,纠结眼睫毛的长短问题似乎有点说不出口,怪只怪我幼年时,几个比我大不了两岁的表姑或者太姑奶奶每天都说我眼睫毛太短,不好看,说多了我就很在意眼睫毛长短了,特别还拿我跟阿朗哥作比较,硬生生被比下去。 弄得我看人先看眼睫毛! “我也不喜欢那个叫段艳的,我到班上第三天的时候,她故意装摔跤扑到我身上来,她身上有一种气味,闻了以后觉得很恶心,想吐!别人身上就没有这种气味。”阿朗哥沉默了一会说了出来。 何胜武惊讶地说道:“阿朗,你是说刚转学进我们班级的时候吗?” 阿朗哥点头,“我刚进班的时候,只认识阿军和你们几个,我又不认识那个叫段艳的,但她装摔,我看得很分明,从那天起,就特别讨厌她了!” 我呵呵一笑:“阿朗哥,应该是你太帅了,你到班上没一周,所有的女生都围着你和嗲能在转呢!” 胜武一部受伤的模样,捂着心口说:“唉,我还学习委员班干部呢,所有魅力都被你们俩给掩盖了。” 阿朗丢个白眼,撩水往自己肩膀上淋,“哪有这种事?” 胜武忽然说道:“那个女的,又想干什么?” 我和阿朗哥都抬起头,这时那个女的,走向我们红酒池,她将浴巾往岩石上一搭,就顺着池边的梯子走了下来,目光落在兔兔脸上,嗲能抱住兔兔,转了个身,“我带你去吃东西!” “好!”兔兔声音响亮地回答道:“我想吃烤鸡腿,还有……” 嗲能从来没有这样突然抱着兔兔离开的情况,新妈妈有点茫然地看向老爸,我想新妈妈是不是有点不放心,便说道:“老爸,你们要不要吃点水果啥的?现在都快一点了,要不去吃点东西呗?” 老爸马上赞成,但我们走到休息驿站的时候,嗲能和兔兔并不在里面,老爸也有些意外地说道:“不是说要来吃烤鸡腿么?怎么没来呢?” 胜武取了一些切好的西瓜过来说道:“叔叔阿姨先吃点水果,我去找找看吧!” 老爸却摇头:“没事没事,说不定是小家伙要上厕所什么的,嗲能带她到洗手间去了。” 我刚吃了东西,当然不会太饿,吃了两块水果就不想再吃,这时嗲能抱着兔兔出现了,我现在兔兔脖子上挂了一枚银饰! 我看到新妈妈眼睛亮了一下,想必她是看见了这个银饰,却没有说什么:“兔兔来吃烤鸡腿,妈妈帮你叫了一个大大的。” 兔兔扒着桌子看向我们每个人的面前,嗲能拿来一把椅子坐下,把兔兔抱在怀里,“先喝口萝卜汤再吃别的。” 兔兔乖顺地照办了,嗲能把头偏向我,“刚才那女的,应该是湘西一带的,蛊术比较厉害。”我愕然道:“你能制止得了吗?” “可以是可以,她的目标,似乎是兔兔!千万小心!”嗲能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手中的肉串一片片喂给兔兔吃。 胜武戳着鱼丸也来喂兔兔,所以小家伙没费劲就吃了不少东西,直到老爸说道:“别吃太多了,泡温泉如果吃得太饱,人会不舒服的,就象不能饿着肚子泡温泉一样。” 目标是兔兔,我绝不容忍,但是对于一个湘西草鬼婆看中兔兔,真是不懂为什么。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回苗疆 胜武拿了一串烤羊肉串到我面前,我是闻到香味才回过神,接过羊肉串咬下一块肉,“好咸!” “出这么多汗,应该吃点咸的!”老爸瞟我一眼,“说吧,你们几个,刚才是出了什么事?” 嗲能递了个眼神给胜武,胜武便四下里张望,嗲能把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老爸十分吃惊,“居然有这种事?” “所以我把自己的挂坠送了一个给她,从现在起,千万不要取下这个东西,被草鬼婆盯上,非常危险。”嗲能想了想又说道:“要不……把兔兔送到苗岭去?交给我外公,最多两个月,就没事了。” 爸爸吃东西的动作顿了顿,我想了想,跟嗲能说道:“不管怎么样,兔兔跟我,都没有血缘关系,让拉乌爷爷出马,是不是不太合适?寨子里,会不会有别人说什么,何况那边生苗居多。” 所谓生苗,就是没有被汉化的人,有些不是那么好沟通说话的,所以多半跟生苗接触上,我都比较谨慎,嗲能却摆摆手:“没事,有我呢!” “那人身上透出来的,就是阴蛊的气息,属于制一些比较阴毒的武器,兔兔被盯上,确实很麻烦……”嗲能眼睛里,流露出微怒和烦躁之意。 胜武凑上前来问道:“要不要我……” 嗲能摇摇头,我想了想道:“兔兔是我妹,肯定是我跟你一起把她送回去!” “也好!我们马上动身!”嗲能对老爸说道,“我们得马上走了,到苗岭!只有到苗岭,兔兔才会安全!” 老爸和新妈妈似乎都处于一种懵圈状态,老爸站起来:“不管这么多了,我信嗲能!” 时间紧迫,我们基本是马不停蹄,直接坐飞机到那边,又转火车再汽车,最后走路。 罗司寨,我只是七月的时候到过,这一次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寨子,嗲能背着兔兔,带着我往山上走,七扭八拐就进了一个溶洞,溶洞的水滴在头顶上,兔兔呀了一声:“有水,好黑!” 窄窄的溶洞里回荡着兔兔稚嫩的声音,洞**很黑,我们深一脚浅一脚,手机照明只能看到两三尺远,兔兔颤着声说道:“嗲能哥哥,我怕……” “没事儿,兔兔不怕,我不是在你后头保护你吗?”我赶紧拍拍兔兔的背说道,“头别抬起来,小心磕着,趴在嗲能哥哥背上不要动。” “嗯!”兔兔小声应着,大概走了两百米远,嗲能站住说道:“这里有个绊腿栏,脚抬高!” 绊腿栏至少有四十公分,一般没看到的,很容易就摔了,绊腿栏往左拐,就是一个向上的阶梯,我们走上阶梯,能依稀看到一线光明,越往上越明亮,最后有一扇石门,那光线是石门上的花纹透出来的。 嗲能也不知道上前摸了哪里,石门缓缓打开,由于我们还在洞**,虽然感觉明亮,却并不十分刺眼,再加上现在是傍晚时分,光线不会让我们有眼睛受不了的感觉。 走到外面,绕过一株肥壮的槐树,才发现我们已经在某座寨子里,顺着石阶铺成的路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一家挂了蜡染袋和红色的不知道什么花的门口,上前敲门,开门的竟是外公。 我很惊喜地上前拉住外公,大概是我突然到来,外公愣了一下才有回应,忙叫外婆出来,顿时家里非常热闹,外婆急急忙忙杀了只鸡,欢喜得不行,我把来意说了一遍,兔兔大概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小的,按着我的辈份也叫外公外婆。 嗲能晚间也一同吃的晚饭,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又道:“我们在这里只待两个晚上就走,吃完饭,我就把兔兔带我外公那儿。” 嗲能晚上就把兔兔带走了,第二日一早,外公陪着我来到拉乌爷爷家,我将到深市后的事情跟拉乌爷爷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听得他直点头。 “原本我还担心你跟嗲能在那边会不适应,你总算还有点灵气,你是个有福气的!”拉乌爷爷笑着摸摸我的头,脸上俱是慈爱的笑容,“你跟嗲能一起,他性格冷清,要是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会好好教训他!” “没有!”我慌忙摇手,“嗲能从来都不欺负我的,他很好,在我们学校人缘也很好,同学都很服他。” 其实嗲能很容易相处,他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对人并不太苛求,最多就是毒舌了点,但也分对谁,除了爱钱,还真没注意他有啥毛病。 拉乌爷爷让嗲能到某家串门子去了,屋里只留下了两老两小四个人,兔兔很好奇地看着拉乌爷爷的家,小手摸摸木地板上的符号,我低低跟兔兔说以后要听拉乌爷爷的话,自家外公每天都会来看她。 其实我不知道把兔兔一个人丢在这里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兔兔才五岁,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这样会不会给她幼小的心灵一种不安的因素,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蛊女无疑,我不知道是不是嗲能也没法子对付她,才把兔兔弄到寨子里来。 拉乌爷爷没有把兔兔当成小孩,而是让她帮忙弄草药,摘叶子或者收拢药材什么的,兔兔很认真,小脸紧绷,小小的手指将一片一片的草药叶子摘下来摊在竹匾里,我估计拉乌爷爷拿事儿给她做,也是为了让她立即能融入寨子里。 可是,语言是个大问题,我低声教兔兔一些简单的苗话,拉乌爷爷却呵呵笑道:“这些不用的,小孩子很容易就融入了,只怕两三个月后,她的苗话比你的还溜。” 当然,小孩子们的学习能力和模仿能力应该是最强的,我的苗话由于数年未使用,许多都想不起了,可是听到某些词句和短语,以及一些象声词,又能勾起我对语言的回忆,所以说,学语言,环境真的很重要。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要启程过深市了,兔兔眼里闪着泪花,瘪着嘴说道:“哥哥你们要早点来接我,我会乖乖待在这里的!”又拉着嗲能的衣服道:“我想你们的时候可不可以打电话?”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不识货 嗲能笑笑,轻轻抚了下兔兔的小脑袋:“可以是可以,但寨子里没信号哦!放心,我们端午节就要来的!” 最终大舅把我们送上车,看着兔兔嚎啕大哭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为了排解心里的郁闷,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嗲能聊着天,问起那个草鬼婆的事情。 湘西一带习惯于把养蛊的女人叫草鬼婆,苗岭是不会这样称呼的,苗人,习惯于用图案还记载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比方说八角图,我只知道八角图案,指的是某个方向,其中含义还与很多古文献相关,对于我这种不求甚解的人来说,这个不是我应该关心的内容。 嗲能想了想,最后还是说道:“他们有可能是守护什么东西一个分支,也是苗人,但跟我们艾莫索赤家族没有关系,只是那个蛊女身上的某种气息,让我觉得有点熟悉,不过我也想不起了。” “那你怎么知道她的目标是兔兔?”我好奇地问道,因为那之前并没有见过那个蛊女。 嗲能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巧克力派,“先吃!飞机上应该有一餐饭的。” 我当然知道有饭,但还是接过巧克力派咬了一口,只能嗲能说道:“一开始我并不认为那个女人的目标是我们这边,直到看见那只玩具小黄鸭,那上面缚了阴气,如果兔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抓碰,有可能被那女的控制心绪,我看到那女的朝兔兔念咒,这是一种非接触式的下蛊,比较麻烦!” “蛊还有接触式的,非接触式的?这不跟ic卡差不多了?”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嗲能却一副看我没见过世面的眼神,“好比有人点一些迷香之类的,蛊就是带毒的东西罢了,你以为是啥呢?” “哦!”我听见自己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我能怎么说呢?对蛊一点都不了解啊! “不用想这些,反正咱们端午要过来的!等那蛊养成了,你才能回深市上课!”嗲能缓缓地说道,“养蛊特别能锻炼你的精神力,最近你只要生活有规律,我再给你好好调养一下,另外,我外公做了些药丸子让你慢慢服用,他说你休息得不是那么好。” 我长长叹口气道:“以前没兔兔我也就这么过来了,现在兔兔不在身边我觉得很别扭,就好象一下子空了似的,唉!也不知道她吃不吃得习惯寨子里的饭菜,她觉得无聊的时候有没有人给她玩具。” 嗲能丢个白眼给我:“你还不如说不知道我外公是不是虐待她呢!” 我笑道:“那是不可能的啊!” “怎么就不可能了?我两三岁就开始学习驭灵了,还不就是这么把我丢给动物们照看?我不是照样长大了?”嗲能轻哼一声,“以前兔兔在你跟前晃,你嫌她吵,嫌她烦,现在才分开不到一小时,你就开始念,你说你是不是神经?” 怎么办?我现在真的很想把嗲能套个麻袋捶一顿。 下了一飞机,我就开始剥掉最外层的羽绒,苗岭比深市冷了11度,我们到苗岭的时候,温度只有3度,寨子又在山里,更冷,也不知道有没有零上,我穿了嗲能初中时的衣服,谁让我比他矮呢? 老爸原本要开车来接,嗲能拒绝了,说是坐地铁更方便,一趟车就搞定。 当然,结果就是一出地铁,老爸就拉着我们吃了顿大汗烤肉,蒙古味儿的烤肉,除了香还是香。 “啊呀,终于回到家了!”洗漱完毕的我往床上一躺,惬意地说道:“还是家里舒服!” 嗲能把床单扯了一下,鄙视地说道:“不舒服的话,你能从一个霍廷变成一滩霍廷?” “嗬!嗲能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我不高兴地爬坐起来:“我又没有到处摊尸。” 阿朗哥放下手中的素描本道:“对了,阿廷,你那个女同学叫李赛芸的,给你从港城带了东西,我给你放在柜子里了,还有刘盼盼打电话到家里来,说是打不通你手机,说昨天毛志文出院,你为什么不去接,我跟刘盼盼说了你不在深市,毛志文说你回来的话给他发个短信。” 我哼哼两声对嗲能说道:“也不知道今年是咋回事,从正月那个总务处的老师见了老鼠嫁女就是阑尾炎动手术,毛子也是阑尾炎,是不是太巧合了?” 嗲能看我一眼:“巧合就巧合呗,巧合也只能是认倒霉,都已经发生了嘛!” 阿朗哥问嗲能道:“八号凯奇开业的奇记烤肉店,我们要不要通知周围的人全部去啊?” 嗲能捏捏下巴:“最好不要,轮着来会更好点。” 第二日,我一进教室,把波波糖和自制牛肉干拿出来,全班开始疯抢,我很不喜欢吃糖,也不知道是身体原因还是性格原因,记得幼年时,很喜欢吃糖的,随着年岁增长,越来越不爱甜食了。 拿出一个蜡染袋递给邬玉琴,“拿着吧,这是将军给你的!”邬玉琴惊喜地接过那个蜡染袋,笑得眉眼弯弯:“真好看!真的好好看!” 蜡染袋里,是苗家的一些小食,哄哄女孩子足够了,还有一支苗银的钗,当时还问嗲能为什么不用一根的,嗲能回答,一根是簪,喻意不好,钗为两股,听起来好些。 苗银并非纯银,但是手工打制得非常漂亮,有别于其他汉人制作的东西,邬玉琴爱不释手,“超喜欢这个小袋子,真的好可爱!” 她翻来覆去地看,我都怀疑她是不是上课也在看,嗲能送了很小的一包茶叶给邬玉琴道:“这是我们苗家的减肥茶,又叫削肌茶,两三片泡水足够了,一周泡两次,不要喝多了。” 看着那茶叶跟外头卖的娃哈哈ad钙奶差不多份量,暗笑嗲能的扣门儿。 直到晚间,睡下时我还就这事打趣他,不想嗲能却说道:“我给她配的,是药茶,不是普通茶叶,那一点点,我可以卖五千块钱了,你呀,一点不识货!” 胜武忽然打断我们的交谈:“那天晚上睡到半夜,楼上有女生尖叫,玉琴说是有人看到一个魂灵在窗口飘过去。”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章 凳子飘起来 阿朗哥也随即说道:“凯奇还问我呢,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我说那几天正好阿廷不舒服,我们也就没关注外界。” 我摸摸鼻子:“其实我走出去过的,不过我倒是没发现什么,就是听到尖叫后醒来,心脏跳得乱七八糟的,很不舒服。” “谁听到那叫声,都会惊醒的啦!”胜武见怪不怪地说道:“以前呢,我很少注意身边这些事,现在发现看得越来越多了。” 我下床喝了两口水,“谁知道现在的女生是真看见还是假看见呢?如果是有鬼的话,我应该能感觉到阴气游动才对啊,但我好象忘记那天是怎么回事了。” “管它什么事,要找上你早就找了,还等到现在?”嗲能放下手中的书,“早点睡吧,明天还上课呢!” 外边突然有人起哄,也不知道是不是隔壁宿舍开始瞎折腾,还有人敲脸盘,哐哐哐,吵得不行,嗲能把书一摔,拉开门吼道:“吵什么?不想睡的,都给我从楼上跳下去!” 整栋楼,瞬间安静。 阿朗哥抱着肚子开始笑,“阿军,你可真是凶哦!” 嗲能没有回应,回到床上躺下来,楼道里听到有人借充电器之类的声音,但都很小声。 第二日,我们起床后,才发现所有的门都大开,早就有人起床了,比平时至少早起了,这是嗲能的功能么?让他们十点不到就上床睡了!所以起床也比平时早了近一个小时? 神经质的学生遇到暴脾气的嗲能时,解决的方案,就是顺从,其实嗲能没见他做过什么暴虐的事情,但大多数人都很贴服他,奇了怪了,我真是想不通。 阿朗哥拿着饭盆去买早点,回来后笑道:“食堂的大婶今天都说中邪了,所有的学生都比平时早到食堂,平时这个点儿我都不用排队的,今天在我前面的就有七八个,食堂一半都坐满人了。” 上课,放学,枯燥的一天过去,毛子发短信来说明天来上课,让我松口气,毛子终于能来了,这算不算老天开眼? 嗲能兴许是有所感应,今天出门的时候,把毛子的被褥都拿出去暴晒,胜武回宿舍的时候顺道就收了,在叠的时候问我道:“阿廷,明儿要不要去接毛子?窝草,现在大伙儿好象都跟着你叫他毛子,我上次叫完他以后,还问毛子你姓啥来着?经常想不起来。” 一句话说得大伙儿都乐了,阿朗哥笑笑,“凯奇有次上课脑抽,也问我:阿朗你姓张还是姓郑来着?我说我姓陆,陆天朗,结果他说,每天见的,突然就想不起你姓啥了。” 嗲能打个呵欠懒洋洋地说道:“记这些干啥?只要知道人家在叫你不就行了?” 叩叩叩,有人敲门,“请问霍廷在吗?” 找我的? 我翻身下床,走向来访者,这是个子不高,脸长圆圆的田信南?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脸色有点苍白。 “信南?啥事?”我好奇地问道,“是借笔记还是什么?” “没,我……”田信南欲言又止,吱唔好一会才问道:“我可不可以进去说?” “进来吧!”我让开一边,待他进去后,把门关上了,田信南住楼下,跟我们不是一层,他专程上来找我,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 跟室友们介绍一番,才让田信南坐我床沿上,“喝茶吧,回来才泡的!”我给他倒了一杯,看得出,他的面色非常紧张,接过茶杯,还略带不安地朝四周打量一圈,半垂着头,低声问道:“你们这个宿舍,没有闹过鬼吗?” 胜武扑哧笑出声来,田信南大约被吓了一跳,迅速扭头看向他,胜武以拳抵唇,笑道:“闹啊,肯定闹的,我们这儿经常有鬼来来去去,不过,我们没事啊,象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跑来,只怕会生点事端哦!” 原本面色苍白的田信南,听闻此言,变成惨白色,说话也带着颤音,“其实,我也不是非想知道不可,但是,我们家突然开始闹鬼,晚上上厕所的时候,凳子飘起来的,在屋里转,而且还会出现在我梦里面,我,我快一个星期没睡着过觉了,所以,你们讲话,我要好一会儿才能明白过来。” “你是想叫我帮你?”我终于明白他的来意,田信南怔了怔,点点头,翻出一叠钱,目测大概有两三千,“我零用钱和压岁钱就这么多了,我觉得再这么下去,我会崩溃的。” 我看看胜武,胜武的目光正看向嗲能,而嗲能正看向我和田信南,这场景,真是微妙。 将信南的手推回去,“信南,咱俩同桌的时候很愉快,我上课睡觉,你帮我打掩护,冲这,我也不能收你的钱,再说,你家现在也不太富裕。” “收100!”懒得跟猫似的嗲能忽然说道:“付100块,我就走这一趟。” 我从中抽一张毛爷爷递给嗲能,嗲能用脚丫指指背包,我只好把他的背包拉开塞进他的钱包里,嗲能依旧懒洋洋地说道:“你睡毛子那床吧,今晚我让你完全睡着!” 田信南目不转睛地看着嗲能,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今天可以睡这里?可是,他,他不是说鬼经常来串门子……” 阿朗哥哈哈笑道:“人家逗你玩,你也信!” 田信南不好意思地笑笑,晚上就没回去,嗲能不知道哪儿找来了酒店一次性牙具和毛巾,笑着递给他:“用吧,你付了100块呢!”我找了套干净的睡衣递给他。 信南可能真的困了,八点不到就洗漱完毕躺下,嗲能在他身上拍拍,就走开,基本上是瞬间,就感觉他进入了睡眠状态,呼吸平缓下来。 胜武笑吟吟地说道:“感觉他身上有个瞌睡开关,按一下就进入睡眠状态了!” 嗲能:“廷娃,给玉琴打个电话,问她那晚是谁看见窗外有魂灵飘过,大概在几点钟,哪个寝室门口,问得越详细越好,总觉得这事有点怪!”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一章 鬼夫鬼妻 “现在?”我有些愕然,“明天问来得及吗?” “你不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点吗?”嗲能的目光严肃起来,“我在这儿还好说,我不在这儿呢?事儿越多,说明要掩盖的真相就越惊人。” “真相?”我越发茫然,不过先按他所说的打电话总不会错。 可惜的是,玉琴对此事,也只是听说,但她表示会帮忙打听清楚告诉我们。 对于田信南说的见鬼之事,还不知道是他的幻觉还是什么原因,不过他身上的气息,由不得我不信,苍白发青的脸,足够我感觉到阴气了。 但是,为什么呢? 田信南不是那种爱冒险,或者说会去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晃悠的人,到哪儿去沾染这种阴气?图书馆?想到上一次在少儿图书馆的见闻,也不是不可能。 “明天问问他吧!”嗲能看向我,“你朋友半夜能见到这样的话,应该是侵袭得比较厉害了,不然不会半夜见到,梦境也见到的,问细一点。” “好!”我用力点头,田信南是我信得过的同学之一,之所以没有说他是我好朋友,是因为他跟马明、何胜武是完全不同的人,他俩会跟我交心,心里想什么,吐露出来一起分享,我做得不好,他们也会直截了当指出。 利剑不在掌,结友何须多?朋友数量少没关系,但要真心的才算是朋友,其余的我归入熟人和不太熟的人之列,熟人里,有同学和亲戚还有其他,田信南,就在我归划的熟人之列。 “我晚上不回来了,你们把门锁好吧!”嗲能忽然下床,飞快地换了衣服,又对胜武说道:“你守这儿!” 嗲能出门,阿朗哥有点好奇地说道:“阿军不是说要参加三月的数学竞赛,他不用做习题的吗?要是发挥不好怎么办呀?” 胜武笑笑,“代老师肯定给他开过小灶啦,还等现在么?” 再看看毛子那张床上,睡得很欢实的田信南,只怕他以为嗲能会在这间宿舍守他到天亮吧?咋可能?依嗲能这种懒货,怕麻烦怕事儿多,总是这样那样。 胜武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这是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约摸十六岁左右,圆脸,两根漆黑的长辫垂在胸前,上身是浅色的立领大襟上衣,下穿黑色的褶裙,样貌跟现在网络上的假脸没有一点相似,却是清水出芙蓉,让人眼前一亮。 “县女子一中贺羽闻?”我喃喃念道,照片背面用深色的钢笔写着这几个字。 阿朗听闻,笑道:“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莫非她的名字出处在这里?那给她起名字的人很欣赏王摩诘哦!” “胜武,这个照片啥意思啊?”我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喝水的胜武,由于信南睡着了,所以宿舍内的日光灯已关闭,我们几个床头灯的照明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象福尔摩斯探案集中那跳舞的小人儿。 胜武放下杯子,“这个女的,她死的时候是1941年,了解了一下她的同学,现在活着的,为数不多,只有五个吧,反正我能找到的就这么点。” 我和阿朗交换个眼神,不约而同看向他,只听他继续说道:“她们是女中的,说她死之前有两个来月脸色很苍白,越来越瘦,死的时候,就象一具人形骷髅,十分恐怖,她死以后,学校里经常能看到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女,急匆匆从楼下往楼上走,直奔她原先的班级,她原先的班级在二楼。” 说到这儿,我忍不住了:“你究竟想说啥啊?为毛不告诉他?”我指着嗲能的床铺问道:“你跟我说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不是吗?” 胜武看向我,“他知道,是他让我告诉你的!” 告诉我?为什么呢? 胜武坐到我桌前,“县女子一中,在薛芝岭!现在的二中,不是有座高高的象碑一样的东西吗?那个就是镇亡灵用的,请人施了术法,将军怀疑贺羽闻之死跟我们学校这几个阴森森的女生有关系,因为一中碰巧也有!” “都是女的吗?”我瞪大眼睛,不可能吧?专门挑女的下手,是因为女子本阴?那也不对啊,死人都阴,不阴的是阳人,阳人就是我们这样的,可是,男的死了,不也阴么? 不对不对,此阴非彼阴,自己把自己给绕得有点晕,“要不,我们到薛芝岭看看?那边在什么时候改名叫薛芝岭的?” “应该就是二三十年代改的吧,这个在网上也查不到,没有个具体年月。”胜武皱眉,显得有些迷惑,“估计将军现在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出门的,他说,一中的事情非常蹊跷,跟咱们实验的不一样,一中的人,明显是出于本意,咱们实验的是被迫,不过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咧咧嘴:“你都不明白,我就更不明白了!”再说嗲能有时候做事,要好久以后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想想他当个鬼师也够累的,阿朗基本拿他当天气预报,每每背着画夹出门写生前,一准问他今天下不下雨。 胜武咬了下嘴唇说道:“你们听说冥婚没?作法的冥婚和未作法的冥婚不一样,以前有个地方叫鸿源的,那里特别风行。” 我点头道:“听他说过了!” 胜武又道:“除了鸿源,还有一个地方,就是离这儿最近的东湾镇,坐车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不算远,那里有点偏。” “东湾镇怎么了?” “那边的人兴活人冥婚,就是把活着的人跟死去的人拜堂成亲,成亲后,活人就会象花一样,慢慢枯萎,最后死掉,然后夫妻二人埋在一起,一般都是没钱的人家卖了自己的孩子来做这个鬼夫鬼妻。”胜武的语速不快,声音也很平稳,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背后毛毛的。 “现在还这样?”阿朗哥问道。 “现在没了!”胜武摇头,“但我觉得咱们学校的事情……”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们学校有鬼师 我不耐烦地说道:“要说就说清楚,别说一半截一半的,要人命啊!”说着不爽地丢他一个白眼。 胜武笑笑,“我是感觉咱们学校这几个阴森森的女生吧,都有点被冥婚的感觉。” “什么意思?”阿朗似乎挑起兴致,“你是说有人作法搞冥婚?这不是把人往死里带么?” “说的就是啊!”胜武摸摸下巴,低头看了下手机,“窝草!十点了,我物理作业还没写……”也不管什么冥不冥婚了,何胜武下一秒就进入了学习委员的状态。 阿朗也就低下头画自己的东西不再吭声。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嗲能回来了,拎了一大堆早点,看塑料袋外面印的是麦当劳标记,“外头有点冷,廷娃,你再装死,小心我抽你!” 打个呵欠,慢吞吞坐起来:“天凉就是要多睡嘛,不多睡会儿都感觉对不住老天爷……” “春天啦,要早睡早起!”早早洗漱完毕的何胜武翻叠着被子说道:“人将军凶你是为你好,唉!我是看出来了,将军除了钱,也就看你最顺眼!” 阿朗刚坐起来,闻起噗地笑出声,“胜武,晚上我们出去掇,我收到钱了!虽然只有1000块,也够咱们好好吃一顿啦!” 阿朗哥拍,梁阿姨给了一千块的预付金,说是后面还会有的,拍戏只用了一个早上,两个下午,一个晚上,回来跟我说,他除了换衣服还是换衣服,冬天拍夏景,冷得他手都发抖。 嗲能看我们一眼,走到田信南床前,他依旧是昨天晚上躺下的那个姿势,嗲能的手在他被子外连拍三下,被子里的人动了动,挪挪姿势,嘴里低唔,接着就一跃而起,“我怎么睡在这儿?” 阿朗拿起热水壶倒了杯热水道:“又一个睡迷糊的?” 信南眨眨眼,我走上前,说话还带着睡意,“你昨儿自己来的啊,说是撞鬼什么,我们就让你睡这儿了,怎么样,一夜好睡吧?” 信南点点头,“ok,睡意我的,洗干净了还回来啊,我先去刷牙了!” 捂着嘴打个呵欠我就进了洗漱间,出来的时候,田信南穿戴整齐,拿着昨天的一次性洗漱物品也进了洗漱间。 “嗲能,你真会享受,大清早就冲咖啡了!”我吸吸鼻子,屋里满是咖啡的香气,“真香啊,如果教室也是这味儿就好了!啥都不用学,我脑子里也不会空空如也。” “你不学脑子里也不会空啊,只不过脑髓少点,人笨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嗲能拖过一张凳子坐下,从打包盒里取出来的是汉堡包,还热乎的,咬一口道:“天天早上吃包子馒头,我也有点吃腻了!” 指着刚洗漱完的田信南:“过来吃,吃完了才去上课!” 大概饿极了,田信南三两口就把一个汉堡包吃下去,嗲能又取了一个别的口味儿给他:“说说吧,发生这种事一共几天,在这之前,你去过哪儿?” 田信南咬了一口汉堡包,大口大口嚼了几下才说道:“上周五晚上开始的,在那之前,我哪儿也没去过,我不知道我们家其他人有没有看过,反正就是特别的不对劲,我……后来就是到学校也会梦到同样的梦境,感觉特别吓人。”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梦里面,就是有只手一直把我往右前方拽,我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就拼命抗拒,还能看到黑色的乱蓬蓬长发在前面一飘一飘。” “你哪儿都没去过,回到家的夜里就看到鬼了?”嗲能紧盯着田信南的脸问道:“家里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田信南笃定地点头道:“我继母的女儿虽然任性,有时候不讲道理,但遇上这种事,她胆子很小,肯定会尖叫的。” 嗲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说道:“胜武,你那儿驱邪避凶的符还有不?给他一个,回头我好好想想咋弄。” 胜武麻溜地取了一张叠成小三角的黄色纸符递给田信南:“收着,贴身放,洗澡取下。”接着又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这里有人能帮你?” 田信南低下头:“很多人都知道,我们学校有鬼师。” “快吃早餐吧,早读时间快到了!”嗲能把面包之类的食物一样一样从打包袋里取出来,“都吃都吃,管够的!” 最后多了一个薯饼,又是信南把它吃下去了。 连续两晚,嗲能都没回来住,但上课的时候,他却精神抖擞坐在课堂,我们俩也没顾得上说话,周四最后一堂课上完,嗲能过来拍我肩,“走吧,晚上不吃食堂了,这两天我都没顾得上吃。” “可我现在不饿啊!”上节课上完,我吃了一整个提子面包,还喝了一支酸奶,完全没有饿的感觉。 “我又没说马上去吃,现在才四点多,还早得很吧?”嗲能话间有种无奈的意思,“我在深东艺校那附近,看到一家叫盛世无忧的店,名字起得傻僵白,东西应该不错,吃的人很多,晚上就那儿吧!” “你说了算!”我打开作业本,开始写今天的作业,由于数学竞赛的原因吧,数学课每周增加了一节,相应的,作业也多了点,老师全往细了讲,思维也拓宽了,在我看来,应该是超纲。 晚上,阿朗哥坚持他请客,嗲能点头同意,嗲能的同桌死党王凯奇也嘻嘻哈哈出席,盛世无忧,装修很特别,三楼出去,是完完全全的敞开式,今天不是太冷,我们都坐到了三楼的开阔处。 我们刚坐下来,隔壁桌也来了几个学生,一看校服就知道是深东艺校的,一种很不属于中学生的气息扑面而来,有这么两人裤子上还有颜料。 “稻香鸭,吃这个吃这个!”那边的其中一个学生嚷道,“董涛,你有什么好推荐?” 董涛?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侧转头瞄了一眼,正巧,我所坐的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一举一动,他苍白的脸色,跟这会儿坐我旁边的田信南有得一拼。 第三百六十三章 病房象闹鬼一样 大概是他的声音已经被我备注成鬼声,所以我怎么看他都带着阴森森的鬼气,现在细看,觉得他长得很不错,虽然算不上貌比潘安,至少仪表堂堂,眉眼间没有邪魅之气。 “咦,董涛和……也在”信南低低地自语道:“最近倒是觉得董涛爱往外头走了……” “你认识他们?”王凯奇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意外,“你都能认识深东小霸王了啊?” “深东小霸王?”我和嗲能交换个视线,都不约而同看向王凯奇,王凯奇示意我们别出声,朝旁桌喊道:“董涛!”然后朝他勾勾手指。 董涛嘴巴一直在动,冷不丁被王凯奇一嗓子喊顿住,转头见是他们,跟旁边的同学低声说了一句就走了过来,熟稔地拖过一张塑料凳,“凯哥,好巧!” 脸上带着淡笑,眼睛不动身色地在我们这桌打了个转儿,这鬼人,不象一般的学生啊! 刚才王凯奇说的是深东小霸王?也就是说,他是个不良学生? 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番,除了他脸上有种不服管教的危险气息外,真看不出这个有什么小霸王的气质,他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 但是看那帮学生拥着他的样子,似乎他在那堆“艺校生”中有一定的威信,不能仅凭外表来判定! 不知道说了什么,董涛朝隔壁招招手,那五六个艺校生也走过来,其中一个圆脸大眼的家伙看着王凯奇就很羡慕地说:“王哥,您这表还有这鞋,还有皮带,您家是开矿的吧?” 我一口茶朝地上喷下,咳了好一会儿,只听王凯奇哈哈一笑:“哪里哪里,我家是卖茶叶蛋起家的。” “董涛,你身边有谁死了吗?”嗲能突然的一问,原本还在说笑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锁在嗲能身上,连我也不例外。 “你……什么意思?”董涛沉下脸,眉眼间是那种你不好好说话小心我揍扁你的情绪,但嗲能依旧泰然问道:“你身边,有谁是横死的?请马上告诉我!你晚上不害怕吗?” 董涛身体明显一僵,眼睛开始发直,好容易聚焦回神,惊骇地指着嗲能:“你你你……” “你身边,有谁死了?”嗲能依旧不依不饶地问着这个问题。 董涛终于低下头,闷闷地说道:“我表哥,自杀的!” “可他绊上你了,不想离开尘世,你没有想办法解决,现在你的魂灵受到干扰,时间在半夜会出窍,你就不担心自己的肉身被人抢了么?”嗲能的眼睛清亮无比,目光却很犀利地落在董涛身上。 董涛没有吱声,只是低着脑袋。 王凯奇笑道:“先不说这些吧,先吃饭要紧,吃完了慢慢说怎么样,你们几个……”王凯奇指着其他几个艺校生道:“咱们拼台一起吃,这顿我请!” 说罢,很潇洒地打个响指,招来了服务员,按他的要求,点了一堆又贵又吃不饱的东西,董涛按嗲能的要求坐到他身边去了,两人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啥。 这中间,嗲能还指了指坐在凯奇旁边的阿朗哥,把阿朗哥弄得有点莫名其妙,董涛主动加了阿朗哥的微信并交换了手机号码,嗲能跟他也一样,吃完饭,嗲能又没回去住,而是跟董涛和那几个艺校生一起走的。 “那个董涛,凯奇说是他们深东比较有才华的人,有个国际性的大赛事,省里两个名额,他就占了一个。”到宿舍后,阿朗哥对我说道,“阿军可能是想着我们多多交流一下,双方都有好处,他的弱项是写意画。” 我眨眨眼,“其实,我也画画的,但是画画很烧钱,我学画的时候,颜料用得也费,三天两头在问我爸要钱,后来觉得读书任务太重,就没画了。” “你小提琴呢?”阿朗哥追问道:“你学了很多年小提琴,现在看你家连小提琴都没有了呀!” 我摇摇头:“乐器这东西,应该是开发大脑使用的,我老爸生怕我太笨了,我又不爱运动,所以他就逼着我学乐器,那时候不是有个啥电视,某人拉小提琴看起来特帅,特牛么,我就说学那个,老师还嫌弃我尾指短了呢。” 阿朗哥没再说下去,他打开素描本道:“高二明明课程挺紧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作业很少,我打算周六日去看看有没有习题集之类的买来做做,我经常在课堂上就完成作业了。” 胜武不知道从哪儿买来了百香果,正在用小刀切开,转头问道:“阿朗,你英语怎么样?” “我英语没有问题的,能流利对话,四六级听力都ok。”阿朗哥坦然说道:“我家跟阿廷家隔得有点远,我住的地方是个旅游区,每天都有很多外国人来找我们交谈,我从记事起就在听英语了,后来有个英国人租我家隔壁,租了六年多,还在我们那里找了对象结婚,我英语的私教就是他,从小学四年级学英语开始,我就一直拿满分到现在了。” “窝草!”胜武把百香果端过来,上面是小塑料勺,吃一口,酸酸甜甜,“阿朗你这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胜武羡慕地啧啧,我只当没听见,毛子洗完澡,实际只能是擦完身体出来,阿朗马上站起来道:“你换下的衣服放哪里了?我等会儿洗完澡一起帮你洗了吧!” 毛子愣住,连忙说道:“不用的,我可以自己……” 我把勺子一放:“毛子,我来吧!咱俩就不用客套了,回头记得帮我洗回来!” 推推阿朗哥,“你先吃,我洗完了再吃!” 毛子伤口还需要养一养,这一场手术过后,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连皮带都往里缩了一格,晚上阿朗还给他补习功课,生怕他跟不上我们的进度。 我收拾完以后,毛子走过来低声问道:“那什么,我在医院的时候,有个艺校生叫董涛的,不也来陪床么?” 我点点头,“那个,就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这个董涛吧,我看他俩一模一样的。” “对啊,你想说什么?” “他看见我,就好象不认识我那样啊!”毛子不爽地说道:“他两次陪床,我都觉得病房里象闹鬼一样,是不是跟周大军问的事儿有关啊?”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四章 又见鬼女 我递了半个百香果给他,梆梆梆,又有人敲门,毛子举着百香果皱眉:“谁啊这是,恨不得把门给拆了!” “肯定是李冲!”我舀一口百香果肉说道:“只有李冲手劲跟雷神的大锤一样,敲门都哐哐的,没听见咱们那窗户都被共鸣了么?” 阿朗哥擦着头发走出来,“咦,你们几个,咋不开门?” “门外头那个不说话,谁特么知道是人是鬼啊?”毛子哼了一声说道:“我才懒得理!” 阿朗哥走出来把门打开,李冲拎着十来个打包盒就上来了,后面跟着嗲能,手中拎了两大支可乐,李冲把盒子一放,一巴掌拍李冲后脑勺上,“行啊毛子!开个刀把脾气开上去了啊!”又卡着他脖子问道:“说,老子是人还是鬼?” “李冲,班长说他要吃点,去叫一下!”嗲能从柜子里拿出好几个一次性杯,又叫住了正欲出去的李冲,递了个小小的纸包:“这个是舍监老师要的草药,你告诉她,几根就可以了,别放太多。” 李冲出去后,嗲能一样一样把打包好的东西拿出来,整个房间香得不行,阿朗把窗户打开了半扇,又催我穿上袜子,“别小看这脚丫,可得保护好,都说寒从脚下起!”阿朗见我一脸不以为然,没好气地说道:“不信问阿军,我就不信一个正常人还能不保护好自己的脚,他再有能力,你底板坏了有啥用?” “说得好!”嗲能朝阿朗伸伸大拇指,“廷娃,你知道为啥我得跟你一屋么?你这人就是特别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关心,人家对你好,你总是当没看见,而实际你看见了,这点,让人很火大。” 李冲上来,后面跟着身材修长,戴着金边眼镜的班长,这位是正班长,姓江,据说是江澳的堂兄弟,成绩优良,温文儒雅的范儿,我们都叫他小江,他的背后还有一人,我们所有人都认识--学生会主席江澳! “小江、大江,你们怎么来了?”何胜武放下手中的书,脸上的表情一看就是极度诧异,班长住202我是知道的,但江澳一向走读,这回过来,他的脸色很苍白,“我带了草莓,下午家里人摘的,挺甜,尝尝吧。” 我看着草莓发呆,胜武看着两个姓江的人在发呆,直到嗲能出声:“毛子你坐过去点,把桌子推到廷娃那床前,这样床上坐三个人。” “班长同学,你咋会想起来到我们宿舍啊?”我傻不拉叽就问了个蠢问题。 班长嘿嘿一笑,“你们宿舍干净得全校都出名!” 他坐到我床沿上,推推眼镜,“霍廷,我是不是有得罪过你啊?” “嗯?啥?”我吃牛肉串的动作停顿下来,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我真是一脸懵逼,“不是,你确定这话是对我说?” “是啊!”小江目光灼灼地摸摸下巴,“班上好多人都这么说,但我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嗲能抬起眼皮看向小江,却没有说话,阿朗开口了,“阿廷,班长什么时候得罪你?你还记仇?” “没有啊!”我完完全全懵圈,“呃,那什么,小江,你全名叫啥来着,我光记得一个江澳……” “江澄,澄澈的澄。”江澄看人,不象我们这样平视,而是微低着头,目光略微向上翻视,我挨他近,感觉是拿脑门子看我,无形中,让我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我下意识地往嗲能那边挪挪窝。 嗲能咳了一声:“江澳,吃这个吧!”嗲能把一个烤好的玉米递过去,江澳顺手接了,朝他弟皱眉看了一眼,小江马上老老实实转回头吃烤串儿。 我被小江的怪异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又往嗲能那边挪了挪。 “跟我换个位置!”大江对小江说道,“快点!” 大江换位坐下来,转头对我歉意一笑:“别理他,他跟谁都这么搭讪的!” 我一愣,随即笑道:“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你的话了。”话说,他跟女生也这么搭讪,然后再阴测测地盯着人家,那女生还不吓得拔腿就跑? 吃完夜宵,该画画的打扫卫生了,该看书的去买水果了,该打扫卫生的睡觉了,我们宿舍很少一下子来这么多重量级的学生,弄得隔壁寝室的人也过来摸了几串走。 一觉睡到天明,“哎哟,凯奇老大是不是周六就开业啊,我们要不要一大早去帮忙坐镇啊?”毛子一醒来就直愣愣地看着我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过去帮忙洗盘子收盘子啥的,不然他那儿忙咋办啊?” 我挺无语地看着他,阿朗哥笑笑:“阿军没回来呢,你慌什么,我明天早上九点半会跟凯奇汇合,你就不用了,跟阿廷待在一起。” “哦!”毛子愣愣地盯着阿朗几秒钟,“我再眯会儿!”说完立即躺倒,进入睡眠! 阿朗哥被毛子的这种特异功能给震了一下,经过桌子去洗漱间没留神还被桌角给撞得哎哟一声痛呼,揉着前腰,没好气地朝我丢个白眼。 胜武也爬坐起来,“窝草,将军昨晚咋又没回来?送大小江一出去就不回来了,别是睡在202了吧?” 看向我,“喂,阿廷,你别睡了,脸都睡肿了!” 我慌忙一下坐起来,摸摸脸,一切正常,却见胜武一脸得逞地笑,“赶紧买早餐去!”他朝我挥挥手,“今儿轮到你了,哎呀,我吃两个素菜包加一碗豆浆!” 磨磨蹭蹭爬起来,“靠,现在才六点一刻,你们谁那么早啊,我的闹钟都没叫……” “赶紧洗脸,人隔壁的早就起来了!”阿朗哥一脸清爽地走出来,“谁象你似的,跟糯米饭团一样,走哪摊哪儿?” 大大咧咧洗完,顶着一头不服管教的头发就去了食堂,这会儿人很少,买好后一转身,差点跟一女生相撞,就在我后退几步距离内,肌肤感到了森寒与阴腐之气,就好象我一下子撞到了一块正在腐烂的肉上。 皮肤接收到的信息在脑子里立即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古古怪怪的,脚上缠着红线的女生!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五章 怎么又见到了 我感觉她快要站不稳,但没有要去扶一下的心思,只是避开她,赶紧走人! 她缓缓抬起头,眼仁的白色,已经看不见了,一片墨黑,而且比正常人的眼睛大很多,感觉这张惨白的脸,有一半,是两个黑黑的窟窿,深不见底。 虽然不至于吓得晕倒,但大清早的见到这么个怪物,还是心烦。 那女生面无表情地看向我,定定看了我两秒钟,缓缓地咧开嘴,露出了牙,不是森森白牙,而是撕扯过生命的鲜血淋漓的牙齿! 摸摸嗲能给我的护身符,绕过她往宿舍赶去,我可没功夫陪个快要当鬼的女生说话。 “哟,不错不错,还记得给我拿了咸菜,哈哈!”毛子抓着一个白馒头咬了一口,又喝了口粥,“哎呀窝草,真舒服,住院的时候,特别想吃白馒头,不过我爷奶总给我煮粥,嘿嘿!” 看着毛子因为一个白馒头配咸菜感动成个半傻,我都不知道从哪儿能找词夸他。 “行了嘿!”胜武拍拍他的肩,“中午你记得打热水回来!” “唔,知道知道!”毛子大口大口的吃着东西,我却没有任何胃口陪他们进食,烦躁地从箱子里找了个苹果洗吧洗吧就开始咬。 胜武抓了个素菜包咬一口,坐我旁边,看着阿朗和毛子吃早餐,“早上撞鬼了?” 我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瞅他一眼,“嗯!你能感觉得到?” “本来感觉不到的,你经过我身边带的阴风阵阵,我才有感觉的,是不是在楼下撞的?” “食堂!就是,那个女的,你不是说么,有被冥婚的那个感觉,我看也差不多是那样吧!” 胜武没有说话,半低着头,眉心也有一丝不耐,我乐了:“你老人家也有这个表情,是不是跟嗲能在一起时间太久啦?” 阿朗把东西一收,“我下去了,来不及跟着吴校长打拳,毛子你吃快点!” 最终,我们都飞快地吃完东西下楼,“你今天回还是明天回?”胜武问道,“如果你明天的话,我们就一起到奇记烤肉去。”胜武跟我这么一说,我想了想道:“你不如问问你同桌,看他是咋计划的。” 早读嗲能没来,但第一堂刚打预备铃,嗲能就来了,“廷娃,我下午不来了,跟顾非有事儿,别忘了明儿中午到奇记烤肉吃午饭啊!” 我一恍神:“你今晚也不回?” 嗲能点头,“事情比我想象的要麻烦点,你不用管我,另外,你这娘里娘气的鬼兮兮在哪里沾来的?” 我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没弄错的话,是食堂,胜武说的,被冥婚的那个女生,今天差点撞上她,神烦!跟鬼似的,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你后头了。” 嗲能的目光闪了闪,“放心,伤不了你!只是每天看到也觉得烦的!” “可不是?”见代老师顶着墩布头慢慢踱过来,“赶紧坐吧,代老师来了!” 嗲能啧了一声,脸上明显就是老子很烦别惹我的表情,不过还是坐下了,代华老师一进门,便说道:“马上要数学竞赛,大家有没有信心啊?” 有个毛线的信心! 都不知道对手是谁呢。 英语课、语文课、生物课,如此轰炸一番,周五早上就这么结束了! 嗲能把课本从书包里抽出来交给胜武,背着瘪瘪的书包就走出校门,一下楼,就碰到江澳背着书包站在门口,他摸摸鼻子,“周大军呢?” “闪了,他说下午不来上课了,你有他手机不?”胜武倒是对江澳非常客气,我对江澳不熟,也就没赶上前说话。 江澳点点头:“那我打他手机!”说着抽出手机边打边走,胜武看了江澳一眼道:“将军有跟他事先约了吗?”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我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窝草!”胜武突然大叫一声,把我吓一跳,“你干嘛呢?心脏病要被你吓出来了!” “我忘了毛子刚动完手术,居然让他中午打热水,完了完了,我先回宿舍!”丢下我三步两步就跑远了,我现在是先到食堂吃饭呢?还是先回宿舍? 犹豫一下,算了,还是先回宿舍,反正宿舍有方便面。 但是宿舍门是锁住的,他们都没回么?再一看桌上的几个热水瓶,已经不见四个,应该是胜武去打水了,我们这学校也怪,洗澡有热水,却不允许宿舍煮水。 这古怪的学校,已经不能用常理判断了。 钥匙拧动门把的动作,让我转向宿舍门,是毛子,“我忘了带钱包,白跑一趟食堂!我这脑子真是蠢透了!” 他走进来从枕头底下翻出钱包顺手放到屁兜里,见我愣愣地看向他,“怎么了?没钱了?我请你呗!” “不是,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吃的菜了,感觉不是太有胃口,我中午……突然特别想吃烤羊排呢?”我哼叽着说道,前段时间帮老爸画的图,老爸一次性给我打了五千,还没怎么用呢。 毛子一愣,转而笑了,“行,烤羊排就烤羊排,那咱得快点,赶紧的,打电话给他们啊,我去占位。”说着一打开门,差点撞上拎着四只热水瓶的胜武。 “哎玛呀,差点你就吻上来了,干嘛这么急慌慌的?”胜武笑呵呵地问道,“没吃饭呢?” 我的手机震动一下,一看短信,我乐了,“今天什么日子,阿朗哥也没带钱包,噗哈哈哈!” 四个人终于走出校门,跑到一个蒙古风味的店里叫了四斤烤羊排,慢吞吞吃着,味道真是好啊! 胜武一边吃一边哼着:“阿廷,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成绩不错,人缘也好,还缺心眼儿,你这种人啊,实在是稀有动物!” 阿朗哥抓着一根骨头细细啃着,突然愣住:“阿廷,我们明天中午又要吃烤肉的……” “我等不了,今天可能胃亏肉了!”我咬着羊排不放,目光一抬,却看到早上见到的那个阴测测的女子慢慢进来,不,应该说是飘进来的,怎么又见到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今晚得去个地方 啥叫阴魂不散?我终于有了亲切的体会,只不过这个体会,一点也不亲切,特让人不爽。 阿朗哥注意到我的异常,也看到那个走路偏偏倒倒的女生,目光一紧,低低说道:“好象我吃饱了!” 胜武顺着阿朗的目光,眉头一皱,“不用理会!” 因为那个女生在我们后头坐着,所以大家都加快了进食速度,飞快地吃完了烤羊排,起身买了单走出来,这才觉得心口的浊气吐掉了。 “我们够快的,现在不到一点!”何胜武在我身后伸了个懒腰,“回宿舍还能眯个十五分钟!” 忽地胜武顿住脚步:“毛子,要不要走慢点?” 我这才看到,毛子落后了我们三五米远,我这才暗骂自己实在不上心,走过去托住他胳膊,“走不快说一声嘛!”我抱怨了一句,胜武也停在原地等他,毛子却嘿嘿一笑:“没事的。” 走回去的路上还撞到蓝景辰,这家伙走得飞快,说是约了同学打拖拉机,什么时候蓝子也成了纸牌迷呢? 到了宿舍,胜武果真躺下来,这家伙也是说眯就眯。 看到毛子半躺在床上轻轻揉着腰腹,阿朗哥轻轻问道:“很痛吗?是不是刚才……” 毛子摇摇头:“不是太疼,就是有点感觉了,大概是我东西吃太多了吧。” 阿朗低声说道:“是不是吃得太油腻了,我看你只吃了一根烤肉排,别的都是在喝羊汤,也没吃多少啊。” 毛子嘿嘿一笑,“没事儿,躺躺会好的。” 闹钟没多久就闹了,毛子也许是正好迷糊的,睁开眼睛看我一眼道:“我好象迷迷糊糊看到有个女的走过来,嚓嚓嚓地坐在床跟前梳头,还穿了件红衣服。” “窝草!”胜武嚷起来,“毛子你想死是不是?大中午一起床就扯这些?皮痒欠揍呢?” 我也笑了,胜武设了驱邪阵,怎么可能还有东西进来呢? 嗲能也加了符号,那就是说,鬼魂是毛子的梦中所见? 毛子揉揉惺忪的眼睛,用凉水浇了把脸,“蜻蜓,今晚去我家吃饭行吗?” “嗯?为啥?”我换衣服的动作顿住,“今天去你家的话,晚上住你家?” “我外公过生日,想着让他热闹点儿,开心点儿。”毛子低低地说道,声音有点闷闷的,他吸吸鼻子,“再说,我熟的人,也就你们几个啊!我一直没好说,因为是老人,怕你们不想去。” 说到这儿他转了个身又跟其他两个说道:“可以的话,你们都去吧,我外公外婆做饭都好吃的。” “行……啊!”胜武回答得有点飘,阿朗哥想想,也答应了。 下午的课一完,帮毛子约了好些人一起浩浩荡荡杀他家去,我感觉有点象打家劫舍的强盗似的。 邬玉琴也参加了,一进门就跟外公外婆满面春风地问好,送了一套高档茶叶茶具外,还送了毛子外公一块上好的玉佩,还给外婆送了个温玉镯子,让外婆乐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嗲能听说后,跟王凯奇也到了,他给的药茶,凯奇送的啥没注意,总之,五彩斑斓的礼物盒子堆一整个沙发,毛子运了三四趟,才放到外公外婆房间去了,一帮小子陪着外公外婆嘻嘻哈哈说话,嗲能进了厨房,跟毛子和阿朗三人一起做饭。 我一进厨房,嗲能迎面扔过来三头蒜,“来得正巧,全剥了!” 他蹲下身子剁着鸡块,“毛志文你家不怎么吃辣吗?” “不啊,我外婆湘南的,可能吃辣了,我外公稍逊点,微辣吧!”毛子嘻嘻笑道,“有个同学会做饭的,实在太好了!嘿嘿!” 阿朗哭笑不得地说道:“这话打进门开始,你都说了十遍了!” “当他卡碟了吧!”嗲能头也不抬地说道,站起身把腌制的排骨翻动了一下,外婆走进来道:“要不还是我做吧?” 毛子笑道:“外婆,没事儿,我们年轻人的口味儿,您也得尝尝嘛!” “好好好,我老婆子今天偷懒。”说着,笑呵呵地走了出去。 邬玉琴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见我抬起头看她,朝我吐吐舌头,“要不要我也帮忙?” 嗲能道:“不用,厨房这么小,四个人已经转不开了!”说着抬起头来,看见邬玉琴,目光马上转为犀利,“我给你的符,你怎么没戴身上?” “啊?”邬玉琴摸摸胸前,这才惊呼一声,“我的符呢?我的符!” 立即冲出去在客厅里又惊又急地喊起来:“我的护身符丢了!” 嗲能放下手中剁鸡的刀,对正在洗青菜的阿朗指了指,洗了个手就来到客厅,我也跟着走了出去,玉琴这会子眼神都开始发直:“我的护身符,我的护身符。” 外公外婆一脸的不明所以,只能愣愣地看着,嗲能站到阳台看了看,最后说道:“就在附近,不会超过500米!” 邬玉琴马上就冲出去了,嗲能推推傻坐着的王凯奇,还有何胜武,“邬玉琴的护身符你们都见过的,帮忙去找找吧!”又指向我,“你也去!” 最终,我们在进小区的大门口路牙处找到了那个已经沾满灰的护身符,应该是绳索处磨断了,嗲能接过来用纸巾细细擦了一遍,又让外公倒了点白酒给它洗了洗,“这个是磨断的,按理说,这才戴上没多久点,怎么就断了呢?真是奇哉怪也。” 邬玉琴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事就喜欢捏着转,可能是磨的。” 经过这个小插曲,人人都松了口气,不到一小时,嗲能就陆续地从厨房端菜上桌,毛子指着一盘皮蛋一盘炝拌金针菇说道:“我就只会这两个。” 毛子外公戴上了寿星的纸盔,坐到上位,嗲能和我们用饮料向他恭祝后,纷纷坐下来吃饭,就这么紧张的时间,嗲能居然还煮了寿面,煎了个荷包蛋。 拜师的趁机拜师,磕头的赶紧磕头,寿宴很热闹,邬玉琴顺着毛子也叫外公外婆,还说以后要每周都来看望外婆,弄得毛子外婆眼泪汪汪的。 散席时,嗲能忽然拉住我道,“我们今晚得去个地方!”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一愣,去个地方?“一会儿要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嗲能没再细说,他这人就这样,特烦解释,不过对着我老爸又好象特有耐心似的,事无巨细,一件件解说,真搞不懂他。 夜晚的墓地,四周很黑,除了道边偶尔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外,基本看不清东西,一个个碑立在跟前,就跟那样匍匐在地上的野兽一样,有可能你转身的功夫,它就一跃而起,准确又狠戾地咬住你的咽喉。 腿有点儿发抖,尽管我知道有嗲能在,完全不需要害怕,可恐惧依然象人体自动产生的二氧化碳废气似的,呼呼直往上窜,“嗲能,你干嘛拉我来这儿?”发现我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悠扬的发颤,练美声到这儿是最合适不过的。 嗲能看我一眼没说话,不停地朝前急走,拐弯,直走,拐弯,直走,回望四周,我们已被一大堆的坟碑包围了,这感觉,极度不妙,让我想起了在吉安时的坟碑,还有那个怪异的百年老鬼。 嗲能站住,指着面前的坟碑道:“就是这里,你去敲敲门,看这女鬼出不出来。” “敲门?”我不禁苦笑,“这是个坟,不是道门啊,嗲能你没喝酒就醉了!” 嗲能不耐烦地说道:“让草鬼叫门啊!你怎么笨到这种程度了?” 后面半句基本是吼出来的,我被吓得一跳,差点跪到坟前去! “你凶什么?直接叫我唤草鬼不就行了?”我不爽地说道,“个个都见天儿的抽风,总欺负我脾气好是怎么着?” 狠狠瞪他一眼,静下心来召唤草鬼,我感到了周围空气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是草鬼并没有回应。 我知道,这是鬼气,也就是周围有了磁场动荡,嗲能似乎轻轻叹息了一下,停止召唤草鬼,我回转头,立即瞳孔一缩,嗲能的头上,有一双脚! 脚踝细巧,一看就是女人的脚,穿着精致的深色皮鞋,再往上我就看不清楚了。召草鬼,居然把真正的女鬼给召来了? 我悻悻地转过身子,想继续再尝试召唤草鬼,嗲能却说道:“不用召了!女鬼已经来了。” 我叹口气朝旁边站了站,嗲能说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几分钟就好!” 我呆呆站在一边,都说墓地阴风阵阵,我的头发都被吹得一飘一飘,今天升温了,有十五度,可我身体的感觉,似乎是零下十度,好在嗲能没多久就回来了,一看见我就说道:“不是她!我们走吧!” “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见鬼的?”我问道,忽然觉得这句话说得有点那个,只好咳一声,反正我没有要打击嗲能的意思,大概嗲能也知道我的意思,“我们先回家,胜武今晚有事情,所以只能叫你来了。” “为啥?你自己不能叫?” 嗲能唤草鬼的能力毋庸置疑,可是,他为什么要叫我一起,我倒是不明白了。 莫不是又象以前一样,要锻炼一下我的灵力?现在我还只懂得植物类,以后要召动物类,只怕灵气不够…… “想什么呢?这个墓地,不是那么太平,再说那个女鬼对我可能防备心很重,而你的灵力未足,她对你不会怎么设防,所以让你叫她,她果然出来了。”嗲能松了口气。 回到家,已经快十二点了,一推开门,就看到阿朗哥已经睡在小床,兔兔正挨着他睡得很香,我不禁摇摇头,这小丫头粘我们简直成了常态。 洗漱完回屋时,阿朗醒了,撑起身子看是我们,没理会就直接躺下睡了。 第二天,刚洗漱完毕的我,坐在沙发上,应该是脑子还在糊涂吧,老爸坐到我身边都没感觉,直到他拿了一个绿色的东西递到我面前,闻到了肉香,是包子,“怎么是绿的?”转头看我老爸,手中拿着一个橙色的包子在啃,嗲能拿是紫色! 新妈妈又端来一盘,“没事儿在家瞎琢磨做的彩色包子,馅是不是有点咸?” 我咬了一口,对新妈妈点头道:“挺好的,很合适。” 嗲能吃得很快,马上拿了个粉色的包子,“这个有点象我们四月八吃的彩色糯米饭,看起来五颜六色,很不错啊!” “一会你赵叔叔要过来!”老爸把最后一点包子塞进嘴里,这使得他的腮邦子鼓起一大团,“八成是来找嗲能的,他刚刚就微信问了嗲能在不在。” 正在吃包子的嗲能目光转过来,老爸问道:“一会儿赵平安要过来,你要出门的话,稍晚点再走吧?” 嗲能咽下口中食物说道:“我暂时不出去,上午都在的。” 老爸想了想又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出了一些很怪异的事情?最近连我单位那些人都在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还让我回来问你们,说是有女生莫名其妙就死在房间了什么的,又是说地下有上古兵器出现,还有半夜能见到游魂什么的。” 嗲能轻哧,“说的不错,是有这么回事。” 老爸眉头一挑,“你没管吗?” 嗲能再抓了个包子咬,“怎么管?事先也不知道有人找死,不是说么,不会作,就不会死,多半都是自己害自己,还有的就不安好心,我也不是啥圣人,能救的时候我当然会救,但这些事情,也不是什么人都信啊!” 老爸长叹:“别说人家,最初跟廷儿他妈妈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想过驭灵师这三个字,但是很多奇怪的事情,很难解释,我看到树蛊,石蛊,蚁蛊,越看越害怕,可廷儿他妈妈说,只不过是掌握了一种跟动物交流的方式而已。” 嗲能点头:“丹姨说的没错,事实就是如此啊!”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响起,老爸吃惊地说道:“才八点半,他这么早就来了啊?我以为他最起码十点。” 打开门,我惊讶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满脸胡茬,衣衫不整,领带松松垮垮吊在胸前,眼睛发直,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赵叔叔吗?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八章 摩呼洛迦 一看见我就一把抓住,语无伦次:“救救我,只有你能救,不然我肯定被它吞肚子里去的。” 他抓我的力气很大,不但挣不脱,我还觉得被他抓住的手臂很难受,有点隐隐作痛的感觉。 嗲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低低说句:“进来再说吧!”我的手臂瞬间就被松开,揉揉被他捏得快要扁掉的地方,一起来到客厅坐下,老爸指着包子让他吃,他却摇摇头:“我吃不下。” “先吃,吃饱了再说事!”嗲能的话很平静,没有起伏,却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赵叔叔迟疑了一下,抓了一个粉色的包子,就听兔兔低低说道:“他都没有洗手就拿吃的,不讲卫生。” 早就吃饭早餐的阿朗哥把兔兔带进房间去了,老爸只好歉意地朝赵叔叔笑笑,但马上老爸的笑脸就僵在脸上,我们所有人都发现赵叔叔象是饿极的人那样,大口大口地吃着,被噎得直翻白眼儿。 “民安,慢点儿吃啊!”老爸帮他捶着背,“你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新妈妈赶快端来了一杯水,好一会儿赵叔叔才说道:“终于咽下去了,谢谢啊!” 看他的样子,我实在想笑,连嗲能的嘴角都微微勾起,但迅速就收了笑,转为木然,我坐到沙发上,看着赵民安大叔狼狈相,心里头是说不出的疑惑,只见老爸面部僵硬神色严肃地问道:“民安,你怎么搞成这样了?这简直就不是你啊!” 赵叔叔捶捶胸口,“我可能是冲撞了摩呼洛迦神,跑庙里头都求了平安符,也不管用。” “摩呼洛迦?”我听得云里雾里的,“是什么啊?” “大青蛇!”嗲能低低说了一句,又斜眼丢过来:“我看你书柜里好多佛经之类的,你居然不知道摩呼洛迦是青蛇神?” “我没看过……”低下头,那些书不知道老爸从哪儿弄来的,反正我们家搬到这儿以后,就是一大堆我看得懂和看不懂的书,选择性看了些,其他的,还真没怎么看,嗲能跟阿朗倒是把我家的书都翻得七七八八。 因为是自家的藏书,所以才没有阅读的动力吧? 却说赵叔叔絮絮叨叨,神经质地说了半天,眼见时间已经快到十一点,嗲能开口说道:“赵叔叔,今天中午是我朋友开业庆典,我们全家都要过去,回头我让也给我们弄个包间,我们可以在包间里慢慢说。” 老爸一拍脑门儿,“今天八号了?哎哟!把这事儿给忘了!”笑嘻嘻朝新妈妈道:“老婆,女人节快乐哈!” 新妈妈嗔他一眼,“老赵是你同学了,当着同学和小辈的面也不收敛点。” 赵叔叔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嗲能走到赵叔叔跟前:“你说的事情,我大概知道,只是还有些不太明白,中午吃完饭以后,我跟您走一趟吧?” 赵叔叔诧异地睁大眼,脸上闪过一抹惊喜,然后松了口气,“好,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上次温泉承蒙招待!”嗲能礼貌地笑笑,赵叔叔愣了一下,转着看向老爸,老爸耸耸肩,“我什么都没说过啊!” 嗲能对阿朗说道:“你先去吧,跟廷娃一块儿,坐地铁很方便。” 阿朗利落地把包一背,将兔兔抱起来,我们两大一小就出了门,兔兔是个永动机,她永远不会停下那张嘴,一直叽叽叽喳喳说着幼儿园哪个小朋友的事情,又说老师穿什么漂亮衣服,学了什么绘画,还做了什么游戏,最后连开门的那个大婶,也说了一遍,我听得脑子都要炸了。 “兔兔,你小点声,要么安静一会儿!”我真的脑袋疼! 兔兔闭上嘴巴,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我眨了眨,我心肝儿颤颤,呃,刚才好象有点凶? 仅仅几秒钟之后,兔兔又开始表演:“阿朗哥哥,我跟你说……bb”阿朗看向我直乐,我长叹一声垂下头,彻底没辙。 出地铁后步行七八分钟,就到了凯奇的烧烤店,凯奇老远笑着走过来,把兔兔从阿朗哥身上接过来道:“小宝贝,等下哥哥给你吃烤羊排好不好?手抓的哩!” “好,哥哥你……bbb”阿朗中间见缝插针说句我们要包厢后,我和他都没能再插嘴,完完全全被小家伙控制了整个聊天格局,不对,是演讲场面。 坐下后,我发了短信给老爸和嗲能,凯奇让服务员先上了两份开胃小食,我现在才开始环顾四周,奇记烤肉,分为三层,每层都设了包厢,包厢内还设洗手间,烤炉的上方是抽油烟机一样的漏斗形,吊球形暖灯,照在桌面,配上米色的桌布还有藤制坐椅,感觉很休闲。 小食是油炸花生米配酸甜萝卜条,还有一个大概是虾脯,有点微微的辣味,对这个极感兴趣,凯奇笑道:“你怎么对罐头食品有兴趣了?这花生米可以我亲自调料的,你为啥不尝尝?” 阿朗哥夹了一粒尝尝,赞不绝口,凯奇也夹了一粒给兔兔,都说味道极好,凯奇没办法多待,让服务员把小食每样都多送一份就匆匆下楼。 楼下恭贺开业的花篮,门口的鞭炮碎,还有来来往往的人,都说明王凯奇认识的人实在不少。 邬玉琴的到来,是撞进来的,不小心绊了一下,踉跄着冲到桌前才停下,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还好你们是坐这里,如果是隔壁那间,我说不定直接冲窗口再跪趴都不定。” 看到兔兔:“呀,兔兔小公主,姐姐给你带芭比公主玩具啦,过来吧!” 兔兔以最快速度跑到邬玉琴跟前去。 十分钟后,老爸他们也到了,同行的除了赵民安,还有赵国泰。 王凯奇让送两份烤羊排,还有其他的一大堆食物,陆陆续续都送了上来,有专门的小伙子帮忙切片,烤肉,烤羊排的外面焦黄香酥,里面嫩软,口感极好。 老爸下午要出门,所以中午没叫酒,凯奇送了一箱加多宝,这中间,嗲能一直在跟赵民安低声交谈,嗲能的眼里闪过迷惑,茫然,恍然大悟,还有决断,最后才说道:“今天不行,时间已经错过了,下午我跟你过去看看情况!” 本章完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头顶上有东西 赵叔叔的脸就跟拧开的壁灯一样,慢慢亮起来,可能是心情好,他不停地夸奇记的烤r有多么多么好吃,还把小碟里的酸甜萝卜也吃得干干净净。 也许是我这些天特别想吃烤r类的东西,所以感觉吃得很爽,摸着肚子懒洋洋地靠着座椅靠背喝茶,“这里确实味道不错!”新妈妈看起来一副满意的神情,点头道:“下次你们想吃烤羊排还可以来。” 赵叔叔马上说道:“没问题,我请我请!” 时间差不多了,老爸起身要走,凯奇亲自端了果盘过来,见老爸已经在穿外套,不由一愣:“叔叔吃两片水果再走吧?” 老爸信手抓了几粒圣女果,新妈妈还留在包间里,嗲能和赵叔叔也提前走了,新妈妈见兔兔在玉琴身上拱来拱去,忍不住呵斥几句,不想赵伯伯却笑着制止,“小丫头就是要闹才对,她们在消食儿呢,不闹不折腾的小孩啊,身体都不好的!” 新妈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赵国泰还跟凯奇要了张名片,说是月底他们鼎盛设计院有个周年庆,可以考虑在他这个烤r店包场,凯奇欢喜得两眼都眯起来,“好的,没问题,到时您通知我就可以!” 直到三点,我们才散,到楼下时,大灯什么的早就关掉了,但依据有服务员在留守,看到我们下来,都笑容可掬地跟我们说再见,阿朗哥两手揣兜笑道:“凯奇,不错嘛!训练有素!” “那当然!”凯奇洋洋得意地朝上竖个拇指,随即又有点好奇地问道:“那个设计院的总工,听说是很正统的一个人,日子单调得要命,周六日都喜欢泡在单位审图纸,你们怎么能把他大中午拉到这儿吃饭啊?” 我哪儿知道? 阿朗笑笑:“他弟弟赵民安,跟阿廷他爸是同班同学,可能是他叫的。” 我赶忙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凯奇挠挠下巴,“我本来也想找将军说点儿事,但那位大叔不是一直在跟将军吧啦吧啦说个没完,唉,我看我只能晚上再打电话给他了。” 又聊了几句才说拜拜,新妈妈接了个电话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道:“阿廷,我设计的一个项目那边有点急事叫我去一趟,估计没这么快结束,你们晚上能帮忙带着兔兔吗?” “阿婶放心,兔兔交给我们就好了!”阿朗哥把兔兔抱起来,兔兔立即迎起小手跟新妈妈再见。 我估计阿朗一会也是要出去画画的,八成晚上又只有我跟兔兔了,想想就觉得孤单单的。 毛子打电话来了,问晚上要不要到凯奇的烤r店吃晚饭,他约了蓝子和吴胖子等人,我只得说中午刚陪老爸吃过,于是被毛子臭骂了几句,我有啥办法啊! 想想又叹口气,兔兔看着我,表情严肃地说道:“哥哥你老叹气不行哦,老师说的,爱叹气的小朋友没有天使喜欢,也没有其他小朋友喜欢哦!” 好吧!我摸摸她的小脑袋,阿朗哥笑着说道:“今天我没带画板,本来以为要在他那里帮忙端盘子呢,没想到凯奇弄得这么好,要不我们带兔兔到儿童乐园玩会儿吧?玩到五六点,就在外面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再回家,反正我们都吃撑了!” 我点头同意,“兔兔下来自己走!”我不高兴地朝她瞪眼。 儿童乐园这时候人已经不是很多,三点半,已经有不少小朋友回家了,阿朗哥让她每一样都玩了一遍,兔兔激动得满脸通红,玩得满头大汗,当然,也满身是灰。 五点半的时候,阿朗哥带着她把最后一个青蛙跳坐玩,累得坐到休息椅上,摊着四肢休息,接过我递过去的水喝了几口说道:“我好象玩饿了!” 我不禁笑出声来,“陪着她转几圈,我也好象能吃东西了!” 阿朗看看表说道:“这里离朱记蛮近的,要不晚餐就在他那儿搞定?” 两人一拍即合,我们无需考虑兔兔意见,我背上她就去坐地铁,兔兔有点遗憾地说道:“我怎么还不能买票啊?我都这么高了!” 同车的乘客全部都乐了,“这小丫头,太可爱了,谁家有个这样的宝贝,家里一准儿热闹得很!” 可不是么,跟兔兔在一起,生命总是有鲜活的感觉,可就是鲜活过头了,在家也闹腾过头,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兔兔你闭嘴! 地铁车厢里的人,多数是友善的,所以兔兔一高兴给大家跳了个,我真囧死了,拼命把脑袋垂低,这妹妹,不是我亲生的啊,跟我无关神马的,心里头碎碎念了一大堆。 阿朗哥碰碰我:“你干嘛呢,什么态度啊,小孩子很敏感的,你不喜欢她,她有感觉啊!” 我只得扬起头,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婶带头鼓掌,“唱得好,跳得也好,不错,好样的!” 得了夸奖,小家伙咧开嘴甜甜地笑了,但没几秒钟,突然冲到我怀里,“哥哥,我怕!” “嗯?怕啥?人家是夸你呢!”我好笑地轻轻拍着兔兔的背安慰道,“你唱歌好听呀,跳舞跳得也好看,大家都喜欢你不好吗?” 兔兔抬起小脸,目光中的恐惧还未散去,眼眶里还含着晶亮的泪花,我连忙掏出纸巾给她擦掉:“不怕啦不怕啦,哥哥在的哈!” 我把她抱起来,她紧紧抱着我的脖子不肯松手,地铁到了,兔兔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抱着我不放,走出地铁,兔兔才说,“刚才那个拍巴掌的人,她的头顶有东西!” 嗯?兔兔的眼睛跟常人不一样我是知道的,“很多人背后啊,头顶什么的都有东西,不用怕,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兔兔抱着我脖子摇了摇,“不是的,那些东西是不会理我的,也不会看我,但是,那个人头上的东西,在朝我笑,它一笑就变得越来越黑,就只有两只眼睛了,然后就,就恶狠狠地看我!” 第三百七十章 再进地铁 兴许周围的人,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四五岁小姑娘的“童言无忌”,但事实在,他们的口中多半都是实话,只是没有人把它当成真话而已。 小时候,听奶奶说过:“四五岁的小孩啊,心里什么都懂,但是他们只能用娃娃的话把事情说出来,唉,大人呢有大人的语言,总说小孩不懂事儿,实际上,小孩儿比他们懂得多得多。” 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兔兔身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兔兔的话了,前天大舅把兔兔送回来的同时,还带了封拉乌爷爷的信给嗲能,我没有看,不过嗲能说兔兔没事了,给她身上用了避蛊药环。 我看到了兔兔背上一个很神秘的符号,象是刺青,嗲能说是拉乌爷爷施了术,解释了一大通,大概就是说兔兔现在给外界呈现的,就是一个八字不带阴的小女孩。 看着兔兔愁眉苦脸的样子,我蹲下身子说道:“别想啦,哥哥晚上带你去朱记饭馆吃东西好吗?” 兔兔的眼睛马上变得晶亮亮:“真的吗?我可以吃咸鱼茄子煲吗?” “可以!” “那枸杞叶猪肝汤呢?” “可以!” “哥哥最好了!”说完兔兔在我脸上很响地亲了一记,“我最喜欢哥哥!” 阿朗哥笑道:“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拍马屁了。哎,你大舅昨天一早就走了,我们连面都没见上,他这么怕见生人的吗?” 我摇摇头:“大舅从来一本正经,应该是他家里有事等不了吧?再说了送兔兔来也是大事,关键为啥嗲能都不告诉我呢?我爸说是他一早知道了!知道个毛线啊,明明说是送去两个月的,这才几天就送回来了!”心里面有点不满,但我是不会去找嗲能说理滴,主要是不敢。 我们到朱记时,刚巧碰到拎着东西的朱益辉,他看到是我们,笑道:“我还没吃晚饭,要不一起?” 餐馆的人吃饭都很早,一般早上十点半,下午四点半,晚上九点半,但象朱益辉这样到这个点还没吃晚饭是很少见的,我不禁好奇地问道:“怎么这时候还没吃呢?” “我家要开分店了,两边有点忙不过来。”朱益辉笑意浓浓,眉眼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朗,原先那个被人欺负不敢还手的小男孩已经是过去式了,只听他说道:“分店开在西郊,带农家乐的性质,有温泉呢,正在弄,年底应该就是饭庄连温泉在一起了。” 听朱益辉这么一说,我也很替他高兴,他妈妈看到是我们,让朱益辉直接把我们带到他们住的那个楼上去了。 二楼放了很多桶油,许多大米还有酱油桶,看上去,都是正牌产品,朱益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家里平时晚上吃饭什么的就在这里,你们千万不要嫌弃,这里环境一般,但绝对不吵的。” 兔兔很喜欢这里,“哇,好大的房子啊!”又跑去拍拍铺得很长的一个大床,至少能睡下十来个人,“好大的床啊!” 朱益辉微低着头说道:“其实我们家平常不是睡通铺的,这里没有条件,就这样了。” 房间有两间教室这么大,平时睡觉也就是拉个帘子隔开了床与米油,最角落有一个不大的旧桌子,旧桌子上有一盏台灯,旧桌上还放了些书,我转头问道:“那儿是你平时做作业的地方?” 朱益辉笑道:“那儿坐着也挺安静的,我们高中的课也不算很难,我平时做作业时间用得并不多。” 饭菜端上来了,并不是兔兔点的那些菜,可能就是朱益辉妈妈随便让后厨做的,也有鱼有肉还有个猪蹄汤。 “唔,爽!”我摸摸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瘫在椅子上,完全就没有形象可言,阿朗哥忽然清清嗓子:“朱益辉,你选文还是选理啊?” 朱益辉眉头锁起来,脸上一副沉思的神色,选文与理,很多时候决定了将来的社会价值走向,阿朗哥已经决定学艺术,所以他将来应该会向建筑设计、广告设计等方面发展,在国内,学文,多半就是新闻、历史、外贸等专业发展,将来靠笔杆子养自己。 学理的话,重应用,机械、电气自动化等,老爸曾经说,大学是最该学东西的时候,而不是去谈情说爱,那是为将来打基础很重要的一步。 高中的选择一样是啊,象我又喜欢文科,又喜欢理科,但是不能通学,这让人很头疼,听说有的地方是执行会考,就是高一过一门,高二过五门,高三才真正的三加一,如果是这样,才很完美的过完了高中嘛! “我应该是学文科。”朱益辉象是下定决心一样,“我英语还可以,其实理科也不错的,但我个人想过,理科读完,充其量就是进外企混份技术工程师的工作,运气好能进设计院,但设计院要熬资历的,太难了!” 阿朗喝口茶,目光直视朱益辉:“你觉得文科可选择的层面更宽?” 朱益辉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了,反正我是想着能多学点总是好事,或者可以尝试在学校学的同时,还在外面学自考,这样毕业时就有双学历了!” 我有些惊讶,朱益辉是个很木讷的人,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可是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显然是心中已经有了一番计较,我都没有设想过自己的大学应该怎么办,这就是我跟他人的差距吗? 阿朗摇摇我,“怎么又发呆呢?” 我心里轻轻叹口气说道:“没有发呆,只是得朱益辉说的有道理啊!” “吃完赶紧走吧,不知道阿军有没有带回家的钥匙呢!”阿朗哥拍了下我的肩说道:“万一把他一个人锁在外面,阿婶是有事情走开,也不知道几点回去……” “好!”我站起身,朱益辉谢绝了我的餐费,并说请朋友吃不可能收钱,朱益辉妈妈还给兔兔塞了个利是封,说是小丫头很乖有福相什么的。 再度要进地铁,兔兔搂紧了我的脖子,“哥哥我怕!” “不怕,我跟阿朗哥哥都在呢!再说了是上趟地铁的,不可能在这趟地铁里也有的,不坐怎么知道呢?”我半哄半骗的把小家伙弄到地铁里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一章 晦气黑猫 果然是一切太平,出地铁后,我得意地对兔兔说道:“怎么样,哥哥说的没错吧?不会有事的!” 兔兔两只短胳膊撑在我肩上,仰起头看向我,又看看天,眨眨眼,“没有,哥哥你身上没有东西!” 怎么可能身上有东西呢?我身上可是有草鬼的,只要有鬼气袭来,草鬼会事先警报,就因为这样,我才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呢! 但下一句兔兔的话,又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有召鬼能力了! “哥哥,你的背后一直有东西跟着,你没发现吗?”兔兔的声音依旧很稚嫩,但内容让我惊得整个人都绷得直直的,“啥,啥东西?”我很没胆,不敢往后看。 “一只小猫咪!”兔兔指着我的脚下说道,“它一直跟着,从出地铁口开始就跟在你后面!” 总不能是跟吉安一样的灵物吧?吉安现在每隔段日子就会消失几天,然后又会道貌岸然地在床底下玩它的皮球,它是灵物,但它的智商只有五岁,每天除了玩还是玩! 我盯着通身漆黑的小猫,总觉得它是哪个女巫派来的使者,看着它那双黄绿色的眼睛,忽然想起自己梦中出现的那只手,背后的眼睛似乎就是这个颜色,打了个冷颤,可是……草鬼没有警报! 没有警报,说明这只猫是个普通的货色。 它优雅地坐下,舔舔前爪,双目一闭一睁,喵了一声,阿朗哥凑过来看我道:“你不会连这个小二黑都要养吧?你连自己都养不好,养只吉安就已经很不错了,我看阿婶很爱干净的,你别给她惹点事儿回去啊!” 兔兔却小声说道:“我们家以前养过一只小黑猫,后来被爷爷扔到窗户外面,再也找不到了,我哭着让妈妈找,妈妈没找,说以后再给我养一个。” 看了眼阿朗哥,我把小黑子拎起来,它真的非常小,不知道有没有满月,感觉只有巴掌大。 兔兔的小背包将猫装进去,一直走回家,正好碰到出来丢垃圾的新妈妈,兔兔非常开心地说了今天一天的趣事,到儿童乐园玩得很开心,在朱记吃了很多好吃的,回来还捡了只小黑猫。 新妈妈赶紧把猫抓到浴室,兔兔也跟进去,她们两人给小黑猫洗了个澡,新妈妈把猫放茶几上,用电吹风给猫吹毛,“我小时候吧,听老人说养黑猫不吉利,说是带晦气,那会儿不信,我就养了一只。” 钥匙转动门把儿的声音传来,嗲能进了门,头发上还有点水珠,身上也有几点水迹,新妈妈一愣:“下雨了吗?” “嗯!刚下,阳台上晒东西吗?”嗲能一边换鞋一边问道。 新妈妈忙活着手中的电吹风答道:“没有,一回来就把衣服先收了,你们的扔床上了自己叠。” “嗯?有人送小黑猫给你们啊!”嗲能走过来摸摸黑漆漆的小黑猫,“哟,这完全就是个包青天形象嘛,你看它额头有个灰色的弯月呢!” 新妈妈定睛细看,不禁哈哈笑道:“还真是!这猫不是人家送的,是他们几个在外头捡来的!” 兔兔等嗲能洗完手后,抱着嗲能的膝盖把今天下午怎么过的,又叽叽喳喳说了一遍,好么,就这么二十分钟的功夫,我已经听了两遍了! 阿朗哥忽然说道:“阿婶,你先前的事情没有讲完,就是说养黑猫晦气的事情。” “哦哦哦,嗯……那时候嘛,觉得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没什么不行的,正巧隔壁邻居家的花猫生了,其中一只全黑,人家让我挑的时候我就挑了它,邻居说,有老人在,最好不要养黑猫,我才不信那个邪,结果,刚养黑猫不到三个月,他爸就去了,是意外。” 新妈妈说到这儿,长长叹口气,没再说下去,嗲能却眼睛落在黑猫身上,若有所思,小黑猫被洗干净后,兔兔马上把它抱在怀里,嗲能却让兔兔把小黑猫先给它看过,三天以后才能抱。 兔兔很不情愿,但在嗲能说下周带她去吃大福的时候,她马上就点头答应,并且笑颜如花。 洗漱完,也才九点半,嗲能已经躺在床上,长长呼口气道:“我明天中午有事儿要办!” “知道,就是那个姓林的人找你是吧?”阿朗哥停下手中的素描问道,“晚上还回来吗?我有点想吃你做的那个酸汤,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肉吃多了,阿廷的大舅来的时候,听说是带了酸汤过来的。” 嗲能转过头:“没问题,你去买点黄豆芽之类的素菜,明天下午我回来做。” 嗲能翻个身,小猫咪被他用一个小方竹篮放在床头,兔兔被嗲能说服去跟新妈妈一起睡。 “廷娃,尝试下跟它沟通!”嗲能用手指着猫突然说道,“想办法动用自己的意识海去感应。” “啥?”我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我去感应小猫?它不就在这儿吗?” “去领会它是什么心情,比方说害怕,好奇,去感应一下试试?”嗲能用手在那猫身上划拉两下,“好了,我把它的情绪放泄开来,看你能否感觉到。” 我好奇地去碰碰猫的身体,但它灵敏地一扭,就躲开了。 “小黑猫的灵性比别的强,你妈妈说的没有错,它容易带晦气,也容易带吉气,主要是看它待在什么地方,如果是寺庙里养的,多半会带吉气,如果是火葬场养的,那就带阴气。” 嗲能缓缓地说道,“这只小黑猫很特殊,它带着晦气,也带着吉气,所以需要你好好跟它沟通一下,看它去过哪里。” “你不能直接除掉晦气吗?”我不爽地歪着头看向他。 以他的本事,除晦消灾,手到擒来,为什么要我去沟通? 沟通?对了,人咋跟动物沟通?也说些“hll,ity”这样的话么?不会笑掉大牙? 嗲能又是怎么跟动物沟通的呢?这中间有没有口诀啥的?我开始冥思苦想,但是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出来嗲能是不是说过怎么跟小动物交流,这要怎么弄啊?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二章 确认受惊吓死亡 也许是我抓耳挠腮的样子让嗲能觉得我不是那块料,他轻叹口气,“你别把猫灵想得这么难啊!按你对草鬼的理解去试试?” 我尝试用唤草鬼的咒语,没想到那小猫转过头定定地看向我,视线中有些瑟缩和茫然,目光中略带了些好奇,我忽然发现,小动物也是很可爱的! 它轻轻咪了一声,嗲能说小猫叫声和成年猫的叫声是不同的,它很小,叫起来声音不大也发不出喵的声音。 我朝它伸出手,那小猫送篮子里跳出来,慢慢地踱步到我手边,用舌头轻轻触碰了一下我的指尖,温热的,湿湿的,“它对我,没有恶意,我感觉到了!” 我低低地说道,只见那小东西伸出右脚爪放在我的手指上,有点象握手似的。 轻轻捏捏它的爪子我就放开了,猫是很敏锐的动物,据说它们很骄傲,而且极有方向性。把它放到篮子里,轻轻抚摸下它的头,小猫咪一脸享受。 “嗲能,我算不算沟通成功了?” “沾了点边,算了,先睡吧!” 这么早?不知道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刺耳的手机响了起来,阿朗哥跳下床把正充电的手机拔掉,递过来道:“阿军,你电话,董涛打的。” 嗯?董涛?什么时候跟嗲能这么熟了,休息时间都能随便骚扰啦?我揉揉眼睛看向嗲能。 嗲能撑起身子接过电话,“喂,我是周大军……嗯,你好……没事儿,你说吧……什么时候死的……在哪儿……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嗯,好!挂了!” 放下电话,嗲能啧了一声下床穿衣服套裤子,“深东艺校董涛他们班的,刚才在活动间见鬼了,有个守大门的大爷死了,已经报了警,董涛让我去看看。” 我傻傻地挠头:“那我要去不?” 嗲能又啧了一声,“你去……也可以的,我们的灵狗吉安呢?” “被兔兔抱进房间了!”阿朗快速接话说道,“带猫去吧,黑猫据说特能召鬼魂。” 刚打开门,正好新妈妈出来倒水喝,嗲能低声说了两句,还拿了一粒什么东西给新妈妈,“关好门窗,看样子晚上要雷雨了,我们会尽快回来,帮我们留门!” 新妈妈微笑,“去吧,路上小心点,下雨天视线不好。” 我知道新妈妈说的啥意思,下雨天司机的视线不好,容易遇到危险。 三个大男孩没带雨伞,一人穿了件长雨衣就出门了,嗲能还时不时地周围看看,到深东的时候,快十二点。 我们从后门进去时,警车闪着灯还停在校门口,一名警员正在跟几个穿着深东校服的女生询问着什么,转头看向我们,咧嘴笑了:“张哥在那边!”他指指前面一栋亮着灯的教学楼一楼。 我们小跑着走过去,这栋楼与现在的深东艺校建筑格格不入,完全是另一种风格,至少是六十年代的那种教学楼,还是红砖建成,前面加拓了空心砖的一种结构,感觉有点怪异,我正不知道这是什么房子的时候,感觉到了丝丝阴气,很淡,可是我感觉很明显。 胳膊被谁扯了一下,扭头一看是阿朗哥,“这楼……不太对劲啊!”尽管雨声沥沥,我还是听清楚了阿朗哥的话。 嗲能指指亮灯的大门:“我们进去!” 一进大门就看到张警官凝眉肃目,正在听一个教职工比划着什么,旁边围了十几个深东艺校的学生。 “张警官!”嗲能上前打了声招呼,还跟张警官握握手,看到董涛了,他整个人都面色苍白,似乎路都要走不稳的样子,阿朗哥上前去扶住他,低声问道:“你还好吧?” 董涛迷糊而又惊恐地挣脱了阿朗哥的手,看到嗲能后,眼睛一亮,跑过来一把扯住嗲能:“你得帮帮我,我刚才看到了!” “呃……小伙子莫激动!”张警官叫来了站在不远处的心理辅导员,但他也嘴皮子直哆嗦,牙齿还咯咯直打颤,我觉得这一幕真是有点滑稽。 嗲能叹口气,用拇指按按董涛的眉心,“你先别情绪失控,再害怕,也得告诉我事情经过,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得防止下次再发生。” 转头跟张警官低声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问话才行,现在他们多少都有点受惊吓过度。” 张警官打电话给某人,刚才那个年轻的警员小跑进来,外面再度传来沉闷的雷声,嗲能三句两句就把他的要求说了,没几分钟,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您是张警官?我叫金再华,再见的再,华丽的华,是深东校长。” 张警官与他握手后,金校长把我们一干人带到另一栋楼的四楼会议室坐下。 “死者叫牛国平,在深东工作已经有十四年,独居,现年52岁,对吧?”张警官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嗲能却说道:“这事儿,不能让媒体知道,影响学校荣誉是一方面,造成大面积恐慌,那就大祸临头了。” 张警官点点头,走到一边打了电话,我也没细听他说了什么,只听道一句:“不能让这事儿传出去。” 嗲能从兜里取出两袋巧克力奶茶,是他临出门时揣兜的,问校长要了两个一次性杯,冲好后,递给董涛和那位心理辅导员,“喝吧!” 嗲能朝张警官眨眨眼,我也看向张警官,没想到张警官耸耸肩,“你问吧,这事儿我会妥善处理,另外……”他的手机响起来,走到一边接电话。 通话时间不到一分钟,他便坐回来道:“确认是受惊吓死亡,而且他本身心脏就有毛病。” 屋内安静下来,张警官看向金校长道:“安慰家属的事情你们得及时处理,不然会生出一些事端来。” 金校长道:“老牛是独居,老伴儿死了快十年了,有个儿子,娶媳妇以后就没再来看过他,连他亲妈死都没来看过。都是他老战友的儿子儿媳隔三差五来给他做饭洗衣服,他早立有遗嘱,由他老战友的儿子继承遗产,这个遗嘱的证明人有好几个,赖不掉的,慰问金什么的,学校肯定会酌情处理。”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三章 有人要斗法 张警官看向我们,嗲能站起来,拉过董涛胳膊,朝张警官点点头,我们几个就走出了那会议室,不知道是巧克力奶茶的作用还是什么问题,董涛面色上平静了些,但依旧有些惊魂未定,说话声稍微大点,都能把他惊着。 那个心理辅导师应该是亲眼目睹了什么事情,变得有点神经质。 走到楼下,董涛指着刚才我们看到的那栋旧屋说道:“刚才打雷,这栋楼就停电了,然后我们就看到走廊尽头有个人吊在那里。” 嗲能啧了一声道:“几点几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 董涛低头想了想,“时间挺早的,刚过九点,我们艺术节嘛,大家在做一些道具,也没注意,我倒是听到有人拖着脚走路的那种声音,不过东子他们都说没听见。” 说到这儿,他指指那栋大楼的正门口站着的几个人道,“戴眼镜那个,是我们班主任,那个,就是那个扶眼镜的就是东子,跟我一个寝室,他们当时什么都没听见,就我一个人听到脚步声,还有人哭得一抽一抽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嗲能看了看天,“这雷雨,还得下两个钟头,我们过去看看?” 董涛一听这话就往后退,“那,那边闹鬼……”最后那个字带着飘扬的颤音,意大利歌剧也不过如此了。 阿朗哥拉住他,指着嗲能对他说道:“有他在,你怕什么?” 董涛一脸委屈,“我听说过旧教学楼闹鬼的传闻,但以前是从来不信的。” “你感觉到什么了吗?”嗲能走过来问我,他没有什么要探究的意思,我静下心来,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阴气,真是怪哉!刚才还有隐隐的阴气在呢! “没了,什么都没感觉到呢?”我迷惑不解地问嗲能道:“鬼气还能躲起来?” 能躲藏的鬼,都是有一定智慧的,很不好对付,类似于反侦察能力那样,很让人头疼,刚才到达旧楼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淡淡的阴气,也就是我能确信那儿出现过什么东西,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没有了。 见嗲能的目光还在我身上,我老老实实说道:“是不是遇到棘手的东西了?” 嗲能啧了一声,“最多再二十分钟,又要开始打雷,我们二十分钟后去那儿。” 转头见董涛呆呆地看向我们,“你一会儿也去,我保证你去过以后就不会再怕了!” 大概是嗲能的话特别有吸引力,董涛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说的啊,我去了以后就不会再怕了?” “嗯,没错,你们道具室有广告颜料什么的吗?”嗲能歪过头问道,“有的话带上,什么颜色都可以,除了白色。” 董涛用力点头,仿佛下了个艰难的决定,类似于斗志昂扬似地往前走,旧楼的一楼有三个门,中间一个,尽头各一个,但从二楼起,就只有中间的入口了。 厕所什么的也在每层楼的靠楼梯位置,上楼的左边是男的,右边是女的,应该是经常打扫,我们走进去没有什么味儿。 “这边主要是画室,每个班带的学生很少,属于优质的才在这边上课,大课都在两栋新的教学楼。”董涛指着两边说道,这栋楼一共只有三层,艺术生都在道具室做东西,我们走进去,董涛开了灯,两颗放在课桌上人头把我吓得哇一声大叫,就往外冲。 嗲能一把拉住我胳膊,“是道具啊,笨蛋!” 我转回来仔细一看,果然是两个道具人头,眉眼清晰,一头长发乱蓬蓬的,就这么顿在桌上,完全能以假乱真,“还好,没吓傻。” 董涛把人头收进纸箱,又翻了几瓶颜料出来,看向嗲能:“就,就这么几瓶,行不行?” 嗲能看向阿朗,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好一会儿才说道:“有墨汁和毛笔吗?” 董涛一愣,“有啊,我们艺校开得有国画课,这儿的话……啊,这里这里!”董涛从一大堆杂物中翻出了一樽墨汁递给嗲能,“这个?” “可以!”嗲能接过墨汁,又道:“毛笔!” 找齐了嗲能所说的道具,一道闪电在窗外亮起,不久就传来了雷声轰鸣,“我们到走廊去!走廊是按先前的灯光吗?” 董涛想了想道:“我记得我出来上厕所时,外面是没有灯的。” 嗲能想了想走到走廊把所有灯全部熄灭,雷声响得越来越厉害,嗲能对我说道,“你拉住董涛,到走廊上来。” 我们走到走廊上,董涛面对的方向是右手边尽头的走廊,闪电让走廊两端尽头和中间楼梯处都看得清清楚楚,我们还能看到走廊上有一张白色的方纸片。 一个炸雷打下来,董涛的手迅速捏紧,我感觉到他在颤抖,走廊尽头,果然有个人吊在那里,还微微摇晃,嗲能走过来低声说道:“不用怕,这个东西,只在炸雷的瞬间出现,这个炸雷打完,雷雨很快就停了。” 我就清晰的看到那个吊着的人影在半空中扭曲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又变得什么也没有了,它出现的瞬间,我能感应到淡淡的阴气,可惜的是非常淡,比刚才还要淡,但得让人可以忽略它的存在。 嗲能把走廊所有的灯全部开起来,全是暖光,把墨汁和笔递给阿朗,“你在走廊尽头的两面白墙上,各画一幅山水图就能破了这个局。” 阿朗迟疑地说道:“这个……合适吗?” 董涛连忙摇手:“没事没事,您就算是画只叮当猫也不要紧!” 按照嗲能所说,阿朗哥随意画了两幅山水,董涛惊得眼都直了,“牛,太牛了,实在是太牛了,高手中的高手啊!” 第二拨雷雨再下时,果多大,那影子不见了,嗲能又跟他聊了一会儿,又打了个电话就说回家了。 我们三个走在路上,我怀里还搂着小黑,看向闷头走路的嗲能问道:“嗲能,有件事我很在意。” “说!” “拉乌爷爷把兔兔送回来,是因为她不听话?” “不!”嗲能沉声说道:“那边,出事了!有其他鬼师来斗法!”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四章 命别在裤腰上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就成了空白,似乎周边所有的东西都不存在,我一个人站在寂寂的空间里,我对死亡的印象,缘于斗法,缘于那场莫明其妙的地盘之争。 嗲能他们这个支脉,按外婆所说,在那儿存在了一千三多年,迁来之时,据说天上有一块飘着的白云,白云越叠越高,突然一声炸雷,白云倾倒下来,砸在苗岭,于是,那里有了一片珍珠似的瀑布群,所以走哪儿都是飞云瀑、流云瀑、倾云瀑、追云瀑等等,我没数过,反正我对那边的印象就是水都冰冰凉凉的,山谷间,常年雾气笼罩,容易迷路。 这里山青水秀,草木繁茂,盛产各种珍稀药材,当然,也盛产养蛊所需的各种毒物,没有人带路的话,很容易就迷失方向,转不出来了。 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斗法大会,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是一具一具血淋淋的尸体就从我眼前被抬走,有的面目黢黑,有的缩成婴儿大小,有的身上是被蛇虫啮咬过,有的整个人扁塌塌,如同放了气的沙滩垫,有的浑身都是水,基本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停留在他们脸上那种因痛楚而扭曲变形的模样,过去十年之久,也没在我脑海中磨掉一点,反而因为经常自觉或不自觉地忆起而鲜活分明。 想到那些可怖的脸,双手上扬拼命想抓住什么却是徒劳的动作,渐渐软瘫下来的脖子,没有闭上的眼睛,生生打个冷颤,“斗法,是不是会死人?” “嗯!每十二年要办一次,艾莫索赤,这一次只能是我外公,鬼师……只有我跟他了!”嗲能长长叹口气,听不出是担忧还是感叹。 由于嗲能情绪不高,我们在回家之前都没怎么说话,叫了的士到小区门口,听到阿朗哥肚子叫了,“饿了吗?”嗲能问道:“现在,也就只有7-11便利店了吧?要不去吃咖喱鱼丸?” 我转头看向了不远处一个出来练摊的烧烤摊主,指了指说道:“就那儿吧,好歹人家撑着大大的遮阳伞,万一下雨,也不淋着。” 一阵风刮过,吹来了烧烤摊特有的香味儿,我的肚子也咕咕叫了两声,小黑猫细细地也叫了一声,我们仨都乐了,嗲能下巴一扬,“过去吧!” 凌晨两点,吃的人并不少,没有因为下雨地位湿漉漉而有所挑剔,所以说食客是天下最好打发又最不好打发的人群。 我上前跟摊主打声招呼,摊主给了几个塑料凳,摊主老婆是个圆脸的短发女人,她给我们端来了一张50公分的小桌子,我一看就一通乐,“这么可爱的小桌子,打起来真是费了牛劲。” “没有,我老公自己做的,随便捡几块板子一拼,上个架子很快的,不用就收拢了。”摊主老婆朝我笑笑,嗲能饶有兴致地问道:“你男人以前做什么的呢?” “以前家具厂的,后来老板跑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自己摆摊。”摊主老婆又朝我们笑笑,记下了我们点的菜之后非快地报上数字,阿朗哥赞叹道:“记性好,心算也厉害啊!” 可能因为饥饿,觉得小摊主烤得特别好吃,飞快地吃完回到家,少不得一通洗漱,“啊!”我摊开四肢倒在床上,嗲能站在床前,伸脚踢踢我,“过去点!” 我往里头挪挪,把枕头搬过来点,一扭头,看到窗外已经有点麻麻亮,“呵,天都快亮了,我们才睡下!” “把窗帘拉上!”嗲能躺下用手肘捅捅我。 一觉睡到兔兔跳到我身上,是中午十一点半,“哥哥大懒虫!” 再看嗲能和阿朗,早就起了,在客厅说话。 揉揉眼,迷糊着坐起身子,突然想起我的小黑猫,昨天就这么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完了完了,只怕这会子,早就洗好晾上了。 趿上鞋,以最快速度冲到客厅,阿朗哥正在抚摸着小黑的小脑袋,呼!我感觉整个绷紧的人一下子就松脱了,差点软瘫到地上。 洗完后,嗲能递给我一杯热水,“早餐你就别吃了吧,阿姨说她团了个自助,中午可以慢慢吃。” 几口热水喝下,身子也就恢复成我自己的,而不是象刚才那样跟梦游似的,手机微信来了个信息,是毛子:庆祝下吧,我终于有女朋友了! 我笑了:你女友不还在幼儿园?你要不要这么丧尽天良啊? 毛子:我擦,你找揍呢? 把微信拿给嗲能看,嗲能一愣,“不可能吧,他还不到时候啊,难道是我看错?”嗲能捂着嘴低下头,新妈妈站起身道:“廷娃快去换衣服,就等你了!” 自助餐是个比较高档的地方,不知道占地多少平米,反正里面金碧辉煌,在里面转了两圈我就找不着北了,阿朗哥拉着我说道:“我们是从这个刺生和烤肉的中间走出来的,从这个帘子进去!” 嗲能正埋头吃着冰草和羽衣甘蓝,我把盘子一放,兔兔很开心的把我放在最上面的一只大虾给捞走了。 嗲能给她喂了一口羽衣甘蓝,新妈妈笑笑:“你们男孩子吃得多,先顾自己,等你们吃得差不多了,换我吃,兔兔我先管着。” 我笑道:“新妈妈,你吃得少,你才应该先吃呢!可能你两盘子就饱了,我们要吃五盘子。” 新妈妈笑呵呵说道:“也对!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说的就是你们现在这个年纪!”说完又道:“我昨晚上给你们卡上一人转了五千生活费,收到了吧?” 嗲能点头,又摇摇手道:“以后不用转生活费了,我和阿朗都在外面开始挣钱了,特别阿朗,一幅画就整个百八千的。” 阿朗吃龙虾的动作顿了顿,“我也没想到画画能挣钱啊!”说着,脸色有点泛红。 新妈妈笑着摇摇手:“别说他了,他脸嫩,把他给吓跑了,这一百二就吃不回来啦!”说完新妈妈起身去拿食物。 “嗲能,拉乌爷爷有没有说让你去帮他?”苗家斗法会怎么样,谁说得清?命是别在裤腰上的。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五章 过得太辛苦 嗲能脸上的表情化为凝肃,“他说让我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如果他有什么不测,不要寻仇,而是更加勤奋地练习,将来要继承艾莫索赤这一派。” 他的一番话听得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他,阿朗哥看看我,又看看嗲能,笑着对兔兔说道:“兔兔,我们去那边看看有没有草莓蛋糕好吗?” “好!”小孩子很容易被哄骗走了。 嗲能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闷着头吃东西,我想了想道:“嗲能,我这人没什么能耐,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你,我肯定愿意的!” 嗲能笑笑,“我恨不得把能让你学的东西一骨脑儿全砸给你,我比你还急,但是一口吃不成大胖子,我们得慢慢来啊!” 说到这儿,嗲能有点烦躁地啧了一声,“其实,从你滚进洞葬府到现在,我总觉得好象一切发生得很水到渠成似的,突然学校就闹鬼了,突然有人半夜请银仙,又出现什么开智符,然后又是鬼师的法器流落到国外……嘶!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 我安慰性地拍拍他:“你可能最近太累了,赵民安的事儿解决了?” 嗲能有点疲惫地捏捏眉心,“他出去郊游踏青的时候,车子碾死了一条青蛇,那条蛇应该是有灵性,所以晚上总找他算帐,他害怕了,其实也没什么。” “睡梦中有蛇在追他?”我好奇地问道:“蛇追命很厉害的吧?” 嗲能点头道:“我也是问这蛇灵是不是不肯放手,没想到蛇灵并无此意,而是觉得好玩,未成年的小蛇嘛,心性总是顽皮的。” “解决就好!”要是没解决,这赵叔叔可就更麻烦了,嗲能也笑道:“我还以为很麻烦的,没想到去了很快解决,其实只要沟通成功就没事了,就怕双方都有误解,最后变得无法解决。” 新妈妈端回了食物和水果,阿朗哥也带着兔兔走回来,拿了一个小盘子装了两块蛋糕,一块粉色一块浅绿,看上去赏心悦目。 兔兔很激动的拉着嗲能叽叽呱呱说个不停:那边有菠萝面包、奶油蛋糕,巧克力蛋糕,还有盐烤虾,但要排队,有香煎秋刀鱼,还有三文鱼一次只能拿四片,有个胖阿姨拿了还想拿,最帅的圆脸哥哥不给她了,让她吃完再排队。 我看到阿朗哥端了两盘,好奇地问他,阿朗哥指着兔兔,“她嘴甜,叫人家最帅的哥哥,问能不能要两份,跟我分着吃,人家就给了。” 我哑然失笑:“男人也这么爱虚荣啊!”我摸摸脸,遗憾地说道:“兔兔从来都说我没有嗲能帅,没你帅,草!都不知道她是谁家妹妹。” 新妈妈捂着嘴直乐:“兔兔这个年纪啊,你不能拿是非曲直去说的,她就是黏着嗲能跟阿朗不放,特别黏嗲能,她说第一次看到嗲能,就觉得嗲能一直会保护她的,小孩儿从根儿上就知道谁的能力最强。” 新妈妈叹口气道:“她生下来的时候,就这么点长,跟小猫一样,抱着几乎没份量,现在我都快抱不动了,得靠你们几个男孩子帮忙。” 阿朗哥笑道,“阿姨是女的嘛,力气小点很正常的,兔兔不重,又很乖,很好带啊!” 新妈妈皱着眉头:“她那张小嘴,从睁眼开始到熄灯就不带停的,最安静最内向,是她睡着的时候。” 我还想说什么,嗲能站起身去取食物,兔兔扭着身子跳下椅子也跟着出去了。 “廷娃,嗲能家……是不是出事儿了?”新妈妈忽然凑过来低声问道:“我看他从你大舅过来那天起就心事重重的。” 我低下头,斗法这种事,新妈妈会不会信,就算信,她是否知道斗法总有人伤亡?拉乌爷爷是嗲能唯一的亲人,也是他将来要继承鬼师前的传袭前辈,我很难想象那位慈祥的老人死于非命后,嗲能怎么平静接受这个局面。 见我没有回答,新妈妈轻叹口气拍拍我的手背道:“我不是想探听什么隐私,如果他心里有事,你好好开解一下,他太成熟了,完全没有这个年纪应有的开朗和活泼,别说是你,连阿朗的一半都赶不上,实在是过得太辛苦。” 新妈妈的话,让我心头一震,跟嗲能从认识到现在,确实没怎么见过他开怀大笑,他总是一脸不耐烦地毒舌几句,每次都帮我把事情解决好,可是,他确实家中出事了! “妈,谢谢你,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刚才的谈话不算! 阿朗哥问道:“数学竞赛是不是22号?” 我点头,“你又不参加……” “参加的,我、阿军,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们三个被选进去了。”阿朗有点纠结地说道:“其实我英语更强啊,但英语老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中我。” 我嘿嘿笑道:“我英语靠死记烂背,英语老师可能看到我太认真了吧,所以让我参加了。” 阿朗哥叹口气,“算了,听天由命吧!” 嗲能取的食物又是素多荤少,还拿了一碗冰糖银耳粥。 我看到嗲能顿住了脚步,直视前方,眼神中满是疑惑,又带了些戒备,我好奇地问道:“嗲能,你看到什么了?” “就是你说的那个拴红线的女的,上次吃鸡煲时不是见过么?刚才好象看到她的影子在这儿晃了晃。” 嗲能把盘子放到桌上坐下来,兔兔眼睛直盯着他的盘子,用勺子在他的盘子里舀吃的,还吃得很嗨皮,新妈妈苦笑着摇头,“嗲能,你太宠她啦!” 嗲能摆摆手,“偶然宠一下有啥关系?” 说罢凑我耳边低声说道:“你不去看看?”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让我在人群中看看,那个红线女是不是就在这个自助餐厅里,我站起身,将自己的感官有意识地放大,不放过任何一桌,但是找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那个红线女,直到肩上被人一拍。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六章 毛子的女友 猛一转头,就看到那个女的站在我身后,见我转向她,朝我诡然一笑,露出了尖细的森森白牙:“你在找我吗?” 被她幽冷的眼睛看得向后退了一步,她脸上的青气愈发的浓了,兜里的草鬼弹跳着朝我示警,看来这个女的不好对付。 尽管如此,我并没有逃开,被鬼盯上的目标,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跑脱? 取食的食客从我身边不停地擦肩而过,因为我正好有点挡着走道,忽然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碰了碰,往下一看,是一条红红的细线,正从那女的脚下延伸出来,而且不止一条,许多条红线朝我扑来,密密张开,朝我蜿蜒扭曲着,如同极细的长虫,看着很是恶心。 经过的食客象没有看见我和那个女的一样,更没看到脚下的红线,慢悠悠地取食,再观看其他的食品台上的食物,眼里根本没有我们。 难道说这个女的修为这么厉害,一下子把我和她直接拉进了结界? 听得到外面的声音,却没有任何人看向我们,而我站在当道的位置,他们很自然地绕过我们,仿佛我是一个承重的立柱。 心里微微发紧,嗲能有没有感觉到我这边的草鬼异动呢? 那个女的,依旧朝我笑着,这种笑容是猎手看到猎物的微笑,下一秒我是不是就要落进她的口中了,忽然她的脸变得扭曲起来,如同揉皱的画布,渐渐碎裂、消失。 “您站这儿干嘛呢?稍微边上点儿嘛,差点撞上了!”一个四十来岁化了艳妆的女人娇声叱道,“这人来人往的!” 我看她一眼,往旁边靠了靠,人还没回过神呢,刚才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应该是一个虚影吧?草,我都没看这人有没有影子! 就这么几秒钟时间,感觉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是回桌呢,还是继续寻找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 继续找了一圈,那个女的,真的不见了,正准备往回去的时候,那边的帘下露出一双脚,穿着白色的系带女式皮鞋,撩开帘子,并没有人,可在我这个角度却又能看到! 难道说那个女的,藏身此处?再一细看,消失了! 烦躁地挠挠头,转身回桌了,兔兔吃得差不多,开始玩餐巾,一点点叠起来拧巴拧巴,说是喇叭花、小老鼠,新妈妈也陪着玩。 “不是幻觉,我确定那个女的,还在这层楼!”嗲能听完我的叙述,右手指节轻轻敲击了几下桌面说道,“有点危险,我想这个女的肉身,已经被占了,现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遇到这种是最麻烦的。” 嗲能忽然一把抓住我问道:“对了,她跟你说话的时候,是男声还是女声?” “当然是女声!”我不明白嗲能为什么会问这句话,“你怎么会想到她说话是男声的?”这女的再怎么恐怖,也是个女的啊,如果女人笑着笑着,突然跟你象男人一样讲话,发出男人那样的声音,那真够瘆得慌了。 他啧了一声,微皱了下眉头:“胜武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过来,不知道他这两天查到什么没有。” 我应道:“嗯,马明不见了,我总觉得还有些不习惯呢。” 此后许多天,似乎都很太平,3月22日,数学竞赛开始了,老爸没去公司上班,跟老妈坐电视机前看实况转播,我们也被组织在学校的阶梯教室看,从开幕主持人的出场到第一场结束,我的背都绷得很直,实在太紧张了。 但我看电视里的阿朗哥他们,似乎很轻松地就完成,“哇!我怎么没发现我们学校三个人颜值都这么高啊,那两个好帅的。” 转过头,不知道是七班的还是几班的一群女孩子,看到我转过去看他们,立即低下头。我发誓,我没有一点要奚落她们的意思,对于女孩子,我总是要稍微照顾点的。 手机震动,阿朗哥发了消息来:“ok了,下一场得下周同一时间,你在哪?” 我干脆走出阶梯教室给阿朗哥去电话,那边很多人说话的声音,非常吵,好容易听清楚学校的教导主任押着车去接他们了,定好在学校碰面。 毛子迎面走过来,旁边跟着一个长发披肩的女生,我认识,她是五班的宣传委员陈曼华,绘画在初中时得过奖,父亲是广告公司老总,企业很成功,家境优越,“嘿嘿,一个人站这儿吹风?”毛子看到我就嘻嘻笑,指指旁边:“这是我……陈曼华。” 我点点头,陈曼华看我一眼,有点意外地问道:“你是不是陆天朗的表弟?” “是啊!”我很纳闷她怎么认识阿朗。 “天呐!陆天朗是我男神啊!哎,能约出来吃个饭什么的吗?”陈曼华激动地拉住我的袖子,由于用力过来,把我的衣领整个都扯了下来。 我一手扯住我的衣服,朝她应道:“吃饭,没问题,但我的衣服就算了吧,穿旧了,不好意思送你。” 陈曼华马上放开,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我揉揉鼻子,“一会儿他们就来了,先想好去哪儿吃,然后……” “嗨!”邬玉琴基本上是跳到我跟前的,“我小舅请客,明王火锅城,说是中午晚上都行,他请!” 说罢推推毛子,“你行啊,把曼华追到手了!你虽然长得有点象碧根果,但只要对曼华好,我就不阻拦了。” 毛子不爽地皱起眉:“我怎么就象碧根果了?” 我拍拍他的肩,“他们说学校派车去接了,我们得等他们回来呢!” “哎,万一他们回来要被学校老师拉去开会什么的……”陈曼华抿着嘴唇没往下说,邬玉琴不赞同地甩甩头发:“开会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开吧,再说了有什么话车上不一样能说么?不是说教导主任都去了么?”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起来,是嗲能打来的,“你在学校?” “是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手机被邬玉琴一把抢去:“喂,将军,我是玉琴……嗯……中午明王火锅,趁没完全天热前去掇一顿呀……嗯,嗯……好,那我们先过去!”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七章 地铁里的灰影 邬玉琴把电话挂了,手机递给我道:“将军让我们过去呢,说是你有个老朋友要一起来!” 老朋友?ho? 包厢还是那个包厢,何胜武一人坐在里面,不知道他从哪儿顺来的瓜子,正在嗑,见我们进来,指指桌上,“吃吧,我以为你们还有一会儿才到。” 邬玉琴坐下拿着菜单就跑厨房去,不一会儿跑进来道:“我点了八盘羊肉,八盘牛肉,其他的乱七八糟都点了些,不够再加,咱们两桌人,一桌两大支饮料哈,我们是未成年人,还不能喝酒,不过高三毕业就可以喝啦!” “你是多想喝酒啊!现在就在预定高三的酒了!”何胜武微微皱了下眉,毛子乐了,“没事儿,高三的时候,我们再一起聚嘛!” 那桌吴胖子、蓝子都在,陈曼华和毛子也坐那桌了,门一推开,是江氏两兄弟,后面跟着凯奇,大家又是一通喧哗。 “休息时间能这么齐的,太少见了哈!大江哥,你坐这儿!”邬玉琴拍拍身边的椅子,又把江澄推了推,嫌弃地说道:“我们这儿位置不够,去那边!” 嗲能他们终于到了,火锅宴马上开始,电视里他们穿着粉蓝色的西服,现在却穿着普通的夹克和连帽衫这样的外套,应该是一出场就换了装。 阿朗一坐下就开始猛吃,“饿死我了,玉琴,今天肉和菜我要吃多点,没想到脑子劳动这么能消食儿!” 邬玉琴捂着嘴笑个不停,“你只管吃吧,没听说守着酒楼的厨房还能吃不饱的。” 阿朗哥在到之前,我已经给他凉了一碗牛羊肉还有一个鱼头,想起我初三的中考一完,就肚子饿得不行,跑麦当劳塞了一个巨无霸就跟没吃似的,回到家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又煮了一大盘面,终于有了饱腹感,却把老爸吓得够呛,以为我没考好,还跟我说什么成绩不是唯一评判标准啥的。 嗲能倒没有什么变化,玉琴好奇地问道:“将军,你们一组的那个女生呢?她怎么没来?” “她怎么可能来呀!”陈曼华在另一桌接了话,她捋了下头发说道:“那个孔晶晶,人家是副市长千金,眼睛都长头顶上的,怎么可能跟我们来啊?” 嗲能一愣:“哦,原来她不想来啊,她说想跟我们一起来吃火锅,我给推了。” “为什么推呀?孔晶晶长这么漂亮!多少男生想跟她一块儿吃饭呢!”陈曼华眼睛瞪大了。 “不熟!”嗲能回答得很干脆,看陈曼华一眼,又转眼看了周围一圈,“我好象第一次看见你吧?” 陈曼华面色一僵,毛子连忙站起来:“嗲能,将军,她是我女朋友!您多多关照!” “哦--”整个包厢的人都起哄,陈曼华的脸马上红了,作势要出去,嗲能又道:“你出去正好能碰上一个喝醉的男人吐在你身上。” 陈曼华象被按了个暂停键那样顿住脚步,朝我们这桌转过头,阿朗把食物咽下去道:“相信他没错的,他从来都说得很准,你今天穿这么漂亮,被个醉鬼吐一身就可惜了!” 陈曼华一看到阿朗哥,就端回了淑女范儿,朝阿朗哥微微一欠身,笑道:“嗯,好的,我不出去!” 施施然回到座位上坐下来,急得毛子瞪大了眼,“曼曼,你没事儿吧?我怎么觉得你有点不对劲呢?” 吴胖子朝他挥挥手,“你什么眼神啊,人家好好的,赶紧吃吃!” 嗲能转过身看了阿朗一眼,从锅里捞出两片白菜吃着,转头跟胜武说了几句,胜武脸上的笑收了,看看我,接着看阿朗哥,“下午要去吗?” “嗯,我也就下午有时间了!”我听到嗲能这样在说,看起来他们又要去哪里了,唯独不带我,阿朗哥十有八九是跟李冲约着去什么图书馆什么馆写生画画,唉,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无聊的人,恨不得能去南极逗逗企鹅,去北极骑骑熊,也能象黄金罗盘里的美少女一样在冰天雪地里横冲直撞。 “干嘛呢!”嗲能有点不爽地推我一下,我转头不解地看向他,“你把我的饮料喝完了!” 说完嗲能朝我丢了一个白眼,我手中抓着的杯子,再看面前的半杯饮料,“sorry!我另拿个杯子。” 嗲能抓过我手中的杯子,“没事,吃完饭,跟我们一起走,阿朗说他累了,要回家睡觉。” 这么说,还是要我跟着一起出力的嘛,我的心情瞬间又好了。 开开心心的一餐也很快结束,有的要回学校,有的要回家,各自散去,纷纷向嗲能和阿朗哥祝贺,看着大伙发自内心的祝福和羡慕,我也很替他们高兴,作为实验的一份子,脸上特有光彩,关键是,电视上侃侃作答、急速抢答的两个大帅哥都跟我睡一屋! 我们三个人坐上地铁,何胜武和嗲能都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我心里暗惊,难道说去的目的地是个很难搞定的家伙? “来了!”嗲能低低说道,他的眼睛看向地铁前进方向的车厢,一阵阴寒的风吹过,这一次,我感觉到了,象是一张纸拂过似的,随着这阵风吹过,车厢内的温度骤降下来,“操他大爷,突然开这么冷的空调,神经病吧?” 一个染成黄毛的年轻男子看看天花板,骂骂咧咧地说道:“这深城地铁净干些脑残的事儿!” “也许是他们的空调坏了呢?”旁边一个坐着的阿姨说道,“先坐下吧小伙子!” 黄毛哼哼叽叽地坐下,就在他刚坐下,一个灰影子就横着掠过来,朝我们愤怒地咆哮,声音很大,我捂紧耳朵,可那尖锐的声音还是不停地钻入耳朵。 嗲能直到那个影子安静下来,都没有动作,只是跟它对峙着,我惑然望向他俩,何胜武手中拿着什么东西,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嗲能忽然手一抛,我听到呯地一声,很轻很轻,车厢似乎轻轻晃动了一下,转而正常。 胜武有点脱力地坐下,靠着车厢壁闭上眼,我清咳一声,“嗲能,胜武他……”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八章 又是他 “没事,让他歇会儿!”嗲能淡淡地睨我一眼,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也只好闭上嘴,车厢里所有人都一副木然的表情,不是看着地下,就是着手机,我想即便胜武因为不敌刚才那个影子惨死在地铁上,只怕这些人都不会转头看一眼。 人类,某些时候真的是狠毒冷淡,比方说有人想跳楼,观望的人中,会有人大喊:“快跳啊,磨蹭什么?”这些人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心理我不知道,但能说出这种冰冷的话,他们应该是披了人皮的恶鬼吧? 只有恶鬼才觉得让人快跳楼是件乐事。 地铁加公交,我们来到了某个工地,这里不因为休息日就停工,反而是热闹非凡,工人们正在忙碌,而且工程车也进进出出,显得格外忙碌。 “我们怎么又到嘉广园来了?”我不解地问道,“这儿又闹鬼啊?” 胜武摇摇头,“不是,现在正在建的是渡假娱乐购物城,那边外围的已经弄得差不多了,我们过来,是项目经理找我们。” 不远处,走开一个女的,穿着牛仔裤,上身是一件墨绿色白条纹的中袖t恤配牛仔衣外套,依旧是瘦,依旧面带病容,嗲能已经走上前打招呼了:“杨姐,您怎么会来?” 杨姐迟疑地看了我们一眼,突然指着嗲能笑道:“是小周啊!我一下子没认出来呢!好久没来了,过来看看,好歹以前也是我们南广集团的项目。” 我心里有点想笑,南广集团的装尸园么?吓死了不少人吧? 胜武晃了一圈回来,对嗲能说道:“没什么发现。” 杨姐疑惑地问道:“小周,你们在找什么?” “是……一个法器,象月亮的形状,银色,大概有成人的巴掌大小。”嗲能略一犹豫就说了出来,“杨姐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杨姐摇摇头:“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不过……让我想想……呃,这个工地往前走,不是有个钉子户么,那家老太太跟个万事通似的,消息灵得很,要不我去问问?” 嗲能想了想道:“那……我们在这儿等?” 杨姐一拍手道:“没事儿,我车子坐得下,一块儿去吧!” 上了车,杨姐开车进了个超市,买了两袋东西出来,我们都一脸诧异地看着她,她也没解释,开车到了一个在我看来是脏乱差的地方,一栋两层建筑,灰白的墙壁已斑驳不堪,墙上还贴着春联,只不过颜色已经很旧了,大门口还放着一个泡沫箱,扔着些垃圾。 杨姐上前拍门,好一会儿,才有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慢吞吞地打开门,这一看之下,我大吃一惊,这个老太太分明是我在医院住院大楼凌晨时看到的那个,将刘越文的父亲移走到别的病房,嗲能让我在原病房等待时,就有个老太太以极怪异的样子经过走廊…… 不不不,也许是我眼睛花了,看错。 我转头看向嗲能,他的脸上也有迷惑的神情,但浮现的时间特别短,仅仅几秒钟,杨姐不知道跟老太太说了啥,老太太睁着一双浑浊却又带了些精光的眼睛,目光在我们几人向上来回打着转儿,半晌,才把门大开。 老太太的屋子光线并太好,有点暗,但这并不防碍我看清她的屋内摆设:进屋是一套陈旧的木制沙发,茶几比沙发更旧,木头原漆已经看不清楚颜色,大厅左右各有一门,只听杨姐笑道:“齐婆婆,这是刚买的巧克力!” 齐婆婆一见巧克力,原本浑浊的眼睛一亮,双手接过来,麻木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比哭还要怪异的笑容。 她没跟我们说话,只是指了指沙发,我们几个坐下后,杨姐熟门熟路的不知道从哪里拖了个垃圾筒,又从袋子里拿出柚子,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水果刀,慢慢削着,“杨姐,你经常来这儿吗?”我忍不住问道,“我看你对这屋子很清楚。” 杨姐淡淡一笑,“齐婆婆的小女婿以前是我们单位的,后来去世了。” “那是他的命!”齐婆婆声音很冷,没有一点思想感情,象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那样。 嗲能没有接话,就这么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话,齐婆婆转过头,大概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概念吧,我看齐婆婆总觉得跟看鬼差不多,特别是她看人总带着森冷,所以我心里多少有点悚惧。 知道自己这样很怂,不过,真遇上这类事,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只怕还不如我。 齐婆婆哼了一声,“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知道这人本品不好,可我闺女喜欢,还爱得不行,自己选的路,就自己去走吧。” “两人都死了?”嗲能突然插了一句:“您的意思是,您女儿自己寻的死路?” 齐婆婆终于转过头看向我们,猛然睁大眼,“你,你跟我们不一样的。” 这话一出,嗲能立即问道:“您是不是见过弯弯的银色的东西?这是一个法器,镇魂前,要引魂用,在您手中对不对?” 齐婆婆脸色大变,忽然抱着头,“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拿,是别人拿的!” “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 “你见过?” “我躲起来了,我闺女和女婿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嘿嘿,他们自己要找死的!” “烧死?”杨姐惊叫出声,“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齐婆婆干笑两声,“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我还没拨完号呢,他们就化成烟了,什么都没留下。” “见到凶手了吗?”胜武问道:“男的女的?” “有好多人,他们围着我的屋子转了一圈,为首的那个,我听到有人叫他怒先生……” “怒先生!”嗲能惊异地站起来,我觉得怒先生三个字听起来很熟悉,但却忘了在哪儿听到的,见嗲能这样的反应,这个怒先生应该是他认识的人。 嗲能捏紧拳头,“又是他!” 齐婆婆歪着脑袋,“你找那个引魂镰要干什么?” 嗲能忽然嘴角一勾,缓缓说道:“我说过我在找引魂镰了么?” 本章完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传闻 齐婆婆站起身,她的声音突然变了,“我就知道!从你一进门,我就发现你跟别的人不一样,你的眼睛!” 嗲能没有回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在说这一切没什么好奇怪的,是你大惊小怪了。 确实我天天看嗲能的眼睛,开头一两月不适应,看久了也就习惯了,不知道阿朗哥是怎么习惯的,也不知道班上同学们是怎么习惯的。 不是有人说,看习惯的时候,再丑的人你也觉得习以为常,再美的人,也不过如此,看腻应该是指天天看见,无法在你内心引动波澜的意思。 普通人看到嗲能比正常人的黑眼仁大了许多的眼睛,视线稍不好的,就会觉得嗲能的眼睛完全没有眼白,纯纯的黑,这在特定场合看到特别让人觉得害怕。 齐婆婆一个人语无伦次地瞎叨叨,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告诉我,找引魂镰是为什么?” 嗲能:“我借用一下,一月内还你!” 齐婆婆冷冷一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嗲能拿出一个小小东西递给齐婆婆,“老人家,应该是懂阴阳的,这个东西认识吧?” 齐婆婆接过来一看,愣住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用力一点头:“好,我借!”说完转过头拉开茶几取出一个纸壳,纸壳的盖子套在纸壳外,是叠放的,纸壳上面放着藿香正气水、正骨水、红花油及感冒清之类的东西。 我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齐婆婆把药一样样地从纸壳里取出来放到茶几上,再打开纸壳,把纸壳翻转,她环顾四周,我看门窗全部都关闭整齐,不由奇怪地看向这个齐婆婆。 她从纸壳的缝隙中抽出一片薄薄的金属片,对嗲能说道:“跟我来吧!” 我们几个都站起来时,齐婆婆却道:“只准他一个人!” 嗲能也回过头朝我们点点头,示意我们按齐婆婆所说的做,我们便原地等候。 齐婆婆和嗲能就进了右边的那个门。 杨姐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的天!我以为……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钉子户,没想到你们要找的法器在她手里!” “不!”何胜武突然说道,“这个东西不一定在她手里,但她一定是个知情人,或者说她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我看得出她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她阳寿也快尽了,她守在这里,应该是为了等什么人,也许,就是在等我们。” 我被何胜武的话雷得外焦里嫩的,齐婆婆与我们素昧平生,凭什么就能断定她等我们呢? 何胜武以拳击掌,咬着嘴唇,我感觉他身上有着淡淡的焦虑,大概是因为他也急需要这个法器的缘故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觉得很心焦,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但我们的错觉就是等待中时间的流淌,总是走得比蜗牛还慢。 我长长舒口气,看向杨姐,杨姐时不时看看表,扭头看看右边那扇门,半低下头,吃瓣柚子,也不说话,我想她心里也在不安定。 我略带歉意地开口道:“抱歉杨姐,如果你有其他事情要办的话……” “没有,我现在……孤身一人了!”她苦笑了一下,“家里人,他们都没选择我,所以我自由得很,现在,呵呵自己照顾自己。” 看看手机,已经4点50分,嗲能还没有出来,是被困住了?我尝试着唤动草鬼联系他,草鬼有着小小的回应,信息是--安全无恙? 我松口气道:“他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连吃了两瓣柚子之后,嗲能和齐婆婆出现在左侧的门口,嗲能看起来没有异样,但齐婆婆却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整个人都很憔悴,嗲能扶着她走到木沙发前坐下,杨姐忙端上一杯水喂她喝了两口。 嗲能看向我,“你刚才唤草鬼找我,倒正是时候,她锁了一个守候法器的阴魂,与它斗法虽然没有问题,但是我和婆婆都需要比较长时间,你这一催动那阴魂愣了一下,就被我们镇住,取到法器了!” 我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巧合,瞎猫撞着死耗子,说的就是我这种运气吧!喃喃地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早点唤动草鬼!” “不,小伙子,”齐婆婆略带沙哑地开口说道:“刚开始那东西劲道足,你的法力根本惊动不了,但是后面胶着状态时,你这一催动,阻力就很大了,所以我们才得逞的。” 说罢,齐婆婆捶着自己的腿脚,“我老啦,没几天活头,你们都是些有造化的,往后就看你们啦!” 杨姐轻轻叹着气说道:“齐婆婆,如今被您完全说中了,我真的成了独家,以后我就天天来陪您说说话吧!” 嗲能微微皱眉,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离开嘉广园工地,我们往回走,阿朗哥打电话来说他想吃骨头煲,跟李冲和兔兔在一起,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还说新妈妈今晚可能要通宵忙设计。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他们一起去吧!”嗲能考虑了一下说道,“晚上十一点再回去,免得打扰阿姨。” 何胜武揉揉鼻子:“阿廷,晚上借宿行不?” “没问题啊!”我笑道:“我家大门为你开!欢迎你到来!” 何胜武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连嗲能都撑不住笑了,“唱得不错,感情充沛!” 我才想起来,自己唱歌经常不在状态,稍不注意就走调,心虚地摸摸鼻子,“我们地铁还是怎么着?” 就在走向地铁时,嗲能突然站住,扯扯我的袖子:“你看对面!那个推轮椅的人!”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戚校长,他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的人一看就是智商与常人差异很大的,何胜武狐疑地说道:“那是戚校长的儿子吗?象是个智障。” “嗯!”嗲能看着对面说道:“看样子,传闻是真的。” “什么传闻?”我好奇地问道,“你还听过有关戚校长的传闻?”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章 少说话 嗲能看我一眼,“这个学校,传闻挺多的,有说学校每年死人的,有说学校教学大楼下挖出蛟龙的,有说校长吃人的,有说学校建在乱葬岗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只是你充耳不闻罢了。” 呃,我确实是那种对自己不关心的事情都懒得多瞟一眼的人,因为我的脑子并不是存放垃圾用的啊! 以前把这观点说给同学听的时候,大家都嘲笑我假清高,只有田信南说他觉得我的话有道理,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还跟他时不时保持着联系,其实我都不知道身边还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以前没有嗲能的时候又是怎么处理的呢?就这么干熬着? 头疼地抓抓头发,不管它! “校长的儿子是心天性心脏发育不完全,后来独自走到外面玩的时候被车撞了,所以……” “原来是这样!” 阿朗哥找的是离家很近的一家骨头煲店,新开的,桌椅板凳都很新,灯光也明亮,位置也宽,看那老板,个子挺高,方脸,眼睛狭长,挺面熟的,却想不起来是谁,嗲能上前招呼,“你是从文物局离职了吗?” 老板一看到嗲能也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别提了,我就不是那块料,里面关系经常搅不清,所以就辞工了,我高中时候用了四个假期学厨,想着就用这手艺挣点,新开的,第一回,多多包涵啊!” 把我们迎进大堂,我发现他这个店很讲究声场原理,人多,嗓声却不大,墙壁采用了磨砂壁纸,铺了地毯,桌子什么的,是订制的,全用电磁炉,再加上藤制椅子和塑料碗筷,整个店面没有用镜子和玻璃之类的光滑装饰材料。 藤制椅子坐下去软硬适度,兔兔的高度,跪坐正好,服务员看到,很细心地送了个棉垫子给她,还给了她一个小熊玩具,作为小孩,当然是惊喜。 老板走过来低声跟嗲能说了几句,嗲能点点头,骨头煲都是要等的,我们叫了一个大例煲,老板亲自端上来,还笑道:“先吃着,今天这顿我请,味道觉得合意的话,帮我也介绍点熟客!” 嗲能笑着点头,“没问题!” 我好半天才想起那个人是我们第一次到文物局时,看到的那两个坐办公室的其中之一。 尽管很想知道嗲能跟着齐婆婆见到了什么,嗲能只字未提,而齐婆婆总有点交待后事的味道。 杨姐又说孤身一人,是咋回事也弄不懂,最近渐渐开始发现,其实身边很多人都是说话只说一半,让我这种情商低的人总是瞎猜瞎蒙。 心中忿忿地坐下来,嗲能道:“阿朗等下把兔兔带回去,我跟廷娃等会儿还要去个地方。” 我不禁目光转向嗲能,还要去个地方,是哪里? 这里味道,比我和嗲能上次去的地方要好不少,主要是干净吧,我相信嗲能会喜欢这里,从他的表情来看,他确实喜欢。 放下啃了一半的骨头,我觉得腮帮子有点累,“嗲能,我们待会儿要去哪儿?” “学校!” “为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先别问这么多了!” 我抓过骨头继续瞎啃。 “戚校长有传闻,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很好奇地问嗲能,“怎么连你都听说过了?” 嗲能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中有一丝迷茫,但马上就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因为你从不跟同学打架!” “啊?”我怔住了,没想到嗲能会给出这样的分析。 新妈妈发了个短信过来:“赶快回来市二医院,你老爸突然吐血了!” 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嗲能我爸吐血了,我得去市二医院!” “阿朗哥你把兔兔带回家,医院不干净,别带她去了,等我电话吧!” 说完我就把背包背上,急急忙忙往外冲出去,拦了个车,心急如焚,“叔,你开快点儿吧,我爸吐血了,我这急得不行呢!” 司机看看坐副驾位的我说道:“你后面那几个哥哥都没吱声,就你一个劲催催催,市区是有限速的知不知道?” 哥哥? 我转回头一看,嗲能抱着兔兔,阿朗、胜武,连李冲也挤上来了,一车人满满当当,“我的天!我们超载了!” “可不?你一上车就说你老爸吐血了,不然我才不违反规定超载呢!要是我病了,我几个儿子能象你们兄弟几个这么齐心,就是病傻了我都乐意!” 这什么想法儿?我真有点不敢苟同的意思。 我们一堆人跳下车,兔兔有点惊慌,眼睛四下张望着,怯生生拉住了我的衣角,将她抱起来,兔兔问道:“爸爸在哪儿?” 阿朗已经在打电话了,“走,后面住院部505!” 李冲拉住嗲能道:“我去买点水果,虽然叔叔阿姨不计较,但总还是……” “冲儿!你跑这儿来干嘛?”我一回头,竟是李冲的父亲,也不知道李冲上前说了什么,李冲爸爸从车上拿下来一箱牛奶,一箱苹果,“单位发的,拎上去吧,下次看病人,别这么慌里慌张的!” “哎!”李冲上前扛了水果,嗲能拎着牛奶,一帮人来到住院部505,老爸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新妈妈坐在床前守着,见我们一大堆人都来了,有些惊讶,“你们怎么都来了?” “妈妈,爸爸生的什么病?”兔兔轻轻地碰下老爸的手,转头问新妈妈道:“爸爸疼不疼?” “疼!”老爸睁开了眼睛,声音很小,我上前轻轻抓住老爸的手:“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嘶哑而发颤,老爸是最后的亲人,他绝对不能出事,抓住他的手,就象抓住所有希望那样。 老爸笑笑:“急性……胃病……晋级赛。” 新妈妈笑道:“我给你下载。” 我知道,老爸为了我们一直加班加班,很少休息,他的病就是因为休息不好造成的,“爸,您不用这么拼,很快我就长大能挣钱了,以后我养妹妹。” 老爸虚弱地笑笑,闭上了眼睛,护士在旁边说道:“让病人多休息,少说话。”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一章 无法引魂 新妈妈坚持陪床,嗲能说好明天做饭送来,兔兔才依依不舍地跟着我回家。 “好好休息就没事了,别担心!”嗲能拍拍我的肩膀,接过阿朗哥身上的兔兔,轻轻拍着,李冲看向我们说道:“阿朗,明天咱们就不去了,叔叔的身体重要,嗯……如果要换病房什么的就告诉我,我跟老爸说一下,他们同事在缉捕案犯时受伤,他前两天就说今天要过来看望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会在医院看到李冲他爸,阿朗点头道:“我们另选时间吧,再说数字竞赛刚完,走之前,又领了一堆资料,明天就在家干活儿吧!多多练习,熟能生巧!” “嗯嗯,熟能生巧!”李冲笑了笑,转头看向嗲能,“操!我怎么觉得将军一脸没事儿人似的,下周要晋级赛居然这么平静,还在抱娃!” 我们都乐了,李冲离去后,那难耐的烦躁又升起来,回到家,这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兔兔也许感应到我的低气压,把头靠在嗲能肩上,安安静静不说话。 不知道自己几点钟睡着的,只知道醒的时候,天已大亮,走出卧室门,阿朗和兔兔都已经穿戴整齐,嗲能蒸了馒头等物,熬了些粥汤,“医生没说情况如何,只说看情况可以进流食。” “嗲能,如果你有事的话,先去做你的事情,不要耽误了。”我有点不安地说道,嗲能的用处,总不可能是用来做饭的,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嗲能看着我说道:“爸爸只有一个,阴魂是无穷无尽的,只要有人类的一天,就会有人类的阴魂。” 匆匆洗了两把,来到医院,老爸依旧躺着,不过人已苏醒,虽然虚弱,但说话的精神还是有的。 “爸,您这是对自己不好好的照顾吧?下次注意休息才行。”其实我不会说什么宽慰的话,捏紧了拳头也就挤出这么几个字。 看完老爸后,嗲能带着我来到了学校的教学楼b栋,这是个旧教学楼,只有三层,以楼梯为界,左右是高三年级的文理分科。 “这儿,有鬼?”我狐疑地问正在仰头看这栋楼的嗲能。 他心不在蔫地嗯了一声,“上二楼!” 上了二楼,嗲能直接向右直走,一口气冲到女厕所门前,我一把扯住他衣领:“喂,你没睡醒啊?这是女厕所!” “找的就是女厕所!”嗲能白我一眼,“门口站着!问问胜武咋还不来!” 这女厕所都要进去啊,难道说,女厕所里有鬼?我想起哈利波特里的爱哭鬼梅朵,就这么每天悲春伤秋地飘在半空中,连这个女厕所里也有阿飘?是什么样的?金田一里的那个被血染红的白衬衫? 冷不防背后被人猛地一拍,我惊得整个人跳了一下,可能还大叫了一声吧。 “窝草,你这男高音真强大,我耳朵都震聋了!”是胜武略带戏谑的声音,我松口气,“他在里面!”我没好气地指指女厕所,“你赶快进去闻屎吧!” “你不也跟着在闻吗?”胜武朝我打个响指就进去了。 足足等了快一个小时他们才出来,嗲能一出来就朝我竖拇指,“搞定一个!” 然后就回到我们宿舍,“我们这里不一定能再招到魂了,但是还是可以试试。” 我当然又被赶到门品,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操作方法,貌似这回跟以往都不一样,“霍廷,你没带钥匙吗?” 班上的男生拎着背包回来了,他见我站在门口,远远朝我喊道:“要不要来我们屋坐坐?” “不用了,我等人!”我笑着朝他摆摆手。 “进来吧!”嗲能开门叫我道,“先进来再说!” 我想他应该是听到外面有人在叫我,走进屋子,才吃惊地发现我们的床位全被移动过了,怪不得一直不出来呢,俩人吭哧吭哧搬床,也得好一阵。 “你们搞得差不多了吧?”我问道,希望不要再让我站门口了。 嗲能点头,“ok了,不过,现在没有完,但今天时间不够,我们不能正午引魂,只能是上午和晚上,连下午都不行。” 胜武想了想道:“我们花坛前由地下窜出的那枚法器,能不能借用上面的法力?” 嗲能闻言转过头,“嗯……这个比较难,不过我可以试试。” “你们想说什么啊?”每次跟嗲能他们交流,都象在打哑谜。 嗲能看着我说道:“有不少阴魂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感应到我的引魂,却没有出现,胜武也尝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我想是有个什么巫蛊师这样的人,生生切断了引魂之路,才让那些魂灵不得不受缚于他。” 胜武走过来说道:“尝试几次都失败了,所以这不是我们引魂的方式不对,我的法力不够,嗲能比我强,他也引不到魂,说明那个人手中肯定有个武力超强的法器,就象……传说中的断魂铃似的。” 胜武说的,我完全不明白,不过他的意思我是听懂了,“那有什么解决办法么?总不能人家把魂都控制起来,想放出来吓人就放出来吓人,我们总不能表现得无能为力吧?” 嗲能站起身从他的柜子里抽出三罐可乐,递给我们,自己打开喝了一口道:“晚上吧,如果晚上还不行,就等月圆之夜,因为月圆之夜阴气最盛,相信也是那人对魂灵控制力最薄弱的时候,我认为魂灵都跟活人一样,向往自由的。” 好多是女生的魂灵! 想想真是同情她们。 “今天就到这儿吧,下午我们还要送饭。”嗲能拍拍胜武的肩膀说道:“我跟廷娃就先回去了。” 嗲能到家时,阿朗哥已经煮好饭,正在炒菜,“我给阿婶打过电话了,我吃完了去替她。” 很快菜端上来,阿朗哥不会做带辣味的菜,所以端上来的都是口味清淡的菜,嗲能倒是刨了两碗饭,并推推我,“你跟阿朗一起去吧,把兔兔抱过去看一眼,阿姨回来时再带来。”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二章 他的手遮住了太阳 他开始利落地收拾碗筷,“我睡会儿,下午我会去买菜的。” 来到医院,老爸看来休息得不错,嘴唇还是苍白的,不过能说些话,也比较有精神些,新妈妈安慰我道:“你们放心去学校吧,你爸最多十天就能出院,他是工作过度再加上休息不好才这样的,以后我会好好看住他。” 我点点头,我知道自己特别不擅于说场面话,新妈妈把兔兔抱着回家了,我守在病床前,以前我发烧感冒,老爸总会请假在家照顾我,一晃也有七八年了,已经不记得老爸请假后有多少周六日不能在家吃饭。 所以说爹不懂得怎么表达爱吧,他常说的话就是:只要你平平安安健康长大就行了,我暂时还不能理解这话,但爷爷乃乃也常这么说,稍微长大点,看很多书里也是这样交待的,只是嗲能对我所看的书向来嗤之以鼻,对我写的作文也表示惨不忍睹。 也只有阿朗哥跟我比较投缘,当然,阿朗哥跟我从刚出生就在一起了,据乃乃说,在我两个月时,他拼命想喂我吃奶油五香豆,可把乃乃吓坏了,为此,阿朗哥被乃乃打了手心,我则安然无恙。 “阿廷!”被旁边的阿朗哥推了推,我的神智才回转过来,“干嘛?” “你爸在叫你,两遍了!你灵魂出窍?”阿朗哥有点责怪的意思,我看向病床上躺着的老爸,他正含笑看向我,“喝点水!” “哦!”我把杯子装上热水,放了吸管,昨天下午老爸就能进食了,今天的粥汤略比昨天浓些,“爸,少喝几口,我把粥放到微波炉加热一下?” 爸爸喝了几口水,摇摇头,“暂时还没饿,晚点再喝吧。” “阿叔,我们下周六比赛会晋级的,您放心好了!”阿朗哥象保证一样对爸爸说道,“四月底阿廷也要参加英语比赛了,所以阿叔要快点好起来。” 老爸笑笑:“会的!” 说完这几句,老爸就闭上眼睛睡了,我又坐回椅子上,嗲能发来个短信,说是他跟胜武有事外出,新妈妈可能今天下午会睡过头,让我们记得给老爸买外餐,还有一件事,就是随时准备盐在身上。 盐?我眼睛睁大,带这玩艺儿干嘛? 不过嗲能说的肯定是重要的,我干脆到便宜店买了一包加锌的盐揣兜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要用。 用盐能干什么?驱邪避凶? “阿朗,有听说过用盐驱鬼的吗?”阿朗一脸诧异地看我把一整包盐拼命塞进牛仔裤口袋,又听我说了上述一番话后,眨眨眼,“有些欧关的传说里,盐可以驱走邪恶的魔鬼。” “可嗲能学习的法术,是传承自上古时期,那会儿,有盐吗?” “当然有!”阿朗看我一眼说道:“几十万年以前就开始吃了,那时候还没有蚩尤呢!”说毕,还给我竖个中指。 我只能叹口气继续坐在一边,迷糊中还睡了一觉,被阿朗哥推醒,“我得回去做饭了,也不知道阿婶有没有睡醒。” “嗯,好的,嗲能说他买了菜放在冰箱里,你看着做吧!”我朝他摇摇手,反正我也不会做。 阿朗走了,病房里只乘下我和老爸,呆坐着没两分钟,瞌睡来袭,恍忽间房门被推开,一个淡淡的影子走了过来,“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一张苍白的脸上,满是祈求,伸出两手向天,他的手遮住的太阳,地上变成y暗一片,一张巨大的骷髅之脸映在半空之上。 云在移动,那张巨大的骷髅脸向我定定地砸下来!它朝我嘶吼: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呼!我被吓醒了! 医院就特么鬼事儿多,连做个梦也是带鬼的! 不知道我又遇上什么带诅咒的魂灵,居然跑到我爸的病房里来,都说病人的阳气是最弱的,总不会是对我爸不利吧? 我趴到老爸病床前看个究竟,还好,老爸依旧熟睡,没有任何异样,呼吸很均匀。 我给嗲能发了微信,说明刚才的梦境,嗲能只回了我两个字:“等着!” 嗲能的回答根本无法带给我任何释疑,欠什么呢? 无从知道,嗲能的话常常需要那些带有灵性的人才能懂得,果然挨她的话,我实在太笨了! 一拳砸在床上,恨恨地咬牙,那个声音--我应该在哪儿听过,可是一时间想不起了。 “儿子!”旁边有人忽然喊了一声,我没好气地怼道:“谁是你儿子!” “呵呵,廷儿不想当我儿子啦?你喊了我十几年爸呢!” 呃,是老爸的声音,我顿时觉得自己挺混帐,拉住老爸的手歉声说道:“爸,我刚才做了个恶梦,吓着了!” 老爸反握住我的手笑道:“没事,跟自己的爸爸还用得着这样?” 门被打开了,新妈妈走了进来:“老霍!给你做了大小米粥,蛮香的,连兔兔都说好吃呢!”新妈妈笑着,打开了小桌,“廷儿,快回家吃饭吧,这儿有我就行了!” “可是这样,您太辛苦了,不如晚上我陪床,我们换换。”照顾自己的老爸是应该的,跟新妈妈在一起,爸爸两次生病,新妈妈都很贴心照顾,看得出,她确实很在意老爸,也很在意这个家。 老爸也示意我早点回家休息,明天周一,有升旗仪式,早提早到的。 回到家,阿朗哥正坐在沙发上给兔兔讲着万年不变的索菲亚公主和爱莎公主,我实在反感这种烂东西,喝水的杯子重重往茶几上一放:“兔兔,你能不能少读点这种垃圾?” 我从书房怒气冲冲拿出来一个地球仪,指着不列颠说道:“你知道爱莎公主是哪儿的吗?丹麦!你看看地球上的丹麦,就只有绿豆大,我们国家在这里,难道当绿豆国家的公主比在我们这里当公主还好吗?外国的公主没有封地,没有钱,我们国家历代的公主很多公主都有封地,有自己的收入,不需要去剥削城堡里居民的钱!” 第三百八十三章 这个梦是不是预示了什么 ??兔兔呆呆地看着我,我只好抱着她说道:“学魔法,你会放弃很多东西,你知道所有的人什么时候死,也就是说,等你象爱莎公主和索菲亚公主那样学会了魔法,你就知道你的妈妈什么时候死,但你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怕吗?” 兔兔呆呆地点头,阿朗重重推了我一把:“阿廷,你吓着她了!她还这么小!” “小就是天天看垃圾的理由?正因为她小,我们教垃圾,她学的就是垃圾,还是外国垃圾!”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阿朗哥叹口气道:“好吧,兔兔,我给你说个盘古开天地的故事,讲我们的天和地怎么来的,想不想听?” 兔兔眨眨眼,“天和地怎么来的?” 我舒口气,还担心兔兔会因此哭闹,没想到她这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 无力地坐到沙发上,阿朗哥继续说道:“盘古因为操劳过度,死了,他死了以后,身体慢慢地融化了,他的左眼,变成太阳,右眼,变成了月亮,胡子和头发变成星星……” 眼看兔兔听得满脸专注,阿朗哥转头才说道:“你还不去吃饭?快八点了!” “哦!”我这才浑浑噩噩站起身去盛饭来吃,阿朗哥拿出一个绘本,“窝草,这是我小时候看的书,在哪儿找到的?” “你家书房最下面的格子里,有不少呢!”阿朗哥笑道,“来,兔兔,孙悟空闹水晶宫!”里面是彩色的,虽然十来年没看,我还能依稀忆起书中内容。 兔兔接过图画本到一边津津有味看起来,阿朗哥坐到我旁边椅子上,“阿廷,你下午回来就怪怪的,碰到啥事儿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碰上的事情总是这么匪夷所思,“在我爸病房那儿打了个盹,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向我求救,然后他的手就这么向天伸着,向古代祭司或者巫祝那样……” “向天奉承一切?”阿朗哥好奇地问道,“所以才双手上举?”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他的手遮挡了太阳,低下变成一片黑暗,然后有个骷髅头就在天上,说‘你欠我的,你欠我的!’我可不认识那个骷髅头!” 阿朗哥扑哧笑出声来,“谁说你认识什么骷髅头了?”随即又努力止住笑,朝我招招手:“抱歉,我无意于笑话你。” 我把最后一口汤喝掉,放下筷子怅然道:“阿朗哥,你说……这个梦是不是预示着什么?这些天一直是嗲能和胜武他们在做事,我没有参与什么,为啥还会做这么离奇的梦?主要是梦境太真实了,由不得我不怀疑。” 阿朗哥沉吟半晌才道:“那你跟阿军说了吗?” “说了,他说让我等着。”我有些沮丧地摊摊手,“你知道,他说话我从来都听不懂的,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 阿朗站起身拍拍我肩,“那就等着,阿军平时话少,但他说的话一定是有特定意义的,说不定他暂时也没能分析出是啥意思,才叫你等着他的答案呢?” “嗯,有道理!”还是不要想了,难题丢给聪明人吧! 第二天,升旗刚结束,李冲便说道:“朱益辉有没有问你借复习资料?” “没有啊,怎么了?” “他在向我借复习资料,所以我才问你啊,他跟你关系也不错的。” “可能今天就会借了吧,毕竟我下月二十多号要参加英语竞赛的。” 回到教室,朱益辉正趴在桌上睡觉,他从来没有这样过,从学期开始,觉得他就是那种不管什么时候都无需睡觉的人。 是不是他这几天也跟我一样,遇上了什么事呢? 我上前去推推他的肩,“你是不舒服?” 朱益辉坐直身体道:“嗯,这些天没睡好,我家来了些……亲戚,他们,呃,有点吵,别说我,就是我爸你妈都没有休息好,呵呵!” 他的笑,是苦笑,完全不是见到亲人后的欣喜,他的亲戚都是些什么亲戚?糟心的吧? 我看着他,朱益辉低下头道:“没办法,我父母都是性格特别懦弱的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旁边站过来一个人,我转头过去,居然是嗲能,他走过来干啥? “这是数学竞赛训练题,你拿去吧!”嗲能把一卷试卷递给他,接着又说道:“你的父母懦弱,所以你跟着懦弱的论调是不对的,你自己做不好,不要把责任推给他们,没有人应该对别人活成什么样承担责任,一切都应该靠自己!”说完在他的眉心点了一下。 中午食堂吃完饭,阿朗坐到走廊上去画画,给他送了一小桶清水后,我回到寝室,嗲能靠在床头看书,我走过去想了想还是问道:“嗲能,你昨天让我等,要等什么?” “等日食的那天,那个东西就会来找你,他说你欠他的,应该是你身上有他要的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碰巧是我不知道的,如果他是要夺你的魂灵,那我老早就应该知道了。”嗲能把书翻了一面说道:“他或者是来找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不然就会在你梦境里直接喊出来了。” 我垂下眼皮,连嗲能都不知道那个骷髅头要的是什么,我更搞不清楚,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有嗲能在,总应该可能逢凶化吉吧? 下午,朱益辉不在,他的同桌说是请了事假,第二天也没来,直到周三,才听说他住院了。 来到他住的医院,他的一条腿吊得高高的,人半躺在床上,看见我们,很是惊讶:“你们怎么来了?我没事,真的,就是腿断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益辉的脸上显现的是平静的快乐,是什么使得一个瘦小的男人从苦笑变成这样的笑容? “我跟他们打了一架,因为他们想把这个朱记餐馆变成他们的,我不让,他们把我们家店砸了,用铁棍把我的腿打断了,我妈变成了一个悍妇,呵呵,第一次看到我妈扇他们耳光,我真是看得过瘾,早知道我妈这么彪悍,我再断一条腿也心甘情愿!” 第三百八十四章 居然请动您 ??“呸呸呸!你这说的什么狗屁话?”我不高兴地打断他,“不管你会不会争取,只要会反抗,一切就会不同,所有的人在相处时,都是在测试对方的容忍度,如果你能忍,他就再向前一点,如果你不能忍他就停留在原始位置。” 嗲能呵呵一笑:“好象头一回听到你说话带了哲理呢!”他的笑容中带了少少的嘲讽之意,我习惯了! “反抗的感觉不错,对吧?”嗲能又在他眉心点了一下,“反抗,是为了自己的家不受侵犯,基于这点,我深信你是对的,没有任何错误。” 朱益辉朝我们笑笑,李冲立即问道:“益辉,你整这么多复习资料干啥?” “呵,我当时是想把他们全部打残,然后进监狱去,在那里面也许用得着……呵呵,挺幼稚吧?” “嗯,是够幼稚的!”李冲突然笑起来,在很多时候,笑是容易被传染的,于是我们几个就在病房里大笑一通,连朱益辉都没能例外。 毛子带着他的小女友,周四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忽然说道,“喂,蜻蜓,你有见过日食月食吗?有点象环食那样,听说过没?” 我吃饭的动作一顿,纳闷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日食月食?” 毛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道:“我啊,昨天做梦,梦见日食了,还梦到天上有只蝙蝠飞啊飞……” “听起来很吓人嘛,昨天去了电影院吧?”嗲能问道:“看的什么?” “暮光之城四,是部旧电影!”陈曼华笑道:“你们应该看过了吧?” 嗲能不再接话,只是看了毛子一眼,毛子无可奈何地挑眉:“因为她要去看,所以我回到寝室连看了前面两部。” 我也没有再想问下去的想法了,看了吸血鬼电影,再来跟我说什么日食月食的,还有意思么? 毛子见我们都那样的态度,接着说道:“我们深市也可能发生日食的啊,有记录的就在近三百年内呢!” 嗲能看向毛子,“你说得不错,深市确实有可能会发生日食,一切皆有可能啊!” 回到寝室,我问嗲能道:“明晚你回家吗?” “不回了,后天要参赛,说是到学校来接我们,估计阿朗也不回了吧?”嗲能把头转向正在做练习的阿朗,“你回吗?” 阿朗摇摇头道:“不回,参加完晋级赛,我准备回家好好睡一觉,星期天去掇顿好吃的,或者去阿叔的病房聚餐也行啊!” 嗲能微微勾着嘴角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得保证我们后天能带给大伙儿好消息,而不是竞赛失利。” “你不是说一切皆有可能嘛!”阿朗哥抓过桌上的一枚黑布林咬了一口:“哇,好酸!这谁买的?太坑人了!” 我哈哈笑道:“我记得是陆天朗同学买的!” 阿朗哥一怔,大笑起来:“确实是我买的,我也太蠢了,买了个这么酸的!” 周六,照旧是组织我们收看大电视,实时转播的实在激烈,险险的以20分之差取胜,第三次就是争八强赛了,这将在四月十五日下午两点举行。 回到家中,新妈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老爸也回到家中,只不过这桌上的菜他大多都不能入口,但他很高兴,“不错不错,廷儿,下次就看你了!” 本来没我啥事儿,被老爸这么一提,顿觉神经紧张了。 “爸,你真是的,少提这茬,安稳吃饭不行么?”我抱怨道,“本来我不紧张的,被你一提我就感觉特紧张了,你说咋办吧?” 新妈妈捂着嘴偷乐,转过头对老爸说道:“吃饭的时候,就少说考试啊,成绩啊什么的,就象别人问你一年挣多少钱一样,这年头,年轻的都怕问对象的事儿,成家的都怕问房子的事儿,有房的都怕问房价值多少的事儿,年纪大的,都怕问儿女回不回来看他的事儿。” 老爸呵呵一笑:“岚儿啊,真有你的,我就说了一句,你蹦达了这么多啊!” 阿朗嘿嘿笑起来:“阿婶肚子里学问多,随便溜达几句,也是一串一串的。” 老爸朝阿朗一个瞪眼:“阿朗,你个小崽子不学好,年轻轻也学得拍马屁了!” 嗲能给兔兔夹了块排骨说道:“这有什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第二天大早起来,嗲能便说道:“今晚有月食。” 什么意思?我挠挠依旧有些昏昏的头,茫然地看向嗲能,但他已经走到客厅去了,还能听到兔兔欢快地喊他的声音。 洗漱毕回到客厅,老爸指指餐桌上被纱罩扣着的早餐,“快吃吧,阿朗他们等你好久了,说是要出去呀?” 出去?没有人跟我说啊,早上蒸的饺子,应该是新妈妈自己包的,味道很好,嗲能拎了个登山包出来,小黑猫被他塞在侧面的口袋里,“廷娃吃快点,我们今天很多地方要走!” 看到那只小东西,只露出个东,小脑袋东张西望,时不时舌头一伸一伸,“嗲能,你这样做,算不算虐待小动物啊?” 嗲能坐到沙发上不搭理我,阿朗哥也走了出来,换了一身冲锋衣裤,看来今儿是要野外活动了。 三两口吃完早餐换好衣服,嗲能只对老爸说道:“我们晚上不回来住了。” 连我也穿上了冲锋衣,一出门就看到一辆七座的车停在门口,顾非靠车站着,“小非哥,你没事啦?”我惊讶地喊道,同时发现驾驶位置另有其人。 是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女性,约摸四十来岁,化了淡妆,显得眉眼精致,淡淡的香水和她身上穿的衣服,以及身上知性优雅的气息,无不显示她的经济收入水平。 “王教授,居然请动您了!”嗲能上前很有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乖乖隆滴咚!是个教授!这年头,教授都这么会打扮了? 我们依次上了车,顾非转过头介绍道:“这是k大天文系的王京华教授,我们会在本市气象台的天文望远镜,看到今晚的事情。” 第三百八十五章 抓紧时间 这话听起来,特别是对我这样的小土帽来说,简直是神功高大上了,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天文望远镜,啊,不不不,只在电视上见过天文望远镜,跟虎门销烟的红衣大炮有点象,只不过那个是黑的,天文望远镜是银色的。 可是,为什么要带着一只小黑猫来天文台,这么高级的东西沾上猫毛,可不是闹着玩的! 小黑猫十分安静,它太小了,跟黑色的登山包融为一体,寻常人应该也想象不到有谁到这里包上还夹带了一只猫。 忽然我发现它是没有任何能被探查的气息,惊讶之余,我望向嗲能,这是猫真的有什么特别吗? 我真不了解,胜武拍了我一下,“唉,你是怎么搞的,这两天都有点神经质啊!” 我不是神经质啊,我是蛋白质! “周大师,你说今晚有突然月食我才急急忙忙飞回来的,如果说晚上没有,那你可得负担今天我的损失才行。”王教授双手抱肩,笑眯眯地说道,可她的笑让人很不舒服,就象是生生将热水瓶给扭成古怪的菱形那样,总觉得怪异至极。 嗲能轻轻说道:“晚上,你就知道了,我找到了地狱守护使,你就是在月食时酣睡也不要紧。” 天文台观测台不在市区的山上,而是在很偏僻的东海岸高地白鼻岩,占地近三万平,上山只有一条道,嗲能递给我一支小小的药瓶,“涂在鞋上,中午吃完饭,我们就上山,现在天气转热,蛇虫已经开始活动,为防不测,你最好涂上,我会给他们几个也用上的。” 山下的工作站,当然没什么好吃的,我们吃了盒饭后还小寐了一会儿,这才开始上山,看到王教授穿着高跟鞋走山路的样子,心里真是有点觉得那女的很神经,臭美到这种程度,连爬山都要化个妆还穿高跟鞋,也不怕脚磨坏了。 对哦,她的鞋子前面还是尖尖的,俗称的巫婆鞋! 这人到底是做学问的教授还是去选美啊? 上山的路,并不难走,这里刚刚建好才五年,平时也不对外,也不知道这个王教授什么来头,拿出证件和一张纸,居然就放行了,嗲能也没有跟我细说她的底细,她斜挑的眉,嘲讽的眼神还有嘴角那虚伪的笑,都让我觉得这个人跟正常人是完全不同的阶层。 尝试象她那样笑,结果觉得大概只能等老了中风才能完成那个嘴部动作。 “阿廷,你干嘛那样笑啊?看起来毛毛的,真让人瘆得慌!”阿朗皱着眉头说道,“要笑就好好笑,要么就不要笑,有你这样到处吓人的吗?” 上山约摸要四十分钟,阿朗哥拿着手机不停拍着照片,“这儿真美啊!树和草的香气都很自然,没有那种人工的气味,我很喜欢闻草的香气。”阿朗喃喃地说道,“可惜在市区里完全享受不到这么好的待遇呢。” 王教授笑道:“这里离市区有几十公里,完全避开了夜里霓虹灯和市区照明,可以提供比较好的观测条件,山上的建筑包括天文观测场、天文业务中心、天文值班呼叫中心、配置天文望远镜、太阳望远镜、光谱仪、太阳辐s观测系统、s电望远镜、网络通讯系统等设备,集天文观测、气象观测、海洋观测、学术研究、科普教育于一体的综合性观测基地,高精度连续监测深市地区的各种天文气象,有利于监测本地各种气候变化,减缓天气事件对市民健康和生态环境的影响,并且提高城市现代通信、导航、电视传播、输电等高科技领域应对灾害天气的能力。” 她叭啦叭啦说了一大堆,我听得全是外星语,一点也不懂,反正就是很高精尖的技术就对了。 “小心!有蛇!”嗲能突然指着王教授的身前说道,王教授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整个人就紧紧抱住何胜武,抱住了也在尖叫,我看何胜武憋得满脸通红,拼命要把她的两臂从自己身上解开,但总是徒劳,实在没想到这个女的手臂跟铁臂一样厉害。 我默默为胜武点根蜡烛,今天算他倒霉。 “没事了!蛇游走了!王教授,您现在安全了!”嗲能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看到一条黑褐红相间的花斑蛇慢悠悠地离开了我们的视线钻入旁边的草丛之中。 其实我也害怕有蛇虫在面前游来游去,但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这里算是野外了,有蛇虫才是正常的,天气渐暖的南国,如果连虫子都没有,估计人类生存环境也烂得差不多了。 王教授一放开何胜武,胜武就连打了十几个喷嚏,打得我的都觉得胸口疼了才停下,胜武揉揉红红的鼻子,低低抱怨:“我的妈,她早上喷的和下午的香水不一样,熏死我了,啊--啾!他大爷的!” 我和阿朗指着胜武一通乐,走在前面的嗲能转过头来说道:“别笑了,王教授走前头去了。” 我们几个连忙抽身赶上,被一个女的甩在身后,这滋味儿可不是什么好的,她将来完全有理由说我们几个十六七的年轻小伙子都爬不过她,那就丢脸了,再说了,象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完全就是以传播负能量为己任,恨不得把全世界最悲惨的事情都在嘴上过一遍。 “四点半了,你们快看大海!”阿朗哥指着远远的海平面,此时太阳离海平面还有几米高,但是已经在海平面上撒下了一把碎金,波光荡漾间,海面变幻着黄橙红紫,煞是好看。 “我想,回去的画,已经有底稿了,我要把这个景色画下来!”阿朗哥赞叹着说道,“今天真是不虚此行,我一直都想画一幅海上落日,但几次画出来都觉得不够美,阿廷,你挺幸福的,住在这么美的地方,能看到这么美的落日……” 阿朗哥赞叹的话被嗲能打断:“美景就别看了,等到山顶的观测台还能看到更好的,太阳的半张脸入水,你能画出更美的,所以现在不用看了,抓紧时间!”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你根本计算不出来 嗲能的话让我们立即加快了脚步,五点一刻,来到了观测塔,这是个圆圆的白色建筑体,王教授没有要给我们介绍观光的意思,她的动作永远是那样:双手抱臂,目光带着嘲讽看向我们,仿佛我们是些白吃白占,爱贪小便宜的人。 此时,我也明白了,她不是说看不起,她是不屑跟我们这样的“小孩子”打交道,因为她是当老师的,她的学生只有研究生或者研究生以上的学历,所以,在遇到比她的学生还要小的我们时,可能她是当成托儿所的在看吧,换句话说,她老了,忘记自己曾经小过。 心里叹口气,走近了嗲能一步说道:“我们是直接上塔顶吗?” 王教授道:“没这么快,要等!有专门的管理人员带我们上去,他还没来呢,先在这里歇会儿吧。” “阿廷,阿朗去哪儿了?”胜武拍我胳膊问道:“到这儿来能跑哪儿去?” 嗲能指指海平面,“到那个方向去找就对了!” 我一转个弯,就看到坐在地上,素描本就搁在曲起的那条腿上的阿朗,我们唤他,他只是嗯了一声,头也没抬,只管刷刷地画着。 我又叫了一声,他才应道:“别喊,天马上就暗了,我要趁这时间先画个草图出来!” 离观测塔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的脚步,我们正在观望间,山下走上来两个人,一老一少,一看见那两个,王教授脸上的笑容堆得更多了,“吴老,怎么好意思让您亲自上来啊?” 被称为吴老的这位,我想他一定是位从不浪费一粒粮食的人,被他吃下去的口粮都结结实实长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移动,脸上的肉就一颤一颤,大概由于这个原因,他两边的嘴角都有点往下。 “啊啊啊,王,王教授,您爬得太快,我们,没,没追上!”吴老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道:“你说的啊,那个啥,不是开玩笑吧?” 我明白吴老想问什么,把目光投到嗲能身上,嗲能却蹲下来,观察地上的蚂蚁,此时红色的蚂蚁一组,黑色的蚂蚁一组各自前行,变成一条细细的小河似的,密密麻麻的小东西,立即让我想起傅家村的蚁蛊,让人不寒而栗。 呼!早已过去了! 我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 他们说了些啥我完全没有听进去,感觉这些小动物十分慌张的样子,在急急忙忙屯粮吗? 不象,它们的样子,完全不是紧张有序地搬运粮食,反而象是--逃命! 逃命? 没错,象这样慌不择路的,也只有逃命才会这样吧? 嗯?我忽然反应过来,我能感应到蚂蚁的情绪了!心里着实欢喜,恨不得载歌载舞一番,这是不是代表着我以后有了驭灵能力? 就在我内心激动得无可复加之时,嗲能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道:“你再这么蹲着,我们可能就上不了塔了!” 天已经全黑了,仅仅是手机电筒照明,为避免照明灯影响的观测天文望远镜,这里完全没有一丝灯光,我们纷纷打开了手电筒,这玩艺儿虽然价值低,但是在这时候很管用。 上到塔顶,这里也是黑乎乎一片,在我看来,这里也太……原始了,没有灯,只有我们几个说话的声音,还有就是不知道哪里的小虫子在唧唧地鸣叫,我在那瞬间以为回到老家了,还是童年时的老家。 举目四望,起伏的山峦,如同捕食的野兽,匍匐着,伺机而动。 随着入夜,温度也急降,呼吸间,全是清冷的空气,一抬头,墨黑的夜空,浩瀚的星海,抓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哇,很清楚啊,我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过这么多星星了,我还以为深圳这边的星星比老家少。” 王教授和吴老都笑起来,特别王教授,那叫笑得一个花枝乱颤,连头发卷都跟着颤悠悠的。 我有些不自然地揉揉鼻子,刚才说那话完全不经大脑,被当成笑料也是情理中事,笑就笑吧。 王教授指着我冲嗲能笑道:“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个宝贝,实在太逗了!星星还有比别地儿少的,哈哈哈……”她没形象地笑着,举着手机电筒的手都在抖。 你妹的,笑一次不够,还接着笑,一群人都在笑! 嗲能看了下腕表,“快开始了!”他把外套的拉链扣拢,“我们几个准备吧。” 他把背包放在了观测台外面,里面最新的那台望远镜,嗲能说不需要用到,反而用的是半户外的这一台。 “你们衣服要穿够,等会儿会更冷,廷娃去把那件抓绒的内胆穿上,不要单穿这个!阿朗也是!”嗲能指着我和阿朗说道:“就你们俩最容易中招,抓紧时间!” 咕噜噜,我的肚子叫了,没好意思地揉揉,没想到又叫了,还一声接一声,连叫三下,王教授他们又笑起来,跟吴老一起来的年轻人从背包里拿出几个巧克力派递给我们,“先垫垫!” 我们接过来吃了下去,嗲能把垃圾收起来,拴在登山包上。 “你们要不要进去观察?”那个年轻点的助手问道:“外面现在很冷了!今天晚上你们应该不会回去了吧,有个休息室能休息的。”那个助手很诚恳地说道:“如果你们有需要就告诉我。” 嗲能的眼睛迅速扫了下周围,才对他说道:“他们几个可以进去,我必须在室外。” “不,我不用进去的!”半天不出声的胜武突然说道,“我也要在室外观察情况,以防万一。” 那助手笑了,“我们观察是没有异常的,月食不会说出现就出现,这个有规律可查,上一次深市的月食出现在2007年3月……” “不,这次月食,你会看到和以往在望远镜中完全不同的月亮,而且,你根本计算不出来!不要高看了科学,它解释不了的东西太多了,也不要小看了人的痴心妄想,为了它,不计代价,不择手段的事情发生得还不够吗?”嗲能的声音很冷,听得我立即把冲锋衣的抓绒内胆给套上了。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七章 毛绒绒的脸 不知道等了多久,一阵山风吹过,我听到了下面沙沙的声音,应该是茂密的树叶或者小草发出的声音,时不时,耳畔还能听到悲鸣,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也听不出来。 阿朗紧了紧领口,把手揣在裤兜里说道:“现在有没有十度啊?” “4度左右,你没看见那个玻璃里面有点微微的水汽么?”何胜武指指里面亮着灯的观测室,王教授和吴老都进去了,正在比划着说什么事。 阿朗哦了一声道:“怪不得呢,开始觉得手凉了,可能是因为山风比较厉害。” 我赞同地说道:“可不是么?巧克力那点热量被山风一吹就全吹走了!” 嗲能再度看向腕表,“还有四十分钟就会开始月食了!”他的手指指前面,“你看看那边的云正在往我们这边集结,还有山那边,我们背后!” 我们几个顺着嗲能的手指所向,果然看向浓云缓缓地飘过来,一点点遮住璀璨的星光,仿佛要把所有的光明都掩住,不让一丝光亮透过云层撒向大地。 长空月色清如水,这会的月光,淡淡的银练色,正将它的面纱一层层抛下来,月光明亮之时,能使得没有灯光照明的小道都映照得象白色的长丝带一般。 “现在八点四十五,也就是九点多开始月食?”阿朗狐疑地问道,“九点多,也差不多了,月亮已经升高了。”他仰头看着,忽然说道:“我看见月亮外面有一层光圈,咦,别是我眼睛得了散光吧?” “你大爷的,闪个毛线!”阿朗哥没好气地说道,“你怎么跟阿廷一样白痴了?” “喂,姓何的,我招你了?”我立即不爽地反击。 “都闭嘴,这时候不要分心!”嗲能看向我们,在这期间,他一直不停地手中在画什么符号,在路上还拔了根草,此时他在面前拿出一袋米,还有一块亮闪闪的金属条,最后他拿出来的是一瓶矿泉水。 他面向月亮,盘腿而坐,拿出来的东西整整齐齐地放在面前,“廷娃,召草鬼,令草鬼听令,遇y魂游荡,缠住!” “嗯!好的!”我也盘腿坐下,准备召草鬼。 又听嗲能喊道:“阿朗你站在观测台看有没有经过的,如果有,就大声喊话:”该留就留,该走就走,面前有门,莫要抬头!“ 阿朗爽利地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沉下心来,专心致志召草鬼,很快我就完成了任务,看到嗲能面前的草叶子一动一动,听到他的口中念念有词,还做出许多高难度动作,他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在轻微颤动。 嗲能闭上嘴,睁开眼睛,再度望向天空,我们也跟着他的动作看天,连那个助手也随着我们一起看天,我有点想笑,咬着嘴唇努力憋着,但还是被嗲能发觉了,他转过头瞪我一眼,那眼神,真叫个凌厉如刀。 浓云渐渐聚拢过来,就在我的眼前翻腾着,纠集着,象有一双粗硬的大手胡乱翻搅,把云层堆集得越来越厚,只听嗲能说道:”开始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月亮好象突然离我远了很多,也小了一点,左下角突然被某个尖锐的物体挡住,就象比萨饼被取走了一块似的,随着时间推移,又被取走一块,很快,四分之一的月亮被挡住了! 这时的月亮,已经不是先前那个海岛冰轮初转腾的样子,颜色渐渐变深,现在看起来比刚才黄了很多,不再明亮了,边缘也不再光滑。 ”这月亮,毛绒绒的,跟狗啃过一样。“我低声喃喃。 ”月亮还有毛绒绒的,滑溜溜的?“阿朗哥看着观测台外面,头也不回地回应着我的话。 嗲能的咒语再次响起,他的指尖缓缓流淌出银色的丝线,这些丝线在眼前缠绕着,旋转着,如同龙卷风的外形,一点点延长,向半空中升扬。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只是看到山间有许多亮晶晶的东西,象人的眼睛那样,一眨一眨。 一会儿坐下,一会儿站起,大概不会有人象我这么忙碌,我想再看清楚那银丝线的去向,却发现那丝线忽然分裂、眨眼间就铺成一张大旺,继续上升。 半空中出现了许多灰色的影子,从东往西走,”该留就留,该走就走,面前有门,莫要抬头!“ 大概是情绪紧张的缘故,阿朗哥喊到后面,最后一个字都破音了,那半空中的影子似乎回头来看我们,停在半道,这要怎么弄啊? 有点傻眼,我和阿朗交换个眼神,我从他眼里也分明也能看到,他也正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些是死掉的人,要送往y间的?不然干嘛往西走? 就在眨眼间,那些影子忽然掉了个头,往回走,就这么晃了晃,消失了! 这些是什么东西?鬼吗?鬼有跟糖葫芦似的,一串一串的吗? 那个助手正在用天文望远镜观察着,一动不动。 胜武站起身,手一抖,一道符无风自燃,一把抓起那个助手,一张符贴在他脑门上,我就见他软软地倒在地上,吓得我和阿朗赶紧上前,胜武却道:”不用管他,最多20分钟他就会醒过来。“ 这时月亮已经有一半变黑了,这可咋弄? 焦急地看向嗲能,他还盘腿坐在原来位置,胜武手中一直捏着一张符,看他的脸,也很紧张。 银线一直没有断,嗲能也没停止念咒,平时他念咒都是抑扬顿挫象唱歌一样,今天这个咒,有一种沉重的让人闷的感觉,我听不懂,应该是古苗语,发音也完全不同。 银线越来越宽大,在我这个角度能看到的,就是那张银线织成的网正越来越明亮,升得越来越高。 ”呀!“小黑猫突然发出一个凄厉地怪叫,那银色的网在半空中立时收紧,变成了一个大团,黑乎乎的,带着风啪地一声摔在我们面前,听这声儿就觉得r疼。 嗲能站起身来搓搓手:”夏鲁干得漂亮!”又朝地上那团东西踢一脚:“回头把它宰了,给你爸下酒!“那团东西被这句话吓得一抖,露出一张毛绒绒的脸。 第三百八十八章 嘎束 “夏鲁?”我疑惑地看向嗲能,“是我听错了?还是什么?” “你没听错!”嗲能拍拍手把小黑猫抓起来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头,小黑猫原本睁得溜圆的眼睛舒服地半眯,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前肢,就舒坦地趴在嗲能怀里了。 嗲能微笑着说道:“抓来的这个,是个有灵性的东西,吞了不少阴灵,夏鲁是阴灵的保护神,它与这个鬼东西势不两立,这东西我们那里的话叫嘎束,是一种非狗非鼬的动物,这边很少见,只是,它的主人逃掉了。” “你别告诉我这是一只成了精的怪物!”我嚷起来,这玩艺儿要是跟狐狸精一样会迷惑人那可怎么得了? 嗲能看向我,“怎么可能?它只能吞食死去人的魂魄,而且是吞食特定对象的魂魄,不是什么阴灵它都吃,主人给过它指令,它有一定灵识,离成精还远着呢!” 其实说动物怎么修炼之类的,我一无所知,所有的信息都来源于传说,比方聊斋志异中的狐仙报恩,还有白蛇传里的白素贞与许仙等等,却不象《忠犬八公》那样的情入人心,但是我小时候真的以为壁虎跟美女蛇是一对儿。 我狐疑地看向嗲能,只见它把那东西从银线网中揪出来,银丝网中没有东西后,就渐渐变淡,最后消失,我尝试触摸,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嗲能只是看我一眼,又从背包里取出个圈子,那圈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制的,有点象藤,直接给套在嘎束脖子上,收拢,再一提,小东西就一动不敢动,只是用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我们。 它在瑟瑟发抖,求救的目光到处撒,但很快它就发现嗲能是我们这儿的“头”,于是,它放弃了反抗与挣扎。 最让我感觉惊讶的,就是这只小黑猫每次喵一声,嘎束就会抖一抖,这是因恐惧而产生的本能反应,我能确定。 “呀,星星出来了!”阿朗哥忽然指着天空闪闪发亮的星辰说道:“阿军你真厉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奇怪的月食,以前都是一点一点圆球的黑影,这个象调色板一样。” “哇,银河啊!”我看着那摇动的银河,突然发出了这样的一声惊叹。仰着头,那真的是银河,我至少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银河了,那一刹那有着小小的激动。 耿耿不寐兮银河渺茫,罗衫怯怯兮风露凉,说的就是此时此刻吧,在这样的纯粹夜空下看流动的银河,数漫天的星辰,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事情了,陌生到忘却了当年在葡萄架下仰望双星的好奇,还有那些稀奇古怪的幻想,但这一刻,忽然象涂了显影水一样,清晰而又整洁地呈现在脑海里。 咀嚼着童年傻望银河的心情,不由得笑起来,童年是很纯粹的天真,就象这澄空的银河。 “你们……果然和别人不一样!”这婉转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王教授,她现在应该相信了我们先前的说法,很多人都是这样,一定要事情发生了才会相信,是因为被骗太多次了,还是失望太久了? 助手轻哼了一声醒过来,“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吴老很生气,“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会睡着,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 嗲能忽然转过头看了吴老一眼,吴老立即闭上嘴巴,嗲能也不知道把那个嘎束扔哪里了,反正现在他手中没有。 胜武问嗲能要不要露营,嗲能摇摇头道:“现在时间还比较早,我们可以直接下山去,到鹿嘴山庄去吃饭。” 吴老连忙说道:“额……这山上是没有照明设施的,这个钟点下山,万一撞上了什么毒蛇什么动物的,很麻烦……” 嗲能摇摇头道:“我们明天要上课,所以今天会在交通便利的地方吃晚饭,能回就尽量早点回去。”说罢,嗲能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我们今天来过的事情,您心里知道就行了,这不是真正的月食,但这里是个阴阳道,而且是阴魂必经之路,所以来这里诱捉是最佳位置。” 顿了顿嗲能又说道:“我们在山上看到的,和山下人们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他们只能看到一场暴雨,什么都看不到。” 吴老惊讶地抬起头,“下一次月食……” “不用担心,后续的都不会有错儿!”嗲能笑了笑,“王教授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发生什么怪异的事情,就让她找我。” 吴老还是问嗲能要了电话和微信,他会在观测塔里待一晚,我们跟王教授一起下山。 “呼,我还是第一次在夜间走山路。”王教授捋了下前额的头发说道,“好象并不怎么冷。” 胜武在她身后连打了两个喷嚏,“还是有点冷的,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刚才?”王教授疑惑地问道:“刚才很冷吗?应该是到半夜才最冷吧?” 嗲能笑笑:“您一直在里头,如果出来的话,就能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了!” 阿朗走几步就看看天,走几步就看看他,我真的害怕他因为走路看景给摔死,而他也担心我夜盲症的后遗症,所以我们俩总是互相拉拉扯扯,就象被风吹动的风铃一样,你撞我,我撞你。 等一下山到基站,手机信号就有三格了,基站的工作人员,很热情地跟我们道别,我想应该是看在王教授的面子上,才对我们这些学生党这么客气吧,换个人,谁管你? “哎哟将军,我好象饿得快走不动路了,唉呀窝草!”胜武苦着脸捂住胃部,嗲能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喝点热水,王教授会送我们去吃饭的。” 王教授抿抿嘴,我看到了她眼角细细的鱼尾纹和嘴边的法令纹,虽然说美人迟暮,可王教授身上这种知性优雅范儿,普通******纸真的没有,至少我们实验没有!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海鲜,你们今天也算是给我上了一堂课。”王教授转过头朝嗲能笑道:“对于长一技者,我一向报以尊敬的态度。” 本章完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松快松快 刚坐上车,王教授的手机就响了,“嗯……嗯……嗯……嗯?”她接电话真是相当怪异,全说的嗯,紧接着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嗯……嗯!”就把电话挂了!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有人这么接电话的,全程只说嗯。 “能帮个忙吗?”王教授踩动油门,开着车进入公路,按她刚才所说,吃饭的地儿离这儿开车走盘山路得有半个钟头。 嗲能没接话,只是看着她,王教授呼出口气,轻声说道:“没人说过你眼睛挺吓人?” “经常被说!” “那你还这么看着我?” “等你说话!” “哦,算了,到地方了再细说。”她按了下cd开关,轻缓的音乐就流淌在车厢里,配合着我们在座的几个男生此起彼伏地腹鸣,听起来欢快极了。 我已经能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胃在一轮又一轮的空绞着,在身体运作方面,我发现我的胃工作得真是全情投入,连胃内没食物了,它都还在工作。 终于到了王教授所说的地方,感觉她对这里熟门熟路,连迎宾的都会问她,是不是订了2号包厢。 坐下来后,王教授也没叫人拿餐牌,就这么叭叭叭点了七八个菜,末了说道:“汤的话,生熟地煲龙骨,先把你们那个陈村粉弄来,太饿了,还有烤的鸽子,快上。” 只几分钟,就端来了晶莹剔透的陈村粉,上面浇了蒜汁和小排,浓浓的香气更使得我们饥肠辘辘,这时候也不讲什么餐桌礼仪了,夹来就吃,随着陈村粉端来的,还有生熟地汤。 再上的就是皮酥肉滑,香味浓郁回味悠长的烤鸽子,上了两只,一只剁成四件,啃下来果然是香得不行,鸽子肉还没啃完,西芹百合、芝士龙虾意面、皇帝蟹、文蛤蒸蛋、冰镇芥兰、白灼东风螺等等海鲜和菜式一盘接一盘地端上来了,这会子人除了吃,什么事儿都想不起。 前二十分钟,基本都只听得到杯碰碗碟的声音,服务员更换完一道骨碟,王教授才放下筷子问道:“这里的菜式,你们吃得习惯吗?” “习惯,味道挺好的!”我忙抬头说道,一看嗲能,他面前有个小碟,里面是剁碎的鲜指天椒,正拿着鸽子在里面蘸,我也试了一下,“好象不错!”完全是另一个味道了。 “说吧,我看您已经快憋不住了。”嗲能垂着眼皮咬鸽子腿儿,王教授一听嗲能说这话,脸上顿时绽开了笑,“你能听我说,真是太好了。” 他俩的声音低了下去,嗲能一边吃一边点头,我知道,王教授并不想她的事情张扬开来,我便专心吃,完全没有听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还是有些词飘过来,“……摔死的……水里……植物人……没反应。” 满满塞一肚子海鲜,轻轻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感觉再喝汤都会溢出来了,扶着桌子站起来道:“我门口走走,消消食儿。” 走到楼下一回头,阿朗和胜武都下来了,我们三个你看我我看你都乐了,阿朗哥笑道:“阿廷,你就这样把阿军一人扔在包厢里好么?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的。” 胜武也笑着打趣:“将军的魅力,上至八十岁老奶奶,下至零岁的小女婴,都会为他倾倒,你看你们小区门口水果店的刘子涵,一看到将军,站都站不稳了。” 我朝他翻个白眼:“人家才8个月大好么?你有见过8个月的婴儿站得稳稳当当,朝你喊大帅哥的么?” “有的话,不是在梦里,就是见鬼了!”阿朗接了一句,然后我们大家都笑了半天。 也许大笑很能消食,笑过以后,觉得胃不胀了,好了许多。 胜武忽然说道,“王教授还是挺可怜的,没想到她居然生长在这样的家庭,没长歪简直是奇迹了。” 阿朗点头道:“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不幸了,跟她比起来,简直就是……”阿朗哥感叹道:“他的父亲能活到这么大年纪也是奇迹一件啊。” 胜武叹口气:“说的也是。” 我愣愣地看向他们,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们说的是什么事,“你们说了这么多,在讲什么?” “就是王教授的事啊!”阿朗哥转过身,旋即瞪大眼,“我说你没听到吗?他俩说话也不是那么小声啊。” 我不自在地扣扣鼻子,“我吃西芹呢,根本听不见他俩说什么,然后又夸擦夸擦咬螃蟹什么的,哪里会听人家讲啥?我又不是个对人家的事这么有好奇心的人。” 胜武叹口气,“她求将军的事情,十有八九我们都能帮上忙的,你对这些事,也上点心吧!将军每次不在,都会交待我们照顾你,有时我觉得他是想多了,但慢慢的,我发现,你可能生活在一个很简单的环境,被家里人照顾得太好,都没见到什么污七八糟的事儿。” 我眨眨眼,怎么又聊到我的生长环境去了? “你越说越远了吧?干嘛这么上纲上线的?平时这些事儿我还是有注意到的,只是今天太饿了,就没顾得上嘛!” “那我们也饿了,我们咋就听见了?你还离阿军这么近呢!” “就是啊,西芹和螃蟹我也吃了,我怎么就能听见呢?” 我本来就拙嘴笨舌,被两个人同时攻击当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好不爽地把头歪向另一边。 我们所在的这个海鲜酒店,面向大海,酒店外就是景观大道,海上的客轮、游船、还有出来夜钓的市民,旁边也是规模相近的海鲜酒楼,门前车水马龙,非常热闹,景观大道的白玉兰景观灯和酒楼招牌霓虹闪烁,为深市这个一线城市凭添几分喧嚣的气息。 抬起头,在观测台上看到的银河,在这里,早已不知方向所在,满天的繁星被夜市的霓虹替代,我努力睁大眼睛,也只看到三颗星星,其余的星星也早不见踪影,不是不存在,是因为我们的眼睛被鲜亮五彩的东西蒙住了,所以才觉得深市星星少吗? “走了!”背后响起了嗲能的声音,“廷娃把夏鲁抱着,今天勒了它一天,晚上让它松快松快!”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章 你怎么就知道了 “夏鲁?”嗲能给小黑猫起名叫夏鲁我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夏鲁在苗语里是老前辈,老祖宗的意思。 嗲能嗯了一声道:“别整天人小黑小黑的,它不爽!就叫夏鲁,听起来就是个骁勇善战的勇士。” 猫都要拿来扛枪,我也是醉了,这个被我一巴掌就能呼死的小东西,还骁勇善战呢,别喝个水都呛死就阿米豆腐了。 王教授开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把我们送到了学校,又跟嗲能约了时间才开车离去。 结果学校大门已经锁了,当然要锁,现在都凌晨一点半了,不锁才怪,门卫窗口半开,胖乎乎的保安大叔头侧枕着胳膊,趴着睡得正香,呼噜打得都带拐弯的,我们怎么喊他摇他都没反应,睡得口水长淌,嗲能示意我们几个让开,他把手放在那保安的胳膊上:“上班睡觉,扣工资啊!” “嗯!”保安惊得弹起来,立即窜到门口处,发现不对,揉揉眼,又抹了把嘴巴边的口水,这才说道:“怎么是你们,这么晚还来干啥呢?明儿早点来不就行了么?” 说着就把小铁门打开了,“谢了啊!”嗲能拍拍他的肩膀就进去了,阿朗轻轻打个唿哨:“夜班保安还要睡觉啊?” “他感冒了,睡就睡一下吧。”嗲能宽容地说道,“再说这深更半夜的,除了我们还有谁会过来?也只有嘎束的主人了!” 胜武眉头挑了一下问道:“我还没听说过有嘎束这种动物。” 嗲能笑笑:“我在来深市以前也不知道果子狸呢。” 大伙儿都乐了,“好在我们几个吃得都比较素,我们班上那个体育委员顿顿要吃肉,他说瘦肉都不是肉,是素菜,我都在想他要是不当体育委员,肯定会肥成一个球的,关键他还姓裘。” 嗲能听了阿朗的话,转头对胜武笑道:“廷娃爷爷家那边有个地方叫裘村,全姓裘,我一见到这个姓,就想起裘千仞。” 阿朗笑道:“我也是啊!” 胜武嗯了一声道:“都是金庸大师害的,条件反射了!” 我们几个又是一通乐。 跟舍监老师打了声招呼,说明来晚的事情,舍监老师很痛快地就打开了宿舍铁门。 我把背包什么的往地上一放,赶紧倒了杯水来喝,背包里的水早就被我喝光了,放下杯子问道:“什么声音?噼噼啪啪的。” “外面下雨了啊,骚年,你耳朵越来越退化了,提前进入老年痴呆了吗?”胜武揪了下我的耳朵。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嫌弃地说道:“快去洗澡,你身上都臭了!你看,阿朗已经洗好出来啦!” 胜武从柜子里翻出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夏鲁喵了一声,嗲能走了出来,拿张干毛巾擦着头发,给夏鲁用了个开心果塑料瓶盖子倒了牛奶放到桌上给它喝,夏鲁可能也是饿极了,舌头动得飞快,我这个角度看起来,它的舌头非常薄,象纸片一样。 “嗲能,嘎束呢?你把它藏哪儿了?”我好奇地问道,“你不是说嘎束的主人逃了么?” 嗲能轻轻摸摸夏鲁的背,把毛巾搭在床栏上,“他主人逃了,但嘎束跟它主人是有牵系的,凭这牵系,我也能找到那个人,这个人的手法,我在好几年前也碰到过,非常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如果是的话,那个人应该有六十岁了。” “一个养怪物的老头儿?”阿朗哥突然来了兴致,凑过来问道:“会不会因为感应到你那张银丝网,所以才……” 嗲能摇摇头,“我那张银丝网,只是驱散换气,那个人,是想夺了月神的能量。” “呃……”阿朗清清嗓子说道:“月亮上不是说没有人,也没有东西吗?它又不发光,反射的是太阳的光啊……” “光就是能量,它能传输很多东西,还有一些能量场,是你感应不到,但却实际存在。” 嗲能出乎意料地脾气好,又解释道:“跟太阳相反,比方说我们照镜子,可以把自己打扮得很体面出门,镜子里的人,就是个虚像,月亮也是类似的作用,但月亮的能力,是留住某些光能,它还传送给其他的星辰,可以说,月亮就是座桥。” 对于这个比喻,应该是很贴近他想表达的意思,但对于我们这种学了地理和自然科学的人来讲,月亮上是没有人的,没有玉兔,没有嫦娥,更没有桂花树。 嗲能突然一笑,说道:“以前地球上是一整块大陆,是地壳运动,这些大陆才裂开的,原先这块大陆上的人类都有相似的节庆和语言,就是因为分隔太远,又相隔了数千年,才语言不通。” 胜武洗出来也参与了我们的讨论议题,“嗯,这个我倒是赞同的,我爷爷在我小时候常说,天下原本一统,由于人类所作所为触怒天神,所以遭到天谴……” 我赶紧翻出衣服也进去洗漱一番,这才浑身舒畅地坐回自己床上,“嗲能,嘎束你管着,夏鲁晚上是睡你那边吗?” 阿朗说道:“要是你放心的话,夏鲁放到我床上来也可以的,我睡觉不动的,廷娃睡觉太活泼了,他不行。” 嗲能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不过晚上如果它突然叫起来,你就要千万小心,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猫,相当有灵性了。” 我舒服地躺下来,闭上眼睛,最后的记忆就是嗲能还站在阿朗哥床前。 第二天升完旗,毛子递给我一包牛肉干,“给,我外婆做的,曼华说超级好吃,软,辣度什么的刚刚好。” 现在有女友了,日子过得很滋润,有时我们几个要约着去吃牛肉面什么的,也约不上。 “清明有三天假,你们准备到哪儿玩?”毛子突然问我,“要不我们几个出去玩?” 毛子看向我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总觉得自己象是一块猎物似的被他盯上了,“不行,他清明有事,去不了!”嗲能直接拒绝了! 我都不知道我清明有事,你怎么就知道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一章 墓被撬了 嗲能低声说道:“我要带你把嘎束吞下的阴魂给放出来!这是件大事,清明很重要!” 放阴魂?那什么事都比不上这件事重要了,我立即义正词严地说道:“我清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们自己去吧。” 毛子皱眉、垮脸,哼道:“我清明还去给我妈上坟呢,我都没跟你说啥好么?我外公说,死的人已经死了,不能让活人一直泡在眼泪苦水里过日子,我这才……” 我叹口气道:“我清明也是要扫墓,而且这周末就去。”好象谁家的妈还在世似的。 胜武咳了一声说道:“我可以六号早上赶回来。” 毛子马上眉开眼笑,拍着胜武的肩说道:“这才够哥们儿,把你那个邻家妹子带上吧,不然曼华一人多闷啊?” 嗲能托着腮想了想道:“今年清明是五号,我们是567三天放假吧?6号中午我们的事情就办完了,要不就6号?顺便踏青,能不能带霍廷她妹霍小兔?” “当然当然,有女友就全带上!”毛子嬉皮笑脸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哈!”这小子拍拍屁股就跑远了。 嗲能转过身子说道:“毛子害怕过清明,我们……” 胜武低头嗯了一声:“看出来了,他在心情不好的或者情绪紧张的时候,会变得碎碎念。” 怎么你们都看出来了,我啥都没感觉到呢?我真的是那种情商特别低的? 还好,我是缺情商,不是缺智商。 周末一大早,我们所有人,连新妈妈在内一起,全部去了青云公墓,天气很好,万里无云,温度上升到27度,四周看了看,来扫墓的人还不少,那边也有新丧的,正在排花圈,有几个还按传统服饰穿着麻衣孝服,让我想起当年妈妈去世的时候。 我还在上小学,在做作业的时候,有几个我都不认识的亲戚走过来,把我从椅子上拉起,给我头上扎白布带,还披着亚麻色的头披,白色长袍外披麻布,腰间也扎白布带,让我在堂前跪着,堂桌上有妈妈的照片,桌上还用几个盘子放着水果和糕点。 跪在堂桌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的是还没写完数学作业,后续的事情,在脑海里已经是很模糊的印象了,稍微长大一点,我发现自己对妈妈去世那段时间的所有发生的事,都没有太深的记忆,后来查医学资料,才知道这属于大脑的自我保护。 这么多年,我也就没有再伤心痛哭过,可是,今天那家新丧的举事,又让我想起了当时的自己,懵懂,傻缺,嗲能常说的话就是能把你养成这样的贵公子,你爸真是费了牛劲了! “别发呆了,给你妈再磕个头我们就回家了!”爸爸捏着我的后颈说道。 跪下来规规矩矩磕了头,连兔兔都磕了,然后才说道:“哥哥,阿姨好漂亮!” 嗲能笑道:“兔兔也漂亮的!” 兔兔摇摇头,一脸诚恳地说道:“我长得一般。” 爸爸一听就乐了:“岚儿,你居然教兔兔这些?”新妈妈抿着嘴乐,不说话。 阿朗哥把兔兔抱起来亲亲说道:“不,兔兔很漂亮,长大了跟丹姨一样漂亮。” 兔兔纠结地说道:“那要是爸爸喜欢我咋办?我又不能跟他结婚,我要跟我哥哥结婚!” 这熊孩子! 爸爸已经乐得不行,跟新妈妈走在前面,嗲能晃悠到墓边,转了一圈,低低问道:“你妈妈的这个墓好象被人撬开过!” 我脑子嗡地一下就炸了,怒火象泼了油似的,烧得熊熊火旺,咬着牙:“嗲能,这事儿不是开玩笑,我妈死了这么多年,谁会来撬她的墓?” 嗲能不假思索地说道:“你妈妈下葬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是随着下葬的吗?” 我想了好半天才说道:“记得老爸说过,他放了张全家福照片进去,别的不知道。” “喂,你们两个,赶紧啊!”老爸他们已经走远了,正在对我们喊。 嗲能转身朝他们走了两步,又回头说道:“你等在这儿!” 他迅速跑了几步,跟老爸他们说了几句,一堆人全部跑过来了,“怎么回事?”老爸首先问道,声音里满满的愤怒,他绕到墓后轻轻抬了下那个盖板,咯啦一声就移开了,“x的,混蛋!为什么人死了都不肯放过?” 嗲能看了看,“这附近也没有监控,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更不用说是什么人干的。”说罢,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我听得心里更是堵得慌。 几个深呼吸才把火气压下来,“我挺对不起我妈,一年才来看她一回,我就是,我就是……”说到这儿,我长长叹口气,感觉叹的气都有些发颤,站到一边拼命捏紧拳头,这要是知道什么人打扰我妈清静,我肯定冲上去跟人拼命了。 阿朗哥走过来轻轻拍我肩膀,我推开了他的手,阿朗哥郁郁地说道:“碰上这种事儿,谁都不爽,胜武和阿姨跑去找墓地管理那边了,应该一会儿就有消息。” 公墓管理员来了,一个三十来岁戴银边眼镜的男子,看起来面善,我看了下他的工作牌,写着张禹期,这会他满脸疑虑地走过来问情况。 老爸控制着情绪把事情说了一遍,张禹期马上说道:“不好意思霍先生,原先管a1-a375片区的管理员几天前去世了,我是临时顶替过来的,刚接手一个多星期,我们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尝试着联系您,但是您原先138的手机是空号,您看看……” 他手中的一个登记本拿出来,那上面是老爸最早的手机号,后来因为换网什么的,就用了现在的号码,但我们忽略了要跟墓园这边也要知会一声,说起来我们自己也有责任。 “张先生,现在这个事情要怎么说?”老爸的表情告诉我,他满腔怒意,却没地儿说去。 张禹期扶扶眼镜,态度严肃的说道:“霍先生,我跟您这边说实话吧,前任a区管理员老段,就是死在您前任太太的坟前!”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二章 柏树的异常 张禹期的话让我们都大吃一惊,前任管理员为什么会死在妈妈的坟前?总不可能是半夜妈妈出来散步,把他吓死了? 不,不可能的,妈妈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我马上说道:“他死在这里,你们是怎么发现的呢?” 张禹期道:“我们上班要打卡的,一直都有人在,他只有上班卡,没有下班卡,而且卡还放在了上班的位置,说明他就在墓园,没有下班。” “你们不是住墓园的吗?”我不解地问道,“管理员不是24小时守?” “轮班制!”张禹期简洁地说道:“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抬尸的人说,老段死的时候,眼睛鼓得很大,象是受了什么惊吓。” “我妻子不可能出来吓人!”老爸断然说道,“你们这儿连个监控也没有……” 张禹期推推眼镜,“其实是有的,但是老段死的那天的监控就没有了,很奇怪地变成了一片空白,而且无法修复,我们也在纳闷,另外就是这一片的树……” 他指着妈妈墓碑前边一排矮矮的柏树,“这些柏树,原本没有这么高,一夜之间长高的。” “有没有可能是别地儿移来的?”新妈妈有点不太相信地问道:“哪有一夜间长成这样的树?” 嗲能忽然接口道:“不,的确是长出来的,前面这排树,没有一点新栽的痕迹。” 我看向前面这排柏树,葱葱郁郁,但是,它们的绿色,跟其他的柏树有着明显区别,它们的颜色比别的地方略浅些,显得格外鲜艳,老远就会注意到。 嗲能上前碰碰柏枝,接着叹口气:“这树,只怕也活不太长。” 忽然,嗲能揪过我衣领拽了一把,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妈妈的魂魄还在这里,不过,这几株柏树被人施了术,能镇住她,我们得想法子除了这几株柏树!” 嗲能转过身对老爸低声说了什么,接着转过身对张禹期表示了歉意,张禹期摇摇头,说发生这种事我们没有行为过激他很意外。 “上一次来的时候,坟台上有沙,老段都被人扇过一耳光,人有钱了就膨胀得不行,管理员就象是佣人一样。”张禹期叹口气说道,“我们这个园管理得还是不错的,每周都有人打扫清理,马上清明,正是我们全员上阵的时候。” “你们招临时工吗?”嗲能忽然问道:“收高中生打工吗?社会实践课的。” 张禹期一愣,随即笑道:“临时工是招的,但学生的话……嗯,我要问问才知道。” 嗲能拿出手机,跟他交换了下号码,并承诺打工的学生会有学校的证明。 嗲能让我们几个先回,他要和胜武在墓园再待会儿。 发生这样的事情,回家的车上大家都一言不发,气氛相当压抑。 终于我忍不住说道:“爸,别生气,有嗲能在,肯定能找出是谁干的。” 老爸手扶着方向盘,长长叹口气道:“我就是心疼你妈,累了一辈子,没享什么福,死了还不得安宁,唉!” 我拍拍他椅背说道:“爸,别说了,新妈妈听了心里也不好受的。” 兔兔乌溜溜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阿朗哥,最后看向爸爸,“爸爸,我肚子痛!” 我这才发现兔兔的嘴巴已经发白,脸色腊黄,顿时紧张起来,老爸马上将车停靠路边,打开故障灯说道:“还好没在高速上,兔兔,是不是要拉肚子?” 兔兔摇摇头:“我想喝热水。” 阿朗哥马上打开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递过去,新妈妈喝了一口道:“微微有点烫,慢慢喝!” 兔兔挣扎着坐起来,一只小手按在自己胃腹处,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直到把那小杯水喝完,她额头能看到极细的汗珠。 “好象不痛了!”兔兔面色好了许多,“我应该没事了!” 老爸重新发动车子,回过头问兔兔,“你不想拉肚子啦?” 兔兔眨眨眼,“不想拉,我肚子不痛了,快点回家。” 在家她最小,当然她的话就是圣旨,父亲痛快地哎了一声,“回,现在就回!” 兔兔倒在新妈妈腿上,“妈妈,墓里的那个阿姨为什么是被绑起来的啊?” 我一听这话,暗叫要出事,果然一个急刹车,我们全部都往前窜了一下,新妈妈板着脸道:“老霍,好好开车,车上一堆人命攥你手里呢!” 老爸忙道:“哎哎我知道,不是,刚才兔兔说的啥?” 兔兔大概吓傻了,张着嘴看着爸爸,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老爸烦躁地拍拍方向盘,继续开他的车。 走进家,我就懒洋洋侧躺在沙发上,象打开的老北京鸡肉卷一样。 兔兔则靠在我蜷起来的腿上,小脚丫冲着我脸,“哥哥,嗲能哥哥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来啊?他都答应要带我到游乐园玩的呢。” 我哼哼道:“他有正事要忙的,要不吃完午饭我跟阿朗带你去?” “你不好玩!”兔兔闷闷地低着头,“嗲能哥哥才好玩。” 我一时气噎,用手指点着她脑袋:“你是谁的妹啊?不是向着阿朗就是向着嗲能!” “阿朗哥哥会教我画画啊,嗲能哥哥身上有树的味道啊,你又臭,又不教我画画,还对我这么凶……”兔兔开始数落我,我赶紧制止她:“行了,以后卖给他俩吧!烦死了!”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嗲能回来了,手中拎着个黑色的塑料袋,兔兔看到嗲能马上象小狗看见主人,撒着欢就冲过去了。 嗲能单手搂住兔兔,“乖,站好,我买了虾,晚上做椒盐虾吃!” “噢!”兔兔欢呼一声,接着就跟在嗲能身后当尾巴,叽叽呱呱说个不停,还把过年吃的菜都说了一遍,直到她喘不上气才停下来。 阿朗哥摸摸兔兔的头笑道:“真是不得了啊!” 嗲能换完衣服走出来,跟老爸说道:“丹姨的墓,我想我知道大概是些什么人干的!”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三章 让你当墓地管理员 老爸坐直了身体,目光炯炯看向嗲能,新妈妈也皱紧眉头:“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能把别人家的坟都撬了?” 诚然,新妈妈是就事论事,兔兔笑嘻嘻地从里屋跑出来,看见我们都一脸肃然,她也收了笑容,怯怯地将小身子靠在我腿边。 嗲能坐下说道:“很简单,为了伏魂杵!” 又是伏魂杵! 我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了,老爸还握着茶杯,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他目光发直地发呆,直到嗲能手机响他才回过神。 “杨姐!嗯……没事,你说吧!……什么?”嗲能的语气中有着震惊,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挂了电话,嗲能转向我:“齐婆婆死了!今天早上的事儿,办了灵堂,我们……去看看吧!” 我点点头,起身回自己房间,留下老爸他们待在客厅,嗲能低声地跟老爸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今天妈妈坟头的事情,让我的心乱成了团麻。 走出屋子,嗲能看向我道:“换成纯黑的吧,齐婆婆年纪必竟这么大了。” 我们两个人都穿了全黑的衣服,老爸让我们送点钱过去。 来到那个小破屋子,里面稀稀拉拉站着十来个人,杨姐走上前来强笑道:“你们来了?” 嗲能点头,杨姐把嗲能拉到一边低语,接着便说道:“我跟婆婆也是一场情分,现在她死了,我只是想送她一程,没其他想法。” 我把一千块钱送到其中一个坐着正在登记的三十多岁的人手中,那人接过钱,猛地抬起头看向我,我被他这大幅度动作弄得吓了一跳。 “你……是我姑的什么人?”那人很谨慎地问道,“我好象以前没见过你。” “他是信男!”杨姐走过来说道,“是我通知他的。” 那男的点点头,“谢谢了!我姑……明天出殡。” 嗲能在屋内转了一圈,眉头微微皱着,又去找杨姐聊了会儿,我则坐在一边吃他们端上来的点心。 拒绝杨姐开车相送,我和嗲能离开了那个小破屋,地铁里,嗲能说道:“我和胜武都知道她活不长了,但我总想再怎么也能再撑一两个月,我跟胜武都是这么想的,没想到这么快!” 嗲能叹了一声,很轻很轻,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在惋惜。 我们随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快餐店对付了中餐,嗲能问道:“让你当墓地管理员,你怕不怕?” 哈?我的脑子里噼啪闪电般的闪过僵尸、吊死鬼、红衣女鬼之类的惊悚镜头,把脑袋摇得象泼郎鼓,“你就不能让我太平地过日子么?” “那个柏树,如果不破了法,你妈妈就麻烦了,要知道她也是修习过鬼师相关法术的!被人牵了魂,炼成鬼蛊师这样的怎么办?”嗲能语速极快,“一个鬼蛊师都把你整成这样,如果多几个,大伙儿还要不要活了?” 我没接话,主要是真的害怕,认个怂也没什么,胆小这种事儿天生的,怪我咯? 嗲能在激动间,打翻了茶水杯,服务员拿抹布擦了一遍,嗲能用手帕擦擦手,“伏魂杵,惦记它的人实在太多了,不过好在我手里有引魂镰,有了这个,再配上另一个法器,拿到了伏魂杵才能打开,不然那伏魂杵也就是个普通的细棍子罢了。” 说完,他看着我,半天没说话,我被他那漆黑的眼瞳盯得心里直发毛,最后一狠心,咬牙说道:“我去,去还不行吗?” 嗲能啧了一声:“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我点点头,坐公车到金城大厦准备转地铁,背后突然有人猛地一拍,我回过头,是初中的班长梁芮华还有李赛芸,我笑道:“好巧!” 梁芮华笑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早上去办事儿,在这儿转地铁呢!”我看他俩拎着东西,便问道:“你们是要去买东西吗?” 李赛芸笑道:“已经买好了,哎,你不急着回家的话,去仙踪林喝点东西吧?我请!我姑来了,给我卡里打了不少钱。” 梁芮华看向我,我觉得他的眼睛里有祈求的意思,好象要我答应下来。 于是我鬼使神差地点头。 “我就爱吃芒果冰,今天挺热的!”李赛芸吸着吸管,把鱿鱼丝推到我面前,“你们英语竞赛啥时候?” “4月25日,哎,也挺好!”我喝了口百香果茶笑道:“赛完就过五一了!” 赛芸指指梁芮华说道:“他们六班定在4月18号出去春游,听说是去西樵山,我们班大概就是去什么田园之类的转转就算了,我们班主任特别龟毛,什么事儿都管,我们说要跟六班一起,他不答应,说太远!可烦他了!” 抱怨一通,看向我:“蜻蜓,你们三班去哪儿?” “不知道啊!”我茫然地摊摊手,“都没有人说过春游的事儿!” 梁芮华一脸意外地说道:“不能吧?你们不是那个郑包公当班主任么?他向来愿意走远些的,每次带学生都是至少三天。” 我倒是不知道郑老师还会这样,好奇地问道:“你们这些小道消息都哪儿来的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李赛芸朝我翻翻白眼,“你就象个出家人,红尘之事,都跟你没有关联,我真的害怕哪一天你就羽化成仙了。” 我笑起来,如果羽化成仙,是不是就能见到天堂的妈妈? 想到今天墓地发生的事情,心情低落到极点,妈妈的骨灰盒也被打开过,我不知道那个撬墓贼究竟是谁,嗲能说他是为伏魂杵而来,可伏魂杵到现在也没个结果,而我,因为生活变得有趣味,常常忘记自己只有三年的小命。 搭在桌上的手被人碰了一下,抬起头,赛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瞅着我,“哎哟蜻蜓,我说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感觉你突然心情很差呢?” 我愣了下,随即脸上堆着笑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突然叹口气低下头,我和班长都不敢说话了。”赛芸道,“所以说,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好快,居然有八十万字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四章 骨灰盒上放着这个 我苦笑着摇摇头,说墓地的事情干嘛?跟他们也不挨边,“没什么,快清明了嘛,早上去给我妈上坟了。” 梁芮华轻咳一声道:“我早上也去了,拜我外公的时候,滚到山下去了,至少滑了有十米远,我舅妈说是我太久没来看外公,他怪罪我了。” 说着还捋开袖子,我看到他手肘处好几处破皮的。 “连小腿和膝盖都有,唉,看我这运气,真是……盖了帽了!”梁芮华自嘲地说道,往椅子上一靠,“我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寺庙求个平安符了。” 赛芸嗔道:“至于么?有蜻蜓在,你求平安符不如求他!” 梁芮华抬起眼,努力睁大眼睛,可惜他单眼皮,眼睛也不大,不论他再怎么努力,眼睛也只有这么点大,我忽然觉得他的动作有点搞笑。 “蜻蜓,kao,你居然有这本事?” 梁芮华趴到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你该不会因为你爸再婚,性情大变,开始招摇撞骗了吧?” “哎!怎么说话的呢?”李赛芸拿手肘狠狠撞向梁芮华的右肋,梁芮华捂着被撞的地方,一脸痛楚,低声吼道:“你的淑女范儿呢?” 李赛芸一脸严肃,“什么叫他爸爸再婚他就性情大变了?他只跟他爸爸亲!你懂个屁!人家妈妈去世了,他们家就不兴再有女主人了?你以为谁都跟你家似的?” 梁芮华的父亲家暴很严重,他害怕回家看见妈妈被打的惨样,总是主动留在学校干这干那,独留他妈妈一人在家,被他爸打得受不了,终于有一天,他妈妈收拾了东西扔下他爷俩走了,再也没回来,连他外公去世,都没见女儿最后一面。 我咳了一声道:“不要纠结我是不是能管别的女人叫妈妈的问题,本身我叫我自己的妈不是叫妈妈这个音,一直用苗语叫她nai,第一声,所以妈妈这两个字,我能喊出口,但是,如果让我管别的女人叫nai,我肯定叫不出来。” 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很小就知道爸爸对我是很上心,所以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就暗暗告诉自己不要难过,我的身后还有父亲。 也许是父亲选择再婚时,嗲能一直跟我在一起的缘故,有人分担有人陪着,好象心就不会沉封冰冷,不会直接坠入深谷,再说我那会儿也刚经历了恐怖的洞葬府之事,心不在这上头。 梁芮华抬眼迅速地在我脸上扫过,垂下头喝他的花茶,其实他出身于这样的家庭环境,还能做到班长,成绩名列前茅,真的是个新世纪的大意外。 这个话题的起由似乎有些沉重,后面我们都没怎么聊天。 放下空杯朝他们两人笑笑:“时候不早,我该回家了。” 梁芮华突然蹦起来,吓我一跳,我惊异地看着他,这小子不会因为我要先走就给我一拳吧,要真打我也不一定输给他。 他突然走上前拉住我胳膊,“那什么,我刚才不是有意要那么说的,我就是……唉,我不会说话,你别往心里去。”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摇摇头,跟赛芸也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回到家,家里只有爸爸一个人,老爸坐在沙发上,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我上前推推他:“爸!我关门这么大声音,您都没听见?” 老爸嗯了一声,木然地转过头,“听见了,哎,耳朵听见了,脑子没听见。” 看看茶几,平时回家,紫砂壶里都有现成的热茶,今天壶是冰凉的,我捏捏老爸的胳膊说道:“爸,嗲能说他下午有事儿要办,我们今天……” 老爸突然在茶几上猛地一拍,把我吓得一哆嗦,差点手里的紫砂壶摔地上去了。 “爸,你干嘛呢?”我抱怨了一句,把紫砂壶里早上冲的茶叶倒了,又接了水煮上,从小冰柜里取出一袋茶叶,也不知道是什么茶,等冲出来喝一口,才发现是正山小种。 我砸砸嘴,特不习惯正山小种的味儿,喝着很腻,另外洗了青花瓷的茶具泡了杯清香铁观音才把这嘴里的腻味给冲淡了。 “你原来的妈妈是个好女人,我们结婚的时候,真是打定主意要跟她白头到老,谁知道只有半世夫妻缘份,唉!”老爸长长叹着气,最后的气息略有些颤抖,他的手也在发抖,一仰脖就把茶给喝了。 “哎——”我想说那是我刚才喝过的正山小种,但老爸压根就没理我,只顾絮叨:“跟着我到这儿,她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我们把你丢在爷爷那儿,然后她又到苗岭待了段日子,这么着,才把你接到外婆家,再后来,你出事了,我又只好把你送回爷爷家去。” “爸,你扯这些干啥?”小时候的事情,在我脑海里记得不是太清楚,连妈妈去世那段时间,我也记得不太清了,反正后来家里就只有我跟爸爸。 老爸看了我一眼,“你跟别的孩子不一样,没有叛逆期,也不惹事,太稳了,稳得我都担心你是不是吃了秤砣。” “爸,您是我亲爹么?”我不乐意地朝他丢个白眼。 老爸两肘撑在膝盖上,两眼看着茶几说道:“你妈死了以后,我不敢再找女人,我怕你会受不了,到时跟那楼下的卞家老二似的割脉自杀,我可能会崩溃。” 我把手搁老爸背上,突然看到老爸的鬓边有了几根白头发,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爸,我都十六了,那家傻老二跟我能比么?他考试如果能全部及格,他家吃饭都会多加几个菜。” 老爸乐了,“儿子,现在嗲能和阿朗来了,我感觉你跟初中不一样了,以前觉得你就游离在他们之外,现在才发现,你会发火,爱笑,爱折腾,还能护着跟你没血缘关系的妹妹,跟你妈妈一样善良,老爸很开心。” “爸,究竟是怎么了?”老爸的表情很奇怪,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块暗红色亮晶晶的小石头放到茶几上,“你妈妈的骨灰盒上,放着这个!”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五章 你跟谁在一起 这粒指头大的暗红石头象水晶一样,闪烁着诡异而又夺目的光彩,似乎在等候它的主人把它留在身边。 我刚想去拿起来看个仔细,伸出去的手突然间被拉住,我扭头一看,是嗲能! “这是亡灵召唤的灵石,你绝对不能碰!”嗲能从里屋找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用盒盖一拨,那颗黑红色的东西就落到盒中,不但如此,他还在那盒上连连画着什么,口中念念有词。 我还没反应过来,嗲能便看向老爸:“您怎么把这个石头拿出来了?” 老爸紧紧地盯着嗲能说道:“挖你丹姨墓的人,你知道对不对?这个石头,我以前见过!” 嗲能张张嘴,又闭上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齐婆婆死了,她把引魂镰留给了我,这中间,有一个怒先生,目前我只知道他是个收购各地法器的人,这颗石头,只有在召唤魂灵的时候才会使用,而使用这个,说明他没有召唤的实力,要借助工具。“ 我不想听这些事情了,把手机和钱包揣兜里,对老爸说道:”我出去转转。“ 离开家以后,跑到大街上,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并不多,想想今天碰到的梁芮华和赛芸,我心里就有种抗拒的感觉,为自己心里头悄悄守着的那一处。 不知道走到哪里,觉得脚有点酸,看到前面有个咖啡厅,就走进去坐下来,这个点儿,咖啡厅坐了不少人,绝大部分是年轻人,正埋头看手机或者用笔记本电脑,“请问需要点什么?” 怪腔怪调的普通话让我不由自主抬起了头,眼前是位外国男子,可能有五六十岁了,皮肤很白,透着粉红色,眼睛是浅绿,象我小时候玩的玻璃珠,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眉目的轮廓很深,这要是阿朗哥看到了,肯定很高兴,因为有现成的外国模特。 我一激动就要了杯特调vailatt,那男子朝我微笑了一下,刷刷刷写了单,用英语说了声稍等就回到吧台。 拿铁端上来了,非常香,跟我平时喝过的拿铁香气都不一样,而且无糖! 我没跟他说我要无糖咖啡,但这位外国大叔的做派深得我意。 喝了一口,望向窗外,即将西沉的太阳在落地窗外的人行道上,撒下最后一抹金黄,我很喜欢看到马路被太阳照耀的样子,看起来,心觉得很温暖。 喀嗒一声,面前的桌子上有人放了什么,是两片烤得很香的面包片,只有二指宽,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面前站着那位店主,他看向我,缓缓露出一个微笑,用英语说道:“史密斯,唐纳德史密斯,我的名字。” 我连忙应道:“我叫霍廷。” “ok,****……” “霍廷!” “尝尝吧,今天我的下午茶点心!”他从柜台上拿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有一个茶壶,两个杯子,还有几块精致的小蛋糕。 他在我面前坐了下来,“我在这里定居有十一年了,这个店,我开了有七年半,准确的说,是七年零五个月,第一次碰到一见面就用英语跟我点单的人,而且口语很棒!”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艰难地说道:“我以前……有英语环境。”其实并不太想回味过去,可以说从妈妈的墓地回来,我的脑子就沉在过去了。 “遇到什么难题了?象你这样的孩子,应该跟朋友去疯狂的玩,而不是一个人出现在我这个小小的咖啡厅里。” 史密斯往身后一靠,说道:“而且,你也不是来这里等女朋友,因为你没有恋爱的气息,你看起来……很疲惫。” “是!”对于一个陌生的外国大叔,我突然觉得一阵放松,干脆说了出来,“史密斯大叔,您知道清明节吗?” “当然,我的孩子,我当然知道清明节。”他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我,眉毛高高挑起,他在等我说下去。 “我今天……去看我的妈妈,但是发现她的墓……有人用什么工具把墓打开了!”我很努力地措辞把这件事情简单地说了出来,但说的时候,我禁不住鼻子一酸,我感到了脸颊上划落的湿意,我知道那是眼泪。 史密斯大叔往后一靠,他双手举起,象托了什么东西似的,“哦,哦,上帝啊!这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想干什么?” 说着他从柜台拿了纸过来递给我:“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人,上帝绝对不会原谅他,一定会给他应有的惩罚。” “不,我应该经常去看看我妈妈!”我低低地颤声说道,“我爸爸对这件事,感到很愤怒。” “只要是个男人,他都会愤怒。这是做丈夫的底线!”史密斯双手交叉搁在桌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静下心来,好好分析,是不是你母亲在下葬时,墓地里埋进去了什么,这才造成了今天的事?” 我摇摇头,“放进去的,除了骨灰,就只有一张我们全家人的合照,其余的,什么都没了。” “不,埋骨灰的时候,兴许是你父亲在里面放了什么,在场的人虽然看见,但都没有怎么在意,事隔多年……另外,旁边的墓,你们看过吗?”史密斯大叔不同于我们的见解让我一愣,我摇摇头,“没有。” “你认为这件事,是针对你死去的妈妈?”史密斯嘟了下嘴,“我认为在周围应该好好勘察,也许,别的墓也被人撬过呢?” 我惊讶地看着史密斯,拿出手机拨给嗲能,只想了一声他就接了:“什么事?” 我把史密斯的话照着问了一遍,嗲能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由于好久没说话,我以为断线了:“喂?” “你跟谁在一起?”嗲能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严肃,“就你这样的情商,是考虑不到这种事情的,说实话,你跟谁在一起?” 我照着桌上的广告牌说了一遍,“金山区景怡路88号唐纳德咖啡!”窝草,我走了这么远?都到金山区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六章 有人来了 嗲能应该是拿笔记下了什么,冷冷地说道:“原地儿待着,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刚才嗲能嫌弃我情商低了! 看向史密斯大叔,他正微笑着看向我,“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到二十分钟,嗲能就出现在店外,见到异国面容的史密斯,嗲能明显愣了一下,朝他点点头,拉张椅子坐下来。 我没想到嗲能的英语也非常流利,史密斯惊讶地赞叹道,“你们太棒了,很少有十几岁的孩子英语说得这么好。” 我笑笑,“因为我们是实验中学的学生。” 嗲能把头歪到一边,一脸的不信任,“史密斯先生,您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判断?” 史密斯刚要说话,走进来一位微胖的外国妇人,她手中拿着一些菜式,看到史密斯就亲吻了一下,看向我们笑道:“亲爱的,这是你的新朋友吗?” 史密斯把我介绍给她后,又朝我们笑笑,“这是我太太。” 听到我们流利的英语,史密斯太太脸上也流露出跟史密斯大叔差不多的惊讶表情,随后转过头,“亲爱的,你没有对他们进行审讯那一套吧?” “我发誓绝对没有!”史密斯大叔双掌向前,表示诚意。 史密斯太太笑着对我们说道:“唐纳德以前是北加州的刑警,因公负伤而退休,我们觉得这里非常好,就定居在这儿,不过他的职业习惯就是盘问,对此我也很头疼。” 嗲能看向史密斯,笑了笑没说话。 史密斯大叔搂着妻子走到柜台前低声说了几句,史密斯太太面色大变,突然她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走过来说道:“孩子们,请原谅刚才我丈夫对我说了你们的妈妈的事情,这件事,我觉得……我昨天也听到了差不多的事情。” 我们两个人都抬起头看向她,史密斯大叔给史密斯太太把椅子推过来说道:“啊唔,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住了七年多,所以,多少也认识一些邻居,其中一位王太太说她的邻居带着全家昨天早上去青云公墓,发现邻居妹妹的坟墓被人撬开,连那块石板都扔在地上。” 嗲能和我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史密斯太太,她努力用最简单的词跟我们沟通,这使得她的语速有点慢。 “我相信这种事无论在哪里,都是不被容忍的,我知道这里有句话叫死者为大,不仅仅是这里,我想全世界都或多或少遵循了这个习俗,所以我很难接受,或者说我听了以后很愤怒!”史密斯太太说到后面,一脸的严肃,“我不能接受这种人在我身边,相信你们也不能,对吗?” 当然不能! 我看看嗲能,他垂下眼,喝着史密斯大叔端来的朗宁水,好一会儿才对史密斯大叔说了声“谢谢!” 取了张史密斯大叔的名片,离开了唐纳德咖啡厅,从这儿回到家,公交车有十几个站,嗲能最后选择了打车。 “这种时候,不要让家里人担心!”嗲能拍拍我的肩,“我不会坐视不理的,何况丹姨是我们寨子一员,刚才我已经通知了整个艾莫索赤家族,他们……会出手帮忙的!” “谢谢!”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妈妈是苗族,老爸是汉族,其实我也不懂他们俩怎么能结合的,在我印象中,妈妈的汉语说得不是太熟练。 下车后,嗲能说道:“明天还能休息一天,所以……” 他看向我,我也转头等他说下去,他打个响指,“今晚跟我去墓地吧!” 深市一共5个墓园,另外的公益性墓园是针对以前的旧坟改造和迁移,严禁对外销售对外销售牟利,而青云公墓,是深市条件最好的公墓,依山傍水,风景秀丽。 史密斯太太说王姓邻居的妹妹坟被撬,那么,那王的邻居又是什么人呢? 耳畔忽然一声轻笑,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在我后颈处滑过,我整个人就僵在那儿。 “怎么了?”嗲能的眼睛是严厉的,我摸摸后颈,“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从我脖子上滑过。” 嗲能把我掰转过身,又再掰转回来,“你身上没有鬼气,应该是错觉。” “哦,那应该就是错觉吧!”我按了上楼的电梯按键,电话就响了,“喂,老爸?” “哥哥!”电话那头的兔兔欢快地大叫一声,“快点回家吃饭!” 回到家,是那种喷香的肉片的味道,“哦,回来啦!”新妈妈从厨房走过来,“兔兔快去摆碗筷。” 胜武跟阿朗一起从屋内走出来,胜武脸上有一块青紫的,我惊讶地问道:“你这是……化妆呢还是挨揍了?” 胜武没好气地冲我咧咧嘴,“你说呢?” 我倒是不知道胜武也来了,嗲能在路上只字未提,这时候把胜武叫来,应该目的只有一个——去墓园! 出门前,老爸抓住我胳膊说道:“千万要小心!” 直到进电梯,老爸都站在门口,胜武不解地问道:“阿廷,你爸怎么这么不放心你?你也太不可靠了吧?” 他话刚说完,余光就看到嗲能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我瞄他一眼,没说话,主要是没有想说话的念头。 出电梯就坐地铁,胜武想叫车,嗲能制止了他,原本老爸说开车送,也被嗲能拒绝,“已经九点了,大晚上的到墓地去,不论谁都会拒的,正常的人都会拒,我们也别难为人家,地铁出来走进墓园也不到一公里。” 走进地铁我叹口气,要转两次,估计我们回来就只能步行了。 “不管看到什么都告诉我!”嗲能在我肩头捏了捏,“我们今晚主要就是看有没有象史密斯太太说的那样,别的坟也被撬了。” 青云公墓在夜里的安静,超过了我的想象,那是一种没有生命、没有空气流动的静。 主干道上,都有昏黄的照明灯,我想是为了墓地管理员巡查的需要。 沿着主干道往上走,嗲能开口道:“廷娃,我记得丹姨是a122那排的吧?“ 胜武忽然说道:“好象有人来了!”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七章 撬开的痕迹是新的 我们停在原地,果然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而且是拖着脚跟走路,显得很散漫,我看了眼嗲能,他没有表情地站在原地,我忽然想起我撞进洞葬府的那天傍晚,见到嗲能时,就是这副表情。 也许当时,他是听到了脚步声,才站在那里看看是什么人来了。 可这里,并不是罗司寨,上来的人,不可能跟我们有同样的理由。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对方咳了一声,听声音是个男人。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心里在抱怨那人怎么走得这么慢吞吞,跟发不动的摩托车似的。 终于那人的全身显现在我们视线里,昏暗的灯光下,他穿着公墓管理员的制服,是一身黑色的工作装,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夹。 嗲能把手电筒打开,照向那个管理员,没想到就这个动作,把那公墓管理员吓得怪叫一声,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掉落地上。 来人是张禹期,他看清楚是我们后,把文件夹捡起来,嘴里还低低地咒骂自己运气糟糕。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张禹期走向我们,“你们怎么晚上来?”他应该仅仅是被我们吓了一跳不爽,并没有因为我们晚上来有所抗拒。 他咬着嘴唇看向我们,半晌才道:“晚上来公墓的非常少!” 嗲能看向他,“我们只是来确定一些事情,如果您能作见证,那就最好了。” “确定一些事情?”张禹期的语调微微上扬,“跑到墓地来确定?” “跟公墓有关!”嗲能言简意赅,“兴许……对青云公墓来说,不是什么小事。” 我们来到a122排,走到里面,一块黑色的墓碑处停下,嗲能从背包的侧面拿出一个东西,我这才看清,他把夏鲁带出来了!居然还坐进地铁!咋办到的? 还没等我想通这个问题,夏鲁被嗲能放到地上,它想往那几株柏树处跑,但是有个很高的石梯,它下不去,又转回来咬嗲能的裤腿儿,用力地拖着。 嗲能会意,跳下去,把夏鲁放到柏树跟前,我听到了夏鲁的尖叫,或者说,是充满了攻击力的咆哮,从来不知道这么小的东西身上还蕴含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柏树纷纷摇晃起来,夏鲁爬到其中一株柏树的中间,用尖利的爪子刨了几下,窜下来后又同样爬到另一株柏树,反复几次,我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变轻了!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象天很热,在一间象蒸笼似的小房间里,停电了,电风扇都开不了,而你却跑了八百米,又闷又难受的时候,忽然滴的一声来电了,空调吹出了沁凉的风。 除了舒服,我说不出其他的感受了。 夏鲁小小的身体瘫软下去,嗲能把它塞到我手里,“抱着,它今天很辛苦。” “哦!”我接过来它小小的身子,我看到它宝石般的眼睛闭上了,如果不是它的肚子因为呼吸一起一伏,我肯定认为它翘了。 胜武点点头道:“果然这柏树的阵法不一般,居然能克制阴灵,什么人干的?” 他说完跳下去,从旁边捡了根树枝起那土埋了符下去,另外几株亦是如此。 “我就不信了,沾了何家的符,它还能上天。”何胜武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说道:“将军,抓紧时间吧,趁管理员还在。” 张禹期脸上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看着我们,我试探地问道:“你……不觉得很奇怪?” “嗯?”张禹期看向我,推了下鼻梁上滑下来的眼镜,“为什么要觉得奇怪,我们殡葬专业在学墓陵设计时,风水学是必修课啊,这些年杂七杂八的事儿,也见得多了,慢慢习惯的。” 终于见到一个见怪不怪的人了,何胜武朝他笑笑,走到嗲能跟前,嗲能看向每个墓碑,手电筒亮光指着右侧的第四个碑道,“胜武,你去看看那个。” 我想跟着过去,嗲能却拦住了:“你站在这儿,不要动!” 他又用电筒在左侧的墓碑上照了照,走向左侧第二块墓碑,看以后,就绕到后面,接着走过来,问张禹期,“那个坟也是打开过的,而且痕迹挺新,有人来撬坟,你们不管吗?” 张禹期的表情变了,张大了嘴,完完全全是震惊,何胜武拍着手走过来道:“那儿也打开了,里头有粒暗红色的小石头,不过我没拿。” 张禹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接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这件事,这,这可不得了,我得向上头反映。” 说着就抽出了手机,嗲能却按住他的手说道:“先别慌,看看只是这一排呢,还是说整个a区的女人的坟都被打开了,因为我旁边那个男人的墓没有被打开过。” 张禹期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嗲能啧了一声道:“虽然这事儿挺烦人,但是既然我都来了,那就先查前后各三排,如果都有,再排查整个a区,如果整个a区都有,那就不是小事了。” 我看到张禹期拿着文件夹的手都在发抖,胜武上前拍拍他道:“大哥,您这模样可不行,您也得跟着查,查完后我们在小猫这儿集中说各自查到的情况。” 终于张禹期咬牙答应,一人两排,我看到手电筒的光晃来晃去,不到半小时,各自都回来了,嗲能皱着眉:“有点奇怪,只要是年轻照片的女性墓都被打开,老太太的没事儿。” 胜武走过来道:“我这儿也是这样,有的夫妻墓也被打开过。” 张禹期走过来,他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他搓了搓脸,这使得他的眼镜又滑下来,挂在了鼻尖上,看起来象个小老头儿。 “怎么办,怎么办?这要是让墓主的亲戚知道了,事情就大了,我肯定会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张禹期抱着头在原地转圈。 我还没见过一个成年男子惊恐成这样,嗲能一把扯住他,“难道你们交接的时候,都不兴检查?这些撬开的痕迹都是新的,应该就在今年内!”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八章 这就是阴阳道 这会儿,张禹期反而表现得有点傻傻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是这副表情,应该说从我们来这里开始,他就有点神经质。 “老段在这里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这些事情,我每天都从下面的e区走到这里,再绕过d区下去,从来没想过坟会被人打开!” 张禹期恨恨地说道:“我工作刚好满十年,居然遇到这种事!” 嗲能垂下眼眸,轻轻摸了把夏鲁,习惯性地啧了一声:“这也没什么,我们不会传出去,你只要坚称是你自己发现的,然后告诉上面的人,最好全部检查一遍,最后想办法把检查结果告诉我,行不行?” 张禹期抬起头盯着嗲能看了好几秒钟,才答应:“好!” 他当场拿出手机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尽管他压低了声音,但我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挂下电话,他走了过来,“我已经说了,上面说立即组织人过来检查,趁现在还有地铁,你们赶紧回去吧!” 我看向嗲能,不知道他什么想法。 胜武上前道:“好,我们现在回去。”嗲能上前跟张禹期再次交换了联系方式,这回qq微信什么的,全部都要过来了。 最后一程地铁跑了几步正好赶上最后一班,出地铁后一看,都已经十二点多了,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咕噜,胜武转头看向我:“饿了?” “嗯啊!”我看向嗲能的背包侧面,夏鲁蜷缩起来,就象一把折叠伞,但我还是不相信凭着安检机,嗲能包里的小动物会不被发现。 算了,这不是我现在需要关心的问题,很多事情到他跟前,都会转个弯。 嗲能叹口气道:“我也有点饿了,去麦当劳夜间餐厅吧!” 胜武一扭头,“晚上借我睡衣,靠,从昨天到现在我就没好好休息,又困又饿的。” 麦当劳的东西一下肚,我就得自己能发芽了,接着困意袭来,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疲惫。 “走吧!快一点了!”嗲能轻轻敲打着桌子说道:“差不多就行了。” 回到家再洗漱完,把身子往床上一摊,呼!“今儿够累的!” 嗲能啧了一声:“如果你真的学了驭灵术,每天都会象打仗一样累,而这个累,是不会有止境的,没人告诉你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我睁大眼睛,努力想看清楚漆黑的屋里嗲能的表情,但是光线依旧很黑,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坚毅的下巴。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嗲能居然还睡着,真是罕见。 我坐起来,蹑手蹑脚下床,再看阿朗哥也在睡,咦?今天是怎么回事? 走到客厅,老爸和新妈妈已经起来了,今天没冲茶,老爸喝的是咖啡,大约是因为新妈妈早上搭配的是面包的缘故。 老爸看到我,指指桌上的面包,“冰箱里有牛奶,想吃自己倒去!” 洗漱完我坐到桌边,卧室门被打开,嗲能出来了,走出来看我一眼道:“胜武还没起?” 我咬了一口面包:“不知道!你不说我都忘了他住我们家呢。” 老爸在我后脑勺弹了一下:“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也不知道随了谁,自己的同班同学住这儿都能忘了。” 说罢,叹口气,兔兔手中拿着面包,吃得很安静,从我出来到现在,她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乌溜溜的眼睛不断看向我。 嗲能也坐下来吃早餐,“终于睡得很好,我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 阿朗哥也打着呵欠出来了,“阿廷,你今天起得比我们都早啊!” “嗯,你们起得晚,我才吃惊呢!”我想也不想地答道。 从阿朗哥到家里来,一直到现在,才是我第一次起得比他们早,这让我多少有些成就感。 等我们全部都吃完早餐了,胜武才蔫蔫起身,洗漱完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朝嗲能问道:“今儿我们还得去么?” “不去,今儿休息。”嗲能头也不抬地答道:“要是没睡够再去睡吧,反正床管够,被子管够,嫌吵的话,我带兔兔出去玩。” 兔兔放下芭比娃娃,跑到嗲能身边,惊喜地问道:“去儿童乐园可不可以?” 嗲能捏捏兔兔的脸:“可以!” “噢噢噢!”兔兔开心得在屋里又蹦又跳。 新妈妈赶快给她一个制止的表情:“嘘——不可以这样,楼下要提意见的!” 兔兔马上停止蹦跳,挨着嗲能玩她的芭比娃娃。 胜武啧啧叹道,“这么可爱的妹妹,唉,我也想要一个啊!” 老爸呵呵笑道:“拿走拿走!送你了!” 事情的发生,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还没等我们把墓地的事情理顺,清明节就来临了。 老爸趁这三天跟阿朗哥回了老家扫墓,新妈妈也带着兔兔回去给她的爷爷扫墓去了。 家里突然这么一安静,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我试图想多说些话,驱散心里空空的感觉,嗲能只是嗯嗯地不说话。 “滚去睡觉,别看火影了!”嗲能推推我说道:“我们半夜就要出门。” 又是半夜! 为什么嗲能总喜欢半夜起来做事啊? 可能我脸上不乐意的表情让他看得太清楚,他拉着我的衣领就把我往浴室推,“快点洗完去睡,三点钟出发!” 我除了依照他所说的做,真不知道能干啥。 在我正是好眠的时候,感觉到有人拍我的脸,还有人拉我胳膊,“猪,快三点了!” 我很不乐意地爬起来,“我才睡下啊!” “你看看时间!”嗲能手机在我们面前晃过,我被晃得眼睛都花了,看哪儿都一团阴影,就象有阿飘在跟前挑衅似的。 勉强睁大眼,嗲能把灯打开,一个劲儿催我,全部换好后,跟在嗲能后面就走了出去,走路脑袋还一点一点的,我实在太困了。 嗲能把我拉到北门,“你看那边!” 我沿着他手指的方向,那里有很多影子,灰白的,一个接一个,排着整齐的队伍,沿途还有许多肃立的影子,手中举着火把,那火泛着幽幽的黄绿色,让我想起大蛇的眼睛,嗲能的声音低低在耳边响起:“这就是你家楼下的阴阳道!” 本章完 第三百九十九章 有一定时限 从他到我家开始,就听到他在说阴阳道,却从来没有真正的亲眼目睹过,那些影子,依稀还能辩出容貌,有老人,有壮年男子,有妇人,居然还有婴儿。 这些人基本都象完整的人形,并不象外国动漫中的麻袋形状,我忍不住说道:“人死了以后还是那个样子啊,我都没想到深市有这么多死人……” 嗲能轻轻叹气:“并不是任何时候阴灵都能过阴阳道的,有一定的时限。” 我转头看向嗲能,路灯下,嗲能的眼睛正闪耀着黑水晶般的光彩,“嗲能,我们在这站着一直看下去么?” 嗲能看我一眼,指了指北面,有个方向就好。 往北大概走了四五站地儿,嗲能拉住我,“到了!” “到哪儿?”这是个立交桥的桥下,四周仅一盏灯,光线细得如同绣娘手中的丝线,根本不足以照明。 我不懂来这里干什么,不过嗲能接下来的话让我吓一跳,“你的脚下,应该有尸体才对。” 哇啊!我吓得大叫一声跳开,差点踉跄着摔到道中间去。 “吓成这样干什么?”嗲能皱着眉说道,“小小的尸体就把你吓得魂不附体,你将来可怎么驭灵啊?我真为你的未来担忧。” 也许嗲能是有口无心,也许他是怪我胆子小得跟针尖似的,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我瞪他一眼,不想说话,每次他都这么毒舌,真不知道罗司寨的人怎么受得了他,拉乌爷爷还说他不够开朗,象个兵蛋子。 哪里象兵蛋子?这话也不知道怎么就能从拉乌爷爷嘴里说出来。 每次毒舌的人时候,他都开朗得很啊! 嗲能从旁边不知道哪株树下捞出来一根棍子,一下一下地戳着我刚才踩着的地方,很快,一堆东西就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堆左缠右绕的蚯蚓! 一根两根的,倒是没什么,可是一大堆缠在一起,让人觉得头皮都在发麻。 走到几步外深吸一口气,就听到嗲能冷冷的声音传过来:“怕了?” “你不会告诉我走这么大截路,就是为了到这儿来挖死蚯蚓吧?”我回答的话中带了几分不爽,早知道是干这话我肯定不来了! 有什么必要大晚上的出来?三点多就出门了,今天还要升旗、要上课。 “不,我要用死蚯蚓。”嗲能用一个金属罐子把它们装起来,我看嗲能戴着手套把那些软塌塌的东西扔进罐子,就觉得一阵阵忍不住的恶心。 他站起身把金属罐子扔进背包,“走,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我咽了下口水:“是不是继续挖死蚯蚓?” “不,弄点别的东西!”嗲能指指右前方,“我们往那边走!” 沿着嗲能所指方向,从立交桥底穿过,嗲能没有停顿,直走、拐弯、直走,“嗯?这不是城中村吗?” “没错!这是旧村,我们要进去找到那口井。”嗲能望向漆黑的巷子深处。 我被他的话惊呆,半夜三更来找井?在深市大白天都找不到井,还半夜来找?这真不是穷骨头发烧给闹的? 嗲能看我一眼,轻哼一声,“今天是清明,找井好找,如果平时,很难找到,井水属阴,懂了吧?” “懂!”我赌着气说道,“不懂也得懂!” 也不知道嗲能用的什么方法,我们几乎是直接到达的目的地,上面盖了一层石板,跟嗲能掀开了石板,那石井栏居然是好好的,看来保护得非常不错。 “靠,光找到井有毛用,都没有打水桶!”我抱怨道,同时用手机电筒四下里搜寻,突然发现不远处立着一个铝桶,桶把手上还系着绳子,那绳子一看就是很结实的。 把桶拎到井栏边,嗲能将它扑通一声就扔进去了,我不禁轻声喊道:“你也不试试绳子长短就扔,万一绳子不够长咋办?” 嗲能又丢给我一个白眼,也许在他眼里,我已经是跟白痴划等号的。 他很迅速地打上来一桶水,用小樽的矿泉水瓶子满满灌了一瓶,又扔背包里。 “我们还得走!”嗲能这回指了指东边。 虽然我并没有觉得很累,但四点多,天就快亮了,我们把石板盖上,把桶放回原位。 跟着嗲能往前走着,嗲能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发现有谁的魂灵被缚了以后,魂灵受伤,就按照我先前的办法去做,至于蝗嘛,你得先埋一些东西,才能吸引它们到达你指定的地方。” 我打个冷颤:“你是说让它们乖乖听话来送死?” “嗯——”嗲能拖长音调,“也可以这么说。” 我马上摇手:“不不不,这么残忍的事情,我可能做不到。” “有的时候,不做也得做到。”嗲能在我耳边强调,“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那胆小如鼠的性子?” “喂!胆小又不是我一个,你让我们班的男生一字排开,有谁见了死人还能神色如常的?吹牛谁都会,绝大部分男人在死人面前都会变成一个软蛋!”我从不认为自己胆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嗲能:“你是白痴么?胜武见了死人就不会软。” 说到这儿,他也许觉得哪里说得不太对,呵呵笑出声来,笑是会传染的,我们俩指着对方哈哈大笑。 嗲能拉我一把,“快走,时间不多了,我们赶时间!” “我知道,我知道!”我迅速跟上。 四点多的深市,灯光却依旧明亮,所有的机动车道照明灯依旧亮起,有那么几个不道德的飙车族开起车来发出刺耳的刹车声,让耳朵饱受折磨。 饶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停下来,反而那些人摇下窗户朝我们傻笑一通,我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好笑的。 嗞——砰!巨大的撞击声把我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前面有一辆轿车跟深夜开出来的泥头车在转弯时相撞,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受伤,我歪过头去看时,嗲能拉了我一下。 “快走,我们没有什么时间浪费在这里,你边走边报警就行了!”嗲能步履明显加快。 本章完 第四百章 为什么不早点去扫墓 慌什么啊? 突然间加快的步伐,弄得我打个电话都气喘,好在接警的人态度良好,末了还对我表示感谢。 嗲能拐了个弯,指着前面的一株树说道:“我们要把死蚯蚓埋在这里,把井水拿到深市最南端去。” “你怎么象是在捣乱啊?”我不明所以地挠找头,“死掉的蚯蚓埋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看着就行了!”嗲能蹲在树前。 这是一树大榕树,可能四人合抱都未必能围它一圈,它的假根也深入泥土,把人行道的砖块都拱起来,一些根须沿着砖块的缝隙生长,将一块块的地砖都牢牢缚住,很难想象普通的一株榕树有这么大的力量。 每一条须根都如能爆裂出罕见的力量,扎透石砖嵌入地下。 “好了!”嗲能站起来拍拍手,“我们走吧!” 去哪儿? 我没敢问,嗲能只是带着我东走西走,现在往西了,西……是要干啥的?去往西方极乐?不可能,我还没活够呢,再说了,如果真是上天,我也不用他出手,千日内乖乖自己就玩完了。 闷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中间打车都坐了一个多小时,下车时才发现天渐渐亮起来,看到送奶工骑着电动车正飞奔在路上,连清明节也不休息啊?真是辛苦。 下车走不久又到一个立交桥了,这里堵车很严重,前方两公里是高速路入口,没想到天还没亮,这里就开始大塞车,看来清明扫墓的人真是多,为什么就不早点去扫墓,非要扎堆呢? 嗲能目不斜视地就从天桥底下绕过去,走到立交桥底正中,嗲能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向我,不会又要挖什么蚯蚓尸体吧? 平时我没注意,这死蚯蚓的气味,又酸又臭,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好在我没吃饭,不然肯定吐出来。 想想就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喂,你发什么呆啊?”嗲能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还不抓紧时间?我们还有两个地方要去!” 去哪里嘛!我心里一百头大象跑过,我才不耐烦呢,不知道目的地,却非得一起走。 嗲能加快了脚步,走出立交桥,居然来到一个工业区,这是一个二三十年前就废弃的服装加工厂,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把这片地拍下来重建。 窗玻璃全部不见了,大门也没了,每一层都散发着尿臊气,地上的灰尘扫一扫估计都能称出八十斤,以前的卷阐门什么的也被卸了,灯管也不见了。 这比鬼子进村还整得干净! 嗲能带我上楼,连上楼的扶手楼梯栏干都被拆没了,所以我上楼几乎都贴着内墙,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从没有楼梯扶手的地方滚下去,那就实在运气衰到极点。 七楼是顶层,还能看到原先中央空调的机子的底座,嗲能从背包处拿出一副望远镜,朝对面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廷娃,你在这里站着,我到对面那栋楼去。” “哦,好!”我应了一声,举着望远镜东看西看,对面一楼走出来一个背着蛇皮袋的老头,这么大清早的,老头跑这儿来干啥? 由于声音往上扬,所以那老头走路拖塌的脚步声听得很清楚,没走几步,就听到他搜肠抖肺地咳,接着“嗬儿--呸!”一口浓痰就吐地上,我也是手贱,全程举着望远镜,那玩艺儿看得清清楚楚,让我恶心得干呕。 感觉到有人在召唤,我猛一抬头,嗲能已经走到对面的楼层,不知道他将什么东西扔到了楼下,扔出去的时候还有形,落下几米后就散开,最后虚无。 他向我做了一个向下的手势力,我便跑下楼梯,下楼很快,直到还剩一层到底的时候,才想起这个楼梯是没有栏杆的! 一想起来就脚下一软,差点没滚下去。 “你下楼挺快,我还担心你会不会腿肚子抽筋要我扶你。”嗲能双手抱臂,声音倒是不冷,“饿了没?我们先去吃早餐,吃饱了就去南丫岛。” 南丫岛? “最好我们倒井水时,是正午时分,这样效力更足一些。”嗲能补充说明,“今天累一点,嗯,正午一完,我们就回家休息,然后今天夜里十二点,完成最后一项,就大功告成了。” 尽管我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做事向来有他的道理,我只要看着就行,驭灵很多时候靠的言传身教,并没有特别多的技法可言,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学成。 他常常说,因为他身上有血脉继承,只需要在学习时感受传承之力就能事半功倍,普通人,没有传承之力,根本没办法跟鬼师的一脉相承媲美。 我们走出了这个工业区,脏乱差还有就是破败的灰扑扑样子,就是我对这个工业区的第一印象,真想不到,一线城市的深市还有这么破旧的地方,工业区周围是一栋挤一栋的民房,挤得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有的民房改建成小旅馆,感觉进去了就出不来。 “谁知道有没有早餐?今天清明节应该放假吧?”我迟疑地说道,不行就打个车回市区吃喽? 嗲能指着前面说道:“再往前走走看看?” 前面确实有人气了,穿着工厂制服的打工者正坐在路边吃早餐,眼看卖早餐的收了钱直接拿手抓两个包子递到打工者手里,我就觉得在这儿吃没准会被毒死。 “嗲能,换个地方吧,这儿……也太不卫生了!”我拉拉他的衣襟说道,没敢说得太死,怕他说我公子哥儿排场。 嗲能叹口气,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十分钟就有车来了,我们在众人炯炯有神的注目礼中坐上车,一上车我就长舒口气:“草,深市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开了眼了!” 嗲能轻哼了一声,没搭理我,司机大哥接话过来:“你们不会出来扫墓的吧?这附近也没墓地啊,你们跑这儿来干嘛?” “帮别人送个东西!”嗲能不待我回答就抢先说道:“他拿了东西就赶去单位上班了。” 你真行,编起瞎话来眼都不带眨的!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一章 真够怪的 不管如何,终于开进了市区,我们在地铁交通枢纽大厦下了车,嗲能带着我直奔kfc。 “你早上想吃这家的啊?”我有点意外,嗲能早上很能吃,但他很少早上吃西式早餐。 “不是,这家不也有粥么?雪菜粥好象味道还不错的。”他低声说道,“走吧,别管这么多了。” 市区跟郊区真的不一样,深市东西长,南北短,从东往西打车要近三个小时才出深市范围,而南北的话,只要一个半小时车程就走完了。 偏郊地区,当然那些私营主不会这么老实地给员工放假,连清明都在上班,想想那些外来打工者真是可怜,还要吃那种不卫生的早餐,也不知道吃进了多少细菌。 咳咳,这最好不要想,马上要吃早餐了呢! 我和嗲能一人点了个粥配油条,我把自己那份的油条给了嗲能,由于在宁城生活过,我习惯于吃油条要配酱油,不然很难咽下去。 应该真的饿了,我没觉得肚里有货,一份早餐已经下肚,只好又要了个培根堡,几口就塞完了。 嗲能慢慢搅动着早餐咖啡说道:“张禹期给我发短信了。” “张禹期?”正想问张禹期何许人也,嗲能下一句便证明我脑子真撞猪身上了,“他说只在a区发现有墓盖被撬开,其他区没有发现。” 对哦,青云公墓a区的管理员!我重重拍了下脑门儿,自己这脑子可能已经彻底报废了吧,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那你准备咋整?”我喝了口豆浆,最烦kfc每次都把豆浆整得这么甜,丫就是怕坏了,糖也是防腐剂,跟盐一样!两样吃多了,都掉头发! 吐吐舌头,嗲能指指柜台那边,我看到了免费续水字样,拎着豆浆就去加了,回来喝了以后,还是太甜! 想把我们从内而外都制成木乃伊么?怪不得新妈妈总说早点起在家吃早餐,外头的早餐不好,确实不好! 嗲能喝了口咖啡问我道:“你今天睡一下午,能撑到今天晚上两点么?” 我转转眼珠,正常是可以的,玩游戏的时候通宵也试过,不过嗲能很少这样过问我的意思,我忍不住坐直身子:“当然没问题,不过走之前你记得叫我起来。” “可以!”嗲能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去南丫岛,地铁转三趟到达梦廊码头后,再坐渡轮,全程大约花了两个小时,到南丫岛的时候,已经十一点零五分。 一下船,嗲能就走得飞快,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以为渡轮是每十分钟一班呢,没想到半小时一班。” “没办法啊,南丫岛又没有坟,你看下船的都只有我们俩,还好你买了回程票,不然我都不知道咋回呢。”闻着腥热的空气我安慰道:“说不定平时是十分钟一班,清明节船工都要回去挂青扫墓吧。” 嗲能停下脚步,定定地看向我,“不错,会用脑子想事儿了!” “嘿!”我不爽地朝他嚷道:“我每天都在用脑子想事儿好不好啊?” 南丫岛上长的都是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有一半是沙滩,嗲能还偏偏往沙滩上走来走去,我就跟着他背后绕来绕去,感觉头顶都被太阳烤焦了。 我抓抓头发,又闻闻,还好,是洗发水的味儿,不是烧焦的味儿。 一歪头,嗲能正皱着眉看我,见我目光转向他,他叹口气,转身又在沙滩上踱来踱去,时不时还跺跺脚,象发脾气一样。 不,嗲能不会发脾气,至少我没看过他在我面前发什么脾气,特别是在他干正经事儿的时候,再糟的情形,也没见他发过,那今天是老虎吃素,一反常态? 不不不,老话说:人若改常,非病即亡,红楼梦里那个冯渊,不就原是喜好男风的,见了香菱惊为天人,要明媒正娶,结果就白白送了性命? 咦?我发呆了,脑子还发散到红楼梦去了! 天际飘来一片乌云,由于相隔甚远,看起来象是平地升腾起来的乌云似的,“嗲能,我们要快点啊,会不会下雨?” 嗲能看了看,再接着看沙滩,不知道什么时候嗲能在沙滩上戳了根树枝,他站在树枝前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他在想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际的乌云就接近了不少,我没带伞! 嗲能带没带我也不知道。 下暴雨的话,时间上来不来得及,海水会不会涨潮之类的?忘了学过的海水潮汐的内容了! 学地理好象一点用处都没有啊! 我焦急地看看天,又看站在太阳向如电线杆一样笔直的嗲能,我真佩服他那两条腿,站了有半小时了吧,一动没动。 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到11点58分了! 快了,一跳到十二点嗲能就把井水灌下去! 天愈发的阴沉了,海上的风也渐渐由和缓变成了拍打,原本宁静的海滩似乎变得阴森恐怖起来,浪花击打在礁石上的声音,尽管离我站的地方还比较远,却让人觉得它就在背后,瞬间就会扑倒我似的。 胆小的中二少年,我就是这么悲催。 突然嗲能动了,他围着那枝树枝走了一圈,这时的海风突然变成了怒吼,嗲能拧开瓶盖,将井水取出,拔掉树枝刹那,风刮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我想若不是自己抱着沙滩上那块大岩石,没准真的会被狂风吹到海里去。 井水一灌下去,风就停了下来,我感觉海面就象被拧亮的灯一样,慢慢地亮堂了,风开始轻柔地抚弄着海面,阳光从乌云背后透射到海面,再映到沙滩,海面变得晶莹斑斓,就象蓝绒水晶铺就的地毯,很想上去踩踩。 “廷娃!走了!”沙滩上的嗲能一副完成任务的轻松表情朝我招手。 “最多再十分钟,船就靠岸,你看,船来了!”嗲能指着不远处朝我们开来的船,我掏出手机卡嚓卡嚓照了几张,这地方,再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船上没几个人,我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这岛上啥都没有,居然还设个停靠站,真够怪的!”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二章 社会精英 嗲能瞄我一眼:“你啊,别什么时候都大惊小怪的,自己的疆土设个停靠站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这岛西北方向,是海钓者乐园,那些海钓台,都是用石头搭建的,防风着呢!” 海钓者乐园? 我猛然睁大双眼问道:“你是说那些钓鱼的都来这个小岛上?鸟不拉屎,鸡不做窝的地儿,还有海钓乐园?” 还想问什么,船来了,上船的,除了我们,还有一个晒得很黑戴着斗笠的渔妇,一看她的脸,就知道长年在海上飘的。 这回停靠的站点,并不是梦廊码头,而是叫中心岛码头,从中心岛回市区要坐大巴再转地铁。 这是一条长长的沿海公路,嗲能咳了一声道:“我们回家最好拿件厚外套,现在开始降温,到半夜的时候,直接降到八度,降幅很大呢。” 话刚落音,就听到后面乘客一副不以为然的语调说道:“怎么可能?现在有28度,气象说的会降温,但说的是明天才降到八度。” 我们回转头看了眼自从一上大巴就开始唠叨个没完的大叔,嗲能木然转过头,“给毛志文打电话,就说我们买东西过去,毛志文是不是说去你们的秘密基地?” “嗯,我点点头!”其实秘密基地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基地,是有个同学的爷爷,为社会奉献了一辈子,奖励了他一个独栋的小房子,真的是小,但难得的是有个小院儿,同学由于车祸失去了说话能力,我们当时全班五十多人,都为了他去学手语。 我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下,靠!半年没用,忘了好多! 有点郁闷地托着腮望向车窗外的海面,离港口近,很多货船拖着五颜六色的集装箱繁忙地穿梭于洋面,刚来深市的时候,看到那些排列整齐的集装箱,总觉得象幼年时玩的积木,很想把它们都攒到一起拼着玩玩。 给毛子挂了电话以后,我便知道事情麻烦,“那什么,毛子让我叫点人一起去,陈曼华叫了她同一小区的女同学,外号叫绿豆的,没叫蓝子他们,因为陈曼华不熟,她又是你粉丝……” 嗲能转过头看向我,依旧面无表情,“不是说了我们要带兔兔去吗?” “算上阿朗,能有十来个,你不说今天降温么?” 我想着如果降温的话,我们几个出门每人要带件厚外套……东西就蛮多了。 嗲能想想便说道:“这样,让阿朗先去买肉,我们在家切好,腌好,再拿到秘密基地去,到时大家一起串怎么样?让他只买牛羊肉,别的不管,要紧的是先切好。” 给阿朗发了短信后,阿朗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嗲能,挂完电话,嗲能笑笑:“胜武生怕我们不带他,这会儿他都到家里跟兔兔玩拼图了。” 大包小包地扛到秘密基地——湖桥路32号,金伟,我们那位车祸幸存的帅哥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把嗲能介绍给他,嗲能不懂手语,把自己的名字写给他看,金伟立即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半圆,左手食指挺直,跟半圆相合,“嗲能,他在表达你的姓氏,周。” 嗲能跟他握握手,接着是阿朗还有兔兔,没想到兔兔直接用手指举在耳朵边说自己叫兔兔,金伟很高兴,拉着她进了后院。 我看着半院子的葡萄架,搓搓手说道:“金伟,可以吃葡萄的时候别忘了我啊!” 金伟点头,门铃被揿响,金伟去开门这当儿,阿朗哥问我道:“金伟耳朵听得见?” “嗯,他听得见,但说不了话了,当时被撞到语言中枢上,偶尔能发个单音,你没听他笑起来很刺耳吗?”我也低低地回答着,同时眼睛看着大门处,虽然金伟跟我也是发小,但这种事,谁愿意每个人都知道呢? 就算表面上装作不在乎,可心灵未必是无伤无痛的。 人到齐后,小院子就有点挤了,让人惊讶的是王凯奇居然来了,还带了一名四十多岁一看就是混血的“社会人士”,浑身上下都标榜着社会精英的范儿,我们都有点惊讶。 “阿伟!”王凯奇指着社会精英说道:“这是英国哈利街执业的艾瑞克医生,到这里是参加行业会议,我带他来,是因为上次你扫描给我的档案发他看过后,他说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五成以上,那就是说治愈的希望很大? 金伟摇摇头,我看懂了他的表达,这么多年来,看过的医生实在太多,他已经麻木了,凯奇忙说道:“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为了救个老太太变成这样的。” 我低低对嗲能说道:“初二时候,他为了救一个拄拐杖过马路的老太太,把她推到一边,结果他受伤昏迷,因为撞到头了,而那老太太被他这么一推,摔成骨折,这家人就告他,让他赔钱,这件事儿,我们全校都知道,从那以后,我们实验也没哪个学生敢见义勇为。” 顿了顿又说道:“其实那家人可能很希望那车主能把老太太撞死,这样省事儿!” 我话刚说完,毛子就很不爽地说道:“这家人,简直是垃圾中的垃圾,人渣中的人渣!” 也不知道凯奇咋劝的,金伟答应了,并盛情邀请艾瑞克参加我们的小聚会,王凯奇也很热情地邀请。 可能医生都比较讲究,他在小院的水龙头那儿哗哗洗过手后,又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哧哧朝手上喷了什么,王凯奇笑道:“他在酒精消毒。” 汗!我刚才洗手连肥皂都没用呢!不过不敢说,低头串肉串。 艾瑞克话并不多,他一看就是学术型的人,眼神属于正直而严谨,完全符合我对医生的形象设定。 嗲能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你看看31号那栋别墅,能感应到什么不?” 我抬起头看向旁边的那栋,后院的围墙是尖头铁栏杆和青石砖垒成的,微带着古典风。 湖桥路这一片,一共88栋小房子,我从来不认为这么小的房子叫个啥别墅。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三章 她偷人 31号,位于32号西侧,那栋房子跟金伟家的不同,怪模怪样的在二楼也开了个大门,搭了个铁皮似的楼梯,感觉施工队不需五分钟就能把那个梯给抬走。 我们刚才走过来没有经过31号,嗲能不说,我都没发现那家这么古怪。 “要我过去看看么?”我偏过头问道,“还是说,让我翻墙进去?” 那锋利闪亮的栏杆尖头,让我看着都觉得下边儿冷飕飕的。 凯奇开车来的,车停在前院儿,还带了两个烧烤炉,我不禁问金伟,王凯奇跟他啥关系。 凯奇听我的问话就乐了,“玉琴没来?玉琴他爷爷跟金伟爷爷是过命的交情啊,以前经常见的,有段日子,我还在他家住呢。” 原来如此,怪不得凯奇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毛子戴着透明手套朝我竖中指:“我们以前每次来金伟家玩,凯奇哥不都在么?他还教我们做过作业。” 阿朗突然笑起来,还笑得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那种,所有人都看向阿朗,终于阿朗拼命忍住笑:“凯奇,你这样的,还教他们,他们也不怕被你带沟里去。” 嗲能刚要说什么,玉琴来了,带了很多热带水果,还都是贵的,“不好意思,因为段艳出事儿了,我们一帮女生都被弄得头大。” 段艳出事儿?那丑女,能出什么事? 凯奇叉着腰喝了杯水道:“那女的,唉,也是绝了,整天莺莺燕燕,丑得不是一般的恶心,成天家想精想怪,出事儿不是什么大新闻。”说着,又转向玉琴,“哎,出什么事儿了?” 邬玉琴叹口气,看了我们一圈,“哎,说真的,如果不是当场抓住,我都不敢相信她是个小偷!” “偷了多少钱?够判刑不?”毛子睁大眼睛,陈曼华串肉的动作也停了,目光从嗲能的侧脸转到邬玉琴身上。 邬玉琴又叹口气,“如果是偷钱,反而没什么事儿啊!她偷的是人!” 胜武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凯奇震惊地说道:“窝草!她才多大啊,这么早熟,这么空虚寂寞冷?” 邬玉琴烦躁地说道:“哎呀,凯奇哥,真烦死你了,扯哪儿去了嘛?她偷的是小人儿,是婴儿!刚刚出生的!在妇幼保健院偷的!” 我跟嗲能都愣住了,这可不是小事儿,而且段艳也不象那种会偷婴儿的人,虽然她长得丑,端着大嘴巴到处瞎扯,有可能爱搬弄是非,可偷婴儿这事儿,我总难以置信。 “都被抓过去了,因为她在偷婴儿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昨天打的,所以,所以我昨天就被叫过去问话了,今天又问,我郁闷死了,今年真是流年不利!”邬玉琴气哼哼地坐下来,“金伟,我今天啥活也不干了,你做我吃!” 金伟朝她点点头,笑笑。 嗲能眨眨眼,把手套脱掉,走到邬玉琴面前,:“昨天你有见到她吗?” 邬玉琴摇摇头,“哪有见她?昨天一大早我就扫墓去了,然后还见到深艺的那个校花,就是叫,叫,叫郁婷!她有点神神叨叨地上山不知道拜谁。” “那她打电话给你是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我刚一接,她就说不好意思,打错了,我看了,通话时间只有17秒,可人家逮我去问的时候,不是这个调调,反复问我跟段艳之间的往来之类的。” 邬玉琴肉肉的脸上,那焦躁火焰都快烧到她头顶了,嗲能点点头,轻轻按下她的肩,“这事儿,找李冲,问问他,同学一场,你的为人,他应该知道。” 邬玉琴绷直了身体,脸上有了光彩,“对啊,我咋这么笨呢?” 拿出手机就走一边打电话去了,没多久,皱着眉头回来,朝嗲能说道:“将军,我是不是笨了点儿,事儿没说明白,李冲听说我们烤肉,他现在打车过来了!” 金伟放下手中的东西,对邬玉琴快速地比划着,邬玉琴依旧皱着眉头,突然烦躁地站起来大喊:“啊啊啊,烦死啦!” 我们都被邬玉琴这非淑女的作派吓了一跳:“你干嘛呢?”凯奇走过去说道,“这么多人在,连艾瑞克医生都在,你好意思么?” 嗲能认真地看向邬玉琴,最后说道:“放心吧,这事儿是有惊无险就过去了。” 邬玉琴松口气,到小水池边哗哗洗手,挤到陈曼华和绿豆旁边,也戴上手套帮忙串肉。原本娇滴滴的女生在这时,看起来都分外贤惠的样子,尽管她们串肉有点四不象,有的一根竹签上只有两片,有的串得象春运挤火车似的。 人多力量大,整整两大脸盆的肉串好了,架好炉子开始烤肉,嗲能找了把椅子坐下来,选择比较矮的那个烤炉,没一会儿,浓郁的肉香就飘散开来。 金伟看起来很高兴,带着兔兔跑进跑出,我悄悄对嗲能说道:“金伟家里人很少,他爷爷去世后,就没什么人上他家来了,跟玉琴家还有凯奇家完全不一样。” 嗲能看看金伟,又打量这个院子,点点头:“他这儿确实不错,不是这个片区的车子开不进来,管得也严,应该住着还是舒服吧?” 我踢了下嗲能的脚,“31号,要不要我过去打探啊?你什么都不说。” “你什么都没看出来,我有啥好说的?”嗲能翻着面前的肉串,头也不抬,羊肉开始滴油,炉底嗞嗞直冒烟儿,嗲能抓起芝麻撒上去,叫来兔兔,递了一根给她,“坐在这里慢慢吃,走路不准吃这个,要吃就坐下来。” 兔兔猛点头,乖巧地坐在嗲能脚边的小凳子上,吹吹肉串,咬了一口,两眼还紧盯着烤炉。 吃货都这副表情吧? 嗲能突然偏过头,让我去问金伟31号住着什么人。 金伟给我的回答是:“31号住着一对退休的老教授夫妇,偶尔他们的儿子会带着小孙孙过来渡周末,但是,已经有个把星期没看到他们了,应该是出去旅游。” 嗲能听完后,看向我道:“你现在还无法感应到附近有死人?” 本章完 第四百零四章 发生了许多异常的事 我愣住,眼睛看向31号,闭眼,努力地排却周围的一切干扰,这些都跟31号没关系,我的意念只要朝向31号即可。 我感觉自己的神经在一点一点聚拢,集中在眉心,终于看到那房子里,有两个灰白的影子在半空中飘来飘去。 大白天就这么敞亮着来么? 心下诧异,难道说是我看错了? 我再看过去,窗口那里,确实有两个灰白的影子,站在玻璃背后,静静地看着我,它们一动也不动,我别过头,觉得心跳得特别快,有点难受。 捂着心口坐下来,阿朗哥手上捞着一把肉串走过来关切地问道:“阿廷你是不舒服吗?”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只好闭上嘴巴看向嗲能。 “他没事,是精神力有点透支,歇会儿就会好的。” 嗲能的话很有安慰人的力量,阿朗哥深信不疑地走开了,我还是觉得心口有块石头堵着一样,想深呼吸却觉得好象肺不够用,顶得背心都在疼。 嗲能走过来,在我背心上按掐了几下,吐出一口浊气,人马上就舒服很多,“谢谢啊,我以为会晕过去呢!”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嗲能问道,这会子他开始烤鸡腿了,今天男的多,女的少,三个女的占了另一个高架子烤炉在烤玉米和茄子。 李冲到了,他带来酱萝卜和泡菜,说是他堂姑做的,咸淡正好,看到玉琴正在烤东西,自告奋勇帮忙,还说道:“段艳这回是摊上大事儿了,经她手的婴儿有四个!人不是初犯!我就纳闷了,她把婴儿抱走,难道不知道这是犯罪?” 邬玉琴嘟着嘴,一脸不爽地翻着玉米,“我就是昨天接了她的电话,被问两次了,我真是郁闷死了!” 艾瑞克走到兔兔身边,看着兔兔一个人津津有味儿地吃着肉串,他也拿起架在炉子边烤好的肉串吃起来,边吃边朝嗲能竖大拇指。 兔兔居然会用英语跟艾瑞克打招呼,艾瑞克可以说部分中文,而且要边想边说,于是这一大一小“愉快交谈”中,我们几个得以猛吃。 胜武把半盘虾和半盘子沙白端过来:“干嘛先烤肉啊,应该先烤虾么!”说着抓了一大把沙白扔到烤炉上,沙白滴下去的水使得炉子都腾起一小片白雾。 女生那边的烤白菜烤玉米之类的弄好了,玉琴拿了个盘子给嗲能端过来:“将军,尝尝我们女生的手艺。” 嗲能接过来就开始吃,刚吃两口便停下问李冲:“李冲,这块儿归你爸他们管么?” 李冲抬头看看,摇头,“不归,这是另外片区的,啥事儿?” 嗲能指着31号那栋房子说道:“那里头,有死人!” 李冲手抖了抖,打了个哆嗦,“不是吧?我们还离得——这么近!” 嗲能看着他,“一会儿,我们想办法通知这片区,但是得有人牵头儿,我说有就肯定有,但关键是得有人信。” 我们都是中学生,象我们这样年纪的人出去说什么,别人未必相信,相反会认为我们是恶作剧,专门干扰人家正常工作的。 有的时候,说不准,碰到宽容的,一切都好办,碰到认死理的,事情往往陷入僵局,李冲他爸啥都不信,但却很尊重我们,一看就是受过素质教育的。 李冲转了转眼珠,看看31号,又看看嗲能,“这事儿,等我们吃完?” 嗲能摇头,“现在白天要好一点,晚上怕阴气太重,而且正好清明期间,小心为上吧!” 李冲把正在翻烤的虾串递到他手中,“你烤,我去打电话。” 他走前院去了,院子里大概没有人注意到这事儿,聊得很嗨。 不多时他走回来,眉心微锁,“不是太好的消息,我爸跟这块儿的人有过矛盾,他说帮忙打电话,但不知道人家是不是配合。“ 嗲能想了想道:“没事儿!” 我还担心着一会儿发生什么,没想到不到二十分钟,就听到警车的声音,来了三个,打了这片区的物业管理,都站在那栋楼前。 附近的居民都探出头来看热闹,有走到院门外去看的,也有象我们这样趴在后院栏杆上看的,这边视线好,完全没有阻挡,连外头人咳嗽喷嚏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吃着看着,今儿这情况,谁都不好说,但是都觉得意外的提神,连兔兔都目不转睛地抓着栏杆看外面。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在打完一个电话后破门而入,周围的警界线已经拉起。 没过多久,开来一部黑色宝马,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急急跑向其中站在门口正往本子上写东西的人说着什么,里面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便衣男子,带他上了警车。 那边的勘察还在继续,很快用深蓝色的袋子装出来两具尸体,搬运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尸体。 是凶杀?还是自然死亡? 我几乎瞬间就否定自杀和自然死亡两个答案,好好的,为什么自杀? 自然死亡就更说不过去了,有喊一二三预备——死! 白痴吧?居然能这么想,心里暗骂自己神经。 嗲能看到这里,忽然转回身走到烤炉边:“大家别看了,我们吃东西要紧!” 扭头又踢我脚:“你也别发呆了,快吃饱了,我们晚上还有事儿。” 胜武啃着鸡腿对嗲能说道:“晚上我去吧,我的事儿已经ok了。” 嗲能摇头:“你俩都去,活儿比较散,特别麻烦,要挨个弄清楚,很费时。” 胜武嘴里嚼着,含糊不清地应道:“没事儿,要我干嘛你就说话。” 艾瑞克跟王凯奇就刚才的事情交流了一番后,愣愣地凑到嗲能面前,用英语问道:“你是巫师吗?” 嗲能看看我,又看看王凯奇,我只得对艾瑞克说一遍嗲能的“光辉事迹”,引得艾瑞克一阵阵惊叹,我总觉他的惊叹来得毫无道理。 艾瑞克朝嗲能欠欠身:“尊敬的周,也许我说得有些冒昧,我收治了一个病人,她总说看到以前的男友来找她,并且她还发生了很多异乎寻常的事情……”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你这德性 艾瑞克所说的这个病人,是南大的一位叫小颖的女孩,今年上大三,刚满22岁。 一朵系花兼学霸,家境优越,可以说是完美对象,跟她的男友,也是个学霸,个个都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但今年年初,由于小颖家里反对,他们分手了。 男友受不了这个打击,在一个飘雨的冷夜,象一只蝴蝶那开张开翅膀,从学校的实验大楼纵身跳下,当场身亡。 而跳之前,小颖到了现场,当时她跟男友吵得很凶,她觉得男友太歇斯底里,男友对她很绝望,闭上眼睛就走向死亡。 但是男友死了没多久,小颖就觉得睡觉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有人站在床前盯着她,要么就是半夜窗子会突然打开。 还有就是小颖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拿起水果刀割向自己的脉博。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事情,后来发展到吃饭时候,能看到汤碗里有男友的脸,洗澡时浴室的窗户会映出男友的脸,梦里男友痛骂她无情无义。 艾瑞克只是个很普通的神经科医生,治疗神经痛之类的,兴许他很在行,但是他医术再高明,也治不了这种灵异的怪病,所以很让他觉得棘手。 嗲能听完他的话,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小颖是什么时候?” “就昨天晚上,大概是八点半。”艾瑞克回答得很诚恳,“您能抽时间去看看?” 嗲能上上下下把艾瑞克打量了一番,说道:“这个女孩子,有点问题,但并不是你所担心的那种问题。” 艾瑞克惊讶地张了张嘴,又闭上,他的注意力被手机铃声干扰,跟我们说了声抱歉,就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我们看31号,那边的警员走得差不多了,还来了两个警员到金伟家来巡问一番,凯奇哥去帮忙翻译。 接完电话,艾瑞克就紧张地跑过来说道:“周,那个小颖,出事了!” “嗯?”嗲能放下手中的调料刷,目光落在艾瑞克身上,我也凑近了些,想知道小颖究竟出了什么事。 “她今天到中心广场购物,被人发现倒在洗手间,身上有划伤的痕迹,手臂流了不少血。”艾瑞克眉心皱起来,“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事?” 嗲能转向他,双手抱臂,一副抗拒的神态:“你为什么会相信这些事?幽灵的诅咒吗?” 艾瑞克抿抿嘴,看起来似乎有点尴尬,好一会儿才说道:“我的一个远亲,是位塔罗师,我在她家里住过两年多,所以……” 嗲能啊了一声,点点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先打个电话,安排好了再过去。” 不一会儿,嗲能走来说道:“我跟着艾瑞克出门,你和兔兔还有阿朗在这儿等我,晚上十一点前我会赶来跟你会合,然后在半夜十二点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我除了点头,也没什么好说的。 嗲能和艾瑞克出去了,凯奇也跟着走出去,不一会儿回来道:“阿朗,你是不是跟阿廷一起在这儿等?” 阿朗哥点头:“当然,胜武也在这儿等的呀。” 凯奇一把扯过金伟,“刚才金伟担心你们都走了,还有一盆牛肉,怕吃不完。” “怎么可能?”胜武笑嘻嘻走过来,“还有李冲在,百分百吃得完,说不定还得再煮面条呢。” 金伟笑着点点头,用手语表示吃的管够。 李冲哼了一声说道:“艾瑞克所说的小颖我知道,她妈太过了,其实她男友对她很好,但她妈妈嫌弃那男的不是深市本地的,也没她家有钱,硬逼着他俩分开,小颖其实还是很爱那个男的。” 凯奇好奇地凑过来:“李冲,我可没发现你八卦得这么抽底啊,连人家爱不爱都打探清楚了?” 李冲朝他飞个白眼,“又不是我打探的,小颖她妈报警啊,说那男的甩流氓,骗了她女儿,她那女儿指责她妈妈造谣,后来她妈妈就吞安眠药自杀,唉!真是个特别能作的妈妈。” 真是想不通以死相威胁的母亲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穷点有什么关系,莫欺少年穷啊,真心实意对女孩好呢。 现在女孩被鬼缠上,怎么弄?两边都出事。 兔兔走到我面前,抱着我腿说饱了,胜武抱着她到一边去洗脸洗手。 院子里依旧香得不行,我们致力于烧烤技术的精进,所以大伙儿都在尝试不同口味,很多经过我们后院的人都在赞叹好香,还有的会透过栏杆来个偷瞄。 东西是好吃的,我也摸摸肚子觉得饱了,只有李冲和胜武还在不停地吃,金伟和凯奇都靠坐在椅子上摸肚子了。 晚上八点四十多,接到了嗲能的电话:“我这边搞定了,你走出来,到小区正门,让阿朗带兔兔回家。” 我拍拍阿朗:“嗲能让你带兔兔回家,我跟嗲能要出去办正事,可能没这么快回来!” 阿朗欣然点头:“没问题,那你们晚上还回家住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哦!嗲能没说晚上我们回不回家住,你就留个门吧。” 跟阿朗和金伟说了声拜拜走出院子,31那里的阴气还没有消散,也许一时半会是消散不了的,那两个白色影子是不是老人也未可知,但里面抬出两具尸体却是真的。 一个星期没见二老,儿子都没有联系过的吗?我相信这中间可能还有什么故事是我所不知道的,不过管它呢,别人的生活总是与我无关。 嗲能大概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怀中抱着夏鲁,那小东西看见我,只是懒洋洋地抬一抬头,这都晚上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懒得没有骨头的样子? 嗲能一见我就把小东西往我怀里一塞,“你抱着,我们要到中心公园的广场去,现在还比较早,你是不是又吃撑了?” “你看出来啦?”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们几乎每个人都吃撑,不是你一个呢!” 嗲能叹口气,“你这德性,我还是知道的,跟猪一样!”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他在说谎吗 我没反驳,主要是吃得太撑,我的脑子里只想着怎么样能使得胃不那么胀气,实在是--吃得太多了! 关键还喝了可乐。 走了几步,打个嗝,似乎胃的胀痛好一些了。 不禁又揉揉肚子,嗲能掏出一个水杯,“喝一口吧!” 嗲能的水杯,很少有冷水,所以我倒出来喝的水是温热的,酸酸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水。 “我想着今天要烧烤,所以准备了清火消食的,只不过忘了放冰糖,会不会很酸?”他看到我眉心微皱的样子,笑了笑。 不知道是他的水有用还是我的心理作用,水喝下去没几分钟,肚子里就叽哩咕噜一阵响,放了两个屁,“嘿嘿,不胀了!” 感觉不到胃的存在了! 心情也好了许多,都说那些多灾多病的人,性格古怪,我特别能理解,人不舒服,很多事情压根没精力去关心,但又不得不关心的情况下,能有耐心才怪呢! 我只知道跟嗲能在一起可以少动脑子,我的重点放在了学习上,让自己越来越忙碌,也就能忘了伏魂杵找不着可能会死掉的事。 其实也就是换种方式麻醉自己吧! 我真是有点怂。 嗲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隔壁班来约他明天去踏青的,嗲能婉拒了。 “为什么啊?二班的软妹子来约你呐!”我有点惊讶,他总是在刻意保持着跟其他班级人员的接触,而且,本班的同学间活动,他参加的也极少极少。 真是个怪胎啊! 嗲能木然看我一眼:“你觉得你很有时间吗?我让你练习召石鬼树鬼木鬼草鬼,你自己说说看,最近练习过几次?” 好吧,嗲能式说教又开始,他的说教简单粗暴,就是告诉我要干啥,干不好会怎么样他从来没说过,干得好也没有奖励的。 “没怎么练!”我回答的有些中气不足。 前面突然围了一圈人,嗲能站定,“怎么又是跳楼自杀的?” 他眉头紧皱,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吧,没什么看头。” “我们……不去救?”我惊讶地看向嗲能,“总是一条性命呀。” “你仔细看清楚再说吧!”嗲能没有放慢脚步,迳直朝前走了。 我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八楼的人,这是个男人,大概四十岁这样,路灯的光芒打在他身上,一般暖光都让人觉得放松,但落在他身上,感觉是死神降临一般,生生有种阴冷的味道。 原本是觉得他可怜,可我定睛细看时,猛然发现楼上的这个男子,是个双影! “啊!”我低低发出一声惊呼,马上掩口,我怕自己在惊悚状态下,会把事情给弄糟了! 很难说,我这人本来就没心没肺。 嗲能用力扯着我胳膊,把我拉走了:“有什么好看的?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而且非人类寻仇,你最好少管!” 非人类寻仇?是个什么物种? 离得太远,我看不清楚,还想看仔细点,但嗲能却没有同意,“我们还忙着呢,能快点吗?” 哦! 我只做了个口形,并没发出声音,最终还是问嗲能:“小颖的事解决了吗?” 嗲能看我一眼道:“解决了,没解决我跑回来干啥?”说到这儿,他就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就应该猜到那个叫小颖的跟什么鬼上身没关系。” 我有点不明所以,“那什么,不是说她身上有伤口啥的吗?” “嗯!对啊!”嗲能点头,“她上星期去室内游泳馆游泳,玩到很晚,她朋友在外面等她,等了半小时都没出来,再进去的时候,她手臂、腿、还有身上,都被划破了,血弄得到处都是,血腥味连续三天都没消散。” 我听得一缩脖,“她男友看来是太恨她了吧?怎么对她这么残忍?” 嗲能顿住脚步:“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呢?” “嗯?”我想问什么,嗲能忽道:“在这儿坐地铁!” 我下意识地往他背包的侧面看的时候,就看见夏鲁缓缓地转动身体,如同一把雨伞的样子,一动不动,嗲能说夏鲁是只有灵气的,我觉得这货简直是有高智商的。 中心广场,说是广场,其实一点都没有广场的感觉,就是由石砖铺成,相信如果这一片,没有大大小小的花坛此起彼伏的相互应衬,肯定变成大妈们的街舞广场。 大妈们圈地意识很强,大清早就开始闹腾,我们上班,她们就扛着小拖车或者塑料篮子跟上班族挤公交去批发市场买菜,硬把那些昏昏欲睡的上班族从座位上用不知道什么方式给唤醒,然后争得一座,让原本就拥挤不堪的公交车更加象沙丁鱼罐头。 下班后和周末,那些坐办公室的上班族想活动活动腿脚,社区的篮球场、网球场、乒乓球场等等,都被大妈占来跳广场舞了。上班族的敢怒不敢言,只能另找地方,其实别处也差不多,所有不花钱的公众广场,基本都被广场舞给侵占。 还好,现在是晚上,地铁里的人很少,风吹着,甚至觉得有点冷。 我在看嗲能背包过安检,非常顺利就通过了,而我刚才拿着嗲能的水杯,安检人员让我喝一口,我有点纳闷地看向嗲能。 刷卡进入地铁后,坐上了通往中心广场的地铁,我不死心地问道:“嗲能,那个小颖的事……” “你在艾瑞克身上感应到鬼气了么?”原本闭眼坐下来的嗲能忽然睁大双眼看我,“你觉得他是能对抗鬼气的人?” “怎么可能?”我嚷嚷起来,看到对面坐着的乘客惊异地看向我,我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艾瑞克也许是个医术很高明的外国医生,但我可不认为他有什么灵力。” “可他跟我说头天晚上八点多才见过小颖!”嗲能的目光斜斜看过来,“被鬼缠身的人,阴气有多重你心里有数吧?” 我点点头,被鬼缠身的人,身上不能说是臭味,但是腐气我是能感觉到的,阴沉的气息,还有血丝的眼白,我眨眨眼:“嗲能,你的意思是艾瑞克说谎吗?”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我们遇到危险了吗 嗲能叹口气,揉揉眉心,“虽然没答对,不过,你也算是分析过问题。说谎的,不是艾瑞克,他只是名神经科医生,并不是心理方面的咨询师也不是精神科医生,他对某些事实判定不清楚,缘于他没有对于灵力的辩识能力。” 嗲能啧了一声又道:“他找我,也是临时起意,我倒是觉得他算是一个很负责任的医生。我看到了小颖的母亲,在那之前因为小颖身上全是血,但她没有对痛的反应时,她妈妈以为是她的神经系统有问题,这才千转百转找到艾瑞克。” “那后来呢?” “因为艾瑞克身上丝毫没有鬼气,我怀疑他话语间的真实性,但以我对他的观察,他是一个很严谨并且具有很强责任心的医生,于是我就认为他的话语,应该是受了别人的干扰或者诱导,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不是我们想象的这么干净,尽管多数人是善良的,但善良的环境,才让罪恶特别容易滋生。” “嗯,说得也是。” “我叫了一个精神科医生跟我们一起去的,我一看小颖,就知道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那眼神,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还有她妈妈,也需要精神方面的疏导,如果不是她的母亲,兴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因为凯奇找艾瑞克来是给金伟看病,“嗲能,那金伟的病,也属于神经系统?” 嗲能想了想才说道:“我没仔细看,说不好,不过也有可能是车祸导致的神经系统受损。” “以前……金伟唱歌挺好听的!”我低低说了一句,“原先他家客厅那个大玻璃柜子里就有一把小提琴一把吉它,后来就没了。” 挺难过的,为金伟的嗓子感到非常惋惜。 嗲能拍拍我胳膊,“中心广场到了,我们下车!” 我一看手机:“哇,十点半啦?” “嗯,我们来早了!”嗲能走出地铁,看着涌向扶手电梯出站的乘客们说道:“早到总比晚到好,我们还需要做点准备呢。”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还有点飘雨丝,果然是清明时节雨纷纷,在金伟家时,温度已经下降,我们都加了外套。 我把外套的拉链拉到最高,可是寒风夹着雨丝依旧从袖口领口往身体里钻,“草,真冷!” 嗲能拉拉我道:“太冷的话,你在地铁下面等着,我去探探情况,等十一点半你再出来?” 我把头摇得象泼郎鼓,“啥意思,冷就冷呗?我又不是坐享其成的少爷,我就是一农民工。” 嗲能笑笑,朝我一挥手:“走吧!农民工!” 来到中心广场,嗲能的步履就放慢许多,一边走,一边看着天,我也跟着看天,经过我们身边的行人也跟着我们看天,大概没看到什么又扭头看看我们,我心里暗暗好笑。 “再过十分钟,雨就会停,冷的话,我们进麦当劳去坐着?”嗲能不确定地看向我,我是觉得非常冷了,嗲能却一副闲庭散步的样子。 他依旧拔了一株草递给我,我不住问道:“草鬼一定要新鲜的吗?我身上自己也常备有草,它枯了也能召到草鬼啊!” 嗲能清了清嗓子,转过头说道:“草枯后召到的鬼,是因为它识得你的气息,相当于来熟人家一样。至于我现在让你召的草鬼,它需要护住自己立足的地方,所以会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跟你说一遍,把信息透露给你,你也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来如此! 不一会儿,雨丝不再飘落,好象寒气也没刚才那样侵人三分,我略松口气,嗲能指着一株高高的棕榈树说道:“等会儿,你把草鬼戳在这株树的树根,我找树鬼一起帮忙。” “嗯,好的!”我连忙点头,“不过,你让我唤草鬼要做什么啊?” 我总觉得他唤草鬼,就象跑到书城的咨询台去查某某书是否还有库存一样,我真不知道他叫草鬼来干啥。 嗲能没有回答,他依旧看着天,手机跳到23:28的时候,嗲能说道:“快召草鬼!” 这回的草鬼就象趴在那儿等我叫它似的,我一唤它就出现了,在我面前蹦达个没完,这草鬼什么毛病? 草鬼跳得很欢快,我渐渐能看到一个很虚幻的影子,揉揉眼,我是见鬼了呢,还是幻觉呢?好象不见了,看来是因为睡得不够有点晕晕的,眼睛都开小差。 棕榈树突然发出沙沙的声音,并且摇晃得相当厉害,我吓了一跳,往边上蹦开,原来我吓着了逃命的方式是蹦!跟袋鼠有得一拼。 嗲能从怀中不知道取出了什么,他手中有一把竹刀,他扒开棕榈树的根,将什么东西硬塞进去,我看到他因为用力而紧抿的嘴唇,还有微微皱起的双眉。 站起来用帕子擦擦竹刀,将它收好,又从侧袋把夏鲁逮出来,嗲能的动作有些粗鲁,我都担心夏鲁会不会被拉脱臼了。 夏鲁下来以后,尾巴立即滑到面前,优雅地坐定,小脑袋左右晃晃,大大的眼睛在微眯时还能看到幽绿的光,我的记忆迅速被拉到阴阳道上的魂灵,还有点着幽绿火把的人,想着想着就打个哆嗦。 “你没事儿吧?”嗲能转过头仔细看了我几眼,“可以送草鬼走了!” 草鬼不听我的,它要在这儿转转! 见我送不走草鬼,嗲能不知道念了什么,眼前清静下来。 “草鬼说它不想走,要在周围晃晃!”我连忙解释送不走的原因。 嗲能点点头,“我让它不要在这儿晃,因为我会牵动阵法。” 12点! 嗲能用手指在那树上摸了摸,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自己的血涂在了树干上,而树干上,他用竹刀刻了个符号,他正用自己的血,将那符号染成深色。 我感到一股灵力,从这个符号散发出来,象水一样,缓缓滑过我的脸,胳膊、身体和脚,这是一个向四周发散的灵力,我感到被整个包裹后,灵力继续向远处发散。 嗲能的手按在那个符号上,一直没有动,无意间我抬眼看天,有个透明罩子一样的东西,将整个夜幕给隔开了!我们要遇到危险了吗?嗲能已经开始防御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书柜最顶层 没敢开口问,在他施术期间,绝对不能干扰他的思维,那透明的一片也不知道借了什么灵力,我感到自己呼吸也在让步,捏紧拳头看向天空。 “这俩傻逼在这树下看了大半钟头了!”两个染黄毛还是绿毛的杀马特从我们身边经过后,飘来了这么一句,气不过,但也不能让草鬼去教训他们。 不爽也只能憋着! 嗲能的手垂下来,他走到花坛那一屁股就坐下,我想拦他都来不及,“至少拿纸擦一下,上面有水啊!” 他摇摇头,“没事儿,我只是有点累了。”他的双眼凹陷下去,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精神不济那样。 我有些紧张,轻轻拍他的肩,他脑袋转过来,漆黑的眼睛现在连眼白都看不到了,变成一片纯黑色,依旧水光滉漾,我低低问道:“嗲能,你没事儿吗?” 他要是有点事儿,那就麻烦了,我现在还不知道除了嗲能谁有本事救我。 “嗲能,那就是肯德基夜间餐厅,我们过去坐吧,你也能休息会儿!”我想把他扶起来,嗲能推拒道:“稍微等我缓缓。” 大概又过了三分钟,嗲能借我手扶的力气站起来,我看向他坐的位置,嗲能摆摆手道:“没事,我坐的地方没水,我看过的。”嗲能拍拍身上,又看看天,我也跟着看看天空,没有丝毫变化,“好了,过去吧!” 走进肯德基,我点了柚子茶,晚上的话,还是不要喝冰饮料比较好,尽管很想要份可乐加冰,但是太冷了,今天大降温,只好喝点温热的。 “你……”我眼睛扫了扫周围,“要不要我们打车回去?我们还有什么事情要继续做的吗?” 嗲能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的表情看上去比较轻松,“没事了,我们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其他的,就看运气吧!” “运气?什么运气?” “我现在施的法,调动了我能唤得动的各种灵气,也不知道能怎么样。”嗲能朝面前的柚子茶吹吹,慢慢地喝了一口:“总是被一些事情带着跑,我没那么多精力。” 我忽然就想到了小颖,“你说那个小颖是得了精神病,我总觉得不应该啊!她不是还把自己胳膊和身上什么的划破弄出血了吗?一般人不会这么做的吧?” 嗲能抬起眼皮看向我,点点头:“没错啊,一般人确实没有这么做的理由,但是,小颖不是一般人,她很优秀,是学霸,男友死了,她的良心倍受煎熬,又悔又恨,渐渐就产生了幻觉,身上的伤口都是她无意识的状态下制造出来的,她在怨恨自己,所以下手特别狠,唉!就差没在脸上划几个叉了。” 说到这儿,嗲能轻叹一声往后一靠,“你听起来挺乌龙吧?” 我不由自主就勾了勾头:“可不是么?你回来一副不想说的态度,我都不知道我问你了你会不会反手一巴掌。” 说着我就摸摸后脑勺,那是我经常挨拍的地儿。 嗲能哧的一笑,“怎么会?”他的目光转向落地窗外,“其实吧,平时生活里,也不会有那么多鬼晃来晃去的,许多鬼对我们来讲,都没有攻击意识,他们只是想到自己曾生活过的地方去转转罢了,没必要自己吓自己,想得那么恐怖。” “人死了以后都有意识的吗?”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很困扰,因为我们活着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能做到情绪控制,不说很过火的话,也不可能做些很离谱的事情,但是死了以后呢?嗲能说会本性显露无遗,什么样的本性? 嗲能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这么问了,“不是所有的都有。” 不是所有的鬼都有意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和嗲能外出时能碰到一些魂灵晃过,对我们没有任何反应,这么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考虑鬼有没有思想的问题呢。 “喝完了吗?”嗲能问道,“喝完了我们就走吧!” “好!”我站起身,把托盘内的垃圾拿去倒了。 回到家,我们屋里就只有兔兔趴在大床上,嗲能指指小床,“你睡那边吧,今天我太累了,你睡觉爱动。” “草,兔兔比我还爱动!”我拿毛巾擦干头发,很不满地说道:“她动静比我大多了吧?” “她只要拉住我胳膊就不会动了。”嗲能皱着眉把被子铺开,“你还嫩得很么?怎么感觉你是要跟妈妈睡才这么多话?” 我震惊得话都说不好了,朝他忿忿地竖个中指。 躺下来才笑道:“我估计毛子要跟我绝交了!” “嗯?”嗲能鼻子哼出一个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快睡着了。 “睡吧,明天再说!”我翻个身,把被子往身上裹紧,降温够厉害的,其实在刚才嗲能施术的时候,我就有点冻得发抖,28度骤降到8度,不是开玩笑,希望自己没有被冻感冒,但是……鼻子一痒,我连打了两个喷嚏。 “受凉啦?”嗲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意,“起来喝点热水再睡吧。” 按他所说的喝了几口微烫的水,背上似乎出了细汗,整个人顿时舒服很多。 “廷娃快睡吧,已经半夜两点了!” “嗯!” 如果不是夏鲁把它的爪子按在我脸上,我肯定还在周公那儿下棋,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天亮,似乎还很早嘛,我睡眼惺忪地抓起手机一看,上午十一点了! 十一点? 我眼睛又向窗帘半拉开的户外望去,天阴沉沉的,怎么看都是早上啊,手机时间日期显示出问题了么? “妈妈排骨可以做成红烧的吗?”我听到兔兔的声音软软的脆生生的,不知道新妈妈回应了一句什么,兔兔就咯咯笑起来,她的笑声很脆很响,听起来就很开心。 嗲能推门走了进来:“醒了啊?李冲把阿朗叫走了,你要不要起床?阿姨都在做中饭啦。” “嗯!”我坐起身,掀开被子去洗漱,一转头,看到嗲能正望向我房间书柜的最顶层。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最顶层上有什么东西会吸引他的注意吗? 可能是因为刚起床,脑髓还没被激活,眼前的弹幕就是庆幸没把刘备的书放在那儿,不然他一会兴起去翻看就尴尬了,不过鬼师还会看这个? 梦游一般地洗漱完,坐到沙发上发呆,忽然闻到一股香气,新妈妈端了个碗过来:“喝吧,我煲了鸡汤,去了浮油的,先喝一碗垫垫,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很高兴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掉,汤很好喝,香气与美味顺着咽喉往身上流淌,感觉每个毛孔都张开了,我很享受的摊手摊脚躺沙发上,霍廷这个大活人舒服的变成了一坨霍廷。 头顶被谁抓了一下,“兔兔别弄,我就躺会儿!” 但抓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我只得翻坐起身,这个小丫头,怎么就不能让我好好躺会儿啊?回身一看,是吉安! “你个混帐东西,这些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我生气地在它脑门点了一下,吉安眨巴着眼睛向后一缩,吉安原先就是只小土狗,嗲能让它变成一只小狐狸犬,开始那两天,总觉得别扭,“吉安,你说,干嘛去了?是不是找到相好的?” “你说话文明点,能不扯这些么?兔兔就坐在那儿呢!”嗲能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靠!又被你逮着了。”我别开头,有个规律,就是你开车如果遇到第一个红灯,那沿路都是红灯,我被嗲能看到了倒霉的一面,每次碰上点儿破事儿,正好都被嗲能碰上,我这个运气,真是好得没话说。 午饭,老爸没回,公司要开会,新妈妈指着桌上的菜说道:“都多吃点,上个月嗲能比赛,这个月廷娃比赛,生生把人都熬瘦了,赶紧补补!” 被新妈妈的话影响,我摸摸脸,瘦了吗?我转头看向嗲能,他没什么变化。 新妈妈忽然转头看向嗲能:“你们苗医,是不是有那种可以养颜的一种什么香膏?” 嗲能看向妈妈,“香膏我不知道,不过养颜茶是有的,如果你要,等我和廷娃端午回去给你带来,芦笙节开始喝,喝到亚努节为止,每年都这么喝。” 新妈妈一脸茫然,“芦笙节什么时候,亚努节什么时候?” 嗲能笑道:“芦笙节是农历九月二十五,亚努节是农历四月八,不过有的地方芦笙节是九月十九或者九月二十七,也不用太纠结这个问题,不想记的话,就农历九月八喝到第二年四月八。” 新妈妈点头笑道:“那谢谢你1” 嗲能笑笑:“举手之劳!” 吃完后,嗲能忽然问道:“你要不要做题?老师给了你那么多英语资料,你不用看?” 我有气没力地说道:“看啥啊,我就只是想能再睡一觉。” 嗲能摇摇头:“你睡吧,我到书城去看看有没有新书。” 不一会儿,听到客厅新妈妈在问他去哪儿,得知目的地后,给了他书城的卡,还说是客户送的,嗲能出门了,屋内安静下来。 好吧,嗲能说的,还是看看竞赛资料。 打开u盘的东西,里面的资料真是不少,英语1000句之类的东西,还有情景对话模拟,以前的英语竞赛视频,一个个点开。 呯!我的脸跟键盘来了个亲密大接触,我从来没想到某一天自己看着学习资料能睡着,抬起头抚摸着被撞的部位,脑门儿很痛,还有鼻子,我捏了捏,没出血,鼻梁也没扁,但是嘴巴里面很疼,嘴里满是铁锈味儿。 打开抽屉,取出镜子,原来是嘴唇内侧跟牙齿相磕碰,渗血了,而且迅速地肿起来,轻轻拿舌头舔了一下,咸咸的。 抽张纸轻轻按了一下,“哟,你不会是吐血吧?”嗲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他手上拿着两本书进来。 我伸个懒腰,“没,看书的时候睡着了。” “嗯?”嗲能这回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依旧不解地望着我。 我笑笑,指指键盘,这回嗲能咧开嘴笑了,而且是忍不住的那种笑。 叹口气,今儿真的,丑样又被他揪到,我想了想换个话题:“你买了啥书?” “美国的,达许汉密特的书。”他把书递给我看。 “硬汉派的啊!”我翻了翻,“咦?ththima好象被拍成电影了吧?挺好看的!”我对达许汉密特丝毫不知,但我对这个《瘦人》很有印象,在电影院里看过,当时不记得是不是怀旧欧美电影风情月的时候看的。 大概得到我的认同,嗲能坐下来跟我讨论了达许汉密特的表现手法,我惊讶地发现,他对其他国家涉及推理和悬疑的都比较欣赏。 “虽然悬疑推理一直被认为是通俗,不入主流,但是,你不能否认,看推理解谜比看一些神经兮兮的言情要来得激动人心。”嗲能脱下外套挂在衣帽钩上,“哦对了,今天升温,等会儿我去煮点药茶,你也喝点,天气变化太容易惹人生病了。” “嗯,好!”我关掉电脑,爬山到床上躺着。 “兔兔呢?”嗲能问道,“我回来就没看到她。” “我没太注意,应该是睡午觉吧。”我拉开被子,想眯会儿,这么舒适的温度,就是应该用来睡觉的。 或者听歌,althghllisshasysafridi,viglifyrhas,pplsayrazythatablid…… “你个猪,手机在响!”嗲能把手机直接扔过来,我这才反应过来那音乐是我手机铃声,那电话咚的一下砸在我心口,我被砸得心跳都停了一下,反应过来,我蜷起身子:“草!老子心脏要被你砸破了!” “喂?”看也没看电话那端是谁,直接没好气地接通。 “那个……霍廷!将军跟你在一起不?”电话那端是个怯生生的女生声音,有点嘶哑。 “你谁啊?”我皱起眉头,知道我名字,还能叫将军的,只有我们实验中学那帮人。 “咳咳,我是邬玉琴啊!”电话那端的声音怎么听也不象邬玉琴,我看看手机,姓名显示还真就是邬玉琴,这声儿,太让人意外了!我有点惊讶地问道:“你咋啦?感冒吗?” “是林童,还有明伟,他们可能要出事!”邬玉琴焦急地说道,“我要跟将军通电话!”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兴许从此终结 ??我有些震惊地把手机递给嗲能,嗲能接完电话,怔怔坐了一会儿才说道上:“我记得,明伟哥跟你都是宁城的老乡吧?” “嗯!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我紧张地问道,生怕他下一句就说到绑架撕票类的。 嗲能抿抿嘴,这使得他脸上的酒涡清晰无比,由于微皱着眉,眉心那颗小小的胭脂痣被掩住了,他啧了一声道:“林童跟邬玉琴发微信,说是这次去可能回不来了。” 我一掀被子下了床,半天没趿上拖鞋,明伟哥虽然交流不多,但他是个很温和的人,能跟孩子友好相处的人,多半性格也不错,林童跟我们一样,都是中二类的。 “林童要去哪里?” “他们有个户外生存,全程跟拍的那种。” 嗲能说着便站起身,“你克服一下,别睡了,带上背包去玉琴家,吉安丢给你妹,把夏鲁带上就行,对了,吉安好象找到旧主的气息。” “真的?”我睁大眼睛,抛开玉琴的电话不说,这是个好消息,吉安的夙愿是不是可以实现了呢? 嗲能:“快点吧!” “好!” 邬玉琴并没有在家等我们,而是选在了明王火锅城门口,李超东陪着他坐在外面的阳伞下喝茶磕瓜子。 看到我们,邬玉琴眼睛一亮,迅速站起来,“你们来了!快看这个!”玉琴飞快地从牛仔裤兜里抽出手机,翻出微信聊天记录。 这句话后面,发了个骷髅头的表情。 后面没有回复,就微信来看,有多重歧意,或者是娱乐圈生涯终结,或者是……被人谋杀? 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我不知道要怎么来说这件事,玉琴跟胡颖的冷血狡猾还有段艳的八卦做作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你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拍吗?拍什么内容?”嗲能的话语间完全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如果有什么人要对他下手,你最好是跟李冲说,他爸还有他们的同事都是些很正直的人,再说这也是他们职责所在。” 邬玉琴一听这话,马上急了:“可现在不是还没出事儿么?仅凭这么一两句我怎么就能跟他们说林童要出事儿?” 说得也是,有些人讲话不是太注意,但林童的性格来讲,他不会说出这么不靠谱的话,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的发生,才让他对这件事有这样的断语。 但是,我们还没满十八呢!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做的! 调动风云草木的灵气,嗲能在行,但他又不是能破案推理的人,更何况我们也并不知道林童去哪儿,能随便出手么?连方向都没有! “在什么地方拍?”嗲能这一次问话语气中有点不耐烦。 邬玉琴大概知道自己陈述事情太啰嗦,忙道:“是云山!” 云山,是省内主要的山脉之一,与邻省相连,云山就在两省交界处,这里云深雾绕,常年都被罩在云里,所以有这个称谓。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大概是云山最好的写照,里面沟壑密布,山势很险要,是一些户外挑战者特别喜欢的地方,在那儿拍,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这些年,有关云山遇难的驴友消息时不时就见诸报端,挑这里拍? 总觉得不那么靠谱呢? 嗲能啧了一声,咬着下嘴唇若有所思,不知道拿手机给谁发了消息。 李超东从店里拿来了两个黄金大饼:“这是葱香咸味的,先垫着!” 哪里我们就吃得了两个大饼了? 服务员还给我们端来了茶水,也许是睡饿的,也许是心情紧张造成的饥饿错觉,我抓了一块塞嘴里咬了一口。 不一会儿,两部计程车都开过来,李冲和阿朗,还有胜武也到了。 玉琴见到李冲,看起来有点不自然。 李冲上前就问道:“你中午说的咋回事儿?” 邬玉琴看了李冲大半天,最后说道:“没什么了,你又帮不上忙!” 邬玉琴半嗔半抱怨的话让李冲僵在原地。 嗲能拍拍李冲的肩,“你跟你老爸说过么?” 李冲点点头,“说了!” “他有什么分析的话吗?能不能给我们做个鉴定?”嗲能说话比较缓,听起来倒不觉得有什么情绪波动。 李冲想了想说道:“到云山,真有谋杀意向的话,应该是提议去云山的人,因为这些跟拍的节目,很少有到危险地带的,驴友都不敢轻易问津的地方,摄制组过去,还带着设备,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邬玉琴立即冲到我们面前道:“去云山是我爸提起的!他在这个节目组赞助了不少钱,而且并没有帝天影业的人参加,你们是怀疑我爸?” “你爸爱旅游吗?”嗲能抬眸看向她。 “什么?”邬玉琴一脸茫然,“我爸就是个工作狂,为数不多的爱好,可能就是做辣子鸡和下棋,至于健身是怕形象毁了。” “既然不是户外旅游爱好者,为什么会建议节目组去云山?”嗲能微侧着头反问道,“总不可能是看到云山有人死亡才想着叫节目组去吧?” “可是……” “马上给你爸打电话,问清楚提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不好,有人在阴你老爸!李冲父亲分析得非常到位,不愧是老警察。” 邬玉琴开始拨号,嗲能把手伸过去,“我来跟你父亲说!” 邬玉琴把手机递给嗲能,“喂,邬伯父……嗯,我是玉琴的同班同学周大军,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嗯,现在有件事儿……” 这个电话讲得有点长,足足二十几分钟,嗲能把电话递给玉琴,“你爸要跟你说几句。” 邬父跟玉琴没说几句就挂了,玉琴期期艾艾地看向嗲能,“我爸说,让我跟着你们,明天早上八点半来接我。” 第四百一十一章 到云山脚下了 嗲能眉头一皱,回头,“可以!不过你先把他们几个喂饱,现在快六点了!” “哦哦哦,小舅舅!”邬玉琴开始大喊。 站在玉琴身后的李超东无奈地说道:“人就在你跟前啊,喊这么大声干啥呢?” 李冲没忍住笑出声来,笑是会传染的,就跟打呵欠一样,胜武和李超东都笑起来,最后我们这几个人连嗲能都撑不住笑了,于是我们在迎宾小姐诧异的目光中笑了个前仰后合。 “天儿还没回暖,你们想在外头吃还是里头吃?”李超东笑着问道,“在外头吃呢,我就在这儿给你们设座,反正这一块是空的,也不影响人来人往。” 李超东门口左侧原先放了很多盆花,大概是因为寒流突至,那些花被收走了,现在是空地一块。 嗲能说道:“就在这儿设座吧,里面手机信号不太好,玉琴还要等个很重要的电话呢。” 李超东想了想说道:“如果那帮人已经出发,我们这边跟他们接上的话,至少要两个小时高速,我估计应该安排了人过去。” 嗲能笑笑,“先不用慌。” 几个男服务员扛着桌子椅子,几分钟就摆好,我们拥上前坐下来,胜武低声说道:“林童虽然很红,但感觉他不象是那种颐指气使的人,相处起来,没有什么不妥,为什么会有人想让他死?” “兴许是挡着别人的星光大道,也有可能其他原因,不过玉琴跟他居然有交流,让我挺意外的。”我听到嗲能也这样低低说道。 火锅沸腾,香味四溢,不过由于在室外,好象没那么浓郁。 今天应该吃完了不会浑身麻辣味儿吧? 嗲能吃得很慢,其实大家都有心事,盼着玉琴爸爸早点打平安电话过来。 半个多小时以后,邬玉琴的电话响了,所有人都停下筷子屏住呼吸。 “嗯……什么?”邬玉琴呆滞地挂了电话,看向嗲能,颤声说道:“林童说的没错,他真的回不来了,他们上山的车翻车了,接林童的那部车翻车,车摔山沟里而且爆炸……” 邬玉琴的眼睛叭嗒叭嗒地落下来,我心里也很不好受。 难耐的静,忽然胜武说道:“不能啊!他随身带着我的灵符,上面有我的元气,要是他突遇不测,我应该有感应才对,但我现在没有感应呢?” 邬玉琴抬起头,透过泪花看向胜武,她反手抹去眼泪问道:“真的吗?会不会他就没有随着带?” “不会!”胜武很肯定地说道,“感觉他挺信的,而且出远门,他没理由不带上平安符,除非是丢失。” 胜武挠挠下巴,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是离身,我应该也有感觉,反正我的观点,就是他没事儿!你打他手机试试?” 邬玉琴摇摇头:“我今天就没能联系上明伟哥和林童!能不急吗?” 我试着打林童电话,是关机! 胜武说是没出事,但邬爸爸打电话来却说林童的专车翻下山沟,云山上偶尔会有私家车出事,但这一次,就象是阴谋摆在面前,却躲不过,眼睁睁看着它发生。 心里真是极度不爽! 嗲能最后招呼道:“先吃,吃完后看谁能开车送我们到出事地儿去,不行就坐动车。” 一块儿吃东西的李超东从火锅里舀了两片海带给他:“我说周大师啊,现成的司机不就在您面前?小草蚂蚁您都搭得上话,我这么大活人您都瞧不见啊?”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乐了半天,嗲能微笑道:“好,麻烦了!” 李超东轻轻摇头,“好说,不是什么难事儿。” 由于要出远门,大伙儿吃得很快,上车时,李超东叫了两朋友一块开车去过,三部车把我们全部装下,“这感觉是要去打架的,不是去找人的。” 听了阿朗哥的话,大伙又开始傻笑,“没事儿,看谁敢欺负我们,揍他!” 邬玉琴的父亲没来,但总裁助理开了车带着玉琴过去,我被嗲能派去跟玉琴同车。 开始我还以为玉琴喜欢林童,反正班上的女生喜欢爱打篮球的,打网球的少年不是什么秘密,暗恋这个那个明星也没啥,我就看到班上某个女生在上课铃响了以后,还摸出一个男歌星的签名照在嘴边亲来亲去。 唉,这些女同学,真是怀春过头了! 无语,高速路的灯从深市出去不多远就没有了,对面的大车过来,那灯亮得简直晃眼,开车的大哥很安静,偶尔会咳嗽一声。 噼啪!噼啪! 车窗外,泛起了淡淡的轻雾,看看天,有点阴沉沉的样子,又要下雨了? 忽然感觉左肩有点沉重,邬玉琴睡着了,拿我的肩头当枕头,手上还牢牢抓着手机,眉头微微拧着,嘴不高兴地嘟着,原来邬玉琴这个千金小姐睡着是这副模样? 心里暗笑,把她轻轻推开,靠向车枕,免得这个大小姐醒来尴尬。 我们俩都尴尬! 不过她身上的味道倒是甜甜香香的。 “要上厕所吗?”前面的司机偏了下头问道:“下个服务站还有4公里。” 我想了想道:“那就去一下吧!” 司机用对讲机跟前面和后面的车都联系了一下,三辆车陆续开进服务站。 下车看手机,已经九点半,我下车时,司机大哥对我说道:“再四十分钟就能到目的地了,不过因为是晚上,所以不能开上车,恐怕得步行。” 我笑了笑:“没事!” 上完厕所回来,我买了一碗萝卜牛腩,一钻进车,邬玉琴就惊喜地喊道:“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呀?” 不由分说就把我手上的竹签和塑料碗给接过去开始吃! 我只得悻悻地再去买了一碗。 休息了十五分钟再次出发,车内还有着没有飘散的萝卜牛腩的气味。 到云山脚下了! 邬玉琴几乎是迫不及待跳下车的,清冷的山风吹过来,邬玉琴抱起手臂打了个冷颤,我从背包中扯出一件连帽衫,“这衣服不好看,但可以挡挡风。”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确定他出事了 玉琴看看我,把连帽衫穿上,跟穿大衣没什么分别。 嗲能看了看四周,从背包中抽出长长的户外手电筒,嗲能看向玉琴:“你穿的鞋子不适合户外,我的意见是你等在这儿,你爸应该有告诉你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吧?” 邬玉琴点头:“在鳄鱼嘴出事的,盘山公路开到第九道弯的地方,海拔五百米这样。” 到出事地点附近,很容易找,趁现在有网络,我们定位了鳄鱼嘴,显示步行需要三个半小时。 我提提气,好吧,三个半小时,也不是什么特别不能接受的。 李超东穿着休闲鞋,本想跟我们一起,但玉琴在车上,他想了想也就放弃跟我们一块儿了。 只是,他帮忙找来了本地的向导,嗲能低声说道:“按理,节目组也应该找人来帮忙才对,为什么不见踪迹?” 是啊,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嗲能回过头望向邬玉琴,“你确定他们今天来云山吗?” 玉琴肯定地点头道:“我跟林童通过电话啊,他说了是今天到云山的。”接着又不确定地说道:“他不会是跟我玩什么愚人节吧?” 这话一出,我们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是什么意思?”何胜武板下脸,我这才发现胜武要是生气,很有压迫感。 嗲能拔出一株草,他在召草鬼问话,不一会儿又站起身,口中念念有词。 转身拍拍胜武的肩,“我确定,林童出事了!” 他转过头看向我:“林童没有死,但是受伤晕在半山腰,目前有人寻他,但还没有找到,我已经知道他的准确地点,可能需要担架。” 那个向导连忙上前说道:“这个好办,200块一个人,那边会有人抬的!”向导指指马路对面几间破旧的房子说道。 我们这边的司机大哥跟另一个男的一招手,叨着烟就过去了,这时早就下了高速,这条马路并不宽敞,仅仅两个车道。 也不知道那两位大哥是怎么跟人说的,总之他俩扛着担架走过来说道:“要不还是我们哥俩过去抬人吧!” 嗲能摇摇头:“不用,我们上去就行了,玉琴别上去了,上面很危险。” 嗲能和李冲、我、胜武,四个人跟随向导一起上去,其余人原地等候,嗲能想了想说道:“你们开车在周围看看,最近的医院是哪里,还有就是订几个房间住,连夜来回恐怕大家都吃不消。” 李超东等都频频点头。 跟着向导走,山路确实很不方便,时不时就有突出的岩石,还有吊下来的树藤等,受惊吓一窜而过的小动物发出沙沙的声音,户外手电虽然光亮,但也仅是小范围的。 “快走吧,万一下雨什么的,林童可能就更危险。” “我刚才发短信通知我爸了,说林童在山上出事,不过我爸没回。” “那是因为你进山了,没信号!”胜武笑着说,“有信号就肯定能收到回音的。” 是啊,有哪个当爹的听说儿子去了出事现场还能无动于衷的呢。 嗲能停下脚步,转过头说道:“我估计你爸会把这件事转达给这边的兄弟单位。” 足足用了四个小时才找到林童,也不知道他究竟伤在哪里,嗲能扒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探探脉案,塞了一粒深色药丸到他嘴里,还灌了几口水。 不一会儿,我们就听到林童轻轻哼哼的声音,谢天谢地,活了! 活的林童!活的! 忽然觉得嗓子眼堵了东西,不由清了清嗓子。 在清静的山谷里,清嗓子的声音听得分外清楚,嗲能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怎么?你是想发表演讲还是想喝首歌啊?” 我嘿嘿一笑:“没有,就是刚才觉得嗓子眼堵了东西。” 轮流担着林童下山,本身爬上来就很不容易,身上多了重量,更是寸步难行,向导还帮忙担了好长一截路。 抬着林童到山下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嗲能低声对我说道:“肋骨和小腿有几处骨折,头部受了伤,需要做个全面检查,目前他还在昏迷,那周围暂时没看到其他人,按理说,应该是明伟和司机在一起。” 送到医院后,由于林童是名人,所以嗲能让邬玉琴和李冲分别找了人,安排一个特别病房。 果然如嗲能所说,胸助骨断了,而且左下肢骨折两处,左臂也骨折。 轻度脑震荡,最好运的就是脸上没有伤口。 轻叹口气,一夜没睡我有点睁不开眼睛,但嗲能和胜武却精采奕奕,简直非人哉! 不过不管如何,林童总算找回来了! “他们订了酒店,你先去睡吧!”嗲能看到了我没忍住的呵欠,把我赶去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我是被嗲能晃醒的,“起来了,吃点东西我们该赶回去。” 明天要上课! 嗲能分析得很正确,果然李冲爸爸把事件转给了兄弟单位,并且他也来了医院,一碰面就在李冲脑袋上拍了一掌:“小兔崽子,上云山都不跟老爸说一声?” 李冲爸爸还是那种长年为警不怒自威的气质,乍一看到我还挺怕的,但李冲却不吃这一套:“难道在你知道他在哪儿躺着都不救吗?何况我们有当地向导,还好几个人一块儿的!” 李冲爸爸叹口气,没再说下去,旁边几位走过来,嗲能立即跟向导和李冲爸爸说明不要把他抖出去。 我们在离开之前,又去了医院,这时候林童苏醒了,但人很虚弱,因此也只是简单询问几句,得知明伟没有坐这趟车,而是跟着剧组的人时,大家都略松口气。 但邬玉琴却不赞同地说道:“不对呀,如果是这样的话,按道理我应该能打通明伟哥电话呀,怎么会关机呢?” 正在作询问笔录的两位转过头看向她,眼中的涵义我们都明白,就是让玉琴把所知道的事情全说出来。 又待了一会儿,新妈妈打来电话,说兔兔要等我们回家带她去吃烧烤,阿朗把我电话接过去,我无意间回头,看到一个年轻的,戴着黑色运动帽的男子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见我看向他,立刻抽回身子不见。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监控拍到了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表现得鬼鬼祟祟? 这个问题一入脑海,就象是一颗正在炸开的鞭炮,你根本无法控制声音侵入耳膜。 跟出去,只见那个黑色运动帽只是向右一闪就不见了。 “嗲能!刚才有人在我们门口晃了一下,穿戴黑色运动帽的。”我朝嗲能喊了一句,声音不大,但足够病房里的人听清楚了,护士立即说道:“不用急,我们医院每层都有监控,除了洗手间里面没有,洗手间门口都有!” 李冲爸爸跟他兄弟单位的人低声交流两句,人员立即分散,其中一位说道:“我们先查一下,暂时不要离开这里。” 嗲能眉头微微皱起,“我们不是本地人,明天都要去学校上学了。” 林童连忙说道:“我可以叫我堂哥来照顾我……” 邬玉琴立即摇头,“我叫我爸马上派助手过来,你不用管了!” 说完她就走到病房一侧,挂下电话后,有点怔怔地:“我爸和我妈昨天就来了!” 给邬玉琴开车的那位司机大哥走进病房道:“林童,我现在是你临时助理,总裁另外又派了两个,我们三班倒,你就放心休息吧。” 邬玉琴爸妈都回来了! 呼!我们终于能舒出一口气,嗲能上前跟林童说了几句,我们便回到深市。 “都十点一刻了!还要带兔兔去烧烤么?”胜武也懒得回宿舍,直接睡我家。 新妈妈见我们都回来,这才拍拍心口道:“可算回来了,小丫头闹了一天。” 嗲能把兔兔抱起来问道:“想吃烧烤吗?” “想,非常想!” “那就去吧!” 胜武睁大眼睛:“真去啊!” “我听阿朗说的,一回深市就带他去吃烧烤,就算她很困,也先带她去!”嗲能把兔兔抱在怀里说道,“我们现在就下去,胜武要去吗?” 兔兔立即开心地抱住嗲能:“我要吃烤鸡翅!” “只准一个,吃完就睡觉!” “好!” 嗲能和阿朗带着兔兔下楼吃东西去了,回来还给我打包了烤玉米和烤茄子。 吃饱洗漱后,才带着一身的疲惫躺下,“唉哟,上山之前我心都是悬着的!” 兔兔:“什么叫悬?” 嗲能笑着摸摸她的头:“就是担心的意思,快睡,不然下次不带你吃烤鸡翅。” “我可以搂着我的娃娃一起睡吗?” “可以!” 兔兔身上似乎有个开关,一按下去,就进入睡眠状态,但不知道今天咋回事,明明很累,也有困意,但就是睡不着。 主要是脑海里还有那个戴着黑色运动帽的男人,直觉告诉我,那个男人没有善意,也绝不是因为好奇来观望的。 走进病房的人,没有穿制服,不存在引起其他病人注意的因素,所以,我还是固执地认定那个人不对劲。 也不知道那边的监控查出什么没有。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在唱歌,是以前没有听过的什么古怪的歌,很想一巴掌扇过去,扰人清梦不知道吗? 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头盖住,实在困。 有人推开门喊道:“廷娃,起了!” “困!”我无意识地回答了一个字。 “那你早上旷课?” “不!” “那起呀!” “困!” 忽然被子被掀开,屁股上狠狠挨了一记,被惊醒的我,才看到是阿朗哥站在床前,他凶巴巴地说道:“全家就你最懒了,快点起,阿叔要送我们去学校!” 乖乖起来洗漱吃完早饭,没喝他们泡的茶,自己去冲了一袋咖啡,提神! 满嘴咖啡味的跟着上车,在车上又睡着了。 最后是老爸拍我的脸才把我叫醒,抓着书包下车,心里暗暗想着,本周只上四天课就行了。 一进教室,英语老师便走上前来一把揪住,“你,到我办公室来拿资料!”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去拿资料? 高一级的办公室,就是那样了,老师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摞卷子,“英语练习题,还有,英语听力的……” 我连忙说道:“已经下载了,我天天在听着。”我要不说,只怕还会从抽屉里拿出听力的u盘吧? 捧着生无可恋的心情把这堆试卷带回教室,已经开始上课了。 在同学们的注目礼中坐下,叹口气,还说四天后就能休两天,只怕我周四就得把这些东西背熟整明白,免得老师抽问! 日子真是过得太酸爽了! 小公鸡,尾弯弯,当个学生真可怜…… 心里头压仰,算了,好好上课! 撑着精神上完两节,要去做广播体操了,我忽然闻到空气中飘来的卤菜香味,八成是食堂开始煮什么菜了,这么一想,唾液自然分泌,马上就有饥饿的感觉。 一般来讲第二节下课后,食堂就会卖一些卤翅茶叶蛋或者新出炉的面包,我决定买点吃的安抚下我那受伤的心灵,广播体操一完就向食堂狂奔,如愿以偿地抢购到几个卤翅,也不管烫不烫手,吃了再说。 吃完两个翅,摸摸肚子,好象好了很多。 余下的拎回教室分给李冲和胜武了。 至于同桌毛子,基本每节课都向陈曼华去献爱心,我也懒得管。 直到中午,邬玉琴才端着饭碗走到我们这一桌说道:“那个医院霍廷看到的人,监控拍到了,是个陌生面孔,出院门坐上的面包车是个套牌。” 嗲能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线索断了?” 邬玉琴摇摇头,“正因为这件事,那边怀疑这中间一定有事儿,我爸还悬赏了!” 一悬赏,这事儿就会越来越明面儿,要下暗手的人,只怕没这么容易,还能给林童打个广告。 胜武说道:“我们还是注意点,明伟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我上午试着拨打,还是关机,不知道他有没有出事。” 嗲能低下头吃饭,好一会儿才说道:“先吃吧,这些事情不该我们中学生想,多半会逢凶化吉的。” “啊?逢凶化吉。将军您老人家也会说这么轻飘飘的话了?”李冲扬了扬眉头,“我老爸还待在那边医院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比赛现场 邬玉琴一副瞧不上的态度说道:“你老爸在怎么着,我爸不也过去了吗?再说了,他从事这份工作,上心是正常的,职业习惯嘛!” 李冲叹口气:“肥妹,你知不知道为啥没男生追你?你说话太毒辣,凶过头啦!男生都喜欢温油一点的女生。” “闭嘴!”嗲能突然低喝,“该吃饭就吃饭,说个没完干什么?” 李冲连忙低头开始刨饭,回到宿舍,东西一放就趴床上睡着了,一直睡到嗲能把我推醒,不,不是推醒的,他一巴掌拍我胳膊上,啪地一声清脆极了,不醒也醒。 下午的课依旧很枯燥,总之,挨完三节,感觉脑子都挺胀的。 “啊——”我突然伸着懒腰大叫一声,“作业好多啊!” 每天的作业并不多,但今天英语老师给的资料太多,要背,要读,要作题,要分析,情景英语对话的听力,还有说,神烦啊! 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去参加什么英语竞赛! 语文傅老师走进来,应该是听到我的大喊大叫才进来的,“嫌作业多还不快点写,吵吵嚷嚷有用?” 当然没用,但我就是不想顺着他的话接。 傅老师背着手大模大样在教室里扫视一周便离开,我才发现他居然手中有一支红豆冰棍! 再一看他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经有两滴了! 这富察氏也真是的,吃就吃,偏偏还跑来炫什么威风? “喂,你不走吗?回宿舍做还是在这儿做作业?”问话的是胜武,他摸着肚皮说道:”我觉得挺饿的,要不,晚上我们去吃牛肉丸火锅?“ 我眼睛一亮,牛肉丸火锅一个套餐78块,虽然不够我们这些正在生长期的少年,但味道是没得说的,“走吧!将军都答应去了!” 一听嗲能也去,我就赶忙收拾东西,”等我,我马上好!“ 从初三到现在,我就觉得每天的脑子里有一半在想吃的,因为总是感觉到很饿很饿。 所以,每次去疯狂大采购,有三分之二都备着吃食儿,我现在晚上也在加餐。 嗲能捞了一片大白菜放在碗里,又给我捞了两粒牛肉丸,“吃慢点,干嘛这么慌里慌张的?” “没办法,太饿了!”说完扭头朝走过来的服务员喊道:“湿炒牛河一份,大盘的!” 李冲也哼唧着说道:“我也正想点,不过我一碗就行了!” 嗲能虽然没怎么吃牛肉类,但是汤喝了不少,“这个东西,以我们苗岭那边的收入来讲,倒是可以负担得起,别的什么早茶啊,龙虾啊,我们都不行。” “为什么啊?早茶又不贵!”李冲瞪圆了眼睛,他应该是太惊讶嗲能会这样说早茶的事,“上周跟我妈一起吃,也就七八十块钱,真不算贵的。” 嗲能淡淡地说道:“对于我这个外乡人来讲,实在太油腻了,我在苗岭,吃的东西,一般都是白水煮煮,不放盐,蘸辣椒水,天热了,就煮点酸汤用山泉水冰着,过年过节吃点肉,平时很少沾荤。” 李冲噎了一下,才小心地问道:“你们那边很穷吗?” 嗲能点头,“是的!很穷,我们几个寨子算好的,有水,有田,能吃饱肚子,别的寨子非常穷,买点东西,要走两个多小时山路,那边天无三日晴,遇上点泥石流什么的,总是有的。” 李冲吐吐舌头,“那你们能长大成人都很不容易。” 回到宿舍,匆匆做完功课就开始拿出u盘接进电脑,看着1g多的资料和听力,我就脑门儿跳着疼,但这没有办法躲过呀,只能痛苦的全盘接受。 坐久了就右手托着腮,听着听着,只觉得胳膊一软,咚的一下撞到床档,疼得我感觉皮肤都绷紧,所有的血液全部涌向那一个被撞的部分。 我不知道自己脸变形没有,张嘴都有点吃力的样子。 嗲能走过来,用力给我揉了两下,我才惨叫连连:“我的头啊!” “你头好好长在脖子上,不想听就睡觉吧,英语这东西,不是说你突然努力就能有所突破的。” 嗲能面无表情地说道:“出去夜宵吧,十点半了!” 我们晚上吃得早,这会儿又饿了! “吃啥?”我愣愣地问道:“这附近我们都吃遍了,也没啥好吃的。” 嗲能想了想道:“普通点,我想吃便利店的豆腐串加盛记辣椒酱,怎么样?” “不怎么样!”宿舍里几人都异口同声答道,“还不如不吃!” 嗲能继续用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我,被他看得实在无奈,只好皱着眉头说道:“那就去吃吧。” 嗲能让营业员给他加汤,还加得满满的,放了很多辣椒酱,还滴了几滴酱油,突然觉得那样应该很美味。 “英语老师给了你很多资料?” “嗯,光听力就1g,还不算阅读和简述,以前的录像我看过了,题出得很精巧,管它呢,拼了!” “嗯?” “我每天晚一小时睡觉,到时能挣几分是几分,没准一分之差,我们就赢冠了呢?” 嗲能笑笑,不置可否。 吃完,整个人都舒坦许多。 4月20号! 英语老师再来找我的时候,我按嗲能所说的:“不要再给我什么资料了,我从今天起要保证睡眠!” 英语老师愣了一下,最后点头道:“trybst!” 22号老爸干脆不去公司了,跑到录制现场去看我比赛,作为支持队伍,同学来了一些,还有亲友团,连兔兔都进去,当然他们坐最后。 感觉到灯打在身上的热度,后台时,负责给我们打理的人还给我头上抹了啫喱,感觉是顶着一个油头站在那里。 电视里看嗲能的比赛回放,好象没什么,但到现场,我只听见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着,腿有点发冷,而且还发软。 我在紧张!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效办法让我不紧张啊! 中间的和最右侧的同学,两人都面无表情站着,他们是怎么做到处之泰然的呢? 为了缓解心情,我开始东张西望,向上看的时候,忽然顶棚上有个影子晃了一下。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爆炸现场 我想我应该是眼花了,这么高空,有人在上台干嘛呢?直播大厅的顶棚,总应该是机械作业吧? 对剧场的演艺设备一无所知的我,就在瞎琢磨着。 忽然灯光一阵闪亮,背景音乐响起,两个年轻的主持人走了出来,摄像机马上跟着过去,我算是第一次看到摄像机,在它转过去这当儿,还能看到摄像机本身有个小荧幕,看来,摄像师就是在那儿察看效果。 拍摄的摄像机不止一部,先前数学竞赛时,拍到某位参赛选手打喷嚏,丑爆了,网上还有人专门对此截图。 我虽然不那么帅,但总希望是个不出丑的,嗲能跟我说,观众看到的不是单个的你,而是深市实验的精神风貌! 尽管腿都在微微发抖,浑身都有点发冷,我还是保持了“淡淡微笑”,希望不会太难看。 至于比赛是咋开始的,已经忘了,反正我们深市实验是第四组答题的,必答题全部回答完毕,到抢答环节,我手钝,连续两次都没抢到。 到第三轮30分环节,终于抢得一个,还被我懵对了,最后我们组莫明其妙就抢到第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聚光灯全部打开,欢快的音乐响起,就听到一男一女的主持说道:“恭喜第四组深市实验队进入下一场晋级赛!” 等下场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 中场休息了多久我也忘记了。 这一次跟上一次的数学竞赛不同,学校没有派车来接,估计要等决赛吧。 换了衣服,走出演播大厅的门,老爸正站台阶梯下拿着手机东张西望。 “老爸!我们赢了,下场还得继续!”我得意洋洋地朝老爸打个响指。 “怎么样?老霍同志,您儿子还算给您长脸吧?” “那是,我儿子当然继承我的优质dna。” 下午,为了缓解我先前的紧张情绪,老爸提议我们下午去野餐。 东湖,有湖、有树、还能钓鱼、玩碰碰车、还有卡丁车跑道,儿童游乐天地,算是一家人最好的渡假休闲场所了。 匆匆跑到超市买了东西,就来到东湖的野餐烧烤场,作料没买太多,按老爸意思,熟了就行。 老爸跟钓鱼的钓友套了几句近乎,花十块钱买了条大草鱼,直接来了个一鱼两吃,我都没发现老爸还能跟人这么套近乎。 米饭?新妈妈用了个不锈钢锅煮了再炕着,“老爸,其实在外头吃挺好的,你看兔兔,都高兴坏了。” 兔兔的高兴,表现为特别乖顺,你让她干嘛她就干嘛,而且在外面表现得象大户人家教出来的千金大小姐,一举一动特别有范儿。 阿朗哥笑道:“兔兔挺会演的,这么丁点小的小孩儿呢!总感觉将来她能飞檐走壁似的。” 一句话,让我想起了直播大厅顶棚的影子,“嗲能,你在那里面有没有注意到顶棚有人?就在我的正上方,我好象看到一个影子,就这么一晃不见了。” 嗲能吃饭的动作停下来,目光落到我身上,见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我身上,便继续小声说道:“先前我以为是眼花,不过现在细想想,应该就是个人,而且是男人!” 嗲能眉头一皱,“我没有注意到顶棚的事情,灯光一打,热量十足,很少有人能在顶棚上一直待着,再说也很危险。” 我点点头,虽然说演播大厅这类的灯光音响安装都是严格按照规范,但还是经常会有舞台搭建好后出这样那样的事。 或者那个人是个检修人员吧?是不是我小题大作了呢? “真好啊,我上一次野餐是跟班里人一起的,还是初一的时候了。”吃饱饭,我们就坐在野餐垫上说着以前的事情。 阿朗笑笑:“我还是第一次……全家人出来这样吃。” 老爸拍拍阿朗,“下次多来几趟!” 我忽然反应过来:“阿朗哥,比赛的时候你在最右边是吧?” 阿朗哥眼睛瞪圆,“你老人家是终于看见我了吗?一下车就跑得飞快的。” 不好意思地挠挠下巴,新妈妈忽然说道:“你们看!” 顺着新妈妈手指的方向,我们看到湖对岸的高层住宅,正在向外冒着浓烟。 老爸看了几秒钟,“我报警!应该是火灾!” 不久,听到一声响亮的砰地一声,我们看到那栋楼有些东西因爆炸力冲了出来,地方有点远,看不真切。 嗲能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我没见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所措,还是阿朗哥站起来说道:“我们都不知道那个小区叫啥,快查查!” 很快就把名字找到,老爸挂下电话说道:“已经接收讯息了,说是马上安排处理。” 新妈妈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伤亡,这么大的爆炸声,唉!” 嗲能拍我一下,我才发现自己一直站着。周围好多人都对此情景非常震惊,还有人在指指点点地说道:“不会是煤气泄露爆炸吧?” “会不会是有人暗杀什么的?” “你瞎啊?暗杀都是悄悄眯眯的,啷个还搞爆炸哟,你娃脑水今天不在家!” “你是咋整的咧?哎哟,房子没了,人可咋整?” “大婶,只怕是房子跟人一样没了呢!” “……” 听着身边七嘴八舌的声音,心里有点不舒服,因为我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阿叔,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阿朗轻声问道。 “不能去!”嗲能忽然制止,“那边不是太对劲,谨慎点好!” 阿朗点点头:“那要不回去吧,今天挺紧张的。” 回到家,新妈妈将东西全部收拾好,跟老爸斜靠在沙发上低声说着什么。 我依稀听到学费、租房、材料等等,下期的学费还早吧? 脖子一紧,整个人被扯进房间,嗲能冷冷地看向我,“你爸妈在商量给阿朗的学费问题,y国费用比较高,他们担心阿朗妈妈可能会把房子卖了供他念书!所以你啊,现在别去!” 怎么嗲能都知道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一团鬼影 应该是我的问题! 嗲能坐到床尾,两手紧扣床沿,眼睛看向一飘一飘的窗帘,“好热!”我伸手按了下空调遥控器。 嘀声响起,嗲能转头看我:“今天多少度?” “24-29!”我把窗户给关上,还将薄纱帘拉好,“下午你要干什么?” “爆炸发生的时候,你有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嗲能漆黑的目光望过来,“应该有吧?” “没有啊!”我摇摇头。 嗲能手机响了一下,他接过来看我一眼:“明天是周日!” “你说吧,要我今晚干啥?”嗲能只要这么一说,多半就是晚上不能睡了,要“暗中行事” 嗲能摇摇手机,“青云公墓的事儿,怎么样?去不?我叫顾非一起。” “小非哥?当然行啊!哎,怎么不叫胜武?”我有些意外,最近好象胜武不是那么积极地参与我们的事情了。 “这小子,要交女朋友了!”嗲能幽幽地补充道:“听说是我们年级之花徐婷婷。” “徐婷婷?那个千金大小姐?她母亲不是那个叫董太太的?”我们学校很多人都知道徐婷婷,长得很漂亮,清纯而又有点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头长长的黑发,很多男生的梦中情人。 “不会吧?就算徐婷婷长得貌若天仙,也不至于啊,以前董太太不是闹到学校,非说大***,想泡她女儿?”想起以前在我们在初中时,高一的江澳不过是顺路送膝盖磕破的徐婷婷回家,就招来了如斯诽谤,幸亏同行的还有两人,不然真是说不清楚。 我嫌弃地瘪瘪嘴,“这种丈母娘,伺候不起!” 嗲能笑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是徐婷婷在追他!” 哈? “我们才高一啊,还小呐!大学都没上,这小妞怎么就这么想不通?”我更是诧异了,“学校这么多男生,她怎么就看上他了?” “不然呢?应该看上你?”嗲能丢个白眼,推推我:“去睡觉,晚上干活!” 我躺下来,把空调打到睡眠档,温度调到二十六,订了两个小时,“喂,嗲能,早恋……不太好吧?” 嗲能歪过头看向我:“毛子地理上次单元测试96,以前他最多69!” 陈曼华是2班的地理科代表!嗲能变着法地说他支持早恋? 不至于吧? 脑子不听使唤地又开始瞎想起来。 我是被热醒的,估计是空调停了,然后我还盖着被子…… 走到外面,阿朗一个人抱膝坐在沙发上,兔兔趴在茶几上画她的q版长颈鹿,我的靠近,阿朗哥就象没有感觉到似的,我轻轻拍拍他,他才抬起头。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挣扎和煎熬,“阿朗哥,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阿朗耸拉下眼皮看着我说道:“你爸爸……要出资供我读书,你是怎么想的?” 我眨眨眼:“你就为这个纠结?” 阿朗哥用力点头:“不管怎么说,我也能挣钱了,在y国,16岁以上就能打工,我可以到华人餐厅端盘子、收银、或者送牛奶派报纸,我都能做的。” “阿朗哥,你莫激动,你的手,应该拿画笔,握鼠标,不应该端盘子,我就是……觉得外国挺乱的,今天这个留学生被杀,明天那个留学生被杀……” 阿朗被我说得笑起来,“你想多了!哪有这么夸张?” “要不,明天我们到史密斯先生那儿喝杯咖啡,听听他眼中的y国是什么样儿?他说他曾在y国工作过十年。”我笑道:“问他应该更直观吧?” 阿朗嗯了一声,表示同意。 晚饭没吃,顾非就到了,见到我们,就甩了个纸袋,“里面有两个大鸡腿,先垫着,车上有牛奶!” 很快就到了青云公墓,我依旧带上了黄玫瑰,老爸说,母亲自从看了《神秘的黄玫瑰》系列后,就特别喜欢黄玫瑰,据说马尔加磕瓜子的动作非常帅,有一段时间,母亲天天让老爸学马尔加磕瓜子,可惜的是,马尔加的风骨老爸学出来四不象。 把花放在母亲墓前轻轻念叨:“倷,我来看你啦,你在那边要好好的,遇到啥事就告诉我,我长大啦!” 感觉袖子被拉了一下,我回过头,嗲能蹲下来给我使了个眼色,按他示意,我看到大概离我们十二三排的地方,冒起来一个深色的影子。 这个影子是正对我们,还是背对我们,判断不了,我们看了好一会儿,那影子动了,往左,往右,接着,迈开了腿,跑步的样子走开,突然就消失在我们眼前。 “这是鬼吗?”我不怕鬼,可是在毫无思想防备的基础上,冷不丁还是有点吓人的。 嗲能捏了下我的肩,低低说道:“许多阴人都是这样,无意识的,随意晃荡,再说,现在太阳下山了,你就当是一个早起的鬼上班了吧!” “鬼上班?你咋不说鬼开电影院呢,电影院里放着贞子,看看谁吓谁?”我没好气地说道:“这鬼还有晃荡的,固定的?” 嗲能推推我:“快看,正前方!” 说是正前方,应该也离我们有三排墓碑,此时飘飘乎乎起来一个浅白色的影子,就在我们还来不及看清楚的时候,那浅白色影子,跟刚才那个深色影子一样,同一个方向闪过不见。 嗲能用拇指的指甲刮擦着下巴,“看来,张禹期看到的,就是这些影子,按道理,普通人是不应该看到才对。” 正常人阴阳调和,哪里能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和嗲能是因为特别因素才看到的,按嗲能所说,能看到的人,为数不少,但没有谁会故意透出自己能看到。 有的是真的能看到,有的是幻觉,有的是被干扰,那么,真正能看到,又能防御的人究竟有多少? 张禹期在我看来,他的胆子不算是太小的,不过上一次我们来这儿用手电照他的时候,确实也把他吓得怪叫。 “那边在下雨,估计再半小时,我们这边也要下了!”嗲能指着山那边的一小块乌云说道,“到张禹期那个小屋去坐会儿!”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窗外的东西 小屋门虚掩着,我们还是敲了敲门,“好象没有人呐!”我对一旁的嗲能说道。 “奇怪,按理说他这会儿应该在这儿等我们才对!”嗲能自言自语地推开门,里面有个窄小的弹簧床,上面放着一床墨绿色的被子,还有个小枕头,在我看来,跟兔兔睡的儿童枕差不多大。 嗲能拿出手机试着拨打电话,手机声在屋内响起,听声音应该在地下。 我弯下腰,一眼看到床底下有部手机,那人呢? “等等!”见我弯下腰要去捡那部手机,嗲能阻止了我,并挂掉电话,“有些东西还是不碰的好!” 那人真的出问题了? 尝试着往小窗外看去,可能这个小屋自建成到现在就没有人擦过窗,总觉得灰蒙蒙的。 窗下就是一个简陋的写字台,上面有几张发黄的报纸,有这么两张还是被剪过的,我扯了其中一张把窗户擦了一下,那报纸擦下来的全是黑色的灰! 雨啪嗒啪嗒打在窗上,顺着玻璃窗流下,冲出一条条沟。 “嗲能,这雨得下多久?” “说久也不久,四十分钟!”嗲能拉过旁边一张旧椅子坐下,写字台下还有一张方凳,我拉过来也坐下。 无意间往窗外一看,一顶小小的黑伞从坟墓中间升起,然后往我们这个小屋移动,我挺直腰,“嗲能,那把黑伞……” “不用管!跟我们没关系!”嗲能头也不停,闭目养神。 我总想着他应该是能感应到什么,偏偏这么冷淡。 大概二十分钟后,我们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小屋的门被推开了,正是张禹期,他的气色很不好,象生了病似的。 见我们已经在小屋坐下,这才笑道:“我刚才去走了一圈,我手机不知道扔哪儿去了,今天一早就没看见,床上也找遍了没有,想着你们要开,小屋就没关门。” 说罢,他在进门的一个黑色门禁处刷了卡,并按了个指纹。 嗲能指指床脚,张禹期低头,“哎呀,我手机掉床底了啊,难怪我找不着呢!谢谢啊!” 嗲能耸耸肩,“我们也是打电话才发现你手机在床底下,因为没见你人,怕有什么问题才等你回来。” 张禹期一愣,对嗲能伸了个大拇指:“嗯!小伙子谨慎!” “你们等等!”张禹期拿钥匙打开柜子,取出两罐可乐递给我们,自己也拿了一罐打开喝着:“这里没冰箱,不过山里头很凉快的。” 嗲能打开喝了一口,“说吧,找我们什么事儿?” 张禹期咬了咬嘴唇说道:“其实象我们这样的工作,按我专业来讲,不应该当什么守墓园的管理,但做都做上了,就好好干呗!对吧?” 老爸最喜欢的,并不是建筑,他最喜欢的是化学,以前还念叨着说,如果不是有我,他就进研究所当一名小职员,天天化验这个化验那个,工资低,但有乐趣。 他后来又说,男人嘛,干一行就得爱一行,网上说的,一年换七八份工作,每份都待不久,我很难理解。 有人吐槽说公司里的人有多冷漠多瞧不起新人,每当这时候,老爸就会说,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成器! 听到张禹期的话,我投赞成票。 “……我也没想太多,这周是我轮班,所以我每天巡完没什么事儿,拿手机看看电视新闻什么的就睡了,但就是三天前,不,四天前的晚上,我半夜醒来,发现窗帘忘拉上。” 说到这里,张禹期手中的可乐罐子发出了卡啦一声,他的手微微发颤,嘴唇也在发颤,尚未来得及吞进去的可乐就这么坠在唇下,随着他嘴唇的发颤而轻轻颤动着,最终滴在他的工作服上面,但他并没有发现。 轻轻拍下膝盖说道:“我当时也睡得迷迷糊糊,借着月光,发现我窗户上有几个长条形的影子,而且是白色的,看样子,象人!” 原本嗲能只是漫不经心地喝可乐,听到这一番话,他坐直身子后,又微微前倾,“四天前的晚上看见的,为什么今天才说?你只说看到影子,我以为你是在墓地看到的。” 张禹期摆摆手,“在墓地看到就看到了,我也不是没见过什么稀奇的东西。” 守墓人和殡仪馆的人经常见到这样那样的事,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习惯了,我是……去年七月以后整个人才“变异”的! 老爸单位前台的男友,听说是个变态反应科的医生,听他悬而又悬的解释:变态反应就是指生物的免疫太详细对一些对机体无危害性的物质发生免疫应答,从而对机体造成危害的反应y就叫变态反应。 我听得晕乎乎,不过常言说得好: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估计我就是发现那个学问之美的,不然为什么同学之间嬉笑说声:你个变态,我就立即想到变态反应这四个字呢? 忽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谁碰了一下,侧转头是嗲能,他一脸不愉地看着我,右手食指翘向张禹期,我这才发现自己发呆又走神。 张禹期不知道有没有留意到我走神问题,他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嗲能脸上:“我这窗帘只能拉半幅,我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能看到那几个白影子,完全睡不着了!” 说完,他长长叹口气,我能看到他眼镜下的一抹青黑,分明是没有休息好的样子,换作我,如果半夜醒来,窗外有几个白影趴着,就这么静静注视……背上忽然觉得冷冰冰的。 我一回头,背后露出一个圆圆的影子,灰白色,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两只很大的漆黑的眼睛。 这是不是张禹期夜里见到的东西?张禹期说的可是长条型的,现在窗外,只有一颗头而已,下半身看不见。 门被推开,张禹期嗷地一声弹起来,任谁都会弹起来,推门进来的是小非哥,对于张禹期这么大的反应,有点意外的样子。 “对不住啊!”小非哥揉揉鼻子,“吓着你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猫总是对他尖叫 张禹期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点失态,从柜子旁边抽出一张折叠椅,“请坐!” 他也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顾非,顾非把我们送到之后说是有事儿要办就离开了,我还以为他至少要两三个小时才能来接我们,没想到这么快。 “以前认识的一中的老朋友在b区,我开过去给他送点酒,当初他也挺照顾我的。”顾非大概是看出我的脸上的疑问了,干脆当着张禹期的面说了一遍。 嗲能点头,目光转向张禹期:“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心总是跳得特别快?” 张禹期点点头,嗲能笑笑:“放心吧,那些东西不会害你,它们大概是感应到你的磁场有点接近,所以好奇。” “那我该怎么办啊?”张禹期推推眼镜问道:“你说不害是不害,可天天被它们盯着,也受不了啊!” 说的也是,谁能受得了半夜醒来有鬼盯着你睡觉呢?有心脏病的,只怕早就吓死了。 嗲能想了想道,“我给个作个符!” 他拿出一支极小的细长玻璃瓶,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水,青色的,那玻璃盖子一打开,居然还有一支象牙签这样的毛笔!袖珍的! 他用那支小毛笔在床头画了一个符号,就将小瓶收起来了,“放心吧,今晚就不会有事了,你会看不见的。” 嗲能低头,过一会儿又说道:“你不用担心外面那些影子,它们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影响,画了这个符,一般的东西也没办法再靠近,如果还有问题,就记得联系我们。” 就这样,我们带着未喝完的可乐下了山,其实我已经饿了,大黑夜的,还在这坟堆里转来转去,就算我再大胆子,现在也象猫似的,开始退缩。 我们三个飞快地下山,主要是我,简直可以说连跑带颠。 这种事情,嗲能是不会说破的,只会偶然的聊天中间点出来,都是事实,我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这就是嗲能! 上车后,我听到顾非哥的肚子叫了一声,在车内狭小的封闭空间内听得很清楚,我们三个都乐了,我笑道:“小非哥,你这肚子很给力嘛!” “说吧,想吃啥?我们刚发了一季度奖金!”顾非哥很干脆地发动了车子。 我想了想说道:“清淡点的吧?蟹肉粥?” “行!” 顾非大概是想着把我们送回去,所以选了缇香名苑附近喝粥。 一坐下来,就看到斜对面的东来顺,不由叹气道:“应该去吃东来顺的!”我低声喃喃。 “别去了,这都几点了?”顾非笑道:“想吃的话,哪天放学去吃就行了嘛!” “嗯!”我认命地点点头。 说实话,一直不爱吃粥,但南粤之地的人们都特别爱喝粥,在我看来,他们煮的粥跟泡饭也没什么区别,我喜欢喝的粥要煮得很烂的那种,而且喜欢白米粥。 “这是什么?”嗲能指着一堆干蔫的菜叶说道:“以前我没见过呢?” 小非哥用筷子挑了一片菜叶说道:“这个叫麻叶,我也是来了深市才知道的,挺好吃,尝尝?” 嗲能试着挑了一片菜叶嚼着,点点头:“挺香,不过有点咸了。” 粥是现做,所以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才上,小非哥还点了凉拌木耳和油炸花生米,以前一份盐焗凤爪,慢慢地啃着,倒挺有味儿。 嗲能忽然说道:“那个墓地管理员,不知道是不是碰上或者沾上什么东西了,我目前还不能肯定他是被害还是因为休息不好导致阳气不足的。” 顾非:“你不说很多坟被打开过么?” 嗲能:“没错!” 顾非:“谁家房顶子被揭了能高枕无忧的?就不兴受了惊吓?再说了,出这种事,说明他们就没有管理到位对不对?” 嗲能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你觉得奇怪吗?被打开墓盖的就只有这么些,其他的没有发现,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呢?” 顾非看向嗲能,没有说话,我在一旁坦言:”搞不好是藏了什么宝贝在墓里头,当时肯定是碰上什么事了,不能带走,谁会想到把东西藏在坟里?” 嗲能歪过头看向我,我感觉他的眼睛实在犀利过头,象把利剑似的。 这时我们的粥煮好了,端过来,揭开砂锅盖,里面还在咕嘟咕嘟翻滚,我一人给舀了一碗凉着,嗲能那碗我全给的粥,他总是把带刺带骨的放到最后吃。 饥饿的时候,来一碗热乎乎的海鲜粥,这日子过得是非常滋润了,当然,如果忽略旁边在挑剔我喝粥出声的嗲能的话。 “很多农村那边喝粥更响呢!” “你现在是在大城市!” 好吧,付钱的是顾非,我只能卖小非哥一个面子了。 嗲能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摸出来看看,按了几下,转头就说道:“玉琴在你家附近,她说是老爸到m国带了很多好吃的,她分点给我们,怕带到学校不好看,我让她来这儿喝碗粥。” 不到十分钟,玉琴就到了,拖了个大大的拉杆箱,直接推到嗲能面前:“你们带回去吧,有那边的坚果、还有巧克力之类的,有些我也看不懂。” 叫服务员加了个位,玉琴也不客气地拿着碗舀来吃,“咦,这边这个蟹肉粥跟我们家做饭的阿姨有得一比啦!” “顾医生,您手好了吗?是不是还不能用力?”大概是看到小非哥把粥碗放在桌上舀着吃,不象我和嗲能都端着碗,玉琴才有此一问吧。 小非哥嗯了一声,茫然答道:“碗底太烫啊,对了,天越来越热了,本来还想着吃大骨煲的……” “好啊好啊!”邬玉琴立即说道:“我真的非常非常想吃肉啊,特别特别馋肉,都好久没吃过肉了,我爸他拉来一个外国演员,他一见面就送了我一个红包,我看了下,里面有两千呐!足够我们吃一个骨头煲了!” 顾非笑道:“何止一个骨头煲,你都能把人家的锅带回家了!” 我们几个都乐了,邬玉琴突然说道:“不过很奇怪,我家那个黛翠丝总是对那个外国人尖叫!”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窗外有声音 黛翠丝,是邬爸爸在情人节送给邬妈妈的礼物,一只布偶猫,一般来讲,布偶是很温顺的,不会无缘无故对某人尖叫,又不是它的生长季,再有所谓的尖叫,应该是刺耳的,并非象求偶季这样吧? 嗲能把舀到嘴边的粥放下,看向玉琴,玉琴是个很好接触的人,但她在班上表现得很冷淡,大概就是阿清她们宿舍死人以后,学校有留言说她克人,都不跟她玩,估计她跟班上人也就是点头之交。 玉琴见嗲能在看她,就把蟹钳放下说道:“那人叫詹姆斯。巴顿,你们应该听说过,以前的玄幻大片,好几部他都参演了,他去年拍了部血中血的电影,受了点伤,后来拍了部悬疑剧,我爸就把他请来了,感觉他人还可以,对我们这边什么都好奇。” 听玉琴这么一说,我们都能想到那个人,一头闪亮的金发,摄人的灰色眼睛,身材条件非常好,很多女的为他疯狂。 这人的风评是不错的,也没传过什么绯闻。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有猫对着他尖叫? 不知道要怎么来看待这件事情了。 “这个人家里有没有养猫或者狗?”嗲能平静地问道:“如果他家里有,那么就可能是最近才出的问题。” 玉琴想了想说道:“他跟我爸说过,他自己父母家里养了一只猫,他一去父母家,小猫就会坐到他身上。” 嗲能放下筷子,“这个很难判断了。” 外国人与父母的关系,不象我们国人这么亲密,他们热衷于自己的成长和自我价值的实现。 讨论了一会儿,也没有得到什么结论,最后嗲能说让玉琴观察下,有什么异常就立即通知我们。 本周,期中考试,周五下午数学决赛,周六英语晋级,完了以后,我好象散架似的,有点累趴了,老师要批改试卷加上五一和五四,我们连放六天假,大部分学生都开心得抱在一起蹦蹦跳跳。 班长大人安排了大扫除,我和阿朗哥包括嗲能在家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我是被饿醒的,起床后才看到老爸在看报纸,他很不喜欢在手机上看东西,特别是一些配的图片的新闻,非常不喜欢。 问他,他就把眼睛一瞪:你老爹的工作就是画图,下班还看这些没营养的图片干啥?让我体会加班的感觉? “起了?以为你们个个昏睡百年呢!”老爸指指餐桌上的纱罩:“有粥有馒头,开了坛盐酸菜,记得给阿朗他们留点儿!” 我一边嚼咽着一边说道:“爸,我肯定会留的,盐酸菜那么多,你还怕我全吃完吗?” 我吃完后,他们俩才陆续爬起来,阿朗哥好象眼睛都有点睡肿了。 新妈妈买了菜回来,叹着气说道:“想买几条海鱼给你们吃,结果菜场突然塌了,砸伤好多人。” 她换好鞋,把钥匙往厅柜上一扔让老爸帮她把鸡收拾了煲汤。 不一会儿,老爸走出来说道:“你们五一要去哪里玩吗?” 阿朗哥想了想摇头道:“随便哪里能写生画画的地方就可以了,也不需要特地去哪儿。” “黄山?”老爸想了想问道。 我立即反对:“老爸!黄山现在看什么景啊,全是人!阿朗哥要画的景是比较人少的自然风景啊!” 嗲能想了想说道:“看看气象,最近这些天不会有台风,可以到海边玩一趟。” 老爸点头:“这倒是可以,我问问你岚姨看看。” “问我什么?”新妈妈走出来喝水。 嗲能便问:“要不要去珍珠岛?搞不好能捡两粒珍珠……” “我去我去!”兔兔放下刚拼了一半的拼图跑过来嚷着。 看到嗲能头顶翘起一撮头发,兔兔拉下茶几,抓出她的儿童梳:“嗲能哥哥,你蹲下,我要给你梳头!” 新妈妈想了想点头道:“咱们去南洼地怎么样?那边风景不错,现在正是杜鹃红的时候,阿朗要写生再合适不过,那边还能钓鱼和烧烤。” 第二天,我们便驱车前往南洼地,这儿是个小镇,沿河两岸都是人家,每个人都十分悠闲的样子,真是感觉不错。 遗憾的是,刚到小镇就下雨了,也就没能出去。 我们入住的是民居,房间漆成浅黄,被子是粉绿带着小碎花,洗手间一切都干干净净,看起来非常温馨。 嗲能看看窗外,“估计会下到四点来钟……” 我环顾四周,阿朗哥不见了,我找了找,又到又一个套间的老爸和老妈房间,他们都说没看到,连兔兔也不见了! 嗲能跑过来说道:“下楼,阿朗在楼下叫了炒田螺让我们下去吃。” 楼下的说是吃饭地方其实并不是什么大酒店,而是这个民居自家开的小饭馆,弄得还算干净。 我们走下楼,进到雅间,就看到阿朗哥正在嘬田螺,兔兔拿着牙签正笨拙地在挑田螺肉,看见我们,笑得眼睛都弯了,“爸爸妈妈快点!” 这时候时间不上不下的,也就当吃个下午茶,老爸叫了啤酒,他吃得有滋有味儿,我们又叫了两份,吃了倍儿爽,雨停了! 阿朗哥急忙上楼拿下他的画具开始画河岸人家的风景。 我上楼睡觉,嗲能带着兔兔闲逛,至于爸妈,他们两个成年人,我当然不用担心。 一睡就是两个小时,兔兔上来把我摇醒,说是爸妈他们找到一个野菜火锅,让晚上去吃那个。 我们刚下楼,就碰到两个熟人:毛子和陈曼华! 他俩也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也来了?” 聊了几句,听说是要去吃野菜火锅,陈曼华表示很有兴趣,老爸见到毛子也有些意外,他倒对我们这帮人结交女友之类的没有抗拒之意。 陈曼华好奇地问道:“肥妹没来?” 嗲能看她一眼:“她明天下午。” 陈曼华点点头:“他让外公外婆出来散心,让我也陪着,不过昨晚没睡好,我总听到窗外有人轻轻在敲玻璃,他说我是做梦听到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一会儿跟着看 半夜做梦听到什么声音没什么奇怪的,不过曼华的眼底确实有青黛色。 我还没想到什么,嗲能便问他们的住处。 “青青瓦舍!”曼华有气无力地说道,“其实我是想住你们这个民栈的,网上评论说干净卫生,但青青那边有个葡萄架,他外公喜欢,就住那儿了。” 毛子正色道:“青青也不差,再说本来就是我带他们来散心,当然就尽量靠近他们的喜好了,你就当陪陪我吧?” 曼华丢给他一个白眼:“我住都住了,也没说什么吧?” 嗲能又说道:“这个镇是很干净的,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估计你是因为风吹玻璃的晃动听成有人敲门了。” 曼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嗯,这也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邬玉琴和胜武都到了,玉琴带来的消息:“那人的胳膊上有个疤,怎么看都象骷髅似的。” “疤怎么来的?”我好奇地问道,“总不会自己折腾?” “他说是在东南亚某个小岛上实地拍摄时受伤的。”玉琴说道:“当时他也没注意,后来这伤断断续续痛了有小半年,现在的话,月圆之夜还会痛。” 胜武跟嗲能接下来就说他们的事情去了,我被兔兔拉下楼下去逛,爸妈他们应该又去找晚饭的点了。 这个小镇非常安静,人也不多,来的主要是我们这样的游客,几乎每家客栈楼下都是小饭馆,吃着他们刚从地里收起来的应季蔬菜,很安逸。 兔兔属于走一路吃一路的小丫头,这里的小吃确实是别处没有的,味道也出奇的好。 等我反应过来时,兔兔吃撑了,我只好把她放在地上走,结果看到爽脆萝卜条的地方,她又迈不动腿。 好吧!萝卜助消化,能顺气! 回到客栈,迎面碰上正要出门的嗲能、胜开和玉琴,嗲能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并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住。 第三天,蓝景辰吴胖子他们也来了,见面就擂我一拳:“你小子,出来玩都不带告诉我们一声,生怕行踪泄露咋地?” “呃……我新妈妈建议过来的。” 众人叽叽喳喳说了一通,毛子也来了,我们一堆人一起去看望了毛子的外公外婆,还陪着聊天,直到快中午,蓝子才作主叫了饭端到青青瓦舍的葡萄架下来吃。 下午,把兔兔弄去睡觉,阿朗哥只眯了二十分钟,又出去写生了。 我则睡到晚饭时间。 新妈妈可能刚和老爸去逛了一圈,“晚上我们就随便吃点,等明天嗲能他们回来再吃别的。” 一大早,我们还没起,嗲能他们就回了,洗漱后钻被窝睡觉,睡到吃中饭的时候,嗲能就醒来了。 因为毛子来敲门找嗲能,说曼华又听见了敲窗声,嗲能听完耸拉着眼皮,好一会儿才问道:“陈曼华平时用不用粉底或者遮瑕膏?” 毛子语噎,“防晒霜我倒是知道的,至于粉底啥的真不清楚。” “你把她叫来吧!我懒得走!”嗲能把水煮上,老爸马上拿出一小包茶叶扔在他面前,我上前说道:“爸,毛子外公外婆也来了,要不晚上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吃?” 我不知道老爸答应还是拒绝,反正我想若是有老辈知道我们都在但却不去看望,礼节上也许说不过去。 老爸痛快地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见李叔李婶了。” 我们在楼下吃饭,照例又叫了一份炒田螺,毛子和陈曼华过来了,我看到了曼华灰败的脸色,胜武和嗲能交换了眼色,分明都跟我是同样感觉:陈曼华身上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气色变成这样,应该是昨晚开始爆发的,再过三天,只怕她要躺倒了! 嗲能看向陈曼华:“你那天打了粉?” 陈曼华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就是觉得黑眼圈有点明显,我就擦了一些。” 嗲能叹口气:“如果当时没打粉,兴许看你气色我能感觉出来,有时候阴气刚侵入时,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顿了顿,嗲能又说道,“你去看中医也是一样,最好素颜去,打扮得太光鲜,会干扰医生对你的诊断。” 新妈妈笑着说道:“嗲能,别太严肃了,恋爱中的小姑娘,总是希望以最美的姿态展现给男朋友,曼华以后要记得,再说,你现在是高中生,皮肤最粉嫩的时候,完全没必要抹粉,阿姨这把年纪,皮肤松弛,镜子里连自己都不想看,这才擦粉的。” 新妈妈说话挺委婉,其实我已经发现我们班上好几个女生擦粉,虽然学校三令五申地说不允许,但是防晒霜擦过,也跟打粉一样。 嗲能:“现在不行,嗯……天儿还不错,你等会去晒一刻钟太阳,下午我们再说其他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吃饭!” 毛子吃一粒炒田螺后赞不绝口,“没想到这么好吃,我外公特别爱吃这个,晚上我叫他来这儿吃。” 我在电话里跟毛子说了晚上一起吃饭的事情,老爸笑道:“行!晚上来这儿吃,我们还坐包间就是了。” 正巧老板端菜上来,我们顺势说了晚上的晚餐,老板痛快答应,并说晚上免费送两盘炒田螺! 陈曼华有点蔫蔫的,看样了不想吃东西,嗲能舀了勺丝瓜汤给她:“吃点这个!” 丝瓜也能祛邪?我有点好奇地看着曼华,她先喝口汤,接着慢条斯理的把丝瓜也吃下去了。 嗲能又把甜酸蕌头也推到她面前,曼华也慢吞吞吃完。 新妈妈见状,把炒的蘑菇搬到她跟前,“胃口不好想吃素的吧?” 曼华点点头,我们几人一直吃到快一点才放筷子。 “你去散步晒太阳!两点前来找我!”嗲能对曼华说了这一句,就匆匆上楼。 嗲能一到房间就拉开背包翻找,好一会儿才翻出个绿色的小瓶子,指尖这么大小,我都怀疑那里头装的是不是钻石了。 “这里头,装的东西足够挡一千回阴气袭击了!”嗲能看向我说道,“你别睡了,一会儿跟着看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只服你一个人 在我看来,嗲能就跟哆啦a梦似的,身上有个神秘的宝贝仓库,随便就能掏出宝贝,所以我对他的行为已经开始习以为常。 “曼华应该是去了什么很特殊的地方沾上的。”嗲能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清楚,“胜武没说什么呀,这种事儿不是他最擅长么?” 嗲能轻哼了一声,“人家是来找我,推给胜武,毛志文心里怎么想?” 我可想不到这么远,我只是单纯想着驱鬼驱邪什么的,胜武挺专业的,再说嗲能是我哥们儿,我也并不想他在渡假时身边还一堆破事儿。 不过,一门心思地把这些事儿推给胜武的我,显然也不是啥好鸟。 “你去煮水!”嗲能指指我,他自己又在背包里不知道翻什么。 刚把水煮开,嗲能便站出来说道:“你到楼下,问那个老板要两根葱!” “葱?”我惊讶地张开嘴,“要葱?” “连葱须在内的!快去!” 我跑到楼下,问老板要葱的时候,老板愣了一下问道:“大葱小葱?” “小葱吧,连葱须连在一起的那种。”苗岭不产大葱,应该不会要大葱吧? 拿上去后,嗲能用两根牙签挑了细细的一丁点粉末,放到功夫茶的茶杯中,缓缓注入开水,那水立即通透碧绿,颜色十分好看。 嗲能抬头看见我举着两根葱,便说道:“把葱洗干净,葱须一定要留着!” 洗完葱,嗲能把葱白和葱须都放到那个绿色的水中,搅了搅,然后又说道:“把葱绿掐两节给我,然后拿小茶杯去要一丁点盐,并要一个一次性杯子就可以了。” 我听他的,又要了点盐,老板还很热心地问要不要红糖和生姜之类的,果然,镇上的人就是好。 全部弄好之后,毛子陪着曼华来了,曼华看起来非常不好,嘴唇都是白的,嗲能用一次性杯子化了点淡盐水给曼华喝,我这才发现,毛子满头大汗,而曼华却一滴汗都没有! 这种不知道是不是中医所说的肺气失宣?但肺气失宣,胜武曾说是肌体受凉造成的。 曼华接过杯子,毫不迟疑地就喝了下去,没过多久,就打呵欠,直接就在沙发上躺下睡了,嗲能让我去柜子里取了枕头和被子给曼华用。 胜武抱着兔兔回来了,兔兔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是买来的卤毛豆,一进门看到沙发上睡着人,马上兔兔走路变得蹑手蹑脚,嗲能笑笑:“放心,两小时内,她打雷也听不见的!” 兔兔立即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眼睛都弯了。 于是,沙发上睡着一个人,我们坐到了麻将桌这边,将桌布一掀,把毛豆放在桌上慢慢吃。 嗲能在兔兔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哄她去睡午觉了。 “阿朗呢?又去写生了?” “嗯,他吃饭时候,那画夹不是靠在他椅子边吗?他说要去画一幅上游的,再画一幅落日的,估计会到前面那个街的桥梁上去画。” 胜武跟嗲能说完,又问我:“你不去睡?晚上你不干活儿?” “晚上?”我一听晚上有活儿就脑仁疼,上天就不能眷顾我一下么? 不过,有胜武和嗲能在,需要我的情况应该不多。 嗲能把毛豆收起来放到冰箱,“这冰箱应该是能运转的吧?” 嗲能试着碰触了下开关,我能感觉到冰箱轻微的电机工作,朝嗲能点点头。 他站起来拍拍膝盖对我说道:“都去睡会儿吧,毛志文你的女友你负责!” 毛子立即腆脸说道:“被子给我一条呗,我也享受下贵妃榻呀!” 嗲能面无表情地走进房从柜子里将另一条被子也抽了出来扔给他,“记住!醒了就喂她喝水!” “嗯!”毛子头点得象小鸡啄米。 嗲能去洗了个澡钻进被窝躺下了,还不忘叫我把窗帘拉死,免得光线透过来。 玩着手机游戏,觉得手越来越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 我听到屋内有响动,以为是嗲能起来了,但屋内并没有人,我听到的声音是梦里的吗? 悉悉索索的声音再度传入耳膜,我眨眨眼,掐了下大腿,不,这不是做梦,旁边的床,被子掀开一角,其余地方依旧平整,嗲能不会走远,他的习惯是真正起床的话,就会把被子弄得平平整整。 他去哪儿了? 我坐起身来,拉开门,嗲能正单膝跪在沙发前,陈曼华好象有点喘不过气来似的,拼命的深呼吸,两手紧紧揪住被子,嗲能正按在她的头顶处。 这是怎么了?先前的药出问题了么? 嗲能见我出来:“去煮点水!” “哦!”把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倒进壶里煮上,可能嗲能又要冲刚才那个绿色的药水给她喝吧。 “要我去问店老板要葱和盐不?”我问嗲能,“要的话我马上下去。” “不用,只需要热水就行。”嗲能指着曼华说道:“现在正在除邪,胜武不知道搞定没有。” 正说着,胜武就推门进来:“ok了!” 嗲能点点头,把曼华扶坐起来,由于曼华现在根本坐不住,又让毛子将她扶定。 嗲能回到房间取出另一个小小白瓶子,也跟先前的瓶子一样大,他依旧用两根牙签挑了一丁点儿药粉放到功夫茶的小茶杯里,趁着水开冲化。 轻轻吹凉后,嗲能轻轻在曼华的背上按了几下,就把药水给曼华服用下去。 那药水非常灵,服下不到三分钟,就能看到曼华的喘平定了不少。 “没事了!”嗲能对毛子说道:”这个药水喝下去,今晚开始,会拉几天肚子,后面就会好的。” 嗲能咬着嘴唇看了看曼华,接着又说道:“不用担心后面会有什么事,一年半载的,什么事儿都不会有,嗯?” 毛子忙不迭点头,“行,有将军这句话就行,我只服你一个人,哦对了,还有胜武!” 突然咧嘴一笑,看向我说道:“蜻蜓,你说我们俩为啥这么幸运呢?尽碰到一些有特异功能的,别人都没这运气呐!”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没好气地翻个白眼:“是啊,我们俩运气都好得出奇了!” 对于毛子一惊一乍的功夫,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对于母亲去世这件事,我们都把悲伤关进铁盒子里,埋在心的最深处,努力不让它溢出来。 我能理解在欢笑背后的毛子,是怎么独自一个人在吞噬着哀伤, 叹口气,拍拍毛子肩,又回了屋子。 这时,才突然想起刚才听到了什么声音,究竟是什么呢? 刷刷地拉开窗帘,玻瞝窗外一个站立的人影吓我一跳,我哇地一声跳开。 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人居然还贴上玻璃窗,朝我笑着,向我摇手! 细细一看,是胜武! 你大爷!吓死我了! 这要有心脏病,只怕早就发作了,走到外面皱眉问道:“胜武你干嘛呢?被你吓得要抽筋了!” 胜武走进屋子,我这才发现,外面只是一个喝茶的观景地方,要从大门走出去,刚才他是站在外面看风景,没想到把我吓了一跳。 我倒没有说什么,陈曼华有点虚弱地说道:“我没事了!” 嗲能让我去把新妈妈的外套拿出来给曼华披上,这是件长长的空调衣,嗲能说道:“你出了不少汗,披上这个,回去洗个澡换套衣服再跟外公他们一起过来吧!” 陈曼华和毛子都点点头,两个人是搂成一团走的。 胜武羡慕地看着他俩走远,问嗲能道:“晚上几点开吃?没啥事儿的话,我上街晃晃,买点东西带回去。” “六点半!”我先说道,“中午吃饭时候订好的时间,你忘记啦?” 胜武呵呵一笑:“我确定一下!” 飞快地走出去不见了。 嗲能看我一眼道:“还有时间,再去睡会儿吧?” 本来没瞌睡的,被他这么一看,好象又有点困了,打个呵欠回到房间趴着继续梦周公。 “……哥哥,快点起,他们都不见了!”稚嫩的声音,还有被小手掐脸的感觉,让我又回到现实,“别闹!” ”哥哥,其他哥哥都不见了!”兔兔的声音有些焦急,还带着些哭腔。 “嗯?都不见了?”我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去哪儿了?” 兔兔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睡醒的时候,家里有没有人,只有你一个人睡着。” “几点了?” “不知道,我不认识钟!” 哦对,兔兔还没有人教她认钟表,我按了下手机,五点半了,爬坐起来说道:“他们肯定上街闲逛去了,我去上个厕所洗把脸,带你下楼玩,你在这儿坐着等啊!” “嗯!”兔兔坐在窗前的单人椅上。 洗漱完毕后,兔兔的头发因为睡觉早就歪到一边,我只能笨手笨脚的给她扎两个长马尾,好在兔兔觉得我给她系的丝带能哄鬼,还挺高兴的。 走下楼就看到老爸和新妈妈一起走过来,新妈妈手中拿着两个精致的小纸袋,“怎么就你俩?他们呢?” “不知道,屋子里就只有我和哥哥……妈妈,抱!”兔兔委屈地说完,突然就绽开笑脸,张开了两臂。 我接过新妈妈手中的两个纸袋,新妈妈把兔兔抱起来,我马上说道:“妈,你那件空调衣服,长长的,黄色的,我借给曼华了。” 新妈妈一愣,随即笑道:“借就借呗,没事儿,那只是空调房里偶尔披一下,我就是两个膊子怕冷。” 看新妈妈的样子,完全不象介意,我才放下心来。 “哦,我给你买了一条细麻的家常短裤,米褐色的,你打开看看,给你爸还有兔兔也买了,我摸到料子挺软和,做工也不错,你每次回到家,穿来穿去就那两件,就是没找到合适的上衣。”新妈妈笑着说道,“嗲能的家常衣服,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家穿戴的,所以我就没给他买了。” 我笑道:“嗲能嘛,一个族的鬼师,有的是人给他弄好料子穿,不过嗲能还是很朴素的。” 新妈妈把兔兔放下来说道:“你们这几个孩子,我都很满意,特别是嗲能,小小年纪,总给人很可靠的感觉。” “霍叔!岚姨!”老远有人叫唤,我们一回头,是毛子和陈曼华还有李爷爷李奶奶。 他们都笑着走过来,老爸早早迎上去,“李叔李婶!” 寒喧一番就进了包厢,一推开门,他们几个老早就坐在台前了,齐刷刷抬头看向我们。 大伙儿坐下后,阿朗哥才背着画夹子回来,“唉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看到阿朗哥脸颊上有青淤,老爸眉头一皱,“阿朗你这脸怎么回事儿?打架了?你可从来不惹事儿啊!” 阿朗一怔,“哦,今天有两个小男孩欺负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还把她推倒在地,被我狠狠说了两句,我买了一支棒棒糖给小女孩,没想到那家长把小女孩刚咬了一口的糖给扔到地上,大概是把我当成人贩子吧。” 送餐前小食的老板推门进来听到了这话,便问道:“打你的那个男的是不是脸上有个黑痣?在右脸的……差不多这个位置?” 阿朗点点头:“你认识?” “唉!”那老板叹息道:“那小丫头啊,是那男人外头养的女人生的,那女的生了以后就把孩子丢给他,一走了之,可怜这个小丫头,真是饥一顿饱一顿,挨打挨骂家常便饭。” 我们都不约而同沉默了,成年人干的烂事儿,总是报应在下一代,为什么总是让下一代去承担苦果? 李奶奶啧啧叹息着,拉着新妈妈就说起她以前隔壁的那家人,有多么刻薄的对待自己的女儿,后来女儿嫁人以后还是不忘记自己爸妈,四儿一女,最终是女儿给他们养老送终。 跟新妈妈聊着聊着,就说到他们楼下那株大榕树,夏天的时候,由于树下面设了两个长条石凳,常有人在那树下坐着聊天,小憩,说来也奇怪,不管是谁在那下面睡着,都会梦到一个长发女子嚓嚓嚓不停地用梳子梳着她的长头发,幽幽地发问:你觉得我漂亮吗?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摊上人命 这事儿听得我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还有这种事儿啊?”我有点不敢置信,为什么会有这种事? “李婶,这事儿你是怎么听说的呀?”新妈妈的脸上,一副又害怕又好奇的纠结神情,换了大多数人,也是这个样子。 正如恐怖片一样,明明很吓人,可还是很想看,于是就一帮人在沙发上挤在一起,或者抱成一团看。 害怕的时候,人会不由自主抓紧身边的东西,就象现在新妈妈抓紧了她的黑色小坤包一样。 毛子外婆轻叹口气,“我跟你李叔年纪不是大了嘛,文文读高中,经常住在学校,其实也可以不住校,但我们总想着还是跟同龄人在一起比较好,虽然找了个女朋友,但成绩反而上去了,我们也就不反对了。文文天天不在家,我们就到外头找人聊天呗。” “那是别人告诉你们的?”新妈妈又问道。 毛子外婆摆摆手:“哪儿能呐?别人不过是一个说法罢了,是他外公,跟人下棋,下着下着,对面儿老头睡着了,他也跟着眯会儿,结果就梦到了,回来跟我说的。” 仅凭毛子外公一个人的经历,怎么能说明问题? 毛子外婆忧心忡忡地说道:“看着我们小区吧,今儿抬出去一个,明儿救护车来接走一个,送出去的,就没有再回来的,我总觉得那株大榕树挺邪门儿,但是它在那儿这么多年了,也就是最近才听说有这种事儿。” 嗲能清亮的目光投到毛子外婆身上,毛子外婆的注意力都在叙事本身,完全没有注意到嗲能的目光,直到他问道:“外婆,您有在那株树下歇息过么?” 毛子外婆慌忙说道:“没有没有,被他外公这么一说,哪儿敢去啊!” 老爸捏捏下巴,“李婶,这事儿挺悬乎的。” 毛子外婆一拍巴掌:“那可不?我们呐,老两口,也不求个什么,就盼着文文早点长大成人,我们能陪一段日子。” 老爸低下头没接话,新妈妈笑道:“菜都上来了,先吃吧!这炒田螺味道不错,我们每次来这儿吃都点,今儿是老板送的。” 陈曼华的胃口不是太好,但还是吃了些东西,“这个咸菜牛肉汤挺好喝的。” 她随意说的一句话,使得桌上的气氛好了不少。 老爸谈了谈自己的工作和生活,还有我们几个孩子在家里是怎么个状态,虽然跟老爸不怎么交流,但他似乎对我们的事情非常清楚,确实是很用心地才看待我们。 大概成人的眼光,看事情总是入木三分? 虽然不知道老爸是怎么理解我们的,不过,他从来不象其他同学的父亲那样,对孩子总是严厉苛责,或者得说,从小到大,老爸唯一对我的要求,似乎就是别干坏事,别欺负弱小? 这算什么要求? 嗲能看我一眼,给我舀了两大勺田螺,“吃饭不要走神,认真吃饭!” “嗯!”我埋头嘬田螺。 胜武坐在嗲能右手边,低声问道:“长发女鬼,好象深艺那边也有听说过,那个叫董涛的,阿廷不如你去问问?” 我跟董涛是决对称不上关系好,也就是维持着见面笑笑或者点个头之类,贸然问这个,合适么? “五一完了以后,约他出来吃烤串,到时问问!”嗲能的声音也压得比较低。 我点头,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胜武和嗲能去约,才是一约一个准儿。 南洼地之行就快结束了,趁着夜市一盏盏灯笼亮起,映得镇内的小河也宛转动人起来。 人流熙攘,买东西的,卖东西的,吃小吃的,还有赏夜景的人,真是络绎不绝。 前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听到了尖锐的吵架声还有怒吼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在跟某个男人激烈地争吵着,各种脏话及三字经源源不绝从对骂男女的嘴里飞出来,堪称畅所欲骂,淋漓尽致,我觉得他们俩的祖宗都被挨个问候遍了。 周围有人拉架,也有人出声劝阻,却被那个男人以问祖宗的方式逐个击退。 两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上前骂着狐狸精、不要脸之类的话上前踢打那个女子,她毫不客气地把那两个孩子推倒在地,两个小男孩马上大哭起来,在这之前我就听到了嗲能报警的声音,说是有人被打死了。 那女的冲上前把另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拉扯出来,拼命扇她的耳光,揪她的头发,扯她的衣服。 那男人见两个女人撕打起来,干脆拿了一串钢条,也不管那钢条有多粗,直接朝那长发女人的头上掼下。 我听到很大的一声噗,那女人的后脑勺凹陷了一大块,鲜血混合着脑浆沿着那女人的后背浸染开来,迅速染红了她的浅色短袖上衣。 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不想看,却偏偏挪不开视线,任由那血腥现场轰击自己的大脑和内在。 两腿都在发凉,捏着手机的手也在发抖,我甚至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警察的速度当然是没说的,迅速搞定一切,无论是什么问题,都是夫妻俩合伙弄死了这个长发女人。 两个小男孩吓傻了,嗲能看到小姑娘呆滞的模样,把她拉到身前,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好一会儿,终于把那个小丫头给抱回来,新妈妈看到那个小姑娘吓坏的神情,长长叹口气,“真是作孽!” 嗲能跟新妈妈说道:“这孩子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神,我跟那边打了招呼,留了联系方式,可以的话,先养着吧,也算做个善事。” 这个小丫头,按店老板的意思,是不可能有人愿意收养的,嗲能表明只是暂时收养,找到合适领养人的时候就送过去。 哄闹基本持续了四十多分钟,多次闪光说明有人拍照,那么多游客都亲眼目睹,原本以为仅仅是普通的情感纠纷,没想到上升为刑事案件,摊上人命。 抱着小丫头走在路上的时候,嗲能说道:“明天最后一天,我们干脆就去毛志文外公家看个究竟吧!上次去的时候,我没发现有什么情况!”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现在还在那边 毛子外婆所说的那株大榕树,我从来没有在意过,尽管去他外公外婆家好多次了,依旧没注意到那株大榕树就在小区西侧。 傍晚,有几个老头或拿着大折扇,或举着茶杯,正在口沫横飞地争着什么事儿,正在觉得奇怪的当儿,毛子外婆摆摆手,笑道:“那帮老头儿,成天家吵来吵去,无非就是为了棋,或者扑克牌!” 真是无语! “活了几十岁了,为了一张牌吵架?嗯……貌似我爷爷也是这样的。”胜武低低说了一句。 毛子外婆笑了,“我们这把年纪啊,什么都经历了,求的就是个真正的开心,装笑谁不会啊,大部分人都会,等你们走到社会上啊,哪怕心在滴血,也能脸上笑得灿烂的,每个人,都这么经过,等你全部都经历以后,才会觉得这样大吵一架很有意思呢!” 我点点头,刹那间想到奶奶,还有自家外婆,她们的笑容都很相似,非常纯,只是因为开心才笑,并不是为了笑而笑。 嗲能看着榕树,面无表情,绕着榕树转了两圈,嗲能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很难不引人注意。 有个穿白色老头衫的胖老头朝毛子外婆喊道:“这小伙子哪儿来的?李老太,你找了个这么小的相好啊?哈哈哈!” 毛子外婆丢给他一个白眼:“你啊,最好嘴巴放干净点,我们家老头儿可不是吃素的!” 那个胖老头儿笑容立即僵在脸上,接着扁嘴做个的嫌弃的表情。 嗲能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群老人的影响,他把手放在榕树的树杆上,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似乎事情出乎他的意料。 “嗲能,怎么样?有什么线索?”我上前问道。 嗲能两手揣兜,半晌才说道:“榕树并没有告诉我什么事情,它说,只有自己解开谜团才算好汉!” 嗲能的话语音带着些许无奈,“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树鬼会甩小性子的。” 树鬼耍赖的情况下,我们真的没法子应对,嗲能指指站在一边发呆的的毛子,“我们过去!” 毛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你们晚上在我家吃饭吗?” 嗲能摇摇头,“我们得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要上课了。” 毛子看起来有点失望,“我没在那树下睡着过,总觉得在那树下睡会着凉似的。” 回家洗漱完,新妈妈端了碧绿的丝瓜汤出来:“喝口汤再吃饭吧,今天丝瓜质量不错。” “南南,到妈妈这里来!”新带来的小丫头嗲能给她起名叫南南,因为是南洼地带来的,老爸问及几个朋友,都有收养的意思,我们今早才得到消息,南南根本没有上户口! 居然是个黑户! 老爸说他去办,也不知道办的什么,新妈妈大早就找了她以前的朋友给南南做了心理辅导,看样子有点严重。 那孩子贴嗲能贴得很紧,只要一看到嗲能就挨过去。 我总觉得很郁闷,先前兔兔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怯生生,不过比南南要好点,到现在为止,我还没听到过南南发出声音。 嗲能把南南抱在腿上喂她吃饭,转过头对我说道:“你还记得以前罗司寨住那个石头崖下的晶大叔不?” 我点头,当然记得,他是个脾气不错的大叔,心肠也好,但我现在对他的印象,只有他摘了地里的碗豆尖儿送到外婆家来,还有就是给我买过一根绿豆冰棍。 嗲能说道:“他有个侄子,小时候也特别粘着我,只比我小五岁,有一次,下着大雨,他也要来我家吃饭,结果,从他家来我们寨子的时候遇到了泥石流,找到他尸体的时候,他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草编的蚱蜢,他让自己父亲特地编给我的。” 说到这儿,嗲能说道:“所以,我看每个小孩儿都跟他一样,很想亲近我的话,就尽量多亲近点。” 新妈妈叹息着说道:“嗲能,你也别太心里惦着,这人啊,说不定哪一天就轮到你了,再说了,泥石流多半跟水土流失还有地理条件有关系,也不是你的责任啊。” 说完,新妈妈笑眯眯地摸摸南南的脸说道:“南南乖,哥哥就喂你吃饭了。” 南南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妈妈一眨一眨,还是没有说话。 我问过新妈妈,南南会不会得自闭症。 新妈妈呸呸地说我背地里胡乱咒人,我就不敢乱说了。 依老爸的意思,咱家里除了我读书费钱外,其他两个都没什么关系,养丫头,只要她们喜欢的给她们创造条件就可以了。 新妈妈表示,养两个丫头比较有伴儿,看样子,他俩都准备收养南南? 凡是嗲能喂给她的,南南悉数全部咽下,嗲能给她喂了两口汤后,就把她放下,“跟姐姐一起玩,卧室里没有人不要进去,尿尿要说,听见没?” 南南眨眨眼,半晌才点头。 我又在忧心这南南智商有没有问题…… 这次不敢再说出来了,嗲能刨饭的动作飞快,“我一会儿到毛志文他外公小区外头走走,你就不用去了,另外,胜武让你把阿樱给你寄来的牛肉干给他带去。” 新妈妈突然说道:“你们住校了,这南南可咋办?” 嗲能想了想道:“没事儿,我一会儿跟南南说下,这几天我就不住校了,或者我们几个都暂时不住吧,可能人多点,她会好一些。” 新妈妈想了想道:“兔兔幼儿园这两天好象还在搞内部升级,给他们换地毯和空调,还有两天不上课,要不,我带两个小的到儿童公园玩一下吧,你们到时早点回来?” 嗲能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点头,连喝了满满两碗丝瓜汤才跑出去。 没过多久,胜武电话就打过来了,“将军有没有说他去哪儿?” “毛子外公家呀,你不知道?”我有点惊讶嗲能居然没让胜武知道这件事。 “他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谁知道咋回事儿?”胜武哼哼道:“玉琴他们现在都还在那边,说是南洼地有个红鬼涧,他们下午去认地方了,端午节要过去玩呢!”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五章 红鬼涧 红鬼涧,据说有一袭红衣的女鬼在那个地方时隐时现,店老板说这红鬼涧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有些古怪的传说,那个红衣女鬼,每隔一年都会带走一个人。 有游客在红鬼涧游玩时不慎跌入深潭,却不见尸体浮起,都说被鬼整个吞了,我听的时候真想说红鬼你长着钢牙铁嘴钛金胃啊。 他们本镇的人,没事儿都不往红鬼涧去,总说那儿跟死亡有关,当时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我想拉着嗲能一块儿去看看,结果嗲能嗤之以鼻,说这个南洼地很干净,没有什么东西。 嗲能说干净就肯定是干净的,连胜武都说南洼地没有什么不干净的阴气环绕。 “我说,你不会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吧?你会不知道端午节我跟他都不在深市?”我不明白他说这个事儿是为啥。 “他们在红鬼涧看到了七座坟,都是一个姓氏,全部姓洪。”电话那端的胜武接着说道,“还有,昨儿那个把人打死的男的,也姓洪!” 我竖起了耳朵,南洼地,洪姓应该是外姓,那边所有人都姓林,据说是从闽地迁到这个地方的,我们住的地方就叫小林客栈,店老板就姓林。 洪,跟林有冲突吗? 胜武哼叽着:“将军不在就算了,明儿学校见面再扯吧。” 这家伙,嗲能不在连话都不跟我多说了,恨恨挂掉电话。 一转头,就看到南南睁着圆圆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我这才发现,其实南南长得不错,就是太瘦弱了,阿朗哥把南南抱在怀里哄着,兔兔不高兴地跑到我身边求抱。 一般有阿朗哥在的时候,我是没有抱兔兔特权的。 现在居然求抱了,我是不是可以去买福彩啊? 新妈妈把菠萝洗好端出来道:“阿廷啊,你爸……想把南南养下来,我呢,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到时候,你爸会跟你细说的。” 我点头:“没事儿,养着吧!她能吃多少,人多才热闹,就是她现在总不肯说话,我都挺担心的。” 新妈妈笑笑:“没事儿,带她出去散散心,再让心理医生好好引导一下,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再说她还很小嘛!” 那家的邻居们都说南南不到两岁半,我也就没反对了,太大会有记忆,总想着还是不要太过刻意去纠结这个问题。 嗲能半夜才回,而老爸没有回来住,玄关的灯在我入睡前一直亮着。 新妈妈给南南和兔兔入睡前都备了牛奶,兔兔喝完就趴在我枕头边睡着了,南南则跟新妈妈睡。 以前兔兔的旧衣服,全部拿给南南穿,新妈妈还笑着说,如果晚半个月,她准备全部丢掉了,可巧捡回来一个女儿,正好接着穿。 第二天到学校,嗲能在早读时间,走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跟我笑道:“李超东求我办事儿,午饭有着落了!” 我点头,李超东那张脸,我总能想到麻辣火锅,倒不是他长得很麻辣效果,而是吃得多了,就把他跟麻辣锅划上等号。 上午,因为知道午饭有好吃的,顿觉生活充满希望,我早上上课都多给了几分精神。 中午,一放学就狂奔明王火锅城,男生的主菜,肉! 但嗲能的主菜,青菜! 我们过来吃饭,邬玉琴也跟来了,她的主菜,虾! 一堆人聚一块儿,菜就来了一堆。 吃饭的时候,玉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说的就是那个红鬼涧的鬼屋,实际上,那儿是一片废墟了。 “将军,你要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去呗?我倒不是说想见鬼,啊呸呸,说的什么话,我是说,我并不是想跟鬼见面,但是挺想知道怎么回事。”邬玉琴的话语间透露出对那个红鬼涧非常向往的意思。 嗲能把嘴里的食物咽下说道:“要去的话,只能暑假吧,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很忙,端午这段时间我不在深市。” 邬玉琴听后眼睛一亮:“将军你同意啦?” 嗲能点头,“可以的,没问题!” 午饭吃得很开心,快吃完的时候,玉琴持了看嗲能,又看看我:“霍廷,你们……真的把那个小女孩带回家了?” 我点点头:“新妈妈说,我老爸想把她养下来,我们家的条件养她是肯定可以的,我爸特别喜欢小小的孩子,特别是婴儿,抱起来软软的,香喷喷的那种。” 邬玉琴点点头,“我跟我爸妈也说了这件事,他们说如果你收养有困难,可以记在我爸那个堂侄的名下。” 我以前以为收养个孩子很容易,没想到老爸前前后后要跑这么我,刚松快下来,嗲能和我各自的决赛都完结了。 我们数学第一,英语第二,连续的比赛彻底击沉了我,可能由于思维过于紧张,一考完就发高烧。 学校给了我们三天假休息。 一进教室门,李冲就惊讶地喊道:“呀!霍廷,你瘦了啊!” 班长及体育委员等也上前来打招呼,还给了个大大的拥抱。 郑老师也笑着看向我们班,“同学们!我们学校取得了可喜的成绩,这次学校特别奖励参赛得奖的几位学生,一人捌佰元!” 教室里一片掌声,有同学大喊:“请客!请客!” 我有点不好意思。 大家都哄闹起来,郑老师几次拍讲台都没能让同学们安静。 嗲能忽然站起来道:“大家讲话小点声,请客肯定可以,先听郑老师要说什么。” 郑老师笑道:“你们比我当年有活力多了!” 大热天的,我们三个人加一起有贰仟多,当然不可能去吃什么酒楼,于是,全跑朱记去吃(自助烧烤),朱妈妈把各种肉都切了腌好,用十几个盆分别装出来,可乐更是一箱接一箱地搬出来。 邬玉琴老爸生怕我们钱不够,又让玉琴加了两千,哪里吃得了这么多,没办法,把阿朗和管店的王凯奇也叫过来,还有大江和小江,全跑来吃。 几个老师在几个烤炉边转来转去,东抓西抓,走到离我们较远的地方叫了啤酒坐下来。 段艳的声音极不合群又传了过来:“为什么霍廷他们请客,几个老师都来吃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六章 蛊坛的陶土 一听这话,就觉得她简直没脑子,这种话能当着同学们的面儿随便说么? 老师来的时候,一人拿一百给朱益辉,班长和我们很多同学都是看到的,我们几个人的钱也是一块儿给了益辉,当时班长和嗲能都说老师的就算了,但郑老师却说,这不是谢师宴,不可以。 郑老师被学生们称为郑包公,当然是有一定道理,他是个非常严谨的人,这些细节上就更不用说了。 胜武上前带着些怒意说道:“每个老师都一个给了一百,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不会说话你就闭嘴,你以为有多少人想听到你声音啊?” 段艳哼了一声,从冰柜中取出一支冰可乐坐到旁边桌慢慢地喝着,眼睛却东瞟西瞄。 朱益辉满头大汗地端了一大盆腌制好的牛肉出来,放到烤炉旁边的桌上,指着盆对几个正在吃烤串的女生说道:“你们刚要的牛肉我放这儿了啊!” 说完用胳膊擦了下汗,段艳又阴阳怪气地说道:“你那汗有没有滴到牛肉里啊?哎呀,脏死了,做餐饮的怎么就知道赚钱呢?” 朱益辉一急说话就开始结巴,王凯奇把串了一半的鸡翅往旁边男生手中一塞,走到段艳跟前居高临下地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脑子有病没吃药?你没看到那盆上盖着保鲜膜?人家人冰柜里端出来的,就算汗滴在里头了,你嫌脏可以不吃!不干活还要挑剔,真当自己是公主了?再叽叽歪歪,小心我对你不客气!什么东西!” 王凯奇也算是我们学校的一霸,他的气场强大到无法忽视,段艳被他盯得直往后缩。 要说也真是,段艳这个人简直是负能量爆棚,班里头没几个人爱跟她说话,无论什么事情到她嘴里,都是不正经不正常不友善的。 上天让这种人降生,就是为了让我们讨厌她? “出什么事儿了?”郑老师正在那边跟几个老师聊天,大概是感觉到我们烤炉这边气氛不对,王凯奇回了个大笑脸:“没事儿,段艳说她要减肥,不吃牛肉!” 郑老师笑笑:“嗯,段艳这个学期越来越黑,也越来越胖了,要注意防晒啊!” 大家哄地一声都笑开了,段艳坐在一边,配上她那张脸,跟乡下腊肉没什么分别,又黑又肥,比上学期难看了很多,都说姑娘十六豆蔻年华,怎么到段艳这里,跟豆渣似的。 我正在傻笑这当儿,嗲能抬头看向我道:“别傻笑了,难看!” “哦!” 娇滴滴的女生们,围在牛肉盆前串肉串,每十五串就递到烤炉边,忽然发现我们这堆同学配合起来还都不错,顺利地烤肉,顺利地吃到,不管是辣是咸,反正人多抢着味道好,烤得没熟,吃了一半又丢回去烤,大家说说笑笑十分开心。 吃得肚子溜圆,却感觉好象还能再塞几口,嗲能正在一旁吃烤玉米,这个烤玉米,是朱妈妈先用水煮熟再上炉子烤的,外焦里嫩,特别香。 “将军,你光吃素菜吗?”旁边有男生递了个烤好的鸡翅过来,嗲能接了,“素菜烤起来很香啊!” 男生笑着回到烤炉边,这回老师们大概都吃得差不多了,撑着脑袋看一帮同学乐着。 嗲能让我去把帐结掉,朱妈妈虽然推托,但我还是坚持支付,最后算下来壹仟玖佰多,嗲能让我给了2500。 朱益辉准备收拾的时候,嗲能拦住了他:“等会儿把垃圾筒拖过来,我们大伙儿一起弄,这样很快的。” 其实大家都很自觉,垃圾什么的没有乱扔乱丢,都扔在桌下的垃圾篓里,弄完后,已经晚上九点多,我们还帮忙把门前的地也冲了一遍,弄得朱爸爸朱妈妈一脸交待不过的样子。 每个同学离开前都跟他们说了拜拜,终于有旁边的店老板夸道:“朱老板,你儿子牛啊,过生日呢这是?请这么多同学老师的,这人脉,真是钢钢的!” 回去的车上,我们每人都是一身的烤肉味儿,毛子还在说晚上外婆包的酸菜包子没吃到什么的,胜武转头说道:“明儿给我拿点来!” 毛子立马点头,“没问题!” 我也说道:“那我明天不吃早餐就来啊!” “放心!一准儿让你吃到饱!” 到家后,南南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两岁孩子的益智节目,到我家都一周了,南南只喊过一声哥哥,别的就是用摇头和点头解决。 但新妈妈却特别有耐心,跟兔兔说以后南南就是每天陪她玩的小朋友小妹妹,兔兔还比较有当姐姐的潜质。 洗漱完躺下的时候,南南就摸进来了,默默站在床前,嗲能把她抱到床边,兔兔哼叽着:“我也要睡在这里!” 嗲能潇洒地一指旁边的小床:“廷娃你睡那儿。” 小孩子很容易入睡,她抓住嗲能一个衣角,两分钟就睡着了。 嗲能说道:“廷娃,六月初,我们就要回苗岭,没几天了,这暂时这些天不要吃肉和蒜类的东西。” “嗯,好!” 6月7日,我和嗲能启程前往苗岭,12号就是端午了,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干活。 没接触蛊的时候,我以为蛊是不存在的,但嗲能说他会带我养蛊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坐上了海盗船,一直在晃。 “这里,就是专门用来制作蛊坛的白陶土,那边是黑陶土,各拿一些。”嗲能说完,就用了刀子和铲子,我不知道怎么弄,就只好傻呆呆地看着他。 黑白两种陶土,他用了两个大大的口袋来装。 我不解地问道:“嗲能,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凌晨四五点来挖土?难道是偷人家的?” 嗲能:“我是这儿的继任鬼师,我拿陶土当然不会是偷,陶土在这时的阴气最足,因为是昨晚没有月亮,这跟偷偷摸摸没有一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不过他轻手轻脚的,我还以为是偷人家的陶土矿里的东西呢,因为我们两个凌晨三点就出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命定逃不脱 嗲能将土背上,又跟我说道:“尽管我知道你还算比较听话,但是,只要我不在你跟前,或者说我外公不在你跟前,你千万不要乱走,端午前后,这一片,都是巫蛊们干活儿的地方。” “嗯,我知道,我就待在拉乌爷爷跟前。”我笃定地说道:“最多去我舅家,他们……” “不行!”嗲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我的话,“你去只会给他们带去麻烦!要去你就今天去,从养蛊开始就不能再走动了!” “哦哦!”那就晚上到外公那儿一趟? 嗲能想了想道:“把这些陶土带回去,我就带你去陈爷爷家吃午饭!” “行!” 我们下山时,碰到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是别的寨子来挖陶土的蛊师,跟嗲能欠欠身,并没有言语交流。 总觉得那个蛊师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味,象地里的草被剪开的那种味道,并且还带有淡淡的腥味,反正说不上来。 “这个男的,好象很不开心啊!”他眼角下垂,眉间难掩抑郁之色。 嗲能嗯了一声,“任何一位蛊师,送走自己养了多时的蛊,心情都不会好的,就象爱狗的人,他的狗老了死了,会悲伤得象失去亲人一样。” “蛊还会死啊?”我惊讶地大叫起来,“我以为蛊是生生不息的,永远活着呢!不是书上说……” “收起你那些破烂书!”嗲能不耐烦地朝我摆摆手,“蛊再怎么厉害,也是个动物,它总有自己的寿命期限啊!难道你想让所有动物都成精?脑子有病吧?” 是,我承认,我脑子是有问题,但书上不是说什么蛊师的蛊都是命蛊一类的,活得长长久久,人在蛊在,蛊死人亡? 大概看出了我的疑问,嗲能说道:“如果一个蛊师,把自己的本命分成一截一截,与各种蛊绑在一起的话,他是可以不死,但会吃足了苦头,性格只会越来越暴虐无常,最终成为疯子。” “成为疯子?”我有点不解地看向嗲能。 嗲能看着天边升起的朝霞,红彤彤的,映红了他的脸,连那双漆黑的双眸,似乎都有了彩色。 “听说,岩罗十八寨以前有过一个巫蛊师,为了长生不老,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本怪书,杀了七个小孩,分别喂给他的七只蛊,投喂的同时又用自己的鲜血配了毒素给那几只蛊吃,后来,他就变得不人不鬼的,某一天,他用刀剖开自己的肚子,把蛊全部倒在自己身上,就这样,让蛊把自己啃成了空壳……” 嗲能说话很平静,可我听得毛骨悚然,“他这是干什么啊?” 嗲能:“寨子里所有人都认定他疯了,我想也只有疯的时候,才会变成那样吧!不过,他住的那个寨子,没多久,整座后山垮塌下来,把寨子埋了,埋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的?”都被埋了,没有活口,那这说法是咋来的呢? “啊!”一个没留神,摔了个屁股蹲,向前滑了足有五六米,“我的屁股,摔八瓣了……”站起身来揉着,感觉呼吸都有些不畅。 嗲能右手提着陶土,根本抽不出手来拉我,眼睁睁看我跟滑滑梯似的向前溜。 “哈哈哈!”嗲能乐了,算了,能让他乐乐,也是我本事。 “你说话就说话,路还是要看的!”嗲能扶住我道:“分别抬抬两条腿,再蹲一蹲,看看有没有什么事?” 我按他所说的动了动,“没事儿,就是痛!哎哟!”继续苦着脸揉着痛处。 “这里靠近瘴云谷,寻常人是不会来这儿的,打猎的都不上这儿来,路当然是不好走的。”嗲能指着周围说道,“你刚才啊一声大叫,我还以为你被蛇咬了。” “我哪有这么倒霉啊!”由于摔伤,嗲能放慢了脚步,又走了好一段路,疼痛小了很多,可以忽略了。 回到家,我筋疲力尽地一屁股坐到长凳上,从下方传上来的钝痛跟伽玛射线一样向四肢百骸狂冲而来! “啊!痛痛痛痛痛……”我站起身捂住,“忘了我刚摔过跤了,郁闷!” 嗲能看到我,打了盘清水,从毛巾架上扯下我的毛巾,把盆放到门口的桌上,“先洗把脸,我给你外公外婆配点草药茶就过去吃饭,对了,你到冬儿家去买只鸡来!给他五十!” “好!”我应了一声,我擦!我的脸什么时候这么脏,搓完毛巾那水都发浑! 又打了点水把毛巾再搓一遍才挂好,把清水直接泼到隔壁家的猪圈里,惹得那两只大肥猪哼哼叽叽直叫唤。 冬儿家在嗲能家面前这条路往下走五十米左右,跟冬儿妈说明来意,掏出五十块钱,冬儿妈不但给我捆了只鸡,还另外用草绳拴了五只鸡蛋给我。 向冬儿妈谢了又谢,把鸡扔在桌脚,“嗲能鸡扔桌脚了,你搞定没?” “来了!”嗲能换成了当地的土苗穿着的蓝黑色苗服,连我也穿上了他初中时候的衣服,谁让我没他高呢? “外公!”外公正在门口喝茶,跟外婆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端午前,寨子热闹起来,嗲能说是因为很多养蛊的人回来了。 其实也没多多少,会养蛊,能养蛊的人家非常稀缺,外公一眼就看到了嗲能胸前配戴的银牛头装饰。 和外婆站起来跟他含笑打招呼,嗲能把药茶递给外公,我把鸡拿给外婆,“外婆,我和嗲能中午在家吃饭!” “哦哦,好好!晓得你来了,早上外婆才去地里割了菜,你最喜欢吃的小白菜。” 六月的山里,我感觉温度最多十七八度,外婆到厨房去了。 外公让外婆新煮点水冲壶茶,“廷娃他爹,上个月寄了一堆茶,毛尖,我们一会儿就喝它!” 外婆拿个小碟装了些牛肉干,又装了盘自己炒的瓜子,“水马上好啊!先坐着!” 外婆又进屋了,外公看看我们俩,忽然笑了:“想不到啊想不到啊,丹妹子说不教我家廷娃养蛊,最终还是要养,命里定了,逃不脱哟!”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见血会晕不 外公嘴里的丹妹,就是我生母的名字,苗岭这一带管男孩就叫x娃,管女孩要么叫阿x,要么叫x妹,以示区分。 若是别人问某家生的是男是女,答:生了个娃,就说明生了个儿子。 外公的话让我感觉好象自己的生命跟母亲的生命冥冥之中有着神秘的联系,我很高兴能有这样的联系存在,这样,我跟母亲好象很近很近。 虽然自己心里是欢喜的,但怎么养蛊,我完全没有头绪。 “陈爷爷,我们中午在这里吃完饭后,就要到暑假才能回来看您了!”嗲能轻声说道:“就是趁着还没起蛊坛,先来瞧瞧您!” 我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封:“老爸让我给您的,他说现在他另娶了,要是您还认他这个女婿……” 外公点头道:“你爸为你亲娘守了这么多年,外公都看在眼里,他拉扯你,很不容易,你将来要好好孝顺你爸,别娶了媳妇把人的根本都给忘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外公,我才十六岁啊!” 外婆给我们的茶杯续了水,笑道:“死老头子,净知道瞎说。” 笑着看向嗲能:“嗲能啊,陈奶奶知道你是好孩子,廷娃就交给你了,这娃也苦着呢,只是生性不往心里去,不说,他想亲娘,从来也不吱声,一个人闷闷的。”说到后面,外婆看向远处的山,长长叹气。 “外婆!”我觉得外公外婆越说越离谱了,把外婆拉到厨房去了。 “外婆,嗲能说了,从起蛊坛开始,我就不能出来了,要等放暑假才能来看您!”我拉着外婆粗糙的手说道,以前外婆的手总是很大,很温暖,不知道怎么的,今天感觉外婆的手不大,她的头发已经花白,生育这么多儿女,大概也是熬碎了心血。 门口外公在叫我了,我来到门口,外公便问及学习,以及家里的生活等等。 嗲能事无巨细全部都说了,包括老爸想收养南南这件事。 外公深以为然:“小丫头,也吃不了几粒米,好歹是条命。”转过头看向我,“你爷爷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儿?” 我一愣:“我没跟爷奶说这事儿,老爸跑前跑后的,想办下这个领养手续,再说南南她亲爸杀了亲妈,不管是怎么样,那男的都不可能有什么机会管南南,再说了,她上头还有两个哥呢。” 嗲能叹道:“现在南南很粘人,我们不在,她就粘着阿朗,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想起阿朗曾经说她被两个哥哥欺负的时候,他出面去制止了。” “哦,对!”我也想起了阿朗当时的言语。 南南这个对于外公来说,只是我生活中的一个小插曲,不过外公依旧正肃说道:“要是养下来,就对人家好点儿,没爸没妈,就已经够可怜了,再不对她好点儿,这孩子完全就是个黄莲命!” 嗲能点头道:“陈爷爷不用担心,假设霍叔叔那边不行的话,我可以把她带到寨子里来,我们这边方便些。” 厨房里飘来了辣子鸡的香味儿,闻起来让人食指大动,阿樱背着书包回来了,一看见我们,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满是惊喜:“咦?拿猫!(自家哥哥)嗲能阿莱(嗲能哥哥),你们怎么会来了?” 嗲能笑笑:“牛肉干还有没有?有多少给我们带多少走啊!” “有有!我做得多!”阿樱把书包往地上一放,拉个小板凳就坐我旁边,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新妈妈到国外考察项目时顺手买回来的精致发夹递给阿樱。 “嘿嘿嘿,谢谢拿猫!拿猫最好了!”阿樱开心得那长长的黑辫子都带笑似的。 舅舅和舅妈们中午一般不回来,吃的人并不多,外婆用青红二种椒配蒜苗炒了辣子鸡,放到地桌上,“来来来,吃!” 又指着地炉上煮开的汤说道:“小白菜是我早间地里割来的,新鲜好吃,汤里面是鸡头和鸡爪,老头子你还坐起?喊娃儿们吃饭啊!” 外婆的嗓门是治愈系的,每次一听到外婆吼外公,就觉得外婆要端好菜了,每当家里有好菜,外婆就会吼外公,说他吃饭不积极。 “慢来慢来,拉乌大师还没来,你慌哪样嘛?”外公朝外婆翻翻白眼。 嗲能站在门口看了看,回来笑道:“先坐吧,我外公最多再三分钟就来了,我们坐下先喝口汤。” 我一坐下,“嗷!”刚才在门口有坐垫,虽然痛倒也没太大反应,现在这个是木板凳,坐下那滋味,真够酸爽的。 “拿猫你咋个啦?”阿樱奇怪地看向我:“你看你,眉毛眼睛鼻子都皱到一堆了。” 嗲能咳了一下说道:“你拿猫早上跟我采陶土的时候,摔了个屁股蹲儿,还滑了好几米,他自己说的,屁股摔八瓣了!” 外婆给我拿了个布坐垫,“廷娃,你是在这儿待过的,应该晓得走路不抬头,抬头不走路啊!” “我就是……跟嗲能说了两句话,就踩滑溜了。”我苦着脸说道,“我咋晓得还滑那么远啊?” “谁滑那么远?”门口传来了声音,我们转过头,是拉乌爷爷背着手进来了,“我来晚了啊,东边寨那儿说是不太平,请我们十八寨的鬼师去帮忙。” 东边寨,并不是一个单独的名称,泛指岩罗十八寨的东面的某个寨子,拉乌爷爷没有细说,我们也就识趣的不问。 “今天是费了牛劲查了一圈,总算没白走一趟。”拉乌爷爷接过外婆给他倒的热茶喝了两口说道:“两个娃儿,你们陶土整到没有?” 嗲能点头道:“整到了,不过廷娃把屁股摔痛了,刚才正嗷嗷叫唤呢。” 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拉乌爷爷也笑了,“廷娃还是乖娃儿,跟着嗲能先学起蛊坛吧,不要怕痛,学养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嗲能会养,那是他占了先机,凡事慢慢来。” 我赶紧点头,“谢谢拉乌爷爷。” “呃,你怕血不?”拉乌爷爷突然问道:“见血,会晕不?”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在那个小屋捏蛊坛 “晕血吗?不会的!”南南她爸打那个长发女人时,我就亲眼目睹,除了觉得很血腥外,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拉乌爷爷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可能看出我的疑惑,嗲能说道:“起蛊坛开始,就要用到自己的血了,还有密咒。” 密咒? 我的脑海里第一直观反应竟然是唐僧念的紧箍咒! 外公指着锅说道:“先吃饭,鸡是两个娃自己拎过来的。” “冬儿家买的!”嗲能说道:“廷娃到冬儿家买只鸡,冬儿妈还送了他五个蛋!” 拉乌爷爷笑道:“廷娃难得来趟寨子,冬儿妈也是客气。” 外公拿木勺给我舀了鸡,“吃吧,二回想吃外婆弄的菜,就要等下个月喽,中午多吃点!” 我点点头,狼吞虎咽地吃着,嗲能说过,蛊的食物,其中一种就是鸡肉,所以吃鸡肉后再用来起蛊坛是不会相克的,但鸭子则不行。 “外婆,这辣椒也是自家种的吗?这么辣呀!”我辣得鼻涕眼泪长流,好久没吃过这么辣的辣椒了。 再看阿樱,最小的,还是个女生,她面不改色心不跳,吃得很爽的样子。 我舌头都辣痛了! 外婆拿了碗水,“在里头洗一洗再吃吧。” 洗一洗?洗了还能有味儿?我才不洗呢! 嗲能和拉乌爷爷吃起来动作不快不慢,外公倒了点自家酿的米酒,陪着拉乌爷爷嗞嗞儿地品得特有味道。 辣子鸡真好吃,我泪流满面地想着,两碗饭才放下筷子。 嗲能不紧不慢地吃着,看起来,他对我家的菜也是满意的。 “抓紧时间睡觉!”这是嗲能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话,“我们半夜取血做蛊坛。” 又是半夜!为什么总要半夜干活啊? 实在不解地躺下来,想得头闷痛,也没得到什么答案,就等夜幕降临吧! 一觉睡到下午快七点才醒,嗲能早已起了,我听到他在外头那屋悉悉索索的声音。 嗲能应该在外头折腾什么东西吧,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 “嗲能!”我喊了一声,外头没有人答应,我纳闷地套上件外衣,应该是外头下过雨了,阴凉的风从半开的门那儿吹到身上,觉得直往骨头里钻,苗岭的天,下雨如过冬。 洗一洗?洗了还能有味儿?我才不洗呢! 嗲能和拉乌爷爷吃起来动作不快不慢,外公倒了点自家酿的米酒,陪着拉乌爷爷嗞嗞儿地品得特有味道。 辣子鸡真好吃,我泪流满面地想着,两碗饭才放下筷子。 嗲能不紧不慢地吃着,看起来,他对我家的菜也是满意的。 “抓紧时间睡觉!”这是嗲能在回来的路上跟我说的话,“我们半夜取血做蛊坛。” 又是半夜!为什么总要半夜干活啊? 实在不解地躺下来,想得头闷痛,也没得到什么答案,就等夜幕降临吧! 一觉睡到下午快七点才醒,嗲能早已起了,我听到他在外头那屋悉悉索索的声音。 嗲能应该在外头折腾什么东西吧,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能听见。 “嗲能!”我喊了一声,外头没有人答应,我纳闷地套上件外衣,应该是外头下过雨了,阴凉的风从半开的门那儿吹到身上,觉得直往骨头里钻,苗岭的天,下雨如过冬,总是冷飕飕的。 屋内,空无一人,嗲能去哪儿了?不在的话,刚才那声音又是什么?我又幻听? “起来了啊!”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哆嗦一下,其实不回头也知道是嗲能,但就是会吓一跳。 “下过雨了,外面会有点冷。”嗲能把门关上。 “这碗药水把它喝了!”嗲能递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熬制的,反正有种泥腥味,喝到嘴里又涩又苦,咽喉处还火辣辣的,喝完后直发酸。 我有点难受地眯起了眼,嗲能看向我说道:“喝完药以后,在后院走一走,现在开始到午夜十二点,你每个小时喝一碗,我要让你身体里的血液尽快带药性。” “为什么啊?”血液带药性,难道说拿我的血干什么事儿? 嗲能没有说话,一副自求多福的样子就走到外面去了。 后院是由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院子一角种着一丛不知名的小草,通身碧绿,细长的叶子,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药香,跟嗲能身上那股药香如出一辙。 嗲能还是很时髦的,不喷香水喷药水,怪不得蚊不叮虫不咬,毒蛇见到散了了。 要么,我也摘点儿涂鞋上啊裤子上啊,袖口什么的,蚊子就不咬我了。 “你在干什么?” “扯点药草涂一涂,估计我就不怕虫子蛇了。” 嗲能看着我,面色颇为古怪,“这个,不是用来避虫的,这是我去年养的其中一只蛊的解蛊草!” 汗!我立马弹跳了两米远! “这个草,解蛊?”我瞪大了眼睛,“你确定?” 嗲能叹口气:“我骗你干嘛?” “你身上有这个药草的味道,我以为你拿它当香水用……” 嗲能乐了:“有时候你说话真是让人没法子不乐的。” “这个草能解蛊的话,我就摘点去,万一哪天用上呢?”我兴奋地看着眼前的草,把它吊起来卖,谁要解蛊的,一克五十万,哈哈,我就发了! 嗲能走上前:“你没毛病吧?每个养蛊人的养蛊方都不一样,他们的血也不一样,解蛊就完全相异,这个只能解一种蛊,不是所有都能解的!” “这样啊?” “你以为蛊是大街上的atm,走迷路了都能遇到?” “当然不是!” “看看你最后养成什么,才知道你最后一味添加的药材是啥。” 我坐到了后院椅子上,“晚上我们还要弄陶土对吗?” “嗯,没错!”嗲能指着后院的小屋说道:“晚上我们在那个小屋里做蛊坛,你最好不要一开始就犯晕。” 怎么可能一开始就犯晕呢?不就是捏个蛊坛子嘛? “我去给你弄第二剂药汤,你等会儿,累的话就先躺着,还得半个多小时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蛊坛做成 这么麻烦? 我站着没说话,嗲能突然说道:“到明天天亮之前,我们除了水,什么都不能进嘴了。” “起蛊坛要饿肚子?” “是啊,所以我才怕你晕了!” 说完,嗲能就把我推进屋了,“多睡,新陈代谢才放慢,你就没有多少饥饿感了。”是啊,人在睡着的时候,消化是很慢的,怪不得他中午吃三大碗米饭才放筷子,我才吃了两碗,抚额,他就不能先说一下么,就算我吃不下了,再塞两块鸡肉也是可以的! 躺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原先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汤起了作用,一觉睡到他把我推醒,醒来去了厕所,回来又喝药,喝完药接着睡,如此,到了午夜十二点。 嗲能看着我把药汤喝完,这才说道:“其实呢,真正养蛊,起蛊坛,是不应该待在有人气的地方,而是要进山,人气罕至,那些毒虫才容易记住你的味道。” 我们俩都在进小屋之间放空了肚子,嗲能手中执了一支竹管,另一只手举着小碟子,里面有碧绿的青草汁一样的东西,他在屋外连续写了很多符号,我能看懂的,就是一个生字,一个死字,与其他符号合在一起表达什么意思,我全然不知。 “这儿主要是有人来,所以得把人气隔绝!”嗲能放下手中的竹管,推推我的背:“进去吧!” 屋内有个制作台,还有个不锈钢的铁柜子,“这个是干啥的?” “烤炉!我自己原先在山里已经烧过好几个蛊坛了,这次跟你一起再做一个。”嗲能指指面前的东西,“坐下吧!” 捏成个蛊坛并不复杂,嗲能自己的陶土老早就调好了,“蛊坛基本都一样,坛脚要宽,要大,坛口要小,粗粗这么一看,跟梯形似的,在调陶土的时候要混入自己的鲜血,我已经给你放进去了。” “你什么时候取了我的血啊?”我有些愣神儿,“我怎么没感觉到痛?” 嗲能看我一眼,手指在我面前一点一点:“你啊!那几碗汤药不是白喝的!能让你在短暂时间里失去痛感,我抽了血混和以后就弄好了,蛊坛必须要有养蛊人的血才能与你有感应,因为蛊坛就好比是它的家一样,每个人的家,都是有气味的。”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才恍然想起爷爷的家,永远混合了草木灰和各种美食与自家酿酒的气味,在我品来,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按照嗲能所说,我开始捏蛊坛,原本我以为是要直接上操作台去制作,但嗲能却摇头说道:“先不需要的,你先自己捏一捏,感觉一下大小,到时你只要想着,要给某个与你灵气感应的家伙弄个舒服的窝就行。” 陶土都是有气味的,混合了我的血,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味道,我伸手去戳了一下,嗲能在一旁说道:“当自己在上手工课,用橡皮泥捏个瓶子吧!” 行! “蛊坛的样品,我放在这里,你自己看,看了以后照着摸索就行。”嗲能拉上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了,好吧,我要开始干活了,拖过凳子坐下,下面的钝痛让我呼哧呼哧直喘气,我是尾椎骨断了吧?这么痛! 忽然想起嗲能在他的房内所有椅子凳子上都放了柔软的垫子,或者是小蒲团,突然坐板凳真是吃不消啊! 照着嗲能给我的样子细细捏着,这才发现,不论我怎么捏,都没办法做到嗲能原先的那个坛口这么细,这是为什么? 听说,陶土如果弄得不好,有气泡或者……烧起来会炸? 我晃眼再看向旁边那个不锈钢大铁柜,这么大个保险柜,嗲能放多少钱在里头?不过保险柜为什么放在小屋而不是放在自己住的地儿? 先自己折腾着弄出跟嗲能给我那个样品差不多的样子,但我总觉得很丑,因为我的蛊坛又瘦又长,而且还倾斜着,我退后几步,咧嘴笑了,这什么破蛊坛,跟比萨斜塔有得一拼,正在叹气的时候,后脑勺突然一痛,我几乎被打得眼睛一黑。 “你站在这儿干啥呢?”嗲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的一半身子进了屋,还有一半身子在外头,左手扶在门框上。 “我就是,看我的坛子……”后面的话都说不清楚了,剧痛让我觉得太阳筋唰的一下抽紧,似乎嘴巴要张大点都特别费劲。 嗲能把我捂着后脑勺的手拉开,将我拖到灯下细细看了看道:“可能有点淤青,等做完蛊坛我给你上药。”接着,不知道在我头部什么地方按了按,我便觉得好受许多。 “怎么样?捏软土有点感觉了吧?”嗲能把我拉到操作台,“你先看我完成,你再自己试试,陶土有多,别想着一次你就能成神,但你没有时间了!”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我确实时间不多。无论如何,我都得做成这个蛊坛! “踩的时候不要太用力,你在塑形的时候,初初要做出个雏形时,先不要担心会做不成功,陶土,永远要保证重心竖直向下,做这个蛊坛,要全神贯注,不要分心,稍微一分心,你的蛊就可能养不活,蛊的灵气很足,也很骄傲,它们绝对无法接受主人对它们的不尊重。”嗲能说话间,一个坛子的形状就出来了。 “这种坛子,是比较好做的,但在外头不可能买到,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人跟你做的一样,手工做的东西,这世上就没有完全一样的!”嗲能继续说道,他的声音风轻云淡,他的动作也跟他的声音一样,缓缓的,淡淡的,我突然间就觉得我肯定也能行。 想得容易,做起来很难,一上操作台,就把陶土弄得乱七八糟,“脚太用力了,手合拢撑在外面!” 嗲能今天特别有耐心,我一遍又一遍失败,嗲能一遍又一遍指着哪里不对,哪里用劲太大,终于,一个象蛊坛样的东西,被我弄好了,将来的蛊,就要住在里面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借铁手套 就在我暗喜大功告成时,嗲能又说道:“进烤炉之前,你要滴一滴血在里面!” 滴血认亲么?我有点愣愣的,嗲能拉过我的胳膊,走到外面的洗手台把手洗干净后,严肃地说道:“滴血,滴在坛内,表示你是这个坛子的主人。另外坛口,也需要用血抹一遍。” 我点头,这时候,除了点头,我也不懂自己还能做什么,嗲能回转头说道:“每个蛊师起蛊坛,养蛊的方法都有些不一样,有的是在制坛时,就要念咒了,这种会将蛊灵锁在坛内,而我们现在制作的这种蛊坛是不会的。” 嗲能用针在我无名指上刺了一下,一滴血就落在坛内,又挤出一大团血,让我自己用手指蘸了涂抹在坛口。 他打开了那个巨大的保险柜,里面啥也没有! “等烤好,就行了。”嗲能在旋钮上转了转,“快五点了,天开始亮了。” 怪不得呢,刚才就听到有公鸡打鸣,耳朵听见了,但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做蛊坛太认真了。 被针扎过的手指,有点微微发烧的样子,嗲能拉我一把,“等会我给你煮只鸡吃。” 大清早就吃鸡?真奢侈啊! 走出小屋门,就觉得整个人身上发冷、发软,腿都无法用力的样子,站不起来,而且眼前还一阵阵发黑,有点恶心想吐,嗲能见状扶助了我。 “把这个喝了!”嗲能从屋内拿出一个很小的碗,是一种粉红色的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喝起来甜甜的。 几口喝下去,因为水是温热的,好象刚才身如水浸的感觉消散不少,“嗲能,是不是刚才你推门撞我后脑勺,撞得太狠,脑震荡了?” 嗲能鄙视地哼了一声:“你是有点失血,再加上十几个小时未进食了,所以才会这样。” “就手指尖那么一点!”这也叫失血?嗲能您确定不是在逗我? 嗲能把我扶到正屋的椅子上坐定,椅子事先被嗲能放了软垫,所以坐上去软呼呼很舒服,“你睡着的时候,我连取了三次血,按医院来讲的话,失血量超过20了,身上觉得冷了吧?” 我闻到了鸡汤的味儿,“嗲能,你在炖鸡汤吗?” “嗯,给你补补,我不给你吃鸡汤的话,外公要说我的,放心吧,我跟冬儿妈说了,让她们家这几天,每天都送一只母鸡过来。”嗲能用的炉炭慢慢炖着砂锅,香气四溢,昨天中午到现在,再不饿,闻着味道也饿了。 “那个蛊坛……”我不放心地说道:“就这么让它待在那个小屋,万一有人过去怎么办?” 嗲能安慰性的拍拍我肩,“你是有多不放心寨子啊?除非发生两族争斗,或者天灾**,那里是我的领地,不会有事的,你歇着吧,我去给你舀碗汤!” 嗲能给我舀了碗汤,另一只小碗放着鸡肝,还给我喷了几滴酱油,特有的鸡肉香气萦鼻息之间,“快点快点,给我筷子,我好象一头牛都能吃下去,嘿嘿!” 在深市吃够了养殖鸡,突然一下子吃土鸡,感觉就是小面包突然变成大奔驰,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事实上,我也确实是有点头晕,因为起身太猛了。 “鸡肝容易噎着,你给我小口地吃!”嗲能突然喝道,“一会儿噎着,我可没空理你!” 这时候,最好什么都听嗲能的。 “嗯,好!”我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鸡肝,太鲜了!太美味了,可惜兔兔尝不到啊! 突然觉得很想兔兔,平时她看到嗲能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几天都听不到她的麻雀声,我又不习惯了! 嗲能把我喝完的汤碗收走时说道:“端午期间是最忙的时候,你歇到明天早上,我们就要进山,可能要去两三天,也可能五六天,这得看你的运气!” 运气?我立即想到,明天这时候,蛊坛烤好了,当然就要进山捉毒爬,嗲能说的,并非所有的动物都能用来做蛊,蛊,一定是爬虫类,解药,一定是某种草药,或者某几种草药,端看你养蛊时,用的什么毒草。 长翅膀的不要,养成个毒物,开坛第一天就飞跑了,上哪儿找去?水里游的也不要,没水死翘翘了咋办? 鸡肝吃完后,肚子里有点内容就开始懒洋洋地蜷缩在椅子上斜靠着。 “去躺会吧,鸡还没炖好,好了我喊你!”嗲能轻轻推我,“再说你被子也没叠。” “其实你是想让我把被子叠了吧?”我有点不情愿地站起身,回到床边一头栽倒,不幸的是,我栽得太前,脑袋撞到了床栏,发出了咚的一声。 嗲能慌忙冲进来,看到我在揉脑袋,这才松口气说道:“我以为你晕倒了呢!” 我放松地躺下,原本以为是睡不着的,没想到几分钟就坠入梦乡,一直睡到锅铲与铁锅碰撞的清脆声音传入耳膜的时候。 慢吞吞坐起来,大脑处于放空状态,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大缸那里,随便舀了点水洗脸。 “哟,廷娃,休息好啦?”拉乌爷爷从正面走过来,“人难受不?难受就跟嗲能讲,第一次起蛊坛,很累哇?” 累吗?不啊,就是瞌睡超过以往任何时候,我笑着摇头道:“不累,就是总想睡觉。” “哦哦,你一会儿,多吃点鸡肉,好生补补,后面还有得你累呐!”拉乌爷爷指着屋内说道:“应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嗲能的汤炖出来了,放在桌上,还用芹菜炒了盘鸡肠和鸡胗,豆角煮的酸汤,另外调了糊辣椒蘸水配着薄荷叶。 拉乌爷爷一坐下,嗲能就舀了酸汤给他。 嗲能给我舀的是鸡汤,为什么啊?鸡汤才应该孝敬老人吧? “快吃!你是重点保护动物!”嗲能用手在我面前晃晃,“吃完饭我要去借长靴和铁手套。” 铁手套?手套还有塑料的、铁的、不锈钢的?这多新鲜呀! 但当我第二天看到这堆东西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我暗喜大功告成时,嗲能又说道:“进烤炉之前,你要滴一滴血在里面!” 滴血认亲么?我有点愣愣的,嗲能拉过我的胳膊,走到外面的洗手台把手洗干净后,严肃地说道:“滴血,滴在坛内,表示你是这个坛子的主人。另外坛口,也需要用血抹一遍。” 我点头,这时候,除了点头,我也不懂自己还能做什么,嗲能回转头说道:“每个蛊师起蛊坛,养蛊的方法都有些不一样,有的是在制坛时,就要念咒了,这种会将蛊灵锁在坛内,而我们现在制作的这种蛊坛是不会的。” 嗲能用针在我无名指上刺了一下,一滴血就落在坛内,又挤出一大团血,让我自己用手指蘸了涂抹在坛口。 他打开了那个巨大的保险柜,里面啥也没有! “等烤好,就行了。”嗲能在旋钮上转了转,“快五点了,天开始亮了。” 怪不得呢,刚才就听到有公鸡打鸣,耳朵听见了,但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应该是做蛊坛太认真了。 被针扎过的手指,有点微微发烧的样子,嗲能拉我一把,“等会我给你煮只鸡吃。” 大清早就吃鸡?真奢侈啊! 走出小屋门,就觉得整个人身上发冷、发软,腿都无法用力的样子,站不起来,而且眼前还一阵阵发黑,有点恶心想吐,嗲能见状扶助了我。 “把这个喝了!”嗲能从屋内拿出一个很小的碗,是一种粉红色的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水,喝起来甜甜的。 几口喝下去,因为水是温热的,好象刚才身如水浸的感觉消散不少,“嗲能,是不是刚才你推门撞我后脑勺,撞得太狠,脑震荡了?” 嗲能鄙视地哼了一声:“你是有点失血,再加上十几个小时未进食了,所以才会这样。” “就手指尖那么一点!”这也叫失血?嗲能您确定不是在逗我? 嗲能把我扶到正屋的椅子上坐定,椅子事先被嗲能放了软垫,所以坐上去软呼呼很舒服,“你睡着的时候,我连取了三次血,按医院来讲的话,失血量超过20了,身上觉得冷了吧?” 我闻到了鸡汤的味儿,“嗲能,你在炖鸡汤吗?” “嗯,给你补补,我不给你吃鸡汤的话,外公要说我的,放心吧,我跟冬儿妈说了,让她们家这几天,每天都送一只母鸡过来。”嗲能用的炉炭慢慢炖着砂锅,香气四溢,昨天中午到现在,再不饿,闻着味道也饿了。 “那个蛊坛……”我不放心地说道:“就这么让它待在那个小屋,万一有人过去怎么办?” 嗲能安慰性的拍拍我肩,“你是有多不放心寨子啊?除非发生两族争斗,或者天灾**,那里是我的领地,不会有事的,你歇着吧,我去给你舀碗汤!” 嗲能给我舀了碗汤,另一只小碗放着鸡肝,还给我喷了几滴酱油,特有的鸡肉香气萦鼻息之间,“快点快点,给我筷子,我好象一头牛都能吃下去,嘿嘿!” 在深市吃够了养殖鸡,突然一下子吃土鸡,感觉就是小面包突然变成大奔驰,有点头晕目眩的感觉,事实上,我也确实是有点头晕,因为起身太猛了。 “鸡肝容易噎着,你给我小口地吃!”嗲能突然喝道,“一会儿噎着,我可没空理你!” 这时候,最好什么都听嗲能的。 “嗯,好!”我一口接一口地吃着鸡肝,太鲜了!太美味了,可惜兔兔尝不到啊! 突然觉得很想兔兔,平时她看到嗲能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突然几天都听不到她的麻雀声,我又不习惯了! 嗲能把我喝完的汤碗收走时说道:“端午期间是最忙的时候,你歇到明天早上,我们就要进山,可能要去两三天,也可能五六天,这得看你的运气!” 运气?我立即想到,明天这时候,蛊坛烤好了,当然就要进山捉毒爬,嗲能说的,并非所有的动物都能用来做蛊,蛊,一定是爬虫类,解药,一定是某种草药,或者某几种草药,端看你养蛊时,用的什么毒草。 长翅膀的不要,养成个毒物,开坛第一天就飞跑了,上哪儿找去?水里游的也不要,没水死翘翘了咋办? 鸡肝吃完后,肚子里有点内容就开始懒洋洋地蜷缩在椅子上斜靠着。 “去躺会吧,鸡还没炖好,好了我喊你!”嗲能轻轻推我,“再说你被子也没叠。” “其实你是想让我把被子叠了吧?”我有点不情愿地站起身,回到床边一头栽倒,不幸的是,我栽得太前,脑袋撞到了床栏,发出了咚的一声。 嗲能慌忙冲进来,看到我在揉脑袋,这才松口气说道:“我以为你晕倒了呢!” 我放松地躺下,原本以为是睡不着的,没想到几分钟就坠入梦乡,一直睡到锅铲与铁锅碰撞的清脆声音传入耳膜的时候。 慢吞吞坐起来,大脑处于放空状态,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大缸那里,随便舀了点水洗脸。 “哟,廷娃,休息好啦?”拉乌爷爷从正面走过来,“人难受不?难受就跟嗲能讲,第一次起蛊坛,很累哇?” 累吗?不啊,就是瞌睡超过以往任何时候,我笑着摇头道:“不累,就是总想睡觉。” “哦哦,你一会儿,多吃点鸡肉,好生补补,后面还有得你累呐!”拉乌爷爷指着屋内说道:“应该差不多可以吃饭了。” 嗲能的汤炖出来了,放在桌上,还用芹菜炒了盘鸡肠和鸡胗,豆角煮的酸汤,另外调了糊辣椒蘸水配着薄荷叶。 拉乌爷爷一坐下,嗲能就舀了酸汤给他。 嗲能给我舀的是鸡汤,为什么啊?鸡汤才应该孝敬老人吧? “快吃!你是重点保护动物!”嗲能用手在我面前晃晃,“吃完饭我要去借长靴和铁手套。” 铁手套?手套还有塑料的、铁的、不锈钢的?这多新鲜呀! 但当我第二天看到这堆东西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 第四百三十二章 那是毒瘴谷 靴子筒很长很长,到腿,而且鞋尖与鞋跟邦都包了金属皮,手套的五根手指都是铁皮一块块用金属绳系好的,腰带上还别了一把砍柴刀一样的东西。 “你就背这个包,我背那两样,进山的话,有啥吃啥,听见没?”嗲能跟我说道:“山里头,可不比别的地儿,什么东西都有,可能什么东西你都会碰上!” 嗲能眉宇间的谨慎和认真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我感觉他在紧张,应该是紧张吧,我顺嘴问道:“拉乌爷爷不跟我们一块儿吗?” 拉乌爷爷笑了:“我晚两天进去,今儿你的蛊坛子,应该晾干了,晾干就得烤。”想想昨天在工作台上那几个小时,真是受不了。 嗲能歪过头看我一眼:“放心吧,经过我手的坛子不会有气泡,不会炸的。” “昨天我看你拧了一下那个柜子的钮,我以为你开烤了呢!” “没晾干怎么能直接烤?一点常识都没有!”嗲能白我一眼,拉我一下说道:“走吧!早饭我们在山脚下的秀光家吃!” 我把背包扛上,“我靠!挺沉的啊,得有十五斤吧!”我哼叽着,穿着长靴子走路,我还是第一回,嗲能又扯我一把:“走这边!” 那边是往寨子的北面走,那边没什么人家住了。 不过嗲能让我走那边总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不会无缘无故指着这个方向,两株高高的,我不认识的树下面,嗲能仔细看了看,不知道哼哼了什么调子,远处有人遥摇相和,好一会儿我才听出来,嗲能唱的,居然是首山歌! 上山打柴老虎多,让东让西让不得,问声主人走哪边? 那边的和声很简单:弯弯路盘弯弯山,不走东边走西边! 嗲能指着西侧说道:“走这边!” 我很久没拜过山,也没有参加过苗家的庆典活动,只知道上山捉毒爬之前,是要敬蛊神与蚩尤的。 西边的圆场,坐了一些人,一脸肃穆,有一个石头制成的方鼎在圆场上,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举着香正在四处拜着,圆场上有二三十个人,黑衣黑裤,包着黑帕。 “走快点,敬香要开始了!”嗲能拉着我袖子走得飞快,我感觉后面象被鬼追似的。 终于,在铜鼓敲响第一声的时候,我们到达圆场。 嗲能是小鬼师,我以为他会上前执礼,但嗲能摇头道:“这是蛊师的事情,如果他病了或者有事不在寨子里,我外公才去祭礼。” 我看了一圈周围,他们的打扮都极其相似,我和嗲能将背包等放在圆场边的石凳上。 铛!又是一声铜鼓,这么响的声音,应该是四寨八乡都听见了,可是圆场上依旧只有这二三十个人,这是为什么? “你以为养蛊跟种菜一样,每家扛把锄头就行?”嗲能丢个白眼,“这是全族的蛊男蛊女,全部在这里了!” 蛊男蛊女?我还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我一直以为养蛊是自家的事情,秘密进行,秘密养殖,秘密害人…… 听完我的大概描述,嗲能叹口气,拍拍我的肩:“你的智商,就是因为看那些烂书,越来越退化了!” 铛!第三声铜鼓声响,原先低低说话的声音转为全场寂静,那位年老的蛊师,颤颤巍巍举着香八方相敬后,插进方鼎,旁边有人端来三杯酒,敬天敬地敬神,所有的人都单膝跪下,右手抚在心口,最后好象每人念了句罗扎卜力才起来。 此时,天大亮,朝阳透过圆场东边的银杏树撒下一块块的光点,风一吹,那些光点就象蝴蝶一样晃动,光点十分耀眼,嗲能说,三天内都不会下雨,但三天后,会有一次强降雨,所以嗲能说我们的时间真的很少,这边有个说法,一到端午节,就会涨端午水,涨水的时候,苗人常常玩竿上蜻蜓,一根成人手腕粗细的竹竿飘在水面,以飞燕探海的身姿单足立在竿上,常常有许多寨子的年轻男女相互比试身手。 好多好多年没看到了,自从离开那个罗司寨,我就再也没看到过水上蜻蜓的风采,这回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机会过过眼瘾。 肩膀被谁拍了一下:“你怎么又在发呆了?走了,去秀光家吃早餐!” 秀光家的确是在山脚,我对秀光的印象,只在于童年时跟他一起坐着滑板车从坡上滑下来,要么就是站在溪水里玩水仗。 “来了啊!早上蒸的黄糕粑,我妈给你们做了苞谷粑,你们进山可以吃。”秀光正在门口端着碗吃豆花,“桶里面是鲜豆花,白糖和料都有,自己随便弄。” 秀光豆腐,是寨子里唯一做豆腐特别好吃的人家,他和父母早早就挑着豆花和豆腐到沙场坝的那个集市去卖,多半十点钟就卖完回来了,寨子里有人想吃,得提前预约。 黄糕粑香香甜甜,配了料的咸豆花吃起来特别爽,“嗲能,这么好吃的豆花,我很久没吃到过了,下山还能来吃不?” “你怎么净想好事儿呢?一会儿进山要小心,耳朵给我竖起来,那是毒瘴谷,很多毒物,我不可能每分每秒都注意到你。” 我点头道:“明白了,但我们要捉多少毒爬?” “最少八种,越多越好!”嗲能吃完抹抹嘴又拍拍我的背,“走吧!” 那二三十个人,走的路线完全不同,嗲能带我走的是山腰,有的人一直沿着山流方向走,有的人直接走向背阴面,有的会走到高处,只有初初几百米是相同的,而后就全部分散,等他们的说话声听不见的时候,我能听到的,就是自己的呼吸,还有脚下沙沙的声音。 “再翻过两座山,就是我们找毒虫的地方!”顺着山腰走,我们的路线一直没变,“我第一次跟外公采集毒物,就是走的这条路,不难走,而且毒物还多,只是要小心一些。” 歇了歇,我喝了口水,嗲能给带的水瓶是保温的,“少喝一点,我们在山上要待两天,这是两天的饮水量。” 我有点傻眼,好象已经三分之一的水让我喝掉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毒瘴谷第一晚 嗲能看到我的窘样,“不用担心,山里头,好歹也是有泉水的,但是进了毒瘴谷,大部分的山泉都不能喝。” 又翻过两座山,前面完全被云雾笼罩,看不清楚什么山啊树的,嗲能指指地下,“看到路边系带子的草了吗?” 我一低头,还真看到了,系带子的方法很特别,普通都是蝴蝶结,独这种是六瓣的,“这是艾莫索赤的前辈们留下的印迹,照着这个丝带走就没事。” 说着,嗲能就从背包中抽出一根浅绿色的丝带飞快地系在旁边的小树枝上,系得并不紧,但确实也是六瓣,我只看到他手指翻飞的残影,压根没看清是怎么系出来的。 “往下走,听到水流声就停下来,注意脚下!”嗲能把腰间的腰刀抽了出来,“把你自己的腰刀也抽出来!” 我依言抽出腰刀,这个腰刀前面是平的,象小学生的削铅笔刀,不过刀把比较长。 他走在前面,时不时用刀把挡在前面的树枝砍开,我一不小心被反弹过来的树丫子在脸上扫了一下,可能脸上的皮肤比较嫩,我一个不防,轻轻嗷了一声,嗲能马上回头,仔细盯着我的脸,从裤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挖了点药膏涂到我脸上。 我没敢摸,只是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咋不说我了?” “进山受点伤,那不是家常便饭么?”嗲能把小瓶子塞进裤兜又继续往前走,脚上穿的这个,也不知道是不是登山靴,反正抓地效果不错,也不打滑。 “我听到水声了,嗲能!”非常轻微的流水潺潺之声传入耳膜,我能确信,我们所站的地方周围一定有水! 嗲能站着看看表,“下午三点多了,你饿不饿?坐下来吃点东西?” 走过来的时候,一路我都在紧张,因为苗岭的山似乎都不太结实,好几处踩下去,都有碎石往山下滚落,我很担心自己会不会一脚跳空就滚成个球了。 嗲能凑近地面查看了一番,才走过来说道:“坐下吧,这一两平米内,不会有毒物,抓紧时间先吃吧。” 打开食物袋,里面有六个苞谷粑,拿出一个啃着,可能是因为我们要进山,所以苞谷粑不象黄糕粑这么甜,还给我们准备了一些盐菜,秀光还是考虑得很周到的。 我还没有想过某一天,自己会在山野里就这么大吃特吃,现在是下午三午,那晚上咋办?就这么几个苞谷粑怎么也不够撑到早上的。 嗲能却不管不顾地已经吃第二个了,反正他说了,在山里,有啥吃啥。 连吃两个我就吃不动了,嗲能把四个全部装进肚子,“晚上几点吃,还没个准儿,现在能饱就饱点吧。” 晚上,我们要在外露营吧?这荒山野岭的,我连回去的路都不认得,“嗲能,这儿,不会有老虎和狼吧?” 嗲能哧笑一声,“你一天到晚的,想啥呢?” “晚上不是要住野外?我总得给自己来个思想准备啊,万一碰到了咋办?”我力争自己的观点:“总不能事到临头,我啥都不知道吧?” “嗯,那让狼咬你的时候,干脆点,直接让你嘎嘣了,不折磨你,我会跟狼王说的。”嗲能一脸的笑谑,我突然想起童年时他独自面对两头狼还镇定自若的场景,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明明知道他能唤得动狼,还在想这种破事儿,真神经了! 吃完后,我们越走越里面,嗲能突然停住,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远处,有一只花花绿绿的东西,我还没分辩出是什么动物,嗲能手上银光一闪,我就看到那团花花绿绿从横倒的树桩上栽下来。 “好了,一只野山鸡,也可能是哪个寨子里的人养的,自己跑山里来回不去了,晚上的饭有着落啦!”嗲能似乎很高兴,“唔……既然这样,我们就往下走,下面那条山涧里的水,是可以喝的。” 天快黑了,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山下时,天已经全黑,完全靠手电筒。 山涧的空气,在夜里很清新,有种能洗肺的感觉,我坐下来休息,今天实在是脚走累了。 再看山溪旁边的嗲能,处理山鸡的动作非常粗暴,直接是扒皮的,一刀就把那脑袋给剁下,他那干脆利落的动作,让我不由缩缩脖子,总觉得那一刀,象是砍在我身上似的。 按嗲能要求捡柴生了火,嗲能还做了架子,把鸡用一根削过的木头棒一穿一架,就这么烤上了。 “看着点!别烤糊了,盐什么的我已经抹过,我去找点香料来!”嗲能站起身举着手电就走开了,不到三分钟就回来,手里拿着两三株象狗尾巴草和薄荷草样的东西,用小刀切碎,再用小刀挑着放到鸡肉上,“再烤个十来分钟就能吃。” 他走到一边,把睡袋拉开,又从我的背包里把睡袋拉开,“你睡这个,这是我以前用的,我用这个,晚上我再布个阵,设个防就可以了。” 鸡肉的香气,一阵阵地窜入鼻孔,我能听到自己肚子一个劲儿唱歌,唱到第四回的时候,嗲能忍不住笑了,“你这算是好的啦,有一年我跟外公进山,生生饿了两个整天,看到白色的石头,我都能想到饭团去,看到黄色的叶子,我就能想到枫香叶染的糯米饭。” 我朝他嘿嘿一笑:“养蛊的人,总是这样吗?就不能自己带饭进山?” 嗲能想了想道:“挨着山的人,总是想着靠山吃山吧!” 分享了鸡肉,就着山涧水洗了脸,还不要脸地擦了擦身子,钻进睡袋,不到两秒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得很早,我自认为醒得很早,但嗲能早就起来了,他笑笑:“我看你睡在睡袋里,比睡你自己的床要老实很多嘛!快收拾,我煮了点稀饭!” “稀饭?”我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才发现那边有个火堆,上面架了个铝饭盒! 嗲能在不远处绕着什么,我这才发现,围着我们的是细细的渔线,渔线上是几个金色的小铃铛,贴地很近,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见!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好想吐,怎么办 我入睡太快,压根不知道嗲能是怎么绕的铃铛,怎么埋得这么好,我一晚上就没听到过什么声响。 铝饭盒有个架子,我用架子把铝饭盒叉下来放在地上,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两个象馍不象馍,象饼不象饼的东西,“这个是我外公做的,有点干,要配稀饭吃。” “抓紧时间!”嗲能在我耳边喊道,“求求你,不要随时随地的发呆好吗?” 嗲能似乎对我这种发呆的技能已经忍无可忍。 按他的意思办,飞快地吃完稀饭,吃完饼子,嗲能把铝盆洗干净后塞回包里,又把我们各自的睡袋卷拢,我感觉自己就象个不经世事的大少爷,完全不懂这些要怎么弄,想帮也帮不上,只是最后套袋子的时候动手了一下。 背上包,好象15斤的东西,只有12斤重了,话虽如此,头天走了太多路,今天腿有点酸酸的。 “腿有感觉了是吧?”嗲能见状问道:“你应该很久没怎么爬山了,深市的山都是有台阶的,只是走山,并不是爬山。” 没错,深市的几座大山,全部都铺了石阶,还没有不铺石阶的山呢,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两座难爬的,总是呼吁市民以安全为主,尽量不走陡峭的山路,这样一来,就算有那体力能爬的,也都退化了。 爬山需要技巧,看景不走路,走路不看景,爬山要低头,下山要平衡。 苗岭的山脉起伏蜿蜒,连绵不绝,要不怎么叫高原呢? 嗲能说过,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毒瘴谷海拔只有1600,不算高,但这一带平均海拔都超过了2000米,溶洞多,怪石多,有些山,只要长长喊一声,山上就会滚落碎石,比较凶险。 “现在才看到,山涧的水都绿成这样?象翡翠似的。”山涧流水在不远处汇成一个潭,绿水晶一样,倒映着四面的山景。 “嗯!”嗲能毫不在意地说道:“一直都那样。把手套戴上,我们要走了!” 火堆嗲能用水浇灭了,头天吃的鸡骨什么的,嗲能拿腰刀挖了个洞,把它埋起来了。 刚走没多远,就听到哧溜一声,不远处的草丛突然发出声响,把我吓一跳。 “可能是野兔子或者山耗子。”嗲能漫不经心地说道,“绝不可能是蛇,蛇在游动的时候草会由近及远或由远及近地动,声音是滋滋滋的,就象现在这个声音,你听,嗞嗞嗞--” 我听到了,同时还闻到一股腥膻味儿,不敢回头,因为我感到了危险来临! 嗲能突然一拳朝我砸来,我根本躲不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嗲能手中抓了一条黑红相间的蛇,三角脑袋,此时正在他的手中激烈挣扎着。嗲能牢牢掐住它的七寸,掀开它腰间的一个青竹筒,把蛇塞进去了。 呼!吓死我了! 这时我才感觉到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湿透,“我是不是差点儿就被蛇咬了?” “怎么会呢?有我在的时候,不会让你被咬的!” 嗲能说话的时候,还伴着笑嘻嘻的表情,挺可恶的。 忽然嗲能眉头一跳,“我们白天能逮的毒物并不太多,这条蛇是额外的,今天晚上,可能会辛苦点,等会到稍微地势好点的地方,再睡个回笼觉,补足精神,明天我外公就会带着好吃的来接我们。” “嗯!”我拼命点头,刚才的心悸还没有完全消散,也许回头也就是看到条蛇而已,但有时候,正因为你没回头,那个恐惧的感觉就没有得到一个释放的机会,于是,你还沉在恐惧里! “你放心,就算有蛇,也不可能来咬你。”嗲能拍拍我的肩,想到他的手刚才抓过蛇,我就一个哆嗦。 “你冷吗?”嗲能挑起眉头,“不会是昨天受凉了吧?” 我拼命摇头,把头摇得象泼郎鼓似的,“怎么可能呢?” 爬过另一座山,我们逮到了另外两条毒蛇,嗲能似乎准备了很多这样的青竹筒,现在已经用了三根了! “蛇我们就不要了,得要其他的东西!”嗲能用一个纱罩罩住了一条花花绿绿的毛虫,一看那五彩斑斓的样子,我就反胃,我就起鸡皮疙瘩,好想吐,怎么办? 捂住胃的动作,被嗲能看到了,他轻轻一叹,“受不了是正常的,我从小就接触这些,已经习惯了,第一次的时候,我也觉得怕。” 他也怕过? 我眨巴眼睛看着他,他笑道:“四岁的时候,外公就说,我们家族的人,都会养蛊,我教你养吧!就这样,每年我都来捉毒爬,后来养成后,就隔一年来一次,每一次的毒爬都不同,养成的蛊也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我点点头道:“又怕,又觉得恶心。” 嗲能点点头,“我只是教你养,至于是否养成,要看你的运气,很多人是失败很多次才养出人生中的第一只蛊,而蛊是有生命的,它们活的时间并不长。” 我不赞同地说道:“不是说有本命蛊什么的……” “我懂,比方说一条活了两千年的蛇?你觉得已经开始渡劫的蛇,还能被人类给捉住了?”嗲能有点鄙视地看着我道:“养得很好的蛊,充其量能活十来年,它们活不下来的主要原因,是食物不够,次要原因,是蛊主的灵力不够。” 嗲能说的有点深奥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好闷闷地闭上嘴。 “差不多了,我们到前面那块平地上去歇着,我去找点吃的,你歇会儿!” 我看了看手机,下午两点半,倒是没觉得饿,就是有点口渴。 坐下来等着,嗲能有点不放心的取出一个小纸包,在我周围撒了个圈,“你要大小便什么的,就在这块位置挖个坑,别出圈,这儿比昨晚的地方要危险多了,听见没?” “嗯!”我用力点头,今天一整天,都是嗲能在动手捉毒虫,我压根不敢伸手。 嗲能把背包扔我跟前,拿着腰刀就走了。我把睡袋打开直接坐在上头,也不知道嗲能几时才能回来。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毒蟾好抓 等待不难,时间总是不长不短,我就这么坐着,嗲能把几根装了毒物的竹筒就那么随意跟我的背包放在一起,弄得我连水都不敢去拿。 其实竹筒都加了塞,不会有什么事,但恐惧不会因为这个安全措施有什么减少。 看看四周,这里静得可以,什么声音都没有,是不是因为这儿毒虫毒花什么的太多,连那些带生命的都给吓跑了? 隐隐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这里,是不是有蛊男蛊女想来休息呢? 我凝神细听,明明那些声音靠近了,突然静了下来,接着再次听到声音时,那些声音已经远去了,是我这儿风水不好? 中午没吃饭,肚子咕噜噜叫得很欢,背包里,已经没有任何吃食了,只能再忍忍。 三点、四点、五点,嗲能都没回来,我好象连坐起来都觉得很费劲,迷迷糊糊就躺在了睡袋上。 噼啪! 什么声音,这么吵? 还有食物的香气,真的很香啊! 睁开眼,嗲能正在烤鱼,不知道是什么鱼,反正很香,我咽咽口水,“嗲能,你回来啦?” 嗲能点点头,“嗯,收获还行,兔肉我腌着的,碰到了寨里的人,送了几个枇杷给我吃,我分了点盐给他,他运气不好,遇到两次水蚂蟥,盐都被用得差不多了。” 嗲能在旁边还用粗粗的竹管子架了两管水,“这边到水源要走半个多小时,我担了水,你就不要下去了。” “嗯!”我的注意力全在嗲能翻动的鱼身上,鱼并不大,一看就是野生的,嗲能用盐和辣椒面烤出了绝无仅有的美味。 “先吃吧,兔肉要多烤一会儿。”嗲能把鱼递给我,他自己用刀子叉了一条慢慢吃着。 “这个叫二指条,我也不知道学名叫啥,垫垫可以,没办法管饱,不过刺比较少,吃着不费劲。”嗲能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同时还不忘记拨弄火堆。 咬了两口,这味道真让人感动得内牛满面,“真正的野生户外生活啊!”我感叹道,“比在深市玩烧烤好玩多了。” 嗲能啃着鱼,把鱼头上的骨头吐到火堆里,半晌方道:“也就是去你那个不能说话的同学那里感觉好,深市那边,连个天气预报都说挺为难的。” “嗯?”我不解地望着他。 嗲能把兔子翻了个面说道:“手机上收到是晴,中午下雨了没几分钟,就看手机上的天气变成云下面加几个点儿了,这还叫预报吗?怪不得自称实时的呢。” 我乐了半天,“嗲能你总是这么逗。” “我们要吃快点,多吃点,今天可能要通宵。”嗲能看我一眼说道,“再过一会儿,我们就得戴上东西出发了,一般来说,毒蟾、毒蝎都是夜间活动的,还有毒蚁,这次来没见到黑肚蚁。” 我用力点头,“好的!”毒蟾毒蝎我倒不怕,毒蜈蚣我也不怕,只是要看运气好不好。 蝎与蜈蚣首先给我的感觉就是祛风湿,而不是养蛊的原材料,这是苗人与汉人的区别么? 半个小时后,嗲能用小刀把兔子的上肢切给我吃,上肢被他用小刀剖开,也用盐抹来腌过,非常入味儿。 唯一不好的缺点,就是烤肉吃完非常想喝水。 嗲能从身上取出2颗枇杷,“吃吧,有点酸,但水份挺多。” “他还背着这么多水果进山吗?”我好奇地问道,不怕坏? 嗲能说道:“应该是他女人给准备的,本来还想送我黄糕粑,我推了。” 兔肉烤得很香,但野兔子个头都不太大,碰上我和嗲能这种半大小伙儿,一人能吃一只,也就垫垫肚子了。 吃完后,嗲能还象昨天那样,把骨头什么的埋了,野兔皮却留下来,放进背包。 嗲能收拾完对我说道:“你眯会儿吧,我们眯一小时,然后就干活儿去,如果我预料不出错的话,我外公应该在天亮之前就跟我们汇合了。” 说完,他将自己的睡袋打开,“你放心,有狼啊什么的,它们不可能攻击我们的,抓紧时间就行。” 漱漱口,钻进了睡袋,今晚估计又不能洗澡了,好在昨天擦过身,换了套干净的,不然可能今天都臭了。 嗲能入睡非常快,就这么几分钟,他的呼吸已经沉缓,听不出一呼一吸之间的明显分界。 本为以为刚吃完肯定睡不着,没想到一躺下不要两分钟,我的脑袋就开始迷糊了。 朦胧中,听到嗲能坐起来的声音,我揉揉眼,天已经暗了,看看手机是七点。 我也坐起来,就听到嗲能的手机响了一声卜棱棱,我乐了:“嗲能你这闹钟等于没有嘛!” 嗲能把外套穿上说道:“我听得见就行啊,声音大了,吵着周围的生灵不得休息可不好。” 说得也是,嗲能长叹一声道:“连着两天吃不到素菜,我都快憋死了。” 听了这话,我有点惊讶,这还是嗲能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他的喜好,或者说是比较强烈的喜好。 “嗲能你上辈子是个和尚吧?这么爱素。”我开玩笑说道:“真的,男生象你这么对素菜一往情深的不多啊!” 嗲能朝我呵呵一声:“素菜多吃,能让你的思维不受周围环境影响,你不信可以试试。” 打好包,我不屑地说道:“我不用试,我知道自己上辈子肯定是亏肉的,这辈子要补回来,唉呀,我现在特别想吃烤羊排啊!” “现在最要紧的,是捉毒物,少废话了,赶紧收拾好走了!” 嗲能把所有东西都塞进背包,“走吧!我们从这边下去,在石头缝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不过铁手套一定要戴好,万一被咬可就麻烦了!” 嗲能走路很稳,“毒蟾相对而言更好抓一些,我们先找找有没有倒钩虫和多脚虫。” 倒钩虫就是蝎子,多脚虫就是蜈蚣,嗲能有时候会用本地土话来称呼这些东西。 我们运气非常好,我老远就看到一条殷红色的蜈蚣在前面不远处的树叶上弯弯绕绕,这是一条比筷子还长的蜈蚣。 本来想上前伸手抓的,嗲能让我用一个夹子把它夹进了瓶子里。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养蛊是件残忍的事 “我们运气不错!”嗲能拍拍我手中的瓶子说道,“再找找别的,多抓几种,品种越多,活下来的机遇虽然不大,但养成的蛊,一定是优秀的。” 我不知道嗲能对我的期待来自哪里,反正我是心里一点谱也没有。 路上,嗲能又捉了两种我从来没见过的紫红色肉唧唧的虫子,还有细细的一节一节的不知道什么东西。 嗲能关掉了手机照明,把应急灯打开,“你把手电打开,我们看看能不能在潮湿点的地方,能不能看到毒蟾,你记着,要背上有疙瘩,而且疙瘩***或者黄绿色浆的,才是毒蟾,你用手电一照,它就会乖乖让你逮走了,跟傻子似的。” 居然还有这么好捉的毒物?心里有点欢喜,这种东西我倒不怕,不过有的毒素不够,嗲能应该会认。 应急灯十分明亮,嗲能又对我说道:“灯光也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反正我们要多加小心。” 我已经够小心了!每次落脚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踩错了地方犯了忌,惹了麻烦就惨了。 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转了很久都没看到有什么毒蟾,嗲能和我都坐下来:“毒蟾实在没有的话,就算了,我们刚才抓到了两只毒蚂蚁,也差不多。” “还是……再试试吧?”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多想两样,尽管这些毒物一听就让人闻风丧胆,我还是希望能尽量找多点,也不枉我和嗲能这么辛苦的在深山里找来找去,眼睛都要找得斗鸡了。 嗲能随手拔了根草,放到嘴里嚼嚼,对我笑道:“你已经不错了,以前寨子里有个男的,看到条蛇就吓晕过去,尽管他的灵气很足,可胆子太小,不能成为蛊男,你猜他后来干嘛去了?” “干嘛?” “他种的桔子卖得很好!”说完嗲能笑起来,我也乐了,“养蛊跟养桔子,这区别也太大了嘛!” 嗲能点点头:“他爷爷,就是昨天早上执礼的那位蛊师,也是我们这一带最德高望重的蛊师了,可惜他的孙子没办法继承,试了几次,有一回吓得高烧不退,连续三天,还是我外公出手救治的,到最后,他见到自己爷爷就浑身发抖。” “真惨啊!”我叹息着说道:“本来可以多一名蛊师的。” 嗲能却摇摇头:“成为蛊师,要经历的失败超出人的想象,或者有的蛊师一辈子只能养成某几种,但他会把这些心得完全记录下来,留给后人,也有的,只是言传,并不记载。” 怪不得蛊对于一些不了解的人这么神秘,首先它是属于小众的东西,只是一种技法的传承,古苗文早已失传,也许并没有失传,懂得的人,没有出现在大众面前而已。 很多苗人不肯迁离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就那么默默无闻生活在大山深处,与世隔绝。 歇了一会儿后,我们又继续寻找合适的毒虫,找到了一条通身碧绿,两侧有白色菱形花纹,触角细细长长的虫子,嗲能说这种叫花喇子,外表就有毒,碰到后会肿起很大一块,若是腿上被咬,大概十几分钟内那条腿就会失去知觉。 看着那条虫,觉得头皮都在发麻,硬着头发将它用夹子弄进了竹管。 我们又走了几步,嗲能忽然顿住:“嘘--” 由于不知道嗲能要做什么,我往两侧的树枝上看,希望不要转头就是条正朝我吐信子的蛇就行,两侧的树枝在夜间很有种阴森的感觉,象恶魔伸出的爪子。 嗲能的应急灯圈在某个地方,那里有一只紫红色的蟾蜍,被灯这么一照,它就呆呆的,一动不动,“快把它夹到竹管里!” “哦!”我夹起蟾蜍,信手打开了腰侧的竹筒,嗲能见状大惊:“不是那根……” 可是,已经迟了! 竹管里突然窜出一个三角脑袋,张开大嘴,四枚森白的獠牙在灯光里十分耀眼,一口咬住了那只呆滞的蟾蜍,我被惊傻了,嗲能一个箭步上前把我指尖的盖子盖住了竹筒。 “你怎么这么糊涂!”我的腰间挂了四根竹筒,全是装毒物的,嗲能腰间也挂了几根,我应该打开的是右侧的竹筒,但是我摸错了,那只可怜的小蟾蜍,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我害死。 嗲能叹口气,拍拍我,“别泄气,我们还有时间再抓一只!” “不是,我……”我的脑子跟复读机一样,一遍又一遍回放着从竹筒里窜出的那条蛇,还有咬住蟾蜍的瞬间,完全是我的失误,害了一条小生命。 嗲能听了我的话后,好一会儿才说道:“其实,养蛊是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因为众多小生命投到一起,最终能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有时候,所有的毒物都会死亡,所以蛊师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失望才能成功的。” 嗲能没有指责我,但我还是觉得心情沉重。 “再往前走点儿,那边更加潮湿,应该能找到。”说完,嗲能一猫身,就从树下避过,“抓紧时间,快三点了,再晚肯定就碰不上。” 也许嗲能也经历过这些,所以才这么泰然?不管怎么着,嗲能对我的反应还算满意,我想我应该也能成功。 暗暗给自己鼓劲,亦步亦趋地跟在嗲能身后。 听到了轻微的流水的声音,“嗲能,我们是不是到水边了?” “嗯!”嗲能轻声应道,“我两次都是在这里抓到红蟾,看看今天晚上运气如何。” 我的手机快要没电了,打开了一个小电筒,这光没有这么明亮,但也足够我看清楚大概的情况。 余光发现有什么东西从地上窜过,手中电筒马上晃过去,却没有看到什么,刚才那东西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我不信是自己眼花。 就在我发愣这当儿,又有东西在眼睛晃过,这一次电筒光迅速捕捉到它。 这是一只背上鲜红,腹部灰褐的蟾蜍,虽然昏黄的电筒光下看得不甚真切,但直觉告诉我,这是一只更高级的好货!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上蛊 手电筒的光圈将这只通红的蟾蜍罩住,它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我奇怪它为什么不逃,嗲能已经骂我笨蛋,动作不快点之类的,帮我把这小东西塞进了竹筒。 我数了一遍,自己身上挂的这些个竹筒加上嗲能腰间的,有十几个了,嗲能把背包打开,打出一个皮篓,把这些竹筒用麻绳捆在一背隔着皮篓子背在了背上,上下都用钢片封牢,“嗲能,它们不会被闷死吧?”我担心地问道。 嗲能笑了,“怎么会呢?这是特制的竹筒,全部都有细细的透气孔,它们不会死掉的,我们往上走,找个地方好好歇一下。” 往上来到一块比较平坦的地方,嗲能却没有歇下,“这里有别的蛊人在,我们到别处找地方找找。”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其他蛊人在啊?蛊男还是蛊女啊?”我很好奇嗲能的敏锐,他看我一眼说道:“我们歇息的地方,也有别的蛊人来过,他们也避开了呀。” 蛊人与蛊人之间,是不能有交集的吗? 嗲能的眼睛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晶亮无比,他指指前面说道:“那边的坡势比较缓些,我们到那边看看。”说着他看看自己的腕表说道:“快四点半了,再多等几个小时,我们就能见到外公,或者,我们到以前吉奥大叔打猎的小屋去,离这儿可能走路二十分钟,晚上走的话,也就半小时这样,很近的。” 吉奥大叔,是秀光的舅舅,另一个寨子的人,也算跟我们比较熟识。 “好吧,那到小屋去。” “嗯!” 晚上主要是视线不好,实际上,就算是大白天,我们在山坳里,视线也算不得多好,只能是说比白天强吧。 半小时后,我们到了小屋,上面门是扣着的,上面用黑色的炭写了字,我看不懂,嗲能说道:“吉奥大叔让借宿的人走的时候不要忘了带上门。” 打开门,里面的床底下有木炭,旁边有个灶,床头柜用铁皮包着,一拉开就是浓郁的草药味道,嗲能说道:“吉奥大叔心细,居然放了香芸,怕被子被咬了!” 小屋前面是块水泥平地,嗲能把一个炉子搬出来,生了火,放了炭,拿了锅子和屋里的大米熬了点粥。 “吉奥大叔真行,把这儿弄得这么好!”我感慨地说道,吉奥大叔身壮腰圆,满脸横肉的,想象不出他能把这个地方搞得那么干净。 嗲能说道:“吉奥大叔这里,也就是我和外公会过来借宿,平时也没人来,他每隔十天就进来一次,晒晒被子,打扫下卫生,有时在这里住住,反正只要有人气就没事儿。” 粥熬好了,我吃得很欢快,就着秀光家的咸菜,真是美味极了。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嗲能站起来道:“我外公来了!” 我也站起身,来人走近了,嗲能应急灯的光弱了不少,但看清楚人脸还是没问题的。 “哟,你们吃上了?饿坏了吧?”拉乌爷爷笑着取出了一个大油纸包,“这是廷娃的外婆送来的卤鸡,香喷喷的,弄得我一路闻着香味走,都要馋死了。” 嗲能把自己的小凳子推到拉乌爷爷跟前,我虽然不困,但头有点晕是真的,我知道应该是由于没睡觉造成。 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瓶酒给拉乌爷爷用土碗倒了半碗,把鸡爪连着鸡腿割了一只给他,另一只腿分给了我。 稀粥肯定没有卤鸡让我胃口大开,吃得满嘴流油。 “嗯……饱了!”我拍拍肚子,嗲能指指里头:“你去睡一觉我们正午下山!” 我用门前小溪的水洗了脸和嘴,看看人家弄得干干净净的床铺说道:“我这一身脏兮兮的,还是用睡袋算了。” 嗲能一怔,点头道:“也可以,他木屋的地板是垫高的,你可以直接把睡袋铺在上面。” 人就是这样,原本没感觉累,但精神一放松,疲劳就会随之袭卷全身,如滔滔巨浪,把你的神智拍得一荤二素,直接晕乎乎找周公去了。 但在入睡前,我还是模模糊糊听到嗲能跟拉乌爷爷说着什么竹筒、十三种、要七天之类的。 迷糊被推醒时,我还在发春秋大梦,“快起,这会儿瘴气消散,往外走方便点,不用担心迷雾,昨天我们是跟印迹走的,正午两小时都不会有雾,放心大点地走!” 我从睡袋刚钻出来,嗲能就飞快地帮忙把睡袋收拾好了。 不多久,我们走到了毒瘴谷外围,回头再看时,那瘴雾渐渐聚拢。 我不解地问道:“一定要在瘴气消散时出谷吗?” 嗲能摇头:“这个无所谓的,瘴雾会让我们视线受阻,我和外公都不怕,你喝了我给你配下的药水,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事的,不过回去后,可能会拉拉肚子。” 拉肚子我是不怕的,主要是不了解这个毒瘴谷究竟咋回事。 拉乌爷爷咳一声,“嗲能,你没告诉他这里很危险?” 嗲能摇头:“他那人,心思太重,我什么都没跟他说,也没带他靠近过那些地方,他连只小毒蟾被咬死都难过半天,再带他看到那些惨相,估计他一两个月都恢复不了。” “什么惨相?”嗲能的话,把我的好奇心完全勾起来了。 很多毒虫死掉?很多蛇死掉?很多毒蟾的坟墓? 嗲能看向我,“毒瘴谷,也叫死人谷,很多人走进来后,就没再出去过,他们的尸骨都在同一个片区,怕你见了吓晕过去,我特地避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嗲能家,我从头到脚洗了三遍,感觉没有一个地方不干净才走出来。 “洗脱几层皮了吧?”嗲能戏谑地说道,“你也不怕自己洗脱水了!” 傍晚,拉乌爷爷煮的是清水白菜,没有一滴油,嗲能却吃得很嗨,“快吃,我们晚上要开始上蛊了。” 上蛊,指的是向蛊神再度参拜,表达自己对蛊神的敬意,请求蛊神给予指引,使得此次养蛊成功。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把竹筒打开取毒物 说得容易,上蛊的时候,心不诚不行,不敬不行,不能被干扰,更不能有任何的差池,我们捉到的毒物,无一不是剧毒的,但嗲能说还不够,他要加毒草进去。 至于加什么毒草我就不懂了,嗲能将那些竹筒排列好,又点了几根香放在那些竹筒的附近,用一个大箱子倒扣在这些东西上面。 “你这个……是干什么的?” “迷晕那些毒物啊,不然你怎么把它们放进蛊坛?你随便打开一个咬你一口就够你受的!” 嗲能又说道:“不用担心它们,它们的透气孔足够吸进这些迷雾了。” 感觉象水浒传里给那些梁山好汉下蒙汗药似的。 不过我对这个也是头一回碰到,根本什么也不懂,全部听嗲能的。 “别的养蛊人也是这么弄的吗?”会不会其他人有别的什么招没放出来的,很多秘法不是说不让那啥吗? 嗲能把我带离那儿,“每个养蛊人,方法都不同,如果是我,会命令它们进去,但你做不到,所以这个办法最简单,缺点就是养成后,你不能命令它做什么事,只能跟它商量能不能做什么。” “也就是说我不是它的主人?” “不,你依旧是它的主人,但可控性差,有时它会不听话的,就跟十一二岁的熊孩子一样,会给你捣乱。” 还不知道蛊捣乱是什么样的德性,“廷娃,别站那儿,把这碗药喝了!”拉乌爷爷突然出现在背后。 嗲能见状,把药接过来说道:“喝了吧!” 我也不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用的,不过既然拉乌爷爷和嗲能都让我喝,我就喝吧。 药有点微甜,挺不错的,跟不含糖的果汁有得一比,“这药挺好喝的,还有不?” 嗲能板着脸抢过药碗,“什么药还想多喝?不怕喝到神质不清?” 我笑笑没说话,嗲能拿着手机按了几下,“去睡一觉,2小时后要放血!” 又要放血! 养个蛊会不会把我弄到贫血啊? 心里这么瞎想,但嘴上还是应了,刚进屋洗漱到现在过去了两个半小时,早点睡就早点睡,这个我也知道,睡觉最能恢复精神。 躺下来,心里头还在想着那个蛊要怎么放毒草进去,天这么亮,却丝毫不影响我的瞌睡虫能耐,很快就把我咬睡着了。 我是被饭菜香味给唤醒的,一看手机,已经睡了一个半小时。 “醒了?起来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干活!”嗲能把饭菜端过来,我看到是鱼腥草炒韭菜,还炝了辣椒在里面,另一个是素四季豆,还有一小碟泡的胭脂萝卜,还有一个咸菜豇米汤,按嗲能的话说,这个菜利尿。 “我们快点吃,今天晚上的雨有点大,吃完了我要把晒在院坝里的睡袋给收回来,还有一些洗过的床单被褥。”嗲能一坐下就往嘴里塞米饭。 今天吃的是玉米饭,我来的这些天,只在外婆家吃过一次纯米饭,在嗲能家里不是红豆饭就是玉米饭或者洋芋饭,很少有纯米饭。 夏粮没这么快收,所以有点青黄不接吧,嗲能每年挣这么多钱,也不舍得吃个纯米饭,真是个葛朗台。 韭菜的气味跟鱼腥草的气味互补,喷了点酱油提鲜,又有炝过的干红辣椒香气作衬,我觉得味道非常好。 吃完饭,喝了两碗豇米汤,拍着肚子就在院坝里散步,嗲能看着我的动作上来说道:“半个小时后,我们要把毒物们扔进蛊坛,为免意味,你要穿个防护服。” “嗯……好!”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的毒物,我还是生平第一次将它们集中在一间屋子。 嗲能将碗收拾以后,拉乌爷爷上前来说道:“你不用害怕,每个养蛊人都要经历这一关,你需要做的,就是让它们活下去!” 好吧!我努力! 今天有点闷热,但对我这样在深市待过的人来讲,并不算热,这边的夏天真的好过,太阳叮在背上晒,但只要你跑到树荫下,就会浑身凉快。 坐在院子门口,嗲能走了过来,“你跟我来!” 领着我走到放那些毒物的地方,那里放着一个碗,里面有一些黑乎乎的药粉,他拿了一根针,我一看就知道面前那个小喷瓶里,装的是酒精。 用药棉擦擦针,拉过我的手就扎一针,痛么?当然是痛的,不过我若是喊出来,嗲能百分百要笑死我。 但是手指尖的疼痛不是假的,我发现自己的左手在微微颤抖,过了一会儿才自己停住,有点不好意思地轻咳了一声。 嗲能木然说道:“应激反应,正常的,犯不着不好意思,我们班二组的那个大个,上次体检打预防针,不是人家刚擦了棉花球,他就晕了么?搞得人家以为他羊癫风呢。” “嗯,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嗲能说的就是坐我们旁边组的一个男生,长得跟人猿泰山似的,皮肤黝黑,站面前就跟尊托塔李天王的宝塔似的,听说他晕针,我们都忍不住偷笑。 黑大个虽然脾气不大好,但为人还可以的,对同学也算友善,班里也有不少同学跟他一块儿玩。 嗲能哼一声,“可以了!” 我的血滴在那端粉末上,嗲能还掺入了别的什么水,反复搅拌后,那些粉末变成了细细的小颗粒。 “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要开竹筒了!”嗲能一句话把我说得呆若木鸡。 开竹筒了,就是说如果搞得不好,那些毒虫就会狠狠咬我一口,要是嗲能救治不及时,我这十几年就交待在这儿了! 拉乌爷爷走过来,臂弯搭了件黑色的衣服,“廷娃,把这个穿上!” 我很听话地将黑衣服穿到外面,这才发现,这黑衣把我从头裹到脚,而且手一直到手肘都有硬硬的薄铁皮类的东西。 这就是嗲能所说的防护服吧? 嗲能将蛊坛放到正中,点燃了三炷香,“敬天敬地敬蛊神,现在,朝四方跪下磕头三拜。” 拜完后,嗲能让我把三炷香戳在了正堂的一幅画像前的香炉里,对我说道:“现在,打开竹筒取毒物吧!”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我来喂蛊 我心里一咯噔,最害怕的事情来临了,不过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小心翼翼地打开竹筒,“直接倒扣在坛里!” 我倒扣着竹筒,听到“咯”一声,也不知道倒进去的是什么玩艺儿。 “是石头背后捉到的蝎子。”嗲能看着我说道:“继续!” 我揭开第二个竹筒,一股腥臭就扑鼻而来,我看到了五彩斑斓的身子,慌忙扣过来,就听到软塌塌的一声,嗲能又道:“咬了那只小蟾蜍的家伙!” 紧接着,趴塌趴塌,都是蛇,最后一个扔进去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 “里面没东西吗?”我好奇地想拿起来看,嗲能立即阻止,“绝对不能去看!” 为什么啊! 嗲能晃了晃竹筒,“没事了!全部都在里面,一共十三种毒物!” 他拿起满是小颗粒的草药碗,全部倒进蛊坛,将蛊坛的正上方用铁皮密封起来,完全不可能有任何东西能钻出来。 “今晚它们就会开始打架了,我们每隔七天来看一次!”嗲能在这个坛子外面用小刀刻了个符号。 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我除了傻看还是傻看。 “去洗个澡,你一头的汗!”嗲能推推我说道:“怎么你会出这么多汗呢?比在深市时出的汗还要多。” “我是……太紧张了!”准确地说,是害怕加紧张,才会使自己吓出一身冷汗,刚才是强撑着不倒的。 闻闻手指,好象还有腥臭味,每个毒物身上都臭,气味想当恶心,百般强忍,才没吐出来。 “记得啊,这段日子你绝对不能吃蒜!”嗲能忽然说道:“蛊这东西对酒、蒜、醋特别敏感,也不要吃什么凉拌菜了,跟我一起吃素煮的东西吧。” “嗯!”我点点头,现在是养蛊之初,什么也不懂的我,当然凡事都听嗲能的。 “你现在可能一头雾水,不过没关系,先熟悉养蛊的秩序,再说别的。”走出那屋子,嗲能说道:“你自己养的蛊,要好好跟它沟通,你能唤草鬼和石鬼树鬼之类,一次绿灵都能被你召唤得到,说明你灵力还是有的,但要多练。” 我那些召唤能力,有点瞎猫撞死耗子的意思,但嗲能却说,唤灵并不是很刻意地去召唤,只要象做作业一样全神贯注就能成功。 全部搞定后,拉乌爷爷给我和嗲能一人一个特大号的烤土豆,外焦内香,一个吃下去,就已经饱得一塌糊涂。 九点,嗲能就让我去睡了,并且他也躺下来,“这两天有点累吧?习惯就好了,养蛊人家,整个五月都不轻松,我们还算好的。” 我呵呵笑道:“这也不算什么吧,我们班打篮球那段时间,还要兼顾数学和英语比赛,这还不算,还得给咱们年级的女生当篮球陪练,那才是累得想死的心都有。” 嗲能轻笑:“有这么严重么?” 我正色道:“难道不是吗?也不知道这帮女生的眼睛是不是都长在头顶,那篮球都滚到地上去了硬看不见,眼睛都在男生身上打转儿,要么就跟撵鸡撵狗似的追着我们跑,你看我们这几个打球的,哪有一个表情是好的?一个个都咬牙切齿地烦着呢!” 嗲能笑出了声音,可能他觉得好笑,我却觉得好烦躁,一想着回去又要当篮球陪练,似乎还是在这儿养蛊更爽! “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得好好自学下功课,不然回去跟不上啊!”嗲能说道,“作为学生,学业总是不能荒废的,不然回去的话,明年端午我们俩就不能出来了!” 应该是说,嗲能的话让我跟深市实验中学联系起来,其实我是觉得苗岭跟深市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我在深市时用的右脑,来到这边就用前额了,走到老家用的左脑。 曾经有同学羡慕我会说三种方言,这有什么可羡慕的?如果可以,我不希望脑子里还对袁胡子大叔一家的事情有任何记忆。 旁边床的嗲能睡着了,他应该是比我更累,带着我这么个新手,干什么都会费劲。 第二天,嗲能给我煮了粥,放了点青菜,味道不错,反正嗲能就是个素肠子,他不习惯吃带什么油的菜,连烧烤都只吃素的,烤茄子从来不要蒜。 “再忍忍,七天就知道结果了!”嗲能安慰正在看书的我说道:“第三天开始,如果梦里听到声音或者有人求你之类的,记得告诉我!” 做梦的事情,我向来都会跟嗲能交流一下,对那个闯进洞葬府的事情,我心里总是疙疙瘩瘩不自在,究竟我为什么会撞进洞葬府一点概念都没有。 “嗲能,伏魂杵——有没有进展?”有位怒先生在不停地收集法器,我一直担心会不会连伏魂杵都收走了,“你说,我们真的能找到吗?” “如果你想找到,就一定能找到的!”嗲能的语气很肯定地说道:“我做过占卜,会在一个很复杂的情况下找到它,最终你不会有事,不过,这过程很劳心劳力,你要有思想准备。” 听嗲能这么一说,我心稍安,“嗯,我知道了!” 第四天早上,嗲能又从我手指尖取了血,跟那药粉拌匀,“你投给那些虫子吃,投了以后听听蛊坛有没有声音。” “我一个人去?” “我在旁边!” “哦!”我一个人才没胆子去喂毒物呢,说白了,就是怕自己象那只毫无准备的小蟾蜍一样,被一条毒蛇张开的血盆大口吞噬了。 想到这儿,搓搓胳膊,简直能听到鸡皮疙瘩掉一地的声音。 来到小屋,推开门,正中间一个蛊坛,“嘶——嗲能,我怎么想起了一部港产片啊?” “什么港产片?” “倩女幽魂!” “干嘛说这个?” “推开门,面前一个土陶坛,怎么看都阴森森的……” “少废话,动作快点!” 依旧穿着防护服,我没有掉以轻心,那些药末,嗲能用了根细细的管子装好,“掀的时候不用怕,它们已经打得精皮力竭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章 太阳下山才能开蛊坛 嗲能这么一说,我心下一松,伸手揭向那束在坛口中的绳子,嗲能却阻止了我。 “绳子不用解!”嗲能指了指正中央的钢片,他让我将竹管倒扣在中央钢片上,将那钢片缓缓移开,我就听到哗啦啦的声音,那些药末全部掉进去的声音。 嗲能将钢片回原后,抱着蛊坛摇了摇,我诧异地问道:“你干嘛呢?那些虫子不被你摇昏了才怪!” “如果药末都堆在一个毒物的身上,它很快就会被咬得渣都不剩!”嗲能丢给我一个白眼,“有些事情你得自己动脑子想的,我们的喂食口在正中间!” 将蛊坛放到地上后,朝我挥挥爪子:“快听,有什么声音?” 把耳朵贴在蛊坛上,凝神细听,还真被我听到了声音:“嗲能,我听到有什么东西贴着坛壁蹭来蹭去,还有就是咵嚓咵嚓在嚼什么东西,应该是药粉!”我心里升起一股欢喜,没死就好! 嗲能眉头微皱:”这么说,它们已经把蝎子和蜘蛛吃掉了?” “啊?”蝎子蜘蛛被吃了?我有点接受无能,旋即笑道:“也有可能,它们这么小,很容易被……” 嗲能摇摇头:“蝎子和蜘蛛虽然小,它们是最不容易被吃掉的,越小的,越阴毒,我最先养成的,就是蚁蛊,后来才是其他的蛊。” 我有点傻眼跪坐在蛊坛前,我对这个蛊,完全没有熟悉的感觉,只是那只小蟾蜍由于我的失误,被咬死,心里难受外,其他的,我没有一点感觉。 “我们出去吧!第七天傍晚再来!”嗲能站起身,把我也拉起来:“少想,凡事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当晚嗲能煮了红豆饭,里面加了盐,唯一的菜就是泡菜,“嗲能,我现在特想吃李超东店里的麻辣小龙虾,还有咱们学校对出去巷子里的烤串儿,加点芝麻,那香得舌头都要掉下来!” 嗲能平静地看我一眼说道:“去吃啊,吃了以后,这些蛊就不是蛊了,只要你一靠近,它们就会四下逃窜。” “呃……”我就是说说嘛,快活快活嘴还不行? 这种艰苦朴素的生活,一直到第六天晚上,“嗲能,就不能稍微煮点有味道的么?嘴里真的要淡出鸟了!” “明晚看蛊养没养成,如果有一个活的,你就能开荤了,但还是不能吃酒蒜醋!”嗲能吃着绿豆稀饭,咬着饼说道:“我晚上都给你摊饼了,饼里头还放了鸡蛋,已经是荤菜了!” 我气噎:“没听说过吃个饼还算成荤菜的,嗲能你真扣得要死!” “不想吃就放着!”嗲能作势力要来抢我的饼子,我慌忙塞进嘴里大嚼。 洗完澡,拉乌爷爷出门说是要明天才能回。 躺着跟嗲能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恍惚间,有个穿着银亮色衣服的人在我跟前走来走去,不耐烦的样子,“究竟什么时候才来啊,我都等半天了!” 你谁啊?跟谁抱怨呢? 醒的时候,嗲能还在拿着物理书正翻着,床头单暖暖地站在他身上,我感觉那灯罩着的尺许之地,就象个玻璃罩似的,把我跟他完全隔开了,他沉浸在自己的学习园地,而我,就在他学习园地之外打盹,怪不得我总是成绩对抗不过他。 初中时,老师曾说过,学霸擅于抓住每一个能学习的时间学习,将所有零星的时间都集中精力攻克一个,或者数个难题。 同一个班,同一个老师,同样的课,他总是比我学得扎实,而他对我的评价就是太粗心,不愿意细细考虑,所以没考过他。 “嗲能!”忽然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糟糕了,是不是刚才拿井水洗澡感冒了?不可能啊,嗲能给了我一桶热水,我兑过了! 嗲能脸转向我:“怎么了?要喝水自己倒去!” 说罢,他目光又汇集到书上,我撑坐起来说道:“我做了一个梦!” 嗲能将书反扑在枕边,“说!” 我组织着词语说道:“刚才做了一个怪梦,一个人问我什么时间来,等我半天什么的。” “养成了!”嗲能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欢喜,“你做的这是蛊梦,蛊与你通灵气了,它寻着你的血液之气跟你交流。” “蛊梦?”我听说过死人托梦,听说过孕妇做胎梦,养蛊还会能这种梦? 嗲能翻身下床说道:“你不错,一次就养成了,不过,现在你还不知道养成的是什么蛊,嗯……需要跟它熟悉一段时间,每隔三天还得喂东西给它吃。” 感觉这个蛊养成,嗲能比我还高兴似的,他站起来说道:“嗯,明天等蛊给你留记号以后,你就解放了,能开荤!” “养蛊还得吃素啊?”我有点失望,我还以为养蛊的人只要不吃那几样东西就不会有事了呢。 “其实养蛊跟养小孩差不多的,最初喂它的血,你是先吃过卤鸡的,中间这几天就要素一些,等七天后就能换肠了。” 嗲能这一堆话,我压根没听懂,既然嗲能说养成那就是养成了,好吧,我果然很厉害。 “那明天以后,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我躺倒继续睡,反正有嗲能在,我什么都不用想的。 第二天,鸡叫头遍,就听到嗲能起来了,有人送了东西过来,也不知道是啥,又听到嗲能走到厨房揭开锅盖之类的声音。 翻身坐起来,又听到公鸡叫了,看看时间,才四点半,还这么早,这公鸡上班也太勤奋了吧? “起了?”嗲能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这才发现嗲能站在门口呢,我应道:“起了,你咋起这么早呢?” 嗲能走进来把被子叠了说道:“你天天抱怨早餐中餐的,让秀光给我们送几个饭团和两份咸豆花。” 咸豆花?我的眼睛亮了,这可是好味道的! “嗯,那敢情好!”将被子叠了就去刷牙,嗲能又说道:“我们要太阳下山才能开坛,等下你到冬儿家去买只**,晚上做个凉拌麻辣鸡来吃!”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一章 你灵力不够 乌拉!晚上有凉拌麻辣鸡,现在简直不能想,一想就开始唾液分泌了! “廷娃,别再傻笑了行么?” 嗲能皱着眉头,手上拿着饭团正在吃,“你一傻笑,我就会想到那个阿甘正传。” “哦……”演阿甘的那个演员,不是也挺帅的嘛! 哼哼着洗完脸,从厨房拿了个饭团吃,里面包的是酸辣菜,味道确实不错。 “吃完早餐,你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洗了换一遍,蛊出来的时候,我会站在门口,你跟它先接触。”嗲能说着,又咬一口饭团子。 我把咸豆花舀到碗里,“你不吃吗?”我惊奇他吃第二个饭团了,豆花还没碰过,“我是舀出来吃的,没有就着饭煲吃啊!” 他总不可能嫌弃我先吃了吧? 嗲能摇摇头:“我先吃这个,等会吃豆花的时候,它就不烫了!” 哦,原来如此,害得我白担心半天呢! 吃完饭团,松坦着四肢,眯着眼一动也不想动。 “中午我煮咸菜豆腐汤给你吃吧,怎么样?”嗲能喝着豆花问道:“还有啥想吃的?” 听到这句,我从椅子上弹起来:“我去问冬儿家买鸡!差点忘了!” 嗲能点头:“去吧!这会儿他们应该早就起了!” 拿了五十块钱到冬儿家,冬儿娘见是我,笑着给我抓了只花尾巴大公鸡,又塞了两只双黄蛋给我说道:“这个给拉乌爷爷吃。” 我千恩万谢地回到屋内,嗲能一看我手上的两只大鸡蛋,怔了怔:“双黄蛋?冬儿娘给的吧?” 我点点头,嗲能笑了:“前儿冬儿中暑了,我外公给他抓了点药喝了就好,这两只双黄蛋应该是冬儿娘给外公的,其实她已经送过一篮土鸡蛋了。” “你真神了!”冬儿娘可不就说是送给拉乌爷爷的么?这次的大公鸡比我上次买的重了不少。 嗲能笑笑,“我去问人家要点香菜,你把衣服洗了吧!” 傍晚,进入了小屋,蛊坛依旧放在原位置,但我却感觉到那个蛊坛子里有什么东西正非常急切地想出来。 转头看向嗲能,他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我说道:“去吧,不用担心,蛊认得你的!” 这一次,没有穿防护服,我也不知道养成的是个什么东西,揭开那个钢片,一个银色的小东西就跳出来,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 完全没料到这个小东西会朝我下口,“啊——”我发出一声嘹亮的叫声,嗲能哼道:“你这叫声,真是有一把好嗓子!” “嗲能,我被咬了,我会不会死啊?”我甩手左手说道:“你看,两个细细的,紫色的点儿!” “那是蛊给你的记号,认你为主!“嗲能的话音平淡,就象看到天下雨一样,处变不惊,他不惊我惊啊! “嗲能,我养成的这个是什么东西?” “蛊啊!”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蛊,是什么蛊嘛?” “跟我一样,蚁蛊!”嗲能靠近我,“跟蛊说话,问它有什么要求没有,你得跟它交流啊!” 天!我哪知道怎么跟蛊交流? “怎么跟草鬼说话的,尝试下跟它交流!” “哦,哦!” 银色的蚂蚁,这个头赶得上螳螂了,除了眼睛外,其余全部银光闪闪,就象用银漆给上了色似的,头一次看到这么稀奇的东西,托在手心东看西看。 小东西就这么立在中间,任由我将手心左转右转,它岿然不动,跟个王者似的。 看着它骄傲地晃动触须,我就觉得挺逗。 嗲能拿了个大碗,将蛊坛里的东西倒出来,把先前已经弄好的粉末倒进去,我把银蚁又放了回去,这一次盖的就不是钢片了,而是一层带有韧性的细网纱。 “蛊要养在阴暗的地方,蚁蛊也是如此,不过它天热天冷都不怕,只是不能见阳光。“ 嗲能的话,让我愣住,这间小屋,虽然说不上采光多好,但正午的时候,是肯定有光线的,以前用不锈钢的盖,现在改成透明网纱了,岂不是那里头很亮? 我看向嗲能,希望他能给个比较好的办法,嗲能说道:“蚁蛊你养成很快,百分之九十九的蛊都要养几十天才能成功,难养的,要养一整年!它已经认主,让它休息吧!” 我把蛊坛子放在了一个稍微避光的角落。 回到小屋,才发现自己的左手开始不听使唤,嗲能将蛊坛倒出来的东西摊在院坝内的水泥地上,“嗯,这只蚁蛊,是个很聪明的家伙。”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嗲能说道:“你刚才把它托在手心里就没发现它身上一个零件都没少吗?” 是啊,它“四肢健全”没有任何地方受到损害,也就是说它是一击命中的? 小小蚂蚁竟然有这般能耐,真不容小觑。 嗲能只是大概说了两句,去厨房之前,给我抹了不知道什么油,手背过一会儿就凉凉的,麻木感渐渐消失。 “其实你可以不抹,几天后也会散掉的。” 嗲能剁着鸡块说道:“因为你喂的食料里有自己的血,很快我会给你将解药拿出来,将来,你的血配合那个草药,就是蛊的解药了。” 吃到久违的肉了!真是泪奔得想大哭一场,拉乌爷爷和嗲能吃的鸡肉用另一个调料,那个要辣得多。 “嗲能,我们回去的高铁,煮只鸡带走吧!太好吃了!”我一边嚼着鸡肉一边说道:“太爽了,吃鸡肉!” 嗲能还没说,拉乌爷爷就笑道:“哪里用得着你带?你外公外婆肯定会给你弄好的!” “蛊已经养成,我是不是就可以去外婆家吃饭了呢?”话不过脑地就这么问出来。 拉乌爷爷收敛了笑容:“不可以!” “为什么啊?”蛊都养成了,还不能跟外公外婆见面吗? “你灵力不够,蛊会不听使唤,到时它凭本能害人怎么办?”拉乌爷爷的脸很严肃,我感到了严肃的面容下,似乎在隐隐地指责我。 似乎碗里的鸡肉也没这么好味道了,嗲能却说道:“你走之前肯定能见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二章 蛊塚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怎么能这么确定我肯定可以见到呢?” 拉乌爷爷叹口气道:“还是那句话:你灵力不够!” 灵力不够,与见外公外婆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拉乌爷爷给我夹块鸡肉:“别想这些没意思的事情,鸡肉今天要吃完!” 当然是要吃完的,没见我连米饭都没吃,直接就啃鸡肉了吗? 一直吃到肚子圆圆才放下筷子,嗲能做饭好吃老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没有象这次这样纯素地挨了好几天。 嗲能让我跟银蚁说话,我却觉得银蚁似乎很难跟我沟通似的,总是懒洋洋的,一动不动,每天看它,都在同一位置,喊它,最多动动触角,就没反应了。 问嗲能,嗲能却说带毒素的动物,都这么懒洋洋的,就象毒蛇与无毒蛇一样,无毒蛇活泼多了,四下流动,有毒的蛇,总是盘踞在某个地方,耐心地等着猎物上门。 蜘蛛也是如此啊! 不过蜘蛛很摩登,是个能上网的动物。 又是五天过去,我觉得心情越来越焦躁,呼吸很困难,起初以为是坐着呼吸不畅,尽力挺直胸膛也不行,我总是大口大口深呼吸,只是越来越难受。 “嗲能,为什么我会觉得喘不上气啊?是得了过敏性哮喘吗?”我真的很难受,喘不上气,心脏还跳得咚咚响。 嗲能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去跟你的银蚁告别吧!它不行了!” 我吃惊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才刚刚养成啊!” “你灵力不够,没有办法把你的灵力输送给它,跟它交流,让它吃让它活动,蛊养成,需要主人的血以外,还有灵力,不然它活不了多久的。” 嗲能的话简直是晴天霹雳,我的蚁蛊,才养成了一个星期,它这么努力,这么谨慎地成了蛊,却只有几天的寿命…… 我感到巨大的挫败感,缓缓蹲下来,嗲能陪我蹲下,拍拍我的背,“已经不错了!蚁蛊能活这么多天,我原本以为是无一生还的。” 我没回应他,对我来讲,这是好多条小生命汇集在一起的灵物,就因为我灵力不够,死了,我实在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的血给少了吗?还是我喂得太少?”我希望能有救,有一线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嗲能却是坦然说道:“我第一只蛊,也只活了七八天,那会儿我天真地以为养活以后,它就能陪着我了,我总是一个人,很孤单。” 他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外公说是灵力不足,第二年我养的时候,就很注意灵力输送,养成以后,我就把它放在我床底下,每天半夜尽量跟它交流,当然,第一年蛊死掉后到第二年的端午前期,我一直在训练自己召鬼的能力。” 怪不得嗲能让我多跟蚁蛊交流,不过我才学会召鬼不久,灵力比他当初可能还不如,“原来是这样,那我……” “这样,我们明后天就可以动身了,我们把蚁蛊埋到蛊塚去。”嗲能拍拍我肩,我们二人来到了小屋。 打开蛊坛,那只蚁蛊,静静地趴在坛底,一动不动,把它倒出来,嗲能一看就摇头,“刚刚死没几分钟,你现在是不是胸口不难受了?” 我试着呼吸几次,木然点头,心里依旧很难过,嗲能递过来一只精致的小木盒:“把它装起来吧!” 蛊是有毒的,嗲能没碰过,只能我将它弄进小盒子装起来,心里默默说句对不起,如果你的主人不是我,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嗯……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练习召鬼。” “不仅仅召鬼,要学习驭灵,你还是有一定天赋的,只是没有成长起来,等强大的时候,这些烦心事就不会有了!” 嗲能的话,给我低落的情绪来了个大冲洗,我感觉好象心底又燃起了希望。 “放宽心,我也是这么过来的,明年来战过!” “嗯,明年还来!” 蛊塚,是所有养蛊人死掉的蛊埋葬之地,这是一个用水泥砌成的地方,完全背阴,我将小盒埋进了一个小石坑里,嗲能将石板盖上后,递了把小刀,指着上头说道:“写一下吧,就叫蚁初好了。” “嗯!”我拿着嗲能递给我的刻刀,在水泥牌上,刻了蚁初二字,嗲能拿过刀在那两个字下刻了个符号,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符号,现在想想,应该是嗲能专用的吧。 “走吧,我们现在就回!” “嗯!” 带了阿樱先前就给的牛肉干,外婆做了卤鸡还有一些山货,给新妈妈的是一大袋竹荪菌。 跟外婆道了别,我们就踏上了回乡路程。 一到深市,感觉整个人从pal制改为了ntsc制,跟充饱电的剃须刀似的,不停在转。 “7月9号就开始期末考了,有的同学还在懵察察,不知道搞什么!”傅老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们所有的课,上到6月28号就全部结束,余下的时间,安排大家复习,串讲一遍,勾一下重点!” 那就没几天了,毛子的字,虽然跟大闹天宫似的自由散漫,但是勉强能看出是人写的,这家伙笔记还算做得认真,邬玉琴很热心地将她的各科笔记借我抄了,嗲能却没事儿人似的,完全不把期末考放在心上。 我感觉阿朗哥特别紧张,我想应该是他要到国外求学,所以才担心自己的期末考吧。 终于期末考来临,考试桌子分得很开,而且一些同学在本教室,一些同学在其他教室,一些同学在实验室,嗲能在另一个班级,坐我前后左右的,都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我。 “霍廷,你那卷子,不要摭起来啊,就这么摊着给我看!”旁边一瘦猴说道,我想了半天,才想起那是陈曼华他们班的人,不熟,但打过两次篮球,有点交情。 我点头道:“可以,我不盖答题区,要看你自己想办法看,但你要是考试时叫我名字,我立马举报你作弊。” “行!”瘦猴儿脸上绽开笑脸,“我保证不叫你名字,你就这么摊着,我自己看就行!”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三章 又出了点儿事 中间缺课两周多,仅用了十来天复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还能保证自己年级前十,尽力而为吧! 默默给自己打气,蚁蛊死了,明年一定会养一只比蚁蛊更厉害的!嗲能说今年要拼命锻炼自己的驭灵术。 他早餐给我煮的很清淡,盯着我把杨梅吃了下去,“早上吃点水果,脑子会好用点。” 老爸如是说道,“放心大胆去考,不及格也没事儿,反正老爸知道你是乖儿子就行!” 阿朗哥明显脸上很紧张的表情,嗲能上前拍拍他的肩,“别这么端着,我们不紧张的人都被你影响了!” 感觉自己衬衣下摆紧了一下,一低头是南南的小手揪着我的前襟,她的习惯动作就是男的总揪前襟,女的喜欢牵手。 兔兔在我们走之前,一人亲我们一下,说是亲亲以后考得好,这是什么论调? 走进考场,本来很放松的自己,被那些在最后关头还翻书的同学感染了,我是不是应该带书来啊? 算了,英语带什么书啊,完全靠平时积累! 英语是我的强项,没有丝毫障碍就完成了。 下午数学,也没感到什么大难题,好象这高一就是为了让我们顺利读完似的,连续三天半考试,几乎没碰到啥难题。 “考完了……呼!”我捋了下前额的头发,一段日子没理,长了不少。 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脖子,粗粗的胳膊夹杂着汗味儿,“李冲,你要勒死我么?滚一边儿去!”我用力地推开他。 “你们在干什么呢?”一个威严的男子声音传入耳膜。 “郑老师!”我和李冲都不由自主地立正,转过身。 “还有人在参考,你们打闹声音小点!”郑老师低声说道:“记得啊!下周一成绩揭晓,你们高二分班,老师会跟大家一起开个茶话会。” “老师,那暑假作业呢?”我们都抬头问道,“早点做完算了啊!” 郑老师朝我们笑笑,“你们俩周五大早到我办公室来领!现在快回家去!” 走出校大门,却见毛子和陈曼华还有胜武一堆人都站在大门口,我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啊,将军让我们等这儿呐!”毛子朝我挤眼,这家伙,自从有了妞,就没再把我放眼里了。 朝他哼哼,我指指那边的仙踪林,“去那儿喝一杯吧,太渴了!” 曼华立即答应,刚进去没多久,我的手机就响了,“在哪儿呢?” “仙踪林!” “等着,我马上到!”嗲能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将军下午四十分钟以后就交卷了,还以为他出去了呢!”曼华舀着芒果冰慢慢嚼着,“我跟志文刚才还说学霸怎么这么厉害。” “来啦?”李冲和胜武都挪开了点,嗲能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我低声问道:“可乐么?” 嗲能想了想,点头道:“好!可乐加片柠檬吧!” “晚上吃酸汤得了,还要什么柠檬呢?”我笑道,“唉,这回在苗岭才吃了两次酸汤啊!” 胜武笑起来:“你是要馋死我们么?” 服务员端来了可乐,装满冰块的玻璃杯,杯子顶上放着两片柠檬,嗲能刚把可乐注入玻璃杯,我们头上就炸开一个声音:“你们到这儿来,也不叫我,成心的是不是?” 这么清脆的声音,除了邬玉琴没别人了,“害得我一顿好找,你们所有人的手机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可能?刚才还跟嗲能通了电话的!”我不爽地反驳道,但一抄起手机,顿时目瞪口呆,手机上显示的是:无服务! 再问问其他人,也是这样! 服务员走过来歉意地说道:“我们这里信号不太好,如果开着门,就有信号,关上门就没有了!” 这什么破地方? 玉琴坐下来,一口气把面前玻璃杯里的可乐喝光了,纸巾擦擦嘴:“嗯!爽!” 李冲朝邬玉琴竖竖大拇指:“你666!将军的可乐都被你一人享用完了!” “啊?”邬玉琴吃惊地张大嘴,皱着眉头说道:“怎么都没人说一句嘛!” 嗲能抬起胳膊又叫了一罐,邬玉琴道:“不知道阿朗考得怎么样,看样子,凯奇是真的想跟他一起到y国学艺术设计了。” 说话间,阿朗和王凯奇都抱着小包进来,看样子,两人都还考得可以。 “中午咋说?把我们一帮人都留下来……”王凯奇喝了口饮料问道:“我还说请大伙儿晚上吃烤羊排……” 嗲能摇头道:“明年我们要分班了,我们宿舍这几个都是理科,曼华分文科,邬玉琴你是文还是理?” “我肯定读理啊!我将来要当医生的!”邬玉琴拍着胸脯说道:“将来你们有个小病小痛的,我负责解决了!” 嗲能笑起来:“你把我这个鬼师说得要钻地缝儿了,只能是大病找你,小病不该找我么?” 大伙都乐了,“玉琴我们找你看病,收钱温油点儿,别宰得太黑心啊!” “就是啊,宰黑心了当心晚上睡不着啊!” “宰黑心了当心被人骂啊!” “哈哈哈……” 仙踪林里只有我们一桌客人,大伙言谈也就没收敛声音了,听着这样的笑声,享受店里的温度,这个夏天过得挺好的! “深东艺校那边……”嗲能忽然说道:“又出了点儿事情。” 嗲能的话,让大家安静下来,“胜武,你得帮忙!” “嗯,没问题!”胜武用力点头:“你说吧,要我干嘛?” 嗲能用手指尖轻轻敲着玻璃杯说道:“查查他们那儿是人为的,还是以前遗留的事儿,如果是人为的,总抓得到源头,人坏的时候,比鬼还鬼!” 目光又转向李冲:“等我们查到什么线索,就请你爸出马,这事儿得他来解决,我们解决一些我们能解决的。” 李冲马上保证:“好,包在我身上。” 邬玉琴小心翼翼地说道:“是不是没我啥事儿?” 嗲能想了想道:“有是有,但是有点靠胆子,你怕么?” 邬玉琴一怔,又嗫嚅着:“你是说,我一个人?”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说段过去的事 嗲能指指我,“你跟他一块儿!毛志文和陈曼华也一起,我会叫董涛配合你们。” 邬玉琴见到是我,松口气道:“那行,我参加!” 嗲能又指向李冲阿朗他们:“到时霍廷会把看到的东西跟你们讲出来,你们想办法画下来。” 阿朗、凯奇和李冲都欣然同意,凯奇还有点不确定地说道:“我擅长风景,人物肖像类的,画得并不多。” “没事,多练练就会好的!”阿朗哥朝他笑笑,“给自己一点信心嘛!” 夜晚,嗲能在我们出宿舍门前说道:“动用所有你能感知的能力,跟带灵力的活物交流。” “好!”嗲能说过,今年开始,他会给我高强度的驭灵训练,让我了解各类生物,听起来很高深的样子,希望不是太难吧。 嗲能手机叽的叫了一声,他看了看说道:“董涛在北门!” “嗯!”我点头,胜武早就不在宿舍,毛子和他那小媳妇正在旁边低低说着什么,毛子不知道说了啥,他小媳妇就一通笑,声音不大,轻轻的,跟羽毛抚过手背似的。 手机又响了一声,嗲能象没听见似的,拿东西往他背包里塞,“嗲能你手机响也不看看?” 嗲能朝我甩个白眼:“你自己手机响,怎么全说成我了?” 是我么?拿过枕边的手机一瞧,还真是我的信息,邬玉琴:我在学校北门口等你,董涛也在! 翻身坐起,换了鞋,“那我现在下去?” 毛子和陈曼华也站起身:“一起走!” 由于刚考完试,学校许多住宿生都回家了,应该是家里大鱼大肉给他们补补的时候,不过等考试分数出来时,那些被补过的,指不定就要被上刑。 董涛看到我们,友好地点点头表示招呼,邬玉琴站到我身边,“将军有没有说是几点?” 我摇摇头,嗲能只是让我尽所有能力去感知,他说过我今晚应该会很累,我当然知道,考完试就够累的。 我们几个顺着北门的路往深艺走过去,深艺的期末考比我们晚一周,所以正处于他们高强度的复习时间。 “十一点半了,那些宿舍灯还亮着呢!”邬玉琴低声说道,朝那些宿舍楼指了指,董涛笑道:“大美女,你也太高看我们了,深东跟实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没办法比的,这么晚不睡,十有八九在玩游戏。” 毛子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会玩也是好的,我们实验的学生,早就忘了玩是个什么东西了。” “我堂哥叫陈洛华,高三的。”曼华忽然开口对董涛说道:“他说他喜欢杨老师,你们这里的杨老师对人很好?” 董涛眼睛亮了一下:“陈学长人缘很好的,杨老师不是我们这里的,她属于外面请的,不过,她真的对我们很好,经常说我们都是非常好的学生。” 董涛说完这个,摊摊两手:“我们这种怪胎,真是看不出有哪里好。” 陈曼华突然顿住脚本步,“自称怪胎,是深东的学生一直以来的习惯吗?” 董涛耸耸肩:“算是吧。” 陈曼华点点头:“我堂哥就是这么说自己的,听得人……心里特别难受。” 董涛看向地下,不作声,来到一栋七层高的白色建筑面前,这栋楼的外窗用了宝蓝色窗框作为装饰,配上雪白的墙壁,怎么看都象个儒雅的书生。 “就在这栋楼的二楼,是第三油画教室。”董涛声音不大,足够我们几个听清楚。 二楼,靠近女厕所的油画教室。 门口,已经有两个老师一位保安等在那里,我上前微微鞠了一躬,“现在不到十二点,我想我们没有来迟。” “没事,是我们来早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三十五六的男老师,“你是周……” “不,我叫霍廷,今晚我负责守在那个曾经你们碰到怪事的房间。”我对他说道,“在我们几个进去后,外面不要再站人,以免影响响我们。” 那位男老师坚持要留下来,我同意了,因为嗲能说任何一个驭灵师,只要他想,就不可能被其他人干扰,那我就——试一回。 如果说这一次养蛊失败后,我有没有什么进益,可以这样说:我的蚁蛊用它的灵气,让我对驭灵术有了感知,能感应到周围的一些灵气波动了! 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这个画室,没有那种死过人的阴森之气。 邬玉森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来,毛子见状,也拖过一张椅子对陈曼华说道,“坐吧,不知道要弄到几点呢!” 说完他又找了两把椅子,“你要坐这儿不?”毛子问我和另一个男老师,他自我介绍叫张勇,是教审美学的。 张老师将画架移开后说道:“你们随便坐,我去拿几支水给你们喝,门出去左拐第一间就是女厕所,男厕所在走廊尽头。” 大概是厕所正好清洗过,所以我们上来后并没有闻到什么异味,不多会儿,张老师就拎着个大塑料袋,里面有好多瓶矿泉水,还有几瓶饮料。 “喝吧,不够的话,办公室还有的。”张老师递了一罐美年达给董涛,我喝了口矿泉水,“说吧,最近都发生了什么,值得你叫鬼师帮忙?” 张老师轻咳一声说道:“还是我说段过去的事儿吧。” 我们的目光齐刷刷集聚在张老师身上,大家都在耐心等着他说下去,他低声说道:“我毕业就分配在这儿了,实际上,在我上班的第一年暑假,就在这个房间里撞到过。” “撞到过?” “嗯,看到一个坐在写字台前不停写东西的老头儿,那老头儿挺瘦的,头发都花白,还戴着眼镜,反正就是不停在写,不停在写,头都没抬过。” 毛子和陈曼华的反应,就是一个大大的惊喘,忽然画室的灯闪了几下,幽暗了一些,陈曼华咦了一声:“不会是要停电吧?” 刚说完,灯就灭了,但很快又亮起来,一双肉乎乎的手抓住了我,邬玉琴看向我的背后,表情十分古怪。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是不是有些长进了 “是不是那边的那个……”邬玉琴伸出手指点点我的背后。 怎么啥古怪的东西都喜欢在我背后出现啊? 洞葬府里的女人,毒瘴谷的蛇,现在连撞鬼都是在背后,我的背后就这么有吸引力? 转过头,左后方有一块地方,象是专门的蒙太奇分镜划出来似的,一个老头背着手,在桌案前焦急地走来走去,还在张望着什么,象是在等什么人。 难道张老师说的,就是这个情景? 我知道,当墙壁、气候在一定状态下的时候,大气层就会变成一个刻录机,录下某些堪称灵异的场景。 这个画室里,没有什么阴鬼气息,我不相信有什么人死在这里,但是不代表这里没出过怪事。 看向张老师,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象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似的,就在毛子轻呼一声后,这个景象便消失了。 邬玉琴很生气的在毛子背上擂了一拳,“你干嘛一惊一乍的?这下好了,人家给吓跑了,回头还来吓深东的学生和老师咋办?” 毛子有点内疚地摸摸后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时会出声。” 不见了,而且在这人出现的期间,并没有任何阴气流动,说明这个并不是真正的阴鬼,揉揉鼻子,难道跟上次少女上吊似的,这里又出现类似场景了? 但这一次为什么这么清楚?并且,象是放电影一样的高清呢? 我抬起头看看周围,再想想当时看到的景象,那个背着手走来走去的老头,穿的衣服,明显不是我们现在这种年代的,很过时,那个桌案也很破旧,桌案上还有一些资料和书,背后--是窗帘还有白色的墙壁,窗帘也是很旧款的花样,反正与现代审美格格不入。 再一转头,张勇老师正拿着画笔在画架上涂涂抹抹,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他画的,尽管是个雏形,但我一眼就能认定,他画的是那个一脸焦急的老头儿! 教审美学的老师,也有这样的水平啊!谁说深东艺校净是些怪胎的,说这话的人都应该捶四十棍! “张……”毛子刚开口想说什么,董涛拉住了他,摇摇头,“画画的时候,最忌讳被打断思路,一般都难再衔接上了。” 做艺术类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样,好比写文也是如此,一时写顺了,就停不下手,而有时没灵感呢,又半天挤不出几个字。 我们都不说话,默默坐等在那里,张勇老师手就没停过,调色上色,一个小时就过去了,突然,画室的灯又闪了闪,同样刚才的位置,又出现了那个老头,左耳上夹着一支笔,趴在桌案前,正用铅笔在写着什么,左手还拿过一把木制的三角尺量来量去,又划线,还用量角器,接着又翻动了一下面前的纸,我才发现,他用的纸张很宽大,不是普通的a4纸。 这个人在干什么?他是谁呢?为什么会出现在艺校的画室里?这也太古怪了。 就在我瞎合计的时候,门被敲响,是嗲能来了,背后还跟着两位老师,嗲能一进来就看向我:“怎么样?不是那些东西吧?” 我点点头:“嗯,完全没有,跟上次那件事情有点象。” 嗲能笑了,跟后面的老师说道:“你们把所有的建筑内外全粉刷一遍,估计就不会再有事了。” 跟老师们道了个别,我们便往北门走,嗲能忽然说道:“这么早,不如……走到南市去吃早茶吧!” 现在还不到六点,但天是亮了,还能看到鲜艳的太阳光从某些缝隙里透出来,红得耀眼。 邬玉琴还在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将军,深东为啥会有这种现象啊?确定不是鬼魂吗?万一再出现了咋办呢?” 嗲能只顾往前走,头也没回地答道:“哪里就有那么多鬼了,鬼的出现都是有定数的,不是看到了就是鬼。” 都说人鬼殊途,说明鬼跟人走的并不是同一个路子,寻常时间见不到的,只有阴阳道才偶尔会看到,或者一个阴气很足的鬼门口,不经意就撞上了。 鬼没法子在阳世里待,正如人不可能随便去阴世一样,大多数人都不理解,也看不明白,还以为这灵异就跟大街上的十字路口,走哪儿一拐弯都能碰到。 嗲能没有过多解释,好在玉琴也不是那种叽喳雀,只是微挑着眉头,满脸茫然跟在我们后面。 经过一个小区,喊饿的声音让我顿下脚步,会是我的幻听?自从撞进洞葬府,我不是幻视就是幻听,连梦境和幻觉都分不清楚。 一干人见我顿住,全部转头看向我,好象又听到一声,感觉说话的声音很矮,我蹲了下来,这回听清楚了,“好饿呀,饿死了!” 这是哪儿来的可怜虫? 站起来扒着旁边的围栏细细查找,是不是有小孩或者小动物? 我确定,刚才听到的是小动物的声音! “嗲能,你听到没?”我有些急切地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 嗲能点头:“听到了,在围栏里面,是猫!” 猫?猫的灵气跟蛇的一样足,我现在能感应到,并且能完全能听出它们的心意! 这一发现差点让我乐得跳起来,“嗲能……我好象,能明白那个意思!” 嗲能静静地看着我,半晌方道:“能完全听见了?” “嗯!”我笃定地点点头,“我是不是有些长进了?” 很迫切地希望得到嗲能承认,学了那么久,从苗岭回来的这些日子,做完作业,我就在练习怎么召唤灵物,学业重的那几天我都没有懈怠过。 嗲能嘴角绽开一抹微笑:“不错,有点长进了!” “我说,你们这么一堆人站在这儿看什么呢?不是不用上课吗?” 这清朗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顾非。 “顾医生,您怎么在这儿?”陈曼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意外,“您住这儿?” “不,可能昨天没吃饱,我被饿醒了,正准备去哪儿买早餐。” 小非哥回应着陈曼华的话,目光却看向我:“这个小区出事儿,你也知道了?”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三个人的死因 我哪儿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被顾非说得一头雾水,干脆目光转向他,“不知道,你说说?” 顾非抬抬眉:“我现在饿得没说话力气了。” “走吧,去食通天吃早茶,我今天很想吃咸骨枸杞叶粥。”嗲能走过来拍拍他肩,路口拐出去就是食通天。 迎宾的女孩笑得格外灿烂,我们中间,只有顾非一个人是成人,所以女孩子直接问了顾非,“先生,是坐雅间还是大堂?” 顾非笑了,“当然是雅间。” “最低消费380。”迎宾女孩把我们带进了二楼雅间。 “这间包厢不错嘛!”邬玉琴站在窗前看向外面,我也好奇地走到窗前,我们坐的这个包间正好朝向小区的绿化带,能看到小巧的水塘,还有一个藤制休闲椅,椅子上一位老人正抱着小小的婴儿逗趣。 看着这景象,感觉昨晚没睡,也不会疲累似的。 一转头,嗲能已经刷刷刷点完单了,“廷娃,你要不要吃油条?” “要!” “好,给你加一份!”嗲能作了最后的补充。 洗茶,冲茶,倒茶,喝茶,嗲能按我的口味叫的清香型铁观音,茶香入口,人的心也沉淀了许多。 我们只喝了几口茶,各类点心就送上来了。 邬玉琴夹了一只水晶虾饺:“一笼才四个!还要算顶点,这家店真是的!” “这个小区,是有点邪门,哦,实际上,鬼师大人,我昨晚在那儿猫了一夜呢!”顾非喝口水就抓了个香芋包咬了一口,看样子他是饿坏了。 我们也饿了,头也不停地吃东西。 顾非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你们刚才看的小区,连续发生三起死亡事件,没有任何预兆,突然就倒下去了。” 嗲能舀着杞叶粥慢慢喝着,抬起眼皮看向顾非,我也看向顾非,“小非哥,你倒是快说啊!吊着一半,真是要人命了!” 这回不仅是我们,连毛子和陈曼华他们都在催了。 顾非叹口气说道:“死的,都是女人,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上下,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使得每个人都在晚上九点半死,就象……每个人的身上装了定时开关。” “那……身上有什么特征?”陈曼华一听到这种事儿,完全象打了鸡血一样,眼睛都闪动着光采,相比较那个看到大公鸡就躲的毛子,忽然想为他点根蜡烛。 嗲能埋头只吃东西,没有说话,感觉到肚里有货以后,我们才陆续停下来,“我要的鲍汁凤爪怎么还不来啊?”邬玉琴失望地拍拍桌子。 顾非笑笑:“那个蒸出来,厨房应该会好多一起蒸吧。” “ok,继续说那个莫名其妙死人的事吧?”我给顾非续了茶杯说道:“我们这半小时谁都没说话,就想等这会儿呢。” 顾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嗯,我去过一个死者的家,没有什么异常,感觉不到什么,因为大家的房屋结构都差不多,我的意思是……这三家人的房间里,并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没有灵气波动的含义非常广,有的灵物会用磁场使得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情绪焦虑状态,但这种也需要身体比较虚弱的时候才会受到影响,一个健康的人,是从来不会这样的。 “虽然没感觉到灵气波动,这三人却有个共同点,就是她们之间都互相认识。” “嗯?”嗲能发出一个单音,看向顾非。 “这简直象悬疑推理了啊!”陈曼华抚着心口说道:“真想亲眼看看案发现场。” 女生的思维就是跟我们男生的完全不一样,与死亡和灵异沾边,似乎特别能引起她们的注意,也不知道是好奇心使然,还是天性如此,再看邬玉琴也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心里暗叹,这俩女生,都没救了! 不过,男生很多胆子小的,还记得初中时,蓝子拉上了其他班的男生到我们家来看一个叫《午夜凶铃》的片子,这光盘哪儿来的我忘了,总之就是蓝子把我们这帮半大小子给吓得屁滚尿流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胳膊是被谁给掐青的,好几个手指印,看到一半组团上厕所去,运气不好,一个人摔跤拉得我们接连摔倒。 反观她俩,还真不能小看女生的胆儿! “顾医生,要是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尽管说!”邬玉琴看向顾非的眼睛都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 小非哥叹口气,“你们想干嘛啊?又不是打老虎,不需要太多人,而且我都不知道这个小区是怎么回事,不能贸然让你们加入。” 就是啊,我们都是未成年人呢! 小非哥说了那番话,却是不再理会两个小女生,转而对嗲能说道:“开始我以为她们三个是得罪了什么人,但后来发现这三个女的,会和另外两个女的经常一起去购物、还在同一个工业园上班,死的这三个女的,都在同一栋楼!” “有人报案吗?”我插嘴问道,“没有人对这三个人的死因有所怀疑?你们不觉得奇怪?这可是学区房呢!” 深东艺校和实验本身就隔得很近,周围的房子都以学区房自居,价格贵得让人引吭高歌了,三个死掉的女人都在同一个小区买房,又在同一个工业园上班,年龄又很接近,有这么巧吗? “另外两个女的,也住同一小区?”嗲能补充了我的问题,“跟她们三个,也是在同一个工业区上班吗?” “我还没查到,只知道有五个女的,经常在一起。”顾非看向窗外,“如果不是我前一次经过时感到有阴气游动,我压根不会对学区房有什么在意的。” 嗲能曾经说过,顾非自身条件不差,只不过他习惯于这些事情,才让自己的生活向自由之神方向发展。 “女的在一起能干嘛?无非就是喝茶逛街买东西,要么就是晒孩子成绩之类的,我看我妈就是那样啊!”陈曼华有些不经意地说道,“除非,是因为小孩,不然那些女的怎么会无端端死去?比方说,她们三个人的小孩合起来欺负另一个小孩,当妈妈的知道,却不管教什么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注意安全,保持联络 “那你怎么解释死亡之时有阴气流动?有阴气流动说明有魂灵,不过鬼害人这种情况不多。”我捏着下巴,陷入苦思,死了三个,又有阴气,也没有死因? 我转向顾非:“死因知道不?” 顾非叹口气:“开死亡证明的,是我师兄,他说死因都是同一种,心脏破裂!” 邬玉琴闻言惊呼:“心脏破裂?怎么会是心脏破裂?” “心脏破裂后死亡?”我打开手机迅速百度,“心脏破裂多由尖刀锐器、子弹、弹片等穿透胸壁伤及心脏所致,少数则由于暴力撞击前陶引起心脏破裂。以右心室破裂最常见,其次为左心室和右心房,左心房、心包内大血管破裂则少见。伤员呈现休克,诉胸痛,呼吸急促,心率快,心音弱,脉率快,脉量小,血压低,颈静脉怒张,静脉压升高。根据创伤病史及上述体征应立即进行紧急治疗……这都写的什么啊?有点晕!” 顾非笑了,把茶杯举过来让我再倒一杯,“其实这跟初三学的知识有关吧?看来你觉得不扎实!” 得,碰上顾非这个专业的,我说什么都是错。 网上说的,心脏破裂还是有救的,并不会立即死亡。 毛子转转眼珠,脸上还有些疑惑:“顾医生,人的心脏是怎么破的?” “我暂时也不清楚,据说破裂得不成形,象有人用绞肉机绞过似的,呃,好象不应该在这个场合说。”小非哥清咳一声,掩住了嘴,“只知道这是死因,倒下去到送至医院抢救的时间很短,体表没有伤痕,但解剖后就是这样了。” “三具尸体都解剖了?”嗲能狐疑地挑起眉头,这使得他的眼睛更有种冷冽感。 小非哥用力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嗲能走到窗前朝小区内看了看,坐回来说道:“确实没有异常,这儿离实验中学走路也就十分钟的样子吧?” “嗯!我也偶然间知道的,上月底买菜,有个跳广场舞的大姐无意间说出来,我就记下了。”小非哥轻轻地转动着杯子。 我们等候多时的鲍汁蒸凤爪还有鸳鸯青菜也上来了,随之一起的,还有五六样点心。 陈曼华突然笑笑:“呵呵,跟着你们出来,我才能这样吃东西了,蛮开心的。我父母把我管得特别严,跟小文子一起去打工,人家差点不要我们,后来找学校开了证明,是参加实践,人家才收的。” 说到这里,陈曼华轻笑,“我以为,我能够自己挣点零花钱了,可我妈跑到我打工的店里,不由分说就把我拉走,然后……我就不想回家了。”陈曼华突然的冷脸,让我们都有点吃惊。 嗲能也转过头去看她。 陈曼华低下头,“很抱歉,其实,我不想让大家扫兴,可是,已经憋了很多天了,我放假就要去打暑期工了,学校给我开了证明,这样,我开学就不用这么麻烦。” 是啊,都是直接升学,只要交钱就可以…… 包厢里特别安静,嗲能说道:“摆你面前两条路,第一是回家认错,第二就是自己养自己,第二条路非常艰难,你父母可能会干涉。” 邬玉琴忽然说道:“要是曼华不怕辛苦的话,可以去给艺人当助理。不过,很多助理就象保姆一样,什么事都要干,有些艺人对助理的态度很差的,你还得兼顾学习……。” 陈曼华摇摇头:“我给小学生当家教,基本上,整个暑假都安排满了,应该等开学的时候,我就有不少钱啦!” 这回毛子没说话,陈曼华的事情,我想毛子应该是全部知情的。 小非哥摸着下巴说道:“你爸妈知道你在跟他交往吗?” 陈曼华想了想,摇摇头:“我没说过,我们在回家之后互相都不联系,有什么事情就qq里留言,除非是一些学习资料共享什么的,才打电话。” 平稳一下自己的心情,我才说道:“没想到,一顿早茶,曼华就离家出走了!” “讨厌,能不能不说那几个字啊?”陈曼华抱怨道:“我现在对这几个字超反感。” 嗲能却点头笑道:“如果你只是想抗争,那还是回去,如果你觉得要逼一下自己,那就试一段时间,无论什么事情,我都是那句话:注意安全,保持联络。” 曼华脸上绽开一丝光采,“我还以为将军会臭骂我一顿。” 小非哥摇摇头:“我还没见过鬼师大人臭骂过人,训斥倒是有的。” 是啊,比如说训我。 “那你打工期间住哪儿?学校宿舍应该很快就不能住了吧?”小非哥问道,“要是你没地方住的话,我有个学姐,她最近要到国外去培训,如果……” 曼华眼睛一亮:“真的吗?” 小非哥点头:“不过,她至少要去半年,差不多过年才能回,而且她住的地方离学校,算上交通的话,至少一个半小时,再有就是这个学姐爱干净,你每天都得拖地擦窗户什么的。” 毛子立即说道:“曼华超爱干净,她到我家洗个碗,把那个灶台擦得比我脸还干净呢!” 我们大家都乐了,顾非叹口气道:“不管怎么说,离家出走都不是什么好事,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但是有的父母总喜欢把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强加给儿女身上,这种很自私。” 陈曼华低低嗯了一声,“我有自己的想法,我父母只是把我当成一件作品,他们按照自己的想法在雕琢我,等这件作品马上要成功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嫌弃了。” 曼华的话,让我想起老爸,他会不会也在嫌弃我这个作品? 可是老爸从来没有说过要我成为多么优秀的人,他只是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跟人渣混在一起…… 邬玉琴清了清嗓子,“我们离题了,本来说的是那三个女的死掉,不过,我二爷家那边的小区,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死的也是女的,三十来岁,在超市买菜一下子就倒下去,再也没有醒过来,会不会跟这里的有关?我二爷说那个女的,就是心脏破裂死的。”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照样会死 怎么又来一个心脏破裂的? “附近还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吗?”哪有这么巧? 我随意就问了一句,又接着说道:“那个小区死了三个,玉琴二爷家小区也死了一个,加起来就四个,死因都是心脏破裂的话,肯定有什么地方是有联系的。” 网上说高血压或者年纪大的人容易心脏破裂,但三十来岁的女的,身体也不差啊,怎么就会心脏破裂了? 买完单的嗲能跟小非哥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顾非站起来对曼华说道:“我带你俩去那学姐那儿看看?” 三人都走了,屋子里剩下的就只有我们几个,嗲能揉揉下巴,“你们俩晚上再继续吧?” “继续什么?”我们俩异口同声问道,我最先回过神:“你是说去图书馆大楼?” 嗲能点头,“今晚去,董涛说带你们的那个老师把画像画好了。” “可是,那里没有阴气活动啊……”我小声嘀咕道:“没有阴气叫我们去干嘛什么呢?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嗲能拍拍我的肩:“收钱了嘛,你就得去晃晃,再次确认一回。” 好吧!嗲能说的就是圣旨,我一定要遵守的! 邬玉琴微皱着眉头,轻轻咬着食指的关节,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离家出走过,我是说……” 玉琴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安,“我爸和我妈对我非常好,从来不会勉强我,他们一旦外出什么的,给我卡里的钱,都足够我到港城玩一趟了,他们……有时候不理解我,但对我的好没得说。” 说到这里她眼眶有点湿润:“我好象有点不懂曼华了,明明我们一直都关系不错的,你们也知道,自从阿清死了以后,很长时间,都没几个女生愿意跟我在一起玩。” 嗲能撑着下巴:“曼华不是不想告诉你,她只是觉得自己这样做是错的,不想给你增加什么负担。” “真的?”这一次玉琴看向我,我赶忙点头。 玉琴长长舒口气:“这两天曼华都有点不太正常,她不肯说,我也就没问。” 嗲能:“不用去想这件事,会圆满解决的。” 玉琴放松了坐在一边,嗲能低声说道:“那个房间里没有阴气,说明活着的魂灵已经没有了,但是,死去魂灵的记忆还在那儿。” 嗲能的表情很平和,“我总在想他们所说的那个老头跟那栋图书馆究竟是什么关系。” 闻言我也觉得怪异,就是啊,老头为什么总在同一个地方? 我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玉琴说道:“那个……是不是那个房间,是他曾经办公的地方?” 我有点不赞成地说道:“可是,总觉得不太象。” “兴许……我们看到的情形应该是好几十年前?” “嗯?” “你不觉得那个老爷子穿的衣服还有系的那条帆布皮带很有时代特色吗?” 嗲能看向玉琴:“说下去!” 玉琴清清嗓子说道:“我们都知道的,深东艺校虽然成立只有二十几年,但它的前身存在很多年了,五几年就有的。” 嗲能点点头。 玉琴低声说道:“再看那个老爷子的样子,我感觉他是个很用心工作的人。” 嗲能又点点头。 玉琴说到这里,抓起茶杯喝了一口,我拦都没拦住,“那是他的!” 玉琴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刚才人一走,我挪位就忘记了。” 嗲能摆摆手,“没事!” “那晚上再去一趟吧,我跟着一起去好了!”嗲能最后又看向邬玉琴,“你去找李冲和阿朗,让他们把你们说的老头儿画出来,万一我们找不到线索,就把画像拿来让人辩认一下。” 人肉啊? 这应该是个好办法,“但是,那个老头,我们都不知道他死没死啊!” 嗲能问服务员再要了一个茶杯说道:“所以,我们要让人辩认一下,顺便问问,在那个时候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以至于那个地方会出现这么奇怪的情况。” 邬玉琴睁大眼睛:“将军,你是说因为人没死,所以看到景象的时候,就感觉不到阴气?那活的魂灵又是什么意思?” 嗲能喝口茶说道:“只是一个分析,魂灵分死的和活的,魂灵死之前,如果对某件事情念念不忘,或者特别想见某人,就会分裂一部分专注于这件事情,也就是说,魂灵的死亡并不是全部,只是部分死亡。” 说完看向邬玉琴笑道:“是不是理解起来有点绕?” 邬玉琴点点头:“有一点,不过我现在不怕什么鬼了,因为它们只是生命存在的不同形势而已,说不定它们也怕我们呢!”说到这里,玉琴的声音淡淡开始郁结,“要是那时候,我跟那些魂灵好好说话,那同宿舍的人会不会……” “照样会死!”嗲能放下茶杯:“阿清她们会死,是因为献祭了,把自己当成祭品去祈求恶灵做什么事,就象一个要杀你的人,无论你怎么做,他还是会杀你,因为他的目的就是杀了你,如果我没料错,她们几个说了愿意献祭的话吧?” 邬玉琴没有说话,只是打了冷颤,嗲能拍拍她的肩:“过去的杂事不要再想了,不是你的错。” 回到家,南南和兔兔正趴在茶几上不知道玩什么,南南手里抱着一个灰色的小熊,她会玩的东西还很有限,兔兔已经能很利索的玩拼图了。 阿朗和李冲大概是等得实在不耐烦了,新妈妈冲了果茶出来,玉琴和我把昨晚看到的景象很详细地说了一遍,李冲和阿朗画了好几幅,终于敲定了其中一幅最为接近,但是,这要找谁问才好呢? 嗲能和我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我们都想到一个人:赵国泰! 鼎盛设计的总工,赵国泰有着相当的人脉,而那个老头用的尺子和三角尺,我和邬玉琴都认定那个人是个设计师,趴在桌前也不知道在画什么,“那个……”邬玉琴有点结巴地说道:“万一老爷子是个服装设计师呢?”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在哪儿死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新妈妈拿了些洗干净的李子和圣女果进来,“哪个老头是服装设计师?” 我们上前把头晚上的事儿说了一遍,新妈妈也陷入沉思,“对了,你们在他桌案上看到什么工具了吗?比方说三棱尺、直尺、云形尺和剪刀之类的?” 玉琴和我都摇头:“没有,就一块橡皮,一把三角尺,一把直尺,耳朵上还夹着笔,手里拿着铅笔。” 听完玉琴的话,新妈妈笃定地说道:“那肯定不是什么服装设计师了,服装打样的时候才画,过去的师傅报纸牛皮纸什么都用,唯独不舍得用白纸,用大纸白纸的,多半都是工业设计和建筑设计。” “谢谢岚姨!”嗲能帮着新妈妈把喝完的果茶杯收拾好一起拿出去,邬玉琴忽然转头对我说道:“你家住这么多人,你妈要累死的,一大家子人的饭呢!” “嗯!所以要是我们在家,都会在厨房帮忙的,在家的话就是我们三个轮流洗碗,阿朗哥会帮忙拖地,嗲能就带孩子!”说到后面,我自己都笑了,“人多很热闹,以前就我跟我爸,我爸工作忙,很少在家吃饭,我就跑毛子家吃,有时在邻居家吃。” 如此说来,我跟个托儿所的人也没啥分别,“后来长大点,会煮面条了,就不怎么去别人家吃了,我乱七八糟丢在一起煮来吃,自己感觉味道还行。” 由于我们吃的早茶,中饭新妈妈只是蒸了饺子,煮了个酸菜豆芽汤,“现在天气热,估计你们也没啥胃口,晚上让嗲能给你们煮酸汤好了,我材料全买好了。” “嗯!”嗲能嘴里咬着饺子点头,“没问题!” 老爸又开口说道:“10号我带你妈妈去散散心,”老爸看向我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去那个什么镇?我把钱给你们留下来,这一年你们几个够累的,特别是阿朗,好好玩玩,放松一下,等七月底再回去。” 阿朗哥八月中旬就要出发,跟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会越来越短,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兄弟情谊,还有一年的相处,我也有点不舍。 “我想跟嗲能哥哥一起玩……”兔兔突然怯怯出声,“妈妈我可不可以不散心?” 南南没出声,只是紧张地看着嗲能和我,显然,小丫头也不想跟着大人在一起,再看她又看着兔兔,我觉得她俩真是可爱极了。 老爸眉头一挑:“哦?真的不去吗?那边有滑滑梯,有儿童乐园哦!” 兔兔脸上绽开光采,眼中满是期待和向往,但很快她又瘪嘴道:“我想跟哥哥还有其他哥哥一起玩!” 玉琴忽然开口道:“那就留下来呗,我们一起去!” 新妈妈无可奈何地说道:“我怎么觉得兔兔不是我女儿了?一点都不黏我嘛!” 兔兔一仰头:“不可以打扰别人的二人世界,做电灯泡是件很愚蠢的事儿!” “呀!”新妈妈不禁咋舌,“兔兔,你没发烧吧?这话从哪儿学来的?” “电视上啊,五频道里的《生活百相》!”兔兔笑得一脸得意,新妈妈抚额长叹,“这破电视都教的些啥!” “不是电视的问题,而是她在看什么,我们没有留意到。”嗲能缓声说了一句,又对兔兔说:“以后不可以看别的台,只能看少儿频道。” 桌上的话说完,下午我们几个就一直补瞌睡,直到晚间胜武打电话给嗲能我才醒,“哇,快七点!” 刚想动,忽然发现南南正趴我肚子上睡得很甜,“你大他爷的,谁把她弄过来的,拿我肚子当枕头了睡成这样!” 她粉嫩的小手还搭在我不方便说的部位,我只得把她整个抱起来放在床上,小孩子睡觉可能都汗出得很厉害,背上基本都是湿的,嗲能扔了张枕巾过来,“盖太多了,给她一张枕巾就好。” 走下床,嗲能咬着嘴唇,“邬玉琴和李冲去胜武那儿,段艳死了!” “啥?”那个丑兮兮的女人死了? 她的声音确实很难听,做的事情也让人讨厌,但冷不丁听到她死了,心里还是有点空落的,有首歌词里说:不得不存在,象一颗尘埃,段艳于我,就是那颗尘埃,一直想扫掉的那种,突然没了,也不用扫了,但是--“她怎么死的?” “半夜里,突然冲向开过来的一辆轿车,被撞飞了,落下来的时候,脑袋正好插在一根竖在地面的钢筋上。”嗲能叙述得很平静,我却能想象得到当时血腥的场景,“她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还捏得非常紧。” 捏着匕首,是想去捅什么人吗?非得半夜? “段艳的家人对此有什么解释吗?” “不知道!”嗲能摇头,“胜武打了电话给他们俩,他们就马上过去了,你看要不要换套黑衣服也过去一下?” 还没放假,突然就有同学意外身亡,感觉当然是不好的,不过段艳近半年来给我的感觉都是阴森森的,身上有种让人很不舒服的东西。 不过同学一场,我和嗲能都决定去送送。 新妈妈一听是这情况,打了电话去订花,又给我们准备了银灰色的利是封,“带去吧,不管这个人生前如何,大家总是同学一场,无论她以前跟你们关系如何,都是个最后的道别了。” 嗲能点头,又蹲下身子对兔兔说道:“哥哥今天有事情,晚上不回家住了,不过明天可以带你和妹妹出去玩,你们要乖乖跟妈妈在家,不可以捣乱。”看到兔兔懂事地点头,嗲能和我才去换了套黑色衣服,临走,嗲能还拿出了好几串佛手珠,“见到李冲和邬玉琴他们,就叫他们全戴上。” 郑老师已经在段艳家了,班上这么多人,到她家的并不多,加上我们,也就十六七个。 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我们把利是封递过去的时候,收礼金的人用手掂掂,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反胃。 嗲能推我一把,“段艳在哪儿死的,去问清楚,再问问是不是从这儿走出去的?死的时候穿的睡衣还是正经衣服。”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红鬼涧还去不去 嗲能让我问这个,肯定有他的原因,是想知道段艳在哪儿死的,然后去召魂么? 我心里暗暗摇头,他不是这么爱管闲事的人,再说段艳的性格说话举止都很不讨喜,我非常不喜欢她,来吊唁的人这么少,兴许也与段艳平时做派有关系。 段艳家,我还是头一回来,客厅蛮大,排着一溜沙发,靠墙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些花还有段艳的照片,平时看她总觉得丑,这张遗相倒是看起来温柔大方的样子,万万没想到段艳在死后的照片,才让我感到了两分美感,平时我都找不到词去夸的。 把花放到段艳遗照前,看到胜武走到嗲能面前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嗲能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遇到了很棘手的事儿。 跟段艳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出乎意料,段艳的妈妈对我居然有印象,还记得我是参赛的选手,有这层关系作依托,我向她打听段艳出事的地点,段妈妈和段爸爸长得都很端正,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段艳长成那样,不会是捡的吧? 这念头一出来,我就觉得自己挺八卦的。 段艳的妈妈说是在金城大厦往东的路上出事的,金城大厦附近只有一个小区,离她家走路约摸要20分钟,而且说是段艳穿着睡袍就出去了,出事时候段艳手中的那把匕首以前没见过,应该不是家里的。 但是整个监控他们都看了,没有人接近过段艳,也不知道段艳手中的匕首是怎么来的,她半夜出门要干什么,“简直象被迷了魂似的!”段妈妈说完又开始掩面而泣。 问完想知道的事情,安慰两位家长后,迎面撞上一个高个子,“张学长,你怎么也在这里?”这是原先105宿舍的高三学长张毅兵,高考过了一个月,想必快要查分数了。 “我们家跟他们是对门儿!”张毅兵耸耸肩说道,“双方的父母都认识,她突然死了,我们还是要过来看看的,不然有点说不过去。” 感觉张毅兵也有点不情愿过来的样子,我没有问他高考的事情,因为我也才考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格外讨厌别人问成绩和班级排名,这简直就象是精神折磨。 如今的我,也知道要怎么回敬那些成人:啥工作?工资多少?买房没,买在哪儿?结婚没,找的哪里人?生孩子没,小孩多大了,读哪个幼儿园? 跟年轻妈妈们只要一说孩子,就变成她们夸自家小宝贝多闹多聪明多可爱,我就可以完全不出声看她们的一番表演了。 跟张学长又随意聊了几句,嗲能给我一个回去的手势,我们便离开了段家。 “走吧,快八点了,超饿的!”邬玉琴摸摸胃,“我感觉腰都饿细了一圈。” 胜武笑道:“原来你还有腰的么?” “是个人都有腰的好不好?”邬玉琴幽幽地抱怨道:“你不就是想拐弯说我肥吗?我都瘦了很多啦!” 嗲能笑笑:“没错,你确实瘦了很多,暑假的话,别吃得太多。” “知道知道!”邬玉琴叹口气:“本来还想着能吃到酸汤的,结果出了这种事,唉!” 嗲能偏过头瞄向她:“想吃酸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我跟他,”嗲能指指我,“我们暑假会去苗岭,那边在夏天两三天就吃一回,想去的话……” “去去去!”玉琴的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光,“我还没去过苗岭,听说那边的人会养蛊,朝你挥挥手,你就中盅了……” 我和嗲能哈哈大笑,我指着玉琴:“从来没发现你这么逗啊!” 邬玉琴不好意思地背着手,“我爸给我钱在外头吃了,要不我请你们吧,将军,行不?” 嗲能点头:“当然可以,如果想到苗岭的话,你可以叫上凯奇一块儿,你们家跟凯奇家应该是世交吧?感觉凯奇跟你很熟,而且你跟他说话也很随便。” 玉琴点头:“嗯,我爸的公司,他家有百分之五的股份,而且我爷爷跟他爷爷是童年小伙伴儿,因为这层关系,我爸妈都挺乐意他带着我玩,也知道我们不会学坏。” 原来是这样!可惜的是玉琴是女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关系只怕会更好。 嗲能没有再说下去,我们最后敲定去吃大骨煲,嗲能一如既往叫了一堆青菜。 吃到一半,玉琴又问道:“我们是在这儿等到那时候,还是一会儿就过去在那边等啊?”这儿到深东艺校坐地铁有十二站,中间还得倒一趟,出来后要走15分钟。 我看向嗲能,他慢吞吞地喝着汤,“不着急,我们晚点去,十点半再动身吧。” 我觉得饿,吃得很快,嗲能今天吃得很慢,但量却不少,估计是他也很饿了。 胜武又叫了一个小份的猪骨煲,“对不住,我还得再啃两个才饱。” 玉琴忽然问胜武:“你是不是也要去打暑假工?”胜武点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爸单位有暑假工位置,你要去不?有点累哦!”玉琴跟胜武说道:“就是道具助理小工,别人拍戏,你就扛着道具听道具老师的话来摆放好,基本就是个搬运工……现在夏天,每天有清凉饮料费补贴的。” 胜武眼睛一亮:“我家里人让我去餐馆刷盘子呢,那我当然还是愿意去当道具小工啦!可以认识很多人吧?” 玉琴嗯了一声,“暑假的话,阿朗的《王冕传奇》也要开播了,正好是暑假黄金档,有四个台买了。” 对哦,玉琴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阿朗哥演少年王冕呢! 于是话题又朝着演艺方面偏,嗲能啃了一根猪骨,最后说道:“饱了!” 看向我和玉琴,嗲能的表述平静却又有点严肃,“我们今晚去看清楚,那个叫张勇的老师说他会在油画室等我们,但是,出现那个老爷子的地方,不仅是那个画室,还有其他两个画室的,所以我们要综合考虑。” 三个画室都有?那么所谓的办公场地一说,似乎就站不住脚了,这个老爷子究竟是谁? 就在我想不通的时候,玉琴又说道:“我们那个南洼地的红鬼涧还去不去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死了 邬玉琴的话,让嗲能一时怔住,“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事儿了。” “对哦,南洼地呢!”我点点头,我也早就把这事给忘到九宵云外,胜武想了想说道:“看你们吧?我是想去打一个月的暑假工,15号至15号,看行不行。” 玉琴抓抓头发,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笑嘻嘻地对胜武做了个ok的手势,又坐了一会儿,我们站起身走人。 阿朗跟李冲两个都说有事先走了,我们几个又来到深东艺校北门,董涛,穿了件宽大的t恤,一条灰不溜秋的沙滩裤,一双大拖板鞋蹲在门口刷手机,直到我们走到他跟前才反应过来。 “哦哦,你们来了啊!”董涛忙不迭地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肢体有点僵硬了。 眼见他要歪倒在地,胜武上前一步拉住了他,并将他扯起来:“小心一点!” “咦,你是何家的……” “没错!” “太好了!” 董涛一副松口气的样子,让我很不爽,嗲能也是很厉害的,我也是有能力的好伐? 图书馆大楼,晚上十一点十分,二楼油画第三教室,张勇老师手中拎着一瓶矿泉水见我们过来,面色古怪地说道:“如果能尽快解决的话……” 嗲能朝他笑笑:“不是说让你们粉刷一遍墙壁么?” 张老师有点为难地说道:“校里头……不同意,说这墙……” “你们所说的这个情况出现多少年了?” “十来年吧……”张老师有点不确定地翻眼看向天花板,我也向天花板上看去,啥也没有,倒是看到天花板上有两根蜘蛛丝类的东西。 这学校确实有点旧,不应该是这栋大楼有点旧。 “这楼吧,是以前修建的,我刚这儿实习前刚粉刷过,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反正我一来就看到了。而且上一次,我们把教学楼和那些楼道都粉刷过,因为画室很特殊,就算刷过也会被学生贴什么画什么纸的,所有的室内都没有刷。” 听了张勇老师的一番话,我觉得有点无语,外墙都刷了,内墙反而不管,就这么不舍得钱?这下好了,时不时就被吓一次,要死多少白细胞? 可能我的想法很偏激,嗲能说道:“我们……”就在这时,一股尖利的破风的声音传入耳膜,几乎就在同时,被嗲能一带,整个人就往前扑,而张勇老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呆住,眼睁睁看到我扑到他身上,我从来没想到两个人撞一起还有声儿,砰一下,特别响。 两个人都摔倒,好象还听嗲能大喊一声趴下,墙上噗噗噗多了几个眼! 这是啥?“消音枪吗?”我哆嗦着撑起身子,翻躺到地上,张老师揉着右肋,龇牙咧嘴地哼着:“看不出你骨头这么硬,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肋骨撞断了。” “没有,放心吧!”嗲能忽然说道,接着目光忽然犀利起来:“都有谁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说话间,又是噗噗噗几声,这一次打得有点低,幸好嗲能在那之前就已经翻趴地上,不然他的左肩肯定受伤。 “那些人,是冲我们来的?”我不敢相信,“我们碍了谁的眼啊?” “不,冲张老师来的!”嗲能低低说了一句,朝前挪过去几寸,低声问道:“张老师,你究竟惹了什么人?” “将军,那是——枪吗?我们会不会死啊?”邬玉琴的声音在发颤,倒是没有普通女生遇到什么事就先哭。 胜武低低说道:“来了七个!” 嗲能点头:“嗯,感应到了。” “现在不能动,一动就会被外面的枪子打!”嗲能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应该是凝神召鬼。 我也努力用意识力召唤所有附近的草鬼,感觉到一缕缕阴测测的风抚过胳膊,并不是非常冷,但这隐隐的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里。 草鬼来了一拨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我使唤,只能尝试,让它们象箭一样刺向那七个有杀气的人! 草鬼留了两个下来,其余的悉数离去。 嗲能唤的,是阴人! 王家围的阴人! 胜武也在以符相召,我们没有办法去探知玉琴和张老师,只能心里暗祷他们俩不要多事。 听到几声惨叫,墙止噗噗多了几个眼,靠走廊的窗户也被打破了,玻璃碎屑飞溅到我们身上,我看到玉琴的手背上被扎了一粒,但她只是拔掉扔在一边,并没有动弹,这让我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我眼睛一抬,才发现董涛不见了! “董涛呢?”我低声对嗲能说道:“有没有看到?” “我在厕所!”不远处传来了董涛的声音。 嗲能忽然说道:“攻击我们的,不是枪!” 不是枪,难道是暗器? “有人来了!”嗲能说道,“来者不善!”又低头问趴在地下,眼珠子乱转的张勇,“张老师,你究竟惹了什么事?” “我哪儿知道?”张勇很郁闷地说道:“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平时生活都是很规律的,家人都不在这边,一天三顿都是食堂,晚上有时出去带带课,没有别的事啊。” 我看张勇老师的样子不象说谎,但嗲能一脸地不信,“有没有撞破别人的什么好事?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我没有把握今天我们几个能毫发无伤的回去。” 邬玉琴爬过来拉住我的衣服说道:“我刚才用短信报警了!我说是被枪击,估计他们会来得很快……” 话未落音,警笛声响起,感应到目标在迅速逃离,我让草鬼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我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草鬼离得太远,我就感应不到了! 警方的动作不是一般的迅速,感觉刚听到警笛声,他们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而且看样子还带了不少人。 嗲能看我一眼,对胜武低低地说了几句,把董涛拉出来道:“我们不是你们学校的,这次你出面吧,如果有什么,就说你介绍我们给张老师当学生,别露其他口风!” 邬玉琴的话,让嗲能一时怔住,“你不说,我都忘记这事儿了。” “对哦,南洼地呢!”我点点头,我也早就把这事给忘到九宵云外,胜武想了想说道:“看你们吧?我是想去打一个月的暑假工,15号至15号,看行不行。” 玉琴抓抓头发,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笑嘻嘻地对胜武做了个ok的手势,又坐了一会儿,我们站起身走人。 阿朗跟李冲两个都说有事先走了,我们几个又来到深东艺校北门,董涛,穿了件宽大的t恤,一条灰不溜秋的沙滩裤,一双大拖板鞋蹲在门口刷手机,直到我们走到他跟前才反应过来。 “哦哦,你们来了啊!”董涛忙不迭地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肢体有点僵硬了。 眼见他要歪倒在地,胜武上前一步拉住了他,并将他扯起来:“小心一点!” “咦,你是何家的……” “没错!” “太好了!” 董涛一副松口气的样子,让我很不爽,嗲能也是很厉害的,我也是有能力的好伐? 图书馆大楼,晚上十一点十分,二楼油画第三教室,张勇老师手中拎着一瓶矿泉水见我们过来,面色古怪地说道:“如果能尽快解决的话……” 嗲能朝他笑笑:“不是说让你们粉刷一遍墙壁么?” 张老师有点为难地说道:“校里头……不同意,说这墙……” “你们所说的这个情况出现多少年了?” “十来年吧……”张老师有点不确定地翻眼看向天花板,我也向天花板上看去,啥也没有,倒是看到天花板上有两根蜘蛛丝类的东西。 这学校确实有点旧,不应该是这栋大楼有点旧。 “这楼吧,是以前修建的,我刚这儿实习前刚粉刷过,不知道以前有没有出现过,反正我一来就看到了。而且上一次,我们把教学楼和那些楼道都粉刷过,因为画室很特殊,就算刷过也会被学生贴什么画什么纸的,所有的室内都没有刷。” 听了张勇老师的一番话,我觉得有点无语,外墙都刷了,内墙反而不管,就这么不舍得钱?这下好了,时不时就被吓一次,要死多少白细胞? 可能我的想法很偏激,嗲能说道:“我们……”就在这时,一股尖利的破风的声音传入耳膜,几乎就在同时,被嗲能一带,整个人就往前扑,而张勇老师被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呆住,眼睁睁看到我扑到他身上,我从来没想到两个人撞一起还有声儿,砰一下,特别响。 两个人都摔倒,好象还听嗲能大喊一声趴下,墙上噗噗噗多了几个眼! 这是啥?“消音枪吗?”我哆嗦着撑起身子,翻躺到地上,张老师揉着右肋,龇牙咧嘴地哼着:“看不出你骨头这么硬,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我肋骨撞断了。” “没有,放心吧!”嗲能忽然说道,接着目光忽然犀利起来:“都有谁知道我们要来这里?” 说话间,又是噗噗噗几声,这一次打得有点低,幸好嗲能在那之前就已经翻趴地上,不然他的左肩肯定受伤。 “那些人,是冲我们来的?”我不敢相信,“我们碍了谁的眼啊?” “不,冲张老师来的!”嗲能低低说了一句,朝前挪过去几寸,低声问道:“张老师,你究竟惹了什么人?” “将军,那是——枪吗?我们会不会死啊?”邬玉琴的声音在发颤,倒是没有普通女生遇到什么事就先哭。 胜武低低说道:“来了七个!” 嗲能点头:“嗯,感应到了。” “现在不能动,一动就会被外面的枪子打!”嗲能闭上眼睛,我知道他应该是凝神召鬼。 我也努力用意识力召唤所有附近的草鬼,感觉到一缕缕阴测测的风抚过胳膊,并不是非常冷,但这隐隐的寒气仿佛能钻进骨头里。 草鬼来了一拨儿,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我使唤,只能尝试,让它们象箭一样刺向那七个有杀气的人! 草鬼留了两个下来,其余的悉数离去。 嗲能唤的,是阴人! 王家围的阴人! 胜武也在以符相召,我们没有办法去探知玉琴和张老师,只能心里暗祷他们俩不要多事。 听到几声惨叫,墙止噗噗多了几个眼,靠走廊的窗户也被打破了,玻璃碎屑飞溅到我们身上,我看到玉琴的手背上被扎了一粒,但她只是拔掉扔在一边,并没有动弹,这让我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我眼睛一抬,才发现董涛不见了! “董涛呢?”我低声对嗲能说道:“有没有看到?” “我在厕所!”不远处传来了董涛的声音。 嗲能忽然说道:“攻击我们的,不是枪!” 不是枪,难道是暗器? “有人来了!”嗲能说道,“来者不善!”又低头问趴在地下,眼珠子乱转的张勇,“张老师,你究竟惹了什么事?” “我哪儿知道?”张勇很郁闷地说道:“我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我平时生活都是很规律的,家人都不在这边,一天三顿都是食堂,晚上有时出去带带课,没有别的事啊。” 我看张勇老师的样子不象说谎,但嗲能一脸地不信,“有没有撞破别人的什么好事?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段,我没有把握今天我们几个能毫发无伤的回去。” 邬玉琴爬过来拉住我的衣服说道:“我刚才用短信报警了!我说是被枪击,估计他们会来得很快……” 话未落音,警笛声响起,感应到目标在迅速逃离,我让草鬼追了上去,也不知道到底行不行。 我现在唯一的缺点,就是草鬼离得太远,我就感应不到了! 警方的动作不是一般的迅速,感觉刚听到警笛声,他们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而且看样子还带了不少人。 嗲能看我一眼,对胜武低低地说了几句,把董涛拉出来道:“我们不是你们学校的,这次你出面吧,如果有什么,就说你介绍我们给张老师当学生,别露其他口风!” 第四百五十二章 别露口风 嗲能的话让董涛连连称是,警员们的到来,引起校方关注,很快就有一大堆人过来,我们被挨个拉到第三油画教室做笔录。 我的手机刚到零点正的时候,灯忽然闪了闪,接着,同一个地方又出现了那个老头,好在那些警员都背向着我们,也就是只有我和嗲能看到了,其他人并没有在意那墙上的异常。 看来,这老头每晚都出现啊! 嗲能只是静静看着那个老头的样子,眨眨眼,“明天我们拿着画像先问问老吴校长是不是认识,这边的三名校长和都打听过,来这儿时间最长的是七年,最短的才两年,所以问他们,估计问不出什么内容。” “嗯!这里我还是没感应到阴气,怪得很!”我对嗲能说道:“我的感知能力退化了,还是说真的就没有阴气?” 嗲能习惯性地啧了一声说道:“确实没有,这应该就是跟上次一样的事情,谁让他们不把教室里面也粉刷一遍,省钱就要受惊吓。” 我有点无语,“张老师的事情……”旁边一个女声传过来,当然是邬玉琴,她刚做完笔录。 嵌进墙内的,的确不象是普通的枪,警员没有说,好在我们也只是描述一番,把张勇老师推到前面了,异口同声说人家的目标是张勇。 草鬼回来了一个,带来了四个人的消息,他们歇在一个出租屋内,那个出租屋大概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 要不要去一探虚实呢? 主要是不知道张勇遇上了什么事,我们的介入会不会让这事更复杂更麻烦呢? 嗲能的话很简单:“人家托我只有一件事,其他事情没有求我,我就不用管,你们也不用管。” 就这样,警方留下我们的信息后,就放我们走了。 董涛拍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原本我们想跟他说拜拜的,看他这样,我们好心肠地把他送到寝室楼下。 “再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们吧!”嗲能走之前跟他们其中一个校长说道,室内要粉刷一次的问题,那校长点头表示会处理。 既然有人知悉了就行,是否真的粉刷对我们来讲不重要,提出建议,做不做在他们。 这么一折腾,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走呗,回宿舍睡会儿?”嗲能看向我们几个。 邬玉琴摇摇头:“要不,都去我那儿住吧,我家现在只有一个司机,还有一个阿姨住着,你们都去也可以,我看过几间客房是考试这两天才换的干净床褥。” 我想了想道:“可以,那现在去吧!” 几个人挤着打了一部车,好在没几分钟,玉琴拿钥匙开了门。 我们几个人的进入,当然会惊动家里人,玉琴大概介绍了一下,我们便上了楼,二楼三楼都有客房,有一间房间很大,两张大床,于是我们三个就说用一间客房就行,玉琴帮忙拎了个枕头过来。 “对了,将军,我听我们家这个阿姨说,有一天晚上,她看到有人穿着白衣服,两手这么举着,就从我们家花园一晃而过,跟一阵风似的。”邬玉琴头发已经解散了,半披着,但这让她更有点慵懒的意味,好象胖得匀称嘛! 嗲能啧一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邬玉琴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瓜想了一会:“抱歉,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时间不太远,要不明早我问问?你们先休息吧!” 胜武擦着头发走出来,“这睡衣谁的?” “凯奇哥的呗,他有时会来我们家陪我爷爷下棋,困了就在这儿住一晚,所以总有几套衣服扔这儿的。霍廷你就穿我爸的睡衣吧!”我比他们俩都矮,所以凯奇的衣服不合我穿。 但我肯定会再长高的! 洗漱完,似乎疲惫感更强了,眼睛一眯一眯,快要睡着的样子。 胜武的呼噜打得一串一串的,嗲能忽然说道:“张勇身上,好象有股淡淡的阴气,先前我没往心里去,以为他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他说家人都不在这里。” “对哦!”我也想起他说的,家人都不在深市,其实那张勇身上的阴气我也觉察到了,我跟嗲能的想法很接近,以为他是去了墓园之类的。 “可是,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一下子招了七个人来杀他?下那样的手,应该就是在杀他吧?”我不确定地问道,分析这些问题压根不是我的强项,或者说,我就不是那种能动脑子的人。 “别想了,睡吧,睡醒了再说其他的事儿!”嗲能翻个身就不再动,我也很快就进入睡眠。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九点半,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他们肯定早就搞定了。 爬起来赶紧洗漱。 刚下楼,就看到邬玉琴正喝着鲜榨橙汁,看到我就问道:“你是吃饺子还是馄饨?” “馄饨吧,有汤喝!” 玉琴给我端了杯热牛奶,“将军说回家接两个妹妹,胜武也一起去了。” “哦!”我喝着牛奶,眼睛还有些发涩,我就知道如果我再躺回去,至少还能睡两个小时。 没多久,飘着葱花香气的鲜肉馄饨就端上来,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非常饿,也不管是不是很烫,狼吞虎咽地就吃下一大碗,当然,汗水也顺着脸颊直淌,不过,我真没觉得有多热。 儿童乐园,今天的人并不多,因为不是周六日。 两个小宝贝很兴奋,兔兔拉着南南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玉琴一看就特别喜欢小孩,抱着南南就不放手。 兔兔则黏着嗲能,“李冲和阿朗哥拿画像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进展,老吴校长不知道认不认得那个老头儿,要是认得的话就好办了。” 我心里始终挂念着这件事,凯奇发了个短信说让我们晚上去他店里吃烤肉,嗲能表示同意。 晚餐有着落了,还是烤肉!心里正在高兴的时候,嗲能的手机响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他的眉头就开始皱紧,“你说什么?死了?” 嗲能的话让董涛连连称是,警员们的到来,引起校方关注,很快就有一大堆人过来,我们被挨个拉到第三油画教室做笔录。 我的手机刚到零点正的时候,灯忽然闪了闪,接着,同一个地方又出现了那个老头,好在那些警员都背向着我们,也就是只有我和嗲能看到了,其他人并没有在意那墙上的异常。 看来,这老头每晚都出现啊! 嗲能只是静静看着那个老头的样子,眨眨眼,“明天我们拿着画像先问问老吴校长是不是认识,这边的三名校长和都打听过,来这儿时间最长的是七年,最短的才两年,所以问他们,估计问不出什么内容。” “嗯!这里我还是没感应到阴气,怪得很!”我对嗲能说道:“我的感知能力退化了,还是说真的就没有阴气?” 嗲能习惯性地啧了一声说道:“确实没有,这应该就是跟上次一样的事情,谁让他们不把教室里面也粉刷一遍,省钱就要受惊吓。” 我有点无语,“张老师的事情……”旁边一个女声传过来,当然是邬玉琴,她刚做完笔录。 嵌进墙内的,的确不象是普通的枪,警员没有说,好在我们也只是描述一番,把张勇老师推到前面了,异口同声说人家的目标是张勇。 草鬼回来了一个,带来了四个人的消息,他们歇在一个出租屋内,那个出租屋大概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 要不要去一探虚实呢? 主要是不知道张勇遇上了什么事,我们的介入会不会让这事更复杂更麻烦呢? 嗲能的话很简单:“人家托我只有一件事,其他事情没有求我,我就不用管,你们也不用管。” 就这样,警方留下我们的信息后,就放我们走了。 董涛拍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原本我们想跟他说拜拜的,看他这样,我们好心肠地把他送到寝室楼下。 “再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们吧!”嗲能走之前跟他们其中一个校长说道,室内要粉刷一次的问题,那校长点头表示会处理。 既然有人知悉了就行,是否真的粉刷对我们来讲不重要,提出建议,做不做在他们。 这么一折腾,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走呗,回宿舍睡会儿?”嗲能看向我们几个。 邬玉琴摇摇头:“要不,都去我那儿住吧,我家现在只有一个司机,还有一个阿姨住着,你们都去也可以,我看过几间客房是考试这两天才换的干净床褥。” 我想了想道:“可以,那现在去吧!” 几个人挤着打了一部车,好在没几分钟,玉琴拿钥匙开了门。 我们几个人的进入,当然会惊动家里人,玉琴大概介绍了一下,我们便上了楼,二楼三楼都有客房,有一间房间很大,两张大床,于是我们三个就说用一间客房就行,玉琴帮忙拎了个枕头过来。 “对了,将军,我听我们家这个阿姨说,有一天晚上,她看到有人穿着白衣服,两手这么举着,就从我们家花园一晃而过,跟一阵风似的。”邬玉琴头发已经解散了,半披着,但这让她更有点慵懒的意味,好象胖得匀称嘛! 嗲能啧一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邬玉琴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瓜想了一会:“抱歉,我不太记得了,反正时间不太远,要不明早我问问?你们先休息吧!” 胜武擦着头发走出来,“这睡衣谁的?” “凯奇哥的呗,他有时会来我们家陪我爷爷下棋,困了就在这儿住一晚,所以总有几套衣服扔这儿的。霍廷你就穿我爸的睡衣吧!”我比他们俩都矮,所以凯奇的衣服不合我穿。 但我肯定会再长高的! 洗漱完,似乎疲惫感更强了,眼睛一眯一眯,快要睡着的样子。 胜武的呼噜打得一串一串的,嗲能忽然说道:“张勇身上,好象有股淡淡的阴气,先前我没往心里去,以为他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他说家人都不在这里。” “对哦!”我也想起他说的,家人都不在深市,其实那张勇身上的阴气我也觉察到了,我跟嗲能的想法很接近,以为他是去了墓园之类的。 “可是,有什么原因会让他一下子招了七个人来杀他?下那样的手,应该就是在杀他吧?”我不确定地问道,分析这些问题压根不是我的强项,或者说,我就不是那种能动脑子的人。 “别想了,睡吧,睡醒了再说其他的事儿!”嗲能翻个身就不再动,我也很快就进入睡眠。 第二日醒来时已经九点半,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他们肯定早就搞定了。 爬起来赶紧洗漱。 刚下楼,就看到邬玉琴正喝着鲜榨橙汁,看到我就问道:“你是吃饺子还是馄饨?” “馄饨吧,有汤喝!” 玉琴给我端了杯热牛奶,“将军说回家接两个妹妹,胜武也一起去了。” “哦!”我喝着牛奶,眼睛还有些发涩,我就知道如果我再躺回去,至少还能睡两个小时。 没多久,飘着葱花香气的鲜肉馄饨就端上来,这时候才觉得自己真的非常饿,也不管是不是很烫,狼吞虎咽地就吃下一大碗,当然,汗水也顺着脸颊直淌,不过,我真没觉得有多热。 儿童乐园,今天的人并不多,因为不是周六日。 两个小宝贝很兴奋,兔兔拉着南南玩各种各样的游戏,玉琴一看就特别喜欢小孩,抱着南南就不放手。 兔兔则黏着嗲能,“李冲和阿朗哥拿画像过去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什么进展,老吴校长不知道认不认得那个老头儿,要是认得的话就好办了。” 我心里始终挂念着这件事,凯奇发了个短信说让我们晚上去他店里吃烤肉,嗲能表示同意。 晚餐有着落了,还是烤肉!心里正在高兴的时候,嗲能的手机响了,他微微皱着眉头,接起电话,只喂了一声,他的眉头就开始皱紧,“你说什么?死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昨晚攻击我们的东西 我心里一紧,谁死了? 嗲能挂下电话,转过头直盯着我:“张勇死了,颈部有被掐过的痕迹,但并非窒息死亡。” 张勇?就是那个害我们跟死神擦肩而过的深东艺校张老师? “那他怎么死的?” “不知道,目前还不清楚死因,董涛说他已经被询问过了,因为董涛是张勇的学生,而且头晚还跟他在一起,最后一个见到张勇的,应该不是董涛,因为我们送董涛回了男生宿舍,而且看着他进了宿舍大门,他的舍友们也能证明,头天晚上他大概是几点回的,目前初步认为张勇死亡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前后。” 董涛当时确实说不用我们送,嗲能却坚持送他回去,并亲眼见他进了宿舍大门,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半夜很少有宿舍能打开大门让你随意进出,深东用的还是六七十年代的那种管理模式,不象实验,宿舍除了管理员外,还用了门禁卡。 他们的宿舍跟教职工宿舍中间隔了一栋楼,而且张勇死的地方,按嗲能说的,是在声乐房的琴房附近。 一个教审美学的老师,居然死在声乐房附近,完全不应该啊! “那我们怎么办?人家会怀疑我们吗?”我有点不敢想,嗲能却说道:“应该不会,他们校门口有监控,我们昨晚打车也会有记录,进玉琴家小区也各处有监控,我们不可能有什么机会作案,再者张老师的事情对我们来说,只是个有惊无险的经历,谁会认为我们干的?” 说得也是,昨晚的事情,嗲能不欲人知,所以没有让他们公开,也不知道董涛是怎么回答的,我们走之前,张勇老师好象是在跟他们的副校长说话。 嗲能微低着头,“段艳的死,已经很奇怪了,现在张老师也死了,我还感觉他比较稳重,但他一直没有说自己由于见到什么事,才有人想弄死他。”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邬玉琴在旁边站一会儿了,“如果要暗杀某个人,只要悄悄过去捅死他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连我们一起?” 我们什么也没干啊!真是冤死! “哥哥,我要坐那个小火车!”兔兔过来抱着我的腿就猛摇,我拍拍她的小脑袋:“行行行,带你坐!” 五个人一起坐小火车,倒还是比较好玩的,虽然儿童乐园很小,但是这个小火车却连周围的植物园都绕进去,并且植物园内还有站!绕一圈大概要30分钟,两个小丫头看得眼睛亮晶晶的。 “天挺热的!”邬玉琴抽出纸巾擦着额头渗出的汗珠,“一会儿去喝杯饮料吧?我忘带水了!” “不,我还要坐一圈!”兔兔嘟着嘴说道:“再坐一圈!” “不行!”嗲能板着脸拒绝,“后面还有那么多小朋友要坐,你都坐过了,应该让给别人坐了,要么喝水,要么回家,你自己选一样。”其实今天并不是周六日,排队的,只有这么一两个小孩,人家是等车而已。 “那……我喝水!”可能觉得有点委屈,眼睛里还闪着泪花。看得邬玉琴心疼不已,“哎哟,这眼泪汪得,唉,你哥哥对你好严哦,就差哭了。” 兔兔低下头,嗲能轻轻哼了一句:“她要是哭,那就直接回家好了。” 下了小火车,来到小蘑菇冰饮屋,这里坐着的,大部分是正在大吵大闹的小孩。 我们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嗲能给两个小朋友点的都是百香果茶,两个人吃一份香蕉船冰淇淋,我们几个乱七八糟点了一些,坐下来就又开始讨论张老师突然死亡和段艳的意外之死。 可惜的是,我们所有人在内,都没有能见到那把匕首,也不知道段妈妈是让匕首随着段艳走呢,还是说被警员给收了,嗲能把兔兔和南南带到洗手的地方,给两个小的洗脸洗手去了。 “哎,霍廷,我们昨天晚上就没看到那几个行凶的,胜武不是说他能见到七个吗?”邬玉琴好奇宝宝似的凑过来,“我没受伤,但我没想到会这么凶险。” “胜武今天去哪里了?你不说他们早上一起走的吗?”我问玉琴道:“今天怎么他不在呢?” “他呀!说要回家换衣服,吃中饭的时候会过来的!”邬玉琴蛮不在乎地说道,忽然嘻嘻一笑,定定地看向我,被她看得一咯噔,这胖妞是不是喜欢我? “霍廷,我觉得认识你们挺好的!”没头没脑突然来这么一句,说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啥意思啊?” “啥意思啊?”兔兔拉着南南的手过来,学我的口吻说话,邬玉琴捏捏兔兔的小脸,“我以前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只是知道港城那边很信风水啊,因果啊,轮回什么的,结婚、搬家之类的,都要看日子。” 嗲能喝着杯中的果茶,没有吱声,邬玉琴接着说道:“可几次自己碰到这种事,才知道原来就在我们身边。” “不是的!”嗲能忽然出声,声音很小,“鬼这东西,如果你不主动去找它,它不会来,而且它的出现,需要媒介,就象跨海大桥一样,你要到对岸去,如果桥跨了,你开车就过不去的,得换飞机,如果这两样都没有,就得换船,连船都没有的日子,只能望洋兴叹。” 嗲能看向玉琴,轻声说道:“以前这里不会有,是突然有人将各种媒介堆砌在这边,应该是要搞事情,为了查清楚原因,已经有两个人折了!” 嗲能最后的一句,有些悲怆,我不知道他说的两个人是不是包括海氏兄弟里的那个,不过当时嗲能的目光里确实有哀痛之意。 邬玉琴刚想说什么,嗲能的手机再度响起:“啊,我们在小蘑菇冰饮屋,嗯……我知道,见面说!” 来的人,是胜武,穿着冰蓝丝的t恤,看着就凉快。 见到我们,他拿出一粒圆圆的小东西,“这个就是昨天晚上攻击我们的东西,被我找到一个。”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二楼有阴气 这个东西是黑色的,象缩小版的橄榄,但质地非常坚硬,握在手中,蛮有份量,“那边的事儿,也归李冲他爸管,我拿这个的时候,是因为正好在室内踩到,询问时没有人发现我捡了,我估计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嗲能抓过这个细细查看,良久才把这个还给胜武。 胜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嗲能,可惜嗲能一个字都没说,只是不出声地喝着饮料,慢条斯理。 邬玉琴把杯子一放:“喝完了,看你们要不要去吃午饭?还是说晚点吃,先带她们俩玩?” 嗲能看着我说道:“你去找李冲,告诉他,这个是惊风花的种子,原产东南亚,什么都不用说了。” “惊风花是什么?”邬玉琴好奇地睁大眼睛:“长什么样子的?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总要有狂风吹过的地方才开这个花,所以叫惊风花,国内没有!”嗲能说完后就让我把这粒东西交给李冲。 “快去快回!”嗲能对我挥挥爪子:“我们等你回来吃中饭!” 李冲拿到我给的那粒惊风花种子,马上就跑他爹单位去了,阿朗哥收了纸笔,“我跟你一起过去吧!” 到儿童乐园的时候,两个小的,正在坐碰碰车,玩得很开心,特别是兔兔的笑声,稚嫩的,脆生生,很能影响人。 估计谁也不敢想象,一位苗族的世袭鬼师会陪着小姑娘在儿童乐园疯也似的玩碰碰车吧,虽然嗲能没有笑,但他旁边的兔兔一直笑个不停。 阿朗哥忽然有些失落地说道:“我还从来没有玩过碰碰车。” 我捅他一下,笑道:“这有啥,咱俩下盘带着俩小的再去疯一把呗!这样大家都能玩啦!” “能行吗?”阿朗哥回转头,不过兔兔咯咯的笑声再度传来,他也笑了,“应该很有意思吧!” 下一场我们带着两个小的又玩了一通,终于听到兔兔喊饿。 邬玉琴最终决定一起在外面找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地方吃饭。 “事情都搞定了?”一坐下来嗲能就问我,看来很关注这件事。 我赶紧点头道:“都ok了!” 邬玉琴似乎想问什么,但最终还是静静地喝茶等着。 两个小的,看到我们都正襟危坐,面色沉肃,也不敢有什么嬉闹,于是我们几个人都坐得很安静,直到第一个菜端上来。 椒腐通菜、咸鱼茄子煲、铁盘沙姜鸡、猪肉汤、虾酱豆角,四菜一汤,荤素得宜,除了南南还需要照顾以外,其他人都吃得很快。 阿朗吃完立即放下筷子喂南南,“豆角要多吃,豆角最好吃的。”阿朗哥在温声对南南说着各个菜有营养之类的话。 南南确实不挑食,不过刚塞进跟一口饭,她却含着不嚼,目光定定地望向某个角落。 胜武忽然低低问道:“南南的收养手续办了么?” 我点头:“办了,办在我爸一个下属的名下,他也是独身,但他不喜欢带小孩,我爸说帮他养,没事儿,结果他那个下属每个月还给800块呢,说是饭钱。” 胜武点头,“不错了,这人还是可以的,那改名字了?” “改了,叫郑影,小名叫南南。”南南看看我,又看看阿朗,还看向胜武和阿朗哥。 把饭咽下去以后,才小声说道:“刚才有个叔叔一只手掐着一个穿红色衣服姐姐的脖子,另一只手还捂着那个姐姐的嘴,拉到里面了。” “哪个里面?”我不知道南南说的是谁。 “就是那堆花的后面。” 掐脖子? 邬玉琴回头看了一眼说道:“那堆花后面是厕所。” 就看到嗲能眼睛一眯,扯了一把胜武的衣服,“走,去看看!” 不多久,就听到哐啷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往那个方向看。 第一次看到胜武打人,每一拳都充满怒意,砰砰有声,听着就肉疼。 邬玉琴拉过一个餐厅服务员:“快报警,可能有变态袭击小女孩!” 服务员一听脸色就变了,跌跌撞撞跑到前台去说了一通。 嗲能搂着浑身发抖的小姑娘走出来,我看到那个小姑娘也就六七岁大,一双无助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看样子是女孩家人的人走过来,嗲能上前说了几句,女孩的妈妈立即发疯似的脱下高跟鞋就猛往那个男人身上砸。 众人都被这场影响惊呆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拉开,就在这时候,我觉得背后突然一冷,象是有一块薄薄的冰片贴上来似的,猛然回头,一个很淡的影子飞上天花板不见了! 有些骇然,这大白天的,也会有这些东西? 喝口汤,忽然感应到我的草鬼,全部回来了!没有任何差池,真可以念阿米豆腐。 闭上眼睛,我将自己的触觉伸延出去,刚才的那个影子,居然飞到二楼的厕所了,这家店的二楼,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鬼不会无缘无故找我,应该是知道我有些能耐,才来求我? 还没等我想明白,警员就来了,询问一通,把那个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的变态狂带走了。 嗲能轻抚了下小姑娘的头顶,又点了下她的眉心,其余的事情就丢给胜武了,全部人马都看到胜武拽着那个人在打。 邬玉琴打电话给家里人,让他们送点钱过来,又跟酒店老板商量了一下,酒店老板倒是明白拒绝让我们赔偿。 由于小姑娘在这家店吃饭受到惊吓,当妈的和祖母辈的,都表示要讨个公道,胜武上前劝慰了几句,他们方才歇下来。 不论怎么说,这家店和小姑娘这家人都特别倒霉,店家开门做生意,怎么会想到遇上这种人? 嗲能还蹲下身子跟小姑娘说了一些话,这才走过来坐下。 警员们还访问了其他食客,好在那堆花的附近并没有什么吃饭的人,也不算干扰。 我对坐下来的嗲能说道:“二楼有阴气,刚才贴着我后背了,我一转头,它就往上串,我感应到那东西在二楼厕所。”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会来找我。 真是搞不懂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二楼 嗲能捏捏眉心,“这几****意念用得太多,累得不行了,一会儿等胜武忙完,拉着他上去吧!” 他虽然依旧很有神采,但眉宇间的疲惫之意一点没有掩住, “那坐会儿吧?”邬玉琴给嗲能倒了点茶,店老板命服务员将我们的桌子收了,并送上了一个精致的果盘,还有一份盐水毛豆和盐水花生。 饭后果不管它健不健康,店老板应该也算是感谢,总算没有出什么事。 “我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光天化日就这样呢!”邬玉琴抿着嘴唇说道:“他就不怕被人发现?” 嗲能用牙签扎了一个小小的圣女果说道:“那个厕所临近后门,出了这个后门往往左一拐,就是大马路,人来人往,很难再抓到。” 胜武晃着手臂走了过来,“刚才打得太用劲了,右手有点发酸。” 说着,又在那儿晃动着手臂。 “别晃了,胜武,吃点水果。”嗲能指着面前的一堆食物。 胜武果真就没再晃手臂,抓了一块西瓜塞进嘴里,“刚才那几下痛快极了,我好久没有这么爽了。” 嗲能指指二楼,“吃完这个,陪廷娃上去一趟。” “干嘛?” “他说二楼有阴气。”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嗲能说道:“现在就去吧,早点办完走人,两个小的要睡午觉了。” 我再一看,果然南南趴在阿朗哥腿上已经睡着,兔兔挨着玉琴,两眼也一闭一闭的,也快进入梦乡。 “胜武,走吧!“我站起身往二楼走,越往上,那阴气的感觉越重,直到站在厕所门外,我才顿住脚步。 仔细查看二楼,这里中午没人,而且那些椅子全部都倒扣在桌上,或者是叠起来,地毯很干净,踩上去很柔软,这家店的品味不错。 但是,这个厕所里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胜武对我作了一个噤声的表示,推开了那道厕所的木门,木门推开后,有三个格,我正想歪头看看格子里是不是有东西。 卡嗒! 背后清脆的声音,是金属碰撞后发出的,在安静的小空间听得很分明,我和胜武闻声都往背后看去。 大概有闭门器,厕所的门自动关上了。 胜武呼口气,低低说道:“自己吓自己。” 我们一格一格地看过去,这里没有!我凝神四顾,也没有发现,不由得看向胜武,他正神在在地看着天花板。 天花板?难道说刚才的那个影子,是在二楼厕所里吊死的? 这么一想,觉得喉咙有点发紧,“胜武,我有点嗓子不舒服,先下去喝口水。” “嗯?感冒了?” “没有,就是喉咙不舒服。” “走吧!”胜武拍拍我的肩,我们二人都走下楼梯,下到一半我再回头时,那门打开了一个五公分左右的缝,一团黑黑的东西堆在门缝中间,象人的头颅。 见到嗲能后,我把自己的感官叙述了一遍,嗲能又看向胜武,胜武把手一摊,“没什么特别发现,我也有点纳闷。” 嗲能看了我们一眼,上了二楼,终于店老板走过来问道:“一楼有厕所啊,你们怎么上二楼去?” 邬玉琴朝他翻个白眼:“那里刚出了事,谁愿意去啊?” 店老板立即满脸堆笑,“哦哦,说得也是,中午二楼都不开……” 不到两分钟,嗲能就走下来,见店老板正在我们桌台前,坐下来问道:“老板,你这店做了多久了?” “快十年了!”店老板笑着说道,“生意也很稳定,都是熟客。” “那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呢?” “呃,之前也是餐饮,只不过是茶餐厅,听说是消防检查不过关,手续也没办所以就没开了,盘给了我。” “你认识之前的那家?” “不,是中介来介绍的,谈得还行就盘下来了,很多厨具都是新的,设备也是新的。” 嗲能听完后点点头,“你买下以后是重新装修了吗?” 店老板伸出一根手指,“楼上铺了地毯,没装什么,就是把桌椅搬上去而已,楼下动得多。” “以前那家店老板你也见过?”嗲能又追问道:“他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一对夫妻,后来还到我这个店来吃过饭。” 嗲能点点头,朝店老板笑笑,胜武上前低低跟店老板说了几句,店老板十分惊讶,狐疑地看看我们,象下定决心似地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们!” 这店老板拖了张椅子坐下,其实,他并不胖,除了肚子大以外,身体其他部分都跟跳芭蕾似的。 他初初来看这个店铺的时候,是听说了一些不当言论的,意思是这个铺面有古怪,好事者劝他不要租下这里。 但他却自认为八字够硬,坚持租了下来,也没有碰到过什么事情,但他的员工碰到的不止一两个,晚上值班的,总能听到二楼的厕所有人在拼命扭着厕所木门的手柄,还能听到有人焦急拍门的声音。 平时我们听到这种声音都会关注,就不要半夜三更的时候,只会让人更加害怕和不安。 虽然有员工反应,但他却丝毫不往心里去,不过员工们倒也没有实实在在见到过什么东西,只是听到怪声。 听到怪声还不怕吗? 这店老板也太大胆了,但我看这个店的服务员,似乎都司空见惯的样子,兴许这些人吓着吓着就习惯了吧。 听完店老板的一番描述后,我们才背着包回家。 回家路上,嗲能一直在划手机,也不知道跟谁在聊天。 本来晚上还有其他安排的,嗲能全部都推了,打开笔记本电脑,折腾到晚上十点多。 南南洗漱完,就让我把她抱到床上坐着,一个人抓着玩具不知道在玩什么。 “廷娃,你晚上还是要记得把她弄起来上厕所,怕她尿床。”新妈妈走过来嘱咐了一句才回房,我收拾完进屋,俩孩子都在我床上,兔兔正踩我的枕头,嘴里嚷嚷着:“我踩死你,我踩死你!让你变怪兽吓我!” 我赶紧上前抢下来,嗲能忽道:“我晚上出去一趟,你叫阿朗过来帮你管两个小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最好晚上进行 我约摸着他是要去今天下午那个酒楼,“你又说自己意念用得多,怪累的,现在又说要出去,你不用休息?” “不,我是跟董涛约好了,今晚跟他碰个面。”嗲能看我一眼,又捏捏兔兔小脸蛋儿:“乖,我出去办正经事,不用等我回来,明天还能带你们俩出去玩的。” 嗲能走了,阿朗哥抱着枕头走过来,“阿军最近特别忙哦,总觉得跟他不怎么能碰上似的。” 当然啊,以前是天天中午晚上都在一起吃饭,仅仅是这几天没在一起吃而已。 我倒是没想到阿朗哥有这样的感觉,只好嘿嘿笑笑。 阿朗哥把南南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南南小声地不知道在哼唱着什么歌,新妈妈好象带着她去参加了什么亲子游戏的班,每周有这么两次,估计是这时候学会的。 阿朗哥把南南放下,兔兔看南南睡着,自己也乖乖躺下就睡了,都不用我拍她几下。 阿朗哥坐到我床头说道:“我很快要离开这里,嗯……也在想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忙的。” 我坐直身子:“应该不用吧?你不要放太多心事在心时顾,会累死的,再说你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是挺好吗?” 阿朗哥抿着嘴,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玩,没想这么多,现在才觉得,我有很多事情是没有弄明白的,很多事情!” 不知道阿朗哥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所以他才这么说? 还没等我想出个所以然,嗲能的短信就飘过来:“深东艺校北门,速来!” 无奈地把手机递给阿朗哥瞧了一眼,把兔兔也抱到他那儿,“两个小公主就拜托你照顾了!” 又是一个短信提示,这次是邬玉琴的,“我和胜武在深东艺校等你!” 深东艺校又出什么事了? 嗲能没有去我们中午吃饭的小店,而是去了深东艺校? 感觉画风有点不对似的,换了衣服就走出去,这会子十一点,地铁还未停开,总算是紧赶慢赶到了艺校。 董涛、邬玉琴都站在北门,伸长了脖子看向马路这边。 “终于来了!”董涛走过来在我肩上擂一拳,“快点,他们俩都在图书馆那儿等着。” 图书馆又出事了?难道说惊风花的种子再现? 沿路走来都在胡思乱想,不小心被某个石头绊了一下,直接几步踉跄着冲到胜武跟前,狠狠撞了一下,我鼻子都撞得又酸又痛,“胜武,你身上不会装了钢筋铁板吧?我鼻子好象被撞扁了。” “你简直在跳金珠玛米亚古都似的。”胜武笑道:“上去吧,马上十二点了!” “廷娃,感觉一下周围跟那天有什么不一样?”一见我嗲能就这么来了一句,“有没有什么发现?” 发现?我向来都是被发现的角儿! 不过嗲能这么说,我还是集中精神,将感官完全打开,铺向周围,“是有点不一样,突然阴气重了!” “没错!”嗲能的言语中有点不解,“学校有阴气也没太大作用,毕竟象我们这样年纪的人,阳气是最重的,哪怕放在墓园,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我苦苦思索着,刚才感应的时候,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再度让自己灵力发散,接着收回,“西北面的阴气重点,南面几乎没什么阴气,而且阴气是刚刚才有的,先前我们进校门还没感觉到!” 简直象个开关! 两次用灵力,我马上感到了疲惫,这种精神的疲惫,会让人反应迟钝,总觉得嗲能和胜武的话,我要隔这么几秒钟才能反应过来,这就是——睡觉少了,人会变笨的道理? 将我的发现告诉嗲能后,觉得浑身都软,也不管那台阶脏不脏,直接坐下。 邬玉琴过来摇我,嗲能说道:“让他休息下,这种劳累只能靠休息。” 足足坐了二十分钟,才有力气站起来,昨天都没有这么离谱,今天是咋回事? 嗲能低声!跟胜武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胜武就离开了,随行的,还有董涛,想想也是,这里是深东艺校,我们这几个外校生在这里大模大样地转来转去,本就不正常,有个本校的人带,当然会好些。 “张勇的死因,最迟明天就会知道了!” 嗲能没来由的一句话,我却心里一突,那三个女的死因是心脏破裂,我们还没查清楚,这里又死一个,还有那个怪老头又是谁,为什么总是会有影子出来? 脑子里跟搅拌机一样,一直在转,不知道原因,结果是什么就更不可知。 “张勇他给自己报了一个豪华团,去国外旅行,死的时候,我看到他手上的腕表,非常值钱,至少要七八万。” 嗲能指着教学大楼方向,“但他却死在声乐房附近,谁都知道那边的隔音效果最好。” “可是,我觉得张老师不象是有钱的啊,他穿衣服很普通,一点不张扬。”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应该就是很普通的吧? 可是,那块表又是怎么回事? 我低下头细细想着,嗲能却拍拍我的肩,你先坐着休息会儿,我们等会在校内仔细探探。 嗲能手机想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顿时面色变了。 “怎么了?” 见他脸色不好看,便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顾非传信息来,第四个女的死了!死因还是心脏破裂。” 我真就纳闷了,为什么连续四个女的都是同样的死因,就没有人怀疑过? 同一个小区,不停地死人,从来没有人觉得这事不正常么?就这么坦然接受了自己新人由于心脏破裂而死亡的事实? 不一会儿,董涛和胜武回来了,胜武看向嗲能,摇摇头,我似乎能读书他眼底之意:没有什么异常! 嗲能长舒口气,“董涛,有件事看看你能不能做?最好是晚上进行!” 董涛拍拍胸脯:“啥事?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不是借钱的问题都好商量的!”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草鬼的信息 我差点要仰天大笑三声了,嗲能那个作派,象是管人借钱的么? 我忍不住上前一拍他后脑勺,“好好说话行不行?他让你做的事情,跟钱没关系,跑性命有关!” 董涛收了笑,低下头:“抱歉,这几天的事情……是我把你们带进来的,现在二楼右边的四间画室,都没有人敢去了。” 是啊,遇上了这种事情,谁还敢再踏足那个鬼地方? “声乐房……” “那里没关系,因为张老师是死在声乐房后面,就是在那个有绿植和栏杆之间那儿。” 嗲能垂下眼眸,“我相信你,但你最好也对我说实话。” 董涛怔了怔,最后低下头,“他……他确实是死在那个附近,不过,他死的时候……” 董涛没再说下去,应该是因为情绪翻腾,他浑身都在颤抖,嗲能将手掌贴住他的额头,“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半夜,不能乱走的吧?” “没关系,就在你们学校里!” 嗲能带着他离开图书馆一层,我们几个面面相觑,他走了,我们走不走啊? 胜武转转眼珠:“我们先回宿舍待着?” “现在十二点半了!”邬玉琴愤愤地指责道:“让我一个穿裙子的女生陪你们几个臭家伙爬墙吗?” 我们俩立即偃旗息鼓,我揉揉鼻子,“要不我们先送你回去,然后再……” “不!” 邬玉琴丢给我一个白眼,“我们到深艺东门那个麦当劳24小时店等着!” “呃,好吧!” 胜武无奈地朝我耸耸肩,半夜三更,我们肯定不能让一个女生单独在那个地方待着。 我给嗲能发了个短信,嗲能回复:“好!” 麦当劳很空,不过,也有几个食客正坐着在吃东西,没有一个人象我们这样无所事事地坐着。 “你为啥半夜还想着喝巧克力啊?”也不怕巧克力让你半夜睡不着,不过,晚上喝热乎乎的东西,确实是蛮舒服的。 大概快一点半,嗲能才过来坐下,这一次他的脸色有点不太好,“胜武,我估计我可能非常累了,一会儿,你背我回去吧!” 说完就趴在桌上,我想他是完全累瘫。 我们几个人都有点傻眼,胜武咳了一声,“要不,现在就回去?背着他翻墙我还没试过,要是回你家,可能叔叔阿姨早就睡了。” 玉琴有点紧张地两手交握,仿佛那样,能让她更安定些,“要不,我让司机来接?今天我爸有应酬,我妈妈刚给我发了微信,说司机把他们送到龙堡酒店,让我晚上回家注意反锁门。” 龙堡酒店开车到我们这里半小时左右,胜武点头道:“这些天,将军太累了,都没怎么阖眼。”又冲玉琴说道:“你无法理解意识力透支的难受。” 玉琴看我们一眼,拿着电话拨了出去,少顷朝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接到玉琴家,我冲了个澡,嗲能一动不动,大概这些天连轴转,让他精神力完全透支,他连续睡了十四个小时! “呃,好饿!”随着这一句话,嗲能睁开了眼睛,说实话,我差点以为他生病了! “你睡了很久,都让我开始担心了!”见他苏醒我才松了口气:“胜武来看了你五次,玉琴也来问了三次,还有邬爸爸邬妈妈都来问了两次。” 嗲能撑坐起来,又抚抚额头:“董涛跟我说,他看到了杀张勇的人,张勇见到那个人以后没多久就死了,前后不过三分钟,然后那个男的翻墙跳过栏杆跑了。” “董涛为什么会看到?我们不是已经把他送回了宿舍?”我真有点想不明白。 “我有点渴,帮我找杯热茶之类的喝吧?”嗲能换了个舒服点的坐姿说道:“怪自己,这段时间太爱管闲事了。” 我拍拍他肩膀,走到屋外,问保姆阿姨要了杯热茶来喝,嗲能吹了吹水面喝口茶说道:“我得好好歇歇。” 我惊讶地说道:“嗲能,你的眼睛!”他的眼睛黑色,变淡了,象深灰色,“为什么会这样?” “精神力透支,就会这样!”嗲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想我得吃点东西了,不然空肚子喝茶,胃会坏掉。” “玉琴家的保姆阿姨说有鲜肉馄饨,现在应该可以吃了!”我站起身,“我给你端来。” 嗲能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玉琴坚持让嗲能坐在床上吃完馄饨才准下地。 “味道很好,估计是因为我太饿了。”嗲能笑笑,将空碗递给我,“你一会儿,到滨海大道的海德三路口,碰碰运气,看看你能不能召到草鬼或者风鬼问问情况,段艳的死,我有点在意。” “嗯,好的!”我点点头。 嗲能喝了两口茶,重新钻进被窝,“我还得三四个小时才能恢复。” “好,我知道了!”我走出去带上门。 玉琴家的晚饭,当然是丰盛的,嗲能说的三四个小时,当然就是指让我们别打扰。 吃完饭待了一刻钟,我把事情跟胜武说的时候,胜武表示他可以随同前去,而玉琴则说她会让司机照顾嗲能,有什么情况就打我手机。 地铁上,我不确定地问道:“胜武,嗲能这情况,得多久才能恢得?” “很快的!”胜武轻松地拍拍我肩,”不用太担心,他就是没好好休息才变成这样,这段时间太多事情了。“ 虽然胜武在我心中的份量远不及嗲能,但不可否认,他的话很好的平静了我的不安。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目的地,“这儿光线,真的不太好,看不太清楚啊!” 我把眉头都皱紧了,也没看明白周围的景象。 今天周围经过的车很少,可能是因为快九点半了,所以出来的人很少。 我盘腿坐到绿化带上,耳边还有些不知名的小虫子飞过的声音,今天很闷热,气象预报说明天会有台风来,而现在,一丝风也没有。 看来,风鬼是不可能来了,我改了主意召草鬼。 大概是常召草鬼,很容易就碰上,可是草鬼给我提供的信息,让我很困惑,扫除,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倒霉的事情总跟着我 这信息让我很神经地回转头去看胜武,他正无聊地架着二郎腿躺在草地上,一只脚还一跷一跷的。 我还想再问的时候,草鬼不理会我了,它们嘲笑我的愚蠢,苗家山歌里唱的笨哥哥可能就是我这种类型。 无奈地站起身走到胜武旁边,“事情没有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特别难,我只得到一个扫除的信息。” “扫除?”胜武坐起来,看上去,他也有点疑惑的样子,“你是说,你召见的草鬼,它们告诉你的信息是扫除?” “嗯,清扫,扫除,打扫,赶走,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我在说的同时,脑子也在转着,但还是没有答案。 胜武有些试探地问道:“会不会说,段艳,就是那个被扫除的?” “被扫除的?”我喃喃反问道,也许胜武说的是对的,因为胜武跟嗲能一样,有着我暂时还没有的能力。 草鬼不可能在同时间内被召多次,我和胜武决定回去。 发短信问玉琴,她却说嗲能没有出来过,“我们还是去玉琴家吧,我觉得今天还是回家比较好,一直都不回去,不太妥。” 胜武嗯了一声,“听说,你们在15号要回去?”胜武歪着头说道,“将军也有约我,但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这两天没啥事所以我过来了,但后续可能每天都得忙。” “放心!我会给你带牛肉干来的!”我笑着安慰他,我们往回走,但是扫除这个信息就象按了循环键似的在我脑海反复播放。 我们运气好,转乘时赶上了最后一班车。 我们到玉琴家的时候,嗲能正在喝粥,他看起来面色恢复正常,我终于放下心来。 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一点,但是老爸和新妈妈都没睡,“儿子,回来了?” “嗯,这两天我都在外面,我……” 老爸立即伸手作了个暂停手势,“别担心,我们相信你不会学坏的,所以,无需向我们解释。” 嗲能坐到老爸身边,“霍叔叔,有些事我想跟您说说……” 老爸站起身带他去了书房,胜武朝我摊摊手:“我觉得,我应该回家比较好吧?” “胜武?你也来了?”阿朗哥穿着睡衣拿着杯子站在房间外面,“过来呗,我还没睡,你可以穿我的睡衣。” 胜武跟阿朗哥聊着走进屋子,我则回到自己房间,我的床上,南南正趴着睡得很沉,小脚丫搭在我的枕头上,床外侧,应该是新妈妈放了一个很长的糖果抱枕。 叹口气,把南南抱起来放好,这孩子睡觉象个钟一样,不停地在顺时针逆时针转圈。 洗漱一番我回来时,南南的脑袋又不在枕头上了,她跟枕头平行。 就不能安静会? 我很无语地把她放好,盖了张薄薄的枕巾,我也躺下来,还有两天休息就得回校拿成绩。 总觉得这几天过得有点恍惚,看到虚影,有人死了,差点我们也死了,还是家里最舒服呢! 舒服地伸坦四肢,门响了一声,嗲能回来了,“怎么样,得到什么消息了?” “扫除!草鬼给我的是这个信息。”我只能这样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确切的信息,总是这么半截,又不可能短时间内召几次草鬼。 嗲能眼睛眯了一下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什么你就懂了,我怎么一点都没懂? 嗲能低声说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先好好休息,我们明后天就在家了,陪两个小的玩,反正也台风暴雨什么的。” 晚上可能我睡得很死,南南有没有乱滚我不知道,反正我一觉睡醒的时候,南南睡在我的胳膊上,睡得特别香,枕巾不知道被她踢到哪里去了。 我坐起身,嗲能睡得很沉,我能听到他长长的呼吸。 困意袭来,我确实不想动弹,又躺回去继续睡,这一次我睡到了早上九点,屋里的人全起了,又剩下我一人起得最晚。 “给你留了早餐!”阿朗哥看到我出来就这么说道,我朝他点点头。 老爸看着我们问道:“你们这次是准备飞机去呢还是怎么样?” “火车去!”我简单地说道,我还是喜欢火车外面的风景。 雨打玻璃窗的声音,让我昏昏欲睡,不过,嗲能却说道:“我们几个去红鬼涧,上次答应玉琴的。” “嗯!”我点头:“我跟着去,说实在,我对那个南洼地真有点好奇,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南南他爸这种德性的男人,还有南南的继母,坏人都是扎堆的吧?” 嗲能淡淡笑道:“不是说老天爷从来不漏掉任何一个坏人么?他们可不就受到惩罚了?” 不管那家人如何,红鬼涧只不过是我们计划中的其中一个。 阿朗走进来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动身?我也跟着去吧,我是说红鬼涧。” 嗲能问道:“你上次到红鬼涧写生了吗?” “不,我可能有点靠近红鬼涧了,但我没有画,因为南洼地很多人都说那儿……” 嗲能把床尾的夏鲁一把抓过来撸着毛说道:“我知道,我会跟霍叔叔说的,不过看样子玉琴说是让她爸爸派趟车把我们送过去。” 我的手机响起来,是毛子打来的,“我们俩是铁哥们儿吧?以前没觉得你有啥用处……” 我的火气腾上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毛子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我想说,我可能遇到什么不好的事了,前天我过马路差点被撞,昨天走到一个小路的时候,突然楼上的花盘掉下来了,差点砸到我,而今天去打工的地方,电梯又掉下来了。” “听起来真够倒霉的!”我懒洋洋地说道:“你小子打电话来不会为了诉苦吧?” “因为我觉得我特别靠近死神啊!比方说,你正吃着晚饭呢,一抬头,死神就坐在你对面……” “我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大中午的就一堆胡扯,真是脑子进水了吧? “蜻蜓,你知道我在打暑假工,但是,我总觉得好象有什么倒霉的事情跟着我。”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你一直就不太幸运好吧?不然呢,你成天妒忌人蓝子干啥?”我一脑热就说了实话,“咳,呃,我的意思……” 毛子没等我说话就打断我:“我懂!你比我幸运就是因为你有鬼师,我没有嘛,但有一点我比你强!” “啥?”你有哪儿比我强了?长得没我帅,成绩没我好,而且班上人缘儿也是我比你好嘛! “嘿嘿!”电话那端的毛子干笑两声,得意洋洋地说道:“我有女朋友,你没有啊!” “好,你狠,你就等着继续倒霉吧!”我恨恨地把电话挂掉,也不管电话那头的毛子在嚷什么,反正有事他会打回来的。 两秒钟,电话就响了,果然是毛子,只是这一次说话的是陈曼华:“霍廷,你不要理小蚊子,他发烧了,在医院打点滴呢,刚才他给你打电话说的都是真的,也确实是想请你帮他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如果没有,可能他就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挂掉电话,我陷入沉思,毛子跟陈曼华家教的地方完全不同,毛子的艺人有通告,有代言什么的,他必须是低调再低调跟在艺人身后,实际上,他是个临时小助,因为原先的小助结婚,本想辞职的,单位给他加了钱,最后还是同意婚后回来继续上班。 把事情跟嗲能这么一说,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跟的那个艺人有没有出事?” “这我倒是没问”揉揉鼻子,我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问艺人怎么样?” 嗲能把拖鞋一甩,横坐在床上,一条大长腿拦住南南和兔兔,“艺圈有时候确实有污七八糟的事情,万一是他跟的那个艺人的事情呢?陈曼华不是在给小学生补课吗?居然还有空陪毛志文打点滴?” 打点滴肯定是没说错的,我听到电话那端的护士说药剂,半小时,交费等,虽然没有听得很细致,但也足够说明与病兆有关了。 这家伙,是被吓的吧? 我抓抓头发:“那现在怎么弄?”外头还在狂风暴雨,台风吹得呜呜的,鬼哭狼嚎,我们不可能跑出去啊,不管如何,安全第一。 “发短信问他跟的艺人是谁,还有就是这两天有没有通告,看看他要去哪里,周一我们就要回学校的。”总不可能周一他不回校了吧,要确认成绩,马上要分班级了。 我马上发短信去问,毛子回得倒也快,要到7月16号以后才有事,那个是小清新艺人,刚刚起步,没有太多事情,还需要继续训练。 既然是这样,那毛子等于是到15号都有空,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下,“到时我过去看看吧,周一碰面了再说,让他今明两天不要随便出门。” 感冒是不可能再跟艺人的,他接的那个小助角色,还是个跟声乐有关的,作为小助,常常要跑前跑后,递茶送水拎包,万一传染了可了不得,正好小清新碰上集训,也就让毛子回家休息了。 嗲能把事情完全弄清楚后,点点头:“这个小清新人不错,有点人情味,但愿他以后也能这样吧。” “应该是小清新跟毛子同龄才对,艺人都是越新鲜越好嘛!”我笑道,阿朗哥端着一个水晶果盘进来:“你们怎么不吃水果?阿婶让我拿来的!” 接过水果,我吃得很嗨皮,嗲能也吃了几颗圣女果,两枚李子,“这边的西瓜,没有西瓜应该有的味道,很淡!”嗲能吐出西瓜子,“你把这些都吃了吧,我不吃了。” 我瘪瘪嘴,肯定是嫌弃这里的水果不好吃,才这样的。 “我记得邬玉琴说她二爷家那边的小区也有个心脏破裂的?”嗲能忽然说道:“我应该当时问清楚才对。” 阿朗哥把素描本打开,沙沙地不知道在画什么,靠在小床上,动作娴熟,“阿朗哥,你去y国,这些素描本也带走?” 阿朗哥笑笑:“当然,我现在看这些,就象自己的成长史似的,肯定要带走。” “凯奇说他的手续也办妥了,还真的要跟你一起去啊?不过这样也好,有个伴儿,不至于孤伶伶的一个人。”我自顾自喃喃,其实我心里很舍不得阿朗哥独自一人到异国他乡,现在网上说的外国读书有多么多么不安全,都不知道阿朗哥会不会遇上什么糟心事。 我的想头从来都是多余的,阿朗哥挠挠头,“还不知道要换多少y国币,现在看起来很平稳,万一我走的时候狂跌或者飙升就麻烦。” “别想这么多了,水到桥头自然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离你的梦想再近一点。”嗲能说道:“你的人生是未知的,而我的人生是可知的,我们立场不同,我有自己必须要保护的东西存在。” 这倒也是,嗲能的将来,早早就有了定数。 我的手机忽然又震起来:“霍廷,快下来帮忙搬东西,负二层!”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有点傻眼看向嗲能和阿朗,刚才那个声音,是玉琴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嗲能上下打量我一番挑着眉头问道,“一个电话就让你神经了?” “跟我下楼搬东西,刚才那个电话应该是邬玉琴打来的。”我的语气不是太确定,弄得嗲能穿鞋的动作一顿,“应该是?” “她没说她是谁,反正让我下楼搬东西,听声音蛮象的。”我没再管他,穿上鞋拿上手机对阿朗哥说道:“我和嗲能下楼搬东西,你看着两个小的。” 到楼下看到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一个旅行箱,我和嗲能也有点吃惊,“你打算搬到阿廷家来住?” 听到嗲能的问话,旁边站着的王凯奇哈哈一笑:“我就这么说嘛,玉琴还不信,怎么样,我说准了吧?” “先不说别的,搬进电梯再说!”邬玉琴上前按住电梯,我们几个吭哧吭哧全部搬上楼,爸妈看到这一大堆,也吃了一惊,“这么多?” 邬玉琴靠近嗲能低声说了几句,嗲能眉头立即皱紧,接着就摇摇头。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不祥之地 里面有各国巧克力,有冰冻的新鲜的牛肉,还有很漂亮的布艺摆设,桌旗桌布,还有精美的瓷器,我不禁叹道:“也不怕寄送的时候被摔坏了。” “这些才是真正的外国货,网上的都不是呢!”邬玉琴拿着剪刀把外面的包装袋全剪了,肉有不少,最起码二十斤,老爸一转身就去厨房了,说是做个红烧牛肉来吃。 还有原版书籍,t恤等,连牙膏都有! 我真是吃惊,“你家什么人这么狂买东西啊?” 邬玉琴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二爷的小女儿啊,也就是我堂姑,她正在世界各地旅游呢,这个3711是德国香水,中性的,据说高级白领喜欢用。这包绿色的,是德国咖啡,我看看这是……呀,从慕尼黑寄来的。” 我被说得很无语,一大堆东西啊,“这么多,可咋办呢?”家里的冰箱冷冻柜已经塞满了,老爸呵呵一笑:“儿子,你可以去练摊了!” 练摊?练他个大头鬼!我还没满十八岁呢,摆地摊无证经营么?怎么就不知道给凯奇家拿点去呢?我扭头去看站在一边的王凯奇。 见我斜着眼看他,凯奇笑笑:“我大早就收了,那会儿还是暴雨呢,弄得我一身都淋湿,中午我们就在一起吃的,后来玉琴说那些肉不能多放,所以就赶着送来,指望着今天晚上在你家掇一顿。” 新妈妈忍不住笑了,“掇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来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 几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阿朗哥看中了一副布艺贴画,纯手工艺制作的风景,等全部收拾完毕,几个人都有累瘫的感觉。 忽然听到咚的一声,接着就是小丫头哇哇哭声,阿朗哥一拍脑门儿,“坏了,我忘记她们还在睡!” 我怔怔地说道:“听这声音是南南。” 嗲能急忙往房间跑,“我去哄!” 新妈妈也跟着走了过去,我们就见新妈妈抱着兔兔,嗲能抱着南南出来了,嗲能拿了桌上的一块白巧克力塞地南南嘴巴:“巧克力,吃吧。” 南南很乖巧地说声谢谢,吃的时候,那眼眶里还满是泪花,把南南放到我身上的时候,我摸到她后脑勺上有个大包,嗲能还在揉着,“这孩子睡觉真是会转。” 所以才转摔了。 两个小丫头对于睡醒家里就多了一大堆人有点茫然,乌溜溜的大眼睛全看着凯奇和玉琴,玉琴上前来揉着南南的小脸蛋:“呀,才两天不见,脸就大了一圈哩,唔,小手也开始肉乎乎了,来,姐姐给你带了玩具哦!” 说着从整理的那堆东西里抽出两个小公仔,“这个是迪斯尼的,想要的话,要对姐姐说什么呀?” “谢谢姐姐!”两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新妈妈和嗲能说话间就到厨房去了,阿朗哥也进去帮忙。 玉琴看了一眼凯奇便直接朝我说道:“我刚才想求将军帮忙来着,他说过两天就要去南洼地,要回来再说,去之前肯定没空了。” “你要他帮什么忙?”我关心的是这个,“而且你怎么对那个红鬼涧这么有兴趣?不是说那边全是坟吗?埋的都是原着民。” 玉琴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道:“我们班的洪雪梅,她就是南洼地搬出来的,她说那里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沾着血。” “啥?”我被她这句话惊了一跳,看来这次去南洼地,不会有什么好感觉了,“我还以为南洼地风景优美,所以才想着一起去呢!” 结果被玉琴这么一说,我都没什么兴致了。 “洪雪梅平时端庄矜持,没想到还会跟你说这件事。”嗲能拿着一张毛巾擦手说道:“某人想吃酸汤的,我做了纯素,正好今天岚姨买了黄豆芽。” 玉琴两眼亮晶晶:“太好了!” “时间还早,煮好后稍微放凉点好喝。”嗲能坐到沙发上,南南立即爬过去,把手中的小公仔递给他,又指指玉琴。 嗲能把她抱在膝上坐下,“洪雪梅,我不熟,好象还没跟她主动说过话,你的意思是,洪雪梅是南洼地的人?” “啊姆,”玉琴右手食指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圈,“洪雪梅说,她爷爷的高祖那辈小时候,就住在南洼地,也就是那个古镇两岸,当地洪姓是大姓,其余还有姓其他姓的,那些都是小姓。后来有一群姓林的逃难来到南洼地,请求收留。” “后来呢?”收留了,姓林的繁殖太快,洪家无生育能力?不至于这么狗血吧? “一夜之间,南洼地就被血洗,至于原因,她说她也不知道。”玉琴有些遗憾地说道:“她应该对我有所隐瞒,所以才骗我说什么都不知道。” 嗲能垂下眼眸看着南南把她的小公仔在手里转来转去,“有些时候人只会说对他们有利的那部分,不利的部分,绝口不提。” 是啊,人们通常会扮演苦情者,而女人又会在这个基础上无限放大,所以在听她们倾诉的时候,得打个对折。 所以,洪雪梅对玉琴所说的,我也不是非常相信。 玉琴看向我们,眼珠转了转说道:“我并不非常相信她的话,虽然洪雪梅跟我并不熟,但我知道,她是一个爱推卸责任的人。” “怎么说?”我对此很意外,“我好象进班以来跟她最多只说两句话,完全不了解。” 嗲能摆摆手,“不用管她,我们到红鬼涧就会知道的。” 晚饭吃得很不错,老爸做的红焖牛肉让我吃得很开心,玉琴和新妈妈则夸嗲能做的酸汤味道超好。 老爸听说我们已确定哪一天走,便说要开车送我们过去,玉琴却说她会让司机送我们一车人一起过去。 新妈妈忽然说道:“那个,南洼地,真的是个不祥之地吗?” 凯奇接过话头:“是,我听说了,他们那里闹鬼,闹得很厉害,有不少人见过。” 新妈妈眨眨眼,“有可能吧,你知道,我只对某些东西有感觉,而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红鬼还是红龟 新妈妈的最后一句是看向嗲能的,接收到新妈妈的讯息,嗲能眉头一挑:“岚姨是说--直觉?” 新妈妈用力点头,“嗯,突然忘了要怎么描述。”她的话让我有点吃惊,不过我们都很注意没有持反对意见。 “应该是受幼年影响,兴许并不是当地的某些因素,而是某些东西让她想起了过去。”临睡前,嗲能对我这样说道:“你要学会分析,什么是真的信息,什么是人的不实感觉。” “哈?跟破案差不多了!”我耸耸肩,“当鬼师,还需要这么高难度的挑战?” “我想是的!”嗲能有些脱力地坐到床沿上,无奈地看着我说道:“有时候我都觉得累,而这种累没有尽头,没有人告诉你几点开始,几点结束,只是从古到今,我们这一门就一直这样继承着,就这么繁衍下来。” 嗲能还从来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这样低落的情绪,他扭头看向窗外,外面还有一些人家的灯光交织着雨幕连同玻璃窗外的雨水,构成了一幅奇异的图片,嗲能一动不动地看着,良久才说道:“我外公,他说伏魂杵的灵力,在我之上,要想找到它,会有一番挫折,我总在想它失踪,究竟是伏魂杵自己的意愿,还是以前大鬼师所为。” 伏魂杵和定魄珠,都是传说中的东西,我还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没有关联。 睡旁边的南南扑楞翻个身,小脚丫就搁我肚子上了。 有她在,我晚上不用活了!翻身坐起来,“嗲能,我记得你在写字台抽屉小盒子里放了几根别针?” “嗯,你现在要?快要睡觉了!”嗲能说着还是把别针找出来递给我,一接到别针,我便感觉到异样,嗲能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不错嘛,还能感觉出来不同,这个是我用法力加持过的驱邪用,现在这俩小丫头没满六岁,去南洼地的红鬼涧怕有什么不妥。” 感于嗲能的细致,我揉揉鼻子,“南南睡觉实在太爱动了,我要把她捆起来。” “嗯?”嗲能不解地扬扬眉,“捆起来?怎么捆?” 把枕巾摊开,将南南放在上面,象做卷饼一样,把南南自腋下整个人卷成个筒,再拿别针别上,“呼,这下不担心了!” 不然我半夜还得惊醒着怕她踢了被子滚到床底下去,嗲能笑道:“你倒是有办法,快睡吧,明天下午会晴一会儿,后天就大太阳了,拿了成绩再散学典礼……得准备去南洼地的事儿了。” 说得也是,嗲能把空调定了时,便都睡下。 “怎么样?我是不是被鬼缠上了?”周一见到毛子,看到他的脸小了一圈,这是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里,完完全全是未知的焦虑。 胜武走过来拍拍他肩,怪腔怪调地调侃:“小蚊几,请我吃中饭,哥哥告诉你!” “真的?”毛子眼睛一亮,站起来:“没问题!大骨煲,明王火锅,牛肉面,随你挑!” 胜武乐了:“看来你是有点慌不择路了,没事儿,中午凯奇说了,放学去他那儿吃烤羊排,他留了位。” “这么爽?”突然想着要请饭这是什么意思?胜武笑嘻嘻地说道:“没办法嘛,我明天要打工,反正社会实践,高中毕业时你得交两份啊!” 这倒也是,鼓励高中生早点接触社会,打暑假工是很正常的事情,学校也鼓励我们出去多多实践,打暑假工是最好的办法。 正在说话间,班主任老师来了,考完试根本就不用上课,不少人连书包都懒得带,我好歹还把周一的课本和笔记本给带来了,郑老师让物理科代表把试卷发下去,看着卷面的满分,我心里松口气,嗲能收到试卷直接就塞进抽屉。 他打开的是高二的物理书,应该是昨天问阿朗哥借的,而且他已经翻到三分之一了! 没有谁注意到他,郑老师只是大概讲了讲物理的成绩,挑了几个重点来分析,就下课了。 接下来的时间,各科老师发期末试卷及讲解。 想到红鬼涧的事情,我扭头去看左边第一排的那个女生,也就是邬玉琴口中的洪雪梅,她的长相,不属于引人注意的那种,随意瞟过来的几眼,足够让我感觉她是个很平庸的女孩,达不到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 个子大概只有一米五多一点,所以是第一排,短发,背后看起来象冰河世纪中的那个栗子,脸有点方,所以不觉得萌,也没多少可爱的气质,麦色皮肤,跟坐在她旁边的小男生比,男生的皮肤比她的还白,双眼皮,眼睛不大,鼻子长得不错,唇形饱满,粉嘟嘟的,但是那又直又短粗的眉毛,无端端给人感觉有点凌厉,没有女生的那种温婉柔媚。 兴许是我的欣赏观不太行,我就是不喜欢女生的眉毛又粗又直又短,怎么看都很狰狞的样子,所以,她给我的印象,就是让我不怎么舒服。 正中午,凯奇勾着阿朗哥的肩膀从楼上走下来,“走呗,车在外面等着了。” 一辆金杯面包车停在校门口,在烈日下还轰轰发动着,说明车内的空调持续工作中,几人上车后,才发现车内多了一个人,田信南! “信南,你怎么也来了?”这话刚问出口,我就觉得想打嘴,我也是去蹭吃的,这话真不应该问。 信南嗯了一声说道:“我在凯奇哥那边打工,12号就开始了,他说带我去熟悉一下。” 原来如此! 那他是不是也要跟着一块儿去红鬼涧呢?这念头刚升起就被我挥到一边,随便谁去不去,我们只是过去探个虚实罢了,我的计划都没差。 坐下来后,凯奇跟楼面经理说了几句,端了几样小菜后,就说到要去南洼地的事情,邬玉琴将自己安排司机接送的事情说了一遍,田信南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我也挺想去的,如果你们12号之前回来,能不能带我啊?听说那里有个地方叫红龟涧,能看到红壳乌龟!” 红龟涧?到底是红鬼还是红龟?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跟我们说说红鬼涧 我的目光首先瞟向邬玉琴,没想到她也在看我,我从她的目光中看出她对此并不知情,或者说,她也有点云里雾里。 “麻烦上一下炭火,小心!”随着服务员的一声招呼,一个热乎乎的铁盘子放进了桌子中间的炉洞。 炭火一上来,我们就觉得这空调开得不够足。 羊排也端来了,烤得金黄,香气扑鼻,凯奇用小刀将羊排表皮切好堆盘,又让服务员接着再烤。 一个四五斤的烤羊排,堆出来的肉肉不少,咬一口,滑嫩香软,满嘴流油,不仅仅是好吃二字所能概括的。 当然,我也觉得啃羊排很过瘾,毛子胃口不是一般的好,吃了很多,还刨了两碗米饭,我都担心他下午积食。 “南洼地我和曼华就不去了!”毛子吃完饭抹抹嘴说道,“要打工,曼华得给自己下半学期的花费攒够,不肯花我的,所以我只好陪着了。” 想不到曼华还这么硬气,外柔内刚的女性我也不是没见过,原先那位王教授,还有现在的新妈妈都是这样,“那你要对她好点。”阿朗哥忽然说道:“我们这儿其他几个都比你帅呢!” 一句话说得大伙都乐了,毛子气哼哼地:“你们都是妒忌,妒忌!” 周二周三,所有课程结束,连暑假作业都领了,周五散学典礼后,便正式放假,一回到家,就看到新妈妈将两个行李箱放到客厅的厅柜旁,指着厅柜上的钱说道:“这儿是你爸放的生活费。” 我一看那厚厚两摞,真是无语,“你们才去几天啊,放这么多,也不怕我乱花?” 新妈妈笑了,用力拍我背,“还有两个小的呢?见天儿长的,鞋呀衣服呀,都是要花钱的,本来你爸说是办个信用卡的副卡,我觉得还是给你现金比较好,刷卡看不到一张张的钱,你没感觉的。” 说得也是,我把钱收到包里,转头就看到老爸塞了两扎钱给嗲能,“带孩子很辛苦,你们多受点累,主要是你受累。” 嗲能眨眨眼,“没事儿,两个妹妹比廷娃好管!” 我瞪大眼睛,好你个嗲能,我把你当铁哥们儿,你在我爸面前黑我?正想走上前理论一番,嗲能看到我说道:“还不收拾?我们马上要动身去南洼地了!” “现在?”我有点茫然,“为什么这时候走啊?”怪不得家里中饭到现在都没影,原来是要出发了?那邬玉琴为啥没通知?不是说坐她的车走? “我和你新妈妈决定自驾,嗯……估计我们回来的时候,你们正好要出发去苗岭。”老爸拇指刮擦着下巴的胡茬说道:“干脆我就把你们一车送过去,反正是商务车,正好能坐下。” 扭头看我还站在原地,老爸不由瞪眼:“傻站着干啥?还不快收拾东西,充电器什么的别忘了拿,钱要小心!” “嗯,知道!”老爸比普通家庭的爸爸爱唠叨,不过他也是关爱家人,嗲能和新妈妈一起收拾小孩的,他自己的很快就打包好了。 我们三个男的没啥东西,但小的一大堆,我看得有点傻眼,奶瓶,奶粉,尿布还有玩具都得带上! “我们不是移民到南洼地吧?”这两大包东西怎么收出来的? 嗲能觉得还不够:“防蚊腕带和蚊子膏还是带上吧,娥罗纳英也带上,那边临水,可能蚊子更多。” 新妈妈一拍脑门儿,“对对,这个不能少。”走出来的时候又跟嗲能说:“我琢磨着还得带块肥皂,小孩的衣服得手洗,再说酒店只有香皂,还是自备的好。” 嗲能默默点头,我在旁边仰天长叹,早知道就不答应那两个小东西去南洼地。 心中万分怨念地把一大堆东西搬下楼放到老爸车上,先去吃了中饭,傍晚,抵达了南洼地。 我们还是住处上回那个林家客栈,老板认出我们,很热情地招呼着,还说好晚上送炒田螺给我们吃。 两个小的太开心,下午觉都不睡,嗲能跟她俩做好约法三章,吃完饭看半小时电视就去洗澡睡觉。 六点,邬玉琴他们终于来了,一大堆人到,几乎包下了林家客栈。 嗲能把防蚊带给两个小的缠上,又喷了蚊子药水,才把她俩领下楼,南南立即被玉琴抱在怀里亲个不停,林店主似乎完全没认出南南。 “送的炒田螺,还有这支大可乐,你们慢吃啊!”林店主笑容可掬,十分亲切,我是认定他因为相中了我兜里的钱钱才笑得这么温暖的。 邬玉琴毫不客气地先开工了,几个男生也争先恐后地狂扒拉饭,南南一个人坐在bb凳里捧着小碗吃得慢。 兔兔已经懂得用牙签戳田螺吃,所以也不怎么需要帮忙。 嗲能和阿朗哥用公筷给她俩夹着菜,阿朗哥还很会哄:“你看你不吃胡萝卜,它伤心了,就不甜了。” 连哄带骗,两个小孩的晚饭搞定,再洗完澡,已经九点半,阿朗哥很自然地说道:“你们要忙就先去,小丫头我照顾就行。” 邬玉琴眼珠转了转说道:“晚上了,也看不太清,我也留下来吧,明天再仔细看周围。” 嗲能看她一眼:“廷娃你跟我先去探路?” “行!” 探路是没问题的,看嗲能拿的东西,应该是很普通的驱邪之物,“我送你的那个小东西,有没有随身戴?” “有啊!”我笑道:“我都要怕死了,能不随身吗?洗澡都不摘的。” 嗲能嗯了一身,“那走吧!” 红鬼涧走路的话,离我们住的地方步行约四十分钟,进南洼地的停车场附近,有个简易木版地图,各个景点都有标识,唯独一个单独伸出去的脉枝那里,被人为扣掉了。 嗲能指着那块地方:“这里就是红鬼涧。” 沿着河刚到我们住的位置,有人往外泼水,我们退开几步,看到泼水的人,不禁一愣:“林老板?” 林老板看见是我们,有点惊讶:“都快十点了,你们不睡吗?饿的话,我煮点东西给你们吃?” 嗲能上前一步,漆黑的眼瞳直盯着他:“林老板,跟我们说说红鬼涧……”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有人看见 林老板手中的塑料盆咚的一声落在他脚上,愣了足足三秒,他脸上才有痛苦之色,蹲下来揉着脚背。 嗲能指指他店里面,“里面没人,我们到里面谈,或者,上楼聊?” 林老板一点戒备:“你们是什么人?” “男性公民,有户口的,放心吧!”我二愣子似的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非得问什么人干嘛?心里有鬼吧? 还不到十点半,这条街上已经没人,点灯的,也不过是一两家卖杂货的,南洼地,完全就是个与世隔绝的古风小镇罢了。 嗲能朝林老板使使眼色,示意他上楼,我先上去把门打开,林老板看看周围,把塑料盆倚在墙角,跟我们走上二楼。 我们轻手轻脚推开门,却见胜武擦着湿漉漉头发从浴室出来,嗲能看到他:“胜武,借你屋子用下?” 胜武点头,又看看我们,“我烧点水冲茶过来。” “林老板,我们来,只是想弄清楚红鬼涧是怎么回事,跟当地人的恩怨没有关系。”嗲能的声音很平和,完全听不出喜怒,“我们是得到了某些夸张的传说才过来的。” 林老板抬起眼皮审视着嗲能,我倒是不担心他不说,要是不想说,何必跟着我们上楼? 还没等嗲能继续说下去,林老板皱着眉头,有点心事重重地说道:“我们这儿,确实有个很血腥的传说。” “说的是什么呢?”嗲能身子前倾,目光灼灼盯着他。 兴许是嗲能的眼睛太过骇然,林老板不自然地扭扭身子。“我也是从老辈那儿听说的,以前,这里靠近那边叫红龟涧,说的是有人抓住了一只乌龟,背壳是红色的,这只乌龟能带来好运,十分难得。” 乌龟会带好运?过去的人这么低智商? 林老板深吸口气继续说道:“主要是皇家出高价收购,原本林氏族人并不住在这里,我们的祖先,是一帮流放的犯人。” “流放?”我有些意外,“那你们到这里有多久了?” “三四百年吧!”林老板目光有些躲闪,“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这里有个人是清楚的。” 嗲能以目光相询,林老板低下头:“我,我的爷爷,他还在世的。” 林老板的话让我和嗲能对望一眼,嗲能双手合什,指尖抵在下巴,“能否安排我们见见?” 林老板皱起眉头:“能不能告诉我你们问这个红鬼涧有什么目的?” 嗲能浅浅笑笑:“您放心,我对您没有任何恶意,只是要知道过去的事情。” 林老板告辞下楼,嗲能和我把两个小丫头抱回屋睡下,嗲能以手作枕,“我从来没想过这里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对外人说的,早就成为历史了。” “就是啊!”我应道:“除非是过去的事情跟现在有关。” 只有那时候的事情跟现在有关联,人们才会对往事讳莫如深,不愿意提起。 心里在这么瞎想,嗲能抬手看看腕表,“睡吧,快十一点了!” 一躺下,眼前就开始模糊发暗,我知道自己要去向周公报道了。 第二日起来,阿朗和胜武到楼下把早餐端到我们二楼的楼梯间来吃,那里有个小小的茶几,一个沙发,还有几张塑料矮凳,沙发是布艺的,看起来很新。 “那个林老板答应了?”邬玉琴吃得一脸严肃,很认真地问道:“是不是同意带我们去见他爷爷?” 嗲能把最后一点馒头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这才说道:“同意了,但只答应我和廷娃一起去。” “这也太歧视了吧?”邬玉琴低低喊道:“怎么能这样呢?” 她哼哼叽叽地说道:“到这儿来还是我的提议呢!” “没错!”嗲能木然地喝了口豆浆:“这里面究竟放了多少糖啊?也不怕喝多了掉头发!” “喝豆浆会掉头发?”邬玉琴瞪圆了眼睛,把豆浆推远了点,嗲能摇头道:“不,吃得太甜会掉头发。” 嗲能看到邬玉琴纠结的面孔笑道:“想喝就喝吧,顺便告诉你,糖和盐,有时也能作为防腐剂的,这就是为什么腌肉总比鲜肉放得久,甜腻的食物总比清淡的食物放得长。” “那完了,我是不是已经快要成为木乃伊了啊?”邬玉琴不安地摸摸鼻子,“我以后叫阿姨给我榨豆浆的时候不要糖了。” 凯奇哥正在喂南南吃馒头,豆浆被嗲能给她灌在奶瓶。 “阿廷,你这两个妹妹好乖,不哭不闹的。”凯奇看起来心情不错:“比我那几个侄女好养多了。” 我们的大门被敲响,是林老板,“呃,我爷爷在家里等你们。” 一听这话,嗲能刷地站起身,戴上一顶鸭舌帽,把两个小的托付给阿朗,就和嗲能一同出发。 林爷爷住的地方,顺着河走到拐弯处的那个房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坐在门前,老人的脸和林老板有五分相似。 林老板上前跟他说了几句后,林爷爷上上下下反复打量我们,半晌才说道:“进来吧!” 林爷爷的房子比较古朴,围墙上碧绿的爬山虎透出的清凉之意,驱散了炎暑之气,后院还有半架葡萄,林老板把我们带过去,又冲了壶茶,端来一些瓜果后说道:“你们慢聊,我得去准备午饭,那些游客会……” 嗲能朝他礼貌地笑笑:“林老板请便。” 后院只有我们三个人,葡萄叶舒展得很温柔,完全遮挡了阳光。 “你们两个,应该不到二十岁吧?”老人从我们进来坐下,就没有把视线从我们身上转开过。 嗲能抬抬眉:“是的,我想我跟他的长相,不算那种不计成本生长的。” 林爷爷抿着嘴点点头:“我孙子说你们想知道红鬼涧的事情,为什么?” 嗲能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有人,看、见、鬼、魂。” 林爷爷扶着拐杖的手哆嗦了一下,他抬起浑浊的眼看过来,由于眼皮搭拉着,只能看到他深灰色的眼珠,“你们也看见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危险来临 林爷爷皱褶的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意外,我们看见了有什么其他涵义吗?这里应该是不希望有人看见的? 林老板说祖上是流放的犯人,流放的犯人很少有能回去的,被流放,又是林姓的大族,应该是官宦之后?总不可能一整族的人都杀人放火吧?这种情况也太少见了。 林爷爷抓紧他的茶杯,手微微在颤抖,“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爷爷不用担心,我们只是要知道红鬼涧,为什么阴邪之气这么重,是不是生前没有被善待?”嗲能不管林爷爷突然瞪大的眼睛,继续说道:“生前饱受虐待而不得善终,阴邪重,奇怪的是没有什么阴邪之气涌到南洼地,你们应该是作了不少努力吧?” 林爷爷没说话,只是目光望向围墙那边:“你们走吧,我这儿真没有什么知道的东西,再说,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年纪大了,也记不清楚。” 嗲能的脸沉下来,“你们这阴邪之气快要挡不住了,如果不知道他们的生平,我不会贸然出手相助,快则今天,慢则明天,被几百年的一群老鬼盯上,是个什么下场,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呵,你在威胁我?”林爷爷的脸也垮下来,他的眼睛由于眼皮松弛,变成了尖锐的三角眼,乍一看来,十分阴狠的样子,看来年轻时,这老爷子的手段也是厉害的。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不肯说出来呢? “我们先走了!”嗲能站起身离开,我想不通地快步跟上嗲能:“红鬼涧真的这么可怕?” 嗲能转过头:“昨晚你们睡着后,我去了一趟红鬼涧,那儿有人作了法,使得阴邪之气无法外泄,但是这个法术,快要不行了。” 刚说完,感觉眼前忽然暗了一下,嗲能抬头看天际,“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啊?离开?”被嗲能这一句说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本来胜武不来的,凯奇生拖硬拽把他叫来,昨天刚到,嗲能又说马上回去,这实在让人很茫然。 “还愣着,快跑!”嗲能已经冲到前面去了,我赶紧也跟上,心里头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到林家客栈的时候,嗲能直接从兜里掏出钱给林老板,声明我们马上走人。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坐上车,开车的司机嘴里还在嚼着食物,虽然很惊讶,但他没有问为什么。 胜武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快点走,不然来不及!” 车子启动了,速度飞快,这时候都是进南洼地旅游的,很少有出南洼地的,所以我们的车一路畅通无阻。 两个小丫头明显感觉到我们紧张的气氛,只是睁着天真清澈的眼睛看向我们,一声不吭。 嗲能和胜武坐在最后一排向后看着天那边,“我记得再开十来分钟有个休息区吧?”当车开过隧道后,嗲能转回头问司机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进休息区避一下。” 司机只回复了一个好字,就专心驾驶,今天的高速路上,来回都没有车,视线也很好,只是天越来越阴暗,胜武道:“进这个休息区行不行?距离会不会不够?” “只要不动,就不会出危险,我们在路上出事的可能性更大!”嗲能看向胜武说道:“等会如果有事,就靠我们俩了,廷娃负责全车人的安全,包括司机!” “嗯!”我感觉自己也属于严阵以待,除了中考,我很久很久没有这种上战场的感觉,连养蛊的时候都没那么紧张,这大概是因为车上有我的亲人吧。 大约是感觉到了危险,南南的两只小手,紧紧抓住我的前襟,乌溜溜的眼睛不安地看向窗外的乌云。 司机打开了灯,照得前方亮堂一片,“怎么办?进口处被堵了。”前方的匝道,一辆集装箱大货车翻倒在地,横卧,司机大叔一咬眼,避开那个大车,继续向前开去。 嗲能捶着腿说道:“运气不好!”又朝司机说道:“没事,司机大叔,只管向前开!” “好的!”司机略一点头,紧紧抓着方向盘向前开去,嗲能又说道:“别开太快了,不然有什么问题不好控制。” “好的!”司机依旧回答得不卑不亢。 我回头看看天那边宛如黑夜冰寒,而我们前边依旧白昼温暖,嗲能应该是嗅到了什么危险气息,所以早上就在卧室里不停地走来走去? 朦胧中他的确是在不停地走着,但我以为是自己作梦,回想起来,嗲能当时身上完全被一种焦虑代替。 “你早上是想努力帮忙挡一挡?”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嗯!”嗲能叹口气,揉揉眉心:“本来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拖一拖,或者暂时不让他们遇险,但是林家人,确实很糟,到现在也不肯放手。”说这儿,嗲能问司机大叔:“司机大叔,我们到哪里了?” “嗲能,我记得以前想拉你去红鬼涧看看,你说南洼地很干净!”突然回想起上次嗲能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让我们逃命,“你跟胜武都说南洼地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才放弃去红鬼涧的! 胜武嘿嘿笑了:“南洼地是干净,但红鬼涧不干净,而且红鬼涧临海,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作了法困住的东西,随便去干扰肯定不行的,再说那种气息,稍一靠近就知道是凶险的,何必把你带去?我们又没有作充分准备。” 原来是没有作好准备所以才说那里没东西,只听胜武接着说道:“我们上次就是为了玩才去的,说这个干啥?” 这次过来的田信南,到现在才开口说道:“你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想知道红龟涧的事?” “对啊!”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答道,嗲能看向田信南扭过来的头说道:“这里凶险之气被阻拦在南洼地之外,就是想知道看看能不能化解。” 忽然车晃动了一下,司机大叔踩了一脚刹车,“糟了,可能是地震!”刚说完,我们车里的人感觉是又颠动了一下。 “快!大叔,开过这道桥,我们就安全了,要快!”嗲能指着桥对面,而我们正在桥中间,桥架在山谷之间,我们感到了巨大的危险!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要吐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对面,感受着桥上越来越颠簸的路面,紧紧捏住拳头,不知道会不会桥毁人亡,我看着怀里小小的南南,搂住了她,就算我们摔到桥下,也尽力不让她有危险,我也看到凯奇紧紧搂住了兔兔,我们几个人似乎有心电感应:大家都在这一瞬间的功夫交换着目光! 这座桥有两千多米长,是横架在山谷之间唯一的一条交通道,双向各三车道,司机大叔紧张得满头大汗,看得我心都揪着。 “镇静点,大不了我们一块儿死!”嗲能平缓的声音传来,“死都不怕,还有啥好怕的?” 说话间,车子一直不停地在向前开,天色暗得象不愿意给人希望那样,桥在摇晃,司机大叔不得不紧紧把握方向盘,只要稍有不慎,我们全体都会完蛋。 四周突然亮起,还没看清,又坠入黑暗,“闪电!”我喃喃:“就象2012来临。” 没有人应和我的话,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前面,或者旁边,车内空气十分紧张,这座桥的距离,让我们觉得前所未有的长,由于桥的晃动,车侧或车头已经两次擦撞,虽然不是什么问题,但足够让我们惊惧不已。 把南南搂得很紧,我很不安,原本一趟舒心的旅行,居然会变成这样,爸妈都还不知道,如果我们有了三长两短,老爸怎么办?新妈妈怎么办? 我看向嗲能,他面无表情,连平时总嬉皮笑脸的胜武此时也握紧双拳,严阵以待。 又是一道闪电伴随着车外一声炸响,我们看到一个巨大的,闪亮的火球,就在车右侧,离我们很近,但是我们马上就可以过完这座魔鬼桥了! 嗲能忽然喊道:“快加速,油门踩到底!” 司机大叔吓了一跳,嗲能还在催,我们的车速从原先的60码一下增加到100,能听到轰油门的声音。 身后传来的巨大的声音,我不禁向后看去,桥就在我眼前从中间断开、坠落,落地腾起的尘雾把沟壑都弄得有点模糊,让人后怕。 “嗲能,桥没了!”我拍着心口,再往回看的时候,天边依旧翻腾着浓厚的乌云,一道道紫红色的球状或树状闪电不停地打落下来。 过了桥,一切都安静了,转个弯,那边的景象完全不见。 “没事了,现在我们已经安全。”嗲能的这句话让我顿时放下心,这才发现刚才自己一直屏住呼吸,突然一松让我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 邬玉琴轻轻吁口气说:“以前咋没觉得将军的声音这么好听呢?天籁之音啊!终于安全了!” 南南仰起小脸看着我,又继续把脑袋埋在我胸口,看来这孩子是吓坏了。 司机大叔要纸巾的声音传过来,凯奇笑道:“这回,谢谢大叔!” 司机大叔苦笑道:“我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儿,平时撞个车啥的,也没这么惊险,跟疾速飞车有得一拼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开始说起来,冷不防阿朗哥说道:“可不可以停下车,我想吐!”司机大叔赶忙停下车来, 看着阿朗哥在旁边吐得搜肠刮肚,真心替他难受,从后备箱取了一支矿泉水,拿了纸巾递给他,关切地问道:“阿朗哥,你还好吧?” 阿朗哥看我一眼,无力地摆摆手道:“没事,可能是因为刚才颠来荡去的,就开始眼晕了。” 漱口后用纸巾擦擦嘴,阿朗哥坐进车里,邬玉琴递给他一片柠檬:“这个酸了点,不过清香味能让你不晕。” 阿朗哥接过柠檬片放进自己的水杯,试着喝了两口,“谢谢,这个好多了!” 由于已经远离危险,大家都松懈下来,要喝水的,要吃零食的,说话的,车里也开始热闹。 嗲能直起身子说道:“司机大叔,前方休息站,我们进去喝点吧,我记得这个休息站蛮大的,好象还有个麦当劳还是肯德基,大家都可以休息下。” 车子停下来,我才发现司机大叔脸色苍白,向厕所走的时候有点摇晃,“玉琴,这位大叔是你们家自己的司机吗?” 邬玉琴正从背包里翻出手机和钱包,见我相问,点点头道:“是啊,他是我爸以前同学的弟弟,部队的,执行任务后就,就,就不能人道了,我爸让他来开车,后来他妻子病死后,他女儿刚读完六年级,不知道报考哪个学校。” “想吃什么不?”邬玉琴笑着扬扬她的凯蒂猫钱包,“我请你们,是我把你们拉到这里来的,都是我的问题,请客陪罪。” “在这儿请客?你太扣门儿了吧?”凯奇哥抱着兔兔出现在我们身边,他哼了一声道:“这里能花多少钱啊?” “这个不正式的,回头再请正式的嘛!”邬玉琴吐吐舌头。 阿朗把南南递给我:“抱着,我要去洗手间。” 接过南南,邬玉琴把我拉到一个小吃店坐下,她给两个小的买了鱼丸,给我和嗲能买了牛腩萝卜,还放了辣椒。 “好重!”邬玉琴端着盘子走过来,司机大叔也走过来,几个人都坐下来,这回司机大叔也吃了些东西。 “大叔,进市区还要开多久?”我问道,实际上我觉得很累了,真的希望现在就能好好睡一个晚上。 司机大叔停下咀嚼食物,”进市区很快,半个小时就可以了。“ 我松口气,既然马上到,那就不必这么提心吊胆。 嗲能望向天那一边,依旧是沉黑的一片,而我们这里是正正的白天,这阴阳的天际,真是让人感觉十分诡异。 “嗲能,那边这么多人……会不会那个?” 会不会因为这地震而伤亡多人?就算那里的人不是好东西,但是那些游客都是无辜的。 嗲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我有通知相关部门去营救。” “可是这样的情形,嗲能,你先前预料过吗?” “我想象的,只怕比现在还要可怕。你以为我叫邬玉琴把胜武拉来,只是玩吗?”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全手全脚没丢零件 “那你是啥意思?”我看向嗲能清棱棱的眼睛,他的眼睛总象是蓄满碧水的深潭似的,回眸眨眼间,总有晶莹的感觉,每每照镜子的时候,总怨老天不给我一双比他更有亮度的眼睛,也好装装深情骗个女朋友。 嗲能有点失望地看着我,好象在他面前的不是我,而是一个失败者:“昨晚我跟胜武连续布了几个阵,就是不让那邪气冲破外障害了我们,也能将这些怨怒之意,控制在最小范围,你现在上热搜,说不定已经有相关新闻了!” 邬玉琴递过手机:“我已经录下来了!而且车载记录仪也有录像。”邬玉琴什么时候录的,我一点没概念,拿过她的手机来看的时候,里面完全是我们匆忙间离开南洼地以及路上颠簸地晃动,看起来比我们当时还要惊心动魄。 没有录到那个闪亮的球状闪电,只是看到一团阴暗的浓雾缓缓散开,“啊!”手机里清楚地拍到了那座桥的断裂、坠毁、以及桥面落进沟壑后腾起的尘雾样子,当时看着很害怕,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离了危险,心定下来,以至于看这个就跟看网上的那些新闻差不多感觉了。 没办法再唤起我当时的心境,是我神经大条? 邬玉琴抓过手机,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们也算是一同经历生死的啦!” 田信南咳了一声说道:“我从来没有感觉过死神是存在的,这一次,真的跟他擦肩而过。”说着拍拍胸脯,“如果不是跟霍廷和你们在一起,恐怕我早就玩完了。”接着眉眼有些抑郁,“那些游客也不知道怎么样,南洼地这么美的地方,实在可惜,可能地震毁了不少房子吧。” 大家都低下头去,我们沿途看到不少开往南洼地的车辆,都没能来得及阻止,嗲能开口说道:“不用紧张,死亡的只是那些有因果关系的人,只是南洼地,从此以后都不存在了!” 我看见司机大叔脸上还有点苍白,应该是过分惊吓和紧张造成的,拍拍嗲能的背,嗲能会意转身对玉琴说道:“我们脱险,完全是大叔的能力,回去以后,还是要在邬爸爸面前夸一夸的,如果不是他,哪有我们在这里喝饮料吃东西呢?” 邬玉琴翻个白眼:“这还用你说么?我早就跟爸妈报平安了。” 足足休息了两个小时,才觉得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几个人又说又笑地坐到车上,最后全部来到邬玉琴家。 “哇,玉琴,原来你是富二代?这么有钱,穿得还这么朴素,真是小看你了!”田信南惊讶的目光掠过邬家的摆设和房顶,笑着对邬玉琴伸个大拇指,我看得出,信南的目光里没有一点艳羡,只有惊讶。 邬玉琴有点不好意思地交错着双手,“我先去拿酸梅汤给你们喝。” 说罢走到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十个杯子,把酸梅汤倒出来给我们喝,经这么一通折腾,又是下午两点,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走进屋子,就算屋内开了空调,我们还是觉得内向很燥热,而酸梅汤甜中带酸,沁凉,还有一股桂花的香气,喝下去,眼前就象有一朵空谷幽兰缓缓绽放一般。 “玉琴,这酸梅汤是有秘方的吧?”田信南是个吃货,以前我就当他的小白鼠,方便面里头放什么老干妈香辣菜,总之吃了不拉肚子。 邬玉琴笑了,“这是我妈妈熬的,其实什么秘方很简单,就是用150克的山楂,100克的乌梅,10克陈皮,5克甘草,熬半小时,滤渣后放进晒干的桂花或者玫瑰,半凉的时候放进冰糖就可以了,开胃消暑,冰镇一下夏天喝最好了,还能护嗓子,除湿邪减肥呢!” 看得出嗲能也很喜欢喝,喝了一杯后点点头,抓着壶又倒了一杯,见嗲能爱喝,邬玉琴笑得两眼都眯起来,“你能喜欢喝太好了!” 邬玉琴看看大家伙,对司机大叔说道:“大叔先去休息吧,等要用车我再叫你。” 司机大叔会意,我想这几小时应该是他开车生涯中最累的一次吧,嗲能从背包里取出换洗衣物:“今晚我们几个借住这里,不会不方便吧?” 玉琴乐了:“怎么会,你们住到开学都行!随便就好,房间管够!” 我们住的依旧是原先那几间客房,嗲能的意思是我们几个用三个房间就好了,不要占用太多客房,而玉琴则认为旁边那栋房子也是她家的,我们一人一间都绰绰有余,后来嗲能以要照顾小孩子为由,还是只用了三间。 保姆阿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两个,平时只有一个的,玉琴悄悄说:“张阿姨是我爷爷派来的,看是不是我全手全脚没丢零件。” 说完,玉琴就把我们赶到楼上去了,她说她自己也要补个瞌睡,嗲能跟胜武一间带着兔兔,我则跟信南一间带着南南,阿朗哥和凯奇一块。 南南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信南,小脸上满是严肃,我躺下来,南南却小手抓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脚丫坐着,目光不移信南。 “南南,乖乖睡觉了,睡醒了再跟哥哥玩!”我轻轻握着南南粉嫩的手臂。 南南漆黑的眼睛转向我,半晌才嘟着嘴说道:“牛奶!” 汗,奶瓶不在我背包里啊! “要不,你喝点水吧,奶瓶不在这里,那两个哥哥都睡了,奶粉也在……”叩门声忽然响起,保姆阿姨递过来一个温热的奶瓶,“他们说是给小朋友的!” 这个他们不言而喻,肯定是嗲能了! 我赶紧过来给南南喂下,她吃完三分之一就开始闭眼了,但在无意识状态依旧在吃,吃吃停停,我从来不晓得小家伙吃东西是这样的,终于吃饱,她也睡沉了。 拉好窗帘,屋内漆黑,我钻进了空调被,把空调温度开到26度,连打两个呵欠,这次真的好困,闭上眼,眼前就象有尘雾在翻腾一样,那座桥怎么还架在那里?不是断了吗?天际出现一个影子,浑身被鲜艳的红色包裹,我被什么东西拽着,跟那个鲜红色的影子越来越近,蓦然,那影子转过身,青白的脸,朝我诡然一笑!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再提启智符 这模样吓得我大叫一声,连连后退,但不知道为什么会离那影子更加贴近,清楚地看到那影子张开嘴,尖利的牙白森森,尖利无比。 我猛然一推,那影子软得跟棉花似的,还想动弹,左臂却被什么东西给按住,我一低头,一只毛绒绒的黑爪子,紧紧扣住我的胳膊! 拼命挣扎间,那爪子放开了,身子一轻松我便醒过来,眼前是乌黑的一个人头,吓得我撑起来,原来是南南睡到我伸开的胳膊下方去了,两只小手紧紧揪住我睡衣,由于我的挪动,小身子拱了拱,呼!原来刚才只是个恶梦啊! 无力地倒在床上,枕上摸出手机看看时间,下午五点了! 我起身,给南南轻轻搭好被子,隔壁床的田信南身子舒适地弯成个弓型,小呼噜打得一串串的,我蹑手蹑脚打开门走了出去。 走到楼下,嗲能正跟阿朗和凯奇在讨论着什么,见我下来,邬玉琴指着我哈哈大笑,“你的头发,象变形金刚的脑袋!” 被邬玉琴这么一打趣,在座的人目光都集中在我的发型上,我揉揉头发,试图把他们的取笑压下去,但换来的是更多的笑。 邬玉琴笑得蹲地上去,完全失了淑女形象。 连恭谨的司机大叔也没撑住笑开了。 嗲能上前把我拉到楼梯间的洗手池,用水沾了沾,“你是睡觉蒙了头吧,怎么能搞得这么吸人眼球?不过确实是不象你了,象猪八戒的九齿钉耙。” 不象就不象吧,回到正厅,听他们说了几句,才知道邬玉琴突发奇想,想跟我们去苗岭玩,还跟她父母报备了! 邬玉琴要去,凯奇也想跟着,于是二人便让阿朗也跟着去,嗲能倒是无所谓,以他小鬼师的身份,接待几个异地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嗲能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在犹豫。 “嗲能,寨子里不允许汉人去吗?”我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是的话,直接说给他们听就好了。”有些地方的寨子不欢迎陌生人,这应该是跟他们曾经的经历有关,但这种毕竟不是大多数。 嗲能摇摇头,“那倒不是不让汉人去,只是那边的饮食和天气,跟这边的差异太大,而且无辣不成菜,我担心他们吃不习惯。” “不会吧?”阿朗哥开口说道:“你做的饭菜我都能吃得习惯,连海鲜都能做得很好吃。” 邬玉琴点头如小鸡啄米,“就是,辣的我也能吃,就是会长痘,凯奇哥呢?” “我肯定可以吃辣,我又不担心毁容了!”凯奇笑嘻嘻地说道,丝毫没有为此次出行担一分心。 也许是因为信任嗲能,也许是因为这几个人想去的愿望很强烈,玉琴还小心地说道:“我不用带阿姨的,我一个人也能行,保证不会给你增加麻烦行不行?” 嗲能垂头,过一会儿才说道:“可以,不过山里冷,下雨当过冬,最高温度26度左右,你们要带长袖长裤,冲锋衣也行,几乎每天晚上都下雨,嗯……方便的话,尽量带深蓝色或者黑色的衣裤,不要大红大绿了,漂亮的衣服,带一套就可以。” “噢--能去喽!”邬玉琴在客厅蹦蹦跳跳,欢快地绕着我们笑了两圈,凯奇拉住她:“你是怎么克服你的重心引力跳得这么欢快的?” “去你的!”邬玉琴狠狠给他一个白眼:“你就知道欺负我!” 嗲能笑笑:“我们那里没有什么肉吃,也不沾什么荤腥,估计你们回到深市,至少吃一个礼拜的肉!” 大家都乐了。 7月15号,我们出发的时间到了,由于高铁施工原因,我们改成了卧铺,运行时间19小时有多,凯奇和阿朗的画夹和颜料等,就满满装了一箱,其他东西装了一箱,我和嗲能就只有普通的两个背包。 “我说过你衣服不用带的,可以穿我以前初中的,还很新,睡衣也有新的没穿的。”火车发动后嗲能递给我一块卤牛肉,也不知道他用什么作料整的,香得要死,“阿朗要是没有换洗的,也可以用我的,反正我跟他身段相仿。” 邬玉琴带的,基本都是她家里各种从外国整来的零食,除了巧克力外,我基本都不认识,反正打开有得吃,也不妨碍我胃口好。 “盐烤虾今天要吃完了,不然会坏掉!”阿朗哥拿出一个塑料瓶,田信南则从中铺爬下来说道:“我带了毛豆还有酸菜,要吃吗?” “吃!”我们都异口同声的回答,大概静了这么一秒,大伙儿都笑起来。 吃了一阵,哗哗洗过手之后,我爬到信南的中铺去盘腿坐着,对面中铺是嗲能的位置,走之前把吉安送到李赛芸家,我还背了很多狗粮过去,足够它吃一个半月。 “信南,你现在这个妈妈对你咋样?”我压低声问道,信南并没有说得很细致,但我也不希望他再象以前那样过日子,每天都在挨饿,他父亲对他实在是拉扯得太粗糙了,难道说儿子都是大自然精华养大的吗? 信南取出口中的棒棒糖说道:“她对我爸很好,对我,也算不错,你知道,我短时间内,没办法将她当成我自己的亲妈妈一样,不过有她在,我爸不打我了,我能吃饱饭,出去打工她也支持,可能在公司做财务工作的原因吧。” 信南突然有点脸红,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我以前……偷过你抽屉里的面,面包和,和饼干吃……”说的后面,声音都听不见了,我转过头,将田信南发红的耳根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笑道:“干嘛纠结这个,我知道你很饿,那个时候,我都知道。” “谢谢你!”信南感激地点点头:“上学期,就是那个校运会,听说了启智符的事情,当时我挺想要的,学生会长江澳好象知道我家事情,送了一张启智符,没想到有人说这个挂了以后会变成骷髅!” “谁告诉你的?”启智符的事情,我和嗲能还有王凯奇几个人一直都瞒得很死,谁也不说,信南的这个消息让我感到了不对劲。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东丹嗡漾都 我是个凡事不太愿意过心过脑的人,但这启智符造成的张学长和刘学长他们的事情,就象刚刚发生过一样,现在又通过信南的嘴说出来,我不得不反想先前我和嗲能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嗲能,你上来!”我勾着头喊正在下铺吃水果的嗲能,他抬眼看向我,我勾勾手指,“你上来再说!” 嗲能去洗了个手,来到他自己的铺位,我便说了这启智符之事,江澳的背景,我们大家都知道,他的经历也算是个传奇,主要是心比较善良,也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负面传闻出来。 趁着这个当儿,信南将他怎么得的启智符说了一遍,并告知,是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叫陈惠静的传出来的,他除了知道我们班的段艳跟那女生玩得比较不错外,再有一个消息,就是这个女生家境不错,段艳经常到她家蹭吃蹭喝。 嗲能:“你这女同学还活着吗?” 信南骇然说道:“当然活着啊,你问得多新鲜呐!” 陈惠静,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与她有关的任何消息,可是她是怎么知道这个启智符用了以后会让人变骷髅呢?当时嗲能并没有这么说过,臆测?更不可能,谁会无缘无故地说用了什么东西就变白骨一堆了? 如果有,应该是恶意的臆测才对。 我看向嗲能,他眉头锁起来,似乎他也不确定哪里有错漏,半晌没吱声,看来这事儿不好办,如果什么事情都靠嗲能,估计他三头六臂也搞不定,“嗲能,要不这个事情先放放,回来以后,我去了解下具体情况再作进一步打算?” 嗲能深深地看我一眼,浓黑如墨的眼瞳盯了我半分钟才说道:“这个交给你处理。” “嗯!”我点点头,下面又在叫他,他便下去。 火车一直在不停地钻隧道,耳朵时不时有点胀,一上火车,阿朗哥就象七把叉喂不饱似的,一直在吃,我们在车内肯定是不吃正餐的,餐车会推出一些豉油鸡腿这样的东西,凯奇一口气买了十个,那列车员脸都笑成花了。 由于列车上没有冰冻饮料,车靠站时,凯奇跑到站台的小店去买了几支可乐上来,邬玉琴带了一次性纸杯,一人倒半杯慢慢喝着,等鸡腿一下肚,几个人都说饱了,薯片、洽洽瓜子、盐焗西瓜子、香辣烤鱼干,还有嗲能做的苗家泡菜,反正我们这一隔里面,一直充满了食物香气! 信南看到隔壁的四五岁小孩子两眼一直盯着他,干脆送了两支棒棒糖还有一小包薯片,那男孩子突然对我们说,他们对面的那个男的包里全是钱…… 我们都被愣了一下,什么样的人,包里全是钱?因为先前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男孩在看电脑,那男孩应该也就十六七岁,跟我们差不多大。 上火车到现在快四个小时,没听到那个男的出过声,似乎他先前就走在我们前面,行李只有一个双肩包,嗲能探出头,眯眼看看他,转过来对我说道:“他没有什么问题,目的地跟我们一样,你去叫他来我们这一隔,小孩子的声音不算小,估计车内很多人都听见了!” “我去叫?”我指着自己鼻子睁大眼睛,嗲能看我一眼,“怎么把他叫过来,你自己想办法!” 我缓缓站起身,迳直走到那男孩身边坐下,压低声:“你包里全是钱,刚才你对面的小孩很大声说出来,你应该知道吧?” “你什么意思?”这个大男孩一拉头上的鸭舌帽,合上笔记本电脑,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戒备和不耐,似乎我就是一个歹徒,正虎视眈眈要抢钱一样,这种感觉可不好。 我压着性子再说道:“你也是到苗岭对吧?” 大男孩没说话,只是这么冷冷看着我,我只得说道:“我们那一隔,都是去苗岭的,怕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安全,让你过去跟我们一起坐。”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脑子没让驴踢了吧?”那大男孩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丢给我一个白眼:“你们这些人总喜欢自作聪明!” 嘎盖! 这个混帐东西,居然这么说我!我很想踹他两脚,一把扯住他衣领:“如果不是他让我把你叫过去,我管你那包是不是被人惦记,你以为谁都缺你那点钱凑成一个亿呢!” 那大男孩愣了一下,在我转身之际拉住我胳膊并且站起身,“谁让你来的?” “艾、莫、索、赤、嗲、能!”我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出来,“不知道算球!” 那大男孩立刻点头:“我去!”说完就开始把电脑塞进他的背包里,我这么一看,他的钱就这么散乱地放在背包里面,怪不得人家男孩这样说,实在是太不收拾了! 我跟嗲能点点头,随即带他过去,这大男孩一见嗲能就乐了,开口说道:“嗲能!@#¥%%……” “我的妈呀,他们说的啥?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啊!”邬玉琴一脸懵逼地看着嗲能和那个大男孩“亲切友好”地交谈,然后,那大男孩就朝她笑笑,坐到她身边了,邬玉琴两眼发直地看着嗲能。 我暗暗发笑,不过这时候要憋住,一定要憋住,“玉琴,你坐我这边来吧,他们俩要聊天!”我从他俩谈话中已经知道,那大男孩是曼丹拉可(黄姓)那边的人,与嗲能有几次来往,但嗲能对他印象不深。 想了想我问道:“你汉名叫什么?” 他眨眨眼:“黄永东,苗名嗡漾都。” 他的寨子在我们要去的中司寨大概15公里左右,如果翻山,大概四座山就能看到寨子外貌。 他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寨子玩。 他所在的寨子叫东丹,还有一个相对应的地方叫西丹,不过西丹一直不与外界接触,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与西丹有关的事情,一说起来,大家脸上都很神秘。 晚上刷牙洗完脸,觉得列车上的空调开得太劲了,我睡到最上面,那风呼呼直刮,实在是难受极了,睁开眼,一只手就探在我面前! ps:实际苗人一般先说名,后说姓,跟同族人自我介绍时,先说苗姓,再说汉姓,平辈间只称名,不称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炉灶很特别 被这突然的一只手吓得弹坐起来,结结实实撞到车厢顶,我捂着头顶,不知道是不是撞到了穴道,觉得整张脸皮一下子绷紧,似乎再撞厉害点,那层皮会爆裂。 再度睁开眼,是阿朗哥站在那个爬梯处低头看向我说道:“你睡觉怎么这么不老实?好在两个小的都没跟你睡,被子都掉地上了知道不?” 两个小的,六点钟就睡着了!我真担心他们半夜醒来要玩游戏就死定,吵着我们没所谓,把全车厢的吵醒那就麻烦了! 确确实实,我身上只有一半的被子,还有一半的被子长长坠着,要是我再翻个身,肯定整床被子都会掉到床下去。 不好意思地将被子拉上来,“几点了?”我很鲜明地感觉到尿意,几步跳下床,阿朗哥低声说道:“快六点了!” 车厢里已经有一些人起床洗漱,来来回回走动着,我也一把捞了洗漱用的杯子牙刷等物去了洗手池搞定一切。 头天吃剩的食物还有好多,但我早上想吃点带汤带水的热食,餐车估计是没东西的。才刚六点呢! 列车停了不知道什么站,我趴在窗口看到有卖早餐包子和豆浆之类的,跟阿朗哥商量了一下马上跳下车去买了十个菜包十个肉包上来,粥也是一人一碗。 阿朗哥不知道喊醒了谁帮他接东西,一提接一提拿上去,把桌上的东西收拾了,阿朗哥开始唤人起来吃东西。 列车厢里怎么可能睡沉呢?喷喷香的包子摆在眼前,我们几个男的百分百饿扁,连嗡漾都都一副要流口水的样子。 嗲能抱着南南去尿尿了,几个人轮番搞定,都开始大吃特吃,“我跟廷娃的外婆说了,我们中午去他家吃午饭!” “噢——”一帮人又开始欢呼,嗲能食指压唇,作个噤声的手势,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因为11点半就到站,再从火车站租车过去,连同走路的时间算上,一点来钟就能到了,想想能见到外公外婆,心情就格外好。 “快翻翻包里还有啥吃的,全部吃光光!”凯奇哼哼着说道,田信南却说道:“为什么要全部吃光光,留言着万一霍廷的表弟表妹们见了,也可以分来吃吃的嘛!” 邬玉琴立即说道:“没事儿,我行李箱里头,还有半箱吃的,可以分!” 田信南笑起来,看着她不说话,凯奇叹口气:“玉琴,你都这么圆滚滚了,吃的东西还是要考虑一下的。” 嗲能却摆摆手道:“你只顾吃,我晚上给你调减脂茶水,不苦的。” “听说你们那儿有个神仙茶?”邬玉琴好奇地问道:“喝了真的有用吗?” 嗲能挑眉看过来:“我怎么觉得你流着哈喇子梦想着当神仙呢?” “哪有?”邬玉琴皱着眉头摸摸下巴,“不说算了,哼!” 嗲能迅速吃完一个包子,就开始着手喂两个小的,好在两个丫头都很乖巧,一个一口,吃得非常安静,怪不得很多老人说养孩子最好是养两个,有伴儿,吃饭都会香点! 邬玉琴在豆浆里翻翻拣拣:“我喝咸豆花了啊!” 阿朗哥挥挥手道:“你喝吧,咸豆花有好几个的,其他都是豆浆,应该甜的。” 南南喝的是甜豆浆,灌到奶瓶里,喝得很快。 她喝的时候,眼睛还会转来转去看我们,这些天养下来,南南的脸也圆了很多。 我咳一声,“嗲能,南洼地那边的事情,你后来有没有再关注?” “不用关注,我已经尽最大努力,南洼地从此以后就不存在,能活下来是他们本事,活不下来的,也是天道所为,如果我和胜武不拦一下,可能伤亡更加严重。” 嗲能喂着两个小的食物,语气平静地说道:“那些人做得实在太过,本来胜武不愿意救,后来我说,看在都是生命的份儿上吧,胜武才出手的,不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那震动,只会更猛烈,更吓人。” “可是那个桥断了……”我有气无力地反驳道:“那边的人过不来呀!” “不是有盘山路么?”嗲能白我一眼:“只是毁了一座桥,并不是毁了十座桥,你自己也清楚的吧,如果不拦着,那些阴邪的力量有多可怕。” 我无言以对。 “顾非前天到寨子了,他这回来是家人有事,记得是他大姑太奶奶一百岁,应该是大姑太奶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嗲能看向我,“我们在她寿辰前去看看她。” 我有些惊讶地说道:“我记得……苗人五十岁以上的,都是不过生日的呀,也忌讳提到寿字。” 嗲能点点头:“没错,不过顾非的大姑太奶奶,是他们这一支年纪最长的,为人清白和气,大家都很尊敬她,再说人生过百,也属难得。” “也吃长寿面吗?”我好奇地问道,“上面是不是要卧两个荷包蛋?” 嗲能一副看蠢货的眼神,“你在原先的罗司寨住的两年,还有你这两次去,有没有在你外婆家见到过面条这种东西?” 我想了想,摇摇头,“从来没见过……” 嗲能手指一弹我脑门儿:“不要以为面条是走遍天下的,我们这一支,庆祝和待客从来不是面条!” “可是,省会不还有肠旺面么?”我看着他直皱眉,“虽然我从来不喜欢吃肠旺面。” 嗲能拍拍我的脑袋,“算了,不跟你说了,说得太多很费劲。” 到站、包车、山路,“外婆!我过回来了!”老远看到外婆拿着圆圆的篾条匾正筛着瓜子,我就拼命跑着上前,“外婆外婆,我带我的同学还有我爸爸那边的表哥一起来的,屋头住得下不?” “没事没事!”外婆看到我,乐得嘴也合不拢,转头喊道:“老头子,快快快,快点摆饭!” 我们鱼贯而入,邬玉琴对一进山就象进了空调房的她来说,觉得苗家寨子什么都好看,连看山的铜鼓她也要摸半天,若不是嗲能拒绝她拍照,可能她还要磨蹭个没完。 我跟外公外婆把大家伙都挨个都介绍了一遍,“哇,霍廷,你们家这个炉灶好特别哦,呀!上头还吊着这么多辣椒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我们要去踩场 邬玉琴就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双眼睛闪闪发亮,相比较而言,两个小丫头一个扯着嗲能的裤腿,一个扯着阿朗哥的裤腿,非常安静。 老人家看到小的,当然是欢喜的,押着她俩叫外公外婆后,外婆更是高兴,嗲能说道:“刚才的牛角酒,你们只喝了一口,最后都是凯奇喝完的,我还以为你们会拒绝呢!” “将军,你们这里喝的酒一定是这种淡淡的米酒,然后用牛角装着喝吗?”邬玉琴很好奇。 外婆听了以后,乐得拍手笑道:“怎么可能呀?牛角酒,又叫拦路酒,是欢迎你们进寨子,你们去别的寨子一样也会有拦路酒的。” “哦,这样啊?”邬玉琴才一脸了然点点头,随即又朝外婆笑道:“那个大叔唱的歌好好听,可惜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外公外婆都被邬玉琴逗乐了,“廷娃,你带来的这个小阿妹,太有意思了!” 嗲能也乐了,我们盘腿坐下来,一人手中一个土陶碗配一双筷子,在那之前,我已经跟大伙儿说过,苗寨里,吃鸡肉不能去夹鸡头鸡腿,那些是禁忌的。 我就知道外婆肯定会做一大锅炒鸡! 外婆很不可爱地给兔兔和南南一个夹了一个大鸡腿! “外婆,她们两个人吃一个都吃不下的!”我怨道:“而且这个还这辣……” 外婆一愣,“哦,对对对,我还蒸了个水蒸蛋,放在锅里的!” 那就好,我终于放下心来,外婆又指着一锅汤说道:“鸡汤煮的黄松菌,早上你四舅去松林里挑来的,新鲜得很,你在深市绝对吃不到!” 拿了个木勺舀了倒在玉琴碗里,“妹子多吃点,不要客气,我们家不兴那些老古板作派的。” 鸡是外婆家养的,肉有一定韧劲,而且鲜香无比,汤的味道当然也特别浓,再加上黄松菌特有的清香,还有现磕的柴火辣椒面做的蘸水,外婆还炒了豆角,与蕃茄一同炒的,酸咸适口,特别解暑的感觉。 当地的小白菜,除了我和嗲能,没有人见过,所有人都对这个碧绿的小青菜却无端端被称作小白菜十分惊讶,但每个人都对它赞不绝口,“阿廷,好羡慕你呀,这么多好吃的!” 邬玉琴也拼命吃,开始还端着淑女范儿,但吃了一口以后,就不管不顾了,跟个爷们儿似的盘腿,好吧,经大家伙鉴定:邬玉琴是女汉纸一枚! “哎哟,阿廷,怎么办啊,我吃撑了……”邬玉琴揉着肚子,兔兔看了,可能觉得有趣,也学着邬玉琴揉肚子,看到姐姐这样,南南也把小手在肚子上摸来摸去。 外婆忍俊不禁,“廷娃,你这两个妹妹都挺好玩的嘛!” 嗲能背着包先回家了,至少要分几个跟着他一起过去住。 最后,玉琴和阿朗哥留在家里,外婆说玉琴跟阿樱一间房,阿朗哥跟我一间房,这就安排妥当了。 但玉琴要洗澡!这个还有点具体,“你忍一会儿?”我试着跟她商量,“等我表妹阿樱回来……” “拿猫,你回来啦?”门外阿樱惊喜的声音传过来,我连忙应了一声。 邬玉琴悲伤地哼了一声,“我耳朵差点聋了!” 阿樱冲进来才看到玉琴跟我对面坐着,阿朗哥跟我并排。 “拿猫,他们都是你的客人?” 我点头,我指着邬玉琴说道:“嗯,叫玉琴姐吧,她是我同学。“又指着阿朗说道:”这一个,是我舅公的孙子,你喊阿朗哥。” “玉琴姐,阿朗哥好!”阿樱连忙欠身问好。 邬玉琴好奇地歪着脑袋看来看去,最后一拍脑门:“呀呀呀,我这记性!” 说着把她的行李箱拉链拉开:“喏,这都是我从深市带来的零食和小东西,算是见面礼吧,看你喜不喜欢喽?” 阿樱眼睛闪闪发亮,嘴巴咧的弧度也大:“谢谢姐姐,我会喜欢的!” 哼着歌就跑回她房间,我赶紧追着过去敲门:“阿樱!” “干嘛?”阿樱似乎还沉浸在意外之喜这样的欢乐里。 “那个,他们要住下来,晚上那个姐姐睡你这个屋。”我看了下她的房间,床倒是够大,只是不知道小姑娘肯不肯,要是不肯,外公外婆只怕也会训她一顿,我可不想强迫一个小姑娘。 “没问题呀,那个姐姐跟我一起住是不是?我很高兴她能留下来呢!”阿樱笑嘻嘻地说道。 我朝她笑笑,把我准备好的礼物翻出来递给她。 她再一次开心得笑个不停,外婆经过,摇头叹息:“这孩子,脑袋瓜已经被麻掉了!” 玉琴把她的行李箱拖到阿樱屋子,便问道:“阿樱,你平时是怎么洗澡的?” “有热水器啊!”阿樱笑着指指后院,“那个房子里有热水器的!不过平时我都是在河里洗澡。” “河里?”邬玉琴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在哪儿洗?我现在就想去洗了!” 阿樱放下手中的东西,点点头说道:“好啊,我们走吧!” 邬玉琴立即在房间内换好了泳装,在我目瞪口呆之下,披上一件长衬衫就要跟阿樱出门了。 外婆立即拉住邬玉琴:“不能穿成这样,阿樱,你把那套紫红的起白花花的给这个姐姐穿!” 回去换成外婆所说的,当地手工织的,应该是穿败色后重新染的面料,无领无袖的套头汗衫,下面是五分直筒裤,看起来就很凉爽。 阿朗哥也拿了毛巾走出去,外婆示意我也跟上,只要往嗲能家的方向走,就能到在村里七绕八绕的河,出乎意料,老远就能听到喧闹声。 急走两步,那泡在水里的可不就是凯奇他们么? 好吧,这些人都习惯于把我刨开了,就知道自己玩! 我大喊一声冲下去,嗲能看见我便说道:“明天寨子里要摆长桌饭,你外婆跟你说了吗?” “长桌饭?”我有点愣神,“没说呀,是什么节?” “不是什么节,是有人结婚呀!”嗲能笑吟吟说道:“到时候我们要去踩场,新娘是嗡漾都他们寨子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抓紧时间 “真的啊?你们明天这里有人结婚?”凯奇很好奇地问道:“我们要不要送礼?” 嗲能轻轻啧了一声说道:“送……也行,就当认识个兄弟吧!” 认个兄弟,当然是没问题的! 河里的水,当然是冰凉的,洗不了多久,邬玉琴就说道:“太冷了,我不洗了。”说话间,牙齿还不停地打颤。 披上衣服就回去了,还跑得很慌张。 等我回去,要往我的房间走时,就看到邬玉琴把自己从头裹到脚跟个木乃伊似的,不由探出头去:“你不热啊?裹成这样了!” 邬玉琴见我来了,把被子一掀,“霍廷,你们这里结婚是不是很好玩?” 我想了想道:“我不知道啊,明天我不去接亲,不过长桌饭是中午开始的,一直到晚上八九点吧,来的人会很多。” 见她皱着眉头,似乎从我这里得到的答案不满意,我笑道:“新娘子是穿旧衣服走过来的,你可以看得到,送亲的人,全部穿得很正式,还能见到新娘子的手艺,小孩从出生到九岁的衣裤鞋袜,都有,她要进门喊了人以后,才会换上漂亮的衣妆。” 邬玉琴还想问什么,外婆喊我们吃饭了,今晚是红酸汤煮的鸡,邬玉琴坐下来好奇的用筷子蘸点汤抿了抿,“好开胃!微微有点辣的酸汤!” 我喂南南的时候,她会辣得眼泪汪汪,嗲能后来说道,“另外拿点不辣的咸菜给她吃吧,小孩子胃比较弱的。” 外婆拿香油拌拌咸菜端出来了,结果,等南南一吃完,咸菜几秒钟就不见,把外公乐得眼睛都眯起来。 第二天一起床,外婆就拿出了一篮子所谓的香饼,外面是碧绿的,还有七福花印的模,里面是白色,还是热乎乎的,“快吃,这是新人家发的香饼,每人吃一口,都沾点喜气。” 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这个苗族结婚才能吃到的香饼,碧绿,也不知道是不是艾草染上色。 “霍廷,这个味道挺好的,微微有些甜味,我怎么会想到薄荷巧克力去了……”邬玉琴大口大口嚼着香饼,“这究竟是什么做的啊?” “是糯米!吃了以后,小两口甜甜蜜蜜分不开哟!”外婆捂着嘴笑开了,“你们都没见过吧?” “没有!”邬玉琴睁圆了眼睛,“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见识苗族的婚礼啊!” 嗲能穿得一身黑,他是专用的“礼服”,头上包着黑帕,前面用一个银制牛头箍紧,背后用金银交替绣着牛头,而且还有苗家专有的吉祥花案,脖颈上还套着银颈圈。 我吃完早点,外婆抱着南南就开始喂吃的,南南今天换了一身很特别的小衣服,是苗族特有的,头上是带精致刺绣的包头,身上坠满了银亮装饰的刺绣,配着各种鲜艳的绣线绣成的图案,完全象苗家的小囡。 我指着南南和兔兔胸前的长命锁,“外婆,他们这个是哪里来的?” 外婆嗔我一眼:“当然是我老早备下的,这个东西常年都要备在身边,寨子里那么多后生,大了都要成亲生娃,我这个当叔祖母姑祖母的,见娃不送长命锁送什么?” 长命锁是可以很多套,但随身的,就只有这么一两套,久不居苗岭,把这些事忘得差不多了。 凯奇非常好奇地用手指摸摸兔兔的包头,“这个,是手绣的呀?” 外婆笑道:“那是当然喽,这两套都是原先阿樱穿过的,正好都是这样的天气,我就翻出来,也还挺新的。” 门外不知道有人喊了句什么,外婆连忙推我,去看看阿樱回来没有,我喊你几个舅回来吃喜,咋还不来,马上要摆桌了! 我一探出头,就看到阿樱跑着朝我招手:“拿猫!我爸妈都来得啦!喊外婆摆桌!” 家里有两方长桌,外婆连忙搬了出去,还有碗盏筷子等,我们刚放下,一转身,桌子上就有了一盘油炸花生米,兔兔跑到桌前,左看右看,然后用细细的小手抓了一粒放进嘴里,又抓了一粒递到南南嘴里。 嗲能笑笑:“知道给妹妹吃,这个姐姐当得不错。” 走到门口把两姐妹拉扯回来,我就看到大舅他们都回来了,还有人担着菜往上坡走。 嗲能懒洋洋地坐在后院那个篾条编制的凉榻上说道:“等会,两个小的,坐在门槛上吃,你们坐到长桌去吃,你外公外婆,可能会被人拉走到前面去。” “那你呢?”我随口问道:“你不跟我们一起了?” “曼丹拉可那边的鬼师也要过来,小鬼师比我大一岁,外公意思让我招待一下。”嗲能手指敲着凉榻的扶手说道:“小鬼师,以前和我是小学同学,关系还可以。” 可是我不认识啊! 舅舅和舅妈走进走出在忙,上坡的菜又端来了,是辣子腌鱼,还有辣子烧的鸡,猪蹄是卤制的,红亮亮,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拿猫,快快快,新娘子来喽!”阿樱站在门口,“先前就看到她进寨了,我们这儿是最后一圈,走完她就要换新衣了!” 阿樱激动地朝我直挥手,象拍翅膀的小鸟一样。 邬玉琴看了以后,迷惑不解地说道:“我都不知道哪一个是新娘子。” “嗯?”原本闭眼休息的嗲能睁开眼站起身,“新娘子一旋完,我就要去待客,你们自己随便就好。” 走到门口跟阿樱交待了几句,嗲能就往上坡走了。 阿樱走回来笑吟吟地说道:“新娘子很漂亮嘛,白生生,眼睛大,好看!” 凯奇皱着眉头走回屋子倒水喝:“我也没看出来哪个是新娘啊!” “就是穿旧衣服的那个呀!”阿樱笑嘻嘻说道:“我们这里的女子结婚,走到夫家时,一定要穿最朴素最不起眼的旧衣服,表示她结婚后一定会勤俭持家,等她一到夫家,就会换上最漂亮的新衣,出来给我们敬酒,到时还有歌场还有歌会呢。” 我还没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唱歌了,菜又端了过来,长桌快要放不下了,阿樱招呼我们先坐下:“快吃快吃,等下还有好几轮要坐在这里的,我们抓紧时间!”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太难为我 长桌饭,都是一轮接一轮,至少要吃两天半,有的时候吃好几天也是有的,主要看新郎家的安排。 新郎和新娘子被人簇拥着走过来,新娘子不怎么喝酒,倒是新郎和郎仔们帮着喝掉,新郎先唱,新娘后唱,然后再是合唱,一般是隔七桌敬一杯,遇到长辈在的一桌,就要停下来,给长辈布了菜才能走。 我很久没经历苗家婚礼了,一切都很新鲜,那跟着来的凯奇等人,就更不用说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新郎新娘。 新娘子的衣服是红黑相间,而且她的裙子很长,有别于其他几个随行妹子的大摆黑裙,在阳光下,她的银饰闪闪发光,皮肤白里透红,却气质天然,没有化妆。 她微笑着看向我们,新郎唱完,新娘丹唇微启,“蝉鸣叫得好听,那是夏天最动听的声音,风吹得很柔,就象这里温和的乡亲,我喜欢这里,也喜欢你们,愿幸福随着夏天的柳枝长青!” 把新娘子的歌词翻译完,凯奇带头鼓掌,“唱得太好了,我们祝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罢,每个人都送上一个红包,“他们是汉人,来我家做客的。”阿樱笑嘻嘻地解释道,“是我拿猫的同学!” 新郎新娘朝我们笑笑,新郎很热情地向凯奇施个礼,并跟他抱抱,用汉语说道:“吃完中饭,歌场有竹竿舞,你们也去跳跳吧!” 凯奇点头如小鸡啄米,田信南笑得见牙不见眼,笑着问道:“我们今天可以去跳竹竿舞的吧?新郎邀请的哦!” 我机械点头,“应该是可以的,反正嗲能肯定要去。” 阿樱飞快地吃完,“你们要吃快点,这个长桌饭,厨房是不会停的,一直有菜传出来!” “汗,早说啊!我还没吃饱呐!”阿朗用筷子戳了一块猪蹄塞进嘴,我们能吃的都赶紧吃了,能手抓的,就放到两小的碗里。 吃完中饭,阿朗和凯奇分别说会帮忙照看两个小的,我就到后院睡午觉了,一觉睡到下午四点,被一些鼓点声给敲醒,咚-哒哒,咚-哒哒,这是竹竿舞的节奏声! 果然那个歌场正是又唱又跳的,热闹非凡,走到门口,看到还有不少盛装的少女正往踩歌场走去,门外的长桌饭,还在继续,现在主要是妇女在吃,有认得的,也有不认得的。 外公外婆笑着走过来,“刚吃完?不去歌场看看?” 我揉揉眼:“不去了,懒得动。” 再过一会儿又要开吃,歌场那里还会燃起篝火,新郎新娘晚上也要去的,在我看来,还不如晚上吃过饭再去歌场玩。 回到房间,才发现自己的手机完全没信号,额……这要想联系嗲能他们还挺难的。 我又躺下来,再眯会儿吧,眯醒就能吃东西了。 晚上,当然是篝火映着人们的笑脸,凯奇他们也兴高采烈地跳着,回到屋里,邬玉琴笑道:“我还没有这样跳过舞,蜻蜓,你家这里好好玩!” 外公外婆都吃得面红耳赤地回来,一进门就听到玉琴这样说,外婆笑道:“喜欢的话,就在这儿多待待!” 阿樱和我还有阿朗洗漱完,邬玉琴还在哼着歌场里的调子,阿朗很高兴地说道:“我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真的很有趣。” 第二天又是一整天的长桌饭,歌场的欢舞让大伙儿又唱又跳,阿朗第三天就画了好几幅与苗人结婚有关的水彩,惹得阿樱见了连连赞叹。 嗲能过来找我,说是要第二天带我进山采药。 我什么都不认识啊,哦,我认识薄荷叶! 凯奇等人表示,我们可以随便,他们自己去找乐子。 嗲能想了想说道:“你们,最好要小心,打扫太净的人家,不要进去,也不要得罪了。如果不想出事,最好就待在廷娃的外婆家,哪里都不要去。” 阿樱爽利地说道:“嗲能阿莱,你们去好了,我来招呼哥哥的客人就好。” 为了进山方便,我晚上住进嗲能家里,“你也需要认识一些药草了,在山里召草鬼非常容易,这次我想让你多练习召风鬼。” “为啥?”我不明白,风鬼,有点象年迈的老大妈,总是碎碎念着,很絮叨。 嗲能的声音变得沉缓,风、树、沙、土、水、火等自然界常见之物,只要它们生存得时间够久,皆有灵,所以嗲能要我练习召鬼。 拉乌爷爷走到我跟前,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孩子,伏魂杵现在找不到,不代表你跟它就没有机缘,宝物,从来都只有虔诚的人才有缘碰到。” 拉乌爷爷背着手走开了,我反复想着拉乌爷爷的话,虔诚怕人是什么意思?必须要相信什么吗? 嗲能抱臂躺在凉榻上,“还不睡?你要在屋子里转悠到什么时候?” 早上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告诉我,外头的天气,实在不怎么样,但嗲能丢给我一件雨衣,“穿上,走人!” 好吧! 我顺从地穿上雨衣,换上了嗲能给我准备的草鞋,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还能穿草鞋进山! “这个开败的花就是女真子,叶子,就是小叶苦丁,泡水喝可以治上火牙痛。”嗲能说着又往前走着。 我仔细看着那个蔫蔫的花,“这个女真子的花,是浅黄色?” “不,白色的!”嗲能指着前方又说道:“我们刚才走过来的地方有蜂糖罐,按中医的说法,就是金樱子,治慢性腹泻特别好用。” “我们住的中司寨,走哪儿都是绞股蓝,这个你认识吧?年纪大的,肥胖的,三高的都会泡这个来喝。” 嗲能采药,一些是全株,一些只要根,有一些他摘了部分叶子。 “这三叶放在一起煮水喝,可以治中暑的上吐下泻,单独用这个的叶子泡水,可以养胃。” 嗲能说得很快,哪三样在一起我根本不记得,“嗲能你能不能说慢点,我麦子和韭菜都在分不清,你还要让我认药,太难为我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是蛇 嗲能淡淡地睨我一眼:“知道自己笨,就要用心,我外公带我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只说一遍呢!” 我双手举成投降状:“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努力跟上你的思路。” 哪怕我一点都不懂,也绝不能当时说出来。 越走越往山里面,太阳可能出来了,但这里却开始腾起了迷雾,“嗲能,我们会不会迷路啊?” 我有点担心,因为这卒山我还是头一回来,一看这山路就知道不常有人进来的。 嗲能轻哧一声:“怕迷路,就召风鬼问问呀!” 对哦,可是风鬼的口诀……我低下头,嗲能教过,好一会儿,我才厚着脸皮说道:“那个……召风鬼的口诀,我不记得了!” 嗲能忽地转身,动作之大,让我倏然后退,结果一脚踩滑,眼看就要滑下去,嗲能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我前襟,皱着眉头说道:“在山上走路小心一点,多大的人了?这次有我站在旁边,下次呢?” 下次?还有下次?我才不会自找罪受,下雨天还进山呢!也不看看我的草鞋,至少沾了一斤多的泥! 嗲能还在往里走,他挖了不少带毒的药,有一株根是暗红色的,他说不能碰,单独拿了一张大叶子裹起来。 我们一直等太阳下山了才回来,嗲能烧了水洗了个热水澡,“你晚上住这儿吧?” “我没带换洗的衣服,等下还是回去。”我擦着头发说道:“凯奇他们呢?” “这儿呢!”王凯奇走过来的时候,手上还拿着一枝画笔,“你们这么晚才来?” 嗲能笑笑,去厨房拿了碗筷盛饭吃了,我则有点惊讶地问道:“这饭不会是拉乌爷爷做的吧?” “你太小瞧瞧人了吧?”田信南很不爽地走过来说道:“是我们自己搞的啊!家里有那么多菜,有盐,随便弄两个就行了嘛!” 嗲能从泡菜坛里捞了点泡莲花白出来放在碗上,就着他们吃剩的白菜蘑菇汤吃了两大碗,抹抹嘴:“味道还行。” 我只吃了一碗就放下筷子:“可能我累惨了,没胃口了,嗲能把你睡衣借我,我要睡这里!” 拉乌爷爷背着一个奶娃子走进来,“嗲能,熬点米糊糊,丫嘟要吃了。” 我们可是背了三大罐奶粉来呢! 我腾起身道:“拉乌爷爷,我去搬一筒奶粉来,我妹两个人最多吃一筒半。” 嗲能摇摇头:“你那奶粉,是给1-3岁小朋友吃的,你看看我外公背上那个,最多七八个月!” “哦,哦!”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就看着嗲能去把米泡上,然后用擂钵将米带水捶细,他是大米小米一起捶的,动作也很迅速。 那娃娃可能先前吃了什么,睁着一双琉璃样的眼珠傻乎乎看着我们,田信南大胆伸出手求抱。 拉乌爷爷把背带解下来将小娃递给他们,于是一帮男生有了解闷的“玩具”,嗲能并没有理会他们,他用了一个小炉子把米糊炖上,等熬好以后,嗲能便将那娃带走,说是给小娃娃洗澡。 “我能不能给小娃娃洗啊?”田信南嘿嘿笑着,“我特别喜欢小孩子。” 嗲能点头,不想,凯奇也跟着去看了。 “呀,是个女孩子!” “啊呀,怎么办?她拉大便了,还拉在我手上,咿!” 没听到嗲能说什么,只是觉得他俩有点吵。 终于弄好了小娃娃抱过来的时候,身上有一股草药的清香,“这是什么气味,蛮香的!”我抱着小娃娃闻了又闻。 嗲能说道:“我用了点薄荷叶和其他的草药,洗过以后不挨蚊子叮。” “这么好!”田信南趴在床头看着小娃娃滚来滚去。 “好了,丫嘟过来,吃夜宵了!”嗲能一把将小娃娃夹着,左手还拎了个热水瓶,夹娃娃的那只手中拿的是一条毛毯。 田信南吐吐舌头,“将军咋这样对小娃娃呀?” “你管他呢!那是他家的,不是你家的!”我推推田信南,三张床并排放着,你也不能因为床与床零距离就横卧吧? “我得先睡了,今天累死我!”我确实是身上感到酸痛,一躺下来就软绵绵的,不想动弹。 半夜,雨越下越大,到后面开始下雷雨了,我翻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夜里听到了小娃娃哭闹的声音,还听到拉乌爷爷哼唱着什么,应该是在哄小孩。 我是在公鸡叫声中醒来的,手机一看,四点五十,日! 这种感觉真的想骂娘,但看另外两张床,凯奇和信南睡得很沉,小呼噜此起彼伏,信南就是那个伏的。 想想头晚十点就睡下,好吧,原谅那只大公鸡了! 翻个身还想睡,听到外面有人走路的声音,还有人打招呼,苗家人,真勤劳哦,太阳公公没上班,你们就起来了。 不对,为什么起得这么早? 我听到拉乌爷爷跟嗲能说话的声音,嗲能就说了一句:“知道!晚点!” 什么事要晚点?或者是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吧。 门咿呀响了一声,应该是拉乌爷爷出门去了。 这么早!真是勤快的鬼师一家人。 七点,嗲能来敲门了:“你们要不要看看苗家人赶场?” 凯奇困难地睁开眼,看到我,接着转头又看向田信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信南也正在艰难的与床做着分离工作。 “赶场是啥?”凯奇连打两个呵欠问道:“干什么用的?” “换购日常用品啊!”嗲能眨巴着眼睛答道:“你们都不知道苗家人赶场是怎么回事的话,集市总知道了吧?每个周五,是我们附近这几个寨子赶场的时候,走过去的话,大概一个半小时,你们是要在家吃饭呢,还是到赶场地方吃饭?” “赶场地方有啥?”田信南睁圆了眼睛。 我答道:“有糕粑稀饭,有黄糕粑,有苞谷粑粑,还有烤豆腐,嗯……还有烫粉吃,挺多的,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我们刚收拾好准备出门,邬玉琴那边就背着包,阿樱背着背篓说是去赶场,看得出,邬玉琴非常激动,边走边说道:“我还没看到过苗人赶场呐!”话刚落音,突然我们眼前哧溜窜过什么东西,花花绿绿的,“啊——是蛇!”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手串哪儿来的 凯奇皱着眉捂住右耳:“肥妹,你能不能矜持点,我耳朵被你叫聋了!” 嗲能上前嘘嘘两声,那蛇便象听到指令一样快速爬走,这蛇身上的斑纹让我想起养蛊捉的那几条蛇,唉,一星期就死掉的银蚁蛊,真是肉痛! 背后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是阿朗哥,“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我往前急走两步,跟上嗲能他们。 阿朗哥笑着说道:“小时候,你经常说苗岭如何如何,那时候听着没感觉,但真的来一次后,才发现这儿真的很美,保留的风俗很原始,挺不错的。” 是啊,这里婚丧之事,完全依照过去的旧俗,就算外界很繁华,他们依旧只愿意住在深山里,在我看来,这样的寨子安谧祥和,确实是世外桃源。 阿朗又说道:“你喜欢来这里呢,还是喜欢去老家?” 我想了半天,“应该说这个没有什么可比性,去老家就象是两个世界,跟我在深市的地方完全不一样,我觉得象你这种爱画画的,倒是应该这些地方多走走,没有什么比天然的东西更吸引人的,对不?” 阿朗笑着拍拍我,“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带有哲学气息的话了?” 有么? “哇!这赶场的地方还真的很大!”邬玉琴叉着腰兴奋地看着人头攒动的赶集场,“我饿死了,我要吃东西去!” “黄糕粑真的好好吃哦!”邬玉琴大口嚼着,眼睛还骨碌碌四下里看:“那个,那个烤玉米,凯奇哥要不要吃?” 一人一个烤玉米抓在手里,烤玉米的大婶笑得嘴都合不拢,用苗话跟他们招呼着。 可惜除了我和嗲能,没有人听得懂苗语。 “那个放了青菜的是河粉吗?”邬玉琴又指着不远处,“哇,还有烤肉串!”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辣不辣?” 卖烤肉串的苗家姐姐愣了一下,用蹩脚的汉语生硬地说道:“一点点辣!” “来20串!不,100串!”邬玉琴豪迈地下单。 我连忙想制止:“喂,你们,等下吃撑了!” “不会的,男生这么多呢!”邬玉琴毫不在意地挥挥她肉乎乎的爪子,掏出钱递过去,那苗家姐姐从背后拿了几张凳子给我们坐下,我在旁边叫了碗牛肉烫粉。 邬玉琴尝口烤肉,有点惊讶地说道:“这个烤肉,跟我以前吃过的所有都不一样,辣的,还有一股特殊香味,没有放孜然,没想到这么好吃!” 说着手背拍拍我:“霍廷,你真幸福!” “嗯?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我浑然不解,我的目光被一个头上带有刺青的光头男子给吸引了,他腰间扶着刀,总在那些染料摊位挨家挨户地走着,在找染布的东西吗? 一碗烫粉吃下去,我很饱了,幸好没带两个小的出来,不然这么多人,真的可能会有闪失。 “嗲能!”我看向旁边正在吃烫粉的嗲能说道:“那个光头的男的,他是收保护费的还是什么?” 嗲能看那男的一眼,摇头:“不是,他专门教那些人怎么染布,基本上,他染的布都是最好的,估计他是想挑点质量好的靛青吧。”朝我翻个白眼:“这里怎么可能有收保护费的?找死么?” 比起我,嗲能在这里土生土长十多年,周围的人对他非常熟悉,他认得的人自然很多,苗人都很勤劳,收保护费,这里从来没有过。 我们从一进场,就不断有人跟嗲能打招呼,他也会买生活必须品,有些人还会往他背篓里放青菜,看那神情,都是感激成份居多。 阿樱背包里放了些小白菜,说是要买个拖布嘴,我们还没走到那儿去。 每个摊位上方,都有油布遮盖,我们并没有被晒到太阳,苗岭就是如此,没有被太阳晒到的地方,特别阴凉,温度至少有三五度之差,凯奇等人对此都非常惊讶。 猪肉、猪骨、小分葱和各类青菜,阿樱的背篓已经装满东西,嗲能的也是如此,本来我还想问要不要买鸡回去,嗲能说晚上就到外婆家吃饭,到时他在冬儿家拎两只鸡过来。 但阿樱却拒绝了:“嗲能阿莱,家里养得有鸡咯咯,不要到外头买啦,你吃素,我们家都晓得!” 嗲能没再说话,阿樱想起来又说道:“早上我爷喊拉乌大爷晚上在我们家吃饭,他应了!” 嗲能点点头,接下来,就是一帮人在每个摊位上看东西,“霍廷,这个黑乎乎的树叶是啥?” “苦丁茶,要煮了以后喝的!”想想上次自己也跟邬玉琴一样问过这种傻问题。 手机响了,李冲打来的,“你不地道,走也不告诉我一声,毛子说的,你喊了一大帮人去苗岭,为啥不喊我?太不够哥们儿了!” 一接电话,李冲的声音就甩过来,“太过份了!还有阿朗,都不告诉我他去苗岭写生,哼!” 嗲能抓过电话说道:“你买长途火车票过来,坐到南匀下,然后再坐开到苗岭的大巴,我们去接你!” 我什么都没说呢,嗲能挂了我的电话说道,“看来,你家还要准备床铺。” “住得下的!”阿樱笑嘻嘻地说道,“我家还有客间。” 两天后,李冲拎着行李抵达了苗岭,当然见到李冲时,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嗲能看到他,也皱皱眉,不过我还是上前表示了欢迎。 对于意外来客,外公外婆再度表示欢迎,李冲是个嗜鸡如命的家伙,平时主要的零食就是鸡腿,但是,在我们家,这鸡腿就不可能是他的,总是归小的所有。 不过,外公却作主夹了一只肥鸡腿到他碗里,李冲眼睛一亮,马上开吃,嘴里还嚷嚷着味道一级棒之类的话。 一切都搞定后,嗲能问道:“你家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事要找我们?” “真神了!”李冲朝我们伸伸大拇指,“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我。” “你背后没有人跟着,也没有鬼跟着,这个我能确定。”嗲能漆黑的眸子就落在他手腕上,“你……这个手串儿,哪里来的?以前有戴?”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动物骨施咒 “手串?”李冲晃晃手腕上的珠子笑道:“这是我以前的学长送我的。” “以前的学长?”我狐疑地问道,“我们实验的学长?” “把手串给我看看!”嗲能伸出手,李冲一愣,随即爽快地褪下珠串放到嗲能手掌中。 嗲能接过珠串反复查看,又看向李冲的手腕,我看出一股淡淡的青气萦绕在李冲手腕并缓缓钻入他的身体,可他丝毫没有发现,事实上,我能看见,当时也没有发现。 嗲能问外婆要了一把钳子,夹住其中一粒珠子,咯啦一声,珠子就裂开了,李冲被吓一跳,“你干什……诶?” 外面的珠子裂开后,里面是浅棕色的小圆粒,随即我就能感应到一股阴气,一股阴邪气息!冰寒的,冷冷透过来。 “你多戴几天可能就要进医院了!”嗲能冷冷地看向他,“你戴了几天?” “额……一个多星期吧!”李冲眼睛看向天花板说道:“他给我的第二天我戴上的,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嗲能微皱着眉头,突然朝外婆喊道:“婆,给我夹块泡姜吃!” 外婆很快端来了几片切好的泡姜,嗲能和我一人抓了一片吃下,李冲看着我们俩人,他也抓过一片咬了一口,两眼立即眯起来:“又酸又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吃啊?” 嗲能又抓了一片说道:“不是有句老话叫长年吃生姜,不用医生开药方么?” 李冲愣愣地将那泡姜吃下去,接着靠坐在凉榻上:“霍廷,你家看着真舒服,地板都是木头的,拖得那么干净。” “当然啊,也不看我外婆有多勤快?”我踢踢腿,忽然想起来:“啊呀,我今天还没看到过阿朗哥!” 嗲能轻声叹道:“你不是走之前才看到他背着画夹和凯奇一块吗?阿樱不还跟着一起的吗?” “哦,对头!他们要去东边谷场画东西。”我点点头。 李冲哼哼两声:“阿朗太过份了,过来采风,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他回老家呢!” 嗲能鄙夷地看着他:“你不会在放假前问一问?不是经常跟他一起画画么?人凯奇都能跟着一块儿来呢!” 李冲拍拍腿,“好吧,我说不过你!” 外婆在厨房里叫我,“你这个同学吃不吃辣?” “可以吃辣的!”我笑着挽住外婆胳膊,“你照常做就行了!” “嗯嗯,我煮了冰粉,回头有得吃!” “哇!外婆万岁!”我笑嘻嘻地说道,“外婆你毛豆是煮豆荚子,还是剥出来炒?” “炒肉沫!”外婆切着土豆丝说道:“一会儿给你们做洋芋烙锅!” 我拎着豆荚走到前屋:“李冲,出来干活!剥毛豆!” 李冲和嗲能都走出来干活,“一到就让人干活……”李冲不满地抱怨道:“还是剥毛豆!” 嗲能一声不吭地将剥好的毛豆放进碗里,豆荚留在枝丫上,李冲便说起来之前深市有两次大台风,最近这一次,中心风力有十二级,学校主席台后面的单车雨棚被掀翻了。 深市沿海,所以被台风经常光顾,每次一打台风,中小学都会停课,很多时候,待在户内比待在户外安全得多。 “说说你那个学长吧!”嗲能没来由的开口说道:“你跟这个学长一直以来都有联系吗?” “那倒没有!”李冲摇摇头,“他爸爸和我爸是同事,但我跟他从小学以后,这是第二次见,要说关系很铁,也算不上。” 关系算不上铁,却收人家东西,李冲也不象是个贪图小礼物的人啊! 我把毛豆粒扔进碗里,“李冲,他为啥送手串给你啊?” “我爸负责的案子不是认识了一些家属嘛?那天我们一家出去吃饭,晚上回来的时候经过一个摊档,是卖香的,见我有兴趣,就送了倒流香的炉子还有倒流香给我玩。” 我瞪大眼睛:“玩倒流香还能玩出手串?” “你别急嘛!” 李冲抓起一株豆荚串,“在家玩香的时候,我妈回家说在路上碰到我学长了,刚从外面游学回来,听说是去了印尼什么岛,我也忘了,下午他来我家看倒流香,说玩香要配个手串。” 嗲能抬眼看向李冲,“你家就你一个?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了?” “嗯,是啊!”李冲笑笑,“所以我爸特宝贝我,哈哈!跟你们说啊,我要来苗岭,老爸开始不答应,说什么到这儿会中蛊,呔!他都操心的什么呀?”说着憨笑起来。 嗲能停下剥毛豆的动作,看向李冲:“这个串子,里面有某种动物的骨头,骨头上全是秘咒,我可看不出这个学长跟你有什么好交情。” 嗲能叹口气道:“没来由送你贴身之物的人,留个心眼吧?别因为你的粗心大意弄出点事情,你爸怎么办?他那么努力,还不都是为你?” 李冲眨眨眼,脸上闪过一丝茫然,放下手中的东西,一个人坐到门槛上发呆。 中午,阿朗他们有说有笑地回来,还摘了些我不认识的花放到屋里那个小小的玻璃罐头瓶里。 看到门槛上呆坐着李冲,阿樱愣了一下,嗲能站起来跟阿樱说了什么,阿樱欢快的把李冲从门槛上拉起来,并且还很热情地介绍自己。 嗲能微微皱着眉头,凑近我问道:“你说,李冲那个学长,有没有把这类的手串送给好些跟他年纪相仿的人?” 我打了个冷颤:“会吗?这算是故意的吧?” 嗲能的目光转冷,“我倒没想到,有人用动物骨来施咒,这个术法,我外公曾经说过。”他站起身道:“我到我外公那儿去,午饭不在你家吃了!” 说罢抬脚就走出了门,外婆对于嗲能突然离开倒没有表现得很惊讶,“小鬼师嘛,一天到晚就是杂事情多,廷娃,你喊他晚上来家吃饭没?” “没喊呐!”我诚实地回答,反正我说谎外婆也看得出来! “你这个娃子,咋不晓得对人客气点?”外婆手指点点我,一脸嗔怒:“晚上去把拉乌爷爷和他喊来吃饭,要不你晚上就睡门口!”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阴暗的目的 睡门口?喂山蚊子还是喂山耗子? 这还是我外婆吗? 吃完饭,苦哈哈地跑到嗲能家,他正坐在桌旁跟拉乌爷爷一起喝茶,我闻到了老哇叶的气味。 把外婆的话转述了一遍,拉乌爷爷笑道:“不去喽,这几天嗲能天天在你家吃,地都不拖了。” “我拖!”我咬着牙说道,不就是拖个地么,又不少块肉! 不过,我估计可能不会用嗲能家的拖布…… “外公,去吧!”嗲能对拉乌爷爷说道:“我今天没买菜,廷娃外婆说晚上做卤鸡子。”顿了顿又补充道:“还做两只!” 我清清楚楚看到拉乌爷爷咽了咽口水,但依旧板着脸说道:“好吧,那就去吧,丫嘟……” “要捶米糊吗?家里面人多,下午随便哪个就能捶出很多来!”我连忙接过话头,“反正丫嘟在哪吃哪睡都是一样,我家里面还有两个小妹妹,应该可以。” 下午睡了个午觉起来,拉乌爷爷过来了,还用竹筒打了酒过来,嗲能用一个透明小瓶子装了棕黑色的不知道什么药水,迳直走到正跟兔兔玩耍的李冲面前,“饭前喝一半!这还是热的,快喝吧!” 李冲愣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将药水喝掉一半,大概是药水的味道实在难喝,他眉眼都挤成一堆,苦着脸还打了个哆嗦。 晚上的饭,很不错,外公外婆对拉乌爷爷很客气,吃罢,还送了半只没有装盘的卤鸡给他带走。 每天就带带妹妹,阿朗哥和李冲他们就画画,邬玉琴的兴趣来自于各种苗家的衣服、饰品、染技、各种节日风俗,一晃就到八月中了,要收拾包裹回深市,而阿朗哥则直接回老家。 外公倒没说什么,外婆一个劲念叨读书要用功,心不要想外头,学会是自己本得,长自己肚才,没学会是对不起老师,做人要勤快点,不要太懒……吧啦吧啦。 回到深市,耳边都还在回想着外婆的耳面提命。 “嗲能哥哥,晚上我要吃饺子!”兔兔清脆的童稚音让我回过神,我回深市了! “我爸妈他们怎么不在家呢?”我觉得很奇怪,已经电话通知了他们我们今天要回的。 门锁响了一声,老爸和新妈妈都回来了,两个小的顾不得他们手中大包小包拎满,冲上去就求抱。 “回来啦?去洗个澡先休息一下!”老爸扫一眼我们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就说道:“晚上做点好吃的。” 嗲能点头,把特产一类的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沙发和茶几上,“这俩孩子,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把空调打开!” 新妈妈拿过空调遥控按了几下,“你们不会是把外公家搬空了吧?”新妈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带回来的东西。 “睡衣是我在赶场的时候买的,大的那套是我老爸的。”我指着两套细麻棉睡衣说道:“我在外公家就穿这个,特别舒服。” 新妈妈惊喜地翻过来翻过去的看,“嗯,真不错,摸着就很软。哎,老霍,你儿子真没白疼啊!” 老爸象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昂起头:“当然,也不看那是谁的儿子!“ 洗完澡,整个人都十分清爽,饭后,跟老爸细细说了寨子里的事情,还大概说了一下同学们的经历,老爸点点头:“等今年的杂事儿忙完,我也准备跟你新妈妈到你外婆家去看看。” 阿朗哥的事情,老爸也细细跟我说了一遍,家里还算富足,供阿朗哥在国外的开销绰绰有余,他也跟我奶奶还有舅公都商量过了。 “反正你阿朗哥下周就会过来,我跟你新妈妈护照什么的,都办妥了,所以不用担心,倒是你,快上学了,要收收心!” 老爸的话,我当然是必须听从的,不过,阿朗哥要从深市飞往y国倒不知道是这么早。 回到我的房间时,脑子里还在想着阿朗哥要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件事。 “嗲能,刚我爸说南洼地的地震上新闻了,我们走后报纸啥的,扯了好久。”嗲能以手作枕,双腿微曲侧躺着,他那漆黑的眸子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依旧闪闪发亮,闻言,他动了动:“嗯,随他们便吧,这事儿已经结束了!” 见嗲能不欲多说,我只得按一性子,第一天回到家,两小的都跟老爸他们睡了,我的房里倒是难得清静。 嗲能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我醒来时,他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有人睡过,这家伙就跟受过军训一样的严谨。 没有阿朗哥坐在床头画画,连嗲能都出去了,两个小的有点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新妈妈一来就看到我坐在沙发上,两个小的一头一脚半躺在沙发上,不由愣笑道:“宝贝们,怎么啦?” “没有人陪我们玩!”兔兔懒洋洋地说道,稚嫩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郁闷。 南南则拱拱身子,然后脑袋顶在我腿,“没人玩!”她很小声说道。 被他俩情绪感染,“我也无聊啊,可你们俩看见没,外头这太阳那么厉害,到时把你们脸晒通红还脱皮,手也脱皮怎么办?” 兔兔撅嘴继续趴坐着不理我。 新妈妈上前搂着说道:“可以让哥哥陪你们玩呀,玩拼图?玩积木?” “不要!”兔兔嫌弃地说道:“哥哥太笨了!” “嘿!”我挺直了身板,我又被嫌弃了? 新妈妈捂着嘴偷乐,我看得清清楚楚,但这么个小屁孩,凶她总是不可以的,就在我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嗲能回来了,一身的汗粘在他身上。 两个小的一看到嗲能回来,都分别跑到玄关处。 嗲能马上说道:“我换个衣服洗个澡就来抱你们,乖!” 嗲能洗漱完,看到俩小的一边一个站在门口,很是惊讶,不过一边一个把她俩抱到沙发上。 一坐下,嗲能便正肃地说道:“我到李冲那儿去了一趟,据他所知,他那学长送了好多手串给他身边的朋友。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个手串的真正来历,不过,李冲那个学长的目的,肯定是阴暗的!”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是我外公救的 没错,一个想害别人的人,心理怎么会不阴暗,虽然说人都有阴暗一面,但象这种明目张胆做的,是极少数。 嗲能站起身,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新妈妈走上前问道:“嗲能,锅里面有绿豆粥,盛点来吃吧,刚才看你出了很多汗。” 嗲能点点头,“岚姨,我记得您说家中长辈以前遇到过一个道长,他送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新妈妈一愣,“在家里啊!” “在哪个家?” “就这儿啊!” “能给我看看么?” “当然可以!” 新妈妈扭头回了自己房间,终于取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是一串光华灿烂的绿翡珠串,看大小,应该是挂在手中,穗子已经很久,看那串绳也有点朽了。 嗲能托在手中晃晃,“果然有灵气!而且很浓郁。” 他的眼睛明亮了许多:“岚姨,我们同学遇到了点事情,能不能借这个翡翠珠串给我用几天?” 新妈妈点头道:“当然可以,跟岚姨有什么好客气的,拿去吧!用完了还回来就行。” 嗲能点点头,“过两天我找几根法绳来串珠。” 不知道是不是嗲能的麻烦有所解决,看他眼里透出来的光彩,应该是轻松了不少。 “这个东西很好使,我想可能那位道长自己也能算得出会遇到什么事。”嗲能抱着南南轻轻地摇晃着,还拍着她的背,很快南南就团在他身上睡着了。 嗲能却没有留意到这些,“明天要来台风,所以今天特别热,我跟那种东西不对路,没有趁手的法器,岚姨这个正正好。” 新妈妈笑笑:“早上我买了螃蟹和花螺,炒个芹菜肉片,晚上就拿海鲜当主菜了,白菜是打汤呢,还是清炒了用冬瓜作汤?” 我接口道:“海鲜全部白灼,炒个酸辣白菜,然后冬瓜海米汤呗!” “好!”新妈妈指指她旁边,“兔兔趴这儿睡着了,你过来守着,免得她一翻个身就滚地上去。” 我点点头,新妈妈进厨房去了,屋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嗲能转过头道:“你上次说要查那个陈惠静的事情,是怎么查?段艳家去问?” “不,我还没来得及跟信南通电话呢!”告诉信南启智符会变骷髅,是陈惠静说的,而陈惠静又与段艳关系好,段艳在班上的人缘只能是呵呵。 跟她能玩得不错的人,人品会不会也是呵呵? “哎哟,你们都要上学了,我的任务可就重了!”新妈妈抚额叹道:“刚清闲这么些日子,又要开始忙了,好在两个都是丫头,这要是两个小子,可有得累了。” 男孩比女孩当然是要淘气很多的,有的男孩子还蔫坏蔫坏的,不知道哪里学来的狡猾的淘气,硬生生能气死个人。 不过按老爸的话说,我小时候话不多,很安静,最出格的事情就是一个人在吃完晚饭后去看戏了,可把全家吓得要死,主要是奶奶吓坏了,因为那会儿父母都不在身边。 我倒对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了。 “你还爱看戏啊?”嗲能的眼角掠过一丝笑意,“会唱不?” 我摇摇头:“可以瞎哼哼,但词儿什么的,完全搞不懂。” 我小时候的乡下,是有戏台的,好多民间的戏班子自发在丰收或农闲时候,再不就过年间搭戏台唱戏。 唱的无非就是《狸猫换太子》、《打金枝》、《杨门女将》这类的热闹戏,中秋的时候,唱的都是才子佳人爱情戏《追鱼》、《梁山伯与祝英台》、《玉簪记》、《唐伯虎与沈九娘》等等,当时也就是看个热闹,自己看不懂,要靠比我大点的孩子给我解释,才明白那些水袖翻来翻去是啥意思。 不管怎么说,戏台子里的花旦都是好看的!身段玲珑窈窕,怎么看都迷人! 嗲能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对你家乡唯一的印象,就是你奶奶做的烤芋奶,还有就是街上的葱油饼。” “全是吃的啊!”我惊讶地看向他:“嗲能,你怎么看都不象吃货呀?” 嗲能没理我,我便自说起跟着族里的孩子们摇船去看《打金枝》,看完后,我们排着队,随着其他的船一起摇回来,这时候,一些船上会挂着马灯,卖煮花生,煮芋奶还有芝麻团这类小吃。 按真真儿来说,这些东西,肯定没有奶奶做的好吃,但是跟着一帮孩子们一起吃,味道却是不错的。 听了我的话,嗲能的眼中居然有了一丝向往,“寨子里很多歌会,但象你们老家那种河埠头戏,我从来没有经历过,有机会很想看看。”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我们这回去苗岭,咋没看到小非哥?” 嗲能瞄我一眼:“他去你家了啊,丫嘟就是他堂侄女,他堂姐和堂姐夫在走亲回来路上遇到泥石流死了,独独留下个女儿。” “啊?”我翻身坐起来,“你都没说……” “伤心的事,说它干什么?你是回去渡假寻个开心的,再说,”嗲能把南南放到沙发上,又从旁边拿了件衬衫给她盖上,“顾非的性子,就是从来不说很丧气的话,也不喜欢见到丧气的人。” “那丫嘟,是不是……”小非哥没结婚,他不可能把小孩抱到这里,“他堂姐夫家没人了吗?” “嗯!他堂姐夫还没成年,爹妈都死了,一个是摔到悬崖下,另一个被蛇咬死的,周围又没有人见到。”嗲能叹口气,“当初这门亲事,顾非也是反对的,后来他堂姐一定要嫁。” 堂姐家应该还是有人的,但为什么独独丢给拉乌爷爷带呢? 嗲能似乎看出我的疑问:“别瞎想了,丫嘟是我外公救的,他说要带段日子,谁会说什么啊?我又不在跟前,他可能把小丫嘟当我了。” 新妈妈把做好的螃蟹和花螺端上了桌,我上前揪了个蟹钳吃,“嗯,很鲜!”我咂咂嘴,“明天台风来,估计买不到菜了,所以买这么多?”我指着不锈钢盆中堆得高高的螃蟹说道:“估计今天老爸又要喝多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有点点不对劲 新妈妈笑着抿抿嘴,“你们在苗岭没有海鲜吃,我是想让你们吃个够!” 嗲能也上前揪了个蟹腿来吃,点点头:“这种才是原汁原味!” “我去做个拌木耳,你们先吃着,反正家里没有别的人,不用管那么多,对了,廷娃,蘸料自己去弄!” 新妈妈说完又回了厨房,大概是我吃东西的吧唧嘴声音太响,兔兔醒了,揉着眼睛定定地看向我们,好吧,我立马眼明手快地剥了一条肉给她吃。 半小时后,老爸回来了,兔兔上前让老爸抱了抱,我这才发现南南没醒,“嗲能,六点半了,她还不醒咋办?” “没事的,一会儿她就会醒了!”嗲能浑不在意地说道:“你怎么总是这么紧张啊?” “一般她不会睡到这么晚嘛!” “可她是四点半才睡着的,小孩子越小,瞌睡越多。”嗲能摸摸南南摊开的肉乎乎的小胳膊说道:“刚接来的时候,瘦瘦小小的,现在长胖,要可爱许多了。” 晚饭,当然是极为丰富的,鲜美的螃蟹,弹口的花螺,酸辣味的木耳,冬瓜海米,还有老爸的酒香,晚饭非常好味道。 吃得肚皮溜圆回到卧室,嗲能正在看的一本书是《盲目》,我有些意外,“嗲能,这书好看吗?” “好看啊,”嗲能偏头看向我:“你也想看?” “不,我对那个封面表示接受无能。”我连忙摇头,“我还是喜欢看网络。” 嗲能轻哧一声,继续看他的书。 不多会儿,南南和兔兔都跑来我们房间,南南爬不上床,只能奋力地缩着小短腿,我看得哈哈大笑,嗲能被我笑烦了,把南南拎到床上坐着。 “去把南南的那只小熊拿进来,不然她才不会安份地坐在床上,快去!”嗲能用书在他自己的腿上拍着。 “哦,好的!”我走出去拿来了小熊公仔塞到南南手中,果然南南的注意力就到公仔身上,不再想着去扯嗲能的书了。 “明天台风,你不会出去吧?”现在外面开始下起了雨,但没有什么风,只是缓解了点炎热。 嗲能懒洋洋地答道:“不去,不过过两天还是要出去的,你要是有空的话,也要经常出去走走才是,一天到晚跟蜗牛似的在家,你不怕会发霉?” 我当然怕发霉,“天这么热,你让我去哪儿啊,走哪儿都烦!” 嗲能吃吃地笑起来,两个小的也跟着傻笑,“算了,要不过两天趁温度还没升高的时候我们到书城去吃点东西?” “行!”去苗岭一趟,老爸让我带了两万给外公外婆,还另给我存了一万五的零用,在苗岭只用掉了几百块钱,我真不知道老爸是不是按纨绔子弟的消费方式在养我。 嗲能的手机响起来,他很快接了电话,南南伸出手,示意我把她抱到小床上玩,后果就是兔兔也跟着来到小床。 “凯奇问阿朗来以后,要不要一起到邬玉琴家聚聚。”嗲能挂了电话对我说道:“可能他们几个也很闲吧!” “嘿!还有一星期就要开学了!”我们到书城吃午饭的时候,遇到了田信南,他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就冲过来,捏捏南南的脸蛋:“你妹妹还是这么可爱,粉嫩嫩的脸哦!” 南南很不高兴地扒开他的爪子,一副生气的萌样,让人觉得特别逗。 我们让服务员加了一位,田信南坐下自己倒了茶说道:“今天人超多的,进书城居然要排队,说是某个天王级作家来签售了,噢!我都没听说过那个名字,人家就天王了,我要是听说过那个名字……” “成不了天王!”嗲能接过话头,“你怎么会来这里,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家离这儿有点远吧?” “哦,是那个……”田信南清清嗓子说道:“我最近在看那个大侦探波罗,有些书我有,有些书没有,我那边的书店找过没看见,我就过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挤成这样,关键是我进来了就被堵在里头根本出不来,只能被人流冲进来了,唉!好在碰到你们,今天不算白来。” 南南抓着大福吃得脸上全是白白的椰蓉,而兔兔则下巴上粘着抹茶粉。 嗲能细心地给她俩擦干净,就听信南要牛肉乌冬面。 信南吃得飞快,我和嗲能还没吃完,他就放筷子了。 我们吃完东西买完单后,信南拿出一张红色的卡说道:“这是我新妈妈给我的书城卡,里面有1000块,她让我用卡买书,你们要什么参考资料一起用呗?反正8月底就要过期了。” 嗲能看他一眼,点头,信南很高兴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我迟疑地说道:“两个小的吵怎么办?” 嗲能蹲下身子问道:“两个小公主,你们想不想等会儿吃冰淇淋?” “想!”理所当然两个孩子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以冰淇淋为饵,嗲能和我各买了几本参考书和,信南还跟着我们一起回家吃了顿晚饭,席间说到要去邬玉琴家小聚的事情,田信南忽然对我说道:“我高二挑了文科,跟你肯定不在一个班了!” 我跟嗲能都挑的理科,嗲能的数学这么好,去学文科太浪费了。 信南的记忆力极强,他挑文科也没什么不对,本来我跟信南高一时就不在一个班,倒也没什么。 晚饭后,信南突然扯扯我的袖子说道:“南洼地的事情,你看报纸没?房子都倒塌了,但新妈妈说南洼地出事,她就在单位,没感觉什么异常,可是地震那么强烈,没理由我们那儿一点感觉都没有吧?总觉得有点点不对劲。” 我也不知道怎么作答,只好好转开话题:“对了,陈惠静是不是还跟你一个班?她选的文还是理?” 田信南笑笑,“她从开学起,数学就没及格过,一直理科都差。” 我挠挠下巴:“既然她选的是文科,那就有可能跟你一个班喽?” “是啊!”田信南笃定地点点头,咧咧嘴道:“估计我这个学期还得忍受她胡说八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可惜没去苗岭 田信南刚走,嗲能的电话就响起来,他看我一眼说道:“是胜武!” 不知道胜武跟他说了什么,嗲能的眉头得越来越紧,挂完电话后,转头对我说道:“昨天那个天王作家带来的助手,说是在酒店遇到鬼了。” “鬼还要住酒店啊?它们不是一直都随便飘的吗?”我下意识地说道,注意力完全不在他所说的这件事本身。 嗲能走到我旁边坐下,从茶盘上拿起一个小茶杯倒了杯茶说道:“胜武这个星期打工的地方,是个酒店,专门负责给贵宾客人拎行李,他长得很不错,所以常常有小费收。” “可胜武那张娃娃脸,怎么看都是中学生!”出于妒忌,我说了实话。 嗲能回到房间,等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衣服,他看向我,又朝正在看电视的老爸和新妈妈说道:“霍叔叔,岚姨,我要出去一趟。” “已经九点半了,还要出去啊?”新妈妈站起身道:“那你去吧,我给你留门!” 我站起身,“等我一会儿,我也去!” 来到胜武打工的艾伊大酒店,四星级,22层高,1-15层为酒店,15层以上用作商务写字楼。 胜武带我们上楼的同时说道:“是今天早上被投诉的,经理很担心他们会叫媒体,所以就说全单免费,换了间新房,我上中班,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什么都没带,你们就帮忙看看吧!” 胜武把我们带到3902房,也就是是902房间,按响了门铃,一位年轻瘦削,带着眼镜的男子来开门,看到胜武一愣,“我没叫客房服务。” “没错,是的!”嗲能说了一句,就走到那男子跟前,“这间房没有问题,你原先住的几号?” 嗲能一板一眼的问话也许给了那个年轻男子心理上的压力,他站在那儿震惊地看着我们,老半天才说道:“3533。” 嗲能看向胜武,胜武立即说道:“没有问题!”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得到了3533房间钥匙,总之我们进去了,不但我们进去,还生拖硬拽把那个叫唐士良的也弄进去了。 嗲能看了看房间和环境,两手撑在窗台上说道:“这家酒店,差不多有三十年了,三十年的老酒店,发生一两起死人的事故,没什么稀奇的,估计这里作过法事。” 嗲能到床房,喊了声胜武,胜武借力把床头挪开,果然能见到一张符纸上画着符。 唐士良一直很震惊地看着我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跟你和雇主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这次你碰上,只能算倒霉,可能是你有一段时间没能好好休息,才使自己的磁场跟那些东西比较接近。” 嗲能说话很平静,态度自然,而且很懒洋洋的态度,却让唐士良震惊的眼睛转为安定。 “这家酒店的事情,应该会在很多地方发生,不同的是,别人的磁场很强,与它们撞不到,而你的磁场弱,反而被影响,不过都不是什么特别糟的事,至少你见过了,也许以后都心里有数。”嗲能说到后面,嘴角居然微微弯了一下。 唐士良不太肯定地点了个头,我想是他心里的恐惧还没消除,嗲能上前说道:“多注意休息,睡少了,一个是脑子容易变笨,二是象你这样体质敏感的人,会看到某些东西。” 说罢,嗲能从身上拿出一粒小小的珠子,用绳子一穿,“这个比较小,你可以放在钱包或者背包里,把绳子弄短了系在裤的裤绊上也可以。” 唐士良接过来,脸上还带有显而易见的半信半疑神色。 我们年纪太小,脸嫩的人,不容易取信别人是常有的事,但嗲能说不能因为人家不相信就不做这件事了。 这话说的十分在理。 把唐士良安慰一番后,我们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他有些尴尬地问道:“不知道你们怎么收费?” “嗯?”嗲能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胜武也看向他。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那个,他在港,港城那边请过玄术师,要,要收费的。” 嗲能笑着拍拍他肩膀,“这个来打工的小兄弟就是位玄术师,他不是解决不了问题,只是为了找个理由把我叫出来吃夜宵而已。” “啊?”唐士良茫然地睁大眼睛,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当然!”嗲能微带调侃地说道:“自古高手在民间啊!早点休息!我们走了!” 这么一折腾,快十一点半了,胜武要站到午夜十二点有人跟他交班为止,于是我们在大堂的沙发上等他下班。 嗲能见我又在玩游戏,推推我:“你刚才在3533感觉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你不说里面死过人么?但我确实没感到阴气游动,但之前的阴气确实还有点遗留的。”我努力回想刚刚踏入3533房间的感觉。 “除了刚进屋时有点阴凉外,其他的真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了。” 我摊摊两手,真的没有多余的感觉。 又聊了一会儿,胜武换了衣服走过来,我笑嘻嘻地说道:“怎么样,胜武,当童工的滋味如何?” 胜武咧嘴一笑:“爽歪歪!” 今天外面比较凉爽,很难得深市夏天夜里温度不超25度,我们叫了一大盘炒田螺,一支大可乐在大排档里慢慢吃着。 “明天是我上班最后一天了,干这个工作挺有意思的,每天都能拿到不少小费。”胜武洋洋得意地说道:“其实刚开始,我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老板说,这有啥,所有进店来住的人,都来自世界各地,你每天跟人交谈两句,比你天天坐客课上强一百倍,人家中医还说读书万卷不如问诊百方呢!” 嗲能点头表示赞同,“这倒是的,你跟家里是怎么说的?” 胜武笑笑:“我家里人都支持我参加社会实践,还说要是觉得有趣,明年夏天继续!” 我们都乐了,胜武叹口气:“就是觉得有点可惜,我最后还是没跟你们去苗岭。”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搬你们宿舍去行不行 嗲能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找机会去不就行了?” 胜武眨眨眼,“你们过去的火车票贵么?” “不贵,卧铺票一百多块。”嗲能说道:“你明年想去?” “有点,唉,算了,等高中毕业再去吧!”胜武有点沮丧地说道:“我就是想多攒点钱,这样毕业旅行的时候就不用扣扣索索的。” 嗲能有点惊讶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远大的志向,想去就去呗,离我继任鬼师,还有二十年呢!” “今天这田螺味儿不错,养得也干净!”我只对吃有兴趣,“哎,嗲能,你把夏鲁留苗岭了,行不行啊?” “怎么不行?夏鲁顶三个好狗,又有充足的灵气,我外公要养丫嘟,正好缺个看住家的。”嗲能眼睛一瞪,“我看夏鲁比吉安好使多了!” “应该是你自己喜欢撸猫!”我不服气地说道,“吉安也是有灵气的。” 嗲能摇头:“吉安找到以前的主人了,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开我们。” “啊?这样啊?”我茫然地看看四周,吉安在我们家也算待了大半年,习惯它每天蜷着身子睡在床尾,突然说要走,我心里陡然一空,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嗲能拍拍我,“就算吉安不跟我们分开,它这具身体,最多也就十几二十年,一样要跟我们告别,它不是一条普通的狗,是有灵识的!” “我知道!”我捏捏拳头,“我就是有点……。” 当某样东西天天放在你面前时,你会觉得很理所当然,而当这东西突然坏掉或者消失了,原先你内心的某块地方就会突然一空,感觉心脏都轻了,这大概就是习惯给人带来的细微感伤吧。 胜武忽然说道:“等我明儿下了班,就过来找你们,我乖了一个月了,等结完工资,真要到外头浪一浪去。” 说不好他这人什么念头,象早上出来放风的动物似的,一脸期待的表情,“嗯……最好是去看场电影,然后去掇顿大骨煲,艾玛,想想就流哈喇子。” “马上就要报名了,等开学了我们宿舍的一块儿去不就行了吗?阿朗要走了,去y国,不知道我们宿舍会让谁搬进来。”嗲能这么一说,我和胜武都安静下来,熟悉的人要走了,很是不舍。 胜武喝口可乐:“那,阿朗什么时候动身?” “22号,就在下周末!”我答道,阿朗行程很紧,回家收拾不了几天就会过来,我的意见是让他带着颜料和素描本一起去,好歹在国外要用的,听说国外的颜料比国内贵得多。 老爸让我买了三盒温莎牛顿三盒史明克备用,画笔只买了一套,估计他有自己习惯的牌子。 老爸嫌不够的时候,我便说道:“可以了,他还要带上四季衣服,不知道行李有多重呢!” 胜武叹口气:“唉,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这高中啊,跟阿朗的缘分也就这样了,不管怎么说,走之前,我们几个聚聚,算给他饯行呗,好在同学一场啊!” “那是肯定的!”嗲能干脆地接话说道。 周一,阿朗哥来了,除了自己的换洗衣物外,还带了一大箱家乡特产,阿朗妈妈也来了,我也不知道老爸是怎么给他弄的票,反正就是从港城飞,中间要经停,差不多总共是八个小时。 “好远啊!”我低声喃喃。 第二天,我们同宿舍的,连同凯奇、李冲还有毛子和陈曼华,一起给阿朗饯行。 我第一次看到阿朗明确表现出对大伙的不舍。 阿朗走了,我们开学了。 第一天上学一进教室,就看到邬玉琴兴致勃勃地跟同学们说着去苗岭的趣事,“他们那里的田都小块小块的,一层接一层,象楼梯一样,哪怕就桌子这么点大的一块地,也能开出来种点葱和小白菜。房子都是一半空的,用柱子顶着,全是木头房子,路都是石板铺的,很特别。” “他们那边的烤肉串真的很好吃,非常香,没有孜然,也没有十三香,不知道苗人放了什么,还有就是那种叫米豆腐的,那个油辣椒,跟巴蜀人搞的完全不一样,反正特别好吃,你想啊,米豆腐米白色的,看上去半透明,切成半长条,放上酸萝卜丁,葱还有酸菜沫,炸得酥脆的黄豆、还有大头菜丁,浇上蒜汁、姜汁、酸汤汁,酱油和醋,最后浇一勺油辣椒,拌开来红亮亮的,香死人了!” “还有黄糕粑,据将军说是大米、糯米和黄豆做的,可以烤着吃,也可以蒸着吃,不会太甜,真的很好吃!” “还有他们那里一点都不热,晚上要盖被子,睡觉都要把窗关上,不然半夜冻死了。去他们那里过暑假真是爽呆了!还有……” 我实在听不下去,上前推推邬玉琴,“够了啊!别再说了,老师都来了!” 邬玉琴一转头,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郑老师,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看来邬玉琴同学暑假过得很开心嘛!” “今天,不管坐在这里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你们都已经迈入高中二年级,成为理科班的学生,高二是关键,今年一整年,决定你们明年是不是能轻松通过高考,所以希望大家假期回来的,能够收收心,重视高二这个转折点。” 郑老师在台上说得口沫横飞,我却觉得悲催得要死,因为我刚才买了一瓶绿茶,打开盖子再来一瓶,我就跟人家换了一瓶,想看看还有没有再惊喜,结果好死不死的那盖被我弹飞不知道哪里去了,于是我只好举着两瓶没盖的绿茶进教室。 把手中绿茶递给毛子,毛子却不爱喝绿茶,说是怎么喝都象在刷牙的气味儿! 这鸟人!后来直接递给了后座的李冲,指着他说道:“敢不喝,抽你啊!我拿瓶盖兑的!” 李冲倒是来者不拒,抓起瓶子就喝。 开始报名了,填表的填表,粘相片的粘相片,实验中学还保持着老传统,班费要交现金,突然我的椅子被踢了一脚,我转过头,李冲贱兮兮地笑着:“我搬你们宿舍去行不行?”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打孩子这事儿 我手指指讲台,“这东西,你跟我说不好使,得跟他说,我个人没意见,看别人会不会看不爽你了!” “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吧?”李冲脸上的笑僵住,“我还以为我有人缘儿呢!” “你是多自恋呢?”毛子嘿嘿一笑,两手一摊:“估计老师说了都没用,得将军点头才行,你没瞧见将军的号召力比班长还强?” 李冲认命地猛点头:“好,我下课就跟他说。” 高二,立体几何没了,改成了平面解析几何,化学变成了有机化学,英语也比上学期厚了不少,再加上政经等,想想都觉得高二,应该是痛苦的一年,毕竟,生活不是,爽文看的时候觉得装逼打脸很过瘾,但在现实中,却是很招人恨的。 高二1,理科重点,高二8,文科重点。 我不懂怎么邬玉琴也跑来了。 “怎么回事?顶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胜武仗着身高优势一把勾住我的脖子,“跟哥哥说说,帮你参谋参谋。” 我用力推开他的爪子,“哪有什么生无可恋?看看我手里抱着的书,这么多,这么厚,完了,我草稿簿忘记买了。” “哥哥这儿有,回头给你!” 胜武笑嘻嘻地说道:“今儿人齐,晚上大骨煲?” “我也去呗,胜武,带上我呗,看在我给你带特产的份儿上!现在班里就五个女生了……你要对我好点!”邬玉琴一副眼巴巴的样子瞅着胜武。 “行!带你!”胜武爽利地举手。毛子跑过来笑道:“你们几个又想出去干嘛?不带我可不行啊!” 顿了顿,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刚才老吴校长把将军叫走了,不知道啥事儿。” “蜻蜓!”后肩突然被人猛拍一掌:“终于逮着你了!” 我一回头,脸圆得肉都没地儿长了,两边肉滚滚地坠着,生生把两边嘴角都拉得有点往下。 “吴胖子,什么深仇大恨使这么大劲啊?”我皱皱眉头,可能是天热,脾气也不是太好。 吴胖子哼哼两声,“终于一个班了,你都不表示一下友好?” 我都没留意班上有哪些人! “我跟蓝子都跟你一个班了!”吴胖子补充道,“咋样?” 我茫然地点头,能咋样?“在一起挺好的。” 走到宿舍门口,才想起今天没带宿舍钥匙,好在胜武带了,我们头天已经打扫过,把书放到各自的柜子里。 胜武理出两本草稿簿递给我,我一接手,就看到阿朗哥的床铺空空如也,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 总之还是不习惯吧! 天太热,我们都跑到麦当劳去吃中饭,一个15块钱的套餐吃完以后,一直坐到下午三点半才走人。 回到宿舍,当然是挨个洗澡,我把新书拿出来翻翻,看下明天开始就要进行的新内容。 很多学校老早就开始补课,但实验并没有提前补课这种传统,据说老校长认为拔苗助长会扼杀学生的灵气。 在这种问题上,我从来都站老校长这边,如果他站在跟前,我肯定会喊一嗓子老校长万岁。 不过,虽然学校不提前补课,外面的补习班却遍地开花,到处都是补习的。 门被捶响,一拉开,是嗲能!塑料袋里是大西瓜!另一只手夹着新书,手中还捏着散钱。 “来吃吧,冰镇的西瓜,都切好的!”嗲能把东西一放就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嗲能很快洗出来,我们都吃得差不多了,毛子选了最大的一块吃掉了,我选了小的,整个夏天,嗲能几乎都不怎么允许我吃冰冷的东西。 嗲能把擦头发的白毛巾往床头栏杆上一搭说道:“李冲跟我说想搬进我们宿舍。” “嗯!”我站起身去洗了个手,又躺到床上,“我没什么意见。” 嗲能说道:“我们这个屋子,你我还有胜武,半夜时不时都会出去,要是有人计较我们半夜打扰他不得安静的,还不如我们宿舍不要随便让人进来。” 毛子愣愣地说道:“我都没怎么听到你们半夜出去,反正就是早上起来你们的床是空的,才知道你们外出了。” 李冲对嗲能的崇拜,就象原始人类对于图腾的崇拜一样,嗲能说什么都对,嗲能说什么都照办。 “看在李冲拿你当偶像的份儿上,就让他来吧!他今天先跟我打了招呼,我和毛子都说要你作主。”我把上午李冲的那些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 毛子抢着补充,还添油加醋地,说得嗲能苦笑着直摇头。 才六点,邬玉琴的电话就追来了:“霍廷,你们还不出来?快点啦!” 我只得哄哄这姑奶奶:“你急什么啊?现在就饿了?” “我怕你们不带我啊!” 邬玉琴笑嘻嘻的在电话里说道:“为了防止你们不带我,我先提前做好准备嘛!” 邬玉琴叫了李冲,我们宿舍一群人过去,正好大骨煲今天人不多,坐了小包厢,其实只能叫半包厢。 大例和小例的猪骨煲各叫了一个,还加了两个炒菜,感觉要这样才够吃。 大家埋头狂吃,干完一个大例煲后,才开始说暑假期间遇到的趣事,田信南今晚也跟着来了,他分到8班文科重点,当了政经科代表。 “你们今天就选好班干啦?”胜武捞了勺大白菜说道:“我们好象就报个名,领个书,别的什么也没说啊。” 嗲能懒洋洋地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吧,那些班干部一半都在我们班里。” “这倒也是,全级前几名都在一个宿舍。”毛子点头,接着就哭丧着脸:“跟学霸学神在一起,压力真大!” 李冲笑了:“我不怕压力大,我习惯了,反正差以后就是挨我爸揍呗。” 胜武噗哧笑出声来:“你爸,真是爱你啊!爱之深,责之切!我看初中时你爸经常揍你,几次把你打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了。动不动就抄家伙。” 说到这儿,胜武还接着笑道:“我周围,爱打孩子的家长还是有的。” 邬玉琴摇头道:“切!要是打孩子有用,为什么朱益辉还能被人欺负了?肯定就是在家被爹打得狠了,出去就打别人!”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什么东西附在上面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我不是那种挨打了就去打别人的人啊!” 李冲的动作完全就是清穿剧中的“臣妾冤枉啊!” 我脑补得有点过头,对于那个启智符的事情,我计划下周就侧面打听陈惠静的事情,信南说了,陈惠静不跟她一个班,她在九班,我们各自原先的班级,全部被打乱,来了些我们以前不认识,或者不相熟的。 嗲能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接完电话,他看向我,“一会儿你别出去玩了,我有事找你!” “哦!”我点点头,我可没有天黑了四处溜达的习惯,基本都是在宿舍的。 两个大骨煲吃得胜武摸着肚子直打嗝,“爽!” 田信南也点头,鼻尖还有着细细的汗珠:“吃得很爽!” 晚上是胜武和毛子两人买的单,回到宿舍。 吃饱喝足的下场,就是想睡,拉直了身体,就能感受到梦神的召唤,这是以前马明时不时就蹦出嘴的话。 “你俩一会儿去买点水果呗?”嗲能忽然对胜武和毛子说道:“买点葡萄啥的回来吃。” 胜武愣了一下,把毛子从椅子上揪起来:“走!买水果去!” 不由分说揪着毛子的衣领就出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胜武拉着毛子去打架呢。 “还记得那个阔太么?”他俩一走出去,嗲能关上门就朝我来这么一句。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反问道:“你是说那个刘姐?住别墅区的?他老公长得比猴子还瘦那个?” “对!”嗲能点头,“刚才她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她觉得家里阴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东西进去了。” “可你上次不是弄干净了吗?”我不解地说道:“你没设阵啊?” 嗲能摇摇头:“设阵多累啊?我才收了这么点车费。” 我只能说嗲能完全是掉钱眼了,不过,我也不好说嗲能这样做不对,寨子里的石板路铺得这么整齐,那一块块的都要钱买。 “怎么着?我们要马上去吗?”我想嗲能跟我说的意思,应该就是要去驱邪。 嗲能摇摇头:“不急,她还没弄清楚是自己没睡好造成的,还是屋里真的有东西。” 居然有这么糊涂的人啊? 都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而害怕,就先跟嗲能说家里不对劲? “你的意思是如果刘姐第二次来电话,真有事儿,我们要一起去吗?”我正肃问道,不然呢,嗲能找我还需要避开胜武? 这类事情,嗲能向来不避胜武。 “我的意思是,风鬼的口诀你背得滚瓜烂熟,晚上可以去问问风鬼。”嗲能说道,“如果你愿意去的话。” “我试试吧!”在苗岭,几次唤风鬼都成功了,我也想在这里也试试。 没准就能行了呢? 想到这里,心里还有点蠢蠢欲动。 胜武回来了,果然买的是葡萄,还有几个苹果。 吃完水果洗完澡,没坐几分钟,又是一身汗,我又想再去洗了。 一道闪电撕裂黑暗,雷雨来临,风夹杂着夏日尘土的气息扑卷而来,十分适意。 “嗲能,你为啥没放冰蛊出来?”我踢踢他的床脚问道:“有冰蛊多爽啊,跟开了空调似的。” “冰蛊?现在没钱喂它!”嗲能懒洋洋地躺倒在床上:“心静自然凉,懂不?” 说了等于白说! 雷雨下得又急又快,足足下了半个多小时,当然今天晚上过得很舒服了。 开学一整个星期了,教师节来临,这个节日,也便宜了我们,我们也能放半天假了。 我们班没什么表示,班长拿了班费买了水果之类的慰问老师。 趁教师节玩耍,当然是开心的,回到家,两个妞妞见我们不是周末回家,都大喜过望,拉着我和嗲能一起玩得很开心,连南南都笑出了声。 “今天十七号了哦,将军,有没有听说我们今年的校运会定在几时啊?”毛子凑过来问道,“跟去年是同一天吗?” 嗲能摇头:“没听老师说起。” “我都忘了还有校运会这件事!”我扣扣鼻子,真真的把校运会丢到九宵云外去了。 嗲能的心思明显跟这些无关,他不知道低头在看什么,抬手推推我:“去扫地啊,不是轮到你扫包干区?” 我认命地拿起长扫帚去清扫学校走廊。 邬玉琴坐在我们前面,准确地说,坐在我的左前方,她跟另一个叫邵伟兰的女生一起坐,邵伟兰很瘦,很白,总是面色发青,体育课也不去上的,据说是什么遗传病。 任何病,扯上遗传跟绝症也没什么两样了,不同的,不是所有遗传病都会让你迅速死掉,只是让你就那么病恹恹的,本尊兴许习惯,旁人看得却是替ta难受。 嗲能坐我左后方,他和玉琴中间隔了一位叫陈国庆的男生,也就是我的同桌,胜武被分到另外一组,毛子跟我也不在一起。 陈国庆,爱画画,他画的摩托车,360度的视角,立面剖面侧面俯视,让我感觉看老爸的装修图似的。 嗲能的同桌,叫梅长青,听起来就酸死了,长项是物理,短项是英语,他一上英语课,就跟小老头似的,脑袋一点一点睡觉,上物理课,眼睛就闪闪发光,非常极端。 玉琴很少回过头来跟我们说话,大概是为了避嫌,不太好意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跟我们“打情骂俏”吧? 晚上刚吃完饭,嗲能便走过来说道:“抓紧时间写作业,晚上我们得出去了!” “去刘姐家?” “不,去别的地方!” 当嗲能把我带到目的地的时候,我有点惊讶,“这不是那个李守途当时被发现的地方吗?” “别吵,安静些!”嗲能不耐烦地制止我,“别动不动就大惊小怪,我叫你来总是有原因的!” 话刚落音,一股强烈的阴邪之气就象烟雾一样,朝我们漫延过来,灰褐色的雾气显出它跟平时的阴气不一样。 “很邪门对吧?”嗲能轻轻说了一句,“靠墙站着!” 我尽全力贴紧地下通道的墙壁,不知道墙上的灰是不是被我的衣服擦干净了。左臂突然一僵,有什么东西附在了上面! 本章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就这么定了 我想甩,却甩不开,心下大惊,嗲能发现异常,不知道他念了什么,通道内的纸片和宣传海报突然无风自动,在半空中旋转。 乖乖,这功夫!心中暗叹,我啥时候能有这么一手就好了! 话虽如此,我终究还是没能象嗲能这样,对各类物质灵气用得这么熟练,嗲能说驭灵之时,精神会很累,但是经常训练,就不会太差。 阴邪之气退散,我的左臂也不再僵冷,试着动了动,呵呵,还好,没事!要是完全僵直了,明儿还怎么做几何作业呢? 自我安慰了几句,看向嗲能,他没动,眼睛只是看向右上方,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边有一团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嗲能拿出一个绿瓶子,走向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他经过之后,残存的灰褐的雾气也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也好,都不存在了。 跟观音的羊脂玉净瓶一样好使啊!不过那个是菩萨的东西,肯定那个更强! “看楼梯!”我扭头看向昏暗灯光下的楼梯,那里站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准确地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鹅蛋脸,脸上还有未褪去的婴儿肥,半阖着眼,所以看不出她眼睛是大还是小。 “陈惠静!”嗲能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让我很吃惊。 这个女的就是陈惠静?那个说身上佩带启智符会变骷髅的人? 她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样的话呢?我的脑子里全是问号,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今晚这一出。 大概是因为我们驱散了邪雾,陈惠静这张脸看上去恨恨的,有点狰狞。 一个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跟狰狞二字怎么也不应该沾边,可她偏偏就那样站在眼前了! 忽然觉得挺怪的,我高中以前,从来没见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跟嗲能见面开始,准确地说是摔进洞葬府开始就遇到各种各样的怪事,我是撞大运了呢,还是撞邪运了? 嗲能手朝她挥过去的瞬间,我看到她跑了,跑得飞快,那脚动的速度间,我只看到了残影,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地下通道的照明不够,不过,李守途的事情发生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邪门的事情,这里的灯,也比以前亮了许多。 “我们回去!今天她不会来了!”嗲能扯了我一下,一走出通道,飘泼大雨!我们不得不退回去。 这时,通道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步履声沉稳匀速,能听得出这是年轻人的脚步声,来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还有塑料袋在身上碰来擦去的沙沙声。 从阴影中走出来,先看到一双穿着耐克鞋的脚,再往上是合身的牛仔裤,显得来人腿很长,等他整个人从阴影里走出来时,我惊讶地喊道:“江澳!” 他怎么会在这里?联想到刚才逃掉的陈惠静,难道说他跟陈惠静之间还有关系?带着这种疑惑我看向嗲能,嗲能正在跟江澳打招呼。 江澳对我们的出现,也感到很意外,但他并没有对我们的出现说什么,只是问道:“你们也是感到不对劲才来的?” 嗲能肯定地点点头,我不知道要不要点头,因为我啥也没感觉到,或者说我的感应范围有点窄,对我这种时灵时不灵的感应能力,就跟电源接触不良似的,挺无语。 就在我瞎想这当儿,嗲能跟江澳都说拜拜了。 回到宿舍,嗲能才说道:“江澳的师承,跟我某些方面有点象,但我还看不出他是哪一个派别,他是汉族的吗?” “不知道哦!没听说他不是汉族啊!不过他有点混血的味道。”毛子一边玩手游一边答道,“再说,他现在跟我们都已经不在一块儿了。” 是啊,升级的升级,毕业的毕业,转学的转学,死亡的死亡,这些事情构成了中学的时间。 开学后的新课程有机化学,我总觉得难度开始越来越大,不过好在还能撑下来,如果想保持前十,我得更努力一些才行。 英语老师换了,换成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戴着副黑边大框眼镜,他的英语有口音,属于江汉地区的英语,听起来很搞笑,不管什么问题,他都会在后面缀上“磨子啊?” 一节课,就在磨子中渡过。 语文老师也换了,换成一位申城来的中年教师,瘦瘦高高,总是把典型说成电影,不过新鲜感总还是有的,每个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同,最终目标都是希望我们成凤成龙。 在实验,竞争确实激烈,但学习风气也很好,我的同桌每天都不知道在画着什么,感觉他成绩也是在上游水平。 课间,吴胖子过来勾住我脖子:“蜻蜓,打听到了,今年的校运会定在10月25日开始,你要不要奉献个男子长跑一万米啊?” 我不耐烦地推开他:“说话就说话,不要勾肩搭背的,你知道你有多热么?跟炭炉子似的。” 旁边坐着的陈国庆一脸不解:“你们干嘛要打听什么时候校运会啊?” “因为趁这机会可以出去兜塔啊,人全!”吴胖子笑眯眯地解释道,他脸上的肉肉,随着他咧嘴的动作变得更饱满,他手中如果拿着手机的话,搞不好就挂机了。 可惜胖子的话没有引起同桌的共鸣,上课铃响了,胖子只得又回原位。 可能是因为我们之间不熟悉,开学快一个月,我跟同桌之间的交流还是很少。 我心里还担着一件事,那就是启智符,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惠静在班上时一切都显得很正常,跟同学们也是有说有笑,青春开朗,但那天在地下通道,她脸上的表情,我现都想起来都觉得悚然。 女人都有好几张脸,这一张也算? 晚上,让我逮着了一个偶然的机会,食堂排队时,陈惠静和她的同桌或者是好姐妹排我后头,“惠静,你周六要去东门买鞋?” “是啊,我是这么计划的,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那就周六中午十一点半,太阳百货门口见?中午我们就在附近吃鸡煲?” “行,就这么定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失踪 居然这么容易就搞到了“一手材料”,心中暗自窃喜。 跟嗲能一说,他却摇头,“你是脑子进水了吧?女的逛起街来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五六个小时不用停,你能行?” “我也可以走五六个小时啊!”我怎么不行了?有点茫然地说道,“我可以跟在她们后面……” “你算了吧,要想跟踪她们,当时为什么不唤草鬼帮忙?”嗲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压根没想起来自己还有这功能! “那咋办?”现在只知道陈惠静周六要到太阳百货,其他的信息什么也没有。 嗲能啧了一声,“田信南不认识她吗?他应该还有别的同学跟她一个班吧?” 嗲能的话提醒了我,倒是明天可以去8班问问信南。 但是第二天发生了一件事,让我把这茬给忘了。 早读课,按理说,应该是学习委员带我们早读语文或者英语,语文也就是文言文,英语就是课文。 可是,早读课开始了,门却还没开! 班长居然没来开门! 开门的人,原本有两个,一个是班长,另一个是生活委员,高一时在二班的一个女生,但她昨天就请假了,重感冒引起了轻度肺炎。 没办法,胜武自告奋勇去找了班主任,最后从总务处拿来了备用的钥匙,大家才走进教室。 班长没有住校,他住在学校后门对出去的一条小街上,哪怕是预备铃响了,他从家跑出来都不会迟到,怎么今天会弄出这种事? 课间,郑老师走来跟我们说班长昨天就没回家睡,平时他也偶尔不回家住的,现在手机关机。 昨天最后一个见到班长的,是旁边组的一个男生,我并不熟悉,他说晚上八点多,他到小超市买电池的时候见到过,当时他坐在小超市外面的休闲椅上,跟江澳一起在喝饮料。 江澳?我转过头看了嗲能一眼,他轻轻摇头,我也就没出声。 希望不是我多想,不过江澳两次出现的时间很微妙,陈惠静走后他出现了,班长失踪前,跟江澳在一起。 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还有事情是我忽略的? 中午吃完饭回宿舍,我把头两天攒下来的衣服洗了,坐到床沿上,胜武给我们带了冰可乐,一口气就喝掉半瓶,打个嗝问道:“胜武,你昨儿有没有注意班长的动向?” 胜武摇头:“我家那边不是有人出了点事儿吗?昨晚上我出去了,没带伞,还被雨淋了,今儿才回来,你昨天不是住校么?居然不知道寝室里少了一个人?” “哦,对对!”我一拍脑门,给忘了。 嗲能没有说话,他躺下来捧了本在看。 不得不说嗲能挺有瘾的,但他不看网络,只看20万字左右的长篇。 现在想想,他看的,都是精华,我看的,都是糟粕。 不过这也没什么,十九世纪末的,我也很爱看。 “嗲能,你又在看啥呢?”我没话找话问道,“好象前两天你看的不是这本吧?” 嗲能移下书看我一眼:“你家拿的啊!钱德勒的《长眠不醒》。” 我疑惑地说道:“我家还有钱德勒的书?” “在你房间的书柜上,难道你的书柜是装样子的?”嗲能的语气里带了些讥讽。 我嘿嘿一笑:“《魔戒》三部曲是我的,《哈利波特》是我的,还有就是四大名着是我的,其他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应该是爸买的吧……” “你也是够了,你家这么多好书……”嗲能叹口气,翻侧了身继续看他的书,还顺手把床头灯打开。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要歇会儿。 看看离上课还有一个小时,就把窗帘拉上眯会算了。 下午上课,班长依旧没有消息。 晚间,毛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在想啊,现在医疗条件这么发达,要想移植肝啊心脏啊眼角膜啥的,分分钟就能搞定,只要能找到合适的配型,对吧?” 胜武一拍他后脑勺:“有话直说!” 毛子捂着后脑勺说道:“我是说,王班长会不会被人家用药迷昏了,割了器官啥的……” “你的想象力不错!”嗲能赞许地说道,“就是为什么解析几何还要抄胜武的?” “呀,这都被你知道了?”毛子睁圆眼睛,“次奥,胜武你出卖我!” “我可没有,别乱冤枉人!”胜武不乐意地挪开了点地方。 嗲能啧了一声:“晚上我要到刘姐那儿,廷娃你就留在宿舍吧,万一有点事儿,有你和胜武在,应该能处理,记住,你现在跟胜武一样,都是能借外力的人!” 嗲能的意思我懂,能召草鬼风鬼,就不要自己蛮干,象傻子一样。 一夜未回的嗲能,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拎着早餐回了宿舍,他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睡呢。 嗲能推醒我说道:“快起来,刘姐老公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我一掀被子就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没,他是肝癌晚期!”嗲能拿了一大袋黑色纸袋装的东西,“刘姐让我带来的,家里不用的东西,说有可能我们用得上。” 刘姐的老公,我还稍微有点印象,是一个瘦得让人会多注目一会儿的人,头一年才见过,现在忽然就没了,感叹生命脆弱的同时,我在想要不要让老爸和新妈妈去体检一回。 “她老公很年轻呢!”我低低说道。 嗲能拍拍我肩:“行了,快去洗漱,不然我带的薯饼凉了不好吃喽!” 麦当劳的食物,香气浓郁,每个人都被特殊的香味唤醒。 “将军,怎么样,昨晚上出去,有没有打听到班长的消息?”毛子咬了一大口薯饼问道? 嗲能看他一眼:“先吃,吃完再说,再说我昨天出去是参加某个朋友丈夫的葬礼,不是为了找班长。” “哦,这样?”毛子埋头开始吃他的汉堡。 上课了,班长依旧没有消息,班上突然就紧张起来,班长作为我们一班的代表人物,两个晚上都不见踪影,任谁都没法子等闲视之吧。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五章 自称生母的女人 我也觉得有点紧张,什么样情况能让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突然不回家? 要么,跟曼华一样离家出走,到现在开学一个月了,跟家里一直僵着,她的意思是,不愿意再回那个家了,只要再打一年工,她就满十八岁。 嗲能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太关心,他总认为这不需要他留意,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三天后,班长出现了,他有些憔悴,但精神还可以,班上很多人围着他问东问西,但他只是笑笑,并没有作答。 看到他总看向我们这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看一眼又一眼的呢? 下课后,他走过来坐到嗲能旁边,“你是苗族的鬼师对不对?你能知道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一件过去我不知道的事,你能不能帮忙?” “太宏观了!”嗲能懒洋洋答道:“我们晚上要去明王吃火锅,你等我叫你吧!” 班长点点头,回到他的座位上发呆,那刹那我觉得他有点可怜巴巴。 我们早就约好了跟邬玉琴一起吃火锅,这一次李超东不在,邬玉琴作主请我们吃了个爽。 班长原先并不是我们班的,因此我们跟他都不熟,我甚至叫不出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姓王,再说班上姓王的,有三四个,在不熟悉的时候,会觉得他们都长得象。 后来他坐下来才说道:“我叫王弘文,你们叫我弘文就好。” 也许他并没有想过要多么好地融入我们这个小群体,但他今天确实是带着疑问而来。 嗲能看我一眼,我会意,吃完饭留下来。 胜武随便扒拉两碗饭,吃完就背包闪人了,他很忙,这段日子虽然也经常跟我们一起吃东西,但看得出他确实很多事情做,我每天作业要做到晚上八九点,他跟嗲能却很早就完成了,跟他俩在一起,我纯粹就是个找虐的。 所以,别人总以为我跟毛子才是宿舍里学习最努力的,其实呢,学神努力的时候,没让你看见而已!我看过期末胜武通宵复习熬得通红的眼,嗲能因为出去办事,回来太晚,洗漱完趴在枕头上赶作业,其实学习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有人理解得快点,有人理解得慢点。 老爸说,他并不聪明,所以不指望我成为什么聪明的一休,只要健康平安就好了,活了半辈子,才发现,健康平安,有时候都不那么容易做到。 我们来到了仙踪林,一人点了杯喝的,这时由于外头淅淅沥沥下雨,进来这个角落的不多,而且我们这里还带了个拐弯,或多或少带了点隐密。 对于一进去就点了个套餐的人,仙踪林是不会不高兴的,我点了份芒果冰,水果当然是芒果最好吃! “我是王屋围长大的,我一直以为,我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我跟爸妈都长得不象,我妈说我长得象去世的舅舅。”王弘文的语气有点涩涩的,说话气息也不平稳,他紧拳着双手,拇指包在拳中心,曾在一本心理书中看到过,成人在做这种动作时,潜意识希望不被侵扰,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因为只有婴儿才会这样捏着拳头。 “然后呢?你没有舅舅?”我好奇地问道。 王弘文一愣,“不,我当然有舅舅。” 嗲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其实这一刻我倒觉得不接话茬是最明智的,没准王弘文正在酝酿着话要怎么说,才能让我们更好的接受。 好一会儿,王弘文才说道:“8月中旬的时候,我走出去玩,有个女的跑过来拉住我,说她才是我亲生母亲,我是被偷到王家来的,还让我跟她一起去做亲子鉴定。” 由于激动,王弘文的嘴唇在发抖,他捏紧的拳手也在膝盖上发抖,我想他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决定引导一下,“你没来上课,就是看到亲子鉴定的报告了?”嗲能忽然出声问道:“难道你没想过,这个报告有可能是假的吗?” 王弘文摇摇头:“其实,第一眼,我就相信,她一定是我的亲生母亲!” 王弘文这一句说得有点艰难,这事儿落在谁头上,可能都没有他这么冷静,“不过,”我有点不能明白,“你为什么能第一眼就确定她是你亲生母亲?” “呃,说不上,一种感觉,很亲切的感觉,不晓得能不能算骨肉天性的感觉。”王弘文脸上若有所思,也许他正在回忆当初见到那个妇人的情形,“你们看,我锁骨上有颗痣,在左边,她在右边的锁骨上也有颗痣。” 痣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我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吗?”嗲能追问道,他很冷静,从坐下来到现在,一直很冷静,冷静到我觉得他都没有任何思想感情了。 “但是,我拿到这份亲子鉴定第二天,她就出车祸死了,在半夜!在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的死角!”王弘文的眼里饱含眼泪,“我怀疑……” “你怀疑是你现在的父母出手了?”嗲能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我震惊地看向嗲能,他怎么能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啊?那种杀人灭口,应该只存在于书中吧,王弘文又不是什么世族家的嫡传子,将来要如何如何走向仕途,他家很普通,我想应该与我差不多的家境水平。 “嗯!”王弘文重重地闭眼点头,一滴眼泪砸在他的面前的衣襟。 嗲能啧了一声,“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可是……”王弘文还想再说什么,嗲能却打断他的话说道:“不管是不是,至少在那天以前,你从来没有怀疑过现在的父母跟你的关系,我相信哪怕是在那女的找你到亲子鉴定出来的这中间,你家人对你依旧是往常的态度,对不对?” “对!”王弘文的左手掌在裤腿上摩挲着,“他们对我还是老样子。” “你是因为接受不了发生的这个事情,才离家出走的?” “嗯!” “你想让我帮你问问去世的、自称你生母的那个女人有什么缘由?”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没有阴气,但有邪气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王弘文被问得只会机械点头,嗲能叹口气,“其实,你应该回去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跟他们摊开说一遍,我觉得你父母会把实情告诉你的,再说,那妇人所谓的偷,你就信了么?有时候天下之人长相酷似的很多,至于你说看起来很亲切,是因为你有先入为主的概念了!” 嗲能顿了顿:“这也算是你自我催眠的一种方式。” 王弘文脸上满上不赞同,我感觉他有些不愉,嗲能把服务员端上来的热松饼推到他面前,“先吃块松饼,吃完了,我们再讨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跟吃相提并论。” 王弘文被嗲能这一句话弄得有点愣神,看到他呆傻的样子,我心里暗暗好笑,不行,我得憋着,这时候笑场搞不好被嗲能踹。 我三两口吃完松饼,喝着热巧,点点头,日子就是应该这样,过得甜滋滋的。 “那个,班长,我觉得吧,你可能没有反过来想问题。” 憋半天没憋住,我还是对他坦言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女的,半夜三更跑外头,这原本就是不正常的,再有,她说她是你亲生母亲你就信啊?那明天来个男的说是你亲生父亲你又要怎么弄?不管什么情况,你都应该把这事儿跟家里人说啊,我早就听说你是独子了。” 谁不知道王弘文家里头特别宝贝他?我们班上都还有人叫他文宝的,搞不好就是他的小名。 文宝,咋不叫君宝?好歹也跟张真人同名啊! 王弘文听了后,捏着松饼不语,良久,“你说的,有道理,还是我没有社会经验,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了。” 我忙说道:“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没有跟家人好好商量过这事儿怎么解决,而且那女的被车撞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想去找她,问问更具体的情况,没想到……”王弘文垂下眼,端着热巧克力喝了一口,“会发生这种事,不过我现在冷静多了。” “你还是得多想想,她死了,谁最受益!”嗲能忽然说道,“她叫什么,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弄明白,不清楚的话,就让你家人帮忙,她的有意无意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你。” 都让他旷课了,还不严重的话,真没有什么事情是严重的。 将巧克力喝完,王弘文站起身,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嗲能,“这是订金,至于费用,我会给你的。”说完他背上背包就走了出去。 嗲能瞪我一眼:“你去跟人家说我要收钱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连连摆手,说这干嘛呀,我们又不是做生意的。 嗲能把信封收进包里,又懒洋洋地说道:“我有时候也可以不收钱。” 不收,你倒是把钱退了呀,我腹诽道,“他回去了,会跟家人说这事吗?” “肯定会的,他想知道答案,其实不管是不是,他都不会离开现在的家。”嗲能看向门口,“去把门外那个小子叫进来!” “门外?”由于这话跟先前的不挨着,我有点转不过弯,不过一看,乐了,是蓝子,他正在浑身上下翻找着什么。 我上前一拍他的肩膀,“干嘛呢帅哥,找虱子?” “我钱包好象弄丢了!”蓝子皱着眉头还在身上翻着,“不过也有可能在宿舍,你有钱没,借我20,我叫一杯百香果茶喝。” “跟我们过去坐吧!”我拉住他,又对柜台里的收银员说道:“记我们那桌!” 收银员立即改单,蓝子坐下来不到五分钟,百香果茶就送来了,我的芒果冰早就吃完,干脆也加了一杯百香果茶。 “你很少住校呢!”我好奇地说道:“你家请这么多人,你还用得着出来住?” 住校多艰苦啊,要自己洗衣服,自己刷鞋子,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干,有人伺候的日子不好么?这叫啥?自找罪受吧。 蓝子不以为然地说道:“蜻蜓,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俩初中的时候,不还偷过人小卖部的豆腐干吃么?我家也不缺钱,你也不缺,可是这坏事儿,咱俩都有份儿,不见得说有钱人就不能住宿舍了,再说了,我家再有钱,也是我爷爷和爸妈的,他们有,乐意给我,我就收着,那要不愿意给我呢?难道我得伸手抢么?” 我被他这一番话给怔住,喃喃说道:“我不是这意思,我的钱也是我爸给的……” 蓝子摇头:“不,你不一样,我们每次去你家,都看到你在帮你老爸打下手,画这画那,高一的立体几何你一分都没失过吧?你爸给你的,是你的劳动所得,而不是零花钱!” 嗲能微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蓝子说得很在理!花自己的劳动所得,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你从来不乱花钱。” 好难得被嗲能夸一句,我开始嘿嘿傻笑。 转头却看蓝子脸上堆起愁容,我问道:“蓝子你咋了?钱包丢就丢了,我兜里有钱……” “不是,我觉得我们一家都怪怪的!”蓝子看着窗外的雨点,他的衣服上有些雨点,想来应该是冲过来买点喝的,忘记带伞了,因此头发多少有点湿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让我不太舒服的气息。 “怎么个怪法?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不用客气!”嗲能喝着面前的热巧,友善地说道。 我定睛看向蓝子,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个眼睛,只是鼻梁有点暗,眼睛大而无神,我眼睛猛然睁大,他身上没有阴气,但是有邪气! 邪气?蓝子怎么会好好的沾染了邪气,“蓝子,你是不是去了不干净的地方?” “胡扯!”蓝子低低喝道:“我什么时候去过不干净地方了,你才去呢!” 嗲能颌首:“没错,我跟他经常去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办事,我们对那些气息也很敏感,他这样问,不是没有理由,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你究竟去过什么地方了?” 蓝子脸上一片迷茫,“我这段日子没去哪里啊!” 本章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第四百八十七章 说来听听 因为他身上的邪气能让我感觉到的话,就应该不是普通的邪气能办到的,所以我不认为他去的地方是什么普通的场所。 但是蓝子很认真地将自己从开学到现在常去的地方一一说出,连跟家人吃早茶去的酒楼说得清楚明白,这就让我感到有些茫然,这些地方都很平常,有些地方我和嗲能也常去。 “还有没有漏掉什么地方啊?”我自认为应该是能从他口中得到应有答案,忽然觉得有点摸不着北了。 蓝子想了会儿,“真没有了啊,我觉得我说得够详细了,没有漏掉的,难道说我去过几次外面的公共厕所也要说?好吧,我基本都是在超市或者麦当劳解决的。” “超市和麦当劳这种人流量大的地方,不会有什么事情。”嗲能摇摇头否定了,“也许,你并不是去什么地方沾上不干净的东西,而是你周围的人兴许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嗲能的话提醒了我,确实,这种可能性很大。 那么,蓝子家有什么人撞邪了呢? 蓝子也一头雾水地看向我,看来他一点都不知道。 嗲能往后一靠:“你家里有没有谁表现得很怪异,比方说……不想晒太阳,不愿意靠太阳近,或者不肯到户外去呢?” 蓝子一愣,“不想到户外去?” 他眼珠转转,过了会摇头说道:“没有啊,我们上周才去了海边,全家都去了,还在那边住了一晚,第二天还在阳光下游泳。” 嗲能点点头,“那你其他的朋友或者亲戚呢?” 蓝子皱着眉头说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异常。” 那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他身上的邪气虽然不浓,却表示他曾经在一些不干净的地方待过或者跟身上沾不干净气息的挨得比较近。 “……将军你也去过我家的啊,我们家就那些人,偶尔我表妹和表姑那边会来住一两天,没别的人了,而且他们8月初就回了!”蓝子脸上完全是一副牙疼的,想不出问题的样子。 如同一道难题,老师翻来复去讲了三遍还无法理解,心里极度焦躁的样子。 “等等,你还是住在原来那个大房子?”嗲能抬起眼皮,“原先的那套?” “不,我家现在搬到青兰花园了,独栋的别墅带泳池的那个。”蓝子揉揉鼻子,“我那次跟蜻蜓说了,五一节搬的,但那会儿不是什么比赛嘛?” 蓝子的话让我回忆起来,确实他在课间时候拉住我说搬家了,请我们几个去他家玩一趟,认认门,但那时候英语竞赛,压力太大,考完后人又觉得很累,所以没去。 “那你家增加了什么人吗?”嗲能问道,“你现在搬的地方应该比以前大不少吧?” 蓝子赶忙说:“是的,大了一倍还不止,家里人没有增加,也没……哦,有个小婴儿在我家住着,是我爷爷祖亲家的,矿难,那个算是我表嫂吧,想不开,自杀了,她家也没别人,族人们也都不亲近,我爷爷听说就把小婴儿接来家了,还很小呢,才四十多天,脸都没有我手心大。” 我看向嗲能,这么小的孩子,能带邪气?或者说,是因为这个小孩出生,才给他家人招了厄灾? 这种,我实在没法相信,如果有人说家里两个妹妹是妨人精,我肯定冲出去跟人干架,打不过也打! 嗲能低下头,“那你最近没有做恶梦什么的吗?” 蓝子摇头:“没有,不过,我就是觉得左手开始使不上劲,越来越没力的感觉,拎个东西,我要使上比以前多很多的力气才能拿得动,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嗲能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忽然想起来:“蓝子,你家条件跟邬玉琴不相上下吧?你爷爷在富人榜也是排得上号的,所以你到实验读书……” “我到实验读书凭的是我自己的成绩,没有让我家多掏一分钱好吧?”蓝子皱着眉说道,“你别想歪了!” “你才想歪了!”我不高兴地朝他挥挥手,“我是说你到实验读书,不用宿舍!” “是不用住啊!”蓝子斜眼看我:“那又咋样?” “不是咋样,我是说你家的佣人,一直都没换过?”我心想你这反应也太大了,我可没有说你成绩差,能进一班的,还有成绩差的? 蓝子咬了下嘴唇,“真有一个,新来的,原先的做饭阿姨摔断腿,我们在港城新招了一个,她做饭也还可以。” 难道是现在这个? 我和嗲能交换了个眼神,嗲能对他说道:“我们先回吧,现在外头不下雨了,周六我们去你家,方便的话让你家司机来接一下吧?” “没问题!”蓝子点头,我们站起身,嗲能拉住蓝子胳膊细细看了看,“你晚上睡觉前,喝一杯微烫的水,这些天,除了在小卖部这种地方喝冰镇饮料外,在家所有的饮料都不要喝,喝的水一定要自己看着烧开,冲咖啡冲茶,反正不要喝凉的!” “这个很重要?” “嗯,很重要!” 互相道别后回了宿舍,胜武回来了,脸上不太好看,洗漱完我摊开书,预习一下明天的课,特别是化学,现在觉得越来越吃力,其实我初三的化学基础挺扎实的,我怀疑自己是哪根线没搭上,脑子里大堵车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干脆把上周的化学课程和习题再看一遍。 叽叽,叽叽,桌台上的小闹钟提示现在已经十一点,胜武起身把大灯全关了,实验高中作为重点,每天学习到深夜的学生比比皆是,但节约用电,每周都在说。 “将军,睡了没?”胜武突然开口问道,声音不大,却足够我听清楚。 我听到嗲能合上书问道:“没,啥事?” 胜武清清嗓子:“今儿晚上,我碰到一件事情,我在想,会不会跟你以前说过的蛊有关,或者说中了蛊,现在发出来了。” 嗲能下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慢悠悠地问道:“什么样的,说来听听?”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罚扫一周 “我不是家里出了点儿事嘛?唉,这反正也是爷爷的爷爷那辈儿扯来的恩怨,我压根儿就不知道这件事。”胜武有点郁郁地说道,“从来没想过一个人会把祖辈的事情记得这么牢。” “你们是世仇?”我放下笔好奇地问道。 “哪儿啊!”胜武叹口气:“真是世仇倒能理解了,偏偏不是,人跟我们还是同一个师祖呢!” “同门恩怨?呵呵,咋听起来跟武侠似的,俩师兄弟看上师傅的女儿,然后啥啥啥……”我吐槽道:“这也太狗血了。” “不,但也有点接近!”胜武轻轻拿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低低说道:“但这事儿,跟那边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他们并不是能够施的人。” “啊,我的意思是说,我家里人的那个朋友并没有能够接触那些事情的能力。”胜武摸摸头,大概是想带有逻辑学性地说出他的想法。 我对胜武所说的事情,一点头绪都没有,只好耐心听着。 好一会儿,胜武都没说话,嗲能放下杯子:“你把表现的情况说说看?” 胜武象是刚回过神一样哦了一声,才说道:“以前没见到过,就是……肚子鼓鼓的,晚上能听到很轻的卡嚓卡嚓的声音,就象是在嚼什么东西似的,我是说,听到的声音,是从某个人身上传出来的。” 嗲能略微身子前倾,“这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比方说有什么东西不愿意吃不愿意碰之前类的?” “有!”胜武很肯定地说道:“以前他没有什么挑的,现在不吃葱姜蒜了,而且,就是这两周的事情,还总是特别能吃,吃到肚子鼓鼓的还吃。” 肚子吃得鼓鼓的还吃,也不怕被撑破肚子? 话虽如此,但这个情况也太奇怪了,我揉揉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嗲能却打个呵欠说道:“先睡觉,明儿跟你去看看,如果是,就看看我有没有能耐解,如果没有,我叫我们族中的大蛊师过来。” “将军,太给力了!”胜武拱手笑道:“还是古代的礼节最让人感动!”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上课,王弘文就冲到我们这边哑着嗓子说道:“我问了,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我不是现在这个妈生的,因为她……” 王弘文没再说下去,他实在太激动,嗲能跟我站起来拉住他,跟我同桌陈国庆说道:“班长人有点不舒服,我们送他去校医室。” 来到顾非的校医室,正在整理药柜的顾非讶异地看着我们,指着一脸痛苦的王弘文:“怎么了,哪儿受伤了?” “没有,他心情不好!”嗲能把他弄到椅子上坐下,“顾医生不是外人,你直接说吧,有什么事,顾医生也能帮忙。” “喂,什么叫帮忙,我要收钱的好吧?”小非哥笑着说道:“我可不当免费劳动力。” “给,热咖啡,加了糖的!”小非哥把纸杯咖啡递给了王弘文,“你是叫文宝吧?我听你的同学们都这么叫你。” 王弘文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谢谢!” “接着你刚才想说的话说下去吧!”嗲能抬抬手示意,我去锁上了校医室的门,室内开着空调,门窗是关着的,我又拉上了百叶窗。 文宝看看周围,说道:“我妈说,她是在我出生不到一周的时候,我爸把我抱回来的,因为我的生母受了不知名病毒感染,被隔离,实际上,我是私生子,而我现在的妈妈,她正好那段时间孩子出了问题被引产,医生跟她说不能再生育了,但我是爸爸的儿子,所以就把我养下来。” “你妈妈一开始就知道你是私生子?”顾非有点惊讶,“她是知道了才养你的吗?” “这个我没问。”文宝低下头,小声地说道:“没敢问,不过她现在肯定知道了,但对我还是原先那样,态度一点没变,昨晚上,还说不管是什么事,都不要自己扛着。” “你这个养母真的是对你好啊!”顾非感叹道:“象这样的母亲,真的心肠太好了!” “我妈对我一直很好,这次如果不是,不是她出现,我从来不会怀疑她不是我的亲妈,可事实上,她真的,不是。”文宝声音有些哽咽,“她为什么一定要来找我,不告诉我,说不定我会一直活得开开心心,宁愿一辈子当个糊涂虫都好。” 嗲能喝着咖啡,“她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来找你?” “她说她快没时间了。”文宝把咖啡喝完,转头对嗲能说道:“谢谢,我好很多,或者,我用不着去想这些事了。” 嗲能却挑挑眉头说道:“不,你可以要求尸检,还有就是问问你父亲,你的生母在这个世界还有没有亲人?” “不管怎么说,她来找你是必然的,每个母亲都没有不想自己孩子的。”顾非拍着他的胳膊说道:“还想再要点咖啡吗?” “嗯,好!”文宝把咖啡杯递给他。 等我们回到教室,已经快十点半了。 也许是当时的他表现太惊人,所以他成功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第三节下课,照例是眼保健操,在我去洗手间的时候,蓝子在半道上把我截住:“我跟爷爷说了他要过来见你,所以我想留你们住一晚,反正你们也没在我那儿住过。” 我摊摊手说道:“这个我不能确定,主要做事的人是嗲能,我回去跟他说说,或者我们中午吃饭的时候再细聊?” “嗯!”蓝子点点头。 但中午我们没碰上,因为嗲能被老吴校长叫走了,又有什么事?不会说是我们没去打太极了,老吴校长不高兴? 今天是吴胖子值日,作为老友,理所当然地帮忙一起折腾,尽管他懒得要死,把教室的灰拍得满天飞就想拿着书去吃晚饭。 “死胖子,你敢跑,小心我掐死你!”一把扯住他衣领:“你是不是以为有了我就可以溜之大吉了?敢跑,我明天就跟老师说你搞卫生跑掉了,你看郑包公会不会让你们这六个连扫一星期?”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 居然想起来找我 “次奥!我最讨厌扫地!”胖子不高兴地把书摔在桌上,恨恨地到后门处拿了扫帚,一脸不爽地开始扫地。 郑包公经过,看扫地的人都正乖乖地干活,笑眯眯地负着手走开了。 国庆来临,我们放假八天,老爸的意思是开车去德天瀑布,嗲能却觉得去德天不如到小七孔风景区,那里至少全是瀑布群,吃的东西还很原始,最后商议,还是定在南昆山景区。 “早上怎么这么冷啊!”我搓搓手臂,昨儿来时觉得挺好的,早起就凉了许多,可能山里对秋天的感觉特别明显。 “廷娃,把冲锋衣穿上,早上冷!”新妈妈拿着衣服,抱着南南,嗲能牵着兔兔出现在一楼餐厅,我们住在半山别墅,每天含早晚餐。 让人意外的是,早餐连油条都没有的地方,居然会配备咖啡,而且咖啡的味道还不错。 嗲能倒了一杯来喝,感觉上他比较喝得爽快,“等会儿我们到那边的竹林去转转,感觉那里蛮清静的。” “我还是回房间看看书,看看电视好了!”老爸拿着手机晃晃,“一天到晚都在看图纸,我偶尔也得增加点文艺气质。” “你拉倒吧,明明是在玩游戏!”新妈妈笑着戳穿了老爸拙劣的谎言。 老爸摸摸鼻子:“好吧,去竹林转转,反正那边的空气也很好。” 南南笑着咧咧嘴,趴在嗲能身上不说话,她还是那样,话特别少,我总觉得她还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家庭,新妈妈让我不要着急,因为南南也许还在担心,我们对她的这种关心随时随地都会收回去。 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我看挂了个牌子叫幽海清阑,没明白竹子跟这四个字有啥关系,说是说幽海,看简介,有六百多根竹子,吓我一跳,600根婴儿手臂粗的就叫海,那六千根,六万根,还不叫幽宇宙了? 好吧,我又走神了,走神应该也是病吧? 嗲能让我把背包里的水壶拿出来分别让两个小丫头喝两口,“要知道,小孩子在玩的时候,或者玩得非常开心的时候根本想不起来喝水。” 所以我得及时让她们补充水份。 竹林挺好玩的,有秋千还有摇摇椅,象圆球似的,坐在上面,跟坐到球里一样开心。 不用说,两个小的,玩得很嗨皮。 突然听到一个抱怨的女声从竹林里传来:“我都跟你说了,山里是比较冷的,你就是这样,从来不肯听我的。”突然从竹林里跑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我们认识,是戚校长,女的以前没见过,非常年轻,最多十八岁,此时正气急败坏的看着他。 戚校长看到我们,也颇意外,我觉得很尴尬,不管戚校长是不是在外头有什么人,被撞到总不是什么好的。 嗲能却没有任何迟疑,上次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戚校长,怎么这么巧?” 戚校长把那个女的拉过来笑道:“这是我姑姑家的女儿,你们就叫她云姐吧,我姑姑全家都来了,两家人趁着过节一起来走走。” 兔兔很好奇地仰着头看着云姐,笑嘻嘻地说道:“云姐姐的袜子好好看,上面有只熊宝宝!” 稚嫩的声音让刚才有点僵冷的空气好了一些,云姐的注意力被小丫头吸引,蹲下来轻轻地摸摸兔兔的脸,“你几岁啦?” “五岁了!” “哎呀你好乖哦!” “姐姐也乖!” 云姐哈哈笑出声,“这小丫头好可爱!姐姐抱抱好不好?” 兔兔张开了手臂,我就知道,这丫头是颜控,只要有漂亮的妞或者帅气的哥哥,她都让抱的,估计将来就算被拐卖也是被长得非常漂亮的人拐走的。 就这样,刚出来不到20分钟的我们,由于一个漂亮姐姐的加入,又把我们召回到住处。 云姐一看就是特别喜欢小孩的那种,不但跟兔兔玩,还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找了个不大的小猫公仔给南南,我惊讶于她找玩具的能力,戚校长笑笑说是他们开来的车上挂的东西。 幽然的竹径和新凉的空气,清静的旅店,只要你不是非常挑剔的人,肯定能渡过一个美好的假期,我们在第五天便回程了,兔兔和南南,因为有了云姐,她俩明显玩得更开心了。 嗲能和我回了宿舍,新妈妈急急忙忙给我们做了红烧牛排还有可乐鸡翅,当晚送到我们学校门口给我和嗲能做夜宵,还热腾腾的,新妈妈一脸心疼地说道:“我是看出来了,廷娃每天晚上都要吃东西,你们在学校也吃不上什么好的,外面不干净,快点吃,天凉了该补补,高二学习任务重了,赶紧回宿舍趁热吃!” 南南还伸手让我抱了两分钟,果然还是软软香香的小丫头抱着特有真实感! 宿舍这回新搬来的,是李冲,大概是走了后门儿,或者是跟老师下了保证,我看他自进我们宿舍起就抱着书在啃。 一打开保温饭盒盖子,满屋的一切都象被浓郁香味晕染了似的,泛着光彩。 大家都围拢来,李冲抓了一块牛排,咬了一口,蹬蹬腿,“艾玛,太好吃了!” 胜武咬着肉瞪大眼睛:“我以为你******中毒都只会抽搐了,跟快死的耗子似的。” “唔,阿廷,你这个后妈对你真好!”胜武嚼着牛排说道,“对将军也好!大老远还想着给你送东西来吃。” 嗲能看他一眼说道:“嗯,岚姨人是真的不错。”他只吃了两块牛排就不再吃了。 两盒肉就这么干光了,李冲意犹未尽地说道:“每天这么来两盒就好了……” “滚你丫的,我家只请了一个钟点工,我妈又要工作,还要带两个妹妹,说话要过脑子知道不?”我不爽地踹了一脚他床边的椅子。 嗲能放下正在看的,“李冲没有什么其他意思,是你妈妈做得太好吃了,他馋那个!” 门被急速敲响,“霍廷霍廷,快开门!” 找我的?我看看手机,都快让我们熄灯了,居然想起来找我?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章 所谓的桃花煞 嗲能翻坐起身,“好象是……田信南的声音?” 胜武已经把门打开,信南看起来很狼狈,他惊恐怖地看着我们,衣服没穿整齐,不知道是不是摔在垃圾堆了,看起来很脏,接着又看向四周,软软地坐在地上,我惊讶地上前想把他拉起来。 “别碰他!”胜武出声提醒,接着把门关上并反锁了。 我和李冲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嗲能扫我一眼,不耐烦地说道:“你眼睛长来干嘛的,不能用心看看吗?” 被嗲能一凶,我才将注意力盯在信南身上,一看就知道他吓坏了,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让人一看就很阴森的气息,“信南,你刚从死人堆里出来吗?” 闻听我这句话,信南发生一声让人毛骨怦然的大叫,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连嗲能拿书的手都震了一下,我很少看到他有类似反应。 田信南拉住我,他的手相当用力,我手腕感到一阵尖锐的痛,该死,肯定被他掐出血了,“霍廷,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我笑着用另一只手拉住他,“那不废话嘛!你怎么可能杀人,你最多杀……呃,你说啥?” 我确实很震惊,那个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气息,就是阴气吧?那种人死以后吐出的最后一口浊气! “过来坐下!”信南好象站不起来,我只好连拖带拽的将他扯到离我最近的椅子上坐下,“说清楚!不要担心,也不要害怕,有他们在!”我指指嗲能和胜武,又指指李冲,“他爸爸从来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李冲坐直了身体,嗲能对我说道:“你找一套信南能穿的衣服让他换换吧,我记得你柜子里还有一整盒没穿过的里头替换的。” 我找出来拿给信南,嗲能走到信南面前说道:“你先洗个热水澡,因为你身上有着不干净的气息,先冲掉,脑子才会清醒,然后再说事。” 说完在他头顶还按了一下,信南站起身,嗲能又说道:“不要反锁门,万一你在里头不适晕倒,我们就不需要撞门了,不过你不可能这么虚弱对吧?” 信南点点头,进去冲洗完说道:“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是被什么东西给诱导了。” “坐下说!”嗲能放下手中的书,指指旁边的椅子:“不用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只要把看到的告诉我们。” 转头问李冲道:“你爸什么时候到?” 刚说完就来了敲门声,胜武打开,果然是李冲的父亲,他和另外一个便装的人一起来的。 “不用怕,孩子,我们只是来记录情况!”李冲父亲温和地笑笑,尽管他的眼神依旧很犀利,但是语气十分温和。 李冲爸爸似乎很了解我们这些人,他拎了一大支冰冻的可乐,一大支冰冻的芬达,并且还有纸杯,随行的一位叫东仔的人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上了。 因为我们大家都坐在一起,田信南整个人都好多了。 “那,李叔叔,我就说了?”信南清清嗓子,见李冲爸爸点头,他便开口说道:“我在学篆刻,以前就喜欢,所以,我报了个班,一周有两次,然后周六下午有半天,我们,是七点半上到九点半……” “等等,你们参加学习的有几个人?”李冲爸爸打断了信南的话,信南说道:“这个不一定,因为经常有人缺课的,今晚的人就少,只有九个,但有几个上到一半就走了,所以最后只有3个人了。” 信南想了想道:“除了我,另外两个是刘晋强和王松柏。” 李冲爸爸又问道:“都是男的?” “嗯,男的!”田信南点点头,“那我接着说了?” “嗯,慢慢说,不要着急。”李冲爸爸一边听着,一边看向正在记录的东仔。 “下课后,象往常那样,我留下来帮老师收拾教室。大家都走了。”信南说到这里忽然声音就颤抖起来,“今天的垃圾有点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肚子痛,可能是喝了冰饮料的关系,我就去了趟厕所,回到一半,又得不舒服,又去了一趟。” 他深呼一口气:“等我回到教室时,垃圾被扫到了一起,然后,我就去教室后面拿我的包,但是,我发现老师他躺倒在地上,一大滩血,而且,他的胸口上扎着一把刀,那把刀,是,是我的!” 说到这里,信南捂着脸轻声哭泣,“李叔叔,我没有杀人,真的不是我!” 李冲爸爸拍他肩膀说道:“先不要害怕,你当时收拾的时候,屋里只有你一个吗?你的刻刀什么的是什么样的?” 胜武把扔在墙角的那个背包拎过来,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十一把细细长长的刻刀,刀尖大小形状都不一样,信南指着右侧的一个空处说道:“缺失的这一把,我,只是擦拭了一下,放到雕刻包里,我明明收到了包里!” “你们的老师多大了?”李冲爸爸问道:“他长得怎么样?” “他说他四十二岁,不过他很喜欢运动,所以身材保持得不错,长得很帅,挺招女孩子喜欢的。” 难道说是桃色纠纷?所谓的桃花煞? 询问一直进行到凌晨一点,李冲爸爸很严肃地说道:“最近,你不要随便走动,你说的那些我们已经记录下来,来,这里按手印,按食指吧!” 李冲爸爸走之前,给儿子留了五百块钱,“干得好,儿子!你变得会思考了!” 宿舍内安静下来,嗲能冲我说道:“你跟他们谁挤挤,把你的床让给他睡,让他在我们这儿住两天吧!” 信南脸上绽开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将军,谢谢你!” 嗲能摇摇头:“这很简单,我不可能放一个杀人犯跟我一个屋,不过,你这几天最好跟李冲形影不离,别轻易离开我们的视线,如果想起来什么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而我们恰好的又跟你不在一起,你就去找李冲爸爸,他刚才留了电话给你。”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一章 听力逆天了 田信南点点头,我把毛子挤到床最里头,毛子哼哼唧唧地说道:“为什么是我啊……” “这屋子里,就咱俩最瘦,不是你还能有谁?”说完我又把他往里头挤挤。 毛子哼哼两声,很快就睡着了。 信南在临睡前,嗲能给了他一杯水,喝下后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我们几个都有点睡眠不足,不过还好,照常上课了,我总在担心会不会什么时候那警车的声音会响起来,然后就把正在8班上课的信南带走了。 几乎每个课间十分钟,信南都会到我们班外面,虽然文理是分开的,但同学之间很容易就成为自己的团体,成绩好的,总跟成绩好的扎堆。 信南平时内向,话也少,但别人都认为信南跟毛子和吴胖子他们一起,都是我的死党,而且这死党还包括嗲能在内。 “霍廷,其实你跟我的家庭蛮相似的,只不过,你有一个,哦不,有两个很可爱的妹妹。”信南手中抓着一支柠檬茶喝着,脸上却是浓浓的失望,“李叔叔那边还没有进展,我都在你们宿舍住了两个晚上了!” “别急嘛!”嗲能拍拍他的肩,“我们苗族有道菜叫酸汤,那东西是野蕃茄摘来发酵后的产物,从摘来到发酵,要好久的,做道菜都这么需要时间,何况是探案呢?” 信南点点头,上课铃响了,信南又跑回他的8班,走之前忽然笑道:“我真逊死了,理科好点也不至于要跑来跑去。” 放学了,我想吃牛肉粉,但嗲能却说这时候应该吃骨头煲好好补补,反正我们这几天都太紧张。 毛子,当然带着他媳妇陈曼华,邬玉琴强烈要求跟我们一起。 我们吃个饭,总想是要组队上场踢球似的,一大堆人在一起。 吃饭的时候,李冲接了个电话,表情从吃惊到欣喜,最后说道:“好的,我们吃完饭就过来!” 放下电话拍拍信南胳膊:“信南,老爸说杀人犯抓到了,不过可能会要你过去指认一下,凶犯自己已经认罪了。” 信南的脸就象拧亮的灯一样,我想说缠绕在我们几个人头顶的乌云终于散开。 胜武笑道:“这些天我们在宿舍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信南来找阿廷的时候,身上又臭又脏的,简直不敢相信是他。” 信南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是因为吓坏了,不小心撞翻了垃圾筒,还在,还在里面打了两个滚……” “哇!”李冲嫌弃地扇扇鼻子,“我说呢,你一进宿舍就一股怪臭味儿,半天消不去。” 信南越发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等把信南的事情了掉,已经晚上十一点,给爸妈打了电话,我们回家住了一晚,胜武家远,当然也住在我家里。 临睡前,嗲能说道:“陈惠静这几天,好象没来上学?” 没错,好多天没看到陈惠静了,“我们班有谁在九班吗?” “啊,好象没有!”睡小床的胜武翻了个身说道:“我们班进八班的都少,就更不要说去别的班了,七八成都是学理的。” “那就没有人能知道陈惠静的下落了?” “回头我去打听打听。”胜武说道:“陈惠静这个人,以前就觉得有点怪异,就象是吸血鬼似的,平时连呼吸都听不见。” 嗲能撑起身子:“你以前跟她很熟吗?” “算不上熟,她曾经是我邻居。”胜武叹口气道:“她家全家都是极品。” “啊?不会吧?”我来了兴致,打开了床头灯,“你细说说呗?” 嗲能啧了一声:“你烦不烦,先睡觉!”啪的一下就把灯关了。” 周五,班主任让我们下午操场练习列队,这一次举旗的,是我们班的班长王弘文,由于前日的事情,他对我们已经很熟稔。 晚上,老爸问我们要不要吃烤生蚝,嗲能想吃烤香菇,坐下来,嗲能忽然扯我一下,以眼神示意隔桌。 居然是陈惠静! 显然跟陈惠静一起的人,应该是她的家人,陈惠静的眉心邪气很重,但她脸上却是一一番欢喜相。 我们点了堆吃食,慢慢吃着,嗲能手肘捅我:“少看人家,你这虎视眈眈的,太容易被人发觉了!” 我只好埋头苦吃,嗲能一边自己吃,时不时喂下兔兔,老爸点了份皮蛋瘦肉粥慢慢舀着喂南南,南南手中拿着一小块烤馒头,吃得很乖巧。 “咦!你们也来这里了?”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 我们一转过头,居然是云姐! 打了声招呼,云姐在旁边桌坐下来,这次应该是云姐一家三口。 兔兔立即下桌跑到云姐那边,小嘴叽叽呱呱开始说:上幼儿园得了两颗红星,昨天回家吃了个鸡腿,前天中午摔了一跤,一直到她喘不上气为止。 云姐听得直乐,“有了你可真热闹!” 新妈妈直摇头:“我们一家人都不是爱说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这么话多。” 陈惠静这桌全部站起来,我这才发现不但是她,一起吃饭的人眉心也带有邪气。 我转头看向嗲能,他也正好看向我,看来我们都发现了同样的事情。 那天晚上的地下通道,还有,在陈惠静离开后的江澳,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哎哎,儿子,吃个饭你也走神啊?”老爸抓了个烤生蚝放到我面前,“趁热吃啊,不然就不好吃了!” 嗲能把茶杯一放,低声说道:“我出去看看,给我留个门。” 兔兔跑回来悄悄拉着我说道:“刚才坐我们隔壁那个姐姐,身上有黑乎乎的东西团着,不舒服。” 兔兔所指的不舒服当然是指那邪气围绕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回到家,洗漱完坐在沙发上剥桔子,南南伸出一只小手,我放了一瓣给她,她低低地说道:“嗲能哥哥回来了。” “嗯?没回来啊!”我看向她,“小孩子不可以说谎的!” 话刚落音,钥匙开门的声音就传入耳朵,门被打开,嗲能回来了!我吃惊地看着南南,这孩子的听力逆天了吧!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二章 把我的脑袋补补好 嗲能走进来,看见我在吃桔子,便说道:“还以为家里桔子吃完了,我又买了点。”说着提起手中的一塑料袋桔子示意。 洗漱完坐到沙发上,南南就爬过去,把我刚才塞给她的桔子举到嗲能嘴边,嗲能咬住桔子吃下去才笑道:“南南学会分享食物了哦?” 我拍拍嗲能说道:“刚才这丫头说你回来了,我还说没回来,话刚说完就听到你开门的声音,这孩子真神了!” 嗲能扬扬眉头:“小孩子耳朵很厉害的,他们连蚊呐音都听得非常清楚,不过,象南南这样的耳朵,大概是因为在南洼地待过的缘故吧,不过,她在我们现在这样的环境再多住些年月,灵耳也就不灵了。” 说的也是呢,老爸端着杯子来到客厅,“哟,嗲能回来了?” “嗯,霍叔叔还没睡呢?”嗲能往旁边挪了一下,老爸一屁股坐下来:“赵平安问明天下午咱们有没有空,说是有段日子没见,他刚好从东亚回来,说是带了什么好货给咱们,要是你们都没安排的话,明儿就去他家。” 嗲能咬了下嘴唇说道:“我明天没什么事,最近事情比较杂,也弄得七七八八了,明天上午我想收拾收拾屋子,送走阿朗,我们都没好好收拾过呢。” 老爸笑笑:“赵平安搬了个新家,有个很大的阳台,准备约两家人在阳台上烧烤,我想应该是比较好玩的,小孩子也会喜欢热闹,我打算是四点钟出门。” 嗲能抱着南南回屋,直接就放我床上了! “明天你早点起,我答应了兔兔要带她去吃麦当劳早餐的!”嗲能说完,转头又把被子给兔兔裹好,卷巴卷巴,推到床角落。 说实话,总觉得陈惠静的事情象一团橡皮泥一样,而且是坚硬的,已经干燥的橡皮泥,捏过以后,手上有油,而不好洗掉,总觉得脏兮兮,却又不好打整。 总吊着,也不是是个事儿,启智符究竟是不是跟江澳有关?那天他出现在那儿是巧合?可是曾经听玉琴说过,启智符就是一张符纸,这说明玉琴是接触过启智符的,不过玉琴那么爱吃鱼头,还用了启智符,咋代数还学这么差呢? 呃,我又走神了! 第二日大早,两丫头跟我们走进麦当劳,嗲能咳了一声,“那边那个,是不是也是一班的?” 我看向嗲能所指的地方,果然是我们班的,对面坐的,可不就是陈国庆么! 但陈国庆对面的那个人,我并不熟悉,甚至连他的姓名也叫不出,一个是因为刚开学不太久,他不在我们组,再有一个,就是本身我也不是那么爱主动交流的人。 对方不知道跟陈国庆说了什么,陈国庆一个劲摆手,似乎一脸的为难。 我上前跟陈国庆打招呼:“好巧,你也来这里吃早餐?” 正抓着鲜橙汁喝的陈国庆闻言抬头,居然给呛着,还打翻了橙汁。 “刘昭平,纸巾递给我!”陈国庆一边咳嗽一边说道:“纸巾!” 陈国庆手忙脚乱地擦干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吓你的。” 对面叫刘昭平的男生喊了一句:“国庆!”总觉得那个刘昭平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哥哥,来这里!”兔兔的声音让我回过神,“要不,去我们那儿坐坐?”我指指嗲能那边。 “哎呀,他也在!”刘昭平的声音里有着小小开心。 他们坐下来,南南目不转睛地看看这个,看看另一个。 陈国庆看着嗲能,象鼓足勇气似的说道:“将军,那个,那个昭平想找你……” 声音到后头越来越细,最后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嗲能放下了咖啡,“找我?有什么事?” 刘昭平似乎有点拘谨,我说过,不管是谁,只要被嗲能那双黑仁比常人大了一圈的眼睛死死盯住,都会有如芒在背的感觉。 “说吧,找我什么事?”嗲能淡淡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刘昭平清清嗓子,“那个,将军,他们都说你很厉害……我们家出事了,而且这件事很……” 他也许想到了什么,抬起头说道:“我们全家,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睡着了,我,我昨天在国庆家住的。” 嗲能拍拍他胳膊,“别着急,慢慢说。” “嗯!”刘昭平用力点点头。 刘昭平这才详细说出原委,他家以前两房一厅,房间太小,去年将原房卖了,凑点钱换了复式的六室三卫房子,把爷爷和奶奶也接到一起住。 房间今年五月前就装好了,散了几个月的气,八月底才全家搬进去,可是刚搬进去没几天,就觉得复室的下面一层要比楼上冷,九月份还很炎热,但在一楼看电视时,要加外衣。 入住两周后,刘昭平总觉得家里有影子晃来晃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总想着是不是自己神经质而引起错觉了。 但是某天他妈妈说起家中做饭时,好象能感觉到背后有个影子盯着她,洗澡、晚上睡觉,总被监视着。 不仅是他妈妈,连他父亲和爷爷奶奶都有同感,前两天,他的小表弟和舅舅,舅妈来玩的时候,小表弟总往一楼那个储物间看个不停,说那里有人。 成人不会把小孩说的事情当直,但是刘昭平却觉得可能小孩子因为眼睛太纯真,才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因此认为小表弟所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问小表弟时,他说那个储物间里,有两个人,一大一小,在玩游戏,玩的是躲迷藏,一直在玩,没有停过,小的那个,手里还抓粗大和一只纸飞机。 刘昭平听得背上直冒冷汗,小表弟描述得太详细,那个大人穿着白衣服,但是左边脑袋有一个大洞,小孩子的胸前有个大洞,眼睛鼓得很大,他们走路都很僵硬,象机器人。 小表弟还说,那个大人会唱歌:把我的头补补好,把我的眼睛补补好,把我的性命还回来,把我的孩子还回来,早点还回来。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三章 这不是我家的东西 听得我直搓胳膊,觉得身上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爬,搓了半天,也不知道小虫子有没有搓掉一地。 刘昭平的事情让我觉得应该是屋里有阴气了,但是究竟是什么样的阴气,能让这么多人都同时觉得冷? 我还没想到什么,刘昭平还补充说他们求了符,身上带了开光的佛珠,都没有用,小表弟昨天高烧不退,送到医院去了。 嗲能眉头皱起来,“如果你小表弟所说的是真的,那他送医院也未必会好,这样,我吃完了,跟你去一趟。” 顿一下又说道:“陈国庆,你可以联系下何胜武,这种事他比我擅长多了。” “啊?”陈国庆大概是没想到嗲能会这样说,脸上显出意外的神色。 “最快的办法就是我们先去医院,再从医院去你家。”嗲能把嘴后一口薯饼喂进南南的嘴。 我给新妈妈打了个电话,她下楼把两个孩子接走后,我们跟着刘昭平来到医院,这里也是三甲医院之一,医疗设备非常先进。 果然如嗲能所说,他的小表弟高烧不退,却检查不出任何异常,但小孩子是受不住这样的重疾的,过份的高烧,对心肺肾等等器官伤害极大。 嗲能走上前,端了杯水,示意屋内人安静,他口中念念有词,在那小孩的眉心按了一下,又在小孩的胸腹也揉按了几下,直到那杯水开始翻腾,嗲能把水泼到病床下面,随着他泼水的动作,我看到一股阴暗的雾气四下散开,那里正好是太阳光晒着的地方。 “好了!体温现在开始下降,很快就能恢复正常。”嗲能对一屋子呆若木鸡的人说道,“开窗,让空气流动,今天晚上,他就会想吃东西了。” 说罢,嗲能推推刘昭平,“现在去你家!” 倒是没想到刘昭平跟我们家只有一站地,陈国庆跟我一个小区,不同的是他们家离西北侧门近,我们家在小区正中间。 走进刘昭平家,他朝我们摆手:“不用换鞋,家里一个多星期没拖过地了,不用换。” 玄关一走进客厅,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嗲能眉头一拧,四下里打量起来。 “储物间在哪?”嗲能问道,他没有跟在座的任何人打招呼,而是拿出了一个小绿瓶还有一根小竹管。 从认识他到现在,我还没看到他同时拿两样东西出来的,难道说储物间里的东西很可怕? 我暗暗捏紧拳,不管是什么东西,我都可以召草鬼或者风鬼来帮忙的。 刘昭平指着门上粘着一张白色符纸的门说道:“就是这间!” 嗲能上前嘶啦一声就扯掉了符纸,“这个你们贴错了,应该是贴在里面,不是贴在外面!” 我感觉到身边的空气一荡,耳朵里听到了气流的声音,看来鬼东西出现了! 嗲能推进走了进去,的确,这间屋子里有两个影子,依稀能看到眉眼,这是一对年轻母子,小的那个,可能是四五岁左右的小孩,但是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嗲能声音很低,象是在吟唱一般,我知道他是在跟那两个影子交流,有些许词我能听懂,不要怕、多久、原来,也仅限于极少数的几个,但些词就算我连懵带猜,也整不明白那两个影子在跟嗲能聊着什么,细细碎碎的声音,如同一些嘈杂的市井噪声,根本听不清楚。 我还在纠结要不要再细听的时候,嗲能以手势提示我出去。 走到外面,刘昭平一家和陈国庆都规规矩矩坐在客厅,一脸紧张,见我们出来,刘昭平立即跑上前来问道:“将军,怎么样,是不是有东西?” 嗲能点点头,“当初相中这套房子的时候,是什么原因,还有,这房子的前房东你们见过吗?” 一位中年男子,眉眼与刘昭平有几分相似,想必是他的父亲走上前说道:“这个房子,去年的时候买的,业主是我同学介绍的,他移民到国外去了,所以把房子卖得比较低。” “有多低?”嗲能看向他,那中年男子低下头,好半晌才说道:“不到市价的一半,说是突然移民的条件就申请下来,之前他申请了几次都被拒的。” 嗲能低头,半晌无语,“这个星期,你们不要在家里住了,在外面住酒店吧!刘昭平这两天跟我一起,等全部弄好了,再通知你们回来住,不过回来住的话,最好把一楼重新装修一下,改变格局,就不会有任何事情了。” “这……”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们都不敢住了,总觉得很害怕。” 嗲能微笑着摇头:“哪家医院不死人?可我们还是会去医院,害怕没有意义,正常情况下,它们怕你们,因为这里住的人多,它们觉得阳气太重,快要待不下去了。” 刘昭平眨眨眼,这使得他的眼睛有点光彩了,对中年男子说道:“爸,有鬼师在,我们不用怕的,他很有能力!” 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看看我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最终还是点头说道:“那就等弄好了再说吧。” 送我们出来的道上,陈国庆对我说,刘昭平原先就是想着让他来找我,跟我说这件事,但陈国庆觉得跟我并不熟,找我根本无从谈起,而且嗲能很多时候不轻易出手,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就能碰上,运气实在太好了点。 回到家吃完午饭,嗲能洗个澡就躺下来说道:“有点累,我先睡觉休息下。” 他这一觉就睡到三点,我看时间还够,就想着先收拾一下再说。 床底下,还有好多书是从书城买回来就没打开看过的,“嗲能,我这里还有钱德勒的书,你要看不,叫个啥--《漫漫长夜》,还有京极夏彦的书,还有……哎呀,都是没拆过的!” “嗯,你买来就是充门面的!”嗲能不冷不热地说道,忽然他“咦”了一声。 我转过头,他手中有一个长形的盒子,包盒子的软布被他扔到一边,“哎,嗲能,这个不是我家的东西,你从哪里捡的?”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三支簪 嗲能看我一眼,“这盒子,是檀木制的,有年份了,这做工与雕花,都不是现代人能做得出来的,有本事,你去捡一个给我啊!” 我揉揉鼻子,“我不就是好奇嘛!” “这是刘姐的老公送我的,你忘记了吗?”嗲能扬扬那个盒子,便细细地摸索着怎么打开,我也好奇地凑过去看,这个东西通身都用了蝠纹和云纹,象精美的首饰盒一样,外表由于经常摸来摸去,变得很光滑,但是可能拿来以后,嗲能就放在我的书柜上隔没动,现在看起来有点点暗沉。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好东西! 嗲能没打开,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伸出手道:“让我看看?” 嗲能看我一眼,把盒子递到我手中,我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这个盒子,还挺有份量的。” “檀木大都比较重!”嗲能说着,又去整理其他没用的东西,收拾了一些废纸放进塑料袋。 不知道我的手碰了什么地方,听到咯的一声,手中的盒子轻轻震了一下,“有门儿!” 我惊喜地喊了一声,“嗲能,我刚才摸到哪里啦?” 嗲能凑过来,把盒子翻了个个儿,“谁知道你碰到哪里了,我有听到很轻的一声。” “对对对,我也听到了!”我还想去抓盒子的时候,嗲能手将盒子打开。 里面有一块金黄色的丝绒材质包裹着一条细细长长的东西,就露出的一个尖端而看,应该是翡翠类的东西。 是啥宝物? 等这个丝绒打开时,我大吃一惊!这个东西的形状,与生母留给我的簪子简直一模一样! 这根与母亲留下的那支一模一样,也是碧绿的,簪头都是一张鬼脸,两颗獠牙露在外面,雕出来的眼睛,就象恶魔一样,能吸人的魂魄。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心里的震惊,这个盒子跟母亲留给我的盒子,材质是很象的,我怎么就没有发现? 我从大衣柜的抽屉里把生母留给我的盒子拿出来,打开后一把扯下裹簪的黑色的绒布,两根几乎一模一样的纹案的簪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连嗲能也无法淡定,“你这个是从哪儿来的?” “外公给我的,他说是我母亲的遗物。”我对他说了当时三舅死了以后,外公便拿着这个盒子给我,说是我妈妈生前留给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外公要在三舅死的时候给我,我还没有成年,而且这个并没有留给我父亲,也不知道是我生母的意思,还是说外公一门心思要留给我呢? 嗲能仔细对比了两根簪子,还把电子称也拿出来称过:“精确到克了,究竟是谁的手这么精湛,能雕得完全一样?” “兴许,这个簪子是一整套的,因为战乱或者什么原因才那啥的吧?”我揣度着说道:“要么就是战乱之类的,才使得这个簪子流落民间了。” 嗲能摇摇头,“我不这么想,阔太她男人当时说是一位高人留给他长辈的,兴许那个男的更清楚,可惜,他死了!” 两个人,都死了,我们拿着手中绿玉簪,不,应该说是绿玉恶魔簪不知道刚怎么说。 新妈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你们要不要吃芒果?吃完我们要走了……呀?居然这个簪子还有两支?” 新妈妈的惊叹让我和嗲能转过头,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新妈妈眨眨眼,“你们,这个东西哪里来的?” “我生母留下的(别人送的!)。”我和嗲能同时说道:“妈你手里也有吗?” 新妈妈走到我们跟前,抽了一支簪子在手里翻来复去地看,最后肯定地说道:“应该是完全一样的!我去拿来!” 不一会儿,新妈妈拿着一个黄布包裹的盒子走过来,“这个东西,是当年一清道长给我爷爷的,说有机缘的人会把它带走的。” “一清道长?”嗲能有些意外地反问道:“一清道长还说了什么吗?” 新妈妈摇摇头:“他说的事情我基本都没记住,很多是爷爷转述他的话,我自己是一点都不知道的。” “能给我看看吗?”嗲能指指新妈妈手中的盒子。 没想到新妈妈很爽利地就递给我们,一打开盒子,扯掉包裹的布,一模一样的碧玉簪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这是第三支完全一样的东西了! 这个,究竟是什么呢? 新妈妈指着碧玉簪说道:“我爷爷说:这簪子,叫月簪,每个月戴一支,一共十二支。” “十二支?”我吃惊地直瞪眼,老天!整整十二支,我们现在才三支,哪年哪月才凑得齐这个数字? “搞不好战乱啥的,这簪子早就没了!或者摔碎了!”我郁闷地哼哼。 嗲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不会的,存在都是机缘,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没了呢?也许集齐十二支我们就知道这个簪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新妈妈点点头,微笑着说道:“你们能有两支,或者这个东西原本就应该是被你们拥有的,这个你们就留着吧!将来解密之后再告诉我答案。” 新妈妈的话,象是一阵柔软的春风,让我的心忽然飘起来,也许新妈妈说的有道理,冥冥之中,好象真的有一只手把我推向什么地方。 我走到客厅吃了两瓣芒果,南南只给她尝了一小口,嗲能吃了一大半。 赵平安大叔的新房子,其实就在蓝子家所在的小区,我和嗲能对望一眼笑了,顶楼的复式,送了一个超大户外阳台,站在他家楼顶,能看到蓝子家大阳台上的休闲椅还有房顶上的藤制秋千吊篮。 此时,赵国泰赵伯伯也到了阳台上,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正在生火,老爸跟赵伯伯和赵叔叔分别打了招呼,走进来一个身体瘦削,脸也小的少年,看到他脸上那副蓝绿色半框眼镜,我和嗲能都有点意外。 “秦立!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惊讶地看着他,原先高一时他就是生物科代表,跟我们一起进的一班,仍旧当生物科代表,此时他正皱眉看着我们。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精神力挺可怕 秦立对于我们的出现,似乎也表现得有些意外,他扶了扶蓝绿色的半框眼镜,我才想起来,高二开学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过话,周三就校运会了,我记得他还报了男子400米,不过,他这么短板身材,跟麻将里的幺鸡似的,能跑得快? “我觉得这话应该我问你们啊!我住在这里!”秦立认真地说道,“赵平安是我姑婆的儿子啊!” “呵,这弯子绕得!”平安叔走过来,拍拍秦立肩膀笑道:“你们都认识啊?” 嗲能点头:“我们一个学校的!” “还一个班!”秦立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还跟他们一个组,坐第一排!” 赵平安笑着拍拍他后背,“我还说你能有个同龄人玩,刚还想着介绍呢!认识就好!”看看我们俩,又疑惑地瞧向我老爸:“老霍,你不还有一个小孩儿么?” 老爸笑呵呵地答道:“你说我舅的大孙子啊?他到y国读书去了,这小子在那边打工挣生活费呢!一点不让我操心。” 赵平安伸出个大拇指:“你家的孩子,都比我家的强!” 秦立不爽地歪歪头:“阿叔,我也是不错的好吧?年级前十呢!” 大家都一通乐,那两个生火的年轻男女,是赵国泰家的,平安叔大概说了各自情况,我知道平安叔的儿子们都在外地,不在深市,不过,由于平安叔还叫了其他的人,所以大阳台上还是很热闹的。 嗲能拿了一罐冰柜里的可乐,“好大手笔,连冰柜都推到外面来了。” 平安叔笑道:“这冰柜,本来就是在这层楼的,我只是把它推出来而已。” 一般的家庭,很少有这种跟冰饮店似的大冰柜,我探头一看,冰柜左边全是饮料和啤酒,右边是冻好的肉串之类,整整半个冰柜,看起来内容巨丰盛,搓搓手,今晚肯定是打牙祭了! 嗲能喝了一口可乐,才从冰柜外边的袋子里抽了根吸管,“秦立是不是跟胡颖关系不错?” “嗯?”我回想了一下,胡颖以前是我们班的班花,有这么一两次是站一块儿的,不过秦立却不象是对胡颖有啥想法的人,总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地方看不明白,我一度以为这家伙是个书呆。 同班同学所说的,无非就是些学校的八卦,哪个老师怀孕生孩子了,哪期篮球赛爆冷门了,明年数学和英语竞赛老师相中谁了,还有这次校运动会估计哪个班能得总分第一之类的,天渐渐暗下来,楼上拉了两根电线,接了灯,我们也开始一手可乐,一手烤串的过程。 可能与泰立前面的一番交谈,彼此感觉熟悉了许多,秦立忽然问道:“听说还是有很多人在找将军处理事情,是吗?前天在中心图书馆碰到江会长了,他说如果学校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可以找将军帮忙呢!” “江澳?” “对啊!” 泰立给我手中的烤牛肉串刷油,还说道:“其实这鬼呀神呀的,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可信,不过人的精神力确实是挺可怕的。” “嗯?”原本低头烤金针菇的嗲能抬起眼皮看向泰立:“这话怎么说?” 泰立弯腰打了个喷嚏,“我们家隔壁,我是说我妈家,隔壁住了一个张奶奶,我们住的地方,也算是个成熟小区了,我爸和我妈结婚在那里,我也生在那里,张奶奶从我出生起就一直住我家隔壁,但她儿女们我没见过,据说春节有寄钱来,但从来没看到过人。” “她独居?”我问道,“一人住还是跟老伴儿一起?” “跟张爷爷一起住的,还有一个孙女张萌萌,是小儿子家的。”泰立抓起手中的羊肉串和鸡翅迎着灯光看了看,又把它们放在烤架上,继续刷油刷料,“张爷爷呢,有个妹妹,也就是孩子的姑奶奶,住得不远,公交车也就三站地儿。” 说到这里,泰立忽然扭头看向嗲能,“你说,魂灵托梦这种事情,是不是很难发生?” 嗲能把烤好的金针菇放在盘子里慢慢嚼着,“这种事要分开来看,阴人托梦,还是时有发生的。” 秦立点点头,“上个月中的周六早上,我陪我妈去买海鲜,看到张爷爷拿着袋子和雨伞,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样子,他平时就穿个白色的汗衫或者背心,拿着把蒲扇,很少会穿短袖衬衫配西裤的,他笑呵呵跟我们说,去妹妹家住两天,乡下来了人要聚聚。” “张奶奶为啥不去啊?”我有点奇怪地问道,“就张爷爷一个人去啊,有点过份哦。” 泰立把烤好的肉串用一个大盘子装起来,自己抽了一串吃,“张爷爷家的孙女每隔一天的晚上就要去上兴趣班,得有人接送,张爷爷说他只在那边住两个晚上,因为来的有对新人,是张爷爷的远方亲戚,不是特别亲的那种。” “那后来呢?”这一次问话的是嗲能,这么枯燥的故事,他还听得这么认真,够难为他的,“张爷爷没回家?” “嗯,是的!”秦立非常用劲儿地点头,我都担心他脖子上的脑袋会垂下来。 秦立看向我们,眼睛闪闪发亮:“张爷爷没有去他妹妹家,当天晚上,张姑奶奶打电话家里,问哥哥怎么变卦了,不去她家了,还说亲戚都到了,打手机是关机的。” 老人走失是常见的事情,以前初中时候,有一个同学的外婆就走丢了,一个多星期以后才被找到,但已经是具尸体了,据说是走失的当晚就被车撞死了,身上没有带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才等了那么久才有消息,那张爷爷这事儿,也是这样吗? “当时想着也许是张爷爷迷路之类的,后来就一直没回,两天过去,大家都急得不行,报了案,也发动人出去找了,我都帮忙在附近找了一圈,但是到现在也没找到。”秦立平时话不多,但做人还是挺靠谱的,我心里暗暗这样想着。 嗲能放了几串虾在烤炉上,“那警察那里怎么说?”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奇与偶的关系 秦立仰头喝着可乐,闻言说道:“那边帮忙查了下监控,就是看到他下车后往旁边的路一拐,那边没有监控,正好那条路人少,没有目击证人,反正就是那个小巷子拐弯后就是张家姑奶奶小区的后门,后门角落有监控,可是那几天正好监控摄像机坏了!” 什么事都赶到一起了! “那也就是说,他的行踪到下车为止,对吧?在那之后什么消息都没了。”嗲能总结了这么一句,翻翻手中的虾,放到大盘子上,新妈妈立即就把盘子端到大阳台另一侧去了。 泰立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道:“我这个星期梦见张爷爷两次,两次都是他头上有血,然后说在号,我不明白号是指哪里。” ?这是个什么数字?连嗲能也愣住了,“他还有表达别的吗?” 秦立摇摇头,“别的真没了,我就是说,是不是因为我太瘦了,然后,然后阳气不足什么的,才会梦到这种事啊?” 嗲能微皱着眉,低头想了想才说道:“这样,我问问胜武有没有空,寻找阴魂这种事,他很擅长,可以让他帮忙解决。” 说完,嗲能就打了个电话,也不知道胜武是怎么回答的,嗲能放下电话便说道:“你知道缇香名苑吧?明天来缇香名苑找我们。” 泰立猛点头,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欢喜。 晚上回到家,兔兔趴在我肩头:“哥哥你身上全是烧烤的味道,还是辣辣的!” “嗯,今天哥哥差点把自己也在烤架上弄来吃了!”我笑着拍拍兔兔,“哥哥先去洗澡,洗完了陪你玩芭比娃娃好不好?” “好!”兔兔抓住嗲能的手说道:“哥哥,那个叔叔家隔壁有张画,画里面的人会动……” 我没细听兔兔说什么,反正她一天到晚总有很多新鲜的事情要分享给嗲能。 洗完出来,新妈妈已经弄了一大盘水果,“这梨子早上买的,水份多,口感不错。” 听新妈妈这样说,我用水果叉子吃了一块,嗲能也叉了一块吃,忽然想起今天早上的三去玉簪,我又回到房间,不过玉簪不知道被嗲能藏哪儿了,我探出身子问道:“嗲能,那个簪子呢?” 嗲能走过来,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三个盒子,我把窗帘拉上,灯全部打开,又把老爸看书的放大镜拿出来细细察看,忽然在那个鬼脸的耳朵下方我看到了一个符号,这个符号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由于非常细小,所以我们先前看的时候,都没有在意,以为是给鬼脸雕了个耳环。 把放大镜递给嗲能,他接过来,经细地察看着,末了低低说道:“十!” 转身把另外两个盒子也打开,我们发现,同样的地方也有符号,一个是三,另一个是八,把碧玉簪收到盒子里,我转身问道:“嗲能,你看,我的和新妈妈盒子都一样,一打开就是黑色的布,你的盒子是有机关的,一打开是黄色的!” 嗲能抬起头看着我,不确定地说道:“或者,奇数和偶数的关系?”嗲能的那个打开是三,其他两个一个是八,一个是十。 奇为阳,偶为阴,阳用的黄色,代表太阳,阴用的黑水,代表水,似乎也能说得过去,“按我妈妈所说,这个有十二支,那我们要找到几时去啊?” 嗲能半晌方说道:“一清道长,好象预料到了几十年以后的事情,我相信这些簪子应该还流落在民间。” 许多宝物,散落在民间的情况,经常都能见到,不过我们有时候并不知道那些是宝贝,也就这么错过了。 想想还有九支玉簪没有找到,就觉得生无可恋,我的生母为什么会留下这个给我,外公一直没有跟我说明白,暑假的时候,我也找了个时间问,外公也说不清楚,他只说我的生母希望我有缘得到这簪子里的秘密。 “嗲能,我母亲,就是我生母,她希望我能有缘解开这并拥有这个簪子的秘密,你有什么想法儿吗?” 听完我的话,嗲能叹口气:“应该说这三支簪子或多或少,都跟你有关,不过,真要解开的话,也许是等十二支全部集齐才有可能解开。” 嗲能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很多拼图游戏一样,少一块就无法拼成一个准确的图案,所以我们总得把东西集全,再看看怎么解谜才是。 还有什么人手中可能拿着这些东西呢? “哎,嗲能,你说我们要不要拿着簪子去古董店问问?”我觉得自己的主意很不错,朝他洋洋得意地勾着手指,“搞不好那些日子活不下去的,就可能把簪子拿去当了或者卖了,然后我们就……” “你真是……笨得出奇!”没想到嗲能给我这么来堵了句,“这个碧玉簪水头这么好,一看就是出自大手笔,你拿着这个东西到处问,肯定会被盯上,你觉得你拿着宝贝在街上晃,会没有人会起贪心?真是的,吃的饭都吃哪里去了?今天吃了那么多肉,你咋还这么笨!” 我没想到这个,低下头,虽然嗲能说得不好听,但细琢磨,他说的有道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情时有发生。 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一挨着枕头,思绪就飘远了,也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有蛇、有死去的银蚁,还有夏鲁,还有一只灰白的手朝我一招一招。 我想跑,突然碰到了一串铃铛,叮铃叮铃,不停地响,从梦中惊醒,才发现是自己手机,接起来,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电话那头笑了,“这么晚了还没起?你跟将军都睡迷了吗?” “嗯?”电话那头是胜武的声音,我迷惑地看向旁边的大床,嗲能早起了,被子都叠得整整齐齐,“他起了,应该在客厅吧!” “过来给我开门,我在你家门口呢!”胜武说完这句就把电话挂了,我趿上拖鞋走到玄关打开门:“今天真早啊,才九点半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七章 召鬼不能在这里 “这还叫早?我们在宿舍不是六点半以前就起了么?” 胜武走进来把背包放在厅柜上,从里头拿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这是老家带的一些土产,炒着吃挺香的。” 我接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嗲能过来接了塑料袋,“吃早饭没?” “没呢,准备来你家蹭早饭的,有没有我的份儿?” “鸡肉粥,管够!”嗲能转身去了厨房。 胜武洗了手出来,两个小的已经跑到他跟前玩去了,新妈妈将大砂锅端出来,笑道:“胜武来了?锅里蒸了馒头,拿过来吃吧!” 嗲能已经将碗筷拿来了,我觉得眼睛还是有点涩,应该是没睡够。 “秦立有消息来吗?”嗲能歪着头问我,他已经喝了一碗粥,正在吃馒头,“快十点半了,按道理他应该这时候联系我们才对呀。” 话刚落音,我的手机铃就开始响了,“秦立打来的。” 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我们飞快地吃完早餐,新妈妈怕我不够吃,临走还塞了个包子给我。 秦立老远看到我们,就开始拼命扬手,看样子,我们不回应,他是不会把那个摇得跟钟摆似的手放下的。 我朝他招招手,秦立才把手放下,看到胜武就跟看到真主似的,上前一把拉住,“你能来太好了!” 胜武可能对秦立这种朝出想象的热情有点吃不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说道:“没事没事,我反正闲着。” 上了地铁,秦立再度说起他做梦的事情,胜武看了下周围,虽然我们的声音不大,但是四个男生凑得这么近,总有些怪异,车厢内,已经有人开始注意我们了。 “出地铁再说吧!”嗲能示意我们噤声。 到了秦立所说的那个小区附近的地铁站,碰巧那个附近有个kfc,大家走进去,找个角落,四个人正好有张圆桌子。 “秦立,你慢慢说遇到的事情,我们不用赶时间。”胜武搅拌着面前的咖啡说道:“你说得越详细就越容易解决。” 待秦立将梦境也说了一遍后,胜武挑着眉头问道:“你就没问问张奶奶有没有做过同样的梦?” 秦立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才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 放下咖啡,我们直奔秦立所说的张奶奶家,只有小孙女萌萌在家,张奶奶大概又去问消息了,尽管可能问来的消息总是不尽如人意,张奶奶还是不肯放弃,每隔一天就去问询情况。 张萌萌当然跟秦立是熟识的,她比我们想象的要勇敢。 “是的,我梦见爷爷了,他头上流着血,对我说他在什么5什么143号,我不懂啊!” 萌萌有些费力地说完,她不停地两手互绞,“秦立哥,我爷爷是不是死了?” “我也不知道。”秦立有点答题困难症,他的目光在回避萌萌。 嗲能跟萌萌也聊了几句,回到秦立家,他妈妈约了人有事,嗲能便说,到张爷爷失踪的附近去吃东西,顺便再看看情况。 最大的问题,就是我们不懂号是什么意思。 张姑奶奶所住的小区外面,有个一品红川菜馆,按秦立的意思,这家味道很好,于是我们几个走进去,点了三菜一汤。 秦立吃了一口红油兔丁说道:“我最早怀疑是邮编,但是,这里所有的邮编开头都是51的,505开头的,坐车都要5个小时!可是,我做梦的时候,梦里总是提示他从公交车上走下来,我想他肯定没走远。” 我看向嗲能,他认真地听着秦立的话,直到吃守侵权内容,嗲能都没有说话。 一个老大爷,有这么个年岁了,能去哪里? “从张爷爷下车那地方到张姑奶奶家,我们走一遍吧!”嗲能最后给出了这样一个建议,我也觉得这样最好。 胜武咳嗽了一声,“监控是说拐弯进了小路以后,就没有再出来?” “嗯,是的!”说话音,我们已经来到了监控中张大爷下车的那个车站。 果然走不了两分钟,就会进入一个小路,嗲能指着路牌指引说道:“这里是单向车道,只能这边进去,不能出来。” 我们从小路走了大概5分钟右拐再三分钟,就能到达那个小区的后门,这么近的路程能失踪,实在是想象不到究竟怎么搞的。 我们又走了回来,来回了两三次,还是没有头绪,胜武干脆就站在那个拐角看着小路不说话。 “嗲能,走了两三回了,还是没有结论,我们要一直这么走下去吗?”倒不是不愿意走,现在天开始凉快,走走也没什么,“要不要召草鬼问问?” 嗲能摇摇头,“召鬼,这个环境不行,你看那边!”嗲能的手指向小路另一端。 那里是一个教堂! 召鬼的地方,不能离寺庙和教堂这种场所太近,这是忌讳的。 我叹口气,好象捷径都不通了,也不知道张爷爷干嘛要说个密码,“总不至于是摩尔斯密码吧?505就是sos?”秦立在旁边自言自语。 嗲能歪过头看他,“张爷爷退休以前是干什么的?” “医药公司的人,好象是管仓库的吧。”秦立答道,“张奶奶退休以前是医院的,分发药品的管理员。” 也就是说,两人的工作性质都差不多,怪不得家里这么干净,都跟医药行业有关,可是,这又跟那组数字有啥关系呢? 我想得头都大,轻轻推了下胜武:“你想出什么了吗?我看你站这儿都快一刻钟了。” 小路的尽头既然是个教堂,那边会不会设监控呢? 没想到秦立摇头:“早就问过了,第一时间就去问的,他们有监控,但是也是道路的,连那个路口都看不到!” 线索又断了! “秦立,人家都失踪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要找人?”我有些不太能理解,“找人不是越早越好吗?” 秦立揉揉鼻子,“我知道,原先我只是同情,但最近总梦见他,你知道么,梦见失踪的人在向我求救,心里当然就没办法放下啊!”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召魂成功 我赞成,这种事情,当然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不过,阴人托梦的事情,古来有之,许多典故和着作中,都提及此事。 嗲能抬腕看了看表,低声说道:“快四点了!” 再晚一点,太阳下山,我们就能看到一些东西,但教堂就在这么近,阴灵能出来吗? 被压制的感觉当然是不好的。 没想到以前很容易解决的事情到这里会卡壳,嗲能眉头和胜武皱得一样紧,“实在不行,我们就子时尝试下能否召魂?” 胜武这话出来,带有明显的探问语气,召魂都不可以吗? “我们可以试试,不过这样的话……”嗲能看向秦立,“你问问那边的张奶奶还有那个小孙女,她俩怕不怕见到张爷爷的阴灵,每次都托同样的梦,张爷爷肯定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怕的话就不要叫她们来,我们三个在附近找个地儿坐着等你!” “不要打电话,直接人跑过去面对面说,能来的话,发个短信就行!”嗲能阻止的正在裤兜里掏手机的秦立,“她们不肯来的话,你就让她们一人剪一根头发给我和胜武。” 秦立用力将前额垂下来的头发往后一捋,“行!我马上去!” 晚上要作法,那我们要准备的东西就多了,胜武说道:“那教堂顶的十字架,确实会形成一个不小的法力阵,我有点担心会因为我们的法力跟对方的交界处形成一个真空,到时……” “别太担心!”嗲能一副安慰人的嘴脸,“晚上廷娃也在,我也在,我和他想办法化掉由教堂那边散过来的法力。” 这条小路,两边都是栏杆和绿植,法力通过的时候,没有一点阻碍,但真的不懂张大爷为什么走进这条路,就没有再出现过。 “嗲能,我们真在这里待到晚上十二点?”现在离子夜还有七个多小时! 胜武掏出张纸巾擦着额头汗说道:“咋可能呢?肯定已经给你妈妈发过短信说要回家吃饭什么的,没准已经点俩菜了!” 嗲能笑道:“不错,胜武你还真了解我!” 到家,老爸正在啃甘蔗,兔兔不知道咋啃的,从正中间开始咬,南南在玩她的小机器人,洗个手从果盘里拿了一小条甘蔗,“老爸,晚上我们三个要出去的啊!”虽然一般这种事都是嗲能跟老爸说,不过今天正好坐老爸身边,干脆就说了。 新妈妈端着一盘凉拌木耳过来,闻言愣了一下说道:“你们晚上还回来住不?” 嗲能坐到兔兔身边说道:“不回了,那个什么秦立家邻居,张姓的,那家老爷子失踪,总托梦,所以去试探一下。” 老爸嗯了一声:“外出注意安全!” 听说晚上不回来住,新妈妈卤了几个鸡腿和香干,让我们当夜宵,临出门还塞了几个大苹果在我们背包里。 出门没多久,我们收到了秦立的微信,说是今晚十一点半到车站,胜武松了口气,“有亲人来呼唤,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嗲能想了想说道:“这事,最好还是通知一下李冲,我们直接通知李冲他爸肯定不合适,但如果有李冲出马,有些话他更方便去说了。” 当然沟通的任务就落在我的身上,李冲二话没说,风风火火就赶过来了。 “你来得真早啊,才十点呢!”胜武笑眯眯地说道:“难道说晚一点,家里就不让你出来了?” “没,我跟老爸讲了原委,他让我早点出来,怕太晚了没车。”李冲扯着t恤领子扇风,“马上都要办校运了,按理说应该凉快下来,怎么天还这么热?” “下周二有寒流!”嗲能淡淡地说道:“刚才胜武跟你说过原因和事情了吧?我跟你再说一遍:你到时候就站在这边的路口,不要让任何车过来,不然干扰了我们作法,确实会很麻烦。” 嗲能的话让李冲频频点头,“你们怎么知道失踪的人就一定会在这里呢?” 嗲能啧了一声:“我也不能确定,不过胜武认为在这里召魂应该是能得到消息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胜武设的几处符,渐渐有了结阵的感觉,树梢上都凝出一层透明的法气罩,嗲能召来了树鬼,但这里的树鬼一问三不知,“这几株树才种下没几天,怪不得!” 看见嗲能遗憾地叹气,我也觉得很茫然,为什么这事情都发生得这么集中呢?有谁会跟一个老头子过不去? “将军、霍廷!”背后有人喊了一嗓子,我们听出是秦立的声音,还有张萌萌,被一个六十来岁的妇人牵着手,“您是……张奶奶对吗?” 来人点点头:“没错,我是张奶奶,你们……都这么年轻啊!” 似乎张奶奶对于我们年纪太小有些失望,我和嗲能都没有解释,“一会儿呢,您带着张萌萌走到路中间,只要在心里喊张爷爷,让他出来见你们就好,不要喊出来。” 同样的话,嗲能又对萌萌说了一遍,“萌萌做了跟秦立一样的梦,那很有可能张爷爷已经不在了,所以,要把事情弄清楚,关键要找到他的尸首,总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胜武点燃了一炷香,细细的,凭借昏暗的路灯,我能看到那株香上用了金色的笔画了符,跟普通的香不一样。 胜武看向我点点头,我站到了小路尽头,也就是教堂斜对面,秦立和李冲就站在公交站这边的路口,防止有车进入。 胜武开始施法,嗲能在召集草鬼和风鬼,我能感应到空气中每一次的震荡,气流微动,耳膜自然有感应,没想到嗲能召唤的能力那么高。 不一会儿,我听到了叹息,就好象在我耳边吐出的丝线一样,细细密密缠过来,我听到了轻轻的压抑的哭声,在这个小路道上,在现在子夜时分听得非常清楚,“爷爷!”这是萌萌在哭! 看来,召魂成功了! 可是没有听到交谈,我感觉迎面而一股逼仄的气息,怎么搞的?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九章 又有人传谣 还没等我弄明白,感觉一股带有煞气的东西就扑面而来,我刹那间明白了,但这时召鬼可能…… 背后一股推拒之力象坚实的盾牌突然腾起,速度之快,超过我的想象,被两股气息对冲,这滋味真不好受,觉得一瞬间,心脏被揪紧,生疼生疼,眨眼间,两股对抗之气又突然消失,一个不提防就摔坐在地上。 狼狈地爬起来,我听到了嗲能叫我回去,他的声音不大,可能是我习惯接受他的音频,所以听得很清楚。 “解决了,回来!”一般这种情况下,嗲能会把情况说得很清楚,而且用最简单的语句。 嗲能和胜武都一副疲惫地样子,走到小路口拐弯,嗲能指着一个小店门口的两张太阳椅,“我们过去坐着休息下。” 这是个杂货店,并不大,门口还有两个中年男子正在聊天,我上前买了零食还有可乐之类的,让张奶奶也坐下,“萌萌,饿了吧,吃牛肉干!” 李冲很体贴地给萌萌拧开了芬达汽水的瓶盖,又拆开了牛肉干的包装。 “李冲,你赶紧问你爸,这片谁管,把尸体带回去。”嗲能一看就是精疲力尽,缓缓地喝着可乐,“唉,张爷爷这事儿,也真是够让人叹惜的。”他走路没注意,摔进了被偷掉井盖的下水井里,还比较深,应该是吸入什么气体造成的死亡。 “发短信吧,你大半夜打电话说什么尸体尸体的,吓着别人!”胜武低低地说道。 张奶奶一直眼泪就没停过,嗲能没有劝,也不让我劝,萌萌的情绪也极为低落。 秦立也是如此,几个人都默默地喝着饮料没说话,而后嗲能才说:“这事儿,得通知儿女们,要解决的事情挺多的。” 张奶奶用纸巾半捂着脸,含泪点头,哀伤象刀子一样刻在她的脸上,我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 “张奶奶……”我刚开个头,张奶奶就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我没事儿,我心里,早就有准备了,只是,我,我就是为他哭一哭,也好送送他……” “奶奶……”萌萌听到张奶奶的话,抱着张奶奶的胳膊,把小脸埋在张奶奶怀里,轻轻地哭起来。 张奶奶立马擦了眼泪,轻轻在孙女身上拍着,安慰着,不一会儿,张奶奶就用口形告诉我们:她睡着了! 也是,现在七八岁的小姑娘多半十点就睡了,这会子十二点半,当然是困极要睡的。 一辆警车开来,李冲的手机响了,他直接跑到警车跟前,我看到车上下来的,果然是李冲他爸,还有另外几个警员。 我们在刚才就已经跟李冲说了说细的事情,胜武直接就半瘫在太阳椅上,说是太累了。 李冲爸爸走过来,嗲能跟他招招手,又指指张奶奶,“这是苦主。” 张奶奶会意,把孙女萌萌摇醒,站起来跟李冲爸爸低声说了几句。 嗲能站起来跟李冲爸爸说道:“今天我们为了找尸体,很耗精力,有什么事情要问的话,我们明天放学过去行吗?” 李冲爸爸点头:“你们不用出现,没事的,我让冲儿和秦立说清楚就行。” 看来李冲把秦立和张奶奶家的关系说清楚了,我跟秦立打声招呼说道:“辛苦你了,我跟胜武他们先回宿舍,他们太累了。” 秦立很感激地跟我们说了谢谢。 凌晨一点半,我们回到学校,校大门倒是还有人值班,嗲能说道:“我跟宿舍管理员通了电话,应该会等我们。” 到宿舍楼下的时候,果然是宿舍管理员来开的门,“我还说你们怎么还不来呢。” “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啦?” “没事没事,我在看神探夏洛克,没这么早睡!” 回到宿舍,他俩先冲澡了,其实我也很困。 等我们都洗漱完,“哇,两点半了,再四个小时就得起床,早上还得升旗……” “不去了,旷着再说!”胜武惬意地躺下来说道:“睡到七点再起!” “怎么样,那个是啥意思?” “别提了,就是电线杆那上面的号码,是个报警的专属定位号,你不知道知道在什么地方时,看到这个号码,打夭夭零,报出来人家就能很快找到你。” 原来是这样,唉,偏偏碰到我们这群不懂的,总算解决了事情。 闹钟响起来的时候,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就象有人用粘合剂在我上下眼皮之间涂了一道似的。 困啊! 可是周一肯定要升旗。 十分困难地坐起来,精神不济地去刷牙洗脸,“我去给你们买早餐,你们快起来啊!” 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田信南,这段日子接触得多点,关系也近了不少,他去打热水回来。 我一看到他手中的热水瓶就想起自己忘记打热水,不想信南将手中的热水瓶递给我:“你拿去吧,我打热水就是自己喝的,宿舍那几个要喝冰冻矿泉水。” “那行,中午一起吃饭!”我扬扬手中的热水瓶说道,“放学来我们班找我吧。” “好的!”田信南朝我笑笑,忽然又跑过来说道:“还有件事,除了陈惠静,现在又有个女生说,原先你们那个宿舍的人死掉,是因为你们施了巫术,所以,这段时间小心点,那个女生也是九班的,我怀疑跟陈惠静是一伙的。” 怎么又是陈惠静,她不造谣就会死么? 好好的事情从她们嘴里飘出来完全不是那个事了,是不是我们平时有哪里没注意的呢? 带着满腹疑虑回到宿舍,嗲能起来了,胜武依旧睡得鼻子冒泡。 “快吃!”我用田信南打的水给嗲能和自己冲了咖啡,“这是信南的水壶,一会儿我得给他打满了送去。” 嗲能换好了衣服说道:“早上遇到田信南了吗?” “嗯!“我点头道:“他说又有人传谣了,说是我们住的这间房死掉的女生,是因为我们施了巫术,那个传谣的,也是高二九班的,跟陈惠静一个班!” “嗯……陈惠静的事情,好象还没有一个结果出来。”嗲能抓过一个馒头,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也没买点萝卜干什么的,光馒头吗?” 本章完 第五百章 画 “你不是有独山盐酸嘛!还没吃完的,在那个桌子下面的坛子里啊!”我没好气地指着一个专门放杂物的小桌子,很旧,但我们习惯于水杯和热水瓶都放那桌上。 嗲能有点烦躁地嚼着馒头,伸脚踢踢胜武:“何大侠,午时三刻到了!” 胜武一脸不耐地睁开眼睛,极度烦躁地爬坐起来,悲伤地哀吟:“我肯定哪天就猝死了,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kao!” 猛地一拍床,站起身去洗漱。 也许是因为时间晚了,他极为神速地洗漱完,还不忘记擦点大宝,“今儿咋不买肉包子,要买馒头?” “那边排队太长,等不及了!”我丢给他一个白眼,“这不是给你打了粉嘛!” 胜武唏呼唏呼很响亮地吃着汤粉,飞速地把汤喝干,“哈,爽!” 换好校服,我们三个就往教室走去,嗲能似乎对有人行注目礼这种事,习惯成自然,根本不去看别人。 我们把书包一放,李冲也到了,“吃早餐没?” 我点点头,李冲左手还拿着酸奶,“我爸昨晚没回,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反正那个张奶奶跟着我爸走了。” “有你爸管着就肯定没事。”我笑道,“不过我们几个回来的时候真是累坏了。” 李冲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昨天晚上,我们班有人撞鬼了,你们等着吧,肯定会有求助上门的,所有人都知道将军是苗家鬼师,能驱鬼除邪的。” 嗲能叹口气,有点郁闷地说道:“鬼师不是用来驱鬼招魂的!” 胜武接过话头笑道:“明明我才是嘛!” 几个一通乐,校园广播响起,李冲手一招,“走,升旗去!” 急匆匆有一人扛着书包冲进来,差点撞到我们身上,定睛一看:“王弘文,班长?你怎么急成这样?” “别提了,我要上大号!”王弘文从背包里拿了包纸巾就往男厕所跑去。 看着他跑得跟兔子一样,李冲感慨地说道:“怪不得他要报男子4*100米接力,这速度,盖了帽了!” 说得我们都笑起来,李冲把门带上,嗲能忽然转身回到教室从背包里把我的和他的钱包都拿出来,我有点不解地看向他,“揣兜里安全点。” 我接过来放兜里了,李冲见状,他也回去把背包里的钱包拿出来,我看向胜武,胜武咧咧嘴,“我没有往背包里放钱包的习惯。” 升旗无非就是那么些程序,升旗完了,学校的风纪部长会照例啰嗦两句,其实都不爱听他那些老生长谈,跟唠叨婆娘似的,我坚信实验中学都是好学生。 但是在老师眼里,他们总觉得你能做得更好,更细致,更努力,而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跟人家活得一样,想得一样,做得一样,于是,师生之间总有那么些矛盾是不可调和的。 老师说老师的,我们做我们的。 没收手机啥的,经常威胁,说实话,实验的学习任务比一中都重,哪有什么多余时间去玩游戏? 中午跟信南一起吃完饭,将热水瓶还给他,信南忽然说道:“哎,这周四,也就是26号,是我生日,我爸给了我五百块钱,我们去哪里掇一顿呗?正好是校运动会,晚上也不会有作业。” 信南的眼睛因为高兴而闪闪发亮,看着他期待的样子,我也不好拂了他意,就点头道:“没问题啊,订好地方就通知我。” “将军,那你呢?还有胜武!”田信南转头看向他们两人。 嗲能头也不抬地说道:“那还用问么?当然是要去的!” 信南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嗯,我好好想想去哪里吃,到时……” “吃什么?都不叫我啊!”邬玉琴端着饭盘子走过来说道:“这也太过份了吧,信南,我好歹也是把你当好朋友的呐!” 如果说邬玉琴跟我们很熟稔的话,她身边叫李晴的女孩子是本学期才从北方转学过来的,据说父亲在国外,她在这里最多读到大学一年级就会到国外去了。 不过李晴的性格直爽,很讨人喜欢。 田信南只好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邬玉琴眨眨眼,“你是邀请我们俩吗?” 田信南有气无力地说道:“是啊,不够正式的话,我放学买请柬去!” 李晴笑起来,“太好了,到实验以后,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请我呢,我一定参加!” “啧啧啧!因为是男生你就这么开心!”邬玉琴伸出食指朝她摇摇,“地方的话,热闹点就行,不如去朱记?他家开了晚上的自助烧烤,班上好多人都去过了,我还没试过呢!” 邬玉琴吧啦吧啦说了好多,我们几个男生只有嗯嗯哎啊点头的份儿。 “哎哟,还这么早,补补瞌睡再说!”毛子躺下来,“昨晚上我们家附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吵了半天,这两天基本天天都有人吵架,难道说秋天是吵架的季节么?” “你咋不说秋天是离婚季?”胜武关上门说道:“想法儿可真够多的!” 我的电话响起来,居然是老爸打来的! “儿子,嗲能有没有跟你在一起?” “在啊!” “放学后去一趟赵平安叔叔那边吧,好象他们家对门儿出了什么事情,他求到我这儿了。” “平安叔会在家等我们是吗?” “我来接你们吧!” “行!” 挂下电话,跟嗲能说了老爸的事情,嗲能低头沉吟,过去十来分钟才说道:“我们到平安叔家的那天,回到家的时候,兔兔不是说他家对面有幅画,画里的人会动么?” 原本这事儿我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嗲能这么一提,好象是有这么回事,“嗯,对啊,你是说那幅画的事情?” 嗲能站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两口才说道:“按兔兔说的,墙上的画会动,她亲眼看到的,要么就是小孩子自己想的,要么就是那幅图真的有什么怪异之处,画有奇异之处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对啊!我们家常吃早茶的那家酒楼包厢,也曾出现过一幅很诡异的图,还害得我做恶梦呢!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你敢去墓地吗 反正就是同意去一趟呗! 下午第二节课是英语,这位中年的英语老师一进教室就如同张飞猛喝:“akp!” 吓得我手上拿着的记事本都掉地上,全班同学被他的怒喝声给震醒,果然是猛张飞转世。 他用备课本啪啪地拍着讲台,将粉笔灰扑得老高,坐第一排的同学都皱着眉头捂住口鼻,英语老师装作没看见,也不打算放过我们,继续训道:“都高二了!还不知道要紧张学习,大好时间跑这里来睡觉?你们为什么不拿张席子往地上一摊,那样睡得更舒服!趴着睡多难受啊?” 下面有学生立即说道:“不行啊,快十一月了,地上太冷!” 班上同学偷笑,有个别没眼力界地扑哧一声就笑出来。 “既然你们都觉得不错,那这节课就改成测验吧!”老师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敲敲讲台,“霍廷,去我办公桌上,把那卷用牛皮纸包着的试卷拿来!” 我惶惶然站起身:“老师,真测验啊?” “啊,难道测验我还要先征求你同意?”他嘲讽地说完,把眼一瞪:“还不快去!” 我飞快地跑到英语组,来到老师办公桌前,果然有一大卷试卷,班主任郑老师走过来问道:“老师忘带东西了?” 我摇摇头,苦哈哈地说道:“上课有人睡觉,老师生气了,说要给我们测验!” 郑老师乐了,“好吧,那第三节自习课我就不过去了!” 拿着卷子跑回教室,全班同学都哇了一声,英语老师犀利的目光扫了全班,所有人噤若寒蝉,我们还没遇到过一言不合就考试的老师。 卷子发下来了,我大致浏览了一遍,题目基本出自前四单元,单选、改错、填字母、完形填空,阅读理解,还有一个150词的短文,我刚把名字写完,转头看嗲能已经答到填字母环节了,他一边看题一边答题,再看周围的同学,有的才开始看卷子。 胜武和班长王弘文答题也蛮快,大概40分钟我就做完了,除了短文,其他的我都能保证完全正确,今年的英语竞赛,我下了很大苦功,连英语专业的六级教材都啃得很起劲,恨不得能嚼碎了咽下去。 从头到晚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再看了看自己的名字无误,就将试卷交上去了,没想到接过试卷的英语老师,用很复杂的目光看我一眼,垂下眼皮低低说一句:“回头我给你电话。” 嗯?tf?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真困啊!但这时候睡觉的话,只怕是连晚饭都可以省了。 刚把衣服洗了挂起来,嗲能就回来了,他也洗了个澡,“怎么今天全满德好象心情不好的样子?你知道他出什么事了吗?”嗲能擦着头发问我。 全满德是动漫《怪医黑杰克》中的大反派,我们这个英语老师跟全满德长得很象,不知道是谁给他起了这个外号,马上就叫开了。 我想起全满德那个充满复杂意义的眼神,笑道:“他说会打电话给我,我也不知道是啥事。” 刚说完电话就响了,我笑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之下:“哇,真是不经念叨,他打电话来了!” 全满德的声音压得有点低,只说是一会在叫小红牛的涮涮锅店等我和嗲能,嗲能叹口气:“给你爸打电话,就说平安叔那边的事儿推到明天晚上。” 我们到的时候,全满德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指着一个面色极度苍白瘦削的男子说道:“这是我外甥陈度,耳东陈,度量的度。”陈度一看就象是古代的瘦弱书生,他身上的书卷气实在太浓了。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我是霍廷,他是周大军!” 陈度握住我的手,睁大了眼睛,而且一脸惊诧,但这惊诧的表情转瞬即逝,他微笑着朝我们点点头:“我舅舅跟我提过你们。”他的年纪也不大,可能二十一二岁,但看起来非常虚弱,我注意到他放在桌上的左手腕上,有两道明显的伤疤,他自杀过? 小红牛这里是自助的,我们以前没注意过,因为这家店开在中心城四楼,我和嗲能平时习惯于在地下一层到三层之间晃悠。 “这儿是自助的,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全满德笑着指指后方那一大排整整齐齐的大冰柜,我站起身对嗲能说道:“你问吧,我去替你拿点素的!调料用香油的就可以了吧?” 嗲能点头,我拿了个盘子,夹了羊肉片肥牛片,还放了几片白萝卜,其余的就是各种素菜了。 走到我们桌前,递给嗲能一个小碗,“给,我放了几滴醋。” 嗲能接过来,放在面前,我们各自跟前都有一个小锅,这样吃确实很不错,自己想吃啥就放啥。 旁边的陈度还在继续说着自己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神经过敏,不过我的磁场可能一直跟这些东西很接近,嗯……就是半夜也能听到有人跟我说话。” 陈度的身上,一直有种灰蒙蒙的,不舒服的气罩,薄薄一层,这使得他看起来面色非常的不健康,常年见不到阳光的苍白,在我的眼里,是种病态,不知道嗲能怎么形容。 把吃的东西放进锅里,嗲能那边我放了玉米和罗汉笋,先慢慢煮着。 全满德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姐他们,把他送到……”说到这儿,四周看看,我们这桌很偏僻,这会儿人也少,看着四周都没有人,他压低了声音,“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待了一个多月,我挺心疼的。” 说着轻轻在陈度背上揉揉,“他一切都正常,医生说他幻听,但我不认为他幻听,还给他打针,强制性地灌药,他父母都放弃他了,我这里……我实在不想放弃,所以,我想要句实话,他究竟是怎么了?” 嗲能在锅里放进几片大白菜,“现在,还不好说,放心的话呢,晚上跟我去趟墓地,我就知道他的准确情况了。”嗲能看向面色苍白的陈度,轻声问道:“你敢去墓地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真有阴阳眼 全满德揉背的动作停住了,陈度扭头看着全满德,眼中泛起了一层水雾:“舅,让我去吧,我想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我不想再顶着精神病的名义活着。” 他肯定不会是精神病,就我坐下来到现在,陈度说话缓和有礼,而且逻辑清晰,这样的人如果是个精神病,就没有什么人能称得上是正常的,包括我自己在内,都没有他说话的条理性。 一声不吭地将肉片放进锅里,陈度的脸忽然转向我,“嗯,那个……” 见他欲言又止,我抬起头看他,“你想说啥就直说吧,没事的。”嗲能笑着安慰道,没错,我认为嗲能是在安慰眼前这个病态的书生。 陈度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热茶才说道:“我在梦里看到过你,你在找东西,找了很多地方。” 我夹菜的动作一僵,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个素昧平生的人声称在梦里见过我,这是不是说,眼前的陈度有特异功能?还是个预见性的特异功能? 我看向坐在旁边的嗲能,他默不作声地吃着大白菜,我又看向陈度,他的眼里满是期待,“因为梦到两三次了,所以我想可能要看到你,才知道我梦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梦里的事情,有的能作真,有的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陈度的梦,兴许真有什么内情也说不定。 “你梦见我在找什么东西呢?”我有点好奇,“最后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在一条大河里,河上还飘着刀啊,剑啊,全是兵器!” 陈度很爽快地给了答案,“我看到你下河捡起了东西,然后很高兴的样子。” 河里?我努力想着深市的河,好象有一百七十多条河,哪条河是跟刀剑有关的呢?难道说我要每条河都试一试?天!这些河并不是相邻的好吧?这一百多条河走下来,还不得几个月啊? 我发愁的样子让嗲能注意到了,他拍拍我的肩:“他的梦,应该只是一个提示,就象个谜语似的,你得开动脑筋解开谜底就知道了。” 那,我究竟能找到什么呢? “先吃吧!今天……晚上就去墓地,你能行吗?”嗲能抬起眼皮看着陈度,全满德也看着陈度:“我开车送你们过去,就在墓园外头等你们,怎么样?” 陈度咬咬嘴唇,用力点头,“好!” 接下来,当然是享受美食喽,“你们多吃点,肉管够的!”全满德还给我们拿来了几瓶樽装可乐,“一人45块,多吃点才够本儿!” 原来我们的英语老师也有说话和气的时候,我心里小小感叹了一下,看来并不是每个老师都会成为猛张飞的,成为凶悍的老师,前提都是学生不给力吧? “老师您以前在哪个学校教英语?”我忍不住问道:“一中吗?” “我是借调过来的,以前不在深市,所以你们用本地话骂我跟我说话我都听不懂。”全满德说道:“跟你们戚校长是校友,但从来没有共事过,这是第一次,他人挺好的,就是有时候和气过头了,作一校之长,时不时还应该有点铁手腕。” 嗲能笑道:“宽容能抵百万兵,老师严厉点好,校长慈祥点好。” 全满德扑哧一声笑出来:“戚校长还年轻着呢,你就让他慈祥点?” 我们四个都乐了,一直吃到七点多,嗲能想了想说道:“这样吧,陈度去一趟我们宿舍,老师您凌晨一点半到青云公墓大门口等我们吧,嗯……南门,就是旁边有个花店,再旁边卖祭祀用品的香烛店。” 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坐公交转地铁,最后一班地铁到青云山脚是11点,走上去差不多正好到子夜时分。 陈度眨眨眼,看着全满德,他没有说话,全满德拍拍陈度的肩,说句:“那舅舅走了,你自己小心点。”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青云公墓,就是上次我们跟张禹期碰面的那个地方,晚上十一点差几分,到了山脚,陈度的背上被嗲能用不知道什么水给画了个符,这回胜武也一起陪着,我们四个人向山上走去,但是陈度走不了几级台阶就喘得很厉害,我一度以为他会晕。 嗲能一弯腰把他背起来,陈度有点惊骇:“啊不不不,我可以走,我可以走。” “不行,你身体太弱了,我们轮流背你上去吧,你身上阳气不足!”胜武也拍拍他后颈,不知道在哪里捏了一下,陈度就不再挣扎。 我看着陈度,实在是很难看到象他这么虚弱的人,三更半夜都要来墓地看看。 到了张禹期所在的值班小屋,他正在灯下看着书,我上前敲敲门,“我以为你们要十二点才到呢,进来吧!”张禹期把我们迎进小屋,我注意到他今天打扫过了,小屋里又干净又亮堂。 陈度被放下来,坐到了门边的靠背椅上,他的脸依旧是毫无血色的苍白,张禹期给陈度端来一杯热茶:“你是应该喝热的吧?” 陈度接过茶杯,低声道谢。 张禹期从柜子里拿出两罐可乐递给我们:“上次的事儿多谢了!” 嗲能摇摇头:“最近这儿很太平吧?” “还行,没太大事儿!”张禹期拿着他自己的茶杯坐到床沿上,我和胜武都坐在塑料凳上面,嗲能站在陈度旁边说道:“我们今天在这儿就待一小会儿,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反正回头就当没看见过我们。” 张禹期笑笑:“没问题,你们今天没来过,我也没见过你们。” 两三口热茶喝下去,陈度苍白的脸似乎有了点血色,嗲能说道:“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陈度深吸一口气,“我可以了,走吧!” 走出张禹期小屋,陈度就往墓地里慢慢走着,到某个坟前站住,嗲能问道:“是不是能看见?” “嗯,他说他很孤单,没有人来看过他,也不被人记起,实际上他家里人很多,但一个都不来看他。”陈度的言辞中,充满了对墓主的同情和怜悯。 胜武和嗲能交换个眼神,点点头。 陈度看完这个,又向前走去,“这个是车祸去世的,她还在思念自己的未婚夫……”这家伙原来真的有阴阳眼啊!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魂会吸进去 整一排都走完,陈度在某个碑前停住,“这里,已经没有东西了!” “嗯!”一路跟来的嗲能终于发出了声音,“看来你听到和见到的,都是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你只是磁场太过阴气,让胜武给你调一调就好了。” 陈度长长松口气,“我就知道我自己没病。” “你是精神上没什么病,不过身体太差了,要多多运动,别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这样可不行。”胜武笑着说道,“总是不动,又不见阳光,你体内的生气会越来越弱,阳气压不住阴气,就跟那些东西的磁场越来越接近了,常年跟这些东西走得太近,当然不会好。” 我们来到南门,全满德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他正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舅舅!”陈度立即喊了一声,其实听到我们几个的脚步声,他已经转过头,看到陈度,就跑上前来:“阿度,怎么样?” “舅舅,我没事了,我没有精神病!”陈度的情绪在那一刹那突然放开,只是呜呜地哭:“舅舅,我可以打工,自己养自己,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我以后会孝敬您的,别把我送回去!” 全满德点头颤声说道:“好,以后跟着舅舅过吧。” 陈度这才破涕为笑,由于哭过,他的嗓子有点沙哑,“舅舅,把他们送回去吧!” 胜武却说道:“你得先驱阴气,嗯……这样子,本周三开始我们有校运动会,我周三有空,周三帮你吧!等驱了阴气,你听不到也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陈度眼睛一亮,连忙点头。 大半夜的,我们都懒得回了,直接回了家,好在嗲能有先见之明,让老爸留门。 “每天都半夜回家,我感觉要一天一夜才能完全补回瞌睡!”第二天一大早我伸着懒腰说道:“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谁说没事?”嗲能换了套衣服说道:“今儿晚上要去平安叔家呢!” “哦,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叹口气:“唉,今天又不知道要几点睡了。” “快点,都六点半了!”嗲能不耐烦地说道:“每次都是你磨来磨去的。” 在家吃完早餐,老爸开车把我们送到学校。 头天的事情,就象没有发生过一样,全满德上课依旧是声如洪钟,我们就算很困,也会被他一进教室的一记金刚掌给震醒。 眼保健操完后,嗲能忽然捂着肚子说饿,“你还会饿呢?” 嗲能丢个白眼给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不会饿?” 陈国庆拿出一条奥利奥,“吃不?还有一半呢!” 嗲能拿了两块,飞块地吃完了,王弘文见了也腆脸要了一块。 “是天冷了,大家都要贴秋膘了?”我笑着问道,嗲能摇摇头:“我早上少吃了半个馒头!”我这才想起来,兔兔想吃馒头,但桌上只有包子,嗲能掰了半个给她。 “再坚持一节课吧!”我指着窗外说道:“这会可能食堂已经在煮好吃的了。” “嗯!”嗲能严肃地点点头:“快了!” 下午除了几何就是体育课,第三节依旧自习,不过这回的自习我们几个都没有走,全部趴着写作业。 晚上要出去干活呢,还好今天的作业不算多,一节课正好全部做完,“古文还没预习呢!”我把书收进背包,老爸发了个短信,我看了以后对嗲能说道:“老爸说接我们去平安叔那儿吃饭。” “就是这家的画么?”吃完饭后,我们跟着平安叔来到了对门家,这家男主人大概四十来岁,面呈菜色,总是低着头,精神十分萎顿,开门把我们迎了进去。 墙上有一幅挂画,画的是一个古典少女坐在竹林深处,手中持卷,螓首蛾眉,看起来象是一位出自书香门第的少女,正专心致志地看书,她手中还有一把团扇,突然有人唤她,她疑惑地抬起头,就这么一个动作,被定格在画师的笔下。 这幅图,真的有什么古怪吗? 嗲能走上前细细端详,我也跟着上前了一步,嗲能看向胜武,胜武的面色不是太好,“这幅画,温叔是从哪里买的?” 男主人姓温,秦立唤他温叔,我们也就顺着这么叫了。 此时由于我们到赵平安家,他也就跟着过来了,温叔叹口气,“我闲着没事,是年前在古玩城买的,不过,不是正规的铺面,是一个老头子摆地摊的那种,当时觉得这幅画挺好看的,我们家装修,也偏传统中式,所以就买了,也没花多少钱。” 我走到画跟前,仔细地看着这幅兔兔说里面的人会动的画,看了半天也没动静啊,就在我准备把视线移开的刹那,女子执书的手放到了膝盖上,我倒吸一口冷气。 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刚好站在后面的秦立身上,把他撞了一个踉跄,秦立皱着眉头:“霍廷,你干啥呢?” 我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回头再看那幅图,还是老样子,根本没有动过的迹象,真的是我心理作用么?我揉揉眼,应该不会的,明明看到那女子把书放到膝盖上,右手还动了一下的,怎么现在看就没了呢?会不会我是心理催眠,主观认为这图就是会动的? 再次站在这幅图前细细端详着那女子的脸,兔兔曾说眼睛会动,那我就看着她的眼睛好了,大概盯了十几秒,忽然那女子眨了下眼! 我转过头看着嗲能,嗲能脸上也带有惊讶,看来,他也发现了什么,可是,为什么画里的人会动呢?难道说是这幅画被人施过什么法术? “别再看了,看多了魂会被吸进去!”嗲能小声说道,“这种法术,居然会大咧咧流通到市面上!看来那个温叔也是深受其害了!” 我们几个,同时把目光转向了温叔,此时他正佝偻着背,坐在沙发上闷闷地吸着烟,也不招呼,也不理会我们,他仿佛已经沉浸在某个空间里,听不见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 鱼铃,今天为你万更啦!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卖画的人 胜武上前,在他眼前晃晃手,温叔才反应过来,“怎么样?是不是不对劲?” 他一开始说,就跟打开话匣子似的,“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开始觉得不对劲就把画拿下来,没想到画上的这个女的变成恶鬼象要吃人似的,每天晚上在我梦里头咆哮,我又只好把它拿出来挂着,可是,谁家的画中人会动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惶恐不安地看向那幅画,“我现在觉得整个人都很难受,我扔过这幅画,好几次!可是,扔掉的第二天又会回到我们家门口,我查过,几个人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把那幅画从垃圾筒里给我捡回来放在门口,但他们本人对此事根本毫无记忆,而且我一放火烧就觉得整个人都在被火烧得灼痛不已。” 胜武咬咬嘴唇,“这个……” 嗲能想了想问道:“你是不是有血溅上去了?” 温叔想了想,摇头道:“我自己记忆中是没有的,但是不是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弄了血上去就不知道了,不过,打这幅画进家,我就没有弄伤过自己啊。” 胜武歪着头看了半晌,我觉得这幅画有些异常,那竹林密密麻麻,好象会随风摇曳似的,感觉好象刚才还没这么多竹子,画上的竹子是突然增加的? “嗲能,你有没有觉得画上的竹子突然多了,而且绿了很多?”我问道:“草鬼能不能解决?” 嗲能猛地回头看着我,又扭头看向墙上的画,胜武接收到我和嗲能的讯息,靠近温叔说道:“温叔,把这幅画放到阳台上吧!” 说着又叹口气道:“其实正中午拿出去暴晒一下最好。” 暴晒下的画,颜料会褪色,是不是就有其他的变化了呢? 没敢想下去,现在对这画,我还一无所知呢! 平安叔和老爸坐在另一侧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我们,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以待。 胜武拿出三枝香点燃,插在了温叔家阳台磁砖的缝隙里,又用笔蘸着朱砂墨在地上画了些符号,都是些我看不懂的,嗲能用药水也在地上画了很特别的图案,象鱼又不象鱼,客厅的几块墙都被他画上了。 “温叔放心,等干了以后,它们就看不见了!”嗲能对温叔说道,“温叔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温叔摇摇头:“老婆跟女儿都回娘家住了,这儿,就我一个。” 嗲能又在每个房间的每一面墙上都作了记号,走出来后,胜武已经布置完毕。 “你尝试召草鬼试试!我要去助胜武一臂之力。” 见嗲能这么说,我便蹲下身子,从身上摸出草鬼,开始召唤,这一次的草鬼很乖,立即出现,但我问及画上的竹子时,草鬼居然回答,都是魂灵!人的魂灵!画只是个魂灵存储器。 得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我不禁咽了咽口水,送走了草鬼,我无力地走到阳台边蹲坐下,“草鬼走了!” “嗯,说什么了?” “画里的竹子,每一根都是人的魂灵!” 那里面,少说上百根竹子,这个看起来这么美貌的少女,居然是个恶魔,而且是个丧心病狂的女恶魔,她纠集这么多魂灵,想干什么? 胜武的咒语一念,画里的竹子颜色开始慢慢变了,变得发暗,竹子从翠绿变成深绿,到灰绿,到灰色,最后变成沉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清疏淡雅,翠润幽深的竹子,会是人的魂灵幻化。 耳边想起了呜咽之声,嗲能突然喝道:“不要听!” 我捂住了耳朵,闭上眼睛,但是这呜咽之声却象无处不在的空气一样侵入耳膜,直冲大脑,让我感觉非常难受,恨不得替他们痛哭一场,甚至,我已经感觉到眼泪要崩塌了。 忽然一声清脆的竹笛声响起,很清越,我的脑子立刻清明起来。 睁开眼,嗲能手中抓着一根小竹管,我想起来,这根竹管他自幼就拿着,原来还能这么用。 “谢啦!将军,你又救我一次!”旁边传来了胜武的声音,看来胜武也被缠进去了。 嗲能笑道:“这幅画,比我想象的要阴损很多,怎么破了它?” 胜武笑笑:“没事,包在我身上了!” 也不知道胜武用了什么法子,那些竹子在变细,变淡,最后消失,我就看到一团又一团的雾从画中腾起,然后化为虚无,一张又一张脸消失在眼前。 我很紧张地看着图,万一它发生变化,我还能帮一把,现在很想一把火烧了完事,可温叔说烧它的时候,自己身上也象被火烧了一样痛苦。 竹子没了!画里面除了一人一石凳,就只有她手中的书,很空旷的感觉,留白过多,总觉得有种没画完的意思。 胜武用朱砂墨在那画中女子的眉心处点了一下,整幅画立即弹起来,在半空中一扭一弹,凄厉的惨叫声,如同钢板刮墙,非常刺耳。 屋内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实在是太难听了。 嗲能再度吹响竹管,胜武手中的符纸猛地一下粘到画的背面,就听“啪!” 那图摔落在地,无力地扭动一下,看起来筋疲力尽,这画究竟是谁画的,害了很多人。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那画中人突然一腾而起就往温叔身上冲过去,但是马上就被弹出来了。 我定睛看向温叔,他的背上有一张符纸,正散发着微微的淡金之气,象个光罩一样笼住了他,连他指尖的烟也被包裹了。 嗲能从口袋中取出绿瓶,呼噜!画中人恢复了初初见到的样子,那双摄魂的眼睛不见了,变成了普通的画。 胜武拿出朱砂笔在画的四角上都画了个极小的符,不注意根本看不见。 “这幅图不会再有事了!”胜武从客厅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擦掉额头的汗,“呼,幸好你能镇得住那摄魂音,我们简直跟死神擦肩而过,你们是没看到那画中人的眼神,完全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长长舒口气,胜武坐下来,伸直两条长腿:“温叔,卖画给你的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 精气神 温叔翻眼看着天花板,就好象天花板是个大荧屏,能放出他想要的答案似的。 眨眨眼,温叔看向胜武答道:“抱歉,对那个卖画的,现在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只记得他单眼皮,长相很普通,丢在人群里,你根本不会回头看他。” 一个长相普通的人,混在人群里,就为了把这幅画卖给某个倒霉鬼? 这应该是有预谋的犯罪吧! 不过,为什么会在厅里挂仕女图呢?一般的家庭不都是挂风景或者书法作品吗? 尽管我满腹疑问,却没有说出口,因为这些事情,中间兴许有什么是我们这些外人不清楚的。 “你后来有再见过那个卖画的吗?”这一次是嗲能在问了。 温叔想了想说,“我是没有的,不过来过我家的一个同事可能见过他,但他已经死了,开车出事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五月底吧!” “那他什么时候来你家的呢?” “正月初八上午,来给我拜年。” “那他……“ “他说我的画很好,想买幅差不多的,就问我在哪儿买的,我全部说了,我们正月十二开工,他在吃开年饭的时候,说是买了一幅比我的还要好的,是什么四美图,比我的这幅大多了!” 听了温叔的话,嗲能没再作声,胜武看向我们说道:“看来我们得找时间去看看那个卖画的。” “你们以为我没去找过么?”温叔狠狠地抽了口烟,把烟蒂在烟灰缸里用力按了一下,“但那个人我没再见到,去了两次,有人说那个人时不时还出现在那片,其实也好认的,他左手的手背上,有个三角形的疤,就在这儿!” 温叔在自己手手背的食指和中指下方点了点。 “唉,也只能周六了!”胜武叹口气说道:“我明晚上有事,周四晚上信南生日,周五晚回家让我家里人看看我!” 温叔揉揉鼻子,走进屋里,从屋内拿出一个档案袋大的信封和一个小盒子,一看那个小盒子,我就有种熟悉感。 “这里头,我准备了两万块钱,少了点,但家里头,你婶子跟我闹离婚呢,孩子抚养费什么的……”温叔用力眨眨眼,又把盒子递给嗲能,“这玩艺儿,是我爷爷去世前给我的,说让我给一个真有本事的人。” 嗲能接过来点点头,跟温叔道了个别,我们回到了老爸车上,平安叔还给让秦立拿了一箱芒果一箱西柚放到我们车尾箱里,朝我老爸扬扬手:“老霍,谢了啊!这几天,天天都在折腾你们家里人,对不住!” 都这时候了,我们把胜武也一车拖回了家,十一点半,收到毛子短信:“蜻蜓,你们怎么让我天天守空房啊?” 我一看就乐了,胜武干脆打电话去:“干嘛呢?明天都校运动会了,还空房?”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胜武吃吃地笑了半天,又罗嗦了两句才把电话在给挂了。 “他说,现在曼华天天晚上要打工,陪他的时间很有限,我们又天天不回宿舍,太静了,咱那间死过人,他觉得自己天天陪着女鬼,一关灯就吓得一动不敢动了。” 我们乐了半天,这次连老爸和新妈妈都忍不住笑了,坐在一旁的兔兔不知道听没听懂也跟着笑,她的笑声稚嫩又清脆,穿透力极强。 “兔兔你在笑什么呢?”从浴室出来的嗲能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说道:“这么多人,我就听见你在笑了。” “嘿嘿嘿,毛子哥哥他怕鬼!还怕的是女鬼!”兔兔走到嗲能跟前,张开两臂。 嗲能把她抱起来,走到沙发这边坐下,新妈妈站起身道:“我去给你们弄点水果吃吧,一个客户送了黄玉过来,我拿水泡着的,现在吃吧?” “好,谢谢岚姨,正想吃水果呢!今晚累得够惨,水都没得喝!”胜武朝新妈妈可怜巴巴地眨眨眼。 新妈妈哎哟一声:“老霍,你看看你的老同学,太不够朋友了吧?” “我们在外头吃的!着急走,也就没让人上果盘嘛!”老爸赶紧解释,“要不,我去帮你一起弄水果吧?” 他们二人去厨房了,胜武羡慕地说道:“霍廷,我看你老爸跟你新妈妈感情挺好的,你不会不高兴吧?” 我丢个白眼:“有什么不高兴的?我最亲的亲人,现在只有老爸,新妈妈挺好的,你看她给南南买的一大堆衣服,买回来了,还要琢磨着再改改看起来更可爱,我奶说的,能在生活中找情趣的女人,心肠不会坏到哪儿去。很多事情是要一点一滴做的,不是嘴巴说说就能行啊!” 嗲能捏捏兔兔的小脸蛋儿说道:“这是相互的,一开始我也就是顺手给了药丸,后来我发现霍廷对他外公外婆真的特别孝顺,这才愿意跟到这里来。” 胜武叹叹气,“说的也是,物以类聚,人已群分,好歹咱们一群的。” “嗯,一丘之貉?”我歪着头问道。 嗲能在旁边严肃地点点头:“嗯!” 新妈妈拿了很大一个盘子,把切成小块的西瓜拿到茶几上,“快吃快吃,让嗓子舒服点,周六胜武要去找那人的话,可要千万小心!”胜武嘴里塞着西瓜猛点头。 第二天校运动会了! 我报了立定跳远和长跑,体育委员是原先六班的,叫唐保能,大家总叫他糖宝宝,其实人家长得跟铁塔似的,一身腱子肉,据说九岁就进跆拳道馆学习。 他走过来拍拍手道:“女生有事找邬玉琴,有谁丝袜勾破的,还有什么防晒霜没擦的都找她,那什么有伤有痛也找她,对了,一会儿将军扛旗的时候,他一换正步,你们的眼睛就要盯向主席台,大家配合一下,我们在实验一共只能参加三届运动会,这一届完了就仅有一届了!” 糖宝宝的话一完,班主任郑老师上前笑眯眯地问道:“是不是班上女生少了,男生都提不起劲啊?” 我一个愣神,这还象郑包公的风格吗?完全换了个芯似的,只听男生们很雄壮地吼道:“是啊!没女生啊!没力气啊!” 郑老师笑容一收:“就五个女生都比不过人家精气神,你们也好意思管自己叫男生?”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象燕子一样跑 郑老师哼了一下:“你们选择理科,女生肯定会少,喜欢的女生的话,大学里有的是!这一次是高二1班第一次出现在全校师生面前,我们一班作为理科重点,要让全校的人都能意识到,重点班出来的,精神面貌就是不一样,时刻记住:人家在你身上看到的,不是你,而是高二1班!” 一番话,把大家都说安静了,陈国庆在课桌下不停地抖腿,我的桌子也跟着晃动,我打了他一下:“别抖,烦不?” 陈国庆小声说:“我肚子痛,想上厕所!” 我这才发现他脑门子全是汗,“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我举手跟老师示意,然后把他扶厕所去了,刚出来没一会儿,他又去了,在马上要去操场集合之前,他连去了三次,看样子,要让他参加列队不太可能,嗲能让我把他送到顾非那儿。 校医室坐了三个穿白大褂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学校里有三个校医,一般校医室都只有小非哥一个人在。 “他拉肚子,说肚子痛!”我把陈国庆交给他后,“我得列队去了,广播已经响了!” 校运动会一般都是早上开幕,下午开始正式比赛,这会儿,刚刚开始音乐,应该是让各班的班级全部站好队,按顺序经过主席台。 讲真话,高二1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列队练习非常少,但是每天放学的跑步从高一带进了高二,这个习惯一直没改,现在高二1班的也跟着我们一起跑。 列队,似乎只练习过五六次吧。 我居然都想不起了,今天的太阳有点大,我们每个男生都穿了西服,还打了领带,没办法,校服就是西装领带的,这么一打扮,个个男生看起来好象都比较顺眼了,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平时穿的校服都跟床单似的往身上一披完事。 “几点才开始啊,热死了!”班上有男生开始抱怨,谁都会抱怨吧,顶着大太阳傻站着,又是深色西服,不热也热啊! 女生站在最前面,我前面的女生是个短头发,我这角度正好能看到她头顶的发旋,有这么几根头发不太听话,在发旋上方顺着风摇来摇去,特别象小狗尾巴。 “注意啊!运动员进行曲开始了,大家别乱,听我的口令!”糖宝宝又开始说了,高三方阵走完,我们就是高二年级第一个出场的。 “我都忘记我们高一是怎么走方阵的!”有个女生细声细气地说道,别说是她,我都不太想得起怎么走方阵的。 郑老师他们也要走方阵,是教职工方阵,看来这个校运动会,开得很彻底。 “全体立正,原地踏步,预备走,一二一,一二一!”体育委员开始喊口令,我一急差点走同边了。 “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嗲能向前三步后,我们随即跟上。 “前方走来的方阵,是我们的高二一班方阵……”我听到了主席台上广播员声情并茂地解说。 “正步——走!”糖宝宝换了口令,前面女生也交换了步子,我第一次看到齐排男生们的大长腿出得如此整齐,也许高一时,也是这么整齐,只是我满脑子都在想着伏魂杵找不着,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走完方阵,所有人都走出了一身汗,一下场,直奔写有高二一的班级桌椅,这是男生们先前从教室搬下来的。 红十字会的成员还有校保健组的,每个人手臂上都戴了白底红十字的臂套,在人群中很扎眼。 主席台下台的,是八班的女生,也是校广播站的广播员,她直接走到我们面前说道:“下午有你们的比赛的话,要记得写稿子宣传一下,多写点。” “跟他说!”嗲能指指正在跟班长王弘文说话的糖宝宝。 那女生看了嗲能一眼,脸就红了,象燕子一样跑开,胜武皱着眉头说道:“原来象燕子一样跑,是这么丑的啊?” “你这是什么想头儿?”嗲能闻言抬起头看向他,“谁象燕子一样跑了?” 胜武叹口气摇摇头:“没啥!” 我一扭头才发现全满德居然坐在我们班的某个角落,一脸严肃地看着场内,上午的比赛是垒球和铅球,我们班不知道有没有人报名。 下午是长跑和接力,另一侧则是高一年级组和高二年级组的篮球赛,估计看的人应该很多。 “阿廷,你那个好吃的牛肉干呢?一吃就辣得眼睛喷火的。”胜武突然敲敲桌子,“不是还有一大包么?贡献点来啊!哥哥下午要长跑了!” “滚!你哪门子的哥呢!”说归说,我还是从背包里掏出用保鲜袋装好的牛肉干。 牛肉干一拿出来,每人吃了一条,脸上就红扑扑的,有两个女生感动得眼泪汪汪。 一箱可乐,就这么去掉一半了。 毛子从一边走过来,还习惯性地抖抖肩,这是他的招牌动作,“蜻蜓,中午叫份炒田螺来吃吧,中秋后都是吃田螺的季节……” “早就中秋过了好吧?”我无奈地看他一眼,“你是指明年的中秋吗?那还早着呢!” 那时候都高三了,谁知道我还活没活着? 毛子坐下来,用肩膀撞我一下:“叫呗,秋天就是吃田螺的最佳季节嘛!” “明儿晚上去我家那边吃吧!”背后是朱益辉,他以高出一分的成绩,堪堪留在我们班,不过,是最垫底的,我能感觉得到他学习很吃力。 毛子睁大眼睛:“哦,对哦,明天是田信南生日,kao,我说这两天有个什么事儿没办呢,我忘了给他买生日礼物!” 别说他忘了,我也没准备呢! 胜武朝我嘻嘻一笑,“我买了!”胜武晚上有事,那嗲能呢? 我又看向嗲能,他正在给什么人打电话,眉头锁得很紧。 “我晚上去买生日礼物。”嗲能一般接完电话就会有急事,肯定晚上就只有我了,胜武约了陈度,晚上要给他驱邪,他身上的阴气蛮重的。 我抬头看向运动场上的人,那边时不时能传出一阵欢呼。 那帮人里头,走出来一个女孩,朝栏杆处走去,这个人,她身上也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气息,这是邪气!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七章 还能有谁 我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栏杆处,栏杆外似乎还站着人,但是我的视线被树枝给遮挡了,只能透过树枝看到栏杆外的人,身穿着黑色的牛仔裤,连男女都看不出。 我看向嗲能,他也正看向那边的栏杆,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呢? 去年的运动会,正是启智符的事情出现的时候,今年在运动会前夕,又有人重提此事,可江澳已经不在实验了! 无意识地喝着瓶中的可乐,直到打了个嗝,才发现把一瓶可乐都喝完了。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信南手中捧着医药箱子跑了过来,手臂上戴着红十字臂套,他们8班在主席台旁边,而我们在主席台左侧的单车棚前方,正好有树荫。 他从我们面前摆放的课桌上抓起一根细长的牛肉干,“你们真爽,我们顶着太阳晒呢!女生都撑伞了,哇!很辣,但是味道真好!哎,将军下午也是男子百米接力吧?” 我点点头,“是啊!你呢?” “我卫生委员,搞后勤的!”说完从那袋子里又抓了两根牛肉干,“我先过去了!” “田信南去年就是卫生委员,这次又是啊!”胜武懒洋洋地抓根牛肉干放嘴里慢慢嚼着,“好辣!” 他又从箱子里拿了瓶可乐,忽然班长王弘文说道:“别拿那个!” 他跟糖宝宝扛了一箱可乐,一箱美年达过来,“喝这个,顾医生让我拿来的,说是早上放冰箱的,然后这箱拿他那儿继续冻着去。” 胜武乐了,打开一瓶可乐,我指指美年达,他给我开了一瓶,喝了一大口说道:“顾医生真给力!” “那也就是我们,才有这个运气!”我喝了一口美年达,沁凉直冲而下,每个毛孔都能透出凉意了,“那是因为他在这里!”我指指嗲能,“他要是在8班,这两箱冰镇饮料就飞8班去了!” 糖宝宝和王弘文扛着两箱没喝过的饮料去了校医室。 不多会儿,顾非出现在我们班级,“听说明晚上你们那个小田生日?” “啊!”我惊讶地看向顾非,“你都知道啊?” “嗯!”小非哥打开一瓶美年达,“小田刚跑来跟我说了,希望我也参加,我就说你们一帮男孩子聚乐,我就不去了。” 嗲能转过头看他,“他肯定说:请的不止你一个老师吧?” 顾非看向嗲能,表情有点古怪,“他说他对当医生的人,特别有好感,所以,三个校医一块儿请了!” “咳咳咳!”胜武听着这话给呛着了,“咱们校医室最小的女的都四十多了吧?” 嗲能白他一眼:“你想啥呢?” 我掐着胜武的脖子说道:“你下次别当着信南的面说这个,他亲妈去世前就是医务工作者。” 胜武吃惊地捂住嘴,“抱歉抱歉,我是真不知道……” 嗲能摇摇头,“没事儿,他不在。” 顾非问道:“去是没问题,关键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小非哥,你想送啥就送啥,没事儿的,礼物嘛,表达的就是个心情。”我喝着美年达说道:“收礼物的人总是快乐的!” 顾非咬咬嘴唇,“好吧!那明晚上一起过去?” 我点点头,顾非又看向嗲能,嗲能则说道:“我明天下午会出去一趟,到时直接到朱记。” 朱益辉说道:“你们想不想吃烤羊排?想的话,我让我老妈明早去买几块来。” 胜武摇摇头:“羊排不好烤,我们很难烤得象那些烤吧的人弄得这么好吃,普通的烤牛肉鸡翅之类的就好了,最要紧的,是多备点素菜,不然将军吃啥?” “没问题!”朱益辉笑嘻嘻地说道,“肯定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进了高二人开始懒了,总觉得我们比不上高一那班新进来的那么有冲劲儿。 人群里不时的惊呼声传来,郑包公走到班长跟前:“弘文,赶紧的安排人写稿啊!广播都不播我们班了!咱可是1班!理科重点!” 陈国庆文笔了得,可是他,我一回头,“嗯?国庆,你没事了?” “嗯,吃了药,中午喝了点粥就不难受了。” 弘文三步两步奔他跟前:“国庆兄弟,赶紧的,抓紧时间写啊!郑老师下达任务指令了!” 弘文哭丧着脸,眼中却满是期待地看向陈国庆,我叹口气说道:“陈国庆今天拉肚子,刚刚才走过来坐下,前面什么都没看到。” “没事,我知道走方阵,我们得第一了!”陈国庆笑笑,“写篇咱们班精神风貌的,应该不成问题。” 下午是长跑和接力,我和另一个报名的男生,跑下来跟死狗似的,要靠人架回来了。 4*100接力开始了,第一棒是嗲能,他的爆发力最强,对面是胜武,只要前两棒飞快,后两棒的压力就会降一半以上。 果然嗲能的跑步跟飞似的,胜武一接棒闭眼仰头跑得飞起来,第三棒的男生我忘记他叫啥,第四棒是糖宝宝,四棒接完,我这心才算真正放下,突然发现自己是欣喜地看完这场接力的。 我们妥妥的赢了啊! “嗲能,恭喜恭喜啊!大家恭喜!”我傻笑着递上毛巾,嗲能接过来擦擦汗,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得男子长跑第二,我都没恭喜你呢?” “嗯?”我有点不解地看着他:“我第二?”指着自己又问一遍:“你是说我长跑得了第二?” “是啊!”嗲能嘴角的微笑变大了:“你不会是今天没睡醒吧?你不知道自己得了男子长跑第二,你不是撞线了吗?” 我愣愣地说道:“我没啥印象,跑完以后连走路都不会了,谁把我架回来的我都不记得。” “哎!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啊?”旁边一个幽怨的男声响起,是毛子的声音,旁边站着蓝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 下午四点四十,校运动会就结束了,洗完澡,跑到市中心买了个床头夹灯,我记得信南前些天说想要个床头灯,这样半夜起来上厕所,也就不需要开大灯了,搞定!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八章 昨天那女的 周四,撑杆跳高、体操,还有我的立定跳远,下午学校还有校外场,男子、女子400米自由泳。 去年的校外场我们没去,今年我很希望能去看看。 嗲能忽然凑过来说道,“中午吃完饭,我有事要先走,你下午跟胜武他们一起来吧?” “啊。”我看看四周,“昨晚上胜武就没回,谁知道他今天还来不来啊?” “他下午400米自由泳,跟蓝景辰是一起的!”嗲能指着蓝景辰说道,“你下午跟他一起去校外场,他不是今晚也要去朱记吗?” 田信南请的,基本都是初中就比较熟的人,还有就是我周边几个熟识的,初中时,蓝子跟他就隔一个过道,当然是比较熟悉的。 “行,那我下午跟他一起吧,你有事就先处理。”我怀疑他出去,就是因为头天的那个电话。 不过,这不好说,有时候别的事情也可能要出去的。 我的心思,还想着那个走到栏杆旁边的那个女生,我不认识,但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她跑到栏杆边上是想干什么呢? 这事,嗲能是不是没有注意到?可是我看向那个女生的时候,嗲能也在看啊,为什么就没有说什么? 是不确定,还是他有别的想法? “嗲能,昨天那个女的,你注意到没?走栏杆那儿的。”我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如果他有自己的想法处理,那需要我配合的时候我只要认真配合就好。 嗲能转过头,“你是说高三的那个女的?” “那女的高三的?”我惊讶地看着嗲能,“你认识?” 嗲能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正好看到她站在高三3的方阵,因为她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还扣鼻子,我就多看了一眼。” “高三3的啊?”我有点失望,高三党,哪儿来的心思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怀疑她身上佩戴了什么东西,因为那邪气不是她身体内部散出来的。”嗲能调整了下坐姿,以更懒洋洋的姿态说道:“你忘了吗?张毅兵他们为了考得好成绩,去求了假的启智符。” 是啊,人们为了达到某个目的,确实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难道这个高三的女孩也是这样? “那我……” “你先别管,观察下再说!”嗲能一脸严肃,“要是出什么事情,跟胜武说,发现异常的话,胜武又不在的情况,就去找顾非。” “好,你去吧!”我欣然点头,我的法力自己清楚,又不稳定,又不熟练,当然是要找人帮忙的。 校外场馆离学校只有800米,下午,校外游泳场馆大门有引导牌,我们实验的校运动会在第三游泳馆举行。 第三游泳馆有两个标准泳池,正好一边男的,一边女的,此时泳池两边都架起了围栏和警戒线,不让外人进入,也怕有观众不小心摔进去了。 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吴胖子居然也报了名! 他凑什么热闹?一身的肥膘,连腰都找不着在哪里,他居然也要参加,能行吗? 做完准备运动的蓝子和胜武都把上衣脱了,站到了台前,裁判一声枪响,参赛的七名运动员纵身跳入水池,这是标准的室内恒温泳池,泳道都设有专门的照明,我看到戴着潜水镜的胜武游得很快,触到泳壁再一蹬腿,就往前蹿了两米远。 这时候就能看出人运动的协调性了,吴胖子居然也跟得很紧,50米的标准泳池,400米的话,是八趟。 我不知道为什么是400米的比赛,这么个游下来,人不筋疲力尽才怪呢! 果然,五道以后,众人都明显慢下来,胜武依旧很匀速,看来他常常进行这方面的锻炼,体育学得好,也是能为班级争光的嘛! 随着人群的欢呼声,男子400米自由泳也就完成了,蓝子拿了第一,胜武和胖子居然并列第二!真让我惊叹小胖子是不是打了鸡血。 他们三个换完衣服出来,都没再穿运动鞋,只是穿着拖鞋回到学校,目前正进行的是女子篮球,学校的文科与理科对打。 “这些女孩子打篮球,其实就是满地儿找球。”一个迎面走过来的高个子男生跟旁边人笑着说道,抬眼看到我们:“哇!校外场结束啦?” “没!”胜武答道:“自由泳都结束了,应该是仰泳比赛,你们现在过去,说不定正好开始。” 这帮男生出了校门,我看操场上依旧是围了一圈一圈的人。 人一多,当然就看不到正在比赛的是些什么项目,只能听广播。 大伙拿出手机互动,学校的校运动会栏上,有个专门开辟的小版块,很多人点赞,还评选校运动会上最帅的男生,最漂亮的女生之类。 嗲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我坐到自己班级处,这堆桌椅处,只有十来个人,我刚才在第三游泳馆看到了郑老师,想必他是担心那边。 我们班级的最后面,是政经老师和语文老师,他们抽着烟在交谈着什么,面前有个装了水的纸杯给他们接烟灰。 心情有点百无聊赖,操场上的比赛完全吸引不了我,干脆把东西一收,回宿舍。 胜武要去拿给信南的礼物,当然也会跟我一起回去。 我买灯的时候,花钱让他们给我包了礼物纸,这样看起来好看些。 我们到的时候,朱记已经拥了不少人,顾非和另两位校医都在,我谢绝了坐在主桌,但郑老师被邀请在列,所以几个成人坐了主桌。 信南对我们几个的到来,感到很欢喜,“知道么,我一直在你等你们呐!” “哟,等他们啊,那我们是不该来了喽?”旁边有男生起哄。 信南急得鼻尖冒汗,“哪有啊!没有的事儿!” 大伙都哄笑起来,信南这才发现自己被一堆人在逗着,忍不住他也笑起来。 接着,就是大家不约而同地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连郑老师也送了礼物。 我捅捅嗲能:“哎,你下午去哪儿了?连胖子游泳都能拿奖,你说我是不是弱爆了啊?”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没闹明白 嗲能看我一眼,接过朱妈妈递过来的调料放在烤架旁边,“昨天那个女生,我去查了一下,她走过去时,我召了草鬼跟上,可惜……” 嗲能叹口气,“那人走得太远了,草鬼探知有局限,只知道他走往西北方向。” “你已经很厉害了!”就这么短的时间内,嗲能就可以召到草鬼,并且跟上,还能知道那人去的方位! 嗲能把肉串放到烤架上,忽然笑道:“一星期吃两回烧烤呢!” 我也笑起来,“说得就是呐!” “来,我们大家干杯,祝寿星田信南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顾非拿起了啤酒杯,学生们拿的都是可乐或者果汁,田信南老早就跟朱益辉订好的。 朱妈妈和朱爸爸也都坐下来一起吃饭,嗲能笑着说道:“朱记今儿晚上虽然有点亏,但是以后同学们带客人来的机会有很多,再说朱记的菜也挺好吃的。” 刚开始吃,同学们都争先恐后的,我们烤架前几乎就没停过,郑老师让所有人都上场串肉片,这么一来,一脸盆牛肉片就串完了,又是羊肉串,还有脆骨啥的,弄得气氛很热闹。 男生做事都很粗鲁,串的串也是千奇百怪,牛肉和豆角串在一起的,还有洋葱和虾串一起的,有的肉都挨得很紧,还团成一团,生怕少吃一口。 不过,自己动手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感觉味道特别好,也许是心理原因。 嗲能给自己烤来吃的,永远是素的。 “将军,我们这桌都是素的,来这边坐吧!”玉琴那桌一共才五个妞,满怀期待的向嗲能招手。 嗲能真的端了盘烤金针菇走过去,这边男的立即有人打个唿哨,“将军你重色轻友!” “那你们过来吃素?”嗲能把金针菇往女生桌上一放,又喊道:“胜武来这儿吃!” 胜武站起身,毫不客气地在盘中抓了五六串牛肉到女生桌去了。 大家聊着去年玩的地方,又问老师今年有没有集体秋游的地儿。 郑老师把最后一口啤酒喝掉,用筷子点点那几个闹得凶的,“有,都去!虎门销烟那儿。” “不是吧?初二就去过啦!老师不能去更好玩的地方吗?” “老师我们秋游是几天啊?“ “老师能不能去东方仙居玩啊?听说那儿有人工瀑布还有鬼屋啊!” 众人抱怨的,提议的,哼叽的,总之嚷嚷了这么几分钟,最后顾非笑道:“这个,你们让将军去跟戚校长好好谈谈呗,或者跟老吴校长说说,没准就同意了呢?” 嗲能回过头:“不去,他们嫌弃我是女生桌的。” “哈哈哈!” 众人都乐了,嗲能又把信南也叫到女生桌吃饭,邬玉琴其实跟信南并不是太熟,她是因为我们才跟信南开始熟的,不过,玉琴的性格不错,相处得比较愉快。 “饮料应该还有的,要是不够再加。”信南笑嘻嘻地说道:“我继母说,人这辈子,只有一次十七岁,一定要玩得很开心才行,我今晚真是高兴坏了,也没想到继母会一下子给我这么多钱,啊,对了!” 信南站起身跑到朱妈妈跟前,拿出手机递给朱妈妈:“阿姨,帮我们来个大合影吧?” 我们二十多人,围着几个老师还有校医,蓝子在前面喊道:“一二三——” “茄——子!”众人微笑的脸,被定格在手机里。 “阿姨多拍几张!” 拍完,又是几个几个一起拍,看得出,大家都挺高兴的。 “来,炒田螺来啦!”朱爸爸端出三盘炒田螺放到每张桌上。 毛子一看到炒田螺,眼睛一亮,“太棒啦,益辉,你好样的!” 朱益辉笑吟吟地看向毛子没说话。 郑老师看到炒田螺,就开始感慨:“那几年啊,下河摸螺狮,要用老虎钳把那尾巴给剪了,处理的时候就埋怨自己怎么摸了那么多,吃的时候又嫌弃自己摸少了!” 胜武拿了两串烤大白菜和一串烤金针菇过来:“将军说你肉吃太多了,让你把这个吃掉!” “哦,好的!“我接过来放在面前的碟子里,胜武又低声说道:“明天中午,我们还得去见下陈度,昨晚上处理了一遍,总觉得还需要你们再帮忙。” “明天中午?” “嗯!” 看到胜武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某个地方卡壳了,我点头应道:“没问题到时叫我!” 九点半,大家帮忙收拾了以后,就跟朱益辉说再见了,信南跟我说这次花的钱很少,只有继母给的四分之一多点。 由于信南收的礼物很多,最后,蓝子让司机把车开来直接将信南送回家了。 第二天,有教职工比赛,同学们都挺好奇的,大都围观去了,田信南走过来,拿了一大袋葡萄,“昨天我继母买的,一大箱,分点给你们尝尝,这都洗过了,所以用保鲜装着。” 然后又弯下腰笑着说:“你送的台灯,很实用,又可以看书,又不觉得刺眼睛。” 我笑道:“必须得好啊,我去了市中心挑的,选了好久才定的这个。” 8班那边有人在叫信南过去了,信南应了一声,我捂着耳朵咧着嘴,“第一次发现你中气十足啊!” 田信南吐吐舌头,三步并两步跑远了。 相比去年的他,今年的变化很大,原先总是怯怯的,爱低头,现在笑容真诚温暖,这哪还是田信南?被什么魂给穿越了吧? 操场上传来的不是惊叫就是欢呼,还能感觉到气氛热烈,“阿廷,走了!”胜武过来拍拍我的背,“将军在大门口等我们!” “可现在才十一点啊!”成绩还没出来呢! “没事,我跟班长还有郑老师都打过招呼了。”胜武低声说道:“陈度身上有一股邪气,以前被阴气盖着,现在才发现是团在他心脏处的,你跟将军帮我看看,究竟咋回事。” 我可不是那块料哦! 本来我想这么说的,但看到站在门口气定神闲的嗲能时,这话又被我咽了回去,有嗲能在,应该没问题吧,再说那是什么邪气,我们都还没闹明白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 背上的人脸 陈度住的地方,是全满德租的房子,目前,屋内只有他一个在家。 全满德的妻子不喜欢城市,过不习惯这种鸽笼生活,在深市住了几个月就回老家了,而全满德在学校还有教职工宿舍,所以这两室一厅的房子,目前就只有陈度一个人住,周六日,全满德会回来住。 “陈度!”嗲能坐下就立即说道:“你有没有碰到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拿过平时不常用的东西?” 陈度愣了一下,他给我们每个人都倒了杯水,“我不知道,如果说很特别的事,就只有说小时候某次游泳溺水,回来发烧,心脏就留下后遗症了。” 嗲能微微皱起眉头:“在哪里游泳的?” “在乡下的河里,当时我感觉被什么东西拉住了脚往下扯,我以为是底下的水草。” 嗲能朝他摆摆手:“从头细说吧。” 陈度眼神有些发直,应该是陷入了记忆里。 “我本来游得好好的,突然右脚就被什么东西给拉住了,然后我就往下沉,眼前是绿绿的一片,还能看到水里面有些细细的尘之类的,我拼命往上游,可还是被扯着不停地沉下去。” 回忆经由岁月的发酵,如刀刻一般,深深地印在心上,陈度捏着杯子的手有点发抖,“我傻傻的,那会儿救我的叔叔,啊,那时我小学四年级,正是很好动的时候。” 嗲能轻轻拍下他的手臂,陈度深吸口气,试图平整情绪,“那时候,我有两个大叔岸边钓鱼,我就是想游个来回,结果就溺水,其实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水性还不错的。” “后来是岸边的人救了你?” “嗯!” “那岸边的人后来怎么样?” “我没注意,不过我父母拿了礼物专门去谢了一趟。” 陈度的气色,一看就是不见阳光,不运动的人,嘴色不是发白就是发青。 嗲能低头沉吟不语。 我则看向这个客厅四周,墙上挂着一幅山水,整面墙都是书,我有些惊讶,“你小舅舅也很爱看书?” 陈度摇摇头,“不,这些书是我的,我……他们说我有精神病,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护士虽然还行,可他们总给我打针,总给我吃药,吃过药以后,人就昏昏沉沉,走不动路。” 陈度的眼睛里含着些许泪光,“但我真的没有精神病,我也从来没有过害人的想法,可家里人,除了我舅,都……不相信我,一点也不信我,我舅救我出来,所以我不愿意再回去了,也不想知道任何有关他们的消息。” 陈度说到后面,声音变冷,嗲能点头说道:“任何人,受到不公正对待,生气和愤怒都是应该的,不然怎么能称作正常人?” 胜武喝了口水问道:“你所说的家乡那条河,有没有什么传说?” “有!”陈度看向胜武,“我们那条河,是汇入长江的一条支流,河面挺宽的,有人说河中心有漩涡,因为那里水面非常平静,象镜子一样。”陈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我经常游来游去,从来没发现什么漩涡,不过每年都有这么一两个人被淹死,而且都是成年男人,我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原因,以前没有小孩子出过事。” 嗲能点点头,胜武看向我,“好象跟阿廷老家的那条河正好相反?” “是!”我点头,老家那条河也有水鬼拉人的传说,但是死的人都是小孩子,大于十六的都没有。 人心惶惶,所以很多家里的大人都不允许小孩下水游泳,如果去了,回来就是一顿笋子炒肉。 当然,不是说这样的事情总会发生,可每年都会有这么一两个倒霉蛋在撑着这个传说,并且在街里邻坊的言谈中更加扑朔迷离,诡异难辨。 “现在开始吧!”听完了陈度的描述,胜武点头说道:“你的生辰八字,你舅舅给我了,属于中阴格,很多时候,积累阴格之后,能让某些人续命,这是一种黑巫术,非常残忍,也非常可怕。” 陈度有些惊讶,“不是说被下了术法以后,人都活不长吗?” 胜武指指他脖子下面的那个观音,“这上面,有人加持过,法力浓郁,所以你一时半会不会死,但是,有可能你去过什么地方,或者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个法力被削弱了,所以你会听到一些东西,再过段日子就会看见,某一天,就会死亡。” 嗲能叹口气,“你能在这里住下去,也是多得你舅舅了。” 嗲能这一回用一种有清凉气味的药水在他的卧室门上画了个符号,两个水滴型的交叉,下面是一个三角,也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胜武拿出一个小瓶子:“对不起,我要一滴你的血!” 陈度愣了一下,伸出左手,胜武动作飞快,但是用针扎过的手指,居然不会出血,胜武用力挤了一下,才出来一两滴。 取好后,胜武拿出两张符纸,“一张你随身带着,一张放在你枕头底下,一定要重视,还有,中午拿椅子在太阳下晒晒。” 陈度手指捏着酒精棉点点头,“好的!” 我转过头,嗲能盘腿坐在他房间里,身边有一团浅绿色的雾气,我不知道胜武是否能看到,我明白他正在召草鬼帮忙。 胜武递了张符纸给我,嗲能把那个绿瓶塞我手中。 只见胜武将很多符纸贴在屋内的各个角落,乍一看杂乱无章,不过,按照鬼师的角度,是各个鬼位,水、火、木、金、土的方位。 中间坐着胜武,他的额头在冒汗,嗲能蛮是如此,这个鬼魂相当厉害? 突然有些焦躁不安,我能帮什么? “你站陈度背后去!”胜武突然大喊。 窗外的太阳射了进来,陈度所站的位置正好被太阳照到,而且正正照在他的身上,分明听到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象野兽,又象人类怒极时的嘶吼,不,这一定是鬼! 紧接着,陈度背上现出一个狰狞的透明人脸,向我的脸冲过来!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一章 都是她害的 “把符贴上去!” “用绿瓶!” 胜武和嗲能几乎是同时喊出来的,左手的符贴到透明的那张脸上,再打开绿瓶,我想我的动作应该很迅速。 那张脸被吸进了绿瓶,只听到陈度一声闷闷地痛呼,随即他就跪倒在地,我吓了一跳,想扶起他。 “别碰!”胜武大吼一声。 我的手僵在半空,胜武的喊声不会没有道理,我看到陈度的后背再次出现透明人影,同样的狰狞,还朝我龇牙咧嘴,我再度使用绿瓶,但绿瓶对它并不起作用。 我看向嗲能面前的草鬼,那是个守阵的,我该怎么办? 还没等我回过神,另一张脸也显现在他背后,两张脸交替地挤来挤去,这究竟咋回事? 嗲能突然给了草鬼一个命令,接着,我就看到草鬼象片薄薄的刀飞过来,接着成个罩子,把那两个人脸包起来,扯掉,再缩小,飞回嗲能身边。 身体虚弱的陈度完全经受不住,他整个人象没骨头一样,晕死过去。 胜武用一张符纸贴在他的额头,接着,我们把他抬进卧室,胜武对嗲能说道:“护法的事情,就拜托你俩了!” “没问题!”嗲能给他做了个ok的手势,让我盘腿坐在床尾,他盘腿坐在床头,而胜武,则除了陈度的衣服,在他心品、额头、左右两肩还有两只足底全部用鲜红色的朱砂墨画了弯弯曲曲我不认识的符咒。 陈度的呼吸变得很长,胜武非常严肃地说道:“他是个存储阴格魂灵的人,这些阴格魂灵被我们除了以后,那个存阴格魂灵的人,会痛下杀手,这个人,用的方法,跟我们国内的不太一样,不过手法有些相近,我只是担心自己功力不够,尽全力救助他,则才我已经能知全满德了。” 没两分钟,就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全满德几乎是冲进来的,我连忙站起来拦住他,胜武上前问了全满德生辰八字,再合指算了算,“太好了!老师,您能救他!” 一脸懵逼地全满德看着我们几个,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大概是被胜武方才所说给绕得有点晕吧。 胜武让全满德抓住陈度的手,又取了一点他无名指尖的血涂在陈度的心口,血一干,那心口就变得有点深褐色。 “我们现在,只要等就可以。”胜武站在床前,警戒地看向周围。 忽然象是发现了什么,他走到窗前哗啦一声拉开了窗帘,太阳光照进来,阳光透过窗户,照片到了陈度的头。 几秒钟后,陈度开始抽搐、挣扎,而且挣扎得非常激烈,拼命要推开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陈度就一声惨叫,不动了。 我很担心,想上前看个究竟,嗲能立即制止,“别动,我们还在护法!” 护法?这对我来讲是个非常陌生和遥远的词。词,可我现在就在这个陌生和遥远的环境里! 我感觉到了背后的寒气,又有什么鬼在我背后出现了吗? 没等我有个反应,那寒气就加剧了,那是一种刺骨的寒气,被冻得骨头都痛的感觉,很久没有尝试过,可突然在这个时候袭来,我几乎来不及反应。 嗲能可能感觉到了什么,他身边有着青红黄等雾团,推了一个红色的到我身边。 瞬间那寒气就不见了,于是又觉得浑身象着了火似的,在冰火两重天里打了个来回,实在是有点难受。 可能过去了三分钟左右,胜武忽然用中指在陈度心口画了重重一竖,我看到了红色,这说明胜武的中指是有血的。 接下来就听到啪啦一声,我听到有什么东西给摔坏了,是什么呢? 嗲能忽然手一招,我听到有声尖锐的啸声,胜武摇摇手中的铃,我看到了半堆人影,没错,只有半截,****以下都看不到。 “这是个虚影,没太大用处,不过循着他的气息,我伤了他!”嗲能简单地说了这么一句,没再细说。 我能召唤的,除了草鬼,还能有啥? 突然间觉得自己没用,眼睁睁看着别人受苦。 那个可恶的恶魔究竟是什么东西? 嗲能突然地站起身,口中发出嗬嗬地声音,就这么两秒钟间,一个完整的白影子出现了,他身上有一种阴气,很不正常的阴气。 多个死气堆叠的阴气,显得有点乱七八糟,胜武不知道扔了个什么,砸中那个白影子,只见那影子一缩,随即团拢,再后来就消散开来。 躺在床上的陈度轻哼一声,醒了。 我们都凑上前,看起来,躺在床上的陈度非常虚弱,胜武把团在床脚的被子抖开给他盖上,拿出两丸药递给全满德说道:“一会这两丸药给他用酒化开服下,最好留人照顾,他有可能拉肚子。” 全满德点头如捣蒜,回应我们的声音也有些沙哑,我看到了他的泪光,他吸吸鼻子:“没想到我外甥受这么多罪,看来我妻子说得有道理,把阿度带在身边,才能让他多活些日子,谢谢你们!” 下午我们都没再回学校了,给班长王弘文打了个电话就回家休息。 回到家,我手贱的打开电脑,上面是邬玉琴发来的qq消息:“霍廷,有没有看过妹妹背着洋娃娃?” “这是什么?”嗲能指着电脑屏上的东西。 我被吓得哇一声跳起来:“你干嘛突然间在背后吓我啊?” “谁吓你?”嗲能一脸不屑的表情,“没那个胆子,还要看这么恐怖的东西……妈妈的头啊,滚到床底下……” “别念了!”我跳开好几步,“周一上课,我非揍邬玉琴一顿不可!” 气呼呼地走到客厅,就看到南南抓着洋娃娃的头,她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我,晕,怎么搞的,南南也象恐怖片里的鬼娃娃呢? 想到这儿我就打了个冷颤,不不不,这都是邬玉琴害的! 南南把洋娃娃扔到一边,跑到我身边来,张开两臂,我只好把她抱起来,南南指指窗外:“冰淇淋……”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二章 确实少见 “好的,我们下楼买吧!”我准备抱着南南到楼下给她买个冰淇淋吃。 “干嘛去?”嗲能手中拿着换洗下来的衣服,应该是准备扔到洗衣机里。 “冰淇淋……”南南看到嗲能就绽开笑脸,这可怎么讲? 我抱着她,还要准备买冰淇淋,她都没对我笑得这么甜过。 嗲能从我手中把她接过来:“要吃晚饭了,明天带你出去吃,中午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跟姐姐一起出去。” 我总觉得明天应该还有什么事情要办,但是这时候却想不起了! 不管了,我今天确实有点累,晚上随便吃了些就洗漱睡下。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九点,好象背都有睡痛了,揉搓揉搓眼爬起来走到客厅,家里没人,嗲能的背包还在,那他就不会走远,应该在周边。 洗漱完,走到厨房,看着收拾得一尘不染的厨房,新妈妈应该没有准备早餐,那我是不是应该煮包方便面来吃? 正想着,听到兔兔说话的声音,嗲能拎着麦当劳的袋子走进来,把袋子一放:“吃吧,烟肉蛋汉堡包!” 两个小的,应该都吃过了,我打开纸袋,她们二人的眼睛都不看我,平常的话,早就凑过来,眼巴巴看着我,希望能从我这儿分点吃的。 “一会儿要不要去书城看书?”嗲能问道:“有段日子没去了。中午约了顾非一起吃饭。” “行!听你的!”我喝了口咖啡说道:“反正在家也没啥事。” 新妈妈和老爸回来了,手中提着装得满满的塑料袋,我看着都沉。 “嗲能说你们中午不在家吃,我就只买了晚上的菜,还买了些馄饨皮,包好了馄饨,你们要是晚上饿了,能煮几个来吃。” 新妈妈把东西一放就朝我们说道:“哦,对了,昨天你爸说赵平安问了你们是不是要去古玩城?” “对啊!”我一拍大腿,“嗲能,你在温叔家就说过周六去古玩城,找那个卖画的,你是不是忘了?” “没有啊!”嗲能扭过头看我说道:“我也需要休息一下的,准备明天去。” 也对,他在温叔家还有在陈度那里都消耗了不少,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兔兔上前抱住新妈妈告状,“哥哥他们去书城,都不带我……” 新妈妈笑着哄她道:“他们不是下午带你去动物园吗?” 兔兔嘟着嘴从玩具箱里把自己的拼图抓出来玩,南南则玩她的小公仔。 十点开门的书城,已经积聚了不少人,特别是些少年儿童,我一般只在欧美区和侦探推理区站着看。 “神永学的书,你看过么?”嗲能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问道,“讲心灵侦探的,一只眼能看到鬼。” “没有,好看吗?”我反问道,“这片都是东洋人的书啊?” “嗯,神永学的,还可以,另外京极夏彦的书我比较欣赏,东野圭吾的嘛,总是描写女性的死亡与犯罪,格局有点窄,这部嫌疑人x的献身,是他代表作之一。”嗲能手指翻飞,一下抽出了五六本。 我阻止他道:“你不用一下子抽这么多出来吧?想买哪本就买哪本。” 嗲能啧了一声:“书都全封,看不到内容,以前还能看一看,才好决定要不要买。” “这也没办法,因为一开封,这些新书就会在几天内变成旧书,没法子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人看书跟司马懿一样,要沾着口水翻页的……” “快别说了!”嗲能用手势制止我:“你咋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非要说得这么恶心?” “好吧,我错了!”我举手作了投降的动作,走到别的书架前开始翻书。 无意间看到钱德勒的书,抽下来想着买回家慢慢看,再看嗲能,书篮里已经放了四本,我把自己挑的书扔在他书篮说道:“差不多了吧,够你看一两个月了。” 嗲能从书架上又抽了一本,这才对我说道:“可以了,走吧!” 装了书的背包,当然是很沉的,坐上地铁,顾非约我们在金城大厦27楼的一家酒楼吃饭。 我们到的时候,顾非已经坐下了,看到我们,他高高扬起了手,“这边!” “这家的黑椒牛仔骨非常有名,我也是前段日子被朋友拉过来试吃了一次,早就想带你们来了,总也凑不上。” 小非哥微笑着给我们倒上茶,“昨天怎么样,顺利吗?” “有点险。”嗲能夹了一颗花生米塞进嘴里说道:“幸好胜武有经验,我都没想到这个魂灵存储这么厉害,把阴魂赶走后,身为存储器的人就会面临死亡。” 我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事例,在我看来,驱了鬼以后,人就应该变得很健康了,这样的事情,我以前没有接触到,不知道应该怎么叙述。 挠挠头,我看着嗲能:“我在想,是不是有人给陈度下了个咒什么的,就是躯壳里没有阴灵的时候,就是他该死的时候……” 顾非嗯了一声,“这种确实少见。” “我记得胜武说了一句话。”想到当时胜武那句话我忍不住又开口说道:“他说跟我们国内的法都不一样,嗲能你有没有印象?” 嗲能一愣,随即点头:“没错,胜武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是跟国内不一样,并没有施术的是少数民族,对不对?”我觉得胜武说的,很值得推敲,“他能这么说,应该是见识过类似的手法,而且是非国内人的手法,不然他怎么会下这样的判断?” 顾非听完后,点点头,嗲能也赞同地嗯了一声,我们的菜来了,这边上菜是两三盘一起上的,“现在是吃大阐蟹的时候,我叫了三只,慢慢吃!” 牛仔骨端了上来,大大的盘子,用同样大的不锈钢圆盖子盖住,戴手套的服务员将盖子揭开,就能看到浇了汁的黑椒牛仔骨被鲜嫩嫩地摆在眼前,香气随着盖子移开,象三月的风一样被吹到跟前。 “好香啊!”我赞叹地说道,服务员用刀叉给我们切开,上星级的酒楼,服务确实是不一样。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三章 找七粒石子 牛肉的口感很好,有些许嚼劲,又不会很韧,在口中牛肉本身的香气很足,吃一块还想吃第二块。 就在我们吃大阐蟹的时候,嗲能忽然说道:“我以前吃固澄湖蟹的时候,有人说这蟹有仙气,我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仙气。” 仙气?吃个螃蟹还能上天了? 我有点疑惑地看着嗲能,“螃蟹,倒是听我奶奶说,它是法海精灵所化,专门破坏天下有情人的,吃一只螃蟹就会成全一对有情人,而且你这一生,总有一只是为自己吃的,小时候嫌弃螃蟹壳剥起来麻烦,听了这个故事,我吃得可带劲儿了,吃一只就想着:我今天成全了哪一对啊?” 一席话说得顾非笑起来,“还有这个说法儿啊?我在深市待了这么几年,也没听过这个传说。” 嗲能指指我,又笑着对顾非说道:“这也不奇怪,断桥不在深市嘛!” “唔,这大阐蟹真的鲜,就是肉太少了!”顾非一边吃一边感叹。 忽然我反应过来,“嗲能,人家说的是鲜气,不是仙气啦!你误会了,人家说的是螃蟹很鲜,不是神仙的仙!” 嗲能一愣,随即笑道:“我说呢,吃个螃蟹还分神啊鬼啊仙的。”又指着我说道:“快吃,一会儿要带两个小的去动物园。” 顾非夹菜的动作一顿,“动物园?” “是啊!怎么啦?”我觉得顾非的语气似乎有些异常,“不能去动物园?动物园有猛虎伤人?还是说动物园不开了?”动物园怎么可能不开呢,不开动物园那些工作人员吃什么? 顾非:“你们不知道?动物园的工作人员要求加工资,还说动物园的园长克扣老虎狮子这些食肉动物的口粮,每天只给半饱,所以动物园的员工全体罢工了,连市里领导都惊动,早新闻还有说的呢。” “这样啊?”这些天我们校运动会,又是驱邪之类的事情,完全就没有注意到跟动物园有关的事情,不过克扣动物口粮,这做得也太过了,你至于没肉吃,要跟老虎口中抢食?找死么? 还真的是找死,老虎发威,新闻和领导都惊动了,所以说,大自然总会以不同手法惩罚某些恶心肠的人。 嗲能叉了块牛仔骨嚼几口道:“那就带她俩去儿童乐园玩算了,要么廷娃你搜搜看,是不是有小孩子能看的电影?” 最终我搜到一部小孩能看的动画片--白雪公主,顾非把我们送回家后,嗲能又窝在车里跟他聊了会才上楼,我把动物园的事情跟两丫头说了,她们很难过,兔兔捧出她的巧克力:“哥哥把巧克力给长颈鹿宝宝吃吧?” 给长颈鹿宝宝吃,那长颈鹿妈妈就得饿死啦? 我心里笑着,却觉得小孩子的爱心很难得:“兔兔,已经有电视台的人跟着去了,市里当官的知道了,也去处理了,动物们很快就能吃饱,我们下次就能去看它们啦!” 嗲能把南南抱起来说道:“赶紧换衣服,带你们去看《白雪公主》!可以给你们买爆米花,但放电影的时候不能大声说话,不可以影响其他小朋友看,知道吗?” 俩丫头一脸严肃点头,新妈妈一旁捂着嘴笑,老爸不知道搜了个什么电影,说跟新妈妈也一起去看。 白雪公主讲得很有趣,挺佩服西方人的思想,总的来说,她们俩看得很认真,头都没乱扭一下,也很安静,南南从头到尾坐在嗲能身上,我注意到,那个恶毒王后出来时,南南会把头埋起来,兔兔会来抓我的手,小孩子对一些黑暗的东西,有着本能的害怕和抗拒。 带孩子,跟攀岩似的,都会耗尽体力和精力,我们回到家,把两个小的往沙发前一放,都坐下来半天不想动。 新妈妈和老爸比我们晚了一小会儿,“啊呀,你们都回来啦?那我马上做饭去!” “妈,随便弄两个,今天带丫头,累了,没啥胃口。”我有气无力地朝新妈妈摇摇手,老爸坐跟前道:“廷娃,给我去冲壶茶来喝。” 我点点头,站起来烧水,才发现嗲能居然睡着了! 兔兔和南南,一边扯他一只胳膊,眼睛也是一闭一闭,我这才想起来,俩丫头都没午睡,现在一静下来,都开始犯困。 说是说累了,没胃口,我晚上还是吃了不少,因为嗲能觉得累了,他就会去煮酸汤,尽管煮的只是素白菜,我也觉得很开胃。 晚间躺下来的时候,嗲能才说,“早点睡,我们明天十点去古玩城碰碰运气。” 上一次跟嗲能来古玩城,他买了个笔筒,还塞了蒜,那笔筒早已不见影子,天晓得他把笔筒放哪儿去了,这一次来古玩城,嗲能依旧是上楼去东看西看,最主要的,是去古画铺子看了一番。 而我在二楼看中了一个清末黄铜打制的手炉,很漂亮,炉盖上镂空雕着花开富贵图案,炉身阳文刻着四季平安并回云纹,炉底是筒状的,有个能提的把手,把手上刻着花并蝠纹。 问了问价格,对方喊三千,嗲能说不值这价,可是我确实很喜欢啊!千金难买我愿意不是么? 最后不知道嗲能怎么磨的,600买下了,我们往上走,看了看古画,嗲能摇摇头:“这些都不是我们要找的。” 走出来到楼下,嗲能看向某个角落,那里没有人,但那里有一团淡淡的阴气,这是一个装饰斜柱的阴面,太阳晒不着,这里跟那个卖画的,有关系么? 嗲能的话很快证实我的想法:“这里应该就是那个卖画的人常待的地方,由于经常跟阴邪之气接触,总是会溢出的,而这阴气又不能见阳光,所以只能团在这儿,大凡古玩城,都有一套隐秘的风水阵压镇,它们逃不掉!” 逃不掉,所以才团在那个柱后,等待时机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推推嗲能,“要不要在附近等等?” 嗲能啧了一声,微低下头,看看周围,“去找七粒小石仔,看看石鬼能不能对那东西有所波动。”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四章 你家没斧头 在深市的市区,找七片树叶也许找得到,找石子,真的是件苦差事,最后我连人行道的地砖碎声都算上,终于集齐7“粒”,嗲能将七块东西按他自己的想法放在相应位置,接着,又看到他召了草鬼,草鬼一来,大门口对面的树也无风自动,摇了摇。 “嗲能,你弄来的是草王么?连树都这么给力?”我低低地说道,同时还不忘记把铜手炉塞进背包。 嗲能左右看了看,说道:“你没注意到侧门那棵是槐对么?槐树的灵力是很足的,对周围的灵气捕捉特别上手。” 我哪里认得什么槐树?我只认识柳树!因为全部都梳辫子的! 下午回到家,老爸陪新妈妈看着没营养的青春剧,新妈妈化了淡妆,身上是外出的衣服还没换下来,见我们进家,新妈妈作了个小声的手势,“两个小家伙睡在你们床上的,小点声哦!” 我和嗲能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嗲能从地上捡起枕头,还有一个小公仔,放到床头柜上,又把睡得扎手扎脚的两个小孩放正。 “岚姨放个枕头哪够她俩踢打的,”嗲能将被子给两个小的盖上,转头对我说道:“把你床上的被子叠成条给她俩当围栏!” 我依言照片办了,坐回小床边,猛看到床头柜上的木盒,“咦,嗲能,这个盒子不是温叔给你的那个吗?”我拿在手中把玩,温叔递到嗲能手中的时候,我没太注意,不过嗲能把两万块都给胜武了,说是出力的,主要是他。 胜武并没有推却,嗲能虽然很喜欢钱,但是在跟胜武相处上,他一点也不计较这个。 我翻来翻去也没看到这个盒子究竟哪里是开关,只觉得象一块完整的木头,但摇一摇,咯啦咯啦,分明里头有东西,还是硬质的。 嗲能走过来拿过盒子,目光微敛,每当这个眼神,就是他在审视着什么,他鼓捣了半天,也不能打开。 “总不至于要拿斧头给劈开吧?”我有点不愉,怎么一个盒子搞得这么难开? 嗲能白我一眼:“你家没斧头,少说些没用的。” 我家确实没斧头,但有菜刀啊,没听说不允许用菜刀砍东西的吧? 我想拿过来再看看,却不防嗲能手一滑,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兔兔身子动了一下,睁开眼睛。 兔兔基本没有什么起床气,她翻坐起来,瞪大了眼睛看我们,然后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突然出声说道:“那个盒子不是这样开的!” 嗲能和我交换了一个惊异的眼神,我把盒子捡起来递给她。 她拿到手中,也不知道按动了哪里,左侧拉出来长长一格,右侧也拉出来长长一格。 看到盒子里的东西,我呼吸一滞,“碧玉簪!” “2支!”嗲能拿了其中一支在手中,“7!你那支呢?” 我仔细对光细细看了一下:“这是5!” “嗯,这么算起来,三、五、七、八、十都在手中了,目前缺的就是一、二、四、六、九、十一和十二。”嗲能易水晃手中的簪子,又放回盒子里。 手中有五支了,忽然觉得运气不错,但是这个东西要集齐十二支,也太不容易了,最重要的是,集齐以后,是要做什么用呢? “哥哥,我要上厕所!”兔兔冷不丁喊一声,嗲能连忙把她抱下床,兔兔自己去了厕所。 “啊呀,刚三点,要不,我们也眯会儿?”我对嗲能说道,“其实我真是有点困了。” 嗲能点头:“你睡吧,我看书!”说完,嗲能就到书架上去翻昨天他刚买的书。 嗲能手中拿着一部,倚靠在床头,缓缓地翻着书页,他总是这样,一拿到好书,一秒钟之内就能沉浸在里头。 我听到外间兔兔和新妈妈愉快交谈的声音,期间还有老爸爽朗的笑声。 “嘘嘘,南南妹妹还在睡,我们小声点儿,乖!”新妈妈可能意识到自己太开心了。 不到五分钟,南南也醒了,一醒就哼哼,嗲能看着她说道:“再哼哼叽叽,以后不准到我们房间来。” 南南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爬坐起来,一脸茫然,应该是她对于睡前旁边是姐姐,睡醒后旁边是哥哥有点接受无能,揉揉眼,又爬到嗲能身边,摸摸他的胳膊肘儿。 “去叫妈妈给你洗脸!”嗲能把她也抱下床,“在外面玩吧!” 房里里安静下来,没几分钟我就开始迷糊,把胳膊挡在眼睛上,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噜声,直到被什么人推醒。 “我们的石鬼阵,被人动过了!”一睁开眼,就听到嗲能这样说,“小非哥先过去看看,他正好在那个附近。” 嗲能的眼睛有点发亮,“你在家等消息,我过去看看!” 还没等我点头,嗲能又说道:“晚饭不回来了,让岚姨给我留门!” “好,知道了!”我坐起来,出去倒杯水,新妈妈和老爸都在厨房忙着。 我把嗲能要出去的事情跟他们说了,新妈妈一怔,“唉,嗲能也够辛苦的,其实这些事情,他可以不管。” “可是老爸这边的关系,他不能不管呀!”我替嗲能委屈,确实作为一族的鬼师,他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进来,但是自到这里以后,好象就没怎么闲过。 这个加班狂! “下周,我要出差,你妈妈有个会要开,去外地。”老爸晚间吃饭的时候说道,“看看你们……呃,南南的话……” 我摇摇头:“老爸,带兔兔可以,南南就不行,她太小了,不能送幼儿园。” 平时我们一放学就冲回家,应该赶得及接兔兔,但早上咋办? 新妈妈想了想,“小的我带上吧,南南不管怎以说,也是个很乖的小孩。” 小孩乖的时候,大人总是会很放心,不必担心中途出问题。 新妈妈的话,让我觉得很不错,“只要兔兔乖乖听话就可以。” 兔兔立即高举一只手:“我一定听话,听哥哥和嗲能哥哥的话!” 我点头,兔兔又说道:“哥哥,那个赵叔叔对门那家墙上的画会动的,你真的没看到?”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五章 我是真的看到了 我一怔,随即笑道:“当然看到了,后来那幅画让嗲能哥哥处理好了。” 兔兔用勺子大口吃着饭,我感觉到这样很好,只需要给她做好吃的饭就行。但是还没等我这个想法转弯,兔兔就问道:“那个小狗呢?” “什么小狗?你是说吉安吗?”吉安小狗,我扫视了一圈,不见了! 我正想说什么,新妈妈笑道:“你同学,那个叫赛芸的丫头,说是把吉安借她陪陪奶奶,她爷爷不是去世了嘛,她白天要上学,家里没别人,有只小狗陪着奶奶,奶奶应该就有事做了。” 说的也是,赛芸跟爷爷关系很一般,但是跟奶奶却很亲,爷爷去世后,她就以自己不会做饭为由,把奶奶从郊区弄到市区来住,还来串过门儿。 “我说的是画上的小狗,那只小狗会摇耳朵。”兔兔说着,还伸出粉嫩的小爪子在头上摆了个样子,小指头一动一动,乍一看,确实象小狗耳朵。 “哪里还有这样的画?人家的画上只有一个古代的姐姐。”我捏捏她的脸,手感真好,跟豆腐似的,嫩嫩的。 兔兔的小脸开始变得认真起来,“哥哥,我是真的看到了!” 老爸给兔兔夹了块排骨,“兔兔,我们都相信你看到了,可是那天晚上,爸爸也在,你能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样的画吗?” 老爸的语气很温和,哄小孩,他现在特别厉害,南南穿着一件小围裙,认真的自己吃饭,朝我们眨眨眼,又看向她的姐姐,兔兔看着老爸:“嗯……是一个阿姨,穿着黄颜色的衣服,领子高高的,她坐在椅子上,背后站着一个叔叔,旁边桌上,有个绿颜色花瓶,阿姨手里有只白色的小狗,那个阿姨本来不笑的,看到我,那只狗就动耳朵,那个阿姨就哭了,后来眼泪就变红了,眼睛也变红了。” 兔兔的认真劲儿,我能确定,她说的百分百是真话,“可是温叔家里,并没有那幅画,再有,胜武驱了邪之后,温叔家里,没有任何阴邪之气,老爸,我虽然没啥用,但一个家里有没有阴邪,我还是能感应到的。” “不对呀!”新妈妈突然说道,“廷娃,赵平安家对面有两户人家呢!他们家那栋,是一梯四户,并不是一梯两户呀!说不定这丫头看到的,是另一户人家的呢?而且那天左边那户人家是关着门的,右边那户开着门。” 左边,就是温叔家! “对呀,就是这边!”兔兔象给新妈妈做补充似的挥挥右胳膊,勺子里的骨头随着她的动作飞到了沙发脚。 我赶紧去捡来扔了,又抽张纸把地上擦了擦,有了小孩,家里特别容易脏,新妈妈一天拖两回都不够。 “这样,兔兔,等嗲能哥哥回来以后,我跟他一起再去看看,然后回来告诉你那个小狗的情况,好吗?”我摸摸兔兔的小脑袋,她嗯了一声,埋下头继续吃饭。 今晚嗲能不一定回来了,只能明早再说。 “你们下周六日有没有安排?没安排的话,周五到云水镇来吧?我查了下,周五晚上有趟高铁可以经过,正好在云水镇停,车上只要29分钟。”吃完饭,老爸递过来一张宣传册,跟着一个搞建筑设计的老爸就是有这点好,他曾经设计并参与过的项目,大多与甲方或业主方关系不错,总能拿个极好的折扣,他又是个喜欢旅游的人。 云水镇渡假村,估计又是老爸的杰作了,“我们到时的行业高峰论坛就在这个渡假村,我跟单位另一个总监各自住一层,想去的话正好,你妈妈在周四就会到了。”老爸笑眯眯地说道,“那儿可是个吃海鲜特别好的地方。” “嗯,我跟嗲能说下,ok的话……” “ok的话我帮你们订票!”老爸笑着把果盘端给我。 兔兔带着南南不知道在玩什么积木,新妈妈把南南拉过去:“南南宝贝,八点喽,你的《花园宝宝》开始喽!” 南南的注意力被幼儿电视吸引过去,老爸打个呵欠,“老了,才八点就困了……” 兔兔跟着也打了个呵欠,“老了,才八点就困了……” 我们几个笑了半天,新妈妈笑着掐着兔兔的脸说道:“这小泼孩真是管不了!” 快十一点了,嗲能还没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次很难对付,顾非是不是跟胜武一样,也具备相当的法力? 第二天,闹钟的声音响起,我不悦地睁开眼睛,嗲能已经睡在隔壁床了,他啥时候回来的?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怪不得嗲能说打雷我也听不见,确实是听不见嘛! 嗲能听到闹钟声,睁开眼,看了看书柜上的钟,坐起身,三两下叠好被子就走出去了。 周一,要升国旗,最讨厌周一,要穿制服,打领带,每个人都要庄严肃穆。应该每个学生都讨厌礼拜一吧,这意味着,要投入紧张的学习氛围里,进了一班,周围不是学霸就是学神,个个理科成绩都不错,我感觉到了压力。 今天开始,课间操安排在第二节后,所以我们明天起,可以多睡10分钟,对于学生党来说就是钻石生活的质量了! 中午吃完饭,我跟嗲能说了老爸要带我们去云水镇住两天的事情,胜武、毛子和李冲三人就开始窝里横,表示他们也要参加,特别李冲,“海边别墅,那是写生的好地方啊!阿廷,跟你爸说说呗,我们搭地铺!” 我跟嗲能对视了一下,嗲能拿着电话给老爸拨了过去,简明扼要地说了同宿舍同学的“不正当要求”,没想到老爸很痛快就答应,于是我们几个就开始盼望阳光灿烂的下周五。 等待的时间总是慢得要死,老爸走了,新妈妈两天后也走了,嗲能每天送兔兔去幼儿园,傍晚让兔兔在幼儿园等我们半小时才去接。 “下周五最高温度只有22度,冲锋衣要带上。”嗲能收拾着衣服说道,又看向兔兔:“玩具只准带一个,不允许多带!”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六章 说不定背后有人 兔兔翘着嘴,将右手的芭比娃娃递给嗲能,“我可不可以带零食?牛肉干和话梅肉。” “当然可以,零食都让你哥背!”嗲能潇洒地伸出指头点向我,兔兔开心地点头。 其实带兔兔还是省心的,幼儿园九点半有点心,我们一般六点半给她吃早餐,傍晚去接的时候,她四点刚吃过蛋糕,所以这中间完全不必担心她饿肚子,只是晚上吃完饭,要陪她玩会儿,或者陪她看电视。 周六中午吃完饭,嗲能又有事情出去了,下周期中考试呢,翻开书我做着练习题,毛子和陈曼华来了,手里拎了只番鸭,还有一大块蘑芋,我有些意外,“来就来呗,买菜干啥?” “想吃啤酒鸭,我们给将军打过电话了,他说再半小时就回,让你先把蘑芋给紧一紧。”陈曼华把菜递给我,然后就陪着兔兔玩拼图。 所谓紧一紧,就是把蘑芋丢沸水里,再扔盐煮一煮,煮过的蘑芋会更有嚼劲,口感更好一些。 蘑芋切成条煮好了,一股浓郁的香气在厨房萦绕,连兔兔都跑到厨房门口说好香,嗲能回来了,买了芹菜和豆瓣酱。 拴上围裙,嗲能利落的将番鸭斩件,干锅炒香,才放姜蒜花椒和豆瓣酱,倒进砂锅里,又放了一瓶啤酒,看着不够又加了半瓶,“嗲能,你炒番鸭不放油的么?” “这里的鸭肉都不是家生鸭,全是油,不这么做,会很油腻。”嗲能扔进去几片香叶,还拍了块沙姜,等煮沸后关成小火焖着,“去客厅吧,这个起码要焖一小时。” 兔兔正在吃薯片,多半是毛子他们买来的,“胜武和李冲不过来吗?” “来,我让他们拎点水果来。”嗲能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他仰头喝水的样子,应该是非常渴,喝完一杯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5点,这俩人都到了,兔兔一看到胜武,眼睛一亮,跑到玄关喊道:“胜武哥哥,有没有给我带巧克力呀?” 胜武笑着捏捏她的脸,“有,有一盒呢!” 水果是香瓜和柚子,李冲还扛了一箱葡萄,“这我爸他们单位组织去农家乐,自己剪的,我尝了,味道不错,还很新鲜,弄个盆什么的,我洗点出来。”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几个高中生,弄了满满一桌菜,胜武还煮了果茶,“唔……这啤酒鸭真的好好吃,太香了!” 嗲能夹了块蘑芋说道:“我加了点酱油提味,不过这个菜对我来说还是太油了。” “男人就是要吃肉,肉啊!”李冲嘴唇吃得红亮亮的,泛着油光,还不忘记捞一块鸭肉放兔兔碗里,“小公主,你哥煮的好吃吧?” 我看到兔兔眼睛眯了一下,绽开笑脸,不用说,李冲管她叫公主,实在是太对她胃口了。 “对了,将军,我今天其实不是为了来蹭饭的!”李冲嘴里的食物嚼巴嚼巴咽下去后说道:“那什么,我二姨,是市第一医院的护士嘛,他们单位去了一个叫康良的地方玩,康良河飘流,吃农家饭什么的,我二姨就说回来的车子上,多了一个人。” “多了一个人是什么意思?”胜武略带狐疑,“多了一个人,跟将军挨得着边儿?人家又不在你二姨车上。” 李冲一听就直朝他瞪眼:“这话说的,我来这儿就是问将军,有没有什么鬼魂是会出现在照片里的?不是说鬼魂没法子照镜子嘛?” 嗲能看看李冲:“先吃饭,一会儿再说。”言毕,给兔兔夹了块土豆丝,还舀了一勺水蒸蛋。 五岁的孩子也吃不了多少饭,主要还是要靠吃菜。 “霍廷,你妹妹真的太可爱了,要是多一个这样的妹妹,我也愿意天天陪着。” 嗲能笑笑:“乖是挺乖的,不过,多一个小孩,事情就会多不少。” 每天要考虑她的营养搭配,送她上幼儿园,接的时候,老师还会跟我们说她一天在学校都干了什么,第二天要带什么课本,每天去幼儿园都得备多一套衣服作替换,当然,幼儿园老师还是挺好的,时不时会帮兔兔梳头发,换衣服之类的。 从幼儿园一接到她开始,她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早上吃的什么,玩的什么游戏,老师教了画画,走路摔了一跤,谁跟谁打架,挨批评了,总之就是说到她喘不上气,才会安静一小会儿。 吃完饭,陈曼华非常贤惠地和毛子一起收拾洗碗,毛子还自告奋勇地拖地,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兔兔居然站在沙发上指挥毛子! “我一直都听人说鬼是没有影子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十二个人去,照片里有13个人。”李冲喝口果茶,看向嗲能:“我二姨说,她们十二个人,一个组的,有八个都出事了,哦,不是死,反正就是……生病,类似于重感冒这样,烧两三天才退。” 撞邪后发高烧,似乎是极为常见的,几天都不见好,什么药都不起作用,但晒过太阳并出汗后,就会迅速好起来。 这种是撞邪的典型,只是照片的事情,我还真不清楚怎么回事。 胜武把切好的香瓜和葡萄端上来,“照片能不能让我看看呢?” “当然可以!”李冲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一个在河边照的,康良镇,就是因为一条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康良河而得此名字。 八男四女,排队在康良河畔,大家都愉快地微笑着,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不看右侧露出来的半个人,该说这是一群快乐的游玩者。 第二排右边,露出了三分之一个人,那张脸,一看就是个男的,个子不矮,大概有一米七五,狭长的凤眼,被眉毛半压着,显得有点阴狠,这个是人还是鬼? “李冲,你确定这是个鬼,不是人?”我指着那三分之一人脸,“说不定你们拍照时,背后有人呢?万一同样去玩的游客,你这不就闹乌龙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七章 我们还得用个车 李冲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我却觉得没错啊,网上不就是那些传得沸沸扬扬的鬼啊灵异啊,其实都是假的,或者人为p的么? “李冲,你二姨去的,不就是一个旅游景点农家乐么?总不可能康良镇只有你二姨这十二个人去玩吧?”我觉得应该是游客,嗲能和胜武也在点头,胜武忽然指着照片说道:“你们看那条河!” 在夕阳的照射下,河中心腾起的波浪,跟别处完全不一致,那里象被煮开了一样,不停地在翻滚,吐着沫子,而且还是血红色的沫子。 我再抓来仔细看着,问李冲道:“一共拍了几张合照?” 李冲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二姨离你们这儿很近,就是你们这缇香名苑前面那条桃枝路对过去,有个华泰新小区,走路就一刻钟样子,我让二姨过来?行不行?现在才七点半。” 嗲能和胜武都看向我,我想了想同意了,反正去别人那儿,还不如让人家跑腿。 李冲给她二姨打了个电话,二十分钟后,门铃响了,“二姨,这是我们班的鬼师周大军,这是何胜武,学习委员,他的话,你认识,是霍廷,英语科代表。” “这是我二姨,你们叫冰姨吧。” 陈曼华听说有客人来,还给倒了杯茶。 冰姨把手机递到我们跟前,还从包里翻出了几张照片:“这些,是我在家里打印的,嗯,这两张风景照,是我们在拍合照的前两分钟拍的,水是清的,对吧?但是你看这张,再看这张,还有这张!” 随着冰姨一张一张排出照片,我们能清楚地看到康良河的水在变红,先是河心,淡淡的一点点,然后变得有拳头大,再后来就是西瓜大小,渐渐晕开,那河里,一定是有东西。 “胜武,这个是你的事吧!”嗲能拍拍胜武后背,“不过,要我帮忙也可以的。” 冰姨两手捏紧紧的,“那天吧,周围游客也不多,我们拍的时候,光线不错,但后面肯定是没有人的,拍照的,是我们全陪导游,旁边还站着一个地陪,如果有人靠近,地陪就会说我们这边拍集体照,要取景什么的。” “也就是说,有人在关注你们拍照的效果?”胜武挑着眉头看向冰姨,毛子和李冲的脸上都带着些许未褪去的婴儿肥,一看就是学生,胜武的眉眼间,完全没有青涩感了,他这样的表情,能给人一种压迫感。 冰姨想了想,认真地说道:“阿冲这孩子平时跳脱点,但那个导游是他们家邻居,大家时不时都能撞见的,所以,拍照搞鬼这种事,我不大相信,而且拍照的单反机是我的,一开始我还没注意什么,后来我女儿说我们这张合照怎么看都别扭,这才发现这几张都不对劲。” 毛子揉揉鼻子问道:“康良河到深市有多远啊?” “没多远,高速就一个小时,下高速的收费站旁边那条路开过去,也就半小时吧。”冰姨把垂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主要是,这照片上的人,生病的生病,出车祸的出车祸,眼睛花的眼睛花,昨天有个同事在手术中,被手术刀给扎进手掌心了,很长一道伤痕。” 冰姨的颤声说道:“我真的,有点害怕。” 嗲能抬手,点在冰姨眉心,冰姨身上那种让我觉得不舒服的气息消散了不少,我这才发现,冰姨穿了一件跟新妈妈一样的长袖衬衫和薄马甲,她头发不长,烫着微卷,不过中年女人大都这种发型。 只不过她耳垂上的白珍珠,配上她的言谈举止,让人觉得她是个有教养的妇人。 胜武翻翻自己的背包,失望地抓抓头发:“我没带驱邪符,走的时候有点急,忘了!” 他是来我家吃晚饭的,不是来我家干活的,不带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李冲如果提前说一声,兴许胜武就能提前备好。 我朝李冲的小腿踢了一脚:“你小子要是提早说了这事,搞不好人家胜武就有备而来了,真是的!” 李冲愣了一下说道:“冤枉啊,我也是今天中午在我二姨家吃中饭嘛,她跟我说了这事,我就给将军打电话……” 嗲能打断他的话头:“你只是问方不方便一起吃晚饭,没说有事儿要找我。” 李冲垂下头,讪讪地说道:“是,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说一下的。” 嗲能站起身,回到房间取了株草,他当时就召了草鬼后,递给冰姨:“你不用怕,这是草鬼,呃,汉话应该是叫草灵吧,你放在身边,一旦有问题,草鬼会先替你去挡劫。” 冰姨怔怔地看着眼前细绿的一株小草,“可是这么小的一株草,它……”大概是冰姨犹豫地声音让草鬼不高兴了,它在冰姨的手中弹了弹,吓得冰姨往后一缩,“嗷,它,它没事吧?” 嗲能笑了:“草鬼听得懂我们说什么,能感知很多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它说话不中听,不然它生气,就不肯帮你了。” 胜武咬着左手食指关节,右手执照片,还坐在沙发一角细细端详着,我看到他眼睛猛然一亮:“将军,康良河当年不是发生过什么?如果是发生过什么事情,也就能解释了,但现在看的话,象是恶鬼。” 嗲能啧了一声:“恶鬼伤人,巨烦!” 可不是么?恶鬼就象流氓,撒野完全凭心情,除了浑还是浑,让你讨厌到不理解社会中为什么一定有流氓痞子存在。 有这类东西,阳光就会被摭挡,天永远是阴暗的! 胜武试探地问:“那我们……要不要……” 嗲能摇摇头:“我想想再说。”嗲能半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漆黑的眼瞳,但我却觉得嗲能应该是心里有了主意。 “下周,不是期中考么?”嗲能抬起头,“英语下午考的话,我四十分钟就交卷,如果有车,两小时,那我们差不多4点半能到康良河,关键是冰姨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我们还得用个车。”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不是亲生的 冰姨问道:“不能稍微晚点,周六日吗?我们家的车开走了,要周六晚上才能开回来。” 嗲能摇摇头:“冰姨,我们都是学生,时间很难匀出来。” 毛子突然凑过来说道:“请邬大小姐帮忙啊!她家可不止一个司机,再说,她不是经常说跟你们是过命的交情么?” 毛子的话提醒了我,“嗲能,我去跟她说说看。” 没想到邬玉琴满口答应,还问我们周六有没有安排,想约我们去云水镇渡假村那边吃海鲜,我笑着把老爸的安排说给她听,她一听就来了兴致。 “你们也要去啊,太好了,我让我爸给我订了海边别墅,还能去渔排上钓鱼呢,去不?”邬玉琴电话那端越说越来劲,“不过将军一起的话,他肯定会约束我们的。” “哪有?”嗲能才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呢,现在的他干什么事都是凭他心情如何,以前还能说是他性子清冷,这一年处下来,他哪里冷?一点都不冷,只是面上比较冷而已。 挂了电话,跟嗲能点点头,“邬玉琴说司机随时候命,不过,有个条件……” 嗲能了然一笑:“她也要跟着去!” 我点点头,嗲能叹口气,跟冰姨商量了一下,冰姨临走前把那株小草放在自己随身坤包里,朝我们说了声谢谢。 李冲跟着冰姨也走了,胜武咬了口香瓜说道:“我还不知道李冲在你家附近还有个亲戚。” “李冲他爸不是跟他岳丈家不和吗?居然李冲跟他姨还关系好呢!”曼华收茶杯时笑道:“这样说来,李冲夹在中间,也挺为难的。” 曼华弄完以后,拍拍手,遗憾地说道:“我明天要打工,以后每周就只有周六能跟你们一起玩了。” 嗲能看着她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做个展相占卜?” “什么叫展相占卜啊?”毛子凑过来好奇地问道:“占卜是啥样的?” 嗲能看了看家里,最后把目光落在厨房,“兔兔,知道家里的大米放在哪里吗?” 兔兔点点头:“知道!” “帮这个姐姐去抓一把大米来,放到她的手心里好不好?” “好!” “去吧!” 兔兔应声跳下沙发跑到厨房,我听到掀米筒盖的声音,接着盖上米筒,然后嗒嗒嗒穿着拖鞋的兔兔就回来了,小手中抓了一把大米。 这是要做米卜?小时候在苗岭待的时候,见过一次,但后来再没见过了,米卜多半就是占卜未来运程使用。 这回,嗲能是要用米卜了? “把大米放到这个姐姐手心里,全部给她!”嗲能指着曼华,“给她以后就坐到我旁边来。” 兔兔依言把大米全部放进曼华手中,有两颗沾在手心,她也扒拉给曼华了。 嗲能把茶几上所有的东西都拿开,铺了一层报纸,对着曼华敲敲茶几说道:“茶几上现在没有任何东西,你把大米放在这上面吧。” 陈曼华看看嗲能,就把大米放到桌上,嗲能细细看了一遍,“你挑出五颗大米,划到自己面前。” 曼华依言照办,嗲能看着那五颗大米,用笔在外圈勾了个形状,余下的大米,他也勾了个形状,“廷娃,到我抽屉里取一张白色的纸,用菁花酒点过的,一闻就知道。” 我拉开他专用的抽屉,里面有一叠白纸,抽了一张出来,走回客厅递给他,只见他将那五粒大米用纸包好,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很小的土白布小口袋,把纸包放进口袋,我才注意到那口袋正中有个图案,象七星阵的剑尖似的。 “这个小袋子,你放在随身的包里,我看你手机壳外有个圈,拴在上面吧,反正这个特别小,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嗲能说着,从口袋中取出一粒黑黑的闪亮的绿豆大的小东西放进小袋。 嗲能把小袋子递给曼华后,又用笔把余下的大米也画了个大致外围形状,分得太散的,他多画了一个形,最后将米全部搂到别的地方,报纸上有三个不规则图形。 他看了看,在图案内画了些线条,我看得很迷糊,真是不懂这些线条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在几个图案间连了一个三角,随即说道:“你还得苦五年左右,你的家庭,嗯……”嗲能转头看向我说道:“你带他们到楼下去买几串烧烤吧,顺便给兔兔买个冰淇淋,小的那种,曼华有些事情,不方便透露出来。” 半个小时以后,嗲能和曼华一起在烧烤档找到我们几个,我看到曼华的鼻尖和眼睛都通红,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刚才痛哭过,也不知道嗲能跟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失控,不过,曼华和毛子都对嗲能无条件信任,我想大家还不至于有什么误会。 兔兔对长得好看的女生总表现出亲昵,曼华一坐下来,兔兔就拿了串烤虾递给她:“姐姐吃!” 曼华笑笑,摸摸她的头,接过了烤虾,慢慢吃起来,我觉得气氛渐渐好了些,又讨论了下期中考试的考题范围,差不多快十点了,大家才散。 回家后,先把兔兔折腾睡了,正收拾着,嗲能忽然说道:“曼华可能这几天情绪不太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毛子说什么。” “嗯?”我诧异地转过头看他:“为什么?你是说他将来会遇到什么事?两个人……情感之类的?” “嗯……跟两个人?你说跟毛志文?”嗲能侧过身,我看到他脸上带有些许不悦的表情,我说错了? “刚才你带曼华下来,她那样明显就是哭过的,估计就是你说两个人会分手啥的。”我说到后面,嗲能的脸更沉了,他很不耐烦地说道:“你就光知道他俩要分要分,我有说过么?” “没有啊。”但是还能有什么事情让一个平时爱笑的女生哭呢?在我眼里,只有感情问题才会让女生哭成个鬼。 嗲能一脸无语地看向我,“其实告诉你,也不是啥不行的,我不但看到她的未来,也看到她的过去,她跟这个家庭吧,也不能说没感情,只是现在的父母,应该是她的亲戚,不是亲生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九章 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我被这番话给弄得一愣一愣的,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曼华说她家里人对她管得特别严,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嗲能摇摇头:“这个不好判定,不过能把曼华抚养成人,我看她也不象受苦受难,这家亲戚对她还是不错的,她只是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我估计她明天就会回家去了,跟家人说是自己太不懂事。” 象这种情况,一般人都会带有愧疚感,“那曼华交男友早恋的事情……” “我想她的父母应该是有所怀疑的,不过这次她回去会很顺利,而且跟家人的感情也会更好。”嗲能嘴角带了丝微笑,“早恋也有好的,你没发现吗?毛子在宿舍的时候,每天晚上看书都看得比我们久,作业也比以前认真。” 那是因为曼华学习成绩优秀,所以毛子担心万一有个学霸追她,一追就追远了。 “睡吧,明早我跟胜武约了要出去。”嗲能打了个呵欠:“最近事情特别多,我也得好好休息才行了。” 第二天,我们几个在楼下吃了肠粉,嗲能便走了,我觉得有点无聊,正好蓝子问去不去看关山月美术馆的画展,本着带兔兔去是陶怡情操的想法,便跟蓝子一起过去。 关山月美术馆,朱红色外墙,颇有种历史沉肃气息,上了几级台阶,我们凭学生证享受了优惠价,兔兔没到一米二,是免费的。 为了让兔兔能更好看清楚,我和蓝子轮流抱着她欣赏展出的画。 兔兔的表情自始自终都很严肃,也不知道她看进去多少,“走了吧,我们没事,人家小孩子可饿不得。”蓝子扯了扯我的手臂。 “哇,一点一刻了,你咋不早说啊?”兔兔老早就该吃中饭的,她一直没说,我也看得忘了,因为我本身也对绘画很感兴趣,特别是水彩和工笔画。 “兔兔!”我对蓝子手中的兔兔说道:“我们一会儿去吃中饭,兔兔想吃什么?” “鱼!”兔兔惜字如金,只吐了一个字。 蓝子想了想道:“要不,我让家里的阿姨做点?” “不要!”兔兔居然拒绝? 我把兔兔抱过来,“那在外面吃?” “嗯!”大小姐萌萌地点头,“好!” 反正她就是想让我花钱。 关山月美术馆坐地铁到朱记只需要20分钟,一进地铁我忽然想起来,没给兔兔带件外套,也没给带水和零食…… 益辉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我们到的时候,朱记只有两三桌人,朱妈妈很有空,朱益辉走过来,给我们拿了油炸花生米还有一叠酸甜萝卜片又问道:“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要不要给小妹妹点个水蒸蛋?” “可以,出锅的时候稍微淋点酱油。”我提着要求。 朱益辉笑笑:“没问题。” “我要吃鱼,大大的鱼!”兔兔开始比划,“盘子装出来里,上面有细细的葱,还有姜,还放了酱油。” 朱益辉对于兔兔的比划倒是接收了一部分,“要吃清蒸鱼吗?” “嗯嗯!”兔兔用力地点力,“一大条!” 益辉回头看看水箱,“有鲈鱼和鲑鱼,清蒸都不错的,鲩鱼太大条了,你们吃的话,可能有点多。” 蓝子挥挥手,“来条鲑鱼吧,再炒个蒜蓉菜心。” 益辉刷刷写完点菜单,菜上得很快,朱妈妈还担心兔兔不能自己吃饭,看到她小手用筷子非常利索的样子,惊叹道:“好了不起,筷子用得这么好。” 蓝子把鱼肚上的肉夹给兔兔,听到兔兔对他说谢谢,蓝子叹口气:“蜻蜓,我觉得你的运气现在特别好。” “好好的,说运气干嘛?吃饭啊!”舀了勺蒸蛋放到碗里,“感叹什么呢?” “我不是感叹什么,我是觉得你运气好,我就没那个福分了,我家什么都控得很严,除了花钱不管我。”蓝子叹口气,“而且你还有个很乖巧的妹妹。” 嗯?我看一眼兔兔,她正用勺子舀蒸蛋,左边脸颊上还沾着一粒雪白的米饭,她吃饭总是很认真,吃得津津有味,都说孩子吃饭认真,做饭的家长就很有成就感。 “她是很乖,很少胡闹,不过我老爸和新妈妈对她也好啊。”我夹了根蒜蓉菜心,“我说你快点吃行不?这都两点多了,人家也要等着收工休息的。” “没事没事。”益辉端了一小盆汤过来说图害怕:“这是骨头汤,我给你们放了两片大白菜,小妹妹可以喝点。” 兔兔嘴里含了饭,模糊不清地说着谢谢哥哥之类的话,朱益辉索性在我们桌坐下,“你们今天咋吃饭这么晚?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电影啊?” “看什么电影?” “变四啊!” “那得问问兔兔愿不愿意去了,打算去哪儿看?” “就这附近,深国投。” 兔兔听说是变形金刚就说要去,“我们班都有男生去看了,说擎天柱好酷,大黄蜂好帅。” “嗯嗯,是,又酷又帅!”蓝子笑眯眯地应着:“那吃完饭就去吧。” 本想手机上买票,益辉却说他们一个老食客送了十张电影票给他们,益辉很难得出去看个电影,关键是排档里太忙。 他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跟我们一起,蓝子笑道:“你还挺讲究啊?” “哪有,你们不进后厨不知道,一天下来,我的身上都是油污气味,进电影院,是个封闭的地方呢,还是稍微打理一下比较好。” 听了朱益辉的话,我有点触动,家里,由于老爸跟拼命三郎似的努力,所以我的条件一直很好,老爸教会了我做各种ppt方案,教我画设计蓝图,教我了解各种规范,所以我们家条件一直还可以,我一度以为,我们家很普通。 可是见到朱益辉才发现,他每天这么辛苦这么劳累,仅仅为了求得留在深市,虽然进帐不错,但是他留给自己的空间太少了。 每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态度都是不同的,所以我们应该坦然接受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嗲能的电话打过来:“你在不在家?在家的话把抽屉里的绿水晶骷髅头拿来。”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章 可能是作法的漏了 “啊?我不在家,在朱记,刚吃完饭,准备去看电影。”我老老实实地说道:“你急的话,我现在就回去拿。” 朱记到家也就四十来分钟,关键是不知道嗲能在哪里,如果他在附近的话,他回去取和我回去取时间上没差,就怕他走不开。 “我在朱记附近,那你身上带了符咒或者草鬼和石鬼没?我的几个都用光了,今天破事太多。” 嗲能的语速有点快,我犹疑地说道:“我身上一般都有带草鬼,石鬼没带,你在哪,要不要我给你送去?” 嗲能说了地址,果然跟朱记只隔两条马路,步行过去一刻钟,我们便一起往嗲能那边走去,朱益辉也跟着一起。 “给,我身上只有这一株是以前召过的,应该很容易就再召到。”我把身上的草鬼递给嗲能,“你和胜武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啊?” 嗲能摇摇头:“我这边至少还得一两个小时,太阳下山后就会费劲很多,要不,我们晚上也去朱记吃饭得了。” 益辉立即笑道:“当然好,我让老爸送份炒田螺吧,今天上午送来的,晚上吃肯定吐沙吐得很干净了。” 嗲能点点头,“好!我们这边会尽快结束的!” 嗲能又递给我一张卡,那是一张百货公司的购物卡,我看了下卡片上贴的小标签,“嗲能,这上现写的是两万吧?不是两百后面点零零吧?”头一回看到这么大面额的购物卡。 “嗯,没错,两万的,你给兔兔买件衣服,电影院里头比较冷的。”嗲能抱了抱兔兔说道:“跟哥哥出去要听话,晚上回去给你读故事书。” 兔兔眨巴眼睛:“讲灰姑娘和水晶鞋。” “嗯,好!” 嗲能指着卡说道:“拿去花吧,今天刚收到的,非常新鲜。” 好吧,花钱这种事情,你就交给我吧!回头我扛两袋大米回去! 变四看完,六点半有多,“益辉,搞到这么晚回去,你爸妈会不会说你啊?”我有些不安,益辉一直是个乖乖的家伙,不会惹事,也不会发脾气。 益辉笑了笑:“周日晚上,大排档生意肯定没有周五周六好,因为第二天要上班,很少有人在星期天晚上来狂欢的,所以你们放心吧,再说,要是店里真的特别忙的话,我妈会打电话催我回去的。” 我们到朱记的时候,嗲能已经坐下了,胜武也在,连秦立都在! “什么我把你都吹来了啊?秦立!” 蓝子跟秦立还算关系不错,秦立把凳子往边挪了一下,兔兔觉得椅子太矮,朱益辉换了件工作服这种,戴上红色太阳帽,开始忙碌。 我们刚坐下,朱妈妈就已经端菜上来了,嗲能叫了个土豆丝,这是兔兔爱吃的。 胜武喝了一大口可乐,“今天可累死我了。” 嗲能把土豆丝夹到兔兔碗里,并招呼大家一起吃,“我也有点累。” “秦立,你小子绝对是招欠的,每次整来的事情都那么……” 秦立缩缩脖子,“我哪知道对方那两家人都这么不对劲啊?我还以为就温叔那一户呢。” 看来他们今天去把对门的那家也搞定了?那个购物卡就是对门家送的? 胜武皱着眉头还想说什么,胜武拍拍他胳膊,“先吃饭,看,炒田螺上来了。” “益辉,这个菜上来了你跟我们坐下快吃点。”嗲能说道:“我点单的时候,也算了你的份儿。” 朱益辉一愣,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在厨房吃就可以了。” 胜武揪过他的衣领,把他扯到桌边坐下,“将军的话你都不听,小心挨揍!” 说着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一套餐具,秦立快手快脚给他舀了碗饭:“快吃,肯定饿了!” 当然饿,现在都七点了! 兔兔依旧吃得很香。 “老公,我们就在这家吃吧,你看那小女孩吃得这么香,肯定比别家好吃!”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指着我们这桌说道,“这种小孩子都是很挑食的,你看她连土豆丝都吃得这么欢,不管了,我就在这家吃。” 然后,那三口之家就坐下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兔兔影响,那家坐下来也点了土豆丝,“看吧?我就没说错,这家土豆丝炒得真好吃。” 七点半了才吃饭,还说不好吃的,一定是下午茶吃多了。 益辉飞快地吃完饭,跟我们知会一声就跑后厨帮忙去了,朱妈妈对我们总是很感激的样子,可嗲能一次也没回应过她的感激,只说是举手之劳。 “胜武,别回去了吧,住我们家得了!”快九点了,还回去干嘛,还不如一堆人都住我家得了。 “不行啊,明天升旗呢!”胜武指指衣服:“制服在家……” “放心吧,明天下雨,升不成了!”嗲能拍拍他肩,“你运动服不是在宿舍么?” 兔兔拍拍手,“胜武哥哥可以一起去我们家喽!” 胜武笑着把兔兔抱起来,“小妞妞你这么高兴啊?” “嗯!”兔兔笑嘻嘻地点头:“我喜欢家里面人多多的。” 我想兔兔应该是自阿朗哥走了以后,就一直在想他,尽管我们时不时还视频,但兔兔一点没忘了阿朗,我一遍又一遍跟她解释阿朗哥12月10号就会回来了,她天天问倒计时。 回到家,两个浴室都被占用,兔兔很乖的洗澡,很乖的喝牛奶,很乖的被我们塞进被窝,都还没开始讲故事,她已经睡着了。 “你们今天去了平安叔那边吗?“我洗完澡,问坐在沙发上的两人,“怎么搞得连草鬼都用完了?” 嗲能身上至少有一个草鬼,一个石鬼,能把这全部用尽很少见。 胜武捏捏鼻梁,疲惫的声音略带沙哑:“平安叔那儿有两个,很快解决了,后面秦立带我们去的地方很偏,又有三户人家都遇上点不好的,唉,谁让他们住的地方就在以前的血尸岭呢?可能是以前作法的人漏了。” “血尸岭?”我迷惑地说道,“那里改名叫薛芝岭后都没听说有什么异常啊。”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一章 火球 胜武叹口气:“你咋还这么幼稚呢?啥事都传出来还得了?” 嗲能喝了口水:“这类事情,一般也不能外传,免得人心惶惶,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人、什么时候都会遇得上的。” “嗯,类似于天生就是招灾的那种就能遇见?”我随口说道,“那你们碰到什么了?” “也不是说碰到什么,而是有东西想防碍我们,所以我一锅端了。”胜武打了个响指说道:“我一直就想着要是血尸岭的那个怪物打不倒,肯定会四下里乱窜,所以这一回我下手有点狠。” 胜武用指甲轻轻刮擦着下巴说道:“早点睡吧,养足精神,明天还干活儿呢。” 站起身我才发现他的小腿处有块淤青,“胜武,你没事吧?”我指着他的小腿说道:“看起来不太妙啊!” 嗲能侧过身看了一下,“过来擦点药油吧。” 于是晚上躺下来的时候,呼吸间都是药油的味道,胜武你到底浪费了我家多少药油啊? 没有老爸的专车接送,当然是要早点起床的,我和胜武两人起得早些,嗲能因为要送兔兔上幼儿园,所以能晚点,这时候真是羡慕嗲能可以多睡半小时,整整半小时啊! 周三下午,英语,心里担着事情,我做题飞快,看看手表--考试不允许拿手机--刚过去30分钟,再仔细检查了一遍,看向胜武,又看看嗲能,这两人分别朝我点点头,邬玉琴也朝我伸了个拇指。 我站起身就把卷子交到全满德手中,“今天家里有点事,只能先走。” 全满德垂眸扫一眼我递过去的卷子,点点头。 坐上车后,嗲能跟我说道:“我让毛志文和陈曼华放学接兔兔,已经跟兔兔和幼儿园老师说好了。” “那就好,我们回来应该是晚上了吧?”我咳了一声说道,“玉琴知道不?” 司机大哥转头说道:“去的时候不会堵车,今天周三,应该不会有拥堵现象。” 邬玉琴转头朝我们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去过,我也不知道呢。” 嗲能挪挪身子说道:“我们得抓紧时间,兔兔一个人呢,就算有陈曼华在,也没有我和廷娃在让她安心。小孩子,现在来说最贴近的人,要么是带着她吃饭的人,要么是带着她玩和睡的人。” 邬玉琴转过头道:“李冲和他二姨怎么车子到后面去了?廖哥你别开太快呀!” 嗲能拿出手机拨了过去:“李冲我们直接到目的地,到了以后再说细节吧……嗯,好!” 放下电话,我们的车就加快了速度,胜武干脆闭上眼睛睡觉,高速公路都非常平坦,车子的性能很好,所以我是在迷糊中被推醒的。 右脸被人拍了几下:“别睡了啊,你旁边坐的是吊死鬼,吐着舌头在看你。” 这话让我瞬间从沉睡中秒醒,再看车内,早已空无一人,我这是在哪里? 忽然被后砰地一声,吓我一大跳,我僵着脖子慢慢回头看去,正好跟一张大饼脸贴上,“胜武,你能不能别装鬼吓人了?” 胜武对下车的我来个瞪眼,“你还好意思!我们几个轮流喊你都没反应,将军说不用管你了,把窗户打开就行。” 好吧,你们赢了,我摊摊手,扯扯衣服,司机大哥走过来把窗户关闭,闷不作声跟在我们后面,李冲他们也到了,冰姨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状态非常不好,脸上几乎没有血色,我们得到消息,站在她身边的那位护士今天早上在去单位路上遇到严重车祸已告不治。 冰姨每走一步,我都觉得她就快瘫倒了,李冲扶着她,开车的,是李冲的堂表兄弟,胜武上前给他们每人一个符。 “应该就在前面了!”我感应到一种压抑的、怨愤的气息,就在前方不远处。 但是,并不在水中! 难道是我的感知有误? 就在我自我怀疑的时候,嗲能忽然说道:“胜武,我和廷娃护卫,你过去!” 嗲能看向我,“怨气很强,你千万要小心,搞不定就跑远一点,这东西应该是被钉在这儿的,跑不走。” “好!”没什么事比留命更重要了,我点头,站到嗲能指定的地方,这条康良河,河面虽然不能说波澜壮阔,至少也是宽度二十米有多。 我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照片,面向河面,借助里面的参照物,最终确定,这照片是在离河边老柳树不远的地方拍的。 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移,斜晖下按理说河南应该金光闪闪,非常漂亮才对,可是,康良河没有金光闪闪,就仿佛那金色的阳光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推到河底,但是太阳光线依旧不停地照射过来。 我蹲下身子,捡起七粒石子,想试试召石鬼,看看行不行。 余光看到一株细细的小草,这草很坚强,就在石缝中间,还努力地探出了头,草鬼,就用它了! 可惜的是,草鬼来了,却不肯答应帮忙,石鬼来了,却带有惧怕的意思,为什么? 我不相信这个怨鬼有这么厉害,草鬼和石鬼都不肯帮忙,那嗲能那边怎么办? 嗲能的位置被柳树挡住了,我什么也看不到,我这里召鬼不成功,可是胜武已经站到河边,而且河中心开始泛红,泛着血红色的泡沫,我感觉象洗尸的血水,心里阵阵作呕。 我很担心嗲能,更担心迎面朝河的胜武,他没有动,可是河中间在翻腾,突然象一块巨大的石扔进河里一样,溅起了高高的水花,那水带着铁锈的腥味一下子把我浇了个透,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反应过来,那是血腥味! 河里有尸体吗? 天就在那一刹那间被阴黑笼罩,似乎在眨眼间,夜幕就降临了,尽管知道这是障眼法,可是还是忍不住满心惊疑,这个障眼法,究竟能不能破? “别分心,凝神召鬼!”嗲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好吧,不管这些鬼肯不肯帮忙,我都要尽全力一试,一个亮闪的火球砸进河里,难道说嗲能召了火鬼吗?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二章 怨气非常强 但是,嗲能身前并没有火,要召火鬼,身前要有蜡烛或者香支,什么都没有,这个火球哪里来的?并无晴空霹雳,相信不会无中生有。 这会儿没法子判断嗲能用了什么招数,我看到胜武不停地在变化着手法,茅山术手法?还是何家的家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嗲能似乎从来不喜欢去办什么驱鬼驱邪的事儿,他只喜欢与自然界的东西打交道,天地风云,水雨雷电。 那火球在河中央转了好几圈,最后钻进河里就不见了,一如沉进地狱,不再复起。 河水的红色范围小了很多,我有些焦躁,那火球已经不见踪迹,如果不能将河里的怪物给除了,我们就算白干,这么大老远的,开一个多小时车到这儿,时间、精力、都不用说了,冰姨还在岸边满怀期待,希望我们能救她。 凝神,屏住呼吸,感应到草鬼和石鬼就在旁边,这一次,它们没有任何迟疑就出动了,第一次看到河岸上的石头都在轻微地抖动着,柳树忽然枝丫乱晃,象顶着杀马特的头发,还嗑了******。 是嗲能在召树鬼? 突然,那河水再度掀起水涛,河床一下就低了不少,胜武不知道将什么扔进水中,我听到咚咚两声,不知道是不是石头。 就在我偏过头看那一侧的柳树时,忽然听到一声惊呼,我回过头,眼前只有一条快干涸的河床,河水的某个地方很深,里面有数具白骨,没这些白骨,都没有头,只是身体,每具白骨上都与长条形的大石头捆在一起。 用的是粗铁链! 感情这河里,有尸体,所以才这样么? 嗲能和胜武都走到河边,我手脚都有点发凉,但还是硬撑着走到河边,“这个……” “李冲,快报警,我们只有30分钟时间,等水一回来,这尸骨就不好搬上案了!” 李冲其实已经报完案,一见河床的几具尸体就报了。 嗲能忽然走到柳树跟前,轻轻拍了几下,柳树安静下来,“廷娃,草鬼让它们来这里。” 草鬼们都围绕向柳树靠拢,柳树不停地抖动,象得了疟疾一样,晃得跟抖屏似的,我看得眼睛都在花。 没两分钟,警员就来了,李冲的表述相当精细,所以那几个警员根本没太注意我们这几个穿校服的,只是大致问了一下就ok了。 他们快要走的时候,嗲能咳了一下,跟李冲大致说了两句,李冲连忙跑上前把其中一个警员拉到柳树前,指着柳树唧唧唧一通说。 警员惊疑地看着他,那表情就象看到一只会说话的熊猫似的,不过他倒是将其他警员拉过来了,柳树底下被挖开,一股恶臭弥漫开来,我说不出来这是什么臭,反正捂住鼻子也能闻到。 柳树底下蚀出来的,一个一个圆圆的,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是什么,那些已经成为白骨的头颅,为什么要这样做? 尸首被发现,自然就不需要我们管什么了,就在警员将那些骷髅头搬走的时候,河岸一阵抖动,听到水声,接着,象洪水咆哮而至一样, 河床恢复了原样,几个警员被惊呆了。 不过他们素质过硬,大概对这些事情也能熟视无睹,我们几个都松口气,“快回吧!” 嗲能走过来只说了这三个字,就往停车处走去,可是这个怨鬼之事真的搞定了吗? 一上车,嗲能和胜武都闭上眼睛,邬玉琴也一声不吭,就连司机大哥也不再说话,默默开车,回到小区,毛子和曼华在附近等候多时。 兔兔看到我们自然是欢喜的,我们回到家煮了份面条吃,我有一种脱力感,今天真的很累。 “怪不得那河这样,也不知道那几具尸骨被捆在河底下多久了,居然都没有人发现!” 胜武有点感叹地说道:“若不是河床见底,谁也不能从那堆水草里头发现尸骨。”他抓抓头发:“关键我是搞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人头跟人身分开啊?多麻烦呀!” “说的是!”嗲能推推我:“洗串葡萄来吃,累了一天,连水果都没呢。” 洗完出来,就看到兔兔趴在嗲能腿上,已经睡着了,我指指兔兔:“怎么今天睡得这么早?八点半都不到。” 嗲能抓一粒葡萄剥皮后塞嘴里,“她在等我们吧,见到我们心放宽,也就觉得累了。” 他站起身给兔兔绞来毛巾把手和脸都擦了一遍,就抱进屋里了。 “挺累的,吃完水果我们也早点睡才是。” 胜武一粒接一粒地吃着葡萄,我这才问道:“那个什么,是因为死者怨气无法抒解才变成那样的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出事?” 胜武叹口气笑道:“谁让他们离那株柳树那么近,估计是弄了什么坏事,比如说在柳树跟前吐痰撒尿什么的,或者是……”胜武的笑容忽然收敛。 “什么?”我不解地问道,还能有什么事情是比吐痰撒尿更可恶的? 胜武手指点点我,“那株柳树向阴面,有一大块树皮是脱落的,上面写着深市xx医院什么什么一游,还有个日期,就是刚过国庆那会儿。”说到这儿,胜武面无表情地扫我一眼,“是用刀刻上去的!” 原来如此,对于那几个死者来说,他们这样做,无异于被触怒,唉,有些人就是这样,走哪儿刻哪儿,连巴黎街头的椅子上都要刻上,xx到此一游,这种陋习与随地吐痰一起,被外国人称为中国游客的特征之一。 这一回,被狠狠教训了! “也不知道是谁刻的!”我低低自语,想必这些怨灵是通晓谁是主谋,谁是跟风,那么主谋一定会被……忽然想起冰姨说她同事今天上午被车撞死,兴许,答案就在这里! 嗲能走出来,眉宇间的疲色掩也掩不住,“吃水果吧!”胜武把果盘朝嗲能那边推了一下。 嗲能吃了几粒说道:“这几具尸体,沉在水底那么久,已经是件大案了,我感觉那怨气非常强。”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不要再想了 “今天那火球是怎么回事?”我终于有机会问出这半天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嗲能笑着看向胜武,“问胜武,何大侠解释一下?” “风雨雷电呗!”胜武轻哼了一下,“我先洗澡去。” 嗲能也站起来道:“我也洗,胜武你用里头那个吧!” 等嗲能洗漱毕坐到沙发上时,他转头问我:“今天召鬼你发现什么了?” “还能什么,那些鬼不肯帮忙呗!”我叹口气,因为草鬼没有脾气啥的,是不可能的,但是石鬼也不肯帮忙,这是为什么? 嗲能笑笑,“有时候,鬼不肯帮忙,多半是有共情,或者是别的原因,比如说,不让草鬼石鬼插手,要自己处理什么的。” 胜武眨眼推推我:“快去洗吧,明天还要考试!” “嗯!” 周五下午,要动身,所以我们几个当然就每人一个大登山包,我连笔记本电脑都带了。 兔兔也把她带上,放到顾非那儿看动画片。 卷子一交,整个人就疲惫不堪,“怎么觉得整个人要散架一样?”这种疲劳象是从身体中心散出来的,跟颜料似的晕染开了。 “抓紧时间,我们要赶高铁!”嗲能从背后一脚踢我屁股上,背上包把东西一拿,跟两个还没交卷的人招招手,大伙在考前就约好,校医室集合,因为今天连顾非都去,不过顾非是去看他以前的一个老朋友。 兔兔一看我们来了,动画片立马不看,爬到嗲能身上坐着,然后开始吃红薯干,“兔兔,这个东西不能多吃,不然见到你爸爸,晚饭都吃不下了。” 嗲能对兔兔特别有耐心,是因为兔兔是女孩儿?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高铁站的人特别多,嗲能背着包,抱着兔兔,我们几个都挤出一身汗,“这是咋回事儿?以前高铁站没这么多人排外头啊?”连胜武都有点茫然,邬玉琴把我们的票退了,直接买了一等座,估计是她老爸秘书订的,生怕女儿出行条件不够好。 vip座的,能提前上车,我们上去一坐下,一通排都是我们的人,大家相视一笑,都有点松懈的味道,突然就开始对********。 “今天早上选择题那个经济基础那个,选的a还是b?” “我选的d。” “d?不可能吧?我选的b。” “我选c。” “将军,你选的啥啊?” 嗲能看我们一眼,指指睡得呼呼的兔兔,“考完了,就该象她一样,好好休息,不要再想了。” “怎么能不想啊,期中考试占总成绩20%啊!”大家又七嘴八舌地说着,高铁无需半小时就能到,所以我们刚坐下,东西都没吃什么,就拎包下车了。 一出站,邬玉琴就笑嘻嘻地说道:“霍廷,我以前很少出来玩呢,发现认识你以后总会出来走走,不过出来的感觉挺好的。” 我笑了:“不是我爱走,是我老爸,一有时间就往外头跑,他又喜欢全家一起出动,所以我只好跟上啊,我不想让我老爸失望。” 邬玉琴眨眨眼,“我都不知道我爸喜欢什么……” 嗲能走上前来:“看,你爸!” 老爸租了个中巴类的车,跟司机、新妈妈和南南都在车上,正朝我们招手。 上车以后,大伙一通乐:“叔,这儿怎么样啊?” 老爸笑笑:“还不错,晚上带你们吃小溪鱼,味道很好!” 听到老爸这么一说,邬玉琴很开心地说道:“我爸以前去过,说渡假村大门口有一家鸳鸯鸡做得很好吃。” 老爸很严肃:“嗯,晚上就吃这家!” 南南老早就扑我身上了,兔兔则扭到新妈妈身上去,可能是太久没看到我,南南把我搂得紧紧的,到目的地要吃饭了也不肯放手。 “坐下先吃,吃完了再说别的。”我们订了个大包间,十几号人围成一大桌,老爸欣喜地笑道:“进实验高中还是进对了,廷娃开始跟同学一起到外面玩了。” 毛子笑了:“叔,蜻……咳咳,霍廷又不是大姑娘,他怎么会不跟同学一起玩呢,其实初中的时候我们也会一起玩下的,只不过您不知道。” 菜上来了,两份鸳鸯鸡,还有香煎小溪鱼,白灼的各种海鲜,让我们吃得很爽,最后一个个靠着椅背摸肚子:“叔,真的很饱了。” 回到我们的小别墅,邬玉琴订了一个独栋的,她和曼华一起,其他的人住另外房间,说好明早8点一起去吃早餐。 嗲能和我把南南和兔兔都抱到房间,新妈妈带南南也挺辛苦,都不是自己的小孩呢。 兔兔想跟妈妈睡,但老爸的意思很明显,把熊孩子给我看好了,别跑我们房间里来,我麻溜地抱上兔兔回我们房间把动画片打开给她看。 嗲能忽然说道:“顾非跟我们一起来的,吃完饭就走了吗?” “没,他跟着毛子和李冲一起的。”我指指窗外,“就是门口这路到底右拐,就能看到他们的那栋了。”这别墅群建得非常整齐,象教室的课桌,还有相应的走道。 “是a16那栋?” “嗯,是啊!” 我抬起头问道:“你是有事要找小非哥吗?” 嗲能抬头看着我说:“我把碧玉簪的照片在车上给胜武看了,他说他手中有两支非常相似的,回去带给我看,还说这是他爷爷以前在战乱年代得的,觉得很宝贝就留着了。” “你是说真的?”这是个很让人欢欣鼓舞的消息,“怎么也没听胜武说啊?” 嗲能甩个白眼:“你脑子真是笨透了,要是你家有古董,你会跟毛志文他们说你家有好东西?” “咋可能呐?”我不高兴地嚷道:“别把每个人都想得这么笨好不好?这种事我当然不会乱说!” “那不就行了?胜武也不会乱说啊!你自己都不会乱说的事情,凭什么到人家那里就得让人家乱说了?”嗲能用手点点我:“说到底,你还是脑子有问题!早点睡,你看南南都转圈了,也不给人家把被子盖好!”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两秒钟就消失了 钻进被窝,把南南裹好,反正小孩盖的东西永远比我们薄一些,不耐烦地朝嗲能挥挥爪子:“知道啦知道啦,嗲能奶奶。” 嗲能把兔兔也盖好了被子,拧掉了灯,屋内安静下来,我听得到楼下有人走路的脚步声,还有人咳嗽吐痰,这场景让我似曾相识,好象不久以前也有过。 但是,是在哪儿呢? 我还没想清楚这些事情,就觉得脑子已经开始发沉,渐渐一切都暗下来,天空闭上了眼睛。 “廷娃!起了,所有人都早起了,你还在床上挺尸,这合适么?以后你两个妹妹可能都会认为男人睡懒觉是正常人,快起!”嗲能在我身上狠狠拍了一掌,“再不起,我们先走了!” 很少嗲能这样催我,我爬坐起来,用了一分钟才弄清醒自己没在家,而是住在外面的酒店。 来到渡假村吃早餐的地方,已经有不少人占了位,胜武看见我们,站起身招手。 “这儿不错,早餐非常丰盛!”胜武咬了口开花馒头,“快去拿来吃!” 兔兔看到煎得黄澄澄的荷包蛋,眼睛就睁圆了,嗲能给她取了一个,还有绿油油的菠菜,豆浆等等。 可能没有什么能比吃的更可以打动小孩子们? 小孩吃得很欢,毛子和曼华两人你喂我一口,我朝你笑笑,甜蜜蜜的气氛散得到处都是粉红泡泡。 “廷娃,你爸来了,过去陪他们坐吧,两周没见面了,还是要亲近一下,特别是兔兔。”嗲能说着,还在兔兔扎好的头发上轻轻拉了一下。 给兔兔扎辫子用的橡皮圈,小发夹和小梳子什么的,嗲能用了个小小的福袋装上,免得不好找,他总是这样,一件事情一个包装的感觉,象老板单位里的项目文件夹。 我挪到老爸那桌,把兔兔也抱过去,还有南南。 老爸一看我过来坐,就皱着眉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跟嗲能一桌呢?到时候以为我们嫌弃他……” “嗲能哥哥叫我们过来坐的!”兔兔不高兴地说道:“我都好多天没跟妈妈一起吃饭了。” 老爸咧嘴一乐,“好好好,我们的小公主想妈妈了。” 早餐很丰富,老爸说渡假村往西一公里就是高尔夫球场,渡假村的东部是温泉,想泡温泉的话到酒店大堂换温泉卡就可以了。 “老爸,你怎么总接一些温泉项目啊?综合体啥的都没有吗?还有商业写字楼呢?” “你这小子,几个渡假村项目又不是我想接的,有的是人家找到我们,有的连程序都不走,直观就推过来了。”老爸喜欢早上喝茶,他取了杯花茶说道:“再说你看,有个这样的项目,不是也挺好的么,来这儿渡假,全是钻石卡,没存过钱,里头都有十万呢!” 看到老爸有点自得地喝着咖啡,我摇摇头,这人现在都开始自我感觉良好了,还能不能接受外来的文化氛围啊? 新妈妈把烤面包上抹了果酱递给他,看着我老爸接了才说道:“老霍,你少得意,男人啊,过了四十五就不具备接受新事物以及创造新事物的能力了,所以少得瑟,特别在孩子面前。” “真的?”以前听人说过,男人到四十五岁以后,有一半的男人创造能力为零,所以他们必须跟年轻人混在一起,以激发自己的创造热情。 想想我自己,十六七岁了,离四十五,虽然说还远着,但也没多少时间啊! 我看向老爸,他垂眸喝茶,咂咂嘴,“好吧,岚儿有命,为夫自当遵命。” 我抓了个芋香包咬一口,突然想起来新妈妈来我家之前,老爸跟我说话之前总是习惯性地先叹口气,接着才说正事。 老爸也算回到阳光灿烂的日子。 “廷娃,毛子都有女朋友了,你咋不找一个?”老爸挑着眉毛问道:“你长得也不磕碜啊,比我当年帅!” “爸!”我喝口咖啡,好不容易把噎在嗓子眼的芋香包咽下去,“你真是的……” “胜武和嗲能不也没有么?”我不爽地小声哼哼,不是不敢跟老爸顶嘴,而是我觉得老爸出发点有点怪异,“再说,我这高二,又是关键期,万一谈一个崩了,影响学习咋办?” 老爸把眼一瞪:“胜武和嗲能,你扯谁比不好,非常那两人,那是特殊人物,再说你懂个屁!小鬼师的妻子是命定的,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谁,光明正大交往着,唉,我儿子太没魅力了,你别是喜欢上男人了吧?” 我手一抖,差点把咖啡都弄倒了,低声辩道:“咋可能啊爸,你是我亲爸么?怎么就不盼着我好呢?” “你爸不是急的么?原先以为你跟玉琴是一对儿……”新妈妈笑起来,“后来发现玉琴那眼睛一直朝阿朗和嗲能身上转来转去。” “妈,别说了,再说我会消化不良的。”我尴尬地别过头,不看他俩。 玉琴端着盘吃食,大大咧咧走过来在我们身边坐下:“叔叔早,阿姨早,两位小公主早。” 老爸和新妈妈都含笑招呼,我发现玉琴眼下青黑:“昨晚没睡好?” “别提了,昨晚上我回去的时候他们都回房了,我就说吃得太撑想周围走走,就走到西边,就是能看到高尔夫那儿,我们这边是渡假村,隔条河就是高尔夫球场,正好有座桥,还是那种木头的挺别致的曲里拐弯桥,我就走过去想看看。” “然后呢?” “最外面是树林,穿过树林才是球场,我就想我是不是撞邪了,周围明明没有人,可是我就觉得背后有人。” “你没回头看?” “还用看吗?地上影子那么清楚,我的背后是没有东西的!” “那你听到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有,反正……唉,就是一种感觉……我有点害怕就跑回住的地儿。” 玉琴沮丧地舀了一勺水果沙拉吃,随后说道:“一进门,就看到毛子跟曼华吃着不知道哪里打包来的烤串,我看看时间才发现已经快一点了,我记得很清楚,我从打包盒里拿出一串金针菇,靠阳台落地门那儿站着一个白色的影子,大概两秒钟就消失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五章 不知道是不是阳气不足 “玉琴,你们住哪栋?昨天我没听清楚。” 老爸微微带着疑问地看向她,“我不怕告诉你,这个渡假村还没有交付设计蓝图之前,曾经死过人,被斧头砍成几大块,死的时候穿着白色衣服。” 邬玉琴叉子铛的一声落在碟子里,眼睛瞪得滚圆,清脆地敲击声引起了周围人的目光注视,玉琴缩了下脖子,以降低存在感。 “霍叔叔,”玉琴降低声线,“你这话真是吓到我了。” “案子破了吗?”新妈妈关心的点在这里。 老爸摇摇头:“悬案!没有目击者,这里在案发时就是一片荒地,这个渡假村存在有十一二年了,那会儿,廷娃他妈妈刚……为了不让自己总想着难过的事情,所以我来了这儿来进行现场考察。” “那时候他就死了吗?”玉琴惊讶地把眼睛瞪得圆溜溜,“我是说,叔叔来考察的时候正好死人?” 老爸清咳一声:“不,我来的时候,听说这个渡假村的批建用地上死了个人,被斧头砍成几大块,尸体还扔到河里。” 听到这个事情,我真是觉得身上一阵发寒,我怎么到哪儿玩都碰上这种事? 想着能够稍微清静点都做不到,这两天想必过得又不安生了。 吃完早饭,爸妈去玩了,毛子、李冲还有曼华负责带两个小的去四处玩玩,回到住处地,邬玉琴让我们跟着她回到a16栋,她跟胜武和嗲能指着落地窗的位置说道:“就在这个位置,那个白影子。” 我见她情况开始激动,上前轻轻拍她的肩膀,“有他俩在,你不用太担心。” “这里,因为住的人不多,所以阳气变不太足。”胜武自言自语:“会不会是路过的呢?” 我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这鬼还有常住的,过路的,出差的,暂住的?你也太搞笑了吧?” 连嗲能也笑出声来,“先周围看看再说。” “嗯!” 他们二人东看西看,我们住的别墅是独栋两层,而a16是独居一层,有三个房间,一个很大的厅,大门到客厅门的地方,两边都是清澈的水,还有小小的喷泉,这是超豪华的别墅,我们住的只是普通别墅。 我们是人,当然分得清,可连鬼都这么嫌贫爱富么?这叫什么世道? 不,这叫什么人道和鬼道? 我看一眼嗲能,他正和胜武就大门口细细查看,我感觉到脖子突然一冷,“嗲能!”我本能地喊出了声,同时紧张地四下里张望。 很遗憾,我什么也没发现,应该说我就没注意到哪里有不正常的地方,我是被鬼涮了一把吗? “哈喽!我们回来喽!”毛子一进门就蹦蹦跳跳的,“一直往南走有个小生态公园,我们去转了转,空气挺好的!” 兔兔上前来叽叽喳喳地说着生态公园里有锦鲤,能用面包碎和饼干碎喂它们,还可以划船,很好玩之类的,总之就是一口气说到她需要喘气为止。 胜武一把将她抱起来,朝我笑道:“你这妹妹看来天生就这么逗比啊?” 嗲能却说道:“哪有啊,刚开始的时候,几天都听不到她说话,怎么看都是很怯懦的,又瘦又小,现在脸蛋和手臂上都肉乎乎了。” 胜武脸上的笑渐渐僵住,最终叹口气把兔兔放到沙发上坐定,好一会儿才回头跟我们说道:“我六年级以前,没什么记忆,我头上有个伤疤,很可能是遭遇过撞击然后某段记忆被封闭起来。” “胜武,你家现在还有什么人啊?”毛子好奇地问道:“几乎听不见你说家里谁谁谁,我现在家里头就只有外公外婆了。” 胜武煮了壶水,过来冲茶,哼叽着:“唉,这儿茶不好,凑合着先喝一口。” “我们家,我爷、我奶、爸妈、一个哥一个弟,还有一个死了丈夫的姑姑跟我们一起住,就楼上楼下。”胜武一口气将家人全部介绍完,喝了口茶,“有段时间爷爷不来,我还以为他去世了,家里人不准提他,我奶老说他死在外头了。” 曼华惊讶地说道:“为什么啊?这不是咒人死么?”活着要说死在外头,这应该是刻骨铭心的诅咒了,究竟何爷爷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何奶奶要这么咒他?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家里人都从来不主动说起我爷爷,但我是他养大的,虽然以前的事情我忘了,可我跟他特别亲。” 何胜武说完前面一番话,带有一丝疑惑地皱着眉头,“应该说我爷爷懂我,我一举手一抬足,他就知道我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这需要比较长时间的相处才能知道。”曼华坐下来,“我妈妈会在每天我睡觉的床头用保温杯准备一杯白开水,这样我半夜醒了想喝水就能喝到温热的,而不是冰冷的水。” 毛子推推曼华:“你不是有事儿跟将军他们说么?现在就咱们几个,你说呗!” 嗲能和我还有胜武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曼华身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她出声。 玉琴从房间里出来,我看到她手中拿着一个茶包,她重新用酒店的矿泉水煮了一壶水,把原先胜武泡的茶倒掉,重新冲茶。 她带来的茶非常香,一泡下去,芳香四溢,喝一口,整个人都能安静下来。 曼华喝口茶,轻叹一句:“好香!” 然后才抬起眼看着我们说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这段时间所谓的阳气不足,昨天晚上玉琴回来的时候,小文子打包了一些烤的素菜回来吃,其实不是没吃饱,而是我觉得海鲜吃得太多,青菜什么的吃得不够,所以我就让他买了。” “我们一起吃完烧烤,还看了哈利波特那个火焰杯才睡,但是,刚关灯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喊了声:“嗨!” 她捂着心口说道:“那个声音,象是年轻男人的,应该有二十五六岁吧,而且是轻佻的,有点浮夸的感觉,我拧亮灯的瞬间,身边飘过一道影子,是那种暗沉的颜色,我就想我是不是见鬼了,于是我跑去把厕所的灯打开才上床睡的。”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有人 有人 “哦,原来是这样啊!”邬玉琴一脸狐疑,”你确定看到的是暗沉色的,不是白色的影子?“ 曼华把茶杯一放,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是色盲,白色还能认不出来嘛!再说了洗手间不是封闭的嘛,没有窗,肯定阴气重,我开个灯也不算过份吧。” 她说着,把头扭向玉琴:“哎,玉琴,你不会是见光就睡不着吧?” “不会啊,我在家睡觉会开着一盏壁灯的,以前我碰到过不干净的事情,不敢完全熄灯睡。” 听了玉琴的话,曼华拍拍心口,“那就好,我还想着不要告诉你,怕你今晚不敢睡什么的。” 邬玉琴捋捋前额的头发笑道:“没事儿,不是有将军他们在嘛!” “胜武,你能感应到这里有阴气么?”我知道有,但我没看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白天的缘故,或者说我们没有想到过在这儿还能碰到点事情。 胜武微微皱着眉头:“有,不过很淡,应该是出现的时间很短,”转头问曼华和邬玉琴:“能不能去你们房间看看?方便么?” “可以啊!”邬玉琴和曼华都表示同意,嗲能拦住了我们几个,“陈曼华一起就行了,你们人多会干扰我们。” 李冲回到座位上,给茶壶里续了水,“还说要好好玩呢,这下子,又不知道怎么样了。” 玉琴拍拍他肩,“你想多啦!我现在觉得能撞到,会碰到,也许是它们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比方说错过投胎啦,有大仇未报啦,心里企么事情放不下之类的,啊对了,我们不是还看过一部电影叫卢浮啥的,讲一个木乃伊忘记自己是谁,然后附在一个女的身上?他并不是故意的就好。” “这哪分得出有意故意啊?”李冲烦躁地挥挥手,“你们女的吧,胆子小,还特别喜欢木乃伊啊,僵尸啊,吸血鬼什么的,真搞不懂。” 兔兔和南南都跑到我身边来靠着,我朝玉琴招招手:“有啥吃的没?给俩小的弄点,她俩到时间吃点心了。” “有!”玉琴站起身来到麻将桌前,打开一个背包,倒出来好多吃食。 李冲笑道:“玉琴,你这东西给我们全部人当中饭,只怕都够了哦!” 玉琴拿了一包苏打饼干,拆开给两个小的一人一块,她俩很安静地吃着,我才想起忘记把她俩的水杯带出来了! “玉琴有一次性杯子么?我怕她俩摔坏茶杯。” “不会摔的!”兔兔提出严正抗议。 南南没说话,只是乌溜溜的眼睛看看玉琴,又看看李冲。 李冲直接拿杯子倒了水,“霍廷,你也太小心了,摔坏赔就是了,小孩子就喜欢跟我们一样,你总弄个不一样的,显得人家跟我们不一个品种似的。” 我白他一眼:“本来就不一个品种啊,你男的,她俩女的!” “好吧好吧,不跟你争,来小宝贝,这杯你的,这杯是你姐姐的,现在烫,等会喝,知道不?”李冲努力挤出笑脸,装成很和善的样子。 南南拉住了我的外套袖子,嘴边还有饼干渣。 “李冲,你这笑起来比不笑还恐怖,总觉得你笑里藏刀似的。”邬玉琴叹口气。 嗲能他们几个走出来,又看了另外两间,最后坐下来说道:“没事了,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异常。” 今晚再有异常,明天肯定会更觉得不舒服。 “一会儿中午去哪儿吃?”胜武拍拍肚子:“我好象现在就能吃东西了。” “这儿挺大的,冰箱里有好多烧烤的东西,我看了,挺新鲜的,不过,老吃烧烤也不好,我想要不中午自己煮火锅,你们想不想啊?”曼华开口说道,“问下霍叔叔他们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不用!”嗲能摇摇头,“他们到生态农庄那边了,来回要一个半小时,走时也说了,中午自己解决,他要去拜访以前的一个老同事。” “噢——那我们自己煮火锅吧,将军反正吃来吃去都是素菜,我跟玉琴还有小文子去买菜,你们等我们喽!”曼华拍拍手站起来。 “要去就一起去吧,早去早回!我们在这里也很无聊的。” 李冲也站起来。 一帮人挤到车上,让司机大叔拉我们到最近的超市买了东西,再回来,司机大叔也帮忙弄这弄那,后来要来了两个锅,客房服务还是挺不错的。 “胜武,究竟那鬼影子黑的白的啊?”洗香菜洗到一半,就听到李冲在问,“晚上要是见到,肯定吓昏过去。”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么?吃饭就在想晚上的鬼,你是有多想见鬼啊?”邬玉琴生气地说道:“这么想见鬼,你晚上睡客厅好了。” 睡客厅,是因为邬玉琴在客厅见到了一个白影子吧,所以她想当然地认为鬼都是在客厅的。 怎么可能呢?这天底下还有等人的鬼? 哦,有的,聊斋志异里,一大堆呢,还有各色狐狸精,柳树精,芭蕉精什么的。 李冲从那一大堆零食里翻了一袋牛肉干出来,打开拿了一条,吃一口皱着眉嫌弃地说道:“你这买的什么牛肉干,比起将军家的,差太远了!” “那不是我家的!”嗲能坐过来喝了口茶,指指我:“那是他表妹自己做的,想吃求他去。” 我连忙说道:“在我们住的b25栋,没拿出来,再说,马上吃火锅了,不行的话,宵夜的时候……” 嗲能挥挥手,“李冲就那么一说,你不用这么着急,我们要明晚上才回,今儿晚上,胜武在这儿,不用担心。” “成,我保证留守!”胜武把一袋羊肉片打开放到桌上,“对了,我们吃火锅的话,两个小的行不行啊,会不会太油?” “没事,我们那个锅是清汤锅,只有海鲜跟萝卜和酸菜的,放这么两三片肉意思一下就行。” 听了嗲能的话,胜武哼着哥把虾和文蛤洗了,不一会儿,就听到兔兔在外面喊,“有人,有人!哥哥,有人进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七章 别盘问了 我和嗲能一听丢下东西连忙跑到外头,是一对年轻的情侣,看到我们冲出来这么多人,吓了一跳:“不好意思,我们是隔壁a14的,我们那儿没电,想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连电话都打不出,不管是手机还是座机都不能用。” 我一看那对男女就不对劲,一脸的青黑之气,特别是那个男的,有点无精打采的样子,火锅里的调料煮开了,屋里满是香气,那男的咧嘴笑笑:“呵,你们这屋真好,又香又暖和!” 那女的也有点羡慕地说道:“有朋友真不错,能约在一起玩。” 听他们的口音,就不是本省的,嗲能歪着头看向他们,那女的立即上前带歉意地说道:“挺对不起的,我们昨天出去走了一圈,就发现他钱包丢了,证件什么的是分开放的,但钱跟银行卡都没了,所以,所以……” 我们都没说话,全部把目光投在嗲能身上,嗲能看了看男的,又看看女的,最后指指两个小家伙这桌:“坐吧,我们东西多,凑合着吃点。” 男的揉揉鼻子,“你们,这么相信我?” “这没什么!”邬玉琴笑了,“钱包丢了谁都不想的,而且你们的眼睛都落在锅里头,说明非常饿了,其实,这家酒店包早餐的……” 男的苦笑道:“我住店的那些票据一起丢了,人家只认票不认人,现在身上能用的,就只有id卡和护照。” 女的笑笑:“没事,到时候凭护照也能退点押金,够我们明天去深市了。” “你们要去深市?”李冲转过头说道:“钱包在哪儿丢的知道么?” “昨天下午我们就是随便走了走,还进高尔夫球场那个外围去野餐,回来的路上,发现钱包丢了,来回找了两次都没看到。”那女的咽了下口水说道:“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也不是要进来偷东西……就是想看看你们这里是不是也没电……” 嗲能摇摇头:“我们这里一切正常,不过,你们那钱包什么的,实在找不回就算了,我们明天下午也要回深市,你跟着她家的车回去。” “蜻蜓,你来一下!”厨房正在洗大白菜的曼华和毛子叫我了。 “将军和胜武怎么那样啊,都不认识人家,就让他跟着一起?”毛子皱着眉头,一脸担忧,“万一人家是有目的的呢?” “什么有目的?”背后突然响起的男声吓我一跳,转头是胜武,“干嘛呢,胜武,走路跟条蛇似的,一点没声啊?” 胜武叹口气:“你们啊,都不知道好好看看那对男女,他们年纪很轻,男的穿的是阿玛尼的,女的一身gi,女的香水用的是香奈儿,而且说话什么的,一看就很有教养,我可不相信他们要来骗钱。” “你以貌取人么?”毛子丢个白眼,啪地一下把蒜瓣给拍了,“有的人就喜欢穿着名牌招摇着。” “你有病啊?我们都是十七八岁的中学生,一看就不是混社会的,他俩穿得这么考究,是给谁看呢?再说,如果他们再不留下来,可能,就活不了两天了,我估计将军留他们,是为了留命。”胜武指指他俩:“有什么事,放在心里头,别说出来,将军和我的本事,你们都知道的,不然啊,我晚上不守夜了,你俩抱团跟女鬼聊天去!” “喂喂喂,胜武,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是担心嘛!”毛子不爽地说道:“我们就是来玩的。” “原来你们是外国人,怪不得听起来口音好怪的。”邬玉琴笑着说道:“我老爸也有很多s国的客人,他们讲国语,确实跟你们有点象。” 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到玉琴在跟他们聊天。 “开吃喽,开吃喽,我要吃大虾!”兔兔给自己搬了一个塑料高凳子,我们桌设在茶几,一桌设在麻将桌,麻将桌盖上盖板,这屋内居然还有一次性桌布,真是设想得太周到了。 “我们那里有咖喱火锅就是这么吃的,没想到这边有这么多吃法。”凯瑟琳,也就是那个年轻女孩子笑道:“我在八岁的时候在京城吃过涮羊肉火锅,可惜第一口就被烫了,舌头烫麻掉了,都不懂是什么味道。” 我们买的东西很多,肉跟海鲜各半,买的时候总觉得不够吃,全堆出来看着又太多了,“抱歉啊,tony,我们还是中学生,所以不喝酒,不过酒店的冰箱里有啤酒的……” tony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不能沾酒,特别是啤酒和花生,这两样都不能碰,会呼吸困难,能喝你们的饮料吗?” “当然可以,你来了,就是我们的客人!”邬玉琴笑起来,“我们还没有你这么大的朋友呢,哎,tony,你多大了?” “我24岁,跟凯瑟琳一样,都是南洋理工大毕业的,这次到这边,是要去见我爷爷的世交好友,一位姓邬的老爷子,他其中一个儿子开了家影视公司,叫帝天,你们知道么?” 这一番话说出来,我们大家都安静了,tony有点不安地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不,tony,你爷爷叫什么?”邬玉琴低声问道,“兴许,我可以帮你问问,帝天影视我知道,也很熟。” “我们大家都熟的!”李冲喝了口可乐朝tony笑笑。 tony说道:“我爷爷叫黎海川,英文名hatch,h-a-t-c-h。” “那你是不是叫黎韶文?”邬玉琴的声音由于激动有点拔高,“你妈妈在法国工作,从事服装行业,对不对?” tony点点头,“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啊,帝天影视就是我家的!真没想到,黎爷爷会让你来玩,怎么一开始不先到深市啊,居然在这里碰面,真是的!”邬玉琴嗔怪地说道,“你放心,我会让我爸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嗲能开口说道:“别盘问了,先让人家吃饱肚子行不行啊?” “行!”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完了一通笑,tony和凯瑟琳都笑起来。 本章完 第五百二十八章 都不知道死者是谁 ??邬玉琴指着背后问道:“你们昨天也经过了那座曲里拐弯桥?” tony点头,接着便说起他到国内游玩了两个星期,在旅途中有人在旁边说这家酒店住着很舒服,空气好,还能泡温泉看海鸟之类的,又看见网上评分比较高,还离深市不远,他就动心了,直接在网上订好就过来住,就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出了这个小意外。 “我还有小时候跟你一起的照片,不过,嗯……还是有点象的!”tony眯着眼睛看向邬玉琴说道,“我有带两位爷爷的合照,还有我们全家的照片,应该你爷爷对家父还有些印象。” 邬玉琴手机响了一声,随即笑道:“我爷爷要等不及了,他说在家等你,让你明天早点过去呢,还说遇到这样的意外,他也很遗憾。” “哦不,不会的,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怎么能怪别人呢?不过我想等会儿借你们这里的座机打个电话。” “没问题呀!” 凯瑟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弃电器?我想把手机充充电,昨天晚上手机就没电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李冲把自己的充电器拿出来帮她充上,只听到手机一阵乱响,tony笑道:“你比我受欢迎啊,凯瑟琳。” 凯瑟琳松口气说道:“我妈妈那个人,昨天没给她打电话,今天再不打她可能要急坏了。” 嗲能笑笑:“好在你们也是用的苹果,不然还找不到一样的接头。” “哥哥,大虾可不可以了?”旁边泥雕人一样的兔兔忽然出声说道:“我都等了好久了!” 等吃饱后,tony半眯着眼睛摸摸肚子,“我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能吃,你们煮的火锅是我到国内以来最好吃的一顿了!” 玉琴哈哈一笑:“那是因为你太饿了!” “也许吧!”tony坐起身,看向我们大家:“你们下午准备去哪儿玩?” “两个小妹妹要睡午觉,等她俩醒了,就到海边走走,这边的沙滩还是不错的。不过衣服要多穿点。”胜武笑着把兔兔递到我手里。 玉琴指指自己屋子,“睡我的床吧,靠窗那间。” 我和嗲能把两个小的丢床上,拉上窗帘,嗲能指着两个人说道:“十分钟,还没睡着的话,下午我们就不出去玩了!” 兔兔哧溜一声钻进被窝,只露出一个头顶,闷闷地说道:“我睡着了!” 嗲能又说道:“有什么事就出来叫我们,听见没?” “听见了,南南也听见了!”兔兔麻利地回答道:“我下午能出去玩了不?” “十分钟后我过来看!”嗲能把我往外一推,就带上了门。 tony和大家正在随意瞎聊着,大家就是因为一起吃了顿饭,tony跟我们熟了不少,还聊起学校课程的事情。 嗲能和胜武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他俩纠结着啥,我看到嗲能将一粒石子埋在前院的花圃里,胜武则拿了一根树枝插在后院的窗下那个假山附近。 这是驱鬼呢,还是捉鬼? 就在我看得纳闷的时候,嗲能喊道:“进去看看,两个小的是不是摔地上了。” “你听到有人在哭?”我愣了一下问道,“我马上去!” 轻轻推开门,两个小的都睡着了,呼吸很平缓,南南肉乎乎的小胳膊架在被子上,很自然地曲着,一看就睡得正是酣甜。 再看兔兔,象个大字一样摊在床上,相当霸气。 给她们理理被角,搭上门又走了出去,朝嗲能说道:“没事,正睡得香着呢。” 玉琴拿出些零食,象鱿鱼丝、虾条,薄荷梅肉之类的,摊了一桌子。 我叹口气,“玉琴你可以出来摆摊了,零食物语特卖场!” 邬玉琴翻翻白眼:“说得好象你不吃似的。” “吃吃吃,为嘛不吃,送到嘴巴不吃的,那是傻瓜好不?”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太香了!玉琴你是把你爸喝的茶偷出来了吧?” 玉琴笑着点点头:“将军爱喝茶,我就拿了几包。” 下午,来到海滩边上转了转,凯瑟琳联系上了客房服务,最后咋解决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隔壁栋终于有电了,晚上老爸来了,他对黎海川倒是听说过,只不过没见过面,双方也没有交集。 胜武晚上要守夜,嗲能理所当然地就没有说太多事情,回到住处,我们俩又合计了一下,最后嗲能说道:“要不,我们现在到那个桥那儿走走?你爸不是说曾经有一人被斧头分尸么?还是悬案。” “都不知道死者是谁,当然是悬案了。”大部分的案子,如果连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很难顺藤摸瓜找到凶手,我也知道老爸的意思,不过现在两个同学都遇上这种事,我才重视起来。 “我们俩要怎么弄,去找到那个鬼,然后问他怎么死的?”我问道:“问题是人家会理我们吗?” 嗲能眉头一挑:“你忘了,邬玉琴看到的是白影子,但是陈曼华见到的,却是暗沉的影子,这说明,是两个不同的阴人,你是不是主观上认为两个影子是一个?”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没想到这一茬呢! “两个鬼?就算有一个是我老爸说的那个被斧头砍的,那另一个呢?还有,要是一个白影子,是不是就那个冤死鬼啊?”对这种事我可不好下定论,因为老爸说过,“说死的时候就穿着白衣服……” “笨!”嗲能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半晌才说道:“白影子,不代表这个鬼生前穿的是白衣服,就是游魂的意思,有可能是到处晃晃,无意间被邬玉琴看到了,再说邬玉琴那个人,她要是看到就是看到,当时没说,是怕一个屋的陈曼华晚上睡不着,而陈曼华没有说,是同样的理由,这俩女孩子都是为他人着想的。” “你是想说她俩心地善良?” “那可不?至少比你善良多了!” 我还觉得自己心肠挺不错的呢,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就不好意思找词夸自己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再等会儿 跟老爸说了一声,两个小宝贝丢给他们。 时间挺早的,才晚上十点半,要说这个渡假酒店有哪里不好呢?就是周围的路灯太暗了,我跟嗲能并排走,两人距离也就半米,都看不清人脸。 “这儿谈恋爱应该不错。”嗲能脸上似乎带着笑,“光线很暗嘛!热恋中的人,都不希望周围的光线太强。” 我反驳道:“才不呢,毛子说这里灯太多,光线太强了,所以他们俩觉得这条路上并不是拍拖的最佳场所,不过我没想到我们俩还要这么走一遍,这鬼也挺有面子的。” “嘘!别说话,跟我来!”嗲能一把扯过我,“站在这里!” 我们躲到了一株比较大的树后面,“哈,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株树?” 我们刚才走的道上,来了两个人,穿着灰仆仆的工作服,看不出是做什么工作的,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起疑。 这两个陌生人看穿着打扮,就不是什么有教养的人,而且,东看西看的样子,让我觉得不是太对劲,“是这栋么?”其中一个身形瘦削的人问另一个人。 借助每栋别墅门口的小灯,我能清楚地看到a14,这不是tony和凯瑟琳住的那栋吗? 他俩想干嘛? “应该就是这栋!”另一个矮胖的人低低说道,同时还带有一丝混混特有的狠劲儿。 我总觉得不太妙,捏了下嗲能的右臂,他拍拍我,低低说道:“别吱声,别动!” 我点点头,这时候动,无异于打草惊蛇,那两人身形一晃,扔了个什么东西进院子,飞快地跑不见了! 我站直了身体,四下里左瞧右看,真的不见了! 跑了吗? 现在时间还早,这么早过来干什么呢?如果要偷东西,应该是再晚一些,“这俩不象是偷东西的,但为什么会认得这么清楚,要找a14?” “我们要不要去问问?” “可以!” 按响了门铃,开门的tony看到是我们,很惊讶,“进去再说!”嗲能指指里面。 凯瑟琳的脸上还敷着面膜,在里间用英语问tony有什么事。 当我们把来意说明时,tony的脸上闪过震惊:“怎么会这样?我们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啊!” 嗲能笑笑:“tony,你是说你们入住的票据和押金单什么的,都在钱包里?” “对啊,我下午就说过了,你们不相信?” “不不不!”嗲能朝他摆摆手,“你把前院的灯全部打开吧,我怀疑你的钱包在院子里!” tony有点狐疑地看看我们二人,最后还是尝试着把灯全部打开,我们几个描着腰在地上寻找,“这儿!”嗲能指着一个绿植旁边,“这个应该就是你的钱包了!” tony连忙走过来拿起钱包,“啊,是的是的,确实是我的,呃,现金,呃,我换的这边的钱全部没有了,现在只有美金……” 嗲能笑着说道:“这家酒店设了兑换,你可以明天早上用美金换点这边的现钞。” “哦,对对对!钱包回来就好!那点钱没什么!”tony对于这失而复得的钱包应该是感到很高兴,笑得合不拢嘴。 嗲能指着门口说道:“我和他在外面散步,看到两个男的走过来,然后朝你的别墅里扔东西,扔完就跑了,我们怕出事,所以就过来看看。” “我猜测那两个人,说不定就是昨天下午捡你钱包的人,他们的穿着举止看起来不象是有什么闲钱的,说不定,就是附近打零工的人。”我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象他们穿着油腻腻脏兮兮的工作服,到银行去换美金,多少都会让人起疑,再说你的钱包,是奢侈品牌葆蝶家。” tony点点头,“maybarright!”他轻松地拍拍钱包,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的钱包回来了就好,非常感谢你们!时间还早,要不要喝杯茶?” 我看了看墙上挂钟,刚刚十一点,嗲能抬手看了看腕表:“可以。” 他们冲出来的茶,类似于伯爵红茶的香气,不过口感不错,还加了点鲜牛奶,喝起来很醇厚。 凯瑟琳走出来,对嗲能和我的到来,表示欢迎,并且很高兴他们的钱包失而复得,“我的银行卡也放在他的钱包里,看来tony,你以后出门得让我自己随身带钱了。” 两个人亲吻了一声,我看到嗲能尴尬地别开头,不禁心里暗笑。 眼见时间到了十一点半,嗲能给我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跟他俩道别,“我们先走了,如果可以的话,放过扔钱包的那两个人吧,他们……” tony笑了,“没事,我钱包能回来就行,再说损失也不大。” 我和嗲能走了出来,直接往玉琴所说的曲里拐弯桥,等走到的时候,才发现,那边,也就是高尔夫球场灯火通明,灯柱下分毫毕现,看得清清楚楚,而桥的这一边,昏昏暗暗,就一河之隔。 “桥上还刻了字,过去看看?”嗲能指着桥头的一块石牌,上面写着:阳关三叠。 “呵呵,正好三个拐,就叫阳关三叠?这也太有意思了!”我笑起来,“就不能起个稍微象样的名字?” 嗲能指指河,又把我往后拉了一下,“那边有椅子,我们坐那儿等着。” 虽然不知道嗲能为什么要让我坐在那儿,不过他的做法,我一直都比较配合。 夜风吹来,有点凉意,我拉上了冲锋衣的拉链,嗲能似乎看向那条河若有所思。 十二点刚过,河面开始腾起一淡淡的水雾,这使得一河之隔的高尔夫球场带了几分神秘的色彩,要怎么形容?轻烟下的高尔夫球场? 那些灯花透过轻雾透过来,象一颗颗放大的光球,还有些毛绒绒的感觉。 “我们要等多久?”一坐就是二十分钟,我觉得就这么干坐着,也太无聊了,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事情打发时间才对,不过一般来说,嗲能随后就会有安排。 “再等一小会儿就行。”嗲能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是要问询,而不是把它抓走,所以礼貌点!”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章 分尸场所 嗲能的话虽然清冷,却说明他今天并不是过来驱鬼或者带有任何的恶意,只是为了弄清楚什么事情,所谓解惑吧。 又是半小时过去,风刮得呜呜的,温度又下降了,比起白天,真是冷了不少,把衣服又裹紧了些,还是觉得风从裤管钻进来,“早知道出来时加一件衣服了。”哆罗罗,哆罗罗,寒风冻死我,我跟寒号鸟太象了! 我低声抱怨着骤降的温度,嗲能看我一眼:“你出来没有加衣?” “你加了?” “嗯,晚上要降温,所以我加了件秋衣,运动裤换成了牛仔裤。” 怪不得走之前嗲能去换了套衣服,我还以为他是嫌衣服上有菜味和中午的火锅味,搞了半天他是因为知道今晚降温? “你怎么都不提醒我一下,靠,冻感冒了我找你算帐!”我把拉链全部拉上,再把手腕缚紧,感觉要好一点了。 “感冒有什么关系,你总不感冒也不行的。” 嗲能哼了一声,猛然一把抓住我手腕:“来了!” 我侧转头看向河岸,河上的轻雾缓缓聚拢,河水突然翻腾起来,象被煮沸那样,而且还是被文火煮沸,只是中间开了花芯,我们这个休闲椅,离河水非常近,离岸不到两米,离桥的石牌也不过五米。 水继续在翻腾着,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探出来,我能辩别得出,这是一颗人头,但五官不甚清晰,在水面上来回转了转,接着就升腾起来,背后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我心陡然提起,那是两个保安,他们手中还拿着电筒,一路这么走过来,看到休闲椅上的我们,用电筒照了照,嗲能镇定自若地朝他们扬扬手,打招呼。 这俩保安朝我们点点头,又继续往前走了。 再低头看向那条河,刚才的景象不见了,就好象我做了个荒唐梦似的,应该不是我的幻觉吧? 我揉揉眼,转头看向嗲能,他的目光却集中在那两个保安远去的方向,“哎哎!”我推推嗲能,“人走远了,有啥看头?” “你没注意到刚才有道黑色影子在他俩后面吗?”嗲能皱着眉,口气不愉,“别管河里那个了,不是什么带恶意的,我们走上前去看看再说。” 我刚站起身,余光发现那河里又冒出一个头,看起来是我们先前见过的,那这个要怎么处理? 见嗲能已经离开,我也三步并两步跟上,这大半夜的,又在降温,刚走出没两步,发现下毛毛雨了! 秋雨绵绵,真是个好写照,昏暗的路灯下,雨丝细密得象绣花针,被风吹得横一针,竖一针,我把冲锋衣的帽子掀起来盖在头上,同时把嗲能冲锋衣的帽子也掀起来,嗲能一边拉紧帽子一边说道:“好象不止一个,你要小心点!” 嗲能说话间,我都看到白气儿了,“嗲能,我看到你说话的白气儿了,怎么十一月就降温成这样啊?” “嗯,周二就回暖了,你忍忍吧,回去喝点汤药就不会有事,你召草鬼吧,我已经唤了石鬼去探知消息。”嗲能指着前面檐下,“到那儿去!” 站到了檐下,其实就是人家别墅大门口有个伸出来的小屋檐,一人躲雨勉强够,两个人的话就超出范围跟没躲差不多,刚想说话,嗲能捂住了我的嘴,就看到一个灰黑色的影子突然从半空中一头冲下,贴近地面后又猛然立起,给人的感觉象战斗机练习空中翻腾技巧似的。 之所以说战斗机,是因为这个影子给我感觉带有攻击性,见到它的瞬间我就能确定,针对普通人群来说,它很危险,但是对于我和嗲能嘛,它还是个弱鸡。 嗲能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了根竹管,呜呜吹了两声,那影子就飘远了。 “嗲能,你怎么不收了它?”我挺生气,万一这影子想害人,普通人哪是它的对手? 嗲能长抒口气:“它在找生前害死他的凶手,让它去吧,我只是给了他警告,不允许朝普通民众下手。” “那个……被斧头砍死的人吗?”我不确定地看向他? “不,不是!”嗲能摇摇头,“这个魂灵他是自杀的,不是被杀的,我想那个被杀的,说不定被镇在哪里了。不然的话,这里为什么这么太平,一点怨灵之气都没有?” 诚然,被分尸卸块,还没有一点脾气的人,还没遇到过,假设说这人生前并没有做过什么不安分的事情,还被分尸的话,很难保不会胸中有意难平的情况,若是没有好好安葬,他一定会变成一个怨灵,四处找人麻烦。 “我们要怎么找啊?这里这么大!”而且还在下雨,雨丝弄得前额头发都贴在脑门儿了,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头发这么长,回去就剃板寸! 嗲能看我一眼:“你急什么?越急越想不出办法!” 被他一凶,我只好僵直地站在檐下,“草鬼说在东北角有异动!”草鬼传递了讯息过来。 嗲能咬着嘴唇,皱眉啧了一声:“过去看看!” 我们还没走到目的地,就听到一声惊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嗲能,会不会是别墅里的?” 我们在c区,这里全是木屋别墅,而且地势较高,要走几级石阶才能到达别墅大门,刚才的惊叫是我们侧前方传来的,不过我不能完全确定,嗲能没有停顿,直接朝前走着,“不用管闲事,那些都不是什么要紧的。” 四下里,没有阴邪之气,应该不至于跟这些魂灵有关,我们到达草鬼所指的场所时,已经快两点,草鬼的气息萦绕不去,嗲能走上前仔细探问,转头对我说道:“霍叔叔所说的那件事情,应该就发生在这里!” “分尸场所?”我惊得连连后退,没什么事情比拿斧头剁人更吓人的,还没等我有什么反应,嗲能从土中虚虚地扯起一个影子,这个影子中间发红,四周深灰,在雨幕中显得阴森无比,真的是老爸口中那个被分尸的惨案受害者吗?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不能背后说坏话 那边有个小凉亭一样的地方,我们坐到凉亭里,凉亭的石凳跟空气一样冰凉,那个影子缓缓地飘来,在我们跟前一飘一荡,可以大致看到五官,知道是个男人,却看不太清楚,也不知道是影子太透明还是黑夜里看什么都不好使。 跟魂灵沟通,嗲能用了自己的语言,我感觉那魂灵很激动,身子一纵一跳,我都担心风大点把它吹远了,我们还没地儿拉扯去,如果能在它脖子上拴条线还差不多。 也许是嗲能的态度很能让这个阿飘放心,不多久,这个阿飘消失了,但嗲能的脸色却阴沉得跟这天气一样,冰凉潮湿,没有暖意。 他站起身冷冷说道:“回去!”说罢就走出凉亭,我还没弄清楚情况,只好跟上,等到住处再问也是一样的。 进屋后,一股暖洋洋的气息把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赶紧去冲了个热水澡,热气腾腾地从浴室走出来,“草,冻死我了!” 吹干头发,嗲能也出来了,他穿着酒店的浴袍,煮了壶水,“那个案子,他说是自己的亲人做的,很亲很亲的亲人!” “亲人?”我把吹风机递给嗲能,他叹口气接过来, 水开了,我给各自冲了泡红茶,半夜喝热茶,我也没敢冲得太浓,太提神睡不着就麻烦了! 刚喝几口,嗲能坐过来说道:“是他亲哥哥干的,特地把他叫到那块地方,他哥哥晚到了一刻钟,又是晚上,剁了以后还拿冰块撒在身体上,十几年了啊,没找到凶手。” “他哥为什么要杀他?” “怀疑他跟自己老婆有染,再者,这块地是属于哥俩的,他没结婚,家中父母都去世了,如果他死了,当然这块地就是他哥的,他死的第二年就征用并给了一大笔钱。” “其实主要还是为了钱吧?” “嗯!用了一个能镇魂的东西,他也不知道是啥,只知道动不了。”嗲能有点烦躁地转转茶杯,“要不,明天我们中午过去看看?刚才草鬼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仰头数着天花板上的小灯,“我给它的指令是查查哪里有不对劲的阴气。” 嗲能叹口气,“石鬼还没回来,说不定也是发现了什么,你早点睡吧,闹个闹钟,不然明天连早饭都吃不成。” 邬玉琴家的司机,今天就来了,而且一来就是两部商务车,估计是玉琴说的这边人多,晚间吃饭的时候,都已经作了安排,一帮人两车一起拉走,高铁29分钟,开车的话有点绕,要两个半小时高速。 “好,你也早点睡,别老想着车里能补瞌睡什么的,估计明天晚上就是在邬家老宅吃晚饭了。”我掀开被子钻进去,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兔兔用玩具盖在脸上给弄醒的,嗲能坐起身子正在穿运动裤,我看到他还加了秋裤,两个小的也加了衣服,穿得棉嘟嘟的,特别是南南,两只手都架着了。 “嗲能,很冷吗?”我问道,加秋裤的话就非常冷了,嗲能点点头:“嗯,外头也就六七度,降了十二度,你也加上秋裤吧,带了没?” 走之前嗲能让我带了秋裤,我听从了他的话,有备用一条,本来是不想带的,看到他都收拾了我也带着,反正也不重,现在就用上了。 “那快起吧!要去吃早餐了,两个小的饿了。”嗲能捏捏南南的脸,就进了洗手间。 今天爸妈都特别早,我能理解,因为有两个小的嘛!她们的生物钟总是比我们要早一个多小时,所以休息日别想睡什么懒觉。 老爸对于嗲能的发现很新奇,“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证明那个哥哥杀了弟弟,除非……” 嗲能抬起头道:“我昨晚上让他去找他哥了,正常的话,应该每天都能这么来一出,至少半个月。” “一般人会被吓死的吧?”我咳嗽了一声,“要是吓死……” “就算吓死,也是他罪有应得不是吗?这也太丧尽天良,为了钱,就把弟弟杀了,居然还分尸。”嗲能拍拍膝盖,“我硬把它的魂灵拉起来,实际上,魂灵是有损的,但听他的意思,是宁愿魂飞魄散,也要把心头的怨气给散开。” 老爸叹口气,“我过来看现场的时候,当地人说这里被人用法术镇过,因为死了人以后,经常闹鬼。” 嗲能点头:“这里的地理环境很适合孤魂野鬼,因为有天热的时候,基本这里没有人,这边的海滩没有深东海岸的好,我不认为这边在夏天有很多人,这里树也不多,夏天散步的话,连树荫都没有。” 嗲能说得没错,这边应该是靠天凉了才有更好的生意,夏天是雨季,打高尔夫也会挑天气稍好的,这样视线较好。 早餐依旧是这么丰盛,胜武应该是休息得不错,我看精神饱满,他走过来我们这桌坐下,端了杯咖啡过来,“昨晚你们怎么样?我们那儿静得象一潭死水,什么反应都没有。” “所以你睡得跟猪一样?”嗲能端着咖啡打趣他。 胜武取了点吃的,很开心地说道:“能睡得这么好,也是托你们的福了!” tony和凯瑟琳亲亲热热手拉手来到餐厅,“我们起晚了!” 胜武挪挪位置:“这边坐。” “玉琴和毛子他们在我走之前,还没睡醒,搞不好他们今天连早餐都吃不成,玉琴向来就懒,难怪她这么胖。”胜武刚说完,我就笑了,因为邬玉琴正叉着腰看向胜武,最后拍在他后脑上。 胜武被拍得浑身一震,转头,看到是玉琴,眼睛都瞪直了,我笑道:“坏话不能说的,被揪住了!” 玉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粗鲁地拍拍胜武:“道歉!然后给我拿点吃的,本小姐就原谅你了。” 胜武深呼一口气,最后还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认命地站起身去拿了些吃的,基本都是玉琴平时爱吃的,玉琴接过来吃了一口说道:“你们昨天有没有听到一声尖叫?一两点钟的时候。”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二章 花点时间解决麻烦 “昨天下午一两点?那时候谁知道啊?都不会关注吧?吃火锅呢!”我吃着水晶蟹皇包,对邬玉琴的话觉得不能理解,“听到的时候你咋当时没说呢?” 旁边嗲能将煎蛋咽下说道:“邬玉琴说的应该是昨天半夜时候的那一声惊叫,我们俩都听到的,往木屋别墅那片去的时候,那会子还在下雨,你不记得啦?” 我这才明白,随即朝邬玉琴翻个白眼:“你得问昨晚上有没有听见,而不是昨天有没有听见,一两点钟,白天也有一两点钟啊!” 邬玉琴点点头:“嗯嗯,我没说清楚,是我的问题。” “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警车了!”邬玉琴补了一句,“应该是有什么人死掉吧?” 嗲能摇摇头:“不可能,如果有人被杀或者受伤,我会有感觉。” “这样啊?”邬玉琴纳罕地瞧他一眼,“那就好,也许是什么东西被偷什么的。” 这么丰富的早餐,我总嫌弃自己胃太小,两个小的因为有粉红色的草莓小蛋糕,吃得很开心,嗲能站起身给我和他都端来一杯咖啡,“这里还有保利牛奶,不错呢!”说着给我倒了一些。 “将军,我们准备吃完中饭休息一会儿才退房,跟酒店说好了下午2点钟。”邬玉琴喝着豆浆说道:“我爷爷说,在老宅准备晚饭,让你们还有霍叔叔一起在我家吃。” 老爸看向新妈妈,见她点头,也就答应了,邬玉琴立刻献宝似的跟兔兔说:“姐姐家里有很多芭比娃娃,还有毛绒绒的小公仔哦,晚上到姐姐家玩好不好?” 兔兔两眼变得亮晶晶的,咧嘴笑起来,南南的碗里还有吃的,她自己舀得很认真,压根没注意到晚上有什么玩具的事情。 昨晚上的事情,当然不太适合在饭桌上再讨论,吃完早餐,回到住处,新妈妈先说带着两个小的,去北面看看喷泉,看引导图,那边还有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场,说是过去,毛子和陈曼华自告奋勇作陪,也跟着走了。 tony和凯瑟琳回去收拾东西,我们全部坐在客厅,老爸一言不发地煮水、洗茶,将茶冲好后,说了句:“喝点吧,这是你们岚姨的客户送的,今年的秋前铁观音。” 茶香如兰似桂,让人喝得精神为之一清,邬玉琴看向嗲能,大概是她的目光太过期待了,嗲能叹口气,放下茶杯,“昨晚确实有,但并不是那种带有恶意的,至于说警车嘛,那是因为有人偷了公用设施,你们不知道而已,跟昨晚那个叫声不是一回事。” “可是听到那个叫声以后,我好久都没睡着觉!”邬玉琴不爽地皱皱眉,“不过算了,在外面住嘛,要想睡得很舒坦也不太可能,没事就好。” 下午,司机大哥开车,两部囫囵装下一堆人,向深市邬家老宅出发。平缓的高速路,车子开得很稳,没开多久,大家都变得昏昏欲睡,应该是吃完中饭,血液集中到胃部的原因,我也眼睛一闭一闭,旁边的李冲已经睡得能听到低低的呼噜声。 我抬起头,邬玉琴和大家一样,都靠在座椅靠背上睡觉,脑袋还随着车子震动一晃一晃。 车内很安静,于是我也安心闭上眼睛。 就在我朦朦胧胧快要入睡,突然一个紧急刹车,差点让我从座位上滑落,再狠狠地弹回来,幸好系着安全带,不然我们肯定出事。 这么一下,车内全部人都清醒了,嗲能睁开眼眨眨眼睛,打开了窗户,往外扔了一粒石仔儿,我听到车轮子嗒的一声,应该是小石子敲击的声音,他拍拍车门:“可以走了,没事的!” 司机大哥几个深呼吸,又喝了口水,这才挂档加油将车驶出了紧急隔离带。 “这个桥下很不干净。”嗲能在我耳边很轻地说了一句,“暂时不会有事,我让石鬼守在那儿。” 车上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嗲能的举动已经说明问题,那里一定有什么怪事情干扰了司机的视线才发生紧急制动这样的事情,嗲能从脚下取了一支矿泉水递给我,“喝口水吧!人就不会难受了。” 由于紧急刹车,人被惯性地抛出去又扯回来,后脑勺重重撞地撞在椅托上,让我有点发懵,而且想吐,但又吐不出来,这种感觉真是不舒服。 “李哥,下个服务区进去休息下吧!”估计邬玉琴也有点不舒服,我看到路标,下个服务区还有5公里。 车子终于停下来,我们全体下车活动手脚,另一个车也停下来,上面的人全部面色惨白,嗲能一见就眉头皱紧,问刚下车的毛子:“你们怎么回事?” 毛子拉住嗲能的袖子,一副见了救苦救难观音菩萨的样子就说道:“刚才,太吓人了!我们可以说跟死神擦肩而过,差点就撞桥底下去了,就,就是进辅道那会儿。” 我和嗲能走到他们车前看了看,车胎外侧有磨损,车身也有被擦花的痕迹,一看就是刚被蹭的。 嗲能跟邬玉琴说了下前因后果,又笑道:“一会儿回家不要骂司机,这不是普通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正常人都无法避免。” 邬玉琴一愣,随即笑道:“嗯,我会替他们说好话的!保证不让他们受罚,再说不还有你在么?” 嗲能点点头:“我会实话实说。” 五点,我们两车人到达了邬家老宅,正堂已经摆好了三桌,邬爸爸和邬妈妈都提早回家了,他们看到我们,立即从门内迎出来跟老爸和新妈妈握手,邬妈妈一副歉意地说女儿给大家添麻烦之类的客气话。 邬爷爷看到tony后非常激动,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当年的话题,又夸tony长得俊,凯瑟琳又漂亮又有气质,tony取出了信件递给邬爷爷。 今天来的,还有邬家二爷,就是邬爷爷的亲兄弟,嗲能看到那位老人,就歪过头对我说道:“这个二爷,是奔着咱们俩来的,少不得要让我们花点时间替他解决麻烦。”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三章 什么手段都用上 “哦哦,周大师,您也来了,太欢迎了!”邬爷爷突然侧头看到我和嗲能走过去,他连忙走过来,执意让嗲能坐到他那桌,老爸和新妈妈也被邀请过去。 “周大师,这是我大弟弟。”邬爷爷指指旁边那位与他长相有几分相似的老人说道:“今儿知道你们会一起来,特地登门的。” 我看向嗲能,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反正他面瘫一个,在外人面前他总是这个蜡像表情,只有回家后才能看到他生气或者烦躁的情绪。 邬爷爷笑了笑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再细说,就是可能会耽误您一点时间,您看……” “可以,吃完饭说吧!”我这才发现嗲能在召石鬼问话,怪不得沉寂一两分钟没反应。 不过石鬼能回答的,并不是什么细致的事情,只能知道是哪个方向的,有没有什么特别为难之处,说实话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掌握并熟练这个,我考试都能作弊? 嗲能凉凉的目光扫了过来,我连忙收回天马行空的想象,喝口茶作掩饰。 第一盘热炒端上来了,是拼得相当漂亮的白灼九节虾,中间有一朵青瓜片扎成的花。 邬爷爷举起手中的红酒杯,让大家开席,作为我们这种十六七岁的大男孩,正是能吃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就是猛吃,邬爷爷用公筷不停地给嗲能和tony夹菜,还招呼老爸和新妈妈不要客气。 老爸和新妈妈大概这种场合见得多了,礼仪在我看来是很完美的,一盘虾转了个圈就没了,第二盘是葱油白切鸡,第三盘西芹腰果炒百合,第四盘鹅掌西兰花扒海参。 四盘上过后排出大五碗,第一碗百福海鲜鱼翅羹,第二碗太极鸳鸯豆腐,第三碗乌狼鲞笋丁烧五花,第四碗黄酒清焖鸡,第五碗南腿芦笋。 很少在别人家里看到这么讲究的席面,一般家里不论盘碗的,就是二十来道菜,邬家上菜,都从四个角落上菜,而且味道比起酒楼只有更好。 头上盖过一片阴影:“还有一个大盘,请小心。”放下一个大盘架在其他盘沿上,“这是大阐蟹毛豆炒年糕。” 无论是香气还是卖相,都特别勾人馋虫,我觉得肚里已经有货了,菜还在不停地上,“咦,这不是草头么?深市还有这东西卖?” “哪能呢?”邬爷爷呵呵笑了,“这是你邬二爷来之前专门从沪城带了二十斤,知道我爱吃这个。” 我感觉邬爷爷比上次我见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也亲切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一起吃饭的关系? 摸摸肚皮,“邬爷爷,我饱了呢!” 邬爷爷指指草头说道:“吃点素的,压压肠,不然太油腻了可不好,回去的时候,把这些梭子蟹带回去,看电视的时候掰着吃也好。” 看电视,把梭子蟹当零食?我看向邬玉琴,她笑着朝我点头,“我让阿姨给你们连蘸料都包好,你们回去一打开就能吃!” 一顿饭吃了两个半小时才告完结,我早在一个小时以前就下桌玩游戏了,不过,我一直都很喜欢在这种有酒香和菜香弥漫的室内待着,无论是在爷爷奶奶家,还是外公外婆家,稍微家里来客人的时候,总能闻到这种味道。 李冲毛子他们那桌的饭菜基本吃干净了,胜武也在那桌,还有邬玉琴同辈的堂兄弟们都在,有些我也认识,还是实验毕业的师兄们,但现在,也就是点个头的交情罢了。 不管怎么说,今晚吃的东西都让我觉得大快朵颐,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不不不,不能天天吃,这样会吃成大胖子,实验中学将损失一枚帅哥。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猥琐。”沙发突然往下一沉,淡淡的草药气味,传来了嗲能嫌弃的声音,见我转向他,还朝我翻翻白眼道:“你就不能想点儿正常的?” 邬爷爷朝嗲能招手,嗲能站起身,邬爷爷和邬二爷还有嗲能一起,往书房走去。 胜武他们吃完也坐下来了,早有人将果盘和山楂水什么的端上来。 邬玉琴端着一杯红茶过来:“霍廷,你要不要喝点红茶消食?” “哦,好啊!”我点点头,也许是年糕吃多了,我坐了好一会儿还是有点撑。 喝了两口红茶,邬玉琴才压低声说道:“我二爷象是一夜之间就变老了很多似的,上周看到他的时候,他脸上没有这么多皱纹。”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太注意你二爷,因为坐下来的时候,实在太饿了,光注意桌上的菜……” 邬玉琴低头闷笑,胜武将右手搭在我肩上,“可怜的人,霍叔叔不在,都不知道将军是不是一个多星期没让你吃饱饭了,跑到邬玉琴家里来大吃大喝呢!” “去你的!”我不高兴地拍开他的爪子,“我是中午吃少了,想着路上去洗手间什么的很不方便,所以我中午茶和汤都没喝,再说路上还差点出事呢?” 邬玉琴收敛了笑容,指着那边挨得很紧的毛子和曼华说道:“他们跟我们一样,也遇到了说不清楚的事情,只不过我们这边正好将军在车上,他们那边都没有一个得力的呢!” “怎么没有?”胜武正色说道:“毛子脖子上戴的难道是空气?曼华脖子上也戴了东西的好吧?” 毛子戴上的,是上一次出事的时候嗲能给的,后来由于他睡眠不好,胜武也给过一个小法器,他一直贴身配戴,从不取下。 邬玉琴又小声说道:“我们撞上的,究竟是什么啊?” 胜武咳嗽一声:“别纠结那个,我们在渡假村的时候,不是发现过好几处不对的吗?将军只是把有危险的给扒拉出来了,没危险的就由得它去,在路上那个,应该是找替死鬼的。” 邬玉琴下意识的一抖,“找替死鬼?” 胜武甩过去厉色一瞥,邬玉琴立即闭上嘴巴,胜武肃然道:“那个地方,风水带煞,又出过事,没有人去作法事超度,或者作了,不象样,那魂灵想快快离开,当然就会什么手段都用上。” 台风天鸽来了,真希望能不上班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四章 又是一支碧玉簪 “太可怕了!”玉琴低声喃喃,“我以为替死鬼这种事是不会存在的,那我们学的这些又是什么?” “活人的嘛,死人的我们不学。”胜武揶揄道:“你只要死背烂记就行,其他事情,都跟你没有交集,也没有关系。” “而且,”胜武用水果叉戳了一块哈蜜瓜丢到嘴里,“味道很好!霍廷你尝尝?” “哎啊,而且什么啊?”邬玉琴不满地说道:“而且而且,一堆而且,就是不说关键点,你想急死我么?” “啊啊,而且,我们是一个特殊群体,你不会有太多交集,有些事情就当成经历好了,不要刻意去知道什么公式原理和解答,对你没有一点好处。”胜武说到后来,脸上都带着笑了。 邬玉琴用水果叉取了一块莲雾,恨恨地嚼着,同时丢过来一个白眼,连我都被捎带了! 有关女生生气的事情,是没个准的,说生气就生气了,连个缓冲都没有。 嗲能回来了,面色沉静如常,“再坐会儿我们就走了。”嗲能靠坐在我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明天天气会比较不错,要升旗。” “哎,将军,升旗仪仗队不是让你去吗?你咋不答应?”曼华走过来好奇地说道:“我听小江说的,他说你不答应。” 嗲能抬眼凉凉地说道:“我不保证每个周一都能参加升旗仪式,所以没法去参加什么升旗仪仗队。” 回到家洗漱完,两个小的头碰头睡着了,嗲能擦着头发出来说道:“再两个多星期阿朗和凯奇都要回来了吧?” “嗯,还不知道是9号还是10号,应该是直接来这边,飞机是直达港城的。”我将手机拿到床尾充电,转头说道:“明天要早起,你用吹风机把头发弄开吧!” “没事,一会儿就干了,刚剪过头,挺短的。”嗲能把毛巾拿出去晾上,又倒了热水进来。 “你喝么?我倒了两杯。” “啊,谢谢!”我接过杯子,喝了两口温热的水,躺下来。 嗲能坐在大床的床沿上看书,我翻了个身,嗲能低低地开口说道:“周二晚上我们到外面吃晚饭吧,有没有发现今年开学后,住宿生增加了?” “嗯?有吗?”我又回转身,“我就是觉得食堂的人好象变多了不少。” “高一增加了三个班,一下子就多了两百人,那边的新大楼说是元旦后就启用,估计到时候会好点。”嗲能放下手中的,“这段日子感觉好象很平静似的,我心里总有点不安。” 掀开被子,撑坐起来:“你是发现了什么?” 嗲能摇摇头:“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我还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结果,应该是说,我还在迷雾中心,等太阳升起的时候,就知道它的来龙去脉了,我现在还不清楚,所以也没办法跟你说什么,反正我们小心点。” 老爸照旧送我们去学校,两个妹妹作陪,在车上唱着歌,南南小手拍着跟着哼哼,下车看到旁边有煎饼果子摊档,过去买了一份,切成四段递到车里。 新妈妈赶紧分给她俩吃,还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给,生活费!你爸这脑袋越来越不好使了,连钱都忘记给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车子开远了,嗲能一把将信封抽走塞进自己制服的上衣内口袋:“你是想站在这里等人家来抢?” 老爸给起生活费简直象一年都不见面似的,真无语。 升完旗,回到班级,我长长舒口气,总觉得出去两天就象出去两个月似的,在另一个天地住了两个晚上。 第三节课眼保健操做完,陈国庆拿出一个淡绿色的盒子:“送你的!我姑从国外回来给我带了几盒,觉得味道不错,分你一盒,这是伊甸园巧克力。” 我打开来,一个个水滴形雪白巧克力非常整齐乖巧地卧在盒子里,取了一粒来吃,口感丝滑,绵软醇香,关键是吃完了嘴里没有回苦,“真的很好吃,谢谢!” 有了好吃的巧克力,第四节的英语课我也不觉得难受了,反正个星期大半课程都是试卷评讲,没有新课的情况下,我基本都预习或者复习。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英语老师心情好,让我们早放学,正准备闪人,全满德叫住了我和嗲能,还有胜武。 “那个……我外甥想请你们吃顿便饭。”全满德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他在大门口等你们。” 怪不得让我们早放学,原来是这意思! 在大门外看到陈度了,他今天面色红润,脸上带着微笑,虽然身材依旧瘦削,但是看着很有精神的样子。 他笑着跟我们打招呼,“我在一站鲜订了位,走过去很快的。” 一站鲜是这附近新开的自助餐厅,我们几个还没有机会去吃。 我一顿狂吃,摸摸肚子:“唉,又撑到了!”这里的食物品种很多,又不限量和拿取次数,稍不注意,我就吃得过量了。 陈度笑笑:“吃自助餐吃撑很正常。不过我很意外,很少有人吃自助餐最后还要吃一大盘蛋炒饭的。” 有好吃的,就会眼睛一亮,把盘子装得满满的,说到吃炒饭,我觉得自助餐吃得再多,也得有点实质性内容,没有饭总觉得晚上肯定会饿的。 陈度跟我们说的意思,就是他准备到国外去进修,短时间内不会回来,听他如此一说,胜武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小的挂件:“这个挂在身上吧,已经加持过的,记住我们的电话和邮箱,如果有什么不对劲,就告诉我们。” 胜武态度很温和,就在我们准备走的时候,陈度叫住了嗲能,拿出了一个扁扁的纸盒:“这个东西,是一位老伯在医院去世前留给我的,我不懂,他说苗家人懂,上一次我就想给的,忘记了,所以,这个,你留着吧。” 晚上回到宿舍,听到嗲能轻轻地惊呼一声,我转过头看向他,他的手中捏着一支碧玉簪,又是一支碧玉簪?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五章 没有打架生事的 嗲能见我在看他,回应道:“这一支是六。” 六号出现,一半集齐,还差一半,真的能找到吗?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无法再压下去,“嗲能,这个碧玉簪真的跟伏魂杵有关系吗?” 嗲能弹弹绿玉簪,“兴许很快就能集齐了,有个词叫水到渠成。” “呃?就是这个,我那个跟你这个一模一样!”打了饭菜回来的胜武看到我们拿着绿玉簪在说话,就走过来说道:“你们等着,我拿给你们看。” 胜武从他的柜子里拿了两个盒子出来,一看那盒子外观就知道跟我们以前得的一模一样。 果然,按照原先的打开手法,就顺利地打开了,“九和十一!” “这么说起来,我们还差一、二、四、十二!”我有点欣喜起来,刚还在担心这个东西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集齐。 忽然觉得有点太顺利了,怎么偏偏是身边的人都能拥有这个? 我有点不安地看向嗲能,“这个,为什么正好是我们身边的人有?” 嗲能朝我笑笑:“很多都不是身边,而是他们来到身边了,我们手中的东西也在召唤它们的兄弟姐妹啊,这是一种我们理解不了的灵力,受到呼唤,它们自然就会出现在我们跟前了。” 也就是说,它们并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我们跟前的,而是因为有灵力相吸才会挨个出现。 嗲能指着碧玉簪说道:“这东西是女人用的,而且还是古代的女人用的,原本我以为是我奶的,但一看这东西是有年份的,爷爷抓手里并不拿出来,后来给我了,我就想着将来给我女朋……啊不,只能给老婆,而且要六十岁以后才能给,不然他跟我闹掰了,宝贝不还我咋办?” 说到后面,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很好笑,撑不住笑了半天。 嗲能拍拍他肩膀,“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值日啊!”胜武嘿嘿一笑,“饿死我了!” 他呼呼地把一大碗牛肉粉吃了,嗲能和我轮流洗完澡出来,“胜武,你爷爷有没有说这个碧玉簪还有谁手里有?” 听到嗲能这么问,我也竖起耳朵,如果能知道的话,当然是事半功倍的,嗲能把袋子扔到垃圾筒说道:“听说过,他说有一支被东洋人弄走了,其余的,都在我们自己人手中,但是我爷爷所说的自己人,应该说的是他的道友或者差不多身份的人。” 嗲能皱起眉头:“被东洋人拿走的东西,要想拿回来就很麻烦。” 我劝慰道:“这个不好说的,那么多国宝都回来了,我们的东西一定会弄回来的。” 毛子提着一大瓶冰冻可乐,哼着欢快地歌回来了,后面跟着李冲,拿着一大包东西,“快吃快吃,辣金针鱼!” 蚂蟥听不得水响,隔壁宿舍知道我们有东西吃,立马窜过来抢了一把,毛子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可乐,笑呵呵地说道:“怎么样?好吃吧?” “这是你买的?”嗲能拈着鱼问道:“不是李冲的么?” “是啊是啊,我跟李冲在教室吃了好多,连郑老师和全满德都看见了,也过来分享了一下,然后催我们赶紧回宿舍呢。”毛子嘿嘿笑着,拈了鱼,忽然又说道:“我看很多学校都有夜自修,我们这个区的学校好象都没有呢?” 胜武立即答道:“当然没有了,晚上回家不安全,走读生占大多数,而且嘛,我们这种学校,平时里的考试难度都比别家要难,学生还是需要有张有弛的,现在分班,估计就是为了冲刺好学校。” 听说老师评职称分房子这些福利,都是从升学率这些来看的,郑老师整天就在说高二是关键,听得耳朵生茧。 全级理科前十在我们班,这是妥妥的,但2班也爆了一个冷门,跟第十名只差1分!老师对我们班级里的同学又好好地一番说教:非重点班的人都能那么努力,如果你们期末没能比他们更好,很可能高三就会被下放到普通班了! 被下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觉得高一的立体几何还有点意思,高二开始的平面解析基本都跟物理的或者天文的相文,总在计算各种各样的轨迹。 嗲能却摇头,其实不论立体几何还是解析几何,实际锻炼的都是我们的逻辑分析能力,这就是为什么刑警往往在这方面特别的出类拔萃,虽然也有不好的,可是他们的逻辑分析能力超于常人。 管他呢,我将来不会考什么刑侦呀航空呀,对那些都不感兴趣。 周五,刚做完课间操,不知道什么原因两个男同学互殴,打得满脸是血,到校医室去了,小非哥看到我们跟在后头,让我们等他一会儿,其中一个打架男上的胳膊上有淤青,嘴角破皮了,腮边有一道指甲的划伤。 嗲能叹口气,上前主动为那个男生上了点药,还拿了几株药棉和一盒很小的药膏给他。 另一个男生被打出了鼻血,不停地从鼻中口中流出来,小非哥把他弄到水池边,让他先洗脸,说实在的,血腥味与汗味混杂在一起,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我看到小非哥把口罩戴上就想笑。 那男生一边用纸巾擦着血,一边骂骂咧咧,顾非说了几次都没能阻碍他,嗲能上前踢了他一脚,“刚才那人还没走远,你那么想挨揍的话,我受个累,把他叫回来怎么样?” 那人目光一缩,身子也有点僵硬,嗲能上前拍了他胳膊一下:“你也把他揍得很难看,这有什么好骂的?只打嘴仗或者背后辱骂有意义吗?” 我听得出嗲能的言下之意是说他象个女人一样,遇到点事情就唧唧呀呀说个没完,还带上背后侮辱先人的话,实在不象个男人。 那个男生垂下头,顾非给他后颈处拍了冷水,额头也用冷水敷了下,“打架是因为学习不够压力吧,可以放学后在操场上跑十圈。”嗲能在他背后冷冷地说道,“我们高二1的很多人,每天下午第三节课后就会在操场上至少跑5圈,所以高二1没有打架生事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六章 又是两支碧玉簪 那男生没有吱声,默默走了出去,回头看了嗲能一眼。 嗲能不耐烦地啧了下嘴,快步走到门口,一步扯住那男生说了两句话,最后拍拍他肩头,让他赶紧去上课。 小非哥排出两个盒子,这是很普通的木盒,古朴的外观,看起来历经沧桑却又并不起眼,一看就得很眼熟,打开盒子,我深吸一口气来了个大大的惊喘:“碧-碧玉簪!” 顾非揭开白色长褂,指指纱布裹上的右侧胸腹说道:“有人在抢!回来的时候,没注意就给人扫着了。” 他看向嗲能说道:“你以前说文物局那边收缴了大量要走私出境的法器,我怀疑这东西也跟法器有关,兴许是钥匙类的东西,我躲慢了点,就这样了。” 小非哥的话让我很震惊,实际上,他受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是要用数次来形容,不过是一年的功夫,以我记得或者知道的,受伤有七八次之多,我不禁脱口而出:“小非哥,你过得比我想象的要凶险很多啊!” 原本跟嗲能还在说着什么的小非哥闭上嘴巴,目光扫向我,嗲能也看过来:“有些东西,哪怕是舍弃生命,都一定要保护好,就象国土一样,一寸都不能退让!” 我咽了咽口水,这已经上升至大问题了,上课铃都响了好一会儿,嗲能和小非哥才把事情说完,还好,是语文老师,那个拽兮兮的,头发总是用啫喱弄得一根不乱的那位。 语文老师只是漠然看我们一眼,用手指指座位,就接着讲下去。 待到中午食堂吃午饭的时候,田信南看到我们坐在一个角落,就跑来坐下,说起他们组的女生刘茵,有一个嘴唇黑得象涂了墨汁,不知道是什么病。 胜武懒洋洋地答道:“嘴唇发黑有可能是受凉或者心脏有问题呀,也不见得就是什么怪病了,再说也有家族遗传,有的就是这样的啊。” “哦,也对!”田信南深信不疑地点点头,我感觉信南只要跟胜武或者嗲能二人的其中一个说话,那智商就基本是负数,从来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你们怎么坐得这么个角落,害我一通找!”邬玉琴把盘子放到桌上,坐下来说道:“今天不错,有卤鸡翅吃,我觉得学校的饭菜,也就这个卤鸡翅的味道最好了。” 我看到她盘子里的滑蛋牛肉真是色泽鲜艳,再看看我盘子里的西红柿炒鸡蛋,那鸡蛋数量跟葱花似的点缀着,不由叹口气,算了,人无完人,菜无完菜,西红柿是红色的,就当这个是驱邪的菜吧! 邬玉琴用两根手指捏住鸡翅一通啃,最后笑道:“真的很好吃,装斯文是吃不饱的!” 她是个很容易打交道的女生,从一开始的不熟悉到现在能互相开开玩笑,我感觉她要开朗许多。 嗲能吃完了,捞着汤碗小口地喝着。 我吃完后,又到另一侧去打了二两的兰州拉面来吃,那家的辣椒味道很好,非常辣,又特别香,不知道是用什么弄的。 晚上我一个人回的家,嗲能和胜武要到邬家办事,虽然只有我一个人回去,新妈妈依旧在厨房忙了半天。 兔兔看到我特别兴奋,跟着我走进走出,叽叽喳喳告诉我在幼儿园老师教了什么歌,新年有表演,她要跳舞,要穿金色的鞋跳花仙子的舞蹈,还有妈妈昨天给她买了豆花,可是才吃了一口碗就掉地上了,总之就一直在说。 等到新妈妈喊了一嗓子:“吃饭了!”兔兔的声音才戛然而止,跑到厨房去吵她妈妈去了。 “呵呵,妹妹太吵了是吧?”新妈妈端着汤出来,见我把南南抱着放到高凳子上后,用力揉着耳朵,不由得笑出声来。 被新妈妈看个正着,我有点讪讪地说道:“小孩子应该都这样吧?” “可不是?一星期没看到哥哥了,当然就稀罕得很呀!”老爸坐下来笑呵呵地说道:“你小时候丢奶奶家那会儿,我出差只要一进家门,你也是这样,象小跟屁虫一样,从里间跟到外间,又从外间跟到里间。” 我也有这样的时候啊?茫然地看向兔兔,她手上捏着螃蟹腿儿,小心地在姜醋蘸料中碰了碰,然后就塞进嘴里咬,半眯着眼睛,一副吃货的表情。 “廷娃,我得了几张书城的卡。”新妈妈笑着说道:“放你床头柜上了,有好几张,到时你可以和嗲能去买参考书看。我看嗲能很喜欢,特别是外国的,家里的书基本都被他看遍了吧?” “不知道哦,他什么书都看的。”我的注意力被桌上的菜吸引,指着九节虾蒸豆腐说道:“这豆腐真好吃,太鲜了!” 新妈妈笑道:“你爸说的菜,我还是头一回做,你喜欢下次有机会多做两回。” 老爸指指墙角的箱子说道:“阿樱给你寄了东西,吃完饭去打开来看看吧,我闻着一股子药味儿,是不是寄了什么草药过来啊?” 我想了想道:“可能是嗲能要的某些南方买不到的药材吧,象绞骨蓝这种,那遍漫山遍野都是,这里就稀缺一些。” 老爸点点头:“说得也是。” 我飞快地吃完饭,又喝了碗鸡汤,捧着肚子坐到沙发上,感觉浑身细胞都在发沉,一点不想动弹。 南南靠到我膝盖边,轻轻把我胳膊抱起来,还把她一直不离身的小公仔放到我手中。 小孩子把玩具当朋友,成人把朋友当玩具,小孩子会给玩具起名字,天天手拉手在一起玩,嘴里还念念有词,就象跟空气聊天一样,其实是把玩具当成一个完整的人,在跟人说话罢了。 把南南抱到沙发上坐定,南南趴到我肩头,低低说道:“哥哥不走。” “嗯?”我没明白她意思,“啥不走?” “她让你今晚不要出去玩呢!”新妈妈笑道,“嗲能没回来,没人抱着她了,心里不爽呗。” 我笑着把她抱起来,果然看到她微微绽开笑脸。 兔兔却说道:“哥哥,你看,我背洋娃娃!” 前一章有好几个明显的bug,抱歉,没看……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七章 气味 我倒吸一口冷气,“不要这么玩洋娃娃!” 把她背上的芭比娃娃扯下来,我从来都觉得这娃娃一看就瘆得慌,不知道两个妹妹为什么对它这么喜欢。 兔兔脸上的笑容收了,瘪着嘴,要哭要哭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玩具和惊悚的事情,只好尽力温和地说:“万一你没拿好摔坏了怎么办?它的胳膊腿都这么细,高高地摔下去,可能腿真的断了。” 兔兔把洋娃娃抱紧,好一会儿点点头:“知道了,我再不背娃娃了,我可以背维尼熊吗?那个是布的,软软的。” “嗯,背吧!”背啥都可以,就是不能背洋娃娃! 嗲能回来了,老爸一见,立即招手道:“嗲能来了,过来陪我喝一口。” 嗲能嗯了一声洗了手,拿了碗筷过来,“岚姨,我外公让阿樱寄了养颜瘦身茶来,要注意查收。” 老爸伸去夹花生米的筷子一顿,随即指指墙角那个箱子:“阿樱寄的,到了哦。” 我这才想起来,吃完饭瘫那儿有一会儿,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呢。 嗲能转过头又朝我问道:“田信南给你发消息没?” “发啥消息?” “刘茵死了!” “刘茵是谁啊?”我疑惑地问道,这名字好象是在哪儿听到过的,而且经常有听人提起,突然想不起了呢? “中午田信南过来不是说他们组的女生刘茵嘴唇黑得跟墨汁一样呢?”嗲能尝了口白酒,“哟,霍叔叔,这是好酒呢,至少是剑南春那种档次的。” 老爸哈哈一笑:“你嘴巴真厉害,就是剑南春!” “我少喝点儿,一两足够了!今天忙得有点晕,事情也杂,我都快到家了,收到廷娃好朋友的短信,说是他们组的一个女生猝死。”嗲能的眉梢眼角透露出来的,分明是狐疑,“蛮奇怪。” “奇怪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你是想说那个女生死得不明不白?” “差不多有点这个意思吧!”嗲能抿了口酒,嚼了几粒花生笑道:“我还没有想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人嘴唇会在短时间内突然变黑而后就死亡。” “砒霜中毒?”我隐隐猜测着,是不是有人要毒害她,不过我们普通的高二学生,犯得着要下毒? 嗲能说道:“你是看多了!现在还不清楚,田信南的班主任去她家了,刘茵家是普通的工薪阶层,父母都是银行职员,只能说日子算小康,也不是特别富有,我还想不出有什么人要害她,而且我们才体检过,她一切正常,连贫血都没有。” 刘茵这个人,我并不熟,只是出黑板报的时候,某次胡颖曾经叫她一起帮忙画过图,短发圆脸爱笑的女生,这是我对她的印象。 不过现在胡颖并不在我们高二1班,而且我们跟刘茵平时并没有交集,根本推算不出她为什么会突然死亡。 “死在家还是外头的?” “说是死在家里,洗完澡出来,突然就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死了,而刘茵的二姨跟田信南的继母是同事,走得也近,所以田信南才知道这事儿。”嗲能抓了半只螃蟹慢慢啃着。 老爸突然叹口气道:“我以前,还年轻那会儿,跟着师傅出去应酬,每次师傅都喝得烂醉如泥,把他一送回家,师娘就指着他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又拿毛巾给他擦洗。后来吧,我要单独跟项目了,刚刚独立没多久,听说师傅也是这样,回家洗完澡扑通一下摔地上,然后就死了。” 老爸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以前的事,我还以为老爸的过去淡得象白开水,没想到他也有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 只听老爸有点伤感地说道:“他死的那晚上吧,师娘不在家,回自己娘家去了,等她回到家时,师傅早就死硬了,据说去抬尸的时候,手一伸过去,背上的肉都是稀的。” 新妈妈突然啪地一声拍在老爸手臂上:“吃饭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烦不烦啊,扰人胃口。” 老爸嘿嘿一笑:“听过就算,听过就算!” 我知道老爸所说的,背上的肉是稀的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尸体已经开始腐烂。 尸体的臭味,是非常难闻的,就算拿柠檬也未必能清除那个味道。 据说1923年发生在东洋的关东大地震,当时由于是九级强震,灾区包括东京和神奈川等地,其中东京燃起大火,被烧死的死人身上配戴的金银珠宝,会发出一种强烈的刺鼻的臭味,用水根本洗不去,很多幸存者,如果身上带有这种特殊臭味的值钱物,都会被当场处死。 我看向老爸,“那你师傅是怎么死的?” “吃得太多,又摔了一跤,肚子里的肠子断成几截了,就这么……死掉了。”老爸嚼着花生米说道:“所以我很少吃东西吃得很撑,因为我怕死呀!” 一句话又说得我们都笑了,嗲能也笑道:“叔叔说得也太夸张了,你师傅死,那是饮酒害的,天天喝,正好老婆不在身边,更没有管的人,他不喝个够才怪呢!” “说得就是!”老爸赞同地举起杯跟嗲能的杯子碰了碰说道:“不过,你们那个女同学,应该不会是这种死法。” 嗲能把酒一口喝干,又夹了几筷子菜吃下去,才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是跟田信南说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过去看看,不过我跟田信南都不是太熟,跟刘茵就更没交情了。” 我眨眨眼说道:“我跟他熟啊,毛子跟他也熟,毛子跟刘茵肯定熟。” “为什么?”老爸转过头来看我,“毛子跟刘茵家也有关系?” “不是,陈曼华的同桌不就是刘茵吗?”我提醒道:“刘茵死了,作为她的同桌去看望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嗲能一拍脑门儿:“我就说呢,今天田信南提到刘茵的时候,我还恍了下神,说这名字挺耳熟的,原来是陈曼华同桌,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陈曼华跟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接到过刘茵电话说要一起去买裙子,那会儿曼华正跟家里闹别扭,不过,怎么没听到曼华提起刘茵嘴唇发黑的事情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八章 象是被人坠了阴气 我想了想说道:“毛子今天都没去八班,是不是跟曼华吵架了?”分班的时候,其实曼华的文理考分是相等的,在理科班上了几天课,最后还是去了八班。 嗲能若有所思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应该不会,毛子对曼华两个人一向有话说,曼华也并不是那种生气要哄的女孩儿,某些方面,她跟毛子一样,很有共同话题。” “那他为啥一直都没去8班啊?”这学期,毛子每节课一下课就跑8班,跟曼华两人有说有笑的,楼梯拐弯那里的小杂物间,里面有两把椅子,我不止一次看到曼华和毛子在那儿吃中饭,不过好象老师看到也并没有过多干涉,每一个学校都反对早恋的,不过毛子跟曼华在一起,或者说住到我们宿舍后,成绩确实好了很多。 我还在瞎想的时候,嗲能便一语道破谜底:毛子感冒了,正在不断打喷嚏中,感冒初期的传染性极强,这家伙体贴女友,所以打喷嚏流眼泪,基本都在座位上,感冒病菌无私地分享给全班66人了。 老爸看向我问道:“你准备明天要去一下吗?” 嗲能看向我爸说道:“霍叔叔,明天我去就行了,让廷娃在家陪两个妹妹玩吧。” 老爸想了想道:“也行。” 晚间嗲能说道:“我们现在还差两支玉簪,一和四。” 我有一种胜利在望的感觉,好象离这个玉簪所指向的东西特别近了。 是真的伏魂杵在向我招手吗? 嗲能躺下来说道:“我明天只要看到就能分析出来有什么问题是我们不清楚的,兴许刘茵是其他原因死的。” 我打个呵欠,确实困了,南南的右脚搭到我肚子上,我才意识到她已经睡着了。 “早点睡吧!”嗲能把大灯关了,只开了床前小灯,打开书,我则翻了个身闭上眼睛,还不忘把南南的小被子给盖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嗲能正在穿牛仔裤,见我醒来便说道:“你要醒了也起吧,岚姨做了鲜虾馄饨,早点吃,吃完了再睡回笼觉也行。” 南南哼哼叽叽地喊着:“哥哥,尿尿!” 好吧,我只好爬起来,把南南带到厕所,新妈妈见我起了便说道:“起了?那我连你的份量一起煮吧。” 洗漱完把被子叠了,嗲能给南南也洗好了,南南和兔兔都已经坐到餐桌前,“趁热吃吧,你爸还睡得呼呼响,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呀。” 老爸至少要睡到八点,我们是生物钟习惯了。 新妈妈做的鲜虾馄饨味道极好,我吃了一大碗后,新妈妈跟我说道:“我约了姐妹逛街上,你……” 我马上说道:“我会在家里照顾两个妹妹。” 新妈妈点点头,“我十点才出去,那我先去买菜了哈。” 家里安静下来,嗲能吃完了馄饨说道:“馅太多了,稍微少一点,吃起来馄饨皮会更滑口一些,不过也不错啦!” “我尽量中午赶回来吃饭,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嗲能套上牛仔外套,又对我说道:“你记得给两个小的煮蛋吃。” “好的!” 老爸睡到九点才醒来,南南和兔兔在一起玩拼图,南南还不太懂拼图的真正涵义,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玩得很开心,关键两姐妹配合得还不错。 给老爸煮了一碗馄饨,刚吃完就有电话把他叫走,家里再度安静下来。 在没有其他人在的日子,我不敢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出门,万一照顾不好发生什么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哥哥,我想看电视!”兔兔大概玩腻了拼图,转而想看电视了。 周六日的儿童剧还是比较多的,随便给她俩找了一个,两个人就很乖的坐到沙发上。 毛子电话打过来,埋怨我为什么不过去,我只好无奈地回答:“要么你过来照顾俩小的?家里没有其他人啊,我爸有事儿出去了,妈妈今天被约出去了,所以只能是我带啊!” 毛子嘿嘿笑了,他由于感冒鼻子不通气,连笑声都带着浓浓的鼻音,“行了行了,病人乖乖休息,别没事儿带着病菌到处乱走。” 毛子叹口气:“虽然曼华跟刘茵是今年才开始熟悉的,但我也不希望曼华太难过啊!” “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再想也没用,不如赶紧养好病再说。”我又跟他闲扯了几句才放下电话,他的意思是想拉我去书城看书,我哪儿走得开呢?更何况书城那儿人多,又封闭,当然只能缓缓再说。 我还想再说的,电话那头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仓促地收了线。 新妈妈把菜买回来了,放到冰箱,嘱咐我随意搭配外,特地说明两条海鱼要早点吃掉。 跟新妈妈说了老爸快出的事情,新妈妈笑道:“你爸就是这样,朋友有事立马就跑过去了,他给我打了电话,赵平安昨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把小腿摔骨折了,所以你老爸火急火燎地就跑医院去看他。” “平安叔摔折了腿啊?”我惊讶地说道,“老爸说什么了吗?” 新妈妈摇头:“你爸就是吱唔了一声,我还说要不我把朋友那个约给推了,陪他一块儿去医院,结果你爸说,摔伤个腿,离心八丈远,他去就行了。” 平安叔经常咧嘴笑的表情就在眼前,我想了想说道:“既然老爸说没事,那就应该没事,您先去吧,家里有我看着就行。” 新妈妈笑笑,“好的,两个小的拜托给你了!” 就在新妈妈换衣服的时候,嗲能回来了,买了一盒雪米糍给两个小的吃。 转头朝我笑道:“刘茵是猝死,心脏问题,跟阴邪无关。” 我则松口气道:“你回来就行,新妈妈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 “嗯!”嗲能给两个小的吃完东西后,把南南抱在怀里揉着脑袋,南南一声不吭,一直到妈妈出来说道:“嗲能回来就好了,两个小的放在家里我也放心些。” 新妈妈走了,嗲能坐下来,啧了一声,“今天曼华过来的时候,有些异常,象是被人坠了阴气。” 本章完 第五百三十九章 把没用的玉摘了 “被人坠了阴气?那个谁,毛子知道吗?”我坐直了身子,“有什么表象?” “气息不对!”气息不对是什么意思呢?我疑惑地睁大眼睛。 “哥哥我饿了!”兔兔拉拉我的袖子,“快点,快点,叫嗲能哥哥做饭。” 嗲能看着兔兔说道:“那你也要帮忙剥蒜摘葱!” “好!”兔兔用力点头,仿佛她不点头,午饭就没戏了似的。 打开冰箱,我有点愣,“不会吧,新妈妈买了好多吃的。” 嗲能量了米,头也不回地说道:“可能是怕胜武他们过来一起吃,胜武和曼华还有小江他们都到了,会在那边吃中饭才过来,毛志文给我打电话,问能不能今天过来,我听着他那破锣嗓子,还要跟曼华说情话,我就别扭。” “去的人多么?”我随口问道,跟刘茵的关系淡得不能再淡,基本上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一个十七岁的花季少女,突然因病辞世,怎么样都会引起人们的唏嘘与感慨,生命真的很脆弱,早上还跟你一起上课的人,转眼就成为冰冷的尸体。 嗲能随口就说了十几人,“他们基本都是刘茵原先高一时走得比较近的同班同学,大家都挺难过的。” “嗲能哥哥,蒜剥好了!”兔兔稚嫩的声音响起,“吃虾菇喽?”我把袋子里的虾菇拿了一半出来,还挑了挑说道:“我们吃三分之一,余下三分之二晚上做椒盐吧。” 嗲能:“随你,中午你爸回来不?” “不回,就我们两大两小吃午饭。” “那就少弄点。”嗲能开始洗豆角,我拉着兔兔洗完手回到客厅,南南原封不动坐着看电视,看到我过来,小声地说道:“哥哥,我想吃一块饼干。” “可以!”家里有g饼干,我拿出来一人一片,又把罐子给密封了放回去,“只准一块啊,中午有虾菇吃,要留肚子的。” 兔兔吃完饼干,就开始抓着她的芭比娃娃,她现在特别喜欢玩换装,每次都折腾来折腾去,不亦乐乎玩半天。 南南的视线被兔兔的玩具吸引,全神贯注看着兔兔的动作,兔兔倒是很大方地把娃娃挪到两个人中间。 厨房锅铲碰锅的声音传来,估计嗲能快要弄好了。 “摆桌!”嗲能在厨房喊道:“把菜端出去。” 嗲能出手的菜就没有不好吃的,两个妹妹吃得肚皮溜圆,被嗲能哄着自己爬到床上睡午觉。 嗲能将我的被子折成长条堆放在大床最外侧,笑着说道:“我估计最多再半小时,胜武他们就会来了。” 果然,接到毛子发来的短信:“在你家楼下,快给哥开门!” “神经了这人!”我拿着手机说道:“还要我下楼接他,他又不是坐轮椅的!” “对讲门坏了!”嗲能听我这么一说便笑道:“昨晚上坏掉的,估计是还没来得及修好,应该是周一至周五才能来人修。” 我到楼下去接毛子,不想李爷爷李奶奶也来了!我吃惊地睁圆了眼睛:“李爷爷李奶奶!您二位怎么也来了啊?” “嘿嘿,我让我外公外婆出来透透气,天天拘在家里,快发霉了!”毛子笑嘻嘻地说道,尽管声音还有些沙哑,不过现在也就是咳嗽,也快好了。 在上楼那当儿,我给老爸发了短信,让他赶回来吃晚饭。 毛子外公外婆一家三人到了,没半小时,胜武和曼华也来了,随同的,还有李冲。 一进门,李冲就羡慕地说道:“霍廷,你人缘真好,每次来你家,都有好多人。” “那是!”毛子洋洋得意地说道:“霍廷一直人缘不错啊,你才发现?” 嗲能给二老奉了茶,转头笑道:“那是因为他人傻好欺负又不记仇。” “对啊!”大家都乐了。 “说的什么呢?”我不高兴地翻个白眼。 老爸也回来了,陪着李爷爷李奶奶到书房聊天,我们几个在客厅。 曼华的脸色不是太好,就象没有睡好似的,有点青白,仔细一看,真的有一点点淡淡的阴气! 我有点脑抽地问道:“曼华,你是不是见到死人了啊?” 曼华正在剥葡萄皮,那葡萄滚到地上去了,嗲能皱着眉横我一眼,“陈曼华,你身上有阴气,我们都感觉到了。” 胜武点头:“我想说来着,不过周围都是人,我就没讲出来。” 陈曼华理了下前额的碎发,才说出这两天的事情。 昨天,也就是周五下午放学,因为被同学拉着一起做功课,也就推迟了一个小时回家,现在她与养父母关系融洽,没有一点隔阂,还专门打了电话报备。 快到家的时候,她父亲不放心,专门在公交车站等她。 就在她和她父亲从路口转弯进小区的时候,楼上忽然摔下来一个人,在血泊里挣扎的那几十秒钟,那个人的视线定定地转到了陈曼华父女身上,陈曼华吓得几乎不会动了。 “原来是这样!”终于能明白为什么是一种被坠着的阴气,原来最后一眼看到了曼华,兴许在那时刻死者希望曼华能伸手救一救他也未可知。 我就这么瞎想着,嗲能却说道:“我给了你一个骨雕牛角,放在哪里了?” 曼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上个星期,我姨母送了我一个玉佩,就把它解下来放在我书桌抽屉……没戴……” 说到最后两字时,声音小得简直听不见。 嗲能叹口气:“那个东西戴上的话,你根本就不会这样,现在,你会大病一场,估计会病一周吧!” 胜武拿了一粒红色的小珠子给她,“戴上吧,把那块没用的玉给摘了!” 曼华红着脸把绳子子给剪了,然后将那粒红珠子戴在脖子上,毛子低低地责怪她不应该这么做。 看到曼华低垂着头,一副丧气样,我有些于心不忍,“别怪她了,估计那时候她是她妈妈让她戴上的,长者赐,不敢辞吧!” 曼华感激地看我一眼,说道:“我就是想着戴两个星期,然后跟我妈妈说存放好,将来配一根白金项链什么的理由,把它换下来,但没想到……”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章 一个心病 胜武扬扬拳头说道:“我是想说,如果你不是毛子的女朋友,我真的会给你一拳,我跟将军今天在一旁不停地猜测你会遇上的事情,怎么都想不通,直到你刚才衣领里露出块玉佩。” 说完胜武丢给曼华一个白眼,我知道胜武在生气曼华随意取下了护身符这样的东西,导致她身上出现完全不同的气息时,嗲能和胜武都非常担心,这会让他们分心,反而把一些有价值的线索给丢了。 曼华马上低头认错,并表示这个牛头骨雕一定会戴到嗲能说可以取下来的那个时候。 嗲能安慰她几句就进厨房了,曼华和胜武都自告奋勇进去帮忙。 菜,确实很多,一盘接一盘地搬出来,考虑到两位老人牙口不好,嗲能还做了咸蛋黄焖南瓜和熊猫豆腐。 李爷爷和李奶奶平时是不可能到外人家去做客的,哪怕是毛子妈妈去世,他们都没有说过什么,这次主动上门,我心里暗暗想着,应该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但是直到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儿,都没有任何表示,也许事实真的就象毛子所说,他的外公外婆就是出来透透气的。 胜武晚上会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兔兔很喜欢跟他一起玩,抓着他不放。 九点,他们全部都离席回去了,李冲打电话来说明天请嗲能帮忙。 也不知道是要请嗲能帮什么忙。 胜武恬不知耻地要跟我们一个房间,说要聊点事情。 我没有搭理他,自顾洗漱去了。 回来时,他就一条美人鱼的样子扭在床头,我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把两个小的扔大床上去。 “给我乖乖睡觉,不然我让胜武哥哥立马回家了!”嗲能直接对两个小的下了指令,两个小的马上乖乖躺下闭眼。 我们把灯全关了,只留了一点点昏黄的壁灯。 磨人的两个小鬼马上就进入了睡眠,听到均匀的呼吸声,胜武笑道:“你俩真不容易呢,每周回来还得当男阿姨带小宝贝。” 嗲能端了三杯水过来说道:“你们想不想喝?” 窗外传来了沉闷的雷声,听起来声音非常遥远,我们都愣了一下:“都进冬天了,居然有雷声?” 嗲能挑挑眉头:“深市真是让我意外啊,从来没这么被热过,也从来没有在进入初冬时还听到过雷声。” 胜武笑了,“那是因为你一直在四季分明的地方待着的缘故吧。” 嗲能笑笑,胜武接着说道:“李冲打电话给过你们吧?他说了要找我帮忙,还说要找将军帮忙,天晓得他是啥事。” 我懒洋洋地说道:“明天就知道了,早点睡吧,这俩小家伙早上醒得可早了,比太阳公公还准时!” 朦胧中我还能听到下雨的声音,还有屋檐滴水的声音,远处隆隆的雷声,总觉得晚上睡得不是太好。 第二天,醒来的南南直接跳到我肚子上,还很大声地“哈”一下叫出声来,我差点被她跳得要休克了,悲伤地说道:“我怎么有你这么野蛮的妹妹啊!唉哟……” 嗲能听得笑起来,“怎么不侧躺着,南南就喜欢这样跳到别人身上,你就没听你老爸说起过?” 我只好哀叹道:“可能有,但我没往心里去。” “那就只好这样了!”胜武在另一张床上接了话头,并干笑了两声。 由于兔兔要下床上厕所,嗲能也爬起来,我看了看手机,才七点! 这么早!就不能让我偶尔多睡会儿么?小孩子就是小恶魔! 李冲约了我们上午十点见面,所以早上我们吃得也比较早,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我们三个还凑一块各自预习了一下第二天要上的课。 高二的课程难度明显加大,学习任务也加大,好在我的自学能力还行,成绩没有掉下去,但是给自己的思想包袱也够大的。 “走吧!”嗲能站起来说道,我们直接去往李冲约定的地点——书城麦咖啡。 各自点了一杯咖啡,李冲才来,后面跟着他父亲,嗲能有些意外,不过我们马上就明白了,应该是他父亲有点什么为难的事情。 李叔叔坐下来,李冲也去叫了两杯咖啡,嗲能直接说道:“李叔叔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对于嗲能的直接,李叔叔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不过马上恢复常态,他看了看周围,此时麦当劳非常安静,我们四周并没有什么人。 李冲压低声音问道:“如果一个人杀过人,你们能看到他杀过什么人吗?” 胜武和嗲能都怔住,嗲能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但这个地方必须是全阴的,不能有任何太阳光的地方,再一个,最好是月圆之夜。” 胜武也说道:“召魂是可以,但我得知道死者的生辰八字这类东西才能帮你召唤,他用什么办法我就不清楚了,我们的法术各有传承。” 李叔叔咬了咬嘴唇,最后说道:“有一个杀人犯,我到工作的第二年就碰到了,在深市残忍地杀了六个年轻女性,我们差点就抓到他了,为了追捕,我和队友们,前前后后跑了十四个省,行程这些就不用说了,现在再度碰上,可是,他整容了!我们没有他的dna作比对,现在就算他在我面前,我也没有任何证据能逮捕他,这个人又具有很强的反侦能力,我让弟兄们千万不要惊动他。” “那您怎么知道他是那个人?”我有些疑惑。 李叔叔不假思索地答道:“这是一种直觉!我反复地读他的案卷,不停地翻阅档案,两次近距离接触,我们办案的人,对于这些案犯走路什么样子,有什么习惯,都了解得非常清楚,尽管他整容了,可他身上透出来的气质,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 胜武两手交叉撑在桌上:“李叔叔,您是希望我们把他害死的六个女的魂魄召来吗?” “能不能让那个人看见?”李叔叔忽然有激动起来,“我们追捕这个杀人犯快十五年了,经办这个案子的一个同事在中途还因病去世,所以,这已经成为我的一个心病,我一直想着,有生之年一定要逮住他!”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看看 李叔叔坚定的眼神,顿时让我想起里的马洛探长,他的眼睛,永远在不经意间闪过锋利和戏谑,总是在适当锐利地将真相揭开。 大部分人都会对某样东西有着超乎寻常地热爱,人有癖者可交,古人也是这样说的,李叔叔的执念就是破获这桩大案。 “可是,那时候不是已经有dna库了吗?”我有些诧异地问道:“为什么没有他的dna?” “这个人太狡猾了,他哪怕住在酒店,都自带薄薄睡袋,从不落一根毛发,并且会在让人清扫后才离开,我们好几次进过他住的酒店,一无所获。” 李叔叔说完上述一番话后,无奈地耸耸肩,“现在我都懒了一些,事情会摊发下去,那个时候,我只是个小小的警员,花的精力和心血多吧,责任心也更重一些,现在我都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有点过于执着。” 嗲能点头道:“我跟胜武配合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您不怕您身边的兄弟会受干扰?” 李叔说道:“不,我不担心,我也不会让他们去这种场合,毕竟都是我的兄弟,再说我用这种办法也不光彩。” 嗲能过了会儿才说:“你不担心他见到那六个魂魄的时候,会吓得精神失常?” 李叔:“那就可以把他永远关起来了!” 嗲能点点头:“明白,进那种地方,也跟坐牢没差。” 定好了日子,我们便各自离开。 走在路上,胜武长长叹口气:“是不是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的就是这种事?” 我笑道:“那也是因为有李叔这样的人,十多年咬着不放松啊!” 嗲能皱着眉头:“召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们要做的准备很多。” 胜武嗯了一声,“回你家呢,还是怎么说?” 我应道:“你是说去照看两个小宝宝吗?” “我们还能有别的去处么?”胜武摊着手问道,“如果有的话,肯定也得带上那两个小尾巴吧?” 嗲能看看天说道:“先回吧,中午要下雨,雨势还很大,我们得快点回!” 刚到家,倾盆大雨就来了,打得窗扇噼噼啪啪,总觉得下一秒玻璃就会被雨点砸穿似的。 “这鬼天气!”我烦躁地抱怨了一句,就坐到沙发上。 “这鬼天气!”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南南在学我讲话,居然跟我一样左手撑着脑袋,圆圆的眼睛还狡黠地扑闪扑闪。 这孩子,谁把她教坏的? 还没等我清醒过来,新妈妈就在叫我们吃饭了。 新妈妈下午有活要干,所以我们得把两个小的丢进房间里,绝对不能把她俩放在客厅,肯定会到新妈妈那里捣乱。 老爸走到沙发跟前坐下说道:“廷娃你跟嗲能过来,我有事跟你们说。” 老爸从身后的小冰柜里掏出一包茶,开始了他的洗茶泡茶的程序。 我们三个很乖地坐在一排,跟幼儿园排队领蛋糕似的,两眼都盯着我爸的脸。 “昨晚上,毛子的外公,也就是李爷爷说,他们俩不止一次半夜听到有小女孩在喊救救我,救救我,听声音很远,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又听得很清楚。” 老爸将冲好的茶放到我们面前,“你们谁有空能去帮忙看看的?他们俩的意思呢,不想让毛子知道,怕毛子知道了瞎担心。” 嗲能立即点头:“知道了!我明晚去他家吧,到时廷娃跟我一块儿去。胜武准备你到时要用的东西,我想应该是需要费些时间的吧?” 胜武点头:“嗯,行吧,反正毛子跟阿廷要熟一些,兴许有些事情,他们说起来也能更直白。”意思就是胜武跟毛子一家并不相熟,而我们家与他家差不多算世交,所以这样讲也没问题。 我倒还没想着到太多内容。 周一放学,匆匆在外面吃了个牛肉粉,嗲能拉着我就去了毛子外公家,李爷爷看到我们很高兴,又有点迟疑地说道:“我们家文文知不知道……” “李爷爷放心,我们俩瞒着他过来的。”我连忙安慰道:“所以放学后找个理由就出来了,我们住同一个宿舍,有些事是比较难瞒住人的。” 李爷爷让我们进屋坐下,我尿急进了洗手间,出来后便听到李爷爷慢慢地说道:“我们老俩口这都一只脚进棺材了,居然还会碰到这种事,你说,会不会真是她那个小女孩在传递信息?” 嗲能张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见我走过来才说道:“李爷爷知道这个小区有没有年纪相仿的人死去吗?或者说梦里见到的小女孩多大年纪,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呢?” 李爷爷摇头,“好象没有啊!” 李奶奶削了梨切好端过来说道:“你忘了?两个月前,最东角那栋不是死了个女孩嘛?还说是跳楼死的喏!” “如果是跳楼死的,只要是自己找死,没理由要求救,应该还有别的因素。”嗲能低下头开始苦思。 我忽然神经质地说道:“会不会那个女孩子在跳楼之前就死了?小区东角那边是带电梯的房子吧?那边的房子都超过二十层了!” 那小女孩摔下来的场景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也不知道是多小的女孩。 李爷爷眉头一皱,“死掉的那个小女孩,也就十四五岁吧,比你们都小一些,脾气性格有点怪,动不动就发火。” “动不动就发火?”嗲能有点好奇地看向李爷爷:“她的母亲很强势?” “不,她的妈妈很温柔,我们一个小区的,都认识,我们住在这里的时候,东角那个电梯房还没有,几年后那个高楼才建成,我们看到她家是只有一个小婴儿,大概四五个月大,是个男婴,足足半年后,才见到这个小女孩,不过她已经有四岁大了。” 也就是说,这个小女孩住在这个小区也就近十年的光景? “爷爷,您说那个女孩脾气怪,是怎么回事?”召鬼的话,脾气不好的鬼,死后只会更不好,因为死后就是其本性了,而本性是不由我们生前的性子能控制的,生前谦和有礼的,死后有可能成为狰狞恶毒的大恶鬼。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二章 怎么确定是人命案 嗲能看看腕表,说道:“现在刚到十点,等十一点半我和他到事发地点去,爷爷还记得具体地方吗?” 李爷爷马上点头说道:“记得记得,那个小女孩摔的地方,正好是压在楼下十二生肖羊的拼图上,我们小区东角那边有十二生肖的地砖拼图。” 嗲能点头:“好的,那我们知道了。”并让二老先去休息,我这才想起老年人一般歇息得都比较早。 嗲能拉着我站起来说道:“爷爷奶奶放心,既然都托给我们,当然我们会尽力的,如果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及时跟二位联系。” 太早到那里,阳气未散,根本无法使魂魄凝聚,胜武是这么告诉我的,见嗲能正儿八经召魂,还是在那个阔太家,不过,十一点的话,小区来往的人应该也有不少,万一被撞到怎么办? 人家会不会说小道士在这里作法什么的。。。。要真是被碰到,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还没等我想明白,嗲能便说道:“小区内不是有个闲话咖啡厅?一进小区不就看到了?咖啡厅不会这么早收的,我们去那儿坐着吧!” 李爷爷家这个小区是跟新区合并的,顺着脚下铺陈的地砖,可以走通整个小区,但是,有电梯的,只有六栋,没电梯的,有四十多栋,这是个成熟的大型住宅区,我们要找的闲话咖啡厅就在非电梯楼的一楼。 暖暖的灯光下,咖啡厅里坐着几个人,有的人把电脑拿出来看东西,有的托着腮透过小栏杆看向窗外的霓虹灯,穿着棕色围裙,戴着棕色棒球帽的服务员低声细语地在交谈。 走进去,嗲能给自己点了杯特调拿铁,给我点了杯牛奶,坐下来慢慢喝。 还有一个小时时间,我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嗲能平静地小口喝着咖啡,看向窗外。 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桌子被碰了一下,“廷娃,那里好象,以前发生过人命案子。”嗲能的声音非常小,用的还是土语,我倒是吓了跳,放下手机四周看了看,皱眉:“没有啊,你是不是刚才睡着了,做梦呢?” 嗲能啧了一下,“等会儿我们出去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哦!”我扯过他手腕,“才半小时啊,还得这么长时间!”叹口气,等待的时间真的感觉挺漫长的。 胜武发了个短信来说毛子在追问我们去哪里了,我把手机递给嗲能看,嗲能笑笑,拿过我的手机给胜武发了条短信回去。 “你说这附近有人命案子,是指的凶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问个清楚明白。 嗲能指着旁边窗户对出去的一个角落,我看过去时,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就这么贴在栏杆角落,一动不动。 这时候的影子还不甚清楚,因为时间不到。 “嗲能,你对这些阴气的感觉实在是太厉害了。”我挺佩服他的。 嗲能把杯子放下,淡淡地说道:“你经常注意这些东西的时候,有可能感觉比我灵敏多了,只是你没有让自己好好训练。” 我低下头,略带自责地说道:“我知道,我挺懒的,不过我很服你。” “不用服我,你只要经常练习就肯定能够变好的,说不定灵敏度比我还高。”嗲能用指尖弹弹桌子,“该走了!” 走出小咖啡屋,嗲能指着东角的高层说道:“先去那儿探个虚实,然后再说其他的。” 我们绕了几步路就来到那栋楼下,“十二点正,应该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吧?”我低低嘟呶,“希望不要空手而回。” 嗲能手中拿了一个绿玉瓶,“总不会是要把魂灵给收走吧?” “不,我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嗲能对我的想法甩过来一个白眼,“怎么会这么想?脑子越来越笨了?” 那个有羊的地砖拼图那里,一团阴雾慢慢凝聚,然后成形,接着化为一个少女的透明躯体,仰面躺在地上,她的身边是一团血污。 嗲能走上前蹲下来,那团影子正试图爬起来,但是她的心脏上,有一枚银光闪闪的钉子,将她牢牢钉在地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悲哀地向外界求救。 我能听见她凄厉的呼喊声,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帮。 嗲能大概在跟她沟通,我走上前,想当然地问道:“你不是自杀的吗?” 少女面色格外惨白,白得发青,眼睛深陷,漆黑一片,这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大,象两个大黑洞。 嗲能在那少女四周放了几片树叶,不知道在念着什么,那少女平躺下来,右手前伸,就象在求我们帮忙一样。 我也蹲下来,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帮什么。 嗲能看到我,抽出一根针在我手指尖扎了一下,我本能的一缩,嗲能把我的血抗日战争到那个银闪闪的铁钉上,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银钉见血就慢慢缩短,最后消失。 那少女从地下爬起来,眼睛似乎也正常了,我觉得很奇怪,“嗲能,这小女孩没问题吧?” “现在已经差不多了,我们没什么其他的事要做。”嗲能站起身,我们对周围没有任何人经过感到幸运。 “走,去刚才那个角落看看。”嗲能指向先前小咖啡馆的方向。 走到那边,影子变得很清楚了,我这才发现,这个影子是个很清楚的男人,约摸四十来岁。 “嗲能,你确定我们刚才见到的是他?”我指着那影子说道,“是这个男的?” “嗯!”嗲能笃定地点点头,“没错!” “你怎么能确定那是桩人命案子?”我不解地问道:“你都没有跟他交流过,就说这里发生一桩案子?你通过哪儿知道的啊?” 嗲能叹口气,指向那个影子:“看看他的生前模样。” 我这才定睛看迂去,那影子在嗲能手指到的地方,开始慢慢变幻,他的左额凹陷了半块,鲜血差不多涂满他整张脸,腹部还有一个伤口,此时他正漫画无目的地飘来荡去,让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三章 有人进宿舍 对这突然的景象,促不及防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血迹糊拉地飘渺来飘渺去,究竟是想吓死谁? 那个鬼魂看到我们立即钻入栏杆不见了! 它是在害怕生人吗? 我有点不高兴,没有谁会因为自己原本无害却受人惧怕还能兴高采烈的。 不过,嗲能对此好象有预知能力,他走到栏杆处有节奏地敲敲栏杆,眼睛一花,那影子倏尔就出现,跟电脑合成似的。 不过,这影子跟刚才那脸上带血的模样完全不同,他很干净,穿着一件浅灰色长袖衬衣,下身是深色西裤,国字脸,高鼻梁,眉正目清,有点银行职员的感觉。 “你旁边站会儿,我去问问!”嗲能低头说了一句,就转头跟那影子交流,虽然说影子能看清楚外貌,但嗲能跟影子在交流什么我却是不知道的。 我看到嗲能皱眉,有时眼睛里还会闪过迷惑,最后点头,走向我这边。 “确实是有人害了他,但他说害他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死了,还有一个不知道是谁。”嗲能咬着嘴唇若有所思,半晌方说道:“算了,我们先回家。” “我没跟老爸说让他留门哦!怎么办?”我忘记了!周一的课程有点紧,所以我忘记要跟老爸说要回去住的事情! “没事!”嗲能拍拍我肩膀说道:“你爸爸肯定会给我们留门!” 果然,回到家老爸有留门,听到我们回家的声音,新妈妈披着衣服出来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有枸杞叶粥。” “行,我们吃一碗吧!”嗲能说道,“晚上吃的很早,也就随便垫了垫,现在真的挺饿。” 没几分钟,新妈妈就端了粥上来:“随便弄了点,红焖牛肉是你爸做的,我吃着有点咸,不过你应该是习惯的。嗲能可能也会觉得盐味太重。” 喝了粥,整个人都懒了,等冲完澡,眼睛涩得走路都半闭着。 躺倒后,随意拉过被子就睡了。 第二天在嗲能又拍又喊的情况下,才不情愿地起床,“中午我要补瞌睡,不吃中饭了!” 嗲能把我扯起来说道:“抓紧时间吃早饭,外面在下雨,周五阿朗就回来了,你最好在那之前有点自我调控能力,他来的话,估计你俩会通宵不睡聊个没完!” 阿朗哥在我这边只住一周就会回老家,回y国之前会再在我这边住一周。 老爸把我们送到学校,我以最快速度冲刺到宿舍拿了当天的课本就往教室跑。 到了教室才想起全满德说第三四节要两个单元一起做测验! 有点傻眼,j取近没怎么看英语,完全努力在化学上,还有就是解析几何和代数的作业多了不少,所以挺上心。 嗲能一副自在神仙的样子,就让人莫名不爽,恨不得把鞋甩他脸上。 课间大概翻了翻,第三节课一到,我就抱着一颗慷慨就义的心接了试卷。 闷着头做完,时间还有一半,仔细检查了一遍,修改了一个选择题,就把试卷反扣在桌上,拿着书包出去。 本来不想吃饭的,可时间挺多,再加上考试让大脑活泼起来,我好象没办法短时间入睡,于是绝对进食堂先吃中饭。 食堂打饭的,换了个圆脸大叔,笑眯眯地,看起来就喜庆,拿着不锈钢盘子,大叔给我打了三两米饭,“今天有红烧猪骨架,要不要尝尝?” 我乐了,因为还是头一次被食堂工作人员介绍菜谱,“行啊!来一份呗!” 食堂大叔给了我一大一小两块,又指着豆角说道:“这是被泡过的豆角,用酱椒炒的,酸酸辣辣很开胃,再配个炒青菜,我觉得你中午就能吃得饱饱的。” “好!”我笑着点头,这圆脸大叔真有意思! 打了饭我就坐到角落慢慢开吃,一直到我吃得差不多了,才有学生陆续进食堂吃饭。 吃完中饭,我才从雨棚走廊回到宿舍,外面还在下雨,今天清凉了许多,不过不管如何,我睡觉补充一下精神是最重要的。 喝了两口水,就钻进了软软的被窝,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后脑勺麻麻的,好象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腾到了半空中,想下地站着,却发现动弹不得,就这么横着。 我想摸摸身下是否有支撑之物,连手都不能动一下,心里咯噔,难道我又遇上什么东西了? 半梦半醒间,我看到有人进了宿舍,不停地翻着柜子,好象还翻了嗲能的枕头底下,嗲能回来了? 但那脚步声却不象嗲能的,又是谁的呢? 不是嗲能,又要去翻嗲能的枕下,应该是在找东西,找啥? 我还没清醒过来,听到李冲的声音:“别找了,肯定没有!” 我还想再听清楚一点,好象声音远去了,接着整个人下坠到了床上,背后能触到软软的褥子,阿米豆腐,我又正常啦!松口气继续沉睡。 闹钟响的时候,我觉得宿舍特别安静,坐起来,向右一瞄,就看到嗲能的枕头和被子,有些移位,嗲能从来不允许自己的被子枕头乱得不象样,这么说起来,刚才是真的被翻过了? 拍了照片发给嗲能,问他咋回事,嗲能回复不用管我才松口气,不过我真的睡觉就这么死? 由于中午大雨,放学后的跑步当然就取消了,嗲能和我都在教室里做功课,我们打算是物理化学做完了才去食堂吃饭,胜武和陈国庆、王弘文也在一起做作业,毛子早就跑8班找曼华说情话去了。 当然,有时候曼华也会来我们班做作业,她是女生,当然到1班有很多优待。 “下周二月圆之夜,别忘了哈!”胜武突然说道:“我东西是完全准备好了,就等将军一声令下。” 陈国庆忽然说道:“霍廷,你那种辣得不要命的牛肉干是哪里买的?” “嗯?那个啊,我表妹做的,很好吃吗?”陈国庆喜欢吃苗家的牛肉干,我有点意外,不过也没什么出奇,吃过的人,哪怕一口牛肉干,一口冰橙汁都要继续吃。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四章 怎么回事 “有的话,再给我吃点呗!”陈国庆笑嘻嘻地说道。 “可以啊!明天带给你!”我点点头,牛肉干阿樱做了很多,才吃了三分之一。 陈国庆闻言很开心地点点头:“好的!” 胜武笑道:“你不是走读么?还不回去?” 陈国庆揉揉鼻子,“今天忘记带家里钥匙了,我爸要六点半才能到家,所以我六点再走。” “你家住哪儿啊?” “跟吴胖子家很近,同个小区,不过不在同一栋,刚搬过去才一个多月。”陈国庆拿橡皮擦着辅助线,颇为用力,整张桌子都在摇晃。 吴胖子?我扭头,正巧,他也在看我,朝我点点头,胖子站起身说道:“国庆,你地铁的话,一起喽?要不你去我家做作业?” 陈国庆转过头,又看看我,我说道:“他家挺宽的,还有个漂亮的表妹……” “好吧!一起!”陈国庆迫不及待地收拾书包,一分钟,人就站到走廊上了,我对他的高速表示震惊。 再看胖子也象球一样滚了出去,摇摇头,我又埋到题海里,继续我的功课。 “终于做完了,今天作业真有点多!”嗲能伸了个懒腰,“廷娃,别写了,我们先去吃饭吧?或者在外面吃?昨天不是想吃炒田螺吗?要不要我叫毛子他们一起?” “好!” 吃炒田螺这种,我喜欢一大堆人一起味道才好。 宿舍倾窠出动,连王弘文也厚着脸皮跟来,一起吃饭的时候,王弘文问我们能不能帮他一个忙,胜武笑笑:“回去说吧,过了下周二我们就有空,到时帮你看看?” 得到胜武的回话,王弘文脸上展开了松懈的笑容。 “一盘炒田螺哪够啊,至少两份!”毛子哼叽着说道,又让店家上了一份炒田螺,我感觉今晚的菜都挺好吃,可能是因为太饿的缘故。 回到宿舍做作业,嗲能拉着胜武不知道去了哪里。 毛子冲完澡出来后说道:“我一冲完澡就想睡,你冲完澡倒是精神百倍还能写作业。” 我笑道:“那是生活习惯决定的,每个人养成的不同呗。” 毛子拿着我的政经书躺床上瞎背,“蜻蜓,你笔记都做书上的啊?” “嗯,做书上复习的时候更容易看到,特别是重点。”我头也没抬地回答,“感觉上这样能一目了然吧,不过英语我就不那么作笔记了,到时把生词表写得一团乱,自己都会看不清的。” “哼哼,重点!”毛子改成趴着的姿势说道:“我就没发现书里头有非重点的内容,每次期末考,老师就说这个是重点,那个是重点,然后勾来勾去,烦!” 我不禁被他逗笑了,连李冲也撑不住笑出声来,“有勾的就不错了,以前初中的副科老师说,重点都在笔记上!他从来没要求我们记笔记呢,大家在课堂上真是怨死他了!” 每个学生都会遇到一些自己喜欢的,和自己不喜欢的老师,偏科严重的,要么是老师的问题,要么是自己的性格问题,还有就是学习方法的问题,我也没见嗲能拿本书当蛋糕一样啃,可他依旧成绩名列前茅,按他的话说,就是掌握了学习方法,他并不是比我们聪明。 不比我们聪明这话,我是标点符号都不信的,不比我们聪明,怎么能当上鬼师啊?难道说当鬼师只要资质普通就行么?学武还讲究根骨奇佳呢! 两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第二天是在早餐香气的围绕中醒来的,“嗯……玉米粥……”还没睁开眼睛,我就闻到了香气,果然这是好吃的吧? “起了起了!”有人用脚踢我,“快起来吃早餐,小爷我冒着大雨打回来的,赶紧给面子给我全部吃掉!” 这是毛子咋咋呼呼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下雨了吗?”外面的雨势很大,打得窗玻璃都噼哩啪啦,还有风吹得呜呜的,“快起吧!我刚才打饭,听人说深东艺校那边看西侧门的那位大爷,昨天死在仓库里了!” 一听说这话,我就撑坐起来:“怎么回事?” “快去洗脸,所有人都搞定了,每次都是你吊尾巴!”胜武把我往洗漱间一推,然后就坐到桌前,打开了粥盖子。 一人两个肉包子,一碗玉米粥,嗲能的是素菜包配玉米粥,他不紧不慢地喝着,我这才看到桌上的钟刚刚六点五十,“这不是还很早嘛!”我不满地小声说道:“我还可以多睡十分钟。” 胜武抹抹嘴说道:“毛子,你有没有问那大爷是怎么死的?” “谁知道呢?有人说是吓死的,眼睛鼓得大大的,象要跳出来一样,嘴巴也是张大的,一看就是被吓死的表情,反正见过的人都说那模样可吓人了!”毛子大口地嚼着包子说道:“你不信可以去看看的啊,不过应该尸体被拖走了。” 深东艺校?董涛那边? 我看向嗲能,他只是低头吃着早餐,象没听到似的。 要不,中午放学到深东艺校去看看咋回事,确实有段日子没跟董涛碰面了。 “一会儿我问问董涛,看看他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吧!” 胜武惊讶地抬起头说道:“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不关我们的事情吧?” 哦,也对,人家又没求上门。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昨晚那看门的大爷为什么会死,究竟是吓死还是猝死? 嗲能清冷的目光缓缓落到我身上,“早上时间,不说废话行不?” “哦!”我打开粥盖子,狼吞虎咽,飞快地吃完,李冲将垃圾全部收拢后就说道:“要是你们想知道那个大爷是不是吓死的,我可以通过我爸问一声,反正也就是打个电话的事儿。” 嗲能摇摇头:“别让你爸坏了规矩,有些事情是不能说的。” 我倒是忘记这一茬了,其实依胜武和嗲能的本事,他们到那个看门大爷的死亡现场,应该也能分析出具体情况,只不过,这件事确实是跟他们俩没关系啊,也跟我没有关系,管他呢!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五章 分明是死气 话虽如此,我倒是没有想到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时,董涛会发短信给我,把宿舍门关上,我给他打电话,感觉还没有响铃,董涛的声音就从电话那端传来:“霍廷,你知道么?我们学校这边有一个看大门的老大爷死了!大家都在说他是被吓死的!” “啊,早上吃早餐的时候,听同学说了,不过你能确定是被吓死的吗?有时候表情痛苦扭曲不代表是被吓死哦,他胆子很小?”我把嗲能后来跟我说的话复述了一遍,“再说尸检都没有出来吧?” “大家都说是被吓死的!”董涛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我笑着劝道:“这个世界哪来这么多鬼跳出来吓人呀,多半是自己吓自己,再说了,他的死亡真相你们都没确定,你们就这么随口说,恐怕也不太合适吧!到时弄出乌龙就不好了。” “那--好吧,等我知道了死亡原因再跟你联系!”董涛讲完就收线了,虽然说是没查清楚,不过董涛每次一遇到这种情况就会紧张,事实未清,就病急乱投医。 这也许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的心理吧。 叹口气,把手机塞枕头边就闭上眼睛,总觉得这两天象没睡够似的,冬雨绵绵,温度适宜,正是补眠佳时,所以我很快就入睡了。 可是没几分钟,就听到走廊上有人追逐打闹,也不知道是哪一间的,听脚步声总是男生在使坏,一般跟个活力28似的,十有八九是男的,女生就算跳得象蜢蚱一样,只要有男生在场的时候,她们都会表现得非常温柔端庄。 下午的三节课一完,我就哼哼说要先回宿舍补瞌睡,实在太困了,眼皮都睁不开。 嗲能却一把揪住我:“天冷了,火锅去!” 邬玉琴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跟毛子说话多被传染了,早上两颊通红,小非哥看了以后给她吃了两粒退烧药就让她回去休息了,所以晚上就只有我们宿舍几个,加上曼华。 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李超东站在门口打电话,朝我们点头示意,看他正忙,我们进去要了个包厢。 刚坐下,门口有人嗨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门口,“林童!”应该说有段日子没见了,林童看起来精神非常好,眼神明亮,笑容挂在嘴边,一看就是心情特别好的样子,他走过来说道:“刚才助理送我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进来了,不过当时不敢喊,怕认错。” 嗲能指指我旁边的座位:“一起吃吧,如果你一个人的话。” 林童笑容更大了,“嗯,那今晚算我的,不过我还有一个助理要一起吃哦。” 曼华看向林童的眼神满是粉红泡泡:“没事的没事的,我们也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而已。” 我随便勾了菜递给服务员,嘱咐她进出记得关门,保证林童背对大门口。 “现在好多了。”林童喝着热茶说道,“我换到帝天,接了些配角来演,不过我是唱歌出身,演戏还是新手,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天天都在看书学习,也请了老师教我,演戏还是挺有意思的,我可以演很多,比如太子,皇子,富二代,霸道总裁,高中生,大学生,反正很多人的角色,都可以去感觉一遍,比起一般人,一辈子只能做自己,当演员还是蛮有趣的。” 曼华笑着说道:“我看到你们的一个什么生活,你真的去锄地了吗?” “是啊,真的不好挖,土很硬,没挖几下,手心就很痛了,起了三个血泡,农民真的很辛苦。”林童又喝了口热茶,“唉呀,不用唱歌的日子真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说着摸摸胸口就咯咯笑出声来。 看着林童傻傻的笑脸,我毫不怀疑如果此刻火锅汤端过来,哈喇子肯定就顺着嘴角流下来了。 曼华又说道:“还看到你们节目组让你们住在乡下的房子里,乡下凉快吗?” 林童摇头,“哪里凉快啊?我住的那个,离他家猪圈好近,臭烘烘的,一个晚上都梦见自己往粪坑里跳,而且山里头没电话信号,蚊子特别多,我们栏目组的人都把衣服什么的蒙在头上,反正不管我们怎么样把蚊帐掩好,第二天都有吃得饱饱的蚊子歇在蚊帐里。” 我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因为演员节目中表现的,我们都以为只是演戏而已。 胜武震惊地说道:“干农活是真的啊?住猪圈旁边?这也太过了吧?” 林童叹口气:“我没住过这么乡下的房子,不过回想起来,还是挺好玩的,就当旅游了呗!嘿嘿!”他调皮地吐吐舌头,“导演说我的文化课还需要加强,所以我也请了国文老师在教我,还有书法和绘画也在学。” 嗲能叹道:“当艺人也太不容易了。” 林童闻言笑起来:“所以来吃火锅减压啊!我有想过约你们一起的,但你们现在肯定功课紧张嘛,所以就跟小施一起来吃就算了。” “小施?”曼华扬起眉毛,林童忙道:“是我新助理,叫施海良,是明伟哥以前跟的那位陶影帝介绍的,挺好!” 我疑惑地问道:“那明伟哥呢?”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明伟了,也没有他的什么消息,其实林童的圈子跟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重合之处,相识也是完全偶然,当然了,林童本人不虚伪造作,在外界的口碑也是萌萌吃货,所以我们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 汤底来了,还有各色荤素菜,嗲能面无表情地将一大盘子笋尖放进锅里,我们便开始涮肉,毛子很激动地夹了一大筷子牛肉扔进火锅里,“牛肉,牛肉,切克闹!”他一个人嘴里怪腔怪调地唱着,曼华笑得手都抖了,“瞎唱什么呢,难听死了!” 林童就象没听见似的,两眼直勾勾盯着锅里的食物,眼睛闪闪发亮,我感觉接根线,可能喇叭的声压级能达到99db! 肉熟了,煮沸后,扔了一把串好的海虾,刚吃着,门被推开,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我们的目光都被他吸引,林童见状一回头,就说道:“小施坐这儿,我给你夹了点肉!” 但是我和嗲能,还有胜武,都看出了这个男子的不对劲,他的印堂微暗,有些青黑,这分明是死气!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六章 非常邪恶 我和嗲能交换了个眼色,我们俩都同时看向林童,因为林童的脖子上有他给的一粒骨珠,先前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某次露出来,我才知道嗲能额外给了好货。 不过,给好货也没什么奇怪的,嗲能一直是这种人,山里人,招待朋友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但李冲说,他姨公司的某个肥姐,会把家里吃不完的,又快过期的食物拿到公司送人。 这也太过了些。 所以才觉得认识嗲能确实是件幸运的事! 不停地煮东西,不停地捞起来吃,有段日子没吃麻辣锅,觉得味道特别好。 一直到全部吃完,嗲能抹抹嘴才问施海良:“你去过什么古怪阴森的地方吧?” 施海良被嗲能这句话问怔住,两眼直愣愣看着嗲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声音,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胜武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接过话头说道:“他当然是看出来的!睡到半夜觉得冷,盖很厚的被子也不暖和,耳边总听到有人在唤你,还能看到一些灵体,对吧?” “这,这……是的!”施海良的声音小了很多。 嗲能指指胜武,“你求求他,他能帮你!不过最好是告诉他你去过哪里,见到了什么,省得他花时间查,我们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 下周二月圆之夜,胜武肯定要去召魂,在这之前,嗲能曾说胜武需要好好休息,不过驱鬼应该不是难事吧? 喝口茶,我看向林童,他正两眼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看样子一副苦思冥想,抓肝挠肺地动着脑子。 曼华的脑袋歪过来歪过去,仿佛这样的动作,就能从施海良的脸上看出什么道道。 我还没有想得太多,施海良就把最近的去处说了一遍,但是他的去处,跟死气一点关系都挨不上啊! 可是,眉心的死气却不是假的,而且他嘴角、眼角都在下垂,死气并非说是一个模样,它是指人能自然生发之阳气没了,这也不是很简单几句能够说清楚的,按老爸的话,就会说:“眼睛是散的。” 这个散字,究竟是什么意思,老爸也说不明白,他说这就是一个感觉。 林童突然哇了一声说道:“上周到那个鬼边森林去了一趟,那边不是边界嘛,过了那片林子,就是另一国了,小施刚回来才三四天。” “你也去了?”胜武狐疑地问道。 林童点头,“有去,但是我没进鬼边森林,因为吃多了杂果冰,拉了两天肚子,就没去,回来的人说小施在鬼边森林瞎走迷路了,还摔了一跤。” 施海良的面色开始古怪起来,似乎有点抗拒的神色,嘴唇也有点微微颤抖。 我给他续了点茶,希望他能尽快平静下来。 “我以前没到过国外。”施海良一口气喝完茶说道:“我以为应该是在鬼边森林碰到的那个怪物引起的。” “怪物?”我们几个都异口同声轻呼,“什么样的怪物?” “我嘛,进了鬼边森林……那个……小便,然后,就,就迷路了,我也不知道走到哪个方向,只知道路上很多红色的花,走着走着,听到背后传来很沉重的呼吸声,就好象有人扛着煤气罐在走路似的。” 施海良说道这里,咽咽口水,他脸上不安的神色越发明显,“我就转过头,看到背后一个人眼睛鼓得很大,皮肤很黑,两手前伸,嘴里嗬嗬地叫着,我吓坏了,撒腿就跑,没想到这个人跟着我跑起来,但是他跑步的样子很怪很怪。” 我心下好奇,问道:“怎么个怪法儿?” 施海良看了我一眼答道:“我们正常人跑步的时候,两臂是自然甩动的,那个人跑步的时候,两腿的关节很僵硬,两手还一直这样前伸着,象……” “象僵尸!”我们还没反应过来,毛子已经惊骇地说出了他的感觉。 “不止如此!”施海良说道:“我想肯定不能被他抓住,不然我肯定有危险,我就捡了块石头砸向他,也砸中了都听到砰的一声,可他只是晃一晃,又接着追过来,一直到我跑到一个象庙不象庙的地方,把人家地上的香炉踢倒了,还摔得一身都是香灰,那个怪物才转身走掉的。” “你们是为什么去那个地方的?”胜武的脸上满是对此事的不认同,“那个庙又是什么庙?” “也不知道为什么去那里,反正那边有少数民族嘛,我们就过去体验下当地人的生活。”这次是林童回答的。 施海良声音有点发抖,“不过,我感觉到自己的背上应该是被碰到了一下,晚上总是又痒又痛,挠又挠不到。” 胜武和嗲能对视一下,最后胜武说道:“明天吧,明天正中午你到我们学校大门口等我,我帮你!” 施海良点点头,但又有点半信半疑地说道:“你这么年轻……” 林童立即擂他一拳,低声说道:“闭嘴,想活就听他们的!” 施海良闭上了嘴巴,嗲能笑笑:“没事的,不是你一个,很多人都会对年轻的法师没有信心,他们以为法力是因为人的年纪而越来越高深的,实际上,法术是个传承。” 其实嗲能的话有点深奥,我也不是太懂,不过,我乐意于帮施海良解决难题,“你要想一劳永逸,就听他们的,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吧?” 胜武笑意很浅,“不过,我的建议是,你最好连最坏打算也做好,合计一下你还有多少遗产,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需要处理的,尽快吧!” 施海良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抓茶杯的手都在发抖,我正想说什么劝慰的话,胜武又补充道:“全部计划一遍,你就会知道最重要的是什么了。” 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不知道施海良今晚回去会不会消化不良,强烈的精神刺激下,他会不会崩溃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如果没有嗲能和胜武的介入,我相信施海良活不了几天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他体内的死气还与普通的死气有些不一样,非常的邪恶。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七章 快十二点了 回到宿舍,嗲能说道:“鬼边森林有好多传闻,都不是什么好的,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过去看看,没想到现在就碰到一个撞进鬼边森林的人。” “嗲能,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觉得林童所在的剧组应该是有什么人使坏吧,故意把人往那个片区引,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把自己的猜测如实说了出来,他们怎么想的都不要紧,“你们说说看,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情?搞不好,这事是针对林童的呢?万一林童跟那个小施在一起,两人都迷路了,然后林童跑不快,也撞上那个怪物,搞不好被咬一大口,就变僵尸了!” 嗲能和胜武整理床铺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两人都回过头盯着我,“你是说,他们去鬼边森林是有预谋的?现在都根本不知道施海良所说的有没有依据。”胜武走到我面前笑道:“你是想当然代入了吧?” 我揉揉鼻子说道:“我想应该没错的,少数民族聚集区也太多了,为什么偏偏要往鬼边森林走?”我把地图册翻出来,“你看这儿,这里二十多个少数民族,就算在宁城,也有少数民族聚集区,临近也有桃花岛,取景取材都非常方便啊。” 胜武的笑容渐渐收敛,“总不可能有人想要林童的命吧?林童就是个普通艺人,也没得罪谁,跟我们还是同龄人,如果真有什么人下这种鬼点子,那应该老早就死翘了。” 嗲能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李冲满头大汗地跑进来,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快吃快吃,益辉妈妈不知道怎么弄的麻辣豆腐干,超好吃,我抢了半袋,其他都被他们分光了!你们先吃啊,我跟他们到外面去买甜筒吃去了。” 进12月了,天气已经凉了许多,还吃冰淇淋类的东西,内火重? 胜武打个呵欠,“我先睡了,阿廷,你慢慢做功课吧!”特别欠揍地滚到床上睡下了,幸好有他提醒,我差点忘了还有语文的文言文翻译没做。 拧亮台灯,迅速进入高速写作业状态。 原以为阿朗是周五就能到的,没想到周六晚上才到,虽然只有三个月没见,但是觉得阿朗哥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他比以前自信很多,眉目舒展,嘴角噙笑,带了好多礼物给我们,还有一些,到的当晚就发快递寄回老家。 新妈妈做了一大堆的吃食儿,阿朗哥大口吃着,还不忘夸赞:“阿婶的手艺真好,太好吃了!” 新妈妈喜得眉开眼笑,“你那是在外国待久了,好不容易吃一顿,自然是觉得家里饭菜最可口。” 嗲能也撑不住笑了,“好吃就多吃点!” 席间老爸也频频给阿朗哥夹菜,都知道他下周便要回老家去,我真妒忌他能放一整月的假期,太幸福了。 吃完饭我去洗碗,兔兔抓着阿朗哥的手不放,非要爬到他腿上坐着,南南则怯怯地拉着我胳膊,没有近前。 陪着老爸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新妈妈嗔怪地让老爸不要拽着我们说话了,赶紧让阿朗哥去休息。 当然,两个小的当晚就跟爸妈一起睡了,阿朗哥睡到小床上,熄了灯我们还在聊。 主要是阿朗哥回来让我们觉得很亲,嗲能笑道:“你能出去走一趟还是挺好的,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凯奇怎么样呢?” 阿朗哥一听又开始聊凯奇和他到了y国进修的一些事情,“那里的人都不错,还认识了几个不错的本地人,当然,歧视这种事情一直都存在,也免不了的。” 差不多聊到凌晨两点,我实在撑不住了,最后就听到嗲能说句先休息吧,明天再聊什么的,我就不记得后续的内容了。 第二天,我们三个都睡到九点多,还是被兔兔说话声给唤醒的。 我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俩个据说能感应到初升太阳的帅哥,居然都闭着眼睛,呼吸均匀,总觉得画风不太对啊! 我一动,嗲能眼睛马上睁开,视线锐利,略带警觉,看得我心都颤了一下,我可没发现嗲能醒来的目光是这样的,再也不想看了,还是起得晚好一点。 “动静小点儿!”嗲能轻手轻脚爬起来,被子掀开就出去了。 我尿急,也往外跑,一把捂住要说话的兔兔的嘴,顺手带了门,把她一直带到客厅沙发跟前才低声说道:“阿朗哥哥给你带这么多好吃的,太累了,你不要说话,让他多睡会儿好不好?” 兔兔马上点头,“知道,我会乖乖的!” 十点半,阿朗哥才睡醒,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你们俩什么时候起来的,我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老爸放下读了一半的报纸:“快去洗漱,随便垫垫,中午带你们去吃牛肉丸火锅!” 到傍晚,阿朗哥才拍拍自己的胳膊说道:“唉呀,我真的是回国了!昨天感觉跟梦游差不多,飞机坐起来还是很辛苦的。” 嗲能笑笑,“周二我跟廷娃都有事,我们就不回来住了,你在家帮岚姨带一下小孩子吧?” 阿朗笑了:“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周二,嗲能所说的月圆之夜来临,月圆之夜无月,虽然说正常应该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在一线城市的深市来讲,这里不会有黑得看不见人的时候,无论走哪儿,都会有路灯,或者一星半点的灯光。 召唤亡灵,没这么简单,嗲能和胜武要求去某个枉死的被害者遇害之处召唤最为方便,胜武微皱着眉头说道:“最好是死前穿白衣的,如果穿红衣,怕对方邪气太重,那人承受不住,也会伤到叔叔。” 周一中午我们就跟李叔碰了面,商量好了去南郊一个废弃的录相带生产厂的旧仓库,那里曾发现一具男尸,死的时候眼睛都没闭上,嗲能十分严肃地说道:“召魂这事,要看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不成功,也不代表就不能再次召魂。” 我还是头一回来这个地方,这个仓库的光线非常暗,我只能大概分辩出他们的方位:“快十二点了,是不是现在开始?”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八章 执念已了 胜武取出八支白蜡烛,不停地走走站站,最后在不同方位点燃,再插上香,口中念念有词,我好象都能感觉到气在这破仓库内缓缓游动。 嗲能面前的,是草、石、水、沙、米、香、树叶这七种东西,他拿出一个小小的瓶子,里面好象有绿色还是蓝色的水,手指沾了一下,在地上写出一个死字,这是用古苗文写出的死,按嗲能的话来说,这个符号,代表了死去人在临死前的最终记忆。 我干嘛?退到某个角落,静待这一切的发生,这个仓库有一种久无人气的尘土气味,不管碰到哪里,都是灰扑扑的。 若有若无的一声嘤咛,一团灰白色的影子无声无息飘了过来,从我眼前缓缓游过,半透明的影子,能看到两只眼睛和一张嘴,腰下象被扎起来的窗帘一样,静静地来到嗲能跟前。 耳畔划过极轻的声音,象是有人在远处说着什么,又象是邻居夜半的一声梦呓,或者是恍然的幻听,又一道极淡的身影飘过我眼前。 嗲能和胜武,分别在跟影子交谈着,一道强烈的灯光射过来,我知道,是李叔带着人过来了。 也不知道李叔用的什么方法,我听到沉重的镣铐拖在地上的声音,将仓库大门缓缓打开半扇,两个影子都面朝大门,我这才注意到随行的四人,都没有穿职业装。 李叔看见了我,我便将早已召好的石鬼送到那个被铐着的人身上去,他打了个冷颤,把脸转了过来。 这个人,约摸三十六七岁,脸很圆,单眼皮,眉毛紧压着眼睛,眉棱十分锋利,紧抿的嘴唇,扁塌的鼻梁,怎么看他都很阴戾。 李叔看向嗲能和胜武,二人向这个男子走过去,“李叔,只让他一个人看见么?” 李叔点点头:“对,只让他一个人看到就行了!” 嗲能右手中指点了下这个人的眉心,胜武则给他脖子上挂了个铃铛。 二人做完这一切,朝那两个影子作了个手势,那俩影子一看见这个手势,立即变得面目狰狞,几乎是咆哮着冲到他跟前,朝他怒目而视,他们的脸开始变化,一个嘴角吐着血沫,头上的伤口不停地汩汩流着鲜血,整张脸都变得鲜血淋漓,还有一个面色渐渐青紫,眼睛上翻,半张着嘴,舌尖露在外头,分明是被勒死的模样! 这个人吓得大叫,在屋内拼命乱跑,镣铐拖在地上,发出沉重又刺耳的敲击声和拖拽声,任凭他腿脚怎么长,都不可能跑得过阿飘啊! 我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儿,意识到这人应该已经被吓得尿失禁了。 “我认罪我认罪,求求你别叫它们跟着我了!”他跪在地上拼命磕头,“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我认罪,呜 ̄” 这个人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完全没有刚才的狠戾模样,胜武突然说道:“它们说,你杀的人,远不止这几个。” 这个人一哆嗦,低低说道:“我全说,我什么都说!” 胜武看他一眼,走到嗲能身边,他俩在一旁低低说了几句,走到李叔身边说道:“它俩不肯走,要看到这个人认罪,才肯离开!” 我看向那两个影子,它们不可能进到李叔工作的地方,其实换个角度,李叔为了将真凶绳之以法,也是蛮拼的,想尽各种办法使得犯人伏法。 李叔愣了一下,“我这里,没问题,只是听说它们没法进到我们单位里面……” 胜武笑道:“李叔,包在我们身上!” 嗲能回到宿舍,把李冲叫起来,我们四个一起进了李叔单位,李冲是熟脸,打小就在他爸单位窜进窜出,看门大叔还跟李冲笑着打招呼,夜里人很少,我们进去一点阻碍都没有。 一进去,我在大门口等着,李冲带着嗲能和胜武就进去了,不一会儿,李冲摸着肚子走出来说道:“靠,饿了,我觉得晚饭吃得挺多的,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饿了。”今天干活了呢,饿也很正常吧? 摸摸兜,钱包忘带了! 苦着脸说道:“我忘带钱包了,不然可以请你吃顿夜宵的。” 李冲嘿嘿一笑,“没事,我带了!刚我爸给了两百,让我带着大家去吃夜宵呢。” 有夜宵吃当然是好的喽! 李冲熟门熟路的走到某个座位的文件架上抽了几张纸递给我:“喏,看看,这上面有粥,粉、面什么的,你想吃啥就点啥,可以外送的。” 我俩研究了半天,最终点了个皮蛋瘦肉粥。 半小时后,粥来了,吃完粥的我们,开始昏昏欲睡,可那几个还没出来。我不耐烦的把脚踩到椅子下方的搁栏上,“这个人是杀了多少人啊,到现在还没交待完。” 李冲正肃地说道:“询问录要求非常详细,时间,地点,作案经过,还有凶器扔在哪里都要说清楚,说不清楚的,还得反复询问,其实破案不是什么特别难的,我老爸说主要就是一个询问过程,全是攻心为上,跟犯人斗智斗勇。” “嗯?真的?”我半信半疑,“有这么容易?” “你想啊,现在都是啥平安城市了,哪儿没有监控啥的,别说你杀人了,就是你扣个鼻屎都给你拍得清清楚楚,犯事儿后,哪这么容易逃呢?很多时候,是警力不够啊!”李冲有些郁闷地说道:“我爸经常在春节啊,国庆啥的跑案子,不在跑案子,就在开跟案子有关的会,我那个爸,都是传说中才有的严父了。” 我们俩一顿傻笑,李冲忽然低低问道:“那天火锅时候说的鬼边森林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按胜武知道的来讲,鬼边森林是一个边界森林,那里面说是有一个黑湖,湖边住着一位黑法师,死掉的人,只要投入黑湖,黑法师就会帮助他成为不死之人。” 我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就在我和李冲朦胧睡着的时候,幽幽冷气把我冻醒,两道影子就飘在半空中,静静地看着我。 瞌睡在零点零零零几秒飞走不见,我身不由己地坐直,盯着这两个影子,他们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想来执念已了,就快离开了。 本章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幸好逮住了 我看向那两个影子,错落的脚步声传来,嗲能和胜武都走出来了,李冲趴在桌上睡得昏天黑地。 把粥端到另一张桌上:“我和李冲刚才已经吃了一些,你们也吃点吧,应该饿坏了。” 李冲叫的是一个大例份的,十个一次性的小碗,也足够我们分了,一看嗲能和胜武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已经非常饥饿。 一抬头,那俩影子不见了。 “不用东张西望了,我放它们离开了。”胜武吃着粥,还把话说了出来,“我们尽量吃快点,还能赶回宿舍睡个回笼觉。” 嗲能笑道:“那动作要快,马上四点了!” 最终,我们就在李叔叔的办公室趴到六点,然后李叔指着某个抽屉说道:“这里面有一次性的牙膏牙刷,凑合着先用吧,一会儿吃了早餐我就送你们过去,真不好意思,让你们熬了个通宵。” “没有,我们吃完晚饭就睡了三个多小时,再加上这边两个多小时,差不多也有近六小时睡眠,中午我们再补睡一个小时,也就不会怎么样了。”胜武笑呵呵地答道,“再说,任何人碰上这事儿,不都得攒劲帮忙么?” 早餐很丰富,李叔叔让我们多吃点:“这是个大案子,解决以后,估计上头会给我们派奖金,其实啊,奖金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个案子我跟了十多年,真是……哎!这滋味也就只有自己体会了!” 跟案子,当然是不容易的,李叔叔曾说,他跑东跑西,有一次差点追上了,可那个从高高悬崖一下子跳到崖底的江里,他特别痛恨自己腿短,跑不快,心里那懊丧的滋味儿,就别提了。 懊恼异常的他,经过这事,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他捉拿归案,终于在他过了不惑之年后,完成了这个心愿。 李叔满脸笑容,笑容里透露出几分轻松,还有几分淡淡的成就感,我相信是因为这件案子的了结吧。 跟他一起加班的,还有一个是重案组的,比他年纪大,据说当年也曾跟过一段,后来调到其他组才没在一起搭档,二人都对当年的事唏嘘不已。 中午,我们几个飞快地吃完中饭,回到宿舍一拉窗帘就躺下了,实在太困,啥事都不愿想。 睡得真香,不知道谁的手机唱个不停,心里烦透了,撑起身子喊道:“你们谁手机在响啊?掐了掐了!” 睡对面的胜武伸出个中指,“猪,那不是你的手机在要死不活的叫唤么?” 我的?睡眼惺忪地在枕边到处乱拍,最后在被窝里找到手机,正想掐了,一看来电是深艺董涛,我眨眨眼就接了电话:“喂?” “还在睡呐?”董涛的声音有点急切,“就是我们那个守仓库大门的老头儿,已经确定是吓死的,虽然我快毕业了,但总还是怕出事啊。” 被他这几句弄得很清醒了,瞌睡也没了,我揉揉头发,坐起身来,“我晚点跟他们说一下再回复你,这段时间我们挺忙的。” 阿朗哥在深市只待一周就要回老家,所以嗲能跟我都默认每天回家住,直到阿朗哥回去,但这种情况,就要再商量了,嗲能很久没有接收钱的活儿,他的收入我从来没有过问,可是总不会有人嫌钱多的。 “怎么了?”听到我的叹气声,嗲能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我就知道他心细,大致说了几句董涛的事,嗲能起身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套上外衣坐到我床边说道:“钱不钱的,是其次,你挣钱只是没跟你说而已。既然董涛有事相求,那就去看看呗,这事儿跟他没关系,我想他只是害怕吧。” 嗲能的话提醒了我,回想起董涛在电话里的声音,急切中带些惧意,很少有人能对这种事情没有反应,除非象胜武和嗲能这种司空见惯的,但这种,又说明他们见得太多,脑子开始麻木? “那怎么说?我是想着阿朗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春节他是不可能再来的,所以……” “所以你是想趁他还在你家住着,就尽量不在外头?” 见嗲能明白我想什么的,我就笑着点头,“嗯,我就是这意思。不过,你……” “我明白!”扭头喊胜武:“胜武,别睡了,晚上去家里睡吧!”嗲能一嗓子把胜武和李冲都喊醒了,毛子跟女友在外头浪,所以宿舍内就咱们四个。 几句话把董涛的事情一说,李冲皱着眉,“深艺那边有点乱……” “怎么了?”嗲能放下水杯问道:“我去了几趟,没发现什么乱的。” “你每次去都是半夜了,我见到的时候,都是刚放学,或者课间的时候,一帮人,从楼上打到楼下,又从楼下打到楼上,还有从教室打到老师办公室门口的。” 李冲的话,让我咋舌,中学生打架哪儿都有,但是象李冲描述得这么形象的,比较少,不,应该是实验学校很少,上一次朱益辉的事情,弄得全校空气都跟腊月天被冻硬的毛巾似的,后来就没再发生过了,而益辉现在看起来性格什么的,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嗲能笑道:“不管他们乱不乱,董涛都求到我们了,就伸手帮一下吧,再说,我还不确定能不能帮上忙呢,具体情况都没闹明白,到时见了再说。”转头对我说道:“跟董涛说一下吧,下周我们去找他。” 我给董涛发着短信,李冲打个呵欠问他们那晚在他爸单位的事,胜武神色肃然:“那个犯人,还好给逮住,十几年他就杀了快二十个,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残忍,而且很冷静,特别不容易对付,我想你爸抓他真是费了牛劲了。” 李冲眨眨眼,又眨眨眼,“快二十个?那这是特重大的案子?” 嗲能接过话头说道:“你爸查到的,是十一起,其余都是他后面交待的,如果他没交待,你爸都不知道可以并案,这个人的确是很罕见的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的杀人犯之一,如果没你爸这么些年锲而不舍的责任心,还真不一定能顺利归案。”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章 那件事 嗲能的话,让我有一种认同感,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李叔叔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当年一起努力的人,有的,已经不在人世了,可他依旧没有放弃,大概也是这份诚心感动老天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我把这事儿跟老爸聊了几句,老爸叹口气,“他们也够辛苦的。” “李冲睡我以前的床位啊?”阿朗哥听到我们的聊天后问道:“那倒是蛮有缘份,走之前约出来一起掇一顿呗,好歹也同班同学了一些日子,我把凯奇也叫出来一起。” 我想了想,确实好久没看到王凯奇了,就对阿朗哥说道:“要不,到凯奇那个烤肉店?他家烤羊排不是一直味道不错么?我们可以一起去,到时老爸他们在别桌就行。” 大伙儿就这么愉快地敲定了周五在凯奇原先的烤肉店里吃饭,一个是为了聚聚,另一个也是小海龟回来的碰头会。 周五早上,接到了董涛的电话,意思是周日傍晚在北门等我们。 北门,离那个旧仓库比较近,我们也能理解他为什么会定在那儿,那边人也少一些。 胜武笑道:“董涛一直很紧张,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说他跟那个老头儿有什么秘密?” 我马上摇头:“怎么可能?董涛他爸,凶得要死,每天训儿子都训得出二元一次方程式了,董涛要在外头有点儿事,他爸肯定抄家伙就上前揍。” “哈哈哈!”见识过董涛他爸本事的我们都一通乐,李冲走过来笑道:“哎,今儿晚上,毛子也要去的吧?” 我严肃地点点头:“弟妹也肯定要带去的,万一他下次来的时候,时间不够,也就撞不上面了。” 由于晚上吃好的,中午胜武又把我们几个拉进了牛肉粉店,我不满地抱怨道:“连续三天中午吃牛肉粉,你是看上老板女儿了还怎么滴?” 胜武瞪大眼睛:“你会不会说话?今天下午我们放学早啊!算了,唉,给你加五块钱牛肉总行了吧,我请!”说完,还朝我翻个白眼。 李冲嘻嘻一笑,“我也好久没看到凯奇和阿朗了,长胖了吧?胜武,牛肉点个大例牌的,我也蹭点儿啊!” 胜武果然叫了十块钱的牛肉一起吃,嗲能把我碗里的青菜给挑走了,胜武一见又加了五块钱青菜,吃得倒是很爽。 “你们要回去眯会儿不?今儿下午就两节课,反正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吃完牛肉粉,毛子和曼华手拉手走出小店说道:“曼华说她昨晚上没睡好,她们隔壁,半夜有人吵架,打得很凶,所以中午回教室趴会儿。” 既然毛子有地儿猫着了,我们也就不再拉他,回宿舍后,李冲自告奋勇去打了瓶开水,嗲能冲了点苦丁茶来喝,“廷娃你先睡吧,我喝完茶再睡。” 迷糊间,还能听到嗲能跟胜武在低低说着什么,关于深艺董涛说的事情吗? 下午,两堂课一完,大伙儿拎箱的拎箱,背包的背包,陆续回家了,老爸开了车到校门口接,周五人都是很多的,各种各样的车都堵在校门口,把很窄的路面挤得跟菜市场似的热闹非凡。 老爸把我和嗲能拉上,毛子他们说要去坐地铁,确实凯奇那个店也不远。 我们到的时候,还没开档,凯奇正坐在门口玩手机,旁边摆了个果盘,我们下车后,又来了一群,跟阿朗哥分别打招呼,这应该就是凯奇他们班以前的同学了。 南南和兔兔很安静地坐在桌子边上,凯奇的合伙人走过来含笑与我们招呼,给两个小家伙端来了果盘。 当面前有东西吃的时候,两个妞妞都乖得有一腿,不吵不闹,还很有礼貌跟对方道谢。 老爸打量着周围,我很喜欢凯奇烧烤店,是因为他这个店的后院特别舒服,用绿植隔开,还搭了帆布凉棚,除了吃烤肉的餐桌外,角落上还有个秋千藤篮,上面扔了两个软软胖胖的靠枕,一看上去就特别休闲,让人很想坐上去晃两下。 不知道是谁先说毛子女友漂亮,接着一帮男生就着女友的事儿论了半天,谁的女友头发长,谁的女友眼睛大,谁的女友胸大,谁的女友把他甩了跟某某某好上了,总之,一堆女友话题。 五点开席,除老爸他们以外,另开了三桌,看得出阿朗哥非常开心,到国外生活了三个月,确实有些地方不太一样,我感觉快乐因子在他身上跳跃着,凯奇哥的眼睛也闪闪发亮,说了好多国外的趣闻。 我跟嗲能坐到老爸那桌,慢慢地吃着烤肉和烤土豆片之类的,小家伙们对烤葫芦瓜表现了浓厚的兴趣。 凯奇班的某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某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走过来找老爸问了点事儿。 他走以后,老爸笑道:“他们家在x市拍了地皮,准备建高档酒店,问我跟鼎盛熟不熟,能不能让那边接手这活儿,设计费会给高价的。” 新妈妈抓了一根羊排骨说道:“找你同学他哥帮忙呀,介绍业务给他,人家怎么地也会炖肉汤给你喝的。” “哪儿就饿成这样了?”老爸笑了,“这人可能是家里头长子长孙,这酒店旁边还有个综合体,他说家里头让他练手的。” 嗲能看向老爸:“叔叔答应没?” 老爸点头道:“为什么不应,阿朗的同学求上门,怎么样我都应该给个面子嘛,何况他是王家的人。” 王家人钱多,这是没得说的,看王凯奇无论走哪儿都是名牌,我常常怀疑他家是不是挖煤的,可他每次都笑着回答我:他家是卖茶叶蛋的。 阿朗哥从那边拿了小碟烤好的河虾过来:“阿叔,刚才那个,出资额我打听清楚了,综合体加酒店和周边,一共是6.8亿,资金差不多了,我同学说帮忙尽快落实,这是纯商业的,设计费保证不会拖欠。” 老爸点头:“放心,我会跟你赵伯伯说的。”阿朗哥这才回到座位上去。 赵伯伯,当然指的就是鼎盛总工赵国泰了,新妈妈剥了虾喂给南南吃,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那件事儿,要不要跟他俩说?”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一章 邪门儿 什么事儿让他俩这么神神秘秘的? 见我看向他俩,老爸清清嗓子,“呃,兔兔说保安室那儿总有个女的,披散着长头发看向马路对面,我经过几次都没看到,你妈也没看到,上上周她有点低烧。” 新妈妈接着说道:“只是这么一两天有点烧,后来没事了,周五早上送她上幼儿园她也这么说,阿朗来的这一周就什么都没讲了,嗲能,你要有时间就看看是什么情况呗?阿姨也不是那么想给你们添麻烦的。” 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怎么不早说呢,没准当天晚上我们就过来了!” 嗲能也颇为严肃地说道:“阿姨不要说麻烦不麻烦的事情,小孩子眼睛很干净,什么都看得见,一旦她这么说了,就要提高警惕,有的东西来势汹汹,万一一个把握不当,痛苦的不是兔兔吗?” 新妈妈举杯的动作一顿,点头说道:“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我们不是另外还有一套房么?春节的时候住了些日子,后来吧我也没去,昨天晚上我想着把不锈钢蒸锅拿过来,结果一开门,就有个白影子一飘,吓得我把门一锁就回来了。” 我和嗲能交换个眼神,嗲能安抚式地笑着说道:“这个没事,等下我就去。” 胜武直着脖子把烤肉咽下去,直接说道:“一会儿我也去。” 我皱眉看着他:“你吃这么多肉,行么?” “这有啥不行的?就是厉鬼我也不是不能对付啊!” 听胜武这么说,新妈妈脸上绽开了笑:“那就,交给你们喽!” “嗯!”胜武鹅状点头,拍着胸脯说道:“包在我们身上。” 隔壁桌突然开始大笑,老爸看着一脸羡慕,“唉呀,年轻就是好,现在想乐,好象也不太能乐得这么有氛围了。” 新妈妈嗔怪地看他一眼:“一把年纪,当爹的人了,你就省点力气吧!” 南南仰着头,看着隔壁两桌热闹劲儿,眼睛亮晶晶的,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嗲能,你看南南!” 嗲能转过头,定睛看了几秒钟:“她喝醉了!正在傻笑呢!” 我就说怎么笑成这么个傻样,等等,喝醉了?我不敢置信地指着南南问嗲能道:“你说的是--她喝醉了?我没听错吧?” “你不信,问你妈!”嗲能从烤网上夹起一片茄子放进小碟。 我推推新妈妈:“南南真的醉了?” 新妈妈朝我老爸丢个白眼:“怪你爸!” 老爸讪讪地说道:“我把啤酒当橙汁喂给她喝了,她喝了半杯……” 我无奈地笑着朝他伸个大拇指:“爸,您真牛!两岁半的女娃都能给您养成酒鬼了!将来只怕是女中豪杰!” 话刚落音,南南咕咚一下栽倒在新妈妈腿上,依旧在傻笑,乌溜溜的黑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新妈妈皱眉指着老爸:“你真是的,你说我怎么敢把两个小的放心交到你手里?我就奇了怪了,廷娃你是怎么把他养大的,还能养得智商正常。”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嘿嘿,我是阳光雨露孕育成人的。” 胜武看得哈哈大笑,李冲举着杯可乐过来:“你们笑什么呢?”胜武把南南指给他看,李冲一见也乐了,“还真是喝醉了,我说,她不会发酒疯吧?” 新妈妈抱着傻笑的南南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哪敢让她喝酒?” 嗲能上前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额头,最后喂了一勺什么水给她,南南笑容收了,表情严肃地看着我们。 这边几个人都围着,引起了隔壁两桌人的注意,曼华过来轻声问道:“胜武,出什么事了?” “霍廷他妹喝醉了!”胜武指着我说道,我瞪他一眼没说话,曼华惊讶地说道:“霍廷妹妹喝醉了?怎么不是霍廷醉呢?” “你这人什么想法儿啊?为啥非得我喝醉啊,从头到尾我喝的都是雪碧,有听说过雪碧喝醉的么?”我不爽地皱眉,“还不是我爸拿啤酒给人喝,不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被灌醉啊?你灌啊?” 一席话说得一堆人都笑起来,“叔,您太逗了!”曼华一知道,等于大包厢里所有人都知道了,倒也有几个男生的女朋友热心地去找来湿巾给小朋友擦脸,还帮忙抱了一会儿,送回来的时候,南南已经睡着了。 嗲能笑道:“她醒来就不会有事,刚才喂了不会醒来头痛的药水,明天早上给她早餐吃豆花吧。” 新妈妈叹口气,又嗔怪地说老爸:“你啊,真是没事找事。”而兔兔早就自己跑到沙发那样睡了,在这种时候,小屁孩儿最能找到办法放松自己。 新妈妈看到嗲能站起身坐到兔兔睡的沙发上,松口气说道:“廷娃,你也过那边坐着吧,然后把俩椅子靠一块儿,我把南南放下,一直喂小的,我都没怎么吃东西。” 把俩椅子靠拢,新妈妈把南南放下来,我把嗲能脱下的运动服外套给她盖上了,又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兔兔,老爸就往新妈妈碗里头夹烤肉。 李冲拖个椅子反向大叉叉这么一座,笑道:“霍廷,你爸妈感情还不错呢,每次都看他们挺好的,哪象我妈呀,我爸一回家,我妈就叉着腰:‘你去买米’、‘你去买油’、‘你睡沙发!’‘你还知道回来?’真的就跟单柄茶壶似的。” 我和嗲能都笑起来,我说道:“李冲,没这么夸张吧,阿姨挺温柔的啊!” “呵呵,她温柔?她的温柔也是孙二娘式的!”李冲别过脸哼了两声,又小声说道:“对了,我姨……说要好好谢谢将军,嗯,问一万八打得住不?” 嗲能点点头,李冲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行,另外,你们下周六日有空不?那什么,我表姑妈嫁到珍珠滩那儿,珍珠滩的人,感觉上都挺邪门儿。” “邪门儿?什么意思?”我盯着李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二章 七瓣大蒜 李冲咳了一声,“下周六我那个姑爹五十岁,过寿,我爸有任务去不了,我妈不肯去,我是说你们能不能陪我去一趟?这事儿逃不了的,我必须得去。” “你先说说邪门是啥?” “好好的日子不过,一个接一个的去上吊,你们不觉得很奇怪么?” “一个接一个?”这一次开口的是嗲能,他眨眨眼,“你能说得更细点么?说清楚一些,我考虑下,再决定要不要陪你一起去,我们一周也只能休两天。” 李冲想了想道:“要不这样,我手上拍了点照片,明儿我带出来,咱们在书城的仙踪林见,十点半,行不行?” 嗲能点头:“可以!” 第二日,阿朗哥在家收拾着东西,我们早上吃了早餐后,就把两个小的还有阿朗哥也拽出来了,南南果然没有因为头天喝醉而头痛哭闹,但是精神很不济,一个接一个打呵欠,几个到仙踪林坐下后,嗲能点了一堆吃的,“乖乖吃东西嗲能啧了一声,“这个地方在珍珠滩?” 李冲用力点头:“嗯,离珍珠滩走路不到两小时,坐车就更快了,不过进山的话,最好是租个车,那边有点偏。” 一旁不作声的阿朗哥忽然说道:“昨天李冲说一个接一个上吊,你的意思是说所有人都是同样的死法?” “没错,都是同样的,据我打听到的,很多甚至就是去买包烟,平时抽的牌子卖完了,回家就找根绳子上山吊死了,很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冲一边说一边叹气,“真是搞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要死那条路,别人说珍珠滩以前打仗死了很多人,然后当地人还在血染红的地方养珍珠,那些魂魄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胜武摇头:“这不可能!养殖珍珠跟那些死去的英灵不冲突,肯定是有别的缘因,而这些真正的内情,你探听不到。” 阿朗哥咳了一下说道:“按李冲拍来的照片片,这些尸体有新有旧,说明那片林子里有很多自己想不开就进去的,难道就没有人觉得奇怪吗?”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有是肯定有的啊!但是没人想出办法来阻止这种事情的发生吧?专门把人往那条路上引,杀怨之气是不是太重了些?难道这么多吊死鬼索命?” 偶尔这么几起,可以说某个吊死鬼索命,但一座山头都是这样的事情,很难有人相信吧? 不过在李冲说出来之前,我确实是从未听过珍珠滩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孤陋寡闻。 嗲能指着照片说道:“胜武刚才指的,应该是索命的阴魂,这只是个直接反应,不代表真相,要想知道确切的消息,我和胜武都得去一趟,去之前……”嗲能扭过头看向李冲,“要帮忙准备一只公鸡,一碗大米,一杯酒,三根香,还有一碗醋和七瓣大蒜。” 李冲连忙拿出一个小本,忙不迭地往上面写着:“一只公鸡、一碗大米、一杯酒、三根香、一碗醋,还有七瓣大蒜,嗯?大蒜?大蒜?” “有什么问题吗?”嗲能清亮的目光落在李冲身上,李冲怔了怔说道:“没问题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们有事情要讲,乖的话,哥哥们讲完了带你们去儿童公园!” 都说头天喝醉的人,第二天会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南南举着一个巧克力格仔饼吃得很高兴,幸好戴了手套,不然那一手抓得要难看死了。 十点半差几分的时候,我们看到了李冲站在仙踪林门口,正在东张西望,我站起身朝他挥手示意,看到我的动作,点点头,走了过来。 刚开门的仙踪林,当然没有什么人,李冲坐下来,捏捏南南的小脸,又摸摸兔兔的脑袋,从背包中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有十来张照片,有的拍得手抖了一下,所以看得很不清楚。 “你们看这张!”李冲熟门熟路的,从这十几张照片中扯出一张,我一看吃了一惊,照片里是一个吊死在树上的人,整个人半跪的样子,由于时间过长,他身上已经腐败得看不出原样,但依稀能辩出是个男人,只是,他身上长满了青苔。 他整个人趴在树干上,一副“我没脸见人”的态度死在树干,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脖子上那根绳索,让我们都能很清楚地看到他的死因。 还有一张,就是一根长长的绳索吊在悬崖边的树上,半垂着头,眼睛睁得又圆又大,但是没有焦距。 手抖的那一张看不清楚外,其他的都很清楚。 照片看得人很压抑,大家久久不语。 十六张照片,代表了十六条生命。 “珍珠滩是个什么地方?离这儿远么?”嗲能问李冲道:“我以前没听说过珍珠滩。” 李冲便说道:“珍珠滩离深市不远,原先是一个珍珠养殖基地所在的小镇,依山傍水,后来……没人在那里了。” “为什么?珍珠养殖基地怎么会后来没有人了?撤资不干了吗?”我忍不住问道:“就算不干了,跟镇上的人也没关系吧?” 总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吧?后来没有人,我就不太明白了。 一直趴在桌上睡觉的胜武被南南突然拍了一巴掌,身子一动,醒过来了,“你们在说什么?” 李冲叹口气,把照片递给胜武看,胜武揉揉眼,接过照片,越看越眉头紧皱,咬咬嘴唇,拿出一张照片:“你们发现这张没有?” 胜武的手点到的地方,是一具半趴在地上的尸体,他身体微侧,脖子上还紧紧地系着一条深色的绳子,看不出是什么质地,但衣服和鞋来看,应该是个男人。 尸体腐烂过,照片上看起来是半干状态,牙齿微微张开,这些倒也没什么,尸体都差不多的,关键是,这具尸体的旁边有个极淡的影子,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影子就在旁边的一株树下,在我看来,它象是在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三章 那个母夜叉 李冲走了,其实他可以跟我们一起陪着两个小的玩,但李冲说他得先去安排嗲能所需要的东西,否则下周时间紧急,万一没有备妥,影响了正事就麻烦了。 李冲说的也对,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此事执着,不过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两个小家伙对于先前我们的交谈什么的,配合得很好,只是仰着脸看我们,并没有半点吵闹,想必是嗲能口中的儿童公园对她俩的吸引力极大,完全能压抑住闹腾的性子。 才几岁的小丫头,够不容易啊,为了能骑旋转木马,也是拼了。 “你一个劲儿叹什么气呢?”抱着南南的阿朗哥不解地看着我,“从进儿童公园开始你就在叹气,你每叹一声,南南就转头看你一下。” “嗯?有么?”我不走心地应道:“我是说俩丫头,为了能到儿童公园骑那个旋转木马,够拼的,刚才硬是一句话都没说。” “能说什么啊?看到照片吓都吓死了好吧?”阿朗哥甩个白眼,“普通人看到都会害怕的。” 阴阳两隔,指的是生命的两种形态,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人都是害怕死亡和死亡这种形态的,因为未知而恐惧,人之常情。 今儿天气不错,有阳光,所以带孩子出来的的家长有不少,我去买了充值卡,把两个小的先送上旋转木马,胜武和阿朗一人带一个,我和嗲能则站在栏杆外面。 “珍珠滩是不是就是小桂收费站出去的那个?”我想起以前曾经过去一个废弃的珍珠养殖基地,如果是那里的话,正好往北就是绵延的山脉,不过,野生密林什么的,好象没有见到过。 嗲能答道:“应该不是,到小桂那个珍珠养殖基地,从你家走高速,只要四十分钟,但我问了李冲,是从另一个出口出去,过了隧道,从塘口收费站出去大概十二公里,高速公路要走一小时十分,明显远了不少,小桂是西北方向,塘口是正北偏东方向,也没有挨着,虽然都是归一个城市管。” 隔壁的惠城曾经大力发展珍珠养殖,有多个养殖基地,在我刚到深市时,还听过养殖基地搬迁到桂省沿海的。 所以,那个珍珠滩就是在那会儿被人忽略了? “有可能那个地方被人设了阵啊什么的,只要你一有什么负面情绪,马上就会被诱到那个山上的密林里,找根绳子结束自己吧?” 我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找不着合适的答案,希望这么说是对的? 忽然感觉头顶很痛,我轻轻地捶着,示图减轻点那种钝痛。 嗲能愕然地看向我:“你什么毛病?” “头有些钝钝的痛,而且就在百汇穴旁边。”我皱着眉头回答,确实是不舒服,头痛跟牙痛一样,难受死。 嗲能在我背上某个位置一按,我立马痛苦地喊出声:“嗲能你要不要这么大力气?” “你感冒了!一会儿去喝点热的,中午带你吃顿热热的火锅出点汗就没事了,带了衣服没?” “啥衣服?”我不解地问道:“又不在外头过夜,还要带衣服?” “笨,当然是小孩子的,一会儿吃完火锅,她俩满头大汗咋办?”嗲能点点我脑袋,“你总是没把别人放在心里头。” “没有没有,我是刚才没反应过来你指的丙个小孩子嘛!”我据理力争,争赢了算我的。 胜武带着两个小的下来了,“哥哥我们去坐那个小蘑菇好不好?”兔兔拉着我指向不远处的在围栏中正在飞速旋转的蘑菇椅。 我看着就晕了,不过,小孩子什么都好奇的,我总得陪着她们一起玩,谁让我是她俩的哥呢? 把她俩抱进蘑菇里,机器一开动,我们就在小小的地方不停地开始转圈,随着蘑菇的转动,眼前的景色变成了一条条横向的线,由这些线拼成了扭曲的画,等蘑菇停下时,我已经迈不出两步了,走路都歪歪扭扭,跌跌撞撞。 胜武抱着南南在我背后哈哈大笑,郁闷死我了,兔兔走路也撞来撞去,还跟另一个好不容易站起来的小朋友撞在一起,半天爬不起来。 我还担心小朋友会哭,没想到两个小孩都嘿嘿傻笑。 松口气,还好没事,小孩闹别扭最麻烦的,总把大人给扯到里面,还不是三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走到外头,兔兔又指小火车,我们只得再陪着去溜达一圈,这回我不想上去当傻子了,阿朗哥陪着兔兔,嗲能抱着南南上去溜。 胜武说道:“刚才跟将军说了,将军说起王凯奇以前有个叔,就是在珍珠滩搞珍珠养殖的,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地方,可以问问凯奇。” 凯奇会开车,自己也有车,如果……唉,总想让人家当免费司机肯定不行的。 所以,最好还是等我们自己够了岁数把车买了自己开最好。 但眼下……我叹口气:“算了,我问问玉琴要不要去探险,这小姑娘有点胆大如斗的意思,不过进那密林我那啥……” 给玉琴一打电话,刚一声就被接起来了:“霍廷,你个王八蛋!”花腔女高音直接震得我手一抖,差点手机掉地上,“阿朗来了都不多叫我出来吃一次!不管,今儿晚上算我的,把你们全家都叫上!赶紧出来,不出来给我游过来!” 我还没说正经的,电话就挂断了,一扭头,胜武正一副看戏的眼神盯着我:“女人不能惹啊!” “唉!”我长长叹口气,胜武在旁边抱着肚子狂笑,我真是很苦恼啊! 下了小火车的嗲能和阿朗看到我那副吃了一嘴苦瓜的表情,都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把邬玉琴的原话复述了一遍,嗲能也忍不住笑了:“叫上就叫上呗,我们宿舍的几个,加上玉琴几个玩得好的,曼华也叫上吧,还有谁一起喽。” 我再次捞起电话打给李冲,让他记得把那些吓人的照片全部带在身边,晚上去吓吓那个母夜叉邬玉琴。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四章 气管炎 李冲一听是跟阿朗哥一起吃晚饭,毫不犹豫地就点头答应了,因为他俩一直是画友啊! 嗲能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说明了邬玉琴的意思,老爸在电话那端也笑得止不住,当然也是同意的意思。 我还没有想什么,兔兔又嚷嚷着要去坐青蛙跳跳,我们四个大男孩,陪着两个小的,就这么在阳光下的儿童公园卖着蠢。 倒也换来了一些大人的赞许:“人家的哥哥就能陪着妹妹来儿童公园,我那个儿子,唉,就知道玩游戏。” 其实我也爱玩游戏的,只不过……唉! “我们喝点东西去吧?”我实在是被太阳晒得口干舌燥,低头对俩小的说:“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吃中饭,吃完中饭带你们去看画展,看完画展晚上玉琴姐姐请我们吃饭哦!” “噢!”兔兔举臂欢呼,南南也跟着举起两只小爪子,结果下一句兔兔就问道:“我们是不是晚上要住酒店啦?” “住酒店?”我愣神,“谁跟你讲我们要去住酒店啊?” “你不是说玉琴姐要请我们吃饭吗?晚上请了,不带我们住酒店吗?”兔兔问得一本正经。 哈?我们大家都哭笑不得。 倒是嗲能脑子转得快,对兔兔说道:“只要你今天表现得乖乖的,我答应你,下周带你出去住酒店,住高档酒店,有自助餐吃的那种,好不好?” 兔兔马上用力点头,还用细细的手指跟嗲能拉勾。 中午随便对付了一下,晚上,玉琴说是在王家旗下的一个海鲜店里吃饭,什么皇宫海鲜酒家,装得很是富丽堂皇,一进那酒店大堂我就想起初见王凯奇他那一身的名牌晃得我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 王家的家风应该就是这样:我要用钱砸死你! 玉琴早就站在包间门口,看到我们就迎上前来笑道:“怎么样?我来得很积极吧?嘿嘿嘿!阿朗,你又帅了!” 阿朗哥温润的笑笑,拿出一条手链,“这个是上次从y国皇宫出来的那条街上买的,应该很衬你。” “哇!男神居然给我送礼物了,太幸福了!”邬玉琴脸上激动的表情显而易见,一叠声地说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见老爸和新妈妈没一起来,不由说道:“怎么叔叔阿姨没来啊?我爸和我妈一会儿要来呢,到时没人陪……” 嗲能拇指向后一点:“那不是嘛!”我一回头,爸妈正朝我们走过来,看得出老爸也打扮了一下,换了身休闲商务装,新妈妈头发挽成了高髻,还别了个闪亮亮的发夹,薄敷胭脂,配上耳环项链,也也也,新妈妈今晚很漂亮嘛! “霍叔叔,岚姨!”玉琴这时候发挥了交际高能量,“还以为是霍廷没说清楚,您二位不来了呢,我爸我妈都来了,正好你们大人在一起可以聊聊。” 老爸和煦地笑笑,被引到了雅间,邬爸爸和邬妈妈都站起身来跟我们打招呼。 邬爸爸看到胜武时,脸上闪过一抹惊讶,我没有错过他的表情,但胜武在他面前晃过好几次了,为什么今天会在他脸上看到惊讶的表情呢? “凯奇,你看看我们晚上要点些什么吃的,你家的酒楼,你说了算!”邬爸爸笑呵呵地对凯奇摇摇手,示意他去订。 凯奇扯着阿朗的胳膊就把他带出去了,不一会儿李冲也来了,很有礼貌地跟在座的长辈们问好,然后便过来我们这一桌坐下。 玉琴推推李冲胳膊,“过去点,我要坐男神隔壁!”强拉了一把椅子坐到阿朗哥旁边。 我们几个都笑起来,李冲皱眉:“玉琴,你个女孩子家家的,说话含蓄点啊!” 玉琴丢给他一个白眼:“男神都没说话,你算哪根葱?” 小菜端上来了,有生腌蟹和血蚶,还有姜汁豆角和洋葱拌木耳,味道很不错。 椒盐银鱼、黄蟹拖蛋、一品海参煲、香菇西兰花鹅掌、还有很多菜是我叫不出名字的。 末了,还有玫瑰馒头和萝卜酥,味道特别好。 正吃得很开心,李冲从背包里抽出一叠照片递给邬玉琴:“喏,这个,是霍廷让我给你看的,我们周五就去这个林子探险,你敢不敢去?” 邬玉琴的注意力被那叠照片吸引,她用消毒毛巾擦擦手,接过了照片,细细看了一遍,把那张吊死在悬崖的举在胸前说道:“这个知道在哪儿不?” “知道,你想去看?”李冲挑眉,就算是普通男人看了这种照片,只怕也不敢多看一眼吧?这邬玉琴真是与众不同了。 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倒是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说道:“嗯,有点想,远不?” “不远啊,就在惠城。”李冲笑道,“周末去,到时叫你!” 嗲能则接话:“要你帮忙出车和司机,当然曼华能去的话也行……” 曼华点头:“我可以的,这些日子跟你们在一起,我都没这么怕了。” 一边的毛子揉揉鼻子:“怎么不问问我啊?” “咦?你不是说以后我说了算么?”曼华瞪大了眼睛,毛子往后一缩,把嘴闭上不再吱声。 我们大家都捂着嘴偷乐,连玉琴也忍不住笑了,“曼华你厉害,把毛子管理服服贴贴,简直都要气管炎了。” 曼华有点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嗲能接着便又说道:“那边有没有合适的酒店之类……” 邬玉琴不在乎地说道:“找什么酒店?我们家有投资那边的海滨渡假酒店,晚上住那儿就好了,反正司机是全程跟着我们的啊!到时我们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呗,不要亏待人家就好了。” 嗲能没有再说下去,邬玉琴则跟李冲头碰头在手机上搜索着地图之类的,兔兔和南南吃饱了,跑到我们这桌抱着我和嗲能不放。 无奈下我只好把南南抱起来,给南南拿了根萝卜干让她抓着慢慢嚼。 至于萝卜干哪儿来的,当然是台上有人想喝粥配的萝卜干了,兔兔眨巴着眼睛问嗲能:“哥哥我今天乖不乖,我可不可以下星期住酒店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五章 蓝子病了 阿朗笑了:“肯定可以的,今天兔兔非常乖。” 兔兔转过头看看阿朗,又回过头看看嗲能,对阿朗认真地说道:“阿朗哥哥说了不算,要嗲能哥哥说可以才行。” “哟!”毛子一乐,“还知道最终话事权是谁啊?现在的小屁孩儿真了不得。” 可不是么?小孩子都是凭本能知道在一圈人当中,作出最准确判断的人。 嗲能点点头,笑道:“是的,很乖!” 兔兔咧开嘴笑起来,抱着嗲能的膝盖不肯放手,嗲能另取了一只杯子倒点水给她喝。 玉琴还在跟李冲讨论着下周的具体事宜,最后商定周五晚上就出门,“你们记得周五就把换洗衣服带上,不然司机要一家一家绕,很麻烦。” 玉琴一说起来就眉飞色舞,一点也不带停的,我们都闭上嘴,让她一个人发挥。 南南打了个呵欠,嗲能看看表,便说道:“九点了!”遂站起身跟老爸说了几句,邬家爸爸会意,就说散了。 回到家这么一折腾,大伙儿都累了,阿朗哥倒是神采奕奕,哼着歌儿,我不禁打趣道:“阿朗哥,你是归心似箭吧?” 嗲能手中捧着书还说道:“给你的护身符依旧每天贴身放着,这样你就算在y国出事,我也能第一时间感应到,以最快速度赶过去救你。” 嗲能的话让阿朗哥的歌声停了,他转过头来笑道:“行,听你的就是了。” 阿朗哥哥走了,家里安静了许多,总觉得还是有阿朗哥在的时候家才完整,不过,阿朗哥两周后还会再来就是了。 卧房的书桌下面,还放着他大件的行李箱,这一次他只带了一部分行李,反正在老家他换洗的衣服也是有的。 忽然间觉得很闷:“嗲能,阿朗哥回去了,你现在收拾个什么劲儿呢?今儿周三啊,昨天你就跑出去了,今天收拾,我们要周五才动身去珍珠滩……” “等会儿我要出去!你带两个小的睡,还有,明天上午去找全满德,陈度那儿让他去问问情况如何,再有,明天放学,你到文物局去找找那个主任,问一下胖主任,他那里还有没有相应的法器,有没有新到的文物,都过去问问,法器你知道,有气息可寻。” 嗲能一口气说了一段,接着又说道:“深市越来越阴暗,你得小心点,我总怀疑那个怒先生的来意,不那么简单。” 怒先生,好久没听到这个人物了,“嗲能,你是得到什么消息了吗?” “是有一点,但我现在还没搞清楚那个人的心思,总觉得不太对劲。”嗲能的眉头微微皱着,啧了一声说道:“我会仔细再打探清楚的,哦对了,明天中午,海家兄弟会在校门口等你,会拿东西给你,你把这包钱给他们!” 嗲能递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大包,沉甸甸的,“妈呀,嗲能,你放了多少钱在里头?” “不多,就十万!”嗲能把背包带上,“我明天请了一整天假,晚上回这儿来吧,我跟胜武都回来吃,你明早起来的时候,跟岚姨说声。” 说罢,开门就出去了,再看嗲能那张大床上两个小的已经头碰头睡着。 把长枕头放在床沿,以免她俩滚下来,刚洗完澡,就看到新妈妈拿了个杯子出来倒水喝,看见我拿毛巾擦着头发,便问道:“两个小的,睡着啦?” 我嗯了一声,顺便将嗲能和胜武明晚要回家吃饭的事情告诉新妈妈,她笑道:“这有多大件事啊,家里冰箱里的菜,足够吃到下星期的,放心吧,胜武爱吃我做的红烧排骨,明儿我一准做给他吃!” 又聊了几句,才回到卧室。 长枕头被踢到地上,南南一只脚搁到我枕头上。 叹口气,把她俩归置好,收到了毛子的短信:“蜻蜓在不?” “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没啥,问你将军明天有木有空?” “不在,将军巡视四野,至晚方归。” “哦 ̄” “跪安吧!” 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这小子没完没了的。 一打开,是蓝景辰发来的,“蜻蜓,你有没有何胜武电话,找他有点事。” 我给胜武发了个微信,胜武很快回复:“给他吧。” 也不知道蓝子晚上找他有啥事。 第二天,蓝子没来,听说是病了,心下存疑,课间问吴胖子:“蓝子好好的咋生病了?” “哪是他生病啊,是他长辈!唉,他家这么复杂,说了你也没辙!”吴胖子朝我不耐烦地挥挥手,“应该过几天就会来了。” 过几天? 我还没来得及想清楚事儿,上课铃就响了,见到全满德才想起昨天嗲能说的话,他还给了我一枚骨雕的牛头,牛头背后刻了古怪的符号,说是要带给陈度。 好容易英语课完,我把东西交给全满德,中午一放学,背着包就跑到校门口,果然看到海鹏站在路边,手中拿着一支烟,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他的周围就象有个真空罩笼住他似的,我想这应该是叫气场吧。 或许是感应到我的目光,他微微偏过头,看到我了,掐了烟走过来,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直到我把那个酒红色的无纺布袋递到他手中,他掂掂份量,然后朝我点点头便离去了。 随便拐进一个小店,居然有人站起来跟我打招呼,定睛一看,是田信南,我好奇地走过去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忘带饭卡了,中午随便凑合一下。”田信南吃的是酸辣鸡杂饭,看着挺有胃口,我也叫了个同样的,还加了一杯柚子蜜茶。 吃完走出小店,田信南抹抹嘴低声说道:“你听说了吗?有外国学校要来我们学校交流,到时会从各个班抽调那些英语好的学生出来跟那些外国人作一对一的翻译。” 我茫然地摇头:“没人跟我说过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田信南惊呼:“应该不会吧,我看到名单了,你就在那些学生里头,他们在这里只待十天,据说是因为他们放假,才能有时间过来体验咱们这里的学习生活。”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六章 我也不知道 我还是摇头:“真不知道,如果真有这事的话,老师应该会告诉我才对啊。” “下周二就来了,我估计今天不说,明天也会说的!”田信南跟我又聊了几句就回教室,而我则回宿舍拿下午要用的书。 今天下午只有两门,语文老师说会进行一个小测验,那么今天回家就会略早些,但是早没用啊,要去文物局找那个胖主任。 测验进行得很顺利,感觉没有95也有85,于是直接交了卷,拎着包离开了学校,直奔文物局。 当然说明来意时,那个胖得象肥皂泡的主任终于走出来,“小霍是吧?” 我赶紧点头,心中还有些没底,嗲能是鬼师,我却不是,谁知道这个胖主任会不会不给面子呢? “过来吧!我把照片给你看看就知道了。” 跟着主任到他办公室,按嗲能所说,新到的文物好好看一遍,只要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会有太多新的东西。 一样一样翻页,有雕琢精美的玉器,还有温润的青花瓷,有些古币,还有三个小木盒子,说是打不开,专家们正在想办法打开,这三个小盒子,让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很熟悉,但并不亲切。 跟主任道别后,心事重重回到家中,家里新妈妈已经做好饭了,桌上摆了四个冷盘。 我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将自己看到的东西画下来,兴许嗲能看到就知道了。 大概到七点,他俩才回来,也不知道钻了什么地方,两人身上都脏兮兮的,赶紧进去冲洗,嗲能还拿了自己衣裤给胜武穿。 关于这个,我也没办法,从一米七二长到一米七八,我容易么? 洗漱完,两个小的就贴到嗲能身上去了,特别是兔兔叽叽呱呱说个不停,没完没了,跟个小喇叭似的。 嗲能走进走出,嗯呀哎啊地应着,惹得新妈妈捂着嘴在旁边直乐,我把今天的事情大略说了一下,嗲能眉头微皱,“田信南所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 胜武抱着南南说道:“哎,这事儿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没说要让我们出马啊。英语好肯定是霍廷的事情啊,跟我们也不相干。” “那田信南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如果是这种事情,多半应该是老师说出来的吧,为什么只是田信南知道,我们却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 “不是说田老师是他堂姑还是亲姑的?”胜武扭头说道:“反正只要有亲戚在学校当老师的,肯定消息就来得很快。” “胜武,”我想起来蓝子昨晚的事情,便问道:“蓝子昨晚找你啥事儿?”他没打电话来,只是发微信来询问,一般象这种事情他总是会打电话来说,现在想想有点不正常了吧? 胜武咳了一声说道:“他不是找我,他是找将军,只不过怕将军不肯帮忙,他爷爷的兄弟,嗯,是堂兄弟出事了,吃着饭,就忽然说正堂里站着他舅,可他舅在58年还是59年的时候就病死了,所以才说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以为然地说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时间差不多了?” 嗲能走到我们旁边坐下说道:“廷娃你去给岚姨帮忙呀,一进屋就坐着?这时候就该你去干点活。” 我走进厨房,还没开口,新妈妈就指着桌上一道鱼,一道青菜说道:“把这俩菜端出去,碗筷什么的摆上,汤差不多了。” 我依言将鱼和青菜拿了出去,又把碗筷摆好,又摘了些葱递给新妈妈,“好了,快出去吧,把隔热垫放好,我把汤端出来,让两个小的不要乱动。” 两个小的跑来跑去,万一碰洒了汤被烫就麻烦了。 席间,嗲能跟老爸聊了会邬家的事情,老爸经由那天晚上的晚饭,邬爸爸的兄弟给了几个项目,时间有点紧,所以老爸估计会在年前要加班加点的忙个不停。 晚上胜武说道:“蓝子家挺复杂的,人多,意见也多,我确实觉得有点烦,不过,人家都求到我头上,怎么滴也得干活才是。” 胜武躺下来,“将军说蓝子家的事情不是那么难,所以我自己搞定就行,所以明天我得去一下,不然周五晚上没办法跟你们一起去那个珍珠滩了。” 说到这儿,胜武突然翻身坐起来道:“那个,我妈以前在珍珠滩一带待过,她说那个地方,叫自杀森林,要死一百个人才能解了诅咒,还说我以前也在那儿待过,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嗲能拍拍他肩膀笑道:“想不起千万别使劲儿想,想多了,细胞死得多,也老得快!” “细胞死得多!”兔兔学得挺快。 门被敲响,新妈妈拿了个奶瓶进来,“南南的!” 过会儿,又端了四杯牛奶进来:“你们几个的,小杯那个是兔兔的。” 我们几个把牛奶喝完,胜武马上说道:“我们这几杯牛奶一喝掉,阿廷,你妈妈又要拎很重的鲜奶回家了。” 嗲能点头:“是啊,他新妈妈勤快着呢。” 胜武嗯了一声说道:“前儿傍晚,我们家隔壁那个,说后妈虐待他,我挺纳闷的,他爸没娶后妈前,他浑身都是臭的,那鞋都不知道穿几年没洗了,现在从头捯饬得这么干净,身上有零花钱,还要说继母虐待,真不知道是怎么虐待的。” 嗲能摆摆手:“外面光鲜说明不了什么,有的是精神虐待,再说有的虐待还是心理上的,我们没在人家家庭里,你又怎么能知道人家说的虐待指的是什么?” 我眨眨眼,看向嗲能,没有后妈的时间,我向来是自己管自己,父亲回到家中,总是眉头深锁,他能想到的,无非就是钱够不够花,有没有衣服穿,我们俩每次过生日,就是在外头吃一顿,现在家里收拾得亮堂堂的,还有两个可爱的小妹妹,我很喜欢。 胜武说道:“你说的也是,阿廷脾气还可以,不过,听说田信南也是单亲家庭?是离婚还是什么?”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七章 千万不要掉队 我立即说道:“反正就是去世了,管他是怎么死的,再说了,他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嘛,他继母是一家什么公司的会计主管,还教他怎么管钱,我觉得挺好的。” 目光看到刚才我画画的地方,“哦对了,嗲能,给你看看那个!” 说着我翻身下床,从抽屉里拿出我先前画好的东西,递给嗲能,“你看看这三个盒子,有没有什么感觉?” 嗲能拿到盒子后,仔细看了看,“你看到实物没?” 我摇摇头,“那个主任只让我看照片,我就看到这三个有点感觉,其余的都是玉器和瓷器类的,也就没在意了。” 谁会对一些无法引起重视和感觉的东西上心呢?恐怕是不太注意这些的吧?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海家兄弟谁来了?” “海鹏!” “给他了?” “给了!” 躺下来后,胜武在隔壁床上又说道:“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也太多了,连你家小区都有,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干扰啥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嗲能立即接过话题说道:“肯定是有的,但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凡事小心些。” 周五下午,邬玉琴整个人精神焕发,有如神助一般,敢情周一至周四都是在冬眠状态。 胜武今天似乎是没睡醒这样,懒洋洋的。 一放学,嗲能就到小卖部去买了些食物,上车就递给我一瓶可乐:“罐装的放车上不行,瓶装的随时能盖上。” 明明到珍珠滩有正事要做,爸爸居然发短信让我们玩得开心! 到珍珠滩时,是晚上六点半,应该说还没完全天黑,但是可能是天气原因,我觉得身上特别冷。 这俩小的却没有一点感觉似的,围绕着玉琴姐姐长姐姐短。 邬玉琴抱着南南,拉着兔兔,笑嘻嘻说道:“惠城很多好吃的,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要认真干活,今晚大家吃好一些!” 玉琴家的酒店,其实离珍珠滩并不是很远,我倒是觉得如果脚力好一些,差不多都能步行到珍珠滩了。 住的地方是那种温泉别墅型的,玉琴和曼华住一屋,曼华提到了上次碰到的凯瑟琳他们,两人不知道就躲哪儿聊去了,直到七点半才出来说吃东西。 司机很尽责地把我们送到一个吃饭的酒楼,这酒楼不大,但人很多,非常热闹。 我们早早订了位,进到里面坐下来后,嗲能便说道:“邬玉琴,不需要太丰盛,等我们处理完事情以后,周日晚上回深市吃也来得及。” 邬玉琴愣了下说道:“我点的,都是些特色菜,不贵,这边吃的也只是当地的特色而已呀,赶紧吃完开溜呗。” 邬玉琴朝服务员招招手,我们的菜也很快送上来,果然如邬玉琴所说,这里的菜又清淡又可口。 嗲能很快就着一盘青菜吃了一碗白米饭,李冲半眯着眼,摸摸肚子说道:“晚上我们不过去,今天好好休息,明天趁大白天过去更好些。” 胜武也连声称是,于是我们周五只是为了跑到惠城来吃顿饭,说好毛子和曼华第二日在酒店带两个小的一起玩,嗲能让我留下几百块钱充当“保姆费”,毛子接过来叹口气说道:“我居然有一天会因为带两个小家伙挣到零用钱,要不我以后读师范当男阿姨算了。” 有毛子这样的男阿姨,本国未来堪忧! 刚刚五点,嗲能就推醒了我,邬玉琴也已起床洗漱完毕,正在厅里啃面包喝牛奶,见我们出来,低声说道:“我刚烧了壶水,将军要泡茶的话,现在正好。” 嗲能点头说了声谢,冲了茶,把我们的水壶灌满,李冲一脸紧张,“你们等会儿见了那些尸体不会怕吧?”李冲虽然说的是你们,但他的目光却是落在邬玉琴身上,这让玉琴很不满地翻翻白眼:“怎么可能?你自己怕可别把我扯进去!” 李冲狠狠咬一口面包说道:“是你自己说的,反正我不怕。” “不过进那种地方,不是胆子大就能解决问题的,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才好。”嗲能难得提醒大家伙,一般都是嘱咐我千万小心。 不知道嗲能从那些吊死鬼的照片上看出什么了,除了当时胜武指出那照片中尸体旁边的一团阴雾外,还真没有什么特别能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唯独就是在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希望死者能早登极乐。 民间有传说自杀的人,是进不了极乐世界的,只能入地狱,但嗲能说,自杀的人,是因为一个怨念蒙蔽了双眼,让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才会如此消极,他的做法就是将那怨念破开,使得那魂灵悟了自己生前的短视,能踏实走向阴程。 不过,话虽如此,胜武和嗲能是不同的执法观念,他俩也不知道有没有为同一个死人争起来过。 六点不到,天还没有亮,司机就候在车内了,玉琴拿了一支牛奶一个面包给司机:“你送了我们就回来睡觉,等我们办完事了,再来接我们。” 司机大哥保持高冷,只是点头,却没有说话。 车顺着山道缓缓开到一个小路口,李冲便喊道:“就是这里了,我们到了!” 下车后,嗲能问道:“李冲,你跟着我们进去,那你姑父的寿宴要怎么弄?” 李冲蛮不在乎地摇摇头:“没事,正餐在晚上六点半,我预留了大家的位置,所有人都能去,包括邬家的司机大哥。” 嗲能点点头,“那你带我们进去吧。” 李冲走上山道后,又说道:“这儿的路很古怪,你们要跟着地上的画黄色的记号走,一步都不要走错,不然就会迷路的。” 外面看着是很普通的山道,一踏上第五级台阶,眼前景色就变幻了,前面黑黝黝的,看不到路,但听得见我们几个走路的脚步声,山上的静,超出我们的想象,偶然有什么小动物窜过草丛的声音,听起来都跟雷鸣似的,非常清楚。 嗲能和胜武的眼神中充满戒备,他们警觉地察看着四周,胜武说道:“这样,我走最前,将军走最后,玉琴走中间,大家千万不要掉队。”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八章 看到尸体不奇怪 由于胜武的要求,我们按照他所说的排好了队,玉琴并没有显露出害怕的表情,但紧紧拽住背包带的手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恐慌,她一直闭嘴不言。 绕着山腰走了好一阵,山间泛起了浓雾,李冲低声怨道:“这下糟了,真是运气不好,有雾很容易走错道。” 看到李冲站在中间犹豫,胜武走过来安慰道:“不用担心,我们几个在一起的,不用怕出事。” 李冲咬着嘴唇说道:“那大家要万分小心了,我忘记前两天这边一直下雨来着,每次下雨,进这山,都要格外小心,好几起失踪案,都是在雨后入山发生的。” 被李冲这么一说,我心里直犯嘀咕,今天是撞了八辈子邪运了? 嗲能脸上万年不改的面瘫,眼神倒是能看出几分警惕,胜武脸上很郑重,走几步后,回头说道:“这座山,有人设了阵法,千万小心,不要走错了。” 我还没回答,嗲能在最后面说道:“记得打上我们的记号,算了,我来吧!” 嗲能落后我们一两步,不过,听脚步声,一直跟随在背后,虽然用担心他,但本能还是驱使我三五步就回头看看嗲能是否跟上。 山路突然一转,轰轰的水鸣就在耳边,想必前面是座瀑布,山风一吹过,冰凉的水雾就飘了过来,温度更低了,我拉上了冲锋衣的拉链,把帽子也戴上,走几步后,突然感觉到背后很安静,猛然回头,哪里还有嗲能的身影? “嗲能!”我喊了一声,没有人回答,我跑回刚才的山路转口,但是眼前突然是五条岔道,刚才我们是从哪个岔道来的? 努力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并没有五岔口,我走错道了吗? 应该不会,我刚才就这么直着走过来的,于是顺着脚往回一转,嗲能就站在我面前,他的眉梢眼角,满满写着烦躁,“你瞎跑什么呢?” 我没瞎跑啊,我去找你了,但我没有吱声,这时候嗲能是不想听解释的,我垂着头,没有说话,嗲能把我推到他前面,也不知道他怎么带的,刚才的五岔口和密林在眼前消失了。 我怔了怔,往后指指,嗲能摆摆手:“障眼法,不用管!” 既然嗲能都这么说了,我就顺从地走在前面,远远传来了玉琴呼喊的声音:“霍廷--霍廷--你在哪儿--” 我忙应道:“嗷--我在这儿--” 嗲能叹口气:“耳朵要被你震聋了!快走!” 我连跑带跳地跟上了队伍,李冲看到我,眼中的担忧才散去,“不行的话,我们回去吧,我总觉得这个天气进自杀森林,有点不安全。” 嗲能指指前方说道:“自杀森林好几个地方都有这个名字,有的是碰巧,象这样设了风水阵的,不太多,还是先弄清楚原由吧,如果能找到原因并解决的话,也能少几个孤魂野鬼,这样胜武也能少点事。” 李冲点点头:“嗯,我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至少又走了半小时,掏出手机,却发现手机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两点多,李冲的手机指向凌晨四点,嗲能看看自己的腕表说道:“我们这里的磁极很强,不要担心。”说完,他在地上拔了一棵草,又抓起一枚小石子。 嗲能的动作给了我一些信心,他只要这么做了,应该就是在找办法。 胜武的腕表,一打开,就是一个极小的罗盘,按我的眼神,要配一个放大镜才看得清那表盘里芝麻大的符号,但胜武只是一眼,把表盖合上就说道:“这里是大凶之地,看来是专门用来养东西的。” 尽管胜武没有说养什么,但我想他所说的东西应该指的是尸体,有李冲和邬玉琴在,他们都不会说得这么清楚。 我咳了一声,嗲能念了一句咒,他在召风鬼,多半是问过往之事。 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让什么东西揪住了,一回头,是邬玉琴,这会儿她正扯住了我背上的衣服,不安地四周张望着,忽然啊了一声指着密林处:“那里,有东西!我看到了,一个深灰色的影子晃了一下。” 我顺着邬玉琴手指所向,什么也没有,只是前方被白雾笼罩着,我有点狐疑地说道:“什么也没有啊,你眼花了吧?还是你自己吓自己?” “我明明看到了!”出乎意料,邬玉琴一反常态地尖利喊道:“我没有说谎,我明明看到了!” 胜武走过来,在她额前摸了一下,邬玉琴打个喷嚏,就恢复了常态,说实话,刚才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有点恐怖。 看到我们都用异样的眼神,邬玉琴大概发现了什么,就说道:“我刚才,是不是在胡说八道,突然就很想发脾气。” 嗲能摇头:“你的反应是正常的,因为你是普通人,李冲大概是死尸死人见得多了,不会受什么影响。” 胜武站直了身体,环顾四周,“这儿的空气,恐怕比外面还要可怕。” 嗲能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瓶盖水给玉琴,“把这个水喝了,你就不会再象刚才那样控制不住自己。” 玉琴接过来喝了一口,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我的天呐,将军你是不是给我喝的黄莲水啊,这么苦!” “苦入心!”胜武幽幽来了一句,“管不住心,你就会发脾气,人将军是为你好!” “好吧,谢谢将军啦!”邬玉琴把冲锋衣的拉链扣上说道:“有你们在,我不怕的。” 也不知道这话她是不是给自己壮胆,不过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应该就是那些尸体了。 “李冲,你那些吓死人的照片在哪里拍的?”我问道,“在不在这个附近?” 李冲指指前面,“过了那个瀑布,向前就有一道悬崖,悬崖上有株树,我那张照片就是在悬崖那儿拍的,隔得有点远,所以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你们等下是可以看清楚的,然后就是越往里,就越多。” 越往里,自杀的人越多,尸体也就越多,这么奇怪的地方,看到尸体也就不奇怪了。 本章完 第五百五十九章 尸体呢 瀑布哗哗从高处坠落,象有人不停地往低处扔一团又一团柔曼的轻纱,仰望瀑布,顿时有一种灵魂要被冲洗干净的感觉,都说瀑布是洗肺的好地方,我怎么觉得是连心都能洗濯干净的圣地呢? 知道悬崖那边挂着一个死人,我们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但是随着山路的一个大转弯,嗲能忽然出声:“你照片上的树,是那棵吗?” 李冲眯着眼看过去,点头:“没错,可是……” 可是原先在照片中的尸体不见了,那里只是一株枯老的歪脖子树,长长的树枝朝悬崖外伸着,仿佛是在向什么人祈求。 嗲能看向李冲,胜武也看向李冲,我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冲身上。 此刻李冲呆站着,他看向悬崖的眼睛里全是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上次来,明明就在的。” 胜武问道:“这个地方的人员自杀后人来收尸的么?” 李冲摇头:“这不可能,过了瀑布就不再有人往里走了,尽管前面还有山路,但一直都不会再有人走,前面就是自杀森林,以我们所站的这个石阶为限,我当时就是好奇走进去的。” 嗲能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相信你,但是今天这个情况,我们大家都没想到,不过现在的话,我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往里走了。” 李冲很认真地说道:“会不会是绳索断了,那尸体掉到悬崖下面去了呢?” 那悬崖深不见底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半山腰,天亮起来,但是白雾一点也没有减少,而且由于我们现在离瀑布很近,更让我们得自己快要成仙了。 嗲能想了想道:“我们进去的话……” 胜武打断了嗲能的话:“进去不是不可以,按现在的时间来说,最多三个小时就必须出来,我怕有意外!” 嗲能点点头,“如果不想往里走,就在大石头这儿休息,等我们过来会合。” 邬玉琴连忙举起手,“我肯定要跟着大部队的。” 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所有人都进自杀森林! 自杀森林象释放了诱导电波一样,呼唤着我们,不管怎么说,我都没有想过我们一堆人会因为几张照片走进完全陌生的地盘。 经过悬崖那株树的瞬间,我看到了树旁边一个灰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我确定自己眼睛没有花,但是又没有看清楚,邬玉琴抬头四顾,“我刚才好象是看到了什么。” 她的声音并不大,我却听得很清楚,嗲能转头看她,半眯着眼,似乎在判断她刚才的话是随口说的,还是经过一番思考才说出来的。 “嗲能,我刚才看到一个灰影,在那棵歪脖子树的旁边,一闪就不见了。”我还是将自己所看到的东西告知嗲能,如果因为我没有说而影响了嗲能对环境的准确判断,那罪魁祸首就是我了。 邬玉琴连忙说道:“我先前就说看到了怪东西,你们又不信。” “没有不信,我们只是要确定是什么。”嗲能淡淡地说道:“你看到,和我们看到,是两回事。” 当然是两回事,鬼师、玄术师看见的东西和我们常人见到的,本质都不同了。 再往前走一些,就是密密的树林,除了现有的山道外,仅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里面,里头被密林遮挡,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李冲,你的照片,是从这条小道进去拍的吗?”邬玉琴指着那条小小的陡峭的山路问道:“难道自杀者,已经把路走成这样了?” 李冲失笑:“这咋可能?这条路是巡山道,那些山林看守员过来巡山用的,许多尸体也是他们发现的。自杀森林的尸体,大都是没有什么路的,他们自己随意找地方的吧。” 我看着嗲能,希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但嗲能却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望向那个密林,指着我们现在所站的山路说道:“我们应该走这一侧,那里头什么也没有,我们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也许是嗲能的话起了作用,邬玉琴走到嗲能身后,“那就听你的。”李冲也默不作声走到了嗲能的身后,于是队伍换了个,原先走在前头的胜伍现在走到队尾,而原先走队尾的嗲能现在在最前面引路。 “李冲,你当初拍那些照片,是因为什么啊?”邬玉琴的声音响起,满是不解,别说她,我也不懂为什么李冲会拍这些自杀者的照片,死者长已矣,何苦去打扰他们死后的清静呢? 嗲能扭头看了看邬玉琴,又转回头直走,现在的路开始变得更不好走了,我们还在悬崖附近,应该说非常危险,只要探出身子,就能看到云壑高深,见不到崖底的样子,恐高的人,绝对不能看。 胜武经常瞎哼哼自己恐高,可现在看他一副闲庭散步的样子,我就觉得又被骗了! 走在我前面的邬玉琴忽然惊叫一声,脚下一滑,就滚落下来,我伸手拉不及,眼睁睁看她滚出悬崖,就在那时,胜武一把扯住她的右手,我们几个七手八脚把她拉扯上来,邬玉琴吓得魂不附体。 “好好的,怎么会滚下去?不是跟你说了,不能在走山路时东张西望吗?”嗲能的语气很严厉:“你不能觉得你厉害,什么也不怕,我们是一个整体,任何人都不能出事的!” 嗲能说了几句就闭上嘴巴,李冲上前拉住邬玉琴道:“我扯住你,应该没事了,这个地方,我也算经常来的,比你熟悉得多。” 胜武指指前方:“继续往里走,我们应该还在外围,我感应到阴气离我直线距离超过八百米!” 胜武这话一出,我们所有人的身子都僵了一下,特别是邬玉琴,但她很快恢复常态,拍拍屁股站起来道:“那我们抓紧时间吧!我没事了,可以走的。” 我这时才想起来,她刚受了惊吓,应该有点腿软,但她依旧选择了直面,战胜自己,邬玉琴,妥妥的女汉子一枚。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章 吊着的人要不要解下来 邬玉琴站直了身体,捋了下弄乱的头发,“走吧,我真的没事了。” 嗲能看她一眼,迈开了步子,这一次我们顺着山路大约走了20分钟,嗲能停了下来,“这儿阴气很盛,大家小心!” 李冲正在四下里张望着,“这儿,我没来过!” 嗲能猛然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来过这里!”李冲很认真地说道:“我走进的自杀森林跟这儿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嗲能的眉头皱起来。 “我走的那个,山路一拐弯就有几块大石头,石头旁边有几级石阶,走上去之后,往左一拐,就没路了,然后就能看到……”李冲没再往下说,嗲能看了看四周,胜武也正在四下里环顾。 我转转眼珠:“嗲能,大白天的,还能遇到鬼打墙吗?” “鬼打墙?”胜武听到我说的话,扭转头看向我:“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李冲说跟以前不同嘛!”那就不是他遇上鬼打墙,就是我们碰到了鬼打墙,但是,有什么原由让我深信我们碰上的是鬼打墙,我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说明。 但也没办法证明它不是鬼打墙啊! 胜武右手抬着下巴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用脚踢踢李冲:“撒泡尿去!” 李冲愕然:“没尿,撒个毛线啊!” “看看你的童子尿能不能破这个鬼打墙啊!”胜武挑着眉头说道:“刚才就你一人不停喝水来着,我们从下车到现在没人喝过水,不是你去尿谁去啊?” 李冲挨个看了我们一圈,最后向前走了10米远,邬玉琴背转了身。 不一会儿,听到了噗的一声,山间的雾,散开了,太阳光射到了我们身上,但密林里却透出一股又一股阴寒的气息。 李冲慢吞吞地走过来,邬玉琴啊了一声,目光放直,颤着手指向左前方。 我们顺着她手指向,那株歪脖子树坠下了一条长绳,原先没有见到的一条结实的麻绳,正牢牢系在树干上。 胜武清清嗓子说道:“不用管,我们回来再处理。” 邬玉琴来了个大大的惊喘,我都怀疑她会不会立马瘫下去,好在她轻轻说道:“那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胜武依旧走在队伍最前,大概走了20米左右,李冲说道:“那株树下有一具!” 我们能看到一具半趴着的尸体,已经与周围的树干连在一起,浑身都是绿色的青苔,他象是在求树保佑他那样,非常虔诚地匍匐在地。 胜武低低念了几句什么词,就朝前走了,路很湿滑,两侧都是腐叶,气味当然说不上好,或者这些令人不快的气味中,还有人身腐败的成份在里头。 邬玉琴捂住了嘴,李冲上前说道:“玉琴,你没事吧?” 邬玉琴两个深呼吸,朝他摇摇头,我看向身后的嗲能,他的目光集中在左侧道路的一些小草或者树梢上。 还没有让我们有更多发现,天边飘来了厚厚的乌云,嗲能马上说道:“把雨衣穿上,马上要下雨了,快点穿。” 我们把背包解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雨衣,也许就这么五六分钟的时间,雨点就噼啪打在我们的头顶。 很少这样被山顶的雨点打得脑袋疼,山风刮得雨飘来荡去,跟游魂似的,一片一片打在人脸、拍在人耳上,非常难受。 李冲不得不扯着嗓子喊道:“顺着这路一直往前,有个守林人的砖房,可以在屋檐下躲一躲。” 大伙可以说是连跑带颠地冲到那个红砖砌成的小房子,大大的一片摭雨棚下,放着两把小竹椅子,邬玉琴大大咧咧地坐下来:“哇,真够倒霉的,怎么会下雨?明明天看起来还不错的样子嘛!” 嗲能看看天,又看看周围,“十来分钟就会停,不过被山雨浇过,我们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了。” 这边的山,跟苗岭的山有很大的区别,那边的山总是很多石头,这边的山全是土,不管那土是不是肥沃的,至少长出来的植被看起来生命力很旺盛。 雨停了,胜武说道:“大家的雨衣暂时还不能脱掉,树梢上的雨滴会落得跟刚才下雨一样密集。” 咯啦一声,把我们吓一跳,门被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剃成板寸,皮肤粗糙,穿着卡叽布制成的工作服一样,上面写着xx森林巡防字样,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长相普通,看起来性情比较温和。 他把我们几个打量一番才问道:“你们是来爬山看瀑布的?” 嗲能上前笑道:“我们是高二的学生,趁双休出来爬山呼吸新鲜空气的,刚才下雨,我们就在这里躲一躲。” 那人点点头,戴上帽子,又从门被后扯了件雨衣披上,拿了根胶皮长棍说道:“厕所在门背后,你们用完了就用大桶里的水冲一下,山上没什么好看的,瀑布就在你们刚才来那里,往上的路特别难走,还是不要去了,早点回吧。”说完把门一带上就走了。 森林巡防员的话,让我们几个都有一种被提醒的感觉,他一定是知道山里有什么的。 “这里有这么多尸体,居然没有人把它处理掉?”邬玉琴说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李冲咬着嘴唇说道:“你们来,我才敢上来,我也不知道上次为什么看到这多,有人说这里是自杀森林,但很少有人能在这儿找到尸体,原因估计跟我们刚才一样。” 邬玉琴恍然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上来找过,但是没有找到尸体?” 李冲点头:“我姑爹上回还在说,没长阴眼的人,是看不到的,我上次居然看到了,奇怪吧?” 胜武皱着眉:“一点也不奇怪,可能是你接近了什么阴气缠身的人,沾了一些气息,而这个林子里的气息与你身上的气场相合,你就能看到了。” 雨敲打在雨棚上叮铛作响,嗲能看着脚下汇成的小小溪流发呆,我问道:“等会儿雨停回去的时候,那株树干上吊着的人,要不要把他解下来?”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一章 还是会怕 几个的人的目光全部汇集到我身上,我被盯得头皮麻麻的:“干嘛呢?”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李冲,你认识那个自杀者吗?” 李冲皱紧眉头,“我只知道以前见过他,但他为什么死我就不知道,而且进了自杀森林的人,很少能抬出尸体,难道说我们今天要抬具尸体下山吗?” 嗲能摇头:“总不能任由尸体在树干上晃来晃去风干成木乃伊吧?就算是自杀的人,按汉人的习俗和我们苗家习俗来讲也是死者为大,尽量给他一个归处吧?” 胜武站定:“我同意将军的意见,先解救下来,不要找你姑爹了,他过寿,冲撞了不好,我们报警吧?” 嗲能抽出手机:“这里没信号,估计我们得到山脚才行。” 一进山就没有信号,我们都知道的,不过不管如何,我也赞成嗲能和胜武的意见。 最后商定的结果,是我陪玉琴下山去报警。 本来玉琴想自己下去,但嗲能不同意,或者说是严肃地拒绝了玉琴的意思,指定我陪同下山。 我们以最快速度下到山脚,玉琴掏出手机打了电话,于是我们就在那儿等着。 不得不说,当地的人办事非常迅速,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一车人。 待下山看到我们两个,来的七八个人脸上都有种很吃惊的表情。 上山的时候,有位年纪稍大的署熟表示对我们的大胆很佩服,但我不以为然,搞不好他在心里头认定我跟玉琴是早恋的一对儿。 等署熟们上去后,我们就在瀑布那里等候,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才远远看到穿着红雨衣服的嗲能他们三个朝瀑布方向走过来。 “辛苦了!”嗲能看到我们居然说了这三个字,我都愣了一下,玉琴则没好气地翻翻白眼:“说什么呢!” 刚到山脚,就收到凯奇短信,他也到了酒店。 “玉琴,你跟凯奇约的今天晚上?”我好奇地问道:“我们晚上不是要去李冲他姑爹那儿……” “我姑爹寿酒就是在酒店的大堂摆的。”李冲笑嘻嘻地说道:“我们先回去洗个澡吧,我觉得汗都粘在身上了,快发酵了。” “是啊是啊,身上充满了阿摩尼亚,哈哈哈!”胜武笑着说道:“今天挺有收获,解决了三个!” 嗲能叹口气说道:“那个地方是有人搞了专门迷糊人的风水,实在是恶毒得过头了。” “说得也是,我还担心打电话的时候,人家不相信我呢,必竟我还是未成年人。”邬玉琴拍拍心口,“好在人家没因为我胖就不相信我。” 嗲能瞟她一眼:“你别整天想着自己胖,胖乎乎的女孩儿很幸运的,你想想,如果你太瘦了,丘比特神箭都有可能射不中你!” 嗲能的话虽然是个段子,但摆在此刻,加上他一本正经的表情,让人觉得很逗。 玉琴也笑起来,回到酒店,毛子很惊讶地说道:“这才三点不到,你们就回来了?不会是受了什么惊吓吧?” 胜武给他脑后来了一下,“你瞎说什么呢,有将军在我们会受什么鬼的惊吓,别是你自己被惊吓了吧?” 邬玉琴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出去,不几分钟,凯奇的声音就在我背后响起:“我就说么,好玩的事情除了阿朗,也没人能拉我一块儿了。” 玉琴不乐意地拍了下桌子:“我头天可是说过的,昨天下午走之前我也打电话了,你自己不接……” 凯奇摸摸鼻子说道:“我不是睡着了,手机静音了么?” “切!”玉琴别过头,佯装生气。 凯奇拍拍李冲肩膀:“听说你姑父五十大寿?” “嗯,是啊!你准备了啥礼物?”李冲翻转身子问道,“有啥好的就拿出来现现啊!” 凯奇清了清嗓子,翘着兰花指:“有金珠和珍宝光华灿烂,红珊瑚碧翡翠样样俱全,还有那夜明珠粒粒成串,还有那赤金链,紫瑛簪,白玉环,双凤瓒,八宝钗钏一个个宝孕光含……” “哇,别唱了!”毛子使劲儿搓着两臂,“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啊!” 李冲笑道:“666,哪儿学来的?听着味儿还挺正的。” 凯奇表情带了些得意:“y国,正好有一个师姐妈妈是唱京剧的,我跟阿朗没事儿就上人家里蹭饭,学了几句,我爷爷们爱听,我给他唱几句,晚上就准有肉吃,还能捞出不少零花钱。” “说得好象王家爷爷整天虐待你似的!”我朝他丢个白眼。 玉琴笑道:“凯奇哥,你家爷爷实在太多了,七爷八爷堂爷爷一大堆,还有个太爷爷。” 凯奇哥哈哈一笑:“我王家人丁兴旺,枝繁叶茂嘛!” 凯奇刚才说的是爷爷们爱听,我脑补一大堆老爷子围着茶盘喝茶,旁边站着凯奇扮男扮女地在那儿咿咿呀呀。 凯奇坐下来,还掏出一盒巧克力:“吃!y国来的!” 曼华抱着南南走出来了,“你们讲话太大声啦,南南都被吵醒了!” 南南的头发有一撮翘着,脸蛋睡得红扑扑的,我上前接过来坐下,嗲能用功夫茶具倒了点白开水递给她:“南南喝口水。” 南南的手很小,我们用三个手指捏住的小杯,她用两只手掌捧着喝。 凯奇从盒子里取出一粒白巧克力递给她,南南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王凯奇,却没有伸手接,只是把脸贴在嗲能身上,突然哇地一声就哭起来。 这下把王凯奇惊着了,连连说道:“我没干什么呀,我没干什么呀,小家伙这是怎么了?” 嗲能摸摸她的头,最后说道:“我们今天去了自杀森林,可能我们身上沾染了某些气息,被她感应到了。” 嗲能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又倒了杯温热的白开水,“南南,喝口热水,吃巧克力了。” 南南含着眼泪把水喝了,又伸出小手,王凯奇这才试探地把白巧克力放到南南手中。 南南咬了一口,我看到她眼里还有泪花,用纸巾要给她擦的时候,嗲能阻止了我,“你先用热水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从头换到脚,不然等会兔兔醒了,看见你还是会怕。”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三奶奶搞事 冲澡出来后,嗲能把南南还给曼华,玉琴也冲完了,正在用毛巾擦着头发,南南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角落,仰着脸看我们几个人聊天。 小孩子可以有好奇心,但好奇心太大,唧唧唧问个没完的时候,会讨人嫌,南南从来没有这种时候,她的好奇心,是自己满足的。 她擅于观察,有时候只是眼神示意,你换了一双新鞋,换了一件新衬衣,换了个新书包,书包挂坠从绿豆蛙换成了唐老鸭,总之,她都只是用漆黑的眸子盯着,极少开口问。 不吵闹的孩子让我很喜欢。 兔兔则不同,她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为什么人要穿鞋,狗狗为什么有四条腿都不穿鞋?为什么小狗尿尿要翘起一只脚? 当新妈妈回答是男狗狗翘女狗狗不翘的时候,她又会问为什么公鸡也是男的,它为什么从来不翘? 大象为什么鼻子那么长,新妈妈回答那是因为它个子长得高,兔兔又会问,长颈鹿的个子更高为什么它鼻子就一点点? 为什么我们会有眼珠?眼珠为什么是黑的,外国人的眼珠为什么有绿的有蓝的,有咖啡色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象背着太阳能发电能源板似的,永远能提出问题。 所以,我们全家人都会因为兔兔各种奇怪的问题而天天打开百度百科来着。 嗲能却说:我们很多都不知道,所以需要读书,如果不知道就要将来上学的时候问老师。 我估计兔兔攒了一肚子的为什么将来好砸到老师身上去,我默默为兔兔将来的老师点根蜡烛。 玉琴吹干头发,兔兔也醒了,大概是睡意刚褪,兔兔还有点愣愣的样子。 坐到沙发上,嗲能也给她倒子白开水喝,喝完水的兔兔眼睛里有了神采。 “嗲能哥哥,我们晚上有很多好吃的对吗?” “对!” “为什么人过生日就有好吃的?” “因为他们想庆祝,让大家都高兴一下。” 兔兔还想问点啥,南南从盒子里拿了一粒白色的巧克力递给兔兔,漂亮的水滴型白巧成功地吸引了兔兔的注意力,她安静了。 我们这才开始讨论李冲那个自杀森林的事情,凯奇指着南南和兔兔:“我们当着两个小朋友面说这些,行不行的?她们晚上不会做恶梦?” “怎么可能?”我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她俩跟着我们,再怎么样都不可能做恶梦的!” 我给她俩打开了电视,正好在放猫和老鼠,就把她俩抱到电视那边的沙发上坐着了。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那座山,是有人排了阵,我怀疑这是故意,嗯……而且阵法存在很久了,至少有十来年,或者说,跟我们同龄,每年,最少有一个人被吸进去自杀。” 嗲能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我跟胜武在下山前破坏了一部分,不过,他设的阵十分精密,我们只能是小部分破坏,阵眼还没找到,下雨冲刷过,不太好找,明天的天气应该还可以,跟胜武两人再去一趟。” 嗲能看向玉琴说道:“麻烦你跟司机大哥说一声,明天上午九点半把我们送到山脚。” 玉琴点头:“没问题,一句话的事儿。” 我问道:“我不用去?” 嗲能摇头:“你在这儿陪他俩,你跟我们不同,容易沾染一些东西,我跟胜武在下来的时候就能除掉。” 那我刚才是怎么除掉的?冲热水澡? 大概是看出我走神的原因,胜武说道:“你洗澡出来的时候,我给你倒了一杯茶。” 也就是说那茶里头有东西!我闻到了一种淡淡的苏子叶的气味。 胜武紧皱着眉头说道:“我发现,越偏僻的地方,这种情况越是存在,我在假期的时候去了两个有点偏的地方渡假,就发现了类似情况,也是属于那种曾经繁华过,后来就人去楼空,变成鬼村的那种。” 鬼村,时不时就能听说,有的是整村搬迁到别的地方,有的是道路建设而搬迁,有的是因经济发展,总之原因各异,但造成的结果都很近似,就是附近闹鬼了,于是就开始了很久以前是乱葬岗的传说,或者红衣女鬼啊,白衣阿飘之类的。 究竟有多少是真的?编谣言的人自己心里清楚,实际上,真正有鬼魂飘来荡去的地方,并不多,很多是被人绘声绘色地描述给渲染出来的,胆子小的,连阵风吹过都觉得心里发毛。 嗲能的眉头微皱,他眉心的那粒痣总是在他皱眉头时被隐藏起来,说实话,我经常看不到他眉心的痣,但我对他最有印象的,就是月光下他站在石阶上面无表情看着我的样子,眉心的红痣很明显。 可是,到深市这一年,我都没怎么看到他露出眉心的红痣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太直接,嗲能转过头看我,“什么事?” “嗯?没有没有!”我把头摇得象泼郎鼓,自己都觉得摇得有点晕。 左腿被什么东西缚住,低头,是南南,看完电视了吗? 她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应该是没有睡醒。 嗲能把她拉过去,抱到腿上坐着,凯奇忽然打断我们几个的交谈:“李冲,今晚寿宴几点开始啊?你不用去帮忙?” 李冲挥挥爪子:“我姑爹那边的亲戚,我没几个认识,不过,那些女人很厉害,不但认得我表姑妈的兄弟,连我爸这边的亲戚也能妥妥叫出字,包括我的名字,可我几年也就来一次,珍珠滩又没啥名胜的,你们说,那些女的记住这么多名字,她们分得清谁是谁?” 王凯奇朝他扬扬手:“我祖母,她脑子就特别好使,我爷家一大堆兄弟堂兄弟,还有太爷爷家一大堆亲戚,每个爷爷膝下都有三四个儿子,每个儿子再生三四个,来人的时候,都是一串一串的,我祖母拎得门儿清,从来没弄错,我就想,她是不是读书的时候,成绩很拔尖儿。” 胜武抬起头看向王凯奇,只见他笑嘻嘻地说道:“我祖母说,女人记住这些是必备的。所以我上次去上香撞邪的时候,我祖母说是我三爷前儿娶的那个三奶奶搞事。”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三章 八卦 我听得骇然:“你什么时候又中邪了?你祖母咋知道是你前一个三奶奶搞事啊?” 王凯奇歪头看着我说道:“暑假的时候,我不是感冒了几天嘛?整个人都胡言乱语的,烧退下来我压根不记得自己发烧过。” 胜武立即接话道:“嗯,应该是中邪,那你怎么没叫我们呢?” “我祖母用针穿了红线别在我蚊帐上,还拿了两把定床宝剑来挂着,我就好了。”王凯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妈说我祖母拿了碗水,一大把筷子,挨个在数人名,数到我三奶奶的时候,筷子就在水里立了几秒钟,接着就听到我祖母在骂三奶奶了。” “骂你三奶奶干嘛呀?” “说我三奶奶没事找事害我什么的,还说要拿石灰水去浇坟啥的。”凯奇有点好笑地说道:“我妈说,就是我祖母骂了一通,大概两个小时我就好了,之前一直在打点滴烧都退不下来。” 我说呢,凯奇和阿朗哥出发去y国之前,他来过家里两次,某一次我是觉得凯奇脸小了一圈,看来就是这个缘故了! 嗲能拍着南南,笑问道:“你祖母跟你三奶奶之间,以前有过什么不愉快么?” 凯奇翻眼望着天花板,“有!而且这种不愉快可能到三奶奶死,都没有消失过。” “哇塞,别是血海深仇吧?”毛子一听就来劲儿,眼睛看着凯奇,亮晶晶的,生怕人家不回答,还催促着说道:“说说呗,反正你三奶奶也死了。” 凯奇叹口气说道:“当年,我爷爷相中了我祖母,但我三奶奶偶然间也相中了我爷爷,我祖母和我爷爷应当是一见钟情吧,在那种年月还能元宵节一起逛花灯游玩,肯定是关系很亲密了。” “后来呢?”毛子愣道:“就没啦?” 凯奇摸摸下巴:“我爷爷请家中长辈提亲,订亲直到结婚,实际也就是跨个年的功夫,三奶奶病了大半年,后来就经家里老人安排,嫁给了我三爷,其实吧,我三爷年轻时也很帅气的,看我就知道……” “等等,有点乱,”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三爷爷帅跟你有啥关系?” “我们都是一个家族的啊!我都这么帅了,我三爷能丑到哪儿去?” 我被凯奇这种神经的辩解弄得无语,“你脸真大!” 凯奇嘿嘿笑了笑,“反正吧,我三奶奶跟我祖母就从来不对付,动不动就跟她吵,而且还吵得很凶,我一直都以为我三奶奶是个悍妇,但是三爷说我三奶奶很温柔,我都搞不懂象她那样的老太太是怎么能被称为温柔的。” “对哦,你三奶奶从你记事起就是个老太太了,你就没见过她年轻时美还是丑了。”胜武点点手指。 “反正记事中,那个三奶奶对我祖母是一点也不友好的,经常没事就来找我祖母吵架,不过,只要我爷爷一在场,她又表现得和煦可亲。”凯奇摊摊两手,“我真不知祖母为什么总忍着。” “应该是你三爷爷拜托的吧?”嗲能说道,又用脚尖踢我一下:“帮我倒杯茶。” 而这边李冲的电话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回来说道:“五点了,嗯……不想那啥的话,你们六点一刻再去大厅吧,反正你们是在四楼包厢雅间里,六点半才开席,不用太早去,不过我六点就得到大厅去。” 我们这次来虽然不是冲着李冲姑父的寿宴去的,但李冲已经安排了晚宴当然我们也应该出席。 我无意间发现南南的手抓着嗲能的衣襟已经睡熟了,不禁咋舌:“你太能干了,现在把她哄睡着,你不担心她晚上不睡?” 曼华摇头道:“她早上没睡,下午只睡了一会儿,我估计她晚上肯定还能睡得着。” 邬玉琴伸个懒腰,“还有一个小时多呢!” 嗲能往后一靠说道:“确实有点累,今天在那山上,真是开眼界了,就是不懂什么人在使坏。” 我想嗲能是想找出这个阵法的人,李冲抓抓头发:“这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引得人来设这种阵?那岂不是要让人尽快搬离这儿?” 胜武叹口气说道:“也不能说是诱,这个明摆着是带有一定目的性的,回来还是找找这些死去的人究竟是有什么共同点吧?” 嗲能看着地下若有所思,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最好就是闭上嘴。 李冲电话打过来,说是让我们去吃饭了,凯奇赶紧抽出一个红包,“你们备的红包有多少?” 我眨眨眼:“老爸让我备的888,因为我们人多嘛,连胜武一起,三大两小。” 毛子哼叽着,“不熟,280。” “我没备。”邬玉琴笑嘻嘻地说道:“凯奇哥你也不用备了,我到时给他全单打个八五折就行。” 凯奇一听,点头说道:“嗯,你比我大方多了。” 李冲见我们到了,签了名留下礼金,他就把我们带上楼,走进一个叫流沙河的房间,再看其他地方,有灵宵殿、芭蕉洞,水晶宫,看来是按西游记里的地方命名的。 “你们先坐在这儿,看这些亲戚的往来情况,搞不好六点半不到就会开席了。”李冲摇摇头,他换了一套深蓝色西装加浅银领带:“来的百分之八十我都不认识,也必须得傻站门口,真够烦的,五十岁搞什么寿嘛,他爹都还活着呢!” 李冲出去后,胜武睁圆眼睛,“好象这次来的都是男方的亲戚,女方亲戚就只有李冲作代表了,难得李冲表姑妈的父母都不在世了?我看她面相,她父母应该还在的啊!” “兴许,人家不喜欢这个姑爷呢?” 毛子摸摸鼻子给了这样的结论,曼华点头说道:“这也不是不可能,你看李冲表姑妈象是有学识的,可李冲的表姑父一看就很粗糙嘛!” “唉!”胜武叹口气:“我们好八卦呀!” 哈哈哈,大伙都不禁大笑起来,还没得我们收敛笑容,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我们双方一见,都愣住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四章 不知道原因 来的人有两位,其中一位四十来岁中年男子,国字脸,眼睛大而有神,板寸头,一看就是从事风吹日晒的皮肤,但他穿着一套休闲西服,看起来很有度假的味道,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挽着他的胳膊进来,看样子,他们是夫妻。 中年男子笑了:“怎么这么巧?” 我们也觉得实在太巧了,白天见到的那位森林巡防员,晚上居然会在李冲姑父的寿宴上出现,还居然走进了我们流沙河这个包间! 太意外了! 他指着旁边的一位:“这是我妻子,姓王,你们叫王姨吧。” 我们都顺着他叫了声王姨,接下来就是自我介绍了,玉琴很好奇地询问他为什么要当巡林员的时候,这位自我介绍说叫刘韬的人笑道:“我爸就是巡林员,我是家里老二,接了他的班。” 大家又说辛苦之类的话。 这位刘大叔忽然问及今天警察上山处理尸体一事,胜武收了笑容把山上的事情讲了一遍,刘韬抿着嘴,认真地听完我们的叙述,最后才说:“进林的人,很多,失踪的也很多,有时候能看见,但一回头又看不到了,人家总说我们这个林子有个大机密,打小到现在,我一直在这个林子里玩,但失踪的话,是我结婚以后才听说的。” 王姨给自己倒了点热茶,抿了一口点头称是,“我不是这里的,我是外乡嫁过来的,他家条件还可以,都是吃公家饭,他守的那几座山,是珍珠滩木材厂管的地,就是辛苦点,福利什么的还行,必竟他是当兵出身嘛。” 房间门被推开,服务员拿了六个凉菜进来排好就出去了,我们催着刘叔夫妻赶紧往下说。 王姨想了想说道:“我嫁过来第三年,刚怀上,就开始听说珍珠滩有人失踪,他就让我不要随意乱走,乖乖待在家里。” “阿姨没有工作?”毛子挑了下眉头。 王姨笑了:“哪能没工作?我在一家模具厂当成本会计,工作嘛,肯定算不上辛苦,但也闲不下来,一开始呢,我没当回事,后来我们另一个管总帐的会计突然失踪,我才觉得不对劲。” “没人报警?”胜武面色沉肃,“有人失踪了,公司也不管?” “不,那个人是回了家以后才失踪的,第二天周六日,周一没来上班,我们打手机打不通,就打电话去那个总帐会计家,结果说是周六就失踪了,我们让他们报警,他们说应该用不着。” 听到王姨说了上述一番话,胜武咬着嘴唇安静下来,毛子脖子一缩,“那后来真的就没有人报警?” 王姨摆摆手道:“我们本来说要报警的,但别人叫我们别没事找事,我真搞不懂,自己家人失踪了,为什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后来对方说,是进了自杀森林后失踪的,一般象这种就肯定找不到尸体啥啥啥废话一大堆,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后来就算他自动离职处理。”王姨叹口气:“一二十年前,我们这里也就是很小的一个镇,无非是珍珠滩有人养殖珍珠,就算这样,乡镇企业,也不是多么能引起人注意的。” “真的就一直没找到他的尸体?”我狐疑地说道:“有没有人进山找过呢?” “有!”这回接话的是刘大叔,“我进山找了一圈,完全没有踪迹,当时我记得很清楚,他们说那个人头天进了山,但第二天就暴雨,连下了一个星期,都不让我们巡林员在山上了,怕有危险,我就下了山回家待了有十天左右才进的山,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根本就证明不了人家进了山嘛!”凯奇小声嘟囔。 刘大叔伸出一个手指以示强调:“不,他确实进了山,山下那个小超市装了监控,能看到他走进山路,但出的地方只有四个,出口的监控没发现他出来。” “唉!”王姨低低叹气:“哪个失踪的都是这样啦!” 我看向嗲能,嗲能抓了一粒水煮花生递给南南吃,胜武一脸的茫然,“怎么会这样?” “听说,进那个自杀森林的,都是上吊死的?”这一回是嗲能说的,刘大叔面色一变,隔了足有半分钟,才点头说道:“是的,是有这个说法。” “死的,女的多还是男的多呢?” “男的多,女的很少。” “你统计过?” “我看到过的尸体,有些找不到了,但我肯定看到的那些,基本都是男尸,很少有女尸。” 谈话进行到这儿,我们都觉得背上一阵阵发冷,完全不想再进行下去。 邬玉琴轻轻啊了一声说道:“今天是参加人家寿宴的,死人啊什么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吧,今天又不是没见过,太可怕了。” “嗯,活着不易!”凯奇严肃地说道。 我们也不敢再往下讨论,纷纷把话题岔开,惠城的特产啦,珍珠滩的日出啦,海滩上的烧烤啦,镇上的海鲜啦,总之什么不吓人,我们就聊什么。 直到李冲陪着寿星来敬酒,我们这才知道,原来刘叔是李冲姑父的表弟,原本主桌坐不下来才挪到我们这里的。 好在刚才没有冲动之下叫刘哥王姐,不然差了辈还不好说。 邬玉琴给他全单打了个八五折,寿星公笑眯眯地离开,李冲朝我们伸伸拇指,再寿星公拉着寿星婆到隔间敬酒去了。 刘大叔咳嗽一声,“世界挺小的。” 嗲能放下饮料杯问道:“刘叔,您知道第一个失踪的人叫什么吗?” “李建军和李建国两兄弟,失踪的前后不超过四小时。”刘叔没有一点迟疑地就报出了名字,“反正我都看到过,进了山,就没再见他们出山。” “为什么上山的呢?”嗲能接着问道:“刘叔知道原因吗?” “这个……”刘叔迟疑着说道:“讲实话,我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上山,两人并非亲兄弟,但是,两个人都是爷爷养大的,所以还是很亲,听说要到密林里找个什么东西。”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五章 扛卷麻绳去上吊 找东西?找什么呢?我差点就开口问了,但被嗲能淡淡的一眼扫过来,想说的话又被咽下肚。 只听嗲能说道:“他们在上山之前有没有争吵过?你有没有目送他们进密林?” 刘叔摇摇头:“我当时巡视地方不在你们今天看到的那个坡,是从山脚到瀑布为止的那里,而且,当时还有北坡也是有瀑布的,只是那两兄弟失踪后北坡瀑布就突然停了。” “突然停了?”嗲能的音调微微上扬,显然他也有些意外,这个答案跟我们想象的出入很大。 “是啊,李家兄弟是从瀑布那儿走的,我看到了,但是有没有从瀑布那儿下山,我是一点也不知道,再说跟姓李的也只是邻居关系,不过是见面点个头,能有多少交情?” 我还以为只要在镇上大家都是互相认识,没想到刘叔还有点头之交的这种关系,王姨大概看出我的想法,笑道:“他一直当巡林员,很少跟朋友一起交际,本身他性格也挺闷的,几天不讲话都正常。” “闷?不闷呀!”王凯奇发挥了他的真诚劲儿,“我觉得刘叔挺实诚的,有话就直说了,不象有的人……”后面吧啦吧啦说了什么我没仔细听,只是今天那山上有人设阵的事情还让我心里头揪着没放开。 或者是因为我平素对这些事情喜欢挖出来弄清楚,用手肘捅捅嗲能:“你知道是哪一门派的手法不?” “不,不知道。”嗲能摇头,“总觉得不是太对劲。” “能对劲嘛?都设了阵不让人找到呢!”我叹气道:“看来咱们明天都不一定能知道结果。” “嗯,有可能!”嗲能赞同了我的说法。 胜武轻轻敲了下桌子,“别管那些杂事了,先吃,分享下寿星的福气!” 于是大家杯觥交筹一通吃,直到我放下筷子往后一靠,“哎哟,还真是挺撑的。” 揉揉胃,胜武还是那样不紧不慢地吃着,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没啥反应,吃,是最高追求之一,南南和兔兔很早就被嗲能和曼华越饱了,不过,周围都是陌生人,她俩只在小范围内打闹追逐,声音并不大,偶尔兔兔还会很小声唱个儿歌。 嗲能只叮嘱一句:“不要跑到外面去,不要跑到让我看不到的地方去!”就开始吃饭,可怜的人! 我们这群年轻人,吃饭都是风卷残云,不过李冲姑父寿宴的菜色确实丰富,一开始就有烤乳猪,皮子烤得焦脆,色泽鲜亮,一看就很有胃口,海皇羹之类的一个接一个端上来,我数了数,除凉菜与汤和甜品外,足足二十个热菜,连邬玉琴也叹道:“李冲姑父这寿宴办得真够诚恳的。” 吃饱跟李冲道别时,他又专程跑来送我们,不停地说着招呼不周之类的客气话,还说明早跟明天中午饭也要一起吃,已经安排好了。 回到酒店洗漱后,两个小的趴在床上看着动画片,我才有时间将心里的疑问倒出来:“嗲能,你跟胜武在山上,一共发现多少尸体?” “四具。”嗲能头也没抬,手指划拉着手机,时不时按一按,也不知道在发些什么。 “按李冲的说法……”我还没说完,就有人敲门,“将军,你们没睡吧?我进来了哦!” 兔兔立即跳起来:“胜武哥哥!” 进来的果然是何胜武,手里端着一个小盘子,“玉琴叫了三个果盘,吃吧!” 我拿了一粒圣女果塞嘴里嚼着,嗲能吃了一块哈蜜瓜,扫我一眼:“你刚才说李冲怎么了?” “哦,我是说按李冲的说法,”我撑坐起来,“所有的人都是上吊的,你们在山上有没有注意到那些自杀的人是选择什么死法的?” 嗲能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看向胜武,胜武一拍脑门,“我没注意,不过,其中两具都是自缢,另两个,没细看呢!”说完狐疑地看向我:“你问这干啥?” 我梗着脖子:“原先李冲不是说嘛,一个接一个去上吊,悬崖那儿,想不开可以直接往下跳啊,用不着吊死嘛,吊死多丑?” 吊死的人,脖子会被拉长,面色青紫浮肿,有的会舌头伸在外面,便溺污身,哪有好的?但只选这一种死法,不是很奇怪吗? “你想想,全部都死在山上,上吊总是要带麻绳或者布条吧?”我据理条陈,“要死的人,不愿意死在家,我能理解,扛卷麻绳,走上半小时一小时,为了进山,找个地方,也得花点儿功夫吧?也不怕上山时遇上个熟人?比如那个巡林员刘叔什么的。” 我的脑补,刘叔山上巡林,碰到一个扛麻绳的,“哟,这么巧,大清早就上山呢?” “对啊,早点来空气好!” “扛这么一卷绳子,不会是上山自杀的吧?” “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若是碰上这样的场面,刘叔咋整?要不要找人?还是目送那个人进山上吊去? 可能我提的问题太刁钻,胜武和嗲能都没再说话,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没给我个答案。 “李家兄弟上山以后,北坡的瀑布就停了,但我们这次没到北坡,或者说我们都不知道北坡上有什么瀑布。”反正他俩不说话,那就我找话说吧,抓抓头发又接着说道:“刘大叔说李家兄弟上山后,北坡瀑布就停了,他说的停,是指那个水没了成干旱的一块地呢,还是啥意思,咱们也没问。” “胜武,问问李冲晚上是去他姑那边住,还在这儿过夜。”嗲能踢踢胜武的脚说道:“要是来我们这儿住的话,也许问问他能得到什么线索,再说,这次是应他的要求过来的。” 胜武看看我们,两个小丫头也抬起小脸看向他。 挂了电话后,胜武叹口气道:“李冲说一会儿过来。” 嗲能点点头,拿着果盘递到两个小孩面前,兔兔用牙签扎了一块哈蜜瓜慢慢吃,南南取了一片西瓜后,轻轻问道:“嗲能哥哥,我们明天还要跟曼华姐姐在一起吗?”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六章 人不见了 南南的声音不大,但我看出嗲能身子一僵,笑道:“不想跟曼华姐姐在一起吗?” “不是,她跟毛子哥哥说,我们俩是电灯泡。”兔兔截了南南想表达的内容吧,还歪着头问道:“他们是不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玩?” “没有的事儿!”嗲能蹲下身子说道:“他俩在谈恋爱,但要带着你们,怕你们摔了或者有什么危险,管你俩,他俩就谈不成了,想抱一下,亲一下,有别人在场,都会不好意思。” 兔兔搂住嗲能的脖子在他脸上“叭”,亲了一记,“我亲哥哥了,没有不好意思啊!” 嗲能挑挑眉头,脸上表现出一丝为难,“这个嘛,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你们说了。” “要不,明天我把你哥留下吧,让他带你俩看动画片,好不好?”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声,最后说出了他的打算。 把我留下? 凭什么啊? 不过我没吱声,好一会儿才听兔兔说道:“明天不回家吗?” “哦,对,明天要回家!”嗲能敷衍地说道,我乐了,“嗲能哥哥已经不知道明天要回家了,日子过糊涂喽!” 兔兔和南南都笑起来。 不一会儿李冲来了,我们让玉琴和曼华给两个小的洗澡。 李冲上来便说道:“我打听到了李家兄弟的情况。” 嗲能便看着他,示意他往下说,李冲朝我嘻嘻一笑:“霍廷,帮忙倒杯水呗,我跑过来的,渴死了!” “惯得你!”我恨恨说一句,倒还是给他倒了一杯白开过来。 他先喝了一口,接着就一口气全部喝干,可能是渴极了。 喝完又递过杯子:“再来一杯!” 连喝了三杯水,胜武扑哧笑出声来:“你今晚在寿宴上喝的是酱油,不是红酒么?渴成这样?” 李冲懒懒地挥挥爪子:“你不知道,我刚才笑得脸都收不回去了,跑来的路上,揉了半天呢!”说着又搓搓脸。 我们大伙都笑了半天,李冲正色说道:“其实吧,你们应该也能明白了,我把你们叫来,就是想弄清楚那个什么自杀森林,到底是咋回事,是不是有很邪祟的东西,诱使人们进去自杀?” 嗲能咬咬嘴唇,轻轻摇摇头,李冲又接着说道:“我不常来的,但我表哥,你知道吗?他是个登山爱好者,我姑一直拘着他,不准他上那座山,不准靠近自杀森林。” 李冲看看胜武,又看看嗲能,最后把视线转向我,“要是我表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姑肯定活不了,我姑爹这人神经粗,不懂得体贴我姑,人倒不坏,也没有什么赌啊外头乱来之类的恶习,是个实诚人。” 李冲低声说道:“我爸上班很忙,我妈脾气又那样,小学四年级暑假,在家里高烧三天,我妈也只是让我吃点药,是我表哥发现我不对,送我去医院的,结果是急性心肌炎,差点休克了,他是我救命恩人。” 胜武突然说道:“没错,是有诱导因子,但是我们还没弄明白只是把人引进去自杀,还是说引进去自杀不算,一定是自缢的方式。” “究竟有没有什么是找替身的?总不可能没完没了吧?”李冲眉角带了些不耐,他应该是心里十分烦躁了。 李冲姑父来敬酒的时候,李冲的表哥也站在旁边,看起来温润可亲,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但给人的印象不错。 “你表哥跟你一直在一起吗?”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我是说你跟表哥的感情一直很好吗?” “嗯,我独子,不过我妈在乡下还收养了两个儿子,我跟那两个的关系,不如跟表哥亲,那两个养子实在太小了,没有共同语言。”李冲把杯子放到了桌上,“不过,我表哥应该是觉察到了什么,上次还在说,那个自杀森林他可能会去探个究竟,听他这么一说,我魂儿都没了,这才赶紧来找你们。” 嗲能突然很严厉地说道:“为什么不早说?早点告诉我们,我就会把牛骨护身符带着。”转头看向胜武:“你身上有驱邪符这种东西没?” “有是有,但是……”胜武没有说下去,我接了话:“是用来设阵的,不是随身佩戴的?” 胜武点点头,没再说话。 话题一下子陷入僵局,这时玉琴和曼华把两个小家伙洗好吹干头发送过来了,香喷喷地直往我们身上扑。 “那,我先回去了!小朋友要睡了吧?”李冲局促地站起身来,嗲能却摇摇头:“她俩现在兴致高,睡不着的,要过会儿,十点钟以后。” 嗲能走到门边,跟玉琴说了几句,转回头说道:“你俩找姐姐玩去,她那儿能找到唱歌的节目,快去!” 小丫头们跑出去了,嗲能啧了一声坐下来,“这样,跟你表哥说,让他周一周二去爬凤凰山,那个高,明天跟我们的车去深市,这样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有,也就不必担心了。” 胜武走到李冲跟前坐定,“你跟刘叔,你知道那个巡林员的吧?让他弄清楚死掉的人的生辰八字,能打听几个就几个,我这边找找共同点,顺便你表哥的生辰八字也告诉我,有的时候,这个八字有可能会造成一些事件的发生。” 李冲愣了一下,“我表哥的生辰八字我现在就能告诉你们啊!” “写下来吧!”胜武递给他一个小本和笔,李冲不假思索刷刷刷写完递给胜武,两人看了看,胜武低声说道:“跟我们走,应该没事。” 李冲点头:“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反正这事宜早不宜迟。” 李冲走了,嗲能把两个小的喊回来塞进被窝,又把电视打开,陪着两个小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兔兔的笑声脆脆的,南南笑起来奶声奶气,总之都很有感染力。 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是被电话吵醒的,烦躁地接起电话,李冲在电话那头声音带了哭腔,“我表哥,不见了!闭路监控显示他凌晨三点差五分从酒店出去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七章 秘密武器 凌晨三点,现在都……六点一刻了,要是真跑到自杀森林去,那不早死硬了? 电话那端的李冲还在念经似地继续说着:“手机暂时无法接通,进山了就暂时无法接通,这可咋办?” 我尝试着跟他说了几句,发现他现在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情绪当中,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最后我烦躁地挂下电话,嗲能的声音从旁边的床传过来:“怎么了?” “李冲他表哥失踪!三点来钟离开酒店的,现在手机暂时无法接通,李冲认为他进山了。”我把李冲刚才的话大概说了一下,“找都没找就说进山了,我让他回他姑家去看看,他又不去,神神叨叨的。” 嗲能翻身坐起来说道:“昨晚看他表哥一切正常,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上也没有任何阴气,更看不出求死之类的,你起来刷牙洗脸,我去叫胜武。” 一个电话,弄得全别墅的人都醒了,毛子很紧张地过来打听李冲的情况,我后面拨打了几次,他手机都是忙线中。 邬玉琴出来问毛子是否知道李冲他们家包的哪一层包间,让赶紧去人问问。 大伙忙忙慌慌收拾好后,把两个小的也弄起来,她俩虽然没睡醒,但看到我们的表情,估计也吓着了,乖乖就洗漱完站在客厅等着。 嗲能换套衣服走出来,把东西全部收拢放到客厅说道:“廷娃,你今天就不要外出了,我们出去看看情况,万一不能在午饭前回来,到时要办退房什么的……” “退什么房啊,我不就在这儿嘛!”邬玉琴不满地说道:“有我在,还担心退房的事儿?” 嗲能没再说话,和胜武二人急匆匆就走了出去,没几分钟二人就回来了,面色十分古怪。 “出什么事了吗?”我们几个正准备走出去吃早餐,看到这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意外。 胜武挑了下眉头说道:“他表哥凌晨让人叫走去吃夜宵,因为离家近,所以直接回家去了,手机没电忘了充,刚刚终于找到人了。” 我们大家都松了口气,我愤愤地一拍巴掌,“这个李冲,真是没事找事,搞得我们大清早连个回笼觉都没得睡。” 毛子用手朝门外一指:“揍他!” 胜武一脸严肃:“必须的!” 我们到吃早餐的地方,是个西餐厅,但有围格围了一半出来,一眼就看到李冲站在显眼的地方,正翘足而待。 我一上去就朝他背上狠狠擂了一拳,“你大爷的,提供假情报,整套房的都被你弄醒了,俩小的都没睡舒坦!” 嗲能则上前说道:“人没事儿就好,下次要确定清楚,不然我们被你这么一说,真的不辩真相上了山,你根本就找不到我们。” 李冲讪讪地说道:“我也是急糊涂了,再说这两天我脑子里一直都想着自杀森林的事情……” 胜武安慰式地拍拍他肩,“别瞎想,你表哥不是这段时间都实习么?是在实习吧,反正有时间,就让他跟我们去深市,我们来想办法,不过这儿,我觉得没这么简单,你想,如果自杀森林一直存在,那个刘叔为什么不自杀,他还一直好好地当他的巡林员,再有,为什么都是上吊,就没有跳悬崖的?没有意外被山上的滚石砸中的?” 李冲眨眨眼,“我拍照片的时候,是因为看到了,我就拍了,看来看去都是些上吊的,许多人我活着都不认识,死掉就更不认识了,我想着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诱导,或者说有什么人故意在使坏,真有这种人的话,应该算是犯罪了吧?” “嗯,自杀者本人意愿的,不构成犯罪,但是唆使人自杀,就是犯罪。”稍有法律知识的人肯定都知道这一条。 大伙都松口气,两个小的见我们脸上有放松的表情,脸上不安的情绪立刻消失。 李冲指着一桌,“你们坐这边吧,司机大哥坐这里,多吃点!” 借着取食的机会,我侧过身看了看围格外那边的自助餐,比起我们这边寒碜了不少,嗲能拿了两杯牛奶放到桌上,还有一人一块蛋糕,一个鸡蛋,还有几瓣切好的橙子,“乖乖吃掉,吃完了我们去看喷泉。” 我们一帮人,只要留一个看孩子就行,其余人轮着去拿吃食儿,胜武跟嗲能差不多,早上要吃带汤水的东西。 李冲则吃的炒面,一面吃,一面心有悸地说道:“今早看我表哥那床没人,吓死我了。” “你吓死我了!”我没好气地说道,“才六点就把人叫醒了,一星期也就只有两天我能睡到自然醒,你也太过份了吧!” 李冲嘿嘿干笑两声:“大不了,我回去请大骨煲喽?” “行,你说的!”我们接着埋头吃东西。 中午又是一圈正餐,但就只有五桌,李冲的姑父和姑妈站起身来答谢了在座的亲朋好友,这寿宴就算过齐全。 我倒还不知道这边的寿宴第二日还得答谢,我们就是来蹭饭的罢了。 李冲大概把嗲能和胜武的话都说了一遍,他的表哥,我们顺着李冲都叫他历哥,也不知道是历史的历,还是厉害的厉,或者利益的利,也没问。 当天下午回到深市后,嗲能便忙着跟班主任请假之类的,当晚又出去了。 兔兔脸上满满地写着无聊,懒洋洋地看我一眼:“为什么嗲能哥哥不能带我睡觉啊,为什么他总是要出去啊。” “他有事要办,很重要的事情,所以要出去。”我笑着给她解释,“乖乖上床,哥哥给你读故事。” “不要!”兔兔很烦躁地摇摇头,“为什么你就没有事情要办啊?哥哥没有重要的事情吗?为什么只有嗲能哥哥才有重要的事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这要怎么回答? 就在我愣神这当儿,嗲能电话打过来:“你看看桌上是不是有个小葫芦?” 我看向书桌,确实有个小葫芦,只有我的食指这么长,不知道又是什么秘密武器,我笑着答道:“有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八章 你背后有两个人 “你晚上喝点葫芦里的药水再睡,我们都上山了一趟,胜武现在有点点发烧,我走出来之前忘跟你说了,喝一勺,不要多了!” 嗲能匆匆挂了电话,我摇了摇,能听见水声,翻身下床拿了把勺子倒了一勺喝下去,尽管我知道药水没有好吃的,但这个药水的苦,真是让我记忆刷新,从入口开始到咽喉再到胃一通下去,苦得我感觉肠子都要苦得打结了。 很少有苦味儿让我这么提神的,简直不敢坐也不敢躺下来,怕反胃吐了就死定。 嗲能的药水都不是一般的值钱!节约点吧,我背靠着书柜站定。 我心里暗暗祈祷着喝下的药不要有什么反应,却见南南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在夜晚的灯光下,南南的眼睛象黑色琉璃,熠熠闪亮,“南南,你看什么呢?” 南南眨眨眼睛:“哥哥你后面有两个人……” 南南的话让我脸上的笑都僵住了,“我的后面?” “嗯,两个人!”南南生怕我不相信似的,摇摇兔兔胳膊,兔兔撑了下身子,也眨着眼睛说道:“哥哥你背后有两个人!” 我扑通一下坐下来,这可怎么办?僵硬着脖子往身后看去,背后全是书,没有任何异样,空的地方塞了瓷娃娃存钱罐和一个地球仪外,就是各种词典字典。 我看不见两个小丫头所说的背后的两个人! 恐惧、迷茫、焦虑和烦躁包裹了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应对这件事,抄起手机,也不管嗲能方不方便,直接拨了过去。 好在电话只想了两声,嗲能就接起来,每天听到嗲能的声音都没感觉,今儿这声“喂”真是如同天籁之音。 “嗲能,你赶紧回来!”一说出这话,我就觉得自己特怂,但顾不得这许多了,反正我胆儿小,我承认。 “出什么事了?”嗲能被我那一嗓子吼得紧张起来,“我马上回来!”嗲能挂了电话,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 半小时后他回到家里,抓住我左看右看,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毛病啊,你是怎么了?” “南南和兔兔说我背后有两个人!”我发现自己说话舌头都不利索,“但我一点没发现。” 兔兔放下看了一半的绘本,很认真地说道:“嗲能哥哥,两人在你左边。” 嗲能看看兔兔,头往左一扭,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最后变成了欢快地大笑。 我被他笑得莫明其妙,嗲能是不是中邪了?他要是中邪了,我是不是得打电话向胜武求救?可是能让嗲能中邪,又让我看不见的邪物那本事,岂是我们这样的半大人能对付的呢? 嗲能手中取过东西,问兔兔,“是这两个人吗?” 兔兔嘻嘻一笑,点点头,我掰开嗲能的手一看,是一对亲嘴的瓷娃娃储钱罐,我真是不知道说啥好了。 嗲能还在一旁捂着嘴偷乐,气得我在他背拍了一掌:“shtp!” 嗲能摇头叹道:“你这智商,也真是没个准儿,先前李冲胡说八道,弄个大乌龙,没想到转眼就轮到你啊!” 话音顿了顿,“吴胖子他三叔,你熟么?” “胖子他三叔?怎么了?初中以前倒是经常去他家的,他三叔人不错,听说不是他爸亲兄弟,是堂的,不过父母双亡,他爷爷就养下来,一直跟亲的也没啥区别,我以前初中那会什么三角尺直尺啥的,还是他买来送我的。”我哼了一声,“吴三叔就是性子太那啥了。” 他特别不喜欢吃莴笋,一看到莴笋就会发火,据说他妈妈头一天炒了莴笋给他吃,他不吃,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妈妈已经尸体僵硬,也没听说他妈妈是怎么死的。 吴胖子当然不会说得太细,只是吴三叔跟前让我别说爱吃莴笋这事儿就行。 “吴三叔跟人开了个贸易公司,做出口的,上夜班的那些业务员,总是感觉办公室里有人走来走去的声音,还有人看到了什么,给吓晕的。吴胖子把我联系方式给了他三叔。” 听了嗲能的说明,我才知道他连着接的那几个电话,应该就是吴家三叔的,可是……“吴胖子没有透口锋给我啊!”我低低叹一声,明明我跟他才是铁子嘛! 嗲能见我这么说,便笑道:“胖子在周五晚上和周六打过你电话,暂时无法接通,我算了算时间,一个是在高速上,另一个电话打来时我们应该正在山上,后来他想可能你没带手机,所以直接打给我了,还怕我不理他,说是订金可以加倍什么的。” “那你明天……”嗲能给班主任请了假,应该就是吴胖子家的事情了,“那李冲他表哥咋办?” “弄好了啊!”嗲能捋了把头发,“他的事情又不是啥难的,明天人家就能回去,不过他说在这边待两天再走。” 我感觉是放下一块石头,“自杀森林的事情,没有什么结果么?” “我只是有个初初想法,要跟胜武探讨一下。”说完又转头看向我:“那个盒子,你想办法找主任借来看看,或者是问那里头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好!”那里头如果是绿玉簪就最好了。 如果不是,我们还得继续寻找,唉,这年头,找个东西,真是大海捞针! “唉!”我摊手摊脚躺在小床上,“嗲能,伏魂杵,能在我有限的日子里真的找着么?你看玉琴整天管我阿朗哥男神男神,胜武也开始勾搭8班的萌妹纸,毛子都有女盆友了,我发现就算春暖花开我对这些事儿都没兴趣,就是为了学习好而学习好的。” 翻转身,我看向嗲能,“你能明白我想说啥吗?” 嗲能点头:“当然,我外公说能找到,那就一定能找到,我现在怀疑那个怒先生的来头。” “怒先生的来头,是什么意思?” “汉家姓里,是没有怒的,怒在古代契丹语言里,表示路边的花,而且是米粒大小的,不起眼的那种花。”嗲能看着手中的瓷娃娃储钱罐,“但我绝不相信这个怒先生跟什么契丹有关,总觉得什么人不怀好意。” 本章完 第五百六十九章 吓死了一个老太太 不怀好意?怒先生=不怀好意,兴许说得过去,定魂珠,还有杨姐带我们去的那个老太太家得来的法器,想走私被抓获的那些少数民族的古老法器,这个怒先生,一直在对我们古老的东西虎视眈眈! 这人怎么能这么可恶? 嗲能转头说道:“你先休息吧,小孩子的话,你要站在她俩的立场上看问题,她说两个人,应该是想玩这个存钱罐。” 一扭头,两丫头已经头碰头睡着了,丢给我们一场虚惊,真是生怕吓不死我。 第二日,升完国旗,李冲就跑来跟我说道:“我表哥晚上也一起来吃大骨煲。” “你请客,你说了算呗!”我嘿嘿一笑,扭头四顾,果然没见到吴胖子,连蓝景辰都没见。 脖子突然被人一搂,“霍廷,你找哥哥我吗?请我喝柠檬茶,哥哥就陪你上去。”这是我的好同桌陈国庆。 被他连勒带拖走进小卖部,把一张五十往柜台一拍,扯个大嗓门,“美女!四罐美年达!” 收钱的阿姨立即露出大大的笑脸,拿塑料袋给我们装上并找了钱,还跟我们笑眯眯地说了声再见。 李冲忙不迭地从他手中捞了一罐美年达,“哇哦!冻死我了!”低头向地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哎——爽!”然后飞奔上楼。 陈国庆把我往单车棚一拽,又看着周围确实没人,低声说道:“那个,我们住的那个小区,去年的时候有个装修工自杀,还见了报,就是那个百富小区,高层带电梯的,最近应该是闹鬼了,连我都看到两次,半夜从隔壁栋的阳台飘出一个白影,飘到树上晃来晃去,又飘回屋里。” “操!别说了!”我搓搓胳膊,“大清早的,扯这些干啥?” “昨晚上,吓死了一个老太太!今儿出门,小区里停了警车和120!”陈国庆又看了看周围,又低低说道:“这东西,不是说不存在的吗?” 我叹口气:“不管存不存在,不是说了人鬼殊途么?平时是不可能看到的,你可能米饭吃少了,正气不足,所以才看得到。” “米饭吃少了就会这样?”陈国庆半信半疑地反问道,似乎我不给个准确说明,他就能抓我去见鬼。 “米饭是补正的,正气不足,邪气入侵,目可见秽邪之物,有的时候,过敏也属于正气不足。”我把胜武跟毛子解释过的段子,生搬硬套说给国庆,反正这种事,也没几个人说得清楚。 见他还在一脸狐疑,又说道:“你没发现吗?很多不干净的东西都是女生看得到,男生很少能看到,就是去年死了人那层,现在我们住,也屁事儿没有,女生要减肥啊,要控制体重啊,饭吃得太少,正气又不补足,当然就会见到了。” 见陈国庆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赶紧把他往旁边一推,“赶紧的,要打铃上课了!” 一直到晚上吃大骨煲,这是个新开的店,人很少,就两桌。 这会子嗲能、吴胖子、胜武三人才算是真正出现,不过一同出现的,还有蓝子和李赛芸。 “不好意思哦,蜻蜓,你家的吉安太乖了,我真不想还给你了。”李赛芸厚脸皮地说道,“让我多养两个月吧?” “可以,过年要送回来!”嗲能一句话就堵上了李赛芸,没再继续让她往下说。 李冲的表哥心情似乎很好,说是要到鹿嘴岩去玩,东西一端上来,“嗯,你们这儿的大骨煲味道真不错,我们那边也有,但很多人吃,经常要排很久的位,等吃的时候,已经饿过头了。” 李冲的表哥虽然不是非常健谈,但他说话很有分寸,但也比较讨人喜欢。 赛芸是桌上唯一的女性,吃了两块骨头就不再吃了,说吃饱了。 吴胖子立即拆穿她:“依你的胃口,我们至少还要再加一个大例份的骨头煲配七八个烫菜才够。” 气得李赛芸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连历哥也忍不住笑了。 两个大例的骨头煲,由于穿着实验高中的校服,老板很爽快的给了个折扣,胜武走出门之前,顺便将人家的貔貅眼睛点了点,又挪了下位置。 “胜武你是给人增财呢,还是给人下咒呢?”我不确定地说道:“看你的表情蛮和善的,应该是增财吧?” “嗯,他家就算我不增财,生意也会好的,只不过那个位置再挪一下,生意会更好就是了。”胜武坦然说道,“看在他给我们打折的份儿上,送他点优惠。” “这段日子,胜武你都没打工了吧?”李冲问道:“我倒还帮老爸画了五六幅人像,现在阿朗不在,我想偷懒都没得偷了,唉!” 胜武点头:“一开学就在忙各种事儿,就没再打工了,反正我家里给我的钱倒是足够的,有时跟将军一起出去,他也分给我,而且最少一半,不过这些钱我攒下来,万一将来有什么大件要买的,就从那里头出,我爷爷长年不回来,我也是留心,怕出万一。” 总觉得胜武今年过得并不是很开心,时不时就露出了心事重重的表情。 回到宿舍,嗲能忽然说道:“我们过完年就不要住学校宿舍了吧?” “为什么啊?”都在一起住了一年半,一直都处得非常好。 但是,按嗲能的说法,就是男生宿舍中,如果有一个人非常强势而且有能力,这个宿舍一般都会很融洽。 谁知道他说的是对是错呢? 嗲能垂眸,好一会儿才说道:“回家住吧,你妈妈一个人要带两个,很累,她很久没有出过作品了,有南南在家里这段时间,她非常忙,没有闲的时候。” 我愕然:“我妈说的?” 嗲能哧我一声:“你妈怎么可能说这些?你自己眼睛不会看吗?” “那我能干什么啊?我们要学习啊!”我皱起眉头,“不过吃完饭,我是可以陪一陪的,晚上也可以跟着我们睡,但再大一点就不行了,特别是兔兔,等她小学一年级就不能再跟我们一起睡了,要避嫌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章 象扛包农民工 嗲能点点头:“你这新妈妈算是人很好的了,知足吧!哦,对了,嗡嘟漾说他要过来,我估计可能跟阿朗前后脚到深市,你看……” “总不会是来深市过圣诞吧?”这边有个区,外国常住人口超过一万五千人,平安夜那边倒是很热闹就是了。 嗲能摇摇头,“他是来办事,经过深市,大家碰个面,到时我去吧,你陪阿朗。” “行!” 屋子里一帮人突然就没声儿,毛子还低声说道:“我住校,还能天天跟曼华出去,一起背单词什么的,这要是回了家,我想见曼华就得费老牛鼻子劲了。” 嗲能看他一眼:“总不能因为曼华离你远,你就不跟她好吧?” “怎么可能?”毛子撑坐起身子说道:“我是那种人嘛?” “既然不是,就不用担心啊!”嗲能笑道:“我先去冲个澡。” “他大爷的,明天降温!最低9度!要挂黄色低温预警信号了!”李冲举着手机嚷道:“这可咋办,我都没带衣服,胜武借我一件?” “柜子里自己挑去!”胜武头也不抬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一钻出头,才发现我们睡下时,窗子开了个小缝,那风正呜呜吹进来,屋里能暖和才怪了! 披上衣服,赶紧将窗户关上,但这时身上已经冷透了。 哧溜钻进被窝,温暖的被子这时候就是幸福的感觉啊,叹口气,此时能说什么呢? “廷娃,起都起了,还钻回去干嘛,先去洗漱!”嗲能用手摇摇我的床栏,那破床马上就叽叽呀呀一通响,我忙制止他:“哎哎别晃了,小心晃散架!”翻身坐起来,拿了秋裤套上,其实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几度,怕先前受了凉,还是加条吧。 待我洗漱完后,毛子也起来了,洗漱完毕穿好后,从柜子里抽出一条深蓝色与白色相间的长围巾,往脖子上围了一圈。 李冲一见,身子拧到一边,笑着打趣:“哟哟哟!大帅哥,心肝妹妹织的围巾啊?超保暖的吧?” “哟屁啊!”毛子丢个白眼。 我看到胜武也围了一条围巾,确实是挺冷的,我干脆把里面的衣服换成了高领,转头说道:“胜武,你是前晚上发烧了吧?” 我的话让大家一愣,毛子首先反应过来:“不会吧,何家也有人发烧?你不是那啥大师么?” 嗲能上前,拍了一掌毛子的后脑勺:“谁告诉你何大师就不能生病了?你这什么歪理?他也是肉身凡胎好吗?” 毛子被拍得脖子一缩:“我还以为大师都是从来不生病的。” 李冲在我的柜子里翻来翻去,胜武过去拉了一把:“嗨!你快钻人家柜子里了!再说你翻错了,那是阿廷的,我的是最左边!” 李冲站直身子,摸摸鼻头,“想吃牛肉干……” 嗲能拉开自己的柜子,拿出拳头大一包递给他:“给你吧,这东西你怎么这么爱吃?” 胜武笑着说道:“我觉得我们这屋的男生除了将军,每个人都挺馋的。” 嗲能笑笑:“我也馋啊,只不过不跟你们似的馋肉。” 周二这一整天,几乎就是大家缩头缩尾从教室聊天,偶尔物理化学还会叫人上去做个解什么的。 连着到周四,阿朗哥回来了,王凯奇开车接回来,这次阿朗哥带的东西很多,因为是坐的动车,带了二十只梭子蟹,两条咸肉、十只呛蟹、四十条年糕、一大桶盐烤虾,还有鳗鱼鲞黄鱼鲞乌狼鲞,就我这么随手掂量起码都八九十斤。 “阿朗哥,你真辛苦啊!”真是说不出来,没想到阿朗哥千里迢迢背那么重的东西。 “这个背心是我妈织的,说是贴里穿,不扎人还保暖,隔件棉毛衫穿着就可以。”阿朗每拿点东西就要说这是谁谁送的,他还拿了些宣纸来,估计是爷爷和姑爷爷给的。 见他带来的东西铺了满满一客厅,新妈妈啧啧叹着:“哎哟,你妈妈也不怕你拿不动啊?真是的,带这么多东西。” 阿朗笑道:“表叔们送我上车的,我并没有怎么辛苦,一下车,凯奇就进站台来接了,我一点也没累着。” 晚上当然是海鲜大餐,老爸是个酷爱海鲜的人,新妈妈也爱吃蟹,一帮人吃得很开心,嗲能却说道:“阿朗你定了什么时候走?” 阿朗点点头:“1月2号,我打算走之前多买点颜料带过去,那边的颜料太贵了,其实也不能说太贵,而是y国那边消费水平太高,摊下来觉得很贵,我衣服就不带了,反正那边也是有的,就颜料多带点,那个消耗大。“ 于是周六我们陪着嗲能到书城的文化区结结实实扛了十多盒颜料回去,还有十套画笔。 元旦三天假,31号放到2号,王凯奇似乎也是要带很多颜料,期间还来问过阿朗大概带多少,听闻十二号,他想了想也决定带差不多的份量。 我们都惊讶地感觉这哥俩,实在是象农民工进城一样的要扛包了,嗲能说道:“你们会不会带得太重了?到时上飞机要不要额外加钱?” “不会的!”阿朗哥摆摆手,“托运可以30公斤呢,我们不用额外加钱,你就放心吧。” 见他这么说,我和嗲能都放宽了心。 平安夜,老爸有应酬,不知道怎么的,新妈妈有点咳,就让我们管俩小的,干脆带着出去浪一圈。 凯奇笑道:“不如我们去吃什么野生菌火锅?听说这个现在挺火的。” 嗲能点点头:“嗯,那谁家,朱记现在就有,不如去他家吃吧。” 朱益辉对于我们平安夜跑朱记来吃火锅有点惊讶,朱妈妈看到两个妞妞欢喜得不行。 “椒盐茶树菇,味道不错,是新菜,阿姨送你们一盘尝尝啊,给两个小宝贝尝尝。”朱妈妈很是欢喜地瞧着两个小丫头。 朱益辉把菜端上来后,笑道:“多吃点吧,阿朗你是不是马上就走了?到y国可就吃不上野生菌火锅了呢。”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出事 平安夜正好周六,朱记人也有不少,但我们吃得很爽,凯奇还打包了一盒茶树菇,说是给他爷爷下酒。 宿舍的人,除了嗲能和我,全都病倒了,一到晚上就你方咳罢我上场,非常热闹,凌晨三到五点,只要有一个人咳,另几个也会跟上。 今晚应该能好好睡一觉了,阿朗哥一到的晚上,嗲能就让他喝了一碗药,说是怕他元旦前后大病,看来应该是有用的吧。 由于兔兔想跟着他睡,阿朗哥只好带着她去了另一个屋。 “嗲能,你上次帮那个叫施海良的人,后来看出什么明堂没?”我问躺在大床的嗲能,“鬼边森林的事情,应该是人为吧?” “嗯,十有八九是的。”嗲能缓缓地说道:“收了一些将死未死人的肉身,用邪法养起来,有的用药,总之就是这些人,会听从某一个人的控制,比方说咬了某个人,这个人就会溃烂而死。” 我心里一骇,“为什么啊?” “因为有利可图!只要我们边境乱起来,他们就能趁乱而入,多半是鬼边森林那儿发现什么,想霸占吧。”嗲能翻个身,拱拱被子:“早点睡,还得想想元旦怎么过。” “不就是在家看电视么?”我疑惑地看向他,“还能有什么事儿?” “这学期快完了,等到明年的九月,可就进高三了,时间会更紧张,所以我想,咱们的时间可能就到暑假为止,而且搞不好我们暑假还得补课。” “补课?为什么啊?” “实验高中,是重点学校,升学率是一定要保证的,学校补课也是为了让学生学得更好一些,也是为高考打基础。” 是哦,进了高三,我们就等于被关进笼子了,闷闷不乐地嘀咕道:“去年这会儿,我还在上高一呢。” 嗲能笑了,“明年这时候你会说,去年这会儿,我还在读高二呢。” 我们俩一通乐,嗲能叹口气道:“鬼边森林的事情,你不用上心,已经有专门的人去处理了,嗡嘟漾明儿到,中午请他吃个便饭,可能他比你想象的要忙得多。” 嗡嘟漾跟我们也就这么一两面之交,说实话,他的模样我都不太能从脑海里翻出来了,不过,由于他的名字很特别,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阿朗哥与嗡嘟漾也撞上,听说他过几天就要去国外,嗡嘟漾送了一个银片,说是他们那儿的护身符,为远行人作准备的。 阿朗哥得了个意外的惊喜。 元旦放假了,但是,作为苦逼的高二学生,英语老师给套试卷,数学、化学、物理、政经、哲学,总之,一堆卷子,回家抱着啃去! 新妈妈心疼我们俩做作业的,带着俩小的出门散心,回来就大包小包,“阿朗,这背包你平时要在外面也好背背,这几套衣服拿去作换洗的,都是牌子货,你表叔一天忙到晚,心里想着你,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新妈妈买来的衣物,都质地上乘,一看就是有排名的好货,“你如今跟着王家那个少爷,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十次请你,你起码也要回请六次,而且他穿的全是名牌,你也不能太次了,在外头,要对自己好点,实在太苦,也别逼自己,人就只活这一世呢。” 阿朗哥听得拼命点头。 一号晚上,阿朗哥东西都收拾完了,嗲能取出一叠美金:“这个给你带去那边用,缺什么少什么,不用死扛,直接说,反正你将来挣钱有的是。” 阿朗只是怔怔地看着嗲能,好半天都没接话,最后才颤颤地说道:“谢谢!” 嗲能这个人,他送你的,你就必须拿着,否则下次,哪怕你有生命危险,他也不会多瞄你一秒,按他的话:没有建立外交关系! 而且如果他有这样的想法,多半就是互不通来往的人了。 我们平时交往的朋友,大都是有来有往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十分接近,虽然说我现在还不是什么完完全全的生产者,但我经常安慰自己,我也是个初级生产者,帮爸爸出设计图,出效果图。 阿朗突然上前抱抱嗲能,然后才红着眼眶说道:“实际上,我在外面有打工,平时的生活费也是够的,你不用给我这么多。” 嗲能却说道:“打工要用双手,你的两只手是很金贵的,要保护好,如果有什么损伤,你哭都来不及,不要因为小小的生活费想得太多。” 阿朗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我们将阿朗送上飞机,阿朗进安检前,兔兔还让他抱了会儿,搂着他脖子不肯放,我们好说歹说兔兔才含着眼泪跟他挥手说再见。 世间最伤情者,唯别而已矣! 兔兔小小年纪,经历了生离死别,确实是让人心疼,嗲能抱过兔兔,她还稚嫩地问道:“嗲能哥哥,你以后也会走吗?” 嗲能笑道:“不会,我走的话,就把你也带过去,跟太爷爷一起在寨子里住,好不好?” “那爸爸妈妈呢?”兔兔眨眨眼,一滴清澈的眼泪就顺着小脸流下来,嗲能拭去说道:“一起一起,将来都住一起。” 兔兔终于绽开笑脸,回到家,感觉屋子空寂寂,兔兔和南南都很安静地坐在床上发呆,南南还好点,兔兔脸上有点寂廖的表情,“嗲能,你说这丫头,是不是早熟。” 嗲能说道:“离愁这种东西,小孩是感觉最深的,只是说不出来而已。” “明天又要去学校了,这两天温度突然升高,你说是不是春节的时候就特别冷啊?”前一周几度,今天二十多度,这叫过的什么日子?一周内春夏秋冬啥感觉都有了。 嗲能拍拍我肩就去洗漱了。 第二天是最后一节课,英语全满德拖堂,陈国庆低低哀嚎:“食堂的红烧排骨十有八九没了!” 好在全满德只拖了十五分钟,倒不至于让我们到食堂连饭都没得吃。 吃完饭,毛子就急匆匆跑来低低说道:“深东艺校的董涛他们,听说出事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不见踪影 “出事?出什么事了?”胜武把下午要上的语文课本塞进书包。 “听说突然昏迷不醒了!”毛子抓着桌上的一次性纸杯就喝了。 胜武来不及阻止,只得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将军的——” 毛子一怔,剧烈地咳起来。 李冲站起身,替他拍揉着背说道:“你急成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毛子咳得满脸通红,又喝了两口水才说道:“我哪儿知道,还不是刚才跟曼华去那边吃牛肉粉时,碰到了深东艺校的学生,他们正好是董涛他们班的,说是头天下午,董涛上课上得好好的,突然倒下来,到现在也没醒。” “突然倒下来?”嗲能原本斜靠在床边,闻言坐直了身子道:“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没问,不过听说是离学校不远的医院。”毛子揉揉鼻子,“我……过去问问?” 嗲能摆摆手:“我去问下顾医生,他应该知道的。” 嗲能穿上鞋拿了件外套就出去,还转回头说道:“睡醒了,帮我把下午的课本带教室去!” 我点头,坐到床上,我们余下几人的目光全部都转到毛子身上,看得他往后退了一步,“看,看我干嘛?” 胜武叹口气说道:“都说到董涛了你也不知道打听一下?问清楚的话,将军就不用多跑一趟,我们一放学就能直接去医院啊,这种事情,万一是碰上邪祟怎么办?” 毛子低下头,嗫嚅着说道:“我就这么听了一耳朵,没想到这么多,本来我就是当成一个新闻的……” “唉,你难道没听将军说吗?遇过邪祟的人,会比一般人更容易遇邪!”胜武的声音里带了点指责的意思。 毛子再说不出话来,木木地坐到床边。 李冲转转眼珠,“你还能认得出董涛班上那两个同学吗?” 毛子点头:“认得的。” 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嗲能和顾非一起进来的,顾非走进来的脸色很难看,嗲能脸上也是如此。 “董涛出事,我昨天去过了。”顾非一进门就这样说道,“他现在情况不是很乐观,有人对他施了分魄术。” 分魄术,在我国近乎失传的秘术之一,胜武也是偶然间得到了传承,嗲能说他用得一点也不熟练,还不如他。 当初把吉安带回来,用的就是苗家的引鬼法,细细算来,跟那分魄术,应该也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小非哥,你懂分魄术?”我很诧异,嗲能的手法是历代鬼师的不传之秘,而这鬼师又必须要有血缘传承,所以并非是寨中的寨佬担任的鬼师那样,虽然知道顾非的来历不一般,但这分魄术绝对不是我曾经在嗲能口中听到过的词。 顾非没有接话,只是看向嗲能,我便又接着问道:“董涛的事情很严重吗?” “嗯!”嗲能用力点头,咬着嘴唇啧了一声:“我跟小非哥有急事要办,这边如果有什么事就胜武多担待,董涛的事情,很可能不是第一起,因为这些人做得太熟练了。” 他俩的面色十分沉肃难看,小非哥向来风流倜傥,总是有说有笑,偶尔严肃也不过几分钟,但这一次我在他的脸上看到有恶运降临的表情。 “小非哥……”我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胜武站起身道:“交给我吧,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再及时联络。” “我应该走不了多久,期末考试前会回来的。” 听到嗲能这么说,我倒是放宽心,“期末考试,那你也差不多要离开整整一个月!”我失声说道,期末考试定在2月1号,因为2月13号过春节。 嗲能抬手:“呃,莫激动,我这边会安排好的。” 胜武问道:“什么时候动身?” 嗲能走到柜子前收拾了两件换洗的衣服,“马上!” 顾非看我一眼说道:“没事,胜武家那边,人多,他多半会歇你家去,不然鬼师大人也不放心。” 顾非唤嗲能的时候是平常说话,一定称呼鬼师大人,就是有正事要忙了。 他俩走了,胜武一个人站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直到毛子催他去教室。 嗲能走的第二天就开始下雨,天越发的冷,深市降到了最低温度,2度。 偏偏下周就要期末考了,天气依旧没有好起来的迹象,而这阴雨又极细极细,跟无影神针似的。 阴沉沉的天,心情能好起来才怪! 英语老师全满德把讲台拍得跟地震一样,“马上要考试了,你们重点班的,怎么搞得跟高位截瘫似的,一个个拿手撑着脑门儿,那脑袋就这么重吗?不撑一下会掉下来?” 下面有人低声发笑,不过,上全满德的课是很让人揪心的,他总抽背、抽问、抽读,还经常让学生到讲台上去翻译句子,所以每个学生上他的课,都打足了12分精神。 嗲能离开20多天,这期间我和胜武每隔一天就到医院去看看董涛,董叔叔为了照顾儿子,也苍老了许多,我们都有些不忍心了。 可是中了分魄术的人,除非找到被分离的那一魄,否则是不可能醒来的,一直陷入沉睡,直到死亡。 听起来似乎很残忍,其实就是活死人,但他并非是外伤引起。 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我们看着都觉得难受。 “胜武,情况如何?”我低低地问站在一旁默默无言的胜武,“有没有可能醒来?” 二十天,时间越长,醒来的可能性就越小,可是嗲能和小非哥出去,应该就是为了董涛的事情。 胜武哑着嗓子说道:“情况,很不妙,四十九天内,找不到丢失的那一魄……” 他没再说下去,但我是明白的,如果找不到分离的那一魄,董涛就会变成一个游魂,虽然不是熟到插科打诨,但至少也有几分交情,如今看他面色铁青躺在床上,我们都觉心情灰暗。 总复习最后一天,政经勾重点,周五就开始放假,周一开始考试,怎么办?今天周四了,嗲能还不见踪影!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三章 胜武脸上也明显带了焦虑,而且这焦虑到今天似乎有点压不住的意思,有人走路不小心绊到他椅子,他居然腾身而起要揍人。 班里的学习委员,老师口中的优等生突然变得如此暴虐,同桌陈国庆瘪着嘴道:“是不是失恋了?” “别瞎说!”李冲正好喝着柠檬茶给我拎了一罐,扫了陈国庆一眼:“你有见过胜武跟哪个美女眉来眼去的么?从来都是女生给他抛媚眼,他朝人家只会瞪眼,再说了我们理科班女生那么少,个顶个的女汉纸。” “哎,李冲,这话我可不爱听啊!”闻到了食物香气,是一块油炸饼,用食品纸袋装着,热乎乎塞到我手中,一抬头是邬玉琴,她手里还拿了两块,拿去给胜武,并说道:“将军让你去趟校医室,这是他买的。” 原本把脸别一边的胜武一听这话,立马接了油饼狠狠咬一大口,站起身就出门了。 玉琴走过来,把余下那块递给了陈国庆,“吃吧!” 陈国庆愣了一下,但还是接过来吃了,邬玉琴跟他不熟,居然会给他东西吃,应该说是高二分班以来的首次。 李冲瞪大眼睛:“玉琴,有好吃的为毛不分我一点啊?咱俩关系总更好一点吧?” 玉琴白他一眼:“本来是想要给你的,可你嫌弃我是女汉纸啊!” 李冲苦哈哈地说道:“我就顺嘴这么一说嘛!” 胜武出去就没再回来,一直到快六点,我手机才收到一条短信,是嗲能发来的:“大骨煲等你!” 呼,终于有消息了! 我刚准备给嗲能打电话,邬玉琴电话就打进来了:“帅哥,打扮好没?ok了就过来啊,就差你了!” 就差我?这么说是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喽? 赶到大骨煲时,迎面遇见了顾非,他看到我低声说道:“他受伤了,等会儿小心把他扶回去。” 受伤了?跟在顾非身后,三步并两步进了包厢,果然看到嗲能头上裹了一圈纱布,应该是换过药了,我坐到他左手边,担忧地问道:“好好的,怎么受伤了?遇见什么破事了啊?” 怎么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呢? 嗲能摇头:“那种情况下,也顾不得什么了,找到了十一魄,没想到那么多人被分魄术所害,我简直没想到。” 顾非看样子跟这家大骨煲的人非常熟,拿来了两份青菜进来,放到嗲能面前,“廷娃,你少跟他说话,他这些天特别累,吃完你扶他回去睡,等明天醒了再回家吧。” 看来嗲能的伤影响了他的出行,我发现他夹菜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 出于关切,我给他碗里夹了很多烫好的青菜,就着青菜,他吃了一碗饭,又喝了碗汤,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顾非坐我旁边,大致说了一下这二十天的行程,他轻描淡写,可我知道一定是凶险万分。 嗲能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三点多。 醒了以后,由于头上有伤,不能随便洗澡,就回到家里,看到嗲能头上雪白的纱布,老爸都吓了一跳,反复确认了又确认,最后又把某人家的大伯请来看了看才放心。 由于嗲能不能冲澡,手臂上也有伤,连背上都有划伤,别说我,就是新妈妈看了也心里难受,当晚的汤就变成了鲫鱼汤,说是养伤快。 周六,胜武来了,带了几套卷子来家做,看嗲能精神还可以,就没说什么,晚上我们俩还给嗲能擦了个身换套睡衣,看到嗲能一脸轻松,胜武终于嘴角有点笑意,“怎么样,是不是找到点门路了?” 嗲能点头,“十一魄,董涛占了一魄,你昨晚?” “我搞定了,不过由于躺得太久,他需要恢复,不过,他说是有人碰了他一下,而且这个人,一看就不是学生,但是却穿着学生的衣服,我立马给李冲打电话,把他弄到董涛的病房去画人物肖像了。” 听到胜武这么说,我愕然:“分魄术分的都是一类人吗?” 嗲能点头:“没错,象这种,是邪术之一,不论是我们鬼师这边,还是胜武那里,都是不能接受的,所以让那施术的人绝了念头。” “那人为什么啊?”我实在搞不懂,取了人家的魄,施的邪术,出个万一,岂不是反噬很大? 嗲能叹口气道:“交手的时候,突然出现很多人,我和顾非都没留意,被扫了一下,这已经是我到深市以后第二次被暗算了。” 没错,第一次是去东部华侨城见到的那两人,这一次我倒是很意外,“你身上好几处伤,凶手这么厉害?” “嗯,我们当时只想着人家会以法术害人,没想到他们有热武器,差点我们就被炸死了。”嗲能摸了些头发说道:“线倒是拆了,不过等伤好还得大半个月。” “我估计新妈妈每天都会给你煲汤补身体的。”老爸今儿上班前跟新妈妈交待了什么鸡汤鱼汤的,嗲能吃不完的,还不就便宜我了,估计嗲能养个伤我也能胖个两三斤吧,想到这儿,情不自禁地摸摸脸。 看到胜武把试卷递给嗲能,便又说道:“胜武,这两天住我家吧,估计我新妈妈会煮各种各样的烫给他补身体,咱俩也一起补吧,要考试了,加强一下营养。” 我有临时抱佛脚的习惯,虽然平时我也很认真学,可临考前的抱佛脚感觉还是很有用的。 嗲能复习就是拿着书看几遍重点就算了,我跟胜武苦哈哈地背着政经,没想到他看一回就能背出一半,这脑子实在太好使了。 周日,我和李冲约好了到医院看董涛,没俩月,董涛就瘦脱了形,我很震惊于他的脸上青气缭绕的样子。 李冲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顾跟董涛说说笑笑,但是由于长时间沉睡,董涛对我们跟他的说笑,反应有些迟钝,常常是笑话说出去好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 见此情况,我和李冲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劝他好好休息,而他脸上的青气,我总觉得十分怪异。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四章 回到家,将董涛的事情说了一遍,李冲跟着来,还送了六百块给嗲能,嗲能清亮的眸子顿时睁大,变得有点圆了。 “为什么给我钱?”嗲能的问话也是我想问的,好好的,给钱干嘛? 李冲有点难为情地说道:“历哥听说你受伤了,就微信给我转了六百,让我送来给你买水果吃。” 嗲能和我都愣了一下,“用不着这么客气的,我也就是皮肉伤,并没怎么伤筋动骨,让历哥破费了。” 李冲不在意地摇摇头:“哪里,历哥感激你的。” 新妈妈叫我去端水果,拿到房间来吃,李冲抓了一瓣橙子说道:“怎么你家这脐橙这么大?一个有三个这样。” 嗲能笑道:“人家送的,整整两百斤,回去的时候拎几个回家吧,放着我们也吃不完。” 脐橙是阔太送来的,说是娘家的一个乡下亲戚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想着快过年了就送过来,还包了两个红封送了其他的一大堆东西,红封算是我今年第一个大利是,不过,她送东西来时,说过想请嗲能帮个小忙,但看到嗲能头上的纱布,便说元宵后再联系我们。 由于嗲能受伤,南南和兔兔每日只在门口站站,也不进门,说是不能打扰哥哥养伤,也就今天借送水果之机,才敢走进我们的房间。 不过,明天就要期末考了,嗲能摸摸她们的头,答应等我们考完试就带她俩去游乐园坐飞机。 于是兔兔高兴得不行,又跑到客厅跟正在给老爸剥橙子的新妈妈说了一遍上次在儿童游乐园坐跳跳青蛙车和飞机的经过,叽叽呱呱,直到喘不上气才停下来。 新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连南南都激动不已,尽管在我看来是很无聊的一件事,但小孩子的开心总是来得非常容易。 胜武连着几天都住在家,跟我们一起复习,李冲今天一整天都跟着我们在一起背书,突然说道:“我觉得跟你们一个宿舍的话,搞不好,我真的可以考上r大!” “r大?”胜武笑呵呵的拿书一拍他脑门:“话很能说,梦很会做,赶紧背书,明天英语语文政经!” 一天三门,三天考完,我们要疯。 不过当学生,每天都在疯和不疯之间游荡着,题海中沉浮着。 只是,南国的冬天实在是太软弱了,每每强寒流来袭,袭到省北部就没气儿,深市这边南风吹得软软的,暖风吹得人欲醉。 考试的这三天,温度有二十二度!所有人都薄衫外套就出行了。 最后一科考完,伸个懒腰,回宿舍收拾铺笼帐盖,我们早就洗完了,把铺盖什么的抽了真空再用白布盖好。 公布成绩,讲题,散学典礼,放假。 嗲能说春节就在我家过了,不回寨子,我明白他是为什么,头上的伤解了绷带,听说了缝了十五针,头发都被剪掉了一些,如果回去让拉乌爷爷看到,肯定心疼不已。 而且,看着那疤我就觉得肉疼,嗲能却还安慰我:“看着吓人,其实没事的。” 邬玉琴在放假当天就拖了个行李箱来我家,再一个接一个精美礼品纸包装的盒子从她行李箱中拿出来,“这些是滋补品和营养品,人家送我爸妈还有我爷爷,反正吃不完我就拿来了。” 胜武举着一个盒子笑道:“拖着这么大个行李箱,我还以为你离家出走了!” 兔兔突然说道:“姐姐箱子里有好多礼物,好象圣诞老爷爷啊!” 我们大伙被兔兔的话都逗乐了,大人跟孩子们的眼睛所看到的,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吃完饭,胜武低声说道:“今年我们家,过年就我一个,那个,能不能来蹭饭?我也会帮忙包饺子的。” 我一愣,笑道:“来呗,难得嗲能今年也在,我爸妈又是喜欢热闹的,我当然是欢迎你来啊,我爸宁城人,我们家不兴过年包饺子,不过会包点馄饨当夜宵就是了,初一早上吃年糕。可能跟你家不一样。” 胜武愣了下说道:“我不爱吃饺子,但我们家过年总是吃饺子。” 嗲能回来养了一个多星期,要过年了,我看新妈妈每天都出去,大包小包扛回来,一趟又一趟的,我们家那十几平的储物小间被放得满满当当。 寒假作业,当然是有的,不过并不是很多,我觉得好象比平时的作业少了,这时老爸笑眯眯出场:“儿子,我发现你就不象有作业的,不如帮你爹做几个项目吧?” 天!一个就够受的,还几个! 我去老爸单位苦逼“加班”,嗲能和胜武俩人带着一对小妖精妹妹去了游乐园,连画一周,我觉得自己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平面图剖面图立体图,核心筒设计图还有电气图。 这年过的,太有味儿了! 年三十,老爸终于说不用去画图了,阿米豆腐,老爸万岁啊! 新妈妈大清早就起来做各种吃食,嗲能早上起来端了水,在每个房间里放了一碗,每个碗中,还有一根草一粒米还有一颗小石头。 “我先给每个卧室去去秽,你们几个都到阳台上去吧!”嗲能说道,“把两个小孩管好,不要让她俩进屋,不然撞到小鬼什么就麻烦了。” 大年初一,能有什么鬼呢? 嗲能在门口用水画了个符号,不知道在低低吟唱着什么,我有点懵,但还是歪着头看着,反正嗲能并没赶我到阳台。 “去拿瓣大蒜来!”在给其中一间客房去秽时嗲能说道:“拿……三瓣!” 我干脆取了一整个,嗲能接过来捧在手中作了揖,接着说道:“这个蒜瓣不行,到我桌上有个白色纸盒,把那个笔筒里的大蒜取出来。” 笔筒里的大蒜? 我愣愣地回到房间,果然看到桌上一堆课本中间有个白纸盒,打开纸盒,里面的笔筒让我想起来,我跟嗲能一起在古玩城的时候买的,当时还觉得这个笔筒特别新,一点不象旧物,可是嗲能却上前讨价论价了一番,最后买了下来,直接就塞了大蒜,一直塞在笔筒里…… 正常来讲,这么长时间没去动,蒜瓣应该霉烂了,可是这大蒜瓣却异常新鲜啊!我好奇心又升起来了。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五章 累过头 虽然很想知道原因,可这时候去问,嗲能回应我的,应该只有白眼。 他掰开了蒜瓣,拿了三瓣,呈三角形放在面前,不知道念着什么,我也没听清楚。 不过,我知道这时不打扰是最合格的助手了,轻轻退到阳台附近,万一他叫我有别的事情,我也好干活。 正月初一,对汉人来讲,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实际上,苗人一般是农历十一月或者农历十二就过新年了,一般会休息十五至二十天,但近几十年,由于汉语的普及,以及苗人的汉化,基本他们还是与我们同样过年的,只是嗲能在腊月初一时给自己买了套新衣,算作是过年了。 当然,我也不能免俗,跟着他一起去买了一套,然后,我们寝室每人都买了,接下来就是我们班里头玩得好的男生,都买了新装。 “嗲娃,阳台上找片叶子!”嗲能说道,阳台上真找不到什么叶子,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发财树,揪下一片大绿叶就递了过去,嗲能接过来,惊讶地看我一眼,随即又盘腿坐好,这时候的低吟变成了哼唱,调子嘛,挺好听的,就是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他盘腿坐在大卧室,至少半个小时,这还只是楼下,那么多房间一个一个来,今天不知道几点才能吃饭了!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嗲能终于站起身,我忙上前扶住他,“这些天,我也没精力掇弄,阴阳道实在是离你家太近了,那些东西不要动,等香烧完,你再去清扫,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家里,已经没事了。” “其他房间都不用了?” “嗯,引干净了!” 说完他就回了卧室,躺下来盖上被子。 我看到了他发白的嘴唇,心下还是很担忧的,“嗲能,你没事吧?如果不行的话,把你的绿瓶子给我,我去收拾?” 嗲能看我一眼,指指抽屉,“中间一隔,可能在你家储藏室还有个别的,对了,隔壁那间是不是搬走没有人住了?我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我被吓了一跳,“没有活人气息,难不成那儿还会有死人气息?” 嗲能闭上眼睛:“我睡一觉,等我自然醒,你别来叫我,吃饭也别叫。” “哎!好的。”拿了绿瓶,带上门我就出去了。 朝阳台上聊天磕瓜子的爸妈和胜武说了两句,表示家里已经没事后,又跟新妈妈说了,我进储藏室,俩小的不要进来。 储藏室不大,但是东西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各式礼品,包装华丽,不过在我看来都是些毛多肉少的东西,一点不值那些价格,但老爸五粮液都扛了十五箱回来,说是要送亲朋好友,新妈妈买了一些高档的护肤礼品,说要送姐妹们。 当然,还给我买了一些,说是毛子家肯定要去拜年什么的。 我扭头看向客厅,胜武带着两个小的一起在大餐桌上玩拼图,不知道是不是买了个一千片的,大概是互动让他们很开心,兔兔的笑声很响,而南南的笑声很奶声奶气,都挺快乐的样子。 嗲能说储藏室有,就肯定有,我仔细查看着小间里的环境,果然在墙角有个淡淡的影子,非常模糊,象个长条的枕头似的,打开绿瓶,向它一招手,那东西就被装进绿瓶子里了。 现在发现,嗲能的这些东西,就跟家用电器一样,会用了就觉得好使,不会用就不明觉厉。 储藏室光线极暗,关上门,这里就是个小空间,正因为没有窗户,所以很适合存放东西。 盘腿坐下来,放开自己的感官,首先感应到的,是自己的呼吸,完完全全静下心来,感觉能放出去,我能感觉到家里面好几个人的动向,但是再远,就感应不到了,不,有人正在向我们家走来! 我站起身,打开了储藏室的大门,迳直走到玄关,叮咚的门铃就响起来,一打开,是毛子! 他一个人,拎着一些礼物,朝我背后喊道:“霍叔叔岚姨,给您们拜年啦!嘿嘿!” 我站在玄关还在震惊自己刚才的感官,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把拖鞋拿给他。 新妈妈一见就往楼下的大房间走,我急忙拦住她,“不行不行,现在香还没燃完,您不能进去!” “可我红包在我背包里啊,挂那儿呢!”新妈妈指着她放在柜子那儿的挎包说道,“要不,你帮我拿一下?拿一个,呃,写着大吉大利的,拿两个!” “好,您等下!”我跑过去拿了两个上面写着大吉大利烫金字的红封递给新妈妈,她接过来塞在外套口袋,朝我笑笑就走开了。 低头看看地上的香,应该再五分钟就能取走了。 这间屋子跟我那屋一样大,一直作为老爸的书房使用,有个大班台,有时老爸来客人也在这儿招待。 但这样的地方,嗲能却说要去秽,那说明已经很厉害了。 胜武走过来低声说道:“你妈妈是不是过年红包总是给得很牛叉啊?好厚的一个!平时我收亲戚的也就一百五十,今儿一大早我就想说了,是因为我在你家过年她给得多,还是她……” 我拍拍他肩,“你放心收着吧,谁让你还未成年呢?我老爸说了,明年是最后一个压岁钱包,我也就只有一次啦!收着吧,长辈给的,主要就是一个心意啦!” 胜武还想说什么,我懒得理会,见香已烧完就收拾了。 胜武还是一脸的不安表情,感觉他不象是收红包,倒象是偷了红包。 “你们苗家的去秽很特别,我们的话就是以自身元气来调个平衡。”胜武又说道,“不过,鬼师的术法,跟我们的虽然不一样,但至少不是邪术害人的。” “害人还能当鬼师么?”我朝他翻个白眼。 胜武咧嘴笑笑,又朝卧室努努嘴,“还在睡么?” “嗯,他说让他睡到自然醒,吃饭都不要叫他!” 我把嗲能的话复述一遍,胜武微皱了下眉头,“我们这次可能真的是精力用过头了,连我都觉得这几天好象身子骨很沉似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六章 白骨爪子 “不会是感冒了吧?”我狐疑地看向他,这次回来,我看嗲能不是太有精神,但不管我怎么问,嗲能都说是身体小伤,休养下就好了。 “还是说,连你也受伤啦?”胜武没有参与这些事情,一直留在深市,如果说嗲能有点没精神是受伤,但怎么近些天,胜武也没精神呢? 胜武看我一眼,“将军是损了些修为,才制住那群家伙,多少还是寡不敌众,人家似乎早就有准备,而且在各处都安插得有眼线,不过这一次一下子拔起了四百多个,估计对方会好好收敛一下了。” 我咽了下口水:“难道说象电视上那样的九死一生?” 胜武叹口气:“有些事儿吧,将军觉得不告诉你为好,但我觉得还是让你知道的好,顾非都告诉我了,他们这次去,分魄术,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伏魂杵据说是有消息了,但是不管怎么说,伏魂杵作为苗族鬼师的圣物,是不可能让它流落在外的,顾医生也有受伤,但你都没有去慰问一下。” “我不知道……”没有人跟我说顾非受伤了,“哎胜武,你又没跟着他们出去,你怎么还说精力用过头啊?” “我每天都给董涛定魂守魄,他虽然被分走一魄,但是其余的魂与魄都在啊,我不去定魂守魄,他的魂走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胜武说到这儿,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说这些没用的干啥,我们先去客厅。” 一进客厅,就听到兔兔在给毛子讲芭比娃娃怎么换装,“这里有扣子的……把这个拉开……从这里套……哎呀,毛子哥哥你好笨!” 老爸和新妈妈都坐一边捂着嘴偷乐。 我上前去点下兔兔的小脑袋瓜:“不许对毛子哥哥没礼貌!” 兔兔认错倒是很快:“对不起,毛子哥哥。” 毛子一愣,马上捏捏兔兔的脸蛋,“没事,哥哥不生气。” 新妈妈倒了些瓜子:“这是人家从夫子庙买来的,那边的炒货味道总是好一些。” 瓜子,我和嗲能都喜欢嗑,不过,嗲能不喜欢嗑带有五香味的,他只喜欢吃原味葵花籽。 我嗑了几粒,兔兔慢腾腾走过来抱着我的膝盖说道:“哥哥,我们家隔壁是不是没有人了?” “嗯?”我的心提起来,先前嗲能跟我说的时候,我没当回事,现在兔兔也这么说,我不得不想这件事,真的有这么吸引人注意? 兔兔在我耳边轻轻说道:“南南讲的,隔壁有人睡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是没有活人气息! 我打了个冷颤,隔壁,真的是有具尸体吗? 我看向胜武,咱们这里头,除了嗲能,最能信得过的,无非就是胜武,只有他能分辨出隔壁是不是真的有死人。 胜武听我的话后,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什么可能?”老爸抬头看向我们俩,原本抱着南南在玩的毛子也转头看过来。 我刚想说什么,门铃响了,老爸朝我笑笑:“按往年这个钟点儿,有可能是小胖。” 小胖就是吴胖子,老爸总这么唤他,一开门,吴胖子就咧嘴笑得见牙不见眼:“恭喜发财新年好!叔叔阿姨新年好!” 我赶紧从鞋柜里拿出拖鞋丢给他,后面跟着的是蓝子和刘盼盼,我瞪大眼:“你们都没有回老家?” “盼盼女神也来啦?”老爸打趣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大家都相顾一笑:“可不就是来了么,霍叔叔家好玩呀。” 他们去年也想来,但因为阿姑和舅公他们都来了,人很多,他们才来得少,以往年份,基本整个年都猫在我家,因为老爸从来不问成绩也不问学习。 大家都是大包小包拎进来,新妈妈挨个给了红包,也是大吉大利。 这几个人模狗样的东西眼睛都笑眯起来。 说天气,说衣服,说哪儿开了新店,还有就是谁谁的女朋友跟谁谁谁分手,哪个明星出了花边新闻,再有就是游戏。 我用手肘捅捅毛子:“曼华呢?” “这两天走亲戚,过几天才回来,20号吧。”毛子有点寂寞地说道:“她现在去的一家是极品亲戚家吃饭,说肯定会吃不饱。” 盼盼马上接过话头说道:“极品亲戚谁家都有这么几个,而且老头老太太还爱得不行,你看我大伯,要跟大伯母离婚,我爷我奶说我堂哥扔我家来,让我爸妈帮着养,年三十,我就跟我爷吵了一架。” “你爸妈答应了?”这回问话的是新妈妈,“你妈妈没反抗?” 盼盼冷笑一声,“我爷说我爸挣的钱以后都是我堂哥的……” “窝草!”在座的几个同学都吼出了声,新妈妈笑了:“你爷爷不懂法吧?” “反正他就说刘家的钱不能随着女儿嫁出去。”盼盼说得很冷:“我大伯一家,就是吸血鬼。” 这一次的盼盼,跟去年的时候差异非常大,现在的她眉目间显得有些阴郁,好象……有点危险的样子。 兔兔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小脸有一半埋在我臂弯,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看着盼盼。 兔兔在害怕! 老爸长长叹口气,可能是想到了阿朗家,或者老家一些不怎么样的人和事吧。 新妈妈准备去厨房做饭,但胖子几个全部站起来道:“阿姨,您不用管了,我们都带了菜,中午就吃火锅,一堆煮了就行。” 今天温度9至18度,吃火锅的确也挺合适的。 盼盼、毛子、胜武和胖子都进厨房去弄了,蓝子说道:“那谁,将军不是回来了吗?他人呢?又外出了?” 我摇摇头,新妈妈笑道:“昨天守夜,他就没睡着,所以现在正补瞌睡呢。” 蓝子点点头,看我一眼,又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笑起来:“有话你就说啊!干嘛呢?” “你以前的同桌,田信南,出车祸了。”蓝子咬了下嘴唇说道:“本来我是想等吃完饭再说的,不过信南说,他出车祸的时候,是有双白骨爪子硬把他拖到路中间去的。”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七章 怎么又出现了 “那他情况怎么样?”信南出车祸?我实在是想象不到,“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天清早,不知道他是去散步还是去干什么,反正就是七点多,应该就是那时候出的事,司机也是懵的,说好好的,突然就看到他跌跌撞撞弯着腰冲到他跟前了,肋骨撞断了两根,左臂骨裂,其实吧,我是不应该跟你说的,但我怕到时候你知道了埋怨我没告诉你。” 看样子,蓝子他们已经去看过信南了,大家同学一场,而且蓝子又是那种比较在意交情的人,所以会很注意跟同学之间的人情往来。 我低下头,想着要不等会去问问嗲能。 蓝子又凑过来问道:“你知道信南在哪儿出事的吗?” 我瞟了他一眼,“这个我怎么知道呢?” “就是段艳出事的那个路口!”蓝子缓缓地说出来,“那个地方,总是很邪气,有人说那儿死过人,所以总找替死鬼。” 哪这么多找替死鬼的,瞎扯。 我倒不想知道什么替身之类的,“信南家离那个路口有段距离,公交车都要两个站,他跑那儿去干啥?” 蓝子摇摇头,“我问了,他没回答我,估计是跟我不象跟你似的那么熟,所以有些话就不告诉我了。” 应该也不至于,信南是个很内向的人,但随和不代表他就把自己封闭起来,应该是有什么话不太好说出口。 我想了想又说道:“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之类的?不然你神秘兮兮地干啥?” “哪能呢?”蓝子瞪我一眼:“我就是没告诉盼盼和胖子,跟毛子都说了的。” 香味从厨房飘了过来,兔兔在沙发上跳坐了一下,“妈妈,我饿了。” 南南凑到我跟前说道:“哥哥,我也饿了。”说完还仰起小脸看着我。 我笑着揉揉她的小脸,“我们马上就有好吃的,哥哥姐姐做的火锅就快好了。” 蓝子羡慕地说道:“霍廷你家真不错,俩妹妹都挺可爱的,我真想养一个。” 新妈妈听了咯咯直笑:“你喜欢送你了。” 蓝子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去抱南南,可南南身子一扭,给他一个后脑勺。 蓝子只好叹口气:“我没有妹妹缘啊!” 大家都笑起来。 火锅好了,新妈妈弄来了好几种调料,我都不知道火锅要用这么多蘸料。 大伙都坐下来,独嗲能还在卧室里睡着,虽然家里还算隔音,但这么多人,我想嗲能应该也是能听到我们说话的,也不晓得他是不是还能睡得着。 果然,刚开始吃饭,嗲能就打开卧室门,客厅明亮的光线让拉实窗帘睡觉的嗲能两眼都眯起来,象正午时小猫的眼瞳。 一见嗲能开门出来,大家都纷纷站起身让座,“你们先坐着,我去洗个脸再来。” 嗲能的声音有点半哑,充满了疲惫。 叮咚,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一看,是顾非,他拎了一盒虫草,一盒三七粉,还有其他的礼品,“恭喜发财!” 我愣了一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递给他,“恭喜发财!” 顾非,老爸是认识的,当下就挪了个位,又加上嗲能的位子,这下,餐桌就满员了。 嗲能也坐下来,胜武已经提前给他夹了笋片金针菇和马蹄之类的素食递给他。 顾非坐下来,看着火锅,高兴地搓搓手道:“有段时间没吃过家常菜了,一看就特有食欲。” 老爸给开了瓶五粮液给顾非满上,顾非端起酒杯:“霍姨爹,新年快乐,新年新收获!大家新年快乐,学业有成!” 我们几个端可乐的端可乐,端芬达的端芬达,铛铛在桌上敲着杯子,然后喝一大口,热闹的气氛,真有过年味儿了。 新妈妈笑着说道:“看到家里这么热闹,真是不错,两个小的,特别喜欢人多,人多她们就胃口好。” “哎哟,岚姨,我怎么得自己跟年糕似的,要被两个小的啃掉了呢?”毛子笑呵呵地说道:“兔兔,去咬你哥哥,他比我白。” 兔兔白他一眼:“不,我才不咬哥哥呢,咬他我就没有冰淇淋吃了。” 胜武打开一盒涮羊肉片,倒下去,几双筷子搅一搅,很快就没了。 “嗯!看着孩子们这么好胃口,我都觉得好吃。”老爸夹了一粒油炸花生米扔嘴里说道:“这帮孩子,赶上好时候,我们那时候,哪能呢,一天到晚浑浑噩噩,学东西就知道死背烂记,他们现在接受的信息量非常大,我都觉得自己很落伍了。” 吃着说着,嗲能很安静,也没吃多少,很快就放筷子了,我感觉他的气色依旧不好。 新妈妈端了一个小蛊来:“嗲能,这是花旗参炖的,给你补一补,难喝也要喝啊,为了养好身体。” 嗲能很顺从地接过小蛊把它喝掉。 顾非其实也受伤了,但是他的精神明显比嗲能好了许多,胜武说的是顾非也受伤,但他今儿来了,还喝了酒,我不禁看向他,想从他脸上看看是不是有受伤的虚弱的情况。 可惜的是,我不具备中医望闻问切的能力,所以,什么也没看出来,只是发现他的唇色比我们都稍淡些。 一顿火锅吃完,就到下午两点半了,盼盼、胖子和毛子他们进厨房收拾,嗲能回去接着睡,我则坐在沙发上陪着两个小的,老爸不知道跟顾非在聊些什么,两人的神色都比较严肃。 胜武走过来问道:“你要走亲戚么?应该说正月不应该去医院什么的,不过,蓝景辰不是说田信南出事儿了么?我反正一个人没所谓,要是你去的话……” 我点点头,“一会儿等嗲能醒了,我问问他是怎么安排。” 胜武咬着嘴唇说道:“他损了修为,再让他接触这些糟心的事情不是太好,我觉得还是我们自己去吧。” 我将刚才蓝子说的话细细说了一遍,胜武眉头微皱,“段艳出事的路口?奇怪,我和将军已经去看过,应该没事了,怎么又出现了呢?难道说,我们几个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八章 魂灵没有凝聚 如果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话,那出事就说得过去,可是段艳出事到现在也没有多久,偏偏就田信南在那儿发生危险了! 再半个月就开学,依田信南这样,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他得胳膊上用个吊带了。 我反问道:“那你是怎么计划的?明天还是……” “过了初五去!”胜武低声说道:“蓝子应该没说全,田信南头部也受了点伤,医生让留院观察两天,所以今天他才能在医院见到他。” “我去!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也没见你跟田信南通电话啊! 胜武哼了一声:“王弘文打电话跟我说的,本来他想跟将军说,但将军只是参加了考试,连后续的讲题和散学典礼都没参加,他以为将军回老家了。” “哦!”班长没跟我说过这事,不过王弘文跟胜武要熟稔些,跟他提起这事也就不意外了。 盼盼他们收拾好以后,新妈妈又留他们吃晚饭,但所有人都已经另有安排,只有顾非留下来了。 深市不允许过年放鞭炮,但总有这么一两户在远处噼噼啪啪一通放,跟拉稀似的。 “小非啊,你难得来家一趟,吃点水果。”新妈妈把切好的芒果还有车厘子、牛油果什么的往前推推,“不爱吃这些的话,冰箱里还有山竹,那边还有红心柚和甘蔗,还有脐橙。” “不用不用,岚姨,我现在还饱着呢,今晚能不能七点半再吃饭啊?”顾非笑着说道:“真的很饱呢!” 老爸和新妈妈都笑了,四点半,嗲能把卧室门再度打开出来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气色要好了一些,没有中午那会这么发青。 “嗲能,起来要披件衣裳,受凉咋办?”新妈妈推推我,“快去给嗲能把外套拿来穿上。” 嗲能的两件羽绒外套都被我拿去干洗了,我拿了件新妈妈刚买的深蓝色中长羽绒,帽沿上还有白色的毛绒边,一看就很温暖。 嗲能懒洋洋地说道:“也不用穿这么厚吧?” 胜武忙道:“穿上吧,修为受损,跟免疫力降低也有得一拼了。” 嗲能只好把羽绒外套拿过来穿上,新妈妈又将靠枕从背后抽出给嗲能靠着。 既然他醒了,我就把田信南的事说了一遍,胜武还补充了几个细节,我倒是没有想到嗲能对这事已经知道了。 他扬了扬左手的手机,“王弘文刚才打电话来说了这事,他的意思是初六去田信南家看看。” “王弘文跟田信南关系很好吗?”我不记得初中时王弘文跟我们班有什么交情,信南进高中就没跟我一个班。 嗲能摇头:“王弘文送田信南去的医院,他过年在爷爷家,昨天早起晨练时看到的,就帮忙送医院了,肇事司机人还不错,付了医药费之类的。” 我这才点点头:“那还好,要不我们也初六过去看看?”看到嗲能眉头还有点微皱,又补充道:“到时看你身体状况怎么样,如果ok就去看看,如果不行就我跟胜武两人一起去?” 正月不走病孝家,很多人都是这么说的,但田信南的事情,还有嗲能现在的情况,都让我觉得不是太放心。 嗲能轻咳一声说道:“那就初六一起去,你初六时间空出来吧,这几天你们走亲走友的,我就不去了,在家休息。” 老爸劝慰道:“要走也是我跟你岚姨走,这边我们没有什么亲戚的。” 新妈妈也说道:“我们都是移民过来的,亲戚都在老家呢,要走也就是平时几个要好的朋友约在一块儿吃餐饭罢了。” 我对这个倒不是很上心,但我知道嗲能他们会在新年第一天祭萨,还有很隆重的祭天大典,不过童年时模糊的印象,早就不能作为一个回忆了,只是几个简单的细节而已。 嗲能没回苗岭,白天的胃口不是太好,若不是他没有苦着脸,我几乎以为他在烦躁郁闷中。 很多生病的人,情绪都不怎么样,不过嗲能倒是没有特别异常。 新妈妈突然开口说道:“呀,我还煲了膳粥的,嗲能你一会儿喝点,补补气。” 嗲能点头,这方面他从来就很配合,原因大概就是不会推拒别人的一番心意。 兔兔只是靠在我身上,都不敢靠近嗲能,我们几个都跟两小家伙说了,嗲能哥哥生病,不能打扰,如果想早点嗲能哥哥带着去儿童乐园,就不要去吵他休息。 不过,我觉得这些天下来,两个小孩已经是忍到极限了。 嗲能含笑朝南南招手,南南立即手脚并用爬到嗲能腿上坐着,并把小脑袋也靠在他身上,兔兔尝试着靠近嗲能,但最后还是坐到我旁边,拉住我的袖子没有说话。 胜武忽然说道:“隔壁是怎么回事?” “对啊!”我一拍腿,“早间嗲能还说我们隔壁没有活人气息,后来不是他们来了么,我把这茬给忘了!” 胜武冒出来的疑问,我到现在才回想起来,是有点弱爆了,不过,我还是没有办法把感官伸得太远。 嗲能指了下隔壁,“应该那边死过人了,搞不好尸体都还在里头,我现在没有精力去感应。” 嗲能说完这话就撑着额头靠在沙发上,顾非马上说道:“有!有一个!你们可能要报警才好。” 胜武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魂灵没有凝聚,死亡时间应该不是太长。” 爸妈交换了个眼神,我觉得应该是新妈妈被惊着了,但并没有被吓着。 老爸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在大年初一碰到这种事而觉得晦气,我倒是没有的,隔壁的人换了两三户,住进去的人,我们并不熟悉。 在大城市里,一栋楼邻居的交情,也就是在电梯里打个招呼、点个头,或者就是瞅一眼,绝不可能进入别人家里面看什么。 来的人瘦瘦高高,很年轻,皮肤白净,另一个很壮实,个子不高,皮肤颜色较深,但两人共同点,就是目光都十分锐利。 本章完 第五百七十九章 飘在半空中可不行 他们坐下来大概问了些问题,可惜我们无法提供更详细的说明,意外的是,他们认识嗲能,嗲能也跟他们聊了几句。 没多久他们站起身跟我们告辞。 “晕,有人被杀了,我们都一点风声也没察觉,太可怕了。”我拍拍心口,一想到隔壁躺着一具尸体我就觉得天空一片灰暗。 因为你除掉隔墙,那尸体离我最多也就五米远,如果我坐在靠墙的沙发上,基本跟他就只隔一米了! 恐怖! 嗲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谁告诉你是被杀的?” “嗯?不是被杀的?”我有点懵。 胜武和顾非都异口同声说道:“不是!” “那他怎么会死?”没有人杀,还会死?这叫什么世界?“总不会是有鬼找上门了吧?” 嗲能叹道:“脑溢血啊,心梗什么的,都会死人啊。” 我这才想到自己的思维实在太狭窄了。 没精神地半垂下头,到沙发跟前坐下来。 “刚才那俩人怎么会认识你?”我有疑问,我都不认识他们,也没见过他们,但这两个警员对嗲能说话的语气,一看就是熟悉的,而且跟胜武也认识。 嗲能答道:“打过两次交道,这是第三次,算是混了个脸熟吧。” 胜武笑道:“你这脸,见一次就不会忘记的,你眉心有痣嘛!人家搞不好说你是男版观音。” 我愕然地看看嗲能,又看看胜武,“别瞎说,观音可是有信仰之力的!”嗲能皱着眉心说道:“隔壁出事,估计我们会被一些其他层的邻居东问西问,大家有心理准备就好。” 老爸摇头:“我不会怎么样。” 我接话道:“东问西问的对象,肯定是新妈妈,她是女的,周围那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大妈大婶们,肯定会来找新妈妈问个清楚明白,搞不好就会传成我们把隔壁的分尸了。” 顾非笑不可抑,“廷娃,你是说段子的吧?” 新妈妈也撑不住笑了,“说得真逗,不过还是真有可能的呢。” 添油加醋的人,也太多了,以前住另一个小区的时候,有一个小孩,放学路上被车碾成两段,肇事者跑了没两天又被逮着,就这么三两天功夫,小区里已经有人传这个小孩被杀人狂分尸,尸体被扔大马路。 完全跟事实相悖,但就是这种传得越离奇,越有人传,还有什么冤鬼索命,马路口有替死鬼收债之类的。 新妈妈起身去厨房做饭,老爸站起身去帮忙了。 平时嗲能都会进厨房,但是新妈妈这些天都严禁他去帮忙。 小非哥坐到嗲能身边,接过南南抱在身上,南南倒是没有抗拒,只是坐直了身体上上下下打量他。 顾非很坦然地坐着,任由南南歪着脑袋瞧。 “我今天来,还有个事儿。” 顾非的话,让我们几人都把目光转到他身上。 “十一魄,我们送回去的,只有七个,还有四个魄,没有找到元主。” 顾非说着话,眼睛却看着嗲能说道:“我们还得抓紧时间,魄离身越久,越不容易归体。” 魂魄在一起,才能凝聚,可现在来看,小非哥遇到难题了。 “胜武和我帮不上忙吗?”我愣愣地问道:“他不是祖传的玄术师吗?按道理应该是有修为有法力能帮忙的啊。” 胜武立即接话:“分魄术不是小法术,被分开的魄就象一个伤口,阳气会不断外泄,直到死亡。” 我眨眨眼,这话说得很阴森,“我觉得不行就四下里找找,说不定你们送不出去的那四个魄,都是深东艺校的。” 被分了魄的,不是成为植物人,就是已经经死亡的。 嗲能说这个不是第一起,就说明他以前是接触过的,但是为什么一定要分魄呢?想干什么? 我感到心底有点郁躁,身边不停地发生着这些古怪的事情,我却一点长进也没有。 嗲能拍拍我肩:“你过了初三,到深东艺校外围走一圈,只要感应到阴气游动,就召风鬼问问情况,风鬼不肯说,就问问草鬼。” 透过自然之力来了解客观现实当然是最合适的,不过,这样真的有用吗?作为我一个跟白痴差不多的,可能只会帮倒忙。 其实就实验高中来讲,本身什么鬼仓库,乱葬岗之类的传说就不少,还有胆小的妹纸说半夜会在阶梯教室听到有人惨兮兮地哭啊哭,说得人汗毛直竖,但只是传说而已,我经过那边多次,都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只能说是这些妹纸的幻想能力,超过我的感知能力了。 爸妈正月初二和正月初三都去访友拜年了,还把两个妹妹也带走,正月可不就是抱着娃到处要利是的机会么?兔兔一回到家就从她的hellokitty小包里抽出好几个红包,交给我,让我帮她管。 所以说,妹妹都是最萌最可爱的。 把红包交了以后,就是乖乖坐在一边看看嗲能有没有好一些,如果嗲能的气色表现得好,她俩就会围在嗲能身边叽叽叽喳喳说当天去了哪里,吃了什么,逛了哪个地方。 总之,有小孩的地方,就有热闹。 每天新妈妈都变着花样给嗲能炖各种补气补血补这补那的炖品,有时我跟胜武也会吃上,最担心的,是嗲能吃不下去。 不过还好,新妈妈煲的,嗲能没有一点拒绝全部吃了,于是脸色看起来也要红润了些,但是跟元旦之前是没得比的。 初四,新妈妈和老爸带着两个妹妹又去外面,我头天就已经说了今天要到深东艺校去,一天都不在家吃了。 嗲能也换衣服,准备跟我和胜武一起出去,“我闷了十来天了,该下楼接接地气,不然成天家飘在半空可不行。” 坐上地铁去往深东艺校,嗲能在地铁上也闭着眼睛靠着侧位扶手的广告玻璃,我不禁有点担心:“嗲能,要是不行的话,你还是别去了,这万一有点事的话……” 嗲能摇摇头:“我是闭目养神,没什么其他事情,你不用紧张,到了叫我。”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章 总觉哪里不对劲 看着嗲能闭眼的样子,我也不敢再固执己见,他凡事都很有分寸,而我就是个胆儿小的。 出了地铁,嗲能弯腰朝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拿出手帕来擦了擦,胜武忙上前问道:“你不是伤风吧?” 嗲能摇摇头,“刚才一个老外从我旁边走过,那香水味儿跟孜然羊肉烤串差不多,还特别呛。”说完又朝地上打了两个喷嚏。 我愣了愣:“香水还有孜然羊肉的,麻婆豆腐的?” 他站直揉揉鼻子说道:“这香水味儿,真有点万里挑一,太特别了。” 天气阴沉得象要发火的野兽,整片天空都被灰色水彩一层又一层地涂满,某些地方云层很厚,偏近灰黑色。 “怎么今儿初四,深东艺校连欢度春节的灯笼都没有啊?”胜武站栏杆外,向艺校扫一眼了说道:“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象半夜的墓园似的。” “啧!胜武,你是跟深东的谁有仇么?怎么这样用词儿?”嗲能走上前来把手搭在胜武左肩,“正月初四,只怕我们实验高中也是这样的冷清。” 胜武却摇头:“不可能,实验任何时候都是有人的,高三党初六就开始补课,搞不好今天就有人去大扫除。”侧头看看深东艺校空无一人的操场,我也说道:“深东跟我们实验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风格呢。” “转一圈吧!”嗲能推推我。 深东艺校的围栏种了一圈的芒果树,长得不太高,但是树荫很浓的样子,正月里,也没减点绿色。 转了一整圈,只看到两个穿着工作服的象是电工的人从教学楼的侧门走廊走了进去。 嗲能的手没有停,他抓着一把石仔,每走一段路就扔一粒进栏杆,有的,还放到树杈上,看嗲能这阵势,没扔完应该是不会走的,于是我有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嗲能,你冷不冷?好象有点飘雨丝了。”我凑上前说道,嗲能是个不能生病的存在,他一生病,我们全家都高度警戒,尽管他这次不是感冒,但新妈妈每天晚上换着花样的汤是少不了的。 嗲能把羽绒外套的帽子翻上来盖着头,“还好,不冷,我们弄完就去喝杯热的吧。” 我都觉得身上有些沁冷的,他居然说不冷,当然,这跟他裹得象球应该有也关系,刚才连打几个喷嚏,他已经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口罩戴上了。 围着深艺连转了三圈,嗲能才把石子扔完,“走吧,去麦当劳也好,肯德基也好,先坐着喝杯热的,我觉得腿脚都冰凉了。” 听到嗲能这么说,我们加快了步伐,但是深艺附近和我们学校的附近麦当劳都要走段路,胜武笑道:“咱学校斜对门不是开了个牛肉店?去那儿喝牛肉汤吧,我有天中午去尝了下,味儿不错。” “有素菜不?嗲能不怎么吃荤的。”我问胜武,“不行我们就绕明王火锅那儿……” “明王要正月十六才开门!”嗲能甩我一个白眼:“玉琴不是说过了么,她小舅跟她妈妈那边的亲戚要到新马泰玩一圈,她不想去什么的。” “有么?”我努力歪着头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哎算了,就去那个牛肉店吧,拐过去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这会是早了点,但应该有东西吃了吧。” 我又不确定地问道:“胜武,人家初四开不开门啊?” “开,他家新店,写着过年照常营业,走吧!” 有了胜武这话,我们就往回一拐,抄小路走进那家牛肉店,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曼华站在门口。 她看到我们也笑道:“你们是来照顾我打工的吗?” “照顾你,你有钱拿么?”胜武也笑了:“几时来的?” “年前,看到招临时工,我就过来了。”曼华笑道,“蚊子去他以前的老师家拜年了,不然叫他过来还能聚聚,喝不喝罗汉果茶?五块钱一壶,刚煮的,还滚烫呢。” 嗲能点点头,“可以!” 曼华介绍了店里特色,我抽出钱包说道:“看装潢,应该是不贵的,你给我们随便来些吧,主要是刚才我们被风吹得冻死了,特别需要喝点热的补一下被冻死掉的身体细胞。” 曼华咯咯直笑:“那好吧,有没有什么不吃的,早点说,不然我送上来,你们又哼哼。” 嗲能笑道:“半荤半素,再加个主食就行。” 曼华便笑道:“来个118元套餐,我觉得就足够了。”接着看了看周围,神秘兮兮地说道:“一会儿跟你们说点事儿。” 油炸花生拌卤牛肉、红焖牛筋萝卜,牛肉金姑卷,蚝油生菜,牛杂汤,再配了一盆饭,我们吃得倍儿爽,特别加了胡椒的牛杂汤,喝起来特别鲜。 收拾完,曼华凑过来小声说道:“深艺那边,昨天早上死了一个人,不过没死在学校,听说是死在回家巷子里,浑身没有伤痕,但听到他叫了一嗓子。” “知道是谁么?”胜武坐直了身体。 曼华又四周看了看,低声说道:“真不知道,不过听附近的人说,那个男生是深艺的惹祸头子,学校多次处分了,死的时候,还背着一个记大过处分,他有点那个……就是有人说他心肠比较恶毒。” “心肠恶毒?”嗲能狐疑地反问一句,“你是听谁说的?有人跟你说过?还是你认得他?总得有个原因吧?” 曼华站起身道:“我咋可能认识他呢?因为他死了,又住在这附近,你想啊,我们学校周边,就是三个住宅小区,再往北,还是金融中心,每天人来人往的,知道的人不算少,再有就是他死的时候,身上没有伤痕,但眼睛是睁得大大的。” 嗲能原本舒展的眉心已经皱起来,别说是他,我也觉得这事有点怪,怎么好好的,有十六七的男生就莫明其妙死在回家路上,身上还没有伤痕。 嗲能拇指刮擦着下巴,“怪不得呢,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按理,阴气是不会在外头出现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一章 好象知道自己会死 嗲能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之所以绕着深艺走了三圈,是因为嗲能、我还有胜武都觉得总有阴气在淡淡萦绕着。 “昨天走,魂灵还未凝聚,怪不得我怎么也感应不到,还以为就是夜里经过一个游魂,留下下的痕迹。”胜武把抓绒卫衣的拉链往下拉了点说道:“看来,我们小看了深艺。” 嗲能让曼华给我们结了帐,老板很高兴地打了个折,笑眯眯地说道:“下次你们来,我还给你们打折,学生来,都打折。” 这个老板个子不高,最多一米六五,矮矮胖胖,但是,他的笑容给人一种很可信的感觉,我们也说了些吉祥话,祝他生意兴旺之类的才跟曼华说拜拜。 “要不要去那个巷子看看?”我有点想去瞧瞧,不过,人死了,还能查到什么吗?这会儿肯定没有东西。 胜武摇头:“昨天才死,魂魄都没凝聚,我们去干啥?很多事儿没法找到答案,不过过几天再去,趁晚上,魂魄初凝,那时候没有抵抗之力,我们就能抓住询问了。” 嗲能哧了一声:“那你也得确保魂灵的记忆在线,大多数的魂灵,对自己的死亡是没有印象的,有的还以为自己活着。” 这种事并不新鲜,嗲能和胜武碰到的,比我碰到的多得多。 嗲能看我一眼,“要不,先回吧,天不好,过会儿可能雨会下得很大。” 回去的地铁上,找到一个位置,让嗲能坐下来休息了,我和胜武都抓住拉杆在聊着学校老师。 顾非发了个微信来:“嗲能怎么样?我晚上蹭饭,会带菜来!” 我回复了一个好字,毛子的微信也来了:“你好样的,跟胜武一起去曼华打工地儿吃饭都不叫我,绝交!” 我笑笑,回句:“绝交就绝交,ho怕ho?” 回到家,嗲能换了鞋,进屋洗手出来便说道:“有点累,我去睡会儿。” 嗲能这架势,估计寒假作业是不会写了,不过,班主任不可能因为这个去责备他,他是学神学霸。 “胜武,还有一半作业,咱先写了呗?”我扭头说道:“让他一个人睡爽了我们晚上再早点睡吧。” 胜武突然微皱着眉头说:“后天我们要去董涛那儿了,这个倒霉蛋,怪可怜的,被人施了分魄术,尽管我们已经将他丢失的一魄还了回去,他还是比较脆弱的,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首当其冲成为炮灰。” 我嗯了一声:“先写作业,完了我们再商量看去董涛家怎么安排。” 胜武忽然压低声:“是不是我来你家住,害得你不能走亲戚啊?” 我把头摇得象泼郎鼓:“想啥呢?我们家每年都这样啊,你们来了还好点,象我们家,一到过年就冷清清的,我一般都到外头找朋友玩,或者就是我爸开车,自驾去哪哪儿泡泡温泉什么的。” 说到泡温泉,我一巴掌拍自己脸上,“操,忘记跟我爸说,我们应该去泡温泉嘛,你看嗲能这副样子,泡温泉肯定对他有好处的。” 拿着手机打开app就查,胜武抓着我胳膊说道:“慢着,这事儿,等你爸回来,你俩商量着来,我是说我自己有没有影响你们一家人……” “别瞎扯!你跟我舅公似的,一天到晚净瞎想!”没好气地甩个白眼,说实话,我真的不太喜欢凡事纠结,而不是解决问题入手的人。 “哎对了,那个死掉的深艺男生叫啥来着?”不记得曼华当时有没有说,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胜武捏着下巴想了想,“貌似她没说啊!” “哦,没说就好!” “嗯?”胜武眉头一挑,转眸看向我。 我举起两手:“别挑眉头,因为我对那个男生的名字没有印象,还以为是我的记性出差错了,既然你都说她没讲,那她肯定没讲。” 胜武笑着摊开作业开始写,除寒假作业外,老师还给了几套卷子,特别语文,生怕我们忘记文言文句式,给了好几篇背诵。 趴在桌上努力地做着题,英语总是最先完成的,因为我很擅长那个。 两个多小时后,我揉揉脖颈,“胜武,差不多了吧,要不歇会儿?我去弄点水果吃,家里水果很多。” 胜武点头,“多弄点吧,估计你剥好脐橙啥的,将军也该起了。”他拿起手机一看:“哟,都四点二十了。” 我干脆做了个水果拼盘,从厨房端出来的时候,嗲能坐在茶几那儿正跟胜武低声聊着什么。 “嗲能,你醒了啊?”我把果盘端上去,胜武将桌上原放着的茶杯拿开搁到餐桌上去了。 嗲能一看果盘,叹了声:“你这果盘,七八个人吃都够了,太夸张了吧?” 门铃响起,我到玄关一看,爸妈还有顾非都一起来了,人真齐! 进门一阵热闹,小非哥带来了一些熟食,还有一个泡沫箱装着的海鲜。 “小非哥你今天跑海鲜市场去了吗?” 听到我这话,新妈妈笑了:“你这孩子,海鲜市场要初八以后才开门呢,他这个,怕是别人带的吧?” 顾非点头:“岚姨说对了,这是人家从舟山渔场带来的,我全拿来了,晚上在这儿蹭饭,反正我一个人,这么多海鲜也不会弄。” 新妈妈拿着海鲜就去了厨房,“晚上让你们好好吃一顿。” 不一会儿,我闻到了白灼蟹的香味,我们几个吃着水果,顾非还带了钓鱼和侏罗纪的玩具给两个小丫头。 “这个是霸王龙,你看……”兔兔举起一只恐龙给南南看,南南吓得直往后退,嗲能把南南抄起来抱在怀里,对兔兔笑道:“妹妹怕恐龙,你先自己玩,一会儿让胜武哥哥陪你一起玩。” 得到嗲能承诺,兔兔自顾去玩,小非哥提到了深艺那个莫明其妙死掉的男生,讲了他的死状,与曼华说的完全相符。 “我是感到有点奇怪。”小非哥半低着头,眼珠却透过垂落的额前头发看向我们:“他好象知道自己马上就死似的。”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二章 摆舞节 嗲能眨眨眼,没说话,目光变得清亮起来,胜武曾问道:“他死之前跟你有交集?” “怎么可能呢?”小非哥笑了笑,“如果我跟他有交集,说不定发现的东西更多,是他同学,他倒地的时候,他同学吓坏了吧,很大声地嚷嚷,我听见赶到时,那男生已经没气了。” “不是说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把听来的话说出来道:“是不是真的?” “睁得大大的,倒不好说,不过,他的眼睛确实是睁开的。”小非哥的话,也许印证了胜武的判断,胜武微皱着眉头说道:“可能有什么原因吧。” 小非哥摇头:“我还没有找到什么因果,只是觉得他死的时候,好象有什么东西从我背后快速飘走了,也不好说是不是飘,就是象有什么人从你背后跑开一样,你有感觉,但当时顾不上回头,只得凉飕飕的。” 嗲能啧了一声,听起来有点烦躁:“胜武,回头你查下魂魄初凝时,是不是齐全的,有没有可能是在人死后才夺魄,现在情况,看起来有点复杂。” 顾非马上问道:“你们查到的,被夺魄的,有多少人?活的几个,死的几个?” 胜武张口答道:“霍廷手中有六人,我手中有二十二人,将军手中我没问,肯定比我多。” “七十一,活的五十六,其余的,没赶上。”嗲能的声音很平静,可我还是从话语间听出了遗憾和懊恼。 我手中那六人,最初的两个,还是在医院的时候发现的,只是当时,我们都没往分魄术这个邪术方法想,等真正反应过来时,又有好几人遭遇毒手。 胜武叹口气:“找回的只有十一个,找到元体送回的九个,但有两个人已经……” 我们几个都沉默了,半晌,顾非忽然说道:“听说翁漾嘟来过了?我都没机会碰个面呢。” 嗲能白一眼说道:“你不是过几天就要回苗岭了么?总会有机会撞上的。” “小非哥要走?”为什么他不趁这时候走? 小非哥指指自己的脖颈:“嗯,我脖子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正月初十这样过去吧,希望那儿不要下冻雨。” 胜武笑出声来:“你去的时候,都二月底了,不可能下冻雨吧?” “不一定!”嗲能不赞同地说道:“有时候倒春寒比真正寒冬腊月感觉还冷。” 顾非叉了一块芒果塞进嘴里说道:“那是因为春天嘛,毛孔都张开,冷风直吹入腑,身体当然感觉是很冷的。” 顾非嚼着嚼着,忽又指着嗲能笑道:“他要静养没办法,你们情人节都没出去浪?” 胜武懒洋洋地咂咂嘴:“上哪儿浪,这两天的天气阴沉沉的,跟全满德的脸一样!” “全满德?”顾非挑了挑眉头。 “就是我们的英语老师,他外甥叫陈度,有一次我们出来吃饭跟你碰上还打了招呼呢?”我解释道:“就是那个白色很苍白,病态的,很瘦的那个男的,我们去你那儿吹空调的时候,你还说人有没有心脏病咧?” “哦,他呀!”小非哥这才反应过来,接着就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他要是知道你们给他起个这样的外号,可能更象全满德了。” 嗲能脸上却没有笑容,等小非哥笑得差不多了,才问道:“你刚才说那个男生知道自己要死?” 顾非点头:“嗯!”顾非仰起下巴,目光停留在天花板上,“在那之前,见过他同学和他在路上打闹,他家跟我要去的酒吧正好一个方向,我听到他跟同学说:‘搞不好,我就死在正月里!’巧不巧?他真的就死在正月。” 人有两头不知,一是何时生,二是何时死,但这个男生居然知道自己会死在正月里,实在难得。 我想我是没有那个预知能力的,转头看看半低着头喝水的嗲能和正微笑着跟顾非说话的胜武,他们三个,应该能够判断自己的生命线。 我手中也有六个无魄之人啊! 为什么有个词叫落魄?就是丢了呗,而分魄术只要夺了他想要的魄,你要么就成了傻子,要么就成了聋子,要么就成了活死人,这类人在哪儿最多?当然是医院! 医院! “嗲能,你们有没有在医院查过?”我低声说道:“活死人,不都在医院么?搞不好还有两个就是在医院的!” 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到我身上,嗲能啧了一声:“有道理,看来我们是忙慌中忘了一个分析的过程。” 顾非站起来道:“那我现在去……” 胜武扯住他胳膊一把拉坐下来,低声说道:“你现在去什么去?都这时间了,还魄要在初一或月圆时,咱十五去不成么?” 嗲能笑了笑,但随即放下手中的杯子,靠在沙发后座上,“嗲能,你没事儿吧?” 嗲能摇头:“快好了,你新妈妈照顾得这么周到,我要再不好,她能把那些药膳直接拿漏斗给我灌下去。” 小非哥笑道:“岚姨心肠真的好!” 我们坐下来商量初八去看董涛,然后初十又去哪儿哪儿,最后十五的事儿一敲定,顾非就满足地叹口气道:“还好我订的十七的票,回去看斗牛,然后看他们二十二搞不搞摆舞节和火把节。” 摆舞节,若是顾非不说,我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当年,袁胡子就是就是赶场看摆舞晚了,才抄近路回寨子,然后逮到小狼的。 “嗲能,摆舞是干什么用的?”因为摆舞节会有鬼师坐在主台之后,所以我想当然认为嗲能一定会知道。 嗲能转过头,漆黑的眸子盯了我几秒钟:“问问祖先好不好。” 苗家人,向来认为自己的祖先死以后,会在一个叫做天的地方继续生活,如果想知道他们好不好,就要请鬼师帮忙沟通。 “摆舞节,就是请祖先的敬仪,有点象汉人的七月半鬼节,不过,各个苗人之间是不同的。”嗲能低低说道,“我们岩罗十八寨,从我记事起,只请过五回。”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三章 有点长进 “不能请吗?”胜武问得有点小心翼翼,我们三个都看向他,他马上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有要冒范的意思啊!” 顾非笑笑:“怎么会呢?” “不是不能请。”嗲能半垂着眼皮,“要请的话,必须是有正当理由,比方说第四代出世,或者成亲了,多半是很重大的事,才会有摆舞节,这次,据说是头人的曾孙满月要请。” 头人的曾孙,虽然不一定会是将来的头人,但对寨子来说,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胜武安静下来,因为这个话题与他完全没有关系,从嗲能身上将南南抱过来,捏捏她的小爪子。 新妈妈端了两盘菜出来说道:“廷娃,去厨房端菜出来,准备吃饭了。” 满满当当一桌子,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今晚是丰盛过头,老爸去摸了一瓶干红出来,小非哥拿了工具打开,“大家都喝点吗?”新妈妈拿了一整套红酒杯。 每人倒了点,胜武和我还掺合了些雪碧,喝着甜滋滋。 新妈妈把炒土豆丝和炝炒莲白放在嗲能面前,又笑道:“海鲜什么的,也稍微吃点吧?” 嗲能接了半只梭子蟹慢慢吃着,我们各自心头有事,独胜武一个人吃得挺开心,“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吃海鲜了!” “你们啊,有空就多来吃饭,阿姨特别喜欢热闹,人多,吃饭也香!”新妈妈笑着把蟹黄用筷子挑到南南嘴里。 南南忽然说道:“门外有人死掉了。” 正在喝干红的我,一个不防猛咳起来,才发现隔壁死了人呢,这叫过的什么年啊? 简直就不让人舒坦两天。 顾非站起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南南好几秒钟,我看他似乎有点紧张,嗲能这时说道:“没事,她能看到!” 小非哥松口气道:“我出去看看。” 老爸也站起身,跟着小非哥一起走到门口,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顾非打电话的声音,老爸走进来叹口气:“我们没见过的一位老人,不象是我们邻居。” 嗲能站起身,却被胜武拉住,“还是我去看看吧,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我跟胜武都过去看,这位老人,大约七十岁上下,头发花白,不瘦,半侧趴着。 胜武拉住了我,他走近去看了看,便招呼我回了。 我倒没想着这个人会怎么样,还能感应到这个人身上一种淡淡的气息,一种属于活物特有的气息。 但这个感觉被一种阴暗的东西死死压制,渐渐的,越来越稀薄,最后消失。 回屋坐到嗲能旁边,新妈妈给嗲能夹了一块蒸好的芋头,“嗲能,要是不舒服的话,先休息一下?” 嗲能摇摇头,“阿姨,我没事,身体没有不舒服。” 一坐下来就把自己先前的感觉一五一十跟嗲能说了,现在嗲能应该是在想着我的感知能力还有那个人的死因吧? 由于我们报了急救,所以得有个人站在门口,不过正月间,我们这层楼基本就没有人。 可是那老头身上,顾非摸了一遍,就找到一个塑料袋还有几十块钱,还有一串钥匙和门禁卡,但社保卡之类能证明身份文件的东西却都没有。 急救医生来了,一看就知道情况,我们也跟赶来的警员说了一遍,那两个警员很诧异地说道:“我们组好象前两天才来过吧?” 老爸长叹一声:“我今年这年过得可真是热闹,连你们都来了两趟!” 那俩警员有一个稍微年轻点的没撑住,笑出了声,被年长一点的警员一个眼色制住了。 年轻警员清清嗓子,控制情绪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 胜武便说道:“因为吃海鲜,我阿姨说要买陈醋,家里没有,所以让我们几个下楼去便利店买一瓶,结果遇到这事儿了。” 我们不可能把南南的话说出来,任谁都不可能相信一个三岁小孩有这能力。 但嗲能却说,是因为受了他的影响,至于是啥影响我一点也不清楚,他没说,我也没那八卦心思。 警员们和急救医生走了以后,嗲能垂下头看着我,“你这两天有没有觉得头疼?左后脑勺那块。” 我一愣,点点头:“有一点,一般是晚上睡觉以前痛。” “痛了多久?” “三四天吧!” 嗲能轻轻嗯了一声,弯弯嘴角,“还算有点长进。” 拍拍我的背:“先吃吧,外面那个老头,由别人去操心,跟我们没关系。” 新妈妈煮了一钵素南瓜,“吃点素的,今晚太多高蛋白了,还有两个小丫头,今晚不准吃酸奶了,听到没?” 胜武捂着嘴一边偷乐,兔兔翘起嘴一脸不愉的表情。 晚饭后,顾非走了,新妈妈把我们的床单床罩什么的拿去换了,走回来说道:“你们是不是明天要出去啊?” 胜武想了想道:“这个,还没定,要问……” “要是你们不大早走呢,那就全家吃顿早茶去,春满园是春节期间也正常营业的。” “可以啊!明天一起去吧!”嗲能把枕套换好后说道,“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去吃过早茶了。” 嗲能这么一说,我们也就决定明天上午的行程,按新妈妈的意思,明天吃完早茶后,就去东湖公园赏桃花,那边办了个桃花展。 洗完澡,两个小丫头嘻嘻哈哈爬到大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米老鼠的小公仔,南南手里抓了一个粉红色的凯蒂猫。 嗲能却不让她们玩太久:“兔兔,看到墙上的钟没有?几点了?” “快十点。” “我去上厕所,如果厕所回来你还没睡着,那你就回你爸爸妈妈那屋睡,听见没?” “听见……了。” 兔兔和南南二人钻进被窝,兔兔把鼻子以下都埋进被窝,只露出两只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 嗲能下床出去了。 我拉拉胜武,给她俩关了灯,就都走了出去。 新妈妈坐在沙发上捶腰,老爸也差不多的动作,我不禁笑起来,“爸妈你们怎么啦?” 新妈妈说道:“还不是带她俩出去玩么,回来的路上,兔兔说二楼死人了,南南说一楼死人了,唉!”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四章 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地方?”嗲能喝水的动作停顿下来,“什么时候说的?” 新妈妈一愣:“就是中午的时候吧,不是去你赵平安叔叔家吃中饭嘛,他们年前就到国外去玩了趟回来,带了些礼物,中午虽然没什么太阳,但我们还是在平台上吃的饭,下楼两小丫头就开始一楼二楼吵,唉,这俩丫头,一不留神就往熊孩子那头窜,兔兔差点就去按人家对讲门了!” 胜武惊叹:“兔兔还这么能闹?看不出来啊!” “我哪儿知道我的女儿这个性子,刚带在身边的时候,几天都听不到声,现在就跟个小喇叭广播一样,说起话来就不带停的,带她一天比通宵干活还累,所以你们放假,我就赶紧好好休息。” 新妈妈苦笑着说道:“等你们一上学,我的苦日子又来临喽。” 老爸呵呵笑道:“太累我们就找个阿姨帮忙家务吧,咱家复式的,打扫起来确实累。” “嗲能和霍廷在,我基本不怎么打扫,嗲能执行了iso标准,哪儿都弄得干干净净。” “你们没有看到二楼还是一楼有人死亡?”嗲能忽然又说道:“她俩还说了什么吗?” “就说:绿绿的。” “绿绿的?” “嗯。” “什么绿绿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孩子们特有的语言,我也不懂。” 嗲能没再追问,但他听到绿绿的三字时微挑的眉头,我觉得他应该是有点上心了。 他习惯性地啧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新妈妈和老爸则先去睡了。 晚上放的是一部爱情伦理剧,几个媳妇想要公婆手中的房子,在里头斗智斗勇,各种算计,居然嗲能喜欢看这种东西? 我倒是没想到,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种爱好。 好半天,嗲能拿着遥控换了个台,我呼口气,胜武:“哎哟,你可总算换台了,我看得肠子都要痒了。” “啊?”嗲能茫然地转过头:“我以为你俩在看呢!” “我以为你喜欢看这种口水剧。”我不禁失笑,“什么原因让你认为我和胜武爱看这个啊?不是你一直盯着屏幕嘛?” “嗯?有么?”嗲能揉揉脸,“我刚才在发呆呢。” 我和胜武都睁大了眼睛看向嗲能,“将军,您老人家也有发呆的时候啊?” 嗲能回头看看我们,“明天我们出去玩的话,问问毛子去不去,把他外公外婆也叫上,明天太阳很好,出来晒晒吧,吃早茶他们不一定肯去,但赏桃花总是可以的。” 我立即打电话给毛子,这会儿肯定没睡,电话接起来,开着免提,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门外何人喧哗呀?”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准备明儿翻你牌子。” “嘿嘿嘿,随便翻,我都有空!”毛子在电话那头笑得贱兮兮的,我把嗲能的话说了一遍,毛子很激动,“能叫曼华不?” “她不是要上班?” “明天她上白班,下午四点半才去。” 胜武拿过手机,“毛子,你怎么就一天都离不了女人?小心肾亏!” “你咋这么关心我啊?“毛子在电话那头嘿嘿干笑,“那什么,我跟外公商量下,晚点回复你吧?” “回个微信就行了!”我连忙说道,“去不去的,都给我个信儿!” 几分钟以后,毛子回复是全家人连曼华都一起去。 嗲能说道:“主要是我想看看毛子外公外婆他们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情况,有时候发现晚可能就没治了。” 胜武道:“你们苗族人,是不是有什么秘术是可以操控小动物咬人啊,打架啊,发疯什么的?” “驭兽术?”嗲能抬起眉头,盯着胜武,“你听到什么了?” 胜武摇头:“我今天刷手机,看到深东艺校有人发了个贴子,说是苗人有祖传的驭兽术,还有赤帝什么的。” “赤帝?还青帝呢!”我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赤帝就是炎帝的意思。”嗲能认真地纠正我,“你忘了,上次去你家吃炒鸡的时候,你表妹阿樱不就坐在门口唱着赤帝带来水与火,黄帝带来土和风。”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我又皱眉说道:“她后来唱的是太阳下山了,听到小虫子在鸣叫,我心里就难过什么的。” 嗲能叹口气:“那是因为你要走了啊,她舍不得你走嘛,阿樱比你小多少?” “三岁三个月吧。” 胜武把手机递给嗲能:“就是这个!” 嗲能看完以后,将手机还给胜武:“半真半假说了一些,看来这个人对驭兽还是接触过的,甚至与兽奴怎么沟通都提到了。” “驭兽和驭灵有区别吗?”我问道,同样都是驭,就不知道哪种更实用。 嗲能答道:“有区别,驭兽只能是活的驭灵就不管死活,只要生长于自然界的,都可以,但是,必须要取法自然,不能是加工过的。” “不能加工过?” “比方说,黄金矿,你抓起原石,是可以得到信息的,但经过提炼并打成一条项链或者一枚戒指就没有灵气了,它原有的印记,经过太多人的手,早就磨没了,灵气也被磨得精光,对于驭灵师而言,这是个废料,但对普通人而言,这是值钱的金饰。” 我点点头:“懂了,值钱的未必有用,有用的未必值钱。” 胜武笑道:“我们只讲究汲取天地之灵气,总是要隐士清修的。” “嗯,希望哪天看到你得道。”嗲能歪着头笑道:“到时我们也象鸡啊狗的,能一起升天。” “哎哟!”胜武捧着肚子狂笑,“你得了吧,还得道呢,别到时嘎蹦过去。” 就为了得道还是升天,我们三个乐了半天,胜武抬头看向墙角的坐钟:“将军,十一点了,早睡吧,明儿吃早茶要赶早。” 回到屋里,俩小的早就睡沉了,兔兔居然在打呼噜,“一个几岁的小丫头,居然会打呼,真少见。”我轻轻地说道,“嗲能,她俩说的一楼二楼的,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五章 出生时间 嗲能把南南放到小床上跟胜武睡,自己则把兔兔推得更里一些说道:“看吧,我明天晒晒太阳去,这些天修为一直回不来,就是这天气不好。” “我倒,天气还能影响你的法力发挥啊?难道你的法力是太阳能的?”我笑道:“可以晚上也能使出来啊!” 嗲能唉了一声,“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头天的事情影响了我的食欲,感觉今天早上春满楼的早茶味道不合我心意。 “廷娃,喝点咸骨粥!”嗲能用勺子给我舀了一块咸骨,还有几片枸杞叶,量少,但是香气倒还是我喜欢的。 “别去想昨天的事情,死都死了。”嗲能语气很平静,我却觉得难以忍受:“嗲能,你是不是见的死亡太多了,所以明明见到那人有生气也不想救?” 嗲能看我一眼,“不是我见死亡多,那种情况,就算是合了胜武一起,最多能让那个老头把临终的话说一说,也起不了作用,你看到的生气是一种幻象,并不是真正的生气。” 我郁郁地抓了个萝卜酥咬一口,嗲能又说道:“这两天注意休息,你能看到生死之气,驭灵术已经开始生根发芽,不相信你看看自己左臂。” 我捋起长袖,左臂黑色的纹淡了,变成了浅灰。 “那个鬼蛊师对你的牵制小了一些,这是好事,不过鬼蛊师是不是还下了额外其他的诅咒就不好说了,很多复杂的法术,就跟解数学难题的,要找到很多先决条件。” 听了嗲能的话,我心情好点,不知道为啥,我总得胜武特崇拜老爸似的,拉着他问了很多问题,引得老爸叹了一大堆设计行业的苦经,压根都忘记要喂南南吃东西了! 新妈妈只得左边管一个,右边管一个,点心上来半天,她都没管得上自己吃。 嗲能走过去把南南抱到腿上,一口一口喂着粥,新妈妈笑道:“老霍,你看你,总是要嗲能帮忙带孩子,有你这么当爹的么?” 老爸嘿嘿笑笑,胜武却说道:“霍叔叔很好啦!阿姨您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吧,属于叛逆期,都没谁跟父母关系好的,可你们不这样,我觉得很好啊,我一到家,我家人就说:写作业去!不要看电视啦!不要听这种歌!不要追星!不要这个不要那个,我看霍叔叔在家从来不说嘛!” 老爸笑笑:“我儿子,是一夜之间长大的,没有往熊孩子那头窜,也没什么叛逆期,更不会去盲目追星,我听同事们说家里孩子在墙上贴这个画贴那个画,我就特别担心,后来整了一幅世界地图,整了一幅本国地图,全给糊他房间墙上了。” “啊?”我现在才明白老爸当时的想法:“我还以为您是担心我地理考不及格才给我在家里挂地图。” 这回嗲能和胜武,一桌子人都笑开了。 追星这种,爷爷说,是因为那些人身上有一种自己想要拥有的能量,或者是带给一种让人瞩目的风彩,这种光芒正是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的,所以才会喜欢。 我们前面一桌有人站起来了,一位老人站起身,旁边那个年轻人扶住他,走得比较慢,我看到了,那股生气突然暴涨,象马上要裂体而出似的。 我拉拉嗲能的袖子,嗲能拍拍我,他的目光也在那老人身上。 生气暴涨之后,很快消失,一股灰暗的气流笼罩在他的周围,当然这一切,那位老人是浑然不觉的,扶他的年轻人也没有任何察觉的迹象。 “跟我们没有关系。”嗲能平静地喝着茶,还指挥我再续杯。 “嗯……”我还不太懂得这中间的弯弯绕绕,“嗲能,那些横生枉死的,我能看得到么?” 嗲能微一皱眉:“这个,不一定,按你的描述,现在应该只能看到正常死亡的人的生气。” 胜武在旁边咧咧嘴开腔了:“能看到就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什么都能看到?” “可是……” “可是啥呀,这不还得训练嘛!” 嗲能低头喝茶不语。 南南应该是吃得差不多了,把手中的芋香豆沙包的豆沙用勺子掏出来,放在骨碟里,自己把外头的那部分吃掉。 新妈妈看了,叹道:“怎么俩孩子在吃这个的时候,都这副样子?” 老爸摇摇头:“廷娃小时候也是这么吃芋香包的,他也不吃豆沙。” “可我现在吃啊!”虽然不喜欢吃,但我并没有象妹妹们那样把豆沙都挖出来不要。 嗲能啧了一声低声说道:“明天吧,明天再去董涛那儿瞧瞧。” 我们见到董涛时,他的反应依旧还有些迟钝,多少有点木愣的样子,嗲能拿笔和画板给他,让他画图片的时候,倒是下笔流畅。 我心里松口气,只要他原本的长处没有因为这次受到分魄术之害而发生好歹就行。 相信嗲能跟我也是一样的想法,董涛在画的时候,嗲能不错眼珠地盯着他看。 “董叔叔好!” 走过来的四十多岁中年男子,我们都见过的,一个很爱儿子,但又整天以训斥来表达爱的父亲。 董叔端出苹果和橙子还有瓜子花生之类地招呼我们,过年期间,家家都是这样零食。 我们看董涛应该是好了许多,“你没什么事了,这两粒药丸有点苦,你早上起来以后空腹用温水服下,本来要化开的药效更好,但实在太苦,还是不要受那罪了。” 嗲能把两个乌红色的药丸递给董涛,“你慢慢想,不管想起什么内容都可以随时联系我,害你的人说不定也是你的同窗好友,或者是熟悉你的人,至少要知道你的出生时间……” 说到这儿嗲能突然一顿,嘴里喃喃:“出生时间?出生时间?” “嗲能,你没事儿吧?”我担忧地问道,总不会损了修为,突然连脑子也损了? 嗲能朝我不耐烦地摇摇手,我不爽地说道:“知道个出生时间很难吗?医院的妇产科不都有登记嘛!就算是……”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六章 很可能大部分都出事了 “你提醒我了!”嗲能朝我点头说道,“时间不早,我们早点回。” 不明白嗲能究竟想干嘛,不过他说回就回呗,我又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到家后,嗲能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打电话,好半天才出来,“胜武你跟顾非一起出去,我带着兔兔和南南一起出去。” 转头我对我说道:“你去找李冲,呃,你带一个丫头走吧,两个有点分不开身。” “我带南南吧,直接去李冲家找他吗?”都还不知道找李冲干嘛呢,不过,既然嗲能这么说,他应该是已经安排好了。 “你先去吧,嗯……估计李冲一会儿就会给你打电话,他说了十分钟后就会联系你。”嗲能说道,“快去快回,回来的时候打包点熟食,家里素菜挺多的。” “知道了!” 嗲能给我背包里塞了一瓶水,那是给南南的,还有一小袋梳打饼。我直接就出了门。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所以地铁里有不少背着包牵着孩子的乘客,应该是准备去哪儿游玩。 手机响了:“喂?蜻蜓!” “毛子,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啊?”毛子不爽地声音从电话那端飞过来:“你现在跟胜武天天摽一块儿,把我这发小压制得不行了吧?昨儿还一起赏桃花的,你不是说要你们全家人去吃曼华打工那家店的牛肉吗?曼华说下周都是晚班,你们只管去,老板会给你们打折。” “知道知道,我这儿正等电话呢!”我赶紧哄着,“我明后天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又等了七八分钟,李冲电话才打进来:“霍廷,在地铁了吧?操,才到书城啊?你个蜗牛!” “不是我蜗牛好吧?是地铁蜗牛!”地铁报站的声音,透过电话传给李冲了。 “你转地铁到少帝陵下车,我在e出口等你!” 少帝陵,整个站台下车的,就只有我和南南,空荡荡的站台有种很诡异的宁静,见到站台最尽头有两个工作人员拿着文件夹正在说什么,我终于叹口气,有活人就好! 南南的皮鞋走在地砖上嗒嗒嗒,象马蹄的声音,我们直奔e出口。 南南忽然一停,向后望去,我顺着她的目光也向后看,“南南,没东西啊!” 南南看着我说道:“哥哥,我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是吵架一样的说话。” “那我们过去看看?” “嗯!” 遗憾的是,我们走过去的时候,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南南皱着眉,小脸上满是茫然。 “终于到了!”坐电梯走出站口,就看到等得一脸不耐烦的李冲,“求人办事,好歹积极点嘛,我在这儿等了半小时!” “能怪我么?tm倒了个车光走路都两公里了!”我也没好气地说道:“我还抱着个小丫头呢!” “哥哥好!”南南这时候嘴巴甜甜地喊了一声。 李冲立即金刚力士化成一朵大喇叭花,“小妹妹好!” “她叫南南!”我再次说了一遍,李冲对我们家两个小朋友是知道,就是经常把名字张冠李戴。 李冲朝南南伸手,南南倒是没有拒绝就让他抱着。 “我这边已经打听清楚了,一会进医院,直接上六楼,你什么话都不要问,等医生把那界面给你看,但不允许拍照,知道了么。” “好!”按道理,这是机密,绝不允许这么做,但是就是因为那个时辰出现的人才会发生这种事。 分魄术,对人的生辰时间,是有一定要求的,八字纯阴,生辰上错一分都不可以。 当我看到以后,才很惊讶,一家医院只有两个,那么全市这些产科医院加在一起,可能也不足百人,但是,这些人都被施分魄术么? 连续走了五家医院,回去的地铁上,李冲拍拍我肩膀:“干嘛呢,一声不吭的?痿了?” “你才痿了!”我愤愤地说道:“你懂个p,我们今天查到的这五个,很可能大部分都出事了!” 其实我也不敢敲定,不过这分魄术选定的“类型”,都是大致相同,我查到了董涛的出生记录,他居然是深市本地医院出生的,但是董叔却说他们是外地迁来定居,究竟哪个是呢? “怎么又不说话了?”李冲今天似乎就是为了让我在地铁里多说话似的,“霍廷,你看你不说话,你妹妹也不说话了。” 我看向南南,怒视李冲:“她睡着了,你让她说梦话么?” 李冲一边嘿嘿傻笑。 “操,饿死爷了!”李冲揉揉肚子,“你家有什么点心的吧?” “不知道,到我家总饿不死你的!”我忽然想起嗲能说回家时要买点熟食,差点就忘记了。 出了地铁,把南南丢给李冲抱着,我赶紧小跑去买了烧鹅和鹅掌之类的给老爸下酒,又急匆匆追上李冲。 “买这么多熟食,吃得了吗?”李冲惊讶地说道:“将军又不怎么吃荤的。” “我爸要下酒,胜武和我也要吃啊,兔兔要吃啊,万一胜武跟小非哥一起来了呢?”我丢给他一个白眼。 我们到的时候,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蛋糕香气,不腻,闻起来很舒服,“回来啦?”嗲能端出来一盘蛋糕,雪白的,南南也醒过来,漆黑的眼睛就盯在那盘蛋糕上。 把熟食递给新妈妈,嗲能切了片薄薄的递给兔兔。 带着南南去洗了手出来,嗲能也切了一片给南南,“尝尝,我第一次做蛋糕!”嗲能切了一块递给我。 “嗯?用电饭煲做的?很香,很好吃!”我拼夸赞。 李冲盯着蛋糕眼睛发亮,我无语地看着他,“赶紧切了吃啊,看啥?” “是椰奶蛋糕吗?这么白?” “没有,普通蛋糕,加了牛奶和糖的那种,蒸的。” “蒸的?”我瞪大眼睛,“不是用电饭煲做的?” “不是,我觉得电饭煲太麻烦了,就拿蒸锅蒸的。” “那不是蒸了很久?” “嗯,中小火四十五分钟,我尝了下,好象还行。” 新妈妈手中也拿着块蛋糕出来,“挺好吃的,下次我也这么蒸一回。” 嗲能看向我:“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七章 那栋墙上有两个人 我直着脖子把蛋糕咽下去后,朝他点头:“有四个。”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看到了董涛的出生记录。” “董涛?”嗲能转过头看我,“他家不是外地移民来的吗?” “不知道,反正我看到了。”我咬着蛋糕说道:“估计李叔都是事先打了招呼的,我一去就全部看到了,正正生在那个时间点的,我能查到的,就只有四个。” 嗲能眉心微蹙,也不知道他是觉得不可思议还是有些什么对不上他的推测。 李冲吃完,自己又去切了一瓣,转头说道:“还有谁没吃?” 新妈妈笑道:“还有胜武没回,给他留点吧。” “岚姨,晚上小非哥也要回来吃的。”嗲能突然说了一句:“最多再20分钟他们就到了。” 新妈妈一愣,站起身道:“那我早点做饭,嗲能,你晚上也烧两个菜?辣山鸡什么的。” “好!”嗲能点头。 兔兔很高兴地在沙发上跳了两下:“噢噢噢,晚上有好吃的。” “你这小鬼,好象平时都被饿着?”老爸拿着书走出来,“赵国泰伯伯刚才打电话,问嗲能最近有没有时间去他那儿一趟。” 嗲能原本要去厨房的,闻言一顿,咬咬嘴唇,“这样,问他正月十二下午有没有空。” 老爸点点头,就回到他的屋子,也不知道大过年的,老爸在忙些什么。 小非哥和胜武回来了,胜武的脸色非常难看,这是一种融合了愧疚和愤怒还有点无措的表情,我觉得古怪极了。 “胜武,你是不是便秘?”李冲好死不死的在胜武一进门就说了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胜武恶狠狠地说道:“你才便秘!你们全家都便秘!” “嗨,我不是关心你嘛,你看看你那表情不是便秘是啥?”李冲辩解道:“我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个模样。” “遇上点事儿,不太好处理。”胜武去了厕所,小非哥一进门也是要去洗手的,便进了厨房,我听到了他跟嗲能对话的声音,不过自来水哗哗冲着,我也听不太真切。 “操,这么香,我又饿了!”李冲突然在旁边大叫一声,把我和坐下来发呆的胜武都惊了一跳。 胜武额角青筋一跳一跳:“你又发什么疯?我发现你跟毛子睡在一起后,智商就向他靠拢了。” 李冲瞪圆了眼睛:“我什么时候跟他睡一起了?大过年的,你说什么梦话呢?” “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还要不要人活了?” 李冲扬扬眉头,抓了一个苹果塞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胜武轻轻用膝盖碰我一下:“今天南南没睡午觉吗?” “睡了啊,她进家之前都还是睡着的呢。”我一低头,看到南南靠在胜武身上,又睡着了,“怎么又睡着了?” 南南手中的蛋糕只吃了一点点,但依旧抓着没放。 我总觉得南南今天的气色有点异常,“小哥!”我大声喊着厨房帮忙的顾非。 南南身子一动,睁开了眼睛,但很快把眼睛又闭上,胜武揉揉耳朵:“我的天哪,耳朵要被你吼聋了。” 小非哥走出来,“怎么了?” “看看,是不是南南病了?”我指指靠在胜武身上正在睡觉的南南。 顾非的手探向小丫头的额头,又摸摸她的手,“好象发点发烧了,有电子体温体吗?” “38.3度,确实是发烧了。”顾非眉心微蹙,忽然象发现了什么似的,“你们今天去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了吗?” “嗯?就是医院啊,别的地方没去的。”我挠挠下巴,“出地铁以后我都跟李冲在一块儿,没单独行动过。” “出地铁之前呢?” “之前……”我努力回想出地铁之前的情况,“我想起来了,我们本来要从e出口走出来的,南南说有人在另一个角落是争吵还是喊叫我就不记得了,反正我们朝一个对角那边走过去,但是并没有发现,那个站很空,整列车就我跟南南下车,除了工作人员,就我跟她俩是活的。” 我将之前发现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顾非点点头,“对于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那点阴气足够伤到她了,不过好在发现得早,不会有什么事,你家有石鬼阵,她只要好好休息,也会自己好的。” 顾非跑到厨房跟嗲能说了什么,嗲能走过来看了看,摸了下道:“不会有事,半个小时后就不要紧了。” 六点半开饭的时候,南南已经醒来并跟兔兔一起玩游戏,嗲能问了遍地铁里发生的事情才说道:“应该是有人在地铁里争吵后发生心肌梗塞之类的病,抢救无效而死,而且那里面没有什么人走动,阴气渐渐盛了,不要紧的,以后少去。” “我医院都不想带南南去呢!”对于南南突然生病,我心里头有点愧疚,不管怎么说,都是我没注意造成,如果我谨慎些,兴许南南不用受这份罪。 冬天吃的菜大同小异,不过嗲能做的菜很合顾非的胃口,胜武也喜欢吃,哪怕辣得嘴皮子红红的,他也不停筷子。 老爸则喜欢吃嗲能做的银鱼滑蛋,我们家的银鱼一般做成羹或者汤,银鱼滑蛋我和老爸都是头回吃,老爸对嗲能的手艺再度赞不绝口。 李冲是个蛋粉,不管什么菜,只要跟蛋一沾边,他就智商为零,一盘子银鱼滑蛋,有一半是他吃掉的。 顾非陪着老爸喝了几杯,南南很乖地吃了半碗米饭,喝了碗菜汤就饱了。 顾非在她爬下桌的时候看了一眼:“嗯,没事了。” 嗲能视线也转向南南,点头道:“没事了,下回要是她说听到什么声音,你就要留心一下,她现在每天都跟我们在一起,总是被动地受我们的影响,千万要注意些。” 新妈妈放下筷子说道:“那这俩孩子说什么一楼二楼有死人,绿绿的,是不是也是说她俩能感觉到?如果这样的话,那天我带南南去买菜的时候,南南说那栋墙上有两个人,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八章 看,墙上的两个人 墙上有两个人,这话一听起来就特别瘆人,我可以脑补,有人脖子上挂了根麻绳,从高楼顶上一跃而下,就这么被悬在了半空,就象我们见到珍珠滩的那一幕。 可是,为什么是两个人? 难道说自杀还要两个人一起死,一二三——上吊? 要么,就是人死了,魂灵贴在墙上不肯走? 我想得有点背上发凉,搓搓胳膊,但愿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吓人吧,好歹深市也是一千多万人口的一线城市啊。 嗲能起身把桌上的骨头渣之类的收了一下,才去厨房盛饭,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盘子,“岚姨把这个咸鱼蒸蛋给忘在蒸锅里了,这个送饭正好,大家可以吃饭了。” 咸鱼的香气,混合和酒和菜的味道,这就是家的气味吧。 几个大小伙子,嘻嘻哈哈跑厨房盛了饭,又跟小猪似的吃得欢天喜地,老爸受了影响,吃撑了,饭后,把碗一放,就拉着新妈妈出去散步消食。 我和李冲两人把碗洗了,出来就看到嗲能拿着抹布正在打扫,而胜武拿着墩布利索地拖地,两个小的都乖乖坐在沙发上看我们几个折腾,顾非则坐沙发上指手划脚。 我和李冲茫然对视,“今天要大扫除吗?” “不啊,就是觉得地上太多灰了,再说踩得一地脏脏的,还是再拖一遍,这样你新妈妈他们回来看着也舒服些嘛。” 听到胜武的回答,我也就不再说了。 坐到沙发上,一把捞过南南,捏捏她嫩乎乎的小手问道:“南南,告诉哥哥,墙上有两个人是在哪里看到的?” 南南眨眨眼:“烤鱿鱼那里。” “烤鱿鱼在哪里?”我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吃烤鱿鱼的地方,难道说是我们小区那边碰到海氏兄弟那儿?晚上倒是有,但新妈妈说是买菜的时候,新妈妈买菜不是早上就是傍晚,肯定是大白天,白天的话,烧烤档是铁定没开门的。 南南用细细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两条秀气的眉头蹙在一起,看来她不知道怎么表达,“麦当劳……” “刚吃完饭吃什么麦当劳?”我笑着说道:“晚上不准吃麦当劳。” “是不是有烤鱿鱼和麦当劳吃的地方?”放下抹布的嗲能大约是回过神了,坐下来把南南抱到他的身边问道,“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南南点点头,嗲能抬起眼皮:“恒丰广场,二楼是美食广场,麦当劳就在一楼,偶发通过鱿鱼在广场正门那儿。” “哦,恒丰广场啊?”我这才回过神,“恒丰广场那栋楼的墙上有两个人?” 南南用力点头:“是的!” 嗲能抬起手腕一看:“现在八点一刻,要不过去看看?” “好!”我点点头:“小非哥,李冲,你们要不要一起过去看看?” 胜武笑道:“咋不叫我啊?” 嗲能在他肩上一拍,“你还用得着叫?这不就是该你干的事儿?” 我给李冲包了一小袋牛肉干,还有两盒茶叶,“牛肉****这儿还有,比较辣,喜欢的话,开学我再带点给你。” “哎!”李冲喜不自胜地接过来,塞进自己背包:“早说嘛,我以为你早就吃完了。实在太好吃了。” 嗲能笑道:“这个是他表妹自己做的,爱吃的话,暑假去他外公家吃个够。” 给俩小丫头加了厚外套,小非哥抱着兔兔,胜武抱着南南一起下了楼,我发了个出门的微信给老爸,免得他们回来见家里面空寂寂会担心。 恒丰广场,离家并不远,但是要过个天桥,大白天觉得很远,多半都不往那边走,“晚上这天桥的景色还不错嘛!” 顾非看着桥上五彩灯光说道:“这过节就是不一样,每个电线杆上都挂着大红灯笼,看着就喜欢。” 嗲能说道:“就是因为这些灯太漂亮,所以人都会忘记天上还有星星和月亮了,把真正好看的东西给忘记了。” 人不都是这样么? 只顾眼前的,看不到更远的,于是总埋头处理自己眼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展望未来是个什么滋味。 如同我们这些看着霓虹灯就看不见星空的人。 “到了,恒丰广场。”胜武把南南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着,顾非把兔兔放下来,也牵着,这么小的小孩很容易走丢,所以大家都很留神,顾非还给她俩一人买了一个风车玩。 南南突然指着前面,小脸严肃:“看,上面有两个人!” 我一抬头:人人乐百货p,还打了个箭头。 我一愣,蹲下来问道:“南南,你说的墙上有两个人是说墙上写的两个人吗?” 南南小脑袋点得象鸡啄米,我们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大家一起笑了半天。 顾非捂着肚子:“哎呀,我们这群人,可是被一个三岁的小丫头给涮了,人人乐啊!墙上两个人,还真是两个人。” 连嗲能都乐了半天,好不容易收住了笑,兔兔来句:“人人乐百货p”我们大家都开了笑阐。 李冲抹抹笑出来的眼泪:“艾玛,我还没想到有生之日,居然有这么好笑的事情。” 回到家把这事跟老爸一说,又笑得肚子痛,不过笑过以后,感觉身体痛快很多。 第三天第四天,嗲能都出去了,我被他派到医院去,感觉人的生气和死气,开始还能看到,后来感觉死气越来越沉重,我的心也被压得越来越难受。 跑到外面,太阳晒在身上很舒服,我长长呼口气,抽出电话给嗲能打过去,“嗲能,我觉得有点受不了,倒不是这些人的死相有多可怕,而是他们临终时那个死气的压制,我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过来。”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跑回家了?” “哪能呢?医院住院部楼下晒太阳呢,晒晒好象就舒服很多。” “那是自然的,因为你身上沾着的死气,就是阴气,阴遇阳自然就化了,多晒会,等不难受再过去。” “就没有别的办法让我舒坦些么?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也太折磨人了。” 本章完 第五百八十九章 训练 按嗲能的要求,我又回到医院,顾非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怎么样,还能忍受吗?被死气攻击有点不舒服吧?” 顾非说得轻描淡写,哪里会舒服啊,简直是受刑好不好? “小非哥,这家第六医院的刘主任是你什么人?” “以前的邻居,有一天晚上煤气泄露,是我报的警,还好发现得早,你知道的中毒时间长,人脑是会受影响的,再加上当时我又是学医的,不就这么认识了?” 好嘛,救命恩人求个帮忙,人家当然不好推脱。 顾非拍拍我的肩,“再难都要挺住,我也是这么训练过来的!” 训练? 深吸口气,暂时还没搞懂辩生死气的用处,只是能发现一到晚上,医院走廊里就能看到几个淡淡的影子,木然地晃来荡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节的缘故,每天因为酒精中毒送来医治的男病人特别多,还有就是心血管病人也多,听到走廊的医生连跑带颠的护送病人进手术室,有时基本算是冲进去的。 医院也是为了救治病人争分夺秒,不过,也能见到有些医生沮丧地走出手术室,朝病人家属摇头,看到瞬间崩溃的人,我心里也不好受。 从手术室推出来的人,大部分都看不到什么生气,或者生气已经被绝大部分阴暗的死气所笼罩,让人感觉到一种生命的绝望。 走到医院走廊椅子上坐下,叹口气,这些天从我眼前溜走的生命有几个,我忘了,发现自己开始有点麻木,是不是见过很多死亡的人,最终的心肠都会变得尘封冰冷? 有谁拍拍我的肩膀,“手术室外面你都能睡着?” 睁开眼,是嗲能,他笑道:“看了整整三天,有什么感觉没?”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清楚。 感觉,有是有,就是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道:“明明第一天见到人死见到人哭,我都心里难受得很,今天一整天,那心血管病人的手术我都看推进去五台,唉!” 嗲能漆黑的眼瞳望向手术室,隔了一会说道:“这回的手术是成功的,你能在这儿感应到生气吗?” 我摇摇头,老实答道:“感觉不到,我现在简直就是冷血动物。”话刚落音,肚子咕咕叫了两声,还分高低音阶的那种,我尴尬地咳了一声。 嗲能拉着我胳膊站起身,“走吧,冷血动物,我请你吃饭去,今天从赵国泰那儿回来,他给了个大红包,属于意外之财。” 我一愣,笑道:“意外之财,要早点花出去。” 嗲能也一脸严肃:“言之有理。” 肇家浜沪菜,在深圳至少有三十年,今天我们到的时候,还有不少人等位,我跑上前去领号,上面走下来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中等身材,微胖,职业西装,头发微秃,商业化笑容,脸很圆,在灯光下皮肤特别有光泽,让我想到打过蜡的实木地板。 这个中年男子一看嗲能,嘴巴咧得更大了,笑容堆得满脸都是:“哟!周大师您可终于来了,稀客稀客,楼上楼上,早就安排好了,请请请!” 我们被这位中年男子带到二楼一个非常小的包厢里,中年男子笑道:“周大师今天怎么会有空来这里?您打电话的时候,徐某人都有点吃惊了。” 自称徐某的中年男子讲话带了沪城口音,听起来很有趣,叫过服务员,用沪城话说了几句,转头又笑着对嗲能说道:“前段时间真的是太感谢了,今天过来嘛,开销算徐某人的,我叫了几个招牌菜,你们只管吃啊!” 嗲能招招手说道:“徐经理,我是专门带我好朋友来尝尝的,他是宁城人,随便搞两个吃就可以。” 姓徐的这才转过来跟我打招呼,冷盘端来了,一盘香干拌卤花生,一盘四鲜烤夫。 徐经理还想跟我们聊什么,有服务员找他,这才离去。 “嗯嗯,不错,这个四鲜烤夫真好吃……嗯嗯,这个香干拌花生也好吃的。”我感觉味道超级好,阿朗哥走后,就没再吃过宁城菜了,所以感觉格外好吃。 “毛蟹炒年糕,请慢用!” 服务员将一大盘毛蟹炒年糕端上来,同时还有一个炒鸡毛菜,也顾不上跟嗲能说话,夹个螃蟹就开始吃吃吃。 “啊呀,吃撑了!”我揉着肚子,“没想到这家酒楼春节还开业,味道真好。” 回到家,新妈妈还在等我们,“你们老爸说,明天他们公司几个同事约着到东湖公园去野炊,每个人都带家属,你们要不要一起?” 嗲能低下头,这时刚好胜武洗澡出来,看到我们回来,便走过来说道:“我明天没啥安排,看你们,你们去的话,我去也行。” 我点点头:“可以啊,是以前那几个吗?” 新妈妈笑道:“估计是吧,跟你爸走得近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要去的话,明天一早就得去买菜了,约了是中午开始弄的。” 嗲能抬起头说道:“行,明天胜武跟廷娃一起去吧,我们这么多人的菜,不少了,还有锅碗瓢盆和油盐酱醋。” 新妈妈点点头:“我已经收拾了,全部是小瓶小袋的。” 兔兔很高兴地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哥哥真的吗?我们明天要野炊了吗?可不可以烤鱼吃啊?” 嗲能摸摸她的脸,把她睡衣的衣领扣好,“明天就去野炊,所以,现在必须要乖乖睡觉,不然明天爬不起来就走不了喽!” 兔兔抱着她的小熊公仔跑回房间了。 嗲能伸个懒腰,拿了衣服也去洗了,回到室,兔兔斜躺在床上已经睡着,南南躺在小床上,也睡着了。 “胜武,你能从手术室外面感应到里面的人活没活着吗?”我半躺下来,问正在看手机的胜武,嗲能可以在手术室外五米远的休息椅上感应到里面的状况,不知道胜武是不是也可以。 胜武手指停顿了一下,放下手机,歪过头看着我,“你说啥?”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章 太象死气了 我把今天下午在手术室外,嗲能可以准备说出手术成功的分析讲给胜武听,“我要等人推出来才能感觉到生气和死气,成不成功隔着门我看不到。” 胜武想了想道:“我记得你一直是耳朵和眼睛比较使用得多,其他感官用得少吧?” 我点头,感官这种,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去感官,用闻的?鼻子嗅觉,闻病? 嗲能走了进来,穿着他特制的睡衣,“你俩在说什么?” “将军,你是不是今天跟他说什么了?隔着门生气死气什么的。”胜武笑道:“我觉得他都开始癔症了呢。” “哪有?”我愤愤地说道:“我刚才是请教你,你别把我说得跟头猪一样好么?” 嗲能把兔兔推到床角睡着,“你是说在医院的时候?” “是啊,不然哪里还有手术室?”我甩他一个白眼,又推推他:“让我上去。” 嗲能移开,走到门外去了,不一会端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把大灯关了,拧亮台灯,又抓起放在枕头边的书开始看。 他没有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我翻个身,不想说就不说吧! 整个晚上,我都在梦中看到各种人在我们面走过我还在梦中就被兔兔摇醒:“哥哥别睡了,今天要野炊,我们要买菜,快起来。”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晃动,只好爬坐起来,满心烦躁,“别闹了,我起来就是。” 洗漱完,新妈妈早就起了,桌上放着蒸好的红糖馒头,还有一大樽牛奶。 “又一年呀春天已到人间,家家户户欢乐过新年,万象更新大地又回春,人人过节大家去拜年,又是春天大家庆祝新年……” 商场里的广播正播放着新年喜洋洋的歌,所有在商场快速穿梭上货的工作人员说话都要先带新年好三字:“新年好,麻烦让让!” 我们直接到净菜柜去买伺弄干净的菜,我也不懂要买些啥,嗲能和新妈妈在商量着,我看他拿了鸡块、菜心、芹菜肉片等包好的。 七七八八也有十几样,拿去买单时,嗲能又抓了一盒保济丸和一袋九制陈皮扔推车里。 买完就直接扔车后备箱了,这才发现老爸还放了卷纸、肥皂什么的,“哇,我们家的炒菜锅!” 新妈妈笑道:“锅当然是要的,不然你拿什么炒呀?” 这倒是的,野炊么,没锅咋行? 老爸打了个电话就开车往东湖公园开去,我们到的时候,只有两个炉子有人,其余都没有,于是老爸直接租了四个炉,又从车上扛下来两箱碳,拍拍手说道:“他们再二十分钟就到了,你们要洗的菜什么的赶紧洗,这边一共才四个水龙头。” 我们把调料和原料拿了出来,新妈妈笑道:“我们先煮饭吧,饭煮好了,还得焖二十分钟以上呢。” 我们全体上阵,就老爸一个人坐在那儿带俩小丫头,到不远处去玩旋转木马。 饭煮上了,几户人家也来了,“老霍,我们的炉子在哪?” 老爸见人都来了,便指着我们的炉子说道:“这一溜,四个,我都租了,要烧烤啥的炉子可以再租。” 兔兔和南南都仰着头看老爸跟一大群人聊天,里面也有年纪相仿的小男孩小女孩。 没几分钟,小孩就熟了,开始叽叽呱呱聊天,这里头,除南南外,还有一个才四月大的婴儿,孩子们表示对婴儿特别感兴趣,但其他的大人都害怕自己的孩子一下子犯熊,把人家给磕着碰着了。 嗲能和新妈妈交替着炒菜,我们这边还有冷盘和油炸花生米,老爸笑着把啤酒扛下车来,“晚上是不是住这儿啊?” 那一大堆哥姐叔婶的纷纷回答:“是啊,东湖渡假村!房间ok啦!” 很久很久没有野炊过,感觉在外面炒来的菜,味道与家里差异很大,嗲能做了卤味鸡,只用了两瓣八角拍了块沙姜,放酱油、糖和料酒焖的,特别香,也不知道他这手艺哪儿来的,按老爸的话说,把嗲能嫁出去都不丢人了。 “哥哥可以吃了吗?”兔兔每隔五分钟就兴奋地问一遍,“是不是可以吃啦?我好饿呀!” 老爸哈哈大笑,一把捞过兔兔:“哪有这么快?要再等等的,等鸡肉烧好了,我们炒个青菜做个汤就能吃了!” 菜都是要交换的,所以大家的份量都比较足,几个家庭方妇大显身手,唯一不足地,就是不停地听到她们在喊:“谁有盐?”“谁有酱油?”“借点醋!” 每当她们一喊,他们的男人就开始象接力赛一样全场疯跑,很有趣。 我和胜武坐在一旁看着直乐,青菜几分钟就炒好了,菜很多,锡纸盘子一个接一个地排放起来。 “开吃!” “干杯!” 小孩子一桌,大人两桌,“老何,你小儿子很乖嘛,带着一大群里弟弟妹妹玩得很开心啊!”说话的,是李叔,老爸多年的工作搭档,这两年他分到商务部了,他所说的老何,就是老爸公司的副总工,小儿子何栎杉今年十三岁,长得很壮实。 我们几个高中生都享受了成人待遇,跟大人一桌,兔兔和南南都坐到小孩一桌了,嗲能吃几口,就会到小孩那桌给南南夹点菜。 “哎,老霍,你这侄子不错,这么疼妹妹,以后肯定也是新好男人!” 李叔看到嗲能起来坐下的,笑着夸了一句,老爸笑笑:“他们几个,都比较喜欢小孩,原先我还担心我儿子跟妹妹处不好呢,没想到儿子还挺有爱心的。” “是嘛,都跟你似的,暖男啊!” “哈哈哈!” 老爸那桌有说有笑,我们这桌菜很多,喝的是芬达和雪碧,“兔兔吃饱了就给妹妹喂饭,妹妹还没吃好。”新妈妈在那桌喊道:“让妹妹吃青菜,不要挑食啊!” 何叔李叔还有邓叔,我是熟悉的,还有一位六十开外的大伯,我却是第一回见,只知道他姓程,我注意到,他只吃肉,芹菜炒肉也只挑肉吃,看着看着,瞬间,一股阴暗之气将他整个人笼罩住,突然出现的阴暗之气,太象死气了,我紧张地伸手抓住嗲能的胳膊。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一章 土鬼信息 “嗲能,你看那位程伯,是不是……”我一扭头,才发现揪住了胜武的袖子,由于我左手一扯他胳膊,夹好的菜正好掉在他裤裆上,他正忙不迭扯了纸巾擦着,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你脑子秀逗了么?他坐你对面!你逮谁呢?净没事找事!” 我赶紧放开他袖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早知道你端杯芬达就好了,漏那儿倍儿爽。” 嗲能给南南又去夹了点菜,走回来说道:“胜武,车尾箱我的背包里带了牛仔裤,你去换一下吧。” 胜武摇摇头:“我也带了,一会儿再换。”又用手指着我,“你丫再敢扯我袖子,别怪我跟你急!” “你凶死了!”朝他一瞪眼,我把嗲能拉到旁边,低低跟嗲能一说,嗲能也侧转头,看向他,此时的死气一收一缩,看不出是不是比刚才浓烈,但在我看来总是不太舒服的,难道身边的人也没感觉吗? “哎哟,我今天一坐车就觉得脑袋这边疼,不知道咋回事。”李叔轻轻捶捶左脑,“跟有磨子在磨东西似的,一搅一搅。” 李叔的妻子,姓什么我忘了,只知道名字里有娟字,我一向管她叫娟阿姨,她揉着脖子说道:“嗯,我今天就是觉得脖子这儿有点痛,肩胛那里也痛,估计是晚上睡着受凉了。” 老爸呵呵一笑:“肯定是老李晚上睡觉蹬被子,把老婆给冻着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问题?”我再度看向李叔和娟阿姨,他俩的脸色微微带青,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但现在,我能确定,他俩也有点不对劲。 凑近嗲能,小声问道:“要不要唤草鬼?” “你脑子还正不正常?”嗲能嫌弃地说道:“现在天还没转暖,草还是枯的,唤草鬼它们的法力根本不够,唤土鬼和石鬼吧!” 让胜武看待下小孩,我们往僻静处走去,嗲能只是低低念了什么,我感觉面前有股尘土的气味,一粒石子滚到我的脚边。 嗲能示意我捡到手中,“嗲能,这石子怎么热乎乎的?还在抖。” “没事,等会放到那个叫什么叔的脚边,石鬼会把那青气给扫走的。”嗲能拉我一把就转身要回,我忙道:“土鬼呢?” “土鬼不想帮忙,算了,这里的土鬼找到了什么好玩的,所以不想动弹,别理了,回去吃饭,不然离席太久,不礼貌。” 听嗲能这么说,我也只好回去了,但怎么放到李叔脚边? 坐下来的时候,胜武指着往西北方向说道:“刚才有个男的,很瘦,大概五十来岁,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看我们这帮人,特别看你爸那桌,后来发现我在看他,他就离开了,应该是往铁索桥那个方向走了,总觉得怪。” 嗲能从我手中扣出那粒石子,直接就扔到邻桌下面,正好滚到李叔座位下方,隔桌的人无一察觉。 小孩子们吃饱了,正在嬉闹追逐,兔兔也加入了他们欢快的队伍,南南实在太小,大点的小孩不愿意带她,只好靠着我,羡慕地看向他们。 老爸那桌吃完,女人们都站起身来慢慢收拾,男人们在一起闲聊,我们三个站起来,说是到处走走看看,新妈妈就把两个小丫头接管了。 “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我问胜武,这边的路非常窄,好象也没有什么人影,诚然,深市是移民城市,本来春节就会全部回家,所以公园内人比较少也很正常,但是,这条路我们走了很长一截,一个人都没有! 究竟是怎么搞的啊? “应该就是这里啊,我还看到那个男的转头望了一眼,继续往里走了。”胜武有点闷闷地说道:“我视力不错的,离我们那桌又不远,没理由看不清楚。” 嗲能嘟起嘴,啾啾啾学山雀叫,很快,树林里也响起了小雀的声音,“这,这是麻雀啊?”我纳罕地说道:“这么冷的天还有小鸟?” “这边再冷都能听到鸟叫。”嗲能拨开聚拢来的树叶说道:“它说,有两个人往这条路走了。” “我明明只看到一个!”胜武茫然说道:“不可能是两个。” 说着踮起脚向前看了看,一直顺着面前这个小路走,终于走到一条稍微大点的路上,松口气,胜武指着前面:“咦,到铁索桥了!” 以前每次去铁索桥,都要绕很大一圈,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过来了,原来是有一条小路可以直达,来了这么多次,我都没发现呢,简直不好意思自称深市人。 “现在是两点五十五,这个钟居然是准时的啊!”胜武看着路边的一个石英钟说道:“没想到居然这儿还能放个钟!” 我也没注意到这里为什么会有个立杆钟,钟面上还打了个某某钻石的广告,这家珠宝商可真有钱,广告都打到东湖公园的铁索桥旁边了。 一阵风吹风,微微的,带有尘土气息,土鬼在传信:前面见血! 我看向嗲能,没想到他也正好扭头看向我,我们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吃惊。 “过去看看?”我问胜武和嗲能,二人都点头,铁索桥,原本是横架在烧烤场和椰林小园之前的,底下是碧绿的湖水,但现在桥下却长满了水葫芦,将湖面挡得严严实实,一点都看不见。 一条小船晃晃悠摇过来,工作人员正在把湖里的水葫芦一点点捞到小船上,那小船已经盛了不少水葫芦了,可是湖水还是看不见! 我们三个人从铁索桥穿过去,铁索由于我们的走动而晃动着,索桥的大铁链发出沉闷的吭吭声。 110米长的铁索桥走完,到对岸,刚踏入椰林小园没两步,就闻到了血腥味! 胜武脚步一顿,一双犀利的眼睛四下里搜索着,又对嗲能和我说道:“肯定是出事了,分开找!我去左边,阿廷往前,将军走右边!” 我直直向前,太阳光算不上特别猛烈,但在椰树下,还是投下了些许微斜的影子,突然,我看到了一只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看大小是男人,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裤。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二章 估计很危险 我想上前看个明白,但鼻中的血腥味让我停住脚步,如果情况危险,我又不懂医,什么忙都帮不上,东湖公园没有什么大路,就算要出去,也必须要到我们先前的烧烤场那儿才可能开车。 想到这儿,我便跑回刚才铁索桥附近,正好看到返回的两人,我指指方向,两人都迅速跑过去。 这是个腹部被人捅伤的人,男性,年纪大概三十出头,体格削瘦,锁着眉头,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嘴唇也淡得看不出颜色,鲜血将他的衣裤都染上了色,血腥气中还混合了一些其他臭味,让人作呕,胜武上前探了探脉,“还有脉博!” 嗲能从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取出一粒绛红色的药丸塞进那男子嘴里,又夺过我手中拎着的半瓶矿泉水给他灌了两口,但那男子仍未醒来。 胜武看向我道:“阿廷,你打急救电话,再去你爸那边跟他们说这边出事儿,我跟将军在这儿守着,以防不测。” “好!”我拿着电话一边打,一边冲向铁索桥,时间就是生命,我突然有所感慨。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老爸跟前时,他们正坐在桌前打扑克,原先的那些菜盘什么的,早已收得干干净净,锅碗瓢盆也洗干净了,放在另一张桌上沥着水。 大约是我的样子实在狼狈,老爸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出什么事了?” “嗯,那边有人肚子被捅伤了,嗲能和胜武正在那边守着,我们没担架,抬不过来,我打了急救。”将话说了一遍,拿着老爸面前的瓶装水就喝下半瓶。 “有人被捅伤了?”老爸把手中的牌反扑在跟前说道:“严重吗?” 我指指伤那人的伤口位置说道:“我走的时候,好象血还没有停下来,估计很危险。” 我听到了急救车的声音,同时我的电话响了,一辆急救车停在了大路上,下来两个男的,一个女护士,问明情况,我们几个就向椰林小园跑去。 急救工作人员的脚力非常好,尽管护士姐姐穿的是尖头中跟皮鞋,但她走路却非常快,显然是长年与死神作战练就的急行军功夫。 老爸他们跟在我们后面,也急匆匆赶来了,急救人员正在现场进行简单急救,再抬上担架,胜武在,嗲能却不见踪影,他去哪儿了? 急救人员对我表示谢意后,新妈妈示意老爸跟着去,先垫些医药费再说,总是救人要紧。 老爸跟着车走了,我们几个又重新坐下来,这时我才看到李叔坐在我面前,他脸上的微微青气已经不见,我松口气。 李叔拍拍我的肩,笑吟吟地说道:“是被吓着了吧?没事,医生会搞定的,只要没刺破大动脉,多半都有救,再说这儿开车到医院用不了五分钟。” 我点点头,希望那人能好好的吧,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象还能闻到那血腥气似的,我没有碰到那个人,怎么也会沾上了这种气味? 何叔站起身道:“下午了,开始起风,要不我们去酒店吧,那边有个什么亲子活动的,好象是一起包饺子还是什么,要不要一起?” 小孩子们都嚷嚷着要去,何叔掏出手机一看,便说道:“嗯……四点半开始,那就现在动身走呗。” 邓叔看向新妈妈说道:“嫂子坐我这车吧?” 邓叔开的车是七座的,但车上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妻子因为岳母身体不好,还在老家没回。 我们一帮人收了东西纷纷上车,直接开到了东湖渡假村里头,这次订的,也是别墅型的房子。一栋一栋,排列得非常整齐,而且是后期建的,所以设施什么的,都很新。 兔兔看到了木头大门,大厅的摇摇椅,还有露台上的沙滩躺椅,开心得手舞足蹈。 胜武和我们都把背包之类的,一袋一袋拿进别墅里。 “这渡假酒店不便宜吧?”胜武打量着四周说道:“别又是你老爸他们搞的项目。” “好象是哦!”新妈妈应道:“我认识廷娃他爸那会儿,好象就说这个项目刚刚验收,还说做了两年多什么的。” 嗲能朝胜武笑笑:“霍叔叔对那些星级酒店的设计很擅长,一直就做这个行业,所以啊,你要到外面住,就问问霍叔能不能给你捞个折扣吧!” 胜武嘿嘿地笑笑。 扑通!有什么东西掉进水里了! 我们几个都转身看向出声的位置,从大门进到客厅,是一块块长条的石板卧在水面,刚才那水声就是从那儿传来的,南南从房间里的盆栽处抓了几颗白石头扔进水中,发出扑通的一声。 新妈妈赶紧上前把南南抱进客厅:“不要随便把小石头扔到水里,小石头铺在盆栽里是保护树苗的,你把它们扔水里了,树苗就没有能保护它的东西了怎么办?” 南南漆黑的眼睛看看盆栽,又看看手中的两粒小石子,最后把手伸给新妈妈。 新妈妈接过来递向我,等我把石子放进盆栽中时,嗲能忽然问道:“上车的时候,有没有把石鬼带来?” 我一怔,朝他苦笑道:“忘了!” “那我们过去找回来吧!” “我也去!” 新妈妈把电视打开,正好在放一部很老的电影叫《审妻》,新妈妈看得津津有味,于是我们便将南南和兔兔一起带了出去。 实际上烧烤场离渡假酒店很近,走路也就20分钟。 “还好,还在这里!”我一眼看到那粒带着鬼气安静待在石凳下的石鬼,将它捧起来,不过石鬼在生气,我感觉到了。 嗲能从我手中取过石鬼,抛了抛,看得我心肝儿直颤,那可是石鬼,你这么逗它行么? 胜武把站在旁边看稀奇的兔兔抱起来,“走,我们回酒店那边的锦鲤池喂鱼去!” 我把南南抱起来,没走几步,她的脑袋就歪靠在我的肩头,睡着了! 嗲能长长呼口气说道:“我们下午见到的这个受伤的人,并不是跟熟人争吵而受伤的,他是被人捅了以后抢了财物!”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三章 恶劣性质 “这大过年的,还有人跑公园来抢劫?”我表示不能理解,如果说是在闹市区或者平时的下班后,看到穿着华丽或者戴有首饰的,去抢劫倒还有可能,那个男的,穿着很普通的牛仔裤和长袖外套,我觉得很意外。 嗲能却说公园遇到抢劫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有钱有闲的人,才会来公园走动,只是那个男的怎么会一个人在那儿? 椰林小园在东湖里位置是非常僻静的地方,夏天傍晚,很多情侣喜欢过去散去,那儿又叫情人园。 “说不定,他是在那儿约会的!”一直抱着兔兔闷不作声的胜武说道:“如果他是在那边约会等女朋友的话,这事就能解释得通。” 男人在约会女友时,身上的钱总会比平时多一些,何况又是个身材瘦削的男子。 不过,三十来岁,还要去约会,他是没有老婆?当然,也有可能是跟情人约会,总之,就是约会? 我们回到了别墅区,别野区地图可以看到,它的北侧有个不大的人工湖,上面还建了个湖心岛,有一条人工筑堤,嗲能提议在那儿走走。 胜武把兔兔放下,在人工堤上漫步,在这儿走动的行人倒是有好些,大都是年轻人。 “我好象别墅区这里是第一次来。”胜武看着四周景色说道:“如果是夏天,这边倒是可以踩踩水。” 嗲能指着前面一堆鹅卵石铺成的湖滩笑道:“那边小孩子都在玩水,你想去,现在也可以啊。” 我定睛一看,那边有两块巨形圆石,雕着“清玄湖”三字。 “要不,我们过去看看?”我指着那边的圆石说道:“反正现在还没天黑,估计晚上大家能吃下的东西也不太多。” 兔兔和南南当然是希望我们能带着多看看。 夕阳西斜的时候,洒在水面的的太阳光就跟碎金子似的,恨不得下水捞点上来,“嘿嘿,太阳好象鸡蛋黄!”兔兔指着圆圆下坠的太阳说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清玄湖往别墅区走的时候,老爸打了电话来问了些那个人被捅现场的问题,还说跟着去现场了。 看来是当时的人送医院后,有人报了案,嗲能示意我和胜武将两个小的带走,他到铁索桥那边去。 晚上快七点才回来,老爸有点疲惫地瘫坐在沙发上,“太累了,这样那样的,那人醒了,但是问不出什么话来。” 嗲能连灌了两杯水才坐下,新妈妈迎上来问情况,老爸哼了两声以示回答,我倒杯水递给老爸:“爸您先歇会儿,邓叔李叔他们,有没说晚饭的事情,我不觉得饿,但我怕妹妹们饿了。” 老爸坐直身子说道:“晚上到那边,就是入住的那个大堂西侧,有自助餐的,就在那儿随便吃点吧。” 胜武笑道:“这样啊,我担心这会儿去,怕是没什么好东西能吃到了。” 老爸笑道:“不会的,这里面的客人有限,他们也对外销售自助餐券,应该不会被吃空,过去看看吧。” 我们站在门口,有别墅区的商用车过来,把我们一车拖到酒店。 老爸拿出好几张餐券,这才走了进去,“哟,这花色挺多,赶得上大饱口福了!”胜武一进餐厅就眼睛发亮,拿着大盘子就跑到刺生档口去拿了三文鱼,我们也懒得管他。 嗲能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螃蟹和虾,我则弄了些尖椒牛肉,兔兔和南南依旧对一些粉色的小蛋糕感兴趣。 “嗯,这儿的盐焗鸡味道很正。”新妈妈夹了块金黄色的盐焗鸡说道:“老霍你尝尝?” 又跟我说道:“廷娃,到酒品柜帮你老爹拿杯红酒来吧。” 我端了杯红酒,给自己拿杯橙汁回到座位,胜武已经吃第三盘了。 嗲能第二盘全装的素菜,豆芽,豆角,蒸红薯,和煮玉米。 “警方没有察到什么有利线索,不过我也没有,当时也风鬼和石鬼都没召到。”嗲能一边剥红薯皮一边说道:“椰林小园离小门有点近,我怀疑是外头的人窜进来作案,不然大过年的,谁不在家跟家人团聚?我们就算出来走动,也是跟朋友家人在一起的。” 嗲能说的很有道理,“警方有什么说法吗?那个男的没准认识凶手呢?钱包被拿走外,连手机都被摸走,也许是怕那个人打电话报警吧?” “嗯……”嗲能捏捏下巴,“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马上开学了,唉!这个假期没干什么就过去了!”胜武吃得半饱就突然提到了所有学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假期即将结束。 学生嘛,都是玩耍第一,最重要的就是玩得天昏地暗,不知道东南西北,而开学临近,意味着收心,回归学业,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痛苦的呢? 唉!我也长长叹口气。 连带着兔兔也叹气,因为她也要回归幼儿园了,她们现在的幼儿园居然认识好多生字,还有英语单词!比我当年强! “我们还要抽时间再去看看董涛的情况,还有其他一些人,不能太掉以轻心。”胜武说道:“上次去的时候,他反应还有点木,不知道这些天情况怎么样了,又是几天过去,按道理应该好些了。” “到底这分魄术是谁干的?为了什么啊?”我们还没有揪出幕后的人,嗲能说肯定不是一个人干的, 也就是说,有一群人,在偷偷摸摸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一魄背后,就是一个家庭的分崩离析。 但这些人,究竟是些什么人? “大部分,都是为了续命!”胜武缓缓地说道:“七至八人续一个命,有的时候,七八十个人,也不一定能续成,要精确到秒,那魂魄才稳定。” “那你们……”他们解救了二十一个魄回来,十九个能用,两个已经死亡,这些人的出生时间是个线索,只是,这样的邪术产自于我们这片土地? 我表示怀疑,这跟连续杀人有什么分别?有目标的连续犯案,恶劣性质跟开膛手杰克有得一拼了。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四章 天花板都不放过 “吃好了么?”新妈妈的声音好象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似的,嗲能摇摇我,才让我回过神。 南南来到我跟前,抱着我的膝盖打呵欠,她今天确实没怎么午睡,这会子正是疲乏的时候。 回到别墅,新妈妈说道:“你们今天怎么回事?是怎么碰到那个受伤的人的?” 我就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新妈妈想了想说,“嗯……胜武说的,我也有印象,确实是有人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但那时候我没太留心,总不会是那个受伤的人吧?” 胜武摇摇头:“不是的,我看到的那个人都四五十岁了,受伤的那个人才三十来岁。” 新妈妈右手背在左手心摊摊,说道:“我总得吧,最近是不是我自己过于敏感,好象有什么危险在悄悄临近,心里头,总有点慌慌的,我倒是无所谓,两个丫头还太小,你们又还没成年。” “是有危险!”嗲能突然说出声,并看向坐在一边默默喝茶的老爸。 被嗲能清冷的目光注视,我估计老爸也会受不了,没几秒钟,老爸放下茶杯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有人受伤? “累了,大伙都去洗洗,早点休息。”老爸挥挥手,“别想太多,明天我们要爬东山,保存体力。” 大家各自冲洗,服务员给我们的房间加了一张床,嗲能带着兔兔,我带着南南睡,胜武低低说道:“我总有错觉,就是那个受伤的人,应该和凶手认识,不然经过扭打那些的,衣服应该不会这么整齐,脸上手上都没有什么伤痕。” 嗲能叹气道:“很少有召不到鬼的时候呢,是东湖的鬼都特别懒呢,还是因为天没转暖,连鬼都跟冬眠的蛇一样不想动?” 我扑哧笑出声,南南的身子动了一下,低头一看,她还闭着眼睛,幸好,没有吵醒。 “不说了,明天什么也不干!就好好休个假,md这几天够烦,都没有能够爽快玩一下。”胜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嗲能也低声说道:“嗯,早睡吧,明天七点至九点早餐时间,餐票在床头柜上,谁先起就叫一声。” 我睡得很沉,好象某个时段还能听到自己低低打呼噜,睡在棉花堆,柔软雪白的棉花堆,有只小猫咪总是把爪子放在我胳膊上,架着就不肯放下,很不乖。 如果不是南南用小手碰我的眼睫毛,我肯定不会这么早就醒过来,睁开眼睛,听到胜武在厕所很响的小便,南南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满脸好奇,“哥哥,你的眼睫毛睡着了也会动。” “嗯?”小屁孩儿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会上心,捏捏南南的脸,“胜武哥哥出来了,你快去洗脸。” 南南刷完牙,洗完脸把毛巾递给我,帮她挂好,又把她扔进嗲能那边的被窝,任她和兔兔嘻嘻嘻哈哈在床上扑腾。 洗漱完毕后拿着手机一看,才七点一刻,“南南,你这么早把哥哥叫醒干什么,我本来还可以多睡一小时的。” “哥哥是懒虫!”兔兔笑得眉眼都弯起来,南南也跟着一起乐。 终于我们这屋的全部洗弄完毕,给她俩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出去吃早餐。 路上的人很少,不知道是不是太早的缘故,嗲能却说是因为春节,深市人本来就很少,再到东湖公园来渡假的就更少了,昨天还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走进吃早点的地方,是个西餐厅,摆放着七八十种早餐食物,经过一个晚上,我已经饿得不行。 嗲能先给两个小的拿了食物,等我和胜武都拿了吃食回来了,他才离桌去取食物。 “鸡蛋煎得好象还不错,兔兔要不要尝一口?”胜武指指盘中的荷包蛋。 兔兔摇头,她和南南两个人都很专心地剥着白煮蛋的蛋壳,嗲能给她俩一个拿了一杯牛奶,还有水果和花卷。 胜武大口大口吃着早餐说道:“东湖别墅渡假村价格贵不?这儿住着比候鸟酒店还舒服,主要是有山有湖,还有烧烤场,对了,昨天还看到卡丁车赛场和碰碰车了,回头带俩小的去玩一趟。” 一听有好玩的,兔兔和南南的眼睛都变得亮晶晶的,一看就心情好极了。 嗲能坐下来,胜武又说了一遍,嗲能笑道:“霍叔不是说今天要爬东山吗?爬了东山,你还有时间带俩小的玩?” 胜武立即瞪眼:“东山多难爬呀,你还带俩小的,还不如我们带着就到游乐园玩个半天呢。” 嗲能沉吟片刻笑道:“嗯嗯没错,你说的有道理,带着俩孩子一块儿玩确实太累,我跟霍叔叔说一下,晚点我们就不去爬东山,直接在游乐园玩一下就算了。” 胜武胃口特别好,连着吃了五六盘食物才停嘴,慢条斯理地喝着温热的牛奶,舒服得眼睛半眯,“哎,马上要上学了,这么舒服的假期要over了,阿廷,任何一个人在你家住着都会舒服的,只要他不是一个尖刻挑剔的人。” “是么?”我有点无语地说道:“我确实经常留人住,所以柜子里总是放了好几盒短裤和毛巾牙刷之类的。” 胜武笑了,“你人缘不错,属于那种比较容易打交道的,我就不行了,唉,我大伯母堂伯堂叔表舅那些,反正,总觉得是一堆极品亲戚全跑我们何家组成家了。” “嗯?”嗲能抬眸看向他,“极品亲戚?没怎么听你说啊,时间早,我们八卦一下吧?” 我们三人笑了半天,胜武说道:“我大伯是搞测绘的,他们家桌布是格子的那种,他就要求格子边一定要准确,一点都不许歪。” 嗲能眨眨眼,“那要是歪了呢?” “他那晚就不回家了!跑外头重新买张同样的桌布回来替换。” 我惊诧地说道:“你大伯是要求太苛刻了吧?” 胜武挑挑眉:“谁说不是呢?我大伯母是做护士的,家里厨柜下面,永远有八瓶以上的消毒水,我只要在大伯家住一碗,她就会把全家都消毒一遍,连天花板都不放过。”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五章 游乐园的外国人 嗲能笑道:“这有点过了吧?” 胜武敲敲桌子:“还有呢!我奶,吃饭时间也很准确,那钟指向七点正,她就会坐在桌边拿起筷子,当钟敲七点第一声的时候,她就会往嘴里塞第一口饭。” 我好奇地问道:“胜武,你是怎么活到十七岁的啊?” “所以,我是侥幸长大的。”胜武无奈地耸耸肩,“还好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不然我会觉得自己活得实在是不值,都没怎么享受过,每天都被条条框框给圈死了。” 我半信半疑地说道:“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胜武面色不愉地说道:“骗你我能捡到大元宝么?” 两个小的吃饱饭,就拿着我的手机在玩消消乐,“哥哥又死了!” “哥哥没死!”我不爽地说道:“这么会功夫,盼我死十遍都有啊!” 胜武笑起来,“小孩子讲话,你这么计较干什么?” “你们都吃好啦?这么早?”背后突然有人说道,我一扭头,是何叔和李叔。 互道早安后,见程伯和邓叔都没来,有些纳闷,见我的表情,李叔笑道:“他们至少要八点半才来,差不多就是吃扫尾饭的。” 跟他们道别后,我们便回别墅,在路上碰到了老爸和邓叔他们。 将我们不去爬山的事情说了一遍,老爸倒也赞成,小家伙们吵着要回去看电视。 回到房间后把电视打开,她俩都乖乖靠坐床头看着动画片。 “将军,昨天那个椰林小园,我们一会儿还去么?”胜武问坐在旁边的嗲能,“要不要再探探?” 嗲能摇头:“不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吧,有些事,我们无须太过操心的。” 中午饭,是在东湖渡假村外面吃的,叫什么东湖秘制鸡,味道很好。 退了房后,嗲能说道:“我们下午就在游乐园好了,他们东山爬下来应该是在正门,到时我们也在正门等候。” 跟老爸道了别,我们就走进游乐场,玩耍的人虽然不是太多,但有小孩在的地方,总是特别热闹的,南南太小,有些项目不能玩。 嗲能带着兔兔去海盗船,听着兔兔脆嘣嘣的笑声,我也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南南我们去玩钓鱼游戏!”把南南带到一个水池边,拿着鱼杆,鱼杆的一头有磁铁,一定要吸到鱼嘴前的金属,才能将鱼钓起来,但鱼在水里是会缓缓“游动”的,所以钓起来有难度。 大概南南从来没有玩过,她坐在小椅子上,神情专注,小脸由于紧张而红扑扑的,眼睛直盯着鱼杆前的小磁铁。 小孩子的手并不平稳,所以钓起一条“鱼”,要费很大力气,足足两分钟才钓起来第一条鱼,但是五分钟就结束了,我们数数她的战绩,有四条,我朝她伸了个拇指,南南立即绽开笑脸。 “哥哥,我还想再玩一次!”南南指着水池说道:“可不可以啊?” “行啊,玩呗!”我欣然同意,小孩子不就是应该玩的么? 就是旁边的一对母子有点吵,当妈的不停地说手要稳,眼睛要看,不要把鱼杆晃来晃去,我这里很安静,没有说过兔兔,最后玩钓鱼的男孩子气呼呼地说:“都怪妈妈说说说,所以我一条都没钓上来,你看那个哥哥都不说他妹妹,所以他妹妹就钓上来了。” 说到后来,这个男孩子眼睛就泛起水雾,接着哇地一声就哭起来,还推他妈妈。 我觉得这孩子妈妈真是有点过份,玩耍的事情,有必要去干涉小孩么? 胜武上前说道:“你不要管你妈妈,自己玩自己的,跟妹妹一起玩就好了,别哭了,男子汉不兴哭的哈,哥哥陪你钓鱼好不好?” 那小男孩把眼泪抹了一下,胜武递了一根鱼杆:“刚才你用红色没钓起来,现在换个蓝的,肯定能钓起来的。” 小男孩接过鱼杆,就端坐下来,胜武和我一声不吭,南南还在很认真地坐着钓鱼,果然没一会儿,小男孩钓起了一条鱼,听到他的笑声,胜武也笑了,“继续努力,我们还有时间!” 玩了两局,我对南南说,“我们还有好多没玩过的,再去玩别的好不好?” 南南点点头,我指着不远处:“跟姐姐一起坐小火车?” 南南眼睛一亮,“好!” 就在往小火车方向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瘦高个,皮肤苍白,戴着银边眼镜,这个人有点没睡醒的样子,摇摇晃晃,最要紧的是,他的魂魄是有些零乱,似乎要散开的样子,我吃了一惊,但回过头,嗲能和胜武都不在跟前! 怎么办?定魂术我不会啊! 我紧张起来,嗲能和胜武去哪儿了? 兔兔呢? 我把南南抱起来,担心她被人流冲散了,这么小一个,丢了真不好找! 南南指着小火车说道:“姐姐在那边!” 我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屁股坐到小火车上,拍拍坐前面的嗲能,“看到那个魂魄快散的人吗?” 嗲能点头:“看到了,没事,胜武去了!” 我这才放松一口气:“突然一下子就看不见你们了,可吓我一跳。” 嗲能笑起来:“游乐场就这么点大,我们还能到哪儿去?” “这儿可能刚才有什么人来过,我能感应到一些东西。”嗲能小声说道,“一会跟你讲。” 小火车低低长呜一声,开始了旅程,兔兔和南南都兴奋地大喊:“火车开啦,火车开啦!” 嗲能将兔兔抱在身上,叹口气道:“个子高也麻烦,腿长,我得歪着坐。” 我也无奈地说道:“我也歪着的啊,你以为就你一人不舒服呢?” 三分钟的小火车很快结束,我们下来后,胜武也走过来,他给两个小的,一人买了个小小的卡士杯,让她们坐下来慢慢吃着,说道:“刚才有个从这儿走过去,我觉得不象我们自己人,皮肤有点黑,眼睛凹陷得比正常人深。” “外国人?”我一下子愣住了,在游乐园的外国人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六章 血腥味 “胜武,你确定是外国人?”嗲能咬着嘴唇看着俩正在吃东西的小丫头,“他身上有什么气息是你熟悉的没?” “嗯……”胜武抬头看天,眨眨眼,“没有,我以前好象没跟那人有什么交集,很陌生。” 很陌生,又是外国人,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在东部华侨城的那对外国夫妇,嗲能说他们是有问题的。 今天这个,跟那天的,有没有关系呢? 不好说,至少我现在搞不清楚。 虽然说我不清楚,但嗲能有接触过,他应该是弄得清楚的。 “嗲能,你对东部华侨城那对夫妻还有印象吗?我们去花田的时候,老看着人家,后来我们回黑森林酒店时,你不是说有人跟着我们吗?” 嗲能目光一深,“你是说有可能胜武碰到的,跟我们那次碰到的人有关系?” 我点点头:“嗯嗯,没错!不然这里如果有个金发碧眼的,我肯定立马就能发现,但刚才我们这么过来,一点都没引起注意,说明那人也是黑头发,或者深色头发,个子应该也不算高。” 嗲能推推我:“她们吃完了,我们找什么地儿喝点东西,四点了。” “好!”说是喝点东西,其实就是吃些点心垫肚子,谁知道老爸他们是不是能六点前结束东山之旅? 东湖公园正门口有两家冷饮店,我们过去找了桌子坐下来,冬天的太阳虽然不是那么强烈,但也是有热度的。 将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随意点了两样吃的,给南南和兔兔都点了些点心。 “那人经过你身边,你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血腥味之类的吧?”我又想到那个腹部被捅的瘦男人。 胜武摇头,“反正那个人不是我们本土的,是不是东南亚一带的就不好说。” “总不会是哪里来的降头师吧?”我瞪大眼睛,如果是就麻烦了,谁知道他们会干什么缺德事? 谈正事的时候,两个小的就会很安静,别人总说熊孩子不服管,我倒觉得这两个妹妹挺懂事的,善解人意那类。 将来指不定便宜哪个坏小子了! 嗲能和胜武还在低声说着什么,我小声说道:“那个程伯,你们今天看到没?昨天就是觉得他身上有不同寻常的死气,今天没看到,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有,看到了,他那死气,是生理,不是外面一些杂七杂八东西影响,缘于他本身,不是外界强加,所以石鬼不是太大作用。” 嗲能说完,拿了餐巾纸给兔兔擦掉脸上沾到的食物渣,“有的时候,人的生死病死是有个规律的,我们不能随便破坏这个规律,对规则不敬,是很要不得的。” 我除了点头表示同意,没有任何办法,就象老爸知道嗲能操心一些事,但他并不会样样事情都过问,如果有些事情是人为的,嗲能可以帮忙,有的事情是按万物规律执行的,嗲能就不会伸手干预了,我想老爸肯定知道个中缘由。 不过,我跟老爸倒是没有就这些事情细细聊过,伏魂杵,按顾非告诉我的消息来看,好象是真的出现了,并且由于它的出现,很多莫明其妙的人都出现在深市。 我们刚吃完点心,老爸的电话就追过来,“我们最多再半小时就到正门口了,太累了,今晚不回去,再住一晚,明早大家一起吃完早餐才回,晚上你们到东湖海鲜酒舫去,现在就过去坐着吧,包间,霍先生订的,你们赶紧去把菜点了,要个椒盐银鱼啊!” “走啦,两位小公主,我们晚上去东湖海鲜酒舫吃大餐!” 胜武一伸手就把南南捞在怀中,南南清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晚上可以吃花生米吗?” “可以!” 嗲能点头,大家都乐了,胜武还笑道:“去海鲜酒舫吃花生米,档次真高!” 老爸订的是商务包间,整整两大桌。 嗲能看孩子,让胜武和我去点菜,“我不想吃汤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我一转头,见到那人,就乐了:“哟!邬玉琴!怎么哪儿都能见着你啊?” 邬玉琴闻声转过脸:“呀,阿廷,胜武,怎么是你俩?” 指着旁边一位气质温和儒雅的男子说道:“这个,我表叔,姑奶奶家的长孙,章铭华,立早章,铭刻的铭,华丽的华。” 章铭华向我们微笑点头示意,邬玉琴又向他介绍:“这就是你要找的其中两人,长得白的霍廷,高点的是何家嫡孙,你懂的!” 章铭华看向我们的眼睛立即冒光,仿佛我们是金灿灿的大元宝,他要来抢似的,不由自主我就向后退了一步。 “华叔你怎么这样看人啊,多瘆得慌?”邬玉琴嗔怪地轻推了一下章铭华。 章铭华这才收敛了一些笑道:“不好意思,因为看到真人了。” 合着您一直见到的都是蜡像? 邬玉琴朝我们笑笑:“你们坐哪?” “608商务套间。” “我们是605,在你们斜对门!”邬玉琴笑道:“你们是……” “我们晚上住这里,跟我老爸他们一起过来渡假,他们今天爬东山去了,说是让我们过来先点菜。” “真巧,我爸妈他们也是爬东山去了。” 邬玉琴笑了笑,又凑过来小声说道:“我表叔遇到件事儿,有点邪门,所以想让你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的。” 我看向胜武,胜武咬着嘴唇也小声说道:“不是我们不想帮,有的东西不是我想帮就能帮得了的,能力很有限,但帮忙看看肯定可以,这个不要紧。” 就看站一边的章铭华松口气,也含笑着说道:“能帮忙看看已经是不错了,不管帮不帮得上忙,都没所谓的,费用这些,我会做的。” “晚上我们也住东湖渡假村。”邬玉琴笑嘻嘻地拍拍肩,“到时我来找你们。” 胜武试探地问道:“章先生,不知道您遇到的是什么事情呢?” 章铭华有点不安地说道:“我刚回国投资不久,才半年多吧,就是,就是我的秘书说我那个办公室每天早上过来都有很浓的血腥味……”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七章 我跟他说 “血腥味儿?”我瞪大眼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没闻错吧?”我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低智商的话。 胜武轻轻拉过我说道:“先说吃饭的事儿,晚上另约时间慢慢谈吧?” 邬玉琴和他表叔都点点头。 胜武点菜非常快,各式海鲜和菜蔬,再配了三个素菜加一个笋干老鸭汤,就整体ok了。 回到包间坐下,“我老爸他们还没来啊?” “迷路了!”兔兔突然接了句话,还唱起来:“萤火虫,哎哟哟哟,提着灯,哎哟哟哟,飞到那个西飞到东,飞哟飞哟飞哟哟哟,遇见那个小蜜蜂啊,嗡嗡嗡嗡叫不停。小蜜蜂,你叫啥?劳动回家迷路啦!哎哟哟哟,迷路啦,哎哟哟哟,家在哪?家在村边大树下呀……” 胜武乐了,“这什么歌,光听到哎哟哟哟,词儿都没听清楚,迷路啦!” 兔兔看他一眼,还在唱着:“盼望月亮照我家,哎哟哟哟,照你家,哎哟哟哟,干什么?夜间织布又纺纱哟……” 兔兔很执着的一直把这哎哟哟唱完,我们仨都笑得揉肚子,兔兔还在一本正经地唱着,最关键的是,南南是她的忠实粉丝,非常专注地在听姐姐唱这个哎哟哟。 门被推开,老爸和新妈妈走进来,正好听到兔兔唱到最尾部分,哎哟哎哟哎哟哟哟,我笑着说道:“这歌调子真怪,全程哎哟哟,哪儿学来的?” 新妈妈也乐了,“不知道呢,放假前她们老师就在说谁教她的这个哎哟哟,天天给班里的小朋友们唱,好几个都学会了。” 邓叔李叔他们都来了,邓叔的儿子因白血病去世,没有子女,所以看到活泼的小孩,他都喜欢逗一逗,“给叔叔唱来听听?” 新妈妈也点头鼓励道:“唱吧,妈妈也好久没听到这首哎哟哟了,邓叔叔特别喜欢你,你唱歌给他听,他晚上就睡得很香了,好不好?” 兔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一个人站在包厢中间,小手一背:“萤火虫,哎哟哟哟,提着灯,哎哟哟哟,飞到那个西飞到东……” 她的声音清脆稚嫩,音调标准,叔叔阿姨们都自发给她击掌拍,一首歌唱完,兔兔还给大家象模象样地鞠了一躬:“谢谢大家!” 邓叔抱兔兔抱起来亲了亲,“老霍,你这闺女,不是亲的也是亲的,太可爱了!” “我不可爱,妹妹才可爱!”兔兔很严肃地纠正他。 哈哈哈,大家都笑得眼泪出来,我们的凉菜开始上了。 我们这桌依旧是小孩,老爸他们坐另一桌,那边举杯祝今年生意兴隆,我们这边拿着果汁也干杯,祝学习进步,新年多拿红包什么,一堆乱七八糟祝福就甩出来了。 李叔说他俩儿子是熊孩子,我倒没发现,只是活泼了点,南南坐到嗲能身边,很乖地吃着菜,不时看看桌上的一堆哥哥姐姐。 这里面,有个十五岁的女孩子,是李叔弟弟的女儿,叫李丽泽,头发是标准马尾,圆脸,从昨儿见面起,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落在嗲能身上。 胜武手肘子轻轻碰了一下我:“那李叔家的侄女看上将军了。”胜武声音不大,但足够我听清楚。 我看他一眼,“你又知道?” “嗨!明摆着的嘛!她的眼睛在跟将军说话,她的身体在对将军唱歌,再靠近点儿,她的魂魄都要掉进将军的果汁杯里啦!” 胜武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范儿,惹我俩白眼,“唉!有将军在啊,我们几个别想找到女盆友了。” “大过年的,说什么胡话呢?连果汁都能喝醉啊?”嗲能给我们的茶杯续了水,说完还朝我们翻个白眼。 胜武笑嘻嘻地朝嗲能说道:“不用朝我抛媚眼,我绝缘!” 嗲能没理他,给南南夹了点鱼肉,“芹菜也必须吃掉,不吃芹菜不是好孩子!” 嗲能的语气有点微微严肃,南南把西芹舀到嘴巴里了。 李丽泽看向嗲能,低头羞笑,我有种看人发花痴的感觉,女的怎么变成这样啊? 八点半就吃完了,父母与何叔他们都说太累,于是很快就散了,按照老爸订的,我们又住回头晚的别墅区。 他们直接就让东湖公园的宾客商务车送我们到别墅区。 老爸一进别墅大门,就摊着四肢靠坐在沙发上:“今天真够累的,太久没爬山,真是觉得有点腿酸了。” 我们各自回房间冲洗,俩小的把宾馆的床铺当成跳跳床玩得很开心。 当然,最终结果就是满头大汗。 嗲能把两个妞妞抓到地上,“先去洗澡,不准再跳,要跳就到落地玻璃外头去站着!” 我和嗲能给俩小的洗完澡,胜武抓紧时间在另一个房间冲完澡回来说道:“我那房间不好,屋子里没有洗手间和沐浴的,半夜起来还得进客厅去撒尿,真累!” 我过去看,他的屋子三面都是落地玻璃,白天的话,一定采光十足,但晚上就得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所以说,这过于通透的房子,也有不好的地方。 胜武伸个懒腰:“不管怎么说,我能一人一层,肯定睡得香。” “廷娃,你手机在响!”嗲能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我没找到你手机,只是听到响了。” 我回去从背包里翻出手机,“是邬玉琴打的!” 由于长时间未接听,手机已经自动挂断,嗲能便说道:“你先回电话再去洗澡吧?” 胜武走过来,推着我说道:“你去洗澡,我跟他说。” 洗完澡出来,我才给邬玉琴打电话,得知她也住别墅区,他表叔一个人一栋别墅,我们便几个人带着两个娃出门,爸妈以为我们带娃去散步,只说了声早回就把门带上了。 章铭华一看就刚洗完澡不一会儿,头发还有点湿气,见我们过来,还叫服务员送了果盘来吃。 给俩小家伙包了红包。 “你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何胜武喝着章铭华递给我们的雪碧说道:“你从来没有闻到自己的办公室有血腥味吗?”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八章 农民 章铭华答道:“我用的办公室,是以前家族投资的,他们挪了两层给我用,我也按市价付了租金,就在宏智大厦a栋15、16两层,以前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做保健品的。” 宏智大厦,就在科技园,属于科技园新区,一共九栋楼,a栋是最中间的楼,其余八栋象星捧月一样围着a栋。 章铭华继续说着:“……我没有鼻炎,但我确实从来没有闻到过办公室里有什么血腥味道,每天我到公司的时候,我的窗户都是全部大开的,连下雨,秘书都会开窗,我们初八上班的,有两天特别冷,他也开窗,我觉得纳闷,问的时候,他才说出来,我一直都不知道。” “那你的秘书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或者见到过怪人,遇到过怪事?”胜武问道:“随便什么,只要是他觉得不对劲的事情都行。” 章铭华看向邬玉琴,玉琴不安地挪挪腰:“表叔,应该不关我事吧?我一次都没上去过。” “章显忠是您什么人?”嗲能突然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我的祖父。”章铭华看向嗲能,眼内闪过一抹讶异,一直温润儒雅的他,眼睛里也有了其他的光彩。 “您认识我爷爷?”章铭华微挑着眉头,这使得他的额头露出两道浅浅的皱纹,原本年轻的他变了一副表情似的。 嗲能点头:“我小时候见过他。” 章铭华含笑点点头:“这么说,是故交之后?” 嗲能微垂着眼眸:“也可以这么说,我是苗人,老姓艾莫索赤,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 章铭华腾地站起来:“你,你,你就是拉乌爷爷的外孙?” “是!”我们都没想到章铭华这么大反应,我看嗲能也有些惊异地看着他,大约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他示意我们坐下,他也坐到沙发上,“我是不敢劳烦拉乌爷爷为我的小事奔走的,所以当玉琴说她有办法的时候,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情……” 胜武点头道:“明白,因为我们太年轻了,看起来就是学生样。” 章铭华点头,“是的,但玉琴说得有鼻子有眼,我认为可以信一次。” 玉琴不爽地说道:“我说的都是真话好不好?本来他们就很厉害啊!”捏捏南南的脸蛋说道:“南南说是不是?” “是!”南南回应得很干脆,还带着严肃认真的表情。 嗲能和胜武交换个眼神,胜武说道:“我们正月十六开学,没几天了,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明天就去。” 章铭华眼睛一亮,点点头:“那么,明天约时间?” “好!” 邬玉琴把我们送出来,低低说道:“你们一定要帮他!我姑爷爷的弟弟是个花花肠,他在外头的女人生的孩子,想搞事,反正我总怀疑这事跟那个人有关系。” 嗲能歪过头看着邬玉琴说道:“你有证据?” “我表叔安排人进场装修的时候,当天那人来过,还跟我表叔阴阳怪气说了一堆话,不过我表叔没理会他,赶苍蝇一样把他赶走了。” “他是为了钱?”这是我对这种非婚生子的直接反应,按理说给人当小三不是为了钱我是不相信的,想小三上位扶正这种,总是特别惹人白眼和闲话,私生子跑到正室名下闹闹就罢了,还跑到别人的堂房家去找茬,这不犯神经吗? 邬玉琴也些不确定地咬着嘴唇,最后摇头说道:“那个人,也不缺钱,真不懂为什么,也许是单纯出于看不顺眼?”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有嫌疑,但你现在没有证据证明,而且他有没有那个能力?对他的成长环境还有他的社会背景你和你表叔是不是了解?”嗲能一连珠地说了出来,“所以,猜测是没有用的,问问你表叔,看看他心中最怀疑的是谁。” 按照章铭华自己的说法,是那个秘书上班第一天就能闻到,但别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说不定秘书是对某种气味特别过敏,认定那是血腥味? 我心里天马行空一阵乱想,嗲能已经拿钥匙开门了,“好好睡一觉,不是跟他约好了后天去他那儿么?” “你说宏智大厦?”我转转眼珠:“我也想去。” 胜武拍拍我肩膀:“放心啦,干苦力的事情,将军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做苦力?我狐疑地看看他俩,嗲能关上门,把两个小孩放下来,这俩宝贝早就睡着了。 第二天回到家,老爸因为医院的事情又过去了,傍晚回到家,老爸一坐下来,嗲能就问道:“霍叔叔,遇到什么事了吗?” 老爸举着茶壶正倒着茶,被嗲能这么一问,那茶就倒在杯子外了,嗲能取了茶巾将几上的茶水擦掉。 “那个被捅的人,他说捅他的人,是农民。”老爸咬着嘴唇,眉头依旧锁得很紧,“还说,身上有个祖上传下来的玉珪被抢走了。” 玉珪? 六大礼玉之一,祭祀时执之,这应该也是你一个法器? “嗲能,这是汉人的法器。”我听得心里有点血气翻涌的意思,没想到我们无心救了人,居然得了这样的消息。 “胜武,打电话给李冲……” “我明白!”胜武点点头,“我马上联系。” 胜武去房间打电话,嗲能又问老爸:“那个人有没有说长什么样的农民?” 老爸叹了一声:“他还有点虚弱,没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本来我还想问问,可是那会儿警员也在,抓住我问了半天,还说要是想到什么有用的讯息,要尽早告诉他们。” “老霍,那医药费你付了吧?”新妈妈很快就切了点水果上来,“反正你救都救了,咱们家也不缺那点钱。” 老爸点点头:“我留了钱,那人挺年轻的,突然遭遇这事,也是没想到吧。” 我倒没想到新妈妈还想着这件事,我是默认老爸一定会帮忙帮到底,必竟那也是一条生命。 嗲能站起身说道:“玉珪被抢,应该是很明确的目的。” 本章完 第五百九十九章 没人闻到什么气味 “就为了抢东西,才跟他约在那儿的,不但抢了,还把人捅伤,犯得着?被抓着了就是故意杀人未遂吧?”我心里头有种不认同感。 “那个农民,究竟什么样的?再说椰林小园那儿我们搜了一下,并没看到人啊。” 我想起来当时的情况,努力回忆着那些细节,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多半是自己不太注意周围的情况变化? “先不管这些,有人在过问这件事,我们应该不需要太操心。”嗲能一句话就定了局。 “晚上喝点粥吧,上次馒头还有一些,几天吃的都有些油腻,也该让肠胃休息下了。” 新妈妈自言自语地去了厨房,“岚姨对这些事应该也想来很头痛,不过我们就不怕什么再发生的事情了。” 嗲能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坐下说道:“廷娃,晚上煮粥你去吧,我洗个澡还要打几个电话,本来约的今天去章铭华那儿,现在只好失约了。” 这天晚上,我没睡好,全部都是乱七八糟的梦,有那个受伤的人,一大堆的小孩跑来跑去,有人到我跟前说玉珪被抢了,血腥味的办公室,关键是全程都能听到兔兔在唱那首哎哟哟的歌。 被嗲能摇醒的时候,我脑子里还翻来复去地响着那个哎哟哟哟哟的旋律,脑子又沉又重地爬坐起来,看向旁边睡得很沉,还在打着低低呼噜的胜武。 洗漱完,胜武也起来了,可能是睡觉姿势不对,头顶有一撮头发不屈不挠地立着,象大海中的一叶扁舟。 两个小的还在睡,嗲能没有叫醒她们,只是把我们俩的枕头给她们围在床边。 先煮了早餐吃,吃完早餐后,嗲能手机响了,挂下电话,嗲能沉声说道:“章铭华说他已经到宏智大厦,他的秘书也到了,说是等我们一起进去。” “我们这儿去宏智要倒地铁吧?”胜武抬眼望向嗲能,“我们三个一起去吗?” “嗯!一起吧!”嗲能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就走出来,朝我们一招手:“走,出发!” 宏智大厦位于科技园东南角,离滨海大道仅五十米,站在十六楼走廊上,可以直接看到一大片波澜壮阔的海面。 “我办公室就在走廊左边。”章铭华亲自从楼下把我们迎到十六楼,“到现在为止,还没人进去过。” 他有两个秘书,今天上来的这位肖秘书就是声称老板的办公室有血腥味的人。 肖秘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眼清秀,眼神清澈明亮,虽然没有笑容,但态度却不卑不亢,有礼有节,我对他印象很不错,一看就知道接受了良好教育。 肖秘书从裤兜里掏出门禁卡打开门,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我们三个都愣住,这么强烈的血腥味,死亡的哪止一个人? 我基本是全身警戒,整个人都绷紧,连背筋都扯得很紧,胜武机警地看着周围,低低跟嗲能说了两句什么,这才踏入办公室。 肖秘书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到最大,而且是几个窗户全部大开,站在窗边连续几个深呼吸,这才走到我们跟前微微一低头,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异常?” 嗲能转过头看向章铭华,只见他泰然坐到办公台后面,身子往后一靠,“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嗲能没有回答,只是紧紧盯住章铭华,终于他被盯得受不了,身子往前倾,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两手放在台上自然交叉,不自然地问道:“嗯,我有什么不妥吗?” “您没有闻到气味?”嗲能反问道,“一点都没有闻到?” 旁边站着的肖秘书说道:“整个大楼除了我,没有人闻到什么气味,但这个是血腥味,不是别的气味,所以……我觉得很不安。” 也许后面还有话,但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从上班第一天就闻到了吗?”胜武问道:“还是说最近几天才闻到的呢?” 肖秘书礼貌地笑了笑:“这家公司刚开业我就来了,从上班第一天就闻到血腥味,现在就越来越浓了,我有点感觉不舒服。” “又紧张又害怕?”嗲能给了一句总结。 肖秘书一愣,随即点头,大概是章铭华对他曾说过什么,所以肖秘书对我们的问话很配合。 嗲能最后点点头说道:“肖秘书您说的话很重要,对我们来讲很有用,谢谢!” 章铭华让他出去后,他从办公台走到沙发这里煮了水,亲自泡茶给我们喝。 “我真的是什么味道都没闻到。”章铭华看向我们的眼神是诚实的,我相信他没有欺瞒。 嗲能摊摊两手道:“你这儿应该不止肖秘书进来吧?” 章铭华用力点头:“每天到我这个办公室来的人很多,有客户,有各部门经理,还有清洁工,不过,只有肖秘书说我这个办公室有血腥味,别人都没说过。” 胜武挠着下巴问道:“您这肖秘书是怎么来您这儿上班的呢?” 章铭华笑道:“我从国外只带了一个财务人员,其余的所有人,都由国外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招聘的,复试的时候经过我同意,就来上班了。” “他工作怎么样?”嗲能问道:“是低调稳重,还是风风火火?” 章铭华抬头看向茶几上的绿植,笑道:“肖秘书和另一个王秘书,这俩人,一静一动,配合得不错,王秘书父母妻儿都在这儿,所以,肖秘书平时加班多一些,王秘书滑头些,但责任心这方面,都很不错。” 他给我们几个续了杯,又说道:“我们这儿员工也不算多,只有七百多人,还有一些人在靠近机场那边,那是技术研发及测试中心,肖秘书负责那边的工作衔接,王秘书负责楼下营运及项目的工作衔接,包括广告洽谈。” “王秘书说过您办公室有什么血腥味之类的吗?”我好奇地问道:“会不会是因为肖秘书年轻,所以心里有事,就告诉您了,王秘书也闻到,但他却咽在肚子里,什么也没说,说不定,他默认您也是闻得到血腥的,因为您没有说出来,他也就不吱声了。” 本章完 第六百章 移尸之地 章铭华闻言,目光闪了闪,仿佛现在才看到我似的,饶有兴致盯了我几秒钟:“你的说法也有道理,我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嗲能也点点头:“他说的,也有可能,很多公司当秘书的,嘴风都很严,许多事情不肯说出来,哪怕是离职后,也不会讲什么原先雇主的事情。” 章铭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没错,这样的人才是合格的助理和秘书,肖秘书以前只是一个财务工作者,选他,也是看到他话少!” “嗯,沉默是金?”胜武笑着问道:“不过,这样的人,才是老板最喜欢的吧?我虽然没出社会,但我也不喜欢那些嘴碎的人瞎传话。” 章铭华笑起来:“对,就是这样。” 嗲能喝了口茶说道:“办公室这件事情,我想你找胜武更合适。” 章铭华举杯的手一顿,诧异地看向嗲能:“周大师的意思……” “不用叫我大师,直接叫我大军吧。”嗲能笑道,“而且我还没有真正到大师的时候。” 我不明白为什么嗲能突然这么低调,难道说,仅仅是想让胜武来解决十六楼这个血腥问题? 胜武跟嗲能交换个眼神,嗲能没有说话,胜武却笑着对章铭华说道:“我和霍廷会留下来帮忙。” 我?胜武这话越来越让我糊涂。 浓烈的血腥气这会子,已经闻不到了,可刚开门那刹那,浓烈的气味差不多要让人吐了,为什么就我们几个闻得到呢? 嗲能站起身,去洗手间,胜武把目光看向地面和大门,“装修期间,有人说过十六楼出过什么事吗?” 章铭华想了想,摇头道:“我什么也没听说,因为装修这些事情,我也是朋友介绍的,设计之类的,找的是亲戚的同学,我把自己的想法这么一说,人家就按我的意思出了设计图纸,装修队照样装修,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至于你说的十六楼出什么事,我从来就没有听说过类似传闻。” “也就是说,肖秘书整整半年都闻到血腥味了?”胜武给了个小结,“但您一直没有闻到过?” 章铭华笃定点头:“我确实从来没有闻到过,所以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回事。” 嗲能回来坐下,我用自己面前的茶水悄悄召唤着水鬼,看到金黄色茶汤表面微微动荡,就知道水鬼来了。 起初水鬼不愿搭理我,它拒绝透露任何消息,后来我把事实说了一遍,水鬼才道出消息,既然你这么诚实,那我就告诉你这里为什么总是有很浓的血腥气味。 水鬼的消息很简单,这是个移尸之地。 “移尸之地?”我低低喃语,“移尸之地跟血腥味又有什么关系?” 嗲能说道:“这里,在装修之前,发现过四具尸体,是死后被移到这儿的,四个都是一家人,被人捅了要害。” 章铭华猛地抬起头:“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嗲能叹道:“宏智大厦,应该是你们章氏的财产吧?他们不肯把这事告诉你,也许就是想,你知道的话这两层肯定就不会有人使用,你是国外回来的,对宏智之前的事情一点也不了解,换句话说,你姓章,但你被姓章的人联手欺负,吃了个哑巴亏。” 章铭华的脸因为生气而涨红,我觉得嗲能的话说得太直白了,让人心里不舒服,胜武皱着眉头:“把尸体放进大楼里来可不容易,而且是四具,现在的电梯间不都有监控、外头有门禁吗?” “关键就在这里!”嗲能用手指点点胜武,“我也是这么想的,别人跟我说,宏智大厦去年年初经历了一次弱电线路改造,监控、门禁、红外幕帘还有应急广播这些东西都换了一遍,整整十天的时间没有监控,包括周边的电子围栏。” “那,尸体也就是那十天里被扔到这儿来的?”我好奇地问道,“没其他原因?” 嗲能又摇头:“那十天没有任何异常,就算是改造,也没有影响整栋楼的办公,那尸体是第十一天的时候,直接大咧咧出现在十六楼办公室,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地方,当时还不是老总办公室,而是销售部门的地方。” “那办公室的人看到还不吓昏过去?” “嗯,就因为这件事,这家单位的销售部门集体辞职,不愿意再干下去,接着就是十六楼的人都不愿意干了,哪怕老总说搬家,他们也不肯留下来,再后来十五楼的知道,也一起搬走了。” 嗲能的话让胜武低下头,看起来他应该是在想什么事情,蓦地抬头说道:“原先这里的人也是章家的吗?” 章铭华摆摆手:“那个不是,那家只是租用而已,最初宏智大厦,章氏只用了十七至三十二层,楼下还有几层,中间层基本都是租出去的。” “谢谢你的讯息,我查问一下,稍晚些我们再联系。”章铭华的脸色很不好看,把我们送出门之前,胜武拿出一个小小的圆锥形的金属挂件递给他:“这个,你先放在台面左侧,明天应该就不会有什么血腥味了,嗯……我需要去准备一些东西,等你准备好了,我再过来。” 章铭华点头,一语不发地把我们送到电梯口。 走到楼下,嗲能就打电话给邬玉琴,约到了星巴克碰面,“你是说章家对我这表叔很不关照?” 邬玉琴眨巴着眼睛,腮帮子由于半信半疑而鼓鼓的,这显得她脸更圆了。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但是这个房间死过人,别人却不告诉你表叔,我现在能想到为什么你说的那个章家私生子会过来捣乱,说不定,人家就是知道这件事,才过来看他笑话的。” 邬玉琴啊了一声:“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人家过来是专程来看他笑话的,还以为那人就是故意来……” 胜武低声说道:“我们声音小点,要不回家慢慢说吧?” 邬玉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朝我笑眯眯:“霍廷,晚上我去蹭饭行不行啊?”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一章 是不是经常梦到他 “行!”我倒是对邬玉琴没有反感,忽然想起那个丑女段艳,一般来说人死以后,总会挖空心思的回忆起她的点点滴滴好,可我对这个人由头至尾一点好感都没有,活到她这样的份上,也是独一份儿了。 回到家,嗲能和胜武便将细节和盘托出,邬玉琴皱起眉头:“宏智大厦有尸体的事情,我倒是听家里长辈说过,还说是这个事跟章家没有关系,但死的人,跟章家有关,所以当初在宏智开公司的一干人等都被去问过话,只不过,没多久这事儿就过了,没再听到有人提起。” “是找到凶手了,还是上面找人压下来了呢?”胜武问道,其实胜武这话也是我想问的,虽然说现在太平,但有人总是见不得别人好,生些这样那样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邬玉琴摇头:“这事就悬着,一直没个结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时还从港城请了玄术师来,那人收了很多钱,却说这里没有魂灵,更不可能有什么冤魂作祟了。” “这么说,这事就是没人管了?”我讶然说道:“那四具尸体不就白死了?” “可不是嘛,第一现场都没找到。”邬玉琴叹口气:“也就是数学竞赛之前的事儿,我记得刚听说这事儿,没几天就在电视上看到将军的晋级赛了。” 嗲能点点头:“其实我对这事儿,也是有所耳闻,只不过那时……” 邬玉琴打断了嗲能的话说道:“其实那时,确实家里面有想过请你出面,但我觉得那时候你要比赛,霍廷也比赛,所以我就没让我爸打电话给你,我知道的,你这人性子比较冷,但要是我们真求到你面前,你还是会帮忙,可那时章家明摆着就是那种窝里斗,自己人都要搞个三六九等,我特别不喜欢。” 说到这儿,邬玉琴嫌弃地扁扁嘴,又说道:“反正,那四具尸体怎么处理的,我是不知道,但我听说章家老太爷出面,请了个南亚的人做了个法事,就这么算了。” 胜武咬着嘴唇,似乎已经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茶几。 “廷娃,你怎么搞的,朋友来了,连杯水都不倒啊?”新妈妈笑着嗔怪,“我做了柚子茶,喝点吧。” 新妈妈端上了温热的柚子茶,茶杯里还加了一片柠檬,浓郁的香气,让人精神一振。 邬玉琴抿了一口,马上大声朝厨房喊道:“阿姨,柚子茶很好喝,能不能让我带点走啊?” 新妈妈在厨房里爽快地应了。 邬玉琴转过头又说道:“我不知道那个南亚的巫术师是个什么来头,我看到的时候,总觉得他有点阴森森的,怎么看他都象个杀人犯!” 听了这话,我一口茶差点喷出来,笑道:“你不会当我们们也是杀人犯吧?” 邬玉琴把眼一瞪:“怎么可能?有将军这么高颜值的杀人犯嘛?你们俩,玛玛逮啦!” 玛玛是南边土话,表示很普通的意思。 胜武失笑道:“玛玛?我也很招女生喜欢的好不好?” 确实,胜武嗲能还有王弘文三人在班上特别招女生喜欢,不过,上高二后,女生又少了些,我们这群荷尔蒙过剩的男生只好没事就到田信南所在的八班门口晃晃,刷一把存在感。 老爸帮新妈妈做饭去了,说是晚上做个他拿手的红烧排骨,嗲能在茶几上慢吞吞地剥着柚子,听邬玉琴说章家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听过章家任何一丝一毫的消息,倒是今天从玉琴口中一五一十听全,原来章家数百年来也是大家族,只是三四十年代便有一支落户国外,近二十年才回国发展。 钱多,人少,章家给人的感觉就是如此,若说王凯奇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那章家就是豪门旺族出身。 怪不得章铭华的举止总有一股雍容华贵的感觉,这是家族近百年的沉淀才有的气度。 “嗯嗯,这个红心柚子,水份多,味道不错!”在吃东西的时候,邬玉琴总是显露出一种本真,完全不同于平素规规矩矩当富家小姐的那种拘谨,用她的话说:吃东西都不能开心,活着干什么?此话也深合胜武的意思。 “牛肉干是霍廷的表妹做的,有点辣,尝尝吧?”嗲能从冰箱里取出了一小碟牛肉干。 邬玉琴眼睛一亮,拈了一根放进嘴里:“哇,好辣……不过,特别好吃!” “对了,其实我这两天也是想打电话跟你们问件事的。”邬玉琴抽了张巾将手擦了擦说道:“我最近吧,遇到一件以前没经历过的事情。” “什么事?”嗲能剥着柚子头也没抬。 邬玉琴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在梦里会看到一个男的。” “别告诉我们你在发春梦吧?”胜武不待她说完就笑出声来。 邬玉琴不高兴地说道:“你神经病啊,不能听我说完吗?” “行行行,你先说。” “就是梦里遇到一个男的,大概二十岁吧,他说每天晚上他就飘在半空中,但白天就不会。” “嗯?”嗲能和胜武的目光都严肃起来,胜武问道:“什么样的男的?记得清他的长相吗?” “长得……很温和,个子嘛,大概一米七五,皮肤白净,脖子后面有一粒痣,双眼皮,眼睛明亮,看起来很值得信赖的那种。” 嗲能将柚子肉吃了以后问道,“梦里他告诉你叫什么名字了吗?” “知道,他说了,叫李谦,连住址都说了。” “你去找他了。” 这句话,嗲能用的是肯定语气,而不是疑问语气,我不禁笑道:“玉琴,你见到李谦的时候,他认不认得你?” 邬玉琴叹气道:“别提了,他看到我,只是皱皱眉,什么话都没有,我还在他们家楼下等了好久呢!” 胜武又撕了一瓣柚子递给嗲能,朝玉琴说道:“你是不是经常能梦到他?” 玉琴苦恼地说道:“最开始的时候,一个月就梦见这么一回,最近这些天,几乎天天梦到,在东湖别墅那儿也会梦到,这鬼还能追着人跑的。”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二章 其中一个家人已放弃 “这可不好说,万一缘定三生,这一世你就逃不过的。”胜武说得煞有介事。 邬玉琴脸色一变:“真的假的?” “煮的!” “哎呀你真是的,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哈哈哈……” 一个正常的人,白天过自己的日子,半夜三更魂魄就到处乱飘,这的确是怪异至极,好在我没遇到这种类型。 邬玉琴还想说什么,嗲能接过话:“这个也没有什么,回头带我们远远观望下那个人,你是梦里与他相遇,我想他应该也是梦里跟你见面,说不定皱眉只是因为你让他有熟悉感。” 邬玉琴点点头:“嗯,你说得也对,我都没跟他说上什么话,感觉他有急事要走。” “既然都没说上话,那你的想法有可能是错误的,有的时候,男的对那些突然窜到眼前的人很有戒备心理。”胜武说着不知道算解释还是算宽慰的话。 “喂,霍廷,你怎么不发表点看法啊?”邬玉琴一脸不爽地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老娘中邪了?自己在一边偷乐呢?” 我慌忙摇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个人能睡觉的时候魂魄分离,是不是练习过什么术法之类的?这种不是很容易死吗?万一遇到阻碍,魂魄回不来咋办?” “说的也是。”胜武点点头:“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存在。” 吃完晚饭,胜武去送玉琴了,嗲能和我洗漱完,把兔兔和南南诓睡后,嗲能才坐在床沿说道:“这个,有可能叫离魂症。” “离魂症?”这是个新名词,以前从未听到过。 嗲能站起身,从书架里面抽出一本破旧的书,上写:有神气不宁,每卧则魂魄飞扬,觉身在床而神魂离体,惊悸多魇,通夕不寐者,此名离魂症。 大概就是说神情不宁,感觉虚枉,一般中医认为肝藏魂,如肝虚邪侵,神魂离散则诱发此症,临床治疗多用独活汤、归魂饮、摄魂汤,滋补肝肾,养血安神。 但,这真的是中医所说的离魂症吗? “你这么确定?万一是玉琴自己做的春梦呢?” “春梦能一直做同一个人物的?”嗲能的反问让我沉默下来,确实也是春梦不可能总出现一个人的脸。 “玉琴不是说下周带我们过去找那个人吗?到时不会把我们当成神经病捉到康宁医院去吧?”我心戚戚地说道,这么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有的奇葩父母甚至因为小孩话少,都会送到康宁去进行康复训练。 胜武进屋坐下来,忽然扑哧一笑,“我觉得玉琴从我认识她那天起,她就一直很倒霉,以前也很倒霉。” “怎么了?”我顺嘴问了一句,倒不是我有什么好奇心,就是有口无心地问道:“你还知道她的黑历史?” “哪儿呢!这不是其他班的同学说的嘛!”胜武给南南掖了下被角说道:“玉琴小时候,完完全全长得象男孩,长得胖,五官看起来有点粗犷的样子,她要是摇头,那脸上和下巴上的肉都会跟着这么晃荡几下,很多第一次看到她的人都以为是男孩。” 胜武说着,还用手在脸上拍拍,“每次她妈妈带她串亲戚,或者碰到朋友,都要跟人解释一遍,这是我闺女,不是我儿子。” 嗲能笑道:“一般都说男生女相,没想到现在看起来清眉俊眼的邬玉琴还是假小子出身。” 我们三个都乐了半天,胜武接着说道:“接着吧,你看,高一跟阿清她们一个屋住,整间租舍就她一个人大病一场活下来了,然后就是被绑架,做恶梦,听到怪声,遇到古怪的亲戚什么的,现在又做怪梦,唉,她可真忙啊!” “唉!”我听了也替她累得慌。 嗲能清清嗓子:“我们三个大男人,也太八卦了!” 我们三个都一愣,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我忍不住笑出来,笑这种事,就跟感冒似的,特别会传染,我们三个就这么傻笑了好一会儿。 “哎哟,不笑了,我感觉胃这儿笑得好酸!”胜武揉着腰腹说道。 嗲能也正色道:“嗯,是该休息了,开学没几天了,这次假期没补课,估计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可能要大补特补。” 胜武不赞同地说道:“这次没补课,是因为学校装修好吧?是校舍整个改扩建吧,另一栋楼要起了。” 嗲能看向我说道:“你明天去看看董涛,他应该恢复正常了,问问他最近的情况,然后再跟他爸说,收五千就行了,他爸准备了一万的包,你记得要退一半。” “哦,我去合适吗?”我有点不太想去,特别是跟钱沾边。 “你拿到现金后,就汇到颖司寨的寨佬那儿去,寨子坝沟后的那条烂路,5000块足够浇好水泥。” “好吧!”既然他都已经有安排,那我就造办。 胜武忽然说道:“这样,我明天还是去宏智大厦,那边的事情总是要完结才行,天天闻到血腥味可不是闹着玩的。” 嗲能点点头:“邬玉琴那边我去联系,最后几天,大家都节约下时间吧。” 第二日,我按嗲能所说去董涛家,新妈妈说马上元宵,做了些黄耐糕还有锦团让我带到董涛家去,一甜一咸,新妈妈做的点心确实不错。 董涛来开的门,我仔细看他眉心,基本看不出什么青黑之色,一举一动已经接近正常,终于让我放下心来。 “那个霍廷,我们这样的交情,我也就不跟你说什么客套话,我们班,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还有一个,他从正月初一开始就昏迷不醒,我怀疑……” 董涛说到这儿,长长地叹口气:“但我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跟我一样,我就是觉得有可能。” 我死死盯住董涛,从他的表达的语气和表情来看,他说的是真话,“你们学校发生这样事情的,有几个?” “我们学校,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隔壁班和我们班加一起,有四个,其中一个家里人已经放弃。”董涛说到后面,语气中有着淡淡的抑郁。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三章 我见过你 我明白他所说的放弃是什么意思,“没见到你所说的那个人之前,我保留意见。”我尽量说得客观,主观意识是个很麻烦的东西,代入后,很难看清楚事件的本质。 董涛所说的事情,只是他一家之言,我想了想道:“你们也是正月十六开学吧?” 董涛点头,又带点嘲弄的语气:“我们深东从来以实验为偶像,总是向偶像学习的。” 我笑道:“没那么严重。那我正月十六开学典礼一结束就跟你联系,我们一起去你同学家?” 董涛眉头一挑:“去我同学家?为什么?” “你不是说他昏迷不醒吗?”我愕然,你告诉我这个,不就是为了让我过去看看,那个人是不是也同样中了分魄术么? 董涛摇摇头:“去他家干什么,一家子神经病,他爸整天神叨叨,就说陨石在20年以后会撞地球,地球将会爆炸,大部分人类灭绝什么的。” 我了然:“哦,天文学爱好者啊?” “什么天文学爱好者?人家是末世学说的忠实拥护者!”董涛鄙夷地扁扁嘴说道:“整天端着嘴巴胡说。” “你跟那个同学有过节?”我终于会意过来,如果没过节,你至于这么不依不饶,连人家老爸都要编排一番? “也不算有什么过节,反正不喜欢那个人。”董涛冷笑道:“过于清高的人,一般都是招人讨嫌的。” 我赞同他的观点: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 大概是很久没有人跟董涛说话,他滔滔不绝说了那个同学的母亲,一个恨不得装在无菌空间的女人,还有阴森恐怖如同生长在寂静岭的姐姐。 一大家子,都是不好相处的人。 董涛叽叽呱呱扯了快一个小时才停下来,“中午在我家吃饭吧?” 我连忙摇头,“吃饭就不用了,真吃饭不如我们约在开学典礼那天中午,反正领了书就各自回家的,不如吃牛肉火锅去,新开的,味道还不错。” “行,由你话事!”董涛点点头,走到客厅果然碰到董涛爸爸塞了一万的红包,按嗲能所说退了5000块,又跑到邮局把钱汇了。 差点连那个寨佬的汉名都忘了,太久没联系。 还没等我松口气,嗲能就发信息来了:“到邬家老宅来一趟。” “哎哟,你挺快的嘛!”邬玉琴看到我嘻嘻笑道:“我们要准备出去,就等你呢。” “到那个男人住的小区去,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碰到面。”嗲能说道,“我是想先查探一下那个小区的周围,再看看能不能撞见那个男的。” 邬玉琴点头如小鸡啄米,“嗯嗯没错。” 邬家司机把我们送到那个小区附近的路上,邬玉琴指着前面说道:“这条路走过去是小区正门,这条路是侧门。” “廷娃,你去侧门,我去正门。”嗲能简单说了一句,我拔腿就走,刚一转身,衣领就被拉住,我被扯了一个趔趄。 “你们俩是有事干了,我呢?”邬玉琴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眉宇间还有那种控诉的意味,好象是我和嗲能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嗲能看着她,指着前方说道:“那边不是有个米罗咖啡?你直接坐米罗咖啡去喝一杯等着不就行了吗?” “我去是没问题啊!”邬玉琴点头说道:“可是那个人出来怎么办?” “有什么怎么办的,他出来你就告诉我啊!”嗲能没好气地说道:“我又不会吃了他!” “可是……”邬玉琴还在犹豫。 最后嗲能不耐烦地陪着她往正门走去,我则在侧门,召了草鬼问问近况,草鬼大概是闲得发慌,把它所知道的讯息,事无巨细都说了一遍,听得我头都大了,我对家长里短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兴趣。 最后突然想起,邬玉琴整天念叨的那个男人叫李谦的信息,草鬼没说! 没想到我一问,草鬼也觉得李谦的事情很奇怪,他每天都是子时开始魂就飘在半空中了,东晃西晃的,最近总是往一个方向飘,这个小区只有李谦一个人这样,其他人并没有类似情况。 大白天,李谦肯定不会出魄,要想看到夜间的李谦,除非半夜出来,这会子却不合适,李谦的生辰八字这边的草鬼也不清楚,它才刚刚开始冒芽,法力还不够。 我叹口气,谢过草鬼,就往正门对面的米罗咖啡厅走过去。 忽然,草鬼跟了过来,说隔壁小区,也有一个人跟李谦状况一模一样,而且这种症状都是同时出现的。 我停住脚步,从草鬼的消息里努力思考着原因和引起的结果。 推开咖啡厅的门,看到嗲能和邬玉琴都坐窗边,我走过去坐下,把刚才草鬼的讯息跟嗲能复述了一遍。 听完我的细述后,嗲能陷入沉思,我想他应该也觉得很纳罕,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哎,他出来了!”邬玉琴两眼紧紧盯住大门口,走到小区门口的男子,大约有一米七八,气度温文儒雅,外表一看就感觉他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穿着浅棕色风衣,里面围着蓝白相间的格子英伦风格围巾,下身穿着深色长裤,乍眼看是位英挺潇洒的年轻男子。 “他就是李谦?”嗲能狐疑地问道。 我看到邬玉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男子,放在咖啡桌上的两手都捏成了紧紧的拳头,她在紧张。 嗲能忽然站起来,跑到咖啡厅门口朝李谦喊了几句,李谦就过来了,接着嗲能走上前说了几句,又指指我们,李谦的脸上满是震惊,最后就跟着嗲能走进来了! 邬玉琴根本就是一脸呆滞,看着越走越近的李谦,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要不是之前听她说过,我会错觉她在发花痴。 李谦坐到了嗲能原先的位置上,跟邬玉琴正对面,他盯着邬玉琴看了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我见过你,但我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的。” 邬玉琴大大一个惊喘,然后就猛地捂住自己嘴巴,眼神里满是不安。 本章完 第六百零四章 知道自己半夜离魂吗 眨眨眼,邬玉琴的声音还带了一丝颤音:“我们,是在梦里见面的!”我觉得她的颤音都有点美声的感觉。 “梦里?”李谦的眉头一挑,“你确定?” “我跟你说实话吧……吧啦吧啦吧啦……”邬玉琴以这句开头,把近段日子夜里总是梦到他开始说起,一直说到最近。 李谦眉心攒紧,“这么说,你一直在找我?” 邬玉琴看着李谦点点头,我觉得邬玉琴的表情看起来傻傻的,有点二货的样子。 嗲能平静地看着李谦的眼睛问道:“你知道自己半夜离魂吗?” 李谦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总觉得每天早上醒来都挺累的,好象跑了一万米长跑那样,跟什么人说了话,但是说话的内容我却想不起,经常走到什么地方,我就能回想起这里半夜是什么样子,这些事情前几年是没有的,就是最近开始。”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出现这样的情况是从几月开始,或者说是去了什么很特别的地方吗?” 我试探地想知道他去过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从而解开这个离魂之谜。 李谦托腮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摇头道:“我大学就在深市,而且走读,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去,平时的爱好,就是打篮球,还有就是旅游之类的,除了学习外,大部分时间都是跟几个朋友做旅行功略,然后就是为了旅行去打工。” “那你今天是去打工吗?”如果是去打工,却被我们叫到这里来,岂不是耽误人家的事情? 李谦摇摇头:“我想出去买两条休闲裤,不算什么正事。” 我松口气,只要不是耽误别人正事就好。 “在我们告诉你之前,你自己知不知道有哪里不对劲?”嗲能追问道,“或者说,你有没有发现知道了一些你不应该知道的事情,而且是没来由就涌到脑海里的?” 李谦吃惊地睁大眼睛,这使得他原本狭长的凤眼变得又大又圆:“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随口说道:“分析啊!” 嗲能当然是依据现有的情况对他进行分析就能得出这个答案。 李谦长呼口气,点点头:“是的,按道理,我不可能认识小区里的每一户,可我最近发现,很多人我都有印象,他们叫什么住哪里,晚上谁醉醺醺回来,谁踢了流浪狗,谁在半夜坐在客厅沙发上偷偷地哭,简直如数家珍,我觉得——心很慌。” 人在面临一些异状时,总有或多或少的不安,没有人能对这些事情坦然接受,就算是粗神经的人,也会对此类事情心怀疑虑。 李谦心里慌,也是正常范围的事情。 “你好好想一想,也许对你来说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你是碰到了什么人,撞见了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嗲能语速不快,李谦听后,表情开始舒缓下来,我就知道,嗲能的声音有安抚人的效果。 李谦走了,临走时要了我们的联系方式,并说想起什么就会立即与我们联系。 喝着咖啡,嗲能忽然问道:“另一个小区也有同样情况,那玉琴晚上只梦到过李谦吗?” 玉琴被问得脸一红,哼哼叽叽地说道:“就只在梦里见过他,没见过其他人。” 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声:“离魂这种事情,多半是魂灵撞见了一些能让它魂灵分裂的事情或者事物。” “比方说?”我歪头看向嗲能:“什么东西能让魂灵分裂?” “雷击!”嗲能看着我的眼睛,吐出这两个字。 “玉琴,还记得你第一次梦见李谦是什么时候吗?”如果可以,我倒想查得详细些。 邬玉琴摇头:“这个我不记得,不过我有写日记的习惯,晚上我回家查一下,到时发微信告诉你。” 中午,邬玉琴请我们吃了顿万绿湖的特色菜,其中香煎什鱼味道一级棒。 下午回到家,胜武还没回来,老爸在单位还没回,新妈妈见我们回来,便站起身笑道:“帮忙带带两个小的,我有好姐妹从外地过来,我想去看看。” 嗲能欣然应允,新妈妈收拾了下就出门了,嘱咐我们留门,还说老爸晚上不来吃饭。 嗲能很有耐心地陪着兔兔做手工,拿了胶水和剪刀,说是要做个喷气式飞机模型。 南南才三岁,她做不了手工,我把她一百五十片的拼图拿到大餐桌上慢慢拼,南南倒是很喜欢玩这个,也比较有耐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听到嗲能说道:“好了,做完了!我要去淘米做饭。” 兔兔拿着纸模型献宝一样捧到我面前,一脸求夸。 嗲能转回来说道:“你妈妈买了花螺还有九节虾,全做了吧?” “嗯!全弄了,不然放明天不好吃!”我大声说道,又推着兔兔,“快去帮嗲能哥哥剥大蒜。” 兔兔把纸模型放在茶几上,就去了厨房。 胜武回来了,一脸倦意,“娘喂,累死我了!阿廷帮我倒点喝的吧,我人都快站不稳了。” “什么你就累死了?”我给他倒了杯柚子茶,他接过来喝了几口,泛白的唇色渐渐浮上血色。 “操,饿死我了!”胜武揉着胃,突然愣了几秒钟,接着又趴在抱枕上,捶着沙发说道:“我忘记吃中饭了!” 我嘴角一抽,这什么人呢,怪不得说自己快站不直,低血糖能好受才怪了,我不禁抚额:“我说你至于这么废寝忘食的嘛?” “唉,那不是想着早点解决嘛,结果一门心思地想着怎么给他办好,这破事儿又特别费时间。唉!” 胜武长长叹气,南南突然从面前的月牙兜里掏出一块旺旺雪饼递给胜武,那是她刚才拼图完成时,我塞给她的,她吃了一片,还有一片在袋子里,倒是没想到她会给胜武吃。 胜武笑得两眼弯弯,接过雪饼,在南南脸上叭地亲了一口:“南南真可爱!不枉我天天这么疼你!” 嗲能在厨房喊着摆碗筷,胜武才回神:“阿廷,你妈呢?” 本章完 第六百零五章 开门需要勇气 “她晚上有应酬,出去了,不回来吃晚饭。”我推推他:“快去洗爪子,居然不洗手就抓雪饼吃,你说你给小孩子竖的什么榜样?” 胜武摇晃着去了厨房,很快厨房传来了兔兔稚嫩的声音:“胜武哥哥你怎么能偷菜吃?” 我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胜武却跟没事儿人似的,一本正经地拿出碗筷排好。 胜武大概饿极了,盛了饭就想扒拉,嗲能却给他盛了半碗汤,让他先喝完汤才准吃饭。 “将军你故意的,晚饭做得这么香!”胜武吃着椒盐虾,还有油渣炒菜心,白灼花螺以及白菜蛋汤,鸡蛋是煎过的,所以汤呈奶白色,碧绿的葱花与金黄色鸡蛋相配,很是好看。 吃完后,嗲能把碗一推,指着我说道:“去洗碗!洗完碗给俩小的洗澡。” 全部弄停当后,坐到沙发上,看看墙上挂钟,才九点半,但嗲能很有本事的把俩小的都哄睡了! 我们仨坐在客厅沙发上,胜武开始描述他今天去章铭华那儿的过程。 他到的时候,是早上九点半,一般章铭华是上午十点半才到,而肖秘书是早上九点上班,他的办公室在章铭华的隔壁,与王秘书相对而坐。 今天肖秘书打开门后,才对胜武说起,章铭华不算是挑剔的老板,但是他对个人空间的领域意识很强,不喜欢别人随便动他桌上的东西,打扫卫生时,必须要秘书或者他亲自在场,所以打扫的事情,一般都是肖秘书亲力亲为,如果他轮休的话,王秘书是不会帮章铭华打扫老板办公室的,所以肖秘书每次轮休前,都会交待清洁工一定要在九点前打扫完boss的办公室,桌上任何东西都不准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头天的见面,肖秘书对胜武态度十分友好,而且谈吐间,将他自己的观点也剖析出来。 他听说过这栋楼死人的传说,也知道章家在深市的名头,原本是不想进这家企业的,后来跟章铭华见面后,觉得章铭华的价值观跟他有共同之处,而且对公司的把握还有企业前景的设想都还不错,就决定留下来做事。 来公司后,职员间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因此做起来也还比较顺手,就是每天清扫boss的办公室是件很大问题,但又不好明说。 最开始,他是以为办公室有尸体或者有血迹之类的,可是办公家私还没搬进来,还是毛坏地的时候他就闻到这个气味了! 就好象你的顶头上司有狐臭,但他是你的老板,就算你觉得他身上很难闻,也得干活不是吗? 如果不是章铭华问他通风的原因,他会一直隐忍不言,再说只要通通风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也不想弄得好象全公司就他一个人特别讲究。 王秘书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boss办公室有气味的问题,倒是肖秘书来公司做事起,boss办公室的地毯都洗两回了。 清洗地毯,打扫各个卫生死角,用空气清新剂,用炭包除臭等等,能想的办法他都想了,也照做了,可是,每天早上到公司还是那么浓烈的血腥味儿! 原本这么强的血腥味,如果是老板发现一定会追究原因,肖秘书认为应该是自己的鼻子有问题,于是特定的某几天他没有给boss办公室通风,章铭华照样办公,没有一点异常。 章铭华没有异常,可苦了他这个做秘书的,进去一趟跟上刑一样。 他一度以为章铭华有鼻炎,闻不到血腥味,后来看清洁工也从来没有表现异常,所以就认定应该是自己的原因。 实际上,肖秘书有一段日子还以为是工作压力导致他有了幻觉,可是夜深人静细细回想自己工作的细节时,他又觉得这份工作的强度并没有大到让他有心理阴影的地步,所以近些日子他准备找心理咨询师,想想问他的这种幻觉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外界的问题。 某天章铭华问及他总是风雨无阻开窗的原因,他纠结再三,还是把心里一直以来担着的事情明明白白说了出来。 章铭华听后,当时并没有什么表示,肖秘书没想到章铭华会请几个少年到公司去问他有关血腥味的事情,据他观察,去的三个人都有闻到。 听完胜武的描述,嗲能说道:“你是怎么处理的?” “魂灵没见,但可以召魂嘛!我们今天半夜过去,跟肖秘书说好了,他说会在十二点前到单位楼下等我们。” 胜武说完,还笑道:“他说他不敢在半夜的时候上十六楼,万一碰到点什么,他说以他的小胆子,肯定会吓昏过去。” 我们回屋睡了一个小时,十一点起来时,老爸刚好回来,我把晚上要去科技园的事情跟老爸说了一遍,他倒是支持我们的行动:“去吧,自己的安全要小心!” 去科技园,最方便的就是坐地铁,公交车的话,特别绕路,我们都不愿意坐。 倒了趟地铁来到了宏智大厦楼下,没想到子夜,宏智大厦还有许多层楼是灯火通明,这个时候还有人加班,真是太敬业了。 “来啦!”我们刚走到大楼门口,肖秘书就迎上前来打招呼,由于不需要上班,他穿着比较休闲,下身是一条牛仔裤,而不是深色西裤,也没有穿传统的西服三件套,前额的头发放下来,显得很年轻,说他是正在就读的大学生应该也有人信。 “如果不是你们邀请,我肯定不会这个时候到十六楼来。”肖秘书朝我们笑笑,他脸色有点苍白,也许是因为要到十六楼的boss办公室,让他紧张不安吧,我注意到他两手紧握在一起,关节处都发白了。 钥匙一拧开门,一股很浓的铁锈味就扑面而来,如同漫天遍野散开的沙尘暴,将我们团团包裹。 肖秘书捂着鼻子,走到窗边把窗拉开了几扇,窗外的喧嚣立即传入耳膜。 肖秘书站在窗口,深呼吸几次后才转身说道:“我觉得血腥味很重,所以每天开boss的门,都需要很大勇气。”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六章 有段日子咯 “嗯,血腥味,确实很重!”嗲能猫下身子,他晶亮的眼眸半眯,不知道四下里在找寻什么。 肖秘书走过来说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我能做到的就一定会照办,嗯……章总说他最多再二十分钟就到了!” “暂时没有要你帮忙的地方,不过一会儿你还得过来一趟,等下你boss来的时候,让他不要进这里,站在门口就行。”胜武说到这儿,被嗲能拉了下衣服,我看嗲能的动作,有些不解。 怎么不让人说下去呢? 嗲能站起身说道:“给我们四杯水,随便什么水都行,四杯!不是喝的,你打自来水也可以。” “好的!”肖秘书从饮水机那里抽了纸杯接了四杯水放到茶几上,“还有什么吗?” “没有了,你……”嗲能站起来看向他,“嗯,这样,等会章总来的时候,你和他就坐到大班台后面,前面我们要派用场,后面我们给你作个拦界就可以了。” 章铭华果然到了,一进来他就想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我连忙制止:“别开灯!” 大概是我窜出来太突然了,把章铭华吓了一跳,连退两步,后来才借着走廊灯光认出是我,松口气。 “我还说怎么门开着,灯却没开。”章铭华扯松了领带说道:“我还以为肖秘书走开了,原来也在办公室里。” 嗲能把章铭华引到大班台那里坐下,又交了他几句话后,才回到茶几处,把四杯水分别放在大班台一左一右的墙角,还有就是他们身后一左一右,形成四方形。 胜武手势变幻,贴出一符,顿时感觉到一个透明的气罩将肖秘书和章铭华完完全全笼在里头。 嗲能排出几粒石子,不知道在跟石鬼交流什么,胜武手中有一个带着红穗子的铜铃,一步一摇,那铃声很轻,象远处高楼上传来的声音,若有若无。 还能听到他低低吟唱。 嗲能手在地上画着符号,这个符号我曾见过,就是在阔太家召鬼的时候他画过。 这里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弄得这么浓的血腥味总是消散不了? 魂灵的执念这么深吗? 合上眼,我怀中的草鬼去哪里了? 草鬼来了,带来的消息让我一怔,“这里的魂灵并没有走远,每个魂灵都留了一魂在这里等着有人帮他们找到凶手,可是它们都已经不记得被谁杀死的。” 失忆的魂!谁遇到过? 卢浮宫曾有一个来自埃及的魂灵,它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回不去,找到了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帮忙,最终找到了它的名字从来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也就是说魂灵忘记一些事情,是常见并且能够理解的? 我还没回过神,听到了嗲能在跟谁对话,空气的流动,魂灵特有的气流震荡,我知道,应该是那几个游魂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飘来荡去。 不管嗲能和胜武怎么询问,得到的答案都不理想,只知道它们死去的地方是一个很小的空间,没有窗,四周黑乎乎的。 可是谁杀的,一个都答不上来。 空气中的异样忽然消失,嗲能站起来,看向窗外,默不作声,胜武坐到沙发上,我清清嗓子,“胜武,拦界!” 胜武这才如梦初醒般走到大班台前收了拦界,肖秘书和章铭华都不安地看着我们,章铭华紧盯着我们看了好几秒钟才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嗲能点点头:“有是有,但不顺利!” 我们就这几个游魂的事情跟章铭华说了一遍,章铭华一脸为难:“在我进来以前的事情,很难,不过我可以再打听打听。” “兴许作案的人,就在本栋楼,不然怎么那么能那么凑巧把尸体运到这么高的地方,而且又正好在线路改造期间,可以避开监控?” 听了嗲能上述分析,章铭华赞同地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们现在也仅仅是怀疑,没有任何依据呀。” “这么大的案子,都没有破案吗?”我瞪圆了眼睛,几条人命啊! “谁说没有?前前后后跑了二十多趟,可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有嫌疑的都有不在场证明。”肖秘书郁闷地说道:“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员,是我初中同学,还是同桌,他跟我说起过,不管怀疑谁,人家都能找出不在场证明。” 我还想说什么,嗲能跟他们告辞了,临行前,胜武递给肖秘书一块碧绿的玉佩,感觉水头很好。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我们走下楼,夜班车坐到站下车,这里离小区北门走路还需要20分钟,反正也没有直达车,干脆步行。 刚走没几步,嗲能忽然说道:“看那边三楼!” 我们顺着嗲能目光所向,那边的三楼,是个招牌灯箱,写着xx英语培训字样,这时灯已经关闭了,烫金的艺术字在路灯下还闪着光。 可是让我们惊讶的,是那灯箱上面的人影,略透明,女孩。 这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魂魄,凝聚成形,能看得清五官,连表情都有。 “这是生魂!”胜武幽幽地说道:“只有生魂,才能把五官看得这么清楚,而不是一团清雾,鼻子嘴巴都不清晰。” 死去的魂灵,永远都没有表情,而灯箱上的那个东西,会眨眼,还能看到她因为好奇而眨动的眼皮。 胜武朝她招招手,她就飘下来了,惊讶地说道:“你们看得见我?” 胜武说道:“你每天晚上都这么在外面飘来荡去吗?” 那女孩漠然点头:“是啊,有段日子咯!” “那你……白天的时候记得自己头天晚上干了什么,或者去了哪里吗?” “白天的我不记得!”那女孩子摇摇头。 她最多只有十一二岁,个子不高,最多到我胸口,但她半飘着,所以视线可以与我们持平。 “附近这块地方,只有你一个晚上会这样的呢,还是……” “有好几个女孩子都这样。” 嗲能面色一变,“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 本章完 第六百零七章 往昨天的方向走 小姑娘说出来的时间与邬玉琴所说的时间相符,但是邬玉琴能看到的,只有一个叫李谦的年轻男子。 同样都是生魂,我们所能接触的,也就是李谦和这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在旁边眨眨眼,看起来对我们很好奇。 这个能理解,不管是生魂还是这些阴气重的,绝大多数人都看不见它们,但它们在夜间却能看到活人,如果突然有人与它们能够对话,以十一二岁这个年纪,正是求知心理最强的时候,她不好奇才怪。 尽管我和嗲能都没有想过要把生魂的事情跟她聊什么,但她却不依不饶地一定要打听清楚我们正月间大半夜的,在外面晃悠是为什么。 不知道嗲能用了什么方法哄她的,反正不一会儿她就这么腾身一跃,从我眼前消失了。 “嗲能,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我看到嗲能撑着下巴,埋头苦思,看起来,有什么事情让他觉得费解。 嗲能点头,“我只是觉得太巧。” 胜武打个呵欠:“我送那谁的法器,能感应到某人戴着,不过我布的阵还差个东西,明天我要回家一趟,唉,算,我直接回家住吧,反正我家也来人了。” “我家住着让你不舒服?”我不确定胜武是不是因为我们家的气氛要搬回家的。 胜武笑道:“哪能呢?你爸还有你新妈妈对我都没得说,住着特别自由啊!我很喜欢你们家的气氛,你都会用cad帮你爸画设计图了,我才入门呢,挺妒忌你。” 越扯越偏了,“那你几时回家?” 胜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嗯……明天吧,明晚我还得去趟宏智大厦,将军你去不?” 这会子,我感觉有点累了,比起先前,身体有一种脚抬不动的沉重。 嗲能回头看着我,“你怎么搞的?召了草鬼,居然还被阴气侵袭了?” “侵袭?我以为是没睡觉导致的呢!” 腿很酸,脚踝也使不上力,有点要瘫坐到地上的意思。 嗲能搀住我胳膊,“下次碰到这种留单魂单魄的事情时,最好召鬼时,召些有力量的,直接要对抗,不能用询问的由头去召鬼,要用求援的由头。” 胜武叫了车,回到家,新妈妈披着衣服走出卧室说道:“我给你们包了些馄饨,要不要吃点再睡?汤煲里有玉米百合煲的龙骨,不想吃馄饨喝口汤呗,这大半夜的,胃里多半是空了。” 嗲能让新妈妈去睡了,我们自己把汤加热,一人喝了一大碗才去洗漱。 第二天我睡到九点半才起,这个春节跟没放假也差不了多少,屋内早就没人了,我听到了兔兔在客厅里脆嘣嘣的声音,撑坐起来,腰酸腿软的。 嗲能推门进来,套上一件马甲说道:“胜武回去了,你要还想睡就再睡会儿,我给你熬着姜汤,等会叫你起来喝。” 我摇摇头,“不睡了,再睡也是累的。” 慢吞吞地洗漱完,坐到沙发上,兔兔小心地移到我跟前,“哥哥你生病了吗?” “嗯,不小心受凉了!”我捏捏兔兔的脸说道:“哥哥喝完姜汤发发汗就会好的。” 我睡了一个下午,虽然没有出一通汗,但觉得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胜武晚上会去宏智大厦,我们俩就不用去了,今晚我们到发现那个小姑娘的灯箱下头去守一会儿,看看有没有收获。” 嗲能的意思我明白,胜武解决血腥味的事情,也是刻不容缓的,但是那个魂魄已经忘记谁是凶手,真想让它们轻松离去,除非是解开这个死结,而且再被这几个魂魄闲荡在那儿,弄不好要成执念不化的怨灵。 至于生魂,我还不知道嗲能是怎么想的。 “嗲能,你以前跟拉乌爷爷一起出去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生魂?”我试探性地问道:“当时你外公是怎么做的?” “碰到过,还不止一个,但并不象在这里似的,数量挺多,我跟外公一起的时候——”嗲能半眯着眼放下手中读了一半的书道:“但一共只碰到三起,两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都是小孩。” 小孩由于魂魄凝形并不如成年人这般牢固,很容易被提魂去魄,所以碰到生魂,也能理解,可是一个成年人遇上生魂离体,却不容易这么碰到。 “邬玉琴居然还能梦里碰到……”我有点叹息这命中率。 “我们忽略了一点。”嗲能忽然开口说道:“邬玉琴说她在梦里能梦到那个叫李谦的人。” “对啊!”邬玉琴确实是这么说的,她还说人家连住址都告诉她了。 嗲能看向我,面色严肃:“说不定,邬玉琴也是离魂之人!” “啥?”我被嗲能这一惊人的言论给呛着了,喝的水全咳喷在身上,兔兔嫌弃地嘴里啧啧:“哥哥你不是小孩子啦!怎么能流口水?” 我无语地翻翻白眼,还不是因为嗲能的论调把我吓着了,不然我会流口水?不,是呛着了! 晚饭很清淡,新妈妈应该开始了新项目,她收拾完后,就把两个小的推到我们跟前,说是我们出门之前把孩子丢还给她就行。 南南很温顺地趴在我肩头,不哭不闹,只是抱着一个芭比娃娃。 嗲能不知道在屋里收拾了什么东西,背了个双肩背包,“走,我们步行过去,今晚寒流又来了,你把围巾围上吧,现在估计外头也就四五度的样子,特别冷。” 嗲能是移动的天气预报,每次出门前他在阳台上看看天就知道下不下雨。 我加了件中长风衣,嗲能穿着黑色的薄羽绒,里面只有一件长袖t恤,不过外面这件是扎腰的,他应该不会冷。 一出门,一股沁凉的空气就盖住了全身,我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白气。 嗲能把薄羽绒的帽子搭在头上说道:“往昨天那个方向走,肯定能见到!” 昨天就在北门过去,很远的地方传来了十二点钟声敲响的声音,一辆泛着幽幽绿光的巴士忽然自眼前呼啸而过,我吓得往后连退几步,一脚踩在走上前来的嗲能的脚背上。 本章完 第六百零八章 没注意时间 “干嘛呢?走路都反着走?你到底睡醒了没有啊?”嗲能皱着眉说道:“别动不动就一惊一乍的,你以前不是见过了么?” 我知道他特指的就是那个鬼巴士,“可是它突然出现,我还是会受惊吓啊!”我又不是开鬼巴士的,反应是正常的吧? 嗲能叹口气:“你到底是多胆小啊?你阳寿未尽,就算是有鬼蛊师想抢你的肉身,有我在,也没那么容易就得手。” “我本来就胆小。”虽然觉得胆小特别让人有羞耻感,但我知道这是最大的缺点,“我承认的啊,也没什么不敢面对的。” “嗯,总比那些明明知道自己缺点还不敢承认装b的人强,连缺点都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的男人太多了。” 嗲能淡淡地说道:“逢五这鬼巴士就容易被看到,实际上是没关系的。” 他指指前方:“绿灯亮了,快过马路!” 我们往前走了没多远,就来到头晚的灯箱下面,今天那个小姑娘不在,“不知道她今晚来不来,这么冷的天。”我跺跺脚,这时候的温度更低了,周围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偶尔开过的私家车的灯光,才让人有城市的感觉。 嗲能忽然轻笑一声:“这么冷的天,是针对我们肉身的人来说的,对生魂来讲,冷和热,它们都感觉不到啊!” “哦,对!”我笑起来,确实我没有把生魂的特点记住,习惯性地认为跟人一样,都怕冷怕热。 “来了!”突然胳膊被嗲能拉了一下,他指着右前方的小路口说道,“你看,浅蓝色衣服。” 那里,确实有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人在那儿象没头苍蝇一样地晃着,“不象昨天那个。” “嗯,不是昨晚见到的。”嗲能的眉头微皱了下说道:“我们在这里不要动,它应该会自己过来。” 不几分钟,实际上我是觉得那个生魂在那路口徘徊了好久好久,这大约就是等待的心理吧,在等的时候,一秒钟都很漫长。 站了这么久,我觉得腿有点酸,看到旁边有个石墩就坐上去了,石墩的凉气透过牛仔裤传上来,马上就感觉下肢冷透,但又不想起来。 生魂终于过来了,是个女的,穿着长长的浅蓝色睡袍,头发也长长披在背后,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与昨天的小女孩年纪相仿。 它绕着我们飘了一圈,最后升到灯箱上。 “坐这么高干什么,下来聊会儿!”冷不防嗲能开口说道,把那生魂给吓了一跳,它迅速跳下来,目光灼灼,与我们对视。 “看什么?”嗲能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昨天还有一个坐到灯箱上的,忘记问她名字了,你知道是谁吗?” “你,你们,你们看得见我?”这个小姑娘瞪圆了眼睛,尽管膝盖以下看不见,但她的表情却能看得一清二楚,这就是生魂的特殊之处。 嗲能叹口气:“你什么时候能这么在半夜飘来飘去的?” 这个小姑娘抬头看看墨黑的天,已被城市霓虹灯渲染得暗红色,“半年多了吧,具体哪一天,我都不记得了。” “你叫什么名字?” “郑含芳。”小姑娘的声音里还带有一丝童脆,看起来是个很乖巧的女生,长相也很甜美,举止一看就是乖乖女。 “半夜溜出来,好玩吗?”我不知道生魂晚上想的都是些什么。 郑含芳点点头:“晚上不用上课,不用背书,不用上兴趣班,不用写作业,不用背单词,当然是好的。” 我还想问什么,嗲能问道:“你们这群女生,一共有几个人?” “我不知道,反正我能看到跟我一样的,有五个,我们有的一个月才能溜出来一次,多的,可以每晚都溜出来,我基本是一周一次。” 郑含芳回答得很详实,她的意思就是说经常能在半夜溜出来,觉得白天的城市和夜晚的城市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好奇心使然,反正也没有谁能看到她,更让她觉得东看西看很有趣。 “但我没想到你们两个人都能看到我……”郑含芳有点不好意思地半低下头。 我笑道:“你白天能记得自己头天晚上去了哪儿吗?” 郑含芳歪着头想了想道:“大体还是知道一些的,就象做了个真实的梦一样,遇到的人,看到的事就象梦中经历似的,反正很好玩啊。” 那李谦却不记得这么多,又是什么原因呢? 郑含芳睁着圆圆的眼睛问道:“你们今晚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找我?可我不认识你们呀!” 说着又戒备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嗲能说道:“你和那几个半夜能碰到的一起聊天,有没有在白天碰到过?彼此认识吗?” 郑含芳一愣,摇摇头:“我倒没有在白天见过她们,不过如果是碰到了,我一定能认得出的,因为梦境太清晰了!” 没错,生魂是有记忆的,它们回体后应该能记住头晚发生的事情,但李谦却记不住这么多,难道说,他对我们说谎了? “有没有一个叫邬玉琴的女生?”嗲能忽又开口问道:“脸圆圆的,双眼皮,头发披下来的话,到肩膀,整个人都偏胖,嘴唇比较薄,上唇有唇珠。” 郑含芳眉头一皱,摇摇头:“没有碰到过胖胖的,我们这几个人,都很瘦啊。” 我这时才惊觉,不论是李谦还是面前的郑含芳,还有头晚碰到的小姑娘,都属于纤瘦型的人,李谦要好一点,郑含芳和那个小女生属于非常瘦的女生,就好象刚刚长抽条的麦子似的。 “那你每晚都在这儿飘?”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的动静,她确实是在飘,“大概什么时候你就回去了?” “一般就一两个小时吧,反正有一次我回去后起来上厕所是三点四十。”郑含芳眨眨眼说道,“所以我想我回去的时间应该是三点前,不过这也不能作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定在三点前的,没注意时间啊!” 本章完 第六百零九章 到人世要验票 12点至三点间会在外头飘?这是生魂的离体时间? 我看向嗲能,他正看向另一个路口,我顺着他的角度看去,另一个生魂正缓缓向我们飘来。 郑含芳欣喜地说道:“它也是其中一个,我们一般在这里碰面,然后约着到处逛逛。” 听起来就象约着一起逛街买东西似的,“你们主要去哪里?”嗲能低沉着声音问道:“有没有经常去的地方?” “有是有的,不过,主要都是一些平时我们不敢去的地方,比方说墓园、太平间、手术室什么的。” 郑含芳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大白天我们不敢去,但这个时候反正自己也跟鬼差不多了,就去看看我们跟鬼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能看到什么吗?”我赶紧问道,“也能见鬼?” 郑含芳失望地摇摇头:“看不到,我们只能看到我们自己这几个,那些地方什么也没有。” 这么说来,生魂与真正的魂魄所见所闻,差异很大,死去人的魂魄能看到我们,也能见到生魂,而生魂的感知能力非常有限。 我马上想到那个叫李谦的,他也是生魂,但我们并没有见过他的生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这个郑含芳一样,只能看到生魂,看不到人死后的魂灵。 生魂的表情非常清楚,而普通魂灵的表情是木然的,完全没有正常人的喜怒哀乐。 准确地说,我有点失望,郑含芳也许是年纪太小,才没办法提供太多的信息。 叹口气,扯扯嗲能的袖子,“要不,我们先回?” 嗲能点点头,我们跟郑含芳聊了几句就离开了。 “啧!”嗲能又在不耐烦地咂嘴了。 一阵风刮过,飘来了烧烤档的味道,往前再走几步,有几个大排档,一溜的小凳子坐了好几个食客正在大快朵颐。 香喷喷的烧烤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我觉得嘴里口水都要流出来,“嗲能,我……” “行,去拣个座儿吧!”嗲能干脆地点点头。 这里吃饭的食客应该都是熟人,老板送烤串的时候,还能插科打诨说笑几句。 “老板,十串韭菜,两个烤茄子,二十串牛肉串!”我一坐下就喊单,实在是饿了。 天挺冷的,若不是烤肉档老板用塑料帘子隔着,被夜风这么吹着,那滋味一定酸爽极了。 “按胜武说的,那个肖秘书八成没有把胜武的加持过的玉佩戴在身上,或者当成一个不值钱的玩艺就这么放在家里了。” 嗲能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肖秘书那样性格的人,一看就是比较戒备外界对他好的,他虽然态度温和,可这是公式化的温和。 我们的烤串上来了,在灯下油亮亮的,上面细细扫了一层辣椒粉,嗲能毫无例外,第一筷子伸向茄子,而我抓的是牛肉串。 “嗲能,这大冷天的,上哪儿找韭菜和茄子呢?深市一年四季都不断蔬菜,我总分不清季节。” “当然是南省,还能哪里?” 嗲能吃着烤串,说道:“别说茄子韭菜,你现在想吃西瓜,超市也有啊。” 东西很好吃,但因为时间太晚,我们也没敢多吃,无非就是过过嘴瘾。 回到家,嗲能没睡,只是坐在床沿上发呆,我自顾去洗漱,回到房间,他还是刚才那个样子,如同雕塑,一动不动。 “嗲能,你想什么呢?”刚才那个生魂就让他这么在意? “廷娃,你说这生魂的事情,是不是人为的?”嗲能咬着指甲,“我陪着外公出门,见到的生魂虽然说不是一个两个,但也没有在同一个城市发现这么多生魂的,出魂的时间越多,他们死亡的可能性就越大,我今天跟顾非通了电话,让他帮我查查还有多少人患了这个离魂症。” 生魂离体久了,可能就再也回不去,变成一缕游魂,每晚漫无目的四处飘荡。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施暗手造成这么多的生魂离体?”我擦头发的手放下来,他的话让我感到很吃惊,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有这种可能。 “究竟是什么人在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恨恨地说道,“为什么总有人莫明其妙的?” 叹口气,“嗲能,你说我们会不会也被人暗害,得了离魂症啊?” 嗲能看我一眼:“我不会,但你就说不准了。” “啥意思?”我不满地看着他,为什么说我就有那可能? “你身上有鬼蛊师的印记,就算不去阴气重的地方,也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主动粘上你,所以你出点事是必然的。” 也就是说,我是后天形成的倒霉蛋? 哼哼两声,吹干头发,懒得理他。 第二天我是被毛子的电话叫醒的,说是要去什么神殿玩,还说有票。 我只好把嗲能叫上一起坐地铁到达毛子所说的神殿。 这是一个大型游乐场的项目,神殿的名字叫九曲神殿有九层,第一至三层是地狱,中间三层是人间,上面三层是天宫。 这个九曲神殿曾经在电视上打过广告,公交车上也有大幅的招牌广告,不过,我还没来过。 “哟!将军、霍廷,你们都来啦?”迎面是李冲的笑脸,旁边站着一个圆脸的女生,带着酒涡。 毛子拉着曼华也过来了,“我外公以前的学生,现在是这里的股东之一,拜年的时候送了我外公二十张门票,蓝子和胖子他们我已经送过了。”说着看了看我们,“咦,玉琴胖妞还没来?” “你说话注意点,什么我就胖妞了?”旁边传来了玉琴很不满的声音,“人家现在很瘦了好吧?” 我们大家都笑起来,玉琴虽然比以前瘦,但相对于大多数正在身材抽条的女生中间,她是那种过于丰满类型的。 毛子扬扬手中的票:“胜武也来了!咱们人齐了,出发!” 突然他脚步一顿:“玉琴,今天集体活动,你管饭!” “管饭就管饭!”玉琴蛮不在乎地说道,“又不是不行。” 守着大门的,是打扮成黑白无常的两个男子,瘦瘦高高,戴着长长的尖帽子,在我们的票根上打个眼,机械地说道:“票不要丢,走到人世的时候要验票的!”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章 我见到两个 我们听得嘴角抽抽,到人世还要验票?验神马票票? 我们不都是被娘亲十月怀胎肚子里生出来的么?那时候也没票票嘛! 不过被这俩黑白无常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蛮有趣的。 “哇,这儿怎么这么黑?”走在最前的是李冲,也不知道这儿声响是怎么搞的,有种空旷的回音。 我伸开两臂尝试地向四周摸索着:“稍微等等应该就可以看清了吧?” 嗲能笑道:“大家把邬玉琴和陈曼华围中间吧,两个女生是重点保护对象。” “曼华人家毛子会管住的!”胜武调侃道,“我们只管玉琴就好了……” “毛子管不住啊,他一进来就扯着我袖子不放呢!”嗲能笑着补充。 “嗨!好哥们儿,不揭短啊!”毛子急了扯着脖子说道:“谁知道这儿会不会真的有阿飘啊?” “有!”嗲能说道,“我感觉到了!” “呀!”曼华慌忙说道:“别,别说了!” 商量的结果,就是李冲和胜武走前面,曼华和玉琴走中间,玉琴特别不安心,可怜巴巴地说道:“将军,我能不能拉着你袖子啊!” 刚往前走了三五步,忽然眼前红光不停地闪耀,还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 玉琴低低一个惊呼,顿住脚步,好在胜武拉了下后面的曼华,“走吧,我们还得上天宫呢,这才第一层!” 前面象是一个山洞似的路口,整个山洞,就是一个大骷髅,即便在昏暗的幽绿灯光下,我们也能看清楚那个骷髅流着血泪,地上长长的红地毯专门剪成舌头的形状,骷髅旁边用银亮的字刻着“地府” 刚一进去,就有一个浑身腐肉的骷髅头从天而降,与我们灼灼对视。 曼华吓得“啊”一声惊叫,胜武指指左边,“看,小鬼锁魂!” 一个穿着浅色长裙的女子,披头散发,脖子上被一根长铁链套住,前面有一个小鬼奋力拉扯着,后面的小鬼手中拿着鞭子,正一鞭一鞭地打在那女子身上。 曼华叹息着说道:“干嘛这么打啊,脖子上套着铁链了,逃也逃不掉,还要打,真是可怜。” 玉琴说道:“据说,小鬼拘魂是有时间限制的,必须要在几时几刻之前拘魂,不然他们也会被罚,而且那个链子,叫锁魂链,专门锁这些新鬼的。” “这边又是啥?” 有两个小鬼,一人踩一个石杵,将人放在石臼中,一下一下,最终将人杵成肉酱,而这被杵的人,往往要好几下才会真正死掉,兴许是为了做得逼真,每一杵下去,那石臼里都会溅起鲜红色的血。 “快走吧,我不想看了!”玉琴把头抵在嗲能背后说道。 往前刚走一点,从上伸出来一只只白骨森森的骷髅手,向我们抓过来,其实我要是平时这么看到一只白骨手,断然不会受惊吓,可这是在地狱啊,灯光、音效,足够让人吓得心肝儿一颤颤的,更别说前面还有两个随时随地就会尖叫的女生了。 我感觉头发顶也被凉凉的什么东西抚过,“啊——”我也低低惊呼。 嗲能没回头,笑道:“廷娃,你能不能别这么胆小,这些东西你不是见得多了么?” 再往前,又是一个小山洞门,左右上方都是嶙峋怪石,仔细听,还能听到女子轻轻的哭泣,耳畔有微冷的风吹过。 李冲搓搓两臂,毛子习惯性地抖抖肩,“怎么感觉这里头这么冷啊?” 胜武说道,“你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话刚落音,墙上嵌着的一个女鬼突然探头猛地贴近我们,嘴里还嗬嗬有声,偏偏女鬼的脸端端正正与陈曼华对个正着! “啊——”陈曼华一声尖叫,声音之高,让我捂住了耳朵,“曼华,你这嗓子不去唱高音太可惜了。” 胜武拉了她一把,陈曼华这才捂住了脸,哼哼两声。 前面又是一个山洞似的拱门,这个门比起其他几个门都宽很多,我们能看到前方是剖腹挖心的一些假人,正在机械地动作着。 幽暗的灯光让我总感觉没好事。 刚走到门口,只听得咯啦一声,倒吊下来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这个人还朝我们笑着,咧着白森森的牙齿,笑得阴森可怖。 “哇!”这回李冲也被吓得大叫起来,往后连退了好几步,“卧草,李冲,你踩我脚上了!”毛子气哼哼地推开。 忽然,背后有人幽幽地说道:“救救我吧!” 不知道是谁突然叫起来,毛子也吓得大叫,于是大家跌跌撞撞往前跑去,把那个倒吊的人偶推得撞到旁边墙上梆梆响,也不晓得那个人偶有没有被撞烂,反正不是啥好事,趁下一拨人没来之前,我们赶紧溜。 忽然一个影子从我面前飘过,我啊了一声,嗲能转过头看向我:“你干嘛呢?” “我……可能眼花,看到了怪东西!”我不知道刚才是不是眼花,产生了错觉,但是那个阴寒之气让我觉得应该是有魂灵在这里。 怪!难道魂灵也喜欢玩地狱游戏? 还没等我回味过来,嗲能拍我一下:“走啊!愣着干啥?吓傻了?” 他往前走了,这窄小的阴森空间独留了我一人,前面的惊悚的尖叫传入耳朵,好吧,我得尽快赶上。 我朝前跑了两步,非常安静,什么都没有。 但是,眼睛一晃,又是一道影子,这影子还在我面前立了一两秒钟才闪开。 这不是幻觉,这里真的有魂灵,只不过我们之前都没有发现,这影子其实一直贴在墙壁上,只是我们因为进这个地宫的原因,根本没有注意到,现在怎么办? 我的胳膊猛地被人拉住:“霍廷,你神叨叨站在这儿干嘛?快点!” 被扯跑了好几步,看到嗲能我马上拉住他:“嗲能,有魂灵!” 嗲能看向我,点头:“有,不必担心!” 我不赞同地低声吼道:“不用担心,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看见两个,这一道走下去,你说有多少?”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一章 绝不坐以毙 嗲能拍拍我肩膀:“没事的,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有感应,我跟胜武都发现了,怕他们心里有阴影就没说。” 他俩都发现了,但都没有吱声,看来就是我一个人过份紧张。 “你们……还走不走啊?”说话带着颤音的是邬玉琴,估计前几关已经把她吓得差不多了。 “继续,大家跟紧点!”胜武回过头来喊道,一转弯,前面是一道楼梯,我们走了上去,陈曼华苦哈哈地长叹:“天呐!这才第一层,还有两层啊!” “地狱,可不是这么好闯的!”李冲回过头笑嘻嘻地说道:“胆子要放大点,不然你真的有可能被吓死在这里了!” “哈?我不要!”邬玉琴吓得缩成一团,跑过来紧紧抱着嗲能的胳膊,让他动也动不了。 我还没见过邬玉琴这么胆小的时候。 有了思想准备,我们第二层和第三层就没有这么害怕了,不过邬玉琴和曼华两个在第三层的时候,由于害怕向前乱跑,居然跟工作人员假扮的鬼搂在一起,然后又吓得尖叫连连,还把人家推到地上去了。 真是彪悍的女人啊! 果然,第四楼,人世! 守门的两个人,一个作古代学生装扮,一个盔甲护身,毛子取出一大叠揉得乱七八糟的门票,检票武士诧异地看了看毛子,用检票器在上面打了个眼儿,放我们进去了。 人世就不一样了,讲盘古开天地,到人类繁衍,最终是衰老、疾病与死亡。 第七八九层讲的,都与佛教有关,指西方极乐。 第九层完结后,通过一个长走廊有电梯可以直达一楼。 出电梯,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邬玉琴立即深呼吸道:“还是在外面舒服,这九曲神宫也太可怕了,特别第一层,魂都吓飞。” 看看时间,才十一点,“还太早,我们去哪儿玩呢?”我问毛子,“你叫我们出来的,总是有什么安排吧?” 毛子讪讪地说道:“我看网上说九曲神宫至少要玩三个半小时,我们,我是想我们再快应该也要三小时,没想到两个小时就出来了,所以……” “所以你就压根没安排上午的节目喽?”李冲抱着两臂说道:“那怎么说?我们是去哪儿混点时间?” “不用了,早出来的话,我们就早点出去吃饭吧,我看毛子的这个票也是套票,两天内都有效的啊!”玉琴说道,“我问了下,我老爸有那边那个酒店的会员卡,里面还有钱,怎么样,去那儿吃?” 玉琴带我们去的是银辉酒店,在深市来讲,也算是高档的五星级酒店之一,那里的菜有几样很具特色,玉琴坐下后,打开手机照着他爸提供的菜谱念了几个。 然后才提起头说道:“另外再补三个炒青菜,你们看着办就行了。” 大堂经理亲自过来服务,面对帝天影业集团的千金,他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喇叭花。 随着一盘盘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的菜肴端上来时,我们每个人都为之惊叹不已,“哇,这简直都不愿意吃了,吃了多可惜啊,破坏了本来的美感!” 嗲能笑笑,夹了筷木耳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嗯,这盘木耳里还放了些香油,味道不错。” 胜武是杂食,李冲特别爱吃肉,各种肉肉,邬玉琴长这么胖,跟她的好胃口应该也有很大关系,她每个菜都吃得津有味,我们也受她的影响,吃了不少。 直到大家拍着嘭嘭响的肚皮。 “不错不错。”李冲咂咂嘴,“挺好吃的。” “下午呢?下午干什么?”嗲能往后一靠,手里举着茶杯说道:“中午吃得这么好,我都担心晚上普通的饭菜打动不了我了。” “唉,我也是这样想啊!”陈曼华苦着脸说道:“我好担心晚上会挑挑拣拣。” “我们几时报名开学啊?十六还是十八?”毛子有点茫然地问道:“有人说是十八呢?” “谁说的十八?”我好奇地问道,“班主任不是说了十六吗?他说十六开学典礼,正月十八正式上课,晕,我还没买我的笔记本,至少要五本。” “我们理科哪需要什么笔记本啊?”李冲斜着眼说道:“理科又不需要死记烂背的。” “英语、语文都要的啊!政经也要吧?政经老师不是还要收我们的笔记本上去看?”我反驳道:“他不就是看我们是不是乖乖做了笔记,来判定我们每个人有没有认真上课么?” 嗲能笑笑说道:“没事,记在书上也一样的。” 嗲能的笔记没有人看得懂,他是汉文和古苗文并用,偶尔这么一些东西,他还会画个简图,如果不是他自己解读,我估计神仙也看不明白他记了什么。 晚上回到家后,嗲能半夜又出去了一趟,他没叫我去,早上五点来钟回来时,有点筋疲力尽的样子。 “廷娃,我们的麻烦来了,是大麻烦!”嗲能直接摇醒了我。 “什么?”我揉着眼睛,“出什么事了?” “生魂离体和一干事情,不是小事,别的城市也发生了!”嗲能的表情非常严肃,声音低沉:“申城、湘城、连城、义城,甚至苗岭,连那个干净的地方也有离魂事件!” 我打了个哆嗦,“不是拉乌爷爷都在那儿吗?还有侗人鬼师,他们都帮不上忙?” 若说是别人不行我能相信,但拉乌爷爷的法力我是见识过的,若说是苗岭都有这种现象,那不得不让人反思,我们兴许碰到的不是一起小事情,而是有什么人,刻意造成这种事情! “嗲能,我们是不是小看了那些在背后搞鬼的人?”我完全清醒过来,“鬼蛊师的事情跟这个有没有关系?我,我被鬼蛊师缠上,是不是也有这个原因?” 嗲能只是看我一眼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让我心里一沉,“嗲能,你说他们就是为了灭掉我的魂灵,抢我的这具躯壳是不是?” 我坐起来,“我没事,我不相信我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 坐以待毙绝不是我的作风。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不知道情况如何 “事到如今,你有什么应对之策?”我问身边的嗲能,他遇事从不慌乱,自有主张。 我还没有看到过他面色沉肃,却无言以对的时候,他一直没有说话。 算上石洞里的事情至今日一年有余,这得多久以前就开始计算? “先起来吃早饭,我们再好好合计下一步该怎么办。”他拍拍我的肩就带上门去客厅,我听到新妈妈轻轻跟老爸说话的声音。 可能是心里有事,早餐吃在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从来不擅长隐藏情绪,我那副厄运即将降临的表情,让老爸看出来了,他只是让我好好休息,并没有问我出了什么事。 如果他问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不要说给他听。 昨天那个九曲神宫里发生的事情,在回到房间后我又重新提起,嗲能却说道:“那里长年不见太阳,正好是纯阴之地,越往上,采光越足,所以我们会感觉自己是从黑暗渐渐走向光明。” “嗯,没错!”在逛神宫的时候,自己确实也有嗲能所说的这种感觉,只不过,没有他总结得这么精僻。 “那章铭华那里的事情,跟这事有没有关系?”我心里是认定这两者之间无关,但不知道嗲能如何看待此事,或者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未可知。 嗲能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我没有什么定论,你问我,不如问胜武更为妥贴啊,这事儿他在全程参与。” “嗯,说得也是。” 我一低头,看到嗲能手中抓了一个小瓶子,这是红色的,象鸡血玉的质地,好奇地摸了一下,入手温润,“这是个好物件吧?” “嗯,别人送的谢礼。”嗲能垂下眼眸,他没有解释是谁,不过他一向如此,想说早就告诉我了。 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继续等死?反正我不久的将来也会死,现在来看,可能死期更近,不禁长叹一声:“我好象真的只有死路一条啊!” “找到伏魂杵你就不会死。”嗲能的话让我心头一动,“顾非不是还在找吗?” 我狐疑地看着他:“你就那么确信能找到伏魂杵?”能找到的话应该早就有信儿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我早就知道顾非在找这个东西了! 唉,果然还是运气差了点吧。 嗲能没有接话,出去端了两杯果茶进来,“别担心,有我在,你死不了。” “好吧!你是战神化身!”我无语地看他一眼,他厉害,他颜值高,战斗值也高,我只能信他。 事物的发展有其偶然性,也有其必然性,我偶然闯进了洞葬府,必然是被鬼蛊师盯上了,没想到嗲能居然会跟着我来到这花花都市,而且他还这么一股清流的样子。 我不是那种爱出风头的人,有的人就喜欢炫,都说人生就是个炫耀的舞台,炫耀得有观众,孤芳自赏的意思,就是没有人欣赏你,没有观众看你的表演,你只能对镜演戏给自己看。 想想还是很可悲的。 我从未想过做孤芳自赏的人,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活过得跟开屏的花孔雀,只想做一只本分的大雁。 但我的计划从去年七月,就被打乱了,完全脱离了我平静的生活轨道。 这让我很不舒服,很不安,我想摆脱,却挣不开,就象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一样。 可我总应该做点什么吧,为了抗争,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就这么摔进坑里,然后水花都不响一声就过完这辈子了,还是悲催的一辈子! 转转眼珠,目前应该只有嗲能可以帮我,“嗲能,我能做些什么吗?” “能做的事情很多,不过,你最好是有思想准备,不那么容易。”嗲能的声音很淡,淡得象从远处的高山缥缈地传过来一样。 “没事,只要我能做,你就尽情地指挥我吧!”我朝他尽力咧嘴笑笑,尽管我知道自己此刻的笑脸恐怕比哭还难看。 手机响了,李冲打电话来,声音有点嘶哑:“喂,霍廷,你没发烧吧?” “你什么人啊,一打电话就这么咒人?”我很不爽地回应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差不多,唉哟!”李冲哼哼两下说道:“毛子、曼华、邬玉琴还有我,今天早起头痛,现在都在发烧,我刚量了一下,三十八度三。” 我立即转头对嗲能说了情况,“跟他说我们现在过去。” 李冲在家,他爸上班去了,开门的是他妈妈:“你们……是小冲的同学?” 说实话,被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上上下下打量的感觉挺不舒服,但我还是礼貌地说明来意,并奉上了探病的水果和礼物。 “进来吧,小冲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正好你们来了,帮阿姨劝劝。” 说着就把我们迎进去了。 以前觉得这个阿姨挺爽朗的,这一次总觉得不太对劲,她每隔十来分钟就走进来看看我们,有的时候会在门口扫扫地。 嗲能也就没再往下说什么,不过李冲有点不高兴:“妈,您别老来打扰我们行不行啊!就不兴我们几个自在的说说话了?” 李冲妈妈叹口气,丢个白眼:“行行行,我去买菜!” 说罢就走了,他一走,嗲能立即拿出三粒石头放到他的枕头底下,“你好好睡一觉,睡醒了以后,如果石头颜色没变,你就打电话给我,如果变黑,就把石头扔掉。” “好!”李冲在枕头上勾勾头表示同意,看他的样子,确实是有点病态的憔悴。 我们当即离开了李冲家,前往邬玉琴家里,“为什么不去毛子家?” “你笨,李冲家到邬玉琴家有直达车,从邬玉琴家到毛子家有直达车啊,这样方便,否则我们要么转地铁,要么转公交,麻烦!”嗲能朝我眼睛眯了一下,又说道:“我要不这么安排,时间上会浪费一些。” 我笑道:“你说得也是,那我们现在过去?” 嗲能却摇头:“不,先联系胜武,把这事儿告诉他,我们到现在还没与他联系过,不知道他情况如何。”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三章 当成研究个例 联系的结果,胜武没有任何问题,听我们这么一说,他也很吃惊:“你们是说那个九曲神宫有问题?” 约在邬玉琴家门口碰面,现在还不清楚这些问题的我们,只能见到邬玉琴再说了。 九曲神宫除了那几个影子,我还真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是那里有点问题,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妥,难道说是在哪里遇到了事情,而我没有上心? 抱着疑惑的心理,走进邬家老宅,果然邬玉琴在睡觉,不过邬妈妈和邬爸爸都在家,他们听说我们专程来看邬玉琴,邬妈妈上楼把玉琴唤醒带了下来。 “刚打完吊瓶。”邬妈妈心疼的说道:“今天六点来钟发现的,我就赶紧打电话给医生了。” 邬玉琴左手背上还贴着一块白色胶布,应该是固定吊瓶针的。 大概这会子退烧了,邬玉琴的脸色有些青白,我觉得很纳闷,昨天的行程一直都是大家一起行动,并没有任何单独离开的情况,却偏偏发生这样的情况,真是不明白。 我们没事,胜武也是好好的,按李冲的说法是毛子和曼华都发烧了,余下两个还没见到,不好说。 胜武给玉琴一张符后说道:“没什么太大的事情,不用担心,好好休息,明天起床就好了,不过你可能会觉得很饿,多吃点。” 玉琴笑容中还带有一丝病态的虚弱:“再吃我真的要变成球了。” “没事的,长肥了再减就是了,跟将军要点减肥茶喝喝,他有独家秘方。”胜武笑着揉揉鼻子说道:“走吧,我们还有活儿要干呢!” 到毛子家时,毛子外公一脸担心,“哦,是廷娃儿,快进来,毛子不肯去医院,说是睡一觉就没事了,这娃娃讲不通啊!” 毛子外婆叹口气:“我们两个老的,已经没指望了,现在就希望他能好点,但我们管不住他啊!” 走到屋内,毛子正在昏睡,我上前捏住他的鼻子,他终于醒了过来,瞪大眼睛,撑起身子:“你们怎么来了?” “还说呢,病了不老实,还让两个老的担惊受怕,你还是人不?就算不去医院看病,也别这么死扛啊!” 我好心地说了两句,“你今天发烧,是不是李冲打了电话过来?” 毛子点头:“没错,他七点来钟就打电话来了,说是头痛得厉害,已经烧到三十八度几,毫无征兆就发烧,他觉得很奇怪,就问我怎么样,我那时也是特别不舒服。” 毛子外婆送了些水果进来,胜武取出一张符纸,“我还不知道你身上沾的这东西哪儿来的,昨天我和将军都没发现,不过配上这个,戴两天就会好的。” 跟毛子说拜拜后,最后去了曼华家,曼华的父母我是第二次见,曼华妈妈一看就是坐办公室的,头发收拾得一丝不乱,油光可鉴。 把我们迎进曼华房间,曼华的房间整个都是浅蓝色,但我记得曼华有次跟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最喜欢的颜色是浅黄,而且是柠檬黄。 曼华的父亲是做测量的,在质量监督局工作,他说话和做事,就跟游标卡尺一样,力求准确,或者是他的工作性质决定。 我在心里底暗暗发笑,曼华生活的环境这么死板,与她活泼个性完全相悖,当然她是不乐意的,不过曼华也说她的父母对她非常好。 “原本好好的,出去一趟回来就发烧了,打了点滴都不退烧,早知道这样,我昨天就不该答应她出去玩,一群不知好歹的人,我好好的女儿就是因为跟你们在一起才变成这样,不是离家出走,就是生这样的怪病!你们看了快走,以后也不要随便来了!”曼华妈妈一脸严肃,仿佛曼华生病,是我们传染的病菌源似的。 胜武站起身:“下次可以把她锁在家里!她的病与我们并不相干,不是我们叫她出去的,让她去的人另有其人,你这么想让她死,我们也没意见!” 胜武说罢站起身就走,嗲能也转身就走,还扯了我一下。 到晚间,我们接到毛子的电话,但嗲能拒绝了。 毛子又求到我,我无奈地说道:“曼华她妈妈说了不该说的话,惹着胜武他们了,曼华……你去求求胜武吧,不过估计你说也不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 但是,曼华妈妈拒绝了,并且在电话里把毛子臭骂了一顿,毛子在电话里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嗲能叹口气:“曼华妈妈真能惹事儿,说几句好话就这么难?枉自我们还想着早点替她解决,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是在哪儿招惹的不干净东西。” “连我们几个都不知道,他们就更不知道了。”我喝了口茶说道:“也许是我们某个时候就想起来原因了呢?” 毛子第二天下午打电话来了:“怎么办?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毛子电话中的声音带了哭腔,“你们帮帮我吧?” 电话开着免提,嗲能在旁边立即出声:“我们不能帮!对胜武来说,除邪救人,只是求个阴阳平衡,不是找气受的,曼华妈妈不懂得尊重人的情况下,别说是胜武,就是我也不可能出手相救。” “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吗?”毛子在电话那头怒吼,“为什么你们那么冷血?” 对于毛子的怒吼声,嗲能十分平静:“你凶错对象了,应该是去吼曼华妈妈,不是我们!她是不是在明天天亮前咽气,由她妈妈决定!” 毛子把电话掐了,我把电话揣兜里说道:“嗲能,你这次真的……”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死个把人,对我来讲是正常的事情,人家不要你帮忙,宁愿选择死亡这条路的时候,你最好不要上前,不然,就算你救了人,他们也会说你神经病!” 说着,坐下来说道:“这个,不是病,不是普通医生就能解决的事情,最后他们应该会定性为未知病毒之类的,然后把曼华当成一个研究个例。”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四章 爆炸 为什么这次嗲能和胜武都变得如此不近人情?任毛子低三下四求了多次,他们都没有松口,一定要曼华妈妈亲自来说? 虽然说有些不解,但是两个人都如此行事,应该有什么特别原因,何况嗲能和胜武并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 但嗲能所说要把曼华当成一个研究个例的时候,我打了个冷颤,我们无法阻止人类探知的进步,各种小白鼠牺牲得还不够吗? 研制出新药的时候,也是需要在人体身上作试验的,当初的四环素,庆大霉素、土霉素、各种磺胺类药物被人们服下后,产生的各种副作用,影响的是一代,甚至两代人。 庆大霉素针剂,多少人听力受到影响?问问七十年代生的人就知道了。 如果把曼华当成研究个例,会不会也在她身上抽血作各种研究?再将一些不明药物注入,然后观察结果。 或者放在冰棺? 越想越觉得心里头瘆得慌。 “嗲能,没别的办法?” “没有,这一次不是小事,曼华妈妈,得为她自己所作所为承担责任,我刚才跟李冲说了下,如果毛子打电话让他帮忙相求,让他不用管。” 告诉李冲? “你跟李冲说啥啊?挨得着吗?”不解地看向他,“曼华的病跟她妈妈有什么关系吗?总不可能是曼华妈妈害的?” 嗲能站起身,“跟毛子说一声吧,曼华……应该快要废了,不太可能恢复正常。” “会这样?”我无法接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这样,“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怎么这么冷血啊? 嗲能刚要说什么,急促的电话铃响起来:“嗯……什么?……炸了?……凌晨2点?” 说完电话,嗲能看着我说道:“他们几个跟我们出去玩之前的头一天,一起去一个叫欣欣小屋的蛋糕店吃过甜品,但刚才,顾非说欣欣小屋被炸了,就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欣欣小屋?我都没有听说过这家店啊。 “在哪里的欣欣小屋?”我忙问道:“甜点很出名?” 总得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在吸引着什么才对,不过好好的店怎么会炸了呢? “快,穿上衣服,我们走!”嗲能取下挂在门背后的衣服,“带上两个小的!” “好!”拿出一条牛仔裤换掉,又穿上一件抓绒连帽衫,走出来,就看到嗲能正在给南南穿厚外套,兔兔正在自己穿红色的薄棉外套。 嗲能又给两个小的一人带了套衣服,还有纸巾和水杯,我们带着两个小的就出了门,嗲能还跟新妈妈表示今明两天我们都会管小的,让她不用担心。 南南和兔兔比较好带的最重要一点,是走出去无论碰到什么都不会大喊大叫,不象有的孩子一上公交车,整部车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现在想想,大部分人,还是喜欢安静的空间的,因为可以任思想游移,有小孩太吵,干扰了思维,会不由自主升出一股怒意。 小孩子都是要留心教的,一不小心就往熊孩子那头走,外头的那些熊孩子,你能说他们天生就是?当然不,他们都是被一些人刻意宠着或者教成熊孩子的,为大部分人所不喜。 小时候,我分了一块甜糕给断了两腿只能坐轮椅的堂伯吃,堂伯拿着甜糕摸摸我的头说道:“虽然说很多小孩都是恶魔,但也是有天使的。” 当时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虽然不懂什么叫恶魔,但知道这两个字一定不是好的。 有了妹妹以后,发现她很乖,我在学习做作业的时候,她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边,安安静静玩她的玩具,还是嗲能带着她慢慢玩疯的,但本性还是那样,跟新妈妈相同,估计长大也是个知识女性类的。 “廷娃,你一路都在发呆啊!”嗲能的声音传过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毛子在地铁口等我们,去欣欣小屋看看。”嗲能说道:“毛子的意思还是想让我走一趟曼华家。”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六点了,我又给顾非打了个电话,他一接起电话就问道:“你们过来了吗?在哪里?” “还,还没呢!”我赶紧答道:“你在欣欣小屋甜点?” “嗯,就在门口!”顾非说完就挂了。 一走出地铁口,就看到毛子一脸的生无可恋,看向我们的表情有期待、有欣喜、有怨恨、有祈求,总之,内空极其丰富,仿佛看一眼,我们就能帮到他一样。 嗲能的反应依旧是千年不变的木然,毛子看我们一眼,低下头,什么也没说,就这么在我身上轻轻擂了一拳。 地铁走到欣欣小屋的距离并不太远,步行大约十分钟。 老远就看到顾非站在一个小铺面的门口,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嗲能上前拍了一下他,他才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抬起头,指着那个铺面说道:“欣欣这里,我刚查到,凌晨就炸了。” 顾非的脸色很不好看,我能看到他眉心戚紧的样子,他咬着嘴唇,一脸的不甘心。 我们上前忙劝道:“小非哥,别这样,你已经尽力了。” 只是为什么顾非查到这里,居然就爆炸了?有什么内幕是我们忽略的呢? 爆炸肯定是人为的,我可不相信世间之事有这么凑巧的,多半是计划好的,或者,是因为被发现了,才临时想了这么个——釜底抽薪之计? 也许用这个词儿,不是太准确。 可嗲能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越来越想着不太戏劲。 我扭过头看向嗲能道:“嗲能,看来……” “看来我们要分外小心,已经有人在暗中计划着什么了。”嗲能拍拍南南的背说道:“不行的话,我回趟苗岭去打探一下。” “那倒不用!”顾非说道:“除了这里,我还有另两个去处,我们分头行动吧?” “好!” 嗲能朝顾非点头,顾非拿出个本子,刷刷刷写了两个地方,“就在这两处,我和胜武一起,你和廷娃一起,晚上8点在图书馆门口见!” 祝大家国庆愉快!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五章 十四楼 既然有约,我和嗲能去了另一地方:爱国路中段新海大厦。 胜武和他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背着兔兔,嗲能怕小孩子会闹腾,干脆给了我一个背带,捆结实了,跑上跑下也能方便不少。 嗲能还不忘告诉兔兔:“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知道么?” 兔兔很认真地点点头,“好!” 南南漆黑分明的眼睛,不再东张西望,只是把嗲能的脖子抱得紧紧的,趴在他肩上就不动了。 爱国路中路,属于深市进出口公司最集中的地段,这附近外国语学院和一些外资公司也比较多,这一带走动的外国人也很多。 我们来到这里时,已经快七点,天完全黑下来,华灯初上,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却并未减少,两侧商家还播放着喜洋洋和金蛇狂舞类的乐曲。 大概是那些初八就开工的上班族工作的地方,这里显示出下班后的繁华,时不时有外国人走过,沿路还在跟同事讨论着有关商务上的事情。 “前面就是新海大厦。”我指着前面那栋蓝色玻璃幕墙的高楼说道:“我先上去看情况。” “嗯……现在就召鬼护身!”嗲能说道,从身上摸出三颗石头放到我手中,“有危险就跑!” “好!”我转身就走。 “等等!”嗲能叫住我道:“把南南背在身上,把兔兔留给我吧,我在周围看看,不管情况如何,一到楼下就给我消息!” 我迅速把兔兔解下来,再将南南捆在背后,“南南,我要靠你了,咱俩加油,把坏蛋找出来!” 南南似懂非懂点点嗯了一声。 小非哥的地址在十四楼,我从来没有进过这栋楼,不过那个保安只是瞟我一眼就低头玩他的手机了,根本没有说什么。 电梯走到十四楼,空荡荡的电梯,昏暗的灯光,加上若有似无的风,总觉得心里有点悬悬的。 电梯门一打开,一股阴寒的风就扑面而来,南南立即开口说道:“右边!” 就等她说话呢! 我快步向右手边走廊走去,这会子走廊两侧的单位已经下班,闪亮灯光处,应该是加班的勤劳工作者吧。 不过从事进出口贸易的企业加班是常事,因为有时差的关系,加急的订单常常需要通宵处理,常常听说那些人都是有活动加班床放在单位的。 走廊尽头,亮着灯,但那个走廊灯时亮时灭,我心里暗暗留了神,唤了石鬼。 石鬼的建议是前方有危险,最好不要往前走。 我想了想道,“南南,前面……” “不去!”南南说得很干脆,可是不往前,我要怎么得到一手消息? 好一会儿,南南才说:“左边!” 我想了想又朝背后的南南说道:“这里有没有谁已经被攻击了,能感应到吗?” 其实我能感应到前方有人,而且这个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我想了想道:“不,南南,我们还是尽人事去看看那个快不行的人吧?” 我注意到走廊上并没有监控,往前走,那灯突然又闪了闪,就象人眨眼一样,一拐角就能闻到很浓的血腥味,心里一颤,这里,是发生了凶杀案? 往前,我看到了一个人仰面倒在地上,正在抽搐着,口鼻处不停有鲜血涌出,胸腹有好几个伤口。 “救……”那人只说出一个字,就陷入昏迷。 我拿出手机,这里显示无服务,怎么办? 看到了活动窗,我用力推开,有信号了!但只有两格。 我打了急救,又打了嗲能电话,并拍了照片给他发过去。 等嗲能上来的时间很长,实际从我打电话给他到他上来至现场,只有一分零几秒,但我觉得似乎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似的。 南南搂着我的脖子,勒得我差点喘不上气,怕小丫头哭闹,就忍着没有说话。 “廷娃!”嗲能的声音带来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安全感了吧,我真是害怕这人会死掉,不过他的生气很旺盛,一直没有死气萦绕,我也就不担心了。 嗲能闻绕伤者看了看说道:“两种凶器,是什么人要杀他?” 嗲能抬头看向我,“你来的时候见到什么人了吗?” 我摇摇头,“没有啊!” 这栋新海大楼建于1982年,是深市最为古老的超25楼的建筑之一,电梯也是老旧得不行的吱吱呀呀的声音,坐上来的时候,我都怕是不是坐到一半就会掉下去。 “没见到人,这里阴气那么盛,而且他还这么……” “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软软的说话声打断了嗲能的话,“咦?霍廷?” 我闻声一回头,是李赛芸!她的手中还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一看就是盒饭。 “哇!”李赛芸看到了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这,这不是小洛哥吗?他怎么会这样?” 嗲能上前急速地说道:“我们不是凶手,你肯定知道,因为感应到了某些情况,所以我们过来的,我在楼下布了阵,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走不出去,相应的,外面不干净的,也走不进来。” 嗲能说到这里,深吸口气说道:“请你相信,我们并不是什么杀人凶手。” 李赛芸立即说道:“我当然相信你们,可是这个人……” “我上来时,这里的灯忽闪忽灭的,我是跟着灯光走过来的,感应到这里有人遇到危险就走过来,没想到,刚听到一个字,他就晕过去了。”我实话阖盘托出,至于她信不信,只能听天由命。 赛芸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 话刚落音,我的电话响起,急救车已经到了楼下,不一会儿,有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急步走过来。 一看到那个人,他们马上施救,李赛芸推开一个办公室,叫出来里面的人,这是一个国字脸,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急救医生跟他交谈了几句,他就安排了另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带了些现金随车跟过去了。 李赛芸似乎知道这事不简单,把我们拉住问道:“你们来的时候,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吗?1407的人都没在?”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六章 碰面 “没有!”我据实说道:“走过来的时候,没有一间办公室有灯亮着,我看基本都没有人,但因为这边的灯在闪,我就朝左边拐弯了,没想到看见这人躺在这儿。” 警员来了,按实际跟警员说了一遍,警员连南南都问了话,南南的话除了证实我们先前发生的事情,没有其他什么作用。 当然,李赛芸在那之前先说明是约好了在新海14楼碰面,我们是同学,碰面也就是正常行为,只是这个男子居然会碰到这样的情况,之前我只是想着可能会碰到什么阴气足的东西,完全与我之前的设想不一样。 嗲能的电话响了,“是胜武打来的!他们到图书馆门口了!” 我们这里到图书馆,地铁三个站,倒也不远。 简单地进行说明后,终于能走了,李赛芸也跟着我们一起出来。 嗲能看了看,又用药草水在出来的阶梯上画了个符号,四条竖线,中间拦一个弧形。 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符号,但他这么画肯定是有用意的。 图书馆出来,胜武和顾非看到李赛芸都有些意外,嗲能三两句把事情一说,李赛芸正色说道:“别人要是说不是他们干的,我肯定不信,但你俩我肯定是相信的,因为嗲能要想杀个人,一定会用最不费劲的方法,而不是把人捅得这么难看。” 我们跟胜武交换个眼色,小非哥哥指指前面说道:“往前吧,去看看哪里有东西吃,我非常饿,估计两个小朋友都快饿晕了。” “应该不会,她俩每个人都吃了两块饼干先垫着,挨一会儿应该没事。”嗲能轻声说道:“那就先往前走走看吧。” 刚往前走过一个路口,跟一个拉拖杆箱的人撞在一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咦?蜻蜓?” 我这才抬着头看到,“哈!蓝子!” 后面拉杆箱撞到我脚后跟的人,是蓝景辰,他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对中年男女。 蓝子看到我们,立即眉开眼笑:“怎么是你们呀,还有顾医生,你们吃饭没,我饿坏了,要不我请你们吧,一起一起,新年快乐啊!” 这家伙大概是见到我们太高兴了,有点语无伦次,抓着我胳膊就不肯放。 一低头看到正仰头看他的两张小脸,不由笑道:“哟,还有两个小公主啊!来,哥哥抱抱!” 由于蓝子的介入,我们就没再继续先前的话题,蓝子请我们在澄碧湾小区对面一个星级酒店的三楼包厢吃的晚饭。 这里的秘制蟹特别有名,味道也极好,我们吃得很宽心。 “你们怎么会跑这儿来?”吃饱饭,服务员端来一个大大的果盘,我很少看到这么大个果盘,还放了干冰,轻雾升腾,看起来特别有情调。 两个小的对这果盘啧啧称奇,一人抓了一块,尝试性地咬一口,“苹果”“哈蜜瓜” 南南把脸转向蓝子,腮帮子还在动着,嚼着什么,接着戳了一块西瓜递给坐在身边的蓝子:“哥哥吃!” “哟,谢谢南南啦!”蓝子笑眯眯接过来咬了一口,南南却说道:“我哥哥很穷的,没钱买单……”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赛芸笑得直揉肠子,“蜻蜓你妹咋这么可爱啊!” 蓝子笑得呛咳半天才说道:“没事没事,这是我家的酒店,不用你哥哥买单。” “蓝景辰,这个是你家开的?”顾非抬眼看向蓝景辰,蓝子点点头,叫过一个服务员交待了几句。 不一会儿,服务员拿了几张金光闪闪的卡片递过来,蓝子笑道:“这酒店是我大堂伯的,我也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vip金卡你们来的话,除了正常的折扣外,凭卡还能再享受特殊优惠,如果没有平时折扣,所有消费都是半价的,包括在这里吃饭。” 一看二楼大堂,就知道这家酒楼有多火爆,价格贵也有人趋之若骛。 我们吃完后,蓝子还在说今年他爷爷身体不太好,所以春节一直在家侍奉老爷子,连上街的时间都没有。 “唉!”蓝子说着说着就长长叹气:“我还以为在爷爷家里头吃顿团圆饭就能回深市了,没想到爷爷就一直不太好,从腊月二十六开始病,一下子就十来天,团圆饭都是在医院吃的。” 随即又抬头说道:“不过,也是因祸得福,我天天守着爷爷,压岁钱捞了不少,来看我爷爷的人很多,嘿嘿!” 又聊了一会,蓝子走出来,从背包里拿出一盒蓝罐曲奇饼,用一个塑料袋装好放到嗲能手中:“几次你帮忙都没说过什么,我也怪不好意思的,这里头是我爷爷的心意,请千万不要嫌弃。” “小非哥,你不急着赶回去,就住我家吧,你上次用的毛巾还在的!”我开口邀请道:“反正家里客房也是有的。” 我们给爸妈打包带了份蓝氏酒店的卤味,还有就是秘制蟹。 一回到家就看到新妈妈气呼呼坐在沙发上,家里气氛有点微妙。 “爸……”我喊了一声,新妈妈气呼呼地说道:“你爸跟他女朋友出去了!” “哦!”我换了拖鞋,猛然反应过来:“什么?跟女朋友?”怎么可能? “新妈妈,您是说我爸出轨?”我瞪大眼睛,“我爸怎么会……”他不是很爱新妈妈么? “我亲眼看到,还能有假?” 新妈妈应该是非常生气,她坐下,眼泪就扑簌簌落在衣襟上,“我是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的。” “呃,新妈妈……” “岚姨,您先别急,叔叔不是那种人。”蓝子立马上前说道,一边劝一边给我眼色。 两个小丫头看到新妈妈哭,嘴巴一瘪也要哭出来,嗲能立即制止:“先不要哭,妈妈误会了,我去把爸爸叫回来好不好?你们哭了爸爸不回来怎么办?” 我脑子有点乱,老爸绝不可能婚内出轨,不然就不可能结婚了,但新妈妈坚决不相信爸爸,她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七章 听说是出事了 走到阳台上,我给老爸打电话,没想到他不耐烦地说道:“你妈妈就是没事找事,我这儿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没空跟你瞎掰,我告诉你,你老爹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是带脑子的,懂不?” 老爸把电话挂了,站在阳台,那北风把整个人都吹得冰凉,感觉我自己要打哆嗦了,走进去,嗲能把外套给我罩上,“电话打这么久?” 压低声把老爸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嗲能皱着眉头说道:“那就是完全的一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了,不过岚姨生气可不是那么好哄的,叔叔这回有点急躁,你好好安慰一下吧。” 我将老爸先前的事情跟新妈妈一说,她愣住:“生死攸关的大事?你爸可没有说过,那女的一来,你爸拿了钱包和衣服就走了,我问他什么事,他什么都不说,那女的,唉,不说了!” 我脑补可能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的来找老爸,而老爸在没解释的情况下就走了,有点埋怨老爸,有时候临走时一句话能解决的,但他却没有说清楚,这时候就要费一百句才能搞定了。 想想老爸跟新妈妈结婚也就这一年的功夫,何必呢! 新妈妈听了我说的话后,情绪稳定了很多,笑道:“嗯,既然你爸没有什么事,我这儿也就没什么,你的朋友来,不拿点水果什么的招待下?对了,我一个客人昨天拿了一大袋瓜子,说是夫子庙买来的,我尝了下,味道不错,去拿来吧,在储物间柜子里。” 新妈妈弄了些水果,还有几块桂花糕,我把瓜子拿来,又冲了壶淡茶,新妈妈说道:“你们今天也碰到什么事了?两个小的刚才叽叽喳喳说有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地上什么的,这俩孩子自从跟你们在一起,那是死人都不怕了,胆子越来越大。” 我坐在她身边,嗑着瓜子把今天发生在新海的事情,还有欣欣小屋的事情全部说了一遍,新妈妈说道:“这事,只怕是不简单,我虽然对这些事不那么懂,但欣欣小屋这样的爆炸事件,肯定是人为的,目的就是不牵扯出背后的人,而且我相信,不管你们怎么查,能找到的线索一定都是合情合理的。” 嗲能点头道:“岚姨说得有道理,我确实也不认为能找到什么消息,所以暂时按兵不动,不过这段日子外头确实不太平。” 顾非坐下来,也好好地安慰了新妈妈一番,我倒是没想到顾非的耐心这么好。 “新海大厦那个人受伤,跟我们去东湖公园那个人受伤……你们说,有没有共通点?” 嗑着瓜子的新妈妈突然开口说道:“我总想着,咱们在东湖公园烧烤的时候,周围的人并不多,对吧?现如今过元宵节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你们说在什么情况下,捅了人都不怕出事的?” “不怕出事,也就是说一定是不用担心有人会发现,也就是说,这个人作了万全准备。”嗲能的脸色微微有些暗沉。 看起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多了。 冲个澡,新妈妈已经把两个小的都洗得香喷喷的送出来,推到我们屋子里,这俩小的,也着实可怜,我们一上学,她们想我们也就只能通通电话,周六日粘着我们不肯放,也是正常的。 小非哥和胜武都睡客房去了,嗲能坐下来,咬着嘴唇说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儿有些怪?” “怎么个怪法?” “不是一拨人。” 他呼出一口气道:“算了,别想,先休息,明天元宵,过完节该开学了。” 说得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刚睡下,就听到老爸开门的声音,我打开门一看,老爸轻轻地哼声歌,“没睡呐?快,快起来吃,我买了很多烧烤!” 老爸两手拎得满满的烤串,还没打开,那香气就扑鼻而来。 我闻到了,“两个小的睡了没?”老爸又接着问道:“快叫起来吃,我看门口还有另两双鞋,都叫起来吃!” 老爸把东西一放,“嗲能,去开瓶红酒,嘿嘿,手术很成功,我今儿特高兴!”说着拍拍我肩:“去把两个小的拉下来吃东西,我去叫你新妈妈出来。” 说着就去了卧室,老爸这么大声说话,我压根不用喊,挨个地就下楼了,嗲能按老爸所说打开酒柜拿了一瓶红酒出来,我拿了几个盆子,把烤串什么的都拿出来。 新妈妈一边出来一边扎着头发说道:“你急得跟什么似的,让小的几个先吃不行么?” 老爸立即招呼着一大堆人坐下说道:“今天真是生死存亡,我今儿真高兴!” 原来是老爸一个下属,是一桩命案目睹证人,被凶手追杀,伤势非常严重,他的妻子按他丈夫的话,要将临终遗言告诉老爸,所以他才忙忙慌慌就跑,拖一秒钟都不敢。 因为他的妻子根本不知道老爸电话,还好医院离家很近,她就寻路过来找了。 还好赶得及时,也是他生存意志强烈,终于还是挺了过去,昏迷到傍晚醒过来,渡过了危险期。 老爸一整天都水米未进,终于能缓缓了,我看着满满一桌的烤串,嘴角一抽:“老爸,您买的,也实在太多了……” 老爸一挥手,“不多不多,一点也不多,我怕不够吃呢!” 新妈妈拿了烤金针菇和大白菜放到嗲能碗中,“嗲能先吃吧,别看你叔了,他抽风呢!” 兔兔看着满桌的烤串,两眼亮晶晶:“牛肉串,羊肉串!” 新妈妈的胃口很好,我明白,她心情不好,大妈中午没吃,晚饭也没吃几口,所以晚上这丰富的烧烤,新妈妈吃得很满意。 当然二人之间的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我摸摸鼻子:“爸妈,明天元宵,要不要猜谜去?我们后天就开学典礼了。” “哦,对,明天就上元节了!”老爸看看日历说道:“好是好,不过,连花市都只办了这么四个地方,这灯谜,那个西山公园听说是取消了,初八那天的郁金香展,听说是出事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八章 她病了 “出什么事啊?”我好奇地问道:“就是你上周问我们要不要去西山公园看郁金香?” “嗯!”老爸咬了口烤牛肉说道:“你老爸我,没什么大的心思,本来吧,也是我这个下属说的,国外有空运过来的郁金香,他不是去年刚结婚么?所以就说他肯定要陪着媳妇一起去。” “结果,就在那回来的第二天,我那下属,就看到了凶手把人捅死,连续几天他都惊恐不安,并且,他把这事儿跟我们也说了一遍。” 老爸忽然看向我们,把眼一瞪:“怎么都不吃了呢?快吃快吃,小宝贝,”老爸看向两个坐在凳子上认真吃串的妹妹,温和地说道:“今晚的烤串好不好吃啊?” 两个小的用力点头,齐声说好吃。 老爸一边吃着一边说着,大概就是这个人被人盯上了,要么就是差点被车撞,或者高空坠物,再有就是被人从楼梯上推下,还有是煤气泄漏等等。 昨晚上一夜未归,天快亮时被发现捅了一刀,他妻子就寻过来了,这才有了新妈妈误会老爸的一幕,因为这个下属的妻子长得很漂亮。 我咳了一声,默默为老爸点根蜡烛,都说女人的醋一吃起来就是十坛八坛的,如果新妈妈属于心态好的倒也罢了,如果是计较的,那老爸这次非跪搓板不可。 顾非吃的也不少,放下吃了一半的烤串突然问道:“霍叔叔,您刚才说那个公园的灯谜怎么了?我们准备就是去附近的公园呢。” 老爸哦了一声说道:“西山公园不就是说出案子了么,就说取消了,具体的,我也没细问,单位里的人说的。” “李叔他们说的吗?”我问道:“看他样子不象是爱动脑子猜谜的啊!” 嗲能笑道:“不要说实话,太伤人了!” 一干人等笑了半天,老爸笑得停不下来:“你们俩啊,唉!真损!” 西山公园没有猜谜的,我想再看看哪里还有,嗲能忽然说道:“我记得小区就有举办的,明天下午两点半就开始了,不如明天下午我带着两个妹妹在楼下玩?” 老爸想了想道:“那明天我跟单位人交待一声,回来一起过元宵吧。” 第二天起床后,新妈妈把屋子又打扫一遍,老爸打电话来说午饭前就会到。 全家人吃完中饭,两点来钟就走到楼下,小区的活动空间已经被占满了,各种写着谜面的彩色纸张被长绳子牵引着,迎风招展。 “挺热闹的嘛!”老爸呵呵一笑,在签到栏内填写了自己的房间名称。 我们走进去后,有各种游园活动,嗲能去玩筷子夹弹珠,我去玩的钓鱼,还有投沙包、射击、弓箭、珠算等等,南南太小,适合的游戏只有一个爬行取公仔,好在南南很争气,居然赢了,得了两张票。 所有人碰到面时,凑了一大堆的票,最后换了一个塑料桶,“呀,我还正想买个桶放厕所呢!”新妈妈看到我们拎着的战利品说道:“可巧就得了一个新的。” 嗲能拿出一排酸奶说道:“这个也是战利品,南南她俩有吃的了。” 第二天开学典礼后就是交学费和班费。 隔个春节不见的同学们,大部分脸都变圆了,大家都在纷纷感叹着假期太短,亲戚都没走遍,再有就是收了多少压岁钱之类的话题,有的还会互相交换家乡特产。 学费交完后,每人收50班费,据老师说今年清明会有一个烈士陵园的扫墓活动。 看来这50块钱是除了去烈士陵园以外活动作准备的。 我的同桌陈国庆,整个人大了一号,原本是l号,一长圆,整个人都变成了xl,想想是有点好笑的,不过,春节吃了东家吃西家,长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信南那边一交完费就跑过来跟我打招呼,曼华没有来,毛子也没来,总觉得这中间有事,曼华的事情,嗲能和胜武都不肯让步,我不知道胜武后来有没有跟进什么,但是这中间的事情却不是我能够左右的。 毛子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我们有什么看法? 我看向坐在身后的嗲能,嗲能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连我也被围在其中,叽叽喳喳地说得非常热闹。 李冲拿了两张卡给我,“这是超市的,我小姨给的,你们拿着花吧,往年我都有好几张,今年我不乖,所以只得了一张。” “你怎么个不乖法儿?”他的同桌好奇地问道:“你都这么大了,你小姨还管你乖不乖?” 李冲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就是问我小姨为啥还不找男友,她生气了,然后就只给了两张,前几年,每年都至少5张,多的时候10张。” “噢——”他同桌拖长了音调回应道:“这种事情怎么能问女的呢?你绝不能问,你只能问她过年的新衣服,还有新鞋子。” 李冲朝那人丢个白眼:“就你最厉害!”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邬玉琴走过来在我桌上放了一盒点心:“这个给你带回家尝尝,我感觉味道挺好的。” 忽然想起人家给嗲能的一盒蓝罐曲奇,嗲能把它塞在我家零食柜子里了。 事情一完,班长王弘文就发话让几个班干部留下将教室打扫了一番,我也帮忙一起擦桌子。 “嗲能,曼华没来……”我低声说道,“你有没有……” 嗲能朝我摇头,“你问问胜武看看。” 胜武说道:“我去了,她妈妈让我和毛子滚出去。” 也就是说,曼华母亲拒绝了我们,“那,那她还活着吗?” 胜武叹口气:“凶多吉少。” “你们说谁呢?凶多吉少?”王弘文走过来,扬起眉头说道:“怎么都这副表情?” 我只好说道:“我们说的是八班的陈曼华,没其他人。” 王弘文脸色变了变说道:“她病了,被父母送去京城了,这边治不好她的病,而且说她的病是很罕见的症状,没有什么医生见过,所以才把她送到京城去,找那边的专家会诊,看能否找到好办法。” 本章完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我会帮忙 我一愣,应该说是王弘文居然知道曼华的信息这件事让我有些意外,我发现自己也在不自觉地问出心中所想:“你怎么知道曼华被送到外地就诊了?” 王弘文有些紧张地搔搔头:“她被送到我大堂伯的医院,但是会诊后,这边的医生束手无策,所以就说送到京城去了。” 原来是这样! “一会儿你们没事的话,不如一起吃中饭?上次你们帮我很大的忙,我一直想请你们吃饭来着,总是撞不上机会,不是将军不在,就是胜武不在。”王弘文搓搓手笑道:“我是诚心诚意的啊!” 嗲能想了想道:“可以!” 对于嗲能来说,有人请他吃饭,只要他不是太忙太累的情况下,一般都不会推却,按他的话说,就是要给别人一个表达谢意的机会,莫让人家遗憾着两手离去。 胜武由头至尾就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我们也就当他不反对。 王弘文找的这家是新店,离深东艺校蛮近的,大概步行到深东后门,也就五分钟,坐在店里,都能看到深东艺校的排演大楼。 不知道深东是不是比我们更晚开学,这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他们学校的学生出现在周围,应该是要下周一才真正开学。 我们一直没有去深东,董涛虽然有事情,但他只说要开学后才联系,我想应该是各自的事情导致大家都很忙,所以总也凑不到一起。 这里的菜,以素食为主,嗲能吃得很舒服,特别是擂根拌茄子,嗲能很喜欢,用了葱根和芫荽根,所以味道很香。 椒盐茶树菇,金灿灿,香喷喷,嗲能吃得也很满意,“味道很好,谢谢你的款待。”嗲能用纸巾擦擦嘴说道:“我们都还不知道这里开了家私房菜。” 私房菜,多半极有特色,有些私房菜从不轻意对外,这个店的装潢和格调与周围很不协调,但离美食街很近,所以生意应该是极好的,中午时分,也坐了不少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以前走迷路了都会遇到这么一两个熟人,不是老师就是同学。 王弘文笑道:“这儿的私房菜,一是因为新开,知道的学生不多,二是因为价格比较贵,并不是面向学生的,我也是因为老爸给了卡,能打六折,所以才过来吃,一个人来吃,根本没法点什么好吃的菜式。” 一个人吃饭,能点的菜充其量一荤一素,如果量大的话,根本吃不完,所以他说的话我能理解。 吃完饭,我们就回宿舍收拾,可是很意外,王弘文不知道为什么也跟过来了,胜武见到王弘文跟进来,讶异地问道:“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们?” 嗲能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一罐可乐递给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趁现在我们还有闲暇时间,等开学的话,估计我们就没办法听你细说什么事情了,忙起来,我们也会推掉一些事情。” 王弘文半低着头,用力抿抿嘴,似乎用了很大力气说道:“我大堂伯……因为觉得这事不同寻常,他完完全全是无能为力,就送到京城去,还想办法联系到顾家的人,对他来说,遇上这事儿还是头一回。” “顾家的人?”嗲能闻言抬眼看向他:“你们联系了顾家的人?是谁?” “顾庆!国医圣手的关门弟子!”王弘文说道:“但顾庆还没有说能够帮上忙,曼华家之所以找上大堂伯,是因为曼华的妈妈跟我大堂伯母原是熟人,所以求到大堂伯家,他也不好推,没想到曼华的病这么罕见。” 嗲能眉头微挑:“顾庆怎么说?” 我心下有异,“嗲能,你认识顾庆?” 嗲能点头,对我说道:“顾庆,是顾非这一辈的,隔房大堂兄。” 隔房大堂兄? 嗲能继续说道:“顾庆小的时候,父母都遇了意外去世,后来顾非的父母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当时他还不到一岁,后来一直养到九岁,又被国医圣手收为弟子,顾非跟顾庆的感情很好,象亲兄弟一样。” 王弘文说道:“关键是陈曼华的病,实在是太奇怪了,那么多药用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身体也没有任何变化,各种指征就没有因为药物变动过,所以我大堂伯说是这次遇上的事情非常罕见。” 那是自然,李冲、毛子等人的病症,都是嗲能和胜武两人共同出手才解决问题的,哪有这么轻易用普通药方就能医治的呢?不过顾庆跟顾非既然是堂兄弟,那应该还是有办法的。 总以恶意揣测我们,真不知道曼华妈妈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心怀恶意,看所有人都心里满满恶意了。 叹口气,余光看到胜武在一旁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不一会儿收完自己的东西,拎个热水瓶去开水房打水了。 王弘文继续说道:“我也去曼华家看过,她妈妈就说曼华变成这样,都是你们害的,还说是因为胜武和毛子使坏。” 我气笑了:“她干脆说我们下毒得了!” “呃,我是实话实说,我大堂伯说曼华妈妈讲话很不中听,没影的事儿也净瞎说,正好英语全满德的外甥陈度跟我大堂伯的儿子认识,他说了,如果是你们要介入的病症,一定是有很特殊的地方,我大堂兄跑来问我,送到京城的病人,顾庆有没有办法医治?” 说完,王弘文啪地一声把可乐罐打开,喝了两口说道:“我跟你们关系不铁,所以我也知道不想说的事情,我是不能勉强的,我只是有点担心我大堂伯,他一直……对我很照顾,所以我想能让他安心就尽力而为吧,不管好与不好,只要让他心里有底就好,从曼华转院到现在,他就没怎么睡着。” “他睡没睡着,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笑着问道:“你连这个都还要去问问的吗?” 嗲能用抹布擦着桌子说道:“弘文你想得太多了,有顾庆在,我就会帮忙。”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章 跟他不熟 王弘文两眼紧紧盯住嗲能,我看得出,他在紧张嗲能的反应。 其实他们王家和顾家的事情,我一点也不清楚,如果不是嗲能说出来,我都不清楚顾非在京城还有从医的亲戚。 嗲能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下对我说道:“顾非上来了!” 王弘文还没来得及出门,顾非就敲门而入,他并不熟识我们班的人,所以只是看他一眼,并未作声。 还是嗲能上前介绍了一下,胜武打热水回来了,见顾非也在,就洗了茶具泡茶。 嗲能把先前王弘文所说的,跟顾非也说了一遍,顾非只是朝王弘文温融地笑笑:“不用担心,没什么要紧的。” 要说先前嗲能的话让王弘文放了一半的心,顾非的话说出来我能感觉到王弘文整个人陡然一松,随即笑道:“我大堂伯对我很照顾,所以我一点也不想他出事。”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跟我们有关呢?”顾非双臂抱肩,饶有兴致地问道:“我们可从来没在你面前说过什么。” “是曼华的妈妈说出来的,一个叫胜武的男的,还有毛志文跟他俩同班同学,应该就只有何胜武了。” 王弘文这话说得又低调又诚恳,我也相信他说的是真心话。 两点半钟,我们收拾完东西,准备回家了。 顾非另有要事,便先行离去。 这时,李赛芸的电话打来,说是那个被捅的人,也就是她口中的小洛哥醒了,说是压根没看到捅他的人,当时他只觉得面前突然一黑,接着就身上被人狠狠捅了几刀,想站起来根本没有力气。 我还不知道他遇到了这事儿。 赛芸哼叽着说道:“你过来吧!警员他们都在这里呢!” 我转头看向嗲能,要叫我过去也是正常的,因为是我打的急救,我也是第一发现者。 嗲能听我说完,也点头道:“去吧,要不,胜武没事儿也一起去?” 胜武把头别向一边,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到了医院,那个被捅的人的样子,我才算看清楚,大约三十来岁,身材瘦削,实际上来看,与上次我们发现的那个人面貌有些相似。 他对我们表示感谢,他的家人也是一番谢意,警员再度拉着我问了当时的情景,我能忆起的,全部陈述了一遍。 胜武由头至尾,一个字也没有说,赛芸只说她自己是陪着人一起来的,对小洛哥的情况并不是太清楚,所以当初出事,她也一头雾水。 按赛芸的话来看,小洛哥这个人,是单位里从事外贸的销售代表之一,当天他是等一个客户的邮件才到公司来,没想到就发生了这种情况。 好在公司领导比较关心员工,虽然定性为员工个人纠纷,但还是支付了全部费用,并让他安心养伤,并不苛责。 胜武没有跟着我回家,他说要回去处理点事情,后天正式开学,我们新书领了,还没看呢。 一到家,老爸就铁青着脸,我心下暗暗嘀咕,是不是跟新妈妈闹矛盾了? 嗲能把我拉进屋,“你老爸的那个下属病危,已经下通知书了,今天突然发生变化的,他刚刚回来,心情很糟,你就别往前凑了。” “哦!”就是这个下属突然出事,老爸才着急着去看他,不然也不会跟新妈妈闹误会了。 南南抓了什么东西要递给我,我手一摊,落下来七八粒葵花籽,她只说了一个字:“剥!” 嗲能接过来,给她一粒一粒剥好,南南不知道在说什么,嗲能却跟她有说有笑,我有些诧异地说道:“我都没听懂南南在说什么,你笑啥啊?” 嗲能瞄我一眼道:“这有什么听不懂的,你自己就没用心听她说话,小孩子本来口齿就不是太清楚,你再不用心听当然是不知道的。” 嗲能的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后走到阳台上去接,我把南南带到客厅,老爸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讲电话,全程眉头都能皱得拧结。 新妈妈没有做饭,“廷娃,你爸说今天在外头吃,去吃东江菜。” 老爸是怎么计划的,我倒是没有太上心,不过兔兔正在画着什么,看着看着我就感觉有些不对。 见嗲能从阳台走进来,我便说道:“嗲能,你看兔兔画的是什么?” 兔兔用了红色的笔和黑色的笔,她画得很贴近现实,两个被刀捅了的人,而且连衣服的格子和口袋都画得清清楚楚,一个小孩子能对当时的情况记得这么牢? 嗲能忽然指着画说道:“兔兔,你看到那个叔叔手里有花?” 兔兔小脸有些茫然,“没有,有片叶子。” 但是兔兔画的是一株小花,却不是叶子,我忽然回想起来,另一个人手中似乎也捏了什么,但当时我没注意,只当他是因为挣扎才把那盆绿植给撞倒了。 嗲能站起身走到客厅,我听到他问老爸被捅的那个下属当时手中有没有捏什么东西,因为这个是我们忽略的,而且我们施救时,那人的手就放松了,是不是因为这样,才把关键的东西给忘记了呢? “我们俩,要不再到现场去看看?”嗲能不确定地看向我说道:“或者,欣欣小屋那边有线索也不一定,要不我去欣欣小屋,你到东湖去,明天分头行动。” “好!”我点头,东湖那个椰林,我们自救下那人后,我就没有好好再查探过,“你打电话给邬玉琴,看看还有没有再碰到李谦。” 邬玉琴对李谦的事情,很执着,“有,最近有两次,他在梦里表现得很疲惫的样子,就好象他白天一直做苦力似的,气色也特别不好,后天要上学了,我还想着要不要跟你通个电话呢。” 她在电话那头笑道:“本来想跟你们说说的,后来不是看到班长王弘文找你们了嘛,我跟他又不熟,所以就没凑上前了。” 玉琴说得也对,一般来说不熟悉的人,最好还是不要向前搭堆比较好,可能她也看出王弘文找我们应该是有要事,所以很有眼色的不往前凑,怕影响我们的谈话。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一章 让他想办法解决 不过,玉琴的话又让我想到那天碰到的小姑娘郑含芳,我是不是应该再去那个广告牌处瞧瞧呢? 挂下电话我跟嗲能说起了玉琴的事情,嗲能点头道:“也可以,现在晚上不那么冷了,要不就早点休息,我们晚上十一点半再起来出去看看?” “总这么半夜出去浪不太好吧?”把俩小的又单独丢在家里,春节都没好好地陪她俩玩,我这哥哥当得太过分了。 嗲能却说道:“事情越早解决越好,不能拖,小事拖成大事,原本只需要三四分力气的,拖到最后要使十分力气,这又何必?” 好吧,你说的总是有道理的。 十一点半,我轻手轻脚起床,套好衣服,跟嗲能出了门,小区里依旧是热闹的,“走北门还是西门?” “往上次那个广告牌方向走吧!”嗲能说道:“我总感觉广告牌方向是那几个生魂的据点,她们应该是在那儿聚集的。” 我们走到广告牌处,果然,郑含芳就坐在广告牌上,风吹得她一晃一晃。 看到我们,她便从上头下来,用的是飘的动作,我真有些担心她是从上头栽下来,还想着伸手去接,结果却没事。 “嗨,好久不见啦!”郑含芳笑嘻嘻地朝我们笑道,“我都没想到今天不是逢五我也能出来呢!以前都不可以。” “你回去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很累?”嗲能问道:“气色什么的,会不会不太好?” “你怎么知道?”郑含芳瞪圆了眼睛:“我什么都没说过哦!” 我们确实没跟她说过类似的话题,当初她是说逢五就能出来,但现在是十六,过会儿就正月十七了,她依然能来这个地方。 我将疑问投向嗲能,他解释道:“说明生魂离体越来越容易,这样的话,生魂会离得越来越远,在日出之前如果没能回魂,那就意味着,这具肉身会成为活死人。” 变成单纯的肉身! 那么有可能会有别的生魂能进这个肉身,代替原来的身主,这样的话,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事,很多事情会乱套。 可我们不知道人家是怎么计划的,也不知道人家下了多少黑手,最后会有多少人出事。 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嗲能清清嗓子说道:“你们一起的,有多少?” “前两天没事我数了数,有22个,这两天不知道有没有增加,听我外婆说生于七月半的,更容易出魂,也不知道是不是。” 郑含芳只顾自己说着,也没管我们在不在听,嗲能有一声没一声地应,一抬眼就能看到另一个生魂飘然而至,如果是前两年见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吓昏过去,现在已经能无视一般。 22个生魂的存在,可不是小事情,嗲能曾说,他与拉乌爷爷这么长时间,遇到的也没几个。 “嗲能,苗岭出现的,是男生魂还是女生魂?”我压低声问道,总在想这事情没这么简单,深市的生魂比我想象的要多,这种现象也比我和嗲能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把嗲能拉到一旁说道:“你是不是要去苗岭探个仔细?” 嗲能摇头:“我让侗族的鬼师跑一趟,他跟我外公认识,也有几分交情,出现这种情况,鬼师义不容辞。” 嗲能的眉眼间,充斥着坚韧之气,“我不用去苗岭,那边自然有鬼师会解决相应问题,所以我们只要解决这里的事情即可。” 就算是苗岭那边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我们也不能放松戒心。 在这瞬间,我会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断,童年鬼师说的召生魂,是不是就是这个情况,我转头问嗲能道:“你以前召生魂是怎么召的?” “用生魂以前经常触碰的东西,或者是生魂的肉身血来召魂,前者是因病邪出魂,后者的话,应该是撞大事了,才需要用肉身召魂。” 嗲能又说道:“回去我细细告诉你。” 大半夜又是在街边肯定不适合。 又往前走了一段,我们眼前晃过一个影子,我和嗲能对视一眼,分明都从对方眼睛中读出了惊讶。 这个影子,正是我们寻找的李谦! 嗲能口中喃喃有词,我听了很多次,一次也没听清楚,更不用说记下来了。 那影子立即停住,转过头,一脸狐疑地看向我们。 “你是李谦?”我开口问道,眼前这个生魂眨眨眼,又眨眨眼,板着脸问道:“你们是谁?” 我翻个白眼:“果然你白天记得的,晚上都不记得?晚上经历的,白天都想不起?” 李谦摇摇头:“才不是呢,有的还是记得的。” 白天的李谦,显得儒雅有教养,晚上的李谦,愣里面透着二,完完全全不同的感觉,所以邬玉琴才对他印象深刻。 “你白天会来这里吗?”嗲能问道,“或者说白天有没有来过这儿?” 李谦想了想说道:“我只有晚上来这里,这边过来不容易见到熟人,晚上自由一点。” “还有谁跟你一起?”我问道,因为之前曾经听说过同样情况的,还有一个男子。 我倒没有听说过什么异常的现象,不过还是希望能了解得尽量更详细些。 “廷娃,你四周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生魂在这里走动?”嗲能对我说道:“尽量探查仔细点!” “嗯!”我转身来到僻静处,看到小区花坛里的一棵草,直接就那草召草鬼问话,没想到草鬼却声称一共只有两个男生魂在这里出没。 听起来象熊出没似的。 收集完资讯,我就回嗲能那儿,他大概已经问完情况,一个人站在屋檐处,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把问来的消息跟嗲能一说,他点头道:“李谦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回去吧,生魂的事情,我们另外想办法,明天我有别的事要交待你做,这些天可能会比较累,明晚我们就回学校住,记得好好预习下功课。” “行!”我本来计划也是明晚回去住,在学校预习功课,嗲能又说道:“有关曼华的事情,就丢给顾非吧,让他去想办法解决。”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二章 日子不多 顾非能解决很多事情,这是我自认识顾非以来的最深体会,初见时,他管嗲能叫鬼师大人,而且还朝他行了礼,我还以为顾非是他的属下,后来多接触后,才知道鬼师原来不是一个人,而象是一个仪式组成的小组似的。 顾非就是那个预备的人。 “那回家吧!”我招呼道:“不过好象我有点饿。” 老爸的事情,嗲能没有过问,主要是因为老爸并未向嗲能求助,他下属的事情,老爸也没有跟我多说。 我们回到家时,是凌晨一点半,老爸还没睡,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水,见我们回来便说道:“你们回来啦?早点睡吧!” 说罢,站起身就回卧室,徒留下我和嗲能面面相觑。 老爸是遇上什么事了吧?干嘛这样? 嗲能倒是没有任何在意,木然地推我去洗漱,然后回了屋。 两个小的睡得很沉,南南肉乎乎的小胳膊都伸到外面,嗲能过去给她盖好说道:“明天开始,可能很少能在家待,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嗯!”我用力点头应道:“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呗。” 嗲能看向我,认真地说道:“你不要总想着我让你做什么,而是你能为你自己做什么。” 以我的智商大概还无法明白嗲能这句话的真正涵义,不过,嗲能让我这么办,我应该不久就会遇上相应的事情。 第二天,天刚亮,嗲能就起床走了,他没说去哪里,我跟老爸说了下,就去了毛子家中。 “蜻蜓你怎么来了?”毛子扯着一把破锣嗓子边咳边说:“曼华有消息了吗?” 我将王弘文传递的消息跟毛子说了一遍,他这才说道:“没想到居然王弘文的大堂伯把她送过去的,那情况又如何了呢?” “还不知道,因为接收她的医院医治大夫是顾庆,顾非隔房的堂兄。”我将实情说给他听,“现在能不能治我都不好说,不过只要顾庆需要帮忙的话,我们都不会袖手旁观。” 毛子叹息了一声说道:“转了一圈我才发现,原来曼华一直都没能摆脱他的家庭,一直这么不自由地被缚在她养母身边。我还以为,经过这次曼华的离家出走,她们会有所改观。” 嗲能让我不要过问别人的家庭,原生家庭什么样,就注定你过什么样的生活。 曼华有其幸,有其不幸。 “不过,就算弄到京城,曼华的结果也是一样,除非找到跟胜武差不多的玄术师,不然还是一样。” 我想毛子肯定知道这中间的明细,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将实情又说了一番,虽然不指望毛子能完全跟我的想法相和。 “我懂!”毛子叹口气,又咳嗽了半天,上前拍着他的背说道:“你好好休息,明天上学。” 离开毛子家,跟毛子外公聊了几句,就想着到中心图书馆去转转,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两部书。 一转身就看到田信南,他一脸焦急,衣领歪在一边,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情。 我好奇地走上前问道:“信南,你怎么了?” “我钱包,钱包不见了!里面有钱还有身份证和银行卡!”他焦急地挠挠眉,又抓抓头发说道:“我就这儿,有人撞我一下,然后就钱包没了,旁边一个孕妇还说我撞伤她了。” 我摸了下手中石子,不知道石鬼能告诉我什么,一番权衡之下,我选择了报警。 没想到,一大堆人围拢来,警察似乎对这事并不感冒,我有些火大,难道我们这些十七八岁的高中生是活该被偷活该被敲诈? 石鬼说了,这几人是惯犯! 那就肯定有共同点,共同之处,就是有人推一下,撞到孕妇,这个孕妇,极有可能是假扮的! 我应该是非常生气,石鬼和风鬼同时行动,我只要求石鬼告诉我,谁是真正的案犯就行了。 石鬼指向性相当明确,一共扯出来六人,而这六人是怎么被石鬼指认的,我还不知道。 某个所谓的孕妇,石鬼说她肚子里是个抱枕,那就没问题了! 由于我想着把事情弄大,所以急救车也来了,那医生一走出来,“孕妇”就拼命往人群里挤,我一把将她扯出来说道:“刚才我同学撞到她,她说肚子痛,搞不好要在这里生。” 那医生和护士上前一检查,一个胖乎乎的抱枕就落在地上。 石鬼说某个瘦个高身上,有六张身份证。 警员了解完情况,迅速把人带走,那个瘦高个恶狠狠看我一眼,我则毫无畏惧地瞪回去,嗲能说过,生气将尽之人,死气会围过来。 看来这个瘦高个,日子不多了!这种人早死的好,一肚子坏水的人,再坏死了也没有用了。 当然,那个鬼蛊师是个例外。 钱包……钱包当然找回了,警员确定后,一分不少地回到田信南手中,信南一个劲儿向我道谢,我只是笑笑,这算什么?举手之劳而已,并不是什么要紧的。 石鬼和风鬼的召唤对我来讲,已经运用得很娴熟,可我今天并没有使什么力气,梦游一样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好久没吃火锅了,要不我中午请你吃火锅吧?”信南跟上来热情地说道:“好多天没见了,新妈妈今年给了我两千块压岁钱,我还一分都没用过,走吧!” 信南又扯了下我的袖子,就把我带到中心图书馆旁边的一个麻辣鲜火锅城叫了火锅。 “吃鸭肠讲究个七上八下,嘿嘿,我都很少在外面吃饭,因为没什么人愿意陪我吃辣的,他们都说吃辣会热气,要上火上痘什么的,我也怕辣,但我很想吃。” 田信南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新妈妈的妈妈,也就是我新外婆对我也挺好的,还夸我乖来着,给了我八百块的压岁钱,还有我新外公,他们对我都挺不错,主要是我爸结婚以后吧,脾气没这么大了,也不怎么发火,原先我还担心后妈恶毒来着。” 我扑哧笑出声来:“你是多害怕你这继母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三章 气氛 “嗯……也不是啦!” 信南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不那么爱说话,也就跟你话多点。” 以前信南确实不爱说话,上课也不爱发言,跟同学之间的互动更谈不上了,我有时都觉得他活得跟一具雕塑差不多。 现在的信南,脸上经常有笑容,他的新妈妈我看到了,确实是个标准的职业女性,不会无原则地宠溺孩子,感觉上还不错。 “鱼唇好了,这个给你吧!”信南给我舀了个鱼唇,红亮亮地放进我的油碟里。 信南给自己也舀了鱼唇,抬眼说道:“平时看你总跟胜武啊、毛子啊、将军他们在一起,怎么今天只有你一个啊?” 从火锅里夹了笋尖放到油碟里晾着:“他们各自有事,所以只有我一个人出来转转,反正明天上学,我也就是出来买几枝笔,还有各科笔记本还是要买。” 信南笑道:“我是放假的时候就买好了,那会儿正好文具店有活动。” “你倒是做事挺有计划。”我笑道,吃完饭,我们应该说再见的时候,信南却提到曼华的事情,“其实我知道曼华妈妈为什么会这么抗拒胜武,胜武到她家被赶出来的事情我听说了。” “听说?”我心里有点不愉,这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怎么弘文知道了,连田信南都知道了呢? 信南大概看出我的心里想法,轻轻一笑:“曼华是我同班同学,有你们的关系,我们俩平时交道也比较多,她挺不错的,长得也好看啊,我就总说曼华瞎成什么样才能看得上毛子那样的,他是个有福气的家伙,可惜碰上她那个养母。” 我有点惊讶地说道:“总不会因为她养母很奇怪吧?” 信南神秘兮兮地说道:“她养母的父亲以前就是轻信玄术师,做了错事,所以她对这种事深恶痛绝,也特别反感这些人。” 我愕然:“他遇到的是真正的玄术师?不太可能吧?”以偏概全是通病,不过曼华的病可非同小可,但胜武和嗲能并没有收取费用,为什么这样呢? 不是骗子被当成骗子,还被赶出门,估计胜武当时的脸很好看,但是胜武是那种以硬碰硬的人,周围人里面,也就是嗲能够资格吼他两句,其他人大约不入他的眼。 胜武对人很温和,有时候会凶和和毛子,李冲也是常常挨训的货色,大家都是从不熟到熟的。 信南陪着我去书城的文具商店买东西,我干脆连水彩也配了些,很久没有画画,手都有些生疏了,买了十来个笔记簿,应该是够用。 “你每次都这么大采购吗?”信南犹疑地说道:“你们理科用笔记簿的科目应该不多啊,几何代数这种都是不需要的嘛。” 我笑道:“英语语文政经这三门必备,最起码要三本啊。” 信南半低着头说道:“我们多半都要的。”他们的文科,知识点多,记笔记是必备的学习条件之一。 英语全满德教的不算太差,就是他带口音的英语总有点麻辣加红烧的味道。 我们又各自说了自己的科任老师教学风格,信南才跟我说拜拜,我则去了董涛家里。 董涛已经完全没事了,他们深东艺校明天报名,而他面临实习,被送到一家专业的舞美设计公司去。 不过要四月一号以后才开始实习,前一个多月还是要继续上学的。 “我们这边实习,也可以自己找,但是我老爸说还是按学校安排的走比较好。” 董涛对我笑道:“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们,没想到你们做得这么细致,很多事都想得很周到,我以前总是……唉,不说了。” 董涛言下之意,我明白,站在他的立场,我也能想象他想说什么,董爸爸送了水果花生瓜子类的过来,热情地邀请我一起吃晚饭。 虽然只能婉拒,不过我答应找机会让董涛在学校请我们掇一顿。 回到家的时候,嗲能已经回来了,正在做小炒辣仔鸡,新妈妈抱着南南笑道:“难得买到一只土鸡,就让嗲能下厨了,不然总是吃我做的,大概你们也腻味了吧。” 老爸今天的心情,明显是大雨转晴,乐呵呵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走进厨房,就看到兔兔蹲在垃圾筒旁边很认真地在剥蒜。 “回来啦,把碗筷拿出去,这几个菜也端出去,我再做个捞菠菜就开吃。”嗲能说道,从兔兔手中接过剥得干干净净的蒜瓣,“兔兔洗完手也出去坐好!” 晚餐不错,新妈妈拿了两个瓶子装了油煎带鱼还有红焖牛肉,“明天你们带学校吃,学校饭菜不好吃的话,给我打电话,我在家做好给你们带来!” 我们当然不可能让新妈妈大老远给送学校去,不过不妨碍其他人的父母或者外公外婆总是送这送那的拿到学校去。 作为实验中学的一份子,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我不想成为那怪中一员。 当晚我们便来到学校,毛子、李冲已经到了,胜武还没来,我们坐下来,隔壁寝室的还送来了内蒙古带来的牛肉干,味道超级好。 第二天我就接到一个大包裹,里面是数量惊人的牛肉干,还有其他的吃食,外带阿樱的一封信,信中说外公身体不太好,春节时咳了半个月,外婆身体硬朗,还让我们端午再回去。 端午,要捉蛊虫培养蛊,这是个大事,我肯定要回去的。 不过嗲能一直没有就当初把兔兔送进寨子不到一个月就送回深市的事情说清楚,他只说是寨子里有很难办的事情,必须拉乌爷爷出面,后来也就没再提起这事了。 甩甩头,把脑袋里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甩出去,打开书,我要继续预习新课,嗲能则打开牛肉干,分了一些给隔壁寝室的学生。 胜武对这个牛肉干爱得不行,但是他总不敢吃太多,每次就拈一根,实在太辣就喝可乐。 开学,最主要的就是觉得气氛跟上学期有明显不同,变得沉重而压抑,就好象,马上要战场前的大检阅,顶着上头犀利如剑的目光在操练一样。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四章 送走 这种感觉,别说我,胜武和李冲说他们也有,嗲能依旧是夜不归宿,也不知道他是跑哪里去的,有可能在家,也有可能是在外面? 在外面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了,我一直想弄清楚嗲能是不是有些危险的事情就不肯交待我去完成,直到周四放学,嗲能才说道:“今晚,我们要再到深东艺校去。” 又去深东艺校,是董涛出事了? 我惊异地看向他,嗲能啧了一声说道:“那边有些不对劲,我还是应该去查探一番才是,你也去,如果你有安排的话,那我让胜武陪我,你看看李冲和毛子还有邬玉琴他们有没有问题。” 嗲能电话突然又响起,我看到来电是顾非,嗲能背转身接完电话,放下手机说道:“顾庆给顾非打来了电话,他说收到了一个叫曼华的病人,普通办法解决不了。” 当然是解决不了的,需要胜武和嗲能出面的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顾非打电话来,还说买了吃的,让我们直接到校医室吃晚饭。 “顾庆迟早会联系我,所以你们都不需要担心。”我们一到,顾非就打开了塑料袋。 “我是点的菜,不是叫的快餐,应该够咱们三个人吃了。”估计他是哪里叫的卤味和炒青菜,香气扑鼻。 “嗯,真好吃!”我啃着卤猪路蹄,嗲能吃着炒青菜,我撕了一块肉给他,吃下去他就拒绝再吃,说太腻味了。 顾非趁着好菜,喝了几口白酒,“这段时间我查了很多人,果然按嗲能所说,那个欣欣小屋的人是普通人,根本没有什么幕后可言。” “你觉得自己做了无用功?”我在自来水前哗哗洗过手之后说道:“我常有这类想法,所以我会注意再注意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太注意细节?” “当然不是,我是说你太过于注重这一点。” 顾非听完我的话,扬扬眉头说道:“没准你说的是对的,我就是想事儿想多了。” “你俩在说什么哑谜?”嗲能放下碗筷说道:“廷娃,吃完饭就走吧!” “好!”对于嗲能的话语,我总是第一时间跟从,不管是什么话,我都懒得去想,反正只要是他说的,事后有说法。 夜深了,宿舍里能听得清楚别人的呼吸声,毛子因为刚刚恢复,所以呼吸声很重,呼哧呼哧,李冲的呼噜声打得一串串,跟糖葫芦似的。 胜武和嗲能的呼吸声都比较轻,也很绵长。 嗲能轻轻摇摇我的床,低低说道:“十二点,走吧!” 我也悄悄站起身,嗲能从桌上把那包盐放在兜里,又取了一瓶矿泉水塞背包中说道:“抓紧时间!” 嗲能带着我打车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你站在这里,保持跟石鬼的联系,天热起来,石鬼可能会比较懒,但它们附着性比草鬼好,召完石鬼后试试跟草鬼也保持联系,你是搭桥作用,千万要保证桥不能断!” “好!”我会小心搭桥的,包在我身上好了! 刚召好石鬼,眼前一花,一个影子就飘过来,这么快吗? 我心下疑惑,只是还没等我追逐上那个影子,石鬼就有些不耐烦,不想待在原处! 草鬼倒还是很容易沟通,愿意搭桥,嗲能微转过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灿亮的眼睛依旧能让人心情一震。 “保持搭桥!”嗲能低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我嗅到风中传来一股药草的气味,嗲能用药水在几根路灯杆上画了符号,他在召生魂! 苗家有一种秘制的引魂水,难道是这个东西? 吟唱的声音随着风渺茫的四散开来,风鬼试图挣脱我的召缚,“再等会儿!”我努力地说服它。 如果它真的不听劝慰,那我干脆就放弃好了,改召风鬼? 猛然间,一股强大的气流涌来,草鬼被吹得东倒西歪,风鬼作祟? 我没有召风鬼,它为什么会来? “集中精神!召石鬼列阵!”应该是嗲能见到我发懵,大声提醒。 灯柱突然有反应了,路灯一盏接一盏地忽明忽暗,来了! 生魂如同节日的汽球,一个接一接在空中显现。 这么奇怪的现象,我还是头回看到,嗲能举起双手,“廷娃,再坚持一会儿,把它们送回各自躯壳。” 嗲能的右手执着一根细细的竹管,这竹管我很熟悉,他常常握在手中进行各种法事布阵的事情。 此时他的竹管轻轻指向其中一个生魂,那生魂立即象被戳破的汽球,变成一个小小的亮珠,一下子就飞不见了,余下来的生魂也被他一个一个变成亮珠回自己的肉身去了。 随着气流的涌动,草鬼和石鬼总是被弄得东倒西歪,我尽力保证每个生魂都被石鬼和草鬼托着,但是它们一旦被弄得东倒西歪,很难被聚拢,“嗲能,快点!” 连续几次重新排列,我有些精神力不够,所以才朝他大喊,但他依旧让我再坚持。 象这样气流涌动,我根本不明白这些气流哪儿来的,嗲能除了让我坚持,不再说别的。 头跳着疼,神经从脑门至后脑勺一下子抽紧。 非常难受,“再撑会儿,就快完事了!”嗲能的声音传过来,似乎在遥远的地方。 我还在努力地维持着草鬼和石鬼排列,生魂飞走的时候,石鬼和草鬼都会跳弹一下,冲乱了原有的排列。 最后一个生魂飞走的时候,我觉得浑身脱力,瘫软在地上,也不管那十字路口的地面脏不脏,就这么躺倒了。 嗲能拖着沉重的腿走到我旁边盘腿坐下,“这里风大,别躺,要把草鬼和石鬼送回,不然下一次你无法再召了。” 我只得爬坐起来,从来没觉得各个关节有这么不听使唤的时候,习惯性地想抓抓头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颤抖,而且这种颤抖是我无法控制的。 我确定,自己没有害怕,为什么会抖成这样? “你刚才用力过头,没事的,回宿舍喝点热的,蒙头睡一觉就会好。”嗲能说道:“送走它们,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不能随意 完全解决后,我环顾四周,这里是李谦所住小区斜对门的十字路口,与小区正门直线距离也就五十米这样,近得离谱。 看来嗲能是事先勘察地段后才把我拉出来的,事前没说,行法事时我一点没注意,不过,只要能解决就是好事。 嗲能依旧坐在刚才那个水泥地上,没有起来。 “休息下,我们去深东艺校!” “什么?还要去深东艺校?呃……我刚才好象没看到李谦……” “我也没看到。”嗲能叹着气说道:“我们兴许来得太晚,或者是李谦没有出魂,所以我们才没有看到。” 深东艺校的保安,依旧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撑着脑袋看着四处监控,我们经过的时候,他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没什么闲心跟那保安打招呼,嗲能只是沿着栏杆外的绿植往西走,“廷娃,你能召树鬼了吗?” “树鬼?”我长长呼口气,“说实话我很累,不过,我可以试试!” 不管再累,我都必须干活,嗲能说,很多时候,坏事的发生都是在你筋疲力尽的时候,整个寒假,我也没放弃跑步和锻炼身体。 树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召树鬼成功! “嗲能,树鬼……” “知道,我来问问。”嗲能接收我手中的树鬼跟它交流讯息。 大概是太久没有人召唤树鬼,树鬼显得很热情,问完讯息的嗲能慢慢走到我跟前,我坐在路牙上歇气,“深东,按道理不应该这么邪气重,我怀疑他们学校里头有人在从事一些阴暗的事情。” 我眨眨眼,嗲能所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到了,但是这些字合在一起什么意思我却不懂。 是不是我脑子变笨了? 嗲能的手机突然响起,嗲能接起来听了以后,面色大变,“快,我们去接顾非!” “那这儿怎么办?”我指指深东艺校,嗲能摇摇头:“明晚再来就是!” 我们一出来就叫了计程车,下车后他拉着我在狭窄的小巷子里狂跑一通,好在那地方不远,跑了几分钟就到了。 路灯那个有个人半倚着,我定睛细看,正是顾非,连忙跑上前:“小非哥,你怎么了?” “没注意,被人涮了一下,哎哟,别碰,疼得很!”顾非声音都有点变调,但看不见外伤。 嗲能摸出一粒深色的药丸给他吞服。 “谢了哇!”顾非低声说着,“我没有什么事了。” 说罢歉然笑笑:“是不是打乱了你们原本的计划?” 嗲能轻哼一声说道:“少说话,我带你去喝点热的。” 我们二人搀着顾非走到一家吃夜宵的地方,叫了一大份牛杂汤,牛杂汤里有份量不轻的姜丝,嗲能舀了一碗汤给顾非,“喝了再说话。” 我这才发现顾非的面色发青,嘴唇有点乌,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应该是感觉到寒冷才会这样吧? 今天并不是特别冷,能让顾非变成这样,也只有先前的事。 顾非接过碗,一口一口将牛肉汤喝下去,刚喝完,嗲能问老板要了一瓶小支的郎酒递给顾非,他一口酒一口牛肉地吃着。 不多会儿,小非哥的两颊就有了淡淡的绯红,嘴唇的颜色也好看多了。 嗲能手肘撞撞我:“你也吃点吧,我们要把顾非送回去。” 我夹了些牛杂吃着,这汤喝起来确实不错。 老板见我们一来就把汤喝干了,又煮了些汤给我们倒在牛杂盆里。 嗲能难得地给了个笑脸,向他道谢。 “不知道哪来的,莫明其妙,没有什么人敢跟我们鬼师一族横冲直撞吧?”顾非喝了一口酒说道:“一点没防备,光想着那些生魂能不能尽早送回去。” 又看向嗲能:“你怎么样?上次修为受损还没有痊愈是不是?” 嗲能双眸下垂,“这倒没什么,廷娃能帮忙召鬼,而且一直维持鬼桥不断,所以送生魂很快,如果象你一样一边召鬼,一边送魂,我肯定支撑不了太久。” 原来是这样,这才是要拉我出来的原因啊! “小非哥,不用担心,我现在多少也能帮上忙了,而且能闻到,也能听到一些东西。”我劝慰道:“不用太担心我的。” 顾非叹口气道:“怎么能不担心,我们这里面,就你,每天走在钢丝上。” 我嘿嘿笑笑,“我知道,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嘛,你们不都在帮我?” 顾非又说道:“我明天就得去京城了,庆娃打电话给我,说的就是曼华的事情,这曼华是不是跟你们有什么过硬的交情?” 我将自己跟毛子的关系,还有曼华与她家的关系一一说清楚,末了又笑问道:“小非哥一直都不清楚吗?” 顾非将最后一口酒喝完,用手背擦擦嘴说道:“我知道曼华跟你们走得近,这么说来,她完全是受害者,而且还有个拎不清的养母。” 我们都有同样的发现:想帮的人,总认为我们别有所图,不想帮的人,却是低声下气来求。 难道说人们的心理从来都是送上门的有鬼? 可怜曼华独自承受,如今她应该是心里头明白,却说不出道不明。 吃完东西以后,我才忽然发现顾非的左右两手的颜料不太一样,左手明显比右手颜色略深。 好奇的上前握住,左手冰凉,右手却比我的手还热乎,“小非哥,你这算是阴阳不调吗?左右手不一样的温度呢?” 顾非看我一眼:“刚才被算计的,本来没事。” 说着,顾非笑道:“还以为你们怎么也赶不及救我,没想到你们来得很及时,我算是运气比较好的人吧!” 回到顾非住的宿舍,这里陈设十分简单,多余的杯子都没有,“随便坐吧,我现在一个人住了,另一位老师搬出去跟他母亲一起,所以对面位置空下来,我一个人更自由。” 刚来的时候,顾非是偶尔外出,现在,顾非经常到凌晨才回,而教职工宿舍,与学生宿舍还有一道铁门相隔,平素我们也不能随意到顾非的宿舍去。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六章 练胆 “小非哥,我们男生宿舍到你们教职工宿舍铁门的钥匙你有没有?” 如果小非哥有钥匙,我们也不用每次出门都跟保安打招呼,直接跟着小非哥出门不就行了? 小非哥半躺在床上笑道:“你以为我什么权利都有吗?” 好吧,小非哥是没有钥匙的,那嗲能平素出门都报备么?多麻烦?作为实验中学的一份子,总是频繁地走进走出,怕是学校有不少人说闲话。 小非哥也许是过于疲惫,说话间就蔫蔫的眼睛一闭一闭,要入睡了。 跟小非哥道晚安后,往回走时,见铁门半开,我们便往回走,结果刚走进铁门才几步,就听到有人喝道:“站住,你们干什么?” 我们闻声一转头,阴影处走出来一个黑黑的身影,路灯将影子从背后投射过来,看不清他的容貌。 “你们干什么的?”那人又说了一遍,看他的身形,高大健壮,想必也是很结实的。 嗲能毫不客气地打开手机电筒,一束强光就照在那人身上,那人被强光这么一照,本能用手去摭挡眼睛,就那么一刹那,我看清了那人的脸,讶然喊出:“体育老师?” 那人如梦方醒般地认出我们:“是你们啊?怎么从这个门出来?” 他的语气不象刚才那么严肃,转为拉家常的语气问道:“平时你们翻墙跳围栏什么的,怎么今天倒从这儿走了?” 嗲能说道:“我们从顾医生那儿来,他有点不舒服。” 体育老师点头道:“那你们快回吧,下次不要走这个门,这门平时都是上锁的。” “您有钥匙是吗?”嗲能开口问道,而且他笃定的语气,我觉得这话都不象问,倒象是肯定他的判断似的。 体育老师嗯了一声,两手一挥一挥,象赶鸭子似的,让我们回宿舍了。 刚掏出钥匙,里面就有人开门了,是胜武,“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晚才回?” “被一些事耽搁了一下。”嗲能说道:“你休息吧!” 胜武看看我俩,把罩衫搭在床尾就钻被窝了。 一觉睡到闹钟醒,这才感觉眼皮实在是粘得太紧,睁不开似的。 “廷娃,快起!”嗲能唤我道:“给你打包了牛肉粉,再不吃,汤浆干了就不好吃了啊。” 十分不情愿地爬起来,“哎,好困!” “中午回来补一觉吧,早上抓紧时间。”嗲能又说了一句,我只得起床洗漱。 早上的课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倒是没有太费劲,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中午,食堂一吃完,嗲能就说要去顾非那儿,让我先去补觉。 “赶紧去补睡吧。”嗲能把我赶回宿舍。 一倒下就进入酣沉的梦乡,我在一路奔跑,不知道躲什么,但无论上山下海钻地入水,都被追踪着,心里有着强大的不安。 后来不知道谁在我脑门上贴了一张符纸,那追逐的人望而生畏,没敢再追,我则大摇大摆地回家躺在沙发上养神去了。 只是今天这沙发,好象特别宽呢?坐下来,还能有一半的余地? 旁边有人摇我,我试着挪过去点,给对方留出位置,但那人好象很胖,我挪了两次,他都嫌弃不够敞亮,睁开眼睛,是毛子。 “你可真难叫醒啊!”毛子见我睁大了眼睛,感叹一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睡得休克了!” “滚!你个乌鸦嘴!”我没好气地推开他。 毛子说道:“快点吧,刚才将军打你电话,你叫不醒,我就替你接了,他说顾医生发烧了,他在那儿陪着,让你下午帮他跟任课老师请个假。” 李冲转回头笑道:“将军还用得着请假么?哪个任课老师不买他帐?” 毛子哼哼两下,接着有点困难地问道:“那个,曼华她……有消息吗?” 我一愣,才说道:“本来小非哥今天就要去京城的,但他现在发烧,就不好说了,我问下。” 通话中,嗲能的回答是他正陪着还在发烧的小非哥去机场! 这么说嗲能也要去? 答案是肯定的,他说道:小非哥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放心他独自一人去面对曼华的病情,尽管顾庆医治水平较高,阴邪之事,谁又说得清? 毛子想问的事情,当然是没有结果的,那就只能等嗲能传回音了。 李冲忽然说道:“我们学校有人说学校二楼西侧女厕所半夜总有人哭,去夜自修的人听到好几回了。” 我想了想道:“我问问胜武,看他是不是有空。” 李冲举起两手竖在身前,“我可没说让你管这事,只是当个新闻说说。” 下午,一到教室,邬玉琴就递过来一支芬达:“阿廷,你听说没?” “嗯?”我懒洋洋地回应道:“听说啥?” “我们这楼,西侧的女厕所闹鬼喽!” 我看向李冲,李冲朝我挤挤眼,却不接话,邬玉琴看到李冲朝我们挤眼睛,很不高兴,“李冲你啥意思,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使眼色是想干啥?” “没啥!”李冲收敛了表情,扮出木然的样子,“你们聊!” 邬玉琴把她的芬达递给我:“我手没力,帮忙拧开!” 她清清嗓子说道:“3班有人练胆子,玩接力赛,就是在放学后,有人在厕所第三个门背后贴了张纸,到的人在上面签个名,第一个进去的人把纸用胶布贴上,最后一个去的人把纸撕下带回来。” 这样的话,每个进去的人,都能看到前面的人是不是真的到了这里。 “后来有发生什么事吗?” 我好奇地问道:“没发生情况,你不会跟我说这个很无聊的话题。” 邬玉琴朝我伸伸大拇指,刚想开口说什么,上课铃响了,老远就能看到老师拿着书朝班级走过来。 嗲能没来上课,化学老师就跟没发现似的继续上他的课,有机化学,跟无机化学相比,延伸性更强了。 好在周五下午的课并不多,两节以后就大扫除回家。 我回宿舍收拾了下东西,把嗲能的那个床单被套也收来,准备带回家时,手机铃急促响起。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七章 一样累 电话是新妈妈打来的:“廷娃,你爸开车去接你了,他到了以后会跟你联系,你在学校稍微等会儿,我现在去接两个小的。” 南南九月就上幼儿园了,据说她第一天上幼儿园是睡在门口的地上,不跟大家一起睡的,经常一个人坐在角落哭,现在好多了。 李冲和毛子都回家了,我答应毛子,只要嗲能跟我一联系,就帮他问曼华的近况,胜武还坐在旁边看书。 开学一周,胜武几乎不跟同学说话,整个人变化很大,一个原本开朗热情的学习委员,变成了淡漠话少的男人。 他只跟嗲能说话,跟我的话都减少了一半,原有的逗趣说笑没了,换成了一板一眼的对话。 “胜武,你对女厕所闹鬼的绯闻知道多少?”我看向正在专心看书的胜武问道:“邬玉琴只说了一半。” 胜武抬起头看向我,“你怎么对女厕所感兴趣了,我们这年纪,不是应该看全校的漂亮女生吗?” 我朝他挥挥爪子,“胡说什么呢?不是说二楼西侧女厕所总能听到哭声?” 胜武朝我眨眨眼:“是的,听说过,也听到过。” “听到过?”我瞪大眼睛:“真的假的?” 我半信半疑地看向胜武:“何胜武同学,伟人告诉我们做事要实事求是啊。” 胜武轻轻哧笑一声:“听到就是听到,没听到就是没听到,你脑补什么呢?” 我想说自己没脑补都不可能,问话的方式已经说明我正在脑补。 “你什么时候听到的?”我不死心地问道,既然听到过,肯定知道些什么吧? 胜武垂眸收拾桌上的书本道:“两三天前?半夜听到的,你们这些天半夜都出去,所以我就一个人在学校里转悠。” “我们一出去你就转悠?” 他可够勤快的呢。 不过,胜武大概地说了几句,老爸电话就打进来了,让我到校门口去,得,女厕所闹鬼这事儿,我还是只听到一半。 这叫什么事儿嘛! “胜武你周末不回家吗?” “不回,家里人出去了,表舅公死了,我家人都去奔丧。”胜武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有些奇了,一般不是亲舅或者亲舅公死了,才去奔丧么?胜武家却是表舅公死了才全家去奔丧? 看出来我有些意外吧,胜武淡淡一笑:“我爸在他表舅身边养了五年,情分跟亲舅没什么两样。” 我点点头,这就容易理解了,感情与亲舅一样的表舅去世,小的们去拜唁那是正理。 我大大咧咧地说道:“你不去的话,就回我家吧,嗲能明后天才回。” 胜武皱着眉头,一副不想答应的样子,我只好说道:“我俩妹妹,你去了,也能帮个忙带带。” 胜武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于是匆忙地收拾了东西上车回家。 老爸对于我带同学回家住的做法,早就习以为常,自我上高中以来,胜武经常到我家里住,连新妈妈都觉得是正常的,偶尔周末没摽在一块,新妈妈还会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一到家,南南和兔兔就抱上来不肯放,亲亲热热地叫哥哥,新妈妈揉着腿说是前些天跟朋友打网球,现在还在腿疼,所以晚饭只能是我和胜武俩做了。 俩小的立即喊道:“海鲜火锅!” 我们俩,似乎可以不用动脑筋。 晚上开吃时,老爸收了个短信,“嗲能明天上午九点半的飞机,哦哟,他明天最迟六点要出发,住亮马河酒店呢,亮马河到机场,怎么地,也得一个半钟吧!” 新妈妈笑道:“多半嗲能有人送吧?” “九点半,近四个小时,机场到家地铁一小时,到家是下午了。”老爸说道:“岚儿,明天你做点雪团子点心,他到了能填填肚子。” 新妈妈点头,“没问题,明天多做点冰镇一下,味道更好。” 雪团子,类似于大福这样的两个软乎乎的团子,味道当然是好的,不过那也得馅料要揉得好才行。 吃完火锅,胜武拖地,老爸他们带着俩妞妞到楼下散步去了。 我慢吞吞洗着碗,慢吞吞擦着灶台,收拾完以后,才弄水果。 墙角箱子里有一箱芒果,一箱百香果,冰箱里还有葡萄和车厘子,多半是新妈妈知道我们要来,所以特地买的吧。 我切了芒果和百香果,洗了车厘子,将葡萄拿到水里要洗的时候,胜武凑过来看一眼道:“倒两勺面粉进去,很快就能洗干净。” 我尝试着放两勺面粉,果然三下两下就洗得干干净净。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嗲能发来的:曼华情况不妙,我和顾非会连夜救治。 我回了两个字:收到。 后来嗲能就没再与我联系,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嗲能才背着背包到家,脸上满是疲色,一坐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喝水说话,就睡着了,新妈妈心疼地说道:“你们这些孩子也太重责任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办吗?非得让自己这么累。”说罢,从房间里拿出一张薄毛毯。 我让嗲能在沙发上躺下来,新妈妈把薄毯给他盖上。 老爸拉过我轻声问道:“嗲能到京城干什么?” “救人!”我简洁地说道,顺便把陈曼华的事情在老爸跟前连说带笔划地都交待了。 老爸皱眉,低头:“这曼华妈妈不会是心理不太正常吧?你要是得这病,别说人家主动上门,就算人家主动上门要我倾家荡产,我也会毫不犹豫把钱给出去,她不是亲生的吧?” 胜武笑笑:“霍叔叔,您真神了!”他笑眯眯地朝老爸伸个大拇指:“真被您说准了,曼华妈妈跟曼华真没血缘关系,所以先前曼华离家出走了,我们当时就觉得曼华妈妈做得太过份,后来才知道不是亲生的,所以也就能够被原谅。” 老爸眉头一挑:“不亲生能被原谅?这是什么话?我可不信!这种母亲不是专门拿来让人不幸福的吧?” 晚上七点半,嗲能醒过来了:“嗯……”他慢慢坐起来道:“实在太困,估计那边顾非也跟我差不多一样累。”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八章 出四个 看起来顾非也是经历了一番劳累。 新妈妈不知道又给嗲能熬了什么汤,小小的一蛊递给他,“喝吧,喝了一块儿吃饭!” 嗲能道了谢,接过来慢慢吃着,桌面摆好,我们端着碗开始吃饭。 老爸指着桌上的菜说道:“你们多吃点,唉,读个书也是费牛劲了。” 饭后,胜武一定要帮我一起做家务,新妈妈却过来说道:“不用了,嗲能刚刚回来,你们先去聊聊吧,早点睡,别熬太晚,廷娃,我煮了果茶,去喝吧。” 新妈妈不知道总是从哪里学一些新的花样吃食,每次回家她都能端出来一些惊喜。 嗲能洗漱完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笑道:“你们也这么早就洗漱了?” “没,岚姨说你刚回来,让我们早点陪你一起说说话。”胜武说道,“要喝果茶吗?热乎的。” 嗲能点点头,将他的杯子推过来。 喝口果茶,嗲能的面色如同那纯色的窗帘一样,很沉肃,“没有我想象的这么严重,但是曼华也是要受罪的,至少是一段时间没法子上课,谁能想到过个国庆就发生这种事呢?” 胜武说道:“那个欣欣小屋有什么来头么?你跟顾医生都没查到?” 嗲能点头:“幕后之人非常狡猾,我们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可能是由于他们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嗲能有些沮丧地说道:“从来没把心思往欣欣小屋上想,后来把生魂送回去以后,顾非就受到反噬,所以之后我也不敢随便用引魂之术将生魂送回肉身了。” 胜武叹口气:“我长这么大,随着我爷还有我大伯学习玄术,我一心只为了消灾脱晦解厄,没想到会有被人赶出来的一天。” 我闭上嘴,没有接话,压根不知道怎么接话,劝和不劝,都不合适,安慰的话我又觉得太假。 “你是因为没有接受过挫折,其实很多人对都我们这类人特别抗拒,所以我总认为被拒绝是正常,被接受才应该高兴。” 嗲能说出上一番话,我应声道:“确实如此。” 有时候我也知道当鬼师的人,由于某些原因,总是被人误解,所以他们性子总是冷冷的。 不过,老爸说自从他来了我们家,变得象个孩子,开始爱笑了。 说明嗲能以前从来不爱说说笑笑,到了我们家后,才开始有所改变。 胜武一直都象个快乐的大男孩,只是国庆后就变得冰冰冷冷,仿佛是一夜入秋。 相信与胜武熟悉的人都会觉得讶然难懂。 胜武用力抿了下嘴:“这次过去,都搞定了吗?” 嗲能点头:“没错,我们都搞定了,曼华的妈妈我一个字都没跟她说,顾非和顾庆也懒得理她,没见过这么个无聊的娘,千方百计不想让女儿活着。” “没准儿,这才是她的目的?”我试探地说道:“不是说她总是拒绝咱们几个吗?” 嗲能微微皱眉:“没想过这种情况,这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几个又聊了会儿,才躺下来睡觉:“哎,一宿没睡,还是回来舒服,在外头每一分钟都在忙,我昨天到今天腰都站得僵硬了。” 嗲能捶捶两臂,“我先躺躺,你们也最好早点睡,后天又要去学校,下月初强降温,我们得把厚衣服翻两件出来,倒春寒,人体感觉很冷的。” 在天气预报的准确度方面,嗲能比电视有用多了,他能够说清楚是上午雨还是下午雨,要带伞还是不用带伞,下雨要下几天,自从有了他,我就没看过手机上的天气预报信息,反正看了也没用。 “早睡吧,咱们别这么八卦人家的娘了。”胜武声音不大,足够我们听清楚,“将军,明儿在家做点你上次弄的什么糕吧。” “冲冲糕吗?”嗲能撑起身子问道? “啊,对对对!”胜武一提起这个就双眼发亮:“这个的味道我超级喜欢,不过你做的机会太少,认识你这么久,才吃过三次,最后那次还是凉的。” 嗲能笑笑:“那我先把糯米泡上。” 过会儿,嗲能回来问道:“胜武,你爷跟你联系了几次?” “从去年开学到现在,一共两次,我还一直以为他去世了,其实他活得好好的。”胜武有些不解地说道:“不太清楚为什么他总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特讨厌他这样,做点事情跟中情局出来的一样,总神神秘秘的。” “冲冲糕,是挺好吃,就是有点甜……”吃的时候我很爱,但过后又觉得很甜。 嗲能:“我少放糖就是。” 熄了灯,胜武在小床上幽幽地说道:“曼华这次吃苦吃得透透的,不知道对她这个养母是什么想法了。” 我和嗲能都叹口气,这话,我们一直都在心里念着很多回,但没有好好去想过曼华自身会怎么看待这件事,据胜武原先的说法,曼华是有感应的,想必也知道我们几个曾去她家想帮忙。 毛子为这件事,急得跳脚不安,我们都知道,所以开学那天他发烧了,应该是急的。 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胜武的呼吸渐渐和嗲能一样,都变得又轻又绵长,就我一个人在黑夜里还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第二天醒的时候,嗲能和胜武都还在睡着,这让我觉得很新鲜,因为嗲能总是比我醒得早,或者说是全家人里醒得最早的。 我知道自己一动,嗲能肯定就醒了,他呼吸还很均匀,说明正睡得香,那我还是保证不动弹的好。 打个呵欠,继续闭上眼睛,结果又睡着了,这次醒来时,已经能听到客厅胜武和嗲能在说着什么,还有兔兔的脆脆的笑声。 我刚撑起身子,李冲就打电话来了,“知道么?咱们理科跟文科班的男生要举行练胆会了,时间就在周一晚上十二点,我们班出四个,陈国庆,我,邓传龙,李仲清,跟八班的比。” 我无奈地长长叹口气:“唉!练什么胆啊?不会是脑子进水吧?” 本章完 第六百二十九章 练胆会 “你这话说的!”电话那端的李冲很不高兴地说道:“是男人才有胆子!” “那你们怎么个练胆会啊?”我觉得他们真够无聊的,是不是男人,又不是胆大就能决定的。 “就是废旧教学楼的实验室去写个名字啊!”李冲嘿嘿一笑:“那个实验室不是说原先是医药公司的吗?后来说是实验失败死了几个研究人员,于是那儿就废弃,再后来变成实验中学的地盘,规划进来后最初是作为教职工办公室,现在一直没用。” “去那儿写个名字就表示……” “就表示你通过练胆会了。” “这不是没事儿瞎折腾么?” “阿廷,生命在于折腾啊!”李冲苦口婆心地劝道,“有机会一定要参加,好好证明下自己。” 洗漱完走进客厅,嗲能正好端出一大盘冲冲糕,新妈妈夹了一块喂南南,老爸喝着咖啡就着冲冲糕,边吃边点头。 我也抓了一个,滚烫滚烫的,三两口下肚后,把练胆会的事情跟嗲能和胜武说了一遍。 胜武直着脖子把冲冲糕咽下去,大概是这玩艺儿温度太高,他捶着胸口说道:“烫死我了!” 转头又道:“练胆会?李冲怎么会参加这么没水平的会?他脑子还在家么?” 嗲能说道:“管他在不在家,没胆子的人就喜欢借用这种无聊的游戏来证明自己,往往事得其反,不过这跟我们又没有关系。” 嗲能说得也对,这事跟我们没关系,管这么多干嘛? 吃完冲冲糕,胜武陪着两个小的到小区楼下的儿童滑滑梯处玩了一圈,嗲能接了个电话说道:“海家兄弟找我有事,我可能中午不回来吃饭,胜武来的话,你跟他去买只土鸡回来,我晚上做辣山鸡给你们吃。” 嗲能背上包匆匆走了,老爸坐到我旁边问道:“你们那儿,学生中间出了什么事情吧,毛子外公给我打了电话,说文文心事重重的,每天连脸都不想洗,失恋了?” 我挑眉:“他失恋?咋可能?缠人缠得这么紧,要失也是人家失吧?” 老爸指指茶壶,我给他倒了一杯,他喝着说道:“你们这群孩子就是这样,有点什么事总不肯跟家里人说,这天底下,只有家人是亲的,外头的人始终是外人,有些事儿能说,有些事不需要说。不过呢,我还是坚持你们有点自己的小秘密最好,但不要自己想保密但满身都写着:我有秘密你快来问吧!这就不好了。” 我点头:“老爸,您究竟是想说什么呢?” “毛子是不是出事了?”老爸的脸严肃起来,忽然发现这样的老爸看上去很威严、很可靠的样子。 我将陈曼华的事情又细述了一遍,之前也说过,但这次说得更为详细,老爸点点头道:“早恋,也没什么,你们这几个孩子本性都是好的,我不担心。” 不担心那找我聊什么咧? 我心里暗笑老爸说话都有点迂了。 一小时后,胜武回来了,说是别人给了他辛苦费,他想中午请我们吃饭,我说出嗲能不在,他摇头道:“将军回头我们三个单独掇一顿。” 胜武这次收的钱有点多,所以请的也很好,这里叫醉月楼,消费的多是些金融大亨或者是业界精英,我们这样的人到醉月楼,跟装潢什么的都不搭配。 好在是坐包厢,胜武朝我嘿嘿一笑:“这个醉月楼的老板,是我爷爷当年救过的人,所以我能拿个好折扣。” 不一会儿,一位温文儒雅,年纪约摸四十岁上下的男子来到包厢。 只看他的言谈举止,总觉得他不象是商业界的,倒象是个做学问的教授,而且气质风度都不一般,是现在高学历的人都开始学做生意了,还是生意人开始学着进学求知了呢? 他倒是十分热情地介绍了本店的招牌和特色菜,胜武叫了几个,又划掉两个,最后就让上菜了。 由于老爸要开车,我们都没有要酒,但是胜武叫了一扎香蜜柚子茶,喝起来清香扑鼻,微酸,比较开胃。 老爸原本是不答应胜武所请,但胜武颇为坚持,还说若今天不应,以后不敢再上家来叨扰之类的,我想说老爸是被半请半逼过来吃饭的。 新妈妈就很看得开:“小的请你吃饭,你应该高高兴兴应下来,谁买单都没所谓,你至于这么推三阻四吗?好不容易一周才见他们一次,你以为将来他们在家的时间有多少啊?” 兔兔则跟南南开开心心的一路蹦达着,只要有好吃的,什么都可以。 招牌菜当然是好的,不过送菜的时候,我们都见到了班上的同学,c组的李仲清,他怎么会来醉月楼? 李仲清看样子根本没见到我们,倒是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子,我一眼认出来,圆脸,微胖,两手都肉乎乎的,圆成这个,除了邬玉琴,还能有谁? 李仲清没见到我们,是因为他背对着,但邬玉琴则看到我们,两眼放光跑到我们包厢,跟老爸新妈妈等一人一通招呼,才说道:“你们怎么今天会来这里啊?也是李行长请客吗?” 胜武丢给她一个白眼:“不是,今天我作东,请霍叔叔一家吃饭。” “你作东?你压根没诚意嘛!”邬玉琴一脸不以为然。 胜武眨眨眼,“我怎么没诚意了?” “连将军都不在,你敢说你不是太过头了?”邬玉琴伸出小尾指朝胜武晃晃,“就是没诚意!” 邬玉琴搅了一通,不过胜武却半点不在意,“将军外出办事,他晚上才回,回头单请不就行了?” 邬玉琴坐下道:“你们要去看练胆会吗?明天晚上的。” 胜武呵呵一笑:“你看我们象没事儿干的人么?” 邬玉琴托着腮:“当然不象,不过是集体活动嘛,我觉得参加一下也没什么啊,再说大家都在一个班,连给班里男生加油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懒得做,那我们确实也太懒了,我倒是很期待这次练胆会。”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章 脚印 听完邬玉琴一通瞎说,我们打趣了几句,玉琴佯装生气地跑开了,但刚出门又探个脑袋出来说道:“霍叔叔,岚姨,晚上我来家吃饭啊!” 老爸哈哈一笑:“来嘛来嘛,欢迎!” 邬玉琴一走,老爸夹筷泼辣鱼到我碗里,“练胆会?你们现在还有这么幼稚的节目啊?太纯洁了!” 新妈妈捂着嘴一边偷乐,我无奈地喊道:“老爸,您能不能别瞎说啊!什么幼稚啊、纯洁的,您就没小过吗?” 胜武嘿嘿笑着:“我们也不参加,就是去凑热闹。” 我将鱼块的刺拔了,试着咬一块鱼肉,麻辣香气顺嘴就下肚,“嗯,这鱼肉不错。” 嗲能曾说,没胆的人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式证明自己,那如果这事不是幼稚的人办的,会是什么人? 陈国庆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是吃货,也喜欢凑热闹,胆子要说小嘛,还真不算,他属于那种有点胆子,但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所以说,他是适度有胆的? 可李仲清我就一点不了解了,他是我们班的没错,但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低调得象班里的一张桌子,这个名字我不陌生,他初中就是我的同班同学,但我好象初中三年加高中一年,都没有跟他说过话,可邬玉琴刚才问是不是李行长请客,这李行长,难道说就是李仲清的什么人? 我的眼睛,就这么不济事?人家是金融业精英之子么? 透过没有关上的包厢门,再度看向外面,那边门已关上,正准备收回目光,那边门打开了,李仲清打着电话反手关上了门,他在笑,这种笑很商业化,类似于公式化的,你无法从这张笑脸上知道更多的东西。 这李仲清,真是个藏手的人啊! 李冲的原话就说除了陈国庆和他,还有两人,一个是李仲清,另一个叫邓传龙,这邓传龙,原先是六班的学习委员,成绩很好,初中时在我隔壁班,偶尔放学会顺路走一段,但聊的……多半都跟游戏有关? 试胆会这事儿,是谁提出来的?实验楼有什么特别东西值得人惦记? 如今总不能什么都等嗲能吧? 斜着眼看向胜武,他正嘴里叨着一块五花肉,“胜武,要不我们……”本想说下午就去学校的实验楼看看,但是嗲能说让我们俩下午去买只土鸡来着,遂到嘴的话改成“下午去买只土鸡,晚上要吃辣山鸡。” 胜武连连点头:“没问题。” 我的心里还在转着弯地想着邓传龙和李仲清这俩人怎么会参加无聊的练胆会。 直觉告诉我这事并不简单,可是这里面有什么弯弯绕绕,还不清楚,人就是这样,对待不清楚的事情,要么避让,要么就迎上。 我能听到、看到、闻到、感应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我不知道自己的修为是不是足够强大到抵抗一些东西,是不是以这件事为开头,做个尝试? 说不定就可以呢?到时嗲能应该也会惊讶吧? “廷娃?你在傻笑什么呢?”老爸的声音陡然把我拉回现实,呃,八字没一撇的事,还是低调为上。 “没啥!”我低头吃菜。 直到下午三点,嗲能都没回来,我想了想便跟胜武说道:“我想去实验楼探个底,你去不?” 胜武看向我的目光中透了些意外:“现在?” “嗯!”我冲他点点头,“不是说明儿晚上他们练胆么?当年的意外怎么发生的,我们根本不知道,那个实验楼一直都没启用,废弃着,听说就是些旧的教学设备现在丢在那儿,可是好端端的,谁会突然提起在这个废弃楼里练胆呢?我想趁这会儿有空,不如我过去探个虚实?” 胜武迟疑地说道:“我是可以陪你一起去,不过,你不跟将军打声招呼,到时他回来看不到咱俩,你说他晚上会不会凶我们一顿?” “你怕他?”我惊讶地睁大眼,“你居然怕他?” “不,不是怕,将军说过,我们比较危险,总有人在针对我们起不良心思,桩桩件件,最初都是针对你,但是查到一半,全部都断了线索,所以幕后之人,手段很可怕,我是没什么,何家不独我一个,但你咋办?” 何胜武把皮球踢回我这儿,我直接抓过外套穿上说道:“现在就走!” 胜武愣了一下,也抓过衣服跟我一起出门。 废弃楼离教学楼很远,但离食堂比较近,隔了条小路,只能走摩托和单车的小巷子,由于地段原因,这里一直很安静,废弃楼就在离食堂五百米左右的两株大榕树后面,不太注意的话,恍眼一看,这楼并不存在。 用这里作练胆会的试验场,就算是夜里出了什么事,恐怕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里,曾经死过好几名药品研发工程师,是因为什么事情死的我还不知道,反正说这儿闹鬼,大门锁着,胜武和我围着楼走一圈,一楼门锁窗闭,没办法上去,不过……我把视线投向二楼,这是过去建房子时都会有的消防楼梯,在每栋楼的外侧,门上的玻璃破了一块,以我这样的个子钻进去完全没有问题! 下面是防盗窗,却无法借力,我转头:“胜武,托我一把!” 要是手中有那些江湖好汉的飞爪多好,一甩上去,几个蹬腿我就到二楼了! 如今,胜武托住我,我死死扒住二楼的楼台外侧,简直象偷情的男人!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胜武又推了我一把,我翻进了楼道,但是一翻上去,我就看到这楼梯的外侧,有着清清楚楚的脚印,而且这脚印,脚尖朝里,说明来者上楼了! 我转过身看向胜武,他压根没费什么劲,一个跳跃,三下两下就跟猴似的爬上来,跳落在我面前,本想调侃两句,但时间不太合适,就将我的发现告诉他了,“你看,脚印!还是新鲜的!” 胜武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着,低声说道:“我们先进去!” 楼层的走廊里面,全是灰尘,每走一步,都能带起一股小小的尘风。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一章 鬼地儿 这鬼地儿,拍聊斋是不错的,适合惊悚的素材采集,“这么厚的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人来过了!”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上传开,能听到回音,立即压低声道:“这楼里,会不会有人来?” 一扭头看到墙角竖着的一把烂扫帚,直接拿过来一边走一边拖在地上,划掉我们的脚印。 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实际意义,反正不要让人看出我们来过这个地方就行,没什么人愿意把自己四下里乱蹿的信息透露给别人知道。 一股奇怪的香气飘过来,这种香味我曾经闻到过,但只有一次,就是某天教室里落下一个电扇的那天!居然这里也有这种气味! 这是危险临头的气味!我拉过胜武的胳膊便说道:“快跑!” 转头刚跑两步,背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回头看到走廊上的玻璃窗突然由内向外碎裂,全部往走廊上飞炸,玻璃飞了一地,就是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现在被一大堆碎玻璃掩盖了! 那些玻璃碎渣摔落地上,腾起很浓的尘雾,朝我们扑过来,赶紧冲到刚才进门的大门处,想拧开门锁,但长时间没有开过门的门锁被完全锈死,根本拧不开,我们只好狼狈地从大门处爬出来。 头发和脸上都被灰尘弄得灰仆仆的,这感觉让我想起那个洞葬府,心跳得狂快,似乎堵住了呼吸道似的,让我很难受。 气味,能够让我本能避开危险,可是,在洞葬府中并没有闻到过。 定定魂,我看向胜武,他仰着头定定看向楼上突出来的一个檐角,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里没有东西,连阴气都没有,“胜武,你看啥?” 胜武看我一眼,摇头道:“没啥,刚才看到一个影子,一闪就不见,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楼梯上的脚印,我们要不要追上去看看?”我问胜武道:“要不你留在这儿?我上去瞅一眼就下来?” 胜武长长呼口气说道:“不急,先等等再说,这脚印很新,应该是刚上去不久,我怀疑刚才那堆玻璃跟上去那人有关。” 胜武的分析也暗对了我刚才遇危机时的猜测,我自责道:“都怪我刚才说话太大声了。” 叹口气,怎么运气这么背? 胜武拍拍我肩膀,“你能感应到楼上吗?刚才如果我不是眼花的话,那个人应该就在六楼平台上看向我们,就在那个檐角。” 胜武的手指向楼上突出来的平台,那儿确实能很清楚地看到一楼以及上楼的各个平台。 如果是先前他就听到我们的声音,那他一定会站在那个突出的平台上观察我们。 一想到我们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人看了去,我就很不爽,闭上眼睛,楼梯上这么多灰尘,想必土鬼应该是能听话的。 不出预料,土鬼缓缓过来,带来的信息让我惊讶,一楼有人,四楼一男一女,六楼顶有人! 居然这个废弃楼里这么多人! 刚才玻璃的事情又是谁干的?土鬼不再理我,它往上直蹿。 将土鬼的信息跟胜武分享后,我便说道:“上去看看四楼的是谁,只怕六楼的人现在还在!” 胜武点头:“走!” 四楼的木门是半掩的,我轻轻推开木门,这里很安静,我尽量脚步放轻,仔细地看着走廊的玻璃窗两侧,地上有些废纸还有旧桌子,或者断了腿的椅子,都是学校当年曾经用过的,玻璃窗里面的房间角落还散落着旧文件夹或者档案袋类的东西。 胜武顿住脚步,指指玻璃,我顺着他手指方向,有一扇半开的玻璃窗那里,清清楚楚地显现了一男一女正在亲吻。 呃……看样子,我们是闯入了别人的二人世界? 肿么能这样咧? 我跟胜武打手势上楼,胜武点头,一转身差点撞到那个旧椅子,大步跨过,轻轻拍拍心口,我们迅速离开。 但是,想带上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股狂风掀得门梆地一声巨响关上了。 吓得我拉上胜武三叔并两步就跑上楼,绕过五楼时,余光发现五楼的楼道里闪过一个黑影,当时跑得太快,我没往心里去。 六楼,并没有人! 六楼的平台也没人,我走到刚才胜武说的看到我们的平台处向下看,就看到一个穿蓝衣服的人刚好绕过大榕树,站在我们现在的角度,不可能再看到那个蓝衣人,背影看来,应该是个高个男人。 “五楼刚才闪过一个影子!”我忽然说道,“搞不好就是刚才那个人!” “不可能!”胜武立即持反对观点,“除非他五楼直接跳到一楼,不然不可能这么快!” 想想也是,我们一上楼到平台就看到他走到外面了。 “那么,他不是四楼的就是一楼的!”我最后来了个无能判断。 平台上有几盆早已死得不能再死的盆栽绿植,大概是太久没有人来,平台上居然有几株野草。 我清清嗓子,“胜武,你站那边,我试试能不能跟草鬼说话。” 胜武果然站到了六楼的平台入口处,草鬼的讯息是:立即到四楼救人。 救人? 我满脑子问号加感叹号,不可能吧,刚才还在kiss活动的一男一女,现在就互掐了? 救人的事情绝对不允许迟疑,顾不得跟胜武说详细的,“快,去四楼!” 一边跑一边说道:“草鬼让去四楼救人!” 我们冲到四楼先前那个房间,并没有人啊! 胜武靠左,我靠右,各自己看某侧的玻璃墙内是不是有人,但是,一个长廊都找完了,没有啊! 我和胜武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厕所!” 四楼的公厕在最尽头,我们冲进厕所,就看到一个男的骑坐在另一个男的身上,双手用力掐着另一个男人的脖子,一脸狠戾,而有一个学生样的女孩子浑身颤抖地站在门边,她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胜武上前粗暴地给了那个占上锋的男人一拳,把那人打倒在地,胜武又拎起那人欲再揍一拳,地上的人已经闭上眼睛,难道说来迟了,他死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二章 花公鸡 胜武拎起暴打过的男人,将他鼻青脸肿的样子推向我,这三人我都不认识,是生面孔。 正在疑惑间,胜武突然说道:“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再看向那个女生,脸很圆,确实不象我们学校的气质,她的刘海斜搭在额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 不是我们学校的,居然跑到我们学校的废弃楼里? 这栋楼的存在,我高中入学的时候就听说了,可能有些好奇心重的学生早就在这栋楼建立什么自由根据地之类的,我却是今天才走到这个废弃多年的旧楼。 听说曾经六几年学校还有人在这儿办公,这么旧的楼,一直没有推掉重建,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那个看起来躺在地上要死不活的人突然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接着搜肠刮肺地咳得满脸通红,终于睁开眼睛,他面容瘦削,单眼皮,眉骨压得低,怎么看都有些凌厉。 不知道是因为受了惊吓说不出话,还是因为被掐晕了脑子缺氧,总之这个人看向我和胜武的目光有点呆楞,冲淡了他眉眼间的某些神色。 这几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就十七八岁,跟我的年纪相仿,所以胜武才会说不是我们学校的,想必他也瞧出那几个人跟我们的岁数很接近。 这附近,最近的就是深东艺校了,再远点,要坐公交车和地铁等,骑自行车的话,最少也是20分钟,但这栋楼,离学校围墙挺远,想不通这几个人为什么会跑这儿来。 我试探地问道:“你们是深东艺校的学生?” 除了这个,一时间我想不出还有别的什么答案。 不想两个男的听到我的问话后,都哈哈大笑,连那女的都笑起来,眼中的讥讽之色足以让胜武这种直来直去性格的人翻腾起无明之火。 但是胜武却很安静,一点情绪波动也没有,我有点意外,是因为他今天心情很好? “居然会问我是不是学校的学生?哈哈哈,这太好笑了!”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仰头大笑,扯痛了脸上的肌肉,又歪咧嘴,手轻抚痛处。 那个瘦削的男孩儿回过神,眼中浮起满满的阴霾,看出他眼底的狠戾,我站到他的面前:“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让开,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他抢了我的马子,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那个瘦削的大男孩应该是想一雪刚才被掐得快要断气的羞辱。 我却不想放过他,一巴掌拍在他头顶上,“我们上四楼的时候,就看到一男一女在亲了,这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基本上有点头脑的都清楚,你自己没有本事拴住女人,怪别人咯?” 那瘦削脸一愣,眼睛斜斜看过来,都说眼神能杀人,我还真的从这个男孩身上看到了很恰当的展现,如果是那个没有不过,人类鬼魂和生魂的模样我都能见到,这算什么呢?不乖的话,按照嗲能的办法,我可以召几个鬼魂跟他们聊聊天吧! 那瘦削男人把脸别向另一边不作声了,可那模样依旧象只骄傲的公鸡,偏偏地上还有他红色的棒球帽,身上穿的是带着花纹的t恤,我能想起小学课本里的儿歌:公鸡公鸡真神气,大红冠子花外衣…… 胜武拍拍那个被揍男人的肩膀,用拇指尖指指那个缩在角落的女生,“你们走吧!以后不要来这里了!我们实验要开始用这块地方作为实习场地。” 实习个p啊,练胆用的! 那俩人看看这只花公鸡,男的拉上女的手飞快地跑掉了。 花公鸡一脸不爽地看着我们,胜武双手抱臂,“说吧,刚才走掉那男的,还有你,是哪儿来的,你连他都打不过,更不可能打得过我们!别说我们实验的不敢打架,我们想打,那也得有对手是不是?我跟他,”胜武指指我,“从小练到大,你这么一丢丢力气,还不够我推两下的。” 花公鸡脸色变了变,最后才说明,他原先是深东的,辍学有两年了,每天打鸡骂狗跟社会上的渣滓在一起,混得已经灰不溜秋,看不出原来颜色。 原来他是出来混社会的! 在我的印象中,混社会的,普遍年纪不大,全部都留着桀骜不驯的鸡冠头,染得五颜六色跟八国联军似的,说不完的黄段子,打不完的抢场架,护不完的新小弟,这个人没有染发,没有穿什么特别扎眼的衣裤,除了红帽子跟火车站送行李的有得一拼外,别的都很普通。 我细细打量这只花公鸡,其实他的眉眼长得很不错,但由于他身上的戾气,让人觉得很扎手扎脚,就象碰到荆棘一样,如果他整个人的气度稍微绵软一点,很容易让人误会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花公鸡还说明,他们来这儿,是上上次校运会时,他们的邻居摔伤了,算是送那邻居来学校看校运会,无意间发现这个地方,于是常常来这儿作为他的秘密基地,在被人追打得无处可逃时,他也会在这儿过夜,他只带过自己的马子过来,但现在这里被另一个人发现,怒火中烧,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出手很厉害,所以也就发生了先前的那一幕。 “不过我觉得吧,除了我,应该还有几个人会经常来这里,我半夜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哼民歌,是那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调调,还在夜里听到过楼上有人跑步,脚步声很沉重的样子。”花公鸡清清嗓子,“我也曾经想找找那个人在哪里,但一直没见到过,我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反正从来没见过,就当它不存在。” 我点点头:“当你能看见鬼的时候,说明你离死亡很接近了。” 花公鸡听闻此言,眼睛倏地睁大,惊愕地看向我,不过嘴唇动动,却没发出声音。 估计是他压根不知道该问什么,我想起那个蓝衣服的背影,就问道:“穿蓝衣服的那个人是谁?” 花公鸡眨眨眼,茫然问道:“哪个穿蓝衣服的人啊?”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三章 不知情 胜武便说道:“你先前是在六楼看我们吧?”看来他对蓝衣服那人毫不知情,我朝胜武摇摇头,示意他不用问了。 花公鸡点头:“没错,我就这么瞟一眼,你就看到我了,我没敢再看就往楼下跑,到四楼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两个……” 花公鸡恨恨地咬着唇没再往下说,我能理解他的情绪,“我们确实从明天起就要用这楼了。”我看着他,“你不能拿这里当你的地盘,这里属于实验中学,如果你觉得还想在学校坐着,那就回学校,深东艺校并不是门槛高得迈不进的,三百六十行,总有一样自己擅长吧?再说,被女人甩了,以后就让她要仰头看你。” 我不懂怎么劝人,只能求救地看向胜武,胜武木然说道:“被女人甩了,觉得很没面子?人家不是捡你吃剩的剩饭还吃得欢天喜地?” 花公鸡慢慢垂下头,不再吭声。 弯腰捡起自己的棒球帽,拍拍灰尘,又戴到头上,错过我们走到门口,又回头深深地看我们一眼,转头离开。 这只花公鸡叫啥我都没问呢! “他们说的实验室在哪?”我问胜武,胜武的目光盯向某个角落,那里有一个烟盒,看色泽,丢在那儿应该不超过一个星期,刚才那只花公鸡和跟他打架的那人身上都没有烟味,连那个吓得不会说话的小太妹身上也没有烟味,虽然不敢说这个就不是他们扔的,但是这个地方,有些空旷,不象是能让人休息的地盘,更何况地上还厚厚一层灰。 我们往楼下走的时候,看到了阶梯上杂乱的脚印,一直走到一楼,这楼左右两侧都有门,还有一个正门,大概是那只花公鸡自己走掉,正门还未关闭。 花公鸡平时是怎么进这个地方的呢?他有大门钥匙?这不太可能,按他说是上上年的校运会,他摸到这里,一两年的功夫,他肯定会找个很容易进屋的方法,直接从大门出入,我觉得太过冒险了,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非实验高中”的气质,很容易穿帮。 不是从大门进的,总得有个什么方法才对。 我和胜武在一楼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不由自嘲道:“找个路都找不着,我天生就不是吃这碗饭的。” 胜武应道:“那是,混社会,也是要心思的,活络的人才混得开。” “不管怎么说,时间已经挺晚的,要不先回家吧,晚上我跟嗲能商量下,或者我们三个商量下?”这会儿才回去,到家都要吃晚饭了,“嗲能说晚上做辣山鸡给你吃……” 我的手机铃响起,应该是嗲能催我回家吃饭了,“喂?” “霍廷!”这是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我脱口而出:“邬玉琴,怎么是你?” 电话那端的声音立即打到爆炸档:“什么怎么是我,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我招你惹你了?不就是今晚到你家吃顿饭,你至于要躲着我嘛?我对你又没心思,你……” 听得电话那端说得越来越不对头,连忙制止道:“我在等将军电话呢!跟胜武出来有事儿办,正准备回去,我还以为是他打电话了,对你没误解,你在家等我们吧!” 挂了电话,我吐吐舌头:“平时看玉琴挺温和的,发起火来真可怕,瞬间小猫咪变母老虎。” 胜武嘴角一弯,嘲讽地看着我道:“每个女人都有成为小猫咪和母老虎的基因,就看你以什么方式对她了。” 我们最后还是从大门走出,将门带上的瞬间,我听到好几声尖叫,幽长空远,就象在远山那头飘来,听起来很不真切。 这两天似乎耳朵总有点幻听。 到家时,嗲能穿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正在指挥南南剥蒜瓣,让兔兔摘长豆角。 厨房飘来的香气我马上能闻得出,这是煎咸马鲛鱼的香味儿。 邬玉琴贪婪地呼吸着香气,然后说道:“我都好久没吃到过家里的饭了,最近我爸妈超忙,所以我总是吃快餐或者家里请的人做的,好吃是好吃,就是没有家的味道。” 小时候,奶奶说过,一个家好不好,就要看是不是有烟火气,大概这烟火指的就是厨房做菜烹调的味道总和。 没多久,辣山鸡的香味也飘出来了,连一向稳重自持的老爸都从他屋子里走出来说太香了,肚子要饿坏之类的,嗲能的手艺盖了帽了! 虽然这么说有点怂,不过,我真是觉得看到嗲能的刹那,整个人都是金光闪闪,如沐佛光。 晚上,胜武回家了,我躺在床上,把今天到废弃楼的详细说了一遍,嗲能有些纳罕地问道:“穿蓝色衣服的那个人,是在你们上了六楼的时候看到的?” 我道:“召鬼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是一楼有人,四楼有人,六楼也有人,我们到六楼那个延伸的平台上,确实是看到一个穿蓝色衣服的背影,所以我认为没这么简单,那个人应该能随意进入废弃实验大楼的。” “后来你说的那个花公鸡走了以后,有没有再召土鬼问话,看看一楼的人是不是还在?” “那倒没有……” “那你怎么能确定看到的蓝色衣服的人,就一定是实验楼的人,而不是偶然路过的?” “问题是,太巧了啊!我可不相信这世间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嗲能默然没有出声,好一会儿才道:“你可以按你自己的直觉做事,一次两次你还感觉得不够细,多几次自然就能练出来了,我也是这么被训练成功的。” 得到嗲能的口头支持,我心里很是欢喜,“好!那明天他们的练胆会,我也去看看吧!” “随你!我明天没空,胜武也没空,我们还有生魂的事情,有些扫尾要做,你注意明天是谁提出的要练胆。” “好,没问题!” 第二天晚上,做完作业,已经十点多了,邬玉琴发微信来问我是不是在宿舍,她大概是十点半到,因为十一点,学校大门就关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四章 找不着胆子 来到那栋废弃楼前,已经集中了二三十人,这边很阴暗,路灯并没有办法透过大榕树完美的将它的光芒洒在众人身上,这栋楼在夜色里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这里面听说闹鬼!” “一会儿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看起来黑漆漆的,里面会不会有学长扮鬼吓人啊?” “该喝水喝水,该尿尿的尿尿,别走一半给吓尿,就跌份儿了。” “……” 周围男生女生的窃窃议论都飘入我的耳朵,“霍廷,你也来了?”陈国庆看到我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不参加我们这些小范围活动的。” “嗯?”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所说的小范围,单指这件事? “一会儿我是第二个,嘿嘿!” 李仲清和邓传龙两人指着楼梯处低声说着什么,我注意到李仲清的目光是落在邬玉琴身上的,眉头还皱了皱,在我看来,他似乎有点紧张。 邬玉琴手里拿着矿泉水,走到我面前,手指点点我:“你还真来啊?” 我问道:“你昨天说的李行长,是说李仲清家的什么人?” “他大伯,李仲清幼儿园和小学跟我都是一个班的,算比较熟吧,不过他总是不说话,我老想不起这个人。”邬玉琴郁闷地说道:“如果不是他大伯的朋友说想投资某个电影,我们之间都不可能有交集的。” 我对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交集完全没兴趣,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弄清楚练胆会的来由:“玉琴,你知道练胆会试胆会这种事儿,是谁最早提出来的吗?谁想着要到这儿来呢?” 邬玉琴蹙紧眉尖说道:“这个具体的,还真是不知道,我跟邓传龙一组,打扫包干区的时候他说的,还说我们班有四个,好象你同桌陈国庆也参加的啊,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没人叫你们几个呢?” 背后轻轻传来一个轻蔑的哧声:“玩个练胆会还叫苗疆鬼师参加,是找保镖吧?吓破胆的时候,还能有人帮忙扛尸。” 这个人有些面生,一头短寸,皮肤白净,眼睛狭长,本来也算是个样貌清秀的帅哥,但他脸上明显的痞气,还有轻视的眼神,生生破坏他原有的底板,就象昂贵的纸张却画了糟污的画一样,给人一种惨不忍睹的视觉冲击。 邬玉琴冷哼一声:“赖昭辉,你别有事无事就一副运筹帏幄的装逼,yyp!” 原来这个人叫赖昭辉,我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但邬玉琴似乎对他是有所了解,也许以前跟这个姓赖的是同学? 一阵风吹过来,带起一些尘土,吹得人眼睛睁不开,而且一进三月,天就猛然变得火爆起来,今天已经24度,怕热的男生早就穿了短袖校服,可这风居然冷飕飕的,邬玉琴打个冷颤,“怎么突然觉得冷啊?是不是有阴气?” 我倒不觉得这风有阴气,倒是邬玉琴说的话,和明显不安乱转的眼珠,给人一种强烈的不安。 刚才那个赖昭辉又发话:“怕还来?” “又关你事?”邬玉琴丢个白眼,“真是无聊!” 赖昭辉还想说什么,李冲过来了,看到我眼睛一亮,象泥鳅一样滑到我面前,“我还以为你肯定不会来呢!放学就没看见你啊。” 我笑道:“今天我值日啊,扫楼下单车棚去了。” 李冲拽拽地说道:“怎么样,你晚上敢不敢进这个楼?” 进这楼干啥?我心道昨天已经转过了,脏兮兮的鬼地方。 今晚那个废弃楼的大门没有上锁,我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上锁,只是轻轻掩上,这会从里面走出来两个男生,一看就是高三的,一副吊儿郎当的痞样,我都不知道实验高中还能教出这样的气质。 要是嗲能和胜武在,肯定又要嫌弃地说我少见多怪。 我清清嗓子问李冲道:“谁提出来练胆会的?怎么想到要进这个楼?” 李冲一愣:“邓传龙说是2班和8班几个人提出来的,至于找地儿,小江说的吧,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小江这人跟大江还真是没法儿比。” 小江为人气度狭窄,我们学校很多人都清楚,但大江一直在学生中间有着较好的口碑,而且进大学后,他还来我们学校给新来的菜鸟作了一次演讲,收获一堆迷弟迷妹。 找地儿是小江说的,那练胆会又是怎么回事? 从进入实验高中以来,很多地方都赋予了灵异色彩,比方说主席台后的树丛,我们几个现在住的寝室,还有旧仓库及正门口的花坛,可他们偏偏选择了不怎么出现在大众眼前的废弃实验楼。 “喂,霍廷!”李冲碰碰我的胳膊,打断我的神游,“你在看什么呢,那树上有东西?” 树上?我茫然地看向他:“什么树上?” “得,我白问!”李冲揉揉鼻子走开了。 邓传龙的眼睛很小,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容易被人记住的男生,跟毛子一样,毛子走路总爱抖肩,而他认真听别人说话的时候,脑袋总会习惯性地向右偏一下。 二班有人走过来,我不认识,只是看起来他的身材很粗犷,走路脚步很重,让我想起猛犸象,他粗鲁地推开我,“又不试胆,挡什么道?” 我完全没有防备他会推我,向后一退踩到了李冲的脚,李冲本能地嗷——叫出声。 好在,那头猛犸象并没有留意我们的小细节,他朝门口走过去,“几点开始?”我听到他干涩的声音,突然想笑,还没进去,他就在紧张了! 他的胆子跟他的身材成反比! 邬玉琴告诉我这个人是二班的刘伟铭,特别说出铭是铭刻的铭,我确实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不过他给我的第一印象不太好,没有礼貌,虚张声势。 八班也来了人,信南也在!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一脸不解:他凑什么热闹,他胆子跟芝麻似的,平时在他身上没找到过胆子啊! “霍廷!”田信南走到我旁边热情地招呼道:“据说是你们当裁判?”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五章 练胆会开始 我疑惑地看着他:“什么裁判?你听谁说的?” “我们班的天残地缺!”田信南回答得很江湖,名字也很江湖,但是我却一头雾水,“天残地缺是谁?” “俩人啊!天残叫蔡英明,他左手的食指小时候玩刀被削掉了一截,所以是天残,地缺嘛,是吴启发,他生了病右脚有点跛,这俩人是铁哥们儿,就是我们班的天残地缺!”说毕,信南嘿嘿傻笑两声。 “我还是头一回听你介绍你们班的人,不是说文科班男生很少嘛?”我好奇地说道:“他们跟你熟?” 田信南马上把头摇得象泼郎鼓,“咋可能呢?我在我们班也就是中流,不会有什么人特别注意我,来来回回熟的,就这么几个,今年换了,姚继忠是我同桌,就是我们班长得有些胖的,我们叫他姚胖子。” 说话间,已经准备有人进去了,原本计划是八个人的,最后的试胆会变成高二级二十六个男生都参加,为了节约时间,这二十多个男生全部进去,约定在里头待够十五分钟才能出来,算上进出和走路的时间,一共需要花费25分钟。 女生向后退了三部,留下一群试胆的傻子们,啊不,是女生眼中的勇士们向废弃楼出发。 刚走一步,那个叫刘伟铭的忽然啊了一声,一群男生立即象施了定身术一样原地站定,齐刷刷把脑袋转向刘伟铭。 即便是在昏暗的路灯下,我依然清楚地看到刘伟铭惊惧的目光:“那个……二楼……有人,我刚才看到他在窗子前面看我们。” 所有的人齐刷刷转头看向二楼,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二楼静悄悄,黑漆漆,什么东西也没有。 邬玉琴轻轻拉我袖子,低低问道:“里面有东西吗?” “我暂时没感觉到。”没闻到过香气,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更感觉不到什么,所以我不认为这楼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当时在楼里那堆爆裂的玻璃碎片……我们去的,就是二楼!当时我只闻到一股香气,就发生玻璃窗碎裂之事。 也许,那个刘伟铭碰到的,是我忽略的? 我补充道:“这个,也不好说的,有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有东西出现了,或者说这种事情也是我需要了解的。” 那二十多个男生中,不知道谁鄙视地说一句:“怕就不要来啊,来了又说二楼有东西,你怕你就待一楼好了!” 那群男生哄笑着走进了大门,一进大门,他们的说笑声戛然而止,就象有人按了停止键似的。 楼外的我们静静听着动静,有人咳嗽,有人低语,有人在喊什么名字,听不清楚,只听得到嗡声嗡气的回音。 周日那天我在二楼说话的声音就是这样,这么说,有人进了二楼? 我清楚地听到了高跟鞋打击地板的声音,层次分明地传过来,是从这栋小楼里发出的声音,而且是打击水泥地板的声音。 明明这一次没有女生进去啊! “我们女生要准备了,参加的到我这边来!”一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子举起纤纤素手,她跟黄颖长得有几分相似,不同的是她的鼻子很挺,眼窝更深陷些,特别有混血的感觉。 “玉琴,她是谁?” 我不认识,但玉琴应该知道,没想到玉琴摇头:“不认识,她是刚转学来的,不在理科班,是文科班的。” 信南站得有点远,我懒得叫他,随手在地上捻了一小撮土在手中,凝神唤着土鬼,某些时候做这种动作,总觉得自己象西游记里的孙猴子召唤土地公公似的,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一说。 土鬼,任何人学会了这些咒语,加上意念配合,只要以尊重并虔诚的心召唤,土鬼多半都能出现。 土鬼慢悠悠晃到我跟前,我努力尝试着将先前刘伟铭所见所言与土鬼交流,土鬼的意思是,那楼里有人,也有魂灵,它们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 受到什么法阵的限制?被人诅咒?这屋子是个什么魂灵罩? 土鬼直接就说不知道,但土鬼透露,进这个楼的人,很容易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就象昨天那个花公鸡差点被人掐死在楼里吧? 假设说我和胜武没有出现,那兴许花公鸡真的被掐死,过很长时间尸体才会被发现吧! 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啊! 一阵嘈杂声传来,楼里有人惊叫,手机电筒乱晃,我惊觉是出事了! 马上向大门冲过去,但是女生却手臂挽手臂坚决不放我进去。 “你不能进去,时间不够,还差五分钟!” “你又不是试胆会的,不能进!” “别捣乱!” “你可以站在这里,但不能进去!” 我有点心急,感觉不是太美好,“你们快让开,里面不对劲,晚了恐怕出事。” 我嘴很笨,说不来好话,无论怎么解释,这群美丽的动物都不肯让步。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楼内传来一声惨叫,我顾不得跟她们说,用力推开她们就冲了进去,里面漆黑,但是几个手机电筒一晃,我还是能看到大致情况,很多人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蹿。 往后一退,不知道撞到什么人,一回头看,有个人缩成一团抖糠似的,仔细辩认下,才发现那人是刘伟铭,他直愣着眼睛,嘴里不清不楚念叨着什么词儿。 上前推他一把,没想到他触电一样弹起来,大声喊道:“不是我!” 然后就象断电一样,软软倒在地上,我跳开,这么大个子,我可是扶不住的。 刘伟铭这大个子倒在地上,听到砰的一声,我还能在迷糊的光线下,看到他倒地而腾起了些许灰尘。 呛,难受,咳嗽! 这鸟人,晕倒就晕倒,拍这么大灰尘,真不是东西! 心底暗暗咒骂着,四下里观望,以我的目力,这二十来个人在二楼的,只有一半,还有十几个人不在,他们去哪儿了? 我随手抓过一个问道:“另外十几个人去哪儿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六章 还有人在楼下 抓到的那个男生,不知道是二班还是三班的,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非文科的气息,他怔了怔,“有的上楼了,有的下楼了!” 上楼我明白,上二楼,可是下楼能去哪儿? 我打开手机电筒四下晃晃,并没有下楼的通道,那些人是从哪里下楼的? 再这么一恍神间,一楼的人,只剩下我,还有那个刘伟铭,刚才那杂七杂八的人,突然不见,一楼变得寂如坟地,不闻一声。 这里,多半是有什么法阵之类的吧?看向手机的时候,显示的是无服务,刚才我还能收微信,看来这栋楼屏蔽了外面的信号。 刘伟铭还在一旁瑟瑟发抖,我没好气地上前一把拉起他说道:“站起来!” 但这没胆的种子却哆哆嗦嗦:“不,不行……我腿没力……”说罢又软软坐下,他这么大的块儿,我就算再有力也没办法把他拉起来,只得由他缩在那儿。 “你不要乱动,我上楼去看看!”跟刘伟铭说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他上楼。 每个楼梯转弯处,都有长方形的格子窗户,窗户是关闭的,幽暗的月光和学校的昏黄的路灯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满地都是粉沫状的灰尘,还有一些看不清颜料的塑料纸或者包装袋,还有一些搞不清哪里来的木条。 缓缓上楼,每一步我都走得很小心,虽然不至于因为未知事物而恐惧,但是总得小心会不会碰到什么东西。 二楼,我听到了细碎沙沙声,象那种考古学者用毛刷轻轻刷着尘土一样,声音极轻,却象是刷在我皮肤上,给人感觉心底也跟刷子一样,毛毛的。 沙沙沙的声音,很单调,我凝神细听,好象是在右上方的天花板传下来的,莫非是老鼠? 扬扬手机电筒,光束照向天花板,出乎意料,这里天花板倒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蜘蛛网,只是日子久,天花板因为灰尘和霉变泛着黑。 鼻子嗅到的,依旧是长期无人而特有的寂静尘土气味。 土鬼倒是不在意什么,从我召唤它开始,它一直象好奇宝宝似的或近或远跟着,仿佛我能带它到游乐场好好嗨皮一番。 不远处传来了咳嗽声,在空空的楼道里或者空屋里响起,依旧带着空旷的回声。 练胆会,说了半天,这些人究竟在练什么? 真正上到二楼,两边走廊尽头,其中一个,也就是头天我和胜武爬进来的地方,有光线从外面透进来,在地下铺了一块平行四边形的图案,没有被光照到的地方,是纯色的漆黑。 怕倒是不怕,我担心的是二十多个男生去哪里了,刚才那声惨叫不知道是刘伟铭还是谁的声音。 心下忽然焦躁起来,这时土鬼象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往前飞奔而去,我也跟了上去,前面出现了几个影子一晃一晃,这些正是先前来练胆的,他们正木然地看向我。 “刚才有人在惨叫是不是?”我上前说道,“是谁?” 里面有人轻哼一声,却不回答,我只得耐心地说道:“你们走上来,没发现地上有碎玻璃?” 我走上来,几乎每一步都踏在碎玻璃上,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如果不是这鞋底较厚,我还真担心碎玻璃会扎脚底。 “有,那又怎么样?”有人回应我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把手机电筒乱照,所以我的电筒也是照地上的,因此无法辩认是谁在答腔。 不过,我只是要告诉他们一个实情:“这玻璃,昨天下午自动炸开的!就是因为有人进来了!” 这些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有个干涩的声音说道:“我们凭什么信你?” “我不需要你们信我,刚才有人说,进来的人,有人往楼下走了,从哪里下楼的?一楼哪里有往楼下走的楼梯?”我和胜武大白天来过一次,根本没有见过往下走的楼梯,刚才那人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回答。 我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小小声回答道:“下去了9个,那个楼梯好象一晃眼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楼梯就在你上二楼的那里,有往下走的。” 我说声谢谢就下楼了,那声惨叫是谁发出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下去的9个人,会不会有事。 跑下楼,居然那土鬼还跟着我,觉得有点意外,不过也许我是碰上了一个顽皮的土鬼吧。 走到一楼,并没找到下楼的楼梯,那个胆小的刘伟铭还蹲在那个角落,不知道嘴里在念什么,我只当他癔症发作。 转过楼梯角,果然看到了向下的楼梯,而且还有些许微光线从下面透上来,我打开身上所有的感官,楼下,没有危险,不过,总感觉到一丝抑郁之意。 这是为什么?楼下有谁心情不爽又发作不出? “喂——”我朝下大声喊道:“你们还有人在楼下吗?” 楼下有人回应道:“你别这么怂,时间不到就想出去啦?” 感情是把我当成练胆会的一份子。 我无语地笑笑,这些人啊,总想在异性面前和同性面前逞能,其实并不够勇敢,无法是凑个热闹炫一炫,不过,我们这个年龄段的,本来就有点闯劲,遇上这种事,就算心里有些发虚,也想试一试。 老爸说的,这时候就是要勇于尝试,不然年纪越大越没有行动力。 下面的都活着!也没有出任何事情。 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应该是楼上的人走下来了,我站起身。 果然,楼上下来了十多个人,我正好拿手电照向他们,“操,照什么呢,关了!” 我把手电转过来,楼下有人飞快地跑上来说道:“快快快,楼下有两个人晕倒了,说是呼吸不上来。” 我吃了一惊,楼上那十多人跟着我全部下去,手电一看,确实倒了两个,双目紧闭,两拳握得紧紧的。 我上前碰了碰,他们的身体都有点发硬,而且冰凉得跟象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这是什么毛病?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七章 未知病毒 “赶快先抬出去,救人要紧!”我沉声说道:“这病有点怪,我以前没见过,而且……” 人群里又是一声哧笑,冷冷地嘲讽声刺耳地传来:“装!装!就你那样能见过什么东西?” “就是,又不是我们练胆会的,瞎几把指挥……” “闭嘴行吗?”我火气立即腾起来,站起来嘲他们吼道:“正常人的体温能在瞬间降到零度吗?你们仔细看看他俩的皮肤和头发!是要让他们死在这个地下室,你们才觉得我没装吗?” 那两个男生的头发和皮肤外表都结了一层薄白的霜,于是刚才那些冷言冷语的人都不说话了,我随手点了几个身材结实的男生将那两个男生从地下室搬出去。 但是我们刚上楼,就看到一楼已经聚集了十多个女生,听到我们的声音,她们纷纷把手机电筒指向我们,我很不耐烦地吼道:“看什么看,还不让路?” 我再度走向那两个男生,他们身上的薄霜开始变厚,这完全就象练习了什么武功走火入魔的样子。 一出那个楼,男生们就找了块地方把那两个男生放下来,牙齿冻得咯咯咯直打架,搓着手,呵着暖气:“卧槽,冻死我了!” 我立即拨打嗲能电话,用最简洁的话将事情说清楚,好在是嗲能就在学校附近,闻言迅速赶来,扒开那两个男生的眼皮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与邪气无关,应该是未知病菌导致的,赶紧送医院!” 男生群里,已经有人打了急救电话,我看向那帮被突发事件吓得不知所措的同龄男生,叹口气说道:“地下室,很有可能就是原先的化学药剂试验室,搞不好你们都不小心沾染了什么病菌,大家小心一点。” 我这么一说,所有没进过地下室的人全部都站远了很多,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们,我只好说道:“没进过这栋楼的,都先回去吧,我们所有进过这栋楼的,有可能需要隔离几天。” 谁知道这栋楼里还有没有未知病菌?昨天我和胜武进过这栋楼,但当时并没有发现这个地下室,至于某人说下楼的楼梯突然就不见,应该就是他被挡住了视线,不知道进地下室要绕过一楼转个弯才有楼梯。 隔离了72小时,也就该回家了,我转头问嗲能:“胜武这几天在忙啥?毛子后来有没有再问曼华的事情?” 嗲能看看我,突然微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老爸怎么样,还有你两个妹妹怎么样?” “如果我家里出什么事,你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得意洋洋地说道:“再说你还送了我新妈妈做的饭菜来医院隔离站,我就能确定家里没啥事,不然你肯定让我自己买饭吃了。” 嗲能把手上的背包往肩上一背说道:“走吧!霍叔在门口等你!” 结果一看到老爸,他就从车尾箱拿出一把叶子,朝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拍打,拍得我连连躲闪:“爸,你干嘛呢?” 新妈妈从车里探出头说道:“那是柚子叶,去晦气邪气的。老霍,别打了,差不多就行了,把儿子打坏了咋办。” 我腆着脸笑道:“还是新妈妈关心我!” 老爸虎着脸把柚子叶扔到尾箱坐到驾驶室系上安全带:“一天到晚出去疯,也不知道个安全至上!嗲能你以后要多看着点儿,稍微神经一放松,廷娃就能往熊孩子那头走!” 嗲能连忙说道:“霍叔叔,您这可就误会了,他才不会往熊孩子走,我觉得没什么事能入他的眼,他对什么都不是太上心,唯独只想着家里人。” 我的手突然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拉住,一低头,是南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小孩子看得总是很纯粹。 摸摸南南的头发,转头看向嗲能,他正刷着手机,不知道在跟什么人聊,一脸的不耐烦,虽然他常常表现得耐心极差,但我总感觉他似乎并没有真正不耐烦的时候。 “那个实验室地下室下面还埋了很多试剂,经过紧急抢救,那几个男生已经没有生命危险,送到的时候,医生都以为是冻伤了,好在心脏没有停止跳动。”嗲能懒洋洋地说道:“我很好奇,你星期天跟胜武转了一整圈都没注意到那儿的地下室?” 嗲能没有指责的意思,但我听出了他有点不满意的意思,如果我们星期天的时候仔细一点,应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一帮荷尔蒙过剩的少男少女,没事干就去练胆,是不是作业太少了?”嗲能轻轻捶着座椅说道:“高三都有人参加,一点不担心高考?” 嗲能歪着头靠在玻璃窗上,“没有这些人,我们更好办事。” 回到家,老爸又回到他的房间里,新妈妈把睡得正香甜的兔兔放到床上后出来说道:“你被隔离这几天,你爸担心死了,别怪他。” 我笑笑:“不会的。”生气是因为在乎,不在乎我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情绪浮动? 南南很乖地站在我腿边,一声不吭,嗲能坐到沙发上煮水冲茶,把南南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说道:“我这些天仔细查了一下,这个实验室的确是有六七个研究员死在里面,而且死因也查到了,冻死!我怀疑就是这种病毒,能使得身体的温度骤降,皮表结霜,头发结冰,不过,为什么要研究这种病毒我就不知道原因了,那里被挖了一遍,胜武也好好地做了场法事。” “有人知道这事了吗?”我低声问道,学校这样的地方,背后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家庭,最怕的就是有心人传播不实消息,实际上,乱葬岗上建学校是常有的事情,说是破解什么煞,对于我这种半懂不懂的人来解释玄而又玄的风水学术问题,实在是难度系数4.0以上。 我总觉得这几天在隔离处,忘记了什么事情,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忘了什么。 嗲能忽然说道:“你到地下室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冷或者痛,还有头晕之类的?”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八章 凑齐 “没有!”我用力摇摇头,“象我这样的,只要有一点感觉都会说给你听,如果觉得冷,我肯定就不下去了,说句实话,我怕死怕得不得了!” 南南嘿嘿地笑出声来,她的声音总是脆嘣嘣的,稚嫩的笑声,特别有感染力,我笑道:“南南笑啥呢?” “哥哥怕死!”南南嘻嘻笑着,指指柜子说道:“哥哥,蓝罐曲奇。” 这蓝罐曲奇还是上次去外贸大厦的时候人家送的,嗲能一回来就让新妈妈放在零食柜里,都忘了吃。 “哦哟!这盒曲奇挺重的!”我抱到沙发上坐定,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小刀划开了纸盒上的封胶,一打开后我就愣住:“嗲能,这里头的东西……” 感觉不好说,干脆把盒子整个放他手里。 嗲能接过来,将盒子里的东西往沙发上一倒,一捆又一捆的百元大钞就这么堆在沙发上。 嗲能眉头一扬:“我还以为他给的是吃的,没想到给的是钱。” 我已经想不起给这盒曲奇的人的姓名,只知道是在外贸大厦的时候得的。 嗲能把钱码齐,推推我说道:“去看看兔兔醒没……” 话未说完,他的手机响了一声,“走!顾非叫我们去学校!” 我只得在桌上留个条,然后带着南南去学校。 顾非在地铁口等我们,今天气温持续升高,一走出地铁,外面的热浪就迎面扑来,顾非接过南南,指指前方:“走,我带你们去看样东西。” 我们穿街走巷,绕了快半小时,来到一片待改建的旧城区,路边的人,嘴上歪叼着烟,带着一种“别理我,烦着呢!”的情绪,冷冷地看着我们几个。 越往里走,越见不到人影,有些屋子已被扒拉掉,或者房顶被掀掉,空空的巷子里只回响着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就是这里!”顾非指向一个破旧得好比乞丐屋的烂房子,窗户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灰尘仆仆,根本看不到里面,我有点迟疑地说:“这里面……没人吧?” 说话间,那门就被打开,一颗花白的头露出来,这是一位大约七十上下的老头,脸小,眼睛小,嘴巴也很小,眉毛稀疏,却有一两根桀骜不驯地长眉弯曲匍匐在眉骨上,他努力睁大满是眼屎的小眼睛上下打量了我和嗲能,最后朝顾非说道:“来啦?进来吧!” 这个屋子,给人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无论是门角那个张牙舞爪的根雕,还是霉黑墙上挂着的铜面具,或者是桌上那些神秘的,带有阴森气息的血沁玉,还有空气中一种让人闻了就心生烦闷的气味,无不让我感觉自己正在游走于幽灵地带,搞不好现在就有幽灵正要搭向我的左肩。 一扭头,就看到那个古怪的老头儿佝偻着背,斜着眼睛瞟我,见我看他,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居然坦言:“我这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 言下之意,我应该感到荣幸喽? “房老头儿,这位就是我们族里的小鬼师,您应该听过他的名头,现任大鬼师拉乌的继任者。”顾非不紧不慢地介绍道,“另一个是他的表亲霍廷。” “霍廷?”古怪老儿转过脸来眯着眼睛,皱眉打量着我,“你就是丹妹的独生儿子?” 丹妹,长辈们对我母亲的爱称,猜不透这个老头子是什么来历,只好机械点头。 老头子顶着一头乱糟糟花白的头发看我,脑袋左歪右歪,嘴巴还一扁一扁,象某个画家特别不满意自己的作品那样,我被看得很不舒服,狠狠地挖他一眼,别过头不理他。 “跟我来吧!”老头指指内屋,“东西在最里面。” 内屋是一个空屋,整间屋子只有一个破旧的的三抽桌,还是样式很古老的,大凡七十年代初结婚的人都会准备这么个家具。 这张旧桌子上,放着一个盒子,盒子是打开的,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步走上前,一看到那个簪子,惊叫起来:“嗲能嗲能,这几根东西,正是我们缺少的!” “房老头儿,你真有本事,这东西从哪儿找来的?”顾非抱肩站在门口,“我好象跟你说了还不到三个月吧?” 房老头从桌上摸过一个香烟盒,抽出一根皱皱巴巴的烟塞进嘴说道:“运气!以前一个老朋友,拿出这东西说是某个东洋人卖给他的,他驾驭不了,问能不能跟我换块好玉,我就把上次你送我的那块灵玉给他了。” 顾非呵呵一笑:“房老头,谢了!” 房老头走到我身边,拍拍我肩:“小伙子,人这辈子,总会遇到很多危险,比方说我那天过马路的时候,腿脚稍慢了些,一辆车就朝我撞过来,好在我身子比较灵巧,跳开了,如果是七老八十的话,估计那一撞,也就散架了。” 遇到很多危险?这个姓房的老爷子是什么来历呢? 嗲能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房老头,对他低声说了谢谢,便取过盒子说道:“可能还会再来麻烦您老。” 房老头嘿嘿一笑:“好说。”意味深长地朝我露了个微笑,就坐到屋子一角的椅子上。 嗲能把我拉出了那个小屋子,顾非随后也跟上,忽然我愣住:“我妹呢?南南呢?” 我们三个都没有看到南南! 我吓得身子一抖,“我们不会把南南拉在姓房的那个老头那儿了吧?” 我刚一转身,短胳膊短腿的南南就站在我面前,一脸委屈:“哥哥!” 我想她应该是想质问我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下了,我揉揉鼻子,把她抱起来,“走,嗲能,我们先回家!” 我们三个以最快速度赶回家,一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将那些盒子全部取出,和嗲能再三确认,全部凑齐了,可是这些东西凑在一起,有什么具体的作用呢? 我们还不知道呢!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的欢喜就慢慢被迷茫给压下去。 “这些簪子,你们找了多久?”顾非轻声问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们在找这个。” 本章完 第六百三十九章 十二张 我现在还不知道找齐这个有啥用处呢,只是我自己偷偷想着是不是跟伏魂杵有关,我看向嗲能。 顾非持着玉簪仔细看了看,没吱声,把目光投向嗲能。 嗲能没有任何迟疑地拿起这些玉簪,最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枚细长的针,抓过我的手就扎了一下,完全没防备,我哇地叫了一声,不高兴地问道:“你干嘛呢?” “把血挤出来,点在簪子刻字的地方!”嗲能沉声说道,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的动作。 我按照他所说,挤出一粒血珠涂在簪子刻字的地方,血马上就渗进去了,我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音,感觉到手中绿玉簪有动静,就好象有一种齿轮转动的声音。 顾非一枚一枚递过来,嗲能则将涂了血的簪子接过去,绿玉簪颜色缓缓变了,变成黄绿色,嗲能尝试性地捏一捏玉簪头,忽听喀啦一声,那个圆圆的玉簪头被整个拔掉,掉下来一个小团子,嗲能慢慢把它打开,是一片极薄的带花纹的布,搞不清楚这是啥布,我好奇地拿起来看,半个巴掌大,上面弯弯曲曲有些线条。 “这是什么东西?”我举着那玩艺儿横看竖看,也不知道是啥。 顾非接过来看了看,“这个不象是字,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古苗文。” 嗲能摇头:“不象古苗文,再看看其他几支。” 随着嗲能的动作,十二片同样的大小的布片都显现出来。 嗲能微微皱眉看着这堆东西说道:“先把这个按顺序拼起来再看。” 十二片,我说是布,其实没有任何纹理,嗲能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最好不要知道是什么,不然你晚上会睡不着。” 这些布片拼齐后,能看到河、山、某些村庄,但对我来讲都是不熟悉的。 “这是……地图吧?”我想我的智商也就是确定一下整个拼起来是字还是图了。 嗲能轻轻敲着桌面,“这个地方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我总觉得应该是去过的,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顾非指着某处说,“我看这里象是中司寨,中司寨就是东边有村,南边有村,西和北都没有。” 嗲能点点头,“说是这么说,可这里,”嗲能点点图的最下方,“这里又合不上呢?如果说,这个地方是祭坛,按道理寨子这里最起码要有一条河,没有活水的地方,不可能有寨子。” 我凑近这个图仔细看着,似乎有点熟,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不是专门设了什么障眼法,给人一种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感觉? 只是在地图的中间偏右上角的地方用黑色标了一个钉子的形状,这里多半是有什么东西。 “这个图不能留!”嗲能忽然说道,“我们三个把它记下来,然后毁掉。” “毁它干什么,放回去不就好了么?”我不解地望着嗲能,“图要是毁了,万一记忆有误不就麻烦了?” 顾非则笑道:“你自己手绘一下不就行了?” 按照他俩的要求,我手绘了一幅一模一样的,嗲能把原先的十二幅不知道作什么处理,反正就没再见着。 吃完晚饭,我还是没有搞清楚,反而想得太多,脑子有点晕沉沉的。 “你现在看得见、听得见、闻得到,你怎么不多走出去锻炼下呢?”嗲能的声音从写字台那边传过来,“李冲在练胆会那天晚上有人把他拉到一边,但他却没记住是谁把他扯走的,目击者说的都不统一,有的说三班的,有的说二班的,有的说是田信南,还有人说是被女生拉走的。” 我一怔,仔细回想起来,进那栋废弃楼的时候,好象确实没有李冲和陈国庆的声音,他们进去没有呢? “一共进去多少人啊?”我可没有数。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原本是二十六,临时有人参加,大伙儿也没仔细数,我听你同桌陈国庆说,一共有三十三人参加了。” 三十三人,到地下室有九人,两个出事,还有一个快吓昏了,在我看来是最无聊的一件什么练胆会了。 “我没跟进这事儿,”嗲能挽着袖子说道:“顾非,你查到的事跟廷娃说说。” 小非哥刚要开口,南南忽然说要尿尿,只得走出屋子,新妈妈正给兔兔梳头,看到我们便说道:“快换衣服吧,你爸说要出去吃。” 小非哥拉过南南,把外套给她穿上,尽量打扮得漂漂亮亮。 老爸在酒楼订好了位置等我们,当我们到达时,老爸开始抱怨我们来得太晚。 对于顾非的到达,老爸表现出欢喜:“有一段日子没见你来玩了。” 饭间,顾非开始说废弃楼的事情,最底层,是原先的化学实验研究所,他们研制出一种细菌,能在短短几小时内,将人体整个冻保存,但这个是很多年以前就废弃的,现在来看当时的科研水平已经很先进。 这次两个同学走进地下室,是因为地下室的大门因为年久失修,轰然倒塌,而十六七的少年,又正是好奇心特别旺盛的时候,所以连二接三都下去了。 被冻着的两位同学,是不小心触碰到原先的试剂,也许是好奇心作祟,打开了那些试剂,所以才有这么个事情。 说穿了不值一题,同学们并不是见鬼,可是我和胜武那天在二楼的一幕,不由得让人怀疑,顾非倒是没有避开这个话题,“其实你们被袭这件事,胜武在周一课间就来跟我说了,晚上他跟嗲能出去办事,也没想到你会进去。” 我搓搓脸,“我没出什么事,只是怕那个病菌会传染什么的,才要求隔离的。” 小非哥点头道:“你的顾虑是对的,而且我觉得你在这种事情上也蛮谨慎。” 那不是怕出人命么? 老爸则说道:“你说的废弃大楼是不是那种最高只有六层,而且下面两层是水泥砖墙,上面四层是红砖的?” 得到顾非回答的时候,老爸叹气:“有人在那儿见过不干净的东西,不过,是四十年前了,是我的一个学长,我刚来深市时跟他碰到,他就说了此事。”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章 否定 四十年前? “老爸,您那学长多大年纪啊?”老爸现在也才多大岁数?他来深市统共也就十来年。 “我校友,大我近四十岁。”老爸看看我,接着说道:“我们是校友会的时候认识的,曾就读于同一所大学,而他曾在这个地方工作过,生产一些特别的试剂。” “他现在在哪儿?”顾非问道,我看得出顾非对这件事相当感光趣。 老爸摇头:“说实话,当时由于人很多,也就跟他只说了十来分钟的话,他只说那个时候,这边戒严了近半年。“ 能涉及戒严的事情,断不会是小事。 老爸又说道:“他也并没有说得太清楚,只说以前东洋人来这儿好多次,那会儿他还很小,只是个学生,来实习,专门打杂,知道的事情并不多,但东洋人来过,他是知道的。” 嗲能这才接过话头说道:“叔叔是说让人变成速冻的病菌是他们研发的?” “这个嘛!”老爸想了想道:“不是,因为那个学长说的是东洋人想要配方,足以说明这个不是他们研制的,配方应该还在。” 那么戒严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得到这个配方? “那死人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问道:“不是说死了几个研究员吗?” 老爸茫然地说道:“死人的事情,我没听他说过。” 这个学校在建校前前后后经历的事情也太多了,我又不是了解得那么充分。 嗲能眨眨眼道:“说不定有人能告诉我们某些事情。” “谁?”我们几个异口同声地问道。 嗲能漆黑眸中的清光在我们几个人脸上打了个转,微垂下眼眸,“邬老,邬玉琴的爷爷,他在这儿那么多年,自己的儿孙们都各有建树,你们觉得他会不知道?” 那邬老,总觉得他笑起来特别有:我知道而你不知道的感觉。要么,不看你的时候,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反正,跟他打交道我有种上战场的慷慨激昂。 吃完晚饭,嗲能和顾非一起走的,南南和兔兔都很乖巧,自己就乖乖爬上床去睡觉了,我走到老爸书房,把前些天已经画好的图纸用u盘拷给他。 “老爸,倷(妈妈)在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伏魂杵之类的事情?” 母亲在生前,从来没在我面前提及与苗疆术法相关的任何事情,他就象每个普通的母亲那样,关心我衣食住行,开家长会,给我买各种好吃的。 我总认为,母亲就是普通人,可是随着我不小心滚进洞葬府来始,人生就发生了巨大的逆转,本来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小康之家过一辈子,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变得这么无奈。 三年之期,已经过半! 老爸捏捏我的胳膊,“你倷在临终前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们的儿子,在他能找到我的时候找到我。” 老爸说话的声音不大,可我觉得好象整个人都被悬空一样,不知道倷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说出这番话的,“爸,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吗?” 老爸的头垂下来,“儿子,你倷很爱你,她走的时候很舍不得你。” 我心里头直发酸,好不容易抑止的思念,就象烟花一样在心头炸开,充斥着身体感知的每个角落,我点头涩声道:“嗯,我知道。” 转头回到自己屋子,关上门,几个深呼吸,我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母亲去世的头半年,我不记得了,没什么特别记忆,只知道每天都过得很不开心。 即便是身在热带的深市,我也有冰封的感觉。 心冷! 在能找到她的时候找到她是什么意思?找到母亲的魂魄吗? 翻出那十几支玉簪轻抚,想象着母亲留下这支玉簪的原因和情形,莫明的一个念头升起:莫非倷早早就知道我在将来的某一天会找到这个? 不,留给我的原因,我宁愿是她想给我作个纪念,如果她给我的原因不是这个,那也就是说遇到了无法控制的事件? 心脏处,突然跳动了一下,我摸向胸口,这种异常的跳动,一年有这么一两次,都不象今天这么强烈。 总不会是心脏病吧?我自嘲地笑笑,洗漱一番入睡。 嗲能一直到第二天快吃中饭才回,外面瓢泼大雨,很少春天的雨这么大。 新妈妈看着窗外的雨轻轻叹口气,“深市的春天啊,还没闻到味儿,估计就入夏了,我就从来没见过树枝冒新芽的样子,感觉一夜之间花就开了。” 何止是新妈妈,我自己也是这种感觉。 嗲能将雨伞撑在玄关,拿出一袋东西放到桌上说道:“兔兔爱吃的卤味,刚出锅,还热着。” 兔兔听得眼睛一亮,立即期待地看向新妈妈。 洗完手的嗲能从厨房拿了个盘子将卤肉装出来:“要乖乖的才有肉吃。” 兔兔和南南,两眼都放在卤味上,其实卤菜也不是说好吃得天上有地下无,平常不怎么在外头买卤味,我总觉得卤猪蹄的毛没拔干净,吃下去等于吃了一嘴毛似的。 吃罢中饭,嗲能过来问道:“你看了地图吗?” 我摇头,“没有,什么都没看。”我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那句话:在能找到她的时候找到她,为什么不是在能找到她的时候去找她?而是说要找到她? 嗲能见我半晌不语,便走开了。 我一人躺在床上发呆,连应该预习的书都懒得翻开看。 昨天那个图,我照原样画了一份,但一直都没有仔细看,怎么拼凑也不象是我能说出名字的地方。 为什么? 这个图纸能找到的是不是伏魂杵? 如果说伏魂杵这么容易找到,拉乌爷爷作为一族鬼师,或者说大鬼师,为什么没有一点提示? 前思后想的答案,是否定! 如果与伏魂杵无关,我又何必费这么大劲去解开这个地图? 心中陡然升起一种郁闷之气,坐起身,将头天绘制的图翻开来看。 这图纸,是有年头的,除了母亲留给我的那个盒子从苗岭带回的以外,其余的,好象都是在深市得的?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一章 断肠花 我是不是一脚踏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 但象我这种人,会有什么阴谋涉及到我呢?除了那个洞葬府的千年鬼蛊师,我应该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之处吧?多半还是我的思维有问题! 伏魂杵,是苗家圣物,为什么会在深市出现? “发什么呆呢?”嗲能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他头顶着墙,双手抱肩,目光清冷地看着我,每当他这种时候,我都觉得他难以接近。 当然,他本来就是个难相处的家伙。 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嗲能便说道:“伏魂杵的气息,顾非很熟悉,他说有浮动就肯定有,不过,我们对地图都不熟悉,我有个想法。” “什么?” “确定一下这图的年代,找相应的,当时的地图,我们看图的时候,脑中自然代入了现在的山水地貌,或者,在成图的时候,地段并不是这样呢?” “对呀!”我附掌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那这图……” 嗲能沉吟着说道:“最后一次伏魂杵的出现……我在外公那儿能找到记录的,是1722年的年底,派什么用场我就不知道了,自那以后,就没了伏魂杵的记录和信息。” 伏魂杵伏魂杵,从早到晚,脑子里装的就是这三个字,我都有点头疼,抚着脑门躺下说道:“我先睡会儿!” 嗲能的声音有些冷:“伏魂杵,直通汉人常说的地狱,能压制地狱中一切恶鬼,你觉得,我们能这么容易取得?” 我一掀被子坐起来:“那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得?那张莫明其妙的地图,究竟是不是与伏魂杵有关都不知道。” 嗲能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这个簪子,我在不久前找过古玩行家鉴定过,应该明代中晚期的,所以我想这个图纸兴许也是差不多年份。” 明代中晚期,这应该算是古董了吧? 还没等我想到什么,嗲能接着又说道:“那幅地图,不会是深市,看江河的走向,倒似江界河一带,回头我好好再翻翻那时的地图作个比对,我想那红色的三角有可能就是目的地。” 但那个三角却是在三座山峰之间! “现在伏魂杵有消息了吗?”我压抑着心里翻腾草泥马的情绪,“为什么总是小非哥在说有伏魂杵的气息,你都没怎么说过呢?” 嗲能摊着手说道:“顾家,原本就是鬼师持器者,最早那伏魂杵就是他家管存,后来出了事,顾家差点被赶出苗岭,所以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家族拼了。” “是小非哥祖上的人弄丢的?”我狐疑地问道:“可是,每次提到伏魂杵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表示啊?” “那要痛哭流涕,赌咒发誓才算?”嗲能丢个白眼过来,“东西是不是顾家的祖上弄丢的,并没有证据,但顾家世代守卫伏魂杵,为杵灵,顾非本人对伏魂杵的感觉很灵敏,所以,我信他!” 能被嗲能信任的人,应该是不多的吧。 “我们只能靠他找到吗?” “你可以自己感应,如果可以的话。” 自己感应? “我能在哪里感应到伏魂杵?” “最后出现的地方,应该能感觉到!” 嗲能说的话,让我燃起一阵希望,“你知道地方吗?” “我让顾非带你去吧!比起其他人,你最需要伏魂杵!” 去哪儿呢? 海边,一堆尖锐礁石,如果摔倒,基本都会伤得很重,这里的石头跟别处不同,猩红如血! 顾非指着地下:“杵灵之血,染红礁石,这里就是伏魂杵的最后信息。” 我抚摸着地上的礁石,左胳膊开始隐隐作痛,闭上眼睛,眼前就是血红一片,血与伏魂杵同时落在地上,一只男人的手抓起地上的伏魂杵,转身离去。 “小非哥,你看到什么了?”我抬头问道,“伏魂杵被什么人捡走的?” 顾非愣了一下,“看到?” 我点头道:“你看不到吗?有人死在这里,血流到地上,伏魂杵也落在地上,被一个男人捡走了!” 顾非凑近我,他的表情很异常,“你……能看到?” 我点点头:“你凝神应该也能看到吧?” 顾非有点茫然地摇头:“不,我只能感觉到一点淡淡的气息,偶尔有,偶尔没有,所以我经常来这里。” “吹风?” “不,冥想!” 怎么想?我不明白,“我们要努力感受这种气息,越早找到越好,以前苗岭那儿发生过内乱……” 顾非一反常态,开始讲述伏魂杵当时失踪的情况,“顾家很多人都认为这个肯定找不到了,但我祖父认定伏魂杵肯定能找到,并且拉乌爷爷的前任大鬼师,也有同样的预言,所以我深信在我这一代,一定能找到伏魂杵。” 看来,顾非为了这个预言,已经魔症了。 为什么他看不到?我看得见? “那人的手背上,有一朵花,我说不好……”从背包内拿出一枝笔画了出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断肠花?” 顾非眨眨眼,抱着头蹲下来,我好奇地问道:“断肠花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我母舅那脉的人身上,都有这个记号!”顾非的语言变得阴狠,几乎是牙缝中挤出来的字样:“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们会动伏魂杵的主意!” “不是说你们家才是守卫伏魂杵的杵灵么?一般人擅动难道就不会出问题?”我觉得象伏魂杵这样有法力的东西,它们不会自主选择? 顾非站起身,“我母舅那边的人,在白牛洞寨……一族的人,都没能逃过去,那一脉,现在只有我母亲。” “再没有人刺青断肠花?” “刺青都是为了驱分每个族支,才给直系血亲刺上本族的标记,不过这种情况,现在已经少了,多半是用佩饰。” “那鬼师呢?他们有没有刺青?”我从来没有在嗲能身上看到过刺青,嗲能的胳膊和手臂上若有刺青,两个小的早就开始瞎哼哼。 顾非轻笑:“鬼师怎么可能有刺青,他们的眼睛就能知道了,常人不可能有纯黑的眼眸。”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二章 离开 我倒是忘了鬼师的眼睛与常人不同这件事。 “好好的,为什么伏魂杵会在这里出现?不是苗家圣物吗?”我可不相信有人会揣着伏魂杵四处旅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里能给的信息,也只有这么多了,回想那人的离开…… 我突然转头说道:“那个人是往这边走的!”我指指西侧,“那个人的脚步踏向这儿。” 我走到自己那时能看到的地方站定,“就在这儿,不过,后来的我就看不到了。” 有点沮丧地找块平坦些的石头坐下,顾非走上前,突然说道:“对不起!” 我被这话弄得一愣:“什么对不起?” “我不知道是我母舅那边的人……” “又不是你,你道个什么歉?这种事情,冤有头债有主啊,跟你没关系的,千万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说不定,就是得由你、我、嗲能一起才能找到真正的伏魂杵,替顾家挣个清白呢?” 虽然说这个伏魂杵的确与小非哥母舅那边的人有关,可那时,应该还没有与顾家结亲。 忽然一个念头进入脑海:“你们家,会一直与你母舅家那一脉结亲吗?” 顾非想了想道:“以前曾经有过,但并不怎么联姻,而且苗人是同姓不通婚,舅家与本家虽然亲,也不尽然都亲上加亲的。” 今天这个信息真够翻江倒海,回到家跟嗲能一说,连嗲能都惊得从沙发上猛地站起来:“你是说真的?”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点头道:“是真的,我看到的,而且……”我轻轻拍着左胳膊说道:“这里还会痛。” 嗲能把我的袖子撸上去,一看之下,我也吓了一跳,那黑色漫延了大半个手臂。 “看来你的时间,没有多少了!”嗲能的眼中略带了些无奈,“别管上课的事情,我们得抓紧时间!” 嗲能走到外面不知道跟老爸说了什么,老爸走到我跟前,新妈妈带着两个妹妹都到我的屋子,老爸说道:“家里,不用担心,我去给你办病休,早点解决,早点回来,爸爸在家里等你。” 小非哥也站起身道:“你们要先走,我得在学校办完手续才走,到时我们会合。” 连夜,老爸将我送到了高铁站,嗲能说要先回寨子拿主意,顾非母族的亲人,早早就灭亡了,但在这之前,他们为什么要拿走那个圣物? 昏头昏脑就进了寨子,拉乌爷爷站在寨子门口迎我们,二三月份的苗岭,正是寒冷之时,山顶的不远处,还能见到春雪。 半山腰有轻霭浮动,飘逸得象世外桃源,正常情况下,这样的美景我却一点都不向往,因为带给我的直观感觉,就是死亡。 外公外婆大约得了消息,几个舅舅都在,大家都很沉默,外婆吸吸鼻子:“我去给你们,做点吃的。” 嗲能拍拍我肩膀:“先不要管别的,吃饱肚子很重要,如果肚子是空的,你拿什么精力去面对?” “嗯!”我点点头,转头笑着对外婆说道:“外婆我要吃你做的炒鸡。” 外婆立即答应着去厨房了,两个舅妈还有四舅也去帮忙。 阿樱跑进来道:“婆!寨佬和头人来啦!” 几个上了年纪的人进了屋子,外公将他们带到院子坐下,拉乌爷爷也来了,寨佬和拉乌爷爷一脸严肃地说着什么,气氛不是那么好。 要说,我一个带有汉人血统的人,不应该这么受重视啊,现在才恍惚着明白,应该是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在岩罗十八寨究竟担任着什么角色,她是怎么死的? 寨佬和拉乌爷爷依旧在交谈着什么,时不时担忧的目光看看我。 受刑似的坐了好久,直到阿樱过来叫我们去吃饭,我才松了口气。 开了两桌,我和嗲能坐在屋内,老人们都坐到后院,他们吃得很慢,我和嗲能就着地炉子架的锅,吃了很多。 外婆的厨艺当然不是盖的,味道很好,也很辣,吃完饭,外婆煮了苦丁茶端过来喝。 嗲能对外婆说我这些天都会跟他一起住,所以不用安排我的住处。 外婆似乎对母亲的事情,知道得并不细致,所以也就无法告诉我什么。 来到嗲能家,嗲能的屋子与原先罗司寨没有什么不同,他自己的那间屋子地上,依旧是那么多神秘的符号。 坐到椅子上,嗲能给我端上一杯老哇叶茶,“寨佬和头人们对你所说的那件事,都毫不知情,说明别人捂得很深。” “告诉我,得到伏魂杵的人,究竟想干嘛?”我真搞不懂是什么意思,抢别人的圣物,还让一任杵灵死亡,这是有多么的深仇大恨才会如此? 嗲能抿抿嘴唇,“我曾跟你说过,伏魂杵可通达地狱……” “通达地狱又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不是没什么事吗?地狱里有东西出来,我们这日子还能太平?”我没好气地反驳道:“想也知道,人家用伏魂杵肯定不是这个原因。” “总归是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嗲能坐下了,带着点气呼呼的意思,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因为我的态度,而是因为这件事本身。 在你丢失了某个东西之后,不知道它的去处也就没什么想法,只当失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可是一旦知道某个去处,就恨不得挖出真相,直到找着这个东西。 不仅是我,大部分人的心态都是这样吧,说明我与它还有缘,总是不舍得放弃。 “我说,我们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我说道:“我们不是要找伏魂杵吗?为什么要问人家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就算知道这件事,又能如何?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么样?就算那些人知情,他们又为什么一定要说给我们听?说出来,还会让他们背个包庇的罪名。” 嗲能歪头盯着我看了几秒钟:“寨佬有私心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但要想把伏魂杵据己有不太可能,顾家每代都有杵灵,不可能对这个无动于衷。”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三章 快跑 “那就还有另一种情况!”我坦然道:“有人冒充那一脉的人偷了伏魂杵,并将它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远到我们都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个千年鬼蛊师轻易捕捉到我。 蓦然我想到一个细节,“嗲能,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我舅舅突然打电话说我外公想我,而我因为那年看到了狼吃人,就不敢再来了,外公外婆都是清楚这件事的,怎么会突然提起这茬?” 嗲能眼珠突然转动一下,“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好的?” “你想,最后的伏魂杵出现在深市,而我要被人夺肉身,必须要靠伏魂杵才可能活下来,那么这里头涉及两人问题,1、找到伏魂杵,2、解决鬼蛊师。” 我捏着眉心说道:“我只是站在洞葬府洞口躲雨,转身的时候被人推进去的,我怀疑我一下车,就被人盯上了,有人刻意将我引到洞葬府去撞开那具鲜红色的棺材。” 说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一下:“你说,什么人对我这么深仇大恨,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还有我的母亲,为什么要交待一句,在能找到她的时候找到她,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躺下来,就有个声音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道:抓紧时间,抓紧时间!有个女人离我很远,似乎在树林,又似乎在街边,被黑色的毛茸茸尖利爪子拉走,那个女人在被抓走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快跑! 从噩梦中惊醒的我翻坐起来时,不小心打翻了床头矮几上的茶碗,滚到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打破了山中特有的寂静。 忽然听到屋外有沙沙的声音,象是什么东西在游动,又象是很多细小的动物爬行的声音,还有点象小雨打落在树梢的声音。 “怎么了?”嗲能打开了灯,“你——没事吧?” 灯光让我闭上眼睛,甩甩头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梦。” 嗲能转头走开,不一会儿,倒了杯温热的开水过来放在我床头,又拿了扫帚将地扫干净,还用墩布拖了下。 看看时间,才凌晨四点来钟,这个梦做得让我有危险降临的感觉。 “你,梦见了什么?” “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被一堆人给劫持走了,冲我拼命大喊声:快跑,快跑。” 我呼出一口浊气,抚着前额,“我都好久没做这种梦了。” “你太紧张了!” 嗲能说道:“下雨了,明天只怕会更冷,不知道接着会不会有一场冻雨,如果是的话,寨民的日子只怕很不好过。” 我苦笑道:“再不好过,也比我的日子强。” “又不是明天就死了!”嗲能突然很严厉:“如果冻雨,刚种出的粮食和菜苗就会被冻死,他们就会吃不饱,这是广义的,而你,仅仅是你!” 我无力地挥挥手:“我告诉你,我现在人是浮在半空的,落脚点在哪儿不清楚,心里头也装不下什么人间大义,我就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粒棋子,被人算计了!” “别说是你,只怕连我都计算在内,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有不低于我外公的法力。”嗲能的眉心重又皱起,看起来心情也是极烦躁的。 “如果,我是被人算计的,那个人,应该是连你、拉乌爷爷都算计进去的,只怕我倷的死亡也不简单。” “有可能!”嗲能拍拍我,安抚地说道:“天没亮,说这些干啥?休息好,吃好,身体养好,我们才有可能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想办法尽快找到伏魂杵。” “我记得你说洞葬府里有伏魂杵的图案?” 这是某一次嗲能聊天里说的,就是洞壁上,当时自己快吓傻了,埋头狂奔,能记得带上行李就不错了,哪里还会抬头看四周? “有人把我推下去,可是,我在跑的时候,根本没有见到过人,不过……”背后好象是有脚步声,但我凝神细听却又没有了。 只怕是我自己一路疑神疑鬼的幻听也未可知。 “还有谁知道伏魂杵的事情?” 嗲能歪头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西丹,他们那儿有位德高望重的阿娅,双目失明,但据说活了一百一十多岁,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我现在去碰碰运气。” “我能一起去吗?”如果能得到那个阿娅的指点,说不定就可以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嗲能缓缓摇头,“恐怕不行,那个阿娅,从来不见陌生人,就算是我去,也要让外公领着,而且,西丹比东丹还要神秘,最近一次西丹人出现,都是三十多年前了。” “上次是因为什么事情出现呢?”我好奇地问道,“他们不随意出现,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迫使他们出现的吧?” 嗲能啧了一声道:“上一次出现,是因为绕着岩罗十八寨的那条大河突然干涸,接着,千丈崖突降瀑布,冲毁了很多农田,西丹人出来了几个男伢。” “然后呢?” “然后……他们跟我外公还有附近寨子的寨佬们不知道议了什么事情,反正是两三天就走了。” “真是神秘啊!” 嗲能站起身道:“雨停了,你不想睡的话就早起吧,我现在煮早饭去。” 小时候,外婆家里是一天两顿,早起洗漱后,总是要玩一会儿才有早饭吃,吃完就一直到傍晚,吃完饭,家人一起聊聊天就睡了。 嗲能家一天三顿,早饭总是特别丰盛,完全是正餐,但每天都一定要喝杯草药水才吃饭,嗲能说是养灵的。 拉乌爷爷应该是听到嗲能所说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在饭间我壮着胆子提了。 “可以试试!”没想到拉乌爷爷倒没有反对,“不过,西丹一般不接待外人,我不确定人家能不能让你进去。” 我坦言道:“与其每天都稀里糊涂,还不如问个清楚,就算是死了,也不做糊涂鬼啊!” 拉乌爷爷精亮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个转,问道:“哪怕真相让你震惊或者无法接受,你也无所谓?”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四章 老阿娅 还能有什么事情让我震惊的? 我笑笑,笃定地说道:“嗯!” 西丹与艾莫索赤是完全不同的支脉,因此拉乌爷爷准备了一些东西,我拿出一个盒子,装着老爸给我的一枚古玉,他说了一大堆,无非就是皇帝随身的佩玉之类的。 龙佩,说是皇帝随身的,我倒是没那个眼力界,反正老爸说总有用得着的地方,我想应该就是此时要用,递给了拉乌爷爷,他一看就说是好物件。 尽管拉乌爷爷用惊异地目光上下打量我,但他还是收下了,“既然你愿意用这块龙佩作叩门礼,那我就带你碰碰运气吧!” 最烂的运气就是被驱逐,不会有生命危险,在得到拉乌爷爷的保证后,第二日,我借了嗲能的衣服,换了身苗装跟在拉乌爷爷的身后,坐着马车走山道去西丹。 路上,拉乌爷爷开始说西丹和东丹的历史,其实它们真正的名字,就叫丹寨,位于东侧的叫东丹寨,位于西面的,叫西丹,直线距离中间隔着九座山。 很久以前,只有一个丹寨,有一对兄弟俩,爱上同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却是身怀秘密,为了夺取丹寨的秘术而来,让兄弟俩反目成仇,并且诬陷弟弟成为罪人,幸而寨佬明察秋毫,将那女子处以剥皮之刑。 马车走了两个小时的山道才到一座笼罩在云雾里的山脚下,拉乌爷爷指着山脚小平台处某个灰不溜秋的东西说道:“这面鼓,就是那女人的皮制成,上山之前,要先捶拜山鼓。” 鼓捶很特别,不象我们平时的那种,哈里波特电影中冈不利多的接骨木魔法杖,中间有个窄窄的腰身作手执之处,擂鼓的头,雕成了一个骷髅,那骷髅死前应该是经历了一番难熬之事,面部十分扭曲,恍惚间能听到凄厉的惨叫。 “咚!”猛然间响起的鼓声,惊得我心口猛然一跳,很不舒服,接着连续几下,我感觉心脏跳得更厉害,有种喘不过气的难受。 闭上眼,深呼吸两次,好象好点了。 “廷娃,你没事吧?”我向后踉跄两句,踩到了嗲能的脚上,他一把撑住我问道,“要不要歇会儿再进山?” 山里听到了密集的鼓声,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容冷肃,拉乌爷爷上前招呼,那男人让我们在原地等着,他回去问了以后才能决定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山。 不多时,出来了一列身穿黑衣的男子,大概比我们也就大不了一两岁,还有几位手捧牛角酒的姑娘,开始热情唱歌,嗲能走在最前,他身上的牛角银牌,让这些男子向他行礼,喝了一口拦路酒后,那唱歌的姑娘又喂一口给我喝,最后的,都让拉乌爷爷全部喝下去了。 我这是第一次踏入西丹,他们的房子有些怪,不同于原先罗司和中司寨的吊脚楼,他们的房子全是石头,一块一块垒得高高的,房顶用的是毡布,压着很多扁平的石头,有的上面搭着厚厚的草。 淡淡的山雾在每栋房之间飘来荡云,平添了些出尘之气,很少能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回头,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来时之路被山雾弥漫。 “回头干什么?”拉乌爷爷和霭地说道:“做人不能总看回头路,要一直向前看。” 嗲能拉了我一把,使得我与他并行,用极小的声音对我说道:“不要再回头了,上丹寨,是不允许回头看的,他们会误以为你不想拜山,这是对他们头人的不尊敬。” 我赶紧点头,在以前只是偶尔在外公他们的口中听到一两句关于西丹的事情,也是第一回进西丹,还不知道他们的规矩。 身边跟着的人,都跟先前的人那样,表情很冷,我都怀疑那些唱着热情迎宾山歌和喂拦路酒的姑娘们,是不是我的幻觉了。 走到一个坡上后,又沿着石阶往下走,石阶是潮湿的,现在还在下着细密的小雨,说实话,打伞的手已经被冻得冷僵,也不知道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拉乌爷爷跟接我们的那队人马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人轻声聊着什么,表情也很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了西丹,连拉乌爷爷的笑容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了。 走到寨子的最低端,还要一直往前走,感觉路很远,再往前走,四周已经没有房子,还往前走了一刻钟左右,这里有个很大的院子,竹篱笆,看着有点清冷,院子里有一条石板铺的路,看着有世外桃源的风格。 领路的人拿出一只小虫子,金色,翅膀闪着银幽银光彩,他一放手,那小虫子就飞到院子里面,不多会儿,出来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把我们迎了进去。 “只能踩在石板上,不要踩其他地方!”拉乌爷爷说了一句才轻轻把我推进院子。 一入院子,鼻中嗅到的有腥味,膻味,药草味,腐败味,植物根茎味,地上青草味。 院子里面的大屋子,建得很是气派,比寨中其他的房子要高不少。 而且,象是配加了金属。 拉乌爷爷在院子里,就大声地向里面招呼,屋子门是开着的,出来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穿着苗族的蓝黑色棉布缝制成的衣服,面容看起来比较清冷,她的目光在我们一行人中间打了个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看到我以后,一抹不可捉摸的神情在浮在她眼中,不过一闪即逝。 拉乌爷爷对她很尊敬,行了礼,再把我们挨个介绍,当说到我的时候,那老人家以手势制止了拉乌爷爷,“我认得你,你是廷娃,你倷丹妹子,在我跟前养过两年,你出生后,她还把你抱进来给我看过。” 这话让人太吃惊了,从小到大,我就认定自己跟西丹是扯不上一毛钱关系的,可是这位白发如银的老人家却说母亲把我抱到西丹给她看,看什么? 那位拉乌爷爷口中一百多岁的老人家缓缓说道:“你生下来就很讨人喜欢,眼睛大,皮肤白,粉嫩粉嫩的,每个人看到你都喜欢抱抱,你是一个在大伙儿期待中出生的孩子。” 我母亲的大姑妈,也就是我的大姑奶奶活到一百零三岁,她一百岁的时候,我们还去吃过长寿宴,头发白得象雪,我觉得很好看,她耳聪目明的,说话风趣有条理,牙齿也没有完全脱落,可惜后来摔伤,大半年之后就去世了。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五章 洞务 老人家的话,让我落泪,我以为自己是被大自然放养的,因为小时候,亲爹亲妈就没在我跟前照顾,不是丢在外婆家,就是丢在爷爷家,突然这位老人说我是在期待中出生的,感觉心在满满充实着。 回想起母亲的笑容,心都在发颤,此时我说不出任何话语,什么话都表达不出我此时的心情。 老阿娅让我们坐下道:“屋里黑,我们廊下坐着吧。” 拉乌爷爷的话是对的,他提醒了我,进寨会让我震惊,确实如此。 “我已经很多年不见外人了,不过既然是拉乌来找我,我就卖个面子。”她朝那个给我们开门的小男孩说了两句,那男孩就跑进屋了,老阿娅朝陪我们进院子的几个人挥挥手,他们也退出去,一只闪着金光的小虫子从屋内飞出,跟着刚才的人离开。 很不一般的小虫! “你们想问什么事?” 她理理耳边的头发问道:“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们大老远到我这儿来?” “我想知道伏魂杵的事情!”心急的我脱口而出,“究竟多少人知道伏魂杵的事情,为什么又在深市出现过,那个手上的断肠花刺青真的就是顾家的人?” “别急,孩子!”老阿娅半歪着脑袋,七八岁的小男孩跑过来给我们拿了小炉子和小水壶煮水,我闻到了苦丁茶的味道,那茶煮沸后,老阿娅又从桌上的盒子里扔了几样东西进去。 再拎了水壶给我们倒在茶碗里,“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慌,一慌,人就会失去先机,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喝点茶,好好想一想,你来找我,究竟是想知道什么?” 老阿娅的声音,就象这热乎乎的茶水一样,捧在手里,暖意升起,我定定神,努力自己的语调平和:“我倷曾经留过一句话:在能找到她的时候找到她,是什么意思?” 老阿娅的眼睛在看我,可我感觉她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这种感觉可不好,我都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只好沉默地看自己搭在膝盖上的手。 拉乌爷爷则说道:“阿娅,虫子叫的时候心里难过,太阳落的时候心里难过,孩子没有不想自己亲娘的。” 老阿娅眨眨眼道:“嗯……这个话,你就当作一个游戏,猜破谜,就能得到钥匙。” 她的话,跟世界十大谜案有得一拼,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她的话,只能怔怔地看着她,期望她能多说点。 可是,她把眼闭上,定定坐着,一动不动。 拉乌爷爷站起身,拿着水壶续了杯,又低低跟老阿娅说了几句,她才睁开眼:“顾家历代守伏魂杵,并不是因为他们是杵灵,而是数百年前的乱象,后来顾家为了保护伏魂杵不被恶人抢走,族长被恶人上了血刑,大鬼师为感念他,才指定顾家作了伏魂杵的杵灵,让他们的血液中世代感应得到伏魂杵的气息。” 可是伏魂杵依然失踪了! 大约是看出我的所思所想,老阿娅缓缓说道:“数百年后,顾家的感应能力越来越弱,听说有个顾家小子能感知,他们上一代和上上代都完全感觉不到伏魂杵存在。” “是的,嗯……我看到了一个画面,就是有人死在海滩礁石上,然后有个手上刺着断肠花的人将那把伏魂杵拿走了,我想那个应该就是伏魂杵,它……很特别。” 我说得乱七八糟,也不知道阿娅听懂了没有。 老阿娅抬起眼皮看看我,又缓缓搭下眼皮说道:“你说的,多半就是伏魂杵失踪前的事情,这事儿,我听老人说过,手上刺着断肠花的,不见得就是顾家人。” 难道还有别家有跟顾家相同的刺青? “有的刺青是可以假冒的,在那个年代,要想秘密完成个什么事情,也不是太难。”老阿娅的语气平淡,可我总觉得十分惊悚,她在暗示着什么?顾家一直背了不属于他们的黑锅? “海边的礁石是红的!”我补充了一句,希望阿娅能够重视,但老阿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杵灵,当然是与一般人不同的,杵灵死亡,总会留有痕迹。” 我还想问什么,老阿娅拍拍膝盖道:“我乏了,你们回吧,我知道的也仅限于此,多的,就自己琢磨,是好是坏,日子都是你们的。” 拉乌爷爷立即起身告辞。 我们被那个小男孩送出门,拉乌爷爷道:“廷娃,你运气真好!阿娅很久很久不见外人了。” 她见我了,运气是好,可她什么也没说啊! 我有点郁闷地觉得这个百岁老太太为什么不是老顽童性格?想说啥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她说了一大堆听起来会让人糊涂的话。 又坐了很久的牛车回到寨子,我都觉得自己身上一股子牛粪味儿,迫不及待的要烧水洗澡。 门口有人喊嗲能,我寻声走出去,面前站着一个麦色皮肤的细长眼的大男孩,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大,但我以前没有见过他,而且他的颈上戴着一个银项圈,他身上有着跟嗲能很接近的气质。 “嗲能在后院,请问你是哪位?” “东丹小鬼师,曼丹拉可洞务。” 我让他稍待,把嗲能叫过来,嗲能立即指着我说道:“他就是廷娃,你应该知道的,他是丹姨的儿子!” 洞务细长的眼睛看着我,慢慢撑大,最后变成杏核眼,我清清楚楚看到他的黑眼瞳很黑很明亮,眼白却极少,确实是鬼师! “我们,是不是曾见过?”洞务惑然问道,“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嗯,你们黄家送亲的时候,你不是来了嘛,当时他也在长桌饭上,我们几个还在一桌坐的。”嗲能笑道:“才过去多久?就不记得了?” 洞务眨眨眼,“对哦,我想起来了,你带了好几个汉人一起吃长桌饭的,对吧?” 我忙不迭点头:“没错。” “这么说,是你在寻找伏魂杵?今早去了西丹?”他的眉头微挑,斜眼看着我:“西丹你是怎么进的?西丹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哦。”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六章 印记 如实告诉他以后,洞务眨巴着眼睛:“老阿娅居然肯见你?” 没什么心思跟他聊,我看向嗲能,他就带着他进了屋,而我则到厨房去煮水。 美美洗个澡,才觉得浑身通泰,有人跟我们送饭,洞务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这次又得自己动手做饭呢。” 苞谷饭配泡菜,加上一份青辣椒炒蕃茄,吃得饱饱的,其实阿娅说的话,我基本上当作天书在听。 大概是我本心在抗拒一些让我接受不了的现实。 吃完饭还在发呆这当儿,嗲能走进来,“顾非还在查这个线索,你不要太担心。” 我才没有担心,我还正在懵圈当中。 “小非哥会不会有危险?”能让杵灵流血的事件,肯定不简单,“顾家会不会有内讧?” 嗲能摇头:“这不太可能,首先顾家是血缘指定的,再者,他们对伏魂杵的感应能力,经过这几百年,已经没这么灵敏,顾非已经是其中的佼佼者,有内讧的话,那个人的灵力要比他强太多,可是一个人身上是不是有灵力,我感应得到。” 我一凛,怎么会忘了这个,某人身上是有阴气还是灵力,连我都能感应得到,何况是嗲能? “那个,西丹的那些雾气,是不是也跟他们那里的灵力有关?”一进山脚我就有感觉了,西丹与外界相异之处,是他们那里的灵气很足,完全不同于普通的灵力,倒有点象自然灵力。 “嗯,没错!”嗲能痛快承认,“以前西丹所在地,是苗家各族鬼师的修炼之地,一千多年前,遇上了天劫,灵力毁得差不多了,从那以后,鬼师便与族居,不再离群。” 天劫,大概就是山洪或者龙卷风之类的吧,这里时不时就会有龙卷风,沿海的有台风,总之就是风。 “伏魂杵在一千多年前,一直是在鬼师手中?”我很好奇,这伏魂杵这么厉害的法器,总不可能是由某族独有吧? 嗲能没有直接回答,“你上次洞葬府中看到的那具棺材,你在撞开后,有没有把它阖上?”、 我一愣,“没有,当时吓得魂都飞了,还给给它阖上?当时是转头就跑啊。” “你真够大胆的!”洞务嗑着葵花籽说道:“嗲能,我在你家耍两天,顺便陪你们去洞葬府去一趟,至少不能让人家一直在盛怒之下把这家伙给吃了。” 嗲能低下头,咬着嘴唇说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老爹……” “来之前就说了!” “嗯,好!” 曼丹拉可(黄氏)的小鬼师,洞务跟嗲能比起来,他象是巴西电视连续剧一样,最少四十集,一直放个没完,我开始嫌他吵了。 站起身走到后院坐下,脑袋有点晕乎乎,左臂一阵阵的隐痛,耳朵应该没有问题,洞务明天要跟我们一起,不过好象他说的是去洞葬府…… 洞葬府! 我腾地站起身,跑到他俩跟前:“你们刚才说,我们要去洞葬府?” 嗲能点头:“你惹怒了不少鬼,我们要去平息一下,现在你离那里这么近……” 我长长呼口气,实际上,这次来寨子,我发现时不时,脑子就会恍惚一下,有时会想不起嗲能前一秒钟跟我说了什么。 有点象老年痴呆的前兆。 我眨眨眼,努力集中精神,“不是说洞葬府不能进去吗?” 嗲能放下茶杯拍拍我的肩:“我跟洞务还有外公一起去,凌晨就过去,你在家等着就行。” 什么样的事情,用得上三个鬼师?这洞葬府是不是隐藏着凶险? 大概我心中的担忧显现在脸上,嗲能又说道:“不用担心,鬼师本来就是引它们进洞葬府的,它们不会抗拒我们。” 只要不会象我这样就好。 伏魂杵这三个字,就象天上的彩虹似的,看得见,摸不着。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天还没大亮,嗲能一身灰尘地回来了,他打开衣柜箱里收拾东西,“你快起来,我们要走了!” “去哪?”我撑起身子问道。 “西丹有人过来传信,老阿娅要见你!赶紧的!” 老阿娅昨天阴阳怪气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究竟啥意思?现在又说要见我了,是先前没有说透的话要继续说明白吗? 既然是要见我,那我还是穿上苗家衣吧。 又借了一套嗲能的衣裳,这一次,嗲能给的是很庄重的衣服,领子、袖口和裤脚边都绣了精致的花纹,我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穿着绣花的衣服出去见人。 嗲能用十分钟快速地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黑色衣裤,戴上银项圈,不知道又拿了什么,我们三个,又坐着马车去西丹。 这一次,老阿娅在一个很简朴的屋子里见我们,一个很小的屋子,屋子陈设十分简单,外面大约只有十几平米的屋子,厨房与客厅在一起,里面大概还有一间屋,挂着竹珠子门帘。 “这个,是丹妹子以前留在这个屋里的。”老阿娅手扶着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里屋出来,将一个很小的木头盒子递给我说道:“我没有打开看过,丹妹子曾经说过,这个要留给你,你昨天来的时候我没想起来。” 很小的盒子里有什么东西呢?完全就象是一个装戒指的盒子一样,盒子上有封印,实际上这封印是母亲的精神印记。 我不舍得打开,只要一打开,母亲的印记就会消失,我真的想多留一会儿。 “打开吧,孩子,看看你母亲是不是要让你做什么?趁着老阿娅也在的时间。” 拉乌爷爷说道,他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很暖,我明白,如果有什么东西很神秘,母亲在封印时,也许老阿娅就在旁边? 我轻轻抚摸着盒子,没说打开,也没说不打开。 老阿娅看着我,递了一个小小的骨雕说道:“我年纪大了,时间只会越来越少,往后的日子,是好是坏,你就自己过吧。” 拉乌爷爷站起身,跟老阿娅告辞。 回到嗲能家里,我脑子又开始晕沉沉,总觉得上半身很重,下肢却很软,似乎走路的下一步就会跪到地上去。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七章 木盒里的东西 将小木盒拿在手中,这个盒子有点象小孩子玩的东西,看起来有点粗糙,母亲那样漂亮的女子,也会拿着这个有点丑的东西把玩吗? 没有上色,连清漆都没有,就象是随意拿了几块袖珍薄木板子随意做成的盒子,外面已经被把玩得很光滑了,兴许是母亲的随身之物。 “嗲能,我想回外公家一趟!”我朝正在捶草药的嗲能说道,“中午就在外公家吃了。” 拉乌爷爷把手一背,“走吧,我跟你一块儿去!” 外婆对于拉乌爷爷和我的到来,很是惊喜,紧赶着做了满桌子菜,饭后,拉乌爷爷和外公在门口喝茶,我走到后屋,问正在织布的外婆,“外婆,你有没有看到过这个小盒子?” 外婆接过盒子,拿到太阳底下,她半眯起老花眼,翻来复去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盒子,是我爹还在世的时候给她做的,当时她才四岁,她一直很喜欢这个小盒子,没事就捏在手上玩。” 好几十年了! 怪不得有一种古旧的感觉。 既然是很有年份的东西,母亲留下来的,应该是很值得纪念的东西。 不多会儿,拉乌爷爷就站起身要离开了,走之前拿出一袋东西,“这个是嗲能做的养心茶,你们老两口,平时没事儿就喝点吧。” 回到家,嗲能正在洗碗,“嗲能,陈家爷爷拿了这个给你!”拉乌爷爷拿出一袋红薯干说道:“新做的,让你尝尝。” 我都没看到家里还有这个东西! 现在有红薯? 嗲能洗完后吃了一块,“嗯,陈爷爷做的红薯干确实要比寨子里其他人做的好吃多了。” 外公还有这能耐? 我摇摇头,我当然不知道,总嫌弃红薯干吃多了要打屁,所以我一直不那么爱吃。 但似乎在嗲能嘴里,这个味道很不错。 嗲能跟着我回到屋里,我把外婆说的盒子由来跟他讲了一遍,嗲能的眼睛半眯,“你是说,这个东西,是你母亲外公做的?” “嗯,我外婆是这么说的。” 嗲能点头:“你应该打开看看,她给你留的是什么。” 深吸口气,最终还是咬着嘴唇将这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打开有a4大的泛黄的绸布,绸布裹了一粒蛮大的珍珠,这应该算是一件宝贝了。 可是布上什么也没有! 我正反都看了两遍,最后确定,这布上,真的什么也没有! 这回,连嗲能都有些惊讶了,“这个盒子里,只有一粒珍珠吗?” 我抓过盒子,里面空了,我亲娘留了一粒珍珠给我,是怕我长大没钱养活自己吗? 嗲能抓过我手中的盒子看了看,又用手轻轻弹了一下,“盒子应该还有东西!” 嗲能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个带勾子的小工具,轻轻撬着盒子,只听得咯一声轻响,盒子弹出一块小薄片,薄片象玉又不象玉,象金属又不象金属,光泽很特别。 嗲能将它塞了回去,“随身带着吧,我想丹姨留这个给你,应该是有什么目的的。” 我揉揉太阳穴,嗲能的话稍微说快些,我就觉得象是听不懂似的,要等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 脑子有点迟钝。 这让我很恼火,也很烦躁。 嗲能又说道:“我还是认为伏魂杵应该在深市,顾非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我又何必来苗岭? 伏魂杵的气息,是很特别的,我也能想到,只是为什么是深市? “所以,顾非这些年一直在深市找着,你母亲会嫁给你爸爸,或者有些因素,也跟伏魂杵有关,你的母亲,也是很有灵力的人。” “我知道!”脑仁在突突跳着痛,我缓缓躺下来:“我先休息下,脑袋有点痛。” 嗲能点头走出去了。 我一闭上眼睛就睡沉过去,眼前走马观花般的缭乱,小时候生病了,母亲背着我在家里来回走着,下雪了,母亲陪我一起堆雪人,一家人到公园野餐,忽而场景一转,两头狼朝我们冲来,白森森的牙齿还滴着血,三舅成了干尸,我吓得赶紧逃,背后有人在追,一回头,就是洞葬府里看到的那张脸! 吓得我翻身坐起,背上的汗把衣服浸透了,走出屋子洗把脸,嗲能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身上搭了件外套,他闭着眼睛,能看到他的睫毛分外的长,他是不会做恶梦的。 而我,到这儿没几天,已经做两回恶梦了。 我坐下来,竹椅子发出声音,嗲能睫毛一颤,睁开了眼睛,看到我坐在一旁,便说道:“休息得怎么样?” 我摇头:“不太好,做了稀奇古怪的梦,被吓醒了。” “嗯,肾虚了,要补六味地黄丸了,回头我给你冲点淡盐水服用吧。” 嗲能笑着说道:“你不要心思太重,心思重就容易恶梦。” “可我梦见了洞葬府的那个女人!”我烦躁地用力抓抓头发,“我以为是不会梦到的,没想到大白天她也能入梦!” 嗲能坐起来,“等我这边收拾妥当后,我把顾非要的东西一起带去。” “什么东西?”顾非会要什么东西? “以前伏魂杵有一个盒子,盒子里还有两枚玉扣,是专门固定用的,他让我这次回去的时候将玉扣带上。” “玉扣呢?” “洞务过来,就是为了把玉扣带给我!” 原来如此,不然两个小鬼师为什么要见面? 猛然间,我觉得话多的洞务,似乎也有可爱之处了。 垂下头,“你让我跟你一起过来,是怕我在深市出事吗?” 嗲能点点头,“你是丹姨唯一的儿子,而且你外婆跟我们家也是有血缘关系的,我总不能放着你不管吧?” 嗲能顿了顿又说道:“为了找伏魂杵,顾非经常受伤,可见这东西,很多人在惦记,我怕到时一个疏忽,你遇险了,而我不在,顾非万一也有事,就根本照应不上,胜武,最近边境上有异样,某国的人,把自己的国人炼成了一种毒人,反正不太平,我总在想,越是糟糕的时候,伏魂杵才会出现,应该这种乱象,是刻意被弄出来的。”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八章 阴差阳错 “可你说过,伏魂杵应该就在深市!”最初和他到深市时,嗲能就这么说过了,拉乌爷爷和他一起给我封印,可是在特定的时候,左臂还是会痛。 嗲能点头:“没错,我现在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是,为什么我们在深市这么久,就是没有找到呢?而且还害得小非哥这伤那伤的。 “别想了,伏魂杵这样的上古法器,总得有缘的人才能碰到,我们静待即可。”嗲能的话是让人宽心的,可是我依旧担着心思。 我揉揉眼道:“你说我倷留着这个小盒子要作什么用?” 想着想着,我又翻出那幅自己拓下的地图,“也不知道这个地图是派什么用场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嗲能啧了一声:“我总觉得马上要找到答案的时候,就再也不能往前了,象眼前隔了迷雾似的,我估计可能突然什么时候,我们就能知道那个地图具体指的哪里。” 应该是吧,但愿! 隔了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布谷节,寨子里飘红挂绿的,很是热闹,牛场开了,买春耕牛的、还有犁钯、镰刀等农用工具,就在寨子不远的集市里。 有人唱着山歌,扛着锄头下地,也有的挑着粪桶吆喝着从寨子的边路走过。 嗲能看着天说道:“这几天的天气还行,要不,我陪你出去赶场?天天闷在屋里,你要发霉了。” 我没有这么宅,我只是提不起兴致,而且,我觉得自己的思维越来越迟钝,嗲能说完已经好几秒钟,我才能反应过来他说的事情。 “好!我想吃黄糕粑。”我点头,随即拉住他:“嗲能,我……”我本想说自己脑子开始不太好使,可也许是我太紧张了呢? 就象期终考之前,我死记烂背知识点,一考完就还给老师,福尔摩斯不也说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特别容易忘事吗。 大概我也是这个毛病。 “什么?”嗲能问道,他走到一边把炕在灶上的花生米拿下来递给我。 “没什么!”我赶紧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回深市?” 抓了几粒塞进嘴,炕得不算太干,吃起来软硬适度。 嗲能微皱眉头,“今天一大早,外公就被叫走,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出什么事情了,等他回来,我们再商量下。” 我听明白他的话后,点头道:“也行。” 不用上学、没有作业、我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标准的混吃等死,这几天下来,已经让我觉得无聊得想自杀。 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正想站起身去倒水喝,嗲能忽然说道:“你来这儿以后,每天至少叹十几回的气,情绪很低落,这样可不好,按邬玉琴的说法,情绪低落会导致免疫力下降,估计你清明前后会感冒。” 嗯?我看向他眨眨眼,还有这样的说法么? 情绪低落,据说会生癌症,或者早逝,比方说林黛玉,泪尽而逝,比方说柳如是,郁郁而终,不对,我怎么跟女人在比? 额,是啊,我情绪低落得已经生了懒癌和傻癌。 倒了水,闷闷地坐在灶台旁边,嗲能将地炉子扒得更旺些,压了个水壶煮水,“我给你冲点茶吧,有人送了毛尖给外公,他说让你喝,外公他……喝习惯了老哇叶,毛尖这种茶,他嫌香味太淡。” 当然了,要是你在喝毛尖之前刚嚼完绿箭,你也喝不出那清茶的滋味。 又听到门外有人在唱山歌,还是那种,黄黄的小调,听得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劳动人民的心思是敞亮敞亮的,有些词我也听不懂,不过可以猜。 嗲能看到我别过头,就朝门外喊道:x叔,你又唱这个,我跟婶说你跟人家好上了! 门外有人声音嘹亮地回应了两句,黄黄小调不再响起。 他们说话的速度在我听起来,非常快,感觉都安静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这个意思。 忽然左臂一阵刺痛,左手的杯子应声而落,摔得粉碎,水溅得脚和裤腿上都是。 我痛楚地捂着左臂哼哼,嗲能弯下腰拉起我的袖子,可是,手臂没有什么异常啊! “没有迹象呀,痛?”嗲能狐疑地说道:“这些天,你并没有去哪里,也会痛吗?” “没事,偶尔一两回,我没事。”我挥挥爪子,“不用放在心上。” 嗲能的目光落在我的左臂上,盯了几秒钟说道:“兴许是我法力不足,我没有感应到鬼蛊师的这股鬼气有什么浮动,等我外公回来,给你细看看。” “嗲能,我觉得我变笨了!”我最终还是说出口,“你现在说话,我要延迟几秒才能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嗲能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他很平和,“我发现你有点迟钝,这是正常的,给你的茶水里,我下了些药,可能份量重了,你有点副作用,你没发现自己的灵力足了些吗?都能听到很多动物的脚步声了。” 很多动物? “那我灵力越足,脑子就越笨吗?”如果是这样,还是灵力不足的好,到时变成个呆傻的有灵力的人,活着都没劲啊! 嗲能笑了下说道:“怎么可能?你今天的喝的水中是没有药的,已经够了,增加灵力的药,是要跟你的血液融在一起的,不能一下子增太多,你是普通人,反应会很剧烈。” 水开了,他冲了苦丁茶,给我倒了一杯,拍拍手说道:“你现在,再试试感觉下,周围的活物。” 我当真闭上眼睛,努力张开自己的感官,我能感应到很多生物的活动方向和轨迹,还有风的拂动,云的走向,试着跟泥土交流,一个绿绿的小人撒着欢蹦跶着跳过来,这是——绿灵! 张开眼睛,我心情是澎湃的,“嗲能,我能感觉到很多东西!” 可是,这会儿脑子有点短路,说不清楚。 嗲能以手势制止道:“今天,好好休息,等月圆之夜,我带你到山顶去,让月亮神好好关照你。” 顿了顿又说道:“给你增加灵力,倒是阴差阳错去了西丹。” 本章完 第六百四十九章 棺材闭眼 西丹,按嗲能的说法,是鬼师的集修之地,灵气充沛,可阴差阳错又是啥意思?我不解地看向他。 嗲能解释道:“鬼师的术法,阴与阳兼修,如果运气不好,撞上的是灵阴之气,某些人会重感冒,但身上有灵气的,就能自然吸收。”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鬼气、灵气之类的区别,曾经问过,嗲能说待我驭灵术有所成的时候,就能分辩出鬼气和灵气了。 根据他的说法推测,大概灵气就是指很多很多的鬼气聚集,配上自然的运转,就是绝佳之地吧。 “嗲能,在不?”门口有人在喊,嗲能应了一声,我捂住耳朵,“你这嗓子,我耳朵嗡嗡响。” 走进来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皮肤黝黑,包着苗帕,穿着半旧的草鞋,一看就是在外头做农活,“你外公不在,帮我看看我家五妹子是不是撞了什么?” 嗲能从门背后拿了个小包就跟着来人出门,他让我回自己外公家吃饭。 我知道鬼师去干活,寨民都一定会杀鸡请客吃饭,所以嗲能应该不会过来了。 反正都顺路,就一起走下来,嗲能走路很快,来人也急,正常来讲,找鬼师的,多半都有急事,我能理解,于是一路连跑带颠。 “下午雨大,你就在屋里歇着,不要乱走。”嗲能交待一句,就跟那个男人转弯去了另一路,还不忘交待,“我办完事会来找你的!” 外公坐在堂屋喝茶,外婆不知道在缝着什么,家里很安静,我进门的时候,外公看到我,有些意外,一叠声让外婆弄点心吃。 外婆上上下下看着我说道:“唔,嗲能对你还是很照应的,没瘦。” 我咧咧嘴:“嗲能的手艺,连老爸都赞不绝口,我能瘦嘛!” 可能是因为嗲能说明白我脑子反应迟钝的原因,刚才使用过感官后,觉得全身毛孔都清透了许多,眼睛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不过,依旧不认识天气。 “哦,对了,嗲能说今天下午的雨会比较大,让我安心待屋里头。”我坐下来,在桌上抓了瓜子嗑着,“婆,我还是会回深市的。” 外婆缝补的动作一顿,点头说道:“晓得,我跟你外公都明白,你好好的就行,反正成龙上天,成蛇钻草,有造化就是你的,没造化只要平安也是好的,外公外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话题开始转到另一个地方,外婆说起我小时候的趣事。 最后说到那两只狼咬人的事情。 外婆顿了顿说道:“那两头狼,是契狼,原本应该是保护十八寨的,从来没有发生过狼吃人的事情,但大伙儿都知道狼仔儿是不能碰的。” “袁胡子大叔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他的儿子,把两只小狼仔儿就玩死了。 外婆吸吸鼻子,“这人啊,就是不能错格一点,一错,命就出脱了。” 奶奶也是这样说的,人这一辈子,每走一步都要三思,不然怎么说君子慎独呢? 宅,没有错,有的人说自驾到处玩,自驾的时间,恐怕没有玩的时间多,说白了,你宅在一个比自己屋子更小的空间里,还美其名曰:世界那么大,我要出去浪! 外婆放下手中的针线说道:“给你做了个蜡染背包,你看看。” 我很担心外婆做成花里胡哨的样子,叫我背出去都不好意思。 没想到,外婆用很厚的粗布做成了背包,而且背包的款式非常现代,用婴儿手臂粗的棉线绳子做的背带,黑底起浅灰的花纹,黑色居多。 拿过来,真是眼前一亮,我笑得两眼都眯起来:“真好看!” 外婆慈祥地笑道:“喜欢吗?” 我郑重其事地点头:“喜欢!特别特别喜欢!”我一向是个诚实的人。 外公走到堂屋里说道:“黄马寨的寨佬昨天半夜走了,那边没鬼师,你拉乌爷爷今天去执礼,不晓得要做几天。” 这么说拉乌爷爷有可能好几天都不回来了? 外婆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过来,嗲能呢?” 我便将那个中年男人的事情说给外婆听,外婆眉头一皱:“五妹子?怪不得呢,前天我就说这姑娘脸色青白青白的,昨天就见不到人了,原来真是出事了?” 她站起身,把屋后的扫帚放到门口,又回来坐下说道:“我不好说这姑娘有问题,五妹子她娘身体弱,做不得事,你舅还去帮过五妹子爹犁了两块田。” 几个舅舅都是勤快的人,舅妈们一来也是三下五除二就把活干好了,用她们的话,就是弯弯腰跑一趟的功夫,并不耽误事。 寨子里,老人家如果说姑娘有问题,小辈会认为老人不喜欢自己,所以老人家说话,大都很委婉。 “我们寨子里,应该很平实啊,五妹子上哪儿撞的事?”我不解地问道,总不可能象我一样倒霉吧? 外婆看我一眼说道:“五妹子前几天不在寨子里,进城买东西去了,谁知道她去哪里转了?” 又用指头点点我,“我跟你讲,罗司寨已经是入土了,你给我在屋里太平点,莫想着四处乱跳,你已经不是猴在外头的年纪了,事情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点,我跟你外公都闻到棺材味啦,就盼着还能看到你娶婆娘,外婆也就闭眼撒手去……” “外婆,好好的说什么棺材闭眼的……”我不满地嚷道,声音微颤,经历母亲的离别,我现在很害怕任何一个亲人离开我。 外公恶狠狠地说道:“老太婆,少唧唧喳喳,喊你整个点心,半天不弄!你也太懒了!” 外婆叹口气,放下针线,走到地炉子跟前,扒拉一下,架上铁丝网,“吃两块烤的糯米粑吧!” 表白烤得脆香,里面却软乎乎,外公也抓了一块来吃,问着深市家里的情况,外公说道:“你不是我第一个孙辈,但我还是最疼你!” 这也许是爱屋及屋? 舅舅们都说外公最疼母亲,可母亲还是离我而去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章 要走了 心里头长长叹口气,装成欢天喜地吃着糯米粑,嗲能来了。 一进门,嗲能把包袱一放就说道:“五妹子倒是没事了,现在正在发高烧,我可能晚上还要去看一趟。” 我惊讶地问道:“你竟然没在五妹子家……”居然不在五妹子家吃饭? 嗲能摇头:“我就是想你一个人在这里,放心不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我又不会跑远了,也不会没事儿就摸鸡斗狗之类的。 嗲能看我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喂,就不知道倒杯水给我喝?” 外公立即站起身道:“马上马上!” 嗲能朝外公说道:“还是让廷娃倒吧,陈爷爷倒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我倒了水过来,嗲能小口地喝着,“我只是想着快点解决,所以茶都没顾得上喝,他家……唉,条件也不好,我就没多待了,不然他还要管饭。” 五妹子家的家境,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外公外婆也都没有再说下去,外婆拿个小碟子把糯米粑装上,“嗲能,吃吧,滚烫的!” 嗲能接过来,慢慢吃着,“小五妹可能是去过什么杀伤气很重的地方,大白天的,也能被梦魇镇住。” “那你怎么弄的?驱鬼了?”转转眼珠,我又想起老家人用的土办法,“是不是用一只白猫可以……” 嗲能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知道这个办法?我今天就是这么偷懒的,不过,唤醒后,我却还得给她配点药,不然还是容易被吓着,小姑娘胆子比较小,醒来就抓着我手不放,你看!” 嗲能把手背抬起来,“这两个,还有这里,半圆形的印子,就是她抓的时候掐到的,真想不到这么个小姑娘,掐人的力气这么大。” 好几个半圆指甲印,看着就让我觉得肉疼,虽然已经开始结血痂,“看来五妹子也是被吓惨了。” 嗲能将糯米粑吃完,外头飘泼大雨就开始下了,打得房顶也咚咚响,外公把放在门口的竹椅和长椅搬进来说道:“在下冰雹,有黄豆那么大。” 嗲能看着外面,“下午还有一场大雨。” 拉乌爷爷还没回呢! 外公也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舅和阿樱他们恐怕中午回不来了。” 外婆道:“家里面倒是有菜,中午我把干鱼炒了,昨天运气好,下面那家送了两斤青辣椒来,我尝了,辣得很。” 春耕时,正常来讲没有青椒,可现在的人,什么本事都有,直接用大棚种了青椒出来,不过,没有按季成熟的这么好吃就是了。 刚开始煮饭,阿樱就披着雨衣回来了,一进门便说道:“外头雨好大!”嚷嚷着跑进厨房,说是带了香麻烤鸡回来,转了一圈把衣服换掉后,才留意到厅堂边的我们。 “拿猫!你们俩居然一起来我家啦?”阿樱有些惊喜地笑道:“我拿东西给你们吃!” 不知道她从哪儿找了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种象旺旺雪饼一样的零食,只不过,这种只有米香,略带了甜味。 嗲能抓了一块,“赶场时候买的?” 阿樱点头,还到厨房夹了点泡萝卜,切成丁,“这是跳水萝卜,不咸,换口吃。” 午饭上桌了,外婆又是满满铺了一桌子:“豌豆尖是我早摘的,豆腐是对门家自己做的,多吃点!” 人多,连蘸水都有两碗。 外公倒了点酒,慢慢喝着,说着我们的事,直到嗲能说我们可能五六天后就回深市,外公才一仰头将酒倒入口中,“我就说你们不会在此地待太久,你外婆还不信。” 我们到这里,主要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见那个老阿娅?拿到那个小木盒子? 嗲能依旧跟外公低声说着话,外婆则不停往我碗里夹菜,这里真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如果关上手机,不上网的话,我就想着安安静静待这儿一辈子算了。 “你们回去的话,把我年前做的萝卜干和盐菜也带点回去吧?给姑爹吃。”阿樱嚼着口中的食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我,我点头:“好的!” 吃完饭,冰雹没再落,可是雨一直在下,门前的坡,那水象是被推下来的,“嗲能,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有泥石流?” 这边的山,土少,很容易发生滑坡和泥石流。 嗲能又往窗外看了看:“还会再下个把小时,三点来钟雨才变小。” 要这么久! 外公把我赶去午睡了,他说要跟嗲能闲聊会儿。 阿樱手脚麻利地给我铺了床,她走到外间,拿了只鞋垫来绣,这边的女人,只要闲下来,手中都是有活儿的,从来不让两手空着。 我一躺上去就睡沉了。 好在,没有做梦!睡醒时,窗外挺安静的,有些小虫子爬出来了,说明雨已停,再看看自己的手机,下午四点多了!我真能睡啊! 俩小时就这么没听见响似的溜走。 回到嗲能家,他上网订了票后,第二天带我进了山,要采些草药,这一次他带我走得比较远,我们搭乘了住在坡下一户寨民的马车,走了快三个小时,我觉得下肢都完全被抖麻木了才到。 那山看不见顶,至少有三分之一隐在云端,而且一座连一座,绵延不绝。“这些里面的药比较好,我主要是来这儿采。” 那寨民跟我们道别后,继续驾着马车往前走,“没想到这么多地方用马车。”我揉着屁股,因为麻了,也走不了,两条腿都是木的,根本无法使劲。 “你是要采药给五妹子?”我问道,因为他说是五妹子撞邪了,要配些药,嗲能将背包背起来:“也不全是,我也需要配些别的药,这里树鬼草鬼的,灵气足,多待待对你也有好处。” 一走进山谷,深吸口气,满满的清新。 “你要小心点,这里空气虽然好,灵气足,但也是很邪门的地方,曾经有好几个附近的山民说撞到黑乎乎的山毛鬼,而且昨天还刚下过雨,不过这片昨天没怎么下。” 嗲能指着前方的山腰说道:“刚才送我们过来的那个大叔,他侄子就在这儿吓得魔障,还是我外公出手相救的。” 苗岭有时怪怪,我在这座山被雨淋得很可怜,可对面那座山居然被太阳照着,不知道是不是对面的草都会向我炫耀好天气。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一章 警告 “山毛鬼是个什么东西?”我还是头一回听说呢,以前从未有人提过,外公外婆也没有在闲话家常时说什么。 嗲能严肃地说道:“我没见过,不知道,不过外公说,山毛鬼,只是山民口中的说法,他也没见着过,只知道身体庞大,也有可能是野猪。” “现在还有野猪啊?”山民不会把它打了红烧来吃? 嗲能说道:“野猪嘛,一般要进深山里,现在靠打猎为生的山民基本没有了,而且现在干点什么事儿都能填饱肚子,何必无聊杀生?”指指前方的路,“赶紧的!” “刚才那个驾马车的大叔去哪儿?他还在往前走哦!”都走了这么久,还要往前,只怕是远途了。 嗲能紧走了几步,回头说道:“他每隔几天就去看看他兄弟,他兄弟干活的时候摔伤了下肢,做事不方便,他家就他俩,所以去帮帮忙,他兄弟媳也叫了娘家的亲戚搭手一起弄,那个寨子太靠镇上,年青劳力都到外乡打工了。” 他说的,就是一种现状,很多熟苗都会进城务工,留下老弱病残守家,有的寨子,野狗比人还多。 外公的儿子多,所以要说只留二老空巢,我倒是不信的,几个舅妈,人都不错,家里也很团结,没有什么口角,我一直认为外公家的氛围要比爷爷家好。 随着我们越来越往山里,渐渐的,一些属于尘间的喧嚣就听不见了,只有我和他走路的声音,还有偶然间草丛里窜过的小动物拨动杂草的声音。 嗲能的腰间有个小药篓子,但他给我的背上,却背了个大竹篓,看样子,采来的药,多半都会让我背了。 就这么会儿功夫,又挖又采的,篓底已经放满。 “这个白花草,回头晒干以后熬水洗澡,不被蚊虫叮,也只有这段时间才有,要捡开花的,不开花的不行!”嗲能指着我面前那几株小白花,“连根一起挖出来。” 白花草,总共也没两三根,挖完以后,我们又向山里走了好一会儿,路越来越难走了,我需要四肢并用才能爬上去,而且胳膊和手心以及下肢,还被那些尖利的岩石蹭破好几处,不过采药都是这样的,去年端午进谷捉毒爬,也有些微的小伤口。 “先在这儿歇会吧!”我们爬上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大岩石,我们就着流经的山泉洗了洗手,泉水冰冷,不知道有没有10度,洗完后觉得手指都有点僵硬了。 嗲能拿出一个保温杯,用杯盖盛了杯热水给我:“先喝两口热的。” 午饭,是嗲能做好的饼,厚厚的,很韧,我接过来嚼了几口,就觉得太阳筋有点发紧,笑道:“明天睡醒了,我太阳穴不会酸痛吧?你这饼都整出生牛筋的韧劲儿了。” 嗲能笑笑,又拿出个两个油纸包:“这儿还有点盐菜,几块风干牛肉,快吃吧。” 风干牛肉是带辣味的,比较咸,我们爬上山,出了汗,这也算是补充盐份吧,“我们还得再进里山,晚上在山里头住一晚,然后……” “还住一晚?”我瞪大眼睛,“早说啊,我睡袋啥的都没带,还有牙膏牙刷……”看着他清冷的眼睛,我后面的说不出了。 “你就是生活在条件太好的家庭了,稍微差点的就哼个没完。”嗲能说话的时候皱着眉头,“不管是你爷爷家,还是你外婆家,还有你自己家,条件一个比一个好,其实苗岭富裕的人,还是不多的,没办法象你这样那样考究地过日子。”顿了顿又说道:“入乡随俗吧,少年!” 我被他说得一滞,“我的生活条件怎么样,又不是由我说了算啊!” “所以,你一直是寨子里的人搁嘴边的城里娃!” …… 心里叹口气,别过头看向山另一边,那边有一处浓烟滚滚,“嗲能,那边……不是山雾吧?” 嗲能一看,眉心皱起,“不是,这么集中的烟,应该是有事。” 烟不是普通的灰色,而是带着红,就象拍电影的那些特效烟雾,我指着那烟说道:“这烟,为什么是红的?” “警告!”嗲能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多半是那边有人遇险或者是发生了什么,让人不要靠近。” 嗲能站起身,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不是太大的事,没有见着火光,说明只是警告,不是报丧。” “红烟带火是报丧?”我咋不知道这个条框? 嗲能摇头:“不是,见火才是,任何带有其他颜色的烟雾,只要伴随着火光,就跟死人有关,如果是黑色的烟带上火,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多半与叛乱之类的。” “以前有过吗?”我仰起脖子看向他。 “起来走吧,趁现在是白天!”嗲能没有回应我的话,把东西塞进背包背上。 我也只好将那个笨拙的竹篓背起来,“怎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别管这么多闲事,我们早点采完早点回去!”嗲能脚下走得飞快,我简直是跟不上,对于我这种走习惯城市道路的我来讲,走路总看前面,不看脚下,所以总是不小心被绊得踉踉跄跄。 “走路看地!前面没啥好看的!”嗲能说话间有些严厉,“你现在最好不要出事,不然顾非找到伏魂杵,对你来讲也没啥用了!”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走得实在太快,我快跟不上了!” 闻言,嗲能放慢了脚步,“虽然没有火光,但刚才的烟雾,不是什么好事情,那边出了邪事。” “什么邪事?”红烟表达的是警告,“什么人放的呢?” “应该是有话事权的人放的。”有话事权的人吩咐别人这么做的吧? 嗲能忽然站定,“怎么回事?烟变成黄的!” “变黄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糊涂,不,应该说是想知道,却暂时没得到答案。 嗲能看我一眼:“至少十人死亡的事情,黄的意思就是血滴入土中,黄土。” 我用手在额头搭棚看过去,那边是两堆烟,一堆红的,一堆黄的,嗲能咬着嘴唇,“这儿过去,可能要一个小时,你认得回去的路吗?”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失魂 三小时的马车,让我走回去?我有点傻眼,“路当然认得,可是,你不觉得遇到事情一脚把我踹开太不够意思么?” 嗲能啧了一声:“很紧急,那么……走吧!” 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在山道间跑起来,绕过两座山,终于到达一个叫凉要寨的地方,我放开自己的感官,进寨就是一个大坝,那里至少堆了十五人的尸体! 死气弥漫着整座山寨。 “走进去!”嗲能一脸冷肃地指着前方说道:“小心安全,不行我们就跑!” 啊?这种话从嗲能口中听到,可不容易,我一直认为嗲能是见招拆招的人,没想到他会说跑路。 “小心感应周围,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和事,看得见的,不是什么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看不见的!”嗲能刻意压低的声音,依旧让我打了个冷颤。 一声低低的泣哭声让我们抬眼望去,寨子大门在山腰,站在大门处,左下方就是圆圆的大坝,我们还能看到风雨楼,这里是侗寨,我和嗲能的穿戴一看就是苗人,嗲能颈间的银项圈上坠着的牛头,说明了身份。 我们往里面走了几步,有人看到了我们,“两位好!”走上前来的,是一个身背着小娃的男子,“我们这里出了点事,不方便招待你们……” “我看到你们警烟,变成黄色,才过来的。”嗲能说道,“不知道这里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自我介绍,他姓杨,又问了嗲能的身份,转身去请来了凉要寨的寨佬,侗寨也有许多风俗与苗寨相仿,多半侗人听得懂苗语,所以交流上,并不吃力,这位叫恩劳的老人,叹着气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本来我并不是太留心嗲能和他们之间的谈话,直到这个老人提到了西丹的老阿娅,我才竖起耳朵,并且我很吃惊,因为老人说老阿娅还有一位双胞姐妹还活着,他童年的时候,还记得另一个老阿娅喜欢吃豆腐丸子。 另一个老阿娅在哪里呢? 恩劳说战乱之时,另一位阿娅失踪,多年后,有人在南方见过她。 具体是哪里的南方,他说不出来,可又是谁见到的阿娅同胞姐妹呢? 说不出来的事情我也不太相信,但我总认为应该是有人能给答案的,比如--顾非或者曾与顾非一起到南方的寨子里的人,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战。 “走了!”嗲能拍拍我肩,“我们进坝子里看看。” 恩劳指着坝子里的尸体,长叹道:“莫明其妙就倒下了,我们简直就不知道怎么弄。” 嗲能看着我说道:“你先试试感应下周围有没有什么东西。我下去看看。” 那些……也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尸体,不过,离尸体也不远了,死气笼着,生气被压得极小,近乎灭得要看不见。 我跟旁边的一个寨民说道:“给我一个房间,不要放镜子,带窗帘的,然后抬一个进去,我看看还有没有救。” 寨民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听到我说的话后,跟旁边的寨民交换了眼色,我是用苗语说的,他们俩人低低交谈了几句,表情象是说:死马当活马医算了,人家好歹是鬼师。 我可不是鬼师,不过这种时候,借用下身份似乎好办事。 不一会儿,一间空房就准备好了,他们真的抬了一具“尸体”进来。 这是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看起来长年劳作,被太阳晒成了麦黑色,脸颊略微瘦削,但身子骨很结实。 躺在床板上,一动不动,胸脯没有呼吸起伏,若不是他身上还有点点微微生气浮动,大概所有人都会认为他已经死了。 会不会是被人施了密术之类,我懒得去想。 闭上眼睛,细细感应周围,我的手边放着侗家鬼师常用的法器,但这对我来讲并不适用。 他的魂魄不在这里! 再将感官放大,坝子里有很多被圈禁起来的! 我拉开门,冲旁边守着的两个人说道:“你们守着,我最多三分钟回来!千万不要让人接近!” 那两个人点头,“好!” 我冲到嗲能身边,看到嗲能也正望向同一个被圈禁起来的地方,“嗲能,怎么办?” 嗲能拍拍我,“不急。”又垂下眼皮,轻声在我耳边道:“我怀疑是有人无意识下手暗害。” “无意识下手?”还能这样的?梦游的时候干的吗? 嗲能走到坝子中间,低低念着什么,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圆筒,乌黑乌黑的,闪着金属光泽,突然往地上狠狠一砸。 我感觉整个坝子都狠狠一震,有的人摔倒在地,哭声全部停止。 “快把这些人全部抬到室内,不能见到阳光!”嗲能朝坝子里的人们大声喊道,“越快越好!” 那位叫恩劳的老人大手一挥,马上有小伙子们努力帮忙抬人进室内。 我则冲到原先的房间,可是,这些人……一旦所有的魂魄都冲过来,很有可能会进错躯壳。 看看那些法器,有一根细长的针一样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干脆就用它了。 我在那人的无名指上扎了一下,将他的血涂在印堂与唇下。 血能唤醒魂魄对身体的记忆,所以应该不会错。 一缕淡淡的魂体飘进来,附上去。 身体一颤,慢慢睁开眼睛。 我赶紧叫门口的人进来,“他刚醒,可能说不出太多话。” 那俩人非常感激地道谢,但我没什么时间,得去帮嗲能。 嗲能手中有法器,那个法器很小,看不见是啥,所以…… 嗲能的动作很快,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七八个人恢复了。 “你那边……” “搞定了!” “去看看那几个,能不能说话了。” 嗲能只是将正确的魂体引入躯壳,但气血就没有管,所以那些人比我刚才那个还要虚弱,只能睁开眼,勉强说一至两个字就陷入昏睡。 “这里是怎么搞的啊!” 嗲能摇头,“也许不是有意的,下手的人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三章 什么药 我们没有仔细打探别人寨子的意思,做完后,就离开了。 走之前,寨子里的人千恩万谢,嗲能交待了注意事项后,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应该不是有意,因为我没有看到恶鬼。” 寨里的人想要送什么,嗲能婉拒,我们回到药山的山谷,“抓紧时间,趁现在天还亮着,我们还需要再采几味药。” 我的竹篓里还有好多白花草,不过,我知道嗲能先前说的,应该是顺便采点白花草带回去,倒是不晓得他今天想要采些什么。 随便采了些倒勾藤,这时候能见到就采了,还在湿润的坡上见到了耗子爪,也就是茵陈,这时候采的叫绵茵陈。 我用小刀挖了整株的扔进竹篓。 嗲能挖出一堆东西,下面是绿绿的小果子,一串下来,差不多有七八颗。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尼龙袋,将这些果子包拢,放到腰间的小药篓子里。 “我们走到山后去,晚上就在那里住。”嗲能指指山的另一侧,“知道你今天累了,也饿了,我也有点累,翻过这座山,在半山腰下有个小屋,是采药人常住的,我们到那儿打个铺就好了。” 有屋子住,当然是好的,不用风餐露宿。 路并不好走,说是在半山腰,那是因为此处有个不大不小的水潭,从上头有个瀑布落下,也仅仅打个回旋便落下去,再度成为一个瀑布。 没想到啊,我还有在瀑布下住一晚的时候。 木屋没有上锁,只是在门上斜着插着树枝,不至于让门向内打开。 这座山的屋子里,不通电,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一把手电筒,还是那种一块钱一把的。 “我先煮点水,这里有盐巴和辣子,我带了块咸肉。”嗲能说着,就把我的竹篓子翻了翻,从最下层拿出一个塑料袋。 嗲能拎着油灯走到旁边的屋子,这边是厨房,“过来这边吧,反正要在这里洗漱和吃饭。” 这个屋子,只有旁边那个一半大,屋子进门的桌下面,是一个铁桶,象是特制的不锈钢桶似的,揭开盖子,嗲能笑道:“我们运气不错,里面有大米,看样子,还是新米。” 感觉就是在水潭边淘个米回来,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了,“天冷,我们早点弄完。” 嗲能拿出了一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洋芋,切成一片片,又从屋后的地里拔了葱,这里居然种得有葱! 小小的屋里,油盐酱醋十分齐全,这里多半常有人在收拾着。 我帮忙烧火,饭很快就煮好了,菜,只有一个,嗲能用咸肉煮了一锅汤,屋后的菜地里拔了两株青菜,还翻出一袋山野笋,看看保质期没过,我在潭水那儿清洗了一下也丢在锅里,煮成了简易火锅。 应该是今天太累了,非常饿,所以觉得今晚的火锅味道很好,当然我认为主要是嗲能的手艺好。 滚烫的热水,洗得身上暖洋洋的,嗲能朝我说道:“这里采药人时不时就会来住,我们之间也基本认识,管这儿的,他家就在山脚下那个小村庄,你明天起来,走到路口朝右面看,门口吊很多苞谷的,就是他家了。” 抖开棉被,有一种被太阳晒过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 山里安静得极致,熄了灯就啥也看不到了,不过透过没拉上帘子的窗口,还是能感觉到月亮的冷光。 “还在瞎看着什么?早点睡,明天我们还得抓紧时间。”嗲能没好气的用手在我枕边拍了拍。 山间相对来讲,夜里冷了很多。 山风吹着玻璃窗轻轻地哐当响着,听着听着,眼前就渐渐暗沉下来。 早晨,是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山雀叫醒的。 厕所在屋后,是一个半封闭的地方,隔了一段距离。 将被褥全部塞进柜子里,,嗲能还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两包东西,一包放到厨房抽屉的铁盒内,我闻到了五香调料的味儿。 另一包则放进了大铁桶,哗一声倒进去,一听就知道是大米,“嗲能,你还随身背着大米啊!” 那一大包东西取出来,嗲能的背包就瘪下去。 “我每次来这边的药山采药,都会带东西。大家都这么做的。”我们吃完早餐,收拾好,嗲能拉上门,“走吧,往那边!” 嗲能指指方向,我们又翻越了一座山,嗲能采的药也越来越多,有一丛丛毛绒绒的,也有细细长长象韭菜的,还有闻着挺香的,嗲能说了个什么词,我没记住,只依稀记得嗲能说中医称为兰科属的什么草。 闻起来是香的,幽香扑鼻。 还有的草闻起来一股臭咸蛋的味儿,有的是花儿,有的是整株的,有的只要叶子。 虽然有帮忙,可我完全不懂这些药材怎么用。 为了赶时间,我们中午没有吃东西,下午两点多,嗲能松口气道:“这次收获不错,我们回吧,到山脚农庄去吃饭。” 嗲能带着我翻了三四座山后下了山,当然,下山也是个技术活,我努力让自己不滚下去。 好在,有惊无险下了山,那农庄一看就是熟苗开的,还有一些外地轿车开进来吃饭。 我们洗了脸和手,嗲能随口叫了几个菜,坐下来美美吃了一顿。 又跟店家提出租车,让我开车把我们送到寨子里。 店家很爽快就答应了,送我们的,是他的小儿子,一个劲儿说着申江城的繁华和这里如何如何穷困,好在他没有嫌弃的意思,只是说要把农家乐开得更大。 说话间到了寨子,嗲能执意支付五十块钱车费,小儿子推不过也就收了,但还是找回了二十,言语间欢迎我们再次去他家的农家乐玩。 回家的路上,我问道:“药山离他们那个小村子,好象不是很方便啊,我们走过药山翻了两座后,你说采完了,又翻了三四座,咱们这算是脚程快的,要是脚程慢的话,只怕到他们农家乐就晚上八点多了吧?” 嗲能说道:“已经是不错了,我想着要是还采不齐药的话,我就今晚再住一夜呢!” 我拉住掏钥匙的嗲能:“你什么药非采不可啊?”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四章 回深市 “已经采齐了啊!回深市要用的!”嗲能用钥匙打开了小屋,实际上是大屋内的小套房的门,这里头是嗲能平常存储的东西,还有黄豆和一些药材。 “嗲能,我记得小时候屋子是不上锁的。”就象山里的采药人小屋那样。 嗲能走出去不知道跟邻居说了些什么,走回来说道:“这里以前确实是不上锁,后来出了点事情,某些人家就上锁了,我这儿大屋子是不锁的,内屋因为有些许药草有毒,怕小伢儿们贪玩拿了去,可能本身不存在恶意,但万一出事就不好了。” 有的时候,中二病的人做事,也许只是觉得有趣,但真正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一定会吓得脸色苍白。 正如校园欺凌也是如此,有干坏事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勇气,大部分的学生是这种人,只有极少数的给人一种被上天的仁慈抛弃的感觉。 我还没有瞎想回来,嗲能说道:“你把竹匾里的叶子拿到院子里去。” 竹匾里有些细细的短短的,看不出具体是什么草的东西,他说是叶子,应该就是叶子吧,闻起来有点清补凉的感觉。 嗲能在后院的石炉子那儿生起火,我把满竹匾的叶子扔进锅里,嗲能让我戴上手套将那些叶子不停翻炒。 “嗲能,你这个该不会是茶叶吧?”我觉得自己的动作很象制茶过程中的炒青。 嗲能动动手中的烧火棍,“瞎说什么呢,药和茶叶都分不清的笨蛋,居然能活到现在了。” 我只好闭上嘴巴,叶子很快就炒脆了,嗲能又拿来一只擂钵,让我在里面咚咚地将炒脆的叶子捶成粉末。 捶完后又用细筛过一遍,再将捶得不够细的又捶一回,嗲能给他自己戴上口罩,“把倒勾藤的叶子摘下来放在竹匾上,拿出来晒。” 我依旧做了,嗲能又继续在小屋里又捶又擂,要么就是切切切,干了一整天,到下午,嗲能才出来跟我说道:“我外公只怕不回来,晚上去你外婆家吃饭,你去说一声,不用刻意加什么菜,让婆给我弄点泡菜就行了!“ 说是让外婆不要刻意,外婆还是做了一大桌菜,大舅二舅还有四舅小舅都在,满满坐了一屋子,连火锅都开了两个,一个在屋里,一个在院内。 嗲能拉着我跟孩子们坐在一起,刚开吃,拉乌爷爷就回来了,还带了两只鸡,一堆河鱼干,外婆立即接了河鱼干用青椒细细炒了端上来。 拉乌爷爷一看就是很疲累,寨佬去世常常伴随着一些未知的困难,这时候,往往主持大局的鬼师就承担了许多原本不属于他们的责任。 外公外婆肯定是知道的,大舅妈先拿了一个小碗盛了半碗鸡汤给拉乌爷爷慢慢喝着。 外公还将自己珍藏的酒也拿了出来,我们刚开始吃,天又开始下雨,这才想起院子里原本晾晒的东西已在出门前被我收回屋了,还是嗲能说一定要在出门前先收进去。 最初,我真以为鬼师就是跟鬼打交道,现在细想起来,鬼师的鬼字,含义太广了,人死以后叫鬼,植物死后也是叫鬼,还有逝去的风和水,化为水气的水,叫水鬼。 汉苗之间的文化差异,已经远远不是我这样的高中生能够完全理解的。 大舅有两个儿子,都已经工作了,大儿子在京城,小儿子在镇上,二舅也有两个,也是儿子,四舅妈和小舅妈没来,说是昨天进城有点事要办。 由于男孩子多,阿樱就特别受宠爱。 我们一大帮男的围着阿樱一个妞妞,当然什么好吃的先就着她。 阿樱粘外公外婆粘得不行,非不肯跟着父母到镇上读书,父母也只好随她去了。 舅妈们总担心我们几个大小伙子不够吃,从厨房一盘又一盘端出来加菜。 结果就是我们几个都打着嗝摸肚子,集体吃撑了。 一吃完,几个表兄弟就站起身收拾碗筷,看动作就知道是做惯的。 在外公外婆家住着,觉得每个毛孔都是放松的,我只要当成猪一样,混吃等死就好,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安逸极了。 表兄弟不怎么跟嗲能说话,最早我是以为他们不敢跟他说,怕沾了阴气之类,后来我才发现是因为嗲能的气质,他太清冷了,也许都以为嗲能不好相处。 “嗲能,我们后天就回的话,你的药来得及吗?” 我们捶啊擂啊,弄了一整天,刚才我夹菜的右手都觉得有点发酸,不过,肢体酸累倒不影响我的胃口,想想这么累,不能亏待自己,我就吃得死多。 外婆吃力地将一个大桶拎到后院,立即大表弟接过手,拿到角落的猪圈去喂猪了。 嗲能喝着阿樱端出来的山楂陈皮水说道:“足够,其他的药是给外公备下的,他年纪大了,当然应该是我多去采药。” “嗯,拉乌爷爷应该有六十了吧……” “六十八了!”嗲能把手中的消食茶一口喝完,“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明天在家好好收拾下,后天就出门。” 回去的路上,我们带了个小筐,筐里一堆吃的,以至于火车上数小时,我们一直在吃吃吃,多数进了我的肚子。 嗲能仍是一副修道的清冷模样,他手中捏了一根牛肉干,慢慢放进嘴里,“你吃了一路,晚上就直接干活吧,到医院去看看顾非。” “小非哥生病了?”我闻言大惊。 嗲能白我一眼,“你真是神逻辑,他在医院上班!” “他不是校医么?”我不解地问道,“怎么又在医院上班了?”还能不能让我平平静静坐回火车,怎么快到了还抛出这么个大炸弹? “他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校医吧?”嗲能叹口气,“你平时不是跟顾非关系不错的嘛!他是正经医院的医生,到学校来代校医,真正的校医回来了,他肯定还是要去医院上班的呀!” “他能在医院上班,凭什么还要做校医?”我真是不明白。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五章 被缚的生魂 “王家的医院呀!”嗲能咳嗽一声,拿着旁边的可乐喝一大口,“人家是跟院长特别申请的,他刚来的时候,正好老吴校长这边离不开人,暂借的!” “还能这样啊?”我愕然。 嗲能说道:“有能力又肯做事,谁不喜欢?” 拍拍我手臂,“别再吃了,我都担心你胃给撑炸了!” 到深市,晚上八点来钟,老爸开着车来接,我们洗漱一番后,直接去到医院。 我们去到的时候,快到十点了,没想到诊疗室里排满了病号,挤挤挨挨,吵吵嚷嚷,有发烧的小婴儿,有拉肚子的儿童,还有面色苍白的成人,不舒服的小婴儿哭闹着,儿童哼叽着,成人憔悴着,人们的脸上都是一副忧郁痛楚的模样。 我看到小非哥了,他正一脸温和地在听着一位一边打喷嚏一边用手背擦鼻涕的大叔说话,当病人再一次打喷嚏的时候,小非哥将口罩戴上了,抽了一张纸递给那位大叔。 大叔出来后,抱婴儿的母亲送了进去,还将化验单递给小非哥,他看完以后,又问了几句,才埋头开药方,“这种药水不苦,甜甜的,小宝宝应该能接受,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药味。” 排队的人,只多不少,急诊大厅的人还有很多,嗲能似乎对出来叫号的护士很熟悉,叫她陈姐。 “希望我们没有妨碍你们做事。”嗲能的脸上虽然看不见什么笑容,却有一种很真诚的感觉。 陈姐拿了两张凳子给我们坐在急诊室的角落,嗲能熟门熟路自己倒了两杯水来喝。 一直到十二点半,才有人来接替小非哥。 从来不知道医生的工作是这样的。 小非哥却满不在乎地说道:“人家刚刚生二胎当爸,我这种单身狗替他多上几个小时也没啥,互相体谅就好了。” 急诊的医生,也就是看看普通的,大病的有时候得打电话再去叫专治医生过来。 “小非哥,你最近还好吧?深市热死了,苗岭冻死了!”我真感觉自己还没有完全适应这里的气候。 小非哥整整领口笑道:“这边一直那样,不过,我变得很辛苦了,不象当校医时候这么爽。” 顾非笑道:“我请你们夜宵吧,从明天起,估计你们就不得闲了。” 指了指街边的大排档,看起来很热闹的样子,我们选了个地方坐下来,店主居然认得顾非! “顾医生今天怎么有空来了?”店家笑容可掬,“还是老规矩么?” 顾非坦率地点点头,“嗯,有炒田螺的话也来一份!” 东西上来了,嗲能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次的药找齐了,你是要给谁用?”嗲能问顾非道,“好象还要得挺急,本来我是想等到清明前才回的。” 顾非挠挠眼皮说道:“是位老太太,她的病有点邪门,眼是盲的,可她说能看见东西,明明眼前有凳子她都看不见会撞上去。” 我没明白小非哥的意思,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小非哥便说道:“原本我是以为这老太婆是因为年纪大了,神经出问题,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劲,她能够准确说出医院的哪一位病人什么时候死,而她根本不认识对方。” 一本正经喝茶的嗲能也看向小非哥,“那你要我制药,是因为她还有别的问题?” “嗯,她心脏很薄弱,应该是随时……”小非哥说到这儿就没再说下去,我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说这个老太太如果嗲能不出手相救,很可能就随时嘎嘣了。 可是这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非得千里迢迢把我们拉来? 顾非抓起一个椒盐虾菇说道:“你们啊,也不用这个表情,我叫你们来,是因为我发现这个老太太的房间里,有被束缚的生魂,我无法断定是不是她干的。” “这种事有什么弄不清楚的吗?”嗲能抓起一粒盐水花生说道:“以你的能力,还能打探不出来?” “数量多得让我惊讶!” 顾非将播出的虾菇肉塞进嘴里嚼几下说道:“一旦解缚,就得立即将那些魂魄送回肉身,还别说,我总感觉前些日子那个生魂出窍的事儿,这老太太有可能知道点什么,她常常在说,xxx一天到晚净干些伤天害理的事儿,迟早下十八层地狱什么的,但我们这些医护人员一走近,她又什么都不说了。” 有的老太太,可不就是神叨叨的,搬到现在这个缇香名苑之前,住的对面有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我去她家借本书,她就说我在她的茶杯里下了耗子药,再就是声称自己是将军的女儿,或者说儿子是地下工作者,说得云里雾里,那会儿我还小,虽然弄不明白这个老太太有什么毛病,反正总觉得她身上有种不好的东西。 后来,再不爱去她家,我们搬家后的第二周,她就死了,跪在地上,两手死死扣住桌脚,仿佛在给桌子叩拜,谁知道她死之前是发了什么疯? “廷娃,你干嘛呢?”身子被推动了几下,我回过神,才发现一次性的塑料茶杯被自己紧紧捏在手中,完全变了形,没有喝完的茶弄得一手一桌都是。 “没什么,我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抽了几张纸把桌上擦了擦,继续吃东西。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一会儿就去那个病房看看老太太?”嗲能给我重新拿了茶杯,一边给我倒茶,一边问坐在旁边的小非哥。 顾非点头:“对,我这是这么想的!这老太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万一有什么内情想问,也得趁她活着,万一她死了,魂魄也被扣住,我们连魂都召不来,你是鬼师,也干涉不了某些事情啊,再说了,总有老话讲泄露天机,必遭天谴什么的。” 我摇摇头,“小非哥越说越远了,我们晚上也没什么事,不过不知道嗲能有没有把你要的那些药材带上。” “带了!”嗲能干脆地回答了两字,“顾非,你确定我带廷娃去,没有危险吧?”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六章 无记忆的小鬼 顾非摇头:“我去了几次,都没发现异常,不过,还是小心一点,我的想法是,今天先去探探路,明天正午再动手解决比较好,正午的时候对我们有利。” “病房里有很多生魂的话,是不是你们医院里就有很多昏迷不醒的人呢?” 按照那个叫李谦的,会在睡着后和醒来时完全两样的态度,那么这个老太太是不是也有相应的差别? 据说是有睡不醒的人,只是我们并不能肯定是不是真象顾非说的那样。 半夜十二点半,我们三个回到医院,“就在住院部大楼十三楼,22号床。” 顾非穿上了白大褂,他脸长得嫩,说他是大一的新生也毫不违和。 半夜的医院,当然是有人值守的,可不知道顾非从哪儿把副院长叫来陪同我们一起进去,保安只是用眼睛看看我们,什么也没问。 副院长是个严肃的中年男子,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象个作风严谨的学者。他扶了扶眼镜:“你们不要随便乱走,查完病房就早点回去!” 说罢,眼睛在我和嗲能脸上打了个转儿就走了。 其实我们一出电梯,就已经发现这层楼有少少不对劲,这里的病人都处于游魂状态,特别是在22号床,也就是电梯出门左拐南侧第四间,一群生魂齐刷刷站在门口,随着护士们的脚步移动,它们齐刷刷脑袋从左边转到右边。 确实是古怪! 不消顾非说,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对劲,关键是,我越靠近22号,越觉得自己好象要飘起来! 我一把揪住嗲能,手法没控制好,我扯住了他的衣领,嗲能立即示意顾非回来,“廷娃,出什么事了?” 心跳?我身体好象没有这个东西了吧,后来嗲能再说的话,我都只看到他嘴巴动,听不到声音。 怎么会再次这样? 原先在学校那里的居民楼倒塌时,我曾经失聪过一次,如今再次听不见了? 22号!真是个鬼东西! 他俩不由分说把我拉进电梯,来到楼下,随着电梯的下降,我似乎渐渐恢复过来,嗲能看了看天,“今天也不是月圆之夜,你怎么这么奇怪了?” 谢天谢地,终于听到嗲能的声音了! 听到楼路上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传过来,将刚才的感觉对他们细述了一遍,嗲能和顾非都惊讶地对望一眼,想必他们事先并未料到我会出状况,“22号肯定是有问题,你有看到过22号那个老太太身上有什么东西吗?”嗲能摸着下巴问道:“是不是身上有什么邪物?” 顾非想了想道:“这个……我得问问当值的护士,她们兴许知道些什么,不过,那老太太身边也是有媳妇照顾的,贸然去,可能不妥。” 朝他们摆摆手:“我在一楼坐着等你们,你们抓紧时间!”说实话,我就是有点恐惧那种魂魄离体的感觉,跟做梦是完全不同的,人还有意识,一种外力让我生魂离体的话,我的肉身迟早会被鬼蛊师给偷了去。 想想就不甘心。 他俩很久没有下来,落地的玻璃大门内,虽然不能说灯如白昼,至少也是比较明亮的,外面被光线洒落的地方,尚能看到绿植,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一片漆黑,歇了这么一两分钟,刚才的难受劲儿就过去了。 看到旁边有桶装水和一次性杯,索性走过去倒来喝。 手臂处被一个冰凉的东西滑过,完全没防备,手一哆嗦,那塑料杯就啪地一声落在地上,水溅得一地都是。 一转头,是个魂灵,并非生魂,面目看不太清楚,他应该只是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大概是发现我能看到他,他往后退,不,往后飘了一小步,虽然表情没有讶异,但动作显示这个魂灵在吃惊于我的异能。 闲着也是闲着,就跟这个小鬼聊聊天吧。 我坐下来,朝这个小鬼勾勾手,他很听话就飘过来了,试探地坐到我的旁边,渐渐显出了本相,虎头虎脑,眼睛挺大,若不是面色青白,他活着的时候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当我问及他在这儿飘来荡去,怕不怕自己被发现的时候,他茫然地摇头,这是个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孩子! 民间有种说法,若你死后不记得自己是谁,就无法走完阴间的归途,望乡台最后一眼看过亲人后,就要喝孟婆汤,可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也不记得自己的亲人,这如何走到望乡台? 也不知道他在这家医院晃了多久? 若是阿朗哥在这里的话,倒是可以将他的面容画下来,然后帮他找到亲人。 “你不要这样!”那小鬼没有一点伤感地说道:“除了不能象活人那样吃喝拉撒,活动时间改到晚上以外,没什么不同,再说,这里好多的鬼跟都我一样呢,对生前的事情没印象,反正清醒过来就在这儿了。” 这个小鬼的话,让我震惊不已,要说单独的这么几个,我倒还不会惊讶,都说死后七天内,魂魄初凝时,记忆是没有的,要等段时间才会慢慢想起来,多半魂灵都会去生前熟悉的地方转转,死后初凝,也是在他们死去的附近。 “记不得自己过去的有多少?” 那小鬼不在意地咧咧嘴,“少说有二三十个吧,都是跟我差不多大的。” 这实在太不对劲了,“有什么人控制你们?” “没有!但我们不能离这里太远,稍微远点,就会有股力量把我们扯回来,有时候撞在什么东西上,怪疼的。”那小鬼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已经听得灵魂出窍般发傻了。 胳膊突然一凉,我回过神,那小鬼看着我说道:“你就不能陪我聊会儿吗?跟活人聊天,你还是头一个呢!” 我苦笑道:“我应该是觉得荣幸的,可是你们那么多没有记忆的鬼,整天在医院里飘,也不怕把人吓死啊?” 小鬼欢快地答道:“不会啊!除了这栋大楼13楼的一个老太太,其他人根本看不到我们的,所以你一点也不用担心我们被发现。”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七章 吞魂体 那个老太太! 刚才我快到22号床门口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要离开身体一般向上飘,差点没吓得心梗了,失魂落魄下了楼,这小鬼又说22楼那老太太看得见他! 莫不是这么多没有记忆的鬼魂,都跟那老太太有关?刚想说什么,忽然那小鬼缩成一团溜了! “廷娃!你刚才遇到什么了?这里这么重的阴气呢?”嗲能在空气中嗅嗅,又一脸狐疑地看着我:“你别是闲得无聊,召了什么小鬼来聊天吧?” 不幸命中! “不是我召的,是小鬼自己来找我聊的!”我懒洋洋地回应道:“看样子,也就十来岁,说自己没记忆,还说,这医院里头……”我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少说有二三十个没记忆的小鬼,正纳闷呢,你们就下来了。” 我看看一脸木然的顾非,问道:“事情顺利吗?” 顾非摸摸下巴:“那老太太,有两把刷子,感觉不是太好对付,我一走进病房,老太太就满脸戒备地看着我,好象我跟贼似的。” 嗲能两手抱臂,微皱着眉头,他眉心的红痣在灯光下鲜艳夺目,终于发现,白天的时候他眉心痣是棕色的,每到晚间,就特别红,这是跟阴气有关呢,还是跟月亮有关呢? 顾非转过身,也压低了声音:“我也再去探探情况,你俩到医院外边等我吧!” “也好!”嗲能点头:“那你快去快回!” 不知道顾非要怎么个探情况法,我看到了草丛中露出的小脸,就是刚才那个小鬼,但我再朝他勾手指的时候,他却摇头不肯过来了,我只好问嗲能:“你能看到那个小鬼吧?刚才就是他跟我瞎聊的。” 嗲能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在我的角度,嗲能的目光冷冷的,毫无温度可言,这小鬼只怕会吓坏了,果然,被嗲能盯着的小鬼,把自己缩得小小的,拼命钻进草丛。 我推推嗲能:“你够了啊,吓唬小孩子算怎么回事?” 嗲能轻轻哼了一声,手一招,那小鬼就象被人拎着衣领似的,给召到我们面前。 我好笑地问道:“说吧,你在躲什么?”那小鬼一副被吓得要嘎嘣过去的样子,“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没有干过坏事。” “他不会弄死你的!”我不耐烦地说道,“你瞎嚷嚷什么呢?唯恐天下不乱?” “又没人听得见我嚷嚷!”那小鬼不服气地嘟囔。 “谁说没有人听得见?我不就听见了?还有这医院的院子里花花草草,它们都听得见,你大喊大叫制造的噪声,会让它们不舒服的。”嗲能冷冷地说道:“安静点,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小鬼半信半疑,却也安静下来,嗲能当即问道:“说说你们的活动范围?” “往南最远到对面那个车站,往东就是那个玻璃幕墙的高楼,往西就是人行天桥,往北最远就是这个医院的围墙。” 小鬼说得很清楚,嗲能轻轻一笑:“不错,这么丁点儿的小孩也知道玻璃幕墙了。” “我还知道应急广播,钢结构,综合布线,还有核心筒!”这小鬼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词儿,在我听来并不新鲜,但在这么小的小孩儿身上听起来就完全不同了。 “每天这么晃来晃去有多久了?” “嗯……四,五年了吧,算上今年是五年,紫荆花瓣掉地上有五次了。” 我看向嗲能,嗲能想了想道,“你最初看到的是什么?” “墙!就是……在这儿!”小鬼指向一个角落,我们顺着他的指向往那个角落走去,这是一个围墙的角落,两边都靠马路,一条夜间较为僻静,是通向住宅小区,另一条则较为热闹,有多条公交车线路通过。 我站到这个角落,想了想道:“你有记忆的时候就在这儿?” 那小鬼点点头,“是的!我一醒来,就是半趴着的,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路牙。”说着他当真趴倒在一株很靠近僻静路的树下,“我清醒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感觉你象被人从外头扔进来似的?”我揉揉鼻子,“而且还是四脚着地扔进来。” 嗲能眉头微拧一下,有轻轻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我一抬头,是顾非。 “小非哥,情况怎么样?” “比我想象的要差!”顾非解开一粒上衣扣子,看起来他很不耐,有些心烦意乱。 “生魂有三十多个,而且都出不去,死去的魂灵……”顾非的声音停顿下来,有些惊愕地指着面前这只小鬼,“这个东西,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什么东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小鬼很不爽地说道,看起来生气了,“我不就是想不起自己是谁嘛!” “那其他鬼怎么称呼你?” “阿司匹林!” “啥?这是人名啊?” “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鬼!” 嗲能挥挥手打断了小鬼跟小非哥抬杠,“其他的鬼,你们平时都聚在一起干什么?” 那小鬼无聊地叹口气:“我们能干什么啊?自从那个死老太婆住进医院,我们就没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的。” “你们干什么事情了?”我好奇地问道:“你们死都死了,她能碍得着你们?” “别提了,她会法术!”小鬼神神秘秘地说道:“她每天晚上就对着月亮不知道哼哼唧唧念些什么,我们就觉得很不舒服了,一定要到她的屋子,才会感觉好一点。” “到她的地盘去干什么呢?”我更觉得惊讶。 “她啊,好象没什么事情她会上心似的,反正,她肯定不是啥好人,我亲眼看到她活吞了一个人的魂魄!所以能不靠近那层楼,我就不靠近,再说我这么小的小鬼,她也不会太在意,她要的,都是比你们大的鬼。” 这小鬼来来回回在我们身边转悠着,我被晃得眼睛花,拎住这个魂体,让它固定,突然反应过来,我能抓得住魂体了!这可是虚物啊!一时惊喜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八章 死老太婆 正在我高兴不已的时候,嗲能冷冷的声音又道:“吞的魂体,你认识吗?” 阿司匹林神情一黯,“那个,也跟我一样,是个没有记忆的。” “你们没记忆的,经常消失吗?”生吞魂体,跟吃人有何分别? 阿司匹林摇头:“我认识的这二三十个,生魂不熟,鬼的话,就消失了两个,我没直接跟那个死老太婆撞上,是带我玩的那个。” 顾非张嘴刚想说什么,阿司匹林又说道:“那个死老太婆每年在八月还有天特别冷的时候就会在医院待一待,每次只要她待过,院里的魂体就会少几个。” 我不赞同地反驳道:“万一不是她干的,而是魂灵转世投胎了呢?” “转哪儿?我们这些都是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来自哪里的糊涂鬼,能上哪儿投胎去?”阿司匹林戚戚然:“也许永远都想不起,又出不去,我们就象关在监牢里一样。” 顾非指着腕表说道:“两点多了,我们得走了!” 我只好对阿司匹林说再见,并承诺明晚再来看他。 第二天晚上,又来到医院,若不是不能带狗,我是很想把吉安带来跟阿司匹林一起玩的,象他这样十来岁的年纪,应该正是喜欢小动物的时候,可顾非直接否决我的想法:“医院怎么可能允许你带动物?又不是宠物医院!” 说得也是,这是人类医院。 我还没有什么对策,顾非突然说道:“医院……好象有点不对劲啊!” 没错,这里没有鬼了! 嗲能的表情虽然依旧是那样清清冷冷,可他眼睛闪过的一抹惊异,让我觉得嗲能也许根本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现在几点?”顾非问道,看到他没带腕表,我看了看答道:“十一点四十三分。” 马上到半夜十二点了,这么大一所医院没有魂体,非常罕见,任何一所医院都是魂体最多的地方,这里干净得象消毒室一样。 “肯定有事!”顾非很不高兴地说道,嗲能接道:“别急,等等!” 刚到十二点,胜武出现在医院大门口,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老人,胜武称他为师叔公,他老人走过来跟我们含笑打了声招呼,就跟胜武往那条僻静路走去,嗲能拉我一把:“我们把这边的法阵给破了,让顾非上楼去。” 我跟嗲能跑到人行天桥上,此时正好桥上一个人都没有,嗲能飞速地召着石鬼和风鬼,而我则召草鬼和树鬼。 春天草鬼的法力最强,这时候是它们当令,草鬼很配合地与风鬼在一起,呼呼地将金属走廊上刮出两道细细的痕迹。 嗲能说道:“凝神看右上方,那儿一定有结界角,打破那个地方,结界就会散。” 我努力集中意念,睁开眼睛朝自己的右上方看过去,果然是有透明的法气罩似的东西呈现在面前。 想也不想地就让草鬼全力冲过去,嗲能一挥手,草鬼与风鬼配合的力气超出我的想象,只听呯地一声巨响,那法力罩碎裂开来,两旁的树木受到波及,有几株树的树枝断裂了。 我有些于心不忍,因为要破这个法力阵,含得好几株树会受伤,不是我刻意悲花悲叶,而是这些树,都是我召的,我感到了愧疚。 嗲能忽然拉着我就跑,我们刚跑到人行道上,就听到咯啦啦,那金属结构的人行天桥垮了! 垮了! 这么结实的钢桥居然毫无症兆地垮了,估计明天新闻要说什么豆腐渣之类的,嗲能说道:“不用管,到时会有人架起来说改造的!” 好吧,你连理由都想好了。 法力阵破坏后,有一股淡淡的阴气四下里散开,我们到达医院的时候,顾非走下来,叹口气说道:“没有魂体,现在也没有。” 我们正准备上十三楼,突然有个护士走过来说道:“顾医生,院长找您!” 顾非跟我们挤挤眼就走了。 我们上了十三楼,快到22床的时候,就听到剧烈的干呕声,那声音很大,象是心肝肚肺肾都要呕出来似的。 缓缓走到那个门口,我看到了十几个生魂被固定在墙角,根本动不了的样子。 老太太的干呕根本停止不下来,嗲能上去在她背上猛拍一掌,那老太太的干呕止住了,但她抬起头看向我们的眼神却充满了阴狠,她的身上,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感觉,可这感觉是什么,我想不起来。 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完全陌生的脸,还有完全陌生的病房,那种让我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那些生魂没办法挣脱出来,我走上前,尝试着碰了碰拴生魂的银亮色的绳子,那绳子毫无反应,我只得转头看向嗲能。 那老太太突然嘿嘿地干笑起来:“俩个小娃娃,也想动这缚魂锁,嘿嘿!” 她正在笑的时候,突然笑意僵在脸上,我清楚地看到嗲能从她身上虚虚地抓出个魂体,而原来老太太就保持着那样的笑容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这魂体大声惊嚎,声音十分尖利,我听得很想捂住耳朵,嗲能将这魂体揪在手中,冷冷看着,好一会儿才说道:“廷娃,把我背包里的绿瓶子拿出来。” 我拿出绿瓶,只轻轻一拨,这个老太太的魂体就被吸进去了,塞上塞子,又把它放回嗲能的背包,“这个老太太要怎么弄?” “她早该死了!”嗲能言语清冷,“肯定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附了魂在她身上,为的,应该就是这些生魂。” 可惜的是,我们并不知道幕后之人! 嗲能站到窗口,向下看去,“如果所料不错的话,那个背后站的,应该不止一个人,因为不管练什么邪法,都不会要这么多生魂拘在这样的地方,这里,天天都有活人走动,完全不能养生魂。” “对啊!”我一拍大腿,“那些死去人的魂体又到哪儿了呢?”我们进来的时候,一个魂体都没有,但这个病房却能拘这么多生魂,也就是说魂体被带走了,生魂却被留下了! 本章完 第六百五十九章 放开 顾非回来了,同时来的,还有胜武,问及他师叔公的时候,胜武笑着说他已经走了,还说走的时候,放出了很多魂体,被困在住院楼的地下室,四周下了法阵,所以我们才感觉不到。 我半信半疑打开门,果然走廊上有了一两个魂体,面无表情地飘来荡去,这才是医院应该有的模样! 我呼出口气,好在没事。 嗲能说过,魂体也好,生魂也好,人也好,草也好,都是生命,鬼师尊重一切自然生命。 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信息发达,接受能力强,周围的人对于嗲能的存在接受得很平淡,没有人少见多怪,同学间对嗲能的目光也仅仅是好奇和羡慕,却没有看外星人的感受。 “那老太太是不是死了?”我用手肘捅捅嗲能,他摇头:“还没有。”嗲能看着那些银光闪闪的绳索说道:“你别去碰了,等我和胜武来吧!” 他俩动作很快,一道道的银索被收掉,生魂们都恢复自由,胜武问及每个生魂,好在都知道自己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于是放它们全部离去。 我真是担心有生魂象阿司匹林那样,不记得自己是谁了。 办完后,我觉得背上有点酸痛,就反手轻轻捶打着,胜武说道:“要不我请你吃顿骨头煲,喝点汤出出汗吧,你应该是有点受到阴气冲击了。” 嗲能瞄我一眼说道:“刚才法力罩破碎的时候,他没躲。” 是啊,所以我嗅到了淡淡的阴气。 走到楼下的时候,有个声音叫住我,“嘿,你真来啦?” 我一扭头,是阿司匹林,他飘在楼梯与电梯的交界处,“我今天不知道被什么人抓起来了,关到一个没人的小地方,把我们塞得满满当当的,象沙丁鱼罐头。” “幸好你告诉我们那个老太太吞魂体,不然我们还真的不会这么早就动手,现在你自由了,可以到处乱晃,去找找你的记忆吧,也许你离开这儿,就能知道你是谁了。”嗲能好脾气地说道,“不要再在这儿乱晃了。” 阿司匹林看看我们,又看看自己,一晃就不见了。 顾非走出来,捧着胃,“哎哟,饿了!”咂咂嘴,“你们饿不,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我一看手机,三点半,“现在还有什么吃的啊,凌晨三点半钟……” 早茶?太早了,夜宵?太晚了,不上不下的,似乎也只有7-11便利店。 顾非笑笑:“去我住那儿,面条。” 半夜三更的,也不想走了,顾非的宿舍是单身公寓,也就四十多平,厨房卫生间带阳台,一应俱全。 “小非哥,你是不是又受伤了?”顾非跟我擦身而过时,我闻到了他身上有一种伤药的气味,他被问得一僵,嘿嘿一笑,就进了厨房打开炉灶煮水。 在很饿的时候,即便端上来的,是我最不爱吃的面条,也会把它吃下去,而且感觉味道还不错。 胜武打着嗝说道:“你们总也不回来,我一个人,忙飞了,知道这儿变得有多乱么?” 我转向他,“深市乱?不可能吧?” 胜武把手掌朝我摇摇,“不是那种乱,而是一种乱七八糟的,不平衡的乱,呃……象中医常说的阴阳失衡!” 胜武这么一说,我便明白了,深市应该是被有心人做了什么事情。 “查到什么了?”嗲能歪着头问道:“深市有能耐的人多,你没找点帮手?” “怎么没找,还,还折了两个!”胜武表情黯然,低下头,“我刚发现有不对的时候,他们就找到我了,说怎么也是何家的人,总是有点本事的,我也没细想,跟着就去了。” 嗲能点头:“被找上门推托总不是太好,何况你本事也不差。” 我收拾碗筷洗碗去了,他们三个说着深市的事情,“……反正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人,小江!” “怎么会是他?”嗲能眼中闪过一抹诧异,连我也觉得意外,顾非给我们每个人拿了罐可乐,我打开喝了一口说道:“大江不是跟我们一样的吗?”他弟怎么会这样呐? “说不定小江是冤枉的,以大江的做派,怎么可能允许出这种事?”无论是平时大江的口碑,还是他当学生会主席时的声誉,平时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地我们的视线,更何况有嗲能对身边一切灵动的东西反应都十分敏锐的人存在,大江想干点缺德事,肯定要费牛劲的,可嗲能从来没有提起过。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我的直觉也倾向于小江是个替罪羊,他并非幕后之人,更何况他没有一点城府,一点点事情就摆在脸上,与他那个清风明月似的哥哥完全迥异,不过,一块地里同时长好苗和歹苗也不是不可能。” 顾非嗯了一声,“你们回到深市就没有发现什么?” “有!”我用力点头,“一下高铁,人就觉得憋得慌,现在好象要好点了,还有就是觉得天矮了些……” 胜武瞪圆眼睛:“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我说哪儿不对劲呢,就是天矮了,不光是觉得憋得难受。” 顾非摸摸左肋,“上周我到银行去,就是那个金融街,旁边不是弘文艺术品商店么?当时我进去的时候,就发现那儿蹲着俩生魂,大白天的就蹲那儿,我都担心那俩会不会被太阳给烤化了,正想问个清楚,就有人假借推搡打架,不痛不痒地划了我一刀,好在我反应快,不然肯定是重伤。” “现在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嗲能的脸色一沉,“胜武,你跟大江说了小江的事情吗?” “那天上午刚刚跟大江说了这事,小江就出车祸了!连校领导都惊动了。”胜武烦燥地拍着腿,“我总琢磨着这些日子出事,好象有人在搞什么事情。” 嗲能转转眼珠,看向我说道:“有廷娃在,具体是什么阴谋都能知道。” “嘎?”我的脑花有点稀,晃了晃也没搞清楚嗲能的意思,为什么是我在就能知道? 能知道些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章 六年前的事 就在我有点迷糊的时候,顾非说道:“你是发现了异动?” 异动?我的感觉立即放大,“西郊南山公园山顶,有人在做法事,好象……有什么东西要出土了!”这是我的最初感应,还想再了解深一点,却感觉不到,“我们这公寓的附近,是不是昨天也出过什么事?有种血腥的感觉,还有……”还有各种异动,信息很多,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了,糟,是不是要死机啊? 心下却又暗喜,我的感官还不错嘛,能感觉到西郊的南山了! 嗲能一巴掌拍到我背上说道:“回神,别再进行下去,不然你可能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收回感知,果然觉得身上疲惫不堪,恨不得马上蒙头大睡三十六小时。 由于没什么精神,我蔫蔫地团在扶手椅上,真是连手指都不想动,猛然间发现自己手中捧着的这罐可乐,还是有重量的! 抿抿嘴想说什么,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一粒药丸,“给廷娃一杯淡盐水,要温的!” 顾非马上站起来倒给我,吞下去以后,觉得胃里开始慢慢暖和,那暖和缓缓爬过皮肤,渐渐将全身也包拢,我觉得舒服很多,不由得长长舒口气:“我没事了!” “你刚刚开始懂得探灵,运用的时候,不要太过了。”嗲能说道:“省着点儿劲,不然你筋疲力尽,到时遇到紧急情况,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逃命了,要经过很多练习才能成为合格的驭灵师。” 我懂,所以我点点头,“知道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究竟能感知到什么。” 按嗲能的能力,探知这些应该非常容易才对。 “医院那个老太太的背景最后查到什么了吗?”嗲能看着顾非,“你上去应该是查那老太太的背景吧?” 顾非看着嗲能说道:“那个老太太,象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之前的履历很正常,什么动向也没有,就是……六年前出现在这里的。” 他捏着下巴,眼睛定定地看向座椅扶手说道:“六年前,我还不在这家医院,我是在京城的一家心脑血管专科医院上班,后来才转到这里,被这边的院长要过来的,我到这里的时候,这个老太太的病历就出现在这儿了。” 六年前?我还没有读初中呢! 嗲能看我一眼,扭过头问胜武:“胜武,我有件事儿一直是想问你的,你的记忆有过中断,最先想起来的事情是小学六年级什么事情?” 胜武愣了下,不自然地绞着两腿,摸摸鼻子:“我就是想起六年级时候的国庆前夕,校长宣布放假时要带一张联络回执让家长签字,以为自己把联络函给弄丢了,结果是夹在语文书里。” “再之前呢?”嗲能追问道:“还有没有印象?” “打针!”胜武有点苦恼地抓抓头发:“我就这么一个印象,至于是谁给我打针,在哪里打针,我没印象了,反正光记得自己是躺在病床上的,天花板的灯,还有穿白衣服的护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有没有可能胜武被打了什么影响记忆的药,然后他就把以前的事情忘了,或者是说他得了脑膜炎之类的,发烧影响记忆呢?”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说得清楚为什么胜武会缺失一段记忆啊。 但转而一想又不对,嗲能不可能无的放矢,我有点不确定地说道:“嗲能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整个寝室就这么几个人,嗲能颇有威信,这种威信除了学习好以外,主要是他看事情比较客观,也容易看见很本真的东西。 嗲能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步,侧过头又看着胜武,直勾勾这么盯人看,嗲能的眼睛特别有煞气的感觉,胜武被他看得扭扭身子,他也被看得不安了! 看得我直想笑,不过想想嗲能的问题,我只好忍住。 “你……家里人从来不跟你说过去的事情?”嗲能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搞得我们大伙儿都同时一怔,突然我也回味过来,因为胜武对小学没什么印象,所以我们宿舍几个人聊天,多半是说初中时候的趣味事,而且我跟蓝子他们几个聚会的时候,也会因为胜武在而少说过去,就是怕胜武敏感。 可是,家里人也会这样吗?带着疑问,我也看向胜武,连带着小非哥,大家的目光全部转向胜武。 胜武被看得直眨眼,“别这么盯我行不行啊?好象我是怪物似的。” 可不就是怪物么? 嗲能看看胜武,又看看我,缓缓说道:“六年前,廷娃的妈妈去世了,你只记得六年级的事情,我总怀疑这中间有什么事情是有联系的,说不定,与伏魂杵有关。” 我大大一个惊喘,回想一下,又反驳道:“不对啊,胜武他能记得的是六年级的事情,那不是有近一年的时间差?” 嗲能似笑非笑地说道:“若说,胜武被什么事件波及,受了重伤,在医院治疗呢?” 顾非两手一拍:“这样就说得通了,这也就能说明那个老太太为什么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不,几乎每年的七月半,她都在医院!不行,我得去确认一下。” 嗲能拦住他说道:“天快亮了,我们先休息下,你赶紧先休息下……” “我今天轮休,明天下午才上班。”顾非忙回答道:“我去查查胜武住院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 我心里有点点奇怪的感觉:我的母亲去世,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也许是心下打定了主意,我倒是不觉得疲累,“嗲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这种感觉,已经缠着我很久了。”嗲能说道:“我从来不认为丹姨会因为小病小灾而死亡,曾经,她也是驭灵师的备选人,并且驭灵术已经开始有点初成的样子。” “这事儿,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从来不跟你父辈或者祖辈聊天吗?” “聊啊!” “可能你十句都说不到正题,所以他们也不会把正事跟你说了。” 挺反感隔壁,不是凌晨四点开始煲汤煲粥,就是夜里十一点半开始凶孩子,吼得全小区都知道了,都不知道隔壁这家的女主人为什么一天到晚瞌睡这么少!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一章 幼儿园 六点半回到家,新妈妈刚起来,头发松松的用一个发圈扎起来,还穿着睡衣正在扫地,见到我们回来便问道:“是不是一夜没睡?我给你们煮点东西吃了再去睡吧?” 她三两下将垃圾扫掉,进了厨房又探出头问道:“馄饨吃不吃?” 嗲能用力点头,“吃!” 一回家,我就感到整个人都象要散架似的,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凝神探知周围用精神力太过就不愿意想了,只是感觉我若坐下来,一定会秒睡的。 只好在屋子里象夜游神一样走来走去。 “安静会儿行吗?”嗲能冷冷的声音飘过来,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居然还精神抖擞。 人比人气死人。 “嗲能,廷娃,快来吃,辣酱在这里。”新妈妈端了两碗馄饨出来,我闻到了猪油的香气,汤清澈见底,还飘着几点翠绿的葱,一看就很有胃口。 肚子咕噜咕噜在抗议,我接过碗三两下就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抹抹嘴,回到房间拉开被子就躺下睡了。 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早晨,我足足睡了24小时! 睡神降世! 揉揉眼,旁边有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是南南! 她什么时候睡在我旁边的不知道,反正她身上什么也没盖,反趴着,一只脚搭在我的身上,肉乎乎的小胳膊搭在我脸上。 一扭头,嗲能正在穿拖鞋,见我醒了便说道:“你再睡会儿吧!现在还早。” 哪儿早啊! 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打个呵欠,爬坐起来。 以前的这个时候,我起床了,抓紧时间吃早餐,然后赶地铁去学校,如果时间晚了,就会让老爸开车送我,可现在,病休中,好象……有点无所事事的样子。 真有点不习惯,在苗岭还感觉不到什么,因为嗲能会让我帮着邻居打猪草,去菜园摘菜,分药,拣药,又擂又切的,总之事情总是有,一睁眼就全是事情。 可这家里,真是没有什么事情。 想想就长长叹口气,走到外面,餐桌上已经放了一盘刚蒸好的糖发糕,我倒是很爱吃。 嗲能从厨房端了一钵汤出来,示意我放好隔热垫,“小的还在睡?” “嗯,你这么早起来,不会是等会儿要出去吧?”我问道:“很重要的事?” “你洗脸没有?眼睛上这么大坨眼屎咋洗的?”嗲能看我一眼说道:“真不知道你怎么能长这么大的!” 朝他翻个白眼,等我洗漱出来,新妈妈已经在给兔兔梳头了,抓过一块糖发糕塞进嘴里,我笑道:“这糖发糕是老爸买的吧?” 新妈妈笑着点头:“你这些天不在,他天天念你,昨晚回来的时候买的,说是你爱吃,他带我去过两次,我方向感不行,总也找不着。” 看着糖发糕我就想起母亲去世以后,我和老爸过了段不太正常的日子,总是吃快餐,通宵帮老爸在电脑上打项目说明,很饿的时候,只有这家卖糖发糕的铺子开得最早,不到五点就摆摊了,所以总吃他家的。 老爸趿着拖鞋走出来了,“廷娃,你这两天还要出去不?” 我摇头:“不知道,我听嗲能的安排。” 嗲能马上说道:“机动!” 老爸点点头:“你们自己凡事当心,我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嗲能安慰道:“霍叔,不用担心,就快有眉目了。” 南南也起来了,一个人在小床上大叫,我去把她抱出来,她愣愣地看了我半天,象不认识似的。 茶几上全是兔兔的涂鸦,各种大头小身子的公主,还有粉红色的长颈鹿和一团团绿色的云。 信手翻看着,嗲能突然走过来说道:“快吃,一会儿我们到澄碧湾畔小区看看。” “澄碧湾畔?”我惊讶地说道:“那不是蓝子他们家住的地方?” 嗲能点头道:“你那天感应到南山异动,是胜武的师叔公,反现那里死气太重,他在催动生气。” 催动生气,跟我们到澄碧湾畔有关系么?我不解地看着他,“澄碧湾畔有什么不对劲吗?” “有!”嗲能笃定地说道:“我感应到澄碧湾畔有生魂游荡,这次你来送魂。” “送魂咋送啊?我可没送过!”我连连摇头,“我肯定搞不定。” “你对自己是有着怎样的错误认知?”嗲能叹口气,“你总认为你不行,可你已经吸收了很多灵气,好好运用一下。” 吃完饭,我送兔兔到幼儿园,兔兔牵着我的手一步一蹦,我的手就被她一晃一晃,“稳着点,那个爱丽公主……” “不是爱丽公主,是爱莎公主!”兔兔不高兴地嘟起嘴:“哥哥太笨了,每次都说错!” “呃,那个爱莎公主就不象你这么一步一蹦,一点都不象公主。”我笑着说道:“你看看,人家的小朋友都不蹦的哦。” 兔兔理直气壮地说道:“老师说了,我这叫活泼可爱,其他的小朋友很可爱,可是她们都没有活泼,只有我有!” 好吧,我认输! 路口右拐不到五十米就是兔兔的幼儿园,我把兔兔送到门口,她很乖巧地跟老师说了再见,我则感觉到有股阴气在幼儿园里面淡淡地弥漫着,虽然不是死气,但让人很不舒服。 兔兔打了个喷嚏,我连忙对那老师说,兔兔的书包里有件外套。 长相甜美的幼儿园老师朝我微笑着点点头,拉开她的小书包把外套给她穿上,就拉着她的手把她带进去了。 我走回到路口,停下脚步,幼儿园有阴气,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了,象这种情况还把妹妹丢进去,实在是不应该,可我应该用什么理由把妹妹接出来呢? 发了个短信给新妈妈,不多会,新妈妈回信息:知道了! 新妈妈打了招呼,那幼儿园老师微笑着把兔兔从里面接出来送到我手上,送回家后,跟嗲能说了此事,“召了草鬼和树鬼在那儿守着,我先回来跟你讨个主意,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样的鬼能杀,什么样的鬼不能杀,我不喜欢随便就把人往死里整,再说有阴气,也不见得人家就是恶鬼了。”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二章 大江 “只是阴气?没有发现生魂?”嗲能狐疑地说道:“你没觉得很奇怪吗?那个叫阿司匹林的小鬼,他的魂魄介于生魂与鬼之间,他确定没有一点生魂的表象特征,却又不象鬼。” 现在这个幼儿园又有这种事,真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啊! 我都是一头雾水呢! “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嗲能站起身道:“看完以后,我们就去澄碧湾畔!” “好!”我把兔兔丢给新妈妈,嗲能看向兔兔说道:“没关系,可以把她俩带上,带上她俩我们还方便些。” 虽然不知道嗲能葫芦里卖什么药,我还是很配合地带上她俩。 嗲能从那幼儿园门口走过一遍后,对我说道:“感觉是在后面,前面应该没有。” “你带着两个小的,到后面站着,小孩很容易吸引这些东西,不过你最好记住,如果太阳照不到你,就赶快带着她俩开溜,迟则生变。”嗲能很严肃地说道,“这个幼儿园有点怪异,好象有什么人故意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小孩子们不安生。” 他没有向我解释什么,匆匆就往侧门过去,我抱着南南,牵着兔兔往后门走去,幼儿园的后门比较小,后院是停车场,而且后院与前院之间种得有矮矮的绿植,应该是避免有小朋友走到后院发生意外。 不过后院也并不太大,最多只能停十几辆小车,此时,已经停了两部轿车。 “哥哥,为什么把我接出来啦?小朋友们都在里面玩!”兔兔茫然地问道,“明天老师会不会批评我啊?” 我摸摸她的小脑袋,目光投向后门,这时,太阳光还能照到我的额头,但兔兔是没有被太阳照到的,想起嗲能嘱托的事,便对兔兔说道:“你走到太阳能照到的地方站着!” 兔兔眨眨眼,点头:“好!我在那里站着。” 顺着她纤细的小手指着的地方,那儿是个红色的消防栓,“嗯,去吧!记住,好好待在那里,如果太阳照不到你了,就赶快往太阳能照到的地方去!” “知道啦!”兔兔马上就站在消防栓那里,小脑袋因为车辆的川流不息而移动。 这里,不象有什么魂灵移动的感觉,嗲能也说是有人刻意为之,象这样的阴气在这里晃动,小朋友很容易就受到感染。 一缕阴气缓缓的,由后门的门缝底下流出,扭曲,凝结,最后成团,后门口,背***本无法被太阳照到,也难怪这缕阴气可以这么放肆。 侧门处,有鬼气! 我精神一震,这股鬼气属于嗲能调动其他灵物造成的,不过,嗲能从来不会因为调动鬼气使得环境有所变化,所以,我倒不担心他那儿有问题。 这楼鬼气是从哪儿来的呢?小朋友们生气十足,按理,不应该有阴气浮绕才对,我有些纳闷,不过嗲能说要从侧门下手,也就是说侧门是薄弱的地方。 忽然觉得身上一凉,这才发现太阳的移动,这里没有阳光了! 吓得我后一跳,忘记自己还抱着南南,差点没摔了。 见兔兔还乖顺地站在消防栓处看着来往的车流,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把她带到大路上说道:“你在那儿有没有感觉到冷?” “没有啊!”兔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点都没有呢!被太阳晒着会热的呀!” 她仰起笑脸,“我还看到有人结婚,开着白色的车,车上有小小的新郎和新娘,车上还粘了好多花……” 兔兔将去年人家结婚,她去跟新娘子握手的事情兴高采烈地又说一遍。 刚走过拐角,嗲能就站在那里,背靠着围栏说道:“解决是解决了,不过人家怨气很重。” “什么意思?”我根本不明白嗲能在说什么,他叹口气,把兔兔抱起来说道:“确实是人为的,不过,这个人已经死了!” “那就是鬼做的?”兔兔错愕的小脸纠结着,“为什么鬼会到我们幼儿园呀,小朋友们以后怎么办呀?我会不会死?” 我哭笑不得:“你不会死,鬼会被你吵死!” 嗲能说道:“我们时间不够,到时我问问胜武能不能来趟给他超度,对了,大江会在澄碧湾畔等我们。” “今天?”大江已经读大学了,这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把他叫出来合适吗? 我咳了一声说道:“你是要让他请假吗?” “没办法了,澄碧湾畔的生魂在增加!”嗲能说完抱着兔兔就往地铁站走,现在是早高峰,我们挤地铁根本挤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得多等两趟。 “大江说他到了!”嗲能翻看手机说道:“我们这儿过去,应该要25分钟吧,快!地铁来了!” 地铁里,也很冷,风吹得我手臂的骨头隐隐钝痛,旁边传来了嗲能的声音:“你一直在捶手臂干嘛?痛啊?” 我都没有发现自己在捶手臂,应该是无意识行为,其实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而且捶打动作使得手臂更痛了。 “可能是被风吹着了。”我想自己的脸色是不好的,但是很少有人能在病痛临头的时候笑容满面吧? 到达澄碧湾畔时,已经快九点,大江站在小区大门口的一个未开张的花店门口等着,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他没睡好,看起来他整个人虽然温润,却很疲惫的样子。 上前打了招呼,大江带着我们进了小区,嗲能直接把兔兔和南南放在有儿童游乐区,让她俩玩滑滑梯,“廷娃,楼下的架空层北侧,你多留意,我和大江上楼先看看!” 原先我是认为澄碧湾畔不那么容易进入,没想到大江的堂叔住在这里,他由于上学原因,一直住在堂叔家,所以也有小区的进门ic卡,保安都认识他,毫无妨碍地就让他们上楼了。 北侧,这会儿太阳晒不到,而且那边种了很多绿植,给人一种阴凉的气息,应该这么说,如果是夏天的时候,这里就会很凉快了,小区里配合老人活动的设备都被人占用了,另一栋的一层还有不少人在打太极拳,乍看之下,只有我们这栋楼下的人最少。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三章 又一个生魂 “哟,这俩个小朋友都是你家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抱着孙子跟我搭讪,“长得真水灵呀!” 我嗯嗯啊啊地点头答应着,“带她们来亲戚家玩。” 老太太忽然说道:“咋也不给她俩带点水和吃的,你看另一个还这么小,玩出汗了,要换衣服,女孩子啊,要精着养才行!” 我挠挠头:“啊,我们就玩一小会儿,马上就要上去的。” 老太太不依不饶,硬是拽着我叭叭叭说了好一会儿,真佩服这老太太的两条腿,站功牛啊,关键是一直抱着小胖墩啊! 我有点熬不住似的看了下手机,老太太又发话了:“怎么都你家这孩子不上幼儿园呢?” “这个嘛……”我转转眼珠:“带她打预防针,请假了。” “哦!”老太太恍然大悟地点头,“现在这预防针啊,没完没了的,这孩子一生下来就两针,没多久又是一针,黄疸下去以后又打,反正到现在两岁半了,下个月又要打,唉,心疼着呢,也没办法。” 小胖墩不安份地在那老太太身上扭来扭去,指着不远处拿着一个奥特曼小人偶正在玩的小男孩,哼哼着让老太太带他过去。 终于,老太太走了! 走了! 长舒口气,并且打了个欢快的唿哨,我真的不擅长跟这种老太太打交道。 又看看电梯出口,怎么他俩还不下来? 猛然一抬头,那个跷跷板的旁边,站了一个生魂,年纪很小,大概跟刚才老太太抱着的孙子差不多大,是个小男孩。 我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大概那小男孩有所感应,他扭过头看向我,脸很圆,胳膊和腿肉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生魂的状态,一脸茫然地看着周围,当发现自己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坐到跷跷板上的时候,他开始哭,无助地看向我。 我四下里看了看,走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张悦凯。”那男孩说着自己的名字,愁眉苦脸。 “你早上起来,干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这是我进小区来,碰到的第一个生魂,“你爸爸妈妈呢?” “上班。”他依旧瘪嘴。 “那你一个人出来玩?”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在这里了。” “那你住在哪里?要不要我……呃,叫管理处的保安叔叔送你上去呢?” “可我想玩跷跷板啊!”这小男孩儿哇地一下就哭开了,嗓门洪亮,中气十足。 那个老太太抱着孙子又遛回来了,看到她朝我这儿走,我立马喊兔兔,干脆带着她俩去隔壁栋看人家练太极得了! 那小男孩依旧在哭,我有点烦这哭闹的声音,“哭什么哭?哭了你就能玩了?” 那小男孩立即住嘴,看着我不说话。 耐着性子说道:“我送你上去吧?反正我要送这两个小妹妹到楼上去。” 那小男孩点点头,跟着我进了电梯间。 但是进了电梯我才发现,进电梯是要刷卡的,没有卡根本没法子到指定楼层。 这小孩住在22层! 问嗲能,他说他在29层! 这可咋整? 把这三个小活宝带到29层后,遇上嗲能,他对这小男孩细细打量一番,问及他为什么会出魂时,张悦凯抽泣着说不知道。 大江应该是很疲劳了,“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在送生魂,还发现越来越多,可我根本不知道这种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嗲能转头:“把兔兔还有这个生魂留这儿,我会处理,你带南南到楼下去,问到你是哪栋的时候,就说a栋19c!” “好的!”我带着南南下楼了,下楼倒是不用ic卡,这要好多了。 一楼,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们,正在楼下聊着牛肉涨价和猪大骨没肉之类的话题,我抱着南南显得很另类,因为他们几乎都是头发花白,一脸皱褶的老年人。 他们看向我的目光都带有些微的惊讶,象我这年纪的,正应该坐在教室,却抱着孩子在小区里晃悠。 “哥哥,你看那边……”南南很小声地说道:“那个绿色的柜子那里!” 南南说的绿色柜子,是一排快递寄收的储物柜,在柜子的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大概三四岁,跟南南差不多的年纪,又是生魂! 澄碧湾畔,是有什么东西盘桓不去吗? “南南,你能跟她交朋友吗?” 我看向那个生魂,问南南:“她是个生魂,也就是说,她是个活人,但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所以,你可不可以帮哥哥去问问?” 至于我嘛!还是坐在休息椅上看手机算了,这些老头老太太的目光还聚焦在我身上,要是我跑过去蹲下跟生魂再说这么两句,他们肉眼凡胎什么都看不见,肯定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了。 把南南放下来,她果然去找那个生魂玩了。 “小帅哥,你怎么今天不去上学啊?”终于有个老太太忍不住又开口问了,我不得不耐着性子跟人家聊天,大概是没有我这种年龄段的陪吧,那老太太拉着我聊得可起劲了。 终于南南朝我走过来,我看到那个生魂也怯生生跟在她后面,向我飘过来。 太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幸好她跟过来了,她刚才所站的位置,被一抹太阳光抚过,如果她还站在那儿,估计危险会直接降临到她头上。 南南的胆子不小,跟生魂很镇定地交谈,有的小孩看到异物,总是一脸惊恐。 就象机场过安检,小孩一个人通过安检门,那门报警的时候,小孩子用惊惧的目光看着手持“凶器”的安检人员。 实际上,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简单说明,而这种说明,恰恰是成年人最不耐烦做的事。 “南南!”随着一声稚嫩的呼唤,我看到嗲能牵着兔兔出现在电梯门口。 嗲能和大江同时看到了小女孩的生魂,他俩对视一眼,朝我们走过来。 “怎么又有了?你刚才不是送上来了嘛?”大江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新的?以前有没有出魂过?”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四章 带衣服 南南把她知道的,小声地跟嗲能说了,嗲能站起来跟大江低声讨论了一下,大江想了想说道:“我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反正我一直在努力,但生魂却没有减少过,小区里以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此大批量的出魂,别说是这个小区,就是整个深市来说都很罕见。” “嗯,我也赞同你的看法,先把她送回去吧,她太小了,我怕有危险!”嗲能跟大江说道,好在这个小女孩虽然年纪小,却能准确说出她家的房号,于是大江认命地再次领了小孩上楼。 南南扒拉着我的腿,两臂张开,我只得把她抱起来:“哥哥,我想吃饼干。” “等大江哥哥下来了,我们就走,一会儿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奖励你!”嗲能温和地说道:“你和姐姐都奖励好不好?” “好!”作为诚实的南南,从来都是只要跟她说好吃的,她都会点头说好。 大江下来了,眉头依旧皱着,我们把他拉走,这会子,快十一点了,大江带着我们七扭八拐,来到一个叫铁盘菜的地方,坐下来,大江叫了个铁盘沙姜鸡。 “我下午得回学校了!”大江吃着饭说道:“生魂的事情,我查了快一个月,还是没有太多消息,总觉得有点怪异。” 谁说不是呢?我也觉得生魂这事实在是蹊跷,好好的,一个接一个出魂,先前邬玉琴有离魂现象,另一个叫李谦的也是这样。 大江吃了两口忽然停下说道:“我发现一个规律,基本这些出魂的,都是少年或者青年,我还没有发现过中年以上的出魂,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我接话道:“这个我们也发现了,以少年居多,但象今天这样,两个小孩的,就很少。” 医院里的魂灵,居然都是没有记忆的,也不知道它们后来是否记起,阿司匹林的事情,一直悬在我心里,活象一团在水中漾不开的墨汁。 大江预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我也得了些线索,不过,现在还不好说,过几天应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如果你们有什么确切消息的,也麻烦你们告诉我一下。” “可以!”嗲能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近十天我们都不会往这边走。估计有些事情得你自己处理了,我们有别的要紧事情办。” 大江愣了一下,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 回家的路上,嗲能说道:“刚才大江有事情要告诉我们,但事情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没有把握,所以也就没直说出来,只说过几天有确切消息的时候才告诉我们,我在想他所说的事情,是不是就象那天胜武讲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小江?” “小江说话做事,挺小家子气的,跟大江差别太远。”我把小江给我的印象跟嗲能说了一遍,嗲能则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江应该是养在跟前的,由江老手把手教习了这些年,怎么样都应该有分寸,小江养在母亲跟前,前头有一个很乖的儿子,所以小儿子不需要再为一些事情束缚,带得很松,这不是一个家庭常有的事情么?” 嗲能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邬玉琴跟我们几乎什么都说,可是小江是不是有大江那样的本事,她可从来没有提及过,是她不知道呢,还是说小江压根不懂这些术法?” 嗲能看我一眼,就知道我是想排查我们离开深市之后,胜武所说的一些事情,我有留意到胜武手臂上缠有纱布,说明他身上有伤,小非哥身上也有伤药气味,两个人都受伤,而大江却毫发未损,我当然是有想法的。 胜武说他修行未足,可嗲能却十分肯定他的修为,最初相识时候,由于互相不熟悉有所保留,这没什么奇怪,但是何家的符箓是很有名气的,现在随着我自己的不断练习,已经能感应到胜武的术法的精进了。 小非哥一直就是个武士,不断进攻,不断地受伤,可胜武就不同了,他是个玄术师,继承祖业,一般情况下,不可能有皮肉伤,如果有,也必定是很严重的。 大江的术法由何而得,我没好好打听过,兴许嗲能知道,可他没告诉过我,说明他觉得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他没有受伤,可他说一直在送生魂,却没碰到任何阻碍吗? “据我所知,小江也是懂术法的,但他绝不是幕后能操纵这么大事情的人。”嗲能把吃饱饭就瞌睡的南南放到我背上,又将兔兔也背起来,两个孩子就这样在我们背上睡得鼻子吹泡。 小江是个喜怒很容易曝露在脸上的人,也就是说,象他这样的人,城府并不深,要说他干坏事嘛,我倒是相信他是个奉行棍棒暴力的人,可是,不声不响做出这样的事情,跟他的整个人气质,确实很不搭。 那还能有谁,会有这么厉害又阴狠的手段? 若不是邬玉琴说出来,我们根本就想象不到深市有这么多生魂游荡,现在的事情是,不仅仅在夜里,白天也有了! 进了家,把两个小的放下来午睡,嗲能伸个懒腰,两腿前伸说道:“我也睡个午睡,你也休息会儿,不然,我们不可能有什么精力对付接下来的事情。”嗲能指指我,又提指自己:“我们接下来,会很辛苦,很劳累,有人知道了伏魂杵,或者说,有人接触了伏魂杵,但因为某些原因,他没法顺利地运用,这个人……可能有点笨!” 扑哧,我没忍住笑出来,抢到伏魂杵的不会用,,并不是笨,而是没掌握使用技巧好么?这跟笨没有关系吧? 不过我确实是精神有点没恢复过来,于是躺下来闭上眼睛。 到子夜时分,我和嗲能又外出了,打个呵欠说道:“唉,才三月,就29度了,去年这时候好象没这么热吧?” “月底会有个大幅降温,你放心,厚夹克有用武之地的!”嗲能的声音清清冷冷,“你衣服有带吗?我们去的那个地方,是上次的房老头那儿。”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五章 只笑不哭的人 “带了,你说要带一套衣服我就带了。” 房老头儿,就是最后的绿玉簪是在他那儿得的,虽然我不清楚房老头的背景,但相信他并不普通,他身上的气度,让人感觉是个有秘密的人。 可是我们这次去的,却不是那片待拆的地方了,而是郊区,一个废旧仓库,我总觉得这种废旧仓库,应该是跟凶杀案的抛尸点有关,没想到我和嗲能居然还会往这里来。 进去的时候,听到有人低低的说话声,“……快到了……到时看看……不行……来了!”虽然断断续续,可是我听得出这是小非哥的声音,另一个声音略微苍老,声音却低沉浑厚,颇有中气,这房老头儿,身体倍儿棒嘛! 终于看到那两个,地上有一块不知道哪里弄来的旧床垫,这俩人就盘腿坐在床垫上,拿了个木板当桌子,上面放着两瓶小二,还有几个打包来的食品袋,我闻到了卤肉的味道还看到了一袋油炸花生米。 房老头看到我们俩,笑嘻嘻地拍拍身边垫子,“过来坐,吃饱了好上路!” “咳咳,房老,您这话说的,也太那啥了!”小非哥轻咳了几声说道:“一会儿我跟您一块,他们俩办他们的。” 房老头儿点头道:“嗯,一会儿可得小心,弄不好,这就是咱们最后的夜宵啦!”说着,滋溜抿口酒,“还是喝点小酒最舒服!” 嗲能拉开背包拉链,取出一个塑料袋,“出门的时候买的,这个下酒应该不错。” 房老头扒拉过来打开,眼睛一亮:“哟!绝味儿毛豆!嗯嗯,这孩子模样生得白净,还会办事儿,不错不错!” 我和嗲能静静地坐在旁边,待他俩吃饱收拾后,那老头儿才剔着牙看我们:“找老头子有事儿?” “廷娃,你和顾非到外面守着,不管什么东西都别放进来!”嗲能严肃地对我说道,我站起身跟顾非,一个站到前门,一个站到门后,按照嗲能所说的,不能有什么事情。 这里地处偏僻,也不知道那个房老头和顾非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房老头似乎并不是一个很在意居住环境的人,连这么破烂的地方,他也自得其乐。 “廷娃,回来吧!”嗲能出来叫我们了,走进这个废旧仓库,老头儿带着我们往地下走,七拐八拐,发现这地下,蛮大的,不太象什么仓库,倒象是迷宫似的,这儿居然还有电,也不知道房老头儿从哪儿接来的电路。 地下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人来,地板上积着厚厚的,黑色的灰尘,空气里也带有许久不见人气的气味,有点呛人。 房老头指着一堆乱七八糟摆放的建筑垃圾类的东西,对嗲能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堆东西的后面。”说罢,背着手就走了。 留下我们三个在原地面面相觑,看着这堆蒙尘的垃圾,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嗲能要让我带衣服! 只能一块接一块的将这些建筑垃圾水泥板还有破损的地砖等等搬开,稍不注意,堆得高高的垃圾就会滑落下来,好几次差点砸着我的脚。 忙活了好半天,终于看到了垃圾堆下面的一个空运箱子,一共三个,“把这三个,帮那老头搬上去,他才同意借东西给我们。” “这里头,不是我们要的东西吗?”我诧异地问道:“还要把这三箱搬上去?” 嗲能白我一眼:“你知道密码?你还有钥匙能开?把房老爷子的箱子砸开?” 我只得认命地将这些箱子吭哧吭哧搬上去,房老头儿笑眯眯地给我们打开其中一个,露出一个黑乎乎的金属的东西,一根细细的黑色金属杆,两头是小小的圆筒,两侧都是尖的,金属杆中间雕有一只眼睛,房老头拿出一块黄色的绒布,把这个东西包好,递给嗲能。 与老头儿道了别,顾非开车带我们离开了那里,路上,小非哥说道:“这房老头,稀奇古怪的东西真是多,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带着那么多宝贝活下来的。” “虾有虾路,蟹有蟹路,总归是有办法的。”嗲能对小非哥道:“我们一会儿,还得到医院去吧?你是不是已经安排了?” 小非哥拍拍方向盘说道:“已经安排了,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些,最近发现很多东洋的阴阳师进进出出,虽然我不认识,可他们身上的气息,我能感觉得到。” “看来,你在京城没少跟他们打交道嘛!”嗲能摸着下巴说道,“还以为你一直就这么埋头用功进习医术呢。” 顾非叹口气:“我不是你想的这么没用好吧?不然也不可能认识房老头了,其实,他也是个黄连命的人。” 嗲能轻叹:“象他这样的人,一定是所有亲人都不在了,孤身才能有这样的造化。” 小非哥闻言道:“你也看出来啦?他打小就送给了堂叔抚养,十岁,堂叔母病逝了,十四岁堂叔也病逝,堂叔的儿女就说房老头命硬克的,在大雪天把他赶出门,想回自己生母家,但生父生母都已经迁居到别处,找上门之后,父母与他的亲兄长们,都不肯收留他,所以他就一个人到处流浪,走了不少地方。” “那他成家了吗?”我好奇地问道,总是想着他一脸笑眯眯的样子,应该也享受过生活的甜蜜吧? 小非哥嗯了一声:“快到成家的时候,他娶了个外乡人,没想到那个女的,把他的钱卷跑了,连家都搬空,报了案才知道自己遇上了惯犯,他又变得一贫如洗,再后来听说是他跑到山里独居,几年以后大家看到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了,一个人,永远笑嘻嘻。” 只笑不哭的人,应该是眼泪都落在心底了吧? 车停了下来,嗲能指着门口对我说道:“我们俩直接去门诊大楼的13a层,顾非会上到第4层,这一次可能会有很多异常情况,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一会遇事儿的时候,先别召鬼,你紧跟在我后面,如果遇到幻境再召鬼也来得及。” 房老头儿,是我认识的一位老大哥,其生平,大致如文中所写,现在他孤身一人,唯独擅画,一个人住在很偏僻的乡下画着风景。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六章 与阴魂在一起 也不知道一会儿会遇上什么事,不过嗲能的表情很沉肃,他从车门上抽了一支矿泉水给我,“这水是别人喝过的啊!”我哭笑不得地说道:“要水的话,门诊大楼一楼不是有个小超市可以买嘛?” 小非哥哼了一声:“这是无根水!不是矿泉水。” 召鬼的话,要么井水,要么无根水,要么是河水,矿泉水与自来水相似,召鬼不太容易,看来小非哥是有备而来。 嗲能一下车就摘了一片绿植叶子塞进自己上衣口袋,见他摘了我就没再动手摘。 13a层,其实就是14层,为外科二部的住院层,收的病人以重伤为主,当然住进这一层的病人,都是命悬一线的,所以这层的护士和医生都非常忙碌,我看医务人员也比别层的人要多得多。 这一层的人员走动变得两级分化,医务人员走路都风风火火,脚下的速度极快,与那些扶着栏杆,行走缓慢的病患成了反比。 在上车之前,我们就各自换了套衣服,这房老头儿找的地方还不错,有个简陋的冲凉房,随便拿了两桶水擦洗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才终于满意,自己不象农民工了。 13a这一整层,这时候光线不强,因为是凌晨三点多钟,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只有这么一两个是起夜上厕所的,实际许多条件稍好的病房都自带厕所,但是由于病房是公用的坐厕,有些心里膈应的,还是愿意去公共卫生间。 “别东看西看了,廷娃,我们要小心,这里随时有情况发生的。”嗲能冷冷的声音从身边传来,他的眉眼看起来很暗沉,似乎有点担忧? 我还没有来得及弄清楚他的话,被放在走廊外的一张空病床绊了一下,眼前的场景就变了,这里似乎是一个很旧的大楼,有个头上缠着纱布的小女孩从我跟前跑过,她穿着那种很古老的立领式棉袍,头上的纱布还浸出血迹。 再往里头一探,这里躺着不少伤患,这些是——刚刚下战场的伤兵? 为什么会这样? 忽然想到嗲能说的幻境,一眼看到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快速拧开后,召唤水鬼,可是,水鬼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 我继续凝神,眼前一个接一个伤患在我面前晃过,还有不少穿着修女衣服的人在跑前跑后地忙着。 这里不是医院吗?怎么会有修女? 往后一退,不知道撞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是个铁架床,类似于抗战时期医院的病床,这里的修女一半以上是外国人,很多伤员都是战士服装,也不知道是什么兵,每个伤员的脸上,都是一副木然,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 有人昏昏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喊着要喝水,我不由自主拿着矿泉水瓶子就想进去,忽然手中的水鬼忽然晃了一下,眼前的景色突然不见,面前是嗲能正一脸狐疑地看着我:“好好的发什么呆?” “我,刚才看到这里是那种,那种三四十年代的医院,很旧,还有很多修女在照顾伤兵,嗯……就听到有人要喝水,我一动,水鬼就动了,然后……” 嗲能听我这么一番话,挑了下眉头说道:“你是说,这里还有修女出现?” 我点头:“嗯啊!在幻境里!” 嗲能摇头:“这不是幻境,这是事实发生过的,当年这里的确是战地医院,我了解过,” 也就是说我看到了当年的情形? “别愣了,我们往前走!”嗲能拉我一把,我们朝走廊中间走过去,接近中间时,一股淡淡的阴气让我打个冷颤:“嗲能,这里有阴气!” 嗲能点头:“所以,我们要小心些。” “好!”我周围看了看,说道:“要召水鬼吗?” 我大致看了下,水鬼还未离去。 只能保持联系,千万不能让水鬼跑了。 不一会儿,走廊中间的阴气越来越浓,嗲能朝我点头:“你不用担心,我召了树鬼。” 有树鬼和水鬼相互扶持,克制这些阴气虽然办不到,但是却能引导阴魂往别的地方去。 我没有动作,水鬼自行动了,水鬼一动,这些阴魂也跟着浮动起来,嗲能嘴唇微动,见到那些阴魂都乖乖排在嗲能跟前。 阴魂变成这样,是我始料未及的,它们怎么会这么听嗲能的话呢? 嗲能呼的一下就将那些阴魂收拢,“去楼梯口!” 我来到楼梯口,这里有好几个阴魂正在晃来晃去,它们这是在干什么? 并没有一点攻击的意思,这些阴魂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些阴魂居然跟生魂在一起。 阴魂一脸木然地看着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这些生魂也是这种表情? “你们,是怎么回事?天快亮了!”天就要亮了,它们还在这里晃悠,怎么行? 生魂终于有了点表情,无奈地说道:“我们每天晚上都这样,反正天亮前就会回去的。” 言下之意,就是说闲着也是闲着,因此才跑出来玩喽?而且跟阴魂一起闲聊? 这次我注意看了下,这几个生魂都很年轻,最大的,也不到三十,试探地问道:“你们,都是这家医院的病人?” 没想到,那几个生魂都摇头:“我们住在附近,却不是这里的病人,只是这时候在这里。” “那你们记得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当然!” 其中有个叫琪琪的生魂,说自己这种情况有六个多月了,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以前是隔段时间有一次,现在变成每天晚上都出来。 每天晚上都出现的情况,似乎跟那个在灯箱上出现的生魂,情况有点相似,也就是说,都是从偶尔到频繁,最后每天都这样。 嗲能走过来拍拍我肩,示意我不要管这些生魂,13a的阴魂闪开后,楼道的阴魂也不再逗留,感觉好象要好多了,这里不怎么冷了。 虽然说半夜都会比较凉,但这种带有阴气的凉,很容易浸入肌骨,让人感觉一下子凉到心底,很不舒服。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七章 我还没吭声,嗲能便说道,“还有另一侧楼梯!” 随着嗲能走到另一侧楼梯时,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想回头的时候,嗲能一把将我拉到他面前:“前面是恶鬼!我们今天要找的就是这个!” 楼梯口有两个低头站立的阴魂,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勾着头,看不到它们的脸,似乎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膝盖以下,隐在黑暗里,明明没有动作,却有强烈的强抑感,好象不用力深呼吸,会缺氧。 那两个阴魂只是静静立在那儿,没有抬头,没有动,任凭上下楼的医务人员从它们跟前掠过,一动不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除了压抑外,我还感到一丝不太对劲的样子,但我却说不出来是种什么感觉。 我倒也没有认真去看那两个东西,这边楼梯间,上下的人,没有另一侧多,大概是因为这边靠厕所,那一边有电梯,所以上下的人多些,这会子,都没有太多人,反而由于这一侧原本人不多的,而灯光较另一侧更明亮所以走的人多。 “你先别下去,我把胜武叫来了!”嗲能轻轻在我耳边说道,“放心,对付这个,他是本能出手,我们偷懒吧!” “啊?”这样也行?凌晨正是好睡的时候,把胜武叫出来干活似乎有点不厚道,嗲能却面色自若,仿佛胜武应该来干这个活儿。 嗲能指着楼下说道:“我们从另一侧下楼,你想办法把生魂弄回去,这些生魂是被吸引过来的,而不是漫无目的跑来玩的。” “被吸引?”我瞪圆了眼睛,“这里是有什么好东西?” “不,这里不是什么好东西。”嗲能很严肃地说道:“千万小心,刚才你的魂魄正在被牵引到另一个时间了,如果在那个时间段出不来的话,估计你就一直在那里头转,无穷无尽,出不来,你会一遍一遍经历同一个场景,就跟录相回放似的。” 被吓了一跳的我,和嗲能走到另一侧,由于心理原因,总觉得背后有东西,不停地往后面看,就这么几十米长的走廊,我往回看了三回有多,终于嗲能忍不住问道:“你一直回头看什么呢?” “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我!”我说道:“反正就是觉得不太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 嗲能咳一声道:“你说有,就肯定有,不过,也不是所有看你的都会给你造成威胁,不过小心没坏处。” 我们走到下楼的地方,这里又聚集了一堆生魂,随着我和嗲能一靠近,他们就把头转向我们,一脸的迷茫,兴许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这里的。 嗲能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带走了一大拨生魂,“余下的交给你了!”他飞快地下了楼梯,走到13楼,我们刚走下去,电梯门打开,冲出来一个病床,护士高举着药瓶,走得飞快,旁边跟着不安的家属,我还想再看看他们进了哪间病房,被嗲能抓进电梯。 来到四楼,电梯门一打开,就觉得寒气袭人,我和嗲能本能地抱臂,裤腿都有点冻硬的样子,“小非哥呢?”我一开口,就觉得糟糕,好象说话牙齿都有点打战。 嗲能眼睛朝左瞟了一下说道:“他不在这层楼,应该是下面出了什么突发情况。”这层楼,象是隐在暗灰色的雾气中似的,齐腰处,有淡淡的阴气游动,不管生魂阴魂,目不斜视地在我面前飘来荡去。 四层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我还不知道,不过嗲能的目光很犀利,每看向一处,都会出手,不是驱赶,而是解决,生魂被他带到一边,每个阴魂都发现我们来意不善,阴鸷的在走廊尽头防备着我们。 “不用管,收了它们,拿去炼药!”嗲能很干练地挥挥手,他往另一侧阴气更重的东侧走廊走过去,我则留在原地,生魂倒是很配合,可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聚集在这里,按他们的话说,就是莫明其妙就在这儿了。 有一些,这段日子,每天都来。 忽然一个念头进入脑海,这些生魂总是来医院跟阴魂接触,会不会沾染些不干净的,接着就身体生病也来这儿了呢? 再有,就是这么多阴魂,为什么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守在这儿? 这些都是需要弄清楚的事情,揪住一个天天来的生魂,问他的肉身现在在哪里的时候,这个生魂说他的肉身就在医院,而且是前一天晚上刚刚进来的! 若是天天出来的,都会生病的话,那深市究竟有多少人在病中? 我不敢想,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因为邬玉琴没有生病,她倒是好好的,这又怎么解释? 那个生魂指着其中一个阴魂,“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是每天在这里,后来就不知道是不是心脑血管病猝死了。” 生魂的消息给我带了震惊,我在想我是不是对生魂的存在还没有完全弄清楚? 生魂倒是配合着我往楼下,离开了这栋楼,虽然说他们自己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我倒是觉得阴气过重兴许是个重要因素。 一楼,空空荡荡,除了取药处和前面的导医处外,没有人走动,能听到人窃窃说话的声音,很小,也听不真切,生魂被我推了出去,一闪就不见了。 站在大厅中间,左右两侧的走廊,灯光都极暗,特别右侧,正在微微闪着,光线明显比左侧暗得多,这边,应该就是小非哥留意的地方了! 但小非这会儿在哪儿,我还不清楚。 脚步一动,眼前就不一样了,面前是破损的残垣断壁,窗户的破璃也残缺不全,有这么一两扇窗户半吊着,被风吹得哐哐响,没有人气,四周静寂得跟墓园一样。 我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再度进入了幻境,小非哥不在,是不是他也进入幻境了?如果我们俩都进入幻境,那…… 不对,嗲能说的,并不是幻境,而是一个真实的空间,阴魂能办到!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八章 它们能把人带到某一个特定的空间去,可是,也不能说那就不是幻境,那是阴魂刻意希望别人了解的内情。 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的焦臭味,这里好象是经过战争洗礼的地方,周围没有人,怎么回到刚才的地方呢? 嗲能曾用过的方法,应该是好用的。 驱鬼术,我一直没用过,学会很久了。 我的身上有什么呢? 尝试着念了一句咒语,前面的场景就象烟雾一下,消失了! 居然这么容易? 我愕然地看着面前的医务大厅,刚才还残破不堪的地方,变成现在的新诊疗大楼,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听得前面一声咳嗽,“廷娃,你真行啊!”我扭头一看,是小非哥,他笑道:“我还费了点劲儿你居然这么容易就跳出来?” 我有点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嗲能以前教过一个驱鬼术,我从来没用过,也不知道灵不灵,反正就试试,没想到挺管用的。” 顾非指指楼梯后,“你往那儿看看。”又指着楼梯说道:“我到地下室看看,你们一会碰面后,也一起下来。” “好!” 楼梯后,有这么一两个,大概是“串门”的阴魂晃悠,阴魂都是喜欢阴气十足的地方,这里,当然它们喜欢待。 只在先前13a有遇到恶鬼,还被嗲能先下手为强给克制住了。 那两个阴魂虽然看到我接近它们,却没有任何动作,这也正常,它们天天转悠,也没有什么人能看得到它们,所以它们应该是默认我也看不见。 转个弯,就是向下走的楼梯,不用我细看,就知道往下的地方,是不被太阳照到的,阴气十足场所,养鬼很合适。 这几天,我只要稍微表现得有点不配合嗲能,他就会说把我扔太平间去擦地。 其实现在来看,太平间也没有什么可怕,无非就是非活着的证明而已,只是人们常常都在恐惧一些未知的事情。 往下走的时候,除了觉得有些阴冷外,还有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吹过来的风,刮得人后脑勺生生疼。 不过,我始终没有看到有阴魂,也没有生魂,地下这层,我还是第一回来,看起来,这里属于仓库的性质,有的能通过窗户看到一叠又一叠象床单,有的一盒又一盒,还有的全是纸箱,堆得满满当当。 这里,真的是仓库? 我还没弄明白,猛然一阵大的阴气涌来,我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被一道大力给掀得撞到墙上,背被撞得钝痛,好在头部保护得还好,没有任何问题。 这是一种拒绝外来的意思,我能感应得到,但这种阴气,即不象邪物,也不象带有恶意的样子,只是,很正常的阴气。 明显的,这里没有异常,我嘘口气,一个阴魂过来了,是个男人,他饶有兴致地转圈子看我,仿佛我象是动物园的猴子。 朝这个男鬼做个鬼脸:“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这男鬼吓得退了好几步,震惊地说道:“你,你看得到?” 我点点头,随口说道:“象我这样的人海了去,你总不可能没碰到过吧?” 那男鬼更加惊异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真的有象我这样的人? “两周前,有几个小孩半夜瞎玩,闯进来了,所以知道,还跟他们聊了会儿。”那男鬼坦然说道:“难道我死得太久,现在人类已经进化成看得见鬼的体质了?” 没想到跟一个死去的人能聊天,我想我也是醉了,不过,倒是很想知道那几个小孩是些什么人。 可那男鬼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是说有男孩也有女孩,跑到地下室玩,我不禁犯疑:“他们是……实实在在的人吧?”万一是生魂呢? 这男鬼头一歪,“多新鲜哪?活人死人我都分不清?” 也就是说真的是活人? 跟他道谢后,又转回来问他的姓名时,他却说就是个鬼,一个爱串门的鬼罢了。 我还想再往里走的时候,嗲能跑下来道:“去一楼。”看他表情,似乎一楼有点什么紧急的事情。 随他一起来到一楼时,这里原本寂静的门诊大厅多了一堆人,说是附近有重大车祸,急救车分送了八十多位病人过来,所以医务人员全部都开始忙碌起来。 小非哥也不闲着,他也参加了医护救援,看到他满头大汗跑上跑下的样子,我总不能往前凑去找他。 被抢救的伤者送进来之后,有两个人的阴魂从身体里被分裂出来,虽然还看不清楚,只是朦胧的一团,但是死气已完全包裹了他们的身体,我遗憾地想道:很可惜,最终还是跟活着错过。 时也,命也! 小非哥明显地看得清楚,他救的,都是那些死气包裹不那么浓的人。 嗲能拉我一把:“我们不适合在这里了,生魂我都送了回去,明晚再过来!” 嗲能上前跟小非哥说了一句,作了个电话的手势后就和我离开了,回到家刚好六点正。 洗漱完毕后,虽然觉得脑子有点晕,却睡不着,连续看到魂魄从身体上分裂出来,心里说不好是滋味,忽然就想到在某一天,死亡的时候,大概我的魂魄也是这样,从身上腾起,离开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吧。 “快去睡觉,晚上有活儿干的!”嗲能推我一把,“别老是这样发呆,有发呆的时间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知道! 可我没有开口回应,推过我身边的伤者,带着血腥味,还有一种很怪异的惊恐气息。 每个人都怕死,可每个人都会死。 躺在床上,伸坦四肢,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喜欢装死。 嗲能的手机响了一下,“是顾非发来的,他说今天起码要忙到半夜,让我们等他消息。” “哦!”我半死不活地应道:“知道了,我在家等他通知吧!” 疲惫地闭上眼睛,我觉得很累,而且,那堆能看到鬼的小孩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时候跑到地下一层去的,糟糕,我还没去太平间! 本章完 第六百六十九章 抖开被子,蒙着头睡下,合上眼,我实在不愿意再去想那些跟我有关或者无关的事情。 外婆家的山,还是那样,全是黑色或者灰色的岩石,随手抓过一块,轻轻一搓,就成齑粉,那些武侠里的什么鹰爪功、铁爪功,抓着石头就能捏成粉末,我总怀疑这些人对石头都有深刻研究,因为这种功夫,我在四五岁时已经能扮演了。 入夜,无论是山间的青草,还是山上的岩石,在漆黑的夜里,深深浅浅,象是长了麻子脸一样,看不真切。 我听到了狼嚎,此起彼伏,是呼朋引伴还是通报消息,我听不懂,但是狼的嚎叫,一声接一声,很是凄厉。 外婆的家,早就不在罗司寨了,可这里,依旧是罗司寨的模样,晚上的罗司寨为什么灯火通明? 真是意外。 我好奇地探出头,外面寨民们,男的都拿着棍棒锄头或者是柴刀,严阵以待的表情,说明这些人面对的,是极其严峻的场面。 顺着他们的目光,我看到的是两头灰色的狼,皮毛上粘着血,正朝寨民们低低怒吼,我听出了它们强抑的愤怒,这愤怒象把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一回转身,我看到了袁胡子家地板上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快要让我窒息,接着就是外婆一把将我拉回房间去了。 可是我刚躺下,袁大头就怒瞪我:为什么不救我们,为什么你来了都不救我们? 说着冲上来就用绳勒我的脖子,我被他的手勒得呼吸不过来,拼命挣扎,但都无济于事,不知道是谁把我的手按住,拍我的脸,急急呼唤我:“廷娃,廷娃,快醒醒!” 一睁眼,就看到嗲能的脸,外面的阳光很耀眼,从窗帘的缝隙中透了过来,还好,只是个梦。 但是按老话,就是袁大头给我托梦了,而且是个抱怨我不作为的梦。 “居然这样?”听了我的叙述,嗲能有些意外,“你见到狼了吗?” 我点头,“是的,见到了!” 本来我对于袁胡子大叔这一家,是没有刻意回忆过的,甚至袁大头哥哥,在我脑子的印象中也已经是模糊的印象了,他是个胆子奇大的男孩,爬树掏鸟窝之类的事情没少做,下河摸鱼虾也是常有的事情,兴许,他就是死在这上头。 外婆向来不让我跟袁大头一起玩,说他会带坏我,那时爸妈都不在身边,我最听外婆的话。 外公倒不阻止我跟谁一起玩,只是有一次我趴在树上睡着,被寨子里的一位叔叔看到,回来告诉外公,外公就不允许我在没告诉他去玩什么的时候出去。 袁大头,一度让外公外婆都很头疼的男孩子。 可是,嗲能却是这样评论的:“一个很残忍的小男孩,不仅仅是头疼二字就能说得过去的吧?” 残忍?我愕然,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九岁小男孩跟残忍二字有联系。 嗲能坐下来道:“小孩,象征人类的本能原始时代,他们没有是非观念,没有道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象,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来自于他们内心的直接反应。而原始时代,往往跟弱肉强食,野蛮有关系,所以我说他残忍。” 孩子把孩子玩死了,狼的抱复是凶残的,自然界里,狼的智商极高,据说记忆力也极强,有部,就写狼报复人类,飞机失事,落在了冰天雪地,众人等待救援,而有人因为饥饿,猎了一头狼来吃,并将狼头往狼群里扔,于是,当夜起,一个接一个的失踪,找到的时候,都是被咬得残缺不全的尸体。 想想真是可怕。 “对了,我在地下一层碰到男鬼,他说有一堆小孩大概是探险的样子,走到地下一层,每个人都看得见他,你觉得奇不奇怪?” 我说完,还讲到了楼梯后的两个阴魂,他们并没有任何恶意的存在,我们应该不需要这么戒备才是。 嗲能眉头一挑:“有没有说那些小孩是什么时候到地下一层见到他的?” 我回忆了一下跟那男鬼的交谈,“他死了快四十年,说就是前段时间的话,是不是可以查查监控呢?” 嗲能摇摇头:“据我所知,阴魂的时间与我们活着的人是不一样的,他们的时间很慢,会比我们慢很多倍,有可能他说的前段时间,很可能是十多年前。除非他记得我们活人的时间。” “会这样?”没有人跟我说过活人和死人的时间有什么不同。 “嗯,一般是七倍!”他给了我一个很准确地参考值。 我梦到了袁大头想掐死我,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死了很多年,而我从来就没有在梦里遇到过他,这还是第一次。 “嗲能,你说为什么有人在梦里想掐死我?”我想得到一些指引,问嗲能是最好的选择。 嗲能摇头:“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对了,把你那十二张图拿出来我看看。” 我取出来图纸后,嗲能拿出来慢慢看着,指着一堆村庄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图,除了岩罗十八寨,还有东丹西丹和南丹,北落,艾莫索赤一族,还有一个分支在北落,不过北落是很普通的族人,没有什么特别,我查过了。” “那这幅图究竟是想说明什么嘛?”我有点烦躁地说道:“我还以为那是告诉我们伏魂杵的所在呢,满腔欢喜变成灰了!” “应该是藏宝图……”嗲能意有所指,“苗岭一直有个传说,就是当年被朝廷所赐的异姓王意图谋反,自立为王,因此搜刮了大量的民脂民膏,还杀了不少富户,攒了很多金银珠宝,更甚的是,掘了许多古代蕃王的墓,听说,他建的那个宝库,就在十八寨附近,光金元宝就有四百多筐,当然,这只是个传说。” “四百多筐?拿筐来装金条?这人脑子没病吧?”我哧笑一声,“连装金子的木箱都不舍得弄一个?” 嗲能半眯着眼睛:“钱多得没地方放,不过,他让一个法术很高深的人设了个诅咒,是什么诅咒,外公没告诉我。”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章 “你确定这就是那张藏宝图?那我们不是发死了?”有点半信半疑,不过,让我们做做发财梦总是可以的。 反正做梦又不费劲。 嗲能笑笑,没有说话,躺了下来。 我抚着额头轻哼:“我好象有点点头晕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休息的缘故,头重脚轻的感觉,躺下来,还能感觉到地球在自转。 嗲能绵长的呼吸声开始均匀,他倒是心无旁鹜睡了。 不过,嗲能所说的藏宝图这事,我总是不大相信,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图啊纸啊等着你去发掘?考古学家早就发现了,再说了古墓据说机关重重,不然也不可能有那么多考古学家神秘死亡或者失踪。 我倒还没有碰到什么好玩有趣的古墓之类,以前在苗岭的时候,走进溶洞,外面雨下得太大,我都担心山洞塌方,把我们活埋,简直不敢走里面去。 除了洞葬府,我好象就没有真正走进什么山洞,连去十里画廊的阳朔时,也不想进什么银子岩,各种山洞,我都不愿意进。 从小就不爱钻山洞,我上辈子恐怕是条鱼或者是只鸟,所以才不愿意往漆黑的地方钻,但这一世完全相反,偏偏往漆黑的地方凑。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毛子发来的:你身体好点了吗?这学期我各科都有努力记笔记,到时给你参考,马上要月考了,我会问各科老师要一套试卷给你备着。 唉,到底是发小,这感情真没说的! 但我现在这样,肯定没办法去上学,除了说谢谢外,真找不到什么词儿去说,问他跟陈曼华进展如何?是不是可以搂搂抱抱或者亲个小嘴儿? 大致说了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毛子约晚饭,想去吃那个明王火锅了。 我确实也好久没吃,最终说好晚上六点半在明王见面。 心情略微松下来,眼皮就变重了,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这次倒是没有做恶梦,嗲能正坐在我电脑桌前,不知道在查什么资料。 “嗲能,晚上毛子约我们明王火锅!”我兴奋地说道:“有些日子没见了,也不知道他跟曼华咋样,班上的同学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你啊,自己想吃就吃吧,还拿你同学当借口?”嗲能微酸的语气又在讽刺我了。 我嘻嘻一笑,“也不算啦,这些天其实一直都比较紧张,倒也不能说累,总得让我稍稍喘口气。” 嗲能看着我,摇摇头:“凌晨那车祸是人为的,不是意外事故,那个肇事的虽然已经死了,可我们在经过那个车祸附近时,你不是有股怨气萦绕么?” 我愣愣神,点头:“是,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昨儿经过的时候,确实有这种感觉,不过你当时并没有肯定我的说法。” 早晨的时候,还没有太多人经过那个车祸现场,不过满载着人的大巴在市区突然翻车,绝对是个令人震惊的大新闻,可是…… “可是今晨的新闻并没有,你有没有觉得异常?”嗲能的声音略沉,“这么大件事,居然没有发诸媒体报端,本身就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我打开手机,翻开各个公众号的新闻热点,确实是一个都没有! “顾非有没有发什么消息来?昨天他是说了车祸这件事可能内有隐情,他也说要我们等他消息。”嗲能点开网络继续在搜索着什么,又朝我说道:“哎,帮忙倒杯茶水给我吧!” 端杯茶给他后,我便说道:“你现在是啥意思?要出去现场看情况吗?” “这是肯定的,顾非说他会查探一下,但我是觉得到现场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转过头看向我,目光沉静如水,他的黑眼瞳愈发显得浓黑看不透底,“你要不要晚饭后去看看?” “也好!”我用力点头,嗲能去现场带有目的,这样也避免我们抓瞎了。 跟老爸说了要去明王吃火锅的事情,新妈妈眼睛一亮:“老霍,我就觉得这些天没什么胃口,嘴巴淡得很,不如我们也在那儿吃一顿,我们另叫个桌,稍微离远点儿就是。” 嗲能接口道:“这有什么,我们是跟毛志文还有他女朋友一起吃饭,叔叔不是跟他很熟悉了么?没关系的。” 老爸摇摇头道:“我们大人跟你们孩子在一块,我们没什么,你们会拘谨,我跟你岚姨还是另外叫桌吃比较好。” 六点半到明王火锅城,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爸,您今天不用上班?” 老爸说道:“嗯,今天有个厂家新品发布,我听了上午的,讲的无非都是那些东西,没有什么质的飞跃,我就回来了,下午也懒得去公司。” 怪不得! 李超东看到我们,忙跑过来招呼,并给爸妈也弄了个小包厢。 我们的是大包厢,进去的时候,毛子、李冲、胜武还有邬玉琴都在。 看到他们,我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很久没见,他们脸上的笑容都让我觉得有点陌生了,坐下来,邬玉琴就把毛豆推到我面前,“我已经叫了菜,曼华稍微晚点。” 提到曼华,毛子有点不自然,我跟嗲能交换个眼神,就当没看到。 锅底上来,打开电炉,香油蒜蓉调料也拿过来,“你们好整齐,正好都有空吗?”我有点好奇了,都说高二下半学期开始就会加大学习量,为了高三作准备呢。 玉琴苦着脸说道:“谁说不是呢?现在每周六都补课啊!高二是转折点了,高三是不是能跟上,就看我们的基础打得牢不牢,你不想想,那化学物理,多难啊!我微积分不行……唉!” 说到后面,玉琴一脸的生无可恋,“可谁让我就挑了理科呢!” “你行了啊!”李冲打断玉琴的自怨自艾,“人家胜武不是已经在给你补课了么?都没去打工了!” 胜武刚开始说,我们的锅底和菜就端上来了,曼华也走了进来,这也就一个半月多点不见,曼华瘦了一圈,而且面呈菜色,唇无血色,象是生了场重病似的。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一章 我也是那天 “哇,曼华,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生病了?”我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见到曼华扁扁嘴,才惊觉自己说话不太合适。 曼华坐到邬玉琴身边,“也不是,最近有点累,可能是休息不好吧!” 毛子跟她没有眼神交流! 这俩是分手了?早知道我就不叫了啊! 邬玉琴凑到我耳边低声说道:“曼华的亲戚找来了,说要带她走,他们俩正不痛快呢。” 原来是这样。 李冲举起茶杯道:“赶紧往锅里煮东西啊,我真是饿了!” 现在这个年纪,正处于每两小时就得加餐的时候,现在这时候就是给头牛都能吞得下。 一大盘肉扔进锅里,七八双筷子一夹,又得赶紧下了,还是后来扔了虾进去,要花点时间剥,煮的吃食才终于能衔接上来。 一通狂吃,很快我们几个男的都摸着肚子,但不敢说吃饱了,曼华和玉琴两个人慢吞吞地一口接一口吃着着肥牛、笋尖,又加了不知道是什么菜,“喂,霍廷!”邬玉琴嘴里嚼着什么,“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出了大车祸,听说是伤了几十个人,司机都被撞死了。” 我看向嗲能,嗲能头也没抬,只顾翻看他的手机,邬玉琴皱皱眉:“我跟你说话,你看将军干嘛?” 将军,呵呵,好些天没听到了,感觉离我好远似的。 “知道!”嗲能凉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昨晚上正好看到了。” “听说是很邪气的!”邬玉琴拿漏勺捞了一块土豆,“哎,你们都不吃了吗?”她用筷子指着我们几个男生,“这么好吃的火锅,居然一点都不积极,你们自己说是不是很没劲?” 老爸发微信过来,说他们吃好了,我拿给嗲能看,起身就往老爸他们包厢走过去。 南南一看到我就伸手让抱,我把今天凌晨发生的事情跟老爸说了一遍,老爸沉吟了一会:“廷娃,你是说有怨气?嗲能有没有说人家是寻仇?” “那倒没有说,他只是说人为。”我答道:“他好象也在查着什么资料,反正没告诉我,不过,要是他确定的话,应该会告诉我的。” 老爸凑近我说道:“你出生那一年,也有类似的事情,死了38人,也是在你说的差不多的地方。” 老爸的眼睛直直看着我,目光有点复杂,“我……当时正好出差路过,那会儿还没有在这儿定居,我就想着能义务帮点忙。” “那你救人了?”看来老爸是个有情义的。 老爸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能说我救了,车子在车道上几个翻滚才在对面车道上停下来,而且,与好几辆车相撞,所以——”老爸半眯着眼睛说道:“我能看到的人,基本身上都有血。” 老爸声音压得有点低,如同梦呓:“当时我就是想着把人从侧翻的车子里给拉出来,没想到第一个拉出来的,只有半截!我还看到那个人的内脏裸露在外面!” “我觉得很恶心,手脚都发凉,脚还很软,但是那些护士们,表现得很正常,他们很努力地从车厢内抬出一具又一具尸体,有重伤的,用担架抬走,有轻伤的,当场就紧急处理了。等我回过神以后,就去扶轻伤的或者手脚受伤的伤者到车里,那个司机,已经当场死亡,他的脸,满是惊恐,还带有一点象是错愕或者意外的表情。” 说到这儿,老爸把脸埋在手掌中,接着用两手指尖掩住口鼻。 新妈妈轻轻推了下南南,南南很乖巧走到老爸面前去扶他的膝盖。 我走过去把南南抱在膝盖上坐定,“新妈妈,一楼有免费水果吃的,要不拿点水果给妹妹们吃?” 新妈妈笑道:“我正是这么打算,刚才你爸说家里有水果,我才没去拿的,那你管着小的,我去拿点。” 我摇摇老爸的胳膊,“爸,你不会认为今天凌晨的车祸跟我出生那年有关系吧?” 老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觉得这事儿挺可怕的,所以当初距离车祸地点不足两公里的小区开盘,价格什么的很合适,我也没要,反而买了价格较贵的缇香名苑来住。”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老爸忽然说道:“年初这38人死的时候,你母亲说,这是伏魂杵降罪。” “什么?”我整个人跳起来,“伏魂杵降罪?” 老爸点点头,“死掉的那38人身上,你母亲察觉到那些阴魂多多少少都带有伏魂杵的气息,就为这,她查了大半年,后来她身体越来越重,才没查下去。” 我点点头,居然有这么一档子事啊! 老爸停顿一下,又开口说道:“发生车祸的时间,也是3月24日。” 我长长呼口气,“爸,你以前没说过这些。” 老爸看我一眼说道:“没想起这事儿,你这么一提,我突然觉得发生的那场车祸,好象就在昨天似的,我平时可能是刻意忘记的。” 回到我们那包厢,嗲能看向我,“你爸跟你说什么了?你一脸历尽沧桑的表情啊!” 我不尽笑了,“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呃……小非哥有跟你说什么了吗?” 嗲能摇头:“还没收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有什么发现。” 大伙儿站起身准备开溜,现在的作业越来越多,他们开始牺牲自己的作息时间了,按照毛子所说,他课间十分钟都利用了,拿来做作业。 站起身准备走的时候,毛子从背包里拿出一摞试卷,“这是单元测试的试卷,几个科的都在这儿了,我专门帮你和将军去问任课老师要的,他们说以后都会帮你们多留一套,对了,老师们还让你好好养身体,等完全好了再回学校上课。” 被人记住是幸福的,我点点头,把试卷抱在怀里,这一刻,感觉试卷不仅仅是试卷。 回到家,嗲能先去洗漱了,老爸的情绪很低落的样子,让新妈妈感觉很奇怪,当我跟新妈妈说了这件事后,新妈妈眼中闪过一抹惊骇,“难道说,3月24号,就是个不吉利的日子吗?我也是那天……”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二章 我听得一头雾水:“那天?那天什么?” 新妈妈坐到沙发上:“22年前的3月24号,我父亲带着我到一个叫五里村的地方去拜访他的老朋友,结果亲眼目睹一次车祸,死了很多人,那时候我刚参加工作,还没经历过什么事,血和尸体把我吓得魂都飞了,所以,很久以后,我都还会梦见那些场景。” 我睁大眼睛,“不会吧,新妈妈您也遇到过这样的车祸?死了多少人?” “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应该是三四十个,反正当时是特重大交通事故,电视新闻里播报过的。” 新妈妈的话,让我的心情沉到了谷底,我以为我们撞见的,只是普通的车祸,居然以前的3月24日有不止一次的惨祸发生? 一把拉住从浴室出来正在擦湿头发的嗲能说道:“嗲能,3月24号是个什么日子?” 嗲能一怔,“你想说什么?” “我是说,我爸和新妈妈各自在某个3月24号撞见了车祸,死亡人数都差不多是三四十个,跟我们今天凌晨在医院遇到的,估计也差不多吧?” “不!”嗲能摇头,“我们遇到的,是大巴与大巴相撞,伤的,肯定不止三四十个,虽然在市区,却是在高速公路的市区段,正好从高速路口下来,离顾非所在的医院最近,所以急救车就转送那儿,作为三甲医院,他们那里无论是床位还是设施,都比较好。” “可是,我也感觉到怨气了,你说,这车祸是人为的,那跟以前的……” “现在说不好,怨气归怨气,人为占了大多数因素。” 嗲能说得斩钉截铁,我也就没再问下去。 从浴室洗漱出来后,两个妹妹也洗得香喷喷的,非要跟着我们睡,嗲能叹口气:“我们半夜要出去,到时房间里就你们俩,不怕吗?” 兔兔转转眼珠:“我们睡着之前你们不许走!” 嗲能笑笑:“好的!” 老爸从厨房削了两个大芒果,端出来的时候说道:“这东西,是他们从蜀地带来,我们吃了两个,一直给你们留着。再不吃,也是要入了我们肚皮的。” 吃了果子,躺下来,两个小的刷完牙冲进来,直接趴在大床上就睡着了,嗲能睡在床侧说道:“抓紧时间睡会儿,晚上还有正事做。” “嗯,好的!”我也阖上眼,追周公去了。 也许是心里有事儿,十一点半醒来,嗲能正在穿袜子,见我醒了,便小声说道:“起吧,刚才顾非发消息来,说是忙得差不多,让我们过去。” 说实话,我真是还想再和那地下层的男鬼聊聊,说及那看得见魂魄的小孩儿,也不知道是谁。 “胜武去么?”我低声问道,把两个小妞妞的被子掖掖,我们出门,估计爸妈早上起来,这两姐妹可能被子都没裹身上了。 嗲能眉心微微一蹙,“胜武……我没说,他现在杂事情比较多,等我们忙过一段后,再找他也来得及,为了我们要找的伏魂杵,总得多花点精力是不是?” 说的倒也是,不过老爸说的我出生那年的伏魂杵气息,说明伏魂杵应该是在附近曾出没过,只是我们都不知道那伏魂杵究竟去了何处,这么些年都没有消息,还有那血礁石海边,看到一个影子,也不能说明什么。 来到小非哥所在的医院门口,这里没有什么异常,只是来往的人都会异样地看我们一眼。 嗲能指着住院部大门:“我们往这边走,直接去住院二部找人!” 小非哥怎么会到住院部去呢?又轮到他查房? 一进住院二部大楼,就看到小非哥斜靠在休息椅上,正在啃面包,看到我们,举起面包扬一扬,“你们挺快的!” 嗲能点头:“查得怎么样?” 小非哥把面包咽下去说道:“细细查过,没有异常,那怨气与车祸无关,跟另一件事情有关系,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见到陈曼华的生魂了!在车祸现场附近,她好象没有意识,就这么从我面前木然地飘走了,象没看到我似的。” 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嗲能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吃惊,晚间吃火锅时,就看到曼华的气色与平常相异,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如今稍微熟悉的两个女生都有出魂的情况,嗲能反问道:“有没有送她回去?” 小非哥摇头:“连着四台手术,我是在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里去看的,那会子刚九点半,现在……”小非哥举起手机看了看道:“零点23分,我没那个时间送啊,再说,生魂目前来讲都没有出事。” 嗲能跺跺脚,“下次还是送一送,出魂以后,身体就是个空壳,无论哪个魂魄进去都可以自由活动,万一做出点什么事情就不好了,我们总也不能因为这些事情去分心,找伏魂杵才是最大的事,所以下回还是小心为妙吧。” 小非哥点头:“我就是觉得车祸发生得很奇怪,那个路口有个小超市,开超市的,是我们这儿离职的一个护士,找了个借口看过监控,就好象那个司机是故意的,你也不能说是不是人家把油门当刹车,反正确实是有点古怪。” 按小非哥这么一说,我又想起老爸说的那件事情,“小非哥,你所知道的,这次事故有多少人死亡?” “72人,这一次惊动了很多人,为了避免恐慌情绪漫延,我们是被上头下了封口令的,你们知道,也不要往外说。”小非哥说到这里,叹口气:“如果我所料不错,只怕还有4个人见不到太阳升起,但我们已经尽力了。” 当医生的,都会为救不活病患而惋惜,“尽人事,听天命吧!”嗲能垂着眼眸说道:“也许这些车祸事件之间有联系,也许没有,我们好好查一查。” 小非哥伸了个懒腰,又想起什么,扭头对嗲能说道:“那个谁,侗族大鬼师,姓杨的,他昨天也来了,说是问我有没有见到杨昌禾,他们同族的,上个月说来这边会个朋友,然后就失踪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三章 确认一下 杨昌禾,我还是有印象的,眯眯眼,嘴巴大,长了个鹰钩鼻,不知道他是近视还是远视,看起来总觉得他有点阴狠的样子,小时候见过,他应该比老爸大几岁,我记得是叫他伯伯,侗寨离罗司寨有段距离,我小时候曾经去那边看过祭萨大典。 他不是鬼师也与此无关,跑到深市来会朋友失踪,那首要的,当然就是他朋友的身份了。 “也不知道他是会什么朋友,一来深市后手机就关机了,也没跟家里联系过。” 听小非哥说了这番话以后,我就脑补这倒霉的杨昌禾是不是被骗进传、销了,搞不好人身自由都被控制,说不定正在给他洗脑。 “杨昌禾跟杨鬼师是什么关系?”嗲能开口问道:“是兄弟还是什么?” “不,杨昌禾跟鬼师只是同族,五代内都不沾亲,可能往上捯啊捯,会共一个祖宗,谁知道呢?”小非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好好的,跑这里来,又不跟族人报备,按杨鬼师所说,他父亲似乎不太好了,八十多,特别担心。” 嗲能点点头:“杨鬼师现在在哪里?” “我约了他,他今天去了小桂镇,可能要过几天才能回来,你要见见他吗?”小非哥看向嗲能:“到时约约看?” 嗲能摇头:“如果他没有要见我们的打算,那也没必要勉强。” 抬起手机,还有5分钟就到凌晨一点,我站起身道:“我去下那边的地下一层看看,你们是什么打算?” “当然是送生魂喽!”小非哥百无聊赖地说道:“不把生魂送回去,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外面就会乱成一锅粥。” 好吧,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 我来到那天的地下一层,这一次,没有什么阴气浮动,很是意外,那天差点被掀得要后空翻了,今天阴气淡淡的,就好象没有任何异样,心下泛起疑问:那天的男鬼,总不可能是我做了白日梦吧? 正想着,旁边一下子多了好几个阴魂,围着我转了一圈,四周的温度马上就直线下降,我觉得裤腿管有点冻硬了,略一动弹,那寒气顺着裤子直吹,胳膊也能觉得寒气逼人,这阴魂,劲道十足。 只是这中间,并没有我想找的那个男鬼,去哪儿了呢? 阴魂只是木然地看我,并没有把我当成稀有动物一般,看来我今晚是白跑了,那个男鬼只怕是见不着,心下遗憾地想往上走,不过我看到了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有个大铁门锁住了,太平间应该不会把门上锁吧? 说不定,地下二层才是很重要的仓库,比方说药品仓库之类的,有的药需冷冻保存。 长叹口气我就上了楼,楼上一层的右侧,灯光一明一暗,又有阴虚幻境了?这些阴魂真是死性不改,非要拉上我看什么事情? 心下这么想着,脚步却还是往那边走去,不过,我倒不是想看什么,而是象我这样的能看到,正常人是不是也能看到? “廷娃,走了!”嗲能的一声呼唤,把我叫回了神,嗲能手中拿了一根细细的竹管,这是他常用的法器,看来他已经完事儿,我走过去问道:“情况如何?” 嗲能啧了一声,又咬着嘴唇说道:“有人施了术,而且这种术法不太象我平时碰到的那些,有点断断续续,作法人,应该是花了很多年才铺垫好的,要想清除,需要费点时间和精力,估计我一个人的话,要耗掉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 我有些震惊,“什么?” 嗲能立即以手压唇示意噤声,我捂住嘴,嗲能拉我一把:“走吧,我们先出去再说,顾非可能快饿晕了。” 我马上跟着走出去,来到东门,晚上医院西大门一般都会关闭,按胜武某次说,只要是医院,晚间的西门都会关闭,因为往西是死路,往东是生路,所以多半是开东门,关西门,只有大白天才开西门。 东门这里,光线也并不太亮,不到两点,小非哥打着电话出来,挂了以后,我清清楚楚听到他肚子叫,“小非哥,要是你真的很饿的话,那就一起去吃点吧?” 小非哥用力点头,“嗯,我今儿是走不了太远了,实在是饿。” 开着车,随意走到一个夜间排档,这边还是热闹非凡的时候,随便点了些吃的,小非哥先让排档老板上了碟花生,慢慢吃着,上了个胡椒牛什汤,吃了点以后,才叫饮料。 烧烤加炒青菜,小非哥还叫了个炒米粉,“晚上忘记吃饭了,唉!” 嗲能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无意识磨着圈,“应该不是因为手术忘记吃饭,是遇到了其他的事情吧?” 小非哥上刑似的把米粉咽下去,“真神了,连这都知道。” 嗲能忽然看向顾非问道:“十年前银滩寨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小非哥:“中司寨啊!干嘛问这个?” 嗲能喝口茶水说道:“银滩寨当时遇上泥石流之前,我是看到你堂房的大叔急匆匆向罗司寨跑,你也知道银滩和罗司两寨之间很近很近。” 小非哥用力点头:“是的,银滩寨泥石流确实很吓人,一百七十多户人家,六百多人失踪呢!不过,十八寨发生泥石流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对银滩寨的印象几乎没有,完全是陌生的,嗲能曾说发生狼吃人事件六七天后,银滩寨就发生了泥石流,银滩寨在罗司寨正北,地势比罗司寨略低。 “嗲能,你怎么会好好地说起银滩寨?”我有点意外,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嗲能咬着嘴唇,低声说道:“血田的事情,好象又要重现了!” “血田?”我愕然看向嗲能,深市哪里还有田啊!全部都是高楼大厦,当初血田之事,在傅家村是有提起过的,可现在这里怎么可能有呢? 嗲能的话,总是意有所指,我盯着嗲能的嘴,看看他会说出什么答案。 “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嗯……”嗲能看向我说道:“我去的地方很偏很偏,但是我得到了某个消息,我得去确认一下。”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四章 要一块蓝布作法 确认什么呢? “我跟你一块儿去吧!”我开口说道,不过看嗲能的眼神,似乎我跟不跟去都没差,他并没有计划什么。 嗲能抿了下嘴唇,脸颊上显现了很深的酒涡,“可以,不过,你也许会见到很古怪的东西。” “是什么?” “与冥婚有关的事情。” “啊?” 跟冥婚有关的东西,简直不要说得太炫了,某人家不也是有冥婚的传统么,不一样还是神经兮兮? “你是……周大师?”一个穿着浅灰色暗花长袖t恤的中年男子跟我们打招呼,我一眼看过去,觉得有点面熟,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嗲能点头:“真巧啊,花警官,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上你。” 花警官?我们什么时候遇上了姓花的警官呢? 小非哥很热情地拉他一起坐下边吃边聊,听嗲能跟花警官聊的事儿,花警官户口迁入了深市,工作也随之调动,现在全家都移民到这边。 “能一家人在一起是最好的!”小非哥在旁边搭了一句,姓花的警官感叹地说道:“我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在那个小地方,没想到我还有进大都市的一天。” 快到家的时候,嗲能让我不要向西看,我没明白为什么,嗲能说道:“马上清明,你家这荔枝路和桃枝路,本来就是阴阳道,这会儿正是阴路快要关闭的时候,阴魂们会冲过去,怕你撞上。” 今天到家,还不到四点,躺下来后,感觉毫无睡意,多半没有早睡,所以才会这样。 嗲能却已经睡熟,有时候,我真的是很羡慕他随时都能入睡的心态,我只要稍微遇上点什么事情,心情一浮动,就会睡不着。 翻来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糊地睡着了。 忽然我梦中的世界开始摇晃并坍塌,睁开眼,是嗲能:“中午了,先起来吃饭,吃完饭再睡!” 掀开被子坐起来,我其实还很困,不过,嗲能说先吃点东西确实也应该,近十小时过去了,肚子里已经饿空。 家里就我们俩,妹妹去了幼儿园,新妈妈也不在,中饭想必是嗲能做的。 夹了筷肉片塞嘴里,我想起大排档那儿的事情,便问道:“嗲能,昨晚那个花警官……” 嗲能抬起头:“你说花举鹏?” “他叫花举鹏啊?”这名字好古董的样子,岳飞就叫岳鹏举嘛! 嗲能丢个白眼过来说道:“他这名字,当初还是你去问来的。” “我?”惊讶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嗲能没说错吧?怎么可能是我? 我不确定地说道:“可我不认识什么姓花的啊!” 嗲能拍拍我肩:“你已经差不多了,脑子开始变弱了。” 我点点头:“嗯,突然黑白颠倒,有可能会死大片的脑细胞,回路和反射弧都会不正常的。” 嗲能笑着摇摇头:“你就在这儿神经兮兮地瞎想吧。” 我洗完碗出来的时候,嗲能已经回到房间睡着了,窗帘完全落下来,屋里十分安静,嗲能长长的呼吸多听一会儿,也让我有了睡意。 歪躺下来,身上搭了件衣服,我也沉入梦乡,一直到叮咚门铃声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嗲能也醒了过来,我看向他疑惑地说道:“才三点半,谁这么早回来?” 嗲能摇摇头,“你家的人,包括兔兔在内,都有进门密码,按门铃干什么?” 陡然一惊,这门是才换了不久的密码锁,需要指纹和密码才能打开,大白天谁会按门铃?难道是快递? 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原本想去看看情况,却不料那猫眼处,有淡淡的阴气,而且这阴气虽淡却与普通的阴气不同,那是极邪阴的气息,如果我没留意把眼睛凑上去,那邪阴的东西就会通过我的眼睛侵入大脑,再看大门最底部,虽然极淡,也是有阴气正缓缓而入。 嗲能见状,取出腰间的绿玉瓶将那些飘入家中的邪阴全部装入瓶中,又看我一眼,我也没想着怎么,也直接将猫眼处的邪阴之气装入我随身的一个玉葫芦里,这玉葫芦是上次碰到胜武时他送的,还说是道观的一位老道士送的。 我刚想去开门,嗲能却把我拉回来摇摇头说道:“现在去没有任何意义,门口肯定没有人,我们做的事情,或者侵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下这样的死手,要让恶鬼将你变成智障,或者让你直接死亡,他们下手真狠,我都没想着要杀人。” 嗲能嘴唇抿得很紧,两边嘴角由于紧抿,微微有些下弯,表情很象庙里的怒火金刚,我轻轻推推他:“嗲能,凭我玉葫芦里的东西,应该是能找到那个作法的吧?这股邪阴不太象我们以前碰到的东西,挺陌生的。” 嗲能点头,“我要准备些东西,你来帮我吧!” 不知嗲能要我准备什么,“有没有大的黑布,或者蓝黑色的棉布?” 我晃了一圈,想起原先母亲留了块布匹在箱底,就把那旧箱子打开,把蓝布拿了出来,“嗲能,这是棉绸的,门幅四尺四,长宁区长宁路……” “拿过来我看看!”嗲能的声音在客厅中响起,等我拿出去时,才看到他已经把正对大门的东西全部移开。 快步上前接过我手中的蓝色棉绸,将它全部展开铺在地上,这是块蓝黑色的棉绸,由于时间久远的关系,有些朽,折痕处也开始泛白,但嗲能似乎毫不在意,“脱了鞋跪坐上来,我教你怎么用术法保全自己!” 嗲能在地上放了一个切半的土豆,抽了张纸巾,用纸巾包着大米放在布上,上面又盖了张纸巾,两支白烛,一碗水,从窗台上拿了块小石子,还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准备的沙子、草、树叶、铃铛,最后,是一把刀,整整齐齐排在面前,用火柴点燃了白烛。 嗲能执三支香在白烛上点烯,面目冷峻对我说道:“咒语我会传给你,但手法,你要看仔细,也许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我用力点头:“好!”只见嗲能向大门处念祷后,把三支香竖直戳在土豆上,让那香气轻轻萦绕在屋内。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五章 变黑了! 接着,他以手指沾水在地上开始画了个很古怪的图形,象房子不象房子,更不象什么苗符,就象他随便画出来的东西那样,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突然,一阵极细的窸窸嗦嗦声音传入耳膜,初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再细听,确实没有错,而且,就在眼前! 可我真的没有看到人! 草鬼猛然一弹,竖直而立,我能感应到草鬼气息,它正严阵以待,仿佛持缰的骑兵,只待上锋一个命令,他就会冲向敌人,而且所向披靡。 碗中的水,开始沸腾,晃得那碗都在轻微颤动,石子也在原地跳个不停,“把纸巾揭开!”嗲能的声音有些咽哑低沉,我马上配合将纸巾打开,赫然发现原本我摊得平平的大米,上面有了深浅不一的痕迹,象有人用手指拨弄过一样! 嗲能瞟了一眼对我说道:“大米扔进水里!”他指指大碗,我毫不犹豫就将大米整包全部扔进水中,还连着纸包将它按到水底,好一会儿,看到米不在上浮,我才把手收回来,顺手在衣襟上擦了擦。 嗲能似乎很满意我的作法,他拿起刀在自己手指上一划,指尖立即有一粒血珠,他往那碗水中连滴了七滴,才把手指含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道:“完成了,再点三支香,谢谢各位神鬼相助。” 我看到了他额头微微的细汗,全部收拾好,本来想把那碗血米水倒进厕所,嗲能却拉住了我,“这血米水,不能直接倒,要上笼蒸到半熟。” 依着他所说的,上笼蒸了大概五六分钟,待我打开锅的时候,那米饭,整碗都是纯黑色的! 我看着这碗东西,有点傻眼,“嗲能,你说这东西是没问题的吧?变得那么黑,是不是你刚才趁我上厕所时候往里面放了什么?” 嗲能看向我:“变黑了?” “嗯!”我看着他点点头,“你确定不会有事吧?” 嗲能垂着眼眸,“飘洋过海来的东西,你管它有没有事呢?” 用隔热手套将那大碗端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碗有点邪性。 “把这碗装上,我们走吧!”嗲能说道:“这碗不能放在家里,不然还会出事!”他拿了一个小纸箱把碗放在里面,而后用胶纸带缠了个提手,自己拎在手中,把背包拿上,走到玄关换鞋。 我也背上了自己的背包,跟着嗲能我是不担心的,最重要的,是想看看他要怎么处理这碗米。 最终,车子停下的地方,是血礁岸边! 嗲能迳直走向一块礁石,他搬开一块大石头,随意在附近找了根不知道什么材料的铁棍子,弄了个30公分左右的小浅坑,把箱子和碗都放到那坑里,又把沙子埋上去,上面再压上石头,这才坐到礁石上说道:“我前一次也是埋在这里,血礁石会消化它们的。” 我倒是很喜欢血礁石这一带的风景,如果没有身体的问题,我想我会让老爸带着全家人到这里来渡假,在海边踏浪,看看两个妹妹在海滩上东跑西跑,应该是很自由的感觉吧。 手机震了震,是胜武发来的:周末出来聚聚吗? 我把手机递给嗲能看,他笑笑点头:“可以啊!”站起来说道:“走吧,天快黑了,我们先回去!” 在路边等了好一会儿,顾非的车才姗姗而来,他伸出头:“心情不好,也别来这儿散心啊,想想这里我就觉得糟心。” 或者对于顾非来讲是很糟心的,我和嗲能都没说话,默默上了车,我拧开他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说道:“小非哥,带我们去哪儿吃点东西吧?六点多了。” 顾非拍拍方向盘:“行啊,你想吃什么?” “骨头煲?”忽然想喝点骨头煲的汤,有段日子没吃了。 顾非笑道:“你这口味儿啊,也是够亲民的!” “医院有什么东西吗?”坐在驾驶座后排的嗲能问道:“今天有上门挑衅的,一时气不过,我就设坛了。” “设坛?”顾非讶异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还不止,“情况如何?” “死在水里了!”嗲能冷冷地说道:“我基本不下死手,但差点廷娃就着了道,若我不在,或者外出,那等我回来,可能廷娃就已经疯疯癫癫,你说,象这种货色,我还留着干什么?” 顾非咬着嘴唇,眼里的阴沉,也够人喝一壶的,“居然找上门,那是他们自己找死了,依你的能耐,找到对方是很容易的事情,对方是什么人?” “不象是中原一带的,也不是何家那种传统术法,十分阴狠,而且是要弄了灭口的,却又不象我刚来深市那段日子碰上的事儿,我怀疑,我们可能是被什么人盯上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可我放眼查探过周围的,连大江在内,都没有任何异常,看来,对方是埋得很深的。”嗲能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一把抢过我手中的瓶装水,咕嘟咕嘟灌了半瓶,以手背擦了擦又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跟我那次在东部华侨城碰到的事有关。” 当时在花田碰到的那对男女,引起了嗲能的注意,后来还使得嗲能手臂受伤,不过也是那次以后,我才跟他稍微熟悉起来,不象最开始,总觉得他冷得跟冰块一样。 “不过,我也不能确认,那个文物局的主任,他说有个怒先生收购法器,致使许多人铤而走险,把宝物拿去换钱,我反复在想,是不是因为法器大量外流,对方用我们的法器干了点什么事情,是我们不知道的。” 嗲能的话,让小非哥和我都挺直了背,他说的话,似乎能够理解大量生魂突然出现的原因,某一些法器存在,只是一部分的元吉气,但若所有的元吉气都到别处的时候,别人可以反过来调动元吉气来使得某处阴阳不律,从而有很多怪异之事发生。 这是极有可能的! “那个怒先生,究竟是哪里人?南洋一带的巫师?”我总想着这家伙多半也是懂得一些法术的,不然要我们的法器做什么?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六章 “杨昌禾有消息了吗?”嗲能突然开口问道:“你总不可能没见到杨鬼师吧?” 小非哥把车停定,拉了手刹说道:“见是见到了,可他什么都不肯细说,我呢,遇上生魂和车祸这事儿,特别忙,他不肯说,我也就没上心了。” 关上车门,小非哥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道:“我们一共三位,给个窗边位置啊!” 服务员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去,点了猪骨煲后,我们便坐下来说话,我们坐的地方是角落,两侧都没有人,正是方便我们说话,“廷娃,你要是这两天做恶梦就告诉我一声。” 面对嗲能突然的问话,我也没问原因,只是点头道:“好,昨天倒还好,就是梦到得了很多东西。” 小非哥看着我愣眼,嗲能笑着给我倒了杯茶说道:“嗯……按你这命页来说,是走财运了,会有意外之财呢!不过可能会得个感冒什么的。” “真的?”我大喜过望:“嗯嗯,有财入帐就好!嘿嘿!” 小非哥叹道:“廷娃,你快别笑了,傻笑起来,真是没眼看的。” 骨头煲端了过来,配了几个素菜,确实好久好久没吃过骨头煲了,闻到香味,馋虫就被勾起来,“今儿晚上,我们吃完还要不要去医院?” 嗲能摇头:“哪用得着天天去医院?今晚我们在荔枝路上等着,看看阴阳道的情况,最担心的就是某些生魂被送了进去,如果是发生这种事情,我们根本无能为力,只能在这之前阻止。” 顾非捞了块骨头放在碗里说道:“你说的,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一旦搅乱了阴阳道,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嗲能看向我:“我估计一直到4月10号,我们每天晚上都得蹲守阴阳道了。” “胜武呢?”这种事情,不是他最应该出手办理?反正要找到鬼师?正想着,嗲能打断我的思路说道:“深市阴阳道,又不止你家小区门口那两条,他和大江,各自有责任,还有本市所有的阴阳法师,这段日子应该都不会闲了。” 阴阳法师,听起来很玄乎的词,不过,嗲能怎么说我就怎么信。 “带了阴的鬼气,特别容易让人伤风感冒,所以,我还是比较注意不让你在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多待。”嗲能夹了白菜放在碗里,“所以你记得不要随便走地下通道。” 以前都没有这么说过呢! “如果没有生魂这事儿发生的话,我是不会阻止你随便走的,但由于生魂这事儿发生,而且生魂这样那样的原因出现,我不得不认定,深市有可能被人下了很大的术法,我们……”嗲能漆黑的眼眸紧盯住我,象说咒语一般:“绝对不能冒险!” 小非哥给我夹了筷豆皮,“快吃!廷娃,你每天这么晚出早归的,霍叔就没说你?” “他不会说的!”我嚼着豆皮说道:“我老爸很开明,只要我做的事情不是那种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只要有正当理由,他都不会说我,再说我现在这样的身体,我爸更舍不得说我了。” 跟老爸很长一段日子相依为命,老爸有多疼我,我心里如明镜似的,如果他娶的新妈妈对我不好,家里的气氛肯定不会象现在这样平静了。 小非哥说道:“我过些天要到京城去学习,要是行程不变的话,应该是4月9号。” 嗲能喝着汤头也不抬,“知道了!” 小非哥是在9号走,应该影响不大,我倒是想问问胜武有没有什么打算,象他这样在上学的学生,要是为了截阻生魂误闯阴阳道的事情而牺牲休息时间的话,会不会影响他的学业?现在对他来讲是关键时期。 吃完骨头煲,顾非意犹未尽地咂咂嘴:“味道不错,份量也够,下回还可以来。” 嗲能把小非哥推上车,我们去的地方是南岭坡,这里是个采石场,离市区大概有15公里,若不是嗲能带路,我还不知道哪是哪。 “小非哥,你晚上不去医院行吗?”我担心小非哥请假太多,会不好办事,没想到小非哥不以为然地挥挥手说道:“放心,明儿我轮休。” 那就好! 采石场这儿,挖掘机停了两部,周围也没有人,我正奇怪呢,感觉到一股死气,不由骇道:“不会吧,这儿死过人?” 嗲能淡淡地嗯了一声:“就是因为这儿死了人,我才来看看。” 我错愕地看向他,指着采石场:“我们来这儿,那个啥车祸的事情,就不管了?”连续几个车祸,都是3月24日发生,这要说是巧合,就太勉强了。 “是人为的,就别过问,已经有结果了!”嗲能冷冷说道:“自作孽,上天的惩罚极重,我们不必过问。” 好吧,那就不管,许多事情,原本也是不需要我管的。 看嗲能没有再想说下去的意思,我也没好意思再问根由,不过杨昌禾失踪这件事情,多半在苗岭一带,或者说侗寨引起了不小的波动,所以才嗲能才会问及这个人。 我心里就这么打了个转,就把这个叫杨昌禾的人丢到九宵云外,主要是采石场忽然一股死气在游动,居然有死气,这可是在市区! 这附近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死气? 我细细看去,除了两台挖掘机,另一个地方,还有除尘器,其实我是不懂这个除尘器的,小非哥说的,南岭坡用的这个是因为碎石厂的缘故,空气不清新,才额外添加了除尘器,但是依旧不够理想。 我对南岭坡,并没有很理性的认识,只知道是1997年开始采石并挖掘的,为几条市区大道建设提供了极好的材料,现在平坦坦的,如同清代姓曹的一位官员形容水泊梁山那样:“坦首无锐”,怎么看,也不该有死气才对啊! 我看向嗲能,他的目光也在这片土地上,其实这一块,比起北环大道,只是地势略高,并没有特别,以前多次从这里经过,并没有发现异常,今天能引起嗲能重视,一定有什么原因。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八章 我和嗲能的目光都落在林国泰身上,不想他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没有什么事,只不过,我想说前些天的车祸,跟我同事以前碰到的……” 我心里一动:“都是3月24号发生的吗?” 赵伯伯的脸上闪过错愕,随即重重点头:“没错,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同一天,周围的人都遇到过? 我是不是应该去查一查每年3月24号有没有发生类似的车祸? “具体什么时候,赵伯伯知道吗?” “十七年前,我同事某个项目去看现场,亲眼目睹的,死了38个人。” 38人,莫不是父亲说的那个车祸?17年前,也正好是我出生那年。 赵伯伯自顾说着:“后来我同事也吓坏了,所以没有多待,办完事儿就回来了。” 赵伯伯作为鼎盛设计的总工,知道这些外头不清楚的事情,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不过他的同事,我们都没有接触过。 “您还是没说想找我干什么?”嗲能清冷地说道:“车祸这事儿,我不用过问。” 嗲能摆明了不想再说车祸的事情,赵伯伯一怔,随即笑道:“我手里得了个东西,听说只有懂术法的人才能明白,可不可以帮我看看?” 赵伯伯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小棍子样的东西递给嗲能。 嗲能接过来,面色一变,“这个东西,您从哪里来的?” 赵伯伯咬着嘴唇说道:“去勘察项目现场的时候,挖掘机挖出来的。” “在哪儿挖的?” “南岭坡!” 我和嗲能交换了个眼神,那个工地不是已经停了吗?怎么会又有挖掘机呢? 赵伯伯:“那个地方,据说是要弄成一个规模不是太大的茶城,还把背向的一块地面也划过来了,右侧的路会改道,我跟两个规划院的设计师一起去的,结果就发现了。” “您是说规划院图纸早就完成了?”我有些惊讶地说道。 “何止完成,那块地方的石和土都弄得差不多了,马上要开始挖地基的。” 设计院总是走在最前面,我是知道的,不过,老爸从来没提过这个地块有什么项目,八成这项目老爸没争着。 我看向嗲能,嗲能轻轻一笑:“赵总工是什么时候得到这个的?” 昨晚见到的死气,就在挖掘机下面,原本我们以为那个角落并没有开工,按赵伯伯的意思,是已经开始施工,只是昨天没有继续而已,怪不得有一半的地方是挖了个大坑的,我们没往那方面想过。 “那里不是一个采石场?”我好奇地问道。 赵伯伯微笑一下:“原先是的,上前天我们到那里,挖出来两具棺材,其中一具棺材板已经朽了,当时还报了上去,我也是在挖掘机旁边捡到的,拿回家以后,总想着是出土的,白天就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正好这两天太阳劲头很足。” 这倒是的,一直到昨天晚上才下雨。 “嗯……这个确实是一个法器。”嗲能严肃地说道,“土里的东西被太阳暴晒倒也是对的,只是晒过以后,里面的东西也会坏。” 赵伯伯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当时也没想怎么,就是心里头觉得这个有阴气,所以一拿回来就放在窗台上晒了。” 嗲能似乎对这个小东西,并没有太大的好奇心,赵国泰应该也发现了,不由问道:“这个,能不能告诉我,是做什么用的?” “安魂,大概这个死者在生前经历了很让人接受不了的事情,比如说全家死亡,或者被人冤枉自杀之类,总之,就是死得不甘不愿的人,就被放一个安魂的指引,让它死后不要作怪,当然,这种人一般会埋得很深很深。” 听了嗲能这番话,我又想起那个南岭坡,是不是说南岭坡原本就是一个墓葬之地呢? 赵国泰恍然大悟的表情,后来被隔桌的人唤过去,谈话也就结束了,我和嗲能也都没就这个问题讨论什么。 吃完中饭,我们便回了家,嗲能把从苗岭带来的一些药开始磨或者捶,有的蒸有的晒,“这是蛊粉,你要小心。” 蛊粉,也就是蛊的排泄物,晒干而得,多半是带毒的,看着那紫黑色的一滩东西,心里微微觉得有点膈应。 “这个放哪儿?” “这个**子里,黑色的这个。” 按照嗲能所说,挨个配着药,其实多半时候,我就是递个工具,或者做个苦力,配药什么的都是嗲能自己做的,他一个人在小储藏室摆弄那些****罐罐的时候,简直象个魔法师。 一直忙到吃晚饭,新妈妈出来叫我们才停下。 “嗲能,你说那个侗族的杨鬼师在这边,你不去跟他碰面行吗?” 嗲能闻言看向我,摇头:“不管他!” 为什么啊,同为鬼师,他居然不理会? “嗲能,你跟那杨鬼师——不睦?”嗲能这种凉凉的态度让人有点犯嘀咕,鬼师和鬼师,不经常有交流的吗?再怎么样,人家千里迢迢来这里,尽尽地主之谊也是要的吧? 嗲能没有理会我,就走出了小储藏间,今天有香椿芽炒鸡蛋,不过我闻不习惯那个气味,嗲能似乎也不爱吃,就老爸特喜欢。 吃完晚饭,陪着老爸喝了些普洱消食,嗲能站起身回到房间,见他在收拾背包,便问道:“嗲能,晚上还要出去吗?” 嗲能点头,“再去趟澄碧湾畔看看。” 那里的生魂,连小的都有! 跟别处不同,我们在路上看到的,还有医院看到的,都没有小孩,不过,当时的阿司匹林,是个没有记忆的小鬼,如果能有回忆就好了,如今上哪儿找去? “那我跟你一起去?”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嗲能却摇头道:“不,你明天早上去找顾非,今天好好休息吧,我晚上最多出去两三个小时就回,给我留门。” 我没走,两个èièi就围着我转圈,把她们俩哄到大床上睡着后,我一个人靠在小床边,开始翻看毛子带给我的试卷,我已经很久没有摸过与学习相关的东西了。 本章完 第六百七十七章 我能说自己眼睛很好使?看到了死气? 这里的死气是一片,而不是一点点,我敢肯定我们开车出去游玩之时,这里没有死气,嗲能眉头微微蹙紧,眸间闪过疑色,估计他也是次现这里不对劲。 “南岭坡,原来就是一座小小的山,海拔不到2米,我查过资料的。” 小非哥指着前面的一堆砂石说道:“现在这儿,只是一个小角了,你看东南的这几栋高高的安置房,原先这房子所在的部位,也是南岭坡的所在位置,不过好几年前就被挖平了。” 这是新世纪的愚公移山吧? 有一个挖掘机所在的位置,那死气接连冒出,即便是在这样的夜里,都看得清清楚楚,我现在才现我们所在的位置,除了北环大道和东南方向高楼的灯光外,整片采石场工地并没有可供照明的设施! 可这并不妨碍我看到死气,猛然间觉得自己有进益了!心下满是欢喜,不过,见到的是死气,又让我这欢喜大打折扣。 朝着死气走过去,嗲能和小非哥应该也现了死气的位置,他俩跟在我旁边来到挖掘机跟前。 “死气这么明显,应该就是这儿!”小非哥围着挖掘机转了两圈,“在这个下面!” 嗲能忽然抬头看了看天,“我们最好马上赶回去,马上要下雷雨了,雨势可能会有点大,及早走吧!” “那死气不管了?”我指着地下,“你带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这个死气?”我可不相信嗲能拉我们到这个工地就是为了看看稀奇。 嗲能摆摆手说道:“先回去再说,今天出门忘记看天了,走吧!” 他拉我的手劲有点大,我只好跟着上车,快开到家的时候瓢泼大雨就下起来,雨刮拨到最快,也无法看清前路,小非哥按了双闪灯。 “看来是我的原因!”嗲能有点歉意地说道:“要是我……” “嗲能别这么说了!”我连忙阻止嗲能再说下去,“哦,小非哥,明天不上班的话,你就住我家好了。” “行啊!”小非哥很爽快地就答应了,“正好,我车上有三个公仔,到时给你妹妹玩,还是上次我们医院成立不知道多少年的一个晚会得的。” 一听小非哥这么说我就想笑,“连成立多少年都不知道,你还得三个公仔?” “哎!管他成立多少年呢,这种事儿原本我就不太上心的。”似乎雨小了些,大概能看到外面的景色,现我们已经开到了荔枝路的西头,直接往东就能抵达南门。 我们突然到家,两个妹妹都十分惊喜,特别还有小非哥送的公仔,更是让她们欣喜不已。 等把她俩哄睡着,已经晚上九点半,嗲能打开我的电脑查东西,不一会儿说道:“要不,我们问问杨姐,说不定她知道什么。” 杨姐,就是当初装尸园一事我们曾接触过,算算也有很长一段日子没再打交道了,“都不知道她对我们还有没有印象。” 我们跟她的交情并不深,也就是那会子有走动,现在哪里还有呢? 嗲能却说道:“她一定是记得我们的,你放一万个心吧!” 见到杨姐时,是上午十点半,她胳膊上挎着一个黑色的小坤包,笑道:“倒是很久没有见面了,我想你们在读书的,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点约我出来?” 嗲能也没有回答,开门见山就问起了南岭坡的事情,“杨姐您对南岭坡的事情了解多少?” “南岭坡?”杨姐眨眨眼,“现在南岭坡已经不存在了呀,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地方?” “我记得这块地也是你原先单位的。”嗲能补充一句,“我就是想了解下南岭坡你们转给谁了?是不是原地址上又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奇外的事情?” 杨姐轻轻抿了下嘴唇说道:“嗯……你说的,多半都了解过了吧?那块地我们1999年转的,当时确实是出了点事情,不过,也没有说很差很差,只是,有位港城过来的玄术师说那块地犯阴煞,不让我们再弄下去,于是就转项目了。” 嗲能点头:“嗯,那个港城的玄术师叫什么?” “廖大师,不知道他叫什么,听说很有名。”杨姐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才起身告辞。 嗲能朝我打了个k的手势后,我们一起离开与杨姐相约的咖啡厅,打了车直接来到书城,这里的二楼有不少美食,不知道嗲能过来是买什么书。 “我去买个参考资料,你随便逛逛吧!”嗲能一进书城便说道,“你看中午想吃什么就先去坐着。” 我随便找了个新概念川菜馆坐下,忽然面前被轻轻敲了两下,竟然是赵国泰赵伯伯! “小霍呀,今天怎么会到书城来呢?”赵伯伯笑眯眯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你爸妈呢?” “哦,赵伯伯,我跟同学一起来的,我老爸他们上班呢!”我连忙说道:“我暂时休学,身体不太好!” 我说的是实情,我认为以赵国泰两兄弟跟老爸的交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赵国泰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印象中你们是在学校里的。” 我也笑了,“平时这时候我一般都在学校的,今天是陪同学来找资料。” 赵国泰忽然拉开椅子坐下,压低声问道:“那个苗族的鬼师……” “赵总工是说我吗?”嗲能的声音突然从我背后响起,真是吓我一跳,手一抖,茶杯里的水都漾出来了。 嗲能坐下后,直盯着林国泰,林国泰有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说道:“我是看到了某些东西,所以想跟你们聊聊。” 嗲能微微一笑:“林总工,就算不在这儿碰上,您也是想找我们聊聊的吧?不然为什么从我们下出租车起,您就一直跟着我们呢?” 林国泰的笑容僵在脸上,我终于回味过来他为什么一直都笑眯眯的,敢情是守株待兔啊? 心里虽然有小小的不爽,但林国泰找上门,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我们帮忙了。 本来设置了先这章,居然没出去,我也不懂为什么?? 本章完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手机版阅读网址: 第六百七十九章 嗲能回来的时候,我还在琢磨试卷,回来后,他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床边,象是在发呆,见他那个模样,我也不敢问,只能陪着。 他应该是遇上了什么事,但现在还无法告诉我吧。 他洗漱完一推门,正逢我打呵欠,忘记掩口,“早点睡吧,明天晚上是不是被谁约了?” 还能是谁?胜武呗! 躺下来好一会儿还听见嗲能翻身,便问道:“出了很麻烦的事情吗?” 嗲能迟疑了一会才说道:“倒也不是,今天碰到两个车,一个车是末班车,另一个车是送魂车,来不有阻止,有活人上了那个车,我离那边太远,而且是瞬间发生的,我还没反应过来,送魂车就消失了,唉!” 我安慰道:“这也不是你个人的原因啊,你……”我想说你没有必要情绪低落。 嗲能却轻叹道:“如果我能早点反应过来鼍一辆车不对路就好了,我当时站得远,只是很意外,为什么有两辆一模一样的47路车,连广告外观都相同,跟克隆似的。” 我翻身坐起:“我们要不要到刚才你遇到送魂车的地方看看?” 送魂车是个什么东西,只要脑子正常的人都知道,“喂,嗲能,你说赵国泰伯伯拿出来那个东西,是他自己贪了眯下的呢,还是他意外所得?” 嗲能轻轻坐起来,拉亮壁灯说道:“只怕两种都有,对了,你问问霍叔叔,还有你新妈妈,他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比方说得了什么东西,最好注意点。” “嗯……还有,我听说了一个叫野次世的男人,最近在深市出现过,要收购一些来路不明的出土文物,而70多年前,也有个叫野次世的男人在苗岭出没过,还打听过苗岭秘术。” 嗲能说完这些,看着我说道:“我想这两个野次世,很可能有亲缘关系,或者说是父子、同族人。” 野次世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名字,“东南亚的人么?”曾经嗲能撞到的,是个叫外野的人来自南亚,还有叫诺野、兹野的,这个野次世搞不好也跟那一带有关。 “算了,别想了!”嗲能躺下来拉过被子盖上说道:“想多了反正头疼,明天起来问问顾非和胜武那边,看看有什么收获没有。” “好!”我重重点头,“你说咋办就咋办。” 一觉睡到天亮,刚刚七点,我洗漱完,把两个妹妹拉起来,就算是周五,也是不应该迟到的。 新妈妈煮了馄饨,嗲能一边吃一边跟新妈妈说了我们头天晚上想问的话,新妈妈摇头:“我这儿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就是早先还能撞到邪物,现在你送的牛骨雕给我以后就没再碰到了。” 我算是松口气,只要新妈妈没撞到就好。 嗲能又跟父亲说了一遍让他在4月半以前尽量避免应酬和夜归,“霍叔叔,这一回跟平时是不一样的,深市确实有股暗力在推动着什么,我不想知道这中间的弯弯绕绕,但是晚归,可能会看到什么,有的东西看到没关系,有的东西看到,人家未必允许活着啊!” 老爸满脸严肃:“知道,我心里有数。” 我拿出胜武给我的一块玉佩,穿上了红绳,给老爸戴在脖子上说道:“爸,我还未成年,两个妹妹太小了,万一你遇上点事儿,我和嗲能都不在身边,还是戴上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老爸笑呵呵地说道:“你也太小看你老爸,当年跟你母亲一块儿的时候,什么样的破事没遇到?连死尸都背过呢。” 我心下一动,也不知道老爸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背死尸,关键在于,老爸为什么会去背尸体? 早饭后,我和嗲能往顾非所在的医院赶过去,小非哥依旧忙得头也没抬,在电脑上开着处方,我这才知道小非哥也是个有处方权的医生。 大约他是渴极了,那病人走了以后,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又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温水,再度一饮而尽,接着给自己冲了杯茶,走到办公桌前,这才看到我们。 “你们在外面等会儿啊!”小非哥说完这一句,坐下来就开始看桌上的片子,在旁边的本子上写着什么。 “送魂车?”小非哥听到嗲能说起昨晚的事情,眉心一跳,“怎么会这么巧?” “啥意思?”我不解地问道:“不会你也遇到了吧?” “不,不是我!”小非哥疲惫地揉着眉头,“昨晚,有个病人的家属回家路上,看到有人上了一辆47路,等他一上去,那车就眼睁睁在他面前消失了!” 嗲能闻言,一抬下巴:“有没有说在哪儿碰到的?” “距离你们住的缇香名苑大概还有五六站的距离,47路经过的车站嘛,也就这么几个。”小非哥拍着走廊上的栏杆,“我还没见到那个家属,不然我肯定会问个明白,估计那个人中午十二点左右会送饭过来。” 我看向嗲能,我们要不要等着问问当时情况? 嗲能摇头:“顾非,你晚上应该不用加班吧?如果不用,跟我去城东古玩城。” 说罢,嗲能又看向我,“你不是跟胜武约了?你晚上就跟他一块儿吧,问问邬玉琴最近生魂的情况?” 嗲能说完后,便说要去澄碧湾畔小区再去看看,先走了。 我一个人去了文物局大楼,王献林主任正好在,一看到我就吃惊地说道:“咦,你是那个……苗族鬼师一起的。” 我点头,“我是霍廷。” 王献林一拍脑门儿,“哦,对对对,你姓霍。”说着笑眯眯问道:“你是来找杨昌云杨鬼师的喽?” “杨鬼师?”我一愣,嗲能说的是侗族一直在找的萨之法杖找到以后,却又在杨昌云手中失落,嗲能对于一个鬼师将失而复得的法器又从手中遗失这件事,很是看不上,故杨鬼师提出想让嗲能帮忙再度寻找时,嗲能不愿意出手,再加上他的族人杨昌永莫明其妙跑到深市失踪,更是让嗲能觉得他们这一族的人有点不对路。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章 不管杨鬼师做了什么,他的族人杨昌禾失踪这事儿,都会让悬心。 失踪是件让人很受不了的心理折磨,不管是死还是伤,总是能见到结果的,但失踪,是唯一难熬的事情,生怕下一秒钟找到的人,已经成为尸体,亦若到自己就快辞世闭眼,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对于王献林先前的问题,我摇头:“不,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来看看,最近这边有没有新收获的法器?” 王献林一愣,“最近倒是没有什么新收的,不过,周鬼师说过,如果有少数民族的法器这类的东西,要先告诉他,所以我这边没有瞒过他。” 我点点头,是这样最好了,“那个萨之法杖的图片,还有吗?” 王献林:“当然有,跟我来吧!” 他带我走到他办公室,打开电脑上的文件夹,我看到了一根骨雕,这才想起来当初杨鬼师见到根骨雕的情形。 萨之法杖是侗人的东西,那么伏魂杵是不是跟萨之法杖的样子很近似呢? 若近似,伏魂杵多半也是骨雕? 与王主任道别后回到家里,其实去王主任那里,是嗲能好几天前就说过的,为的便是确定杨鬼师是不是又到过文物局找过他,因为最早便是王献林这里找到的侗家圣物。 中午,家里没人,我煮了点馄饨刚吃一口,就接到田信南电话:“霍廷,你还在深市吧?” “在啊!” “晚上有空吗?我有点事儿跟你说!” “我晚上跟胜武约了,方便他在场吗?” “可以可以!那我放学就找他吧!” 周五,走哪儿都是人满为患,交通也极为拥堵,约的地方是朱记,朱妈妈见到我就一愣,立即转头朝里面喊道:“小辉,你同学来了!” 朱益辉应该刚回到朱记,一身校服还没换下来,身上就穿上了朱记的围裙,手中端了个托盘,托盘里有一壶茶和四套杯碗,看到我站在门口,脸上滑过惊喜,笑道:“好难得,你怎么突然来了?身体怎么样?老师说你因病休学一年。” 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好傻笑,他把迎进去,我这才说道:“不用,我跟胜武还有8班的田信南,就是为了来你这儿吃晚饭的。” 朱益辉听闻,便将我们带到一个小的包厢:“坐这儿,里面有洗手间,想聊什么把门一关上就好,这屋子,本来是想着我外公外婆过来住的,结果他们不习惯,才住了一个多星期就走了,我们就改造了一下,隔音效果蛮好的,要我们的时候,把这个窗子稍微拉开一点喊一声就行。” 见朱益辉这么热情,我也就点头接受了,他问了人数,把杯盘放下,“你们随便想吃什么都行,我可以叫我爸单做,你们……很久很久没来过我这里了!”说完一笑,“我给你拿点小食来!” 胜武和信南足足二十分钟之后才到,随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人--董涛。 “咦?你怎么会来?”董涛跟我们不是一个学校,也没有什么共同之处,若不是他们深东艺校接二连三出这事那事,我们跟董涛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不过,董涛的表情,看起来不是太好,有点怏怏不乐,招呼也打得懒洋洋的,“嗨,好久不见!” 走进小包厢坐下没几分钟,朱益辉就拿来一支大可乐,一盘子炒田螺:“你们先吃着,要点菜了叫我!” 现在这个点儿,开始高峰期,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看过去,朱益辉也一直在大厅里走动,上菜、换骨碟、加茶、点单、换桌布等等,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 开始上菜了,田信南开口说道:“霍廷,我听说一件事……嗯……就是他们说我们学校后山那里有个万人坑,当年被侵华东洋鬼子杀的,每年清明都有冤鬼出来找替身,而且专找那种十七八岁的,阳气正盛的人。” 我无语地看着他:“学校后山往里头,是生态保护区,不是万人坑好吧?”那里是密林,但是我忽然想起当初跟胜武一起经过的掩俘谷! “呃……胜武,那个掩俘谷的事?”我问胜武,“是不是传出什么不对劲的谣言了?”又看向信南:“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乱七八糟的话啊?你小子阴阳眼时灵时不灵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了。” 董涛咳了一声:“我也听说了,后山有万人坑的事情,以前也有这个说法的,只不过,那时候说的是战俘墓。” 闭上眼睛,回想起当初遇上的那股阴森森的气息,我记得走进去的时候,感觉身上非常冷,“胜武,发现掩俘谷的时候,你不也在吗?没见你说有什么万人坑之类的啊。” 战俘墓,好歹与我所说的掩俘谷意思一样,不是动不动就万人坑了, 胜武嘬了一颗田螺,“那里头有狗屁万人坑,那就是个埋战俘的地方,不过应该不是活埋的,都是杀了以后埋的,所以没有那人活埋的怨气,只有一种不甘为俘的气息在里头,传出万人坑这件事,我还没找到源头,不过,本身我们学校和深东艺校所在的地方就是乱葬岗,一大堆的无主坟墓。” 乱葬岗不可怕,有心人乱造谣特别可怕,不管他们以什么心理造谣,给周围的人带来的都是恐慌,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近后山去过什么人吗?”我们三人走之前,胜武和嗲能都放了什么东西在那里,但他俩没有一人说起过。 胜武摇头:“暂时没发现,我们学校往后山,中间还经过一个小区呢!” 这个山为什么叫后山,我毫无头绪,要经过一个很安静的小区,小区的东北方向才是整个山脉,不过,这山脉被人东挖西挖,开山凿洞,已经多少有些变化了。 “听说后山的前半截,是你们实验的地,后半截进了林子以后,是我们学校的地,以小区中间那条路作分界线的。”董涛凉凉地笑道,“至于这个万人坑的说法嘛,应该是某个想开发某个地段的商家传出来的。”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一章 “某个商家?”我不解地问道:“如果要开发的话,不至于说什么万人坑啊冤鬼啥的吧?” “后山的前半截不是实验的吗?后半截不是,现在人家要开发的,就是前半截和后面的一座山,再后面就没有了,主要是山顶有湖。” 山顶有湖,山间有条河,我只知道后山与梧桐山十分相似,都有瀑布群,梧桐山是必去的深市风景之一,但后山从未有人提及,在我看来,那风景已经极好,商家围起来建个生态旅游公园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有人以后,原本的自然,一定会被打破或影响。 不过俺俘谷的真相,我想多半还是有人知道的,也许正是如此,才有人七传八传,就是为了这块地包下来开发的时候价格能低一些。 益辉端着托盘进来:“尝尝这个四季平安,这是新菜,菜单上没有的,这个是海鲜什锦羹,还有这个,菜根香,我估计将军会喜欢,这是一个苗族阿姨教我的。” 胜武半眯眼睛:“哟!” 田信南举着茶杯:“哟!” 我也不甘示弱:“哟! “哟屁啊!”朱益辉笑着朝我们一挥拳头,“赶紧吃啊!还有菜的,你们好久没来我这里了,今天我作东,你们随便吃。” 嗲能闻言眉头一皱:“不行,今天这顿,廷娃会付的,你要是当我们好朋友,就不要请,不然以后,我不会来了!” 嗲能不来,我肯定也不会来了啊! 益辉闻言脸上一僵,却依旧笑道:“我是看到你们来吃饭,心里真的,真的很高兴,唉!我嘴笨,不会说话。”说到这儿,他期期艾艾,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嗲能朝他摇摇手说道:“我们要来蹭吃,肯定提前打招呼,你真不用……”嗲能说到这儿,略一沉吟,又说道:“这样吧,等4月15后以后,我们手上的事情忙完,到你这儿来吃烧烤,叫上玉琴和李冲他们一块儿。” 益辉脸上立即绽开光彩:“好,这可是你们说的啊!” 胜武重重点头:“我会把班长王弘文也叫上的。” 益辉拿着托盘出去了,嗲能看向我们说道:“他太内向,又不是本地的,容易受排挤。” 胜武头一歪,斜着眼睛看向嗲能:“我发现将军到我们班,从来没有受过排挤啊。” 信南也点头说道:“是啊是啊,感觉将军身上,有一股劲儿,反正我们这种人,都没你那个劲儿。” 劲儿?呵呵,应该是气质吧?不熟悉的时候,觉得他一副高高在上,而且特别难相处又毒舌,现在发现他的性子多半是很少与人接触造成的。 跟鬼师在一起,磁场容易受影响,我是很真切感觉到了,从两个妹妹异于常人的眼睛和耳朵就能感觉出来,好在她俩没有让人当成怪物,说实话,古代那种动不动就把人架起来烧了什么的,太可怕了。 嗲能朝天花板翻翻白眼:“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夸张?我也是很普通的人好吧?只不过当鬼师,有些便利就是了,其实胜武跟我差不多,只是胜武没碰到过什么上面的人,如果接触了,只怕你比我还要超然。” 胜武咂咂舌,“得,被你说得不敢接话了。” 我忽然觉得意外,因为董涛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嗲能是在胜武到了十分钟后进来的,但他对董涛跟我们坐在一起一点意外的表情都没有。 “胜武!”我示意他给我舀一勺田螺,“你跟嗲能今天下午有碰过面?” 胜武笑着摇头,“没,不过我跟他通过电话,你不是说你自己先来朱记嘛?我就打电话问将军是不是晚上也要一起,他说他跟董涛在一起,让我跟董涛先来,他有点事,晚几分钟。” 嗲能喝了一勺汤说道:“董涛他们学校,确实有点这样那样的事儿,以前不是有个老师死了嘛,他昨天晚上在画室画画的时候,看到那个死去的老师,所以让我过去看看,他们周五下午很多人都没课就回家了。” 田信南忽然哦了一声,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指着董涛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学校有个姓张的老师,上个月突然死了,对不对?就是上个月底,听说是被吓死的。” 董涛苦笑:“你也知道啊?” 田信南摇头:“我哪儿知道啊,他们一班的李冲说的,我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听说,这不是月初的时候去了趟图书馆嘛,碰到去借画集的李冲了,一起喝饮料的时候他说的。” 董涛会看到那个老师? “董涛,你见到那个老师,他在干什么?”我有些好奇,“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董涛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其实是蛮拖作业的,但是有个作业一直没交,又想今天周五能早点走,所以昨晚就在画室抓紧时间画,等我收拾好离开教室,想回头看一眼还有什么落下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画室最后一排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可把我吓坏了。” 他长长舒口气:“不过我马上想到能找你们帮忙,所以我还没有说吓得屁滚尿流,但又不知道你们接电话方不方便,我就发短信给他了。”董涛指着嗲能说道:“没想到马上收到回信,说今天就过来,所以下午我就在等着。” 晚饭吃到八点半,期间朱益辉还过来跟我们聊了一会儿。 买单走人时,朱益辉走过来低低说道:“前些天,我们这儿来了几个人,感觉有点怪怪的,他们话里话外,都在说好象手里有什么货急等着出手,本来我怀疑他们是嗑药的,但他们的样子不象,我看到其中一个人的眼神,象要吃人似的,那人恶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我现在想想都怪吓人的……” 我笑着拍拍他肩:“放心啦,有的人就是长相吓人而已。” 他看了看周围:“那几个人的货的照片,我发你微信了,啊,我妈在叫我了,我得回了,你们慢走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二章 朱益辉神叨叨走了,我愣了下才追上他们几个,嗲能打了个呵欠道:“这两天有点累,晚上回去我要早点睡。” 胜武拎着手里的背包笑道:“我不管,我是要去阿廷家蹭两晚的。” 我摸摸下巴笑了:“来呗,我家大门为你开,随便你来。” 田信南羡慕地说道:“我也好想去啊!” “没问题啊,来呗!”我一把搭在他肩上,“我告诉你,我家还有储藏间,还有楼梯间,反正总有块地方给你挤的,嗲能床底下也行啊,空的,没放东西,连**都没有!” 胜武笑起来,“信南明天有事儿,他姑还是他姨明天上午到,他得去接呢。” 我有点遗憾地说道:“太可惜了,下次喽,反正你也知道我们家住哪儿。” “嗯,知道知道!”信南点头如小鸡啄米。 回到家,胜武从背包里拿出了零食,两个妹妹被他成功骗到,一个两个都挨他近。 嗲能洗漱完疲惫地躺下说道:“你们洗完以后,把洗衣机的衣服挂到阳台去,我先睡,中途别叫我,让我睡到自然醒。“ 这才九点半,嗲能就上床睡了! 我把灯给他关掉,带上门来到厅,“胜武,嗲能睡了!” 正在看报纸的老爸惊讶地抬起头:“这么早睡?别是发烧了人难受吧?” 我一怔:“应该不会吧,他晚上吃饭什么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只是说太累了,让别打扰他,让他睡到自然醒,如果是发烧,那他气色各方面我应该能看得到啊。” 老爸毫不气地把报纸一卷打在我肩头:“你看得到?你看得到个屁!”他起身就往房间里走去,不一会儿回来说道:“没事,他可能是很久没好好睡过觉了。” 何止啊,我也好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老爸叹口气坐下来:“唉,十六七的孩子呢,到我们家来连觉都没好好睡。” 胜武笑笑:“叔叔不用这么想,这是职责所在,反正能补回来的。” 胜武没有说细节的东西,不过我能脑补很多。 晚上准备睡的时候,两个妹妹都被新妈妈拉住:“你们嗲能哥哥不舒服,所以不能去打扰哥哥休息,晚上跟妈妈睡,明天再跟哥哥睡,听到没?” 嗲能睡醒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快八点,我都不知道嗲能的睡功这么厉害。 洗漱后,嗲能一顿吃了很多,胜武笑呵呵地看着嗲能说道:“将军行啊,睡功牛,吃功也牛。” 嗲能转头看着胜武,正色说道:“一会儿你去不?” 胜武笑容微敛,点头。 “你们去哪儿啊?”感觉他们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过,嗲能马上就释疑:“一会儿,我们要去找杨鬼师,他有杨昌禾的消息了,不过,杨昌禾有点不对劲,你要是不觉得累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兔兔和南南马上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们,让我感觉不带她俩出去简直是件天地不容的恶事。 “嗲能,能带妹妹一起去吗?”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这些天,我们都没怎么带妹妹了,都是我爸妈在带,让他们今天也轻松一下吧?” 新妈妈立即笑道:“哎哟,能带出去太好了,俩孩子简直多了一千只鸭子似的,满屋子吵得不行,头都胀了。” 嗲能点头,“可以!” 我把钱包钥匙带上,就跟他们一起出去了,“嗯,嗲能,我们不是去文物局?”看他俩走的方向与文物局相反,很是诧异,“杨鬼师待在别的地方吗?” 嗲能说道:“顾非跟他在一起,我们只要去顾非所在的地方就行了。” 我们到了地方,这是一个非常高档的酒庄,酒架上的各类精装酒樽,最低也要四位数,高的就不必说了,我兜里的钱钱加在一起还不够一千块呢! “嗲能,你确定我们是在这里吗?” “梦拉菲酒庄,是顾非的,又不是别人的,只管进去,没人会拦我们。”嗲能浑不在意地说道,“走吧!” 看得出,胜武也是头回来,他的眼睛不停地东看西看,“哇塞,顾医生真是厉害,这么好的酒庄!” 带路的人,把我们带进酒庄的地下室,一个不大,但摆设很舒适的房间里,“来了啊!” 一声淡淡的招呼,杨鬼师,他的脸色说不上好,看起来有点憔悴,还有点烦躁的样子。 看来杨昌禾的事情给闹的,杨鬼师看见我们,他的笑容收得很快,据说笑意不达眼底的人,笑容都是收得非常迅速的,因为是他在控制笑容,刻意让脸上挂着笑。 笑,只是礼貌而已,不是发自内心的笑,都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不到十分钟,杨鬼师就说清楚了杨昌禾的现状,他跟着一个擅做土活的人刨食儿。 从事盗墓行业的人,叫做土活,刨食,多半指的是转手的买卖。 盗了就盗了,他把土里的东西卖到国外去了! 为了一己私利,就盗卖国家文物,听起来就让人心下生怒,我脱口而出:“这不是把老祖宗的东西拱手让给洋人了?” 话说口,讪讪地说道:“嗯,我就是这么一说。” 杨鬼师无力地摆摆手:“现在他悄悄跟着外洋轮船跑远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跑的,只能确定他还活着。” 顾非端出几杯非常漂亮的冰蓝色酒饮料,“尝尝,酒庄的调酒师弄的。” 嗲能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说你还是医生吗?让未成年的喝鸡尾酒!” 顾非哈哈一笑:“这有什么,未成年只是法律意义上的,想喝就喝,再说这酒调得淡,少加了些朗姆酒的。” 我喝了一口,薄荷香,微甜,在灯光下闪亮透明,晃动得非常澄澈动人,“口感挺好的,这是蓝色海洋吗?” 对于冰蓝色的鸡尾酒,我只知道蓝色海洋和蓝色多瑙河。 顾非摇摇头:“我的调酒师说这是银河。蓝色海洋和蓝色多瑙河比这个颜色浅很多。” 杨鬼师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笑:“我还不知道奈尔波有这个本事。”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三章 兔兔和南南仰着头看我和嗲能喝着,胜武最早放下杯子,没想到兔兔两只爪子立即抱着杯子又仰头喝了一口,眉毛眼睛都皱一块儿去了。 南南没敢喝,因为嗲能一把抓住她的小手,还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杨鬼师抬起头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他把我们侗寨的事情说出去,萨之法杖找到了,我得到的消息,是有人出三千万美金要这个东西。” 嗲能眉头微微皱拢,这使得他眉心的小痣都看不到了,“什么意思?有人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我们这一族的圣物,就只有萨之杖,另一族有萨祭师法袍。” 关于侗族萨祭师,也就是侗族鬼师,我还是知道些的,每年新年第一天,侗族鬼师就会带领大家祭天地,祭萨,通常是在萨坛举行,跪在鬼师身边的,多半是寨佬等人物。 “要这个法杖干什么用呢?”我实在是不解,难道说这个东西与伏魂杵一个意思吗? 嗲能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再接下去。 杨鬼师情绪有些低落,“我们寨子,可能出事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不便说出来,吃里扒外的人,应该是在哪里都有的吧。” 我们几个都点头应和。 顾非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袋鱿鱼丝,给南南和兔兔,她俩得了吃的东西,就安静地坐在嗲能旁边慢慢吃东西。 杨鬼师叹口气起身:“我得马上回去了,萨之法杖,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把鸡尾酒一口喝干,放下杯子就走了出去。 目送他出去后,我又看向嗲能,他从兔兔手中抓了一根鱿鱼丝,慢慢地吃着,脸上还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4月9号顾非要走,胜武你负担更重了。”嗲能转过头看向胜武:“他要15号才能回,这期间,我们可不能放松。” 胜武转转眼珠:“要不,现在去一趟东部华侨城?” 嗲能摇头:“昨天去还差不多,今天去时间不够,我们至少要在那儿住一晚,不然,根本抽不出间走一圈,那儿面积太大……” “嗲能,我记得那儿是有小火车的啊!”有小火车走一圈怕什么呢? “小火车只是某一两处,那儿一共五处景点呢!”嗲能咬着嘴唇,又啧了一声,“或者,我们分分工,一人去一个景点?” 顾非点头:“到了以后,租那里的电瓶车就行了,或者有代步的小电车?” 胜武嗯了一声,连连用力点头,“这样的话,只要有路的地方,我们都可以走到,最后去茵特拉根小镇那儿吃晚饭,时间应该够。” “那马上走!”嗲能起身,一把抄起兔兔:“我背你走,晚上吃完饭再回家!” 兔兔乖巧地点头:“好的!” 进东部华侨城,兔兔117,正好不用买票,两个孩子都省了钱。 嗲能反复交代两个小的,不能大喊大叫,不能随意东跑西跑,只能乖乖地在我们周围。 上一次来这里,嗲能是遇了险,所以这次嗲能一看就如临大敌,他总是快速而又机警地时不时看一眼周围,一个原本象猫一样慵懒的人,突然变成这样,当然我也跟着紧张起来。 胜武依旧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给两个小宝宝买了两支冰淇淋,“顾非那个酒庄,是不是买了很久?” “问这干啥?”我不解地看着胜武,没想到他说道:“很少跟顾非聊这些,但我只是觉得看不出来顾非还有这么大个酒庄,他一点都不象个生意人,倒象个做学问的。” 嗲能笑笑:“他啊,那个酒庄是跟人打赌得来的。” “什么赌?” “就是赌白金汉宫是哪一年被烧的。” “嗯?” “1666年呀,有人非说是1585年,于是就争呗,后来立了个赌约,用这个酒庄做为赌注。” 胜武摸摸头,一脸惊异:“然还能这么做赌约,牛,真是牛人一个!” 我被胜武夸张的表情逗乐了。 “哥哥,前面!”安静的南南突然出声,我顺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真的有点不对劲,但是小火车绕开了,我还没有看真切。 胜武拍拍我肩:“一会儿我们过来看,现在先记下方位就好。” 他看着南南笑道:“阿廷,南南很厉害啊,然能够看到阴气了!她一直都有这个能耐?” “不,一开始应该是没有的。”我老实答道:“她是跟我们一起后才有这个能耐的。” 胜南不解地挑起眉头:“什么意思?” “嗲能的能力,象个磁场似的,把她俩都磁化了!” 胜南扑哧一声笑出来:“你说得真形象,我都没这么想过呢,不过小孩子传导能力确实是比成年人强得多,你看你爸就没被磁化。” 我呵呵一笑:“我爸完全就是个绝缘体。” 嗲能忽然咳了一声:“车上有没有特别的人?感应一下?” 我和胜武两人马上安静下来,凝神感应着周围,最后确认我们车上的人,都没有异常,嗲能闻言,似乎有点不相信。 下了车,我们租了电瓶,两三个景点大门是相通的,电瓶车也能通用,各自去了一个景点,我带了南南去往花田,“南南,如果感觉到什么异常,要跟哥哥说啊。” “好!”南南重重点头:“我知道啦!” 花田就是刚才我们发现其中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南南很乖,但她毕竟腿太短,所以稍微高一点的石阶,她都迈不上去。 把她抱起来,我往刚才看到不对劲之处看去,不禁愣住,因为刚才那股阴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从未出现过似的。 我一个人感觉有误也就罢了,总不可能连胜武也感觉有误吧? 南南忽然说道:“哥哥,你有没有看到刚才的那股阴气不见了?” 我点头:“嗯,是不见了!” 忽然回过神:“咦,南南,你能说这么长的句子了,不错不错。” 话刚说完,我突然感应到周围一股阴邪之气游动起来,南南短短的小胳膊马上搂紧了我。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四章 我往前走一步,那股阴气就忽然散去,这是一种不同于平时接触的阴邪之气,我说不出这种感觉,总觉得其中有一些是非本土的样子。 就象我们平时吃东西,是否本土的吃法,我们正常情况下,很容易就能察觉出来,可是这股气息,我们总不能说是非中土的吧? 南南依旧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扣得很紧,嘴里还轻轻说怕,我只得一面安抚她,一面骑着小电瓶往上走。 花田,一共十几种颜色,我们刚刚骑过的一片是粉色的,有点象蝴蝶兰的样子,三月底四月初,对于处在热带的深市来讲,花开繁艳是常见的事情,再往前一面是玫瑰红,这片是三角梅,培植得极为茂盛,那股阴气就是在三角梅中间。 猛然想起栏杆旁边的绿植,也是三角梅,当时就曾经从它下面挖出尸骨,这三角梅下面,是不是也有尸骨? 脖子一松,是南南放开了小胳膊,滴溜溜的黑眼珠正在转动,严肃的小脸上,写满了戒备,“南南,好象没有东西了是吧?” 南南又四下里看看,最后才用力勾勾头,“嗯嗯,没有了!”她小手摊摊,通常表示遗憾的意思。 “那哥哥带你去吃煮的萝卜牛腩?你看,那里有个小车。”我指指不远处的服务小。 南南很乖地下来走路,我把萝卜端在手上,带着她来到电瓶车附近的一个遮阳伞下坐定,让她自己慢慢吃着,我打开一罐可乐,“哥哥,吃!” 南南捧着还余了一半的萝卜递给我,指指那个服务小:“辣椒,辣!” 我掏出纸巾给她擦了小嘴,把萝卜全部吃掉后,南南摇头:“不去那里了!” 大概是怕还会遇上点什么事吧,旁边有几个讲东洋文的年轻女子经过,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不过似乎很高兴的样子。 南南歪着头看向那几个年轻女子,一脸疑惑,象是在说为什么这些姐姐说话,我一字都没听懂呢? 刚才明明有的阴气,突然没了,就象有人打开什么盖子气味飘出来后又猛然盖上,一时半会我还确定不了阴气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刚才那个附近。 南南的小脸依旧绷得很紧,我把她放在电瓶车上,继续向下一块花田行驶,足足一个半小时,每一块花田我都走到了,但是都没有发现异常。 本来南南不肯去那块三角梅的地段,可是待我电瓶车就这么开过去时,她也没有闹腾,而是静静地看向周围。 嗲能来了消息,说是他那边没有发现,我把这边的消息说了一通,嗲能回消息:注意出口。 带着南南往出口方向,可是,花田的出口有四个,其中一个是前往另一个景点,这可怎么好? 想起刚才那帮东洋女子从身边经过所走的出口,我果断地走向东大门。 南南一声不吭坐在旁边,漂亮的眼睛随着人流的涌动而转动着,“哥哥,那边有人死了!” 正在我看向出口人群里,南南突然指着相反方向,“那里有个穿黑衣服的叔叔死了。” 一阵惊呼,引发了骚乱,有人慌忙奔走呼号,我头一偏过来,首先能见到的,就是死气,浓郁的死气把那个人完全包裹,关键是他身边有几个人,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他,仿佛看的不是人,而是某件物品,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的物品。 拉着南南的手走向出骚乱的地方,把将她抱起来,加快了脚步,看到了躺在地上那个人,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咽气了。 南南吸吸鼻子,转头又搂住我的脖子,嗲能说过,小孩子对黑暗气息非常敏感,纯真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东西,所以,我们常说他们的眼睛纯洁无瑕,就是指这一点。 我低下头,这才看到那个人的心脏部位,被一团漆黑的阴气缠绕着,看来,不是普通的病理。 这个人救不了,忽然我感觉到了一丝阴气的游动,若有若无,就在围观的这群人里面! 我刚走了几步,把南南换了一个手,不小心撞到了某个人,我刚说了句“不好意思!”没想到背后就有人大力推了我一下,我差点摔倒。 好不容易抱着南南稳,回过头,一个三十来岁男的,瘦瘦高高,扶着一个年轻的短发圆脸女子,一脸狠色:“你怎么回事儿?没长眼啊?” 他刚才那一推有点狠,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我想最初是我出错,“对不起,撞着你们了。” “对不起多少钱一斤啊?我老婆怀孕了知不知道?要是撞倒了你赔得起吗?真是有病!” 我听得火起,没想到南南盯着那个女的看了好一会,突然哇地一下大哭起来,周围马上就有人开始指责那个男的:“人家抱着小孩儿呢,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道理的。” “就是,刚才还狠狠推人一把,万一把人推倒可怎么好啊,现在小孩多金贵啊!” “怀了又怎么样,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 “对啊,生了是不是儿子还不知道呢!” “搞不好人家压根没怀上,就是想讹钱吧?讹就讹啊,你找个学生模样的人讹,脑子也是让驴踢了!” “人家都向他俩道歉了,他还不依不饶的,这素质,也够差劲的!” 大家七嘴八舌然都让在我这边,我倒是没想到,不过这对年轻男女的做法,确实是让人很不爽,走哪儿都会让人讨嫌。 好不容易离开那儿,我长长舒口气,现在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稍微碰着点就爆炸了,跟爆竹似的,怪不得深市要禁烟花呢,其实就是想让周围稍微的安静些。 可惜事与愿违吧。 本来是想看东大门的,但刚才这里死个人,后来又跟一个奇葩男人搅了兴致,心情当然不会好的。 我确定我先前是感应到了阴气,可是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不禁心里有些懊丧,若不是我不够细致,现在应该早就能找到什么特别的线索才对,唉!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五章 能否施救 正在我心烦意乱,裤兜里的电话突然响起:“你在哪儿?”这是嗲能的声音,“我到花田东大门了!” 我赶紧抬头四顾,南南已经举起小手大喊,嗲能快步跑过来,兔兔在他背后也一跳一跳,这家伙,用了个黑色宽布背带把兔兔捆在了背上。 他走近我,接过手中的南南:“我感觉阴气在这个附近,所以我就过来了。” 由于天气热,我看到嗲能的额头有了些细汗。 嗲能抱着南南,机警地四处查探,“那堆人怎么回事?咦,有人死了!” 以嗲能的探知能力,知道有人死亡毫不出奇,我点头:“就是刚才死的。” 南南插嘴把刚才有人推我们的事情说了一遍,嗲能眉头微锁,“有人阻止你?” 我一怔,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嗲能又说南南:“那个人在哪里,找得到吗?” 南南点头:“我一直看着他们两个!” 说完,她的小手指着花田高处说道:“他们俩从黄色和红色这条小路走上去了,你看,就在中间,那个阿姨穿的是紫红色的裙子。” 以我目前的目力,能看得清清楚楚,“咦?我看得非常清楚啊!”想想就心情好,抱过南南说道:“我们追上去吧!” 嗲能嗯了一声,拔腿就走,我们行步速度自然是快的,不一会儿,离那两人就只有十来步的距离。 我正想着要怎么样上前拦住那两个,嗲能看了看天说道:“山风要来了,背转身!” 说罢他蹲下来,解开背带,我也跟着蹲下来,嗲能让南南跟我们一样,背对着高处。 南南刚好,一股强劲的山风吹过来,把我连帽衫的帽子都吹翻起来,我把南南搂在怀里,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被山风给刮倒滚下坡去。 周围惊叫连连,不论男女,应该都没防备到这么强劲的山风。 嗲能起身,对我说道:“不用上去了,应该在下面。” 我们顺着刚才的小道,回到坡底,嗲能顺着往北走,这边是一条长长的河,河边用木头修着栈道,铺得非常平整,嗲能牵着兔兔走到栈道上朝我们招手。 太阳有点烈,主要是我很饿了,但嗲能明显是不用吃饭的机器人,也不知道兔兔饿不饿。 往前走了五百米,就碰到骑电瓶车过来的胜武:“感应到这儿有阴气,我就过来了,一路查过来,没有发现。” 他吸吸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刚死了人?” 我和嗲能都点头称是,“嗲能,中饭怎么搞?快一点了!” “我在顾非那儿拿了两只烤鸭,四支牛奶,一袋面包,给胜武背着了!”嗲能指指胜武道:“如果他没偷吃过的话,就应该正好够我们中饭的。” 胜武哈哈大笑:“走,找个地方坐下来吃饭!” “我们不是要跟着去找……” “不用,我能感应得到,我们无所谓,两个小家伙一定得吃!”嗲能随手指着一个栈道的拐弯处:“那儿有长凳,先过去吧!” 嗲能的背包里然还有一次性桌布,按他说也是在顾非酒庄里拿的,回想起他酒庄最外面葡萄架下的那些桌子,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会有桌布了。 东西一摊开,有不少,嗲能撕了鸡翅递给两个妹妹,“鸡腿的肉肉太柴,又很干,不好吃,你们俩吃鸡翅吧!” 嗲能撕下一只鸡腿慢吞吞地吃着:“唉,他那儿就是没有素菜,不然……” 我和胜武都笑起来:“嗲能你够了,出门了还在想着吃素,能填肚子就不错了!” 虽然没有素菜,顾非那儿有水果,嗲能用保鲜袋装了一袋圣女果。 两只鸡我们三个大男子分,足够,而且这鸡肉味道还不错。 拍拍肚皮,我笑了:“真没想到,出来干活还能有这么好的伙食。” 胜武闻言也笑出声:“你就当旅游了吧。” 嗲能和我把东西收拾了以后,就往刚才的栈道走,都想着应该不会再回来,于是把电瓶车都骑着走了。 南南很乖巧地坐在前面,两只小手紧紧地抓住前面的金属把手,“哥哥,我们要去很远的地方吗?” 嗲能说道:“你们两个注意下周围有没有特别冷的地方。” 顺着河边木头的栈道前行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异常发现,南南和兔兔两个已经开始打蔫,嗲能把兔兔捆在背上,我也只好用背带把南南背在前面。 大概骑行了二十多分钟,嗲能忽然看向前方的一座建筑,我们骑近了以后,听到有个本地人在讲解着什么,我们凑过去听,大致是说这里原先是当地村民聚会的听戏台,由于屡次有不幸事件发生,这里被荒废了,后来作为某位村民暂时储存杂物的场所。 不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流传,这里分明是高大上的生态公园啊! 但那个建筑,确实有点破旧,相对于我们先前经过的繁花似锦的那片多彩花田,这个建筑实在是太不相称了! 嗲能半眯着眼睛:“好象法阵还在。” “嗯,是啊!”胜武点头:“我们办完事儿就赶紧走吧,这儿可是双绝之地。” 没搞清楚什么双绝,不过胜武现在的表情,不象是有耐心给我解释的,电瓶车停在不远的道上,木栈道这里断开了很大一截。 为什么这里就不修了?只修到这儿吗? 我抬起头,过了这个建筑再往前十米左右,还能看到木栈道,一群女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起来似乎很欢悦。 “我们要不要让开?”嗲能跟我现在的位置,正好是栈道拐弯之处,我们俩着,完全跟守关的将士似的。 嗲能拉着我靠近水边,那堆女的很快闪过,最后是一对老年夫妇,看起来八十来岁了,两人互相拉着手,走得很慢,但是我发现,那个老爷子的眉心全是青黑之气,这是死气! 我看向胜武和嗲能,以目光相询,走过来的老爷子身上有青黑的阴气,我们能不能施救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六章 没意见 嗲能跟胜武点个头,他们二人让到一侧,扶了下那个老人,老太太满面慈祥地笑着道谢。 嗲能走回来,面色不怒不喜,而胜武则面带疑惑地说道:“对一个八十来岁的老爷子,能有多大的仇恨,非要让他沾了死气。” “你们没帮忙?”我分明看到老爷子身上的阴气淡了不少,嗲能摇头:“只是减轻了大半,这老爷子免不了一场大病,我们刚才过来,一直没有发现,这老爷子身上的阴气,少说也沾了一两天,最迟今天晚上就会发出来。” 胜武接话:“最要紧的,是我们不知道他哪儿沾来的,是不是还有别的人也一并沾上了。” 我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去问清楚不就行了?” “你?” “你行吗?” 嗲能和胜武同时问出口,我笑笑:“都没让我试,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不行?” 嗲能盯着我,漆黑的大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才说道:“他们刚走不远,你去问吧!” “老爷子,老奶奶!”我跑上前唤住他们,老爷子看着我一脸疑惑,“小后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笑着摆摆手:“没,我是看您二位从那边走过来,想问问那边景色怎么样?” 老太太笑了:“那边是花田,你就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是啦!走路大概是一个小时。” “嗯嗯!”老爷子点头如捣蒜,“我们经常走的。” “经常走?”我适时表现愕然,“这里的门票不便宜啊!” 老爷子哈哈笑了:“我们是这里的原着民,开发以后,我们就有这里的年票,每年交很少的钱就可以了。” “那,那您二位昨天也在这里?” 老爷子摇头:“没,昨天有点热,我们到茶林那儿转了转就回去了,今天多云,太阳没这么烈,唉,没想到花田东大门那儿然有人……” 老太太也叹气:“别想了,人各有命啊!”二老叹着气跟我摇手道别走了。 回到他二人等我的地方,把刚才二老所说的复述一遍。 “他们昨天在茶林?”胜武摸着下巴,脸上若有所思:“我们三个都没去过茶林,将军!”胜武拉住嗲能的袖子:“要不我们现在拐去茶林风景区?” 嗲能抬起腕表看了看,再看看水面,终于点头道:“也行,现在刚刚三点,还有时间。” 茶林,在北区,我们骑着电瓶车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把电瓶车推去服务各换了一辆后,找了个休息椅坐下来喝水,嗲能去买了一碗萝卜来吃,我们看见都笑起来:“看来你不吃素的,脑子都转不动。” 嗲能嚼着萝卜还不忘应道:“可不是么?吃肉总觉得很腻,应该是香料的原因。” 胜武一愣,说道:“好象是的,将军做的卤味很好吃,但从来不见他主动吃卤菜。” 大概是咖啡特有的芳香和萝卜的鲜香味,让两个小的都醒过来,一醒来就开始砸嘴。 胜武不知道带俩小的去休息买了什么吃的,举杯喝咖啡这会儿,背后有阴凉凉的气息忽然涌过来,我能清楚感觉这股阴冷象针一样,刺破皮肤,直袭体内! “别乱动!”嗲能发现了异常,制止了我向后转的动作,“对方的目标是分散的!” “怎么突然冷飕飕的!”旁边有个壮汉忽然动动脖子,把衣领钮扣给扣上了。 “是不是树底下太阴凉了?”有个胖妇人起身,把背包什么的往身上一挂,“我们去那边吧!” 还有的抬头看天,“没风啊,就是觉得突然冷了呢?” “啊啾!”小孩子连续几个喷嚏。 我们周围好几个游人起身,收拾东西去了别处,那股阴阴的气息,就象章鱼的触须一样四下探开。 胜武走过来,眉头一皱,“呵,你们动作倒还蛮快,都不需要我动手了!”胜武把南南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南南扯着我的袖子,把我拉到她嘴边:“哥哥,刚才那个穿紫衣服的阿姨在我们后面!” 我转过头,刚才那个穿紫色裙子的短发女人,果然坐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阴气,是离她不远处的一株榕树缓缓散出的,与她有没有关系,暂时还不好说,先前是那男子出言不逊,所以我的注意力在那男人身上,这会子才认真看到这短发女人的面容。 她皮肤很白,是那种常年不见天日的青白,颧骨高,两颊瘦削,配上她的眉毛带了棱角,眼眸细长,她的坐姿,给人一种伺机而动的攻击感,总体给人的印象,就是非常不好相处! 也怨不得刚才她和那个男人说话这么不带理,相由心生,那个男人鼻梁见骨,眉眼也十分凌厉,但现在看来,共同价值观的两个人才容易走到一起。 “嗲能……”我喊了一声说道:“你看到了吗?” 嗲能从背包里抽出一瓶小支的矿泉水,走到那个散着浓郁阴气的地方,哗哗地倒了下去,随着那水的流动,我们周边的阴气渐渐淡化,很快附着在旁边的阴冷完全消散,但嗲能一直等所有的水全部倒光才回到座位。 “对方在这里摆出阵势,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的。”嗲能坐下来说道:“象随便摆放似的。” 胜武一撩袖子说道:“随便放那是不可能的,总有个什么理由。” 我心里一惊:“总不会是确定我们在哪儿吧?” 嗲能看我一眼,垂下眼皮,“无所谓,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陪练吧!” “对,陪练!”我附和道:“这个词比较适合我们。” 嗲能歪着头看向我,“这么久了,你好象还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器,我一直在找,但总也没有合心意的,不过我有感觉,很可能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一个很喜欢的东西了。” 嗲能预言似的说完,胜武把南南背在背上说道:“换我背了,南南应该对我没意见吧?” 南南严肃地看看他,面无表情地吐出三个字:“没意见!”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七章 青帝之宝 嗲能指着西面:“我们往那边走。” “你确定?” “嗯,直觉!” 刚才聊天中间,嗲能大概的意思就是说那个榕树底下有人挖了个洞,埋了什么东西进去,有可能先前的两位老人就是在这榕树下歇脚的时候,被阴气所袭,那老人应该是被整个包裹,才会有这么浓重的青黑死气。 胜武一挑眉头:“你没看到我先前在那老爷子的裤兜里放了东西?” 嗲能朝他摆摆手:“他哪看得见,他那个角度能看到我的动作就不错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嗲能在扶那老人的过程中,换了一只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放了点什么。 “快走吧!我们要在五点前搞定!”嗲能拉着兔兔往前慢慢走着,茶林的山坡并不高,一片片茶林中间有石阶小道相连,顺着小道走到坡顶,嗲能放眼向四周打量,胜武指着东北角,“看那边!” 我四下里张望,有好几个地方,都能看到腾起的阴气,淡淡的灰雾,就象古代的烽火台似的。 胜武右手捏拳打在左手掌上:“看来,是有人在挑战啊!” 嗲能看向我:“攻击你会了,出手试试?随便拿什么打,对这种东西不能有妇人之仁,一定要灭了它们!” 兔兔很自觉地靠紧嗲能,南南黑漆漆的大眼睛朝我眨了眨,“哥哥我们在这里等你!” 我朝最近的一个点走过去,手中拿着的,是嗲能给的一把黑色的木制弯刀,很小,不过巴掌大,刀柄上雕着牛头,以前没有见过,不过这把刀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让我差点没拿住,总觉得跟扛着叉八锹似的,死沉死沉。 十几分钟后,我到达第一个阴气很重的地方,这里应该是正要种树,挖了好几个坑,最西边那个坑里持续不断地冒出阴气,四下里散开。 我想走近点,能感觉到阴气涌动,也没想着要避开,走上前直接把那个木头弯刀戳到地里,阴气就象受到威胁的刺猬似的,马上缩成一团,渐渐的,这个团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以我的能力,能清楚看到阴气已被清理干净。 就这样,就行啦? 我不解地挑挑眉头,拔出那把弯刀在手中掂了掂,这东西,真不错。 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在跟前,木着脸,两眼无焦距,我在他眼前晃晃爪子,那老人转过身,慢慢走了。 简直是失了魂啊!我在心里暗暗说道,再看不远处又有阴气冒出,再度走过去,如此这般动作,很快那阴气也不见了。 走了三个地方,我发现了不对劲,因为我每清掉一个地方的阴气,就会出现一个形容呆滞的人,想想觉得不妥,往坡顶走去,想找嗲能问问情况,不想他正在往下走的途中,正好碰到。 听我说完刚才的遭遇,嗲能眼中闪过惊奇,他拿出一个符袋,不知道念了什么,胜武就连跑带颠的过来,“出什么事了?” 看到我在一边,“哇,你搞定了?速度真快!” 嗲能把我先前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问道:“你说这是不是失魂?” 胜武眉心微皱,揉揉下巴说道:“有点象,但又不象,一般失了魂,身体就会陷入沉睡,不会走动。” “那如果失了一半的魂呢?”我问道:“能控制思维的魂魄丢了,可控制行动的魂魄还在。” 胜武用力抿抿嘴,“你说的,也有可能。” 嗲能说道:“不是有可能,我认为只有这个解释。” 胜武:“要不一起去看看?” 嗲能:“好!” 我们三大两小跑到第四个冒阴气的地方,我有点抱怨地说道:“什么人嘛,到处挖洞搞些阴气四下里乱散,跑得跟没头苍蝇似的。” 胜武清清嗓子:“这个可不是乱挖的,对方按照一定的阵法行事,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我们应该是遇到阴阳师了!” 我按照他们所说,继续清除阴气,至于后续的人,嗲能和胜武来处理,一共清除了十二处,感觉腿要跑断了。 天黑下来,四周漂亮的路灯亮起来,还有一些仿英伦风和意大利风格的造型路灯,给整个景区带上了异域风情。 我们走到茵特拉根小镇的酒店里吃自助餐,我觉得整个右手都在发软,忽然发现右胳膊上象是被人狠狠捏过似的,有一个手指头的印子,而且已呈现青淤。 捅捅坐在旁边的嗲能,把手臂递给他看,他摆摆手:“没事的,回家我拿药水给你擦下就会好的。” 吃自助餐,当然是要发扬啃承受墙的风格,吃得很饱,我基本上是扶墙而出,一面走,一面打着饱嗝。 嗲能嫌弃地说道:“吃个饭,你至于么?两个妹妹都看着呢!” 我腆着脸说道:“为什么不努力吃啊,我今天一直在受累呢,正因为太累了,所以才要猛吃猛吃,补回来嘛!” “那什么,明天要上学,周一升旗,我直接去学校,一会儿我在前面路口下车,坐地铁回去,你们赶紧把两个丫头带回去洗洗睡了,跑了一天,她俩也该累了。” 胜武对嗲能说着,又拿出很小的一个本子递给嗲能:“你让我查的,我都记在这上头了,海家兄弟上上周来找过我,他说一股势力在找什么青帝之宝。” “青帝之宝是什么?”我愣愣地问道,“青帝又是谁?” 胜武摇头,“有人说青帝是太昊,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他掌管春天,又称木帝或者苍帝,春天都是绿意盎然的,所以以青命名,但也有人说青帝和黑帝都是被黄帝打败的小国之主。” 青帝之宝,是不是他在位时的王冠?或者是为了其他原因埋起来的宝葬?但是青帝那时候,是上古时期,那时候的人们是拿什么作宝贝的呢?古代玻璃器皿当成稀罕物件,现在根本不值钱。 而且那时候说不定羽毛也是宝贝了,别告诉我青帝之宝是野山鸡的羽毛啊!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八章 中奖 总觉得他们说的青帝之宝是不靠谱的东西,“你们说青帝就是这那个远古的青帝?人家要真是埋了什么宝葬,地震啊,战争啊,盗墓什么的,确定就不会损坏?再说了,远古的人是不是拿一些陶罐之类的当宝贝呢?万一人家说的是清朝的皇帝呢?胜武搞不好听错了。” 嗲能和胜武都看向我:胜武咧嘴笑道:“呵,你这话我还真找不到理由反驳的。” 嗲能歪过头看我:“嗯,有道理!我和胜武是习惯了先想着与天地灵气相关的东西,忽略了现实中应该存在的事物。” 胜武下车走后,我们带着俩小的回到家中,新妈妈告诉我们,老爸感冒了,刚刚睡下。 于是我们都变得轻手轻脚,两丫头说话也刻意压低了声音,洗漱毕,把她俩扔到床头,南南抱着她的小熊公仔自顾玩着,嗲能给兔兔读着故事,很快,疯玩了一天的孩子们就睡沉过去。 “你让海氏兄弟在帮你找什么?”我知道他请海家几个兄弟在帮忙找东西,但我不知道他让他们在具体找什么,所以忍不住开口问。 嗲能端起水杯说道:“我让他们帮我查,近五十年内,我们有多少法器流通到境外了,查下来,数量惊人。”嗲能低低叹息一声,“没想到,尽半数的法器外流,是国内自己人干的。” “这么大量法器外流,难道就没有人管?”法器多半是用来镇邪、施术使用,就象上战场的士兵要用趁手的兵器一样,没有兵器,赤手相博,能有多少胜算? 就算象嗲能这样的,手中也是有十数个法器轮番使用,这与执礼法器有着严格的区别,所以我一直认为修行中,身边有法器是必然的事情。 嗲能摇头:“管肯定有人管,但管的人力很有限,法器不在主人身边时,普通人感应不到它的强大,只知道是个值钱的,能换钱就是好的,换不到钱才不会有人动这种心思,对不对?” 我不禁恨恨地说道:“如果法器外流,能自己有消息反馈回来就好了。” 嗲能轻笑:“法器再有灵力,也是件死物,一直不跟主人沟通,渐渐的,反馈消息这件事,也就不可能了。” 我叹道:“就象婴儿被卖到外地了一样啊,初时哇哇大哭,后来慢慢也就适应了。” 嗲能点头:“说的也是!” 准备睡觉了,我把牛仔裤搭到椅背,一张粉红色的票票飞了出来,嗲能看到后,笑道:“你然还买彩票啊?” 我瞪他一眼:“那天不是兔兔想吃1块钱的盐水棒冰嘛,我身上只有一百块,就去买了张彩票兑零钱了。” “那你看看,是不是中奖了?”嗲能以手作枕,半靠在床头笑着说道:“搞不好你就走了狗i运哦!” 我把彩票递给他,“你帮我看看,我去洗手间。” 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阴气接触多了,然有点拉肚子,在厕所蹲了老半天,腿都麻了,没想到坐厕也会让人腿麻,一瘸一拐走到厅,收到个短信,是毛子发来的:睡了不?李冲生病了,明天最后一节自习,我准备翘课去看看,你来不?他在市第三人民医院。 李冲病了?什么病? 推开房间门,嗲能抬起眸,看向我,眼神有些复杂,我愣了下笑问:“怎么啦?哦对,李冲病了,第三人民医院,毛子说明天下午翘课去看他,我们要不要也过去?” “病了?”嗲能愣了愣,“什么病?” 手机再度收到信息,我看了下说道:“急性胃炎!应该是没好好照顾自己引起的。” “好吧!”嗲能点点头,“一起去吧!” 我抖开薄被躺下来,嗲能又说道:“你中了!” “嘎?”我脑子短路,木然看向他,等他说下文。 嗲能甩甩手中的彩票:“你中奖了,有571万!” 5,571万?我看看天花板,天花板还是那块天花板,没有砸下来,我脑袋上也没有顶着馅饼,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己打开手机查询,真的是中了头奖! 眨眨眼,看着嗲能,“呃,没想到我还有这种运气!”突然间又开始发愁:“我还未成年呢……” “笨!你不是有爹?”嗲能把彩票啪地一声拍在床头柜上,倒头睡了。 我一个人躺下来辗转反侧,天快蒙蒙亮了才睡着一会儿。 第二天我把彩票递给老爸,让全家都震惊了一番,老爸笑了:“没想到廷娃然还这么有财运啊!”早饭桌上,也讨论不出什么,当天下午去医院看望李冲,我对他的急性胃炎觉得很奇怪,在我印象里,他的肠胃一直都不错。 坐到床边,推推他,“你这是怎么搞的啊?怎么好好的就急性胃炎了呢?” 李冲郁闷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玉琴说周末要去烧烤呢,看我这样,估计是去不了啦!” “怎么会呢?”同翘课的玉琴笑嘻嘻地说道:“我让阿姨给你煲好粥带上,你就能参加了,你虽然不能吃,但你能帮我们烤呀!” 李冲更加郁闷地朝她翻白眼。 嗲能把了下他的脉,“还好,病势已经压住了,不过至少要缓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平时冷热注意,冰淇淋、还有腌制海鲜、刺生就不要吃了,再想吃也别碰!等你三个月后来找我。” “找你?”李冲一脸疑惑看向嗲能,嗲能缓缓说道:“给你调养两剂,保护肠胃,因为夏天更要注意。” “毛子,学校有什么好玩的吗?”我觉得没上学,很无聊,虽然每天都有事情做,但完全不是规律的学习生活了,总觉得没有去上学,心里有点空。 毛子抓抓头发,起身习惯性地抖抖肩,“班上就那么些事儿,再说高二作业也多,我觉得化学有点难,不过还好吧,化学老师换了一个汉市过来的,跟英语全满德有点象,不管说什么理论,后面都加个磨子!” “哈哈哈哈!”病房里顿时响起爽朗的笑声。 本章完 第六百八十九章 苗岭的路 一声清咳让我们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门口,是班长王弘文,“哟,班长大人来啦,有失远迎啊!” 王弘文本来装木然的脸,没忍住破功笑了,“毛子你够了啊!” 毛子翻翻白眼:“谁让你中途过来吓人的?我们都还没笑够,就被你一声咳嗽给吓回去了。” 大家坐下来闲聊,说校宣传栏是五讲四美三热爱,只画了个雷锋头像,没有内容,月考太难,英语老师最近卷子给得多,数量难度上去了。 总之就是作业多、学习内容多,老师填鸭填得太厉害,有人开始消化不良,我根本插不上嘴,看向嗲能,他的目光望向走廊,我轻声问他:“你在看什么呢?” “胜武来了!和李冲爸爸一起来的!”嗲能嘴角带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胜武和李爸爸一到,屋内就安静了许多,本来象是一千只鸭子在叫似的,好在李冲这间病房只有他一人,不然其他人肯定会被吵得受不了。 唉,我们也算是没素质的探病者了吧! 李叔叔看到了老爸买的果篮,很过意不去地拆了,让胜武拿去洗洗分给大家吃。 李冲当然是无福享用的,但是有朋友去看他,脸上洋溢出来的,除病态外,是满满的欢喜。 我们热闹一番准备离开,李冲不答应了:“阿廷,你过份不?他们要写作业走了也就算了,怎么你跟将军还要走啊,再坐会儿呗?我一个人除了玩手机就没事儿做了。” 说着扁扁嘴,我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嗲能笑道:“明天吧,明天白天我们可以过来陪你吃中饭。” 李冲脸上绽开笑脸,笑得有点过头,咧着大嘴,让人惨不忍睹。 离开第三人民医院,我问嗲能:“李冲生病应该不是别的事吧?” 嗲能摇头:“走吧,王弘文在等我们!” “啊?”嗲能指指前面的路口,“他在公交台那里的米罗咖啡门口等我们。” “哦!”在那儿等我们干嘛咧? 见到我们走过去,王弘文就笑着朝前走两步:“来啦?还怕你们被李冲给绊住了。” 嗲能抿着嘴看向他,却没有开口说话。 王弘文就上次的事情跟我们打过交道,后面接触的并不是太多,如今突然说在这儿等我们,不,应该是等嗲能一人,我只是一个附件,相当于买一送一。 王弘文捏把鼻子说道:“第二宿舍502,有人半夜听到奇怪的声音,是高一级新生,你们可能不知道,春节那段时间,学校宿舍重新装修并粉刷过了,新生刚搬进去,你看能不能过去……” “那走吧!” “啊?” 王弘文瞪大眼睛:“你是说现在?” “对啊,不现在去,还等什么时候?”嗲能跟他说完,又扭头对我说道:“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回去先歇着,明天早上我们要去个地方,有点远。” 回到家,老爸坐在沙发上吃枇杷,酸得龇牙咧嘴的,看见我,被酸得眯成缝的眼睛微微睁开,指着茶几上的果盘:“来吃枇杷!” 我洗完手出来,坐到老爸旁边,他把核吐到垃圾筒里说道:“这是你李叔他们到闽地出差带来的,说是加压泵放在闽江里,不知道咋设计,还去看了看,岸边就有这个卖,弄了几箱,我都给放在那儿了,一会儿嗲能回来你记得叫他吃。” 枇杷,我一直是爱吃的,大概缘于母亲在世时特别喜欢吧,酸酸甜甜的味道,如母亲一样。 “廷娃,嗲能不在,我跟你新妈妈今天晚饭时商量了一下,你中的那张彩票,扣掉税,还有四百多万,其中一百万呢,我给你存起来,给你将来读大学用,余下的,我准备让嗲能带走,把你外公现在住的寨子外圈的路浇成水泥路,再建个门牌楼,怎么样?”老爸咳嗽了一下,“你新妈妈说苗岭的路太难走了,一下雨全是烂泥,汽车只能开在到外面的坝子里。” 新妈妈笑着走过来,在我们旁边坐下:“寨子总是要走出来的,虽然说他们寨子不怎么跟我们这样的汉人来往,但是把路修好,方便大家出入总不是坏事,何况那里还有你外公外婆,你忍心他们这么大年纪,买点生活物资还要走这么烂的路?” 我一点也没想到老爸会有这样的想法,最后说道:“其实说我中奖,是嗲能发现的,我都不知道,我晚上跟他商量一下,另外,我读大学的钱有了,那阿朗哥咋办?他在国外,不是更烧钱吗?” 新妈妈捂着嘴笑了,“哎哟,阿朗读才多大点事儿啊?我上上周给阿朗汇了钱过去,他前些天打电话来,说他有幅画卖了一笔钱,足够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啦,还说让我们不要总是给他汇钱去,他钱够用的呢!” 老爸也笑道:“阿朗的学费也并不多,你要相信你老爸啊,别说负担一个阿朗,就是三个阿朗也负担得起,何况阿朗这么懂事呢?” 又聊了二十来分钟,嗲能回来了,一脸轻松的样子,就知道他办妥了。 老爸拍拍我的背:“回头跟嗲能好好谈谈,他不一定肯接受。” 嗲能很爱钱,他出去接活,一定会收钱,总说要给寨子弄这弄那,也不知道这笔钱他肯不肯收,讲真,钱嘛,谁都会想要的,不过意外之财按老爸的话说,要尽早花出去才行。 “嗯?去修寨子外圈的路?”嗲能清眸一转,目光落在我脸上:“是你的意思,还是你老爸的意思?” 我实话实说,末了说道:“我觉得新妈妈说得很有道理,我外公外婆,还有舅舅和舅妈,阿樱他们都在寨子里生活,虽然他们有一半汉人血统,但他们的生活习惯跟苗人已经没有分别了,最主要的一点,苗语是他们的母语。” 我就是想说,他们有苗人的生活习性和思想感情,跟苗人亲近,也被同化,所以这钱用在苗寨里,很正确,我又补充道:“还能把房子破旧的,也修一修。”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章 鹿嘴岩 我有些紧张地盯着嗲能,生怕他不答应:“嗲能,这不是我赚的,本钱是老爸给的,我也没想着指这个发财,你就让我积善吧!” “好!”嗲能点头,“可以啊,没问题,路修好一点,下冻雨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人外出会摔伤了,回头我跟我外公还有寨佬他们联系一下,修路的事情,你外婆那边也派个代表一起商议吧。” 我点头,“好啊!也不知道修一个寨子外围的路要多少钱,够不够用。” “平时走路又不行车的,怎么可能不够?有多呢!我想是几个寨子外圈的路能不能都一起修。”嗲能咬着嘴唇,“算了,先睡,明天我们到鹿嘴岩去一趟。” 鹿嘴岩,就是收夏鲁的地方,“哎,我们那个吉安还在赛芸家养着,好久了,是不是要把它领回家来啊?” 吉安的主人,某次嗲能说已经找到了,但是吉安没有跟随原主子的意思,嗲能只说跟赛芸还有两三年的缘份,到时吉安会自己回来,但是一只小狗也就十来年的寿命,这狐狸犬本身有多大岁数我们不知道,两三年下来,只怕吉安都到中年了! 嗲能思忖着说:“不用想太多,赛芸心直口快,是个爽气人,带吉安,不会有事儿,而且一看就是她特别喜欢吉安,最关键的,就是有了小狗,赛芸跟人说话都和气很多,不象过去,一派针尖锋芒的感觉啊。” “好吧,反正理都在你那儿!”说完,我就躺下来,明天要去鹿嘴岩,在郊区,再郊一点就另一个市了! 嗲能忽然幽幽说道:“那个叫野次世的,究竟是个什么背景?” “嗯?”突然听到嗲能吐出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儿听过,不过按嗲能这么说,我倒没太留意更多的。 “先睡吧,嗲能,明天我们还得出门呢!” 深市有两个鹿嘴岩,一个在天文气象观测附近,另一个,就是东北方向,近主山脉的地方,我并不知道为什么深市会有两个鹿嘴岩,反正人们就是这么命名,我们也就这么称谓了。这大概是--过去人们大多目不识丁,肚子里的词儿少? 今天是个阴天,老天爷不太高兴的样子,我们下了大巴,往山里走,这边还是个旅游景点呢!有些背包拄着登山杖往里走,“这儿空气真是不错!”我贪婪地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觉得神清目明啊! 想想早上在小区里所见,我笑道:“喂,嗲能,我跟你说啊,昨儿回来的时候,我在小区那树下,想着要汲取一下那几株小叶榕的灵气,怎么今天起来,觉得那几株榕树没昨天那么精神了呢?别是我把树灵的灵气给汲走了吧?” 嗲能冷冷地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树的精气神不足,是因为今天阴气!哪这么容易一整株树的灵气被你汲走就不精神了,发什么梦呢?” 我闻言一噎,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稍微往山里头一点,脚下是一块块大石,山泉在石间流淌,所以下脚要十分注意,不小心就可能一脚踩冰冷的山泉水中,这让我们走路跟跳芭蕾似的。 淡淡的阴邪好象就在旁边的岸上,我飞快地跳几步跑过去,捡起一块白色带弧度的条形石头,“嗲能,这块石头怎么会有阴邪之气,真奇怪!” “我要是你,就不会抓着它不放。”嗲能的声音低沉。 “为什么啊?”我抬起头看向他,他背光而立,表情看不太真切,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你手里拿的,是、人、骨!” 我惊叫一声,把这东西扔到一边,其实真正来讲,没有多害怕,但这是一种心理的直接反应,“人骨,怎么可能有阴邪气息?” 我起身举目四望,入山,并没有四下打探什么,现在这么凝神观察,好几处都有相同的阴邪气息,而这个东西,然会在岸边,又是怎么搞的呢? 嗲能指指我们所的这一片地方,“你没发现,这块东西在这儿,周围一两米内,连株草都没有!” 嗲能的话提醒了我,我指着周围几处说道:“要不,我们几个地方都看看,是不是都象这样?” “一定是相同的!”嗲能笃定地说道:“不信你就看看。” 连看了三个地方,我有点疑惑了:“嗲能,这怪不怪?每处的阴邪气息基本相似,但又很淡,每处都是一两米内没有生物,这是在干啥呢?” 我顺着阴邪挖了几处,都是人身上的骨头,但阴邪气比先前在山涧处的稍重了些,可总的来讲,还是淡。 嗲能看着起伏群山,若有所思,半晌方道:“这里,应该是有人作了法,用阴邪之气压制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阵法被破了,只能感觉到淡淡阴邪,却不能合成一个攻击之势,所以才这么奇怪吧!” “什么样的人,能够破了这个阵?”我们走上了半山腰,朝下探查一番,少说也有二三十处,这样的布阵,作为一个阴邪的人骨,究竟是被剁成了多少块?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这地方,应该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吧,不然怎么一个普通的山谷要这么造势? 我和嗲能继续往山上走,几个登山在前面一边走一边聊着:“今儿天不错,阴的,不是太热。” “可不是么?特别适合户外。” “以前鹿嘴岩常年都被山雾罩着,好象也就近两个月突然没雾气了,别是山泉水挥发了吧?” “怎么可能呢?” 几个嘴里说着,继续往前走了过去,我和嗲能交换了个视线,以前有雾,会不会是阴邪造成了雾气弥漫?只是这常年雾气,是为了什么呢? “那骨头裸露在外,十有八九,是被太阳整日暴晒过了,所以阴气不足以支持阵角,这才造成整个阵法的阵气越来越淡,说不定,我们过段日子来,这里连阴邪之气都感觉不到了!” 听嗲能这么一说,我心下也是同意的,但这阵法存在多久了?何人所设?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一章 有盯人的法术吗 “那我们现在还要干什么?”既然太阳晒晒就解决问题,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做什么吗? 嗲能指着那些阴邪点说道:“你没发现,这些东西跟花田那儿的一模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回味过来:“可是,昨天那些阴气堆里,根本没有白骨啊!” 嗲能咬咬嘴唇:“所以我才说有人先我们一步,那又是谁透露我们要过去的消息的呢?事先除了胜武,没有人知道了。” “胜武是不是跟谁说过了?”我也有些疑惑,胜武不可能有问题,如果他有问题的话,我们这一年多不会太平。 而且我们要到那个生态公园去玩的事情,并没有在事先早早透露,所以这个是不太可能的。 而且,也没有在上订票,跟胜武去那边的事情,是嗲能直接联系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沟通方式,不可能中间有什么问题,我们也没有在手机或者qq之类的说过要到哪里去的问题。 “除非……那个人能监控到那里,并且采用了人脸识别系统,只有这样,才能排除我们!”嗲能说道,“算了,我们先到鹿嘴岩再说。” 鹿嘴岩,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岩,而是一座山峰,象梅花鹿仰天望太阳的样子,在我看来,叫鹿头山更为恰当,但是,别人偏就起了个能让人同名到误会的名字——鹿嘴岩。 爬到山上的时候,真的很饿了,我打开饭盒,这是新妈妈头天晚上卤好的牛肉块,不但带来,我还给嗲能带了辣椒粉。 他慢慢吃着,又拿出烙饼,“这里肯定有什么东西,昨儿我脑子突突跳了好一会儿,有个声音就一直让我奔这儿来。” “不会是有人作法叫你来的吧?”我笑道:“你感应能力也太强了。” “你也会这样的!”嗲能把烙饼吃下去后,把水拿出来,倒在杯盖里慢慢喝着,一看就知道他倒的是热茶。 我倒也希望自己将来能跟他一样,可是,在没有成事之前,我不认为自己能有他的感应能力,因此我试探性地问道:“这种感应是怎么样的?头会痛吗?” 嗲能摇头:“不会痛,也不会难受,你脑子里会出现某个地方,有个声音让你去。” 哦,原来是这样,有点好奇,可惜还修为还没到那个程度,只能心里yy一下了。 见他吃着东西,目光却快速而又机警地四下里扫视,心里顿觉只怕这次我们上来是有些冒险的,遂问道:“你带了法器吗?” 嗲能一愣:“法器?” “总觉得你在戒备什么。”我笑道,“如果是的话,早点说啊,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嗲能点头:“有一点,但我事先预估过,没有太大风险。”他咬一口牛肉又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注意点为好。” 来鹿嘴岩的背包,多半以摄影爱好者为主,这会正有这么一两个人在附近正对着山谷取景,看样子,是真正的摄影发烧友,某一个已经侧躺到地上去取景了! 嗲能就象没有看到似的,慢吞吞地吃着第二张烙饼,说真的,我们在家里很少吃这种烙饼,偶尔一次,都跟过节差不多了。 我们刚刚吃完把垃圾收拾了,就觉得有道无法忽视的视线从背后过来,但我回头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嗲能则看向右侧不远处那几个登山,我也看过去,那边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不妥,“嗲能,有没有什么发现?” 嗲能的眼睛能看到很多东西,感应能力又强,他往那边看,多半那里是有什么事情引起了他的兴趣。 没想到,嗲能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奇他们为什么一坐下来就每个人都在脱掉外衣,按理到山顶,山风很大,会吹感冒的。” “就是啊,难道说,我们碰到一群……神经病?”我挠挠下巴,说出了自己的判断:“说不定他们是在玩扑克或者其他的游戏呢?我们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坐下了吧?” 嗲能点头:“嗯,也对!” 又是一道视线从背后过来,我猛然回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究竟是什么? “你干嘛呢?”兴许是觉得我反复回头有点怪异,嗲能问道:“你背后有什么?” “肯定是有的,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在看我,但回头就总是没看到,并且这种感觉,已经持续有段日子了,今天的感觉特别明显。” “哦?有段时间了?第一次有感觉是什么时候?”嗲能目光灼灼盯着我,我咽下口水说道:“去南岭坡之前就有了。” “在我们遇到林国泰之前?” “应该说是24号前后吧,就是你说有怨气,然后说是人为因素的那两天开始的。” 嗲能眉心皱紧,“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忽略了!” “忽略什么?”我想知道答案,不过嗲能只顾低头沉思,却没有回答我。 我朝背后看过去,那里确实没有东西,没有活人,也没有动物,但我认为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背后实在是有道目光在跟随着,但总是一时一时,让人把握不住。 “嗲能,是有人在我身上施了术法?” 我终于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除了这个,我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答案了。 但是谁会在我身上施这样的术法?“这天底下会有背后盯人的术法存在吗?”我低低的自言自语。 嗲能冷冷地说道:“有,但施这个术法的人,比较残忍。” “什么意思?”我有些吃惊,他会用残忍来形容那个施术的人。 “施法术的人,要生生剜掉别人的眼珠,用特殊药水浸泡一段日子,再加上咒术,让眼睛听他的话,为他所用,只要他施术,这对眼睛就会跟在你背后,不过,这是南洋的巫术,我们中土已经没有人会用了。” 然这么血腥!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被人施了法术,被盯上了?” 嗲能听我这么说,笑道:“这倒未必,被施术的人,晚上梦里会看到那对眼睛!”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二章 一个打火机 梦里,一对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是个人都会从梦中吓醒吧? 大约是看出我心中所想,嗲能拍拍我肩膀:“你没有中这种邪术,刚才确实有人在看你。” “嗯?”我不解地看向嗲能。 “你可能没注意,有人用望远镜一类的东西在观察这边,虽然没有太阳,但是金属会反光啊!”嗲能轻松地看向某一处。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初时没有发现,但是没隔几秒中,果然在山顶的另一个坡上有金属反光! “什么人这么偷窥狂啊?有病吧!”我不乐意地说道:“这种够神经的。” 嗲能起身,“走,往鹿嘴岩的北坡去看看,那边属阴,多半答案在那儿!” 鹿嘴岩的背后,我和嗲能都是第一回来,没想到南坡是郁郁葱葱的植被,北坡却是乱石杂草,这简直就象完全不同的地貌被硬生生给拍在一起,非常不谐调。 这里,也有两个摄影师在拍照,其中一个拍的是乱石间的一朵小粉花,他还用背包里的喷壶在那小粉花上喷了点水珠,再蹲得低低地连拍了很多下,看到我们轻过他身边,还友好地跟我们挥挥手。 嗲能朝他点点头:“老哥您这块儿常来么?” 那人笑笑:“五年前来过一回,这是第二次,这边啊,地形有点复杂,很多人在这儿失踪呢,所以我也不常来的,只不过有杂志想要一些有关旺盛生命力的作品,我找了很多景,都没感觉,呵呵,今儿看上一朵小花儿了,跟它死扛呢!” 那人很健谈,让我们叫他宽哥,说话也风趣爽朗,当问道我们为什么没去上学的时候,嗲能说我们社会实践,是林业技中的。 林业技术在深市是个小学校,中专,主要为林场等部门输送相关的人员,那人倒也没有生疑,只是说道:“你们怎么会来北坡?我刚看到你们在南坡吃东西啊!” 我一下子回想过来,刚才躺在地上拍照的那个摄影师,可不就是眼前的这个宽哥嘛! 真佩服他的敬业精神啊! “宽哥刚才说这里失踪很多人?”我有点惊讶,“失踪很多人还敢来这儿拍照?” 宽哥笑了,“这儿经常有雾,拍景特别美,不是我一个,很多摄影师都会来鹿嘴岩采景的,杂志上用得也不少,而且我一般都是大白天上山,不会来看什么日出之类的,所以当然也就不会有失踪这种情况喽!” 嗲能很敏锐地看向他:“失踪的,都是进山看日出的?” 宽哥一愣:“有些是,至于其他怎么失踪的,就真不清楚了。”说到这儿,他突然扯大嗓门:“喂,老王!过来过来!”他朝一个身材较胖的摄影师招手,那人闻声扭过头,见是宽哥,就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王面带微笑,气质沉稳,发福的脸上戴着无框眼镜,挺有点知识分子的儒雅气息。 宽哥指着他说道:“他叫王海德,大海的海,道德的德,是名内科医生,跟我是同栋楼的,我们一般也爱凑一块儿采景,你们叫他王大哥就行。” 我觉得很不妥,因为看起来,这个王海德跟老爸年纪差不多呢!但嗲能却很自然地叫了声王哥,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这么叫了,不想王哥很温和,谈及在鹿嘴岩失踪的事情,王海德咳了一声说道,“这个事儿,确实有过。” 我和嗲能都好奇地看着他,宽哥指了指一块稍微平坦的大石头说道:“这边儿坐下说。” 我们几个都坐下,王哥摸摸大头鼻子:“那什么,我刚进咱们医院没两年,有次集体活动,就是来这儿看日出,我们就住山脚那个泉水山庄,你们上山时能看到的竹子围着的酒店,头晚上我跟另外三个同事喝多了,没跟着大部队进山看,下山回来跟我们聚餐的同事在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两个,但不论怎么样,都没有消息,还请消防员搜索过,莫明其妙就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嗲能总结着说道:“搜救犬也试过?” 王哥大力点头:“说的就是啊,一开始还能直奔山里头,后来到了山涧那儿打了个转,就不成了,唉,那俩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把人哭死了,医院给了些钱,也被调查过,但都毫无头绪,而且失踪的那两个,是关系不对付的那种。” 我更觉得惊讶:“您的意思是,这俩是死对头?” “嗯,差不多吧,按道理,不应该在背后说人,以前我是不知道这俩人中间的一些事,还是他们失踪以后,院里的前辈说的,什么夺妻之恨啥的,一件接一件的。”王哥说到这儿又摸摸鼻子,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 嗲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片密集的草丛处,那儿开了一朵细小的红色花。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王哥和宽哥二人都说已经两点多,他们准备早点下山。 目送他们走远,嗲能指着他目光所及:“到那儿看看!” 我们走到那儿的草丛,嗲能不知道哪儿来的小树枝,扒开草丛,一个扁扁的方型的东西滚了出来,用纸巾擦干净,是一个zipp打火机,这个东西不便宜,应该是有谁失落的,嗲能似乎并不满足,继续用小树枝扒拉着,一支中性笔也被找到了。 顿时发觉很不对劲,这里不是什么不小心遗失的东西,而是有人把东西埋在这儿! 可是什么人干的呢? 再往下刨,是一个钱包,里面的钱早就被腐蚀了,霉烂不堪,我们满心希望钱包里有证件或者银行卡这些能确定身份的东西,可惜,里头除了钱什么也没有。 这是件非常奇特的事情:钱包里的证件和卡全部收走,独留下钱跟一些杂物埋在山上,是怎么搞的?总不可能说不认识钱,而且从霉烂的程度,或者说嗲能推断,也就四五年功夫,钱上面还有蚂蚁爬来爬云。 我犹疑地说道:“这个,会不会是刚才王哥说的失踪人的随身之物?”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三章 反正都是睡地铺 第693章反正都是睡地铺 嗲能摇头,“不知道,我再挖来看看。” 嗲能随手又挖了一会儿,还找到了一个烟嘴,是金属的,被装在一个金属盒子里,我们擦干净后,嗲能说道:“现在的人,很少有人用烟嘴。” 我们把烟嘴对着光线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太多发现,烟嘴上刻得有字,但实在是太细小,跟蚊子腿似的,压根儿看不清,嗲能用张纸巾把它包起来塞进背包,又掏出一个塑料袋把找到的东西全部带走,还用手机拍了照片。 “嗲能,我们是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化验吗?” 我不解地问道:“如果是要化验的话,我们用手都接触过了,早就毁了人家东西啦!” 嗲能指着那个钱包说道:“这两个字母,是名品巴黎世家,而且这是老款的商标,应该在1995年前后出的,在那个时候,差不多就要1600多块,再配上这个zippo的火机和银制烟嘴,使用的人,收入一定是可以的,再有,我们粉色的钱,2000年以后,基本都开始用了,这全是灰色的!”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王哥说的是五年级,那这个钱包应该是2000年以前就埋在这儿的!” 嗲能点头:“理论上是这样。” 我们把东西一收,嗲能又指着另一处,“那一丛,你也去挖挖看!” 另一处,离我们先前的地方,仅有五六米远,非常近,我蹲下来只刨了一下,一股恶臭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我被熏得直干呕。 嗲能走过来,很快拉着我就跑开了,我一路头昏脑胀的,时不时腿就发软,嗲能从背包里翻出一粒带有浓郁药草味的药丸塞我嘴里。 很苦,不过气味芳香,我马上就觉得人有精神了。 “你被尸体的腐气给毒害了,幸好有我。” 嗲能有点骄傲地说道:“你啊,就是这样,做事之前也不探一探,直接就这么开挖了,我不是在上山的时候,给了你一把苗刀?” 哦,对,“忘了!”我郁闷地低下头,要是记得也不至于这么狼狈。 “算了,我们先下山,今天我们收获不少。” 不就是一个旧钱包,一堆杂七杂八的旧东西吗? 我不以为然咧咧嘴,跟着来到山下。 这时,已经快六点,只能坐专线大巴回市区,我们坐了大巴又倒了一趟车,再搭地铁然后打车,来到了小非哥的酒庄! 真是稀奇,跑小非哥酒庄来干啥? 嗲能熟门熟路走进酒庄,这背后有栋建筑,两层的,有个阿叔在守门,看到嗲能朝他点点头,就拧开了门把。 “嗲能,他认识你啊!”我有点惊讶,他是什么时候跟一个看门的大叔认识的? 嗲能瞧我一眼,“你没毛病吧?我们上次来酒庄时,他也在!” 在么?没啥印象了。 嗲能摸出一个放大镜仔细查看烟嘴,又细细查看钱包里外,八点半,门被推开:“你们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会住泉水山庄,正准确给你们去电话呢。” “你来看看!”嗲能把放大镜和烟嘴递给小非哥,他接过来一看,面色变了,“在哪儿发现的?” “鹿嘴岩北山坡!”嗲能说道:“有人说山里经常有人失踪,今天碰面的某个摄影师是区人民医院的内科医生,叫王海德,你看看能不能查到他的底细,他说五年前医院有活动,两个同事在山里失踪,一直没有见到尸体,这个的话,至少十二三年了!” 嗲能指指钱包,一脸遗憾,叹息着说道:“受到的干扰太多,我查不到准确的东西了。” 我笑道:“我们上去的时候,有人监视我们,不过我是感觉到的,并没有看清楚。” 嗲能不屑地冷笑:“让他们监视去,能查到东西,算他们能耐。” 大概是又有人惹了他,小非哥笑着从冰箱里些冰块,调了三杯果茶,“我做的,尝尝。” 不知道他怎么完成的,甜度、酸度都特别棒,有一种消渴提神的感觉。 嗲能喝完把杯子一放:“还要!” 小非哥调着果茶,转头说道:“我们医院,这两天好象来了个不得了的,他身上的气息告诉我,应该是南亚的法师,身上有阴森森的,但跟他在一起的那个,我能确定,他什么都不会,也什么都不懂,就只是个单纯的翻译。” 嗲能接过小非哥调好的第二杯果茶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盯着他,小非哥继续说道:“我没有走近他们,但是听到他们提到了宝藏一词,还说要找地图,再有就是跟那个翻译提到一位姓齐的老太太。” “姓齐的老太太?”嗲能反问道:“除了这个还听到什么?” 小非哥两眼上翻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说道:“声音太小,什么花帘。” “什么花帘?花连?药材吗?”嗲能追问道。 小非哥苦笑着摊摊两手:“真的没再听到了,他们是来看一位姓朱的人,这个人因为心脏搭桥手术住在医院,用的是豪华病房。” “那就是说这个姓朱的病人很有来头喽?”我总结着说道:“他都能从东南亚叫法师来了,还治不好他小小的搭桥手术?” 嗲能说道:“能接近他们吗?” 小非哥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是那种换床褥,换衣服的护士就可以,但我们都是男的,根本无法接近,他还请了四个保镖之类的人守在门口。” 看来要想凑近很难,我笑道:“姓齐的老太太是什么人呢?” “听说就住在市郊,他们明天就去找她,至于找她干嘛,我就没听清楚,我也只是跟随院长巡房,经过他们门口听到的,那还是我的耳朵比正常人要灵敏得多才听得见。” 嗲能懒洋洋向后一靠,“反正现在也没头绪,顾非你就先盯着吧,我们晚上干脆不回了,借你这儿睡一晚。” “可以啊,楼上!”小非哥笑嘻嘻地指指楼上说道:“随便住几晚,反正都是睡地铺!”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四章 就怕暗中行事 说是这么说,等我们上了二楼,才发现这里是按照榻榻米的形式设计的,地板非常干净,我都担心穿着袜子走上去会滑倒。 “我这儿也没有什么特别要求,就是必须要洗干净了才准睡!” 作为医生的小非哥,这个要求是很正常的,小非哥丢给我们两套睡衣:“早点洗吧,回头我让西侧那边给我们弄点吃的,不过,这里没有米饭,要吃饭得自己动手煮。” 嗲能摇头:“不想动,有烤肉烤玉米之类的也行,没有就随便弄点吃的吧。” 小非哥打了个diànhuà,我们洗完澡出来,就送上来了,香气扑鼻。 我们也不气,很快吃完,摸着肚子,嗲能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姓齐的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来头,要让东南亚的某个巫师去找她,而且这个巫师,也很不一般,他会说国语,多半是对我们的文化很了解的人,这种人,我们千万要小心。” 小非哥点头说道:“你们先睡,明儿起了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收拾,换下来的衣服扔在篮子里,有阿姨给你们弄。” 我羡慕地说道:“小非哥,你过的真是富家少爷的日子啊!” 小非哥蛮不在乎地说道:“机缘巧合吧,再说了,酒庄这样的地方,是比较合我心意的,一个是空气不错,第二嘛,说是说酒庄,其实就是装逼的地方,百分之九十的人来这儿都不是为了喝酒,其实就是过过瘾。” 第二天,我们睡到快八点才起,酒庄里当然是没有早餐的,但是渡假酒店里有啊,这里有几个别墅,据说是留宿那些酒的。 在某个大别墅一楼,我们找到了早餐,面包、牛奶、水果、火腿、咖啡,典型的西式早餐。 吃饱以后,嗲能走到外面打了个diànhuà,回来后说道:“你回家,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回去以后,买两只鸡,跟人家说,你要鸡心!” 我点头。 市区里,别想买到活禽,因此只能在超市里买到杀好的光鸡,找了半天,终于买了两只,又买了一盒鸡心。 新妈妈看到我买了鸡有些惊讶,听说是嗲能让买的,就放到冰箱里了,“嗲能中午不来的话,我们就吃面条好吗?” “好!”我无所谓,“不过我现在还挺饱的,早上九点半才吃完。” 新妈妈笑道:“你爸要一点才到,到时再煮吧。” 老爸中午要回来吃饭?我有点意外,“他上回体检,血脂偏高,所以就回家来吃。” 新妈妈麻利地收拾着屋子说道:“你爸那个人啊,也太不爱惜自己了,我就说没必要这么拼,可现在看看,不是他想拼,而是被推着走。” 新妈妈说着,进了里屋,中午老爸见只有我一个人在,“嗲能呢?你们昨天去哪儿了?” 我把去鹿嘴岩的事情跟老爸细细说了一遍,老爸撑着下巴说道:“你们去的这个鹿嘴岩,我以前也去过的,差点就迷路了,我们去的时候,也是少了人,全队都进去找。” “什么时候?人找到了吗?”我想到那个钱包,嗲能的意思,钱包主人多半是比较有钱的人,老爸的钱包是我六年级的时候,用压岁钱给他买的打折货,很便宜,用得都有点破了,老爸一直没换。 我也不相信老爸是个爱奢侈品的人,而老爸的那些同事,他们基本都属于有钱不穿上身的那种,也没见谁会用什么高档货。 老爸笑道:“当然是找到了,不过摔伤了腿,大家轮流把他背下去的,后来他跟我们几个关系特别好。” “哦,那就好!”找到人当然可以欢欣鼓舞了,所以我也替老爸他们高兴。 老爸有点带回忆的语气说道:“我就记得鹿嘴岩长年云雾缭绕的,走进去特别容易迷路,我们还是请了当地向导带的,再说那个时候,鹿嘴岩还不是一个开放的生态公园。” 我回想起那几个登山的话,便说道:“是啊,我们进山的时候,也听到那些登山的说这里一直都有雾的,然后突然没雾什么的。” “是昨天突然没雾吗?” “那倒不清楚,没听到那几个人说是昨天突然没雾。” 吃完饭,老爸在沙发上打了个盹就走了,新妈妈也有事出门,我一个人在家里百无聊赖,当然是去睡觉喽!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大力摇晃给摇醒,睁眼一看,是嗲能:“回来啦?” 我摸摸下巴,没口水,又说道:“几点啦?” “快三点!叫你买的鸡和鸡心呢?” “冰箱里!” 嗲能便去了厨房,不知道他乒乒乓乓干什么,反正不一会儿,走出来说道:“我叫胜武晚上来吃饭,晚上我们要出去,你看到生魂记得把他们送回去!” “快清明了啊!”我挠挠头,“你和胜武……” “我们阴阳两道守着啊!” 嗲能摊着手说道:“总不能眼睁睁看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吧?” 我忽然说道:“你只叫我买鸡,我就只买了鸡啊,没买别的,中午都没菜,我们吃的面条呢,胜武来的话,我们要不要去买点青菜?” “我回来的时候买了,扔玄关呢,去把那些菜扔厨房去。” 我把两个大塑料袋装的菜拎到厨房放下后,嗲能用毛巾擦着手,“我怀疑顾非口中那个姓朱的,很可能认识怒先生!” “嗯?为什么这样讲?”我想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 嗲能说道:“东南亚的法师,到这里来跟他见面,你觉得是普通的生意吗?绝对不可能,而且法师是需要安静的地方进行修习,这么吵闹的地方,又人生地不熟,一定是为了某样东西才来这里。”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象顾非口中的那位,多半手中握了人命,不然不会有阴森森的感觉,炼阴蛊和养小鬼的人才有这种感觉,或者养尸的人,也会同样气息,如果是这样,我们要小心,对方在明处,也就算了,就怕他们暗中行事。” 本章完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五章 等灵车 “暗中行事?不会是暗杀我们吧?”如果是这样,顾非就危险了!我一下子有些心惊。 “不用担心,顾非又不可能跟你一样笨!” 我把眼一瞪,就想发火,结果嗲能把我推到一边,他去洗澡了! 胜武今天很早就过来了,他按门铃的时候,我看了下钟,才四点一刻:“今天下午测验,我半个小时就交卷了,嘿嘿!” 他脸上笑嘻嘻的,我捶他一下:“拜托你别笑了行不行啊!傻得不得了!” 胜武朝我翻翻白眼,坐下来,看到桌上有葵花籽就抓了一把来磕,“喂,阿廷,听说你们昨天发现尸体了?” 我点头,“是啊,我都没看清是什么部位,反正嗲能说是人骨,拉着我飞快下山了,真是臭得要死,我还是第一次闻到人尸体的气味,差点要呕吐了。” 我说着,还作出了欲呕的动作。 胜武:“将军已经说了,估计也跟相关的人说了这事,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可怜,被埋在山里头。” “算了,也不是啥好事,不说也罢!”一说这事,我就觉得那气味好象还在周围飘着似的,想想就难受。 新妈妈把两个小的带回来了,看到我们三个都在,妹妹们很开心地扑到嗲能身上,我和胜武只好摇头叹息。 吃完晚饭,我洗完碗后,三个进屋,嗲能说道:“我们几个,一直到15号都是紧张的,所以,每次出去,我们都要带上足够的法器,还必须吃饱,不然没力气干活。” 胜武点头如捣蒜,“我们何家的,已经全员出动了,也不知道今晚会怎么样。”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生魂的事情,不能再闹大了,邬玉琴你是怎么……” “用了定魂符,那个是我爷爷原先留下来的,肯定比我的有用。”胜武马上答道:“我也有跟她说过,让她不要在晚上出门,不然容易发生意外,能推的全部推掉。” “我说——”我尝试着说出自己的看法,“深市那么多地方阴气浮动是不是跟生魂有很大关系?” 嗲能和胜武一愣,嗲能若有所思点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的这个想法我也有,但是没有证据,因为其他地方也有生魂!” “可是,大白天也有生魂,就很罕见了!”我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只有阴气浮动开始,才有可能让生魂离体,不是吗?” 见他俩都不说话,我又继续说道:“你们回想下,那个医院碰到的魂灵,忘记前尘,生魂醒来后不记得离体之事,这都说明是被干扰,或者是被控制吧?” 嗲能抬手制止我继续说下去:“八点半了,我们先睡觉!十一点半出发!” 都说清明前后,天气都阴沉有小雨,今晚降温,一下子从昨天的25度降到12度,我又翻出了抓绒卫衣来穿,嗲能把他的厚外套借了一件给胜武。 来到大路边,我们能看到车灯照到的地方,雨丝细细如牛毛,我们没有带伞,因为雨不大,我只是把帽子掀起来盖在头顶。 半夜的风吹得人想打哆嗦,我打了两个喷嚏,嗲能的目光一直看向马路西侧,辅道上的公交车,是夜间大巴,每隔半小时才会来一趟,所以频率极低。 一辆半透明的车开了过来,至少在我看来是半透明的,车上的人木然没有表情,我仔细察看一番,确实没有生魂,才退离开来,车上的“人”个个目不斜视,都直勾勾盯着前方。 车门关上,车子在转弯处消失,我甚至能看到其他的车辆从这半透明的车身里穿过,原来这阴车就是这样的,心下里了然,不是第一回看见,但是却是第一回检查。 一个影子从背后闪过,我看到了一个生魂! 这是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好象没有看见我似的,就这么背着我在看公交车牌。 公交的广告牌很亮,他是半透明的,完完全全就象个汽球一样半浮着,夜半的风吹拂过来,他就飘动一下。 胜武说,夜半的灵车,会有三辆,已经过了一辆,还有两辆。 嗲能凑过来说道:“廷娃,我去那边守着,感应到那边有好几个生魂,你和胜武在这儿守着,有什么异常就赶紧大声叫我!” 我手中依旧是嗲能给我的苗刀,朝他点头:“放心,我会小心查看的!” 嗲能看了一眼那个公交车牌前的生魂,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他带走了。 公交车那儿,排了很多人,一脸麻木的样子,淋着雨,但仿佛雨点都没办法浸湿他们的衣裳,这些,就是等灵车的阴人。 这种排列,非常诡异,所有的人都直身而立,一动不动,每个人的表情都很整齐,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肢体语言,看到这样的场景,普通人都会吓得呆若木**? 第二辆灵车缓缓到达,门打开后,那些阴人一个接一个地上车,每一步都迈得非常僵硬,象没有关节似的。 我警觉地查探周围,确实没有生魂,松了口气,胜武突然上前,从车上拽下来一个生魂! 靠!明明没看到有生魂上车,那车上的生魂是怎么上去的? 生魂的表情就跟我们活人一样,非常丰富,显然,这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少女生魂是被吓着了,她惊惧地看着我和胜武,嘴巴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第二辆灵车的门也关闭了,同样的,在前面转弯处消失。 还有最后一趟了!我暗暗告诉自己要坚持住,但是高度紧张的大脑,一旦松下来,就会觉得很困很困。 胜武手里还拽着那个生魂不放,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会上那辆灵车,结果这个生魂摇头,一问三不知,只是看到别的人都上这辆车,她也跟着上去了,猛然间被扯下车,她还以为自己遇到强盗。 我看看胜武一副中学生的派头,再想想这个少女所说的强盗,真是囧了个囧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有点打蔫,胜武的声音传来:“阿廷,别犯困,最多再一刻钟,第三辆就会经过了!”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六章 漏了一个 还有第三辆灵车,但我觉得非常困,嗲能不知道走哪里去了,他说过我们楼下的荔枝路和桃枝路是人鬼两道,经常这么说,我也就这么听了。 上一次见到有人排队上灵车,倒也不象今晚这么看得真切,雨丝有些打湿了我前额的头发,好在是防水的抓绒卫衣,不然雨水浸进去,要难受死了。 四十分钟过去,我腿都有点僵了,只好活动活动,继续看向马路西头,凌晨,又是下雨天,视野很差,即便是有路灯,西头的路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捉摸不透的黑沉。 一阵夜风吹过,马路中间的绿化隔离带都被吹得枝叶乱摇,猛然脸上的肌肤感觉到冰冷,且冷意透过薄薄衣服,象根长针一样,刺入五脏六腑,我打了个冷噤,搓搓手臂,这会子八成是背上和手臂都起了鸡皮疙瘩。 “来了!”胜武的声音很低沉,我感觉到了什么,“生魂!” “嗯!我们有得忙了!” 话刚落音,半透明的灵车来了,这回终于看清车首上嵌了半个骷髅,只有正面,象个面具一样挂着,这个骷髅面具的嘴张得很大,象在呐喊,或者说更象在咆哮。 车子上没有司机,每排整整齐齐坐着木然的魂灵,这些魂灵要去向哪里我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这车上装了八九个生魂,他们正好奇地看着周围。 缓缓停下来,打开门的瞬间,胜武就两三步跳上去,手上扯住几个生魂跳下来,我也拨开那些上车的魂灵,想把余留的两个生魂硬拽下来,但就在那时,车门要缓缓关上了! 顾不得这许多,我又拉又扯,只弄下了一个,还有一个将我推到一边,我跳下车差点摔倒在路边,胜武眼明手快疾步上前扶助了我。 拍拍心口,“还好,没关在里面,不过,还是漏了一个。” 抬头看到一堆好奇打量我的生魂,气就不打一处来,指着他们:“阴车你们上个毛线啊!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赶着去投胎?” 胜武止住了我,“朝他们发火没用的。” 他上前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刚才那么粗鲁,那些生魂这才说他们之所以上了这部灵车,是因为有人跟他们说,这部车就是接他们回去的,所以他们才上去,上去以后又发现周围的魂灵跟自己不同,正在不安,胜武就上去把他们扯下来了。 胜武听了以后,突然对我说道:“如果是这样,嗲能那儿可能更糟,我过去看看还来不来得及!” 他说完就跑,中途回头道:“你记得送他们回去!” 他们指的谁,不言而喻。 雨夜送生魂,够牛b的,罕见的生活经历啊,正常活到我这水平,应该是不枉此生了。 挨个送完生魂,回到家时,已经凌晨五点,最后一个生魂住得实在太晚,从他那儿坐夜班车回到家,中间花了一个多小时,而且车上只有我一个乘。 一回家我用热水从头洗了一遍,这才觉得自己身上不再有“阴气”,以前没觉得什么,现在越来越在意一些阴和阳的区别了。 摸摸肚子,真的好饿,想想嗲能没回,还是算了,自己热了杯牛奶,咬了两块饼干,吃完后就这么伸坦四肢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糊间有人过来掐了掐我的脸,还有人给我盖了毛毯,有人在旁边打喷嚏,还能清楚听到新妈妈低声说话的声音,尽管很想睁眼看看,但无论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睛。 朦胧间,我穿了一件浑身嵌美金片的衣服,看起来黄金闪亮,一副老子有钱的派头,摸摸衣服,正在疑惑自己怎么会穿这么傻缺的衣服之时,一声关门的咯嗒声把我吵醒。 睁眼一看,墙上的挂钟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十一点,撑起身子,家里安静极了。 我趿上拖鞋回到屋子,嗲能正背朝我睡着,他几时回来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到,不过想想这个人平时走路就跟蛇一样,一点声都没有,也就释然了。 我去洗了个冷水脸,餐桌上放了两根油条,两杯豆浆,看样子,是新妈妈给我们准备的。 把豆浆用热水烫了一下,慢慢啜饮着。 油条,我习惯用酱油蘸着吃,我已经尽量小声,但嗲能起床后,说我吃东西象老鼠,咀嚼频率很快。 吃完早餐,我感觉午餐都可以省了,嗲能翻翻冰箱,找出来几个早杏,“这个八成是海省种的,应该不会酸。” 酸是不酸,但是软塌塌的,口感不是太好。 吃了两个就放下了。 爬到床上又睡了一觉,这回一直睡到下午,听到兔兔脆嘣嘣的笑声才醒。 兔兔见我来到厅,跑过来对我说道:“哥哥你知道吗?老师今天教我们做了梅花,老师夸我坐得很好,给你看!” 她献宝似的拿出一个薄薄的很轻的泡沫板,上面不知道用了什么胶泥敷上去的,还真有点梅枝的感觉。 点头笑道:“不错,冬天跟哥哥回宁城老家去,那边有梅可以赏,你到时一个对比,就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哪里做得非常好了,哥哥那边的梅园很好看的哦!” 兔兔用晶亮亮的眼睛看着我,“真的吗?” 我用力点头:“嗯,肯定的!” 嗲能在厨房不知道跟新妈妈说着什么,一会新妈妈出来说道:“嗲能说晚上他做饭。” 兔兔又拿着她的梅花跑厨房给嗲能看了,南南把她的芭比娃娃拿出来,把娃娃的紫色小高跟鞋脱掉,给她穿上一双白色的高跟靴子,然后又从盒子里翻出一件白色吊带莲蓬裙给娃娃穿上,接着,又是搬出床,又是桌椅板凳,总之她一个人,把沙发占全了,我被迫转移阵地,坐到沙发边的椅子上。 兔兔从厨房出来,把梅花递给新妈妈,新妈妈接过后,叹口气道:“今天接她俩的时候,兔兔的老师说,管她们生活的那个老师昨天凌晨去世了,说是明天要开追悼会,唉,还挺年轻的,才26岁呢,心脏就不好。”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七章 巨大的撞击声 厨房的门被打开,嗲能看到我和新妈妈的表情,就问出了什么事。 当听新妈妈说兔兔的老师凌晨去世的时候,嗲能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接着就问道:“有没有说几点钟?” 新妈妈点头道:“嗯,说了,天快亮的时候,差不多是五点零几分,说是心口难受,起来上厕所,回卧室的时候一头栽倒就这么死了,送医院没抢救过来。” 我感觉嗲能象是松口气似的说道:“可能是天气剧变造成,心血管病人是比较危险的。” “说的就是嘛!”新妈妈叹息着,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兔兔拿着自己的笔不知道在画什么,我走进厨房,嗲能立即塞给我两头蒜:“剥了!晚上给你做炒鸡吃!” 一听炒鸡我眼睛就发亮,麻溜儿地把蒜头剥好洗净放在砧板上,嗲能已经剁好了鸡块,用调料腌着了。 “嗲能,你跟胜武几点钟分开的?他……” “我叫他今晚也来家吃饭,一会吃饭了他应该就会睡了,得补眠,不然白天上课,晚上干活儿,他身体也会受不了的,就算他能调气,也不是这么个活法儿!”嗲能梆梆梆拍了几瓣蒜,又拍了姜块,剁了几刀,开始爆炒,一扭头见我还在,把我赶出厨房了。 我摸摸鼻子,冲厨房吼道:“小气!怕人偷师啊?” 新妈妈捂着嘴在一旁偷乐,连兔兔和南南都被逗笑了。 老爸回来了,“哇,好香啊,晚上有什么好吃的?” 新妈妈上前接过老爸的公文包笑道:“晚上你有口福了,嗲能做饭呢!” “哦哦,太好了!”老爸兴奋地搓搓手,抱着兔兔亲一下,又抱着南南亲一下,洗完手一出来,兔兔又一次献宝似的跟他叽叽叽喳喳说了做梅花手工的似的,连说带笔划,直到喘不上气才停下来。 “哈哈哈!”老爸亲亲兔兔的脸笑道:“兔兔,你肺活量真不错,以后多半体育很强!” 扭头又问南南怎么样,南南给老爸跳了个小蜜蜂,等这两都一边自己玩的时候,老爸才坐到我身边问昨晚情况如何,还有就是赵平安昨天有可能撞鬼了。 老爸拍着腿说道:“他车拿去保养,加班又很晚,半天等不到出租车,看到有车来他就上去了,结果车子一动,发现车子上坐了很多人,然后发现另一侧坐车的几个乘全部没有脚!吓得他到后就跳下去,结果就看到那车往前开了一段后在拐弯处消失了!” 灵车! 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个,“爸,赵叔叔有没有说几点?” “凌晨十二点半左右,他手机没电了,不然就叫车了。”老爸叹了口气:“他吓得发高烧,我中午去医院看他,陪他在那儿吃了顿饭,医生也说他是受惊吓所致。” “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谁知道呢?反正看他气色是不太好,不过住医院应该没事吧。” “他是一个人住还是……” “只是住院观察三天,三个人一间的!” “有人陪着,他应该好点吧。” “呵呵,可不是嘛,他家里人说给他安排个单人豪华的,他死活不答应。” 看来,怕鬼是不分年纪大小的。 嗲能戴着隔热手套端出来一大盘炒鸡,喊了声:“吃饭了!”又回到厨房,端了两个盘子过来,我起来帮忙端菜。 嗲能做的菜很简单,大菜是炒鸡,给南南单独做了一晚不辣的,洒上雪白的芝麻,看起来也很有胃口,芹菜炒鸡心,一份炒菜心,一份虾酱炒豆角,两条香煎鳊鱼,再一个平菇汤,另外还有两个凉菜。 老爸一坐下就说道:“唉,医院那饭,真不是人吃的,实在是不好吃,我还叫的外卖,还没吃饱,碰上你赵叔叔一脸生无可恋,我就是有胃口给缩回去了。” 老爸说的也是事实,吃饭这件事,也是要有环境的,但我觉得这次老爸挺逗:“爸,你去南京出差坐船的时候,对面的人在那里哇哇吐,你不也能唏里哗啦吃面条么?” 老爸一滞,“你个混小子,那能一样嘛,那时候我不扛饿啊!” 新妈妈笑道:“知道你能吃了行不,赶紧的,你不动筷子,孩子们都不能吃了。” 老爸这才回神:“快吃快吃,在叔叔家里,还有什么不能随意的?” 胜武突然说道:“这个学期他俩不去学校,估计高三的话,八月一号就开学了,到时你们要不要请家教啊?” 老爸夹菜的动作定住,过了几秒钟才说道:“看他俩的吧,我这儿怎么都行,我儿子就算不想读也没事儿,大不了我养着!反正都养了十六七年了!” 新妈妈嗔老爸一眼:“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胜武也是担心俩孩子,虽然嗲能肯定要回苗岭去高考,但他不是在高考前都得陪着廷娃么?” 一瞬间,那没影的将来就砸得我心情沉重,是不是我太弱了? “不用担心以后的事情,我们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先解决,如果眼前都过不了,以后更没戏,大不了重读一年高一。” 嗲能一副不在意的语气,仿佛上高三就是逛个店这么简单,好吧,我果然还是心态不够好。 不过,郁结的心情倒是散开了不少,托他的福吧,晚餐吃得很爽。 新妈妈拦住了要去厨房洗碗的我:“你们晚上要出门的吧,先去补瞌睡,我给你们包点馄饨,回来煮了吃再睡,别让胃饿空了啊!” 嗲能点头,把我和胜武推屋里去了。 窗帘一拉门一关,胜武几乎是秒睡,刚睡着没多久,就被嗲能摇醒了,“猪,十一点半了!” 我揉揉脸,妈的感觉才睡了十分钟啊! 胜武也起了,前额的头发还湿漉漉的,应该是洗了个冷水脸。 背上包走出门,刚准备过马路,一辆黑色轿车飞速朝我们开过来,嗲能和胜武两人同时把我们往外拉,感觉到风狠厉地刮过脸颊,不得不侧过脸,几乎是眼睁睁看着那辆黑色轿车直接开上人行道,狠狠撞到了绿化带的一株两人合抱的榕树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八章 我,准确地说是我们三个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然有这么一出。 我现在能看到的,是车头已经没有了,完完全全被撞凹进去,那株树,那株树应该也伤得不轻,我都想唤树鬼问问,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 在发生车祸的撞击瞬间,我应该是听到了一声女人的尖叫,车里肯定是有人的,但被撞成那样,多半是凶多吉少,可是,我没那个胆子上前看死人啊! 我们退回到绿化带的人行道,路灯昏暗的光线下,看到了一个哆嗦着正在拨打号码的年轻女子,“喂,120吗?……” 嗲能忽然说道:“我们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可现在这情况,怎么走得了? 最后我咬咬牙:“这样吧,我留在这儿,你们俩去?” 嗲能嗯一声:“也行,描述尽量观,不要带有主观思想!”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不会无事生非的!” 他俩走了,年轻的女子还在打着电话:“就是荔枝路上,我左手边是缇香名苑,右手边就是那辆车,我穿着牛仔裤……” 我一把抢过她手机:“在荔枝路和桃枝路交界处,由荔枝路往西开方向的西北角这儿,那车已经见不到车头了,司机卡在里头。” 电话那头再度说了几句,终于挂断电话。 那女的大概因为我抢她的手机,吓得呆若木鸡,我把手机还给她以后,她愣了一下,才接过去。 隔两三秒钟,细细的声音说道:“那个……你再给交警也打个电话吧!我说不清楚。” 我:…… 急救120和交警基本是前后脚到的,司机应该是陷入深度昏迷,根本没有任何意识,而且身上被一层厚厚的死气罩住,估计快要玩完了。 回想起刚才直奔我而来的轿车,心有余悸地拍拍心口。 交警问了我们两人一些情况,嗲能说的尽量观,我就照实说了一遍,与那女的表达基本一致。 很快就放我们走了。 我刚准备往马路对面走,一辆半透明、绿幽幽的车子缓缓靠近我,我在那瞬间感到了巨大的吸力,虽然不至于把自己吸上去,但我看到从司机身上出来一个影子,飘到车内,接着车子开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个司机,真的死了!可地上的急救人员还在紧急施救,他们拼命地想留下一条生命。 我不知道要怎么上前说明这一切,就算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的,感动于医生的努力,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刚想凑过去说两句,只是这时候他们已将那司机抬上去,有个乘,应该也受伤了,但是并不严重。 120急救车走了,可我知道里面带走的其中一具是躯壳。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我得赶去跟嗲能他们会合了,我记得第一辆灵车和第二辆之间,最多也就三两分钟,时间间隔特别近。 看看马路对面显示了绿灯,我几乎是冲到对面去的,跑到公交的时候,胜武并不在那儿,可是,稍微往前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虚虚的公交台! “乘们”排着很整齐的队伍,木然地在那儿,膝盖以下一面虚无…… 所有的人在死后,都是这样的表情?包括我在内? 向西看过去时,一辆半透明散着幽幽绿光的车辆缓缓开来,我几乎是瞪圆了眼睛,那车上确实没有生魂,周边也没有,遂大大的松口气。 “你这儿干嘛?”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惊了一跳,转头是嗲能,他用漆黑的眼睛正盯着我,有一种被人用显微镜放大找错误的感觉。 “看我干嘛?”我眨眨眼问道,“总不可能你是在这儿等我吧?” 嗲能一脸无语扫我一眼,错开我,走向那部灵车,可以说他基本是严阵以待,在路灯下,他的眼睛象装了ld灯一样,闪闪发亮,每一个细胞都绷得紧紧的,我清楚地看到他捏得紧紧的拳头。 不过,他手中抓着一支小竹管,我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他平素常用的那个小瓶子,却不见他捏在手中,我心里有点放心不下。 不过,这部车很安稳地走了,我向后退退,“嗲能,晚上还会下雨不?” 嗲能抬起头看看天,“天亮的时候会下,放带伞不要紧的。” 呃,好吧,既然你说天亮才会下,那我就不用担心了。 第二辆与第三辆灵车之间,会有好一段空闲,我把刚才看到那个魂灵被带走的情况跟嗲能说了,他叹息着说道:“他这也算是生魂就被带走,不过,也相差无几。” 我们坐到了公交的休息长条椅上,打了个呵欠,这会子总是觉得特别困,但是,决不能睡啊! “今晚过后,还有几个晚上?”我闷闷地问道,晚上起来“加班”的感觉真的很不爽,每次被嗲能摇醒,我都气特不顺,迷迷瞪瞪地想揍人,但一看到他的脸,气就全消了。 可关键是,没睡够啊没睡够,没睡够这件事,如同癌症的疼痛,是永远治不好的伴随病症那样,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受着了。 我坐得真是要睡着了,一辆车也没有,坐得人很暖和,一暖和,我就无法怀念家里软乎乎的床褥。 猛然胳膊被擂了一拳,整个人都震了一下,嗲能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别这时候睡觉!” 我只好起身来回走动,“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别念经了,安静一会儿!”嗲能不耐烦地说道,“真不知道昨晚胜武怎么在忍你!” 我张嘴欲反驳几句,嗲能起来,问道:“吃糖吗?” “吃!”我用力点头,虽然不知道他啥意思,不过有糖吃我还是很高兴的。 嗲能从小盒子里倒出一粒圆圆的糖递给我,“玉琴春节前给的,我前儿才想起,叫味觉糖。” 我接过来就含在嘴里,一股子草莓味儿,搞什么啊,草莓是小女生吃的吧?嗲能真是的,就没有别的糖能充数么? 据说降温了,据说来台风了,早上到现在,温度应该是下降了8度左右,有点凉了,开始穿长袖啦! 本章完 第六百九十九章 就在我这么想的瞬间,味蕾突然被刺了一下,强烈的酸味直刺脑髓,迫使我眼睛都眯起来,努力把眼睁大,恶狠狠地看着他,这家伙应该是把整蛊糖给我吃下去了吧? 我想努力把它吃下去,但实在是太酸了,酸得超出正常人的承受极限,我只得卡卡咬碎努力地咽下去,好象觉得喉咙都有点上刑似的感觉。 不过,整个人都非常清醒,一点不想睡了。 嗲能指着西面:“注意,来了!” 嗲能的声音很严肃,我意识到他已经作好准备,可是,车还没有来啊! 无端由的,突然间,一辆幽绿的半透明大车就这么落在我们前面,没有顶蓬,没有门,开车的司机穿着黑斗篷,跟前些天开过来的灵车有着本质的不同,嗲能脸上带着面临大敌的表情。 一道闪着金光的东西突然砸向那部大车,我们面前被一个淡淡的光给拦住,我和嗲能同时回头看过来,是胜武,或者他是跑过来的,微微气喘,“这是送去投胎的,不是灵车,你们千万不要接近。” 送去投胎的车,那些排队的魂灵没有上车,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我努力使自己心境平整下来,“刚,刚才那个,我以前没看到过,车上的那些,个个穿着黑斗篷,挺恐怖的,怎么象哈利波特里的催狂魔啊?” 胜武松口气:“这种东西,确实不常见,不过你很牛啊,阿廷,除了灵车能看到,连往生车也能看到,不简单!说明你的眼睛已经很厉害了。” “眼睛厉害有个毛用?” 我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我是不是很快就vr了?三年我晃了一半时间走了。” 胜武呵呵一笑:“你想错了,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眼睛,具备了法师的高阶能力,有很多法师只看到阴灵,连生魂都看不到,或者说,有的法师,只能感应到部分,也有的是那种眼睛时灵时不灵的,跟接触不良的电源线一样。” 好吧,你的形容词确实是蛮另类的。 平时我们三个在一起,哪怕是复习功课,都有说有笑,但这个时候,我们三个突然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西面,等候最末班的灵车经过。 夜风轻轻从背后抚过,一个影子滑过身旁,我眼明手快出手逮住,又是一个生魂! 这个时间段,生魂出来是要闹哪样? 嗲能朝胜武挥挥手,胜武拿了一个布兜样的东西把生魂套走了。 我看向胜武,就在视线交错的瞬间,余光看到了第三辆车缓缓过来,终于来了!我心下暗道。 周围,我很仔细地查看,确实没有生魂,嗲能走到排队的地方,胜武目光看向那部灵车里,一直到那灵车关门离去,我们三个人都象脱力似的齐齐坐到休息椅上。 “靠,我都得肚子饿了!”胜武摸着胃说道:“晚上我吃这么多,然也会饿。” 嗲能安慰道:“多半是神经太紧张了,说得我也有点饿,时间还早,要不就在小区门口那家烧烤铺子吃点烤串你再送了生魂回学校?” “嗯,好!”胜武很是赞成地点点头。 “说是下周开始转暖了哦?”胜武咬着烤鸡翅说道,“嗯,对了,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去朱记吃烧烤?叫上一帮人?” 嗲能摇头:“近期不行,我得等顾非回来,他这次去京城,是要问些事情。” 胜武停下咀嚼的动作:“是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吗?” 嗲能淡淡一笑:“怎么可能,南亚巫师到深市了,来找个齐老太太拿东西,又有个姓朱的病人,似乎就是他叫那个巫师来的,这些人过来,只要不动用法术,我是管不到的,就怕他们有什么异常举动啊!” 胜武把鸡骨头一扔,抓了片烤馒头慢慢啃着:“好几个地方,我都设了阵,一旦有灵气波动我会立即有感应,到时通知你。” 嗲能点头:“嗯,那你多费心!” 很快我们几个吃完,胜武闪人了,我和嗲能往家里走,走着走着,嗲能停顿了下,说道:“我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情没想起来,而且还是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不由失笑:“不会吧,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想不起来?你完全就是个10t硬盘啊!” 嗲能没接话,只是沉默地迈着步子。 回家简单洗漱就睡下了,等躺到床上,我才想起来,“哎,嗲能,新妈妈说给我们包了馄饨冻冰箱呢!” 嗲能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没事儿,明天吃掉就行,抓紧时间睡吧,现在差不多四点一刻的样子。” 我一觉睡到十一点,家里很安静,嗲能早起了,他正在拖地,看到我想出来,挥挥手,象赶苍蝇似的让我回房。 我只好重新躺下,没想到这么几分钟的功夫,我又睡着了! 睡功啊,我的睡功,越来越上乘了! 中午,老爸回来吃饭了,嗲能一盘接一盘的菜端上去,连我都做了个炝炒土豆丝,老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不错不错,我儿子除了比嗲能差点儿,别的都是一级棒!” 我对老爸这种晒儿子狂特别无感,换句话说,就是懒得理他! “赵叔叔那里,我和廷娃准备过去看看,霍叔叔您看一会儿上班时能不能送我们过去?”嗲能突然说道,“他可能身上有些不容易驱散,本来我想叫胜武去的,但胜武白天要上课,晚上他也跟我们一起,已经够辛苦了。” 老爸马上点头,“没问题,我两点出门,到时叫你们,你们吃完饭去睡个午觉。” 中午收拾完,我躺下时,嗲能说道:“快睡吧,还有一个小时,到点我叫你!” 我直接躺下来随便扯了个被角盖上,没多久就被嗲能摇醒:“快起来,一个小时了!” 我努力睁大惺忪的双眼,明明感觉才睡了一分钟啊! 这叫什么事儿! 坐到老爸车上,前往赵民安叔叔所在的医院——深市人民医院第四分院,据说是赵家有人在这医院当主治医生,他才过来住院的! 前两章,我再一次把赵民安打成了赵平安,总是习惯性打错字,可怎么得了…… 本章完 第七百章 天亮了吗 走进病房,我们看到赵叔叔时,我简直被吓一跳,因为不久之前才跟他见过面,可现在,面前的赵民安叔叔,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说他五十也有人信,并且,面色黄中透黑,眉毛也不见了,一个大大的脑袋上,闪着一对黄绿色的眼睛,我立即想起当初在吉安时碰到的那条大蛇! 好好的人,为什么给我一种大蛇盘踞的感觉,看到我们,他咧嘴笑笑,也许他是礼节性的行为,但在我看来,分明是不怀好意,想把我们吞吃入肚,赵叔叔跟老爸是多年老友,我打小就跟他见面了,现在这模样,我把眼睛瞪得溜圆,也想不出原因。 “民安,你这怎么搞的?不是说观察三天就能出院?”老爸也是一脸骇然,他也被赵叔叔现在的模样给惊得舌头都不会转了吧? 赵民安没答话,看到嗲能,一把将他拉住,“太好了,你来了,我想活,不想死啊!”他的话音里还带着哭腔,我有点接受无能,向后退了一步。 嗲能安慰了他两句,我注意看了下,他这是单人病房,不大,带着洗手间,窗帘半掩着,阳光透过帘子斜照进来,却没有照到他的床。 微风吹抚着窗帘,今天温度不冷不热,很舒服,不过赵叔叔正在努力地表达着自己住医院遇到的事情。 他睁大了呆滞的双眼:“你知道么?每过一会,就会有声音在旁边问:天亮了没有?我每天晚上都被这么问,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安静下来!” “晚上不是有护士医生什么的查房吗?” “有的!” “那人家咋没听见?你是错觉吧?” “我就是听见了!” 赵叔叔喋喋不休地说了半日,“你们怎么都不信我?” 我也不是不相信,但是,普通的鬼,不早就把他弄死了,至于拖拖拉拉? “您住进来当晚就听到了?”嗲能突然问道:“有没有别人也听到过?” 赵叔叔沮丧地说道:“我这是单人病房,又没办法去问别人的,反正啊,你就帮忙看看,是什么鬼这么厉害,我白天就觉得身上很重,走路上厕所都觉得很吃力,要拖着腿走路。” 嗲能没有立即坐下,只是让他放开手,让我跟他出门,我并不知道他要我做什么,“你走北楼,我走南楼,从上到下排查一遍,以你的灵力,每一层有什么,应该能清清楚楚吧?” “嗯,我看到什么都告诉你!” “小心安全!” 我朝北楼走去,北楼其实并不在北面,这个医院修建得跟展翼的蝴蝶一样,据说当初建设这家医院的投资人,是着名影星胡蝶的超级粉丝,所以用形状表达了对胡蝶女士的追随与爱慕,胡蝶女士早已作古,也不知道她有生之年是不是收到了她粉丝狂热的爱意,经历多年战乱,如今依旧还能屹立不倒,还成就了一个医院与爱情相关联的传说。 整个住院部,是由北与南楼组成,我发现除了我以外,只要不是病人,大都脚步飞快,医护人员基本走路都带着风。 那些病人家属,手中拿着缴费单子,或者饭盒水果,也是步履急匆匆,有的人在病房门口深呼吸,应该是在调整和控制情绪。 顶层没有异常,我也没注意这里是干啥的,接着一层一层走下去,直到第7层,一股淡淡的阴邪之气在我面前轻轻滑过,就象一条蛇溜远了一样。 顺着阴邪之气,在走廊上走过去,但没有发现,阴邪之物总是如此,连躲带藏,稍不注意就消散,让你无能为力。 阴邪之气,不再游动,只是越来越淡,说明先我一步离开? 来不及有反应,追着那阴邪气,我一路小跑,最后走到消防通道,这里只有一位清洁工阿姨在收拾垃圾,我一推门,就撞到她了,弄得我连声说对不起。 就在我转身刹那,余光看到那清洁工背后就趴着一个影子,我立即一拳打过去,在挥拳的瞬间,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逼,这拳怎么可能打到那个玩艺儿? 拳头捶到了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什么东西,我看到那个影子砸得老远,直接被我砸到下一层楼阶上,我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的拳头,跑下去,发现自己能抓得住那影子! 心里很是激动,我是不是可以驱鬼打鬼了? 天,这是超能力吧? 那影子,显现了本相,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很瘦,胳膊细得象晾衣竿,膝盖以下看不清,他被摔得很惨吧,只是挣扎着,根本起不来。 “扑通!”我听到有重物摔倒的声音,起身上几级楼梯,才发现那个清洁工阿姨晕过去了,面色苍白,嘴唇无色。 应该是看到这个鬼的本相,吓的? 这个阴货,肯定不能被太阳晒着,不然就晒化了,消失了算谁的?嗲能说鬼魂也是活的,生命另一种存在形式,不能动不动就把鬼给杀了。 所以,我得另外想办法把这东西带走,问题是我手里没有装魂灵的法器啊! 兜里一摸,先前出门的时候,拿了itty猫的糖盒,一打开,还有四粒,一激动,全倒嘴里,不气地把那魂灵团吧团吧就塞进去了。 顺着楼再往下走时,没再发现异常,跟嗲能会面时,我把糖盒递给他:“就抓了一个,没发现更多的,我想我已经够仔细了!” 嗲能接过来,“我抓到四个,按理,北楼应该多,但现在是早上,北楼朝向偏东,所以这些东西往南楼的多,我们回赵叔叔那儿吧!” “好!” 赵叔叔依旧象条蛇一样伸直了上半身,仿佛要进攻的样子,我在大门口低低跟嗲能说道:“我怎么看赵叔叔都象眼镜蛇,特别他那对眼睛,黄绿黄绿的,真主人瘆得慌!” 嗲能看我一眼,“我也有同感,不过,他确实是受了很严重的惊吓,按他说,见不到人,却连续三晚,都有人在耳边问他天亮了吗,你被问,你也怕的!”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一章 活埋 看不到人,又是在半夜,突然有人问你:“天亮了吗?” 你怎么回答? 请问老兄,你是人是鬼啊? 如果答曰:是鬼! 你又怎么接话?直接吓晕过去更靠谱吧,可是赵叔叔并没有吓晕。 “原先这里确定有人设了法术,我能感应到阵气,不过对方应该是弄错对象,或者是其他原因,立即撤了,所以不仔细根本感觉不到。” 嗲能如此说出了他的推断,我感觉不到,所以也没法子给他意见,不过,我觉得糖盒子里的那个魂灵,很可能知道些什么,只是不知道那家伙肯不肯说? 嗲能给赵叔叔驱了阴邪,为驱阴邪,嗲能还割破赵叔叔指尖,很快,他用来搭桥的水杯里,全是腥臭的水,呈黄绿色,而赵叔叔明显眼睛正常了,只是充满血丝,看到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没休息好。 “我好象,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赵叔叔对老爸笑笑,转头看向嗲能,真诚地说道:“谢谢你!” 嗲能笑笑,“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留了一粒药丸给他:“你晚上睡前用温水吞服,好好睡一觉就会好起来的,有什么问题就让霍叔叔找我。” 走下楼,看看手机,已经三点一刻了,嗲能谢绝了老爸要开车送我们,“这里离地铁也不远,走路一刻钟就到了,我们自己倒一趟地铁就行。” “就是啊,老爸,耽误了好长时间了,你赶快上班去吧!” 老爸车开远了,我们慢慢地往地铁口走,“嗲能,那糖盒你收好了吧?里面可是有个鬼的哦!” “放心!”嗲能拍拍裤兜,“丢不了!” 地铁不算倒车的时间,平均三分钟一个,一共七,但中间倒地铁,步行得有点远,走路有15分钟,我总觉得走得那么快要一刻钟,应该是超过1.5公里了。 虽然现在不是上班高峰期,但转地铁的人并不少,我们要到车公庙,这里五线交汇,人流量非常大,刚刚准备上电梯,嗲能忽然一顿:“……姐!” “你说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很少听到嗲能提到什么姐的。 “快,转另一条线!”嗲能转身扒开人群往回走,我也只好跟他一起挤出来,不知道是踩到谁的脚了,被人压着嗓子骂了两句,我懒得理。 我们坐上开往郊区的地铁,嗲能面色沉肃,双唇抿得很紧,我总觉得嗲能要发火,他应该是在克制着,不然怒火熊熊燃烧,但我总有一种谁要倒霉的错觉。 出了地铁又打了车,最后停在嘉广园工地往前的一栋旧房子门口,这里已然成为废墟,我几乎都认不出这一堆拆得七零八落的碎砖块,原来是什么样子。 这是哪儿啊? 我有点愣愣地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过去,不知道碰到什么,听到唏哩哗啦的建筑碎料滚下来的声音,原来是旁边一堆东西滑下来了。 嗲能突然窜向那边,拼命把砖块搬开,“笨蛋,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忙把砖块清走!” “哦!”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清掉砖块,总是有理由,两个人动作当然要快很多,快来一个拾荒者,用带有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我们:“你们俩个,在找什么呢?” “人!”嗲能头也不停,继续把砖块往旁边扔。 那人笑了:“这个里面怎么可能有人?就算有,也是个死人了!” 嗲能抬起头,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确定,人活着!” 拾荒者大概是被吓到了,磕磕绊绊地问道:“你是说,有人被活埋在里头?” “没错,有人故意的!”嗲能继续扒拉着。 那拾荒者把手中的蛇皮袋往旁边一扔,蹲下身子也来帮忙,捡了有两分钟,那里已经被我们掏出一个坑了,听到了微弱的敲击声,“嗯,人还活着!” 嗲能眼睛里闪过一抹亮彩,动作更加迅速。 我们搬着搬着,猛然眼睛闪过一抹红色,接着一堆沙土突然动了一下,那拾荒者高声叫道:“找着了!” 我们继续动手,很快把埋在废料里的人给抬了出来,看身形,是个女的? 她的手中紧紧抓着一块石头,手心已经被磨出了血,与沙石混在一起,嗲能用纸巾沾了些矿泉水给她擦了脸,我才认出来,惊讶地喊道:“杨姐,怎么是你!” 原来嗲能在地铁里说的是杨姐,由于地铁人声嘈杂,我没听清,可是杨姐怎么会被埋在这堆废料下面? 杨姐的嘴唇很干,嗲能用瓶盖倒了点水喂她喝了两口,对我说道:“不能一下子灌太多水,会出事的,你先打急救!” 嗲能起来,从身上的皮包里抽了一叠红票子递给那个拾荒者,但这回那个拾荒者说什么也不肯收,“这是人命,咱不能收,不能收,那个,要是那个桶还有这卷电线你们不要,就给我成不?”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儿有两个叠在一起的塑粒桶,旁边有一捆象电话线一样的卷着,那桶看样子还是半新的,嗲能点点头,“你拿去吧!” 那拾荒者高高兴兴拿了东西走了。 不多会儿,救护车来了,我们合力把杨姐抬上车,嗲能跟了车,让我打车去找顾非。 我知道小非哥9号才走,估计这两天他应该在医院,没想到一打电话,他今天休息! 跑到他那儿,快12点了,“小非哥,让我蹭顿饭吧,今天饿死了!” 小非哥看着我,瞪圆了眼:“我靠,你今天是去盗墓啦?” 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怎么可能?我象是干这种事情的人吗?” 小非哥摸着下巴说道:“咦,这可说不准,盗墓贼从来不在自己脸上刻字啊!” 着跟小非哥比了比说道:“借我一套衣服穿吧,这衣服穿出去,太影响深市市容,更让英俊潇洒的小非哥下不来台啊!反正咱俩个头差不多。” 要说,学生党跟社会人士还是有区别的,小非哥由于工作原因,衣服都比较考究,我穿着他衣裤,明明都是休闲风,我总觉得很商务。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二章 没有人 我们俩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刚拿了第一季度奖金,回头我请你们到一个好地方吃饭去!” 小非哥抬手招来服务员随意点了几个菜:“先吃着,吃完我们一起去医院。”说完给我茶杯了倒了茶,我喝了一口,就直吐舌头,好苦!让人直皱眉,“这什么茶啊,这么苦!放黄莲了吧?” 小非哥嘿嘿光秃秃的:“这两天我牙疼,喝点小叶苦丁败败火!” 原来是小叶苦丁,女贞子的叶子,又称为青山绿水,怪不得苦成这样,餐前小食五香花生和酸甜萝卜端了上来,小非哥好奇我今天过来蹭饭的原因,我这才把赵叔和杨姐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实在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我和嗲能都觉得很突然。 “本来呢,赵民安是我爸同学,他出事,我爸心里总惦记着,看起来有点不开心,嗲能提出帮忙,我爸挺高兴,今儿一早就把我们送医院去了。”何止高兴,老爸笑得都象一朵喇叭花了。 “去了那家医院以后呢,嗲能看过说赵叔本身病不严重,但被医院有些不安份的东西给吓着了,这种事,我们都不允许啊,对吧?” “后来呢,你们咋处理的?”小非哥似乎对我们在医院的动静有兴趣,我便详细说了一回自己在北楼的发现,以及把胖乎乎的清洁工阿姨吓晕的光荣事迹后,小非哥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天花板上的装饰灯,幽幽说道:“这东西,智商不低。” 正说着,菜来了,一端上来,浓郁的麻辣香气让人精神一振:“哇,真好啊,水煮牛肉,嘻嘻!” 吃了两筷,小非哥又笑道:“你们去医院之前,没说要去见杨姐,那为什么又到嘉广园工地去了呢?我记得那时还在建吧,哦不,应该是快建好了,地铁上都开始打嘉广园购物中心的广告了。” 我狼吞虎咽地吃着菜,口齿不清地说道:“别提了,嗲能跟中邪似的,都在转地铁了,排队上扶梯那会,他突然转身挤出来,我也就只好跟着出来啦,还被那些排队的人骂了几句。他也不说去哪儿,我就这么跟着,等到了目的地,才知道是嘉广园往前一点那片拆建区。” 其实不管嗲能说不说,我都会心不设防地跟上去。 菜上齐了,我和小非哥又让服务员上了米饭,我吃得欢天喜地,小非哥总是有些心不在蔫的样子,“小非哥,不管有什么事情,吃饱饭最重要啊!” 小非哥点头,这才平静下来继续吃菜,但没吃几口,就很小声说道:“王家围好象出了点事,连续有两个女的怀孕,但她们都否认跟哪个男的有过关系。” 闻言愕然,这也太离谱了吧?脑子打了个转儿,“小非哥,有没有可能是偷偷放了迷药,拉那两个去做了人工的那种?” 小非哥叹口气:“具体还不知道,是我一个朋友说的,他就住王家围一带,王家围离实验和深东艺校都不远,有人说是实验和深东学校的高年级坏学生干的,也有的说是道上的人,总之,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学生……这也太扯了吧?”我对于那种能生硬把学生扯到这种事上面的想象力表示膜拜,但是这种人的心思确实也真够恶毒的,究竟是跟学生有多么在的深仇大恨呢! 我还想说什么,小非哥把碗一放,打电话给嗲能,挂了以后,告诉我说:“在市二医院,正在抢救,情况不是太好……”小非哥盛了碗三鲜汤,“快吃,他说吃不完的给他打包,我看还是给他叫个干煸四季豆得了,他那素肠子,这油腻腻的肉片,可不好对付。” 一听说杨姐情况不好,我就很耽心,其实把她从废墟里挖出来的时候,我们应该都有心理准备,埋得那么深,肯定凶多吉少,可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她又是怎么被埋到废墟里去的? 带着这种疑问,我觉得吃下去的饭粒到肚子里全部都转为问号了,小非哥又叫打包了两个菜和一个米饭,终于来到市二医院,嗲能应该也是饿坏了,打开饭盒就开始吃,“初步检查就说不好,医生正在里头努力呢,最快要五个小时。” 嗲能说完就开始猛吃,旁边有位身材有点发福的中年医生走过来跟某位护士说了点什么事,我无意间一抬头,竟然是我们在鹿嘴岩遇上的王海德医生,我这回是够惊讶的,王医生也认出了我和嗲能,走上前来打招呼。 “王医生,真没想到在这儿碰上您了!”我由衷觉得这个世界好细小,突然上个医院,就碰上熟人了,而这个熟人数天前还神神秘秘地跟我们说他所在的医院有同事失踪,莫非--就是市二医院? 我小声地询问他,没想到他摇头:“不是这家,我在仁爱医院上班6年,后来才到这家的,一直待到现在,成老人了,呵呵!”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怎么看都象一个好脾气的大叔,当他听到我们有朋友正在手术,又问了手术医生姓名后,笑道:“放心吧,刘医生手术做得很好的,手术肯定能成功,只不过按你们先前所说,可能持续的时间很长,要有心理准备。” 又跟我们聊了几句,他手机响了,朝我们笑笑,转身离去,我对这位王医生的印象好了许多,原本认为生活中不会再有交集的,没几天就碰上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我玩一会儿,就起来走一会儿,小非哥酒庄有事先走了,嗲能冷冷地说道:“你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晃,这么想走路,给我到外面买杯咖啡来,省得你走来走去我看得眼晕!” “哦,好吧!”我起来下楼,走出医院,市二医院只要穿过立交桥,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家麦当劳,打包了两个经典咖啡,我还多要了两包糖往回走,到立交桥下的时候,我觉得有个灰褐色的影子在我面前闪了一下,环顾四周,没有人!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三章 纸人 后颈被冰凉的东西粘了一下,就象冬天有人用手指尖不轻不重地戳戳,以示存在。 我又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 转了转,确信周围没有阴气,心里却觉得有点毛毛的,加快步伐回到医院,上楼,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那道门是生与死的分界线吧,我始终是这样认为的,门开了,要么人活的,要么人差不多了,只有一口阳气吊着。 嗲能揭开咖啡盖子,把糖和淡奶倒进杯子,缓缓地用搅拌棒搅拌着说道:“你去了哪里啊,衣服上然有花瓣。” 我在后衣领上一摸,还真被我摸下来一片粉红色的花瓣,这东西,估计就是刚才我以为自己被不明生物给冲撞了。 心头松口气,笑道:“麦当劳的咖啡应该能够格让你喝的。” 嗲能点头,“只要不是有泡泡的咖啡,我都能接受。” 怪不得呢,每回到肯德基,他都只要一杯,麦当劳的时候,他总会再去续杯。 一杯咖啡喝完,又歇了会儿,手术室的灯灭了,刘医生最先出来,摘掉口罩,嗲能走上前说道:“杨姐没有别的亲人,我们是她好朋友,所有医疗费我们来结算。” 刘医生点点头,“这个还得我们院长签字,目前来看,手术是成功的。” 得到这个消息,嗲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真诚地说道:“谢谢刘医生,您辛苦了!” 最后就是一些缴费之类的东西,嗲能打了电话给顾非,顾非又跑回来,交钱和签字,跑上跑下,一直到天黑才完全办妥,我们所有人都松口气,考虑到我们都是男的,顾非跟副院长似乎很有交情,定了个24小时特护,终于安顿下来。 “嗲能,你是怎么知道杨姐出事了?”我有点好奇地问道:“你有千里眼么?” 嗲能笑出声来:“怎么可能?我只是感知能力比一般人强罢了,就象你念叨我,我就能感觉到一下,以前我给过杨姐一个骨雕,她一直随身戴着,这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埋在废墟下面,我也是因为感知到危险,才急急忙忙过去的。”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只要随身配戴了你的骨雕,都会有感觉?”我好奇地说道:“那你给的骨雕也多了,都能感应么?” 嗲能摇头:“骨雕沾了血,而且杨姐的求生意识非常强烈,我就感应到了,一般是要人的意念来发愿,才能让我感觉到,普通这样的求祈我感觉不到的。” 小非哥不知道跟副院长有什么事,没跟我们一起,嗲能长长呼口气,“走,回家吃饭去!” 第二天,嗲能和我一起去医院看杨姐,我们到的时候,她还在睡,听特护说半夜清醒了,由于疼痛,中途醒了几次,五点多睡到现在,已经通气。 嗲能到楼下去买了个白粥上来,“这粥汤打得比较稀,廷娃,给岚姨打个电话,让她做点五谷米浆之类的,先流食,再吃别的。” 我给新妈妈打电话时,她就笑道:“正好,我想着好久没吃八宝粥了,买了好多红豆腰豆,还有一些玉米面,看样子,都能派上用场,问问嗲能要不要加糖?” 最后还是决定烧淡食,万一要甜的,把绵白糖带上就算了。 嗲能也觉得这样最好,我中午回家吃完饭,给嗲能把饭也带来,还带了一碗五谷米浆。 “还是比较虚弱,过两天应该会好些。”嗲能吃着饭,又不时抬头看着吊瓶里的药水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被埋。” 我搬个凳子坐到他身边说道:“我也想知道啊,但她不是现在还没醒嘛!” 杨姐肋骨断了,多处被擦伤及砸伤,腿骨也断了,一条腿吊着,所以根本没法子起身,吃饭也只能半躺着。 又过了三天,小非哥由于第二天要走,回去收拾东西了,这些天晚上我们基本都在忙乎送生魂,可是,无论我们怎么防范,还是有这么几个生魂被送走。 我们都觉得心里有种挣不脱的挫败感,不管是什么样的事情,总得有个解决方法,可这次为什么不行,而且生魂的事情,送走一个,又来一个,就象有个分魂器在流水线操作一样。 见到杨姐后,她根本对这次的事故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只说在家里看电视,不知道怎么就被埋在地下了,然后就是不能地喊,浑身都痛。 嗲能和我都很失望,原本想着杨姐能给我们一些线索,结果什么答案都没有! 太遗憾了! 杨姐这个样子,没有个把月不可能有什么恢复效果,嗲能劝慰她,不要担心这些杂事,一切他都会安排好的。 杨姐对于我们的照顾十分感激,但她是孤身一人,父母这两年相继去世,家庭也四分五裂,倒是没看到她有什么哀声叹气的样子,问她,她就笑笑:“习惯了!” 真是个坚强的大姐! 这天晚上,胜武一放学就过来了,清明的放假,他反而没空,因为要回家扫墓。 “我们那片出了点事儿!”胜武在吃饭时就迫不及待地说道:“王凯奇的堂弟,那个谁,就是启智符时候咱们见过的,他住的王家围出事儿了!” 我突然想起前段日子小非哥说的那桩子秘事儿,脱口而出:“是不是说有女的没跟男的在一块,莫明其妙怀孕的事儿?” 胜武带着狐疑的目光看着我:“你说的什么啊?我是说王家围很多人半夜都能看到几个面色僵析的人不停地在45栋门口由西走到东,由东走到西,天一亮,那几个人就会变成纸人!” 呃,王家围还有这事儿? “有人在做幻阵?”嗲能意外地把声调略略抬高,眉头也挑起来,这使得他眉心的那粒痣特别明显。 胜武刨口饭说道:“我就说很奇怪,昨儿不是没跟你们出来嘛?跑王家围那儿蹲点,结果没蹲成功,差点被人家当成社会渣滓,真郁闷!什么都没查到,一会儿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探探?” 本章完 第七百零四章 号楼 45栋,在王家围这片房子的最西面,整个王家围建得象等腰三角形似的,中间还有一条较宽的路通向大路,怎么看,都象是王家围被一枝箭给钉住了。 这里显然是有人供奉过,还余留一些烧过的红烛及线香,还能看到未燃尽的金银元宝,我指着那银亮亮的纸片说道:“现在不都有冥币了么?还烧这玩艺儿?” 胜武看我一眼,“这个……要金银才保值吧?” 我::……“ 嗲能转一圈说道:”凯奇不在,我们还有没有认识的姓王的,关系又还不错的同学?“ 胜武想了想说道:”玉琴是本地的,她肯定知道!“胜武拿出手机就开始发点多了,”胜武,这会儿找她不方便吧?再过一会儿要休息了!“ 胜武丢个白眼:”你还是小孩子吗?这么早睡觉!“ 我只好闭嘴不说话,很快手机就来信息了,胜武把手机一收说道:”她让司机送她过来,让我们在那个大路口接她一下,这会儿确实有点晚了。“ ”哎呀,将军,阿廷!我觉得好久好久没看到你们了!“见到我们的邬玉琴表现得特别热情,”我今天去小卖部买可乐的时候碰到朱益辉,他说你们会在他们家店里约烧烤,到时别忘了我啊!“ ”不会的!“嗲能温和地笑道,不一会儿,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近了我们,他上身穿着一件叮当猫的长袖t恤,下面穿着灰色的卫裤,脚下是深色的休闲鞋,手上拿着手机,看到我们,快走了几步:”琴姐!“ 他的声音带有少年特有的清朗嗓音,我这才看清楚他的长相,脸上有着少年的稚气和未褪的婴儿肥,皮肤白皙,在路灯下有着莹莹光泽,眉眼清秀,是个小帅哥。 玉琴指着这个少年说道:”介绍下,他是凯奇三堂哥的儿子王悦,读的,在他们这房排第七,我们都叫他小七,你们也这么叫吧!“ 我失笑道:”他管凯奇叫叔,管你叫姐,这不是岔辈了嘛!“若小七以后叫我们哥的话,凯奇在场时,我们怎么互相称呼呢? 嗲能笑笑,”没事,就是个称呼而已,不要计较,再说了,玉琴也不会喜欢一个只小三四岁的男孩叫自己姑姑或者阿姨之类的,叫老了。“ 玉琴在一旁点头如捣蒜:”说得太对了!“ 小七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上下,他微微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玉琴拉过他,把我们都介绍了一遍,于是,我和胜武都升级为哥,至于嗲能,小七看他的眼睛充满了崇拜与憧憬,一双眼睛亮闪闪地都盯着嗲能。 嗲能并没有被小七的眼神感染,他水波不惊地问道:”你家住45栋吗?“ 小七把头摇得象泼郎鼓,”怎么会?我家住45号前面,46号楼,我住在一楼。“ 住一楼,小孩子,按王家家族的习惯,小孩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是单人单房,若他的窗户面向45号楼前面这条小路的话,应该能看到半夜有什么动静。 果然,嗲能听说他在45栋前面,微微点头,”你看到还是没看到?“ 小七揉揉鼻子:”我也不知道我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反正,反正我爸妈都说我是在发梦,还凶了我一顿。“ 说完,小七猛地抬起头,看向嗲能,双眼晶亮:”将军,琴姐说你好有能耐的,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发梦了?还是真的看见了?看见了会不会被鬼拖走?“ 嗲能勾着嘴唇说道:”你是真的看到了,没想到小小年纪,也能偶尔开一回阴阳眼,但你感觉是半梦半醒间看到吧?“ 小七用力点点头:”嗯嗯,没错没错!我就是分不清幻觉还是梦境……“ ”你要分清幻觉和梦境!“当初我做恶梦时,嗲能也这么说过,如今从小七嘴里说出来,我还真的觉得又陌生又沉重,我希望自己能看到一些事情,解决一些事情,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嗲能跟胜武打了个手势,胜武走到小七面前:”今晚能把我们几个带你家过夜么?我们就守在你窗前面,要是真有古怪,我们一定解决!“ 小七闻言,眼睛更亮了,马上点头:”可以可以,我爸妈带着我妹去我舅舅家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现在去吧!“邬玉琴迫不及待地说道:”早点去!“ 嗲能推推我:”你去打包点宵夜来!“ 我摸摸兜,带了钱包,于是点头,小七马上开口说道:”廷哥,我想吃豆腐串!“ ”没问题!“ 我带着打包的一大堆东西到小七家,小七的家很宽敞,他很热情地从冰箱里拿饮料给我们,又很开心地打开我打包来的东西,”呀呀,羊肉串,嘿嘿!“ 玉琴对小七似乎格外照顾,平时她的态度是友好,而不是亲昵,这个小七,明显让她当成亲弟弟一样看护,我总觉得有些不理解,再有就是玉琴清楚小七家的剪刀放哪儿!拉开茶几最右侧抽屉,掀起一个本,剪刀就在那里! ”玉琴,你对小七家也太熟了吧?“胜武瞪圆了眼睛,”你经常来啊?“ 玉琴点头,”嗯,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来一趟,小七的曾爷爷跟我们家堂二爷是发小,两人关系特别铁,我嘛,跟堂二爷家也走得比较近,小七比较乖,嘴甜,走哪儿都讨人欢喜,我们也经常走动的,最主要是他妈妈做饭好吃。“ ”哦--“我们三个人都了然。 胜武哈哈一笑:”都是好吃惹的祸啊!“ 小七正在吃一个豆腐串,他神情专注地盯着手中的食物,腮帮子鼓起一团,咀嚼频率也快,我们都在说他是不是没吃晚饭。 小七摇头:”不是的,我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加餐,不然半夜会饿。“看来是长个子,需要的营养多了。 东西吃完,我拿出去到垃圾丢掉后,总觉得周围好象不太一样了,有种寒气笼罩的感觉,而且这寒气似乎一直在游动,绕过裤腿,游向前面的大榕树。 本章完 第七百零五章 布鬼 我背心一冷,感觉汗毛一根接一根立起来,搓搓手臂赶快进屋,看到嗲能他们,我低声说道:“快,来了!” “玉琴,你在厅,开着灯看电视,什么也不用怕!”胜武拿了一个很小的金属的东西递给她,“这个挂脖子上,有什么事不要害怕,我们都在这儿。” 玉琴接过胜武手中的东西说道:“好,遇事儿我就大声叫你们!” 嗲能从裤兜里掏出一把东西,东放西放,转了个圈,最后对小七说道:“去你房间!” 小七的房间虽然在一楼,但窗户很大,我们这里的视野也极好,借着窗帘的掩护,胜武在隔壁的小储藏间,我和嗲能在小七屋子。 看起来小七有点小小的激动,就算他压低声线,我们也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兴奋:“真的要抓鬼了吗?能让我看到你们抓鬼是真的吗?” 眼里还有满满的崇拜,“我还是第一次跟大师近距离接触呢!” 我们这栋,跟45栋大门的距离,大概只有十五六米,路灯就在45栋的西侧围墙处,很暗。 路灯闪了闪,原本昏暗的光线,越发阴暗,清清楚楚看到阴气在一缕缕游动着,缠绕着,阴的东西,总跟冷分不开,带过来的气息,让人仿佛在野郊乱坟岗,而不是王家围小区。 虽然有了思想准备,可是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个面目表情很古怪的“人”,还是觉得悚然一惊,没有声音,机械地、呆滞地摇晃着从西到东,再机械地转回身,又从东转到西。 旁边一个惊喘,我一转头,是小七捂着自己的嘴惊慌失措地看着我们,眼中满是惊惧。 嗲能轻轻拍他肩膀,示意他不用紧张不安。 一个身影出现在那条路上,借着绿植的掩护,他来到离那几人“人”不到五米的地方,借着昏暗的光线,我差点惊呼出声,胜武什么时候出去的? 胜武手中指诀变幻,我看向嗲能,他连续三下,每下都弹出去一粒石头,“嗒嗒嗒”那小石子滚落地面的声音在半夜里听得非常清楚。 我仔细看45栋旁边,并没有房子,但它的后面有两栋,我们这排也有两栋,再前面是三栋,独45这排只有一栋,孤伶伶立在那儿,在夜里显得特别诡谲。 胜武的气息,象圣诞节的旦一样,花里胡哨,平时也没什么感觉,这会儿特别活跃。 嗲能的用的石子,应该是他用习惯的石鬼,都说石子布鬼,百年不毁。 布,是苗语音译,意为搜捕,用石子来捉,应该也是嗲能经过考虑使用,石子用得越多,需要的意念就越强,因为要跟诸多个石鬼进行交流,让它们从各个角度发起攻击。 石鬼的攻击是尖利的,不会后退,有石鬼附身的石子,自己会动,不用鬼师另行驱赶。 嗲能在命令石鬼的同时,我努力唤动绿植里隐藏的树鬼,树鬼在没有阳光的夜里,显得懒洋洋,不愿意动弹。 水鬼!我拧开一瓶矿泉水,咯啦一声,在夜里听得很清楚,更何况,我们的窗户还开着。 那几个“人”似乎感应到我们这个窗户里有活人,齐刷刷把脑袋转向我们。 它们的脸,涂得雪白,嘴唇却鲜红,就象有人把面具戴在身上,但它们,确确实实不是活人。 很诡异,但我更多的感觉是看了以后觉得很恶心。 它们看过来,嗲能的手挥动了一下,我听到叭叭叭几声响,胜武好象甩出了一个什么挂件,我就看到闪了个耀眼的火球,一切都没有了。 路灯突然明亮了许多,胜武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把破扫帚,哗哗地扫着地,不多会儿他回到屋里,拿出五六张画得非常丑的纸人,这个比那些寿材铺里卖的纸人差很多。 白纸扎了个纸人,涂上色,有的衣领上涂了金粉,脸上涂得雪白,眼睛涂成两颗漆黑的枣形,似笑非笑的嘴染得血红,两边各有一个圆圆的胭脂印,最特别的,是这些纸人的背后,都画了一个很古怪的符号,象一团蚯蚓乱七八糟趴在纸人身上那样。 胜武一看就眉头皱起来:“用了倭人的法子,我真是觉得纳闷。”转向嗲能问道:“哎,你说倭人对45栋的什么东西特别感兴趣,天天派纸人在那儿晃悠?” “小七,拿个不锈钢的盆和一截白蜡烛来!”嗲能对旁边的小七说道。 “将军哥哥,家里没有不锈钢的盆,不过有个铁桶行不行?” “行,拿来吧!” 嗲能看了胜武一眼说道:“倭人的法术也是从这里学走的,你没弄清楚,这不是倭人的法术,这是南亚的!”这种阴气,让我感觉似曾相识。 嗲能用手指敲敲茶几说道:“我得确认一下。” 小七把桶拿过来,嗲能在桌角固定白烛,点燃后,从背包里取出药水,在纸人背后的符上面涂了几次,再把那纸人的脑袋在烛火上反复烘烤,不一会儿,那白纸渐渐变成淡棕色,嗲能才将纸人悉数点燃,最后扔在桶里。 嗲能用根墙角的一根铁棍反复扒拉着,最后确认全部燃尽,最后递给小七:“在桶里撒泡尿,等一个小时以后,再把这些东西冲到厕所里!” “撒,撒尿?”小七的脸上写满了问号,他皱着小脸,“将军哥哥,一定要我尿吗?” 嗲能笃定点头:“没错,你尿比我们尿更有用!”胜武笑着补充道:“阳气更足啊!” “哎!”小七拎着桶飞快跑厕所去了,不一会儿出来说道:“我尿了,就这么放那儿行吗?” 嗲能笑了:“就这么放着,没问题!” 我们一直坐到快一点,完成了嗲能所说的冲到厕所里,才跟小七说我们要走了,小七很舍不得地一路送我们出来,又小声说道:“其实我家房间有多,你们住我家也可以的,我,我很愿意你们住我家里。” 玉琴笑着捏捏他的脸说道:“我们下次组织烧烤的时候叫你吧,今天太晚了,你早点睡!”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六章 凶兆 闻言小七的眼睛一亮,“好啊,别忘了我!” 一直把我们送到路口,小七又说道:“将军哥哥,那个,那个,那个几个纸人鬼,不会再来了吧?” 嗲能摸摸他的头,在他炸毛之前,收回胳膊说道:“当然不会再来了,你不是把它们都冲进厕所了吗?你很厉害!下次碰到这种,撒泡尿就行了!” “啊?”小七茫然地看向嗲能,“撒泡尿?” 离开小七家,胜武直接回校,还是翻墙进去的,他在翻墙之前还不忘再嘱咐一句:“有好吃的别忘了拉上我!” 嗲能和我坐计程车回家路上,突然说道:“刚才在小七家你想跟我说什么?” “我哪儿记得,我一天想说的话多了!”过了那个点儿 过了那个点儿,谁还能想起来当时要说什么话啊? 嗲能也不再说话。 又隔了几天,天气暴热,突然温度升到31度,嗲能去城买了回来说道:“外头很热了,不过傍晚会有一场雷雨,要不现在去医院看杨姐?” 这些天,我们每天都抽时间去医院看杨姐,她恢复得还不错,不过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应该是受了惊吓,晚上还有梦呓现象,那名特护跟我们聊的时候,还提起杨姐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尽管说,这种情况并不太理想,但看到杨姐身体能慢慢恢复过来,倒也是好事。 嗲能却问杨姐是不是一直跟齐婆婆在一起,杨姐表示,齐婆婆已经去世了,她那天去,也只是做最后的收拾,因为房子是肯定被推掉的,而齐婆婆在生前有立遗嘱,所以后事处理得一点也不麻烦。 杨姐是送走齐婆婆的人,嗲能说道:“当初齐婆婆去世,我们送她走的时候,那屋子里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杨姐想了很久,最终摇头:“齐婆婆地下室的东西我都知道,而且,她不是个对钱物特别在意的人,很多时候她能预知许多事情。” 最终我们也没在杨姐这儿问到什么,但是当初在那个废墟处遇到的突发事件,还有杨姐从地下被抬出来的样子,我经常一闭眼就能看到。 风裹着乌云,天黑沉沉的,一阵风刮过,带起一些树叶和垃圾,坐着公交车回去的路上,这样的天气,让人感觉闷得慌,看人行道上,人们走得汗流浃背,就知道外头的温湿度,还好,我坐的公交车有空调。 “堵得有点厉害啊!”嗲能抓抓头发,“要是6点不到台,我们就要被暴雨淋了。” 天边打了个闪电,车上有人幽幽地说道:“要下雷雨了啊,怪不得,都闷一天了!” 5点55分,车靠台了,嗲能一下车就往家飞奔,我们刚进门,就听一个大大的炸雷,紧接着噼噼啪啪的雨点打击窗棚的声音传来,换鞋到房间,急急忙忙把窗户关上,对面的树啊,房子什么的,被雨幕摭掩,都看不到了。 “哎哟,可终于下雨了,我还担心接两孩子的时候下呢!”新妈妈端着果盘出来笑道:“小家伙们看到闪电打雷吓坏了,哥哥们都回来了,快过来吃果子!等爸爸回来就开饭!” 兔兔跑过来抱住嗲能不放,窗外一个闪电,她就吓得一哆嗦,我坐下拿了枚杏子,旁边挨过来一个小小软软的身体,是南南,一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正在拼命克制自己害怕的情绪,嘴巴都抿得紧紧的。 把她抱到我腿上坐着,嗲能笑道:“小时候,我也怕打雷,不过外公说打雷是好事,清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至于是什么邪崇我就没问。” “老天都是有一定规则的吧!”我吃着水果说道,“所以不违天道做事就行。” 嗲能偏转头盯了我几秒钟,“我们是不是对某些事情想得有点乐观?” “啊?”不明白嗲能怎么突然就扯到这上面,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晚饭有我爱吃的白切羊肉和清炒小白菜,有点吃撑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以求消食,两个妹妹都趴在大床那儿玩着公仔,嗲能端了两杯普洱茶过来,递一杯给我说道:“后天我们要找胜武去。” “后天?周六?”回想貌似胜武在那天回去的时候没有说要约周六做什么事,不过,既然有约,总是有重要事情的。 “谁知道呢,胜武说陪他到那些老小区去转转。”嗲能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他倒是没有说要干什么,不过,以他的做派,应该是有想法才来约我们吧。” 胜武是个好搭裆,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他会做好很多准备工作,也会考虑到突发情况,就算出了问题,他也能从容应对。 他俩都属于一类人,只不过嗲能性格清冷点,胜武性格热络点。 周六早上就匆匆出门,连早餐都没吃,嗲能说是胜武约了咱们到肠粉王那儿吃早点。 薄得半透明的肠粉,卷上鲜虾和猪肉沫,搭配碧绿的两根青菜,浇上红亮的酱汁,一份鲜虾肠粉就上桌了。 这样的肠粉,我可以吃三份! 拍拍肚子,“我再喝一碗南瓜粥就够了!” 早餐一吃完,我们就往学校东南方向,这里有个八二年成立的小区,房子什么的看起来也颇为陈旧,胜武背着包,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我觉得他象在找什么人。 “胜武,你还叫了别的人吗?”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只约了我们俩,于是说道:“看他在哪儿等你?” “嗯?没有啊,我只叫了你们!” “那你在找什么啊?” “呃,找钱!” “找钱?” 我觉得有点吃惊,胜武要找钱?这是什么情况啊?我摸摸头,真是个无法理解的家伙。 前面走来两个五十来岁的大婶,两个人都是典型的中年妇女身材,怎么看都跟柴油桶似的,边走边聊着什么。 胜武走上前,很礼貌地叫了声阿姨,随即对一个烫着卷毛的大婶说道:“阿姨,您脸上有凶兆!” 本章完 第七百零七章 我差点要笑喷了,胜武说话怎么跟游方道人似的,走路还看人家吉兆凶兆? 那俩大婶一怔,随即两眼瞪得大大的,立马开骂,胜武也不恼,笑道:“您每天晚上看着人家从门口进来……” “闭嘴!”卷毛大婶猛然大喝,她浑身都在颤抖,鼻翼一扇一扇,呼吸也急促起来:“你这个骗子!” 我这才注意到这位卷毛大婶眉心的青气,这是那种跟阴司人物打过交道的 胜武收敛了笑容:“是不是,您心里清楚,我是好心帮您解决问题,您继续让人家晚上来窜门儿吧,您一定是位热情好客的人。” 嗲能拉着我往前走了,不过余光还能看到那两个大婶站在原地,阳光下的她们俩,让我想到了泡菜坛里的短短胖胖的红萝卜。 又走了几步,胜武如法炮制,当然,又被臭骂一顿,大婶们中气十足,双手叉腰,跟双柄茶壶似的,骂起人来口沫横飞。 我叹着气说道:“真是佩服刚才那个大婶的骂功啊!不过,她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吧?”那么浓重的黑气,不死也死了。 嗲能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也赞同我的推断,胜武笑道:“这是正常的,要不怎么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她信任我,我就帮她驱掉阴邪,让她活下去,可她选择的是吼我一顿。” “你干嘛要自己送上门去讨骂?” 我真是无法理解胜武的作法,嗲能轻笑,“何家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他们会告诉你,你有大凶之兆,如果愿意呢,何家的人就帮你驱邪,你就能活下去,但是也有不愿意的。” “不愿意会怎么样?” “死呗!”嗲能冷冷地说道:“象我们这样的人,做事都有一定的习惯,只能按我们所说的来,我们不就人,只能人就我们。” 说得好绕,其实就是你做事的风格永远不变,人家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这个小区好大哦!”我们转了快半小时,还没走出去。 胜武嘿嘿一笑:“那是当然,这里是一邨二邨三邨连在一起的,三邨中心是个小学,现在是市重点小学,排名很靠前。” 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姐姐出现在我们面前,不同于先前几个大婶的彪悍,这位姐姐气质看起来古典又现代,皮肤是健康的麦色,鹅蛋脸,头发扎起来盘在头上,看起来清爽可人。 薄唇微抿,眉毛细细弯弯,垂下的长睫毛掩住了她清澈的双眸,如果不是她的脸色青白,我会觉得她实在长得很好看。 嗲能上前拦住她,把她吓得连退两步,嗲能声音轻缓:“这位姐姐,您面呈青黑,沾有阴气,有大凶之兆!” 噗! 嗲能,你这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也来这么一手! 那位姐姐原本的凤眼闻言慢慢睁大,最后变得溜圆,失口说道:“你是道长?” 嗲能摇头,指指一边站得松松垮垮的胜武:“他才是,我是他朋友。” 胜武带着这个姐姐走到阳光下站定,又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个姐姐一番,最后说道:“一个半路鬼,也会这么害人吗?” 我站在阳光下,虽然看不清那个姐姐的阴气,但能感觉她身上的阴邪十分浓郁,这有点被鬼上身的样子。 我和嗲能离她有段距离,加之胜武说话声音也不大,只是见到这个姐姐一直在点头,不一会儿,胜武偏过脑袋,招手让我们过去。 嗲能问道:“你确定这个小区吗?” 胜武点头:“靠你和阿廷了!” 嗲能拍拍他肩:“没问题!”又看了下这个白裙子姐姐说道:“只要驱除了阴气,你就不会难受了!” 那个白裙子姐姐略带不安地点点头,眼睛浮着一层水雾,“我知道,最坏的结果就是死。” 嗲能拉着我往二邨北面走过去,“你没感觉到北面有阴气浮动吗?你感知能力不是一向都还不错?” 我打个呵欠,“谁知道呐?时灵时不灵的。” 往前踏一步,感应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这阴气应该是前面不远处散过来的,是什么呢? 二邨有四栋高楼,一至层是裙楼,其中两栋紧挨马路,开了个大型超市,平时十分热闹,可是四栋楼总给我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走到这里,总是能感觉到一股股的阴风迎面扑来。 怎么这样? “看来,就是这儿了!本来胜武想直接来的。”嗲能看着裙楼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去跟人说凶吉,他上次说出去问了二十几个,只有一个让他解。” “他那样说话,换了我,我也不想理他。”我才不怕实话实说,反正胜武突然这么一开口,正常人都会觉得你是个傻逼,信你就是个逗逼,而明明自己做得那么苦逼啊,其实还是方式方法的问题。 “不理他,我们走吧!”嗲能指指裙楼:“我们到四楼平台去,看过就知道为什么这里阴气这么浓了。” 正好有个大婶开门出来,我们也就走了进去,没有坐电梯,嗲能说走消防楼梯更好一些,推开门,眼前能见到的,是一大片绿植掩着的一个网球场和一个游泳池,另外有假山和休闲椅等,还有儿童玩的滑滑梯,跷跷板及中老年人的健身器材。 这儿条件挺不错的,我只知道这四栋楼是后面才修,这里原本的位置明明是个大花坛和喷水池,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把这儿给刨了,拔地而起四栋30几层的高楼,很古怪。 “嗯?”嗲能突然发出声音,指着中间一块空地说道:“你能看到什么?” “我?”莫明其妙能看到啥?看到鬼还差不多,心里这么想着,眼睛还真的看到一个虚虚的影子,正试图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爬得非常困难,数次都因力气不支又倒下,说实在的,我真的好想去拉一把。 可是,嗲能却冷冷地看着,抿紧了嘴唇,没有一点动容的样子,就算是鬼,这个样子,也是很可怜的,嗲能为什么一副捉到强盗的狠劲儿? (本章完) 第七百零八章 还没等我有什么动作,嗲能忽然折断一根绿植枝,狠狠地抽下去,我耳边响起一声惨叫,这种声音非常难听,耳膜有种受不了的尖酸感觉,我闭上了眼睛,等睁开眼时,嗲能木着脸把那个东西团吧团吧,拿个塑料袋装上,还把它密封打了个结。 把魂灵用塑料袋装起来……给人感觉就象用塑料袋装钱一样,土! 真的土,嗲能你这样好吗? 你的绿瓶子呢? 嗲能把那东西扔进自己背包里,继续拿着那根树枝绕到另一个角落,这里,阴阴的,这个时间段,没有被太阳照到,我能看到虚虚好几个影子,“现在的阴人都厉害了啊,大白天也能出现了!” “只要没有被太阳照射,它们就能在这儿晃悠,不过,这么多数量,也实在太嚣张了,以为没有人管,就可以无法无天。”嗲能木然地又抽了一记,把那几个,也装塑料袋里。 “走吧,我困了,找地儿吃东西睡觉去!”嗲能朝我招招手,带着我就下楼。 “嗲能,你确定已经ok了?”我有点不敢相信,因为我感觉那儿还有东西。 嗲能瞟我一眼:“怎么可能?” 我们走下来,也正巧碰上背着包慢慢逛的胜武,嗲能上前把背包里的塑料袋丢给胜武,“拿着,里头四个,上面还有,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全揪走。” 胜武把塑料袋沙沙地使劲儿往背包里塞,塞得我都替那几个阴人挤得慌,他却头也没抬地说道:“揪光干啥,今儿我说了六个人,有两个找我驱了邪,其他都没有,哦对了,你揪的这几个,也是外来的?” 嗲能不语,只是点头,转头看向小区栏杆处,“我还想着省点力气,晚上要干活儿呢!” 胜武嘻嘻一笑:“我挣钱了,中午请你们掇顿好的。” 嗲能抬起头看看天,摸了摸鼻子,“我还以为太阳在西边呢!” 胜武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周大军同学,不要拐弯骂人好不好?我又不是扣得跟葛朗台似的,我只是……” “你很久没请我们吃东西了!”我替嗲能说了一句,然后嘿嘿一笑:“人约150的自助餐吧,让我也过过当皇上的瘾。” “如朕亲临”是一家湾岛老板开的自助餐厅,花样多味道好,刚开不到三个月,评论都是五星,还有人说是那里的“宫女”长得特别好看,“公公”们也都特别俊美,所以--我们三个青葱少年去洗眼睛。 每个进来的客人,都会有个穿着宦官服饰的人高喊一声:“皇上驾到!” 于是穿着宫女宦官服饰的服务员会大声应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没来的时候,很新奇,不过有人喊皇上驾到的的时候,所有食客都会停下口中食转头望向门边,看看这位新皇是神马样子。 老人家进来,他们会喊太后,年轻女人,他们就喊公主殿下到,皇子殿下到,总之都有得玩。 吃的,绝对丰富,甚至还有一种湾岛特有的小吃棺材板儿,真好吃啊!当我去拿第二回时,嗲能一把拉住我的手说道:“这儿,有南亚人!” 我抬起头看向他,他垂眸慢慢剥着虾说道:“你这个角度看不见的,不过没事儿,他们应该就是来吃饭,不是来生事。” 胜武拿了个小碟子盛了炒饭,啪地一声放我面前:“喏,刚出来的炒饭,我给你拿了一小盘,不够自己盛去!” 我默默地吃着炒饭,果然还是要米饭才能让我感觉扛饿! 走出“如朕亲临”,我打了个嗝儿,不解地问道:“南亚人干嘛来这儿吃饭?” “这个么--”嗲能拉长调,指指不远处,“离医院近啊!” “你意思是说,他们是从医院那个姓朱的病房走出来,直接到这儿来吃饭了?”我这才反应过来,“哎呀,小非不在这儿呢。” 嗲能说道:“走吧,书城看书去,这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安静。” 胜武也附和道:“嗯,我同意,我们一起去吧,阿廷,晚上我住你家去!”说着拍拍背包,“我睡衣都带了!” 我无语地看着他:“你干脆丢一套睡衣在我家得了!” 刚走到书城,就接到毛子电话,说他在书城,晚上约着一块吃饭,接了电话我有点怅然:“以前我跟毛子,每天都见面说话,这已经好多天没见着了,居然我的脑海里都没有他的名字。”连想都不带想的,人的习惯,似乎改得很容易啊! 胜武清清嗓子:“要不给朱益辉打电话,我们明天下午去他家店里烧烤?天越来越热,更不想在室外烧烤了。” 嗲能低着头,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笑道:“我是没问题啊,不知道嗲能有没有空。” 嗲能说道:“可以是可以,带两个妹妹吧,我们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带她们。” 在网文小说区看到了毛子,他正捧着一部兵王的书看得全神贯注,见到我们一脸惊诧,随即欢喜地问我们怎么也来书城了。 “正好就在书城外面接到你电话的,我们也是想到这儿来看书。”我笑着解释,“明天下午去朱益辉那儿烧烤不?去的话,我给他打电话。” 毛子点头如捣蒜:“当然去啊,必须的,绝对不能漏了我。” “那曼华呢?” “她下午不行,不过三点钟就下班了。”毛子笑嘻嘻地说道,“回头我告诉她。” 第二天下午三点,我们如约来到朱记酒楼,外面已经搭了两个烤炉,李冲和王弘文站起来:“来啦?” 再看邬玉琴和田信南也来了,信南笑得眉眼弯弯,“你俩也太难见一回了,碰个面,要约两三个月啊!我还以为要过了五一才见得到你呢!” 好久不见的同学们一遇上就叽喳说个不停。王小七也来了,他乖顺地坐在王弘文旁边,安静得象一个盆景。 兔兔和南南都很激动,绕着烤炉转来转去,兔兔兴奋地喊道:“要烤了吗?哥哥真的要烤了吗?我要吃鸡翅啊鸡翅!” 嗲能把她抱起来,将凳子稍微放远点:“看着吧,哥哥烤给你吃!”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零九章 连树都容不下 “怎么这么早就开始生炉子啦?”我笑道:“才三点呢!”我们买来的鸡翅还有素菜之类的都没洗。 朱益辉接过我手中的两大提东西,“那俩都没吃中饭,直接到超市买了水果,现在应该是饿坏了。” 居然这样啊! 玉琴和李冲自告奋勇地说要洗菜,益辉婉拒道:“厨房有洗菜的,我交待一声。” 益辉进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一盆牛肉片出来:“你们要不要串上,我放了料先腌着,过会儿串也来得及。” 兔兔和南南被嗲能弄到一边看电视,电视里不知道在放什么公主的情节,两个小的看得目不转睛。 四点,蓝子、胖子还有曼华和毛子都来了,胖子更胖了,蓝子居然把赛芸也带来了!这俩,是成了? 人一来,门口就开始热闹,竹签子慢慢串起来,李冲和胖子说着学校里的事情,这会子,我忽然觉得跟他们的共同话题少了很多,这才两三个月没在一起,就变得很陌生了。 好在串肉串儿这些活又简单又快速,弄得很快,小七坐在玉琴旁边,也在帮忙,他串的是金针菇和豆角,这俩特别考手艺,不过没想到他手还很巧。 开始烤了,香气弥漫开来,一箱瓶装可乐送上来,两个小的,今天也被特许一人喝一杯可乐,她俩眯着眼睛咬着吸杆,脚丫一晃一晃,小孩子的要求就只有这么点。 王弘文坐到嗲能旁边,“王家围的事情,是你出面的?” 嗲能摇头:“是胜武,这方面他拿手。” 王弘文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好象在说,他刚才说的是真的还是梦话啊? 我笑道:“没错,是胜武!” 王弘文紧紧盯了我几秒钟,忽然咧嘴嘿嘿一笑:“我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没白活。” 我:??? 王弘文笑道:“有谁能跟鬼师成为同学,又跟玄术师成为同学?还跟学神学霸天天待一块儿啊?” 哦,弄了半天,你是这意思啊? 我还没想到要说什么呢,嗲能就指着朱益辉说道:“你先前上厕所的时候,他找你。” 益辉在铺桌布、摆餐具,朱爸爸和朱妈妈也在忙碌着,我走上前喊了声“益辉!” 他扭头见是我,跑去跟他母亲低声说了两句后,把我拉上楼,一坐下就神神秘秘地问道:“那个……就是卖冥币的店里,那种纸人,晚上会在厅里走来走去,这种是邪术还是说死去的人魂灵附在上头了?” “你看到什么了?”我有些惊讶,王家围的事情,刚才王弘文提过,王弘文也姓王,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王家围里的人,但他的弘字,明显跟凯奇和小七的辈份都不同,王家围到益辉现在住的朱记,虽然不是太远,但也不能说走路就能到,公交车还是有蛮长一段距离的。 他为什么会问纸扎小人的事情? 益辉搓搓膝盖,看看门口,低声说道:“我,清明的时候回去过,那个……嗯……就是我舅爷爷去世,作为外甥,我爸肯定是要出面的,都说娘亲舅大,给舅爷爷守灵第二天晚上,我出来倒水,没开灯,就听到客厅有动静,是那种纸团滚在地上的声音。” 纸团滚动的声音,应该是极细碎的,不过乡下原本安静,再加上半夜,完全能够听得清楚。 朱益辉持续说道:“先前没太注意,后来借着窗外的灯光,看到两个小人象哨兵巡逻一样,在我舅爷爷躺的前面不停地走来走去。” “你叫人了吗?” 我在想一个正常人看到这种东西,一定会吓得尖叫吧? 益辉摇头:“我当时可能因为是半夜,反应比较慢,等回到房间才觉得害怕,整个人毛骨悚然,关键是,我还跟其中一个,也就是穿着金马甲的纸男童打了个照面,我清清楚楚看到那个纸男童一对画得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这两天我做梦老看见这个。” 那确定瘆人,“这都好多天了。” “是啊!”朱益辉苦着脸:“我前两天就想打电话给你了,但是胜武说你和将军每天半夜都有活儿干,我就觉得找你们帮忙好象有点太麻烦了。” 我轻轻捶他一拳:“你怎么这样想啊?” 把我当朋友,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吧? 或者还是说,担心我们不肯帮忙? 朱益辉笑笑:“所以你们说今天来我这里烧烤我就想单独跟你说说这件事,不然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下楼来,我压低声跟嗲能说了朱益辉找我的事情,嗲能微皱着眉头,听完我的叙述后说道:“跟王家围45号楼的事情很象,当然,人刚走有点磁场异常也是有的,朱益辉没说自己做梦之类的吗?” 胜武走到我们身边,给嗲能正在烤的两个鸡翅上刷了油,坐下说道:“你俩又在神神秘秘地说什么呢?” 我叹口气,把朱益辉的事情又说了一遍,胜武闻言就站起身跑到里面去了,嗲能淡淡说道:“找益辉去落实详情了,这些事,当然是胜武做起来更擅长,他经常碰这些。” “说起这个,嗲能,你难道没觉得我们小区门口那株玉兰树越来越蔫?我总有种感觉,它在求救,用了一种很祈求的气息在跟我交流。”我揉着下巴,“以前我对任何一株植物都没有这种感觉,这是第一回。” “嗯,那株玉兰树应该深感荣幸,它成为了你的第一个!” “你会不会说话啊?我跟你说的是正经事儿!” 嗲能拿起可乐瓶喝了一口说道:“我看到玉兰树开始打蔫,没有生病,但是它的生气被人为的截断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生气被截断是什么意思?没搞懂。” “就是说,有什么人不想让它再活下去了!”嗲能冷冷地说道:“有人嫌它碍眼,用滚水泼了根,不然把它锯了肯定不行,只能让它自己死掉,然后移除。” “这也太过了点儿吧?”我眯着眼睛:“好歹是城市绿化,人的心怎么这么小了,连株可怜的树都容不下?”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一十章 罗盘 嗲能给我呵呵一笑:“人的心,本来就是天底下最狭窄的东西,别说是株树,小的时候,连颗沙都不行,不然怎么说眼里容不下沙子?” 我若有所思点点头,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轻叹道:“玉兰树多好啊,开花好看,还带着香味,闻起来就舒服,为什么要弄死它?” “为了一些目的。”嗲能冷冷地说道:“不过这家人嘛,一时半会是不行了,树,也是有脾气的!” 树有脾气,这个老早就被证实了。 面前飘过肉香,是李冲递过来的几串牛肉,“尝尝,我自己觉得挺好吃。” 我抓了一串,转头看兔兔和南南,她们俩都乖乖坐在凳子上吃烤串,也不知道是谁塞给她们的,南南辣得脸都红了,可还是在吃,似乎那烤串是了不起的美味。 李冲抓了一把烤羊肉坐到我旁边,“听玉琴说王家围现在不闹鬼了,你们挺厉害的。” “嗯?我要谢谢你夸奖不?”我笑着咬下一块牛肉,把签子投进早就准备好的圆筒里。 李冲嘴里嚼着肉说道:“有个事儿,那天我回家的时候,见到几个象东南亚的人上了我们学校那边那个山,他们讲什么听不懂,不过,有人拿了个圆圆的金属盘子这么晃来晃去。” “罗盘?”我尝试着说道:“原来东南亚一带的巫师,也要用这个玩艺儿啊?” “不,用这个的人,身体矮瘦,应该是我们本地人,他说的是本地话。”李冲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在想是不是那山上有什么东西,是那几个东南亚人想找的。” 李冲停顿了一下,看看周围,又小声说道:“那两天我不是骑单车么?就顺着他们走,我老爸教过我怎么跟踪人,所以他们也没发现,再说我一个学生,也不会有人在意我,更何况,那天我还把玉琴拉来坐我单车前头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一般人会以为是早恋的两个高中生,而且李冲也不是那种很张扬的气质。 “我老爸说的,破案跟踪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先学会隐藏自己,淡化自己的存在。”李冲自豪地咬下一块羊肉说道:“再次能派上用场,加上玉琴,嗯……她好象挺喜欢这种事儿,挺彪悍的性格。” 玉琴那性子,完全跟彪悍扯不上边,所以李冲突然拿这个词儿来修饰,我差点笑喷了。 “你后面跟人家上山没?”嗲能插了句嘴问道:“他们找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不过,你听到什么了吗?” 李冲尴尬地笑笑:“他们上山,有两个人守在山下小路那儿,我就和玉琴骑着车往前,没在那儿待,怕万一被发现,可能会引出什么不好的事,我是无所谓,玉琴毕竟是个女生。” 是的,在摸不清对方底细之前,首要的,并非冒进探知,而是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去进行下一步。 “那个本地人啥模样?” 为什么会带个罗盘?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罗盘,但李冲能肯定是这东西,应该就八九不离十了,目前我还不知道本地有谁也是做风水师或者玄术师这一行。 胜武从里面出来了,端了一个汤盘,“有榨菜豆腐肉丝汤啊,快来喝一碗!” 大家轰地一声全围上去,益辉也端了一个汤盘,“这里是咸菜绿豆芽汤,想减肥的过来!” 于是大伙儿又哗地一下跑益辉跟前去了,趁着他们围着喝汤,我拽住李冲跟胜武说了下他与玉琴看到的事情。 胜武有些惊讶,“你认识那个本地人吗?” 我想了想道:“李冲,你不是挺能画的吗?赶紧画画看,画出那个人长相我们大伙儿认认。”曾经让阿朗哥这么做过。 李冲象是被提醒似的点头:“有道理!” 但天已经渐渐暗下来,这种情况下画画当然不太合适。 “没事,我回去画,对了,你们搬出去以后,那两个床现在住进来的,是两个高一的学生,每天认真的不行,也不去教室自习,就天天趴在桌上看书。”李冲接过朱益辉帮他舀来的一碗咸菜豆芽汤喝了一大口。 “啊!爽!”李冲咽下汤以后半眯着眼睛说道:“吃烧烤最喜欢的,不是可乐啤酒,应该是一碗汤才对,喝汤特别舒服。” 小七端了一个大盘子上来,“有水果沙拉了!” 没人管火炉子,全部去抢沙拉吃了。 朱记陆陆续续来了食客,有食客好奇地问朱妈妈:“老板娘,你这儿还卖烧烤呐?” 朱妈妈笑吟吟地说道:“哪儿呢,这是我儿子他们班上同学搞聚会才来的,炭火食材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我这儿就是出个场地。” 食客看着我们烤炉上的东西,喃喃说道:“闻着特别香,还有烤香烤贝壳,真不错啊!” 当然!也不想想我们一大堆人买的东西啊! 小七用牙签给我戳了几枚水果沙拉来,笑着说道:“我挑的不一样的!廷哥快吃!” “小七你读的哪个学校?”李冲问道,“你还很小吧?” “嗯,实验初中,我初一了!”小七把炉子上正在烤的茄子翻了个个儿。 实验初中,是按地域划分,但是同一片地域有两三个中学,所以,实验一向按小升初最佳成绩录取,他们要为升实验高中作准备,实验高中部与初中部之间隔了三个公交站。 李冲听到小七所读的学校,没再说话,好象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扯着嗓子喊道:“信南,你表弟是不是也在实验初中啊?” 被叫了一嗓子的田信南走过来说道:“是啊,他也在实验初中,读初一,在六班,听说很烂。” “那个……我就是初一6班的!”小七弱弱地说道,“我不觉得我们班烂啊,大家都挺好的。” 我看看信南,又看看小七,不知道怎么介入他们的话题了。 王弘文腮帮子不停地在动,却还不忘记把沙拉传到我和嗲能跟前,我又戳了块西瓜吃,王弘文说道:“初一看不出来好坏的,只是尖子班和普通班之分,能进尖子班的,90%都能考进市重点或者省重点高中。” 不造现在的中学是不是也这样,我读的学校是这种 第七百一十一章 又见南亚人 李冲呵呵一声:“实验的升学率是百分百,进实验初中,等于是打了一个很好的基础,所以王家围的房子才这么贵。” 原本低头烤东西的小七抬起头:“我爸妈倒是没想过要我继续读下去,不过我自己还是想好好读书的……” “帮我刷点油!”赛芸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她、毛子和蓝子他们几个在另一个烤炉,今天除了打招呼偶尔聊几句外,我一直没挪窝,一方面是两个妹妹就坐在旁边,我得照看着,另一方面感觉自己有点累,因为平时这个点我和嗲能都要睡一个昼觉。 烧烤一直到晚上八点半才结束,走之前胜武又去跟益辉交待了一些事情,除我和嗲能外,益辉也不回学校,其余人都一起回,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回到家,兔兔和南南兴奋地跟新妈妈说着烧烤的事情,吃了这个吃了那个,哥哥们如何如何,姐姐们如何如何。 我洗了个澡,换下那身带有烟火气味的衣服,烧烤就是这样,嘴里吃了东西,从头到脚都会沾上烧烤味儿。 嗲能洗完后,坐到床沿喝水,斜眼瞟下我说道:“胜武说益辉看到的,应该跟我们那天晚上所见一模一样,他在益辉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阴气。” 相同的阴气? 嗲能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扯过嗲能前襟的衣领:“我,我告诉你,当时在小七他们家想说的,就是那股阴气跟杨姐那儿的阴气特别象,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嗲能用力掰开我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我打架呢。”眼中讶异未褪:“你说那两股阴气是一样的?” 我用力点头:“当时你忙着救杨姐,可能忽略了,我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所以才会感觉到,而且,那是一股很细的阴气,你懂的,我们阳气,都是一片一片的,而阴气总是一道一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真正被阴气拂过的人,感觉到的,都是一缕一缕的冷气。 嗲能垂下眼眸,“我总在想那个姓朱的住院,还有南亚的人过来,是不是也跟那天的事情有关?这样,我们明天还得去个地方。” 杨姐见到我们过去,心情很好,招呼我们坐下,并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开心点,而实际上我清楚,她是孤身一人。 借口上厕所,我走到外面,这里两走廊两侧都是住院病房,只有杨姐所住的这两层是豪华病房,一走出来就能从大窗户上看到住院楼外的绿树还有花园的人。 杨姐现在孤身一人,以前还跟齐婆婆在一起,嗯?齐婆婆? 我突然回想起某事,想回去叫嗲能时,他出来了,“我们走吧!” 跟嗲能下楼后,我轻声说道:“南亚的人在找齐老太太,是不是就是找的齐婆婆?可惜那什么花帘,我想不出是啥东西,会不会是一块象帘子一样的布?” 嗲能摆摆手:“回去好好睡一觉,今晚我们还得出去,还有,我得准备两套衣服,原先的裤子短了。” 他自从到深市以后,又长了几公分,我也长了个子,只是暂时还没有他高。 回到家吃完中饭后睡了个午觉,陪着嗲能买了两套衣裤后,有点心不在蔫地走到了女厕所,看到一个大妈目不斜视专心洗着她的手,才惊觉自己是不是神经开始衰弱了。 “喂,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嗲能把我拉到一个冷饮店坐下,叫了两杯芒果冰。 他垂下眼睑,缓缓搅动着自己面前杯里的芒果粒说道:“我总觉得你走路都在想着什么事情。” “也没什么,就是觉得杨姐一个人,太孤单了。”而且齐婆婆去世,兴许杨姐就一直住在齐婆婆的老屋里,实际上,有些时候,住在旧房子里,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回忆罢了。 嗲能哧一声:“孤单的人也太多了,我也是一个人,没有爸妈,只有外公,连外婆都没有,我离开寨子,家里就只有外公一个人了。” 我看向他,嗲能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有关自己的事情,我单方面的忽略了他的心里真正想法。 “好象……我一直都没有注意到你的想法,我……”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只想到自己。 嗲能抬眼迅看我一眼说道:“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象我们这样的人很多,你想不过来的,人的脑子只有这么大,能装的事情,也仅只有这么多。” 嗲能的话,多多少少褪去了我心中的一些愧疚。 付了帐,嗲能走得有点慢,“我觉得我们,离伏魂杵不远了,这是直觉,你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很灵敏。不过,也有可能我们俩人都会遇上血光之灾。” 我呼吸一滞,说实话,我就是那种胆小的,怕痛怕死的男人。 嗲能的话实太平静,平静得我都觉得他只是说刚才东西味道不错。 “血光之灾,最糟就是个死吧?”我低低嘟囔,“如果死都不怕,也没啥了。”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不,你这样想是错的,死是最容易的,最糟的,是半死不活,你什么都会,什么都懂,但你什么都做不了,也改不了任何事情,这个才糟。” 被他说得打了个冷颤,但我知道他应该不是想吓我,而是让我认清现实。 我长长呼口气:“那你说,现在我们还要怎么办?” “不管有没有什么进展,你端午前都要跟我回苗岭啊!养蛊你还没个结果,这两天,我在等海氏兄弟给我一个结果,再决定我们后面怎么办。”嗲能的声音不大,我听得很清楚,忽然嗲能又说道:“南亚人,在马路对面,如果不是他们刚从车里面走出来,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在跟踪我们了。” 我一扭头,正好看到最后一个南亚人从一个商务车上下来,“别看了,不然他们会现的!” 我跟着嗲能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嗲能说道:“这里,是个大型购物中心,我可不认为这些人会来这儿买东西!”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七百一十二章 “那你说他们是来干什么的?逛街散步”我不解地问道,的确,对面是金光华购物中心,在这儿下车,总不可能是进去买东西吧?要么看电影? 我不知道巫师看不看电影,嗲能是会去看的,他乐于接受任何有趣的事物。 “多半是约好了什么人,跟它会面,而这里人多,不会太引人注意。”谁会想到约在购物中心见面? “而且,你看!”嗲能指着对面的房子说道:“金光华二楼的空中走廊,连通了东面的商务楼,西侧的广场,南侧的五星级酒店,实在没有去处,北面就是地铁枢纽。” “被你这么一说,这几个南亚人要去哪儿我们根本不知道了啊!”我皱着眉头,我突然嘿嘿一笑:“嗲能,要不要我们跟去看看?” 嗲能闻言诧异地扫我一眼,随即咧唇一笑:“可以啊!” 我愣住,嗲能不象是这种会冒险的人啊。 但嗲能没有解释他刚才的态度,直接就跟我走到地下通道,由于确定地方,因此我们走路飞快,我掐了下表,只用了一分零七秒就到了金中华正门口。 一分钟,足够他们跑远了,我们走进金光华,忽然我说道:“万一他们是顺着这条道往前走了呢?” 嗲能摇头,指指自己:“我亲眼看到他们走进去的!” 好吧,那我们要去哪里找呢? 嗲能看了看四周,这里是空旷的平台,那么,嗲能走到直达电梯处,直上到六楼,我们靠在电梯的玻璃窗前往下看着,嗲能指着四楼说道:“找到了,四楼东面,应该是一个吃饭的地方。” 难道这些人来这里吃晚饭? 我们坐扶手电梯下到四楼,走进那几个人所在的地方,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南亚风情”,原来真是过来吃饭。 我们挑了一个离他们有点距离又容易观察的位置,这个地方,四周都有镜面玻璃,非常方便我们去观察那些人。 我们坐的这个位置,可以透过中间格栏的缝隙,又可以通过镜面玻璃来看,这个位置让我很满意。 不过,我对南亚料理完全不懂,那服务员巴拉巴拉说了半天,嗲能点了个咖喱海鲜饭,还有个什么炒辣蟹,接着就是什么鱼,还要了个hopper薄饼煎。 “嗲能,这茶的味道,象茉莉花的那种啊!”我喝了一口,掀开茶壶,壶里是那种三角茶包,嗲能微微偏着头,借着镜面在看着隔壁的人。 嗲能点头:“嗯,这是南亚的茶,香气也还不错。” 感应到周围的目光,我环顾四周,周围的食客无论是穿戴还是配饰,都属于一万块一根皮带的人,我跟嗲能两个人四套衣裤加在一起,也就一千块,这个南亚风情吃饭的地儿,只能富人来? “你又在看什么呢?脑袋转得跟摇头电风扇似的。”嗲能喝了口茶:“你这么转下去,只怕脖子要酸!” 我们的炒蟹送上来了,粘着些黑乎乎的香料,还有一些咖啡酱,热气腾腾,“别想那些,先好好吃吧,这儿的东西挺贵的,我们也难得这么潇洒一回。” 我的手机响了,是新妈妈打来的,我这才想起自己忘记跟家里人说不回家吃晚饭,嗲能眨眨眼说道:“要不让阿姨别做了,全家来这儿吃一顿吧,这儿环境也蛮好的,我们换个大桌,地铁过来,也就25分钟,最多半小时就到了。” 我们换了大台,也就换到了那几个南亚人的桌子斜对面,很方便观察。 不到半小时,全家人都来了,嗲能又叫了几个菜,新妈妈看着这个店说道:“这个店我印象是前年设计的,这儿的老板还给了我一个打折卡,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用。” 嗲能又招了服务员过来,很快店面经理过来了,看了我们的卡,微笑着对嗲能说道:“这个您是六折钻石卡,顶级vip享用的,餐后还有个大果盘。” 哇,六折!嗲能笑笑,“现在你点最贵的辣味炒蟹都可以了。” 老爸扫了一眼周围,忽然笑容一僵,看向我们说道:“你们,怎么发现这里的?” 新妈妈嗔怪地说道:“他们中午吃饭时候不说了要出来买衣服嘛!” “哦,对对对,我不记得了!”老爸看看我们旁边的凳子说道:“怎么样,买够了没?钱够不够花,不够的话,老爸这儿再拿点。” 嗲能笑笑,“我们已经买好了,不是在这儿买的,在东门太阳百货的附近。” 我吃着辣蟹,把肉剥出来放到两个妹妹小碗里,“爸,我们有钱的,您忘啦?哈哈哈!” 老爸也笑着说道:“平时你也不怎么花钱,我看我们同事的儿子,三天两头打电话管家里要钱,也不知道是干什么。” “谈朋友要花钱,报补习班也是要花钱的。”嗲能慢吞吞地吃着薄饼煎说道:“或者是看见什么都想买。” 南亚人饭量很好,我看着那些菜一接一个地送过来,光薄饼煎都要了五份儿,而我们全家人,只吃一份就够了。 嗲能对一个酸酸辣辣的鱼很有兴趣,吃了大半条。 其中一个南亚人朝我们桌子扫了两眼,状似无意,这个人的眼睛很阴沉,眉压得很低,眉尾挑得极高,如同那种歇斯底里的人的表情。 他的目光在两个妹妹脸上打了个转,南南忽然抬起头,晶亮的目光迎上了他,那人迅速垂下眼睑。 嗲能在桌下轻轻碰了我的脚说道:“别管他们,我们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别的事,已经被那些人盯上,就不用客气了。” 那人为什么会阴森森地盯着两个妹妹看? 我心下薄怒,嗲能手机响了,他扫一眼即说道:“是胜武,应该是让他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他拿着电话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说道:”拿罗盘的那个人,确实是本地的,也住在王家围,不过他不是王家围的人。” “不是王家围的?那他是哪里的?”我感到有些意外,“总不可能姓邬吧?” 第七百一十三章 “不,不姓邬,不过这个人,原先属于嘉广园那片的拽,也就是说,很可能认识齐婆婆,我们去嘉广园不止一次,也有可能被那个人盯上,就是坐在最里面那个穿深蓝色长袖t恤的中年人。” 听了嗲能的描述,我愕然地说道:“难道说我们这几回都是在他的监视之下?” 嗲能微微点头,“恐怕就是这样。” 我一噎,竟不知道如何作答,若是这样,今天全家人都暴露在别人眼皮子底下,我真不敢想象接下来会遇到什么。 脚又被嗲能碰了一下,他喝着茶说道:“放心吧,他们现在连戒备的心都还没有,应该只是对两个妹妹身上的灵气觉得惊讶。” “灵气?”我表示没能理解,嗲能极小声地说道:“他们是巫师,对于别人身上充足的灵气当然是很敏感的,我们俩都能收敛,但兔兔和南南受我的影响,他们能感觉得到。” 我大概明白嗲能的意思,我们吃完的时候,那几个南亚人还没吃完,他们交谈的声音很低,距离我们有些距离,听不清楚,不过我相当然地认为他们在谈论兔兔和南南。 买单果然打了折,还送了个豪华果盘,新妈妈说这里的消费水平比其他地方高出很多,但由于打了六折,价格算下来就相当便宜了。 回到家洗漱后,两个小家伙在客厅玩,嗲能搭上门说道:“南亚那边学巫术,一般从孝子抓起,他们用毒草毒物制成特殊毒物,让孝子服下,随着药量缓缓加大,这些孝就会变成毒人,这样的孝如果配上带有灵气,更是如虎添翼,所以,他们很在意孝有没有灵气,必要的时候,他们会偷偷运走。” “偷孝?”我惊讶地喊出声:“你是说真的?偷孝不是某些特定的地方才有的事情吗?” “不,不是的,确实是有些先天带有灵气的孩子被人拐到海外去了,充当奴隶或者到社会底层。
共1页,现第1页 第七百一十四章 新妈妈笃定并且加快语速说道:“他肯定是汉人,他父母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他在京城跟姨父一起住的,所以他讲话带有京音,他老婆也是京城人。他人很不错,以前单位发生火灾,他刚从外面回来,二话不说就冲进火场救人,为此,他背上还有一块被烧伤的痕迹。” 原来有这么一个事情,那他在新妈妈的印象中,应该是个真诚勇敢的男人了。 “他怎么去苗岭的?纯粹是因为好玩?”如果是有特定目的去的,那还真不好说这个刘工是什么样的人。 新妈妈轻叹口气坐下来说道:“他爸是考古工作者,他这人吧,特别对一些神秘的东西感兴趣,所以我觉得他问伏魂杵也不是不可能。”新妈妈开始说她和刘工相识的过程,这人是她以前的同事,认识也有七八年了。 可是,这个人提及的伏魂杵,让我本能地摇摇头:“可是您想过么,他为什么不跟别人说,单单跟您说呢?老爸是汉人,他又不是苗族的,您也不会特意声明我的生母是苗人吧,您不觉得这事儿,有点违和?” 新妈妈错愕地看着我:“你是说,对方本身就是冲我而来?” “您现在不怎么去单位了,那刘工还能跟您联系上?八成您是在逛街或者在办事儿的时候突然遇上的吧?”我尝试着说出自己的判断,不管对不对,先怀疑一切再说,也许是我单方面的杯弓蛇影,心下慌慌在瞎合计。 没想到新妈妈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那天给你爸买了条裤子,结果你爸现在减肥瘦了,裤腰大了一号我去换来着,一下楼他就叫住我了。” “他有跟您说为什么会在那儿吗?”我追问道,依新妈妈的性格,他应该会告诉对方自己为什么会在那儿,但新妈妈不是个做事刨根问底的人,所以她不问的可能性占多数。 新妈妈困惑地摇头:“那倒没有,我本身也不爱去问别人家的私事儿,知道太多也没啥意思,再说同事嘛,也只是工作上熟悉点,我只是对他工作能力蛮欣赏的。” 也就是说,新妈妈不知道那个刘工是何原因与她碰到的,她对此也没有生疑,好端端那人在新妈妈面前提苗岭和伏魂杵,这不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么? 嗲能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老爸中午回来他都没起,见他醒来我便将先前新妈妈所说的事情跟嗲能说了一遍,嗲能眉头微蹙,“苗岭,潘也是大姓,但是知道伏魂杵就不太可能,这个法器,只有各族各寨的鬼师和寨佬知道,普通人是不可能接近这个东西的,就算见过,也不可能这么准确说出法器名称。” “就是说嘛!”我一拍大腿:“我就说那个人撞上新妈妈,肯定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嗯!”嗲能眉目间也是赞同的意思:“这世上巧合,有很大一部分是人为的,只是让你觉得巧合而已。” “这么说,新妈妈也很危险喽?”我有点担忧,兔兔才这么小,南南更小,这可咋办? 嗲能则不以为意:“哪里来的危险?伏魂杵唤动是需要鬼师之血,其他人就算拿了,也不可能有用啊!”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嗲能洗漱后吃了东西,又说道:“刚才胜武发了个短信来,那个本地的,带罗盘那个人,死了!” “死了?你是说带南亚人上山的那个?”这消息,太令人震惊了,我们还什么都没打探出来呢,他怎么就死了?究竟透了多少有用的消息给那些南亚人? 嗲能抿着嘴唇,目光沉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肃杀,连带腮边的那俩酒窝都带有狠劲儿,我压下性子问道:“那个带罗盘的人,是什么人?” “胜武说,是另一个流派的分支,长年在这里,原本住在嘉广园前面的旧房区,按当地认识他的人来说,他一向是独身,也不与人来往,没见过他与什么人有交际。”所以我们才没有注意到他? 只听嗲能继续说道:“当初那边迁建,他也算是钉子户之一,三个月前住到王家围,而王家围45栋前闹鬼,也是在他住在那里之后开始的。” “这个人心肠很坏啊!”我有些不忿,“王家围的人又没得罪他,他干嘛这样做啊?脑子进水?” 嗲能拿着一枚杏子,掰成两瓣,把核挖掉,慢慢吃着,“其实那个闹鬼是不是他干的,还不能确定,你说那么严重做什么?” “这不明摆着的嘛?”我两手一摊,“他住在那个地方,搞不好嘉广园当年闹鬼也跟他有关系,再说了,好好的,为什么要跟南亚人混在一起?还不是因为有利可图?正常人,谁会想着跟外面人待一块,而不是跟自己族人呢?” “被你这么一说,好象他不坏也坏了。”嗲能看向我:“如果是这样,他为什么还会死?按胜武的话说,那个人是被害的,而不是自然死亡。” 我马上说道:“这叫分赃不均引起的内斗,他斗不过人,所以死了。” 嗲能叹气,“你这观点,也太偏激了,怎么就能确定他们内斗而不是别人因为他知道了什么杀人灭口?”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反正我就认为他肯定不是无辜的!”说完这句,我就跑到沙发上坐着,反正也无头绪,说不定过些天,心情平稳也就知道要怎么办了。 嗲能站起身道:“走吧!” 我一愣,“去哪儿?” “当然是去学校找胜武啊!有些事情当面问不是更好吗?再说你应该也想知道那个人究竟干了些啥,死在哪儿吧?” 嗲能朝我挥挥爪子:“快去换衣服,换完我们就出门,晚上跟胜武在外头吃吧,我们这时候去,应该正好能碰上他放学。” 我迟疑地说道:“那个姓朱的,我们就不管了吗?还是说等小非哥回来呢?” 第七百一十五章 跳舞的骷髅 嗲能走过来推我一巴掌:“赶紧换衣服去,少废话,有什么话路上说不行么?” 今天运气很背,一出门就碰上小区绿植打虫,早不打晚不打,这时候打虫,弄得整个小区臭不可闻,我皱眉捂住口鼻,嗲能却象没事儿人一样坦荡荡走出小区,惹得那些浑身裹得象宇航员似的工作人员扭头看他。 天气?当然是湿热的,“快到五一了,雨水也多起来。”我看看天,云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等会又有雨浇下来,嗲能背包里肯定有雨具,这是他在苗岭待了十多年的习惯,随身必带伞,登山携雨衣。 地铁到学校是很快的,但是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地铁里拥了很多人,密密麻麻,把地铁站台里堵得密不透风,如同蜂巢里的工蜂。 嗲能把我扯出来说道:“走吧,公交!” 公交车也很多人,被挤得转个身都困难,操!要不是交班高峰期我们就打车了!嗲能在我后面摸了一下,我立即瞪他:“干嘛呢?那个地方能随便摸着玩吗?那是禁区!”嗲能淡淡睨我一眼,没说话。 一下车,感觉身上有点异样,一摸,钱包手机都没了!怪不得车上那几个人挨我挨得这么近,明明后面有位置,今天叫什么日子啊!钱包丢了没事,手机里那么多人的电话,还有通讯记录和短信微信……我一下子傻眼了。 心头一股无名火起,肩膀却被轻轻拍了两下,“想什么呢?钱包手机在我身上!”嗲能的声音跟灭火的水龙头似的,那火气立马化为无有,“怎么会在你那儿?” “我看到有人想朝你下手,就把你东西全拿了,你不还怪我摸你禁区?”嗲能略带讥讽地歪过头,眼中满是戏谑,突然他哈哈笑出声来,笑这种事儿,最容易传染,于是我们互相指着对方笑得蹲在地上,惹得周围的路人都对我们行注目礼。 好一会儿,嗲能才止住了笑说道:“得了,走吧,这会儿估计胜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我双手插兜,“嗯,走吧!为了庆祝自己没丢东西,晚上这顿我请。” 嗲能笑道:“行啊!反正你平时也不花钱。” 我们到校门口时,胜武已经翘首等了好一会儿,伸着脖子看到我们走过来,就笑着迎上前来说道:“你们这回够晚的,我等了有20分钟啊!” 我抱怨地说道:“等急了就打电话啊!” 胜武坦然笑笑:“没事儿,反正知道你们要来啊!” “我们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地铁大拥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嗲能对他说道:“所以改了公交,公交嘛,你懂的,每站停,人挤人,廷娃差点钱包被人顺走了。” “啊?真的?”胜武定睛看看我,随即笑道:“没事儿,有惊无险的小事儿。” 现在去吃饭,也实在太早了,门卫保安依旧认得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还碰上了英语老师全满德,他对我和嗲能的到来,表达了欢迎之意,并热情地邀请我们有空去他家里作客。 由于我们到的时间,班上大多数同学已经去食堂吃饭了,有七八个同学正在打扫卫生,看到我们进来,都很意外,纷纷围上来跟我们打着招呼。 “霍廷,听说你生病了?” “严重吗?” “什么时候回学校上课啊?” “你有没有在家自学啊,我可以借笔记给你复印的,就是字写得有点丑。” 同学们叽叽喳喳地围着说了很多,我心里越来越敞亮,实际上这些日子,我也在怀念上学的日子,每天预习复习,上课听讲做笔记,还有一堆一堆的作业和练习题。 嗲能和我都被他们围住,还有其他班级认识的人也都围拢过来,好不容易离开,胜武笑眯眯地说道:“你们俩跟明星出游似的,被围观的感觉不错吧?” “嗯,我能理解熊猫的感受了!”尴尬地摸摸鼻子,“走吧,今天请你们吃明王火锅!” 背上被人狠狠一拍,“呔!请火锅居然不叫我,霍廷你简直是没死过!”这么嚣张的声音,除了邬玉琴还能有谁? “行啦,一起啦!”胜武笑着把她拉到明王,李超东见到我们,咧嘴一笑:“呵呵,稀客啊c久没来过我这儿了。” 玉琴拽过李超东:“我们的房间……” “走吧!”李超东把我们带到小包厢,“先坐,我叫人先给你们上果盘。” 邬玉琴坐下来笑道:“很久没见你们到学校来了,怎么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一十六章 白骨巫术 716 跳舞的骷髅,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嗲能看着玉琴,“那晚有月光?” 玉琴点头:“是的,我去了两趟,一趟有月亮,一趟没有,因为四周黑漆漆的,我就跑下来了,嗯……就是翻过后山在它山背的半山腰,你懂我意思吧,没有完全翻到山脚下的。” 我们三个都齐齐说道:“秒懂!” 玉琴把鱼唇投进锅里,嗲能将笋尖扒拉进锅里,两人都看着锅,没有说话,胜武咬了下嘴唇,“我……明晚抽时间过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有个照应。”嗲能声音很清淡,却带有一种不容拒绝的语气,“到时廷娃也一起去,能把白骨唤醒的,使用的一定是东南亚巫术。” “东南亚?不是南亚?”我有点惊讶,东南亚至深市多半都有直达飞机,南亚就不定了,许多地方没有直达航班,要转机,这时间可算不好。 胜武点头道:“白骨舞,是东南亚特有的巫术,不过,你只是说了个现象,具体是不是真的白骨巫术,我们得见了以后才知道。” 反正从来没看到过白骨跳舞,对我来说,没看到就当它不存在好了,等见到后再说吧!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吃饭! 菜上得份量很足,嗲能不喜欢吃完饭还留有很多东西,所以只要他在,就不会剩饭剩菜,嗲能夹了两片大白菜,几块笋尖放进油碟,“胜武,为防出现不测,你先用驱邪药水洗个澡再出来,我这边也是,东南亚的巫术我虽然见到过,但应该怎么破,我还心里没底,晚上我跟外公沟通一下,如果没结果,我们就推迟时间另外约。” 胜武剥着虾,点头如小鸡啄米,“没问题,驱邪药水我手里有,前段日子闲得慌就制了些。” “看来你挺有先见之明的嘛!”我夹了片肥牛到碗里,“话说,你们这些东西,一定得管用啊,我可不想到时候我逃命那会儿,后面还跟着一溜骷髅,白森森的,吓不死我,肯定会吓得普通人尿裤子,引起不安定因素,我就罪大恶极了。” “真有那时候,我们肯定一砖头拍晕你!”胜武笑眯眯地说道:“你身上阴气比我们重,骷髅们应该最喜欢你了,帅哥一枚!” 我朝他比比中指,继续从锅里捞肥牛。 玉琴吃着吃着又朝嗲能说道:“将军,我能看到一些东西,以前看不到是因为什么?” 嗲能抬起眼皮看她一眼,放下筷子说道:“磁场被干扰了,其实没什么,你看到那些东西,却不代表那些东西看得见你。” 玉琴松口气,笑道:“嗯,那就好,我可不乐意那些东西看到我。” 在我看来,玉琴比较可怜,因为她经历了舍友死亡、绑架、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会觉得她不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 我抬眼看去,这个不被上天眷顾的孩子此时此刻正笑得没心没肺,也许我的同情是多余的,人家好歹也是富二代啊,只不过她从来不把有钱二字穿在身上,跟凯奇是完全两种性格的人。 吃完东西,送玉琴回去后,胜武靠着路灯杆说道:“本来呢,我是准备在附近转转,看看是不是还有象那个45栋类似的不干净的东西,今天玉琴既然说了这件事,我想着我们要不等会儿就上山去看看,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带……” “带了!”嗲能打断了胜武的话。 是夜,我们叫了三杯饮料,在麦当劳坐到晚上十点半,才开始上山,胜武和嗲能每走一段路,就会在路边蹲一下,总是听到他们扔了什么的声音,听起来象小石头。 夜里的山中,风吹动树枝丛林,发出哗哗地响声,还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唧唧叫,我们三个走道的声音在这时候听起来分外清晰,我从来没发现自己脚步声带有一丝沉重,当然了,一百三十斤的肉身呢! 夜里爬山确实要慢一些,因为没有灯,完全靠手电筒,嗲能拿了个手电筒在最前面,胜武打开手机电筒在最后,好在山路虽然难走,倒并不是特别险峻,一个小时后,我们爬到了山顶。 嗲能抬起头看看天,月亮象只耳朵,时不时还有云彩飘过挡住月光,这种时候,我总能想到一部电影,当然,那个月光下的森林,总是与鲜血和死亡相关。 山风吹过,我把背包里的外套拿出来披上了,虽然山脚下颇为湿热,夜半的山头还是很阴冷的,被清辉月光笼罩下的山头,显得更冷。 我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一十七章 被嗲能这么一喝,我和胜武都安静下来,专注地看到那半山腰泥土翻动,实际上这大半夜的泥土翻动,在月光下是看不真切的,只是个模糊的影像,但脚下传来的震动却是真真切切,这里实在是不寻常。 一声尖锐的哨声打破寂静,我们三个人互相交换眼神,都不约而同在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讶与戒备。 嗲能更加猫下身子,警觉地看向山顶。 非常轻的脚步声,还有男人轻声咳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兴许白天这样的声音根本听不到,但在夜里听得很清楚,所以说万籁俱寂,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怎么办?我们蹲在这里,他们沿着这条路下来,稍微敏锐点的人都能发现我们,而现在这个距离,我们只要说句话或者动一下腿,都能被别人发现,这些不是巡林人员,不是山区管理者。 哨声一停,地下的动静也停了,月光下,一只惨白的骷髅手缓缓从地下伸出,在月光下泛着森森的光,那只手越伸越长,骷髅头也冒出来,它的后面、旁边、前面也都有骷髅探出来,大约七八十具骷髅整个从地下起来,最后全部面向月光,两肢高举,象一种很神秘的祭祀仪式。 我不知道是看呆了,还是吓傻了,有几秒钟大脑空白,回过神看他们俩也都一动不动,难道说这俩也走火入魔? 山谷升起淡淡的白雾,雾气越来越浓,渐渐掩住了那些白骨骷髅,接着就听到脚步声停顿,叽叽咕咕说话声传来,似乎离我们很近。 不一会儿,脚步声往山顶去了,说话声也离我们远了不少。 这些人施放白雾,是不想让我们看到白骨巫术?还是说已经知道这山谷中有其他人存在,所以才催动迷雾,这样能掩盖他们的行踪吗? “噗通!”一记重物坠地并压倒灌木的声音传来,他们中有人没看清路滚下坡了? 我看向胜武,他依旧是刚才那样,一动不动,再看嗲能,他亦是如此,这俩是被施了定身法? 尖锐的哨声再度响起,还有人在低低吟唱着什么,但山风不时吹过,听得并不真切,已经很专心聆听,还是没听清楚,那吟唱声渐渐远去,尖锐的哨声也听不见了。 嗲能站起来,那白雾渐渐退散,我们的面前已经看不到那些骷髅,我想说这些骷髅是不是钻进土里呢? “我们到山顶去,那些人走了!”嗲能低低说道:“注意不要随便乱走。” 那些人?就是说一些叽哩咕噜鸟语的那帮人? 我朝山顶看去,月光下,山顶的草丛似乎都泛着幽幽冷光,这样的冷光下,如果出现一个人的话——真的出现了! 一个瘦高的男人! 这是什么情况? 衣领被谁拉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就听胜武的声音传来:“你要在这儿蹲到天亮么?骷髅被他们唤走了!” 骷髅被唤走了? 我定定神,抢过胜武手中刚刚打开的手机电筒往斜下方照过去,那些土是被新翻起的,那些骷髅真的不在! 这些东西能去哪里? 如果说这些骷髅走上街,肯定会引起大范围恐慌,如果是这样,肯定会出大事! 糟了! 感觉到心往下沉,从来没发现自己心还有重量,“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嗲能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等我走上山顶,发现那些骷髅全部平躺在地上,整整齐齐排列,月光洒在枯骨上,看起来诡异森然,我揉揉脸,大概是自己在做恶梦呢! 可是揉完脸,那些白骨一具具地还躺在地上。 嗲能长长呼气,“好在那几个人走了。”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下隐隐不安:“嗲能,刚才那些人在喊什么?” 胜武替嗲能答道:“咒语,这里的每一具骷髅都被他们用药水洒过,晒月亮吸足阴气,八成是要干什么坏事,总不会是好事的。” “那我们要怎么办?”这要怎么解才好? 嗲能拉开背包,拿出一个行,打开,手中取出一枚寒光闪闪的针,看着这个玩艺儿,我就觉得手指疼,自打认识嗲能以来,我就不知道被扎过多少次了。 今天,又要扎了么? 嗲能走到那骷髅跟前,用针在我手指上毫不留情地扎了一下,又在他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一下,冷冷地说道:“滴到每具骷髅上,别浪费了!” 我大概属于血气足的人,手指尖冒出一粒血珠,我走向离我最近的一具骷髅,一滴血滴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一十八章 碎尸 嗲能所指的地方,是个很大的包裹,我马上想起来先前有重物翻滚的声音,先前走过来的时候,我以为那是一块大石头,并没有在意,但现在在这个角度望过去,倒象是大包裹。 这么大个包裹扔这儿? “是刚才的那几个人扔的吧?他们叽叽咕咕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懂。”我指着那个包裹说道:“那个,这么大个,不会里面包的也是骷髅吧?” 是不是他们想偷骷髅,但是因为迷雾太大,觉得不太好办呢?我定睛细看,那个大包裹外头萦绕着一团死气,让我感到很不妙。 能在外圈包裹一团死气的,除了尸体,我想不出别的东西。 云彩将月亮摭掩,山头更黑了些,除了影影绰绰的视觉,胜武和嗲能我根本分不清楚,只能是把声音放得稍微大点,“你们谁帮我打着电筒,我要打开看看!” 刚凑过去,就闻到了血腥味,触及那个包裹,有些麻楞,象蛇皮袋,有束手电光照过来,与此同时,我摸到那个地方潮潮的,心知不妙,借着手电光,我的左手上,全是血! 我吓得坐在地上,“血!”我大喊一声,他们二人都迅速跑过来,“打开看看!” 灯光下,这是一个红白相间细格子的蛇皮袋,一拉开,浓重的血腥气几乎让人呼吸不过来,而且那些血还透过蛇皮袋把周围的土都浸湿。 “看衣服是巡山员,被碎尸了,这里只有脚和上半身!”胜武低沉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寒噤,碎尸!我刚才碰到的是碎尸! 这几率,跟中彩票一样啊!我脑袋里嗡嗡的,好象僵化了。 “应该是刚死没多久。”一边站着的嗲能说道,“我们上来之前,都布了阵,我知道有人来前后也不过四五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能碎尸并装到蛇皮袋里,那些人,下手很冷静,也很准确。” 专业杀人,专业碎尸,专业抛尸,这简直象是一条龙服务似的,想着身边有这种人,头皮就开始发麻。 我站起来,离那儿远了些,手上湿黏的感觉很不好,“嗲能,我们现在怎么办?报警?” 嗲能嗯了一声:“你尝试下寻找其他尸块,我先打电话给李冲!” 李冲老爸的位置,决定他今晚是不可能休息的,凌晨两点半,终于有人来了,几束手电来回扫着,看来上山的还不止两个。 “廷娃!”嗲能喊过我,“怎么样?有眉目了么?” 胜武低低说道:“白骨骷髅那边……” 嗲能截断他的话道:“我去办,你守这儿!” 依据刚才寻找到的尸块死气,得到相同的死气结果是在这座山的旁边一座山的山腰,看来,上山的人,是分批行动的,那么原先上山的那些人只是来抛尸? 对于我们为什么要上山,嗲能上前去解释了,某些事情,因为没弄清楚,我相信嗲能也不会讲太多,只是讲我们上山练习,就遇到这种事。 “现在的小屁孩,都怎么了,大半夜上山,也不怕撞鬼了!”有个三十来岁的警察署熟低低说着,大概是把我们当作那些特立怪行的新新人类了吧? 电视上,看他们破案神速,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来回细细查看,现场采取了我们的脚印,指纹等物,还要提取附近的证物,寻找到的哪怕是纸巾或者其他丢弃的一个饮料盒之类都会取证。 这就么着,天渐渐亮了,提熔迹的不停拍着照片,还有装证物袋的一大堆东西,装尸体的蛇皮袋什么时候被拖走的,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还能感应到这座山头上,有两处死气,虽然淡,可还是有! 但我应不应该说? 我带着询问的意思看向嗲能。 感应到我的目光,嗲能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我走到他跟前,低低说了两名,嗲能眨眨眼,“我也发现了,看来你跟我的感应是差不多的,我去跟李叔说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 嗲能说完的结果是积极的,人家派了两个人过来,我寻着那个死气走过去,半小时后,到达死气位置,那儿,有个一模一样的蛇皮袋! 两个警察署熟对视一眼,一个上前查看,另一个马上联系。 就这样,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快十一点才完全搞定。 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是巡山员,这个勿庸置疑,但另一个就不清楚了,是便装,我们当天晚上还要不要过来这里?虽然不知道,不过胜武早上的课被耽误了! 好在那些署熟对我们很不错,还想着给我们带早餐,但是,我左手全是血,并且血干涸后,让我左手无比僵硬,找到洗手间,我光洗个手都费了半小时,整个手都搓红了,还是觉得血腥味弥漫在周围。 突然能明白为什么人家说身上沾过血的怎么能被人一下子识破,我就沾这么一下,那血腥味一直到晚上还没消散呢!血腥玛丽这个人也真牛,泡在血里头,她鼻子也能忍受得了? 第二天上午,嗲能拉着我又到学校把胜武叫出来吃饭。 胜武倒是能吃能喝,而我,受那些尸块的视觉冲击,只能吃青菜豆腐,看到肉就瘆得慌。 他俩都发现了我的异常,胜武笑道:“以后你会遇到比碎尸更可怕的事情,总得有心理准备才是,而且,这次是很直接的武器杀人,如果对方在千里之外用术法杀人,恐怕连尸体都是怪异的,你那时见了,岂不是更害怕?” 我含含糊糊地说道:“那时候,我自然会见多不怕了。” “哦--”胜武拉长调子,我恼羞成怒地说道:“你哦什么哦?你就没有过我这时候?” 胜武摸摸鼻子:“有是有过的,不过,那时候我爷爷带着我,我怕的时候只要抱住他胳膊就好了,再说,那会儿我只有几岁呢!” “胜武,关于你小学的事情,还是没想起来?”嗲能关切地说道:“是不是你自己记忆包裹,就是说有什么事太可怕,本能的不愿意想起来?” 第七百一十九章 有人捷足先登 胜武夹菜的动作一顿,有点不自在地说道:“我也想过这种事,但我家时人说我只是病了一场,近半个月都烧得昏昏沉沉,醒来后就忘记很多事情,有的小学同学站在我面前,我知道对方是我同学,但跟这个人有关的事情就怎么也想不起来。” “还有这样的啊?”我惊愕地看向他,嗲能指指桌上的菜,“先吃吧,昨天我们挺辛苦,回家后,廷娃吃完中饭,一觉睡到今天凌晨四点才醒,中途无论怎么摇都没反应,我差点拿针戳他了。” 我不好意思地捧着茶杯喝了一口,前天下午就出门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不眠不休的,关键是用了意念之力寻找东西,这让人特别疲劳,我也想正常起床啊,可是生理疲惫又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怪我咯? “白骨跳舞这件事情,我们还没有个结论,我怀疑,等十五之夜享用过月光之后,很可能白骨巫术就炼成了,这些白骨的力量不容小觑。”嗲能低低说道,“我们那天在山上看到的,还不知道是属于哪一边的人,杀巡山员跟炼白骨巫术是否有关,还不能确定,不过,被杀的人--胜武,要不你辛苦一趟,给人家持渡?” 胜武点头:“没问题,那今晚还去吗?要是去的话,就十一点,校门口见,我回去就写作业。” 对哦,作业没交可不行,作为班里的学霸,胜武同学是个优秀上进的典型,不交作业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于是约好了晚间的事,我们回去的重点,当然就是睡觉。 坐在床沿上,我揉搓着左臂,嗲能问道:“你左胳膊疼?” 见他问及,我便诚实作答:“几天前就开始痛了,一开始只是有感觉,现在就是觉得这里发冷,象要把血管冻住似的。” 嗲能上前捋起我的袖子,实际上睡衣的袖子,都是半袖,一看之下,嗲能眉头皱紧:“还真是有点不对,我让顾非给你带了药。” 想必小非哥带来的药,多半是拉乌爷爷用当地的药材配置,能克制我左臂疼痛,我笑笑:“让你们多费心了。” 嗲能忽而说道:“攻击与感应,你已经熟悉,多出手,经验就会慢慢累积,这么着多几回,你就知道驭灵术并不太难了。” 攻击与感应,我在感应上,并不是不灵敏,我很懒,有嗲能在的时候,我是不愿意花心思却感应的,完全是个听命行事的人,至于说到攻击,我就更笨了。 心里暗暗叹息自己不求上进,但脸上却不愿意嗲能看出来,“嗯,我会的!”如今,只能是逮着机会就练习,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吧,也只有这样。 躺下来,胳膊也是难受的,很想弄个热水袋作个热敷,不过想想这是阴邪,热敷也只能让自己心里安慰下罢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下午一觉醒来,老爸都回来了,新妈妈不知道在卤什么东西,非常香,一闻到就觉得正是饥肠辘辘,肚子还不争气地叫了两声。 客厅里,嗲能正在陪两个小的看没营养的动画片,嗲能一看到我就说道:“去洗个头吧,你现在怒发冲冠。” 干脆冲了个澡出来,一身爽快地坐在饭桌前,老爸皱着眉头说道:“肚里空空的,去洗什么澡?万一低血糖头昏怎么办?一点不晓得爱惜身体。” 我朝老爸嘻嘻一笔,舀了两勺汤先喝,南南拿了勺子和筷子慢慢吃着,吃两口就看看我和嗲能,就象不认识似的。 吃完饭,嗲能跟老爸细细谈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老爸很认真地听着,“听你这意思,南亚和东南亚的是两帮人?” 嗲能则说道:“我也认为是两帮人,但不知道这两拨人之间是不是有利益交易。” 有利益,能暂时搭裆,如果利益有冲突,就马上散伙,这个做法在什么时候都合适,嗲能所虑也暗合我的想法,“所以我们就要搞清楚那些南亚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小非哥听到的“花帘”是什么呢?有些事情在没解决的时候,总是抓耳挠心的难受。 可惜的是,我没有一个柯南这样的脑袋瓜,也不具备福尔摩斯的博学,我还只是个中学生,想到这儿,心里又是暗暗叹口气,抓过一把瓜子,狠狠地磕起来。 晚上十一点,胜武跟我们在校门口会面,胜武拍拍兜,“走吧,阿廷,今晚要是搞定得早,我就去你家住一晚。” “可以啊!”我爽快地答应道:“尽量早点结束呗。”早点结束,早点回家休息,现在的我,作息跟老鼠有点象了,昼伏夜出的,每天都觉得脑门发沉,跟重感冒似的,其实没病,只不过是生物钟自行调整的后遗症。 再度上山,胜武忽然说道:“我们设的阵,被动过了!”胜武的语气有点急躁,就象是原先他放在那儿的蛋糕被人动过心情不爽一样。 嗲能往上走几级石阶说道:“还好,我的没动过,那这一次用我的阵?” 胜武轻声说道:“也好!看来那些人对我的术法有所了解。” 嗲能则说道:“也是你轻敌了,用了最简单的术法,如果复杂点,看书.兴许人家破不了。” 胜武呵呵一笑:“嗯,你设你的,我布我的,如果能交差并进,那就最好。” 既然如此,我也弄呗,手有点痒,我最熟悉的是草鬼,那我就召草鬼吧! 今天的山风刮得很猛,我不禁说道:“前儿来还没这么大风呢,今天怎么搞的?” 嗲能接过话说道:“那是因为凌晨两点后要下雨,所以我们还得尽快办完事儿。” “你是说那些骷髅?我们洒了这么多血在那些东西上面……”我不满地说道,难道说洒了血一点用都没有,仅仅是破了人家的咒术这么简单吗?白白浪费了我的红血球还有白细胞,我这也算失血了吧! 胜武低声说道:“到山顶了,咦,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吗?” “什么?”我脱口而出:“那我的草鬼不是白召了?” 老铁!还在找”苗疆鬼师”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免费小说,没毛病!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在线看:!! 第七百二十章 骷髅不见了 我才召得了草鬼,安排它们守着某处,这样只要有异动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了,而且草鬼也是水鬼和风鬼的辅助者。 “别瞎说!”嗲能立即止住我话头,“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先把底交出去了,你晚上是不是汤喝太多了?” 胜武清清嗓子,“应该不是他们,不过,这儿好象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我们用手电又再度扫了一遍,确实感觉到异样,嗲能抬起头看看天,半月虽然还算莹亮,但是,云彩过多,现在基本就团在云里,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堆白骨在哪儿呢?”我轻声问道,总觉得这儿跟前晚的景象不太一样,心下惶然,“怎么不一样了?这些白骨的土,好象少了很多呢?” 前晚上从地下拱出来的那些白骨埋藏位置,今天全部凹陷下去,成了大坑,有人把那些白骨给铲没了! 什么人干的呢? 不可能是李叔那帮人,他们压根不知道这儿有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件发生,我们也不可能跑到他们面前说这儿有几十具白骨骷髅在月光下跳街舞,何况前晚我们根本就没看到。 “有人带走了那些白骨?”胜武狐疑地看向我们,“要不要……” “不用,没有阴气散出去,那些白骨肯定还在!”嗲能啧了一声,“我们四处找找,哦对了,大家聚在一起找,不要走散。” 我知道嗲能的意思,太多骷髅,阴气很盛,万一有人作了邪术,在阴气过盛的环境里,我们的术法会被压制,嗲能做事,以稳为主,胜武以攻击为主。 “嘘!有人来了!”我感应到草鬼的讯息急忙提醒。 这回嗲能和胜武都有些惊讶,“你确定?”胜武带着怀疑一切的口吻说道,“真的假的?” 我翻翻白眼,无语看看天,现在月亮还没出来,但我确实再次感应到草鬼的讯息,便说道:“草鬼再度传讯息过来,的确是有人上山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昨天那些人。” 旁边这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就听嗲能说道:“嗯,我也有感应了,那现在怎么弄?在这儿原地待着?” 胜武的声音传了过来:“先不急,看看那些是什么人。” 草鬼只说有人上来,却没有说几个人,我们原地等着,男人说话声和低声咳嗽的声音传过来,“阿,阿强,你说这,这山上是不是真,真,真的有鬼啊?” 另一个身体壮实点的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脆响,我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一阵生疼,只听这壮实的人低声骂道:“白痴!有个屁的鬼,心里有鬼的人才撞鬼呢!那些警察半夜就上来了,要见鬼早见了,没胆子的东西,见鬼活该!” “可,可是王家围的人都,都说……” “王家围的,那些人说风就是雨,你再瞎说,明儿就不用来了,巡山也不是非你不可!” “哎--胖,胖哥,我--错了!” 月亮从云里头冒出个头,我终于看清另一个人,瘦瘦高高,大面口袋似的巡山员制服套在他身上,象是偷来的一样。 依据刚才的话语,我能确认,这个瘦子是个结巴,一急了就更说不清楚了。 他们从山头直接往旁边的山道走下去,没有往我们这儿过来,叫胖哥的人指着我们这片说道:“那个警察的围标还在,不要过去了,不然你真见鬼吓晕了,我还得背你下去,麻烦!” 那两个叽叽咕咕说着到另一个山头去了,渐渐说话声小了许多。 又一阵山风吹来,这回的山风更劲,一阵东倒西歪风,吹得头发跟倒毛鸡似的,嗲能捋捋头发,“白骨……我们破了咒术,这些白骨是不可能自主爬出来的,所以,必定有人先做了什么,比方说挖出来重新炼白骨巫术。” “这个不太可能吧?”胜武慢慢地说道:“白骨巫术练成,少说得十年功夫,而且这十来年,要地盘、月光、背阴面、土,这些缺一不可,他们再炼的话,就算是速成,也得三年。” 我有些不赞同:“这可未必,都被人家挖走了,谁这么有闲心,一具一具全部挖走?你看看这些地方的大坑!” 胜武被我说得一句话都没有,可能在他看来,练成白骨巫术需要的时间太长,被我们以血破咒--我们为什么能破这种咒? “嗲能,我们的血这么有用?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为什么让你去 我看向嗲能和胜武,心道若是有人发现我们三个高中生整出这么场戏,一传十,十传百,非被人肉不可。 嗲能朝我摆摆手,胜武低声说道:“安心。” 我们只是往前走,没到那条路尽头便左拐,走了另一条道。 那几声闷哼,一直在脑海时翻来翻去,我有些不安,这些人会找寻到我们,因为我召的土鬼和树鬼,都带有我自身气息。 五一节,放假三天,老爸说是前段日子弄个大标,一直没好好休息,五一节要在家睡个够。 新妈妈则说带两个小的去港城迪斯尼乐园玩一趟。 我呢?当然是家睡觉。 胜武有事,回乡下了。 家里除了我,就是嗲能,老爸被新妈妈拖到港城去了,虽然他们也想叫我和嗲能一起到港城玩,但嗲能婉拒,再加上我对那个迪斯尼不是很感冒,于是,我们俩留下来。 爸妈他们在放假的头一天就走了,小非哥带了些特产还有外公外婆托他带的一大堆东西全部拿来,“小非哥,这些天你休假的话,干脆就在我们家待着吧。” 小非哥叹口气,苦哈哈地说道:“哪有这么幸福啊?过节就是医院最忙的时候,多半都是吃饱吃撑了,酒精中毒,还有脑梗心梗,各种肠胃不适,一堆呢!过完节,事儿更多。” “怎么说得你跟苦力似的?”我有点不相信,哪有这么惨啊。 小非哥摇摇头,一脸苦相坐在沙发上划拉着手机,“喂,廷娃,你爸妈都出去玩了?” “嗯啊!找他们有事儿?” 我可不相信小非哥找他们,嗲能端菜出来说道:“中午随便吃点,最近我们忙得过头,我总觉得自己有很久没睡好觉了。” 嗲能的声音微微有点哑,我这才发现他的脸都小了一圈,虽然我这两天在家里象只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但是他每天半夜都出门。 小非哥清清嗓子说道:“对了,我今儿早上听说小江死了,死因不明。” “小江死了?”我瞪大眼睛,“学生会主席大江的弟弟?” “嗯!”小非哥笃定地点头,“我确认,真的是他!” 前些日子许多表症指向小江,大江也没有出面为弟弟说什么。 难道说,他知道这中间的真实情况,所以才不闻不问吗? “先吃饭,有事儿等吃完饭再说。”嗲能指着餐桌:“不想吃你们就别杵在我面前。” 我和小非哥飞快地盛饭坐下开吃,吃饭之前没觉得饿,但一开吃就感觉肚里空空。 风卷残云般把桌上的菜全部干光,我洗了碗出来,就听嗲能对小非哥说道:“小江肯定是没死的,如果他死了,以大江的性情,他一定会找我,或者找胜武,再说了,如果胜武得了这样的消息,他能不在第一时间跟我们联系么?” 小非哥咬着嘴唇轻轻颌首:“说的也是,不过……” “学校姓江的,不止大江小江吧?”嗲能看向小非哥说道:“应该有好几个姓江的,江家一直也挺有排场的,再说,他们跟邬家也有交情,总不可能邬玉琴不知道这事儿……” 我的手机响了,跑到屋里拿起电话一看,是邬玉琴打来的:“阿廷,你活着吧?” 我一怔,不禁笑道:“怎么着,你希望我现在就玩完?” “那倒不是。”电话那端的邬玉琴有点严肃,“我跟你说,大江隔房的堂兄弟死了,他俩的曾祖父是亲兄弟,这回,也通知到我这边,你……和将军要不要去啊?大江说他会给将军打电话的。” 大江隔房的堂兄弟——跟我有关系么? 我晃晃脑袋,走到客厅,嗲能刚好挂下电话,他看向我,表情古怪:“大江打电话来了,他说他的隔房堂兄弟今天凌晨突然死了,问我们有没有空,他想跟我们碰个面。” 大江此人,总是一副神秘样,我对他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讲真,这会子我对他没什么兴趣。 我摇头:“你去吧,我不想动弹!” 嗲能叹口气:“你真懒得跟一条冬眠的蛇一样。” “kao,能不能找个好的形容方式啊?”我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 小非哥在家里睡了个午觉,下午接了个电自豪感匆匆忙忙就去医院了,当晚,嗲能说道:“我想我知道那帮南亚人在找什么了。” “什么?”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找齐婆婆要了件什么法器吗?” “引魂镰啊!” “魂镰……花帘……这俩个发音很近,那个姓朱的提到了齐老太太,就是齐婆婆!” 啊!我这才反映过来,“那个东南亚的白骨巫术跟这帮人有没有关系?” “那白骨巫术,一定也是这些人所求的,引魂镰可以将魂魄引出……” 嗲能说的,的确是我一直在想到的事情,“可是,那个纸人,又怎么说?” 嗲能抿着嘴唇,“这个,我还没有找到更好的答案,而且我在想,要找引魂镰,是出于什么考虑,这帮人并不是不会引魂,如果说都会的话,找这个东西并没有太实际的用处,除非——”嗲能说到这儿眉心紧皱,没再说下去。 我眨眨眼:“除非他们要引很多魂灵,对不对?那山上的这么多白骨!” 嗲能手指关节轻轻敲着茶几,“这么说,引魂镰是因为他们没办法一下子召唤太多骷髅,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要用?” “如果这样,就说得通了!” 不过那白骨在月光下的动作,确实是让人心头悚然,我搓搓手臂,“嗲能,现在人家肯定知道是我们吧?” 嗲能看我一眼,“不会!” “为什么?我召了土鬼和树鬼去攻击的!”难道嗲能不记得了? 他呵呵冷笑,“在攻击的时候,胜武用了他的术法配合你一起,对方能够感应的,应该是一团乱七八糟的术法,再加上胜武又用了他爷爷的干扰符,那些人想找出你的气息,非常难。” 呼!我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往后一靠,“嗲能,那姓江的死掉一个,大江为什么想让你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嗲能慢条斯理地冲着茶说道:“被吓死的,所以让我过去看看。” “那个大江,我总觉得跟我们不是一条线上的。”喝口茶,咂咂嘴,“这茶太苦了!” 并不是我不爱喝茶,我爱喝淡茶,嗲能喜欢小叶苦丁,每次喝起来都跟喝黄莲水似的,恨不得唱句:“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从小没有爹和娘啊!” 嗲能面色如常啜口茶道:“苦能败心火,这些日子我们总是三更半夜在外头忙,不喝点苦茶怎么行?我都没熬药茶给你喝呢。” “别!”我双手合什,“我喝这个,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不要再让我喝苦水了。” “那我明天去看看,你的话……”嗲能拖长调子看我,眨眨眼道:“去王家围附近再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我们忽略了,有的时候人不出现,不代表他的手就伸不到那儿。你可以想想,我们在深市碰到了多少事。” 放下茶杯,嗲能回屋去了,我一个人斜躺在沙发上,从我摔进洞葬府到现在,见的阴邪之物也太多了,学校时就有不少。 最让我疑惑的就是我们的法器被大量运到外国去,而且有个叫怒先生的人在收购某些东西,如果都是由他做的,那他一定布局不小,说不定就等着我们这样的人走入彀中,中了他的圈套,再被他吃得渣都不剩。 坐起身来,跟嗲能打个招呼,说出去走走。 外头当然是炎热无比的,迎面一股热浪,夏天又来了! 这会儿,正好是下午三四点钟,阳光的烈气挺足,这要是太阳能转化,估计能推动火车跑十公里。 “霍廷!”背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我一扭头,是刘盼盼!穿着粉色的t恤,下穿牛仔七分裤,头发扎成马尾,她笑嘻嘻地招呼:“怎么今天这么巧啊?你放假也没出去玩?” 刘盼盼笑起来很特别,总有一种要捉弄人的味道,所以每次她这么嘻嘻笑,我心里头都有点毛毛的,摸摸鼻子,我回应道:“确实挺巧的,我就是在家闷得太久,所以出来走动走动,你呢?” 盼盼脸上挂着她的招牌笑容:“我出来买衣服啊,我的衣服都小了,没办法我又肥了……”她一脸郁闷地拉拉上衣的腰际。 我退后一步打量她一番,真是没发现她哪里胖了:“没有吧,我觉得你挺苗条的。”嗯,局部比较丰满,不过这话我心里说说就好了。 盼盼眼中闪过惊喜:“真的吗?我以为象你这么乏味的男生是不会留意到我的胖瘦问题哎!” “这是什么话啊?”我不高兴地皱眉:“实话实话还要被你说成乏味,下回我直接叫你肥婆是不是更合适?” “喂,你太过份了啊!”她柳眉一竖,就要发火,我懒得理她转身要走,不想她一把拉住我:“你跟那个苗族的男生不是一向成双成对的吗?怎么今天就你一个啊?” 成双成对……我听得额头青筋暴起,“打住!你这用的什么成语?会不会说话?” 刘盼盼腆着脸吐吐舌头,“我就是问问嘛,要是他有空,我请你们一起吃晚饭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突然她面色大变,我以为她哪儿不舒服,“盼盼,你怎么了?” 盼盼结结巴巴地说道:“要是他回老家,就算了,我们下次再聚也可以。” 我真是无语,对她这种一惊一乍的说法,只能是压着想翻白眼的心思:“他在我家,没有回,你想叫他出来我可以帮你约!” 刘盼盼的脸,马上笑成一朵迎春花。 没多久,嗲能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副清清淡淡的样子,我就看着刘盼盼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只会瞅着嗲能发花痴了。 “你好!”我听刘盼盼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这人怎么回事? 嗲能朝她点点头,转头对我说道:“李冲说他马上到了!” 怪不得我一叫他就出来,敢情还约了李冲! “那个,晚上我请吃饭!”盼盼再次粉红星星眼看向嗲能,我已经没办法再应对了,尴尬地别过头。 “阿廷,将军!”李冲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似乎是跑过来的,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李冲也认识盼盼,还友好地打了招呼,“将军,找你有事儿!” 嗲能点头:“那我们去哪儿坐坐?” 虽然说离家很近,但刚刚走出来,我可不想又扭头回去,想必嗲能跟我也是同样想法。 李冲指着路的另一头说道:“刚出地铁口的时候,看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二十三章 晚上就知道了 老吴校长?那位天天早上带着我们打太极拳的老校长?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急切地问道:“好好的怎么会病危?是吓的吗?” 李冲看着我说道:“我也不清楚,班主任老师说的,王弘文,作为班干部代表已经去了,他说他会通知胜武,现在他是团支书,唉,老吴校长挺好的,我蛮喜欢他的。” “老吴校长是因为什么病?”刘盼盼问道:“他不是身体一向挺好的嘛?” 老吴校长的身体,常常被人戏称为国防身体,突然听说病危二字,我总觉得神经有点搭不上线,但连李冲都不清楚的事情,我们又怎么可能弄得清呢? “白骨是怎么骑到树上去的?”我觉得问题点在这儿,不过依老吴校长的年龄和阅历来说,总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吓晕,多半还有其他问题。 “老校长在哪儿住院?” “人民医院第二分院,离这儿不远,走路抄近路的话十几二十分钟,地铁一个站,公交两个站吧!” 嗲能没再接话,刘盼盼突然说道:“要不,我们三个去医院看看校长吧,初中的时候,承蒙他照顾,我中午没饿死……” 盼盼说到这儿,声音小了点,“那个……你们知道的吧,初中地理吴老师,是他的女儿,我中午一直在学校食堂吃饭的,后来食堂不是改建么,我中午就只好到外面的小摊上买点,有时候就吃个面包,后来老吴校长就让我在他的女儿那里吃饭的。” 原来还有这么个曲折,怪不得老吴校长的事情,刘盼盼会关心。 李冲看看我们,“要不,我们买点东西去医院看看老校长?” 嗲能点头:“可以!” 老校长住在哪个床位,我们都不知道,只能去医院里问,最后终于问清楚,我们到的时候,看到总务处的两位老师也在,见我们来了,站起身来招呼。 我并不喜欢跟不熟悉的老师们打交道,更何况是那种大婶级别的,爱掰扯些八卦的中年女人。 嗲能朝她们欠欠身,以示招呼,我则看向病床上的老吴校长,他的头发这下子全白了,看来生病给他的打击超出我的想象。 原本就清瘦的脸更为瘦削,两颊青白得完全没有血色,一双精神隽烁的眼睛此刻有些呆滞,好一会儿,老吴校长才认出我们,他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你们……怎么来了?”看到床边站着的两位总务处的一男一女两位老师,老吴校长把他们打发了。 打发了! 老吴校长您威武啊! 李冲送两位老师出去,我跑到楼下的小卖场买了几支矿泉水上来,主要是我自己口渴了。 上来的时候,盼盼坐在旁边给老吴校长削水果,另外还坐了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年妇人,嗲能指着她说道:“这位是袁奶奶,老吴校长的老伴儿。” “袁奶奶好!”我连忙点头哈腰,对于老年人,我向来很尊敬,小时候带我的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他们都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旁边,袁奶奶和吴校长跟我们慢慢聊着事情,这才把老吴校长病倒的情况摸清楚。 老吴校长并不是被吓的,而是见到那具白骨后,老吴校长以为是初中生物老师的实验教具被人恶作剧的偷放到树杈上,没想到一靠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朦胧间,觉得自己被关在一个黑黑的地方,看不见四周,也走不出去,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医院了。 袁奶奶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时心跳都停止了,他以前都没有出过这样的毛病,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们孩子都不在跟前,你说我怕不怕,我现在都觉得气没喘匀呢。” 老吴校长的问题,我们几个大概清楚,嗲能从背包中拿出两个小小的骨雕,“老吴校长,这两个东西,您和袁奶奶一人一个,不一定要戴在脖子上,随身小包带着就行。” 嗲能没再说更多,起身告辞,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看得出,老吴校长对嗲能非常喜爱。 “将军,找地儿喝点东西吧,今儿说的废话太多了,渴死!”李冲揪着前襟扇风。 外面比带有空调的医院里头,可热多了。 嗲能也没说话,慢慢往前走着,看出嗲能在想心事,李冲走到冷饮店门口,直接把嗲能扯进去了。 叫了四杯芒果杯慢慢喝着,盼盼突然说道:“我们初中部是不是也有这种事情?你们有没有回去看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二十四章 不是原来的骷髅 晚饭几点吃完的,吃的什么,我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回过神来已到山头,正随着嗲能往原先白骨窜出来的地方走。 “嗲能,老吴校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是病还是邪? 嗲能应道:“主要是生病,又被阴邪给撞了病,不过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养一养就没事了,但是,他终归上了年纪,要想回到以前那样健康是没戏了。” 看来这次的病邪,从根子上毁掉了老吴校长,从此以后,他只能静养,不能象过去一样,带着一大群学生在篮球场或者荆花树下练太极拳了。 心里头,当然是觉得难过的。按嗲能的话说,人年纪大了,那条路都是要去的,我很亲近老年人,总觉得跟他们在一起,心情平静,没有起伏。 “上次我们来的时候,白骨被弄走了,没想到今天却又回来,不过,小心些,我觉得不太对劲。”嗲能的声音有着一种凛然,仿佛要面对的,是千军万马,而他手中,无一兵一卒。 我捏紧拳头:“知道了,我会小心!”来一个杀一个,有什么好怕的? 嗲能从背包中拿出一根小小的竹管,一个瓶子,又递给我一个弯弯的牛角样的东西,“这是法器,有什么东西靠近你,你就用这个挡。” “好!” 接过嗲能递过来的牛角样的东西,月光下看不清楚,只知道颜色很深,有个手柄,摸起来很粗糙。 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涌,泥土翻动后,一股浓烈的腐臭让人欲呕,我情不自禁掩住口鼻,半坡处,一股阴黑的雾气散尽,一只白森森的骷髅爪子伸出泥外,缓缓抬高,另一只爪子亦是如此。 一具骷髅就快出来了,这次的骷髅身上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一股原本不属于它们的气息,却与原先的骷髅相融合。 嗲能低声说道:“这些不是原来的骷髅,有人另养的!” 嗲能的话,我明白了,有人专门划了地方,养成白骨骷髅。 “嘿嘿嘿嘿!”一个尖细的男人的干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我能想到古代宦官特有的野猫子声音:“我好好的小白们,就是被你们这两个小朋友给干掉了,哼哼,这次,只怕你们有来无回了吧?” 月光下,一个细瘦的老头站在二十米开外,两手背在后面,嗲能眼皮也不抬,“召鬼,攻击!” 我召鬼必须凝神,但骷髅这种吱吱呀呀尖酸的声音,完全干扰了我的神经,使得我根本没办法安静下心思。 嗲能朝我怒喝:“快啊!” 我被吓了一跳,见那老头还在那儿风言风语,一时大怒,从地下抓起块东西就朝他扔过去,扔个正着。 原来他这么没用! 我心下一宽,凝神,召集山坡所有的草鬼,嗲能召的是石鬼,草鬼一开始不愿意听唤,它们有点胆小怕事,但只要有回应,我就拖住不放,最终,草鬼还是答应帮忙。 有的草鬼的协作,我心里就不慌不乱了,一睁开眼,一具骷髅已经离我很近,也就一米开外,正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本能地用胳膊和手中的东西去挡,那弯弯的牛角样的东西一碰到白骨,就看到白骨碎成一堆零件了。 我被惊得倒退两步,“这是我干的?” 嗲能忙着跟石鬼交涉,根本不理会我,山坡上的石头开始震动,移位,滚落! 深市的山与苗岭不同,苗岭的山上以石为主,深市的山上,以土草为主,虽然石鬼攻击力很强,但是数量并不多。 而今晚的白骨骷髅数量超出我的想象,不仅仅是这一片,另一个山头也排列出来骷髅,并且正在向我们这边推进! 嗲能召风鬼和土鬼,我努力地将召草鬼的范围扩到最大,顺便感应了附近的白骨气息,心中哀鸣,以前面那座山为中心,白骨骷髅密密麻麻,象蚁群出动,向我们这里冲过来。 我和嗲能只有两人,能召的鬼很有限,假设这些助阵的风鬼草鬼土鬼树鬼突然撂挑子,我们也就完蛋了。 挥开一具骷髅,我问道:“嗲能,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什么办法?”嗲能凉凉地说道:“必须要除掉,不然我们死后,也是这些骷髅中的一员,我低估了对手,他们有备而来,这里恐怕是个大基地。” 嗲能的话,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窑,我们今晚要就义了?还是为了人类的共同利益?这么高大上的理由也没什么用啊,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切,“死了也白死!” 我哼哼着,手下却没停,草鬼要努力啊! 风鬼来了,掀起的风,如同利刃,白骨骷髅没有停顿,持续向我们涌过来,我有点绝望,一具接一具冲过来,我手中这个弯弯法器,连名字都不知道,就干掉了二十多具,白骨在我身边越堆越厚了,呼吸间全是腐烂的臭味,感觉头都被这种味道熏晕。 草鬼在我跟前划过,带来一丝青草的芳香,让我精神一振,踢开眼前的白骨堆,往前走了两步,白骨骷髅只是为了杀掉我们的话,用不着这么大数量,这个老头一定是别有所图,故意拖住我们! “嗲能,白骨骷髅,是不是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离开这儿?”我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拖住我们,肯定有下一着,我们根本无法防备到! 嗲能应道:“不用慌,把那老头给逮住,就什么都知道了!” 没错!老头刚才被我砸了一下,他肯定气急败坏想讨回来。 刚才我手忙脚乱抵挡着骷髅,倒是忽略那个老头了,此时他正阴测测地看着我们,嘴角带着狠戾,正恨不得把我们扒皮挖心吧。 嗲能忽然说道:“有人上山了!” 我惊得差点一跤摔倒,“是不是巡山员?” 嗲能摇头:“太远,我还感应不到,应该刚上山道。” 这可怎么办?我们这儿正斗得不可开交,想弄死那个糟老头,他身边层层叠叠围满了骷髅,我不禁怨念:都这时候了,巡山员上什么山啊,我是要保护你还是要保护我自己?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五章 传递讯息 嗲能扭过头朝我冷笑两声:“你再这么神叨叨站下去,我可帮不了你了!” 说实在,嗲能笑的时候从来没有声音,要是笑出来声,总感觉下一步他就要把我推到河里去淹死了,从认识他到现在,他每说一句话都有一定含义,好吧,我努力用那个弯弯法器挡开想扑到身前的骷髅,并往那个老头那儿艰难地挪着步。 至于那个正在上山的家伙,我是顾不得他了!活着是他运气吧! 骷髅行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弯弯法器被我挥得越来越吃力,总是重复同一个机械动作,再怎么样也会肌肉酸痛的。 可是,这些白骨骷髅们,跟开会集合似的,越集越多,我的脚被一只骷髅手给抓住了,抓得很紧,象被铁丝捆住一样,不知道有没有勒进肉里。 挥开一个骷髅后,草鬼也翻腾着泥土,将它们给推到地下去,但是,白骨骷髅数量实在惊人,月光下,白麻麻一片,还有骨骼与骨骼之间碰撞的咯咯声不绝于耳。 嗲能的动作很利索迅速,但我这里却越来越吃力,那个老头是什么来头,我已经不想管了,虽然恨不得一刀捅死他,但眼下能从这些白骨骷髅手中逃脱吗? 白骨骷髅围的圈子越来越小,我开始感觉呼吸困难,猛然有个冰凉的枯枝样的东西从后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喊不出声,嗲能在两米以外的地方背对着我,脖子被卡得越来越紧,我感觉眼睛要鼓突出来,脑子里嗡嗡响,还伴随着刺耳的,尖利的鸣叫。 突然我的背后一阵骨骼摔落的咯啦啦声音,被卡住的脖子突然松开,我没防备,一下子就坐倒在地,手就这么撑在那些枯骨上,腿和屁股被那些个骨头硌得生疼。 “抱歉啊,我回来晚了!”这是胜武的声音,他一出手是成片的,那些白骨哗啦啦都倒,就跟嗲能身边似的。 嗲能大概是看到我的窘样,“你就不能成片使用?你这法器可是丹姨当年用过的!” 我的母亲用过的法器! 她也用过?我的心里划过一阵惊喜,抓着这个弯弯法器的手,捏得更紧了。 “阿廷,攻击的目标不要限死在眼前,成片推出去。”胜武耐心地说道,“你这法器,好几千年了,被你这么用太浪费,这是个杀器,弄死魂灵用的。” 我定定神,仔细与法器交流,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杀意从手中析出,完全身不由己的使出一招,我好象就看到眼前一道白芒闪过,倒了至少七八十具骷髅,倒地的骷髅身上,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胜武和嗲能二人背靠背,我两三下挥出,身边就空出了篮球场大的地盘。 嗲能召的石鬼终于滚落,再召土鬼,将那些白骨骷髅悉数压在土下。 胜武跑过去在那石块上飞快地写下符咒,乍眼一看,那红漆符号十分吓人,但是在此刻看来,特别有安全感。 再看那个老头,已经被巨石砸倒,这会子,怕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不认识这个老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来就下狠手,我想知道答案,嗲能让胜武过去,不一会儿,胜武回来说道:“这个人,以为我们是来破坏他灵根的。” “灵根?”我有点诧异,这鬼地方,哪儿来的灵根? 却原来,这个老头是修炼秘术的,不知道从哪儿得来一部怪书,他深信只要是在阴气十足的地方修炼,就能修成灵根,然后——长生不老! 新世纪的人类,还想着长生? 我真想仰天大笑三声,苍天啊大地啊,谁能救救这个傻老头儿? 苍天大地,当然是听不见我的心声。 跟胜武齐心合力推开大石,那老头手脚都被砸坏了,我和嗲能匆匆将他背下山,这老头有些半疯半傻,一会儿说女娲娘娘降罪,引起地动,一会儿说自己是重阳真人下凡,总之他不是凡人,他遇到的都是仙人之事。 结果很简单,这个姓林的老头子被送到精神病院,两天后,我们准备再度上山的时候,却发现山道被封。 嗲能的脸一沉:“情况不是太好,应该是堆在山上那些骷髅被发现了!为了避免恐慌,所以封了山道,但是,胜武还在山上!” 我急忙打胜武电话,嗲能摆摆手:“你不可能联系上他,我们施术时,完全屏掉了电话信号,所以……”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如果胜武在山顶,那他要想下来就太困难了,事情发生至现在,也不过刚过去十个小时。 嗲能低声说道:“找个安静的地方,我传达消息问问他看。” 我转头看了一圈,指着不远处的麦当劳:“到麦当劳厕所?” 嗲能丢个白眼:“你还能找出更不靠谱的地儿?” 我被他说得一噎,好吧,我又错了,忽然我看到了史密斯先生的咖啡吧,好久好久没来过了,我指指那儿说道:“嗲能,那儿,我上次跟一对开咖啡厅的外国夫妇聊了半天,就在那儿。” 嗲能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点头,我们走向那个咖啡厅。 史密斯先生看见我,愣了好一会儿才把我认出来,随即笑道:“我的孩子,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嗲能上前说道:“想借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下。” 史密斯先生露出笑容:“当然可以,跟我来吧!” 这个咖啡厅一个人都没有,史密斯先生把正在休息的牌子挂在门口,并给我和嗲能端来了香喷喷的咖啡和蛋糕。 嗲能跟史密斯先生要了一杯白开水,坐下,垂眸,史密斯先生笑呵呵地拿着报纸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专心翻着报纸。 现在读纸质杂志报刊类的,似乎很古版,但看史密斯先生,他的手机就放在身边,短信或者微信滴滴叫着,他根本不理会。 他很和霭地让我们尽情休息,过了好一会儿,嗲能睁开眼道:“讯息,我传递给他了,我们得到山脚等他,他一个人,我怕有事。”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六章 “上天保佑,肯定不会有事啊!”我毫不客气地说道:“他有没有事,你还能不知道?” 嗲能啧了一声,看向窗外,“就是因为看不到我才担心!” 看不到,多半事情与他之间有交集,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看完报纸的史密斯先生,看到我和嗲能一脸忧色,走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嗲能被他的话弄得一怔,转过头看看他,又看看我,点头道:“说不定能行!” 当我们来到山脚下的时候,碰到了李冲的父亲,他正满头大汗地跟其他人交待着什么。 史密斯先生带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非常有名,是位很着名的考古工作者,为的是提取白骨所在地的样品作为考古使用,为免出现问题,他和他的工作队要求工作人员全程陪同。 李冲的父亲面露难色,正好电话响起,他走一边接听电话,回来以后,面色古怪地安排了两位警员送我们上去。 那位考古工作者大概是个工作狂,一到山顶就开始打标识,作记录,于是一切都很顺利展开。 我是不懂这一堆接一堆的白骨有什么科考价值,不过,那个叫本的人,看到白骨的眼神非常专注,认真,就好象他看的不是白骨骷髅,而是一个水晶工艺品,他正在啧啧赞叹。 史密斯叹口气:“上帝啊,这里发生过战争吗?” 是啊,很久以前呢! 嗲能站在山顶,正在环顾四周,我知道他正在找胜武。 本走到嗲能跟前,不知道问了什么,嗲能把上次骷髅望月的地点指给他看,本就往那边走过去,但他的学生依旧在原地测量着什么。 这些白骨全部乱成一堆,完全已经不是整块的,要从一大堆白骨中拼成一个人,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本先生能说一些汉语,但是并不十分流利,某些词加上比划,我们大概懂他的意思,有时候,史密斯充当他的翻译。 我尝试过问本这个英语怎么拼,他说是b-e-n,若是换成拼音也是这样拼的。 本倒是没有嫌弃我的英语不够流利,他的注意力完全在骷髅上,就地挖着土,还皱着眉头说现场已经被翻乱过,那是自然的,一群南亚人,加个怪老头,不乱也乱了。 如果不是那个怪老头命令骷髅向我们攻击,怎么可能变成这样呢? “你们怎么带这么多外国人来?”胜武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吓了一跳,不过看胜武眼神清明的样子,完全不象风餐露宿。 “你昨天晚上怎么过的?”嗲能问道:“是不是找到好地方了?” “这儿翻过前面那个山头,有个山洞,山洞往下就是一条河,那河流向这里,有鱼,昨天整了两条鱼烤来吃,顺便洗了澡,洗了衣服,山洞里有个平台,我就把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垫着对付了一晚。” 听了胜武的一番说辞,我真是有点羡慕了,“你小子,天当被地当床了,满天星辰当上网。” 胜武问及那些外国人,嗲能说道:“来勘测白骨的,他带的学生全是我们这里的人,所以就放行了。” “那我们怎么下去?”我问嗲能,“他们一时半会肯定不会下去的。” 嗲能点头:“这些东西,年代完全不一样。” 但这儿并非古墓群,嗲能突然叹气道:“其实这儿的骷髅基本上都是壮年而死,那个疯老头若是在这儿汲取了纯阴之气,倒也是可以凭借阴气多活几年,但是他太贪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了很多白骨,这些大都不是壮年而死,老弱病残,又有男有女,完全冲乱了这里的纯阴之气,非常可惜!还把自己神经都弄得错乱了!” 对于这个疯老头,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反正不是个讨人喜欢的老头,而且在医院里也在不停地给人添麻烦。 说完这些,嗲能走近那些学生,帮忙找出了一具完整的骸骨,并跟史密斯先生说了些什么,史密斯就马上往本先生那儿跑过去。 我好奇地走向嗲能问道:“你跟史密斯先生说什么了?”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你要学会看天气!” 看天气?我抬起头,万里无云天自碧,还要怎么看? “下午两点半,会有一场大暴雨!这雨会一直下到5月8号!”嗲能进一步解释,“现在十二点了,他们收拾弄弄也就十二点半,下山一点多,半路也许因为下暴雨可能会交通堵塞。” 我嘿嘿笑起来:“你真行!” 嗲能看着我说道:“你也得象我一样,学会看天气!别整天等我提醒你!” “可天要怎么看?”我真是毫无头绪。 “感觉风和草的气味,看看天的颜色和高度。” 这跟没说差不多么! 我怒视着他:“能不能说点通俗的?” “我也没说成美声的民族的啊!”嗲能两手一摊。 我无力抚额,还能不能愉快交谈了? 本先生回来朝他的学生们打了个手势,学生们立即飞快地开始收拾东西,本先生拿了些什么自己作了清单,反正有警员看着,他表示这些东西都是暂借作为教学研究,到时会归还。 那个警员拿着清单找嗲能也签了个字。 我们一堆人全部走下山,李叔叔还在山下不知道在交待着什么,很多人还扛着摄像机想上去拍,嗲能走上前跟李叔叔说了什么,李叔叔一脸惊讶。 我也看着嗲能,胜武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那些是记者,大概知道山顶有很多白骨,想拍摄之类的,将军说放他们全部上去,那些东西,什么影像资料都留不住的,我们设了干扰法阵,呃,我忘记取掉了。” 必须不能报道啊!否则会引起大面积恐慌,那就麻烦了。 我忽然想到那山顶上只能用手机电筒,无法接电话的样子,之前还能通电话,后来是他俩设了阵啊! 设得太好了,忘记取才是对的! 李冲爸爸最后还是放那些人上去了,嗲能很自信地说道:“除非他们里面有鬼师,还有玄学师,不然是取消不了的!”这只花孔雀! (本章完) 第七百二十七章 最好到这个人的家里 “可是,那个疯老头,那么多的白骨又是从哪儿寻来的?我花这么大的精神力召唤草鬼,难道他就不需要花精力?” 我相信有人能一呼百应,召四方草鬼,唤动天下灵气,但是,这个人肯定不是我,也不会是现在修为的嗲能,或者说集我和嗲能所有的灵气,也不足以唤动四方,所以在山顶上,骷髅来袭时,他要护着我,还要防备骷髅,非常被动。 但那疯老头真的就可以吗? 一门心思求长生不老的人,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 如果有的话,他也不至于走火入魔现在被铁链子锁在床栏上了! 想想就叹口气,贪字真是百祸之首啊! 好好的老头疯了,好好的山头被挖了,还有——杨姐! “嗲能,我们不到杨姐那儿再看看?现在杨姐还在医院,齐婆婆的屋子垮了,她现在住哪儿?” 杨姐没有跟家人在一起了,她现在孤身一人,在深市能住到哪儿去? 我心里忧着,史密斯先生已经在车旁高声喊我们过去了,嗲能走上前跟史密斯先生说了什么,最后跟他摇摇手,他们的车子便开走了。 胜武伸个懒腰,“阿廷,中午请我吃一顿吧,我快饿死了!” 三大碗牛肉面,再配了一份卤猪蹄,一份白灼菜心,一份卤豆干,三个人吃得饱的,胜武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抹抹嘴,“下午干嘛去?五一节就这么混完了呢!” “哈哈哈,那是你,我跟嗲能天天都在过节,每天都不用上学,嘿嘿!”嘴里说着不用上学,其实心里还是很向往着学校,但嗲能说端午我就得跟他回苗岭,而且这一次,可能要待得比较久。 只是休学一年,应该不太要紧! 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后,又心安理得地喝完面汤,才去买单。 刚走到小区拐弯,就听到哗啦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吓我一跳,再看前面围了一大堆人。 为首的那个五十来岁,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庸医、无良行医之类的话,骂几句就拿脚去踹人家的门槛。 在他面前站着一位清秀的男子,约摸三十来岁,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他旁边的那个中年男子,我们一下子就认出来,那是我们高一时的班主任郑世宏! “郑老师!”我喊出声来,“这儿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我们三个人身上。 郑老师看到我们,苦笑一下,嗲能走上前问道:“是医闹?与人命有关?” 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子点头:“他们说我治死了一位老人,明明前天晚上还好好的,从医院出去的时候,一切正常,今天就说我治死了人。” 胜武眨眨眼:“报警啊,请司法鉴定啊!” 对啊,这种办法不是最恰当的吗? 嗲能冷冷地说道:“会用正当办法保护自己权益的人会找一堆人来医闹?” 为首的那个壮大个子恶狠狠地说道:“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砸了这里。” 嗲能冷冷地说道:“砸了这里?那就砸呗,只要你砸得动。” 他拖了一把椅子坐在门口。 胜武也拖了把椅子坐在门口。 郑老师耐心地跟那些人说了几句,最后就是被某些人要五百万。 五百万,怎么不去抢? 关键是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在这儿被治死的? “郑老师,这边……有监控吗?” 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点头道:“有的,而且还有备份。” 他很快就调出前天晚上的监控录像,这时候警车声响起,来的也是我以前见过的一位张警官,他看到我,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报警的不是一位姓何的先生吗?” 嗲能看向张警官,“是的,就是他!”嗲能伸手指指何胜武。 胜武放下喝了一半的水杯说道:“医闹,把人家玻璃打碎了,非说是治死了人,我怀疑……有人谋杀了这位穿白大褂的医生的病人,然后来敲诈。” 张警官面色一僵,“怀疑?” 我也能肯定,刚才那个壮实汉子的背后,一团红色的雾气正绕着他,红色,是怨鬼,“嗲能,怨灵集聚要多久?” 嗲能看我一眼:“最多24小时,你现在不是已经看到了?” 没错,看是看到了,但是,怎么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二十八章 了事 问及那个布之时,尉医生很简单地答道:“糖尿病,我给开了地特胰岛素注射液,也就是诺和平。” 普通的胰岛素怎么可能让人死? “病人一直用的这种,也是有规律在注射,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所以我都有点莫明其妙,刚才就说申请医疗鉴定,他们就动手了。” 这种应该就是借着家里病人死亡来坑钱,这种人,死了最干净! 当然话虽这么说,我自己本身是不想与死亡打交道的。 不知道张警官用了什么办法,让大家居然都接受了,只不过,这次到死者,也就是刘海菊家里,上门吵闹的,是刘海菊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特别是女儿,中气十足,叫骂的声音整个小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警官很生气地说道:“之所以过来就是作现场调查笔录,不乐意的话,就按尉医生所说走司法程序,进行尸体解剖!” 刘海菊的女儿的气焰马上就蔫馁下去,别说是她,刘海菊的两个儿子也都没有了白天的嚣张。 但是,屋子里还有二十多个左邻右舍的人,他们全部都睁大眼睛在看本次“现场勘察”。 张警官他们并没有参与多少,他只是大致询问了一些事情,就起身告辞了,他的时间点踩得非常好,离开时是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左邻右舍及亲戚们还在他们的客厅里或坐或站,嗲能和胜武打了个眼色,二人齐齐垂眸,如老僧入定。 客厅的灯光闪了闪,灭了。 “咦?灯怎么灭了?” “老二,是不是灯坏了?有没有备用的,换一个。” “说不定是保险丝坏了!” “会不会是停电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一声低低的,带有恨意的笑声传入众人耳朵,众人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屋内静得掉根针都清晰可辩。 墙壁就象裂开一样,出现了一个身穿红衣红裤的妇人,她怒目圆睁,牙关紧咬,手中还拿着细细长长闪着寒光的锁链,只是一抖,就绕向了三个人,我定睛一看,这三个都是刘海菊的亲生儿女,这三个人被链子锁住,竟然半分未躲,但是求饶声却不绝于耳。 “妈,妈,放了我吧,我是良心被狗吃了,妈,我以后不敢了!” “妈,妈,都是妹妹说的,把所有的胰岛素都给你用了,把你弄死,这房子就归我们了,求您发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妈,不关我的事,都是大哥和二哥的主意……呜呜呜……” 在场所有人早就被这一幕吓得呆若木鸡,估计除了我们三人外,其余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等灵异之相。 三人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大概明白,这个穿红衣红裤的人,就是苦主刘海菊,她膝下的三个孩子为了这栋房子合谋害死了她,并嫁祸给郑老师的表弟尉医生。 刘海菊的表情没有一点松懈,她手中的链子又抖了一下,三个人的身上,浮起一个虚影,三个个虚影呆呆愣愣跟着她走入墙中,而后不见。 灯,忽然亮起,在场的人,都有种如梦初醒的表情,随即脸色大变,“这,这三兄妹,还活着吗?”有人弱弱地说道,这声音都在发颤,显然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得不轻。 大家都踯躅不前,换我,我也不敢随便上前,被鬼索命这种事情虽然已经屡见不鲜,但我该怕依旧怕。 “快看,他们的皮肤变了!” 有人乍乍呼呼喊出来,我们往地上一看,果然那三人外露的皮肤全部都变得白中带青,完完全全象死了两天的人。 于是,又有人打报警电话,我都替警员们累得慌,才走,又被叫回来,这一次来,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开始巴啦巴啦说个没完,我们三个早早开拔,被问了一圈的尉医生和郑世宏老师也满头大汗地从那房子里走出来。 尉医生非常客气地请我们夜宵,说是如果不吃他的请,他可能今晚睡不着觉。 胜武同意了,并且朝我翻翻白眼:“我费这么大劲把怨鬼招来,不就是为了让人家报仇雪恨么?现在那怨鬼夙愿得偿,这里将来就不会有闹鬼现象,晓得不?吃顿夜宵有啥关系?祖爷的功德可不是免费的。”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深市人也习惯于用蒸的各种点心来作夜宵,坐下来,随意点了几个小点心,我们没有要茶,只叫了几杯豆浆。 “你们……完全打破了我以前的社会观念。”尉医生看着我们说道:“我表哥曾经跟我提起过你们的事情,说是学校来了个苗家鬼师,给了很多特殊待遇,没想到我自己会亲身经历一番。” 嗲能眨眨眼,随即说道:“今天的招怨灵之事,与我无关,我是来打酱油的,正主是他!”嗲能伸出手,指指胜武。 胜武摆摆手:“我最恨的,就是医闹,原本好好一件事,就是因为医闹,搞得乱七八糟,再说,医生这个职业,最多只能治十分之一,至多六分之一的病,想好好治病的医生,都被这些可恶的医闹弄得没有心思医治。” 尉医生笑笑,“医闹,也只是少数,大部分的病人,还是有分寸的。” 看来这个尉医生属于心胸宽广之人,并不因此事就心怀沮丧,影响了他的职业生涯。 夜宵加上聊天,花去了一个多小时,郑老师很不放心的要我们打车回家去,并给我们叫了车,还要求我们到家以后发个短信,他才好放心,胜武爽快地答应了。 回到家跟老师报告后,我们洗漱一番各自睡下。 门铃声响起时,我还在做梦,还是嗲能把我推醒的,“顾非来了,快起吧!” 我看看钟,是上午十二点半,揉揉眼爬起来,其实眼睛涩涩的,实在想闭起来,不过既然小非哥来了,无论怎么困,还是要起床的。 随便洗漱一下就跑出来,小非哥一见我就笑道:“你怎么刷牙洗脸都慌里慌张的,嘴边还带着牙膏沫呢!” 我跑回厕所一照,果然如此。只得重新再洗一把脸才出来。 小非哥伸个懒腰:“下午我休半天假,怎么着,要不要去我酒庄玩一趟?我车都开来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什么麻烦 去小非哥的酒庄玩一趟,当然是好的,胜武表示他也想去。 “早上两台手术,饿死我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吗?我请!”小非哥笑嘻嘻地说道:“奖金刚到手,可以奢侈一把。” 我立即说道:“清淡的,最好能让我喝两口汤。” “行啊!去我们医院附近的那个酒家!快快快!”小非哥很爽气地一挥手,就决定了我们中午去处。 “这个是老店了吧?”我指着招牌说道,小非哥把车停定说道:“我比较喜欢来这家喝汤,停车很方便,就在门口。” 我看看四周,这里确实是非常理想的就餐场所,停车位多,门口整整齐齐的老火例汤煲正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旁边有人蹲在那儿,正用一根铁勾在往外拉着一条手腕粗的蛇,那蛇通身乌黑,只有背上带着七星花,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什么药,那蛇好象不怎么能蠕动,我看那人一脚踩住蛇头,另一只脚踩住蛇身,还有一人帮他踩住蛇尾。 他熟练地用一把一尺来长的刀子戳进蛇身,飞快地挑出一个黑色的指尖大小的东西,胜武低声说道:“蛇胆!” 紧接着,就是剖腹,取蛇肉,蛇血顺着他的手流得一地都是,我真是替那蛇痛。 一个服务员走出来:“43号台,过山峰一条!” 刚才那个剖蛇的,从蛇笼里又勾出来一条,一见这蛇,我就觉得眼前晃了一下,分明能看到蛇头处有点莹莹金光,那蛇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祈求。 它在求我救它!我感觉到了,忙上前说道:“你们这条蛇卖吗?如果卖的话,卖给我吧?” 我的话,让同去的几个人都有点错愕,但我还是在跟他们商量,“把这条卖给我就行,我不要其他的。” 那两个剖蛇的人交流了一下说道:“这个,可以啊,如果你要的话,就1000块!” 我价也没还,从包里掏出钱包,结果包里只有600块,嗲能连忙从兜里拿出400给我,又深深地看我一眼,那师傅把蛇塞进笼里,连笼一起给我了。 我看向小非哥,他耸耸肩,走进车子,我们把蛇送到了学校后面的山坡,这时,下面的事情已经解决,虽然还有警示带拉着,但已经没有警员。 我拎着笼子走到山坡,对那条蛇说道:“我放你走,你下次千万要小心,别被人抓住了!” 那蛇慢慢地从笼子里游出来,回头朝我点了三下头,接着就慢慢游远,直到看不见。 我长长舒口气,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耳边远远传来一声:救命之恩不言谢! 我居然听到声音,是幻觉吧?是幻觉吧,一定是的! 飞快地跑下山,身上有一股股的腥臭味道,山下洗手间我哗啦啦浪费了不少水,但似乎身上还有腥臭味,总也洗不掉似的。 领子突然一紧,是小非哥拎着我,直接把我拖到车边,把我推上车:“廷娃,你够了哦,为了你的蛇兄弟,我们一堆人都没吃饭,还有,你要付洗车费,这车这么臭,你得花钱给我洗干净!” 我马上点头:“可以可以,是因为看到那蛇在哀求我,我不舍得让它死,而且它的头顶……” “我知道,你不救,我和胜武也会出手相救的。”嗲能语气很淡,可我相信嗲能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胜武突然说道:“如果我们晚去一会儿,那条蛇可能就完蛋了,如果它死,这个酒家只怕会迎来蛇群的攻击。” 嗲能叹气:“蛇有灵性,毫无疑问大家都是知道的,但是把有修为的大蛇也吃掉,这就太过份了。” 说话间,小非哥把车停下来,“就这儿吧,牛肉火锅店喝点汤算了,你们不还说有个叫曼华的女学生长期在这儿打工吗?今天她在不在?” “她今天不知道哦,没有事先联系呢!”我有点遗憾地说道:“早知道应该事先给她打个电话的。” 胜武有点迟疑地说道:“这都两点了,还有没有东西吃啊?” “有的有的!”胖胖的老板走出来笑道:“来我的店里,怎么可能没有东西吃呢?我亲自给你们下厨!” 十分钟,老板就端着一个锅走过来了:“你们都是实验的哈?那我就给你们算个优惠套餐,这里再给你们加两盘牛肉,算上锅底这些一共一百块!” 这是非常便宜的伙食了! 我心下很高兴,但在店里扫了一圈,却没看到曼华,好奇地问道:“老板,你这里那个叫曼华的女孩子今天不来了?” “没有没有,她去提牛肉丸了,三两分钟就来的!我们还没吃午饭呢!”胖胖的老板笑着说道:“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应该很快来了!” 正说着,一个苗条明媚的身影映入眼帘,我立即笑道:“曼华,我们来看你啦!” 曼华被我喊得一愣,见是我们,脸上满是惊喜,把两大提重物从自行车上拎下来,胖老板见我们认识,就让曼华陪我们聊天。 我指指桌子:“曼华,你还没吃午饭,跟我们一起吧!” 曼华看向老板,我这才觉得自己太自说自话,小非哥上前跟那老板说了几句,老板马上就同意了,还奉送一份青菜一份炒米粉。 曼华很高兴地坐下来,“你们俩好久没来学校了,我都担心你们还记不记得同学们。” 我笑道:“会记得的,你放心吧!” 胖老板从外面走回来说道:“唉哟,隔壁快餐店老板的儿子,把他家厨房的蛇给打死了,那么长一条,那么肥!”胖老板很夸张地比划着说道:“家蛇都打,这怎么行啊?家蛇都是小神了,一般都不能打的,会倒霉的。” 谁说不是呢,想想自己刚刚送了条有修为的蛇回山,心里头有一丝安宁,它回到自己的地方了,应该能好好修行吧! 嗲能忽然说道:“好象会有麻烦!” “嗯?什么?”嗲能突然这么来一句,我完全不懂他什么意思,“你说的麻烦是指什么?”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章 收魇 嗲能摆摆手:“先不管,先吃饭,肚子饿扁了,快给我下点白菜!廷娃你够懒的,菜在你右手边!” 我往右一看,还真是,所有的菜都在我右手边,见锅底已经沸腾,赶紧抓了白菜扔进去,那胖老板急忙过来说道:“你们应该一人先舀一碗汤,然后我回汤再煮沸以后才丢东西煮。” 曼华笑道:“有人特别爱吃素,白菜煮这锅里味道特别好。” 胖老板笑眯眯地说道:“那是,那是,我这汤底是秘方制的。” 等白菜煮开,我们一人舀了一碗汤,加汤后就按老板所说的,煮肉食,为了提香,还放了油蒜酥和芹菜沫。 “我还要加点沙茶酱。”曼华一边吃一边说道:“你们要不要马蹄?我去端盘马蹄来!” 胜武嘴里含着肉,朝曼华用力点头,我连忙跟那老板说道:“我们会按价付钱的!” 小非哥在整个吃饭过程中,一个字也没说,大约是饿极了。 五一过完,玩得找不着北的两个妹妹回来了,兔兔一看见嗲能,就激动地连说带比划,恨不得五一这几天玩的东西都跟嗲能细细描述一遍,终究太累,洗漱完就睡过去了。 又隔了一日,这天一早,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早眠,我恹恹地爬起来,嗲能见我坐在床头,便说道:“兔兔有点发烧,不去幼儿园了,我买了菜回来,中午随便吃点吧。” “就我们三个在吗?”连新妈妈都不在? “岚姨不是说了今天要跟人出去谈事儿?” “哦,对对对!”我忘记了。 兔兔由于发烧,小脸红扑扑的,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我过去摸摸她的小手,果然是滚烫的,“嗲能,你给她吃药没有?脑门上弄个菜梗子干嘛?” 嗲能挥开我的手:“这是萝卜荫,可以退烧的!洗漱去!” 兔兔并没有因为发烧而哭闹,早餐也不想吃,只是把自己团在嗲能身上蔫着,也不说话。嗲能突然左手翻出一根针在她后颈上戳了一下,兔兔被扎,痛得叫出声来,嗲能用力挤出一滴殷红的血,不一会儿,兔兔的烧就退下来了。 嗲能指指外面说道:“这段时间天气不好,孝子生病的也多。” 我煮了一壶水把茶泡开,三两口吃完馒头又回到沙发上坐定,“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去?” 前两天半夜也下雨,今天又下,空气都有些潮乎乎的。 “哎,今天很无聊啊!”我也半躺在沙发上,吃完早饭,外头又不想去,也没有困意,兔兔倒是黏着嗲能睡着了,嗲能看我一眼:“大概十一点这样吧,中饭前会停,不过,等兔兔睡醒看看情况,要是好的话,我就带她出去透透气。” 发烧的人,很多大人都不让出门,拘在家里睡觉,不过,嗲能却说要带她出去透气,我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大概嗲能的治疗手法与别家不同。 十一点半,午饭煮好了,嗲能把菜全部端出来,我才看到,中午吃粥配他烙的面饼。 “等下,我再拌个榨菜给兔兔吃。”嗲能又回到厨房,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来,我接起来一看,是毛子打来的,“蜻蜓,你在哪儿?” “在家,干嘛?” “那什么,曼华被蛇咬伤了,能不能让将军帮我看看?我现在在医院,已经打过血清了,但是她还没醒!” 中蛇毒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如果中毒时间长,身体脏器受损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损毁后无法修复,被毛子这么一说我也心里惶惶然,听毛子声音都在微微发颤,马上劝慰道:“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跟嗲能说下,尽快赶来!” 嗲能端着拌好的香油榨菜出来,我把曼华出事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由于毛子还没把地址发来,嗲能让我先吃中饭,兔兔感觉到我们紧张的气氛,很乖巧地吃了一小碗粥就放下筷子。 我和嗲能也都草草吃了饭,连碗都没来得及洗,收到毛子短信后就急匆匆出门。 一看到曼华的脸,我就觉得不对劲,中蛇毒是件病理上的事情,可是她的脸上,却有一股怪异的邪气,我看向嗲能,他正在问毛子一些情况。 “好好的,突然就窜出一条蛇咬到她的脚踝,很快就肿了。”毛子心有余悸的样子,眼睛睁得很圆,我能看到他眼底的恐惧,亲眼看到被咬,又是心上人,他的紧张也不是没有道理。 毛子下一句又说道:“曼华打工那家的隔壁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三十一章 蛇群 毛子茫然地问道:“收眼是啥意思?不让眼睛看了?” 我笑道:“魇就是恶梦之灵,你如果碰到了很可怕的事情,受了惊吓,晚上还没有恢复过来的时候,魇就会压制你的魂魄,在梦里操控你。” 毛子打了个哆嗦,“哦,哦!” 嗲能又在病房外看了看曼华,我也伸头看了看,她的身上没有一丝死气,这说明她性命无碍,不过要恢复过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我转头对毛子说了自己的判断:“你放心,曼华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不过恢复要时间,你得耐心些。” 毛子听我这么一说,脸上总算绽开笑脸:“嗯,我知道了,把你们叫过来,真是……唉!还把小妹妹也叫出来了。”毛子蹲下身子,“来,哥哥抱一下?” 兔兔伸开双臂,毛子抱着她在医院走廊上转了一圈回来说道:“蜻蜓,你这妹妹很乖,一点不闹,我叔公家的那个妹妹要是有兔兔这么可爱,我肯定经常给她买好吃的!” 嗲能笑笑:“她早上刚发完烧,现在还有点虚,不然她也会跑进跑出自己玩的。” 毛子摸摸鼻子,“我没看出来,只是觉得她很乖。” 嗲能将兔兔背起来说道:“我和廷娃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打电话来。” 毛子点头如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会的。” 回家的路上,我想到那个胖胖的牛肉店老板,低声说道:“嗲能,那边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嗯,要去,不过蛇是阴凉的东西,我们还是等下午太阳下山以后再去,吃完晚饭吧!”嗲能拍拍在他怀里打盹的兔兔说道:“霍叔叔到海城开会,晚上不在,要是岚姨晚上也不回来吃饭的话,我们出门就得带上兔兔和南南。” “嗯,把她俩单独放在家,我也不放心。”妹妹们太小了,总不能当哥哥的自己在外头疯,把两个幼小的妹妹扔在家里不闻不问吧。 “我们回去就先接南南,现在快四点了,慢慢走过去,时间也就差不多了。”嗲能缓缓地说道,“回家以后你先把碗洗了,家里没菜,晚上就外头吃吧,南南前几天就想吃酸菜炒牛肉,我们就去那家吧。” 嗲能的安排,我双手双脚赞成,接了南南就回家走,我背着兔兔,嗲能抱着南南,问她在幼儿园学了什么,玩得开不开心,南南轻轻唱了个儿歌,调调还挺好听的,嗲能亲了她一记,“不错,比你哥强多了!” 我马上不爽地嚷起来:“哎,不带你这样踩我捧她的啊!” 南南咯咯咯笑出声来,她的笑声清脆而且特别有感染力,本来今天心情并不好,听到南南脆嘣嘣的笑声,顿觉得那些事都不足为虑了。 回到家后,嗲能拿出零食让她俩先吃,又备了水果。 两个小的,头碰头挨在一起吃东西,嗲能走过来说道:“我们晚上去的时候要小心些,我们俩没事,两个小的,要不你把糯米拿来,我做两个护身符袋给她俩别上。” 嗲能拿了两瓣很小的大蒜,配上糯米,又放了不知道哪里找出来干干的药草,制成了指甲大小的符袋,用黄布的小袋子装了,再用别针别在背后的衣服上。 我还是头一回看他这么操作,以前听说小孩子别这种东西,是为了避免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可嗲能告诉我,这个是为了不被蛇盯上。 被蛇盯这三个字,一听就觉得头顶发麻,但是,我们并没有对蛇赶尽杀绝,按理,蛇不会找我算帐,不过也难讲,有的蛇被惹得狂怒之下,是不计后果胡乱攻击的。 我倒也不担心自己会触怒蛇类,“嗲能,我们不用配一些驱蛇虫的药么?”被咬了咋办?我们又不能确定会不会有蛇咬我们。 晚八点,我们准时到了牛肉店隔壁那个快餐店,外面围了十几个人,有的手中还拿着麻袋,从麻袋的蠕动来看,那袋子里肯定有蛇,还不止一两根,地上有好几根被打死的蛇,蛇头都被砸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人干的。 有人正咧着嘴说道:“他们那是没通知我,要是告诉我了,我配点药一驱,那蛇自然就会跑掉了,也不敢咬人的,这几条东西,有什么怕的?胆子太小了,不然早就没事啦!” 旁边有人附和道:“那是的,谁不知道你蛇王张的药呱呱叫一级棒,要是你蛇王张出马,那些蛇肯定乖乖听话,排队出来领死。” “还是要蛇王张来抓蛇才行!” “这个附近都是蛇王张在供蛇,他天天跟蛇打交道呢!” “还是蛇王张管用!” 嗲能眉头微微皱起,我也看到这个快餐店的门半开,里面浓郁的死气中,还带有一股狠戾的气息,蛇,就是来寻仇的,目前还在盛怒状态,这些人就这么做,行吗? 南南和兔兔突然搂住我们的脖子,南南小小身子还在发抖:“快走快走,我不要在这里!”南南开始哭,兔兔也带着哭腔:“哥哥我要回家!” 一阵浓烈的腥臭味突然飘入鼻中,不禁心头一凛,这种气味,只有蛇类身上才有!我看向嗲能,他摇摇头:“走吧,这个事情,我们管不了,它们这次是暴怒了。” 我和嗲能快速地走到马路对面一家卖水果饮料的小店,嗲能一进门就把玻璃门给关掉了,里面的店员想出来制止,嗲能指指马路的那侧,店员随着嗲能手指所向望去,看了以后,就噔噔噔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把他扶起来,无意间一扭头,那条路上至少有上千条蛇正如潮水一般扑天盖地向这边游过来! 这情景,完全是傅村再现! 蛇群并没有扑向我们,它们的速度非常惊人,我看到有人用手机在拍摄,有的光芒一闪一闪,应该是用闪光在拍,这些蛇群,来这么庞大的量,是想做什么? 我留意到那个牛肉店的大门是关闭的,胖老板不知道去哪儿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二章 想办法接近病房 知道蛇会来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蛇群又是另一回事,水果店的工作人员惊叫不已,嗲能看他们一眼说道:“你们的叫声,会引发声波,蛇群很容易注意到这儿,如果不想它们往这儿走,就保持安静!” 那三个工作人员马上用手掩住嘴巴,呆滞地点头。 在快餐店门口那十几个人,也许是被这蛇群吓傻,个个呆若木鸡,就看到那蛇群如同黑色的潮水一般扑向他们,惨叫声不绝于耳,凄厉的声音传得很远。 嗲能把两个小的搂在怀时,低低说着什么,不到十分钟,我抬起头,那条路上黑压压一片,不见了!马路对同留下了十几具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蛇群短时间聚集,又在顷刻间消失,马上引发了一大拨所谓外星人指令攻击地球的言论,或者是地球磁场发生变化,还有就是月亮,无辜的月亮被指成罪魁祸首,特别还配上了一些视频,在上你转过来,我转过去,大有语不惊人誓不休之势头。 老爸在晚饭的时候,也说了这件事,我跟老爸说亲眼目睹,老爸眼睛瞪得溜圆,“你们没出手相救?” 嗲能应道:“霍叔叔,原本是蛇群寻仇,如果任由它们去也就算了,那些捕蛇人,把残余的那些蛇捕的捕,杀的杀,这才惹恼了蛇王,应该是说,原先隔壁的,把家蛇打死了,很有可能这条家蛇与蛇王之间是有契约之类的,临死之前也许求蛇王帮它报仇,蛇王吩咐了蛇群干活,没想到它指派的某些蛇兵被那个叫蛇王张的给弄死,蛇王当然是暴跳如雷,这对它来说,是个挑衅。” 嗲能的面色严肃,“如果那几个人没有打杀蛇的话,蛇群也不会只攻击他们,不攻击我和廷娃这些在那门口过的人,霍叔叔既然看了那个视频,应该能看到死了九个人吧,其余五个人安然无恙。” 老爸点头:“没错!” 话虽如此,那几个幸存者,也被吓得魂不附体,足足两天无法正常开口说话。 小非哥打电话来说那天我们中午去的那家有蛇吃的餐馆,已经不再卖蛇肉了,嗲能轻轻一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人敢吃蛇。” 是啊,吃蛇了被蛇咬死,多划不来啊!美食是一方面,但如果为了美食把命丢了就太那啥了。 兔兔和南南我们再三确认,她们没有看到血腥的一幕,但凭借她俩的灵力,应该也能预测到某些事情,我也就没有在她们面前打马虎眼儿。 “廷娃,没事的时候,就捧着多看看吧!只要这回端午养成,我相信你应该就可以了!”嗲能没来由地突然这么说道,我惊讶地抬头:“我养成蛊以后,就能解脱了?” 嗲能很自信地说道:“嗯,那天我拒绝蛇群侵袭的时候,发现自己灵力又多了一层。”嗲能说话间,眼睛晶晶闪亮,他是很激动的。 他长长舒口气道:“这里的灵力一直不如苗岭,我以为很难在修为上更进一步,没想到然能有收获,我心里头真的很高兴,到时用全部灵力,应该可以制住那个鬼蛊师了,我们届时,还得再进一趟洞葬府。” 嗲能的话,简直给我带来了重生一般的希望。 只听他又说道:“今年的端午节是6月7号,我已经订了头两天的高铁。” 我心思一动:“要不让兔兔和南南暑假到苗岭去避暑?” 苗岭在夏天最高温度才26,跟深市夏天最低温度一样,倘若两个妹妹都去苗岭过暑假,当然就不用担心她们身上长痱子。 自我感觉这个办法非常不错,嗲能却说道:“想要她们到苗岭去渡假并不难,你得先把蛊养成,并且要能抵挡那个鬼蛊师的侵蚀。” 我挪挪身子,靠躺在床头说道:“上次史密斯先生帮了我忙,我还想着哪天去看他呢,啊对了,郑老师说要请我们吃饭,无论如何都要我们去,还有……” “先别说了,一件一件捋吧!”嗲能冲我摆摆手,“我们明天要先去杨姐那儿,她搬了新住处了。” 第二日上午十点我们就来到杨姐新住的地方,见到她架着拐杖我实在觉得难受,于是中午做饭,饭后洗碗我和嗲能都包圆了,还帮她把地也拖了一遍。 杨姐叹口气道:“真没想到,跟我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竟然这么帮我。” 嗲能笑道:“举手之劳,并没有做什么,杨姐不要往心里去。” 我们给杨姐买了水果,嗲能给她洗了切好,并跟她说若是要拆石膏,一定要打电话告诉我们。 离开杨姐住的地方,我们又来到老吴校长所在的医院,老吴校长正坐在病床上跟袁奶奶聊着天,看起来,老吴校长的精神好了许多,脸色也不再象那天那样,而是多了几分血色,看起来不再有病态。 嗲能上前摸了脉,点点头:“嗯……回头吃点淮山,这个对校长身体好。” 袁奶奶慈祥地笑着:“这俩孩子,真是乖巧,老头子,你也不枉好好带了他们一段日子,都是好孩子呢!” 嗲能被夸得耳根都发红。 我也觉得脸红。 告别后我们都逃得飞快,走到医院楼下,我们互相指着对方哈哈大笑,嗲能说道,“事都办好了,我们到顾非的医院去!” 嗯,有道理,那个姓朱的是个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只是他与南亚人之间的关系,让我本能的感觉这个姓朱的肯定不是好东西。 走下公交车,嗲能说道:“这两天下雨,冲洗掉了很多东西,原先很多信息都找不到了,所以,等会见到顾非以后,你要想办法接近那个病房。”接近病房,当然是为了探知某些讯息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那个南亚人盯着南南看的事情,把这事儿跟嗲能仔细描述了一遍,又说道:“你说,那些南亚人有没有可能我们俩的长相,并且生于警惕和戒备?如果是这样,不就很麻烦?小非哥有没有说那个姓朱的在这里时不时住院,每次是不是都为了见那几个南亚人?”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三章 为了引魂镰 嗲能咬咬嘴唇,啧了一声说道:“这个不好说,按顾非的话,就是姓朱的这个人,是有问题的。” 如果没问题,为什么南亚人会这么神秘?到时见着就知道了! 来到医院,小非哥象豹子一样冲出来,把我吓一跳,我以为我们会撞到一起,但小非哥紧急煞车顿住脚步,“哦,你们来啦?” 小非哥的语气并不是开心的,那是一种马上要怒气爆发的感觉。 “你们医院出事了!”嗲能语气平静,而且用的是肯定语气,说明嗲能已经分析并确定了小非哥现在的处境。 小非哥低低说道:“医院有十六人出了问题,被人捉了魂,可能跟姓朱的有关,也可能没关,我准备回宿舍去拿东西来破。” 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要想破人家的法术,就要知道别人法术的法门,就象打开一个绳结,得找到线头,当然,简单粗暴就是用剪刀一把剪了,或者是用刀子这么一割,小非哥这么一说,应该是能找到别人术法的法门。 “小非哥,你跟我来!”我拉住了小非哥的衣服,把他拉到室外定,此时天还在落雨,不过,我们头顶上并无遮掩之物,“小非哥,那个带你去查房的院长有没有问题?” 院长与那姓朱的病人,应该是相识的,不然怎么会让院长亲自查房,病房里还挤了这么多一看就与常人完全不同的异国人,院长什么都没有说的话,只能表明他是知道这些人会来的,也就是说他在以前也见过这些人喽?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嗲能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就能明白这件事的违和之处在哪里了,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总是说不出来,关键之处就在这里!” 小非哥的脸色很难看,低声说道:“院长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并且他带出的学生也有不少,如果说他哪里很不对劲的话,应该早就能发现了!” 嗲能面色一冷:“只能说这个人的修为在你我之上!” “对啊对啊,高智商反派不都是披着好人皮的狼么?比方说莫里亚蒂教授,跟福尔摩斯的对比,还有神探默多克跟……” 小非哥朝我摆摆手,“让我消化一下。” 其实我只是提出我的观点,没想到让小非哥情绪低落,“小非哥,你下班了吗?” 我轻轻问道,生怕声音大了,让他更不知所措。 小非哥没有穿白大褂,我想他应该下班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小非哥缓缓抬起头,深深地看看嗲能,又看看我,最后无力地说道:“好吧!” 离医院不远的一个小卖店,门口有这几张椅子,还搭着遮阳伞,我们三个往那儿一坐,我买了一袋洽洽瓜子,三罐芬达就坐下来。 “顾非,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有所怀疑,但你不愿意相信?”嗲能问道,我觉得他说话也太直白了,小非哥兴许不一定能接受,但是,我没来由的就觉得嗲能说的一定是真话。 小非哥脸色很不好看,但最终还是点头:“我进这家医院,还是这个副院长接收的,对我也很照顾,从来没有苛待过,所以我真的没有把他当成……” “坏人从来不在自己脸上打标签啊!”我摊着手说道,“很多时候,就跟真假美猴王似的,我们不仔细打探,根本无法发觉,今天你应该是见到了什么吧?” 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大惊失色的小非哥从楼梯上这样冲下来,他怎么说,也是懂苗家术法的,虽然我不明白小非的术法厉害到什么地步,只是觉得我在马明家附近遇袭之时,他的警觉能力非常强,而且在我尝试召鬼的时候,他没有一点震惊,也就是说他对这些是见惯的。 小非哥喝口饮料,捏着吸管说道:“其实昨儿我就想跟你们联系,因为我确实发现院长不对劲,半夜十二点正去了姓朱那个人的病房,这个姓朱的病人,真名叫什么我一直没有打探到,医院里面,用了朱无名三个字来作名,可是昨天半夜,我分明听到院长叫他闻诺先生。” “闻诺先生?”我和嗲能都异口同声地说出来,我带有一些疑惑地问道:“这个人是不是我国的还是别国的人?我知道有的混血儿长得不明显,跟我们差不多。” 嗲能点点头:“如果这个姓朱的不是我们族类,那就能解释得出为什么那些南亚人会来看他,说不好他本身就是个南亚的,再不济也是有南亚血统的人。” 小非哥摸摸下巴:“现在最麻烦的,是十六个人失了魂,变成活死人一样躺在医院,而副院长两天都没有出现,我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做的,或者是那个闻诺做的。” 这就麻烦了,我拍着膝盖问道:“小非哥,能找到那些失魂吗?”如果找得到,就不用这么紧张,可看小非哥的样子,似乎失去的魂在哪里他是知道的,而且处于一种非常紧急的状态。 忽然小非哥扑哧笑出声来:“我大概是急糊涂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嗲能喝着饮料,清亮的目光却落在小非哥身上,“你准备怎么弄?” “引魂!”小非哥说道:“把这些魂灵引到原身就行了,而且时间非常紧,要在子夜之前完成,不然魂魄离体太久,可能就回不去了,现在来说已经过了12小时!” 我马上起身道:“那就快点去引啊!”过了24小时,回去的魂灵多半有伤有损。 小非哥忽然皱眉又坐下道:“不行,引一个是可以的,引十六个,我们才三个人,哪里够?” “还有胜武啊!”小非哥怎么把胜武给忘了呢? 小非哥摇头:“不行,加上胜武也才四个,还是不够,我们需要一个法器,能引魂的法器!” 嗲能忽然冷冷地说道:“我大概明白这些南亚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为什么?”我茫然地问道,忽然有一道光在脑海中闪过,被我迅速抓住:“啊,为了引魂镰!”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四章 用隐术 引魂镰是古法器,嗲能问齐婆婆借用,后来嗲能曾经归还,但齐婆婆坚决地推拒了,她认定这个法器应该由嗲能掌握。 “呵呵,也就是说,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啊,嗲能!”我叹息道:“为了对付你,他们是费了牛劲了,而且也黑了心,不择手段。” 小非哥吃惊地说道:“引魂镰在你手里?” 嗲能点头:“没错,是在我手中。” 小非哥摸摸脸说道:“我大概是知道你跟引魂镰碰过,可我以为那只是你运用法术中间的事情,没想到真的是在你手中,那岂不是凶险异常?那些人迟早会打探到的。” “你准备怎么办?现在这十几个魂灵的事情,要是我所料不差,被引魂的都是女的吧?”嗲能喝口饮料说道:“女子属阴,比男的更容易被捉魂。” 小非哥抬头看看天,无奈地摊着两手:“是啊,你说对了,被引魂的全部是女的,一个男的都没有,而且都是我名下的病人。” “这招真狠!我看还是先去我家吧。”我咬咬嘴唇,实际上我是想说引魂镰放在家里只怕已经不安全。 “那个副院长还能联系上么?”我看向小非哥,“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嗲能起来:“走吧,我们先回去,廷娃,跟胜武联系,让他到家里去,我们好好商议下,反正大白天的,我们也无法引魂。” 胜武到齐时,已经晚上六点,两个妹妹能感应到我们的情绪,她们很乖巧地只在厅玩,没有凑上前来,小非哥把事情摊开一说,胜武也变了脸色:“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这以后还让顾医生怎么在这行业混?” 小非哥摇摇头:“我以后还在不在这行业,都没所谓,但是这些病人,不能称为那些人手中的砝码,我是在意这个。” 嗲能看向窗外眨眨眼,“白天不可能引魂,但又不能超过24小时,就算是昨天出现的情况,到今晚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我们四个,一人引一个,也只能四个,手脚快点也许十个八个,可是我们不能确定这些南亚人把魂都藏在哪儿。” 胜武忽然说道:“我有一个上古符箓,叫引魂符,我从来没有用过,是太爷爷传下来的,说是祖师爷给的,说不定能用。” “东西在哪儿?”我们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胜武被吓一跳,马上说道:“在家里,深市家里。” “走,现在去取!”嗲能挥挥手说道:“我们今天必须解决这件事,别人冲引魂镰来,很可能还安排了后手,法器流到国外,已经让我们缺失很严重了,这回绝对不能放过,我们--只能下死手!” 嗲能目光中的冷意让我吃了一惊,我属于那种万事不上心的,突然看到嗲能的表情,倒是暗自在心头想着,如果是说这次法器再度被人夺了去,这是可以批量引魂渡魂的法器,弄不好,会出大乱子。 忽然觉得自己实在太浪荡,凡事都不放心上,也许我仔细些,老早就能发现根源。 “嗲能,其实我们是知道他们就是为了引魂镰来的!”那天嗲能都分析过了这件事。 嗲能点头叹道:“是啊,我们是知道了,但是没想到人家会用这么卑鄙手段行事。” “不是他们的族人,我们在他们眼里,跟一只蚂蚁差不多。这些人,早就黑了心肝吧!”我揉揉鼻子,“走吧,抓紧时间!” 跟老爸打了声招呼就出发了,嗲能还飞速地收拾了背包,我也带了几样紧急的用品。 胜武家不是头回来,不过今天胜武家然没有人! “你家人怎么都没回来啊?”我好奇地说道:“你不是说你们家人总是嫌外头的饭菜油腻不愿意在外面吃吗?” 胜武茫然地抓抓头,“我也不知道啊,正常情况他们都在的。” “打电话确认一下吧!”小非哥说道:“知道确切消息,心里就不担心了。” 胜武直接拿家中电话拨出去,挂了以后才笑道:“回乡下了,说是叔公家上梁,去吃酒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胜武手脚利索地收拾了一些符箓,还有一个铃铛,加上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悉数塞进包里。 胜武手中有一个小盒子,他很虔诚地将那盒子放进背包。 虽然说那些被捉了魂的病人现在都在医院,胜武却不主张我们在医院行法事,“我想他们很可能已经设了埋伏,要知道设了法坛,术法一催动,其内暗含天机,就不可能停下来,这时候如果被人攻击,我们是束手无策的。” 嗲能应道:“我是想让廷娃和顾非护法,我们俩……” “不行!”胜武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能让他们作护法,得你自己作护法,如果说有什么人攻击,你来退挡是最迅速的,顾医生的法力高强到哪一步,我心里没底,但他们可以作送魂人,就是那些特别虚弱的魂无法回躯壳之时,能托送一把。” 我大概明白胜武意思,被捉的魂是否能回体,多半也是看精神力的,有的精神力强点,有的精神力弱一点,总有这么一两个精神力不足无法回体的,就跟某些人抵抗力弱常常容易感冒一个意思,这时候,就得让我们托一把,让那些魂灵尽快回魂。 最后敲定的,是在荔枝公园的一个很小很偏僻的凉亭里。 我们来到亭子的时候,抬头一看,这个亭子简直象废弃不用的地方似的,亭顶都很破落,原本的四个石栏有一个已经断裂,就这么搭架在地上,也无人收拾。 “这破亭子,是要拆除了么?”我低声喃喃。 胜武坐到石栏上,嗲能转过头说道:“要不要用隐术?” 胜武歪头想了想道:“这样最好,你隐术要不要符箓?我这儿有……” 嗲能摇头:“用自然的东西去隐最好。”指指我,“廷娃,去找三四颗小石子,一片树叶,要快!”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五章 被人炼成了邪物 找石子和树叶,多半是要召石鬼和树鬼了,公园里当然是有照明路灯的,只是有些昏暗,看不真切,差点把一张纸片当成石块摸了去。 好在这里找小石头非常容易,树叶嘛,我就随意摘了一片竹叶便回到破亭子里。 嗲能看向我说道:“我这次,要教你怎么化石为用,把自己隐匿起来。” 胜武笑呵呵地说道:“要努力学哦,不然以后没人教你了哦!”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跟着嗲能走出亭子。 “要想隐着外人,首要的就是要注意隐术是要隐在别人的视线之下,因此要布的位置,一个在视线点,这个迎着光,一个在盲视点,这个背着光,最主要的两点。” 嗲能放了一粒石子在当路的路灯照射处,又放了一粒在背光处,不仔细看,完全看不见,那边竹叶,嗲能便说道,要放在两个石子的正中线上。 “你现在走到那条路上去。”嗲能指指我们走过亭子的路说道:“就从那儿走过来,看看你面前是什么。” 我依言走到路上,一转身,前面哪里还有破烂亭子?被两块大石挡了视线,两块大石中间有一丛生长茂密的修竹,正随风摇曳,发出沙沙声音。 “嗲能!你在哪儿?”我睁大眼睛也没看到。 “凝神!闭气!叫让石鬼开门!”嗲能的声音似乎就在我旁边,但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没看到。 按他所说,感应石鬼,阖眼闭气,精神凝聚后,果然感应到两个“不安份”的石鬼,正在我面前一纵一跳,妄图把我拦在一旁,我一脚踩过这两个石鬼,身子已在凉亭的石阶上。 胜武笑嘻嘻说道:“阿廷,你要努力点哦,到时自己设的阵,自己走不出解不开就笑死人了哦!” 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恶狠狠地说道:“你还不抓紧时间?” 月亮明晃晃地挂在中天,还把冷清清的光投映在破凉亭的顶上,加上水波映纹,这儿比别处似乎都要凉快一些。 “时间差不多了!”小非哥看着月亮说道:“等月光弹出月晕之时,就要赶紧引魂。” 胜武的神情突然变得认真而且专注。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已经全身戒备,开始调动元气准备引魂。 我们三个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唯恐他出事,小非哥在亭外道上,我和嗲能一前一后护持,引魂不是小事,引错魂,那魂魄就回不来了,要在最短的时间里让魂自行归体,胜武的压力可想而知。 生魂离体,它们每个都有识辩能力,可以找回自己的皮囊,但被捉的魂却未必有此能力。 引魂刚刚启动,我们就感应到了一股阻力。 我心里有些紧张,难道说我们身边一直有人在监视着? 把目光望向小非哥,他也正在东张西望,看来是感应到了什么,但却没有发现。 嗲能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胜武,看到嗲能指尖有一股透明的灵力悠悠地在我们跟前绕来绕去,他召了水鬼! 我顿时放下心来,有水鬼相护,我们不需要太担心,不过,我摸摸身上,刚才找石子的时候,我顺便捋了两根草,那我还是召草鬼护持比较好点,不能什么事情都靠嗲能亲力亲为。 小非哥那儿越发不对劲,他拿出了一个竹子做的东西,杆子不长,一端有个三角形的薄片,尖端象个牛角,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小非哥拿出他的“兵器”,这个东西多半是他常年随身的,外表十分光滑,而且颜色还比较深。 我闻到了燃香的味道,一低头,胜武手已持三枝焚香,正喃喃在念着什么,小非哥全神戒备,一看就知道他面临大敌。 草鬼来了,今天的草鬼特别配合,一股草青之气淡淡萦绕在破亭子附近。 眼睛闪过一道光亮,胜武作法已到关键时刻,他手中的木剑挥得很有章法,我听到附近的枝叶沙沙摇动着,在这摇动之间,有一股淡淡的不融洽的气息妄图隐藏其中,让人很不舒服。 我为什么要容忍一些让我不舒服的东西在这里? 我想也没想地就出手了,叭地一声,一个小小的圆柱体落在地上。 气氛陡然一变,周围清冷的空气似乎顷刻间就带肃杀的味道, 嗲能扭过头来看我一眼,我也正好抬起头,跟他的目光对个正着,他的目光里无喜无怒,完了,我这是好心办坏事了? 嗲能张开嘴,低低说道:“继续!” 原来是对我的做法表示肯定,我这才松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没问题。 我继续操持着草鬼,能感应到的,全部被我击杀,但是那种带有阴杀之气的东西,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越来越浓郁,我心里开始发慌。 这要怎么办? 再看小非哥,似乎身子绷得过紧,我就算看他的背影,也知道他正在咬牙坚持,小非哥是完全暴露在隐术之外的,也就是说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拿他当靶子在攻击,这样怎么行? 小非哥的身子猛然晃了晃,我想上前扶住他,嗲能突然暴喝:“那儿别动!我们还在护持!” 我知道在护持,难道让小非哥一个人面对那些? 想到这儿,我有点手忙脚乱地朝四周攻击着星星点点的怪异物。 不停有东西掉下来,想也不用想,一定是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小非哥身子又晃了晃,他再度挺直腰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攻击,“胜武,你要快点啊!”我低声喃喃,你快一点,小非哥就能少受点罪。 嗲能的手忽然动了动,一股水流猛然击向他的右侧,我听到了一声怪叫,这是一种野兽的声音,循声一望,是一只黑猫,幽暗的眼睛朝我们瞄一眼,飞快地逃掉了,它先前就在亭顶上,是怎么上去的,我一点没发现。 那个猫,已经不是猫了,我能看出它的身体被一种幽绿环绕,这种幽绿,在清明前后的那灵车上看到过,也就是说,这是只死掉的黑猫,被人炼成了邪物!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六章 挨个确认 一阵阴冷的风吹过来,刮在身上象利刀似的,好象骨头里都被吹得要结冰,这时候我想到丢在苗岭的夏鲁,那可是只灵猫,若是它在,我们今天兴许就不用那么狼狈了。 胜武的面前是一道接一道的暖光闪过,我知道每一道暖光,就是一缕魂被送走,他的额头也细细密密出了汗,看来他也撑不了多久了。 那风刮得越来越厉害,我被冻得直打哆嗦,小非哥浑身被罩了一层白霜,这种情况,多半是被阴邪所伤,如果救治不及,他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我看向胜武,胜武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嗲能也眉头紧皱,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胜武,抓紧时间,那些南亚人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引魂,被发现了!”嗲能急急说道:“还要多久?” “马上!”一滴汗从胜武额头滑落,经脸颊滴落到他盘着的腿上,我看到他面前还有两道亮光,这应该是最后两个魂,可是,他好象没有力气再调动了!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草鬼之力全部集中,立即攻向那阴风集结之处,用了大部分的意念。 我听到了树枝折断的声音,不过自己也累得不行,软软滑坐到地上,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那阴冷的风也不再刮过来。 胜武用疲哑的嗓子说道:“阿廷,谢了!你要不出手,我非力竭而死不可。” “过来搭把手!”嗲能的声音忽然传来,我和胜武这才看到小非哥被嗲能搭了肩,但我们都刚经历一番战斗,嗲能应该也耗损了不少精力。 我们三个连扶带拖,把小非哥弄进了破亭子。 胜武呼呼喘两口气,“这南亚人,为了引魂镰,真是费尽心机吧!” 嗲能应道:“还好小非哥能引开那些东西,不过,他会大病一场。” “那个院长也太不是东西了,然拿那些病人作筹码,应该早死!”我恨恨地说道,把病人弄得半死不活作为交换条件,这种人应该下地狱去炼狱! “嗯--”小非哥低哼着,声音充满了痛楚,听得我心肝儿直颤,他可千万不能有事。 嗲能看着我说道:“别担心,他受伤是暂时的,休息下就会好。” 嗲能这么说,让我稍稍放松了点,只要没有危及生命就无量寿佛。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枚小药丸,塞进小非哥嘴里,并喂了点水,小非哥虽然有意识,但是他完全没有力气举动矿泉水瓶,最后是嗲能喂的。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得赶快离开这儿!”胜武虽然很疲劳,却也马上说道:“万一那些人又来怎么办?” “嗯,先走!”嗲能示意我和他一起扶着小非哥走出去,我们走到外面,直接被他扶到附近的瑞吉五星级酒店。 嗲能付了押金后,把小非哥先扶去休息,正好四个人,都是一米五的床,两张睡下正好。 我一觉睡到早上七点半,小非哥是下午的班,但是早餐总得吃的,嗲能摆摆手道:“早点一直到十点半才收,先让他休息,我们三个下去吃饭。” 吃早餐中间,小非哥下来了,“听见你们关门的声音了,你们啊,只顾自己吃,都不知道叫醒我吗?” 我叹口气:“小非哥啊,我是想叫你的,嗲能说让你再多休息会儿。” 小非哥端了些吃的同桌坐下,“好奢侈啊,一晚上近两千块钱!抵我十分之一的工资了。” “哇!顾医生,不,小非哥,你一个月有两万块啊!”胜武崇拜地看着小非哥,“太了不起了!” 小非哥把牛油涂到烤好的面包上,咬了一口才说道:“有什么好了不起的,治不好病人,就会被人家扔鞋子,被人家用椅子追在后面砸,你以为当医生这么轻松?说出来都是泪呢!” 看到那天尉医生的私立医院就知道了,当医生是高危行业。 回到房间,小非哥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昨天应该十六个魂都引回了吧?我知道现在问已经很不好,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下午要去见她们,我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 胜武嘿嘿一笑:“小非哥,你放心吧,昨天你的伤不是白受的,我家祖传的灵符能与引魂镰同样作用,也算是没有白白浪费了。” 嗲能也点头称是,“你注意看看那个姓朱的人,有没有南亚人再找他,不过我们昨天引了十几个魂,多半捉魂这件事,是几个南亚人同时行动的,破了他们的法事,他们应该会有反噬才对。” 小非哥点头,接过我给他冲的咖啡说道:“我知道,我也是准备下午一探虚实,你们……要不要跟我去一下?” 胜武摇头,他下午必须回学校了,于是,只有我们三个一起去小非哥所在的医院。 医院今天的气氛非常怪,院长和另两名副院长都在,神色凝重,眉头紧锁,不住地叹息。 我们都活着呢,你们叹什么气啊!我心里暗想着看向小非哥。 他上前一一打招呼,院长,我看到他的工作牌写着刘浩东,原来是刘院长,一脸痛惜地说道:“勇正副院长凌晨突发疾病,在家里病逝了!” 我闻言即看向嗲能,他眼皮下垂,看不出情绪,我心里虽然有点震惊,不过,若是昨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跟这个叫什么勇正的副院长有关的话,他死不死的,也就跟我没关系。 嗲能肯定不会放过他。 小非哥跟三位院长低声说了什么,那个叫刘浩东的院长显然是这里最有话事权的,他只是让小非哥安排接手一些原先勇正副院长手中的病人,还有一些特殊病人,要与另两个副院长一起分摊,刘院长叹着气道:“我们也没想到他在壮年突然就去了。” 嗲能拉拉小非哥背上的衣服,小非哥一扭头,嗲能低低说了什么,小非哥点点头,跟三位院长打了招呼,我们三个就上了楼,“我的病人有些在八楼,有些在十三楼,等会,我把病人的资料拿下来,我们挨个去确认。”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七章 要不我们去京城 我们需要确认昨天引魂的那十六个病人是否安然无恙! 首先来到八楼的一个病房,里面有三张病床,其中一张病床上有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正坐在病床上吃饭,看到我们进来,小姑娘笑着叫了声顾医生后,就一直微笑着没说话。 我和嗲能看了看,就能确定,这个小姑娘已经没事了。 “顾医生,我昨天做了个很可怕的梦,梦见有人把我锁在一个黑屋子里,那黑屋子里还有好多人,我们象是被锁在地底下似的,天离我们好远好远。” 那小姑娘拍拍心口,“我半夜被吓醒的。” 小非哥检查了下她的伤口,说道:“恢复得很不错,可以稍微下床走动走动,很快你就能出院了,至于做恶梦嘛,你可能是把手放在心口了,下次侧身睡,就不会做恶梦啦!” 给这个小姑娘看完,就走向别的病房,这里是一个年轻的女病人,头发披散着,正在看手机,见是小非哥进来,朝他笑笑。 “嗯,恢复得还可以!”小非哥检查一遍后说道:“注意多休息,不要总低着头看手机,让护士把你推出去晒晒太阳,外面走动一下。” 那女病人笑着点头:“今天怎么都没见到院长来查房了,往天他十点钟就来看我了。” “哦,他应该是有别的事耽搁了吧,我不清楚呢。”小非哥朝那女病人笑笑就离开了病房。 把十六个女病患全部查遍,我们能确定被捉的魂已全部恢复正常。 终于能松一下了,只是小非哥却眉头锁得紧紧的,我上前劝道:“小非哥,除了那个勇正院长的事,其他应该没有什么让你心烦的吧?” “我总觉得很不安,你们等我一下,我去看看那个姓朱的还在不在。”小非哥把白大褂飞快地扣上,嗲能却拉住了他,“先别忙,做点准备,以防不测。” 昨天那么强的阴邪之气,小非哥独自在阵外,姓朱的病人若真有问题,他不可能对小非哥无动于衷。 最大的可能,就是埋伏在那儿,准备让小非哥自投罗。 若是这样,绝对不能让小非哥单枪匹马去那个豪华病房! 嗲能和我跟在小非哥旁边,豪华病房,我们没有来过,上次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病人。 若不是小非哥自己提出来,我们根本不会想到医院的某个病人在某一天会在我们对立面,为了一个引魂镰,他们就要如此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真是如此,嗲能岂不是非常危险? 首当其冲是小非哥! 我先召来了草鬼,万一有什么凶险,草鬼也能挡一挡。 不过我看到嗲能手中已经抓了两粒石子,看来他跟我的想法近似。 “嗯?”我们走到豪华病房时,小非哥忽然脚步一顿,“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我被他那三个字说得完全没头脑,丢什么东西了? 小非哥看着我,又看向嗲能,“你有把握吗?” 嗲能点头,小非哥轻轻推开病房门,病房里空无一人,嗲能突然将石子抛出,病房里一声惨叫,凄惨的尖叫,让我一个激灵,“然有人啊?” 小非哥扭头:“你能用隐术,难道人家就不能?” 我心头一凛,小非哥脑子好使,马上就能想到这个问题了。 嗲能接连两粒石子抛出,又是两声惨叫,我忽然感应到那床底下有人,直接命草鬼攻击,草鬼大概不知道轻和重,攻击得很卖力,就看到病床底下突然间就出现了一个穿黑衣的人影。 他的出现,另外三个穿黑衣的人也出现了,我马上认出来,这四人就是那天在南亚风情餐馆吃饭碰到的那几个人。 但是,还有一个不在这里头,他在哪儿呢? 忽然,背上一阵隐隐作痛,象有什么东西拼命在往里钻,我的背上受过伤,就算现在没感觉了,有时候天气变化会痒痒,但象现在这种细密的痛,是从来没有过的。 阴邪之气,当然是找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手,看来,那个人,应该是知道三人中间,我最弱,所以朝我攻击了。 我承认自己弱,这没什么可丢脸的,但弱的人,也有气性,总不能白白给你欺负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刚才多了个心眼,召草鬼的时候,我连风鬼也召了,这时拜托风鬼竭尽全力攻击我后面那个不要脸的,应该可以吧? 凝神,聚气,一阵凌利的风刮过,我的背后多了几处细痛,应该是风鬼行过的痕迹。 与此同时,听到一声闷哼,接着就是呼哧呼哧的声音,象有人得了哮喘正在发作那样。 嗬嗬嗬……我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我转过头,背后没有人,但嗲能和小非哥都看向门口位置——刚才我背对之处。 “我们,走吧!”小非哥转头走出来,那屋子里的四个人隐没不见,必是他施了什么手法。 嗲能也退了出来,看向小非哥,“姓朱的病人还能查到讯息吗?” 我们走到护士台,我和嗲能从护士台那儿直接走到电梯口搭电梯下到一楼。 没两分钟,小非哥也走了下来,“姓朱的转院到京城了!” 到京城?难道说这个姓朱的,在京城还有关系?如果说他真有手段,还需要每年在小非哥所在医院待着? “我,得参加勇正院长的追悼会。”小非忽然冷冷地说道,“开完追悼会再去调查那个姓朱的,那个人然安排了后手。” 人都走了,还安排南亚的人来守株待兔,这分明已经知道是我们干的,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必要隐瞒啊。 “说到底,就是为了引魂镰!”嗲能淡淡地说道:“只要他有这个心思,我们就要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防着他再安排人来找我们的麻烦?弄死我们,然后夺走引魂镰? 那还不如直接等我找到伏魂杵之后,抢了去,这玩艺儿是上古法器,比那个引魂镰应该强大多了,想到这儿,我扭头说道:“要不,我们去京城?”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八章 作法 嗲能愣了一下,摇头说道:“去京城干什么?不需要,只要找到他的一根毛发就可以,或者他曾经穿过的衣裤。” 嗲能可以作法!我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小非哥猛地一拍脑门,“对啊,我怎么把你能作法杀人千里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一门心思想着要订机票呢!” “你是一头栽进去了,所以忘记。”嗲能一本正经地说道:“能不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小非哥笑笑:“当时要给他作检查,我留了点东西,看来备份点资料还是有用的。” 嗲能看了看四周说道:“现在没有人盯着我们,你参加完院长的追悼会后跟我们联系,然后我们再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小非哥把钥匙递给嗲能,“我要紧的东西在哪儿,你肯定知道的。” 小非哥转身走进医院大门,我和嗲能则搭车去了酒庄。 “小非哥真行,在深市都好几个窝。”我略有些羡慕地看着酒庄的建筑。 嗲能却目不旁视地从葡萄基地里穿行,就好象这里的葡萄都是他个人资产似的。 我倒是很想吃葡萄,可惜还不到时候。 走进我们上次去的屋子,这次不是上二楼,而是地下室。 嗲能果然对这里非常熟悉,拿什么,取什么,清清楚楚,我好奇地说道:“嗲能,你对小非哥的窝熟得不行啊!” 嗲能偏过头瞄我一眼,木然说道:“嗯,我来深市后,基本晚上不回就住这儿,所以我有钥匙,他给我的这把,是柜子钥匙。” “那你以前也来过深市?”我不禁好奇他到深市经常不回家住是去了哪里,不熟悉他的时候,老爸说是让我不要过问他的事情,我上哪儿过问啊,人家都不回来住呢! 嗲能点头,“以前跟你说没来过呢,是想着我们本来也不熟悉,没必要告诉你太多,后来觉得你这人吧,心地很善良,心也比较正。” 我这是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只听他接下来又说道:“就是人有点笨!” 我马上不爽地说道:“我笨,你聪明行了吧?” 嗲能浅浅一笑,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盒子,一打开,那盒子里头就有雾气萦绕,我感觉到寒气逼人,“哟,这是个小冰箱?” 嗲能朝我翻个白眼:“你怎么这么没见识?这是用了冰蛊!笨死了!” 这么几分钟,我被骂了两回笨! “这个就是那姓朱的病人的东西?”我盯着那个小小的棉花球,那上面然是新鲜的血液,虽然只有一点点,也能看得出棉花球刚刚用过,想必是抽血时用来消毒的。 嗲能面色一肃,“你给我护持,,有任何邪物,都格杀勿论!” 我用力点头:“好,我知道了!” 小非哥的这个地下室,就是个万品仓库,什么都有,我找出了大米、筷子、石子、磁铁、青菜、大蒜等物,在嗲能身边摆成一圈,又在每一级楼梯口放一粒花生。 “你想请花生兵?”嗲能看到我在放花生豆,便说道:“请花生兵的话,水要大些的。” 大些,意思就是很多,我找来了三十个一次性水杯,也放了一圈,“花生兵应该不会不来了吧!” 先试试再说! 嗲能点燃了手中的香,先告请上古鬼师,用牛骨卜卦,我不知道为什么卜卦用牛骨,嗲能说,牛眼清澈见底,能看到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以牛骨当牛眼,可以与灵鬼交流,没有障碍。 “可以!”嗲能起来,接过我手中的杯子,放了一圈,接着说道:“几乎知道此事的人,都没有好结果,连那个院长都死了,还有两个巡山员。” 我跟嗲能都推定那巡山员多半是知道或者见到什么事情,被灭口,不然谁会有心思想要小小巡山员的性命? “你这次是给他一个警告?”我要知道嗲能的目的是什么,嗲能并非一个滥杀的人,可象这种都要留他性命的话,他害死的人,又要怎么算帐,一个死人的背后,就是一个破碎的家庭,人死没有什么,给家庭带来的心灵伤害却无法逆转。 嗲能的目光有点冰凉,他用力抿了下嘴唇,我感觉他脸上的酒涡都冒着寒气,他不会是想提刀直接上去砍人吧? 我看着他的样子,后退一步,他忽然转过头,清冷的目光投向我,“如果有凶险,你就赶快跑,顾非那儿,我让他去你家了,我在你家设了阵,什么乱七八糟东西都无法靠近。” 我点头,“你放心,要是有危险,我肯定撒丫子跑路,我留在这儿,肯定也是你的累赘。”我有自知之明的,留在这儿,依嗲能的性子,不会不管我,这样的话,万一有事,就干扰了他的行动,有可能我们俩都会陷入危急之中。 万一两个人一个都没跑掉,这也太背运。 不管嗲能的动作,我开始召唤草鬼,但是草鬼半晌都没有动静。 换而求水鬼,水鬼倒是来了,在室内缓缓行动,整个地下室潮了不少,也冷了些。 嗲能用把香插进香炉,我这时才发现这香炉是个旧香炉,用了很多年的,黄铜的颜色都不见了,原来小非哥在这里也会祈福求祀。 低头见依旧没有反应的草鬼,我不禁心下不安,什么情况下,我用熟惯的草鬼,也开始避着我了呢?难道我召唤草鬼还不够虔诚? 阖上眼,我努力地想探知草鬼的方向,没有草鬼活动的气息! 这才想起来,我把草鬼留在医院那个病房了! 我怎么这么糊涂呢? 那现在,只有水鬼了? 我再看,嗲能的术法已经开始行动,而我的草鬼,却不见了踪影,如果对方进行攻击,这可怎么办? 嗲能背后还有一片树叶,那就,召树鬼! 树鬼召唤倒还成功,就算在地下室,我的耳朵,也能听到外面沙沙的,树叶摇晃的声音,我的耳朵,又灵敏了不少。 嗲能拿了筷子啪一声敲击磁铁,那一声象是打在人的心头那样,我感到了震动。 本章完 第七百三十九章 捂住心口,我看向嗲能,他将一团血棉扔进了盛满水的碗中,那一缕血慢慢在水中漾开,我不知道小非哥保存这团血棉,是不是他一开始就发现了不对劲,才要留存这个。 “啪!”嗲能又敲了一记面前的磁铁,我不懂敲那磁铁是作什么,嗲能抓了一些沙了放到碗里,又放入一撮米,这米,我们找到的时候,就有好几袋用小小的密封袋装着,这会子正好派上用场。 大米也不是普通的大米就能用的,嗲能说是越阴的越好,这个阴和阴阳的阴,还不是一回事,多半是指这大米灵气越足越好。 大米被扔进去后,嗲能手掌平伸,掌心朝上,高举过头,嘴里念的东西我又听不懂了,不知道他又扔了什么,这碗水就开始冒泡,咕噜咕噜,还溢了这么一星半点出来。 我都想扯点纸巾去擦,嗲能严肃的声音传过来:“你干什么,专心护持!” 嗲能的一声让我凛神,甩甩头,让那些杂念祛除后,感应到水鬼依旧缓缓地萦绕在周围,树鬼也十分顺从就在楼外,气息环绕整栋大楼,我甚至还感觉树鬼在尽量伸直了树枝想够着二楼的窗户。 忽然,气息一变,原先潮冷的空气猛然变得干燥灼热,水鬼被压制了!由于我跟水鬼之间的联系,让我整个人如被火烤,炽热无比。 水鬼不行了? 30杯水,都没有达到效果? 不,现在是反作用,水杯里的水,被煮沸,热气蒸得满屋都是,嗲能的术法还未成功,他不会停下来,但我被反噬了,皮肤感觉滚烫。 空气越来越烫,我该怎么办? 看来那个姓朱的人,背后还有其他高人指点! 我感觉坐不住了,水太烫要怎么办? 加冰? 转眼看到冰柜,加冰是不是就可以了? 我尝试着用冰,冰化得很快,倒是皮肤可以了,但是体内却感觉水份在一点点流失。 嗲能没有停下他的动作,术法开始,要么死,要么等完结,如果我这儿没有守好,嗲能就会很危险。 有冰淇淋! 也顾不得那冰淇淋的温度,连吃了三盒,身体总算恢复过来,三十杯水中,我每一杯都扔了两粒冰块。 温度降低后,水鬼正常,又象先前那么缓缓游动,我顿时觉得很意外,怎么会这样呢? 嗲能的头扭了过来,他的眼睛比平常要黑很多,他看向我,眼底意义不明,我不知道他是要我怎么做。 我冲到门口,看向树鬼,树鬼们摇枝呼应,这空间越摇越大,接着就能感应到整个葡萄的枝杆都在摇晃,心中一喜,这样的话,附近是藏不了什么灵物的! 抓着浇水的塑料管唏哩哗啦在门口的地上一通乱浇。 风吹着风分子扑到脸上,凉快了很多。 树鬼很精神在附近猫着,非常警觉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水鬼从地下出来了,我感觉到一股烦躁之气涌上心头。 解除了召唤,草鬼待命! 我从来没有在召鬼过程中这么操作,但真正操作起来却并不难。 水鬼上来后,跟树鬼合作得天衣无缝,我感觉意识力不再透支,整个人也爽朗了些。 我是不明白,为什么胜武护持之类的,一动也不能动,苗家的术法,只要不断了灵物之间的联系,就不要紧,如此看来,似乎苗家的术法更在意灵气掌控,汉家的术法,是整体的,方位到灵气都要拿下。 我到楼梯口,刚才发生的事情,我还没理出头绪,不过我随时都在跟树鬼和水鬼沟通着,希望万无一失。 葡萄园酒庄里的风,一阵接一阵刮过来,房子外面的大榕树被吹得枝叶乱摇,感到有些隐隐的不安,那人会坦然接受嗲能的术法,并被千里追杀? 走到地下室,便感觉到热浪滚滚,习惯性地按了一记空调。 走到嗲能跟前,他的鼻尖亮晶晶的,应该是出汗造成,嗲能的眼睛一直盯着碗中,碗中的水还在翻滚,嗲能的脸不喜不怒,也看不出异常,先前他看我那一眼是为了什么还不知道。 有人进来了,从树鬼的信息传递,是熟人,不过为免不测,我还是走到外界,果然小非哥疾步走来,他的脸色不是太好看,有种大敌当前的感觉。 “情况怎么样?”小非哥一见我就问道,“有没有出异常?” 我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小非哥听得睁大眼睛,“真有你的,用树鬼来绊住!” 我们二人都跑到地下室,小非哥推我一下,“你在门口等,我打了电话给胜武,他晚点就会来了。” 胜武跟嗲能肯定不会是一个术法,不过,他经常在外面干这做那,多半会比我强许多。 小非哥阶梯末级坐下说道:“现在很关键,我们千万别打扰他。”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就是怕你们没有外援,去院长家送了慰问金以后就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来得这么早,我倒是没想到他是去了那个死掉的勇正副院长家后就直接来这里,还以为他在医院少说也要到夜里才能来找我们。 “还有一个南亚人失踪,暂时不知道去处,我去了他们住的酒店,另外那几具尸体,我将他们用隐术藏在单位的停尸房,但是这个也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要处理掉。”小非哥的话语急切,又带了些不安,“有漏之鱼,我们就得千万小心,怎么说我们也是露白了。” 嗲能的左脚一顿一顿,我是不懂他为什么会这样的动作,他象是在踩什么东西,但手左掌却平伸在胸前,右手拿着筷子,挥了两下,啪一声又敲在磁铁上。 这一次,磁铁冒出一股白烟,看得我起来,磁铁被敲坏了? 小非哥起身:“快,召的鬼护住他,千万小心。” 话刚落音,这间屋子的灯闪了两下,嗲能眼睛没有睁开,他额头上全是细汗,按照嗲能以前说的,象这种情况,多半会有一次反戈一击,我从地下室出来,召唤先前守着的树鬼、水鬼、草鬼们。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章 什么计划 刚与这些鬼联络完毕,那股我以前感觉过的阴邪之气尖锐地朝我袭来,除同一把利刃飞刀。 这肯定不能避开,有什么东西能挡一挡? 还没等我回神,草鬼和树鬼各自已护在我跟前了,两道冲击波,让我摔了个四脚朝天,忍着痛坐起身,那阴邪气阴黑无比,又幻化成一缕细细线地朝我这个方向涌过来。 我拳头捏得很紧,对这个东西严阵以待,但是,这东西快到我跟前之时,猛然涨大,象空中楼阁那样,堆积起来、轰塌,从上罩下! 眼睛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身子如坠冰窑,这里就是那个南亚人施法的正着? 很冷,休闲裤的裤管都被冻得僵硬,不象平时绵软的面料。 这东西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才勉力一扑的吧? 我的武器! 嗲能没能给过合适的,我目前逮着什么就拿什么作武器。 嗲能说过,万物皆有灵性,驭灵师只需要激活物的灵性即可。 挡风的,当然就是葡萄藤和榕树了。 榕树先前替我挡了一招,它的树枝被削断了一根,有婴儿手腕这样粗细。 这么黑,就是说它想把我跟外头的东西隔绝,任由我在这里头苟延残喘。 我跺跺脚下,这儿可不是水泥地,土鬼,似乎在弱弱回应我! 得到外界讯息,我喜出望外,看来是天无绝人之路。 兜里有嗲能先前给的一个绿玉瓶子,这个可以吸纳阴气魂灵,不知道这个东西行不行? 土鬼在我的召唤下,开始乱拱,我打开了瓶子,那阴黑的雾气源源不断被吸入瓶中,但是并没有丝毫减少的样子。 这可能不是真正的阴邪,而是我比较倒霉,被人家的幻境所缚了! 我怎么可能认输! 能召到土鬼,多半树鬼也在附近,尝试与树鬼联络,土鬼任它折腾,没两分钟,这个阴雾罩就被破了个口子,但是我还是出不去。 我这儿被袭,也不知道小非哥和嗲能是否安好? 树鬼的长枝伸了过来,我一把揪住,那树枝拽着我想通过这个阴雾罩,可是,树鬼不旦被困在这里,它的这个长枝被切断,我又滚到中间了! 树鬼的长枝被弄断,我听到了它的痛吟,谁说树草没有痛觉?它们一样有的! 我很心疼那树鬼,只好让它退去,不要再管我了。 这么久了,我还是在这里头! 我心里气急,手中抓着那断枝,只朝最黑的阴雾处劈头盖脸又打又骂,土鬼忽然又弹动了下,这一次它动作很大,将那阴雾整个掀起,又扑通扔下。 看来这个阴雾罩本身,并不是由阴雾构成,而是一个薄薄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组成的法器,想把我困死在这里头? 我呼口气,借着土鬼弹动,居然看到口中都有白气了! 这怕是只有几度了吧? 整个人冷透,反正不觉得僵冷,脚,基本已经没有知觉。 抓着那树枝继续往最浓黑的地方砸过去,土鬼掀起了扬沙,将那浓黑卷拢,就是这时候了! 我从身上摸出胜武给我的一把黑乎乎小剑狠狠戳过去,耳边响起了很尖利的长啸,非常刺耳,象指甲刮墙壁的声音,我只好把耳朵捂紧。 忽然眼前一亮,那黑雾化开了,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上重新被夕阳照到,暖暖的,终于恢复了正常。 我的绿瓶! 那团阴气乖乖钻进了绿瓶之中! 我赶紧塞住瓶口,还好,真是有惊无险。 “看看你干的好事!”一声怒喝从背后响起,把我吓了一大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嗲能。 “我又不是故意的!”连忙申辩,“刚才我被一团阴雾给罩住了,什么也看不见,四周黑漆漆的,我就召土鬼,树鬼本来想帮忙的,但被削断了枝,所以……” “那你也用不着把榕树的大树杆给弄断啊!”嗲能这回非常生气,他指着被削得十分可怜的榕树说道:“你不会护住它么?你知道它要长多少年才能长这么大?” 一阵风吹来,榕树枝摇叶动,嗲能忽然不再作声,“算了,走吧,我很饿了!”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沙哑,一听就满是疲累。 他软软地直接坐到了台阶上,我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嗲能,你没事吧?” 嗲能摇头:“很遗憾,我只是重伤了他,没把他干掉,不过,他要想恢复到原先水平,哪怕是用邪术,也得十几年功夫,这段时间里,我会把那个人找出来! “你是要千里追凶了?”我笑着调侃,“小非哥呢?” “他也被折腾够呛,不过幸好你们在,我一个人是肯定搞不定的。”嗲能抓住我的手借力站起来,“你去把他扶到这儿来吧,刚才最后一击,他承受了多半。” 我走到地下室,小非哥面色十分苍白,额头带着冷汗,嘴唇青紫,闭着眼就这么仰躺在地上,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上前用手轻轻推推他:“小非哥,快起来吧!” 小非哥缓缓睁开眼,“嗯,我现在,还无法站起来,再让我休息会儿。” 我急道:“嗲能在上面等你,他说他饿了!” 小非缓缓爬坐起来,伸出一只手,示意我拉他一把。 我吃力的将小非哥扶到一楼,嗲能已经坐在沙发上了。 “要不晚上点菜在这儿吃?” 我问嗲能和小非哥,“你们是什么计划?” 嗲能看了看外面,摇头道:“不能在这儿吃,这里都乱成这样了,满地的断枝落叶,跟被龙卷风袭击似的,我们还是,到外头吃吧!” 小非哥点头,他的眼睛凹陷下去,象很久没有好好休息那样,“让我先歇几分钟,稍晚点再走。” “嗯,也好!” 小非哥长长吁口气说道:“好在,明天没我的班,我可以休息下,不过,也难说,勇正院长死了,我们安排上可能有所调整。” “小非哥,你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暴露了?”我忽然说道:“那个姓朱的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弄伤他的人的!” 小非哥笑笑:“那有什么,我们医院的人那么多,他怎么也得排查,再说了,我平时不接触他,就算查房,跟随的,也不止我一个。再说我只查房过两次就没在他面前出现了。”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一章 “希望你没事!”我打着哈哈附和道,实际上,小非哥具体与那个姓朱的是怎么打交道,我和嗲能都不清楚,我们是感应到南亚人连连出手,所以才开始对付他们的。 应该说,他们把齐婆婆的房子弄倒,活埋杨姐开始,嗲能应该就想着要干掉他们。 “可惜的是,南亚的人,还有一个落网,姓朱的也没弄死。”我有些遗憾地说道,现在既不知道那个姓朱的情况,也不知道余下的那个南亚人在哪里。 “余下的南亚人死了!”嗲能平静地说道,“姓朱的重伤,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找我们麻烦。” 我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人家一时半会不会找?他就不能在事后找帮手?万一那帮手的修为比你都高怎么办?他偷袭一次,你就玩完了!” 嗲能的清亮的目光转到我脸上:“你啊!就是这样,喜欢瞎担心!” 我这怎么是瞎担心哟,我不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吗? 斗法这种事,在童年印象中,是件很可怕的黑暗事件,惨叫连连,血水淋淋的尸体一具接一具从法坛上抬下,若嗲能也成为那尸中的其中一具,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 “哎哎,你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啊喂!”小非哥笑着拍我的肩说道:“我休息得差不多了……” 小非哥手机响了,他把电话递给我,“阿廷,我到哪儿等你们?靠,今天我值日,到放学了才想起来,也找不到人换了,你们等急了吧?” 很久没听到与学校有关的信息了,我笑着说道:“我们正好饿了,在酒庄呢,酒庄你知道吧?找个地儿吃饭怎么样?” “行!”我干脆地点点头,“你找到地方就坐下来吧,小非哥到我们过去,你记得个定位给我啊!” 见到胜武时,他满面红光,心情应该特别好,“菜我已经点好了!有南美过来的螃蟹,今天特价!” 胜武很周到地给我们倒上了玉米汁,“今天是他们家店庆,一律六六折,所以我点了平常觉得很贵的菜,哈哈,偶尔也要让我奢侈一下下。” 嗲能朝他点点头,坐下来,小非哥依旧是一脸疲惫,“我啊,要歇两天,余下来的事情,得靠你们努力了!” 可能是我先前那些召鬼对抗之类的耗神太多,所以觉得晚饭特别香,吃了很多,胜武最后都劝我了:“阿廷,不是我不让你吃,你实在是吃得太多了,过你平时饭量,万一你吃太多了积食怎么办?” 我只好放下筷子,说实话,嘴巴还想吃,但肚子实在是已经饱了。 再看小非哥,他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脑袋还一垂一垂的。 “今天挺累的,我们早点回家休息吧!”嗲能开口说道:“我看他也快撑不住了。” 我们全部都回酒庄那边,小非哥打了电话让人来休整,玻璃门也碎裂,没个两三天肯定弄不好。 “你们真牛逼啊!”胜武看着一地鸡毛似的外观,感叹道:“可惜我没看到,不然我也要凑凑热闹的,嘻嘻!”说着又拍着腿惋惜道:“当学生就是这么麻烦,没机会参与你们的战斗。” 我倒是没想到胜武会想到当学生就如何如何,他不在,我觉得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嗲能浅浅一笑:“想这些做什么,我们叫你的时候你第一时间冲出来就行了!” “那是必须滴!” “哈哈哈……” 我们三个睡一个大房间,小非哥打开了沙铺上牛皮凉席,又开了空调,“我这儿也就这么些条件了,你们将就吧!” 小非哥几套睡衣都被我们扒出来穿上了,好在他够骚包,睡衣各种材质都备得有。 “小非哥,你连里面的小裤子都两个抽屉,好奢侈哦!”胜武跪在沙上,用膝盖挪着往前拉开空调被,钻进去躺下后,出舒服的一声叹息:“小非哥,将来我有这么一张床就很满足了!” 小非哥笑出声来:“你这什么理想啊?” 我们还没有睡着,大家都这么躺着自在说话,我忽然笑道:“胜武,当初在学校外头,那个塌掉的房子后面看到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搞得跟秘密工作似的。” “啊?有么?”胜武嘿嘿一笑:“当时就听到说班上要来个鬼师,我们全班都很好奇,结果啊,两个大帅哥,把我都比下去了,那时候我很排斥你们呢,因为女孩子都不看我了嘛!” “你个色道士!”小非哥忍不住评价道:“还没成年吧?天天就女孩子女孩子,你又不是妇科大夫!” “呃……顾医生,啊不,小非哥,你是在妒忌我年轻,更有活力吗?” “十六七的女生啊,都喜欢年轻又事业有成还多金的,最好还能象我这么帅的!” 嗲能清冷的声音传来,“女生不喜欢你很正常啊,你又不象顾非那样有成熟男人魅力,也不象廷娃这么善良性格好,长得也不够帅,成天都嘻嘻嘻哈哈没个正形,女生喜欢你才怪!” “我,我还是蛮帅的啊!”胜武不爽的声音传过来,“我看自己也蛮顺眼的。” “得了得了,你们别在这儿扯这些没用的,都十一点半啦,赶紧休息,我可明天是早班啊!”小非哥沙哑的声音直接阻断了我们的聊天,没两分钟,就听到小非哥的呼吸均匀起来,接着就是胜武的小呼噜打得跟冰糖葫芦似的,一串接一串。 嗲能坐起来喝了点水,才把壁灯关了,然后说道:“你明天可以睡个懒觉,我们中午到史密斯先生那儿走一趟,他们拿走的那些白骨,还没给个说法。” 哦,对,他不说我差点没想起来,这些天的事情接踵而来,我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不过,当时本先生只拿了一副白骨,还有巡山员的案子也不知道破没破。 不过,要的还是搞清楚,那些白骨真正的来历,是不是本地的,死了有多久,当时被那些白骨围起来,可是吓死人了。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四十二章 现在想这些干啥,我又犯二了,抓紧时间睡觉才对,这么一想就觉得眼皮发涩,很快坠入黑暗。 与史密斯的约谈,由于本还没有拿出最终结果,最后商议是下周才碰面。 我们当初设坛作法的这栋楼要修补,而小非哥要上班,于是我和嗲能就在原地守着,做好饭,晚上小非哥过来吃。 当然,我们这天也把两个妹妹接到酒庄来了。 她们俩表示酒庄很好玩,可以在葡萄架下吃晚饭实在是太好了。 繁忙的几天过去,这里已经恢复原状,大门换了簇簇新的木门,上头还有花纹,“这么一看,高端大气上档次多啦!”我叉着腰站在大门口评价道:“完全象富贵人家的别墅。” 嗲能没有搭理我,对于我这种言论,他总是一副痛不欲生的眼神,偏偏脸上还表现很木然。 就这么不闲不淡过了十来天,我们接到了一个电话,很意外的一个电话,是文物局王主任打来的,他让嗲能过去一趟。 嗲能接了电话就马上换衣服收拾包裹,并让我也跟上:“不知道他找我们有什么急事,不过让我们过去,肯定是有事,说不定就是跟法器流失有很大关系。” 八十年代初至今,法器大量失落邦番,有的法器很不起眼,要行内人才能感应得到这个东西的灵气,虽然说驭灵师都知道万物皆有灵性,激活其灵性即可大成,但是每个物种所持灵性是不同的,如果你修为不到家的话,可以借助法器达成某些一时半会做不成的事情。 当然,法器也是个工具,类似于炒菜的锅铲,切肉的尖刀,没了它,做不成许多事情。 同样,工具运用也是因人而异,比如说一把刀,在杀猪的屠夫眼里,是个疱丁工具,在家庭主妇眼里是个切菜的工具,但在杀人犯眼里,就是收割人性命的工具,端看是什么人使用,工具,在什么人手中,就发挥什么样作用。 文物局这栋大楼就在荔枝公园的东南面,背后有一大片别墅区,是我们上次组团去烧烤的某位学长家,嗲能指着那栋别墅笑道:“想起来没?我们上次还在这儿玩了好久,可惜学长现在不在家呢!” 说笑间,就来到文物局大楼后门,嗲能突然拉着我走进厕所,并示意我不要出声。 “……王主任,别给脸不要脸,这东西,不是我想要的,我就是来传个话,你要不答应,就等着承受后果!”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传入耳朵,王主任?莫非是我们认识的那个王主任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我没有办法,这不是我能做的事情,很抱歉!” 那个阴测测的声音冷哼一声:“那就,走着瞧吧!” 脚步声远去,我听到了男人的叹息声,沉重的脚步声也就挪了两步的样子,我眼前闪过王主任跟发泡面包似的大圆脸。 “我们,先出去,晚半小时过来!”嗲能拉着我从后面走出去,这里是个停车场门卫岗哨的地方,嗲能拉着我从那岗哨面前经过,走进了7-11便利店,他叫了一份豆腐加了点辣椒酱,就坐在靠玻璃门的休息凳上开始吃,但眼睛却瞄向对面那个出口。 我很想问嗲能在看什么,不过看到他专注的神态,我还是把要出口的问话又咽回肚子里,思绪被打断的话,嗲能会不爽,他要是不爽,我就更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我叫了一杯可乐刨冰,一份咖喱鱼丸,加了汤慢慢吃着,反正要过半小时才上去,按嗲能的安排,今天下午好象就这么一件事。 “廷娃,发短信给李冲,让他中午跟我们一起吃饭,他喜欢吃烤羊排,就照他喜欢的点!”嗲能说道:“我有事要他帮忙。”嗲能在他手机上划来划去,眼睛依然看着对面。 我按照他所说的给李冲发了条信息,这家伙几乎是秒回的,不知道是不是上着课还不忘了玩游戏。 半小时后,嗲能跟王主任联系上了楼,王主任让我们看他电脑上拍摄的照片,那照片上是一根黑色的金属的直棍,王主任说这根金属棍子只有28多一点,一头有个弯钩,放大后,弯钩上有些许文字,但看不清楚,整根金属棍子呈竹节状,一节连一节,这个东西,我瞬间就觉得象是哈利波特中刚不利多使用的接骨木魔杖,不过接骨木魔杖一端尖细,这个东西则是两端相同。 弯钩的这一头文字,嗲能看了以后说道:“这个,象是古苗文密云行天的意思,但是我不能确认。” 王主任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个东西,很多人在打它主意,如果是古苗文,会不会有人读得出来?” 嗲能笑着摇头:“这个的确是件法器,但法器使用也是需要口诀的,没有口诀,这个拿着只起十分之一作用,没办法完成最终目的,而且法器运用也有血缘传承,不是这个血脉的人贸然使用,可能会有血光之灾。” 王主任舒口气,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我不用担心了。” 嗲能看向王主任,但王主任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我便上前说道:“那我们先走了,要是王主任有什么情况就打电话给我们呗。” 不管什么情况,只要出事,他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我是这么想的,王主任深深看我们一眼,用力点头,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好的!” 离开文物局大楼,离学校看看也就三站路,嗲能便说道:“最近你没怎么跑步了,这三站路就走过去吧!” “行,你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三站路最多半小时,我们到烤羊排店里的时候,还很早,当然,老板都很吃惊我们这么早就到了。 上了盘盐水花生,我们点了份四斤半的羊排,嗲能翻看着手机对我说道:“等会李冲和胜武会一起来,我们今天看到的东西暂时不要跟李冲说,免得信息透露出去,对我们不利。”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四十三章 李冲和胜武基本上就是踏着风过来的,一到就一通胡吃,吃到半饱,李冲才腾出空问嗲能:“怎么突然叫我吃饭了?” “哦,是廷娃突然想吃这家的烤羊排,就叫你俩一起了。”嗲能撒谎撒得白日见鬼! 我只好嗯嗯哎啊地应着,也不知道嗲能要说什么。 李冲吃完后抹抹嘴:“你们下午怎么安排?” “去追踪某个车,看看那车的主人是干什么的。”嗲能的态度很随意,没有任何强调,绝对没有刻意的说明此事。 李冲眉头一挑,斜着眼看向嗲能,“找我呀!我这么好的资源别浪费啊!” 嗲能看向李冲,那眼中的不信任,看得我都要替李冲不值了,依李冲这种性格,肯定会标榜自己。 果然,就听李冲拍拍桌子,“哎哎——你什么表情呢?信不过我咋地?也不想想我老爸干什么的。” 嗲能迟疑地说道:“这么点小事,好象麻烦李叔叔不太好吧?” 李冲拍拍胸脯:“小case,包在我身上了,车牌号什么的有么?” 嗲能道:“我把几张照片发给你!” 桌子上叮铃咣啷一阵响,李冲收到后就给他爸打电话了,声称自己已经在同学面前打包票了,一定要找到这个车的讯息,并按照嗲能提供的说明,有可能跟国宝外流有关! 挂下电话后,李冲抿抿嘴唇,“将军,我怎么觉得你从事的事情,很危险啊?” 嗲能半垂着眼说道:“有些东西,是应该坚持的,再说了,什么叫危险?走路走得好好的,天上也会有东西掉下来把你砸死,过马路会被车撞死,睡觉睡到半夜会心肌梗死,生癌症也会死,反正只要活着,最后的路就是个死,何必去计较自己从事的事情是不是危险?” 李冲惊讶地半张着嘴愣了半晌,回过神才说道:“乖乖,将军,你说话总这么马哲味儿?” 嗲能笑笑,不置可否。 李冲又睁大眼睛,象传播国际新闻似的:“哎,你知道吗?老吴校长回来了,不过,他要静养一段时间,我昨天跟班长王弘文一起去看他了。” “情况怎么样?” “嗯……说不上有多好,反正年纪大了,精神头也不如从前,还让我们不用担心他呢,他反过来还安慰我们,唉!” 李冲整个人软塌塌地趴在椅背,“我还想着有时间我们几个一起去探望下,人家老吴校长每天早上都带着我们打太极拳,一招一式都教,特别有耐心。” 嗲能没接话,胜武说道:“我是准备周五中午去看看,带点吃的东西,我听说老吴校长特别爱吃卤牛肉,回头我买点卤牛肉去看他,再带点水果。” 我应道:“可以呀,算我一个!” 胜武:“那水果你买!” “可以!”我用力点点头,“没问题!” 李冲的电话响了,他接完电话,有点尴尬地说道:“那个车牌,是套牌的,正主儿大早就单位办事,而且还不在深市。” 嗲能坦然一笑:“无事,我本来也没有指望从车牌上找到什么消息。” “不过——”李冲说道:“我爸讲那个车里的人,他认识,是一个专门贩卖文物的,而且与黑打交道,本来就一直有布控。” 嗲能轻声说道:“那就没关系,只要一直有人盯上他就好,我估计有件很重要的东西很可能这几天就会被带到国外去,用的方式,应该很特别。” “怎么带?”李冲看向嗲能,“如果是文物,想走私的话,分分钟被捉到。” 嗲能摇头,“你说的就是低级的,以前出去的文物也太多了,未必是小偷小摸走私,有的是大大方方就这么卖掉。” 过去很多国宝级文物,由于老外特别愿意花大价钱收藏,所以那些原先家传的宝物,就这么卖掉了,非常可惜。 人们心里,大概觉得钱比祖宗传下来的宝物更为重要,放在手中,只会发霉贬值,卖掉还能换很多钱,能让自己潇洒一番。 嗲能对于这种情况,只能无奈地叹叹气,所以当齐婆婆将引魂镰拿出来时,我看到嗲能非常尊敬地接过来,兴许这种尊敬也包涵了对齐婆婆能守清贫的精神的惊叹。 可惜,齐婆婆已经去世,那个地方被挖出来的古尸也早就被收走了,我们无从知道当年齐婆婆留居在嘉广园附近那片旧屋的具体原因,按当时齐婆婆的话——她在等待有缘人。 至于我们是不是她的有缘人,现在还暂时不知道,只是嗲能曾说,只要他用引魂镰这件法器,就一定会惊动某些想要将它据为己有的人。 李冲和胜武都回学校了,我买完单后,又打包了一份烤羊排带回家。 两个妹妹很高兴,但是南南还没办法吃这些,新妈妈用小刀切成小块给她慢慢吃。 老爸下班后,对我们今天所见所闻略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是还要去山上的。” 嗲能点头:“我们约了那个外国人明天白天见面,他应该能告诉我们更多的事情。” “你说他们带了一具骷髅回去研究?”老爸问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情况想研究的?” 嗲能摇头,“当时情况确实有点复杂,一方面我们并不想让人破坏那堆白骨,另一方面两名巡山员被杀,我们又想让这案子尽快破了,再有就是廷娃实践能力太弱,他不知道自己的水平能抵抗到哪一步,换句话说,他可能以为自己是废材一个。” 难道不是吗?我不解地看向他,嗲能在胸前比划了一下,“我们碰到的事情,确实也匪夷所思,我想好好捋下思路都不行,再加上现在不论是东洋的,还是南亚的,都在对我们的法器垂涎三尺,所以我觉得要多加戒备才行。” 老爸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最近接盘一个东欧的据说皇室后裔,钱倒是挺多,要求也比较细致,按照人家的标准做外观设计,但里面,对方要求带有我们的古典风情,所以我正想着两者结合是不是很不谐调。”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四十四章 野猪图腾 老爸怎么好好的,忽然说起工作上的事情?跟我们这个有关系吗? “那个委托我们做设计的人,英文名就叫本,他的朋友参与投资了我们这里的一些项目,听说他本人是位考古工作者,但他同时又对比较精致的服装很有兴趣,他在这个项目中的投资额占到了20%。”老爸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游表情。 第二日,我们看到本的时候,他非常热情,史密斯先生特地煮了咖啡给我们品尝,史密斯太太做了美味的水果味蛋糕给我们做点心。 “我们做了细致的检测,真是不敢相信,这些白骨是七百多年前的,哦!”本做了一个很夸张的翻白眼动作,激动得连连挥手,能看得出他异常高兴,就差仰天大笑三声,“我是说,我发现很有可能会武功的人的骸骨!” “会武功?”我跟嗲能面面相覤,不知道本先生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知道么?”本坐到我们跟前,他的手依然在不停地快速比划,象机械人那样,我都很好奇他的手部动作为什么比说话还要多。 当然,西方人跟东方人的肢体语言本来就有本质差别,许多性格外向的人多半都喜欢加上手部动作和表情,将心内的想法表露无遗。 “这具骸骨的主人,死的时候最多25岁,他的左臂、右下肢都骨折过,大概是在他十二三岁的时候,还有就是他的死因,是头部受了重伤,左肋骨五根向内骨折,另外,还有就是他的第十四十五节脊椎有被利刃划过的痕迹,面部也有,很显然,他死的时候,是遍体鳞伤的。” 本说到这儿他的手放下了,“除了我说的这些伤,他的骨骼上还有其他的利刃划伤的地方,我们作了判断,他很可能是被乱刀砍死的。” 他长长地叹口气,“我们,我是说我的研究组并不知道那个山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我也有向你们相关部门提出了书面申请,希望能多给几具骸骨给我们作研究,说不定,我能发现一个古战场。” 嗲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中的咖啡杯,他轻轻地抚着杯托,就好象那杯托是件绝世宝物,半晌才问道:“如果,您得到的骸骨跟您上次收到的年份不同,那又作何解释?” 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考古只是挖掘事实,而不是发现什么真相,过去的真相,需要一些承奉共情原理的人去解答了。” 嗲能笑了,点头,“您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愿意尽微薄之力。” 本很高兴地伸手跟嗲能相握,“别人考古是为了发现宝藏,而我只对古战场特别有兴趣,啊,对了,我得了一样东西,听说是一千多年前的东西,稍等等,我马上拿来。” 本先生连跑带颠地离开客厅,丢下一脸错愕的我们。 我看向史密斯先生,史密斯说道:“本先生,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很喜欢这里,特别迷恋古战场遗迹,也经常有些收藏,不过,他跟他们那边的人关系并不好,因为他放弃了追踪某位法老的墓地挖掘工作。” “您是说在埃及发现的那个古法老墓?” 我脱口而出,也没经大脑,换来了嗲能恶狠狠的目光,“抱歉,我也就是这么问问,没别的意思。” 史密斯先生笑笑:“这没什么,这里是片很迷人的土地,我也会收藏一些古画和古玩,不过,有些东西,我是不收藏的,某些带有魔法的东西,总让我和本感觉非常邪恶,所以我们不愿意收藏。” 魔法,西方人常这么声称,很多说法,都声称人类最早是能够与万物灵性相通的,很容易就能改变某些固有的东西,不过,我自己对这说法,也将信将疑,苗家的鬼师还有一个支脉声称上古时期,人、神、仙、鬼都还有联系。 据嗲能说,有个地方的人,每个人的名字里都含着仙鹤的鹤,对外声称自己姓王,后来查证,之所以姓鹤,是因为这家人是某朝流亡公主的后代,还有首歌叫《天鹤》,唱的就是天上飞来了仙鹤,喜爱人间的温暖美景,不愿意离开,于是化作凡人下嫁,其子女世世代代都会吟唱天鹤这首曲子。 许多过去的人,都有君权神授思想,因此说那公主就是天上飞来的仙鹤,这也没什么不对,但如果因此觉得他们信奉的某样东西有邪性或者有魔性就不大对头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传说,有可能史密斯感觉很邪,我们认为这是灵物。 正在瞎想的时候,本先生急匆匆跑来说道:“快看,就是这个!” 本先生的手一递过来,我就感应到了一缕异常的气息,不禁精神一振,这是苗家的法器,不会错! 金属的弯钩,上面有个动物,鼻子很长,两根尖利的獠牙让人望而生畏,我差点以为是大象,还是嗲能指着那图案说道:“野猪图腾!”天,这野猪长得太夸张了! 野猪图腾,据今少说也有三千多年历史,因为嗲能这一脉的图腾是水牛,穿着盔甲持弯月杵杖的水牛,苗家的图腾非常多,有水牛、黄牛、猴子、枫树、还有竹子,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些图腾崇拜是怎么形成的,但是这里面都有他们信奉的祖先的某些特殊经历相关。 兴许是我多想了,这个弯钩上的气息与嗲能的有一丝接近,有点象近亲的感觉,我不禁看向嗲能,他眉心锁紧,轻声问本先生:“这个,您是怎么得到的呢?” “国的一个学者,拿到这个以后,就被车撞成重伤,后来换到另一个东洋人的手中,他拿到的第三天就心肌梗塞住院,再后来就是一位华裔的古董商人。”本说到这儿,咬了下嘴唇,还扬了扬眉头,接着说道:“我是说,我不相信什么诅咒之类的,但这个太奇怪了,那位古董商人得了这个,居然左胳膊麻木不灵,所以,我们说这个东西很邪恶。”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四十五章 水晶薄片 别说本先生和史密斯先生有这样的感觉,听本先生这么讲,我心里也有点毛毛的,这简直就是个黑武器,谁拿谁倒霉。 嗲能接过史密斯递给他的白棉手套,握住了这个弯月钩,轻声说道:“这个东西,我也只见过图,没见过实物,没想到还能被我捏在手中。” 嗲能的声音里满是感慨,我一时竟不知如何接话了,我也想细看看,嗲能指着野猪的牙说道:“这个,应该是活物。” 什么样的活物呢?我没明白,嗲能没有解释,转头对本先生正色说道:“这个东西,应该是我们先祖的法器之一,但在明末时失落,我也仅在图册上见到,没想到本先生居然有此机遇。” 本先生有些吃惊:“你是说真的?” 嗲能点头:“这个东西,是执法用,所以身上有凶戾的气息,一些人自身不足,无法镇住这种凶戾,当然就会带来各种各样的问题,只要远离就不会有事了。” 史密斯先生走到本先生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本先生不停地点头,“我还有两件东西,你能帮我看看吗?这个就送还给你吧,它--嗯,实在太邪恶了,我不认为自己能控制得了它。” 嗲能点头:“可以,如果信得过我的话。” 本先生爽朗地笑了:“你们有句话,叫做人要信命,命里有时终归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想我不能拥有这个,应该也与我的命有关,不过,另外两个,不是你们国家的,而是来自东南亚,请稍等,我马上拿过来!” 本先生又象刚才那样风风火火地走了,史密斯挑了下眉头,低声说道:“本先生的祖先,曾娶这边的女人为妻子,所以本先生向来对这边的人很有好感,他认为自己也有这边的血统,所以每来深市,他都热血沸腾。” 是呢,我们也看出来了,他到这里总是自由自在的感觉,对我们也十分友好,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这回没等两分钟,本先生就捧了两个盒子过来,放到我们面前的桌子上打开,“请看,这两个东西,雕的文字,我看了半天也不认识,不象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字。” 我拉过其中一个方盒,里面是一个圆形的东西,猛一看,象泼郎鼓的鼓身,鼓腰中间是内凹的,鼓身雕着象椅子一样的装饰图案,还都是侧身椅,每个椅子上,都有一个圆球,我以前还没见过这种花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个,是东南亚的巫师下咒时用的一种法器,随着手指的敲击和咒语的念呓,会让被下咒者头痛或者晕眩,并且象被催眠一样。”嗲能说话不慢,但我全部听懂了。 这个东西抓在手中,沉甸甸的,挺有份量,不过呢,我跟这个东西一点也不来电,毫无感应,说明它与我并不适合。 嗲能放下他手中的盒子,推到我面前,“你看看这个呢?” 嗲能推过来的这个盒子是长方形的,有a4大小,厚度大约一寸,打开这个盒子,里面是黄色的丝绒,有一个长方形的薄片,上面的文字雕得曲里拐弯,我越看越觉得头晕,似乎这文字象会蠕动,并且不停地在旋转。 赶紧把那薄片放下,这时候才发现这块薄片象白水晶雕刻的,透明度很高。 “这别是个外星人雕的麦田怪圈一类的东西吧?”我低低自语,没见过这么媳的水晶薄片,我扭头问嗲能,“这个是水晶的吧?你应该很熟悉水晶才是,这个是不是白水晶?” 嗲能点头,“这还是质地非常上乘的水晶,不过这个成为法器的时间并不长,也不是上古法器,主要是记录消息用。” “记录什么消息?”就这么一个薄片,不小心可能就被我掰断了呢! “记录一些巫师平常需要记录的事件,里面设有密语,要一定的方法才能打得开,如果密语错误,这个东西应该就会自我销毁了。” “这么麻烦?” “如果是你的私密日记,你会不会上锁?” “那当然是要锁起来的!” 个人日记是自我渲泄方法之一,只能自己看,别人是不可能随便看的,所以,我从来没设想过如果谁偷看了我的日记,我会不会暴跳如雷,而是这种事情不会发生,因为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啊! 嗲能将两个东西都放好,并告诉了本先生这两样东西的用途,本先生眼睛一亮,“还有这样的东西存在?” 本先生抓着那块水晶薄片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太奇妙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四十六章 雁来红 大概是见到我一脸讶异,史密斯先生朝我笑笑:“我在商场买橄榄油,这个,嗯,你知道,是赠品,添头,白送的!” 原来如此,我说呢,老外又不煮米饭,干嘛还买大米呀。 嗲能将真空包装的2斤装大米用剪刀剪开,对本先生说道:“随意抓一把大米,然后--”嗲能看到旁边有个商场的宣传册就拿过来平铺在茶几上,“放到这个上面,自己堆成七堆,余下的事情就交给我,记住,大米只能抓一把。” 本先生看看我们二人,用力抿了下嘴,仿佛在给自己下定决心,走到米袋前,用左手抓了一把大米,又用左手分成了七堆,再坐到一旁,看着嗲能,说了句请。 嗲能坐下来,懒洋洋将右手覆在其中一堆大米上,他浑身的气场就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从清冷转为缥缈,仿佛他的手覆盖的是不是大米,而是一块宝石。 史密斯先生轻轻说道:“霍,你们,来自很神秘的苗疆,那里有一种植物叫雁来红,开这么大的花,每片花瓣上,都有象血管一样的红脉络线,有没有见过?” 我听得一头雾水,摇摇头,“第一次听说,这个叫雁来红的,是干什么用的?” “呃……是一种抗骨癌的药,本告诉我的,他说这种药,只在苗疆见过。”史密斯蛮硕的拇指刮着下巴说道:“那你可不可以问问你的这位朋友?” 我点头,当然可以,不过我确实没有听说过叫什么雁来红的东西,我好奇地问道:“这种花是生长在哪里的?树上?还是草丛?” 史密斯先生沉吟了一下说道:“大概那种花只有一尺高,开在溪水边,大河旁边是没有的。” 既然是溪水边,多半是深山里,类似于捉毒爬的地方这样的山谷中间,他没有图片,也没有任何资料,凭他口中所说,这也不好找,或者说,有这种药,我们不叫这个名字也未可知。 话虽如此,史密斯先生看向我的眼神中满是期望,兴许他是想让我帮他寻找这味药材。 我只得说道:“我个人是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不过整个苗岭很多珍稀药材,有的药材可能跟你所说的名字不相同,我会帮你问问的。” 史密斯先生很欣喜地说道:“谢谢,非常感谢,我知道这种药在市面上也很稀缺。” 他的话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转头看向嗲能,他正在跟本先生说着什么,看本先生的神情,应该是他最终能够找到余下的水晶薄片,不过我们拿到这个野猪图腾的法器,也是大功一件。 回到家,嗲能说道,“我们六月初就得走了,走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我点点头,“哦,对了,嗲能,今天史密斯先生给我说了一件事……”我把史密斯先生寻药的事情细细叙述了一遍,嗲能有点疑惑地说道:“他说的这种我也没听说过,或者我们回到苗岭后问问我外公?” 问拉乌爷爷,确实也是个很好的办法,或者问问其他寨子的寨佬们,应该就能知道了。 “可惜的是,他手里也没有图片,只知道是溪边的,要不我们去捉毒爬的时候,顺着山里的小溪看看?”我提出自己的设想,但嗲能却否定了,“他说这种花叫雁来红,我估计这种应该是大雁北归或者大雁南飞时才能采到的东西,端午的时候,这种花可能见不到。” 我有些愕然,雁来红还能这么解释?细想想,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如果我们见不到,又要怎么帮人家找呢? 心里遗憾地想到,总不可能秋天再去一趟苗岭吧? “说不定有谁摘了晒干入药,到时我们可以问问的。”嗲能补充说道,“人家也没说要新鲜的花吧?” 我连忙摇头,要新鲜的花,谁能带得来啊? “唉哟!”我一拍头顶,“我忘了问他是要花还是要叶和根了!” “没事,到苗岭后再联系他也来得及。”嗲能轻松地说道:“他让我们帮忙找这味药,说明他自己是知道要用哪里入药的,我们到时问问当地的人,人家采摘后怎么存放,怎么炮制,不就懂了么?” 说得太对了!我点头道:“嗯,你说的没错。” 当晚,嗲能外出了,第二天也不见回来,由于我闲在家,就想着干脆到图书馆去看出,没想到撞见了蓝景辰,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会不是应该上课吗?他怎么会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静静看书? 我好奇地过去跟他小声打招呼,他见到我一副惊喜的表情,“教授回来了,你周末有空不?我们一起聚聚?” “他还回来啊?”我微觉讶异,蓝子示意我们出去聊,图书馆的西侧就是一片喝冷饮的地方,我叫了杯果茶,给蓝子点了杯西瓜汁,蓝子接过来喝了一口道:“教授过来,是因为他姑奶奶百岁了,所有姓李的都要聚在一起,办个寿宴。”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不知道李伟松有个百岁的姑奶奶呢,“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他的姑奶奶啊!” 蓝子不爽的瘪瘪嘴,“他都没跟你说,也就不可能跟我们说了,他话比胖子还少。” 我笑了:“没有吧,教授特别喜欢教育新新人类,他的话不可能少啊,多半是你跟他……”我闭上嘴,因为忽然想起初中时,蓝子和教授曾经因为某件小事大吵一架,当时蓝子以身份背景强压李伟松一头,二人整一学期没说话。 现在想想李伟松在蓝景辰面前话少,大概也是那件事情之后的后遗症。 “嗯,我跟他爱好不大一样,也吃不到一块儿去,我们几个熟点,那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蓝景辰啜饮着西瓜汁说道:“哎,怎么样,想好到哪儿聚没?” 我摆摆手,“先别说这个,今天可不是周六,你怎么这会儿在图书馆呢?旷课呢还是逃学呢?别告诉我你学坏了啊?” 第七百四十七章 死的时候来找我了 蓝景辰笑笑,目光落在西瓜汁的杯子上,“我今天是请假的,我伯爷来了,早上陪了半日,趁他下午午睡,我就溜出来透透气,唉,下周又要考试了,真够烦的!” 当学生的,就是做不完的作业,考不完的试,背不完的资料,填不完的空哦! 我只能精神上支持下他了。 喝完东西,我准备回家,主要是想着要到幼儿园接两个妹妹,蓝子也要回去陪他的伯爷。 于是我们各自散去。 到幼儿园接两个妹妹时,南南的老师说她中午没怎么吃饭,我看南南确实也有点蔫蔫的,不想动弹,但摸摸她体温又是正常的,只得将她抱起来,兔兔见到妹妹不舒服,乖巧地跟着回到家里。 新妈妈听说南南不舒服,连忙过来问情况,南南除了说不舒服三字,什么都不再讲了,具体怎么个不舒服,她也说不出来,问急了就哭,我只好不再问,发了短信给嗲能和老爸。 接了短信的嗲能很快就回来了,看到南南后,他也觉得很纳闷,“应该不是撞上了什么邪物,她说的不舒服说不定就是哪里不舒服。” 连嗲能都这么说,我真是没辙了,把南南抱在身上,轻轻拍着,若是不舒服,睡觉应该是个很好的自我修复模式。 但睡觉也解决不了太多问题,南南只是呆呆靠在身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到晚上吃饭前我忽然觉得胳膊一沉,南南的小脑袋垂在我胸前,已经睡着了。 她还没有吃饭呢! “嗲能,南南没有消化不良吧?”如果是消化不良,南南是有可能说不舒服的。 南南睡得很香,呼吸均匀,老爸从我怀里接过去说道:“我来抱会儿吧,孝子嘛,生病总是难免的,你小时候,很难带的,不抱在身上不睡。” 我小时候的事情,我哪儿知道啊? 新妈妈让我们先吃饭,嗲能说道:“她这两晚上睡得怎么样?” 新妈妈想了想说,“这两天晚上她好象睡得不太好,晚上会上厕所。” 嗲能点头,“一会儿给她泡个药澡就会好的。” 我们坐下来先吃饭,新妈妈煮了个秋葵,我还没有吃过白水煮了蘸酱油的,蘸了以后,才发现那酱油里有醋的味道。 我和嗲能都吃了不少,席间,嗲能跟老爸说起暑假把两个妹妹送到苗岭之事,老爸倒是赞成的,“可以可以,兔兔和南南都比较乖,也很听话,带到拉乌爷爷家,也是可以的,上次带拉乌爷爷那儿,没多久就回来了,这次要好好谢谢拉乌爷爷才是。” 老爸没说带到外婆家,我明白,兔兔是父亲继妻的女儿,虽然孩子很无辜,但是,外婆见到兔兔,心里肯定还是不舒服。 所以,老爸说送到拉乌爷爷家最合适,不过我觉得外婆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我想了想还是觉得可以送到外婆家。 嗲能说道:“送到我家当然好,我外公成天一个人在家,有孝子作伴是最好的。” 拉乌爷爷一直都很喜欢孝子,在寨子里是出了名的,哪怕口袋里只有两毛钱,也要买糖给娃娃吃。 两个小时不到,兔兔就说南南醒了,依旧是蔫蔫的。 嗲能弄了药水给她泡了会儿,洗得一身的药草味被浴巾裹了塞进嗲能的被窝儿,新妈妈利索地给南南穿着衣服笑道:“小家伙,非要跟嗲能哥哥睡呢!” 兔兔也笑嘻嘻地跑来说晚上要哥哥讲故事之类的,总之就是不肯回去跟爸妈睡了,“爸爸睡觉要打呼噜,很响的!” 我和嗲能都没忍住笑出来,新妈妈也笑得撑不住,“好吧好吧,跟哥哥睡,自己睡觉要老实点!” 全部洗漱完,嗲能说道:“还记得那个疯老头吗?” “嗯?”我不解其意,“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他?” 嗲能看我一眼,从枕边拿起一本儿童读物说道:“他死了!今早去的时候,他已经是硬梆梆尸体。” 我大骇:“不会是有人对他下了毒手吧?” 这种事情很难说,有的人事情没办好觉得你是废物,要被灭口,有的人事情办得太好,担心你说出去,也要被灭口,还有就是单纯怕消息外泄,还是要杀了你灭口,说白了,就是灭口这么一件事。 嗲能懒洋洋地说道:“谁知道呢?我也没细看,他身上全是死气,毫无生气,肯定是死翘了,只是,这个疯老头在那个山顶上,一言不发就跟我们干架,我真是不懂。” “对啊,一点不讲江湖规矩!”我嫌弃地说道:“算了,那老头儿本来也是不行的,要不是一天到晚胡思乱想着要长生不老做神仙,也不至于修炼什么邪功,还找了那么多白骨来,唉,那些白骨骷髅也真是倒霉,偏偏碰到了他!” “谁说不是呢?”嗲能转过头给兔兔念故事书,结果,南南先睡着了。 感觉到自己的脸在被谁捏来捏去,睁开眼,是南南,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看向我,“哥哥,楼上有人死了!” “啥?”这句话把我的瞌睡说得飞到九宵云外,“你是咋知道的?” 南南眨眨眼:“我就是知道。” “你姐呢?” “去幼儿园了!” “你咋不去?” “妈妈给我请假了!” 哦!对,昨儿这小妞回来就象霜打的小白菜似的,新妈妈给她请一天假也很正常。 我掀被子下床洗漱,嗲能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东西还是在发呆。 “嗲能,南南说楼上死人了?”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温开水,打开感官,细细感应,确实有淡淡的死气,兴许是因为隔了楼层,不注意还真感觉不到,“你知不知道的?” 嗲能道:“不知道,不过你说了,我倒是能感应到一点点,南南是怎么知道楼上死人了?”嗲能把南南抱在身上,捏捏她的小脸蛋问道:“你看到了?” 南南说道:“他死的时候找我了,说要吃苹果,我就把我的苹果给他了!” 第七百四十八章 死了以后去找她? 别是想找替身吧?我打了个哆嗦,看向嗲能,嗲能则问道:“你给他以后,他说什么了吗?” 南南眉头微皱,露出一副思索的表情,“有,他说谢谢我,还说家里没有人,让我找人帮忙,嗲能哥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他昨天和前天都来找我要苹果吃。” 嗲能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放空,看向门口,得不到回音的南南又用力摇摇嗲能的胳膊,嗲能回神后看我一眼,又问南南:“昨天和前天都问你要苹果吃?” 南南点头,“是啊!” 嗲能戳戳我,“感觉一下,是不是真的有死人在楼上。” 别人都求到我们家了,不帮忙似乎真的不太好,可是,就我们的上一层楼,有一点死气,并不浓,浓的是天花板?莫非这个人是吊在天花板上的? “廷娃,廷娃!你什么表情?” 嗲能连迭声的呼唤让我脑子回家,我又惊又惧地说道:“那死气,好象是集中在天花板!”我指指楼顶,“不会是吊死的吧?” 嗲能看向我,眼睛眯了一下,“再往上没有死气了?” 我再度凝神,那死气,似乎是越往上越浓,穿过天板隔层,再往上,好浓郁的死气! 我连忙对嗲能说道:“上上层楼,我们客厅位置,确实有死人!”就是不知道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性别,反正是有死人就对了。 嗲能嗯了一声,“看来孝子的感应能力真的非常强,是个学驭灵的好苗子。” 嗲能微笑看向南南的眼神,让我想起狼外婆哄徐帽,我这么粉嫩可爱的妹妹可不能被他拐去当驭灵师了,一把搂过南南:“我告诉你嗲能,你可不能对南南有什么心思,她还不到四岁!” “你是白痴么?驭灵师是要有机遇的,不是她有能力就能当,没有机遇,一切都是白搭!”嗲能站起,拉着南南:“走,哥哥带你去游乐园玩,我们给妈妈发个短信。” 南南立即笑得两眼弯弯,脆生生地答道:“好!” 我吃惊地站起身,我这正牌哥哥都没答应呢,但嗲能一点不含糊,直接拿出手机动作迅速地发了短信,又进屋给南南拿了干净的衣服替换,“唔,穿裤子吧,我们要骑大马,不要穿裙子了好吗?” 南南点头如小鸡啄米,骑大马这件事,完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其他的都可以靠边稍息了! “那楼上那件事咋办?” “刚给李冲他爸发了短信去,让李叔叔通知这边的片警处理啊,我们能干啥?把人家的门砸了?”嗲能说话间催道:“抓紧时间啊!快八点半了,走不走?” 我不爽地说道:“走啊,但我还没吃早点呢!再说了,这么早,儿童游乐园哪有这么早开门?” “我们也没有吃早餐,麦当劳早餐对付一下吧!吃完早餐过去正好赶上第一拨玩的,再说今天不是周六日,人应该少,估计大部分都能玩到。” 胡乱换了衣服,连被子都没叠就背着包出门了,嗲能还不忘记给南南带件罩衫。 今天的麦当劳,外面围了很多人,我还以为是麦当劳出事了,疾步走上前才知道,麦当劳旁边的商场品牌儿童服装做促销,为期三天,今天是周五,围上前的,都是妈妈级,我这么个小年轻,还真是不好意思往一群太太跟前凑。 就在我扭头准备进麦当劳店里的时候,余光看到一张白森森的脸转向我,那脖子完全是180度扭转,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突然朝我诡然一笑,接着,又慢慢转过去,待想看个仔细时,旁边的几个脑袋凑拢,我便找不出那个人了。 “廷娃,发什么呆呢?进去了!”嗲能在跟我说时,目光也落在那群太太们身上。 点了餐,我吃着脆薯饼,低声将先前的事情跟嗲能说了一遍,嗲能有些惊讶,“你亲眼看见的?” 我重重点头,可不就是我亲眼看见了才告诉你么? 嗲能两眼盯着天花板,怔了一会儿,才说道:“先别管这些,暂时没发现有什么事,稍微上点心也就是了,再说,有什么问题,搞不好南南比你还先有感应。” 我低头看着很认真吃半个汉堡包的家伙,她的眼睛只看着手中的食物,专心致志吃着东西,清澈的眼睛在麦当劳的暖光下更加晶亮,长长的眼睫毛象镀了层金似的,她努力大口地吃着,可惜还是时不时有食物碎渣掉落食盘,她会用纤细的小手指把这些碎渣捡起来塞嘴里。 她的眼睛还时不时看看周围,整个人鲜活无比,说实话,这些天不是看法器就是看白骨,整个人都有种灰灰的气息,现在看着南南,倒觉得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早上的儿童游乐园,好多爷爷奶奶或者年轻妈妈带着孩子过来玩,原本以为应该很冷清的地方,没想到还是很热闹,嗲能拿了游乐园的卡去充了值回来对南南说道:“我们现在先去骑旋转木马!” 南南嘻嘻哈哈地立即朝那个旋转台跑过去,蓬松的头发随着她的跑动一跳一跳,看起来这小丫头现在特别开心。 这玩艺,我有很多年没坐过了,也不好意思一米七几的大个子,骑到一匹木马上,跟着几岁的孝一起疯玩,于是这个光荣任务落在嗲能身上。 一圈也就三分钟,但南南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又玩了青蛙跳跳船,还带着玩了碰碰车之类的,很是开心,嗲能又指着叙车说道:“我们再去坐那个!” 转头对我说道:“你注意看南南的气色,如果鼻梁发青,就叫我!” 南南现在玩得真是兴头上,眼神明亮,小脸儿红扑扑的,旁边一起疯玩的孝子还有不少,原本我是没有担什么心思,但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是不是嗲能带她出来是另有目的呢? 叙车刚刚开动,嗲能就从他的裤兜里摸出手机接听了个电话,这个电话讲得比较长,一直到叙车停下来,还没挂线。 第七百四十九章 嗲能电话没说话,南南就乖巧地站在他身边,大眼睛扑闪扑闪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然后指着魔泡说要去那里玩。 我带着南南跟嗲能打了个手势,就往魔泡那边走,结果看到钓鱼,南南又想玩钓鱼了,钓鱼就是有一根悬着磁铁的塑料钓鱼杆,当磁铁靠近鱼嘴衔着的那块铁片时,就会吸住,这样鱼就被“钓”起来了。 南南太小,因此,她非常吃力地控制着钓鱼杆,好不容易钓上一条鱼,心情好得不行,整个人都沐浴在开心的阳光下。 不过我陪着她玩,挺无聊的,嗲能走过来说道:“还记得我们去文物局王主任那看到的东西么?” 我点头:“记得,怎么了?” 嗲能很严肃地说道:“果然有人偷运出去,被截获了!” 那是个法器! 我吃惊地说道:“那个王主任……” 嗲能啧了一声:“他向我们暗示的!如果他没有给我看那个图片,我是不是会想到有人走私偷运法器出去。” 我怒火中烧,:“xx的,这些人怎么这么混蛋?” 嗲能冷哼一声:“只要有钱,亲娘也能拖出来卖钱!” 我深呼气,“被截获又会怎么样?” “这次是从南海出去,在那边被截,很难说会不会被弄走。” 嗲能说的弄走,应该就是被当地没收,如果是这样,法器依旧不可能回到它原先的地方,许多东西不起眼,可以放到它应放的位置就能发挥极大作用。 就象一颗镙丝那样,在柜子里,只是起固定作用,没准到飞机上就能左右飞机的性能安全。 我们只是想当然的认为设备应该怎么运转,却忽略了某些细微的东西,这些年,大量法器外流,我们就算将来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足够的武器自救了! 忽然有点担心那个伏魂杵的下落,嗲能说我们就快找到了,这个快,是有多快呢? 嗲能忽然问道:“南南那着那根红色的塑料棒在干什么?” 我笑了:“在玩钓鱼。” 嗲能走过去瞧了一眼,随即笑道:“才钓起来两条,还有三条鱼呢!” 孝子玩游戏都是很费时间的,不过说实话,玩了一早上我实在是有点饿了! 嗲能便说再有20分钟就带她去吃午饭,我们两人各自找了个凳子坐在一旁看她和另外两个小朋友一起玩。 嗲能坐下来即说道:“我们回苗岭的时候,把本先生送我们那个也一起带回去……”说到这儿,嗲能的手机又有电话进来,他看我一眼,划了下手机。 没一会儿就讲完了。 挂下电话,他绷着嘴唇,好象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会儿才说道:“我们楼上的楼上,被人打开了门,里面确实有具尸体,看情况,应该是脑溢血之类的,让管理处通知他家人了,没想到他家人的电话一个也联系不上。” “啊?那怎么办啊?”我有点意外,“没有地址什么的吗?” 嗲能摇头,“几个电话,现在都是空号了。” 原来是这样,但是换了电话,也应该跟家里的亲人通个气啊。 嗲能看向正在旋转的木马说道:“有的人,就是没有享儿女福的命,这是没有办法的,但愿他死后能真正得到安宁吧。” “唉!管理处也确实是责任很大呢。”好好的就死了人在小区,那楼上那家的隔壁不知道害不害怕。 老家镇里街上有个老太太死了,那家的大儿媳说道:“婆婆生前,我是一心一意对她孝敬的,给她妥当的送了终,她没有理由去世以后还缠我。” 但是那家的小儿媳却成天怕得不行,找了很多符在大门贴,在床头贴,在镜子前贴,在很多地方都贴,我也不懂贴这些是干啥的,据邻居说,那家的老太太在某天夜里去小儿媳家“窜门儿”了,把小儿媳吓得第二天发高烧。 奶奶听说这事儿后,还啧啧叹息着道,那老太太死后,左右邻居都没有怕的,独这小儿媳一个人在怕,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怕得不行。 那边南南站起身,跑到我们跟前说已经玩好了,嗲能笑道:“我比较喜欢带南南出来,她很能控制自己玩耍的心性,不会过头,绝大部分的孩子都只想玩个够。” 我笑着摸摸南南的头发说道:“我们吃完中饭回家睡午觉,下次再带你来,把姐姐也一起带上,好不好?” 南南点头:“好!” 我们在家附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五十章 以前闻到的阴腐气味 那个刘工?哪个啊? 不过新妈妈说了先吃饭就先吃吧,到时候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人了。 菜陆续端上来,这里的菜色香味俱全,而且不油不腻,看得出这里的厨子水平很高,吃完后不口渴,说明鸡精味精放得并不多。 我揉揉肚子表示吃得很饱。 嗲能去买菜和糯米,我和新妈妈带着南南回家了,新妈妈给南南洗了个澡后,哄上床睡觉去了。 不到三点,嗲能回来了,拿了一袋糯米,又买了些青菜豆腐放到厨房,“廷娃,你把糯米打开,放抓九粒用黄纸包上,放到枕头底下。” 九粒? 我照着他说的弄好,嗲能坐下来说道:“你是不是忘记了那个姓刘的事情?前段时间,你妈妈不是说原先有个同事,去过苗岭?” 我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刘工,就是来试探消息的?” “她那样说,八成就是刘工或者说跟刘工有关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正好被她听见,所以才有这些话。”嗲能从冰箱里拿了包茶,坐下来将水煮上泡茶。 嗲能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新妈妈说她去某商场的时候碰到那个刘工,我们当时都觉得这个刘工背景一点也不简单,不过后面被一些其他的事情干扰,我反而把这刘工的事情给忘得差不多了。 “给!”嗲能在我面前的茶杯中倒了茶,茶色澄黄清澈,入口满是玉兰香气,这茶肯定不便宜! “你不去休息下?”我放下茶杯问道,嗲能摇头:“晚上吃完饭我要出去,你这些天在家好好休息,过不了几天我们就要去苗岭了!” 我闷闷点头,六月端午节了,我又得回苗岭,好好学养蛊,养蛊要用血,“嗲能,我要不要补点血啊?” “嗯!”嗲能无意识的发了个鼻音,我扭头看他,他两眼看向电视机屏,应该是正在想什么事情。 晚上,老爸又不回来吃,嗲能匆匆吃完饭就出门了,兔兔和南南很乖看完少儿电视就洗漱睡下了,邬玉琴忽然发了个短信,“阿廷,你有没有听说桃枝路上有个鬼门,就在你家附近,到那条路上去过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阴气。” 我可没听说过,桃枝路就在家小区,跟荔枝路垂直相交,能有什么鬼门?不可能啊! 不过想到清明节在我家附近停的幽灵车,兴许邬玉琴所说的有点道理,这么说来,我从来没有想过家附近还有这么个玩艺儿! 有没有鬼门,我还不好说,到时问问嗲能就会知道,他曾说我们楼下是阴阳道,这阴,当然就是鬼的意思喽,走鬼道的,当然是鬼,那说有鬼门,也说得通。 “你怎么想着问鬼门?你是听谁说的呢?”我发消息问道,她又不住在桃枝路,更不在这个附近,我家附近有鬼门,我都不知道,她居然先知道了,我这还配叫土着? 邬玉琴的短信没再发过来,我拿过嗲能枕边的一部书,叫,看名字还以为是散文集,没想到是小说。 无聊就看看,什么时候睡着的,完全没有印象,南南的感应能力很好,我倒不担心由于我睡着了会遇到什么事情,再说嗲能也设了护阵。 没两天,嗲能说道:“收拾下东西,我们应该要动身了!” “啊,前两天邬玉琴还发短信来说我们桃枝路上,有个鬼门呢!”我想起这件事情,就跟嗲能说了,还把玉琴发给我的短信也拿给他看。 嗲能眉头一皱,“她也发给我了,但我没有理会,因为太忙,后来倒是忘了回她消息。” “嗯,我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她却没回应我。” “那就别管了!” 嗲能推推我:“先去收拾东西吧,后天就动身了,早点走的好,不然端午前一天,那边就会开始下大雨了。” 出发的那天,兔兔和南南都很不舍得,老爸和新妈妈再三答应到下个月初就送他们到苗岭去。 到苗岭,嗲能并没有马上说要去寨子里,“我们要先在市区的某个地方办点事,然后才去苗岭。” “好!反正你的地盘你作主!”我只要跟着就行。 呵呵,老子才懒得动脑子。 嗲能所说的市区,也只是个二级城市,当然,比起苗岭还是蛮好的,但是我们到那市区时,已经是夜里快十一点了,嗲能拉着我来到一个叫竹香宾馆的地方。 办理入住,那个前台的女的,只顾玩手机,甩出一份登记表,干巴巴地说道:“登记!”连头也不舍得抬。 弄完以后,她甩了两张卡,“403!” 我和嗲能背着行李上楼,这个宾馆应该是这市区很不错的地方,不过管理是那个态度,也就能想象,大概是因为没有竞争的缘故。 “呼!嗲能,很饿啊!这鬼地方有夜宵没有的?”没夜宵,只能吃饼干了,想想饼干,就没有想吃的念头。 嗲能嗯了一声,“我洗个澡,换身衣服,还有,把长袖拿出来穿上,外头蚊子挺多的。” “你不说,我都忘了夏天是有蚊子的。”我鼻子哼哼两声,灯光下,这个标准间收拾得倒是很干净,粉色的墙壁,雪白的床单和被褥,嗲能先去洗澡了,我则打开电视,又饿又困。 就在打蔫的时候,嗲能出来了,“喂,快去洗,不然打算什么时候才出去吃东西啊?” 吃东西?我一下子清醒过来,“现在去喽?” 嗲能皱皱眉头,“你还是去洗澡吧,一身的汗!” 我只得进去胡乱冲洗一番出来,嗲能说道:“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的烤豆腐味道不错,那边有个裤裆街,晚上这时候应该是小吃很火爆时候。” 往裤裆街走过去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低头的男人,很瘦,穿着深色衣服,这个人经过的时候,我闻到一股味道,一种以前闻到过的阴腐的味道。 这怎么可能呢? 我觉得好奇怪,怎么可能会闻到这种气味呢?但是这种味道是在哪里闻到的却忘记了,应该有段时间,记忆略有些模糊。 第七百五十一章 没有眼白的婴儿 嗲能拉我一把:“看什么呢,赶紧走吧!” 我想兴许是自己的原因吧,说不定是因为太累太饿,有幻觉了。 嗲能坐到一个小摊前,点了当地的手撕豆腐,并叫了两罐可乐,这里的晚上,夜里只有十度,许多食客还有穿毛背心的。 我们还叫了一份虾、一份小瓜慢慢吃着,嗲能说道:“我上初中的时候,每个星期都跟班上的同学一起来吃夜宵,一个人花两三块钱,也能吃到不少东西。” “两三块?”我抬起头看向他,嗲能笑道:“我老师还说,他们以前几毛钱就能吃到不少东西了,算起来,我们现在还是很贵的。” 嗲能还点了50串烤牛肉串,这边的烤牛肉串是不放孜然的,只是花椒与辣椒油配上香料加盐腌制后烤的,烤好后,还要洒上葱花,与深市的那种烤肉串口味差别极大。 “好辣!”我吃着肉串说道:“味道倒是不错,就是太辣了。”说着又喝了一大口可乐,扬扬罐子示意摊主再拿罐可乐过来。 嗲能慢慢的撕着豆腐蘸辣椒面,“深市好是好,但豆腐的吃法真是实在太单一了。” “咦,你还这么爱吃这个?”我有些惊讶,原来嗲能并没有表现得特别爱吃豆制品。 嗲能嗯了一声,“很爱吃,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欢吃素的,当然,在你家很自由,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 其实嗲能偶尔还是有抱怨的,深市的青菜没有菜味儿之类的,这边都是山民自家种的菜,种不完才有人拿到市场上来交换。 我夹了片蘑芋放在炉子上烤着说道:“来了就赶紧吃啊,多吃点蘑芋不是挺好吗?这个可只有这边才有哦。” 嗲能拿着油刷轻轻给蘑芋刷着油笑道:“岚姨买蘑芋给我吃的时候,我真吓了一跳,确实没见过颜色这么浅的蘑芋,而且口感也挺怪的,不过,能解馋也就算了,所以我总想着如果回你家的话,我一定会扛五六斤过去,那边的这个不是这种味道。” 蘑芋是需要烤好一会儿的,嗲能将蘑芋翻个面低声说道:“我们苗岭的其中一个寨子,出了点事,他们那儿鬼师去世得很突然,所以没有传承,寨佬索当努接管了这摊事,但索当努老爷子今年都七十六岁了,已经没有太多精力去管理与祭祀或者请神这样的事情了。” “不,这次就是为了这事情来的,原先的那个鬼师在去世之后,有个遗腹子,但是他并不知道,我就是过来确认这个孝有没有鬼师的传承。”嗲能把烤好的小豆腐片夹到我的豆面碟子里,“你也稍微吃点辣椒呀,怎么跟小娃娃吃的一样,要用豆面?” 我嘿嘿笑笑,吃黄豆面又不丢人,我也是花钱吃的啊,没有吃霸王餐,再说,我只是觉得黄豆面比辣椒面更香。 夹了块豆腐在他的蘸碟里蘸了烙锅辣椒面吃了以后说道:“刚才吃那个牛肉串辣死我了。” 嗲能抬眼笑笑:“你要不要明天跟我去看看那个孝?” “可以啊!”我点头,塞了片小瓜进嘴,“如果不嫌我碍事的话,我很乐意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嗯,明天起来记得给你家里报个平安,我刚才已经给岚姨发过短信了。”嗲能叫了罐雪碧来喝,“我们明天可能要起得稍微早一点。” “这个没问题的。”我点头,跟着嗲能,不是特别早,就是特别晚,很少有大中午出来晃的,怪不得外公外婆在最早我提起这个人的时候,让我不要跟他多接触,试想一个与正常人作息总有相悖的孝,又是鬼师,怎么能不让人有异样的心里想法? 嗲能这人,性情清冷,但对我和我的朋友,那真是没说的,还有阿朗哥,他发邮件来说,大概是六月中就开始放假了,他会先回宁城老家再到苗岭来玩。 嗲能指指蘑芋,“差不多了!你先尝尝。” “你怎么看鬼师有没有传承?”其实刚才就想问的,终于还是没忍住,说出了口。 嗲能夹土豆的筷子顿了一眼,用手指指自己的眼睛,“有没有传承,看眼就知道,当然,黑瞳又大又黑只表示有灵脉,但是能不能唤动灵脉就看个人的本事,也有人有灵脉,自己意念不强,唤不动的,不在少数。” “还有这样的啊?”那多可惜啊,这鬼师又不是随便一捞就一大把的,完完全全是媳的
共2页,现第1页 第七百五十二章 来了 我看向孩子妈妈所指的位置,这是个布艺沙发,是灰色的,那里有一团黑色的手指甲大小的东西,嗲能上前摸了摸,我也摸了下,有点微微的硬度。 这里是有什么东西沾上去了? 嗲能眉头微锁,“这儿是血迹?” 哇塞,你摸一下就知道那儿是血迹?话说血不是红的么?这个是黑色的呢! 孩子妈妈愣了下说道:“不会吧,这个是我怀着他四个月的时候,孩子阿爸买来的,说是我肚子越来越大,他就得睡沙发。” 怪不得,这个家里,就这沙发特别舒适,其余都是很经济的东西。 孩子妈妈指着沙发说道:“他阿爸以前就一直睡这儿,后来……没了,我也没动,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动过,我只是想着让它原封不动这么放着,让我自己也有个想的。” 大概是说让自己睹物思人的意思吧。 嗲能指指婴儿:“他——总看这块东西?” 孩子妈点头:“是的,每次我只要抱到沙发这里来,他总看这儿。” 嗲能伸出手,“再让我抱下。” 孩子妈妈把婴儿递给嗲能,婴儿跟嗲能大眼瞪小眼,婴儿不会说话,只是小手五指张开,反复**嗲能衣襟上用银线绣好的牛头。 孩子妈妈看看娃,又看看嗲能,一脸求知。 嗲能说道:“这血迹,是他父亲的吧?” 孩子妈妈点头,“是,没错,不小心弄上去的。” “他能感应到!”嗲能最后下了判断,“不过,这是一种鬼师血脉的本能,还不能说他有没有灵脉,嗯……可以的话,半夜我们再来,测三次,三次都准的话,你就不能带他住在这儿了,我们送你们去见寨佬。” 孩子妈妈点头:“好!” 小婴儿在我们到这儿的这么长时间,一直不哭不闹也没睡,我觉得很新奇。 离开那里,“嗲能,这家姓什么?” “犹,犹太人的犹。” “嘿嘿嘿嘿嘿!” “又傻笑什么?” “居然还有这种姓!” “少见多怪!” 嗲能走到马路上,忽然叹气,“犹家鬼师的死因,我还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先了解死因,再把娃儿带去比较好?” 我被嗲能的话吓了一大跳,死因不了解,那你居然来看人家遗孀,话说我们碰到的这么多事,除了阔太家外,都没有什么人因为我们年纪小而对我们另眼相待之类的,多半都比较尊重。 可是,这家的女主人,也这样吗?再有,她家里居然没有别的亲人,难道说这个女的,打小就是个孤伶伶的? 我拉住他袖子问道:“谁让你来看他家的呢?” 嗲能啧了声道:“他们寨的寨佬求到我外公,外公就说我正好从深市赶来,到时让我绕到他家来看看,若确实有鬼师灵脉,就接进寨中抚养,也算让他们娘俩有个依靠,带有鬼师灵脉的孩子,只需要抚养到三岁,他就能做点事了。” 我肚子不合时宜咕噜咕噜唱起了空城计,嗲能指指那边的小摊,“走吧我们吃米粉去!” 二人都叫了牛肉粉,时间刚刚八点,这时候街上人还比较多,让摊主多给了些拌的折耳根沫和芫荽,坐下来就大口地开吃。 嗲能说道:“我们白天也没有什么事,就附近晃晃吧!” 几口吃完早餐,我们回了酒店,由于小街在酒店后门,我们直接从后门的消防梯走到四楼,刷了卡刚刚进去,嗲能忽然拦住我进去的脚步,他迅速贴壁,我就只听到窗被拉开的声音,铝合金窗棂响了一声,一个影子闪过,屋内就只有窗帘轻轻晃动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人跑进酒店房间行窃! 光天化日的,这胆子不小啊! 嗲能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说道:“进来的人,不是为了钱!” “怎么呢?”我有些不解,把我们的东西翻得乱糟糟的,不过就是因为没找着钱,我们回来得很突然,所以才会让屋内的人措手不及。 嗲能指着我包里的笔记本,“想要钱,为什么不把我们俩的笔记本电脑给偷了?” “会不会是因为我们来得太快,他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呢?” 我不是很明白先前的事情,嗲能指指进门玄关处的衣柜:“我们俩的背包,都放在床头,而你的衣服大行李在玄关,连背包都打开了,居然不拿出来,反而要去翻大行李箱,你不觉得对方是有目的地在寻找什么吗?” 我茫然地说道:“这个我咋知道啊?” 嗲能咬着嘴唇说道:“我们不能随便被人这么闯进来,得有所行动。” “你准备怎么弄?报警吗?”我们啥都没丢,这能行吗?人家会理我们吗? 嗲能甩给我一个白眼,“我为什么要找他们?你以为这里的人很闲?” 嗲能取出一截小小的手指长短的竹管,扯掉塞管的盖子,在窗台上磕了磕。 做完这些,嗲能回转身开始收拾,把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收拢。 嗲能忽然一怔,轻轻咦了一声道:“蛮厉害的,我们的对手还知道一些招数呢?” 嗲能又在窗台上用竹管磕两下,“廷娃煮水,我们冲杯咖啡喝,等等就有消息了!” 我都不知道他那个竹管是个什么新式武器,只见他很闲适地坐在扶手沙发上划弄着手机,不一会儿,咖啡煮开后,嗲能撕开酒吧台上的两包咖啡给我和他都冲好,笑道:“嗯……这儿有个泉水鸡味道不错,我们中午就去吃。” 说着,他又把电视打开,里面不知道乱七八糟讲什么,我哀求道:“嗲能,可不可以不要看这种恶心的肥皂剧啊?” 嗲能用遥控器换了个台,又是个电视购物的,最后我们换成了一个少儿动画片。 两人都安静下来,没有说话,不过看嗲能的表现,他应该是在等什么人。 可是喝完一杯咖啡,还是没有人上门,我有些失去耐心,刚想问嗲能在等啥,门铃突然响了,嗲能看我一眼说道:“来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八罗其人 门铃又响了一声,嗲能才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但是门外站着的人,让我们都有点吃惊,是我和嗲能都认识的人——嗡漾都! 他看到我们,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变得溜圆,从狭长的凤眼变成了杏眼,我是不是应该说可喜可贺? 嗲能先清冷的开口:“你怎么会在这?” “居然是你们!我实在是没想到!”嗡漾都憨厚地抓抓脑袋,“有个朋友说你们会邪术,求到我身上了!” 嗲能双手抱臂:“你又准备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啊,所以才来问个究竟。”嗡漾都说道,他的眼睛透着诚恳,我不认为他是个入室行窃的人,至少在目前不会。 嗲能让开身,朝他勾勾手指,嗡漾都脸上闪过一抹不安和讶异,跟着我们走了进来,嗲能关上门走过来说道:“窗边有个脚印,是先前那个人留下的,跑到我的地盘来捣乱,我觉得我应该跟人家打个招呼,不然会显得我很没礼貌。” 嗡漾都苦笑:“你这招呼打得也太离谱了,他整个人又痒又肿,根本起不了身。” 嗲能摆摆手:“如果他没进我们的房间,这么点东西是难为不了他的,更何况他不是有办法解么?如果没有,给我认个错,我帮他解了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你嗡漾都出面?你好歹跟我们寨子有姻亲关系吧?扯破脸了,大家好看?” 嗡漾都把头摇得象泼郎鼓,“怎么会呢?我就是因为不知道前因后果才过来敲门的,我并没有随便解,只是让他暂时不那么难受,再说了,这一看就是鬼师出手,我犯不着啊!” 我把他拉着坐下,将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跟他详细说了一遍,并将两次作法的事情也说了。 嗡漾都震惊异常,“我的天哪!他是不是不想活了?有必要跑你们房间来翻东西?” 嗲能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这可不好说,我也没觉得自己的背包里有什么好货,人家连笔记本电脑都没偷的,行李里面的品牌衣服也没瞧上,可惜啊,我的背包里没有金条,也没有现金,我们俩都把钱包揣在身上了!” 嗡漾都连忙说道:“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就是来问问出什么事情,既然是这样,我也不可能饶恕他,我马上告诉他的长辈。” “他是谁?” “东丹的啊!” 嗲能平静地给自己倒水,又说道:“你到外头,买包盐和两斤黄豆,放到浴缸里,把这包药粉倒进去,浴缸里放满冷水,让他泡半小时,这中间,用黄豆搓,哪里痒痒搓哪里!” 嗡漾都连忙点头,很快就出去了,一个小时后,他带着一个头发湿漉漉的人来敲我们的门。 这个人叫八罗,嗡漾都的父亲与八罗的父亲童年时是好朋友,八罗是最小的儿子,与嗡漾都差了三岁,看起来很嫩气。 八罗一进来就向我们道歉,“那个人说,你们手中有个弯弯的月亮法器,靠着这个法器,你们害了很多人,只要偷到这个东西,你们就不能再用上古法器害人了。” 八罗把找他的人详细说了一通,按照他所说的我们画了一个草图,这个人,看起来五十来岁,气质挺儒雅的,看起来比较眼熟,但我没想起来。 嗲能咬着食指的指节,眉头微微皱起,他应该也是想到了什么,但是他也没能完全想起来。 “嗲能,这个人我们应该是打过交道的!” 我急急说道:“但我想不起是在哪里见到的,更想不起是什么时候遇到过的了。” 嗲能点头:“我也是同感,这个人我们曾经碰到过的。” 八罗说道:“那个人说话有点象港城一带的。” 八罗眨眨眼说道:“他说过,如果我拿到了,他就能感应到,所以……” 嗲能看向八罗,八罗被看得一哆嗦,往后退了一步,正好踩我脚上。 我怪叫一声,八罗连连道歉。 嗲能说道:“既然你认错,我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要随便做这种事情。” 八罗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被人家骗了,我还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 嗡漾都猛拍他的后脑勺,“你都干的什么破事?” 八罗垂下头没有说话,我清楚地看到他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不停绞弄着,他在紧张不安! 我连忙劝慰道:“他不是诚心这么做的,知错能改,也是好事,只是注意以后别被有心人利用呗。” 嗲能抬眼看向我:“我们来这里,知道的人非常少,知道我们手中有法器的人就更少,应该是我们被什么人盯上了!” 嗲能的话让我深以为然,如果没被人盯上,又有什么人知道我们手中有这个? 话说,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巧就碰上嗡漾都的? 我刚问出口,嗡漾都便说道:“我爷在这儿动手术,我爸和我轮换陪,今天白天我爸,我轮晚上,我年轻嘛,晚上经熬些。” 他来很正常,那八罗呢,又关他什么事? 嗡漾都指指八罗说道:“他是昨天晚上来的,八罗等他表哥,一起到省城去,这边去省城有直达巴士,他表哥要明天才来,本来不知道八岁来这儿,是我爸提起的,我就让他提前一两天来和我们会和,也是我多事,如果我不叫他,兴许不会有误会。” “不过,我也实在想不通,那个人为什么就偏偏找到八罗了?”我依旧没有搞懂这中间的弯弯绕绕。 难道说八罗联系的那个人一直在这里等我们自投罗网? 八罗说道:“我去年暑假到深市玩过,钱包被小偷摸了,是那个人给我钱还帮我买票送我上的火车,所以……” 嗲能歪着头,“过程说说看?” “我坐高铁,旁边就是他,跟他聊了几句,他问我是哪里的,我就说了是苗岭人,他对我们的风俗很感兴趣,下车以后,我就发现放在牛仔裤兜里的钱包不见了!” 八罗说的时候,还心有余悸,“当时手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信号,他就带我去他住的酒店,让我到酒店后才联系到人。” 第七百五十四章 提示 八罗很详细地说完了整个过程,这次轮到嗡漾都惊讶了,“八罗,怎么出这种事,你都没跟家里说一声啊?当时你跑深市去干嘛?” “就是读完中学了,跟同学到他们深市的亲戚家去耍几天。”八罗这会子显得非常老实,仿佛知道今天不把所有知道的内情说出来,我们会把他脑袋拧下来那样。 他忽然说道:“那个人说深市到处都有不干净的东西,让我不要随便乱走,所以跟我同学联系上的时候,连续在酒店住了两晚,我都在看电视,没有出去。” 整整两晚都在酒店,没有外出,八罗是有多老实? 只听他继续说道:“第三天终于联系上同学,我就跟他说再见了,他还给了我五百块,说是回家路费。” 如果有个人这样子对我,说不定,我会把他当成世界上最好的人,完全不需要对他设防嘛! 只是,这个人究竟什么人? 嗲能看着八罗问道:“那你这一次,又是怎么跟他遇上的?” “就是,前天早上出来吃过早(过早:早餐),就碰到了。”八罗挠挠鼻子,“对了,他带了一个皮肤有点黑的圆脸男人一起来的,那个男的,不知道摸过什么东西,身上非常香,嗯--一种闷闷的香,闻起来脑壳会晕晕的。” 嗲能点头,“知道了,他们住哪里?” “孟营坡宾馆。” 孟营坡,在市西,我只知道原先有个孟家军与贼寇在那里激战后,将战死的将士尸体埋在那儿,密密麻麻,可能有一千多个坟,有的尸首都不完整了,有的铭牌遗失,也不知道埋的是谁。 原先的孟营坡鬼火粼粼,在雨雪天气,常常能听到战马咆哮嘶吼,还有刀剑相磕碰的声音,建国后,乱葬岗被迁,这里也被改建成学校和植物园等地,孟营坡宾馆也就在那个地方。 嗲能沉吟了一会看向我,跟嗡漾都说道:“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不过八罗被我镇住,想来那个人应该是有所感觉的,所以,你就跟他形影不离好了,也不要随便出去,晚上就住这里,我们住你们的房间。” “换屋?”八罗睁大眼睛,带着些茫然。 “没错,象这些人,手段多半比较狠,你一旦暴露,他会斩草除根,就算他没有这种念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嗲能说完拍拍膝盖,“事不宜迟,马上换!” 我们立即更换了房间,嗡漾都说道:“我们先去吃中饭,吃完中饭我要睡一觉,晚上好去替我阿爸。” 中午饭,是嗡漾都带的,这里他也比较熟,我们也就随他。 吃完饭,嗲能把我也赶去睡觉,“晚上我们还有正事要忙,保证休息,免得晚上干活你发懵。” 已经知道要去那家看看小孩子的灵脉,“嗲能,这个叫蹬箩的孩子有没有灵脉?” 嗲能拉上窗帘,将先前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石子放在窗台下面、门口及房间能见到的角落,转身对我说道:“这个,暂时不能确认,小婴儿的眼睛纯净,能看到很多东西,他盯着某个地方一直看,也许是有别的原因,先休息,晚上我们再去看看。” “晚上婴儿都睡觉的……” “你懂什么,如果他有灵根,我过去寻他,他自然会醒过来!睡你的觉去!” 我一觉睡到嗡漾都来按门铃,“那个,我要去医院了,要是我爸走错,麻烦你们跟他说一声。” 嗡漾都离开,但八罗没有离开,现在嗲能和嗡漾都的意思,都是不准他出房间门。 我们虽然有一种在别人眼皮底下活动的感觉,嗲能却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看他象没事儿人似的收拾东西,整理衣服,我不禁问道:“嗲能,你不觉得我们在被人监视吗?” 嗲能放下整理了一半的衣服说道:“不想被人监视,我们就得赶快做完自己的事情,早点离开啊!” 说得也是。 嗲能在旁边的一个小酒家叫了几个菜,我们在房间里吃的晚饭,连带八罗一起,听说我们能带他一起回苗岭,八罗很是高兴了一阵,夸自己总是命好,我不置一词。 呵呵,象你这么蠢,总有一天会被人卖到山里! 不对,山里人家都是要的小媳妇,谁要你这么笨的?品种不对,连卖都没人卖! 吃完后,把八罗赶回他房间,嗲能让我又睡了一觉,这回我晚上十点就醒了,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怎么也睡不着。 嗲能起来洗了个脸,听到他煮水的声音,约摸是要冲茶喝,我也爬起来了,换上衣服,“晚上还是要穿件长袖吧?”我将长袖的棉质衬衫穿上,嗲能又道:“六月中,说冷不冷,说热不热,长袖肯定晚上要穿的,万一要去阴气较重的地方,你总不可能感觉冷了,再回酒店找衣服穿吧?” “咋可能?”我拍拍胸脯,“怎么着我也能扛下去,再说都六月了,还能冷到哪里去?” 嗲能没理我,收拾好背着包就出门了,来到蹬箩小婴儿家门口,还没按门铃,就听到屋内有婴儿在哭,孩子阿妈在哄着。 嗲能敲了敲门,我看看时间,是十一点整。 进屋后,婴儿还在哭,但是嗲能一抱过他,他就立即收声,眼睛睁得大大的,看向我们,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得见。 嗲能不知道嘴里说着什么,在他眉心轻轻按了一下,蹬箩随着嗲能手的动作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他的眼睛灵动了不少。 嗲能口中轻轻呜了一声,蹬箩小手抓向嗲能的钮扣不放,小手很是有点力气。 嗲能看向蹬箩的阿妈,轻声说道:“你不要心疼,我要他一滴血。” 蹬箩妈妈愣了一下,抿抿嘴,用力点了下头:“可以!” 嗲能让她取了一碗水来,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三枝香,焚香跪拜后,嗲能对我说道:“你也来拜拜,心要诚,努力跟上人对话,看看人家能不能给你点提示?” 上人,也就是上一任鬼师或者灵师,提示么?我还从来没有得到过,不知道为什么嗲能会让我来作这个尝试。 (本章完) 老铁!还在找"苗疆鬼师"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免费小说,没毛病!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五章 还回不回来 脑门磕到自己手背,放空心境,听听遥远的地方,是不是有回声。 突然,心口跳了三下,就好象有什么人在我心口拍了三记似的,我直起身来,手抚着胸口,脑子有些发懵,接下来,脑海里好象呈现了什么思想,这种思想不属于我,就象听课听到那样,被灌输进来了。 这是--收到的提示? 我狐疑地看向嗲能,正好嗲能也在看我,他眉头挑了一下:“怎么样,什么提示?” “近!远近的近!”我把那个思想说出来,嗲能点头:“我得到的提示,也是这个,但是近具体是什么意思,却不清楚。” 嗲能拿出一根细针,抓住婴儿左手的无名指,戳了一下,我看到就觉得很疼,孩子阿妈揪住心口衣服,一脸的心疼,蹬箩却只是啊啊哭了三四声就停下,漆黑的眼睛四下里瞧我们。 嗲能将婴儿手指尖的血滴到水中,那水不停地开始翻腾,嗲能点头道:“是鬼师灵脉,没有错,看来你们得收拾东西了,跟我进苗岭!” “啊!谢谢!”孩子阿妈忙不迭地说谢谢,搞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我们什么也没做,嗲能只是看看小宝宝有没有鬼师灵脉而已,孩子阿妈却把我们当成再生父母似的。 回到酒店,我觉得有点累,背上有点酸痛,“嗲能,我今天是不是肌肉拉伤了?背上很痛呢?你帮我捶一捶吧?” 嗲能盯着我看了两秒钟说道:“没有肌肉拉伤,你是受了风寒,我这儿有个姜发丸,你吃下去,好好睡一觉,就会发汗,明天再洗个热水浴,就不会有事了。” 嗲能说着,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有象红糖颜色一样的药丸,闻着有有姜的味道,我用温水吞服,嗲能又说道:“去洗个澡,水放热点,早点睡,明儿我叫你!” 我立即说道:“不是说要去苗岭了?” 嗲能咬着嘴唇道:“我们也得给人家收拾屋子的时间,去寨子又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我们只要把人带给索当努寨佬就行了,寨子的头人也在等小鬼师。” “那个寨子跟我们寨子相隔远吗?” “走马道的话,可能是3个小时。” “靠!又走马道?” 洗完澡出来,嗲能已经钻进被窝,正在一个记事本上写着什么,他头也没抬说道:“你快睡,万一嗡漾都又来喊我们吃饭,你还没睡够,那就是你的事了,人家礼节上做得是很到位的哦!” 我只得躺下来,兴许药也发挥了作用,不一会儿,眼前就暗下来。 不知道做了什么稀奇古怪的梦,被一阵鸟鸣吵醒,叽叽喳喳,被吵得整个人都很不耐烦,爬坐起来,窗外有几只灰麻雀,不知道在聊天呢,还是拍拖呢,总之就是个特别让人心烦的东西,正想拉开玻璃窗把它们轰走,嗲能冷冷的声音制止了我:“别动!” 我又趴回床上,一看手机都九点四十了,嗲能说道:“你还吃不吃过早?要吃的话,快去洗脸!” 当然要吃! 狠狠地跑到楼下吃了个小份的牛肉粉,嗲能说道:“刚才我去了八罗所说的那个宾馆,果然是人去楼空,而且是八罗被我镇住的时候,他们就退房走人了!登记的时候,名字一看就是假的。” 我一下子有点发怔,一般的宾馆不是都有验身份证真假的机器么?怎么他们用假身份也能过关的呢?我把这个疑问跟嗲能这么一说,他就摇头叹道:“你咋这么笨呢?我说他名字是假的,没说他身份证是假的,借别人的身份证住两晚上,不是常见的事情么?” 哦,这也是有道理的。 吃完早餐,我看到了早市杨梅,忍不住尝了一个,酸得我不知道姓啥了。 本来还想着买点梅子过过嘴瘾,这么酸,还是克服了吧! 果然,中午嗡漾都又来了,这次他是十二点半才来的,“哎呀,我一觉就睡到这时候了,你们吃饭没,没吃就一起!” 嗲能没有接话,只是点头,催我赶紧收拾走人。 这回是嗲能选的地方,吃竹溜,辣子爆得非常香,一大钵饭,八罗吃得很欢喜,“现在竹溜子卖得越来越贵,根本都吃不着了,不过这么难找的地方,你都能找到,真了不起啊!” 嗲能笑笑:“我以前读书在这附近,后来学校搬迁就没怎么过来了。” 我大口吃着竹溜肉,这个东西是野物,多半要在竹林里才能找到,而且它非常灵活,动作也极迅速,听说要抓到很不容易,有经验的猎手要做陷阱才能捉住。 所以这么一只做成炒锅菜,一桌要三百块钱! 这算是高级菜了吧,我心里暗暗想道,嗲能倒是吃得不多,兴许这种荤菜类,他都不是很感冒。 我们四个吃得很尽兴,余下的菜,嗡漾都还强烈要求打包,说是晚上能给他老爸在医院微波炉加热以后吃。 我们回到酒店,嗲能的意思是下午到蹬箩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蹬箩太小,家里又只有他妈妈在。 我们去敲门的时候,蹬箩阿妈有些意外:“你们……现在就要动身了吗?” 嗲能摇头:“我们是想家里就你一个在,要不我们帮你?你指挥一下就好,出力气的事就丢给我们。” 蹬箩阿妈笑了,感激地说道:“我男人就说过,鬼师都会帮鬼师,我就不说谢了,那个这边两包是孩子的,那边是我的几身换洗……” 嗲能却说道:“蹬箩阿妈,娃儿的衣服带两身就是了,寨子里有的是衣服,你的衣服带两身就行了,寨子里的衣服跟汉家衣不同,你去了,总是要穿本家衣的。” 本家衣,指的是苗家衣,老蓝布或者家染布,棉织的,穿起来又耐磨又透气,很舒服的。 蹬箩阿妈哦了一声,“那就随便其他的收拾下,衣服之类的,我带两套就算了。” 她把小蹬箩递给嗲能抱着,跟我一起飞快地收拾起来,我有些发愁地说道:“东西很多,进去以后,还回不回来这里啊?”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五十六章 还有时间 听到我这么一说,蹬箩妈一脸的不好意思,“真是对不住,我们家破烂太多,嗯……” 嗲能淡淡说道:“肯定要回来啊,这是鬼师自己在外面置的屋子,他生前住在这里,总不能让人家一直空下去吧?总是要来的。” 我又帮忙继续收拾,果然有了孝子,带的东西就非常多了,吃的是母乳,还好不用背奶粉,但尿布两大兜,还有换洗的十几套小衣服,嗲能说小婴儿一天换两套衣服,尿布一天就有一盆。 乖乖,这样养孩子可真是费得不行啊! 不过,人家说孩子就是来讨债的债主,一生下来一张口就哇哇要吃的。 粗粗收拾完,差不多有六七包大行李,这让我有点傻眼,嗲能却说道:“这样,明天一大早吃完早饭,大概是八点半,我租个车开过去,那边的话,我叫几个壮汉子过来帮你拎行李,这样你只需要管孩子就行了。” “哎哎,好!”蹬箩阿妈忙不迭地点头。 从蹬箩家出来,嗲能说口渴,见路边就有个小店,我们就跑过去,迎面有阵风吹过来,风有些强劲,吹得地上的灰尘都打着旋儿,一股阴腐的臭味飘来,又是这种味道! 这个味道,刚来的那天晚上也闻到过,没放在心上,但这次又闻到了,应该就在附近,我总觉得这种气味,似乎跟某种血腥有关,不过只是模糊的感觉,稍纵即瞬,快得我都没反应过来了。 “你干嘛呢?想东西也别站在马路中间啊!”嗲能猛然打我一把,一辆皮卡车从我身边快速飞过,嗲能在我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你是没睡醒呢,还是饿得低血糖了?现在不是还很早嘛!” 说早也不早,太阳西斜了,早上很热闹的大街,现在冷清了不少。 举目四顾之下,周围并没有人,也没见到有下水道的地方,那这气味,是哪儿来的? 凝神四顾,好象那个气味是从这个小店背后的巷子里飘出来的! “嗲能,你感觉比我要灵敏,这个店的背后那个小巷子里,有什么东西吗?”我急于从嗲能嘴里得到个答案,这样也不至于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嗲能有些惊讶地看我一眼:“那个地方,以前是死过人,还死过不止一个,就是有家人建好房子,吃乔迁酒的时候,突然二楼的天花整块塌下来,砸死了好几个人。”嗲能的目光看向小巷,仿佛那个场景就在那里摆着似的,透过小巷背后的尘埃散发着惊悚的气息。 “我闻到了一股很臭的腐味儿,有点象阴沟臭,又不太象,说不好。”无法准确描述气味,但是臭,总是能说明白的。 嗲能揉了下眉心,“刚刚闻到的吗?” “不!”我摇摇头:“我们刚到这里的那天半夜,不是去吃烧烤吗?就在去的路上也闻到了,倒不是因为臭,而是这个气味,我好象以前闻到过的!” 嗲能闻言,漆黑的眼睛盯在我脸上,我被看得后退一步,嗲能冷得低八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前闻到过?你确定?” “我,我当然确定!”你小子凭什么怀疑我?我鼻子是正常的,脑子也是正常的! 嗲能将手中的矿泉水分我一瓶,他自顾拧开盖子,看了小巷一眼,灌下半瓶,余下的塞进背包,指指小巷背后,“走,我们去看看!” 我和嗲能都来到这个小巷子,这儿的的确确只能算是一个小巷,有道围墙将某处围起来,墙上白漆已经剥落不少,怎么看都有种年代沧桑的感觉,不过,这儿的过堂风很厉害,吹得人眼睛有点睁不开。 最主要的是,这儿并没有腐臭味啊! 真是奇哉怪也。 嗲能陪着我转了转,并没有什么发现,“走吧,我们先回去!” 回酒店后,我细细地说了一遍:“真的,就那一会儿闻到了,不知道为啥后来又没了,我也纳闷呢!” “那会不会带着气味的,是人,不是地方呢?”嗲能听完我的话以后,给了我一个他的推论。 那天晚上,我是在裤裆街闻到的,今天却又是在那个小店门口闻到的,当时……我烦燥地挠挠头,没什么可疑之人从我身边经过啊。 “别抓了,再抓要秃顶的!”半靠床头的嗲能冷冷地说道:“你就不能安静会儿?” “我觉得有点心烦,这种气味,我是在哪里闻到过的,一点都想不起来呢?”恨恨地喝了口水,“要不我们晚上再去裤裆街?说不定我们就有什么发现了。” “行,现在我还不饿,等晚上七点以后再说吧!”嗲能懒洋洋地说道,“我们到时候顺着裤裆街来回走一遍,看看到时候的情况。” 我点点头,这个城市虽说是二线,裤裆街却是个步行街,到晚上人声鼎沸,灯火交映,热闹非凡,而且整条街都弥漫着美食的香气,据说是市里头解决部分富余劳力的再就业问题而弄的美食街,特别是天热的时候,街道两旁都是摊挡。 来回各走一遍倒是好的,一是查查有没有可疑的人和事,二是瞧瞧有没有什么摊挡能入了眼,横竖明天也要走了,干脆就吃个痛快吧。 “好象没有什么发现呢?”嗲能皱着眉头站在裤裆街尾,我们俩从七点开始,走到八点,来回各走了一遍,一点发现都没有,再这么走下去,我估计就吃不下了,鼻子已经闻饱了。 嗲能指指“苗寨烤鱼”,示意我过去坐下。 刚一坐下,我就闻到了那股气味,惊疑地四下张望,站起身,往旁边看去,旁边的一个小摊上,有个女人带着孝在开摊,只有一桌客人,我分外确定,那股阴腐的臭味,就是那边飘过来的。 “嗲能,应该就是旁边,不过我不确定是摊主还是食客。”我跟嗲能把自己的感受说了一遍,嗲能点头,给我倒了橙汁,低低说道:“别太着急,那桌食客刚刚才上菜,那个摊主不会马上收摊,所以我们有时间。” 第七百五十七章 争取在端午前 嗲能这么一说,我心底松了下,正绞脑汁怎么能够了解实情之时,嗲能突然把空饮料瓶随手往地上这么一扔,那瓶子卜隆隆就滚到隔壁摊挡的那桌食客去了,嗲能朝我示意,我连忙跑过去捡瓶子,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隔壁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个男的爽利地挥挥手,表示不介意,有个女的瞄了我一眼,我低头捡瓶子的瞬间,就闻到了这个女人身上那股腐臭! 我又看了眼这个女的,可是她头埋得很低,我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还有小小的鼻尖。 也只能是扫一眼的时间,这么盯着别人,肯定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回到座位跟嗲能说了一下,嗲能咬着嘴唇说道:“不急,他们走的时候,我们后面跟上就行,这四个人身上都没有灵气,说明只是普通人,到时我们让风鬼跟一段吧。” 风鬼跟着是可以,但它只能传递简单的讯息啊,如果我想知道详细点的话,还不太容易知道得这么全。 “别愁眉苦脸的,你这样就算有好运气也逃远了。”嗲能端着橙汁说道:“放自然点。” 我们的烤鱼端上来了,嗲能叫了白米饭,慢慢吃着,隔壁那桌吃的时间很长,主要就是谈话,诸如招商、项目之类的词,都是我不太有兴趣了解的,但嗲能却老神在地听着。 “看来我们隔壁的,是一些对投资比较有理念的人。” 嗲能笑道,“估计这是几个有点想法的人。” 虽然我没什么兴趣听,不过这几个人起身走的时候,我还是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女的,印堂有青黑之气,这是受了阴害? 嗲能拍拍我:“别老盯着人家瞧,太没礼貌了。” 我只好低下头,嗲能甩了两张票子给摊主,我们跟上那些人,走得很慢,裤裆街是步行街,所以不用担心他们会突然坐上车飞驰而去。 他们说笑的声音还不时传过来,我们也只是按他们走路的速度,不紧不慢地走着,沿途也有许多吃饱的食客慢吞吞地晃荡,我们在这些食客中,一点也不起眼。 嗲能忽然拉我快走了几步,我被他这么一扯,整个人都往前冲了两步,待回过神,那四个人已经不见了! 举目四顾,确实没有那四个人的踪迹,这可怎么办? 嗲能咳一声道:“他们钻进车子里了,放心,一会儿我们就知道了!” 他说能知道就一定能知道,可是人家是开着车走的,我们两条腿绝对跟不上,但是没想到我们到酒店时,嗲能指着楼下的一辆奔腾说道:“那四个人的车!” 我有点意外,“这四个人跟我们住同一个酒店?” 嗲能语速放缓,似乎他也不太确定:“昨天晚上没有看到,应该是今天晚上才住下的。” 今天住下,“可我们明天就要走了啊!”这可咋办呢? 嗲能嗯了一声:“这倒是有点麻烦,我联系下他们寨子。” 回到房间,嗡漾都走过来聊了几句,“下周我爷爷就能出院了,等过了端午,我再过来找你们。” 嗲能道:“恐怕要过了六月六我才有空。” 嗡漾都马上说道:“那我六月十九跳芦笙的时候再过来?” 六月十九至二十一,是苗家的爬坡节,月下跳芦笙,男女对歌,游方、斗鸟等等。 我愣道:“你也可以龙船节来吧,我们龙船节应该就差不多忙完了,我们……” 嗡漾都摇头,“我们的龙船节在五月初七,你们的是五月二十四,不同,所以凑不到一起,再说你们龙船节从二十四一直到六月初四,比我们长很多。” 不同寨子,不同姓,常常代表着完全不同的苗文化传承,有的正月初一祭天,有的正月初五祭天,有的是全族男子一起祭拜,有的是全族男女老幼一起,所以各处风俗迥然不同,有时候我都搞不清苗家的节日固定在哪些,只有四月八是最清楚的,因为那天要赛马! 嗡漾都聊完后,忽然说道:“今天来了几个很怪的客人,有个人的嘴巴好红好红,象吃了血似的,我都有点怕他是不是练了邪术。” 嗲能抬眼看向他,我也把目光落在他身上,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嗡漾都见我们都盯着他,他反而一缩,似乎有点不好说下去的样子,一起的八罗则搡他一把,“说嘛,看到啥就说啥,你怕个吊!” 嗡漾都厉色看他一眼,把他看得低下头去,嗡漾都才说道:“四个人,两个女的一起住,其中一个女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太好,嘴巴特别红,我看到他们四个出门坐上车的。” 酒店到裤裆街走路只需要半小时,这些人也要开车来回,可见是不爱运动的。 嗡漾都也就是说个新闻,并没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的意思,嗲能忽然说道:“既然你爷爷出院,那我看看到时我有没有空,和外公一起过来看看你爷爷。” 嗡漾都马上脸就笑得不能看,“拉乌爷爷医术高明,我本来都在想能不能让他给我爷看看。” 嗲能忽然抬头:“你养蛊多少年了?” 嗡漾都眨眨眼:“十四年,成熟的就六个,其他几个死的死,蔫的蔫,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你有没有听说过雁来红这种药?” “头回听说,治什么的?” “听说是什么骨癌之类的,说不定有镇痛的效果,但是我没听说过雁来红,所以问问你,养蛊的,百分百都跟药材打交道。” 嗡漾都笑了,“蛊天天都跟毒草打交道,你说的是治病的药草啊!” 嗲能和嗡漾都开始交流起养蛊遇到的趣事,虽然嗡漾都听起来会养的蛊不多,但是他们遇到的事情却不少,我只养过一次,所以,还不具备跟他俩沟通资本。 最后,嗡漾都站起身,叹道:“我又要去医院了,你们明天走,我看情况,回来早的话……” 嗲能朝他摆摆手,“到寨子后我会跟你联系,马上端午,争取在那之前去趟你家,不然我抽不出空了。” 第七百五十八章 等着鬼师来临 嗡漾都和八罗回去了,我好奇地问嗲能,八罗是什么意思,嗲能笑笑,八罗就是辣椒蒂,我嘴角一抽,八罗的家人真会起名啊! 等我洗漱出来,嗲能说道:“明天的车子我安排好了,先送蹬箩母子,再送我们,我们可能要在她们寨子借宿一个晚上。” “啊?”我有点傻眼,“为什么啊,很远?” “马车要三个小时呐!”嗲能提醒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寨子会派两个人来接,到时我们就可以松泛些,不用拎太多东西。” 我的行李可不少,换洗衣服有点多,还有给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的礼物,还有阿樱的礼物,总是不能少的,这要拎进山里,再拎到中司寨,晕,是个大工程呢! 曲里拐弯的大工程,但是,摊上这事儿了,我能说什么呢? 嗲能忽然愣了一下说道:“好象……那四个人又出门了!” 我们俩趴到窗台上,刚好看到四个人钻进车子,发动,离开。 “他们会不会退房离开了?”我问嗲能,“我们要不要跟上?” 嗲能看我一眼,“你长翅膀了?” 他这么说,分明就是指没翅膀还想跟着四个轮子的事物较劲,很白痴。 我又被他说了! “他们没有退房,不过我对他们四个有点不好的感觉。” 嗲能只是咬着嘴唇,脸上若有所思,但却没有把具体什么不好的感觉告诉我。 我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打个呵欠,三下两下吹干头发,不觉三七二十一,睡觉第一! 刚躺下,脑子里又浮现那个女的气色,嘴唇鲜红,还有阴腐的臭味,实际上,那个女的年纪也就30上下,并没有什么打扮不得体之处,身上也喷了昂贵的香水,但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腐臭,却是香水味盖不住的,关键是--我曾经在哪儿闻到过这种味道。 是哪里呢? 深市?应该不象,我的直觉反应,居然是这种气味好象是伴随着某种暴力血腥,想来想去的,眼前开始模糊,算了,睡吧,都快回家了…… 回家!眼前闪过一抹异相,我呼地爬坐起来,这么大的动作,当然让嗲能看我的眼神泛着狐疑:“你不会一躺下就做恶梦了吧?” 我猛力摇头,“嗲能,我想起来了,那股臭味,是在老家,你陪着我去见我们霍家族长的那条弄堂里,有人用小刀戳了我一下,当时他的身上就有这种臭味,我确定,一模一样!” 嗲能的目光变得幽深,他用力抿了下嘴唇,“我知道了!我去跟八罗说一声!” 嗲能翻身下床出去了,不一会儿面无表情地回来说道:“这件事情,我们先别惊动那四个人,只要多份心思留意就好,八罗答应帮我们注意。” “住酒店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明天就走了呢?”我有点不高兴地说道,“万一我们还没走,他们就走了呢?” 嗲能笑了,“肯定不会!他们吃饭的时候,那个你说的身上有臭味的女的不是自己讲的吗?已经付了一个星期的房费!”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回想起来,那个女的好象就是这么说的,我一下子没想起来。 “早点睡吧!”嗲能笑道:“东、西丹还有我们岩罗的鬼师都去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了,估计明天有好吃的,转盘歌、拦路酒、红线蛋,你就等着吃吧。” 这样啊!我舒坦地伸直四肢,那明天我只要等着吃就行了。 第二天,嗲能不知道从哪儿叫来的车,我们来回搬了三次才把东西全部搬下来,嗲能让蹬箩阿妈带着小蹬箩坐在副驾位,我们则爬到后面,跟行李坐在一起。 要不说二线城市的路,真的是不好,到处都坑坑洼洼,而且我们要去的地方又不通高速,只有县道,路窄,车多,拖拉机也吭吭吭吭在车道上慢悠悠行驶着,时不时还有老农赶着马车和牛从县道经过。 这种情形,真是好久没见了。 走县道,多半是盘山公路,转来绕去,好在我不晕车,也不知道那娘俩怎么样。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已经有两辆马车停在那儿了,嗲能下车后把钱一付,赶马车的车把式各自带了人:“你们是中司的?我们接乍昆鬼师的儿子。” 嗲能从车内将晕得七晕八素的蹬箩阿妈扶下车,她一下车把孩子往嗲能怀中一塞,自己就跑到一边哇哇吐起来。 两个车把式都看得有点傻眼,嗲能让司机把后箱挡板放下,把行李一包包拿下来。 终于一切搞定,嗲能便提出他抱着婴儿,让蹬箩阿妈靠着行李休息会儿,我扶着蹬箩阿妈时,觉得她手都是冰凉的,那还是让她休息下比较好。 马车走的道,可不是什么柏油路,而是山中的那种便道,就象田埂铺得比较宽的那种,只够一辆马车前行。 吱吱呀呀走了两个多小时,我觉得屁股上的肉肉都被坐麻了,才看到远处有一大片房子,房子建在一片低洼处,象是在群山环抱中,最下面是一条清澈的河,所有的屋子,都建在河的正上方。 入寨有个大大的竹制牌坊,上面用汉字写着“树熄寨”,寨门口蹲着几个包苗帕的壮年男子,见马车过来,他们纷纷站起身迎上来,嗲能似乎与他们很熟悉,他们每个人都带了挑子,把蹬箩家的行李一包放一个筐,连我的行李都被他们挑上,我觉得很过意不去,嗲能却拦住我说道:“不要阻止他们,他们是在欢迎你。” 他们几个一挑上,就开始唱歌,寨子里很快就来了一帮人,姑娘们都打扮得银光闪闪,头上的头饰,身上的项圈,总之,亮瞎了我的眼,我记得苗女的首饰一套下来有三四十斤,最轻的,也有十二斤,银鉓随着苗女的走动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这堆人里,走出来一个穿着红色圆点衣服的人,端着牛角酒开始唱欢迎词,蹬箩阿妈只得上前,这唱词与普通的欢迎词很不一样,不是唱的远方的客人欢迎你到来,而是唱的花朵念着雪花的恩,叶儿记着树根的情,在外的游子回家要饮家乡的水,树熄人等着鬼师来临。 第七百五十九章 深度昏迷 拦路酒,当然是没说的,后面挑行李进寨的人也都笑着把最后一口酒全部喝干,大家都围拢来看嗲能抱着的蹬箩,寨佬也上前来了,不过寨佬看着就年事已高,他的行动已经不是太利索。 表示了一番热情欢迎之意后,这位受全寨人尊重的寨佬表示所有人都到齐了,寨里准备了长桌饭,让我们入席,还说其他族支的鬼师也到了,于是我们就被拥进了寨子里,我基本上是稀里糊涂就被按着坐下了。 再看看旁边坐的,也都是和我并不多年纪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只要是同龄人,交流就不太担心。 我看到拉乌爷爷和几位鬼师打扮的人都坐上坡上的那一桌,推推身边刚坐下来的嗲能,他却摇头,“那边都是有头有脸的,我们这桌是小鬼师!” 我这才发现,我们这一桌所有坐下来的不论男女,那眼睛都与常人不同,不是黑瞳大一轮,就是小得黄豆大,不管怎么看心里头都有点毛毛的。 这帮小鬼师吃饭很安静,讲话也小声,但我倒是听得很清楚,其中一个本地的寨佬儿子,向我举杯,当然,我们的杯中都是香酒,所谓香酒,就是甜甜的米酒,喝起来没有什么酒味,甜甜的,气味芳香。 嗲能把我介绍给大伙,看他跟桌上几个少年说话的语调,就知道他们是熟识的,而且好象某段日子还在一起玩过。 寨佬的儿子,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嗲能叫他阿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刀,他十分热情,唯独就是他不爱笑,不然倒是个很好的交流者。 嗲能指着我旁边的一个男孩说道:“这是王家的鬼师,叫阿有。” 阿有朝我点点头,“你不是鬼师,身上也有灵脉,挺难得的!” “这灵脉是只能鬼师有的么?”我有些好奇,若是这样的话,我这灵脉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嗲能和拉乌爷爷给我强行催动的结果喽? “你竟不知道?”阿有的眉头挑起来,很意外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是知道的。
共1页,现第1页 第七百六十章 是不是碰上了什么 “昏迷不醒?”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他们应该是有什么特别举动的,不过,那个人嘴唇红不红的,我是没看到,但身上的腐臭我是闻到的。 但我还是有点疑问:“嗲能,那个女的身上这么臭,我看另一个女的跟她挽胳膊搭肩,似乎一点也不嫌弃啊!” 哧!嗲能笑出声来:“你的鼻子,是因为嗅得到这种阴腐气味,这种气味没有灵脉或者没有打开灵识的人根本闻不到的。” 原来如此! 怪不得这四个人都一副没事儿人样。 “那我还是挺倒霉的。”心里有点厌厌,打开灵识,不是听到什么就是看到什么闻到什么,真是不爽啊! “还是不知道的好。”我叹息着说道:“不然板桥怎么会说难得糊涂?” “这都跟郑板桥搭上了!”嗲能翻着躺了下来:“头发干了,就睡一觉,晚上可能要踩鼓或者甩花。” 踩鼓甩花都是这边人弄的欢迎会似的,到时整个晒谷坪上男女老少都会翩翩起舞,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唱歌、敬酒、一起跳舞,总之,就是要宾主尽欢。 “呼!我脚笨,跳不来!”听到是跳舞这种,我就失了兴致,并不喜欢这种喧闹场合,“懒得去!” 可是嗲能却持反对意见:“跳跳,是让身体呼吸,不然你都不知道你哪块肌肉哪根筋骨是不听你话的。” 还有这么一说?我笑道:“那就去呗,树熄的妹儿长得乖。” 嗲能没理我,把窗帘一拉就睡了,我听到隔壁开门又关门的声音,还有人倒茶水,多半是那个阿有,他就睡我们隔壁房间。 被嗲能叫醒的时候,我正在梦见自己在树林时找不到回家的路,转了一圈又一圈,跟个结网的蜘蛛似的。 “几点了?”我睁开发涩的眼睛,好象才睡着就被叫醒了,有点点没睡醒的样子。 “晚上你是跟我一起呢,还是自己玩?你大舅过来了,他说你难得来树熄,要不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跟我们回去?”嗲能叠着被子说道:“反正三天后我们要进山,阿有说要是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 去年捉毒爬的经历,仿佛就在眼前,若是多一个人一起,倒是好事,毒物谷里危险很多,多一个人照应,总多一份保障。 “你们走不?”门口传来了少年特有的清朗声音,是阿有,他换了白色的衬衣,黑色绣了花边的坎肩,左肩上有个很特别的银线锈的图案,也许是他们族内的鬼师徽章,我笑道:“阿有,你打扮得也太帅了啊!” 闻言,阿有脸上带了一丝窘迫,“我阿姐做的,她让我穿上,表示礼貌。” “阿秀姐也来了?”嗲能眉头一扬,“我都有两年多没看到她了呢?听说是定亲了?” “嗯!日子拣好了,明年八月十二。”阿有笑道,“等这次回去,我姐就出不来了,要备嫁。”阿有笑了笑,又指指门外:“你们起了话就一起过去喽?场子上有人开始跳了。” 远处的喧闹和乐声传来,我听得心里也阵阵欢喜。 靠坡的路边是一排长桌,菜已经端上来了,大坝场里一番欢闹的样子。 虽然现在已经六点,但由入开始入夏,大概要晚上七点半以后才会天暗,场子上还没有人点火把。 芦笙特有的节奏传来,还伴着姑娘们的合唱,阿有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嗲能顺势也拉着我坐下了,本来没有饿,但桌上一盘拌得色香味俱全的折耳根香气浓郁,马上让我食欲大开,我已经能感觉到口水的分泌了。 “嗯,晚上的菜不错哟!”阿有笑起来,“中午没吃好的,晚上可以继续了。” 我们三个都笑起来,我伸着脖子看了看,并没有见到阿刀,一起出来的也只有我们三个,其他的小鬼师呢? “别看了!”嗲能用膝盖轻轻撞了我一下说道:“他们跑下面玩去了,估计是要吃下一轮的,我们明天要走的话,早点吃完,去见我外公。” 阿有抬起眼皮说道:“我吃完就回了!” 嗲能有些意外地问道:“不是说去我那儿?” 阿有摇头:“工具没带,到时怎么进山啊?” 说得也是,进山抓毒爬是大事,鬼师和蛊师虽然不是同一个行当,但是鬼师懂医,他们经常进山捉毒爬之类的,多半是为了制药。 晚上的菜,比中午的辣得多,我觉得舌头都辣痛了,只好多吃米饭,但这就让我实在是撑得不行。 嗲能看我一眼,一副无语的样子摇摇头:“你咋回事啊?” “呵呵!”我苦笑着:“菜比中午的辣多了!” 坐我对面的一个三十来岁男人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看就是长年喝山泉水的人,“今天这桌菜是老六女人做的,她炒什么都要丢几个朝天辣,我吃着都辣,你们这些嫩舌头能不辣么?” 吃完饭回到住处,我觉得肚子里面还象有火烧似的,不自觉地**着胃,嗲能给我倒了杯淡盐水:“喝了吧!” 我很撑啊! 瞪他一眼,不过还是喝了下去,嗲能又在我背上拍了两下,“现在好了吧?” 打了个嗝,好象肚子松快了许多,“嗲能,要不出去走走?” 嗲能看我一眼,没说话走了出去,看来是默许了。 一出门,就看到阿刀跟另一个圆脸的男孩走在一起,他介绍说是邻居显光,树熄寨基本都姓阎,显光看到我们很热情,一个劲儿邀请我们去他家坐。 嗲能摆摆手:“这次不去了,待二次我来找阿刀的时候,去你家坐。” 阿刀和显光肯定有事,他们手中拿着一包东西,说是要到寨南送东西。 跟他俩告别后,我和嗲能继续往前走,嗲能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挂断后,嗲能说道:“嗡漾都跟另外三人搭上话了,他们几个人在那之前去过宁城,后来又去了深市,目前把不准那个女的是不是撞到了什么,或者有没有惹上不该惹的人。”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一章 干涸 嗡漾都打过来的电话,让我陷入沉思,上一次在老家出事,虽然并不严重,却让我伤得没头没脑的,总觉得是个飞来横祸。 难道说老家那边,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的人? 象是被沾上了什么东西,走哪儿都有那种气味,只是,这气味,真的能持续这么久? 从宁城,到深市再到这里,时间不会少,洗澡换衣服都去不掉的气味,肯定已经是深入腑脏了。 “你晚上早点睡吧?我还是要去那边一趟的,作为中司寨的小鬼师,我不到场肯定说不过去。”嗲能笑道,“不要想太多,嗡漾都肯定能打听更多细节情况。” 走一圈回来,肚子早就不撑了,桌上还放了一盘早李,我吃了一颗,虽然酸不可耐,但却极酥脆,而且很水润,特别解渴。 我用井水洗了个脚,就上床躺下了,说真的,今天确实有些劳累,没有想太多,几乎脑袋一挨枕就睡着了,迷朦中还能听到一阵阵的乐唱声。 好象有人进来了,有人说话,旁边有人走动,都听见了,但懒得睁开眼睛,实在不想动。 直到第二天,被啾啾鸟叫吵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天睡得很早,所以醒来后,觉得整个人都很舒服。 伸个懒腰,精神百倍。 阿刀来找我们了,带了一笤箕的点心,方块的,也不知道叫什么,里面有枣泥,有的是芝麻酱,很香,还配了一碗泡菜,大约是换口。 “嗯,我还是第一回吃这种早餐,方块的馒头。”我嘴里含着吃的,说话也就口齿不清。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是米做的,叫方糕,主要是让客人吃得高兴。” 阿有走出来,他已经换好衣服,应该是准备走了,到桌前拿了一块方糕吃着说道:“我早餐吃完就回了,你们呐?” 嗲能喝口热茶说道:“我们吃完早餐也走,我在等我外公遣人喊我。” 拉乌爷爷多半是跟其他几个鬼师一起走,树熄的寨佬和头人都非常热情,其实这里跟中司寨有得一比,风景秀美,要不是自己的身体,我很希望能在这儿多住些日子,不挑剔的人,都会住得很安心。 下午四点,回到中司了,外公外婆还有舅舅都来寨门口接我们。 外婆捏捏我胳膊,又拉着我的手道:“唉,深市的水土不养人,把我外孙养得那么瘦,除了一张人皮就是一副骨架了,不行不行。” 嗲能笑起来:“您老人家说得太吓人了,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妈你不要这么讲嘛!”舅舅也打着圆场笑道:“廷娃还在抽条,瘦是正常的。” 外婆不赞同地摇头:“才不咧,丢到家里面,一个月保证养回来!” 一起走到家门口,嗲能说晚上来吃炒鸡后就分开了,阿樱看到我眼睛就笑得弯弯的,“拿猫,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回了,害得我等到半夜。” 我赶紧把给她买的裙子递给她,见了礼物,阿樱更是笑眯了眼,“我就晓得拿猫会带好东西给我,嘻嘻!” 外婆嗔怪地说道:“死妮子,就知道欺负你表哥!” 老爸给外公外婆准备了红包、衣服、珍补药材等等,每个舅妈一个红包,外婆叹口气,我知道她是想到我的三舅了。 大舅妈笑道:“晚上大家都在,老二家的我们搭个手,弄点好菜。” 二舅妈笑着站起身和大舅妈一起进了厨房,我这才看到家里面坐了一圈小孩,还有舅妈哥哥家的小孩,屋里很是热闹,我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放大片给他们看。 外公抽着烟锅子,我都很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烟叶子卖。 就在我津津有味瞧着外公吧嗒吧嗒抽烟袋的时候,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挨过来,他手中抓着一个木头雕的很拙劣的飞机模型,“廷娃哥,这个送给你!” 我接过来,这个飞机被人手摸得很光滑,说明这是个爱物,经常被人捏在手中,“这是丛娃的宝贝!” 外婆一句提醒,才让我想起来,丛娃,就是大舅妈哥哥的小儿子,大舅妈家里只有两兄妹,赶场的时候坐的车子翻到山沟里,唯一的生还者就是丛娃,难道说,丛娃养在我外婆家了? 上次来没有看到,外婆笑道:“他本来住在他奶家,这几天你大舅妈得闲,就把他带过来歇两天。” 正屋地上,搬了两个凉菜,煮了素豆素瓜,满屋清香。 丛娃脸很圆,眼睛黑白分明,扑闪扑闪,看着很讨人喜欢。 还有好几个,我都叫不上名字。 “陈爷爷!”嗲能在门口喊了一声外公,屋里的娃们全部跑门口去了,嗲能每个小孩都能叫出名字。 嗲能走进屋,带了一篓不知道什么药草过来,说是给外婆用的。 “你外公呢?”外公收着烟袋子问道,“不是讲好了晚上一起吃饭嘛?” “马上,他在路上,我脚快。”嗲能嘴角含笑,“阿樱想吃草药糖,我先做了一点拿来。” 说着,把手中的一个小瓶递给阿樱。 阿樱欢欢喜喜接过小瓶子就跑回她房间了。 嗲能坐到外公身边,舅舅们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我在深市读书生活的事情,小舅突然问道:“你们回罗司寨看过没?” 嗲能转过头看向他,小舅说道:“有人说罗司寨那儿上游的河床干了。” “干了?”嗲能的面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舅揉揉鼻子说道:“好象就这个把月,中司寨和下司寨,还有其他寨子都有人在说,我想明天过去看看,万一是谣传呢?” “以前罗司寨上游的河干过吗?”我不知道这个河床干涸有什么特定意义,不过听到的人,面色都变得很难看,说明这个肯定是不好的事,而且以前发生过。 嗲能皱着眉头,啧了一声:“发生过,不止一次,每次不是大旱就是洪水。” “可是,罗司寨不是已经被泥石流冲得不在了吗?”为什么那条河还安然无恙呢?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二章 嗲能看我一眼,垂下眼皮,声音极轻缓地说道:“他说的,应该是洞葬府顶的那条河,有一条支河还是暗河,在洞葬府往下走的地方,不过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只有……” 话说到这儿,嗲能清冷的目光忽地利剑一般扫过来,我被他盯着说不出话,只见他嘴巴一动:“只有抬棺人!” 这么说,小舅的话,是抬棺人说出来的? 抬棺人能看到的事情,多半不会假,而且罗司寨被埋,那洞葬府却完好无损,所以这里的人都说洞葬府是有仙人保佑的,不会垮塌。 罗司寨,给我的印象也许会随着岁月流逝变得模糊最后成为碎片消逝在记忆长河里。 想想那隔壁袁胡子大叔一家,就叹口气。 “叹什么气?现在我们已经不住罗司寨了,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事的。”嗲能淡淡地说道,我能听得出他有劝慰之意,其实我不是想着罗司寨消失,对我来说,外公外婆和舅舅们活着,比什么都好。 大舅二舅一副儒雅的派头,看样子,也是从文了,三舅,化成了一副骸骨,如今孤伶伶在地府。 “拿猫,你干啥子?被嗲能哥欺负了?”阿樱脆生生的声音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 嗲能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欺负人呢?” 阿樱微皱着眉头,一脸迷惑地看向我,我忙道:“没有没有,只不过想着罗司寨不存在了,觉得很可惜。” “真的?”阿樱看我的眼神中分别带有几丝狐疑,我心里暗道这小丫头好敏锐的触觉! 我只得哄着说道:“那我还能怎么着啊,嗲能怎么可能欺负我呢?家里这么多舅舅。” 阿樱点头:“嗯,说的也是!” 这时,大舅妈和外婆出来说吃饭了。 地炉子中间架了一个大锅,里面是我爱吃的炒鸡,还有几大盘炒菜,分了两桌,一桌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大人们都坐到地炉子那儿。 外婆笑吟吟地端出一盆香煎腊仔排,“廷娃,这个是春节做的,一直吊着,晓得你喜欢吃,特地留的!” 我笑起来:“还是外婆对我最好了!” 嗲能坐到了素豆季豆跟前说道:“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对胃口,深市啥都好,就是青菜吃起来没有菜味。” 吃完饭,嗲能和拉乌爷爷都回去了,说好明早就过去找他。 早间,外婆买了炸三角给我吃,三角里面裹的是酸辣椒拌萝卜丝,吃起来很开胃,还热乎乎的,阿樱还打了豆花给我。 她吃完就上学去了,外婆用塑料袋包了一堆不知道什么让我送到嗲能家去。 到嗲能家的时候,嗲能正在捶什么东西,指指门口的椅子说道:“你来得正好,今天大早,xx家送了一小扇野猪肉来,中午我们有得吃了。” 顿了顿又说道:“你说的那个女的,呃……嗡漾都问要不要出手救她。” 我愣了一下:“啥意思?” “州医院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怎么也唤不醒她。”嗲能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下来,看到他额前微微有汗,便说道:“你要不歇下,我来帮你捶?” 嗲能摇头:“马上好了,这个我们进山要用的。” 原来如此! 那我就--在旁边干看着? 拉乌爷爷背着手回来了,“哟,廷娃来啦?里面坐啊,嗲能也不给倒杯水喝!” 嗲能冷冷地说道:“他又不是客人,还倒什么水?” 我哈哈笑了,“就是,拉乌爷爷,你莫取笑了。” 拉乌爷爷进去换了全身黑衣,我心知他多半是要行法事,拉乌爷爷只说让我在家坐着,就出门了。 嗲能抬头看了看拉乌爷爷出门的背影,又低下头自顾捶着东西,我总觉得有点异样,可说不出这种不对劲在哪里。 上了个厕所回来,嗲能已经坐在凳子上喝可乐,他指指我椅子边,我低头一看,有一罐可乐放着。 “明天中午阿有过来,我们端午前一天进山。”嗲能说道,“今年还是在晒谷场举行仪式,不过今年的天气,可能不是太好。” 不是太好,那就是会下雨呗,这也正常啦,端午就是涨水的时候,雨水多很常见。 嗲能喝完可乐擦擦手就去厨房做饭,指挥我剥了很多葱。 烧野猪肉的香辣味一缕缕飘过来,非常香,我闻着就觉得肚子饿了。 “好香啊!”门口有人用苗语说道,我寻声望去,是个三十多岁的苗家大叔,皮肤晒成了古铜色,瘦削,但腰杆挺直,笑容中带有乡民特有的亲切,“你是廷娃儿?” 我点点头,“阿叔是?” “我是以前住罗司寨的啊,你家背后,你小时候喊我阿木叔。”他笑着从身后的筐里拿出两把青菜,“给嗲能家煮汤吃,他喜欢吃我家地里头的青菜。” 我对阿木叔,全无印象,正不知道如何接话,嗲能走了出来,“阿木叔,屋里坐!” 阿木叔笑着摆摆手:“给你拿两把青菜来,早上卖剩的,好吃又来要哈!” 阿木叔给我的感觉有点怪异,总觉得他那笑容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似的。 我看着他走远的背影问道:“嗲能,这个阿木叔,原先是罗司寨的吗?” “他爸是入赘到罗司寨的,生下来到四岁还不会说话,罗司寨的小孩老欺负他,有一次把他推到河里去了,就是你家原先门前那条河,被你二舅看到,把他拉起来,他就发了三天高烧,好了以后,他就会说话了,我们都说他是神灵保佑。”嗲能将捆青菜的稻草打开,手脚利索地摘着菜。 “可我咋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应该对这个阿木叔有记忆才对啊,他不是说就住在我家后面吗? 嗲能过了一会儿才答道:“他以前,想跟丹姨处对象,丹姨没愿意,在我三岁多的时候他就到镇上去了。” 呵呵!重大新闻,老爸过去的情敌出现! 他三岁多,我也大不了多少,当然对他没有印象啦! “那他咋又回来了呢?”镇上不是好好的吗?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三章 ?嗲能笑笑:“谁知道呢!人都是这样的嘛,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然哪有后悔这个词?” “野猪肉再焖二十分钟我们就能吃饭!”嗲能倒了杯苦丁茶来喝,“估计外公不会回来吃了。” 嗲能木然地喝着茶,我想到刚才的事情,“嗲能,明天阿有才过来的话……” 我还没说完,嗲能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后,眉心就皱成一团,眉间的红痣都被挤得看不见。 “出什么事了?方便说吗?”我尝试着开口问道:“很麻烦的事情?” “我们上次去的老阿娅家,有人求到老阿娅那里,让她答应让老阿娅家原先带的一个门生去给那个在州医院昏迷不醒的女的看病。” 嗲能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能找到老阿娅,这四个人是什么来头,我没在他们身上看到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说这些人还有我不知道的背景? 通天的本事啊! 老阿娅给我的感觉是很亲近很亲近的人,她的那个小院,我很喜欢,突然想跟老阿娅面对面聊聊,“嗲能,我想去见见老阿娅,行不?” 嗲能摇头:“马上端午,你要晓得,端午对我们苗人的意义是不同的,这个时候,蛊师要准备进山的事,洗艾草水,挂彩线,吃艾糕,你是不太留心这些。” “谁说的?”我瞪着他,“去年我来的时候,也没有在你家吃到什么玩到什么嘛!” “去年你一直神经很紧张,可能是因为要去抓毒蛇什么的,心里害怕吧,所以就算艾糕什么的就放在堂屋桌上,你也没看见,我还以为你就不爱吃呢!”嗲能说完就去了厨房,我听到他锅铲碰锅的声音。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四章 “阿樱来这儿吃饭?还带着丛娃来?”是因为这儿只有个特别和霭的拉乌爷爷? 我懒得过问这些细节,不过,嗲能却说晚上煮小锅吃,就是用猪肉煎点油,然后不停地往里面丢青菜煮着吃,这样吃,青菜带了肉香,又很清甜,特别爽口。 拉乌爷爷把嗲能叫过去了,其实在嗲能家住,挺舒服的,他家里的床特别矮,哪怕是个一两岁的孩子也能爬上去玩,嗲能说,这是因为他很小的时候,就要独立处理一些事情,但腿短,上下不方便,拉乌爷爷就把床腿给锯短了。 现如今,在嗲能家住,我总觉得睡的跟榻榻米似的。 嗲能走出来说道:“你晚上要回你外公家住不?” 我摇头:“后天就进山了,我换洗衣服都带来,就怕你说半夜出发呢!” 嗲能点头道:“回头外公给你看看。” 我点头,不过我不知道拉乌爷爷要跟我说啥。 嗲能把晾晒的鹅头草收了起来,看天是快要下雨了。 果然,阿樱和丛娃刚到,就听到雨点打落地面的声音,拉乌爷爷叹道:“这个雨,只怕要下三天才停得了。” 下三天,那我们进山之时大概也就是这样的天气? 唉,那也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吧。 晚饭,是拉乌爷爷做的,嗲能打下手,阿樱也去厨房帮忙了。 “丛娃!”屋里没别人,只能跟丛娃说话,可他太小了,才五岁,正是爱闹爱动的时候。 本来在门口玩着一根破木条的丛娃,听到我喊他,扭头就跑到我跟前,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我摸摸口袋,只找到两粒牛肉干,递给他。 丛娃接过来吃掉了,他在人跟前并不多话,总感觉他很乖。 拉乌爷爷笑呵呵地叫我们去吃饭,嗲能指着一碗油炸花生米,“这是外公给丛娃炒的,知道他爱吃花生米。”何止他爱吃,我也爱吃啊! 也不知道拉乌爷爷怎么做的,比一般的人做起来香很多,也酥脆很多。 问他呢,他说是用混合油炒的。 呃……好吧,我是不会炒了,只好看向嗲能,阿樱也看向嗲能,丛娃见我和阿樱的反应,也把脑袋转向嗲能。 “怎么都看我啊?”嗲能夹了一粒花生进嘴里,茫然地看向我们。 我笑道:“我们这里面,也只有你会炒花生吃啊,所以大家都看你。” 正吃着,大力捶门的声音传来,嗲能一愣,“吃饭时间,谁会来敲门?” 对本地人来说,吃饭时间上门是件很不礼貌的事情,无论是否亲戚,嗲能放下碗筷站起身撑了伞走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到阿有的声音传来:“出门还没下,谁知道一下子就大雨了,好在我机灵,带了雨袍。” 雨袍就是长身雨衣,山民一般习惯穿长雨衣,这与他们经常在山间行走有关。 拉乌爷爷见阿有,就乐了:“阿有,你平常不是会看日子吗?怎么今天淋得跟倒毛鸡一样?” 阿有把雨衣脱下挂在屋门口任它滴水笑道:“我早上有事去趟州医院,想着回去时间更久,干脆就来了。” 他带了个大背包,中司离毒物谷确实近些。 拉乌爷爷热情地拉着他坐下来吃饭。 晚上,我把阿樱和丛娃送回外婆家以后,回来走到门口就听见阿有对嗲能说道:“我也纳闷,我叔说那个女的身上乱七八糟的鬼。” 我走进屋,他俩都抬起头,嗲能便说道:“他叔看的那个就是州医院的。” 阿有他叔?不是说老阿娅的门生吗? 嗲能又补充道:“老阿娅的门生不肯出手,阿有他叔是门生的三弟子。” 这么说阿有跟老阿娅还有关系?与西丹有关? “别用那怀疑的眼神看我,我叔就是在山里头瞎转摔折了双腿,后来被老阿娅救了,本来要直接让他回家的,是拉乌爷爷开口,老阿娅才让我叔在那儿住了半年。” 阿有急忙将过往说了出来,“因为我叔从小就对医术特别有兴趣,后来老阿娅就指点了他三年多。” “这也算因祸得福了!”我感叹道:“你阿叔挺有福气的。” “是,我也这么觉得。”阿有接过话说道:“不过,这次在州医院碰到的那个,以前还真没有碰到过。” 我竖起耳朵,看着阿有,嗲能微微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问题还是在听阿有说话。 “总觉得这事不太对劲!”阿有说完后,补了一句自己的看法。 这个谁又知道呢? 嗲能忽然说道:“明天要进山,不如今天半夜就进!” 阿有笑道:“可以是可以,那祈祀礼,还是不能少的。” 嗲能点头:“我这回让我外公帮忙祈礼。” 阿有站起身:“那事不宜迟,我们尽快?” 天亮了,我们已经进谷,由于持续不断的雨水,有些地方已经泥泞不堪,我摔了两三次了。 好在,毒物倒是捉得很充分,“居然下雨还能抓到这些鬼东西。” 嗲能笑道:“那是当然的,下雨,洞穴被淹,这些东西就要出来透气,一抓一个准。”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里走,这一次,阿有说要养蛇蛊,所以他抓到的其他毒物,基本都给我了。 在谷内又转了一天一夜,雨并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密。 晚间找到一个山洞,看到洞内有个火堆的痕迹,就知道这里多半是有人生活过的,洞内还有一些干柴,应该也是原先住在这里的人存的,居然还是干燥的,这可便宜我们了。 嗲能燃起了火堆,洞内被照亮,火光映得我们的脸都红通通的,阿有大概收获不错,心情蛮好,唱着山歌小调。 把吃的东西拿出来,我才看到阿有带了馒头,他拿了把长刀挑着烤了烤,还掰了一些给我吃,烤得热烘烘的馒头当然是喷喷香的。 嗲能拿出两块卤牛肉,切开也挑在刀尖上烤了递给阿有,又拿出土豆扔到火堆里,“这个晚点吃,我这儿还有几个萨琪玛,先吃着垫垫,应该是……”忽然我们明显地感觉坐的地上有动静。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五章 你找死啊 突然的震动,让我们三个人都静了静,我看向嗲能,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左手还保持了在包里翻东西的动作。 阿有的眼睛看向洞顶,嘴里由于含着东西,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睁得很圆,象只受惊扰的仓鼠,警惕地看着对方。 又是一阵震动,这次的震动比刚才那下要严重多了,“嗲能是不是地震?” 嗲能摇头:“有可能是别处的泥石流,不过应该离我们这里还有点远。” “那就是某个寨子?”不要再发生罗司寨被埋在土里的事了吧? 嗲能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说道:“离苗岭还有距离,没事。” 这么说,与岩罗十八寨都没关系喽? “怪不得我小舅说罗司寨的那条河干了,说不定就跟这事儿有关!”我随口说道,“不是正常情况有洪水、地震、龙卷风和泥石流这种极端天气的时候,都会有这么些异相吗?” 阿有脸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哦!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前些天也是听到寨子里有人说原先罗司寨有条河干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罗司寨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而且罗司寨到王家寨虽然有距离,可是讯息方面,常常互通有无。 好在只是震了两下,就没有后续,不然我会担心我们这个山洞要垮。 夜里的山中,除了雨打在树梢滴滴答答的声音外,山洞内还有滴答的水声,钻在睡袋里,有热乎乎的火光烤着,倒也没觉得冷。 其实硬梆梆的地面,睡着并不舒服,不过有嗲能和阿有在,我倒是很安心地就阖上眼。 清早,阿有和嗲能低低的说话声把我吵醒,他们俩都钻在睡袋里并没有起,应该是其中一个人生了火,这会子阿有正伸出一只胳膊,拿了一根很长的树枝在翻弄着火堆。 “醒了?”嗲能抬起头看向我:“天气不太好,正在下冰雹,我们最好别这么早出去,过会儿再走。” 下冰雹?我不禁探出头想看个究竟,山洞外阴沉沉的,哗啦啦的声音说明外面是不安静的。 面前忽然窜过什么东西,吓我一跳,仔细看,却是一只壁虎,那尾巴已经没了,兴许是因为没了尾巴,它窜得非常快,眨眼间就在我面前消失了。 “还要下多久啊?”我有点不安,这样的极端天气肯定让人心烦意乱。 阿有嗯了一声,“起码半把个小时,过了还要再下阵暴雨才停,我们正中午出谷好点。” “阿有,你好厉害啊,看起来比我小,居然也会看天气。”所有人里面,可能只有我最没用吧! 心里哀叹两声,这鬼师真不好当! 阿有笑出声来:“鬼师就是了解自然界的人啊,不然当什么鬼师?连天气都不会看的人,是不配当鬼师的。” 我不服气地说道:“那也不是所有的鬼师都会看天啊!” 阿有嘿嘿一笑:“有血脉传承的鬼师就可以,没有的就不行。” 嗲能动了动笑道:“我看手机的天气预报就是这样,下雨了,它才转成雨点的图,有太阳就出现太阳,而不是象我们出门之前看看天就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 想起宿舍几个人,每回出去玩之前总要问一句:将军,今天下不下雨啊? 实在是很有趣。 “廷娃,别傻笑了。”嗲能突然说道,“你怎么现在经常爱傻笑呢?从不上学开始,就发现你不是发呆就是傻笑。” “有么?”我没发现啊! “我看到好几次了!”嗲能的声音带有明显的笑意,显然在打趣我。 阿有忽然叹口气,幽幽说道:“半夜的时候收到了消息,那个女的,死了。” “哪个女的?”我没反应过来,“谁死了?这谷里头也有信号啊?” “州医院的那个女的!这里信号有时会有,但不强!”嗲能说道,“我手机有一两格信号,再往里走一点就没有信号了。” 我记得很多山洞里,是没有手机信号的,据说喀斯特地形,经常都没有信号,谷里能有个信号,还真不容易。 上次来的时候,好象都没有手机信号嘛! “我们上次去的地方,要沿山走得深些,这次是在另一边。”嗲能解释道,“对了,你叔有没有说那女的怎么死的?” “没有,他只是说那个女的死了。”阿有说了一下,打个呵欠道:“再眯会儿吧,现在外头也不太亮。” 就是,天暗正好睡! 在一阵甜香的食物香气中醒来,嗲能和阿有正在烤黄粑,真香啊! 我爬坐起来,走到山洞里头,用暗河水洗了把脸,苗岭山区就是这点好,大部分山洞里头都有暗河,都能洗手洗脚。 卷起睡袋扎好,嗲能把烤好的黄粑用玉米叶垫着递到我手中,“吃吧!” 背包中能有的吃食,我们都拿出来吃掉了,出谷却很费劲。 原本的小桥由于连日大雨被冲得不知道去了哪里,河床也暴涨了不少,怎么过河是个大难题。 阿有脸上眉毛也皱得很紧,“没想到居然会变成这样,我还以为没事的。” “搞不好是上游出了什么事。”嗲能说道,“我们往前面走走看下,那边原先有座石桥,不是木头搭的,应该没有关系。” 雨依旧不断地打在身上,隔着雨衣也能感觉到雨水在背上流下,山里的风硬,雨水打在脸上,眼睛都睁不开。 山路变得更加泥泞难行,而且很容易就滑跤,某处还有小小的泥石流,幸而我脚快,三步并两步就躲开了。 往前走了半个多小时,那里果然有座石桥,但桥身有一部分已经在水中了,嗲能朝我们挥挥手:”快,抓紧时间过去!“ 我有点紧张,在这么湍急的水中行走,弄不好就会被河冲远,可是又必须…… 嗲能和阿有突然蹲下,我顺着他们的动作也略弯弯腰,这才发现,从上游冲下来一个人!我想弯下腰伸手去救,嗲能和阿有两个人却把我拉起来,同时吼道:“你找死啊!” (本章完) 老铁!还在找"苗疆鬼师"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免费小说,没毛病! (本章完) 第七百六十六章 阴阳水 “为什么不救那个人?你都不能确定他死了!”眼睁睁看着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就这么被冲远了,我无能为力,只能满腔愤怒挥着手朝嗲能大吼。【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阿有拍拍我肩:“不是我们不救,而是在桥上这种情况,你没办法救的!第一,水流太急,他冲下来的速度非常快,你要是伸手去救,有可能被他一下子带下水;第二,桥身有一部分在水中了,你要是伸出手,他在拉你的时候,我们完全不能给你借力,这桥没有桥栏的,弄不好,我们三个都会被冲走,这种情况,凶多吉少,你要想救人,一定要先保证自己的自身安全才可以!” 嗲能两把将我扯到桥对岸,表情严厉:“你吼什么?活人跟死人都分不清楚,瞎叫唤!” 阿有点头道:“你没发现那个人已经死了吗?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再说这么大的山水冲下来,我们又是在山脚,就算掉进河里没死,也会被这样的冲刷给溺死。”阿有说到后面,声音里也带有一丝无奈的悲怆。 我稍微冷静下来,我望着河道弯处,那最后一抹黑色闪过的地方,心里升起一种无力感,那人,也许跟我们一样,也是为了养蛊才进毒物谷的,居然就这么命丧于此。 “进了谷,就是听天由命,我们每次进谷前都把命交出去了,由山谷神决定我们的死活。”阿有回头看着被雨幕半遮掩的山说道。 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忽然觉得以前在我眼中神秘的毒物谷,在此刻竟狰狞起来,这里究竟吞噬了多少条性命? 一路回到家,我们三个都没有话。 家里没有人,拉乌爷爷多半是被什么人请去做事了,嗲能烧了水,我泡了个热气腾腾的药水澡。 阿有也洗了个澡,将换下来的衣服团吧团吧塞进一个塑料袋里,从嗲能家要了几块糕,连夜就赶回王家寨,我拉着他想让他明天再走,阿有摇头:“那些毒爬,都是能感觉气味的,在嗲能家留一晚,回头我家,它们就待不住了!” 嗲能也没虚留他,倒是从碗柜中拿了米糕和一些吃食给他在路上充饥。 我只好约他下个月碰面,阿有朝我们挥挥手就下山了。 嗲能在门口刷那个金属手套,那是抓毒爬的时候戴的,有不少的泥点沾在上头,我的眼前总是看到那个穿黑衣的人从上游被河水冲下来,从石桥底一晃而下,在弯道处黑色一闪,就再没踪迹,这情形反复在眼前回放,我感觉脑子都有些发沉了。 “别想了!”嗲能忽然说道:“你以为他们在进谷之前不知道吗?大家都知道自己的事情,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进谷,所以,死亡是自己选的,不是你不救。” 我转过头看向嗲能,嗲能沙沙地刷着我和他的金属手套说道:“我们进山都会祈祀,就是占卜进山谷的命运,如果很不好,我可能就不带你进山了,当然,我外公决对也会禁止的,他只有我这么一个亲人。” 拉乌爷爷年纪渐大,如果白发人送黑发人,他肯定会受不了,能预知危险,当然是能规避就规避的。 “你认识阿有多久了?我倒是对他印象很不错。”我不愿意再想那山谷里的事情,就转移话题。 嗲能停下刷洗的手,略想了想道:“很小吧,阿有不是嫡系,但他特别有天赋,而且他鬼师的灵脉很强,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透,王家寨,比我们岩罗这一带,要复杂得多,阿有大大小小的遇险,少说也百来次了,现在决定了他是小鬼师,并且已得传承,也就没什么人敢害他。” 我有些震惊,“那王家寨现在的鬼师……” “是他堂大伯!”嗲能低下头又继续干活,最后把洗干净的手套,挂在门檐下。 “这个手套抓过毒物,所以要在谷里先冲过水,才能拿回来慢慢洗,不然在屋里洗洗,毒水就渗到地下了。”嗲能把雨鞋搭在椅子,又将雨衣撑开晾好。 “别在门口待着了,山里都是下雨当过冬,这会子风透骨凉,回屋里,我们煮点锅子吃就睡吧。” 嗲能说完转身就回到屋里,搭了个锅子,切了几片五花肉在锅子里慢慢熬着,出了油后,掺入开水,沸了以后就把豆腐和青菜扔进去煮来吃。 “也不知道拉乌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呢,都快九点了。”我看着墙上的挂钟说道,“我发现这边的人,生病了都不到医院去。” 在嗲能家,每天都有人上门求医,什么肩胛痛、膝盖痛之类的,各种病症。 有的一进门,拉乌爷爷就会直接对送人来瞧病的人摇摇头,嗲能说,那就是差不多了,人灯尽油干让他松快的去吧! 嗲能看看我,这才说道:“我们这里,鬼师和蛊师,都是能治病的,外公心肠好,不给银不给米他也治,经常送药,所以他在附近十里八乡都很受尊重,再说,我们家也没有穷到非要别人送银米来才给治啊,漫山遍野都是能治病的药,有的时候,普通病自己家里也能想办法解决了。” 这倒也是,俗话说千年苗医,万年苗药,家家户户都有些能治病的方子。 我们刚吃两口,拉乌爷爷就回来了,带用油纸包了只烧鸡。 “哟,两个小鬼仔,还是很会享受的嘛!”拉乌爷爷笑呵呵地在门口解下蓑衣蹬掉草鞋,又在门口的大缸里舀了飘水把脚冲了冲,嗲能拿了双旧布鞋放到他跟前。 “闻起香味不错!”拉乌爷爷在我们面前盘腿坐下,接过嗲能递来的碗,“这两天有死伤,伤了四个,你们好手好脚出谷,算幸运的!” 嗲能和我都没接话,拉乌爷爷又说道:“把烧鸡剁来吃了吧,廷娃难得在家住。” 我忙说道:“爷爷,不用啦,明天吃!” 嗲能拍拍我,“外公很累!” 这是什么意思? 嗲能在厨房飞快地剁好烧鸡端出来,“我们出谷的时候,看到有人从山顶被阴阳水冲下来了。”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六十七章 烧伤 所谓阴阳水,就是指被太阳晒过和没被太阳晒过的水,洪水多半是没被太阳晒过的,从地底翻起来的水,所以冰冷刺骨。 吃了东西,我们就各自睡下,嗲能依旧象上回那样,在我手中采了血,把那些毒物扔到我上次养蛊的坛子里。 “廷娃,我们这次抓的东西品种很多,你想过会养成什么蛊吗?”嗲能开口问道,尽管他已经躺下来,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点没有睡意。 我想想他的问话,笑道:“我对养蛊还没感觉呢,不象阿有,想养什么蛊就抓什么毒物。” “他养蛊是为了给人治病,并不是要养蛊,你弄反了阿有的意思,他对医道特别有兴趣。” 嗲能清冷的声音在房间里轻缓的流淌,我倒是听得起了几分睡意。 嗲能又说道:“阿有说的那个女的死了,那肯定就是死了,如果你想知道些情况的话,我们的蛊养成后,可以到王家寨找他。” “王家寨在哪儿?” “苗岭最北。” “走路去?” “可以马车,你想走路也行。” 后面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次养蛊很容易,没有半点挫折,不过,嗲能很注意给我吃补血的药,还炖鸡汤之类的,家里也总有药草汤的气味。 天越来越热了,晚上倒没什么,正中午的时候也需要打把蒲扇。 看完我的蛊坛子,坐在门口捧着西瓜啃,今天格外闷热,黑沉沉的乌云,一丝风也没有,估计过会儿就会来场雷阵雨,连院子里的蜻蜓都飞得低低的,可能也是被这闷热的天气给压制得飞不起来了吧。 突然那门被捶得震天响,我手中的蒲扇坠落在地,嗲能飞快地从偏屋跑过来,“有人敲门?” 这时,那门又被捶响,伴随着有人焦急地大喊:“拉乌大师,拉乌大鬼师在家吗?” 嗲能跑过去把大门打开,几个大男人抬着一个担架就走了进来,“顺婆婆被火烧伤了,大医院治了半天没治好,我们只好来求拉乌大鬼师。” 顺婆婆?我以前没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嗲能搭了手将人抬起来,指指后屋,众人又把病人送进后屋,他们在后屋低低说了几句,我把茶倒好端了出来,众人连声说谢后,各端了一杯。 “顺婆婆情况很不好,我们是从京城治了一圈回来,花了十来万了,现在她自己说的死马当活马医,我们也只好顺她的意。”其中一个方脸的中年男子说道,由于抬人,他脸上满是汗珠,“我姑辛苦一辈子,好不容易能享儿孙福了,没想到出这个事,表弟一家,现在都不知道咋弄。” 嗲能安慰道:“我看了,还不算太严重,还有得救,嗯……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起码是要小半年的时间。” 另两个年纪轻点的男人马上走上前来寻问情况,最后留了一个年纪大点的,其他人回去了。 走之前,其中一个男的留了一摞钱给嗲能,目测也就5000块左右。 我好奇地走到后屋去看那个叫顺婆婆的人,不过还没走过去,就被嗲能叫回来了:“你去干什么?人家没穿衣服的,你跑过去,小心顺婆婆的儿子一脚把你从后屋踹到前屋去。” 心虚地摸摸鼻子,其实我就只是想知道顺婆婆长什么样儿,我可不知道人家没穿衣服。 嗲能手中拎着一个桶,一股苦丁茶的香味飘过来,他越过我直接到后屋:“这个茶水,等完全凉透了,给顺婆婆清洗下,你去找几根鹅毛来。” 找鹅毛干什么? 嗲能走出来,扔了一堆四季豆在我面前,“把豆子摘了,把白菜洗洗,我去那边换点菜来。” 这里的人把在镇上买菜叫买菜,跟寨子里的人买菜叫换菜,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刻意区别寨里与寨外的关系。 家里电话响了,我接过来,很意外的是嗡漾都打来的,“嗲能不在家?” “嗯,家里有病人,他去弄点菜。”我老老实实地说道:“估计我有肉吃了!” 嗡漾都笑出声来,“你怎么馋成这样,对了,这几天嗲能应该做了很补的东西给你养着吧,怕你养个蛊就贫血了!”说完他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 我只好转个话题:“怎么突然打电话来了?” “顺婆婆,是我们寨子的,嗲能也知道,在大医院治烧伤,一直治不好,我就推荐了拉乌爷爷,没想到顺婆婆跟拉乌爷爷也认识,她说她是一时没想起来,主要是她儿媳妇是汉人,又在京城,所以就在京城治的。”嗡漾都絮絮叨叨至少说了小半个钟头,我把电话从左耳换到右耳,终于听他说完了,我这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顺婆婆来了,就在后屋躺着!” 嗡漾都电话那端顿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他们真性急,应该是昨天知道了情况今天就赶过来了!” “你老爸怎么样啊?”我一直没有好好问候过嗡漾都的父亲,这次我觉得应该关注一下。 “已经回家了,等过段时间我就去中司找你们,家里面晒了阴辣椒和茄子干,我到时带点来。”嗡漾都接着又说了些废话,这才把电话挂掉。 嗲能左手拎着鹅,右手拎着两只鸡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拎着一个篮子。 “看什么,帮忙把鸡丢到后厨去杀了,把水煮上!”嗲能进门就把鹅和鸡都放地上,转身接过那个小男孩手中的篮子。 我只得依言把水煮了一大锅,多半是要杀鸡用,嗲能飞快地杀了一只鸡一只鹅,看起来,他似乎有些烦躁。 在他看起来烦躁的时候,我多半是不敢上前跟他说话的。 吃饭的时候,嗲能只把鸡和青菜端了过去,还熬了一碗粥,这应该是给顺婆婆吃的。 拉乌爷爷回来了,一脸的疲色,一进门就直接坐在躺椅上歇了半晌,嗲能端了茶给拉乌爷爷喝。 拉乌爷爷喝了茶坐下来后,照顾顺婆婆的那个男的也走了过来坐下,嗲能指着锅说道:“晚上就这个菜了。”拉乌爷爷忽然拉过我的左手,“怎么样,有没有睡到半夜觉得心口不舒服?”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六十八章 是不是都活着 心里一咯噔,这两天晚上确实心口有点感觉,但并没有达到疼痛的级别,只是刚躺下时,似乎有股气流在胸口绕来绕去。 大概看出我的紧张,拉乌爷爷笑笑:“没事,不用怕,我只是看你好象有点不舒服。” 鹅肉,嗲能用油炒过,还剥了皮,当然吃起来口感是不错的,拉乌爷爷虽然年纪较大,但依旧是牙口不错的,抿着小酒,他吃得很开心。 吃完收拾好以后,我把碗收拾到厨房,撸高袖子,身后忽然传来嗲能的声音:“你咋端午彩绳还不丢水里?前两天下雨不是正好扔彩绳么?” 早起的时候我还想着这事儿呢!要等下雨的时候,把这彩绳扔水里,据说身上的病根儿也就随着雨水淌走了,可是这两天没下雨,把这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不知道啥时候下雨……”把碗都放进煮热的淘米水中,搓洗着筷子说道:“前两天下雨啥的,那不是没想到嘛?这些天养蛊,见天儿的被你戳针……” 嗲能说道:“你一直想跟着我外公学点东西,一会儿你去看我外公给顺婆婆上药吧,她是有点可怜,儿媳妇把她接到京城享福,才住了小半年,不知道是电线短路还是什么原因,被火烧伤了,好在她晓得要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不然连喉咙都要呛坏。” “那她家人没事?”老太太受伤的话,总得有人照顾才是,这可怎么弄? 嗲能摇头:“具体也不知道,反正送医院花了不少钱,顺婆婆觉得自己是在受罪,每次换药都是个折磨,她不愿意再在京城京医,就让她另两个孩子把她接回来了,你要有思想准备,烧伤病人的伤口,可能你看了会反胃。” “怎么上药?”我抬起头问道:“也是擦了药以后裹纱布?” 嗲能沉默了一下说道:“怎么会呢?肯定不能裹纱布的。” 不裹纱布要咋整? “你们家还有治烧伤的秘方?”我有点好奇,苗药以前没有系统接触过。 晚上九点半,嗲能让我跟着拉乌爷爷到后屋,嗲能说那个男的是顺婆婆的三儿,长得面相很周正,皮肤略有点黑,正在很小心地用纱布给顺婆婆擦着伤口,虽然说我心里有准备,但看到迎面而来的创面时,还是吓了一跳。 顺婆婆侧卧着,一半的头皮没了,露出坑坑洼洼的伤口,有的地方破皮,还能看到红色的血痂,左臂和左大腿都是焦黑与血块相互掺杂在一起,就象被人用油漆乱抹的墙壁,且墙壁还有剥落的墙漆,怎么看都觉得心底直犯恶心。 屋子里淡淡的苦丁茶的味道,再加上某些脓肿的气味,我觉得自己此时最好是到外头吐一吐。 深吸口气,压下翻腾的胃。 拉乌爷爷仔细看了一遍伤口,“你这个,错过最好的治疗期了,如果一烧伤就过来找我,应该不会这么怕人。可能要半年以上,伤口才会好。” 顺婆婆的三儿子马上堆笑道:“拉乌大师,方圆几百里,没有人的医术能比您强了,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谁知道京城居然不行。” 拉乌爷爷摆摆手:“这猴子是吃果子的,这兔子总是爱吃草的,但是如果让猴子吃草,它可能早就被毒死了,兔子就不会,你们找到兔子,忘记了猴子,当然就找错路了,反过来,兔子不吃桃子,你们给兔子桃子也不对啊,这天下的医生,不可能什么病都能治的,各有各长处。” 拉乌爷爷的话让我明白,许多病,不是医生不能治,而是你找错了门路,可惜的是,许多人都不知道对应的病症要找谁医治。 拉乌爷爷让我去厨房端了一碗茶油来,嗲能把一根鹅羽放在上面,“这个拿过去以后,就放在顺婆婆床脚,不用端回来了。” 这个鹅羽,也是要召什么鬼的吗?怀着疑虑,我送到拉乌爷爷手中,他用长长的鹅羽轻轻地将茶油刷到顺婆婆的伤口上,鹅羽轻细,并不会滴油,我感觉刷得很均匀。 嗲能拿着一盒东西出现在门口,随着他将盒子打开,一股清香的草药味在屋内散开。 嗲能轻轻撒着细细的药沫,拉乌爷爷用鹅羽把药沫涂开,不一会儿,顺婆婆紧皱的眉头就散开了,随着大大的鼾声,她完完全全陷入沉睡。 顺婆婆的三儿子满脸感激地把我们送出后屋:“拉乌大师,谢谢了,我阿妈很多天没能睡个安稳觉,一直都痛得睡不着,关键伤口扯着,稍微一动就破,又感染,唉!莫提了,她难受,我们当儿子的心头也跟猫抓一样,揪着的。” 拉乌爷爷笑笑:“先让她好好休息,三天后给她驱鬼。” 我听了脚下一踉跄,这还跟鬼有关系? 嗲能扯过我道:“你没发现顺婆婆脸上有青气?” 嗯?我刚才光注意那些看着很可怕的伤口,倒没留意到顺婆婆脸上还有青气,话说,她脸有一半都是焦黑色的,嗲能又是从哪儿能看出青气的?真是牛啊! 不过他这么一说,我倒是回想起靠近顺婆婆时,确实有股淡淡的阴邪,但是太淡了,我注意力又不在这个上头,所以也没往心头去,如今被嗲能点醒,我倒是心头一惊,也许我有点本末倒置?或者说是太容易被旁事干扰原本应该留意的事情了? “嗲能,拉乌爷爷刚才那个褐色的粉末是啥?”我好奇那个气味,似乎以前闻到过,是味很不起眼的药材。 嗲能看我一眼:“你那天来我家的时候,我不就在捶吗?你还问过的,我当时就告诉你这是火烧药了!” 心虚地摸摸鼻子,当时确实问过,不过他回答的是什么我早就不记得了。 “嗲能,我回深市的时候,你给我一点呗?万一我不小心被火烧了……” “那你就成凤凰了!” “嗯?” “火中涅盘啊!别瞪眼了,回头给你一瓶就是,走,我们去偏屋看看宝贝们,是不是都活着。” 第七百六十九章 养成 到偏屋看了看,非常安静,但我能确定,里面的毒物都还活着,应该还有三至四个,也就是说快了,到最终绝定胜负之时,也是养蛊最重要的阶段。 “嗲能,我觉得这次好象蛮快的。”到门口喝着热茶说道:“有没有可能我们提前完成啊?” 嗲能瞄我一眼:“你做什么梦呢?养成都是需要这么多时间的。到时候了它就会养成,你还是求着能养出一个好的吧,最好是金灿灿的。” “咳!”门口传来拉乌爷爷的声音,我和嗲能同时回头,拉乌爷爷把烟袋拿了出来,划根长火柴点燃就叭嗒叭嗒抽了几口,“你们两个小的,也太不收敛了,老远就能听到你们提前完成啊金灿灿啊,养都没养成,就想这些?” 被训得很不好意思,关键连嗲能都被训了,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只好说:“拉乌爷爷,我平时和嗲能就是这么开着玩笑的。” “哼,你们以为蛊是什么?毒物之灵,它听得懂!”拉乌爷爷正色说道:“你们把它当成一个听不懂的傻子?那就错了,下次不要在蛊的背后瞎说,不然养成了,它也是个不配合你的蛊,搞不好还会坏你的事!” 这回我和嗲能都老老实实应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嗲能低眉顺眼的样子。 半夜,嗲能把我推醒了,“廷娃,廷娃!” 我迷糊地睁开眼睛,“啥事?” 没啥事,只不过是告诉我下雨了! 我一时气噎,下雨就下雨,又不是没见过雨! 嗲能却指指我手中的彩绳:“还不扔掉?最多再20分钟,雨就要停了!接下来十天都没雨,这农历五月可就过了哦!” 我一骨碌爬起来,趿上拖鞋就把那彩绳扔到门前,希望雨水把病根全部带走吧! 回屋却睡不着了,看看手机时间是凌晨四点多,不禁问道:“嗲能,我看其他人家起床都蛮早的,你好象要五点半以后才起来啊!” 嗲能哼哼两声:“早和晚的,也没什么区别,外公现在除了药材,也没种什么吃的,全靠寨子里的人送这送那,有时候我们也到镇上去买,多半都是在寨子里换。” 想想头天晚上的事,我不由问道:“哎,你说顺婆婆招了什么鬼?那鬼很厉害么?” 嗲能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变了性子呢,憋坏了吧?是不是昨晚上就想问的?” “嗯,你咋知道?”我把头转向嗲能那边,外头一团漆黑,倒还是能极朦胧地看到嗲能的被子动了动,大概是把手拿出来搁在薄被外面。 嗲能轻声说道:“当然是个厉害的鬼了,不然能把顺婆婆弄成这样?我外公在接诊时就没有问太多。” “嗡漾都昨儿打了电话说了这个事儿。”我这才想起来说电话的事情,嗲能嗯了一声:“我知道,他事先发了短信,不然我哪里知道就要事先备火烧药呢?” 我好奇地问道:“嗲能,火烧药是你们家的秘方吗?” “是啊!你想学?”嗲能的话语间有种狡黠的意味,“这个可不能轻传。”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问问火烧药是不是你家的秘方?” “没错!”嗲能笃定地说道:“这个药,用不了多少钱,还能不留疤痕,只是比较费事,少一样缺一样,都不行。” “那为什么不推广开来啊?”既然用不了多少钱,为什么不作大范围推广呢? “那药不好摘!不小心就会……唉,不跟你说了,天没亮,赶紧睡觉!”听见嗲能被子沙沙响了几声,又没动静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七点半了,嗲能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洗漱毕走到堂屋外,就看到嗲能正在把洗干净的衣服一件件搭到竹杆上晾着,回头见是我,便说道:“灶上蒸了早餐。” 我从蒸格上拿了一块米糕,又走到嗲能跟前:“昨天拉乌爷爷问我心口是不是难受的事情。” 嗲能闻言转过头:“没啥,你就是胸口有点寒气,晚上泡个药水澡出出汗就好了,没事的。” 哦!我顿时松口气,似乎这米糕也格外香甜。 四十九天到了,想想去年这时候,再想想今年的养蛊,总觉得不管是养什么,心里头都悬着针,动不动就被戳一下。 开坛,跳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象金色不象金色,象银色不象银色的四脚蛇似的动物,我的手还没收回去,它就在我指尖狠狠咬了一口,气得我一巴掌把它打进坛子里,我听到了金属铛的一声,哟,这家伙修成了金刚不坏身了! 嗲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集中意念!” 我心头一凛,与蛊沟通,这是大事! 蛊兄弟蛊兄弟,请你住到我家来,好菜好饭招待你…… 我心里头念着这感觉象儿歌一样的调调,不过,坛子里的燥动马上就安静了,我打开面前的一个小盒,滴入鲜血,扔进坛子,隔着坛,我也能听见轻细的咀嚼声。 不多会,蛊有回应了! 这是应允的意思! 欣喜若狂,看样子这蛊是很健壮的,不象上次那个银色蚂蚁,一开始就不爱动弹,最后默默地登极仙乐,这个蛊,象熊孩子一样,在坛子里不停地在动。 蛊养成,我现在能干什么呢? 抱着蛊坛想走出来,嗲能看到后,眉头一皱,厉声说道:“蛊坛子不能见阳,说过多少次了?” 我被吼得一哆嗦,赶紧把蛊坛放回原处。 锁上偏屋,我们走了出来,再次去看望顺婆婆,她的伤看起来比先前好了许多,现在能坐起来了,也能动动,但是大幅的动作还是不行。 见顺婆婆说话间,稍微带了轻松的语气,于是我对拉乌爷爷的秘方更是好奇。 “幸好现在是夏天,能敞着,要是冬天就惨了。”顺婆婆的三儿子笑道:“好了不少,真的是万分感谢。” 嗲能摆摆手:“如果顺婆婆再年轻点,恢复得还要快,现在能动动是很好的,也不要动得太多,怕伤口裂开。” 走出屋外,嗲能问道:“兔兔他们要来了,你是准备搬回你外婆家呢,还是一直住我家?”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章 蛊养成了,不过我还不知道那是个什么蛊,而且上次的蚁蛊没活几天就死了,这一次,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怀着不安的心,又问道:“嗲能,上次那个在州医院死掉的女的,后来有没有查清楚她的死因?” 嗲能摇头:“嗡漾都后来没传信过来,说不定那些人已经走了,不过那女的死因我还没有去问过,再说这些事情也太多了。” 最近这段时间,连胜武他们都没有信息传来,大概是忙得不行,只在昨晚收到一条邬玉琴的抱怨信息,说是暑假要补课,因为下半年升高三了! 天,都快高考了啊! 感觉时间飞一样就过了,还没什么感觉,就往高考班迈进,可惜,高考班里没我。 也不知道嗲能是怎么想的。 这天晚上,拉乌爷爷唤我近前,“廷娃,我的意思是,你再进一趟洞葬府!” 去洞葬府?我震惊地看向拉乌爷爷,这确定不是自己找死? 嗲能咳了一声道:“我跟外公陪你一起去!” 陪我一起?可以是可以,但为什么呢? 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嗲能说道:“只是为了确定某件事。” 确定什么事呢?嗲能和拉乌爷爷都缄口不言。 “什么时候去?”我的意见肯定是不作数的,只能寄望于他们的安排。 “鬼节之前!六月二十五吧!”拉乌爷爷想了想就拣了这个日子,那么距离今天也就十来天功夫了。 “廷娃,你妹妹要过来,什么时候?” 拉乌爷爷又发问道:“你到时还是住这里吧,等去过洞葬府以后,再回你外婆家住,我给你们打过鸡骨卜,就快得解脱了!” 拉乌爷爷笑眯眯地说完,就往后屋走去,每隔两天,他就要给顺婆婆换药,顺婆婆儿子每天照顾得很殷勤,现在这样的儿子已经不多见了。 孝顺的孩子,总是有福报的,拉乌爷爷对顺婆婆三儿子每每夸奖,终于有个姑娘被打动,在门外唱情歌了! 我还是头一回听见这种女追男的情歌哩! 不过,咳咳,唱得很是肉麻,我和嗲能听到都有点不好意思。 嗲能只好傍晚带我去外公家掇饭,席间说起顺婆婆三儿子被寨子里的姑娘求爱时,外婆笑道:“不是很好嘛!你看阿樱整天都说,以后她看中了就到人家门口去唱歌!” 阿樱嘟着嘴:“阿奶,看你,净说些没边的事儿!” 我们都笑起来,小舅舅推我一下:“哎,你那两个妹妹好玩不,听话不?” “你上次没见?”我不解地转头问他,外婆笑道:“上回兔兔来的时候,他不是在城里嘛!” 我这才想起上回兔兔来时,小舅在城里做事,一直没能回来,但这次为什么又在了呢? 外公外婆对于我这两天回家吃饭表示很高兴,菜也多了不少,我们每天晚上五点就过来,九点钟才回去,这么几天后,拉乌爷爷说我们不用晚上出门了,因为顺婆婆的三儿子答应跟那个女孩去打堆。 打堆,就是谈恋爱处对象的意思,多半是在大石头后面,因为石头能够存放上千年,所以苗人总是喜欢在谈恋爱时候跟石头贴得近点,这样可以情比金坚,爱到海枯石烂。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不过这种风俗一直都存在,只是我了解到的,都是花前月下,总跟柳树缠在一起,这柳树都快被文人们催成仙了。 不是说柳树是闹盈盈,拐枣树是乱蓬蓬,槐树是阴森森?却从来没有人赞石头呢? 这天晚上,洗漱毕,我把衣服也搓洗了晾上,嗲能和我的晾衣杆抬到了棚下,“你咋今天这么勤快?” 我一愣,摸摸鼻子:“那是因为明天兔兔就来了啊!” 嗲能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道:“后天嗡漾都和八罗也来,阿有说他也来,我明天去称点牛肉干,再买几瓶雪碧,后天就在屋里头吃点东西吧?” 我连忙点头:“明天要不要去买点菜?兔兔他们……” 嗲能摆摆手,“不是说无人陪伴嘛?我们要去飞机场接呢!” “哦对!”突然想起来,我们还得去飞机场接,不晚点的话是上午十点半,晚点就不知道了。 拉乌爷爷到别的寨子去了,按理,他今晚是不会回来的,“嗲能,我养的那个叫什么宝蛊的,我回外公家住,它会不会死啊?” 嗲能叹口气:“不会死!你都问了n遍了,每天这么问,你不累啊,还有,你那个是四宝蛊!唉!最后活下来的是小蜥蜴!” “小蜥蜴?它饭量够大的!”想想后院被它啃掉的食物,我就觉得自己养不活它。 嗲能哼了一声,“蛊都是食量极大的,没钱你还养什么蛊?” 现在还没摸准它的脾气,暂时只能是提供足量食物,还没有把它完全训服,不过它应该是已经习惯于我的气味了。 每次碰到它的时候,它都极安静,不闹事。 乖乖的,就是好宝贝,嗲能说一个蛊最少能活两三年,但生命通常都不会太长久。 每次喂的草药,我都习惯于喂嗲能教过的能解的毒物,如果是不能解的,我没有喂,因为养蛊,只是为了驭灵术的学习,不是为了放出去害人。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嗲能就把我唤起来,我们坐着车来到镇上,又从镇上坐车到城里,再从城里从大巴到机场。 我们到的时候,妹妹们的飞机刚到,由于南南不足5岁,所以由新妈妈陪同一起来到寨子里,老爸由于工作的原因要下周才来。 兔兔看到我,眼睛一亮,小身板灵活地绕开众多行人,直接就从栏杆底下钻出来,南南也有样学样,直接就扑到我身上了:“哥哥,我好想你啊!” 嗲能把南南抱起来,新妈妈走出来,说着路上的趣事,取了行李后,我们直接往中司寨而来。 新妈妈将送的礼物拿出来,南南和兔兔都很乖巧地顺着我的辈份挨个叫人,我的舅舅和舅妈们也十分亲切地都表示欢迎,阿樱见到新妈妈给她的一部新手机,开心得不行。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七十一章 丛娃得了个变形金刚,他拿在一边很开心地玩着,还跟小舅说:“这个手是可以这样动的!” 兔兔和南南晚上都非说要跟着我们睡,外公外婆都笑得忍不住,最后将两个小的都带到嗲能家。 这俩还跑到顺婆婆跟前去露了个脸,顺婆婆见到很是高兴,送了两个银镯子。 新妈妈的休假只有十二天,阿有、嗡漾都和八罗一到,兔兔觉得很有趣,家里也很热闹,阿樱也放假了,带着就东钻西钻到处玩耍。 有了两个小孩,好象我和嗲能就开始忙碌起来,兔兔每天最喜欢的就是拿着纸不停地画画画,南南就喜欢摸各种各样的草,或者就蹲在地上跟蚂蚁聊天。 六月二十五,这天的天气还是象往常一样,盯着背晒,正午,我们来到了罗司寨的,以前觉得罗司寨好大一片屋子,现在看到罗司寨掩在土下,觉得好象就只有两三个足球场大小。 空间,只有这么点大么? 嗲能带着我从侧面走过去,从山谷绕转了一下,接着,就看到沿途燃过的火把灰烬,拉乌爷爷一直没有发话,背着手走在后面。 我总觉得空气中有种凝固的紧张。 其实我知道,是内心的某种不安在作怪,视死如归四个字,不可能在我身上办到,我看周围的人,也没几个能达到这个地步的,所以心安理得于自己的胆小,按老爸的话说,胆小不是什么坏事,做事情不三思而后行的,大多没有什么建树。 我也不要求自己将来能成就什么伟大事业,首先任务,是不让自己变成短命鬼啊! 上一次吓得失魂落魄,跑出来的时候压根没看清楚周围,这次往洞葬府走,却是很仔细打量周围,山洞有点象在半山腰这样,并不在山谷底,所以,被冲平的罗司寨顶,基本与洞葬府水平。 好象天气不是太好,有点闷闷的,天上也灰扑扑,看不到太阳,与前两日的晴空万里相去甚远。 每往前踏一步,就觉得天暗了一分,待行到那洞口,整个天都沉黑下来,狂风集卷乌云,布满天空,象电影《2012》来临的海报,看着分外让人心惊。 “莫停,走啊!”后面的拉乌爷爷催促道:“看天没有用,天救不了你!” 拉乌爷爷说着,又轻轻推了我一下,快到洞口去,马上到了,看天要下雷暴,要赶快过去! 我初次到罗司寨,似乎也是这样的天气,总有点心里惙惙不安的样子,但想想拉乌爷爷和嗲能都在,应该也没什么好怕的。 刚到洞口,一个炸雷就打在身边,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噼噼啪啪,足有龙眼大小的冰雹就无情地砸下来,这降冰雹的密度,象有人把一筐龙眼兜底倾泄似的,有几颗砸得凶的,跳进了洞口。 背后是若有若无缠得乱七八糟的缕缕阴气,外面是吹得峭硬的山风,搭着间或的水气,还好我多个心眼带了冲锋衣,不然,肯定吹得跟傻帽似的。 “廷娃,你上次是在哪里躲雨?”拉乌爷爷低沉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回头看了看,定定神,往洞顶看,“我也不太确定,不过我站的位置呢,洞顶上会滴水,当时就是滴在头顶,我才转身看的,然后就感觉……”当时的感觉是有人猛力在我背后推了一把,但是回想起来,那股力道之大,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拉乌爷爷和嗲能都盯着我,我只好把当时的事情说清楚,嗲能低头想了想道:“洞葬府附近天气变化剧烈是常见的,廷娃到的那天好象确实是有点异相,不过,我没太留意,反正看到他的时候,觉得他应该是在哪儿摔倒过,腿上膝盖都有泥灰。” 在哪儿摔,可不就是在这个洞葬府摔的么? 不过,今天这个洞葬府好象没有那天阴暗,急速的冰雹如同流星一样,飞过就算了。 拉乌爷爷手中捏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对我们说道:“你们站这儿别乱动,我先进去探探再说。” 拉乌爷爷一步一步走进洞内,靠近那些密密麻麻排放的棺材,我看着就心惊胆颤,不由把目光转向嗲能,他看着拉乌爷爷走进去,又转回了头,“不用紧张,我外公经常来的。” 拉乌爷爷是鬼师,寨子里每去世一个,他就会送一次,那这次又是为什么进来呢? 洞内很暗,看不太清楚拉乌爷爷走到哪里,他走路踩到的小石子滚动声音之类的,时不时传过来,也被山风和山雨给冲得没影了。 连续几个雷就在谷外炸开,我总担心还有一个雷炸在山顶就会引起塌方了。 嗲能忽然低低说道:“我们进谷的时候,镇西泥石流,不过没什么大事,还是阿刀说的,我也没有注意到。” “你什么时候又跟阿刀联系上了?”我有点意外,“没见你跑过去啊!” “这世上有个文明利器叫手机!” 拉乌爷爷走过来了,我和嗲能赶紧跑过去把他扶到洞口,我能看到拉乌爷爷额头的汗珠,“回吧!”拉乌爷爷疲惫地说道,“已经搞清楚了。” 往回走,嗲能还采了些草药,回到屋子时,顺婆婆的三儿子给我们带话,说是刚才丛娃来过了,让今晚到家里去吃饭。 看拉乌爷爷确实很累,嗲能煮了点粉来吃,吃完后拉乌爷爷就去躺下了。 没两分钟,嗲能回来蹬掉拖鞋,半躺在藤椅上说道:“我外公,是去问因果了。” 问因果?这不是佛家人才需要做的事情么?现在连苗家人也要问啦? 我没办法开口问什么,低头想着自己这悲催的两年,自从滚进洞葬府,好象每天都在跟各色各样的鬼打交道,居然都会养蛊了,我算是因祸得福呢,还是倒霉透顶? “别瞎想,有我外公在,你不会有事的!”这回嗲能开始劝我了:“天塌下来也砸不死你的,我和外公帮你封印,若是动了天劫,被雷劈,也是我们迎上,跟你没关系的。”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七十二章 狗叼尸体蛇看家 啥叫跟我没关系?我也不能让你们受苦受难,蛊虫这么能吃,也超出我的想象,看来是不是要让老爸支助点了。【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嗲能忽然说道:“嗡漾都这次回来,跟我说了个事情。” “什么事?” “他说据他所知,东洋人在二百年前曾秘密潜入苗岭一带,具体是什么事情,他没有探明白,但是这件事是真的,我外公还有苗岭周围的寨佬们都知道。” 我对这件事,并不是太上心,满脑子都是先前去洞葬府的事情:“嗲能,我们到洞葬府,拉乌爷爷究竟因为什么事啊?” 嗲能看向我,他的眼睛里有着很多内容,我看不懂,只想弄清楚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总不能让我死了还做个糊涂鬼。 “跟我说实话吧,要死还是要活的,别让我悬在半空,这心里揪着,要人命呢!”我看着地哀叹着。 嗲能长长呼口气:“其实就是弄明白,那个鬼蛊师的来历。” “来历?”我惊讶地抬起头,“她不是你们这里的人?” 嗲能摇头,“目前还不知道,晚点等外公醒了就知道了,他应该已经问清楚。” 身子动了动,懒洋洋地对我说道:“你歇会儿吧,晚点我们一起去你家吃晚饭,你要洗个澡去呢,还是回来再洗。” 我看了看身上便说道:“回来再洗吧,免得我洗得哗啦哗啦,声音大了扰得拉乌爷爷不得好睡。” 嗲能淡淡地嗯了一声,“那我先眯会儿。” 我也靠坐在椅子上阖上眼,不一会儿就找周公下棋去。 嗲能先头说的那话,却在我脑海里萦来绕去,让我好一番心思转结。 从外婆家回来,两个妹妹又厚着脸皮跟来了,大概小孩都很容易疲劳,苗岭夜里又非常凉快,她们很快就趴着睡着了。 嗲能轻轻说道:“你对鬼蛊师知道多少?” 我茫然:“啥都不知道!” “他们把自己的魂魄各自封印在鬼和蛊上,找到载体就能凝合,再夺了合适的肉身,他们基本就能完全复活,不过这种复活,只有一半。”嗲能的声音低沉,我听得背上汗毛都竖起来。 “复活一半是啥意思?”我努力睁大眼睛。 嗲能啧了一声,“就是说时不时你自己的思想还会占上风,永远是个半死不活的鬼蛊师,在太阳下它是没办法窜出来的,但夜里,就由他主导了。” “那夜里的我……” “你就成为鬼蛊师的外壳!之所以要让你养蛊,就是为了承载鬼蛊师的那个蛊灵,一旦你发现蛊不听你的话,那就说明蛊被它夺了!” 嗲能翻身坐起:“这次你要多个心眼,因为你已经养成了四宝蛊!” 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四宝蛊,说得好听,明明就是只四脚蛇而已嘛! 洗了个澡,懒洋洋地伸个懒腰,躺下来,“唉,还是睡觉最舒服!” 哗啦哗啦,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传来了水声,我推开窗看去,外面是一片沙滩,天有些微亮,有人在往我这个方向拖着什么东西,借着些许光线细看之下,差点惊叫出声,那人拖的,是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破败的尸体! 汪汪汪! 听到了狗叫,一只土狗冲向那个尸体咬了下去,我仿佛听见那具尸体在呼痛,那个人想把土狗赶走,结果那土狗咬住了尸体的下巴不放。 那人只得把尸体扔在沙滩上,在海滩上捡了块石子朝土狗扔过去,正砸在它的头顶,土狗呜呜哀叫着跑开了。 那尸体就这么趴在地上,身上穿着什么衣服早就看不出颜色,只能从长长的头发和骨骼能分辨出是个女尸。 我转过头想叫嗲能,却见一条黑花蟒蛇缓缓地游到门口,最后盘在那儿,一副守关大将的派头,它是想替我看门吗? 想叫嗲能把它唤走,窗户发出了卡卡的声音,我扭回头,却向那个尸体的两只手已经扒住了窗户,脑袋也伸了半个出来,两只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那眼睛象勾魂的利索,已经将我整个缚住,我无法动弹,再看远处的水域,翻腾着黄色的泥浆,正铺天盖地朝我涌来! 不能这样,我要逃,但是喊不出声,嗲能就在不远处,我拼命想挣脱这动弹不得的局面。 背后被什么抓住了,我感觉对方好大的力气,“廷娃!” 这是嗲能的声音! 睁开眼,嗲能打开了窗头灯,“你怎么回事儿?做恶梦了?” 我抹抹额头冷汗,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汗,嗲能手脚利索地给我倒了杯热水,“你睡觉手不要放在心口上啊!这样放着,我也会做恶梦的。” 爬坐起来,梦境清清楚楚地映在脑子里,我甚至耳边还回想着水的声音,还有狗的狂吠。 喝口水说道:“做了个恶梦,好久没做恶梦了,唉!差点吓死我。” 嗲能冷冷的声音传来:“是吓死我好吧?” 嗯嗯,都被吓着了,只有两个小的,睡得很香,可能被拖去卖了都不知道。 给旁边的南南掖了下被角,再看手机才四点,打个呵欠继续躺下。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我歉然说道:“不是故意的。” “再喝两口热水,心脏温暖了,就不会做恶梦了!”嗲能轻缓地说道:“明天做个饭团给你吃吧,驱驱邪,你这小身板,还是太薄弱了,去趟洞葬府就变成这样。” 是哦,去了趟洞葬府,怪不得会做恶梦呢! 嗲能没有再说下去,我听到了他绵长的呼吸声,我也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闭上眼。 早上起来洗漱完,兔兔和南南坐在门口在帮拉乌爷爷扯草药叶子,十分乖巧。 嗲能端了一碗米粉出来,“吃吧,我给你放了点折耳根和泡萝卜丁。” 嗲能家的米粉,从来都是素的,没有肉星,不过,里面的油豆腐却煮得很入味,三两口吃完,洗完碗就坐在门口揉肚子。 拉乌爷爷转头笑道:“早间做恶梦了?” “嗯!”我老老实实点头,“早上做的梦,狗叼尸体蛇看家。”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七十三章 还有个事儿 拉乌爷爷看了我一眼,“看来,你对这些阴气鬼气的,抵抗力很弱啊!” 呵呵,我压根就没有抵抗力,心虚地揉揉鼻子,“拉乌爷爷,我这样是正常啊,还是不正常?” 拉乌爷爷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事儿我说不好,不过,自己稍微注意点总是没错的。” 嗲能拿出来一个笤箕,里面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葡萄,都是寨子里的人送的,嗲能送到隔壁那家了。 七月八月苗家节日也多,三天两头就听到晒谷场传来欢快的歌舞声,每到这时候,我都在感叹苗家人真是能歌善舞。 我的四宝蛊,一天吃的,超过我三天的饭量,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大食堂,明明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东西,还在纳闷呢,嗲能便说道:“你要不要跟我进山采点草药?不喂毒给它吃,你的四宝也是会死的。” 一听说这个,我立马换了衣服,八月就快来了,我的蛊,要养成后四十九天才能派用场,现在还差十来天,这中间千万不能有闪失,嗲能说过,只有蛊养活超过四十九天,才算这蛊真正养成,四十九天就死的,都不算养成,去年那个,才几天,嗲能说是婴儿期就夭折了。 可怜的蛊宝宝,心里难过,嗲能忽然问道:“你有没有用心头血喂它?” 我摇头:“还要用心头血,这么复杂?”用了心头血,会不会它死的时候我心口痛啊? 苗岭的山头,经常被云雾笼罩,我们今天去的地方叫白云崖,倒不是说我们要攀崖采药,而是这座山只有一半,另一半是崖,直削而下,如同刀劈。 我觉得这个沉香劈山救母,估计劈掉的另一半山就坠落在此了,不知道为什么要叫白云崖不叫刀劈崖,一点都不形象。 我们到达山顶时,正好是上午十一点多,这么算起来,白云崖离中司寨并不太远,苗岭的海拔也就一千多米,苗岭主峰雷公山的海拔是2198米,属于最高峰,我估计白云崖最多1800米。 爬上山顶才发现,我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四周全被云雾缭绕,只有我们脚下所站的山顶露了出来,象海上的小岛似的,明明上来时根本不是这样。 前方的云一倾而下,仿佛是飞落直流的瀑布,又象是织布车间的棉纱线,随着机器的动作而交差着细细的纱线。 “这儿景色倒是挺美的!”我轻声赞叹。 “你少发神经,这里是很危险的!”嗲能厉色说道,他的务实把我想欣赏美景的心情都给破坏了,也对,他经常看得到,哪象我这种,看到啥都觉得稀奇。 嗲能蹲下不知道用柴刀在挖着什么,指指不远处一个长长垂落藤蔓说道:“砍两支带回去!” 接过他手中的砍柴刀用力一剁,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没砍动这根藤! 柴刀没磨?不可能的,上山的时候,嗲能用这把刀开路的呢! 又剁了两下还是不行,嗲能转过头道:“你用刀尖戳个眼,等那浆水流出来以后就好砍了。” 柴刀的刀尖还是很利的,我顶住刀尖,嗲能的声音不远处传过来,“藤上有凹陷的地方戳进去!” 我尝试着照他的办法,果然剁下一根藤,看着跟手指粗细的藤说道:“嗲能,这什么玩艺儿啊?” “铁藤,治腰痛和骨折的,还能治关节痛!” 嗲能忙着挖别的药,不怎么理我。 我又不认识什么药材,完全是靠嗲能告诉我,不过两根铁藤挖下来,我的药背篓也装得差不多了。 嗲能又指着一丛象杂草似的东西说道:“把这个挖回去吧。” 我也不知道是啥,认命地开挖,对这个,嗲能又有不同要求:“根要带点土一起带走!” 这样啊! 全部弄好以后,嗲能又带着我挖了几样我不认识的什么藤什么草,他说了,我也不记得,总之他叫我挖我就挖,他叫我摘叶子我就摘叶子,反正总是有用的。 “好了,回去吧,山里头看着敞亮,下山就黑了!”嗲能指指西沉的太阳说道:“我们下山还得一个小时,回家走路得一个小时,估计到家差不多七点了!” 七点在寨子中来说比较晚了,不过夏天多半睡得晚,七点天还很亮呢! 老家的话,五点就天黑了。 我们在回去的路上正好经过某个小店,嗲能买了一大块牛肉提回家,说是给拉乌爷爷下酒。 家里面,拉乌爷爷已经炒了菜,今天是玉米粒炒蕃茄丁,辣椒炒河鱼干,还有白水煮的素包菜,配上嗲能买的牛肉,拉乌爷爷吃得眼睛都笑眯了。 我感觉在寨子里的生活真的很悠闲,就是在等某些事情准备好。 “廷娃,顾非来了!”我正在凉棚下午憩,嗲能忽然走过来摇醒我:“他带了小龙虾!” “嗯?”我抹抹嘴角,好象没流口水,忽然恍过神来:“带小龙虾?为什么要带小龙虾啊,这边镇上不也有得吃吗?” 嗲能摇头:“那我就不晓得了,他今年还有五天年假没休,连带两头的双休,时间有九天,估计他要在这儿玩脱皮才回去,他已经来了。” 我走到堂屋,看到一身休闲打扮的顾非,热情地上前拥抱了下,小非哥拍拍我肩膀,“在大鬼师家住着特养身吧?你脸都圆了一圈。” “真的?”我半信半疑地摸摸下巴,“没感觉啊!” 小非哥把一个大纸盒子揭开说道:“这小龙虾,拎上飞机之前还是热的呢,差点就因为有汁不让带了,好在过安检的检查了最后放行,我都说不行我就在安检那儿把这五斤小龙虾全吃了!” 我们被顾非的话逗得一通乐。 小非哥笑道,“时间要差不多了,实验那边也快放假啦,我走之前,李冲打电话来,说要到苗岭来避暑,天晓得他们要来多少人,反正时间很短,听说只有二十天假,放假差不多是一个半月,补课就要补三周,真惨,还好我不用读书了。”话说到这儿,小非哥突然笑容一收:“还有个事儿,我觉得应该跟你们说一下。”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四章 由于不知道小非哥要说什么事,我们都神色一凛,肃然而坐,小非哥却笑起来:“不是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上次姓朱的那个病人家属,应该是他兄弟吧,长得很象,这次到我们单位来取他哥哥的病例,我走之前正好遇到。” 取病例? 我看向嗲能,他的目光落在手捧着的水杯上,脸上若有所思。 那个姓朱的病人,与南亚人这么有交情,只是,他的家人为什么要来取病例呢? “是把病例整套拿走?” “关键是,他的病例不见了,数据库中也找不到,所以才觉得这是件事情。” 小非哥忽然把手一挥:“好好的,说他干嘛,是我多事了。晚上我就在你家住了啊!”小非哥笑着对嗲能说道:“我看你家客屋是空着的,多半是把廷娃安排跟你一起住了。” 嗲能点头道:“怕他半夜做恶梦,就安排和我一个屋,这样如果半夜要出活,叫起来也方便。” 尽管听见了嗲能所言,我却还是把那个姓朱的病人他的病例失踪当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现在医院看病都是在系统里开处方的,医生能看到药的库存情况。 可是,为什么连数据库里都找不到那个病人的资料了呢? “你们医院肯定有内应!”我愤愤地说道:“搞不好连你们院长跟那个……” 嗲能冷冷地说道:“你倒是挺厉害的,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啊!” 小非哥没再说下去,他大口大口地喝水,大概是先前已经说了太多,这会子口渴了。 “我煮了酸梅汤,你喝不?”嗲能问道,“要喝的话……” “喝喝喝!”小非哥还没说出口,我先举起手声明要喝。 拉乌爷爷开春初采了很多乌梅烤制后,攒了一大坛子,上一次去赶集嗲能买了些山楂干和桑椹干,家里面有冰糖,他昨天熬了酸梅汤冰镇着。 大热天的,当然是酸梅汤最爽快。 老爸和新妈妈回深市了,把兔兔和南南丢在外婆家,虽然兔兔跟外婆没有血缘关系,但外婆倒是很喜欢两个妹妹,由于她俩在,我基本每天都会回家吃一顿。 “你三舅忌日快到了,我跟阿樱准备上山去看看他,你要不要去?”我刚进外婆家,小舅就上前来问话了,“他的后事,还是头人和寨佬们一起帮忙处理的,你晓不晓得三舅埋在哪?” 我沮丧地摇摇头,我是一点都不知道呢,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罗司寨的人和事,如果能忘记,可能会快乐许多吧! 我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记忆就象不听话的小孩,总是跟你作对,不愿意想的时候,总是不经意想起,时间久了虽然模糊而陈旧,却能让你无法忘记当时经历时的心境。 这大概,就是经历造成的伤口。 我应该,是去看看三舅的,这么长的日子,我都没有去看过他,而他是因为去接我,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的内心一直纠结着,内疚着。 大舅妈擦着手从厨间走过来说道:“小弟,兔兔来了以后,每天都拿泡菜当零食,明天是市场日,你出去看看有没有花椒卖,去弄点来。” 小舅舅连连答应。 外婆也走过来说道:“不是说今天你同学来吗?都中午了怎么还没到?” 我只得说同学们,拿我这里当市外桃源的渡假村一样,说来便来了。 但是灰机晚点足足三个小时,原本应该十二点半到的班机由于航空管制,下午三点半才到,他们包了个车,一直到大路上才打电话给我。 李冲、邬玉琴和何胜武三人都来了,阿朗哥原本也要来的,舅公阑尾炎动手术他才没能来苗岭,很是遗憾。 “哇,好舒服啊,苗岭这么凉快!”邬玉琴一到就感叹这边的天气多好多好,我和嗲能接过他们的背包往里走,小舅也帮忙拎行李,我好奇地问道:“怎么突然想着要来苗岭了?” 邬玉琴一脸不爽地说道:“放假我们补课就补了三个星期!真是的,寒假就补过课了,暑假又补,高三还指不定要怎么个补课法儿了!人家都晒黑了呐!” 我摇摇头:“你有没有晒黑我倒没注意,只是觉得你瘦了不少,脸都小了一圈。” “真的吗?”邬玉琴一脸惊喜地看着我说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安慰我啊?” 安静了一路的李冲笑道:“她啊,天天说自己瘦了瘦了,我一点没发现,还是要你这样很久没看见的才能感觉得到。” 邬玉琴噘着嘴,“我说暑假来苗岭避暑是最好的主意,花费又少,又能呼吸新鲜空气,这里的民风又很纯朴。” 嗲能淡淡的笑笑:“这里空气肯定是好的,下次带你们去爬雷公山,山青水秀,跟着去跳跳板凳舞,也让身体呼吸一下。” 何胜武摆摆手:“我就免了,让我睡够24小时吧,我严重缺觉,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直俗务缠身。” 邬玉琴捂着嘴笑了半天,最后干干地咳了一声:“对了,胜武被高一的女生表白了,追着他跑了半个学校,就让跑到男厕所门口蹲点了。” 李冲也扑哧笑出声来,“高一的妹纸纯洁啊!” 何胜武涨红了脸:“哪有啊,人家是哮喘发作,我送她去了医院,她感谢我而已,什么叫跑了半个学校?好好的事情在你们嘴里都没个正经了,她本来是撞了邪好吧?” “撞邪?”嗲能停住了脚步,“学校还有什么事情是你都解决不了的吗?” 胜武连连摇头:“还不就是段艳以前那个地方,高一的学妹踩单车摔在那里,摔出血了,她摔倒的地方就是原先我们知道的那里,估计邪气是经过伤口感染了吧,她马上就呼吸困难,开始我还以为她晕血症,后来才发现不对劲的,她的嘴唇和伤口都开始泛青黑了。” 我不由问道:“我们上次没有把那里清理干净吗?”我记得上次是弄得一干二净的呀。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五章 胜武皱眉说道:“我们肯定是清理过了,那个多半是后面才变成这样的,反正那个邪气有点象别人专门弄出来设个圈套惹人钻的这种……呃,就是象猎人设陷阱这样。【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说话间就到寨子里,几个人到河里洗玩一番嘻嘻哈哈地回来了,邬玉琴也在后隔间洗了澡,顺带把两个妹妹也洗干净了。 拿出一大堆吃的用的送到外婆手里,外婆接礼物都接不过来,嘴里直念着这怎么好意思,心里交待不过去这些话,撸着袖子就到厨后杀鸡做饭去了。 兔兔跑了趟厨房,捧着碗出来,碗里是泡豇豆、泡生姜和泡萝卜之类的东西,递到邬玉琴手中“姐姐吃!” 兔兔自己手抓了一根豇豆往嘴里塞,邬玉琴见状也用手拈了一块萝卜吃,一口咬下后,眼睛亮了:“唉呀,这个酸菜好好吃,好开胃呀!” 小非哥手中托着一块豆腐进门,李冲马上笑道:“我还说哪个男的这么风流俊俏,原来是顾医生啊,您也过来避暑?” 玉琴和胜武都上前含笑打招呼,得知小非哥后天就要回深市,大家都说好巧,居然能在这么远的苗岭碰到。 晚饭,自然是丰富的,同学们在这儿象放敞猪一样自由,不过,兔兔倒是很喜欢跟玉琴在一起,南南还是一如既往地黏着嗲能。 阿樱成了向导,带着几个人逛这里,逛那里,山里的瀑布,山下的野炊,溪中的垂钓,都让几个城里孩子觉得十分新鲜有趣,还发了朋友圈。 这几日,我都没什么时间去陪着他们几个玩闹,好在玉琴不是第一回来苗岭,阿樱跟兔兔也是认识的,小孩带小孩玩,当然比我和嗲能这种心中有事情的人要快乐多了。 满屋子都是兔兔响亮的笑声,小孩子的天真特别能感染人,笑声听得多了,心情也没那么灰暗了。 “蛊,活了!”嗲能最后一次验看我的四宝蛊时说道:“应该可以进行下一步。” “下一步是啥?”我茫然地问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嗲能啧了一声:“不用急,去年我倒是很急,现在反而不急了,晚上等我外公回来,我们再商量下。” 可是,一直等到半夜十二点半,拉乌爷爷也没回来,“先睡吧,给我外公留个门就行了。” 嗲能出去走了一圈回来说道:“外面又在下雨,只怕我外公是因为下雨被困在外面了,说不定在哪个屋檐下躲雨,不用等了。” 我们躺下来,嗲能又说道:“顾非明天要回家一趟,不会再回寨子,明天没事的话,我们去吃烤溪鱼吧,李冲他们来,我也没好生招待过。” 第二天上午,小非哥还有我们七八个孩子一块儿,来到中司寨的寨内河上游,也不知道嗲能是怎么弄的,抓了满满一篓子溪鱼,就这么拿签子串好架了个烤炉,外婆听说我们要烤串子吃,给我们切了牛肉给了铁签子。 嗲能一边烤一边上料,还在去溪边的时候,采了不知道什么叶子,放到料里面,烤起来那个香味四散,闻着不饿也饿了。 没有孜然的烤肉,别样的滋味,李冲一边吃一边朝嗲能伸着大拇指,我也贪心吃了二十串,兔兔辣得眼泪直流,但也不肯放下手中的肉串。 小非哥坐下来说着深市发生的一些怪事,“我就说怪嘛,你走之前让我关注王主任,我也有去过问的,王主任说是有东洋人来来去去的,有东西来求个根源。” “求什么根源?”我都不知道小非哥口中的王主任是谁,便问道:“你说的那个王主任又是谁?” “就是文物局的王主任!”小非哥很干脆地说道:“白白胖胖戴个眼镜,还不长胡子,跟个老太太似的。” 原来是他呀,“小非哥,你是怎么跟那个王主任熟悉的?” “那个也不是我跟他熟,是他!”小非哥指着正在忙着烤鱼串的嗲能说道:“他让我跟王主任多多沟通,我来之前去他那儿走了一趟,没想到他说有东洋人在向他讨教一些知识。” “哪方面的?”我好奇地问道:“东洋人都不知道掇了多少我们的好东西走,还要讨教什么?” “这回,是一个罗盘,我看了下王主任手中的照片,虽然不是那种上古仙品,也是个正经的法器,而且还是很有年份的。”小非哥认真地说道:“如果不是我时间不够,我真想亲眼看看的。” 罗盘?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带人上那个白骨山顶的本地人,他死了,罗盘呢? 我把这事儿跟嗲能一说,他却摇头:“这不可能,罗盘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而且那个人死了以后,他手中的罗盘在胜武那儿,我们一起去收的,那个人的后事,胜武都还参与办理,我还以你的名义给了1000块礼金,所以,不可能是那个人。” 那又是谁呢? 我觉得事情突然变复杂了,又出来一个罗盘? 小非哥笑笑,“别想不通了,出来玩就放松点,我回去多多打探一下,王主任说那些东洋人只是对铜制的文物有兴趣。” “铜制?还要金属的文物?他们咋不说只对纯金打制的古文物有兴趣?不然也不会把鎏金缸上的贴金都给刮了去!”我带了点愤愤之意,这些贼人,多半是不安好心的,也是我们太不懂得爱惜老祖宗的东西,教这些居心叵测的家伙把好东西都盘到外头去了。 话虽如此,我倒是没有对小非哥所说的王主任有什么想法,在我看来,他还算是个很上心的人。 我们就这么吃着聊着,下午太阳快下山时,吃得肚皮溜圆的一干人等都背着东西回家了。 玉琴对于山涧的几级瀑布很是喜欢,拍了好多照片。 回去的路上,胜武说道:“我总觉得王家围那边,还是有点不妥的地方,还有就是鹿嘴岩那儿,现在基本就是在雾里头了,看不见原貌,感觉象是被设了什么阵似的。”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七百七十六章 胸闷 现在人不在深市,胜武说的就有抽象感,我只对自己成功养活了四宝蛊比较有成就感,别的,还真无法引起什么兴趣。 “不过阿廷,你身上的气息有点不一样了!” 胜武蓦地说道,“这次来见你的第一眼就觉得跟以前有差别,是一种很陌生的气息,我还没有想好是什么。” 难道是那个千年鬼蛊师在我身上复活了?我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好象头发一根根立起来了。 就在我紧张不安这会儿,胜武又笑道:“你是不是找了女朋友了?身上都有种很奇怪的阴气。” “滚蛋!”我恶狠狠地瞪他一眼:“你才找女友呢!” “他的感觉是对的!”嗲能拍拍我后背,“你不是养了四宝嘛!你的气息与它的混合,可不就是一种很奇怪的阴气?” 我这才明白胜武所说的阴气指的是蛊带来的特有的东西。 晚上,拉乌爷爷哼着山歌小调回来了,带来了一大包东西,拉乌爷爷脸上带着疲惫的笑容:“他们拿来的,青岩猪蹄,说是中午才出锅的,太客气了,不带还不行。” 青岩猪蹄一直都很有名,据说是明代时期就有的菜式,经几百年演变,已是当地代表菜肴之一,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因为包裹青岩猪蹄的,是荷叶,而不是料袋。 看出我的疑惑,拉乌爷爷说道:“这个东西要趁热让荷叶裹了,荷叶的清香渗入肉里头,吃的时候上笼这么一蒸,比刚出锅还要好吃,哦对了,人家还送了一瓶卤水和两袋蘸料。” 东西被嗲能放到冰箱了,他出来切了个西瓜说道:“这个榕江的西瓜太大了,我送点到隔壁去,你把剩下的半个给你外公家拿过去。” 我用了个笤箕送过去,正巧大伙都在院里乘凉,接到西瓜,外婆送出来轻声问道:“你爸妈什么时候来接兔兔?要是不着急呢,你大舅妈说带着回娘家走走亲,兔兔跟丛娃两个玩得来。” 我点头道:“多半要这个月底了,要是不麻烦的话,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外婆看了看周围又低低说道:“说那些话的人,我是问到源头了,是我们罗司寨出来的人,其实就是气不过你拉乌爷爷出手救了你,妒忌然,头人和寨佬来过啦!” 我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些事儿,还要麻烦寨佬么?” 外婆一摆手:“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小事,你忘了,流言害人呐!再说了,中司本来就是罗司下司和中司三寨人合在一起的,更有外头嫁到这里,这里嫁到外头的,如果这些事情不处理好,人怎么看艾莫索赤这一族?” 外婆你是嫁给姓陈的!我很想这么说,但外婆娘家却是这一支。 我低下头想了想,感觉寨佬和头人处理事情很有分寸,便笑道:“外婆,我没有生那些人的气,真的!” 外婆点点头:“男儿家,心胸要放宽,爱传流言的男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外公外婆老了,不会让你受委屈,但最主要的,是你自己要过得好!” 我懂,我知道的!我会好好活下去。 回到家,嗲能让我把四宝蛊放出来,“有它在,蚊蝇臭虫是不会有的。” “你怎么能拿四宝当成驱蚊器啊?”我不爽地皱眉,“你咋不拿你的出来?” “我的只有两个蛊,今年没养嘛!”嗲能笑嘻嘻地分辩道:“这不是有你养的四宝了么?” 才不听他的,呵呵,管你被蚊子咬! 我没搭理他,自顾洗漱就躺下了。 不一会儿我闻到了一股药香的气味,多半是嗲能点了什么香,这个东西燃得很快,蚊虫纷纷会掉在地上,简直跟迷、药有得一拼。 这里好是好,就是夏天蚊虫飞进飞出,着实让人讨厌,不过嗲能每天都有给我喝药,多半是因为养蛊耗的雪有点多。 药喝多了,呼吸间都有草药味,连蚊虫都不爱叮的,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吧。 拉乌爷爷让我早点休息,说是三天后要行法事。 我有点忐忑不安地挨过三天,这天一大早嗲能就把我推醒,迷糊地看了下手机,睡眼惺忪地抱怨道:“嗲能,才四点啊!凌晨四点,天都没亮啊!” 苗岭天亮得很晚,这会子醒来,四周都黑漆漆,啥都没有,再怎么早,也不要现在啊! 我怨天怨地爬坐起来,拉乌爷爷已经坐在堂屋了。 嗲能蒸了黄糕粑,又拿出一碟泡菜,“快去洗了就过来吃。” 拉乌爷爷用玉米叶包了块黄糕粑慢慢吃着,“这个时候凉快,你们后生家家,还是不要睡得太晚,我年轻的时候,天天都是天不亮就起,天黑透才歇,不然家里头哪有吃的?” 可拉乌爷爷不是鬼师吗? 果然,拉乌爷爷叹着气又说道:“那些年月,三天两头就在死人,唉!不象现在,人人都长寿,活得长的人挺多的。” 嗲能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餐,一言不发。这是一对很奇怪的外公外孙,外公从来不说自己的女儿女婿,外孙从来不提自己的阿爸阿妈。 确实是很奇怪的一家人! 吃完早餐,又歇了一会,嗲能抓了很多药煮了一锅水,拉乌爷爷示意我用这些草药泡澡,可是,大白天的,也要泡药澡么? “让你现在泡,是为了中午给你引魂魄的事情,所以你得本己先好的,我才敢进行下一步啊!”拉乌爷爷笑吟吟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没有担心,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大白天洗药澡,不过这个话倒是没必要说出来了,因为拉乌爷爷已经把泡澡原因说得明明白白。 药水,当然是很大的药味,水很烫,我不停地在出汁,泡不了几分钟,觉得胸闷就得起来躺下,嗲能把一张大毛巾被给我从头盖到脚,“左臂如果有什么感觉就要说,特别是痛或者痒之类的。” “那倒没有。” 我老老实实地说道,“就是水太烫了,而且水位高,我有点胸闷。” (本章完) 老铁!还在找"苗疆鬼师"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免费小说,没毛病!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七章 两香 嗲能似乎松口气,“只是胸闷就没关系,我是怕你感觉哪里痛,如果是就一定要说。” 嗲能给我的桶里加了滚烫的药水:“歇5分钟再泡一次,里面的汗全部出来就好了。” 前前后后,折腾了有半个小时才算全部完成,嗲能拿了长袖长裤,还让我一直盖好不许动,说是一定要等没有汗了,才能出来。 正中午,太阳极为猛烈,抬头看去,万里无云,而且很睁不开眼睛那样的明亮天空,才让人觉得正中午有种应该午睡,不应该出来受罪的感觉。 走之前,嗲能让我喝了一碗特别难闻的药,不过这些天,每天都在变着花样的喝,我也就习惯了。 这一次,嗲能让我带上了四宝蛊,将它装在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嗲能说顺利的话,能解决一半的问题。 懵懂中,身上忽然感觉到一阵清凉,我们已经来到了洞葬府的那个引魂小道,其实所谓的引魂,也就是说鬼师将那些死去的人,引到洞葬府跟那些已经仙去的前人作伴,至于为什么是洞葬,拉乌爷爷说,这是一个暂时居住的地方,只有住在石头里的人,魂魄才不会消散,总有一天会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 拉乌爷爷说得非常神秘,我却想起一个有关诸葛亮的传说,他的儿子从来不听话,于是诸葛亮就在死前告诉儿子,让他给自己下葬时,千万要用石枕,不要用木枕,让他死后能真正安息,按原来他儿子的性子,一准给他弄个几十年就烂掉的木枕,这样他就能很快转世,没想道他儿子就这一回完全听从了父亲的话,真的给他准备了一个千年不烂的石枕,所以诸葛的魂魄,一直安息,未能转世。 当然了,这是小时候在奶奶那儿听来的故事,搁在这儿说有点怪异和突兀了。 嗲能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拉到那个红漆棺材的地方,那个棺材,原本被我撞开的部分,已经被人阖上,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善事”。 装作没事儿人似的跟着嗲能走过来这段路,最多也就二三十米,但每一步都在迈向死亡,脑子也没转过变,人就立在棺材前。 一道淡淡的线香气味飘入鼻孔,抬头四望,才发现嗲能手中捏着三枝香,他放开我的衣服,认真地向那个棺材行礼,我则木楞楞站在一旁,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做什么。 转头看到拉乌爷爷正举着香朝洞内和洞外分别叩拜,他从背篓里取出了祭祀用的东西平放地上,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拐杖,不过由于逆光,我看不清楚那根拐杖的头是什么样子,拉乌爷爷不停 第七百七十八章 不过,只是一瞬的事情,但足以让我眼前直冒金星。 嗲能把我扶起,那棺材已经不再晃动,一切安静下来,只是这静,让人有点悚然,不管是好的,坏的,没有任何一丝动静。 而我,是个活物! 不过这么一折腾,我觉得腿脚都软了,浑身没有力气。 太阳光好象没办法透过洞口投映进来,觉得那一抹金光离我特别远,并且我也好象没有办法捕捉到那点金色。 等我回过神,人已经躺在床上,嗲能靠在另一张床上不知道在捏着什么。 “嗲能,现在几点了?”我说出口,才感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很厉害,跟破锣似的。 嗲能站起身给我倒了杯水,放到床头柜上,“喝点水吧,蛊是自己心血所养,突然被夺,很难受的,你这个不是本命蛊,所以不会对你有本质伤害,你不用担心,不过,为了你的安全,你明年还得再养蛊。” “这蛊,究竟起什么作用?”我有些把不清拉乌爷爷和嗲能的意思,我知道怎么养蛊了,但是养的蛊是强的弱的分不清,啥叫本命蛊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一下就混到天黑的也不知道,活到我这种,也算是糊涂人一个。 窗外已经漆黑,刚起身拿杯子,肚子就咕噜噜叫起来。 嗲能笑笑:“你现在,三分之一的性命无碍了,不用太担心,我们总会解决问题的!” 我点点头,嗲能又说道:“走吧,我外公熬了红薯粥,先去垫垫。” 我一站起身就软下去,扑通一身跪到地上去了,怎么变成这样?我这么虚了么? 嗲能把我扶起来,刚坐下就听拉乌爷爷说道:“现在哪能下床呢,嗲能给他支个小桌,把粥端来屋里吃。” 嗲能叹口气,冲我摇摇头:“你以为失个蛊那么简单?必竟用过心头血了,哪能这么快就复原呢?” 我哪知道? 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粥,好象整个人有力气了不少,脑子也从混沌转为清醒。 只是手软脚软,一点力气都没有。 嗲能还说道:“你这不算什么了,许多蛊师会养本命蛊,要是本命蛊完蛋了,那人也会跟着gameover的!” 拉乌爷爷背着手走到我床前,“别怕,只是人虚点,就好象一下子失了很多血,但不会有生命危险,养几天就会好的,晚上你三个妹妹三个弟弟都要来家看你。” 嗲能笑道:“廷娃可不止三个弟弟,他有七八个表哥表弟的。” 拉乌爷爷看起来似乎心情很不错,他笑得两眼弯弯,“原本我想着你养的四宝不行,不过嗲能却特别肯定,说你这次养得十分小心,养得很健壮,我就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嗲能站起身道:“那鬼蛊养的本命蛊虽然厉害,到底还只是个虫子,当不了人这么聪明。” 拉乌爷爷赞同地点点头,他们后来说了啥我没记住,只是觉得人很累,很困,眼睛睁不开…… 第二天,我是被鸟叫声吵醒的,还听得见嗲能在院子里咚咚捶药的声音。 有人在说话,听声音就知道是玉琴和兔兔,大概是为了搞清楚毽子用公鸡的尾巴怎么做的问题。 又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我听出那是顺婆婆的三儿子在说话,他八成是要出去约会,问嗲能今天下午是不是在家。 我撑着坐起来,南南正好推门进来,看到我撑起来就跑到外面去喊人。 嗲能给我打来了淡盐水漱口,又端着洗脸盆过来了。 早餐是玉米面粥,很香,嗲能总说多吃玉米对身体好,不会得糖尿病什么的。 放下早餐后,嗲能就去给顺婆婆换药了,顺婆婆吃的住的,都跟我们一样,邬玉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隔壁那家煮的豆浆很好喝,每天都固定去买。 嗲能由着大家折腾,他的重心不在玩上。 嗲能来取我的碗时,我说道:“刚才我梦见四宝了。” 我的话让嗲能猛然回头,“它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头,“它什么也没说,只是舍不得我。” 嗲能松口气:“没怨你就好,它跟你之间缘份尽了,所以,不要老是回想它,你还会再有四宝蛊的,对了,明天阿有要到镇上办事,晚上会来我们寨子,我邀请他住到我们家来。” “好啊!”阿有是个很不错的人,我对他印象很好。 嗲能探到窗口看了看天说道:“傍晚要下急雨,你要不要到外面晒晒太阳?” 我没好气地朝他翻白眼:“今天28度!晒太阳,你是晒咸菜吧?” “还是去见见太阳吧,你从洞葬府回来两天就没被太阳碰到过,会发霉的!”嗲能坚持己见,我只得顺从地说道:“行,去就去!” 胜武和嗲能把我架到院子门口去晒太阳,胜武忽然笑道:“我觉得这院子里,应该多养几只鸡鸭什么的。” 嗲能摆手:“这可不行,我养了蛊,这种东西在院子里是不能养的,会被蛊当成食物吃掉,新鲜的血食,它们能不喜欢?” 胜武恍然:“我说呢,这里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我还当是你们去了洞葬府沾来的,搞了半天是院子里自己就有这些玩艺儿啊!” 李冲捧了他的画架子,正在猛力地画着嗲能家后院被太阳洒了金光的一颗银杏树。 “将军,你家太爽了!”李冲一边画一边赞叹,“我要是有这么好的院子,真是睡着都能笑醒啊!” “这里家家户户都有这么个院子啊!”嗲能木然地回了屋,出来时拿了些葵花籽、牛肉干之类的零食堆在我面前:“你们啊,就是这样,总觉得别人家就是好的,那你们住的房子还有电梯呢,我们家就是木头的呢!” 嗲能的话除了让我们大笑一场,别的什么都没有,第二天还很早,阿有就来了,看到我就一脸同情地说道:“难受吧兄弟?用心头血养的蛊死掉就会这样,大病一场,不过,你用的心头血应该很少,不然的话,你可能会虚得话都说不了。” (本章完) 第七百七十九章 李冲他们也来了,阿有对于深市来的少男少女们很是好奇,问了他们爱玩的游戏,读的书本,上课的难度,我都还不知道阿有的好奇心这么重,不过好在他们很容易就玩到一堆。 “你被嗲能哥背回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阿樱嘟着嘴说道,“当时又是冰雹又是炸雷,一个接一个,爷奶他们都在家里跪着,多半是求先人保佑,我们几个小的,都被吓坏了。” 被阿樱这么一说,我不禁撑起身子:“你说那天的天气异常?” 李冲挪了凳子过来说道:“你不会脑子进水了吧?那天的炸雷简直就是响在你家房顶的,我都可害怕你家后院的那株小树苗要被雷劈,你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啊,那雷都劈你家来了!” “呸呸呸,你瞎说什么呢?我几时做什么缺德事了?”朝李冲翻个白眼,不爽地说道:“我一天到晚这么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干缺德事儿?” 嗲能端了碗药汤给我,“这个比先前的苦一点,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就努力喝下去吧。” 一口气喝完药汤,嗲能进了厨房,阿有笑嘻嘻地自夸家里的腌肉有多么可口,嗲能摘着青红两种辣椒说道:“嗯,我中午剁点辣椒烧着吃,另外他们……”嗲能转身问我道:“玉琴带了咸鱼来,一般是怎么吃?” 我想了想道:“好象是蒸鸡蛋吧。” 嗲能点头,晚上,我第一次看到了隔壁的邻居还有他家的小孩。 年纪很小,但眼睛很大很明亮,穿得也算干净,很是乖巧。 小孩的汉名叫毛豆,听嗲能叫毛豆父亲就叫的毛豆阿爸,我们也这么顺着喊了。 拉乌爷爷带着南南到后院去了,嗲能也跟着走过去,转头却又说道:“你得准备,我们可能会跟李冲他们一起回深市了,坐火车回,到时两个妹妹也跟着一起。” 嗲能的话让我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或者说怕自己一开口就说些废话。 过了两日,阿樱过来了,她绞着自己的裙摆,“拿猫,我长大了能去深市找你么?” “当然可以!”我笑笑,“再怎么样,我老爸也是你姑爹不是吗?我怎么也是你哥啊!” 阿樱有点纠结地说道:“嗯……那边,王家寨的提亲了……” 我不小心就被呛着了,“什么?”闻言大惊,我这表妹长得是可以,可是还不到十四岁啊,就……提亲了? 天雷滚滚! 我惊得立即翻身坐起,也顾不得头晕目眩,骂道:“哪个王八羔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阿樱没有接话,只是委屈地低下头,我不禁奇怪:“是个很糟糕的人?” 阿樱摇头:“那倒不是,他家家世很好,有血脉传承的,而且他人也不错,长得……嗯,也挺帅的,还是托的头人和拉乌爷爷作媒……” 我暗暗心惊,居然把拉乌爷爷都带上了? “就是因为他家世好,所以外婆把你许出去了?” 我觉得有必要问个清楚。 刚开口,阿樱就说道:“唉,我也不想说了,我只是不想十八岁就成家。”说罢,恹恹地闭上嘴,“我想快快乐乐,自己过几年。” 但是,那个混小子是谁? 阿樱站起身就走到外面,嗲能走进来叫开饭。 虽然人还有点虚弱,不过自己在屋内走动是没有问题的,嗲能给我倒了杯强筋健骨的药酒,我们人多,所以另开了一席,菜很简单,六菜一汤,汤做的是酸菜豇米,我有很多年没吃过了。 胜武好奇地问道:“阿廷,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我能怎么说?自己嫩生生的小表妹,被狼盯上了? 嗲能从屋内给我端了一碗汤出来道:“这碗汤里,我放了点药,你跟顺婆婆一人一碗。” 我已经跟病号同等待遇了。 李冲笑着问道:“你要跟我们一起回深市吗?” 我点头道:“嗲能是这么讲的,我们要跟你们一起回。” “你的病养好了?”李冲扬起眉头,分明是一副不相信的口吻。 我哪儿知道? 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只能听嗲能的,其实最主要的,是这些天时不时脑子就会混沌一下,最多有半天是清明的,其他的时候浑浑噩噩,身体都不象自己的。 一顿饭很快吃完,毛豆跟兔兔很快就熟悉起来,还送了兔兔一条漂亮的花边,晚上洗完澡回来时,嗲能正跪在床沿,帮我换床单,见我回来便说道:“这些天都是晴天,你每天出去晒晒太阳,总窝在家里可不行。” 我嗯了一声,嗲能铺好床以后,又铺自己的,我嘿嘿笑道:“嗲能,你可真是高级生活助理啊,业务真熟练!” 嗲能凉凉地说道:“我又没个十项全能的老爸在背后帮我干这干那,从出生起我就知道无论干什么都只能靠自己。” 我沉默了一会儿,他说的当然是真话。 连续几天都是天晴,万里无云的好天气,虽然说夏天没有秋高气爽的风貌,但夏天的树阴还有夏蝉的鸣叫都让人感觉到夏日的炎热。 每天晒一至两个小时,我都觉得身上晒出油了,嗲能每天都不声不响地炮制更种药材,我也帮忙捶了不少药粉,有一种灰褐色的药粉,按嗲能的话是火烧药。 顺婆婆的药粉,我估计起码可以用三个月。 “我至少得准备半年的量,我下次回来的时候,可能要到春节前了,我们回去就得进学校念书,不能再拖。” 嗲能的话又让我感觉很突然,不是说要等整一年? 能回去上学当然是好的,至于这个回去攻读的问题……是不是还要老爸去帮忙办手续? 我把这个事跟嗲能一说,他却不在意地摆摆手:“有老吴校长在,你怕什么呢?乖乖把身体养好,别临了临了,还得我背你上火车,这么大热天的,可是要人命了!” “可是我还没弄清楚,跟阿樱提亲的人是谁呢!”我闷闷不乐地说道:“总不能让我糊里胡涂,阿樱说是想去深市找我呢!”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章 嗲能看着我,“怎么突然说这个?” “能请动你外公作媒,还有寨子的头人,能是普通人吗?” “你知道不是普通人就好!” 嗲能似乎不欲多说,自顾忙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满腹疑问,不过要从嗲能嘴里知道什么事情,真是比登天还难,除非他愿意说。 拉乌爷爷,你也真是的,好好的,做什么媒人嘛! 心里这么腹诽着,嘴上却不能说什么,拉乌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 每天这么晒晒太阳,半月不到,我就觉得各个关节灵活起来,头也不晕了。 嗲能也有这么一两天跑出去采药,回来就用蜜炒用酒炒或者用热盐炒等等,有切片的,有捶成粉末的,总之就是很忙碌的样子。 这天,嗲能回来就开始收拾东西,“你的衣服要全部带走不?不带的话,就放在我家,要带你就得开始收拾了,我买了回去的卧铺,跟顾非也打了电话,他说他会去接我们。” 我觉得回去得很快,外婆听说我要回去,就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我坚决反对带东西,最后跟外婆说让她给我带一瓶糟辣椒,还有些阴干辣椒和酸菜就行,阿樱很乖巧地送上一大包牛肉干。 前后不过几天功夫,好象我就必须要跟大家说再见了,老阿娅那儿我都还没去呢! 拉乌爷爷倒是很平静,“老阿娅说你这次来跟她是没有缘份的,我看也是如此,既然这次没有见面,说明她还等着你下回见她,不用太过揪心这么件小事。” 见老阿娅怎么能是小事? 那个死在州医院的女人,又怎么说?我还没查出个究竟呢,好象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有料理完成,怎么就要走了呢? 邬玉琴走过来说道:“我们班上人都盼着你们俩回去上课呢,一帮人在一起乱哄哄多好玩啊?” 什么叫乱哄哄才好玩,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形容词? 阿樱究竟是不是被订出去了? 还有丛娃以后可咋办呢? “我说廷娃!”睡在一旁的嗲能被我连续几天的絮絮叨叨给念烦了,“你就不能安静会儿?从一睁眼就开始碎碎念,你还叫男人?整个一闺阁怨妇似的,都扭曲了!你担心的这些事压根儿跟你没关系,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8月25日,我们订了k842次卧铺,沿途要20来个小时才能到达深市,原本订了高铁的大家也陪着我们一起换成卧铺,嗲能倒是订的软卧,于是两个隔间都是我们的快乐基地。 我们这一隔间没有其他人,正好带着俩小的一起,外婆生怕我们在火车上饿着,又是卤牛肉,又是煮毛豆花生,还拌了折耳根,说是路上万一不干净,吃点这个能解毒…… 总之老人的心思,总是用解决担心来说话。 火车开动了,这时才感觉到心头挣不脱的乡愁,火车的另一端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世界,火车这头就连着我的外公外婆。 嗲能也没有说话,他走以后,家里又只有拉乌爷爷一个人了。 我有点内疚地拍拍嗲能,“拉乌爷爷说我很快就能得到解脱了,你也很快就能跟拉乌爷爷在一起了。” 嗲能闻言转过头看我一眼,“以你这么大而化之性格的人,居然还会有这么感性的一面,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盗号了。” 我真是浪费表情! 邬玉琴用塑料袋包了两只春鸡过来,还拎了几罐可乐,这是她在登上火车前在站内买的,现在还带有凉意,又叫了另外几人一起过来。 嗲能把两个小的弄到床另一头坐着嗑葵花籽,邬玉琴拿出一次性手套,“你装备好齐全!”嗲能笑道:“到底还是女生心细些。” 邬玉琴撕了一只翅膀慢慢吃着,嗲能拿出一包调味辣椒粉,慢慢地撕着肉蘸着吃,两个小的一人拿只鸡腿吃得很开心。 李冲则抱怨早餐份量太少,没吃饱什么的,胜武倒是夸邬玉琴很有先见之明,一上还没坐稳见到春鸡先买了两只,这会子正好塞肚子。 “中午我看就到餐车吃吧,高铁上的餐车没东西,这种快车上是有饭吃的。”嗲能给南南擦了下嘴说道:“我最不喜欢坐高铁,饭特别难吃,还很贵,基本上学校一天的伙食费就只够吃一顿高铁快餐的。” 众人深以为然,都觉得嗲能说得很对,不过这种事情由不得我们一群学生来说什么,自然会有解决之法。 列车员来换票了,猛然见到一个车厢里坐着这么多人在吃东西,愣了一下,再依据我们手中的票,不禁叹道:“你们这些钱坐飞机都可以了呢!” 邬玉琴直接回道:“坐飞机干嘛呀,我们要接地气!” 列车员笑着走了,关门的瞬间,听到列车员幽幽地说道:“又是两大两小,千万不要出事。” “这叫什么话?”李冲愤愤地说道:“中学生碍着他的眼了么?” 嗲能看他一眼,“这隔间,死过人!” 李冲惊得跳起来,愣了两秒,又毫不在乎地坐下,“死过人怕啥?不有你们在的嘛!” 说着用手捅捅正在啃鸡脖子的胜武,“兄弟我今晚靠你了!” 胜武点点头:“好说!你要是被吓死了,我会把你遗体送到李叔叔单位去的。” 邬玉琴也笑起来,但很快就收住了笑说道:“将军,你是说这个隔间里,死过人?” 嗲能点头,“放心,是疾病,突发的,不是凶杀案,没有孤魂怨鬼。” 但是先前那列车员所说的两大两小又怎么解? 中午一起吃了顿饭,我还带上了阿樱给我做的萝卜干,味道也是一级棒的,看得旁桌的人也忍不住来要了点。 下午我正看着手机小说,嗲能命我抓紧时间睡觉:“你别以为自己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蛊占用的能量超过你的想象,你必须要尽快复原,否则反噬会一直让你吃不消。” 我只得闭上眼睛,迷糊中南南在用小手揪我的鼻子,我不耐烦地拍掉了,小屁孩就是这么惹人嫌!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一章 但是捉弄并没有停止,我睁开眼睛,南南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哥哥起床了!” 起什么床啊,我还没睡醒呢!! 不过还好,一夜睡得相安无事,“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快到站了!停车时间比较长,要不要下去透气?” 我这才跳起来,随便理理头发,穿了鞋,南南立即张开手臂,示意我抱着她走。 “这什么站呢,连个站牌名字都没有!”我抱着南南下车,边走边抱怨道:“总得有个站牌名,我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啊!” 看看天,还没有黑,不过略带昏黄,南南指着站台工作人员推过来的流动小车想去看看。 嗲能已经在那儿买东西了,居然买到一袋辣椒拌的香干,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用带了口音的普通话夸赞当地的豆腐干有多么多么好吃。 把东西买好上了车,几个人又钻我们隔子里来了,嗲能把隔间门半开着,“整天关在里面也不行,我们也得透透气。” 两个小的,被嗲能抱到走廊上去坐着,给了香干让她们慢慢吃,那几个不但也买了香干,还有卤鸡爪和辣味萝卜干,“晚饭不想去餐车了,总担心自己那点不值钱的行李,吃的时候也心里悬着,麻烦!” 大家听了邬玉琴的抱怨都笑出声来,兔兔和南南根本没听懂我们说什么,但也跟着一通傻笑。 晚上一熄灯,嗲能就先让两个小的洗漱完即睡下了,“这里确实死过人,你要是能引就引一下,不想引就随它去吧,睡着还能凉快点!” 嗲能的话差点让人喷茶,怎么能把别人的阴气当成空调用? 我翻个白眼,可是这会子草鬼石鬼土鬼树鬼,我都召不到啊,拿什么引?总得唤动什么鬼才好使吧? 只好窘迫地说道:“我身边没有介质,估计搞不定。” 嗲能拧开矿泉水瓶,滴了两滴在门内,又滴了两滴在门外。 过不了两分钟,就有一道淡淡的阴气散到门外了,阴气散尽,嗲能便将那门给锁了。 他一躺下来,我就听到了列车车厢交汇处锁门的声音,不禁好奇地问道:“嗲能,我们算搞定了吗?” “嗯,没错!以后你不管去哪儿都自己带杯水吧,草鬼不好召的时候,就用水鬼,水鬼实际上到处都能用的,不过这也得看你自己的灵力如何。” 嗲能说着就翻了个身,“睡吧,明天一大早就到了。” 第二天早上六七点就到了,又转了高铁到深市,十一点就到家。 新妈妈在家等着我们,我和嗲能大包小包地把带来的东西堆在地上,兔兔和南南不停地比划着在外婆家的见闻。 顾非也笑着提起了我们在寨子里的趣闻,由于几日相处,兔兔和南南对顾非也熟悉起来。 老爸直接打了电话来说中午在外头解决,正好要个包间。 考虑到我们刚从苗岭回来,老爸拉着我们去吃的野山菌火锅,鲜咸可口,席间嗲能说了我的事情,老爸很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居然还有这种才能,你以前总是表现得很普通,我还以为你只是会读书,这些我确实没有上心,以为你是没有继承你妈妈那边的才能。” 老爸的目光有些幽远,大概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些事情,不过很快就转为正常。 “不过,儿子真是好样的!”老爸很赞赏的给了我一个评价。 晚上睡下来,我的脑子还在晃荡,好象还有那种在列车上飞奔的感觉,“嗲能,估计我晕火车了!” “你哪天不晕?” “说得也是!” “明天我去找找老吴校长,据说今年下半年我们的班主任是那个语文老师,刘副校长。” 我闻言撑起身子:“你咋知道的?” 有人跟他讲过? 嗲能没有正面回答:“你明天睡到自然醒就行,反正明天周五,我早点弄完以后,准备周一开学报名吧!” 早上睡醒时,嗲能早就不见踪影,只有两个妹妹在客厅为了争一只维尼熊而吵闹,只听到新妈妈的声音:“你就让给妹妹玩一会儿嘛,妹妹还小,她玩一会儿就会还给你的,要不你俩一起玩!别吵了,等下把哥哥吵醒了,出来揍你们!” 我懒洋洋地坐直身体,如果我的年纪跟兔兔差不多,估计也会跟她抢公仔玩,呸,我是男的,怎么会抢这玩艺儿,要抢也是抢嗲能的! 新妈妈见我洗漱完出来,忙说道:“是不是两个小的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连忙澄清,“哪儿能呢,她们很乖,吵架都不会太大声。”我把南南抱起来,“为什么跟姐姐抢玩具?不可以跟她抢的,姐姐玩过以后,自然会给你的,不要哭了!” 餐桌上有面包,新妈妈从微波炉里帮我把加热过的牛奶端出来笑道:“先吃早餐,中午去你爸单位那边,你回来的那天他签了个大生意,开心得很,说是中午全家去吃自助餐!” “那我就只吃一片面包好了!”我笑着取了一块面包,刚拿在手里,南南就凑过来咬了一口,她是个很奇怪的小女生,很喜欢吃面条边条。 吃了两片面包,又喝了一杯牛奶,我把中午要去吃自助餐的事情跟嗲能说了,马上就收到他的回信,“老吴校长和班主任跟我在一起,问你老爸,方不方便?” 方便,当然是很方便的啦! 中午一见,班主任刘副校长见到老爸很惊讶,“老霍!你居然是他的亲爹啊?” 老爸一见刘副校,就上前给了个大拥抱,“刘大炮,这么多年,你说话还这么耿直?” 老吴校长哈哈大笑,“熟人啊?” 刘副校长跟老爸是中学同学……老爸立即说,“跟林民安联系上没?他也在深市。” 自助餐是老爸单位附近人均最贵的酒楼,中午只开了一半,但是菜品都是极好的,请班主任刘校长和老吴校长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合适。 老吴校长比起先前要清瘦了许多,但是眼神依旧明亮,说明上一次的病痛,没有给他造成精神上的打击,我心下略宽。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二章 刘副校长对于我们要回校读书,表示欢迎和支持,特别关心我的身体问题,“你跟周大军在一起就好,我担心万一你在学校有点什么问题……” 老爸连忙说道:“刘大炮,你真是的,我请你吃饭,你还咒我儿子,有你这么当人叔的么?” 刘副校长哈哈一笑:“对不住对不住,我心直口快,可从来没有要咒的意思啊,老霍你可别往心里去。” 新妈妈看到我端了一碟炒饭,就叹道:“廷娃,268一位的自助餐,那个炒饭,你就别吃了吧!” 嗲能扑哧笑出声来,接着老爸也笑了,然后……全桌除了我,个个都在笑,两个妹妹不知道大人为什么笑,她俩是跟着笑,完全不懂得因为什么事! 刘校长似乎对嗲能特别好奇,问了许多苗族人的生活习惯,还特地问了苗寨的衣服究竟是不是手织的。 嗲能一一作答,直到老吴校长让他消停点,刘校长才掩口垂眸,自顾吃东西。 周一报名,我带着老爸准备好的资料到学校办理停止休学手续,没想到总务处的两个老师态度都很好,一副为人民服务的样子。 于是,一切都很顺利就搞定,回到阔别的教室,有种如梦初醒的感觉,看着那些熟悉的笑脸,顿觉还是读书好。 人是群居生物,总得要有交流的,所以回归教室,好比鱼儿游入大海,遇到一群鱼,开心死了,哪怕是从太平洋游到大西洋也有伴儿了! 玉琴现在越来越瘦,身材也袅娜了不少,脸蛋虽然还是圆团团的,但看起来非常可爱。 王弘文还是原先那样,一点没变,不过现在大概是荷尔蒙分泌过多,长了一脸的痘,还有很多其他的同学,多半都长高或者长胖了。 不禁摸摸自己的脸,不是都要高考了嘛,这些人怎么能长得这么皮光肉滑的? 高三一开学,就完全不一样了,老师一上讲台,说的都是今年是关键,十二年的书,是白念,还是读进脑子,这时候就看得出来了,要给自己压力,努力学习,多做练习,争取考个好成绩慰劳自己。 刘校长是个务实的人,文科也好,理科也好,总跟语文分不开的,我觉得语文嘛,读读倒是好的,就是别给我整什么词性之类的,一听说什么联合、并列、倒装、前置,我就开始觉得头上的电扇转得太快,把我脑浆子都跟着在转动了。 不过,一年没有读书,我却现自己没有落下多少功课,至少现在感觉不出来,兴许是因为每天都在自学的缘故,稍有不懂的,老师课后这么一讲解,我立即就能跟上,看来自学是个很有用的东西! 一开学就已经上到十来课了,按老师的要求,就是高中上半学期会把一年的都读完,还说春节最多只能休十天了,其余时间都拿来复习功课,如此说来,连老家都去不成。 嗲能的生活作息一点没打乱,他早上六点不到就醒了,去跑三圈,回来洗澡换了衣服吃早餐,再跟着老吴校长打太极拳。 除了每周一升旗不缺席外,他基本不早操,只跟着老吴校长在单车棚片区练习太极拳,嗲能有一帮粉丝,老吴校长也有一帮粉丝老师,于是好几十人一起在单车棚处练太极,从楼上看下去,很是壮观。 宿舍依旧那些人,我们的生活还是照旧,不同的是搬到一楼了,原因就是高三党夜自习会比高中一二年级的晚一个小时,怕上上下下干扰别人,所以全体搬到一楼。 我们的宿舍号码很神奇,是1o1室,看看舍友们浓密的头,感觉1o1是给我们打广告打红的一样。 本来以为高三会有所改动,没想到胜武依旧当他的学习委员,王弘文还是班长。 日子过得很平稳,直到学校的校运会完结后的某天,朱益辉叫我们到朱记去烧烤,说是已经进十一月了,天也凉了许多,这时候烧烤不会太热,而且进高三,大家连周六都没再休息,而是不停地学习学习学习。 烧烤?我是喜欢的,就是不知道嗲能怎么安排周日的时间,我们俩基本每隔两天就会出去一趟,找寻伏魂杵的下落,文物局的王主任时不时也能给我们提供点情况,只是他能知道的终究只是一部分。 嗲能抿着嘴唇想了想,最终点头同意,于是宿舍几个人都开始掰着指头盼周日,周日一到,我们也就能去烧烤了。 邬玉琴直接就举手声明自己一定要参加。 没有叫多少人,朱益辉现在跟蓝子玩得不错,原因就是两人都是三国爱好者,于是吴胖子、毛子、蓝子,还有曼华也会跟着来。 周日吃完早餐,我们就前往朱记,刚走了两站,嗲能忽然拉了下我的衣服,低声在我耳边说道:“那边坐着的,穿星星t恤的男的,我们见过,还记得吗?吃烤鱼的时候的两男两女,其中一个。” 我顺着他指示的方向看去,在我们所站的斜对面,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的,穿着黑色牛仔裤,趿着人字帆布拖鞋,上身穿的是黑底白星星的短袖,头剪得很短,眉心有皱纹,身上有一种烦躁的气息。 旁边一个男的,应该是我们没见过的人,“还有多远啊?” “下个站就到了!”这个男的说道:“我们办完事以后就得去市二医院,那哥们儿还住着呢!” “他在市二医院什么床?” “我看看……”这个黑t恤男子低头划拉着手机说道:“市二医院住院部大楼9楼37床,谁知道他咋这么倒霉,没人出事,就他一个人不行呢?” “所以说运气这东西很重要嘛!” 说话间,地铁停了,他们走了出去,我以眼神询问嗲能,他却只是摇头,示意我不用管。 出地铁后往朱记走的路上,嗲能开始打电话,连打了好几个,最后笑道:“问道了,住院的那个人叫张毅,是急性阑尾炎,昨天动了手术。”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三章 张毅? 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兴许嗲能可以打听出什么。 我们来到了朱记,早有人把炉火生上了,嗲能拿了一大包药材递给朱益辉说道:“大的那包煮水喝,让你爸喝,小的那包,你妈和你一块儿喝,加点冰糖就行了,足够你们喝一个冬天,每周喝一次就行,如果感冒什么的就停药。” 朱益辉有些茫然地接过药材,“这个,是治病的吗?” 嗲能点头,“你爸内脏有点问题,你和你妈妈睡觉质量不好,所以我配了点过来,这些药这边不会有,是我从山里采的。好不好的,也说不清楚,明年立春你们就知道了。” 益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光彩,连声道谢。 “来啦!”有人跟我们招呼,这回信南也在,看到我以后,就指指旁边的一包东西:“这是我表妹带来的,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煲汤或者烧肉都好吃的!” 说罢,又指指旁边站着的一位身量苗条的长女孩笑道:“这是我表妹张星倩,叫她倩倩就行了。” 我和嗲能都含笑招呼,但当我看清倩倩的面容时,不禁一呆,这个女孩子的脸,怎么这么奇怪?红色的网絮状东西,密密麻麻爬了一脸,让她原本白嫩的皮肤镀上了一层阴恐的东西。 “霍廷,我表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田信南有点疑惑却也带了些不高兴:“你咋这么看人?怪吓人的!” 我定睛细看,那红色的东西消失了,眼前的表妹倩倩的脸,依旧青春娇美,毫无暇疵,是我的幻觉? 我揉揉眼,跟田信南和倩倩笑着说了声抱歉,走到嗲能旁边,将先前的事情低低说了一遍,嗲能的目光这才转到倩倩身上,嗲能看了十几秒钟,才垂眸低声说道:“是有点不对劲,别惊动她。” 我也点头走到毛子身边,毛子看见我,狠狠给了个大拥抱,一拳擂在我肩上,“你小子,去苗岭就跟上了天似的,也不跟我们联系,你是不是要修道呢?” 我笑着摇手,“绝对没有,生病了,养身体嘛!”我确实病了,心头血都失了呢! 毛子掰正我两肩,细看了下才说道:“嗯,瘦了,嘴唇都不红了,你是不是贫血啊?还是那个叫啥--青春期贫血!哈哈哈!” 众人都被他一通胡说逗乐了,朱妈妈看到我们,很是高兴,“我们家小辉总说哪天叫你们来烧烤,现在你们学习也重了,今天好好放松一下。” “谢谢阿姨!” “阿姨真好人!” “益辉你好幸福哦!”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道,一堆人围着嗲能不知道在说什么,我帮蓝子和毛子一起烤肉串,蓝子很好奇地说道:“胜武怎么还没来?你们三个,一向是铁三角嘛,升高中以后,你跟毛子买一送一的搭裆都拆分了呢!” “他重色轻友,不折等着赔本儿?”我没好气地翻白眼,蓝子又笑道:“今年我们连个运动会都木有,特没劲,唉,我还想着能不能参与男子4*1oo接力呢,结果--唉!” “行了,别老叹气了!”站一边的吴胖子说道:“不就是少参加一次校运动会么,至于你这么生无可恋的样子。” 肉串烤好了,尝了一片,味儿不错,随即要了个大盘子,把烤好的,全部放在上头,其他几个人闻香抢肉,其实我们几个也没有谁精于此道,无非就是吃个乐子。 嗲能在那边喊我给他烤个玉米,邬玉琴跑来把几串金针菇搁烤炉上,低声说道:“我那个同桌,现在叫李琨的女生,她好象被鬼缠住了,我经常在上课转头的时候,冷不丁她肩膀上就多出一个头来,是男是女我还看不清,反正就是一团雾。” 说到雾字的时候,玉琴猛地把金针菇翻了个面儿,油星飞落在吴胖子那肥爪子上,把胖子烫得一个哆嗦,他哼哼道:“玉琴,作为高三年级的淑女,你是不是应该稍微矜持一点?怎么能搞得热油飞溅呢?” 玉琴利落地甩给她一个白眼:“淑女多少钱一斤啊?当淑女为了曲线吃不饱,为了身材穿不暖,花钱找罪受,我何必?” “李琨来了吗?”我懒得管他们打情骂俏,关键点是我不认识李琨啊! 高三重新又分班了,按高二期末成绩分的,所以这个李琨我一直不知道是我们班的人。 玉琴把圆脸一板,“她怎么会来?她以前跟黄颖玩得好,后来黄颖不是跟李琨特别喜欢的那个男生在一起了嘛,两人就掰了,我就是觉得李琨有点傻乎乎的,一点不精明,有时候明摆着有人算计,她还以为别人是为她好,所以我都不太爱搭理她。” 蓝子冷笑道:“你说的那个李琨是不是头有点自来卷,成天梳马尾,声音有点中性的那个?” 玉琴点头:“是啊是啊,你认识啊?”玉琴有点好奇地看着蓝子,蓝子揉揉鼻子,看着我说道:“上次我和赛芸去那个哪儿葵涌玩,胖子也在,赛芸带了她的堂妹一起的,我们在葵涌碰到李琨了,我一直不认识李琨,但胖子认识,还打了招呼,不过她好象有点冷淡,后来到停车场上车的时候,她过来打招呼,还约我们下次去体育馆打网球。” 蓝子的话我听懂了,蓝子家境富庶,胖子家也不赖,两家的教育都属于有钱不穿上身的类型,蓝子家的车都是极豪华的限量版,我也坐过,想必是在停车场见到蓝子他们上豪车了,先前的爱理不理,变得格外热切,自然就引起了蓝子的反感。 “李琨家是个什么情况?”嗲能的声音传过来说道:“我还以为邬玉琴的感应退化了呢,没想到你还是现了?” 我把手中烤好的金针菇洒了点辣椒粉后递给嗲能,他接过来慢慢用筷子夹着吃,就听玉琴说道:“李琨家,是做生意的,听她说家里做工艺品出口,好象是那种女式拖鞋,镶嵌一些小珠子小亮片的民族风。”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四章 被迷了魂 原来是做生意的,那看菜下碟就是很常见的事情,多半是家里熏陶出来的。 也不能说她有什么问题,只能说作为学生,她实际得过头了。 蓝子不喜欢她也是意料中事,玉琴尝了一串金针菇:“嗯,味道不错,胖子你吃不?” 吴胖子对于玉琴送他吃,当然是高兴的,欢欢喜喜拿着碟子就装走到一边吃去了,嗲能抓了一把牛肉过来一边烤一边说道:“我们离开这段时间,好象周围又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堆积了,胜武单枪匹马,确实忙不过来。” “哈喽!你们已经吃上啦?”随着一声惊喜的男高音,一起烤肉的人群再度喧闹起来,蓝子大笑道:“何胜武,你小子不厚道,我们刚烤熟你就来吃了!过份了啊!” “我不是正好来检查你们的劳动结果么?”胜武跟到蓝子跟前,把他刚烤熟的一串鸡腿骨捞在手中吃掉了。 又跟几个女生打了招呼,夸人家头发好,气色水润之类,七撩八撩,最后来到我们烤炉前,抓起牛肉串说道:“邪门了!这些天好几个孤魂野鬼在王家围附近晃荡,真搞不懂是为什么。” “还在四十几栋?”嗲能偏过头问道,“很麻烦吗?” “现在就是有点摸不准,你有空的话,我们一个一起出去?” 我当然是赞成先去探个究竟的,但是嗲能却摇头,“不行,廷娃身体没复原,他现在召鬼都很困难,万一遇上点事,他会首当其冲受攻击,再拖一拖,七天后吧!” “行!”胜武一拍大腿:“听你的!” 说罢,他就吊儿郎当去揽过朱益辉的脖子,让他进厨房给端盘子炒饭,说是快饿昏了。 这会儿,快两点了!这家伙,是不是中午都没吃呢? 朱爸爸端了两盘炒田螺出来:“尝尝,一盘辣的,一盘不辣的!猪油炒的,绝对香喷喷啊!” 一帮人都拥了过去,抢着夹田螺吃,嘻嘻哈哈,看起来快乐极了。 我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心里陡然升级悲戚,也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摆脱这鬼蛊师的诅咒,能不能平安渡过最后的日子,并且获得奇迹? 才一年没在一起,就觉得跟他们有些许隔膜了,兴许我得忘记自己的状态才能悠然享受接下来的日子。 狂欢,持续到夜里九点多种,大家都吃得肚子溜圆,每个人凑了份子交给朱益辉后,大家纷纷说等高考完了还要来朱记快乐地掇一顿,并且以后都把朱记当成聚会窝点。 周一周二,老师传达十一月初要进行期中考试的事情,英语老师还是全满德,带有口音的英语,我d和the,压根就听不清楚,老师n和l不分,听起来各种纠结,突然觉得班上的同学们真强大!在老师的口音英语下,居然也能劈开生死路,夺得最高分,赛高! 眨眼就十月底,今天突然降温,以前都没这么早来过寒流,一出门,胜武就这天傍晚下课,嗲能却说道:“晚上吃骨头煲去,就我们四个,毛志文被女友约走了。” 我们四个,当然指的是我们宿舍一堆人。 不过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田信南,我们都有些意外,我上前问道:“信南你干嘛去?” “我圆规坏了,去买一个,再有就是倩倩病了,咳得很厉害,高烧不退,我得去看看。”田信南的脸上带着一丝焦急。 李冲把手中搭着的外套扔给他,“你是变形金刚吗?降温了兄弟!” 田信南拿到衣服就哆哆嗦嗦地穿在身上了,“谢了啊!我先过去了!”说罢就跑远了,我们要去的骨头煲地方很近,嗲能指指方向:“我们抓紧时间吃,吃完了李冲也好早点回。” 骨头煲上来后,嗲能习惯性地叫了指天椒酱油蘸料,我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就在一转头的瞬间,看到了李琨,或者说是李琨的外壳。 透过这个外壳,能看到促使李琨移动的,是一个白雾状的东西。 我踢踢嗲能的脚尖:“李琨在门口!” 嗲能闻言抬头看向门口,李冲和胜武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李冲有些惊讶地说道:“怎么感觉这时候的李琨跟白天的李琨有点不一样啊?” 胜武给了他一个你厉害的眼神说道:“不错不错,跟着哥哥们有长进了!” 李冲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说什么你。” 嗲能左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示意他们安静,盯着门外的李琨看了几秒钟后说道:“可能不是太对劲,李冲,你去叫她来吃饭!” “我?”李冲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为什么是我?” “我们任何一个去都不合适,只有你去最好!”嗲能推了一下他,“把李琨叫来坐到这里,你的任务就算完成!” 李冲无奈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也不知道他跟李琨说了些什么,一脸青黑的李琨就这么木着脸走到我们面前,走到座位上,坐下,原本发直的眼睛突然眨了眨,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李冲咳了一声道:“美女,你冷不冷的?” 这么一说,李琨突然抖了一下,戒备地看看李冲,硬着颈回答:“还好,不算太冷!” 对于李琨,本身对她的印象就不深,现在看起来,她算是长相中等的人,不说话的时候看着乖巧温柔,说话的时候,却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冷冷气场。 大概是我们几个都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她,让她心底感到了不安吧,她突然揪着李冲的衣服问道:“你是怎么把我骗到这儿来的?要是我出点什么问题,你赔得起吗?你承担得起责任吗?” 我闻言大怒:“李琨,你要不要点脸的?寒潮来临了,你还短裙跑到街边去站着,我们好心好意把你叫进来,免得冻坏了,李冲怎么着你了?你非得让人家承担责任?这话说出去,你看是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说了这话,我又有点觉得不妥,就算李琨本人是个很虚荣的女生,今晚她跑到外头,也不是她的意思,而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给迷了魂。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五章 废旧医院 心里暗暗这么想着,我闭嘴不再说话。 嗲能问道:“李琨同学,大家都是一个班的,说话还是别太尖利了,我们叫你来吃饭,也是帮你,你每天晚上都在跟某个人对话吧?” 李琨闻言,面色大变,脱口而出:“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腾地站起身,由于动作过大,她坐的椅子也被弄倒了,发出了砰的一声,在这不算安静的酒楼里,也造成了瞬间安静三秒钟的效果。 大概李琨也意识到自己的窘境,遂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这种情况,有段时间了,从八月底到现在,就是这样。” 李冲帮她把椅子扶起来,她重新坐下,服务员递来了增加的碗筷,嗲能还加了两份素菜,胜武给她舀了一碗汤,指尖微微划了个动作,“先喝两口热汤再说。” 李琨喝了两口热汤后,木木的眼神变得生动起来,我心里暗道这才是女生应该有的面貌。 “谢谢!我这些天,一直都象在梦游一样,每天说着一些听着就很恶心的话,回到家,家里又是那个样子,我就在想,可能哪天我就受不了了。”李琨说着说着,眼眶里就积蓄了眼泪,她慌忙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强笑道:“我知道的,班上有些人说我突然开始爱慕虚荣了,喜欢巴结有钱人了,不了解我的人觉得很看不起我,了解我的人,也很看不起我。” 这么说,她原先并不是这种人? 带着疑问,我看向嗲能,这才发现除了李琨低着头慢慢在说以外,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向嗲能,好象期待他能解答李琨的心理疑问似的。 “其实,我同桌玉琴跟我说了,让我找大军同学或者胜武同学帮忙,可我跟你们一点都不熟悉……” 睫毛上还粘着露珠一样的眼泪,她一直低着头说着自己的委屈,我都不知道是应该同情呢,还是应该好好教育她一下呢? “放学,我,我看到你们出来了,就,就跟着,后来突然就坐到这里,我吓了一跳,很抱歉!”李琨抿着嘴唇,我想这可能到她的极限了,便说道:“没事,你仔细跟我们说说吧!” 嗲能没有吱声,胜武给她夹了块骨头在碗里:“先吃吧!边吃边说,这么大冷天的。” 李琨从兜里摸出手机:“我就是去过这里以后,发现晚上有人跟我说话,还跟我讨价还价。” 嗲能接过她的手机看了看,又传给了我,李琨的手机跟我们男生平时用的差不多大,这在女生中间,算是个例,因此照片也能看得比较清楚,“这是在附近吗?” 李琨点头:“是啊,这个在去南岛的路上,以前听说是个老旧医院,四五十年代那儿有个很破旧的小医院,后来不是荒废了吗?玻璃、门窗什么的都没了,连钉子都被拔了去呢。哦对了,那个地方叫南五医院。” “南无?南无阿弥陀佛?”李冲睁圆了眼睛。 胜武叹口气:“兄弟,那俩字念那摩,以后别在外头丢人现眼了。” 李琨看了看大家又说道:“我们是想开着车到外面去找个清净的地方野餐的,后来顺着那山道就这么走,看到有个岔路就拐进去了,是那种泥沙路,不是柏油路,上去以后,觉得山上特别凉快,就把野餐垫什么的铺上了。” “那后来呢?”李冲催促道:“你不可能吃个东西被好吃鬼上身了吧?” 李琨看看他,又说道:“我是,想上厕所,那里又不象是有人管理的旅游景点,所以我就往稍微林子密点的地方,我感觉就是拐了个弯,就看到一幢红砖建的那种房子,只有一层,面积倒还比较大,但就是没有人,一看就荒废很多年了,我就在那个房子的旁边找到了厕所,当然也是那种过去的,很脏,灰尘都堆得厚厚的,一踩上去就一个脚印。” 李琨抬起头,我发现她一脸的青黑好象淡了不少,只听她说道:“就是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叹气,吓得我赶紧跑了,都没顾得上看看有没有水。” 李冲好奇地问道:“你没回头看看?” “我只恨自己跑得不够快,哪里还敢回头看?” “说不定你回头看看,就啥事都没有了。” 李琨死死盯着李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嗲能却严肃地说道:“跑是正常的,一般人遇到可怕的事情,都是尽全速离开本地,没有继续待在那里的道理,除非这个人已经丧失了躲避的能力。” 李琨眼睛一亮,“我是跑了,可是,我从那天晚上,每晚都梦见有人跟我说话,我还跟家里人说了这事,他们都说我是小题大做。” 胜武挠挠下巴:“你还记得当初在哪儿遇到的吗?” 李琨点头,“当然是记得的。” 最后我们几个商定本周六下午去那个废旧医院,实际上,那儿是不是医院也说不得真。 嗲能初步推论,那里应该是个仓库,或者是与医院有关的仓库。 周六早上补完课,我们几个就吃了个牛肉粉,速战速决,让李琨带路,直接去了市南,往南岛的码头去的山上,郁郁葱葱的草木,现在看起来略带萧瑟,却一点看不出有危险的样子。 小非哥开着车,问坐在旁边的李琨:“是不是顺着这路一直开下去?中间有没有岔道?” 李琨摇头:“就是一直往前,中间没有拐弯,顺着这个路一直走的,上次我也是坐这个位置,我能确定。” 拐进这个山道没有多久,我就感应到了阴气,这阴气是一种很均匀的,无处不在的气息,我心里有点意外,“莫非,这儿还有个修炼在精的妖怪?” “哎哎哎,阿廷,你坐着就坐着,别扭来扭去的,这位置本来就很窄好吧?”胜武不爽地说道:“有修炼成精的,还等你?” 嗲能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车子停了下来,顾非按下开门锁说道:“往上没路了,你们下车,我倒车去调个头。”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六章 咋办 大白天的,阴气都这么盛,何况是夜里? 这种阴气,是长年累月的阴气输出缓缓凝结而成的,类似于结界类的东西,我们下车后,几个人脸上都有郑重的表情,嗲能好一会儿才说道:“好象,有点复杂。” 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我心里暗暗说道。 李琨指着面前的小石子路说道:“嗯……我上次去找厕所,就是从这里走过去的,也走不了多远,就能看到红色的房子。” 待小非哥把车调好头,我们几个就背上背包往李琨所说的地方走过去。 路并不难走,不过,草长得有点猛,许多草已经齐腰高了,嗲能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长棍在地上划拉着,我能听见草丛中细碎的声音,多半是些爬虫类的东西经过,这时候是农历九月底,不会有蛇了,但还是要自己小心。 忽然我的袖子被谁扯了一下,一扭头,是小非哥,他朝旁边努努嘴,我顺着他视线方向,是李琨,她整个人的气场又不对了,变得很僵硬、木楞,还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原本少女应有的青春气息,完全不见。 她对周遭人与事物视而不见,只顾自己呆滞前行,胜武想开口叫她,嗲能一把拉住他,朝他摇头,只见李琨木木前行,似乎她看不见脚下的野草,脸被树枝划出了血,也全无感应。 嗲能指指李琨,朝大家做了噤声的手势,我们都小心跟在李琨身后,随着她前行,石子路的尽头,是个两个土坟! 其中一个写着民国九年,另一个写着光绪十一年,这都是老古董的坟了,为什么会葬在这样的地方,怎么深市还有这么荒凉之处呢? 看不见城市的灯光,也听不见车川马龙,整座山都很静,刚才还能听见爬虫的声音,这会子,连这些活物的声音都没了! 嗲能看向胜武,胜武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抹砖红从树枝间透了出来,我们到了! 我能感应到一股曾经感应过的阴气,我看向嗲能,他的脸上也闪过一抹错愕,但很快就恢复常态,我暗暗提高警惕,能让我以前感应过的阴气再现,说明我们以前可能失手了! 嗲能的眉心微微皱紧,看向那抹砖红,小非哥拿着一粒石子朝空中抛去,石子半晌没有落地,完全消失了踪迹。 “小心,这儿有结界!”小非哥低低提醒,我心下凛然,怪道这个片区的阴气这么密集均匀,原来这儿是有结界的,阴气完全出不去! 所以这里的阴气只会越来越浓,怪不得李琨到这里会中招,如果我事先毫不知情,没有准备,说不定,我也会跟李琨一样。 小非哥抬头看天,又看看手机,“应该不要紧,现在还早。”他的笑容带了一丝不在意。 看到小非哥轻松的笑容,我心里又有些安定的感觉,嗲能推我一把,“你别遇事情总想着靠我们,你的实力也不低。” 嘎?实力? 我还有这东西? “快跟上!”胜武转过头低吼了一声,“李琨都快走到那栋房子里去了!” 这个房子确实是很有历史了,还带了点西方特色,窗棂是浅色的,或许初建时是白色,有的窗口处还挂着半幅破旧的窗帘,那窗帘经风吹日晒,早就脏朽得不成样子。 李琨不见了踪影,胜武低声说道:“看里面!” 我闻言看向窗户,有的窗口还能见到半块玻璃,绝大多数的窗户都是空的,玻璃或者整扇窗户都被卸下,看起来,象一个个空空的眼洞,眼洞的背后,说不定,就有什么东西静静地看着我们。 “这里应该是当年传教士们所建的教会医院!”小非哥看着面前这红砖房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传染病的隔离所。” 李琨今天穿的是白色的长袖,外套是运动校服,跟我们一样,刚才一个影子晃过,看身形是她,只是让我有种陌生感。 越靠近那个红砖房,就觉得越冷,等我们真正抵达红砖房大门口的时候,我仿佛能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这温度,大概只有七八度吧! “靠,真冷!”胜武低低的说道,他的眼睛警觉地看着周围,提醒道:“小心,这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个呢!” 我觉得是一种很奇怪的气息,胜武一拍嗲能:“我们俩进去,他俩守着?” “也好!”嗲能点头,“反正一时半会的,在外头也看不出什么。” 除了感觉这个楼有点怪异,就是特别阴冷,好象头顶的太阳都已经落坡,毫无热气那样,明明我们进来的时候,就是正中午。 嗲能转头朝我和小非哥低声说道:“你们小心点!”就跟胜武一起走进了红砖房大门。 嗲能和胜武自打一走进这个红砖房,我和小非就觉得不妙,因为他们一走进,就完全切断了与我们之间的联系,嗲能和我之前一直有隐形联系,无论他跑哪儿我都能感应到他的存在,但是不是有危险,是不是修为有长进之类的就不清楚,只知道他活着。 可他走进那红砖房以后,我就感应不到了!心下略带了些慌乱。 小非哥忽然轻声说道:“他们走到左边了!” 透过窗口,看到胜武和嗲能在那废旧红砖房里左看右看,见他们通行无阻,多半是在走廊上,但是李琨先前也是从这里走的,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这屋子,是吞人的妖怪吗? 嗲能朝外头看了一眼,他目光的焦距没有落在我和小非哥身上,尽管我们俩就站在他望出来的正当口,他象是完全没看见我们一样,径直向前了! 小非哥脸上若有所思,突然说道:“双层结界!” 双层结界指的是阴气结界中,另有一个阴气结界,在最里面结界中的人,无法感觉到两层结界中间的阴气波动,哪怕我们现在被杀,里面也感觉不到。 “小非哥,咋办?”我知道这个东西,但怎么打破却不知道。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七章 大门垮下来了 “别慌,我想想办法!”小非哥沉着地说道:“李琨当时能逃出去,是有阴灵附身的话,我们要想跟里面的人取得联系,就必须知道李琨当时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附身的,那阴灵要用这具皮囊做什么。” 如果是复仇,那就少不得见血腥,如果是为了完成遗愿去哪儿看看,那就多半是能看得到的,如果是有什么事情没办完,那少不得要去什么地方了,只是从邬玉琴说出李琨同桌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举动,只是偶尔神智不在线。 小非哥扔了几粒石子进去,没有声音,可那石子分明是落到里面了,看来,结界很严密,外头的东西递不进去。 “小非哥,我们是不是也得走进去?”我问道,不走进去怎么跟嗲能他们说我们发现的事情呢? 我刚一踏步,小非哥就拦住我:“别进去,我们在外头还能给他们看着,如果我们也进去被困死,那就真的没救了!” 不能进去,里面的又出不来,这要怎么办? 尝试着召草鬼,草鬼没有反应,那土鬼呢? 泥土扑噜噜似乎有点扬尘的样子,心下一喜,土鬼的反应轻微,但总算是有反应了! 那么,我应该怎么利用土鬼? 小非哥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小刻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鲜血滴出来,他把血滴在一块石子上,很快那比拇指大不了一点的石头,被血完全浸染。 他蹲下来,把这块石头放在中间,又摘了草、树叶、树皮、野花,还从自己背包中拿出一瓶矿泉水,倒了一瓶盖的水,还有刻刀、一块磁铁,围着这块石头。 我头回看到小非哥执法事,他看我一眼说道:“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破了这个结界!” “好!”我点头,心下有些紧张,不过看到小非哥熟练的手势,感觉自己完全不需要担心。 耳中听到了象玻璃裂开的声音,还不是那种痛快的裂,这种声音,感觉是裂得非常慢,象是有人很努力地用什么东西扎透这个玻璃板,气力不够,所以只是一点点裂开。 就不能一股作气? 我定睛看向前方,忽然发现,那窗口处,象是被什么东西戳裂,裂口处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我没作细想,召了土鬼一记打上去。 哗啦啦! 这回听到了很干脆的碎裂声,小非哥有些欣喜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内结界破了!” 内结界破损后,我才发现这个房子,红砖不象先前这么红了,整个屋子看起来很荒凉,料峭中微寒的山风抚面而过,夹杂着一些细碎砂尘,打得脸颊都有些疼痛感。 这肯定不是小非哥召唤的风鬼,是由于结界破损带动的气流震荡,与我们召唤的风鬼灵气完全相异,“呸呸呸!”我吐着不小心吹到嘴里的细尘,“一不小心就吃了沙子。” 胜武和嗲能从窗口处跳了出来,他们大概也发现了什么,“不能任由这东西霸占着这里,我们得找到李琨,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了!” 胜武的话让我和小非哥都有些吃惊,原本以为破了这个结界,李琨的事情就能随之迎刃而解,没想到李琨却不见了,这是因为我们破了内结界的原因吗? “我们得在日落前解决,你们看回去的路!”小非哥指着我们过来的方向,那儿已经杂草弥漫,看不见来时的石子路了。 嗲能眉头微皱,“我现在感应不到李琨同学的气息,不知道她活没活着,不过来之前,是她,到这里以后,她好象是被压制了。” 我闭眼细细感应了一回,摇头:“她还在,活着,但是被什么东西给藏起来了。” 嗲能坐下来,看着这个败落的砖房子,眼中带了沉思之色,我绕着这破屋子转了一圈,冷不丁抬头朝内看去,里面有许多个阴魂,漫无目的飘进飘出,大多是白雾或者青雾,只有一个,青中带白色,它就象个泉水的源头一样,不停地朝外散发着阴气。 青中带白,魂灵有冤,这是胜武以前说过的魂灵表征,冤死的人,都是青魂,魂灵中心是白色,这种多半要等冤屈被平以后,才会投胎离去,不然就只绕在这里转来转去,时间太长,有的魂灵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记。 可是在这里,哪还有什么冤屈? 身边的人,活得都不错,要说有冤,也只是偶然的吧? 我的经历,让我感觉这种事的发生率跟中彩票差不多,呃……我也就中了一回,说不定,这个魂灵真的是冤的? 飞快地走到嗲能跟前,“嗲能,魂灵青中带白,胜武说生前有冤,你要不要去看看?” 嗲能讶然问道:“在哪儿看到的?” “在这房子背后看向左手这边,也就是我们面对这房子的右手斜对角的角落。”我比划了一下当时见到的情况,还有那破房子里有多少阴魂不散的样子,“也不知道上哪儿找来这么多阴魂的。” 分明有种被桎梏的感觉,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救。 嗲能站起身跟胜武聊了两句,小非哥便上前说道:“这样,我跟廷娃从背后绕过去,你们从前面,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情况,这问题总得解决的,不然陷在这儿凶多吉少,不是还有个小姑娘被关进去了吗?” 时间越短,对我们越有利,这是没得说的。 胜武朝我和小非哥点点头,“好,就这么办!” 小非哥和我绕到屋后,这里有个后门,是黑色的,小非哥咦了一声,“建这个房子的人,居然知道后门要漆成黑色?” 应该是知道的,后门正对应的是北方,北玄武,用黑漆没有什么错,只是这房子的后门却建得很大,比一般建筑的后门大了很多。 我上前推了一下,轰地一声,那黑色大门整扇脱落,发出一声巨响,腾起的灰尘差点让我以为又中了阴招。 “喂,你们俩怎么啦?”传来了胜武焦急地询问声,我扯着嗓子吼道:“没事儿,大门垮下来了!” (本章完) 第七百八十八章 没有恶灵 “你俩小心点!”嗲能冷静的声音传过来。 他的声音好象就在附近,我却看不见他,建筑物内部光线不够强,但也足够我看清楚,好些房间都是空荡荡的,东西被搬得一干二净,有些地方却又还有这么破烂的一两张旧式椅子,某一间屋子还有个很破旧的屏风,这种屏风在二三十年代常见,但现在是肯定见不着的。 不管是什么家具,在这满层子灰尘之下,都分辩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正往前走着,突然脚下的木板地发出咯啦一声,我的一只脚就落下去,把小非哥吓了一跳,赶紧把我拉上来,这才注意到这些木板年底失修,怪不得我一脚踩上去就烂了。 有了这个教训,我走路的时候小心多了,看好了地方才下脚,省得又落进“陷阱”里。 我后背的衣服被谁拉了下,回头看是小非哥,他暗戳戳指了下我的右前方,顺着他手指所向,李琨就站在那里,眼睛睁得很大,木然地看着我俩,她站在那儿多久,我不知道,兴许从我们一进来,她就站在那儿,只是我当时认为她是个死物,完全没有注意。 我吞咽了一下口水,嗓子眼有点发干,李琨站在那儿,我却没有感觉到这是个**! 转头想问顾非这是怎么回事,却见小非哥也有点疑惑地看向李琨,“小非哥,你看……” 我想说是我们俩要不要试个办法,探探这个李琨是怎么回事,小非哥看着李琨,略带些戒备,“这个,不是她,我们小心些。” 小非哥话音刚落,李琨的脸色突然一变,身体渐渐幻为虚体,而后象阵烟雾一样在眼前消失,我见状大惊,难道先前李琨也是这样在嗲能和胜武面前消失的吗? 小非哥的手挥了一下,我还没看清楚,就感觉到阴气退散了些,那个角落好象没有东西了,不过我们先前感觉到的好些阴魂,也不见了,“往前走!”小非哥沉声说道:“它们都往里钻了!” 怪不得一晃就感觉不到气息,我还在四周打量呢,没有关注到更远的地方,我只是担心这些东西会从后面突然跳出来伤人。 往前走了几步,终于感觉到阴气阵阵,想必那个阴力的源头就在这个附近了,拾起十二分精神,格外戒备地看着周围。 想了想,又把胜武给我的驱鬼符也拿了出来,这玩艺儿一拿出来,空气就猛然一荡,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嗲能和胜武! 小非哥也有所察觉,“怎么回事?” “我用了驱鬼符!”驱鬼符是把鬼赶走,不是杀绝,但是我这么做也有个不好的,就是先前能感觉到的阴力,不见了! 那个源源不断透出的阴气位置,如今空无一物。 一声低低的哼哼传入耳朵,我们在窗下看到了半昏迷状态的李琨,嗲能上前在她背心拍了两下,又在手腕处捏了捏,李琨的眼睛睁开,看到我们,她懵然的眼神才转为清明,“我怎么会坐在地上,哎呀,这么脏的地上……” 听到她的抱怨,我们知道李琨现在正常了,嗲能看我一眼,低声说道:“先走吧,明天同样时间再过来。” 不管如何,今天是白费了。 我们走出破房子,小非哥说道:“我们太在意这个房子,是不是外围没有关注过?” 嗲能啊了一声:“没错!我跟胜武的注意力都在房子里头!” 小非哥指指现在没有野草的石子路:“刚才的景象,说明外围也是有什么东西存在的!” 胜武眉头皱紧,“嗯,顾医……小非哥说得对,我确实是忽略了,或者说脑子进入死胡同,忘记了一些根本的东西。” 其实也不能算什么,回去的路上,李琨拿着湿纸巾擦脸擦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撞见那些事情,总觉得自己好象是个旁观者,眼睁睁看到有事情发生,却没有办法解救,特别不爽。” 小非哥全程都没有再说话,李琨心有余悸地说道:“明天我们还要过来吗?” 嗲能看她一眼:“是什么人带你过来这个地方野餐的?据我所知,往南岛方向的景色更好,人也不多,更适合坐下来野餐,我们先前去的地方,一路都是石子小路,坐着硌得慌,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李琨闻言呆了呆,“将军,你的意思是,我变成这样,是有人故意的?” 胜武的笑容里带了些怜悯,“如果是我们,抛开这古怪的东西不说,绝对不会选这儿,野餐,就是为了更好呼吸新鲜空气,而不是为了来受惊吓。” 李琨的脸色开始发白,低头好一会儿,才闷声说道:“谢谢你们,我,我一直以来都睡不好,以为自己的问题,太忽略某些人和某些事了。” 把李琨放下后,车内就宽松很多,因为爸妈带着两个妹妹去参加什么本市大学同学的聚会了,所以,今晚我跟嗲能想着还是在外随便对付一下,不想嗲能却说干脆吃烧烤去。 这个提议得到小非哥支持,“行啊!我有段日子没吃烧烤了,身上挺脏的,要不去我那儿洗个澡?你们换洗衣服带了没?” 我摸摸鼻子:“里头的带了,外头的没带。” 小非哥打个响指:“没事儿,穿我的!” 来到小非哥的酒庄,我们四个好好洗漱了一番,总算觉得身上干净了,小非哥比我略高些,不过休闲服倒是看不出来,胜武拉扯着裤子:“小非哥,我们这种人,真不用穿这么好啊!” 小非哥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偶尔穿套好点的,不用那么紧张啦!”说着把脸一肃:“你们今天在那破房子里有什么收获吗?” 嗲能点头:“我跟胜武的观点一致:里面没有恶灵,但是含冤的魂灵,确实是有,我们也想帮它,可是它在躲着我们,这一点挺让人费解的。” 不是这个冤魂的问题,而是有一股阴气,是我熟悉的,以前遇到过的! 第七百八十九章 盐 嗲能指指屋外:“先出去找东西吃,今儿耗费的精力太多,我感觉很饿了!不管是什么事,都得先吃饱肚子再去办!” 胜武也点头道:“我刚才肚子已经叫唤了,只是看你们都一点不饿的样子,我也不好说呀!” 找了个很普通的小摊,小非哥笑道:“我觉得这家的烧烤很不错,不放孜然的那种。” 应该说我们今天得到的讯息并不完全,许多事情还只是个未知数,就象求证某道题一样,还差一个关键的东西,就能破解出来,不过明天还能再去,今晚做好准备,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 肉串和饮料都拿上来了,喝了口冰冻饮料,打了个哆嗦,“这也太冰了!” 小非哥到隔壁间给我叫了杯热饮,这才好了点,“明天还是今天这个时间点吧,我到你们小区门口来接!先接胜武,再接你们,嗯我明天早上有一台手术,做完了就出来。” 做完手术也太累了,还要开车接我们,我连忙摆手道:“小非哥,你明天不用来接我们,我和嗲能到差不多时候就到医院楼底下不是有花坛吗?就坐那儿等你,到时胜武也从家坐车来医院等你,从你上班的地方走更顺路,不用兜兜转转的。” 胜武也点头说道:“嗯,这样更好,明天我也直接去小非哥医院吧!” 如此说定,又大吃特吃了一堆烤串才离开。 回到家又冲了遍,赶紧把小非哥的衣服全洗了,嗲能收拾的时候,手顿了下说道:“我们各自再带一套衣服吧,那里灰尘实在太大。” 我想想也是,嗲能突然说道:“我们应该带点盐在身上。” “怎么带盐呢,而不是带糯米啊?” “盐的杀伤力没有糯米厉害,我们只是为了揪住某一个,而不是一堆,所以先别想着赶尽杀绝吧!” 嗲能心肠总是相对来说比较慈善,跟他的表情完全相反,不过我已习惯于他这种性子。 从厨房取了一包盐塞进他的背包,嗲能咳了一声:“那也用不着带这么多,一点点就可以了!” 一点点?一包也是一点点,“管他呢,多带点总没坏处,万一我也要用到呢?话说我抬头看向他:撒盐我是知道的,但那个破房子,在哪儿撒盐?” 嗲能拿出一张的纸,指着四个角落:“这些地方都要放,还有这里,这里,这里。”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支中性笔,按了下,在纸上画出几个房间,再点出应该放盐的地方,“方位记往了?千万别放错了,不然起不到效果,功亏一篑。” 第二天吃完早餐,来到小非哥的医院,胜武已经到了,我们到医院停车场出口前面一个小厅坐下来,小非哥的短信是点半刚进的手术室,大概要点半才能出来,。 随意叫了喝的,胜武就一会儿进山的事情说了下安排,“如果我们不在这儿设个卡,万一有东西逃掉的话,我们岂不是很失败?我感觉这里稍微拦一下比较好。” 嗲能咬着嘴唇,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说道:“我刚到深市时,就撞了一个女鬼,她身上的气息,跟那个破房子里的很相似,不过我不能确认,前段日子,我们在去苗岭的时候,廷娃碰见的一个女的,身上有跟他老家撞邪时的气味一样,不过,这个女的死了,没几天就死了。” 胜武的眼睛犀利的眯了一下,“你们还记得第一次我们在垮塌房子那儿见面的时候不在出来之前,我去了趟学校正对面的一栋旧屋,那儿的阴气,跟破房子的很相似,如果你不说,我都想不起这件事。” 你以前还说你爷爷懂这个这小子,一开始就不真诚嘛! 胜武有点心虚地说道:“我们这种,很多人都会刻意避开我们,所以后来我都不说自己跟这行沾边,最多说,喜欢看看易经什么的。” 嗲能点头,“如果你不知道我是鬼师,可能也不会想着要跟我们交心。” 胜武看看周围,点头说道:“没错,当时我也是从世宏老师口中得知你不会有这种门第之见,再说后来你人缘确实很不错,又有威信,谁不理你那不是自找没趣么” 嗲能淡淡笑笑,不一言。 我的手机响了,小非哥搞定了手术,直接来了我们这里,在旁边桌坐下后舒服地叹口气,“先让我眯二十分钟,有点累!” 小非哥说完就趴下了,我们识趣地压低了声音,低低聊着。 玉琴了个短信来:“李琨约我明天晚上到学校附近的购物中心去买厚衣服,你们昨天怎么样” 我咧咧嘴,回复道:“今天就知道了,你下午等消息吧!” 我把手机递给胜武看了看,胜武奇道:“她俩,我没觉得关系有多好,怎么还会约着出去玩?” “人家怎么也是同桌。我喝了口说道:你想啊,咱们是一个宿舍的,就算毛子和李冲跟我们不一样,但是基本上,我们还是经常集体活动的,嗲能从来没有嫌弃过他们吧?” “嫌弃什么?”正在划拉着道,“你们看到手机新闻没?我们昨天去过的地方山体滑坡了!”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 嗲能把手机递给我,上面写着:深市南区某山坡突然滑坡,幸无人员伤亡,地质学家认为是过度使用地下水所致。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这么个结果,还有很多迷团没有解开,居然就这样没了踪迹? 这可怎么好? 我有些狐疑地看向嗲能,作为鬼师,第二天他所待的地方是不是有这样的地质灾害生,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会说出来,我下意识地说道:“嗲能,你是不是知道那里会有这种事” 知道了,却不告诉我们? 嗲能摇头:“我怎么会知道了,还约你们今天再去,昨天分明没有任何迹象!” 我有点烦躁地把一口喝掉:“那现在怎么弄?”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章 嗲能看看胜武,又看看我,最后说道:“肯定要过去看看,滑坡,意味着原先地方的气场变动了,说不定只是结界被撤,而本身我们在里头把内结界破掉,就已经是触动原先的阴气。” 胜武眨眨眼,摸着一巴说道:“会不会……有什么人触发了结界破裂?反正对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破掉结界的,你们都懂的!” “童子尿!”我和嗲能二人脱口而出,没错,遇到鬼打墙这种烂事,只要一泡童子尿就能解决问题,只是,要想捉到那些阴魂就不可能了。 为什么那儿会有我熟悉的阴气,我们都还没有找到答案呢,我有点泄气地叹口气:?我们怎么运气这么不好?? 嗲能快速地瞄我一眼:“谁说的?我们没去,就看到这条新闻,总比我们开车到半路,亲眼看到的强,这种的话,就太悲催了,不管怎么说,总比被泥土活埋的好!”? ?“好吧,你说好就是好的。”我懒懒地朝他挥挥手,只听嗲能接着说道:“我们还是过去探个明白比较好。” 谁说不是呢? 小非哥醒了,他走到我们座位上来,看到我们的表情,他有点迷惑地问道:“你们怎么啦?象丢了钱似的。”? 嗲能没说话,把手机塞到他手里:“自己看!” 小非哥飞快地看完后,默然将手机还给嗲能,胜武看着小非哥说道:“我的意思呢,还是过去看看,是因为结界受损,阴气震荡导致的山体滑坡,还是说别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应该弄清楚原因。” 小非哥赞同地点点头:“这样吧,反正我也休息好了,现在动身过去看看?”? 待我们来到那座山的时候,才发现附近已经拉起警戒线,有些泥土已经滚路到道路中间了,显然是被专业人员清扫过,小非哥找了个空位停下车,我们只能徒步上山。 沿路走来,并没有发现异常,忽然小非哥说道:“不对!这里结界没有破损!”? 没有破损,为什么会有这些异常呢? 胜武指向某一处:“阿廷,那边!”? 我顺她手指所向,红砖破房子就在那里! 我们连跑带颠过去,嗲能拿出盐袋,“分些盐给你们,按照方位来。”? 胜武惊讶地说道:“你用盐?只驱不杀?” 嗲能点头:“这里的阴魂,都没有杀气,何必赶尽杀绝呢?都是生命,还是不要随便杀生的好。” 我们靠近这个破房子,胜武拒绝了盐,只在某几处设了阵,他没有说,不过我想应该是拦截作用。 接着,我们四个,分成两组,我和胜武走左边,嗲能和小非哥走右边。 小非哥忽然说道:“昨天那个女学生,我们没去接……” 嗲能忽然轻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把她带来,不过她来不来都一样,来了我们还要照顾她,行动不便。” 我也赞成不要那个李琨过来,万一遇到点什么事,我们还特别麻烦呢! 走进后,按照嗲能所说,房间的四个角落我都放了小小的一撮盐,胜武每到一个地方,就贴了一道符,有黄有白,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分,看着这些符我就觉得有点怪异。 这一次,我倒是没觉得昨天那样听不到什么,今天外面风吹树叶沙沙响声,倒是听得很清楚,再有就是我们走在地上的脚步声也能听见,好象正常多了。 一股淡淡的阴气,在我们不远处,慢慢团集着,我不由站住脚步,胜武也觉察到了异常,同样停住了脚步,他站到了我的身前:“小心戒备。” 我点头,手中是嗲能给我的一个玉瓶,他说如果碰到了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阴魂,收掉就好,我们不是供鬼魂消遣的。 玉瓶是不是要收掉那阴魂,就看这魂灵有什么目的。 一个白色的长影飘到我们跟前,非常淡,如果不注意,根本感觉不到这个魂灵存在,大概是因为白天的缘故,阴气极淡,能凝成团,可能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大着胆子问道:“你是那个--有冤屈的魂灵吗?” 那个阴气团子忽地一下就不见了! 胜武调侃道:“看你把人家吓得,嗖一下就不见影子了。” 我丢给他一个白眼:“鬼哪有影子!” 我们的盐继续往前洒着,走廊没有放盐堆,自己感觉所有的阴气都往走廊上集汇,我是想弄清楚这些鬼魂的来历,却见嗲能和小非哥朝我们走来,他们前面,也是有好几个魂灵。 我大致望望,有二十来个! 这么多死掉的人! 应该说十分震惊,嗲能唤住了一个魂灵,站住问话,我们面前又出现一团白雾,突然能听到这个魂灵在问话:“你们,能看见我?” “废话,看不见你谁理你?”我没好气地回应道:“你不是有冤屈么?有就告诉我们啊,万一能帮你呢?一直在这鸟不做窝的地方待着,很舒服?能成仙?” “我没有杀人,也没有害杜家的女儿,那晚我去过杜淼家,但那时她已经死了!”这个魂灵恨恨地说道:“可是我的笔落在现场,门上还有我的指纹,连,连凶器上都有,我实在没有想到……” “什么人冤枉你的?”我不禁问道:“难道你连谁在害你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有人来抓我,我把人家掀翻后就跑,当时也没想太多,反正就是没头苍蝇那样瞎跑,后来,被车撞了。”魂灵有点闷闷地叙述道,我能听得出这个魂灵特别的闷愤,被人冤枉的感觉,大概就象是永远叫不开的皇天。 魂灵说了半天,却没有说出最主要的线索,究竟是什么人害死他,都不知道的人,最终也是只能当个糊涂鬼。 “你是在深市什么地方……” “96年7月18号,你去查!” 魂灵说完后就不见了,这个魂灵,这么个稀里胡涂的角色,真让人觉得很无语啊! 没几分钟,胜武将这里的魂灵全部引渡,破房子的阴气,消散了多半,结界,也消失了!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一章 估计不行啦 96年7月18号,搭七搭八的,准没啥好事儿! 那个被冤的魂灵,我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他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想想他消失前的一声叹气,我真有点不理解了。 忽然一个激灵:“胜武,96年,96年到现在都都都快20年了!”我这才突然对时间有了个反应,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没破案,一准儿破不了。 但这又要怎么去跟这个傻鬼说? 嗲能拿了笔刷刷在巴掌大的小本儿上记着,不一会儿说道:“我们真得走了,下次再过来,引来山体滑坡的,有可能是不希望这些魂灵被人引渡的人。” 总是有人动了手脚,不过胜武和嗲能三缄其口,一直没有说出背后这人有什么其他手段。 中午的车上,嗲能打了电话给李冲,让他出来一起吃饭。 “咦,顾医生!你也在啊?”李冲来了,拉开凳子很欢喜地坐下来,朝嗲能扬扬下巴:“将军找我啥事儿?” 嗲能拿出小本,递给李冲,“把这上面的资料拍下来,让你爸去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信息,这不是小事,市南的那个山体滑坡跟这个有关!” 嗲能的表情比较严肃,李冲原本笑嘻嘻的脸,也转为正肃,“叫杜淼的,是被害人?” 嗲能点点头:“中间的过程什么的,我就不说了,这是个冤案,让你爸好好查一下,按照分析,那支钢笔有可能是陷害。” 李冲两只手肘按在餐桌上,身体稍微前移,“我怎么相信你?” 我有点不耐烦,抓了一粒花生米朝他扔过去:“你有病啊?嗲能会拿这种事随便开玩笑?冤鬼拒绝引渡投胎,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嗲能拍拍我肩:“小点声,小包厢并不是太隔音的,万一被相关人听了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冲抓抓头发:“行,我帮你问问。” 嗲能淡笑着说道:“不是帮我,是帮那个拒绝引渡的冤魂,你最好祈求这件事跟你爸无关,否则这冤鬼要是知道谁害他的,可能会不死不休。” 李冲脸色一白,“你不是说96年吗?我爸是两年以后才调到现在这个单位的啊,以前在分局。” 小非哥站起身:“我去催菜!顺便上个厕所!” 小非哥出去了,李冲象松了口气似的,“我怎么觉得顾医生想揍我一顿?” 胜武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小非哥最见不得别人受冤枉,你刚才漫不经心那样,让他看了去,小心下次生病栽他手里,吃苦头,比方说上吊瓶的时候,给你扎个十来针什么的……” 李冲打了个寒噤,“打住打住,你就不能指望我好点的啊?” 包厢门被推开,小非哥走进来坐下说道:“我们点的鲑鱼没了,我换了个香煎什鱼。” 李冲自小非哥坐进来后,就表现得很乖,默默把饭吃完,抹抹嘴说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我怎么都会在晚饭前给你们消息。” 回到家已经两点多了,新妈妈意思是两个妹妹都在睡午觉。 我们都洗漱了一番,嗲能拿干毛巾擦着头发一进屋,就朝我打了个噤声手势,估计两个妹妹都趴大床上睡着,果然,一个睡嗲能那儿,一个睡我这儿,唉! 嗲能把两个都放到一张床上去,坐到小床的床沿说道:“要不我们在网上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96年7月18号的凶杀案?” 我点点头,可惜的是,网上什么也没有,倒是那天的电子万年历,什么财神方位的介绍一大堆,“可能没有公开,我们还是等李冲消息吧!”嗲能把毛巾挂好以后说道:“有些事情,官方和非官方的出发点是不同的,不过他们总不会放走真正的凶手。” 我也同意,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走哪儿都有监控,稍不注意就被人街拍了,“会不会,就是那个冤鬼死了,这个案子才被继续追查下去的?或者说,直接就定他为凶手了?” 嗲能听了我的分析,说道:“也有这个可能,我们现在对这个凶杀案是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不过,我看这个冤鬼死的时候,年纪并不大。” “嗯?”真的吗?“我没注意,当时他突然出现,我光留心他表面那层青中带白的气色了,一点都没有关注他是年轻还是年老,还是你细心。” “不!”嗲能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是胜武留意到,后来跟我说的,我也是听他这么一说,回想起来,还真的是象他讲的那样,这个冤鬼年纪不大,当然按我们这样的岁数来说,叫他一声叔都可以了。” “快二十年,一直被冤着,他真的是挺可怜的。”应该说这个冤鬼很倒霉,祸从天上来,突然挺同情这个冤鬼,可惜的是,我忘记问这个冤鬼姓甚名谁。 嗲能以指代梳理了理头发说道:“要说在过去呢,可能冤案错案是有,怎么说在过去验尸、痕迹分析都没有现在这么先进,可这个案子,怎么可能让他被冤呢?” “兴许早就破案了,但他因为死了,所以不知道?” 嗲能迟疑的说道:“我感觉他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满腔悲愤的样子。应该是他的罪名还没洗脱,不然他不必那样的气息。” 胜武和嗲能都说魂灵是灵体,极其敏锐,我们心中所思所想,它们会有感应,虽然我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我没来由就相信嗲能所说的是对的。 晚上,正准备开吃晚餐,李冲电话打开,他的声音有点疲惫:“那个,查了,叫杜淼的,是一个十九岁的女的,跟两个男的都有来往,其中一个在案发的第三天下午被车撞死了,另一个去年癌症死了,悬案!” 最后两个字,让我心提了起来,“当时的资料还能找到吗?” “有,但是报案的时候,现场好象被破坏过,所以能找到的有用资料很有限。”李冲在电话那端愈发有气无力,“我估计,这案子是破不了啦!”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二章 听到李冲这样的话,我心里都感到有点闷了,“你吃饭没?” “没呢!”李冲一听这话来了精神:“你请我啊?嘿嘿……” “别嘿嘿了,我们快吃了,你要想吃就麻溜儿的地铁,最多20分钟!” “我在老爸单位,他说他送我过来!” 李冲抱了一箱苹果进来,我看看他身后,李叔叔没来? 见我迷惑的样子,李冲忙说道:“我爸有同事乔迁之喜,他来不了,让我代问个好!” 老爸笑呵呵地让他坐下来吃饭,倒是宾主尽欢,吃完饭后,李冲进我们屋子,一屁股坐在写字台前的凳子上:“给,我拍来的照片!内部的啊!” 嗲能和我接过他的大屏手机,这的确是件凶杀案,拍的照片在住宅区,而这个住宅区现在已经拆建了,原先的三房一厅多层,改成了一梯六户的高层,原小区面貌全部改变了。 一个长发女子仰面躺在茶几旁边,穿着一件白色衬衣,米黄色的针织外套,下身是休闲长裤,说明死的时候,至少是十月以后,大概也就是今天这样的温度,她的尸体旁边有半个血脚印,地上有把染血的匕首。 另一张照片,是打出标记的门把、地上的钢笔、茶几上的两个茶杯。 有些对现场的记录,以及尸体的验尸报告,还有办案人员的手记等等,不过确实给我们带来的信息很有限,不过,我们都知道了那个犯罪嫌疑人叫李图有,这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嗲能把手机还给他,还有另一个因癌去世的男人姓王,叫王彬越。 死者杜淼,是深市杜氏集团老总的二女儿,李图有家世普通,父母都是双职工,如果说跟杜淼在一起,确实是凤凰男的样子,但是李图有对自己的未来当时似乎很自信,很有把握,看起来完全没有自卑的样子。 嗲能眨眨眼,“案发的原址是哪里?” “就是现在的澄碧湾畔!”我说道,那是我们发现有很多生魂离体的地方,可是当时并没有发现太多异常的事情,只发现了这一个,若是那个死去的杜淼作怪,那这一切就说得过去。 不过,真的要确实杜淼的信息吗? 我尝试着在qq上跟胜武说了我们得到消息的事情,胜武回应是明天到学校慢慢说,我们能找到的讯息集中给他。 嗲能安慰李冲,只要有任何进展,都会告诉他,目前让他先攒着消息,嗲能再三保证有任何进展都不会瞒他,李冲才点头回家。 李冲回去后,嗲能换了套衣服,“我出去一会,你先在家里,给我留门!” 看看钟刚刚十点,睡觉好象早了点,学习好象晚了点,干脆打开电脑搜索下澄碧湾畔,结果一下子出来好几千条澄碧湾畔的若干神秘事件。 我不禁纳罕,澄碧湾畔建成其实不止二十年,应该说最早建成有三栋,现在二十多栋,是后来建成的,将周围的旧房都拆了重建成现在这样三十来层楼的高层,由于带电梯,当时卖的时候楼房还不算贵,因此买房的挺多。 大部分神秘事件或者异常情况,都在4栋和7栋的楼下,很多业主总担心小孩子在楼下玩会撞鬼,所以要求那些保安早晚集合点卯都必须在4栋和7栋楼下,增加阳气,所以这里每天都很热闹。 我看到有人留言什么明明看到女儿在家睡着了,下楼买菜却又看到自家女儿在楼下玩耍,吓了一跳,真走到跟前,女儿却又消失了!回到家,女儿还是好好睡着,动都没动过,这确实让人觉得很可怕。 还有的,就说是一到午夜十二点,似乎4栋和7栋的楼下就比较热闹,有很多人在楼下聊天,等你真正走近,这些聊天声和欢笑声却又完全消失。 这简直就是聊斋志异的现代版啊! 看来嗲能回来我得好好跟他说一下。 可惜的是,嗲能没回来,至少我睡着之前,他还没回来。 周一早上要升旗,当然会比平常的时候早起,看到邬玉琴跑来,有些气喘:“那个,李琨高烧,请假了,本来我还想问她一些周六日你们碰到的事情,唉,她生病,只能等她回来上学的时候才能知道了。” 李琨生病了? 我和嗲能两个交换了个视线,嗲能开口问道:“你有李琨的联系方式吗?” 玉琴很爽利地说出了一串数字,嗲能打了电话过去,不知道跟电话那端聊了什么,回教室的时候,他的眉心都皱着,我也不好问他原因。 我的同桌,现在是毛子,胜武走过来在我桌上放了一支巧克力味维他奶说道:“好象有点怪,班上两个女生,都是昨天差不多时间一起发高烧的,在医院还能撞到,你说这个世界也够小的吧?” 对此,我也觉得很巧合,“生病也能预备起--生病!跟跑步比赛似的,很罕见。” 嗲能把我桌上的巧克力拿走了,直接开喝,随即咂咂嘴,“胜武喜欢喝的玩艺儿,总是这么甜滋滋的。” 上午的课很快上完,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后,回了宿舍,李冲跟胜武把昨天给我们看的资料也拿给胜武看,我们开始将观点进行交流,当毛子听说我们要解开一桩陈年旧事的时候,表现很震惊,“你们要当现代的福尔摩斯?” 嗲能笑笑:“不管古代现代,有冤案让人不得安生,总不是件好事,所以我们得加油啊!” “可是--”毛子犹疑地说道:“连警察都解不开的难题,你们还能解开?我们才是高中生啊!” 胜武哈哈笑道:“你忘记了我们可以跟魂灵对话?就算他不知道是谁害死他的,他可以将自己记忆原原本本都告诉我们,我们拿到所有的信息进行比对和排除,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冲捶了他一拳,“你小子,就不能说点好的?你知不知道,我爸一天工作很辛苦啊!天天加班加点,回家吃个饭,我妈都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三章 毛子推开他的手说道:“我倒不是说你爸工作的事情,我是说他们俩只是高中生,这……合适吗?” 李冲正色道:“他们只要把信息告诉我爸,全程让我爸知道不就行了吗?再说了人家死了都不肯投胎这种事,肯定要等到心愿了结什么的,才圆满啊!” 他俩后面叭叭叭说了什么我都没听进去,高三的作业超多,我和嗲能每天要做到快十点才能完成。 最重要的是,我们学校调来一个中年老师迟继海,担任副校长,跟刘副校长似乎在年轻时就是死对头,俩人一见面就掐。 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迟校长似乎有点不一样,我数次感觉他阴沉沉的目光盯着我和嗲能。 这天放学,回到寝室的我们还没进门,嗲能就拦住了我们几个的脚步,“李冲,给你爸发个短信,就说我们寝室有人非法侵入。” 李冲愣了一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我有摄像,等进去后看看!” 嗲能眉头皱了皱,到底还是几个一起进去了。 我们的东西似乎没有被动过,但我发现我的拖鞋被移位了,大概移动的位置有2公分左右,之所以放那儿,是嗲能指定的位置,每天都这么放,没几天就习惯了。 嗲能警觉地看看周围,还吸吸鼻子,沉声说道:“进来了两个男的,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 李冲把挂在墙上的中国结挂历取下来,不知道怎么弄弄,就露出一个摄像头,“能有什么线索吗?” 完全不知道李冲居然会在宿舍里装这些东西,把门反锁后,我低声说道:“倒是看不出李冲这么老实的人,也会在宿舍装这些,你不会是偷窥狂吧?把我们这些光着膀子的视频发网上去了……” 李冲马上就不爽地说道:“你瞎说什么啊,去年你们没在,放寒假的时候,楼上的出事儿了,东西被偷,零花钱被偷,我回去跟老爸这么一说,老爸就找他的人给我弄了一套这个,让我一出门就把它开着,反正打开的时候,就按下枕头边的笔就可以。” “那这些日子你看过吗?”嗲能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李冲摇头:“你们来了以后,我就没看了,胜武说不用看的,如果有不属于我们的人闯进来,你们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那这个在哪儿看?”我指指他手中的东西,“这么小一个,到底拍没拍到啊?“ 李冲扬扬手中:“瞧我的!” 他拿出一个智能手机,将一个很小的芯片塞去,在专用的app上直接放出来,不知道点了一个什么按键,我们看到有两个选项,他按了右手边的,点进去后,我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个按键是异常二字。 “一般来说,打开的时候,上一步的按键只有一个,出现这个,就表示这里头一定有问题。” 李冲耐心地解释,手机上出现了两个人影,把人脸放大,是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李冲进行视像锁定并跟踪,这些人完全是专业人士,我注意到他们戴了帽子、手套、脚套。 至少是在屋里待了二十分钟,才走出去,看不出这两个人是来找什么的。 嗲能看完后,阴着脸,把他的铺笼帐盖卷成一团拿来洗掉了。 “人家已经这么不要脸了,我们也没必要这么客气!”嗲能很不高兴,坐得老远的我们都看得出来。 胜武说道:“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带走什么。”嗲能却接话道:“他们是来探路的,为的就是下一步的行动,我想肯定还会再来!” 嗲能看向我,“你现在还不能出手,先养一年再说!” 养一年,我就没命在了吧! 突然觉得很难受,我垂下头,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想害我,莫明其妙就到今天地步了。 “你好好感应下那两个人的气息,我们应该可以找到他们俩!”嗲能丢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接下来又道:“时间还早,我先出去一趟。” 嗲能闪人了,我在原地还没弄清楚他或让我感应,要怎么感应? 我躺下来,按嗲能所说的感应,根本就毫无头绪,连作业都懒得写,很快就进入梦乡,梦里头,的确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有两个男子总跟着我们,包括去市南那座山上,也跟着去了! 这么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 两个人,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好象还大摇大摆走进了我们学校? 我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感觉左臂有点隐隐疼痛,翻身坐起,倒了杯水来喝,响动惊醒了嗲能,他起来上了个厕所,从厕所出来后,他拿了点水泼在地上,“好久不下雨,天太干了!” 我也觉得嗓子干痛,嗲能也倒了杯水来喝,“早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早上?”我有点呆呆地,没反应过来,“现在六点一刻了,差不多就不用睡了。” 摇摇头:“要么我们到外面吃早餐?今天天冷,吃牛肉粉去?” “哎呀,有道理,降温了,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最好!” 我和嗲能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到了从被子里钻出头的李冲。 毛子要去陪女友,我们也就当他是个废品,不算在内。 洗漱后就直接去学校后面的牛肉粉面店叫了四个牛腩粉。 刚坐下,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哟,怎么是你们?好久没见过你们啦!” 一抬头,是董涛! 大家都嘻嘻哈哈打招呼,董涛聊了自己大概会到国外进修的事情,并说跟老爸商量过了,话到这里,他突然低声说道:“我觉得吧,我们学校好象有神秘人来过。” “什么样的神秘人?”胜武睁大眼睛。 董涛依旧很神秘地说道:“我不好说,不过我的东西被动过,我是知道的,这种事虽然只发生过一次,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没有丢东西,但是你就是知道有人进来过,动过你的东西,可是你又不知道是谁,是这样吗?”嗲能开口问道。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四章 董涛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样啊!”随即转头:“老板,来碗牛肉粉,加一块钱粉!” 由于挺长时间不见,所以边吃边聊,比平常多花了十几分钟,直到董涛说出高考后,我们一起找地方好好聚聚。 大家回到宿舍,收拾了今天要用的课本,就来到教室,我们今天算是比较早的,教室里基本就没什么人,不过我好象感觉到有什么人正盯着我。 往窗外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嗲能看向我,在我桌上放下几粒糖说道:“你刚才发现了什么?” 他走到我桌前给糖,应该只是个障眼法,他应该也是发现了什么,我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字递给他,他马上回到座位,拿了一个小小的瓶子,又推推李冲,把我写的东西递给他看,李冲愣了一下,马上发了短信。 我们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李冲拿着手机发了什么信息,总之,嗲能去找了刘副校长,回来时给我比了个剪刀手。 刘副校长在早读课训了一刻钟,我们的早读就没了,第一节下课后,在我和嗲能去小卖部买牛奶喝的时候,李冲跑过来低声说道:“我爸让我们查查屋子里有没有窃听器。” 嗲能轻笑,“不可能有,宿舍的墙上,胜武加了符,如果有人在墙内嵌什么,那胜武一定有所感应。” 李冲挑下眉头:“你还是注意点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比方说正好遇到你们的同行什么的。” 嗲能想了想道:“好,我回去就再看看,另外那两人的消息,有没有了?” 李冲很遗憾地摇头:“还在比对中,没找到什么有用消息。” 今天一天,我都觉得背后有什么人在盯着,可是每次回头都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东西,这是怎么回事呢? 傍晚,胜武表示,最近老吃食堂,嘴里淡得很,想吃点好的,所谓好的,也就是骨头煲之类的,我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一看是邬玉琴拿来的。 “有没有搞错!不是叫你们今天放学等我嘛?”邬玉琴气急败坏地说道,“我跟小舅舅说了,今天要去他的明王火锅城吃晚饭啊!” 火锅! 一拍即合,跑到明王时,嗲能笑道:“邬玉琴上周说的,只怕是廷娃忘得一干二净了。” 几个人走进了小包厢,李超东已斜靠在座椅上,听到声音,回过头来:“我的千金大小姐,你可终于来了,你不是应该半小时前就放学了么?” “今天值日嘛!”玉琴半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舅舅,我今天就是来蹭火锅的,你不许收我的钱!” 李超东哈哈笑道:“没问题,这有多大个事儿?我姐呢?” “还用说?跟我爸到y国去了!说要下周才回,这不是降温了嘛,一冷我就想吃火锅。” 玉琴喜滋滋地说道,“所以就来啦!他们几个是我叫来陪我吃火锅滴!” 李超东笑笑:“我在市南那边也开了分店,现在算下来,正好八家。” “哇!小舅舅你好厉害啊!”邬玉琴惊叹,“太了不起了!” 李超东只是笑笑:“我从事了一条跟我父亲完全没有关系的路呢!” 李超东叫来了服务员把锅底和菜式全部端上来,他很热情地招待我们。 嗲能忽然问道:“1996年你在哪儿?” 李超东茫然地说道:“当然是在深市啊,我出生到现在都在这里。” “那你以前住哪儿?” “就是现在澄碧湾畔,不过那时候还不叫这个名字。” “那你知道杜淼的案子吗?19岁被人杀害的那件案子。” 李超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知道,那时候我还比较小,楼上死了人,警察跑上跑下的,我应该是知道点的。” “对于玉琴的小舅舅这层身份,我们还是很相信的,现在的情况下,有个冤魂说,他去的时候就见到杜淼已经死了,遗憾的是,那上面有他的指纹,现场还有他的钢笔,门把上有他的指纹,所以……” 李超东叫了一支大可乐过来给大家倒满,最后坐下说道:“你如果不提,我真的是不想提起这件事。” “你是目击者?”李冲脱口而出问道:“有没有……” 李超东摇摇头:“不,不是的,我是听到过某些声音。” 我们都很震惊地看着他,李超东下了一盘笋尖,一盘羊肉,这才说道:“我在那天晚上,听到了好几声尖叫,第一第二声是女人的,后来是两声男人的。” 第一声女人的惨叫,我能相信是杜淼被杀时候的惨叫,后面的一声女人惨叫又是谁的呢? 我有点糊涂,嗲能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喂喂喂,先吃先吃,我是饿坏了!”邬玉琴拿漏勺捞着食物,我们也都开始纷纷夹菜吃,这个案子是一部分,还是吃最重要。 火锅一如既往的好吃,我们倒也是吃得肚子都圆圆饱饱,嗲能和李冲都不放弃地跟李超东问了很多情况。 回宿舍洗漱完,嗲能才说道:“有两声女人的尖叫,那就说明有两种情况,第一是被害人受到两次攻击,另一种情况是拜访者看到尸体后发出的尖叫,但男人的惊叫就不同了,完全是不同的声音,所以,我们肯定只能当成好几个人都去过现场。” 我还没有理清头绪呢,嗲能和李冲就已经开始在推理了。 “我们不能找出那个冤魂?”我问道:“看看他是不是知道杜淼生前跟哪个女的关系最后,又有几个男的会经常上门找她的?” 警方知道的,都是些关系排查,说不定那个冤鬼有更多的讯息能够告诉我们的呢? 胜武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可以在周日的时候再去问问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答案。” 嗲能完全同意胜武的做法。 周六下午,高三党的我们三个,同时请假了,让小非哥送我们到市南的山坡那儿去。 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头重脚轻的,太阳晒在头顶有种要晕眩的感觉。 第七百九十五章 今天到山顶的路显得格外长,我已经觉得有点腿软并气喘不匀了,脚下一个踉跄,我差点跟土地来个亲密接触时,胳膊被人用力向后一拉,接着小非哥的声音就在耳后响起:“你今天不太对劲吧?怎么出这么多汗?” “有点热了!”我无力地挣开他的手说道,嗲能走过来一探我额头,“你发烧了!” “嗯?有么?”我摸摸额头,感觉不到什么,摸下嗲能额头,他额头凉凉的,温度比我低。 “你手也很烫!”嗲能说道,“不舒服就要说啊,爬到山上来发烧算怎么回事?” 对他翻个白眼,难道是我自己求着生病吗?这天底下最不讲理的就是生病这件事,完全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看到那个小屋了,嗲能和胜武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一个沙发,上面居然还蒙着一层塑料膜,他俩三两下撕开了塑料膜,嗲能指指那沙发说道:“你就在这儿坐着,别进去了,我们用不了几分钟就会出来的!” 胜武自告奋勇地说道:“不如我们俩进去,让小非哥在这儿照顾着?发烧这事儿,挺麻烦的,他只要一睡下就很难起来……” 胜武后面说的啥我已经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老爸和新妈妈都在旁边,四周看了看,这里应该是单人病房。 “醒了?还难受吗?”老爸关切地问道,“你整整昏睡了两天,可把我们吓坏了!嗲能把你背到医院来的。” 稍微一动,才发现自己左手背上还在打点滴,不饿,不困,头也不痛了,就是肚子很胀。 “霍叔叔,岚姨!”嗲能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饭盒,“我来守,兔兔和南南在家等着你们,我守到明天早上,岚姨到时再来替我吧。” 老爸和新妈妈走后,嗲能才说他们那天问到了很重要的内容,叫杜淼和他一起走在半路的时候,身上没有零钱,就去买了一张彩票,换出了散钱,冤鬼在开奖后,发现他们买的第一注就中了头奖,而她死后,却是由她的好友去领的奖…… 怪不得有两声尖叫,第一声很可能是杜淼临死前的惨叫,另一声是那个好友由于杀了人发出的惊叫。 嗲能把这事告诉了李冲的父亲,我估计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嗲能冷笑一声:“谋杀都是因为有利可图,不过她的朋友也太不是东西了,为了钱就把人杀了,想想就有点恶心。” 胜武也来了,他一进门我就闻到一股香味,“你弄了什么吃的?” 胜武嘿嘿一笑:“肉粥。” 嗲能接过胜武打包的袋子,给我舀了一碗粥出来,“吃吧!” 胜武一脸的轻松,“那冤鬼,也够倒霉的,这悬案近二十年才破,难道以前就没有人注意到这种事?” 嗲能摇头:“这种事情,如果有替代的凶手,谁会管?再说了,有些案子破了以后,才会觉得这事儿很简单,但你在局里的时候,就不同了,而且那冤鬼跟杜淼一起买彩票这个细节,如果不是他说出来,估计这个就永远不会被人知道,我想也应该是他发现中了奖,就想立即跑到杜淼家告诉她这件事,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她的尸体。” “那他可以报警啊!”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那冤鬼的脑袋子,不知道在瞎想些什么。 “他当时帮人走私了某个芯片,正惶惶然,被发现,自然是见到带警徽的,没来由就脚发软了。”胜武笑道:“所以说,许多事情都是赶到一堆。” 我叹口气道:“这事儿,也只能是他倒霉吧!不过,杜淼的好友,可真不简单,杀了人,还跟没事儿人似的。” “人不是她杀的,是她现在的丈夫杀的。”胜武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这两人都会不得好死。” 二人接着你一句我一句,说明了李叔叔他们局里得到消息,两天后就破了陈案的事情,我当下心里一松,总算是替那个冤鬼把事情查清了,“那他应该同意被引渡了吧?” “不!”胜武摇头,“他要到杜淼的坟前去一趟,才肯被引渡,这个,我也没办法。” 看来他还是个很长情的人呢! 11月底,迎来了一次月考,大家很紧张地考完以后,嗲能就表示要带我去一趟海边,他和小非哥都认为伏魂杵在海边。 我倒是不抱什么希望,扯出一堆地图:“嗲能,你参透这个图纸了吧?找到什么东西没?” 嗲能摇头:“图纸的事情,就不要想了,跟伏魂杵没有关系。” “跟伏魂杵没有关系的话,我母亲为什么会留一碧玉簪给我呢?”真是奇了怪了。 “应该是另外的事情。苗家很多秘密,都是口口相传,说不定在哪一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再或者,就是不记得原先的口诀。” 嗲能很遗憾地说道:“以前,住在最上游那个寨子,有个终生未婚的老头儿,他常常唱的一首歌,你还有印象吗?” 我想了想哼唱道:“地里的虫子唧唧叫响,山风呼啦啦把枝叶摇荡,我心好难过……” 嗲能打断我的哼唱,“你想,前两句都没有任何怪异,唱到这里就说心好难过,他翻来复去就唱这么一段,很明显,这个是叙事的,后面是唱为什么难过的原因,一开始我以为是他叹自己的身世,后来发现完全不是,他应该是守秘密的人。” “守秘密?啥秘密?”我好奇心越来越重,“说说呗!” 嗲能笑笑,并没有再说下去,我也懒得再问。 等到了海边,我才觉得很古怪,“这儿,好象以前来过啊!” “没错,这儿曾经是有伏魂杵的气息,上次你还说看到了一些画面。” 嗲能指指海边暗红色的礁石说道:“你不是说有什么人往这个方向走了吗?” 嗲能这么一说我好象有点印象,但实在是极模糊,又摇头道:“记不太清,你这么一说,我好象又有点印象了。”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第七百九十七章 “知道了,明天我们会空出时间的。” 嗲能点点头,直接就答应了,“林国泰伯伯这个人挺正派的,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这个人如何,我也听胜武跟我说过一些面相分析,据他所说,林国泰是严于律的人,值得做朋友,可惜,他的年纪也对于我们来讲,太大了,比老爸要老得多。 老爸试探性地想邀请顾非跟我们一起明天吃早共,顾非笑道:“当然可以!” 先前上楼来时,顾非扛了一箱红酒,给老爸喝的,看老爸喝一口后笑眯的眼睛,就知道顾非送的,一定是好东西。 又在席间聊了两个妹妹的糗事,老爸接着又说道:“你阿朗哥过不多久也要来了,暑假因为你不在,他也就没过来,直接回的宁城,这一次,他自己写邮件过来说,跟那个叫什么凯奇的同学一起回。” 小非哥眼珠转了转:“是说王凯奇?那个王家的嫡公子?阿朗不错,王凯奇这个人跟只猫一样,别看他天天笑,那都是公式化的,普通人不可能得他的青眼,没想到跟着阿朗还这么上进,王家的优势在地产业,他们家别说深市了,就是省里都是前一二位的,国外也有产业。” 嗲能扔了些大白菜到锅里笑道:“你不说,我还不知道王家这么气派,不过,王凯奇一直对我们都很友好,我们也没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可能是因为阿朗哥平时对人都比较友好吧?” 新妈妈皱着眉说道:“难道说,阿朗的学霸影响力比较强?” 我们都笑了:“有可能哦!” 老爸转头就对小非哥说:“是不是快年底了你比较忙?” 小非哥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准确地说,是每天都很忙,我现在变成一个月只能休两天了,周六日这种时候可能是最忙的,如果周五突然降温,那周六可能要忙到十二点才能休息了。” 老爸有点不自在地说道:“呃……我有个同事原先不在这边,在省城看的,心脏病,但是那边的医生,他总觉得不够负责,想来深市做手术,他很年轻,我看他也挺愿上进的,做事很踏实,实在是很想帮帮他,你看……” “有病案记录吗?” “发了邮件给我看的,都拍了照。” “那行,吃完饭我看看,方便的话跟他电话里再聊聊,如果情况允许,可以来我们医院,我们院长挺支持我的。” 其实许多时候,都是下面的医生干活多,越高的职位,越容易分心,各种开不完的会,各种学习,忙于应付,往往会耽误手上的熟练度。 小非哥这个人,对个人荣誉之类的,并不看重,他除了医生这个活儿,自己还有酒庄,完全够他的开销,所以,我现在暂时是把小非哥当成我将来社会的一个努力目标。 嗲能夹了一粒油炸花生慢慢地吃着,“可以的话就帮帮忙,不行的话,你总有人脉,能介绍靠谱的医生。” 嗲能的话让小非哥点头如捣蒜,“既然是霍叔的同事,我怎么也得帮上点。” 新妈妈洗的菜足够我们所有人吃都有多,吃完后,我已经站不起来了,葛优躺着揉肚子,不过酸汤这种食物,吃得再撑,最多二十分钟就没事儿了。 我倒也不担心消化不良,因为我还喝了一碗酸汤来着。 小非哥一脸飨足地说道:“唉,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酸汤了,我回寨子的时候都没吃到,家家都给你做的烧腌鱼,烧腌肉,没有酸汤喝。” 嗲能把我扯起来,“走,到楼下散散步,半小时后再回来。” 小非哥也跟着一起在楼下散步,忽然嗲能咦了一声,转头问我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2栋,有死气! 我感觉到了! 连小非哥都面色严肃,他都感觉到的气息,当然是不容我们多想的,嗲能拉着我来到值班室,叫了保安,那个保安象赶苍蝇一样,一脸不耐烦地赶我们出去。 虽然没有骂人,可他的眼神表明他想骂人,大概是觉得我们就是来捣乱的。 “大鬼师,您怎么会来这里?”背后站着一位三十五六岁的高个男子,一年就是长年练习的身板,他把脸一板:“小刘,你叫谁出去呢?这是大鬼师你懂不懂?道歉!” 被骂得一脸茫然的保安小刘不迭地低头道歉,但嗲能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鲁卫,2栋有人快要死了,我们是想过来让保安通知家属的。” “快要死了?”被称为鲁卫的那个人脸上全是吃惊的表情,“2栋哪一号?” “应该是3楼靠花坛的窗户,他家窗子上贴着红色的窗花,两个窗户上都有窗花。”小非哥补充道:“现在人还没死,就看你们是不是救得及时了。” “306!只有他家的窗户贴了窗花!”小刘突然说道,“要不要现在打急救?” “如果救护车一刻钟内能到就可以,不过也是听天由命了。” 嗲能淡淡说道,小非哥也长长叹气。 小刘马上拿起电话就打了120,鲁卫一脸恭敬地把嗲能送往我们住的高层,还满是感激地说着:“大师,如果不是您出手,我鲁卫早就见阎王爷了,我的手下不懂事,您千万别往心里去,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小刘平时工作态度还是很好的。” 嗲能笑笑:“你太多虑了,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否定你们的。” 鲁卫走后,小非哥便问嗲能,“这个人就是你刚来时候救的那个?” 嗲能点头,“是的,当时他也是为了救人才被鬼缠上,我也只是举手之劳。” 我们刚进门就听到了120的声音,小非哥笑道:“看来那个人算是命大的。” 我却皱紧了眉头:“那个死气,象是被人下了咒似的,我总觉得是很僵硬的那种死气,不是自然的那种。” “嗯,所以我要出手相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居然瞒在我眼皮底下了。” 嗲能凉凉地对小非哥说道,“后续的跟踪就看你了,能弄点消息,就多弄点。” 先前不知道为什么脑抽了,把七百九十六章打成了七百五十六……郁闷!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八章 “没问题!”小非哥答应了。 老爸将他的笔记本从屋里取出来,打开递给他看,小非哥很仔细地审阅完病例里的资料,最后来句:“奇怪!” “什么奇怪?”我好奇地问道:“你发现什么新大陆了?” 小非哥指着病例说道:“他应该是天生的心室中膈缺损,位于左心室及右心室之间的心室中膈上有缺孔。”小非哥把笔记本电脑往茶几上一放,两手交叉放在腹前说道:“就算小时候没什么关系,但中膈缺孔会随着人年纪一天天长大而变大,最后就会影响到身体,这个患者今年已经有二十六岁,难道说中学生的体育课,都没让他有什么异常表现,反而是走上社会后才发病的吗?” 老爸坐到沙发上,略沉思了一下就说道:“他刚来的时候,确实跟我说了,他的心脏不是太好,但他很喜欢建筑设计,并说他会尽力配合公司,争取少加班,但是我们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业主就跟喂不饱的金鱼一样,今天一个想法让你出图,明天一个想法让你出图,往往在接案子的前期让你忙得团团转,接下来就轻松了。” 小非皱紧了眉头说道:“他的缺损孔已经蛮大了,这样下来,血液就会大量逆流,而且他还肺动脉狭窄,情况不是太妙,我觉得还是尽快动手术比较好。” 我冲了茶过来,歪着头看小非皱紧眉头的样子,笑道:“突然觉得小非哥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小非哥眉头一挑:“啊?我一直都很正经好吧?” 看到老爸一脸地求解释样子,我不禁说道:“小非哥,要不你跟我老爸的那个小同事聊聊看,把你的推论和诊断建议啥的跟他说了,再跟他的亲属商议一下呀,这种事情,病人应该有知情权吧?” 老爸立即把手机拿出来,看样子,只要小非哥一点头,他电话就能马上拨出。 当然,小非哥是会答应的,聊完了以后,小非哥复又坐到沙发上,我笑嘻嘻地拍拍小非哥,“都说人这辈子啊,除了爱自己的父母,还有玩得好的哥们外,一定要认识一个好医生,一个好律师,我只差认识一个律师,一切就圆满啦!” 老爸很高兴地收了线,“刚才小非跟他聊得不错,小家伙说,一听小非的声音,就特别靠谱,好的坏的,小非都说得清清楚楚,不象省城医院的医生那样,什么都支支吾吾。” 小非哥淡淡一笑:“他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概了,有的时候医生怕给病人太大思想压力,也就什么都不说,只肯告诉他们的亲属,其实这样并不好,大部分病人都思想脆弱,越不告诉他们,他们越以为自己得了什么治不好的绝症。” 大概小非哥说的都是人之常情,老爸和新妈妈都不住地点头,就差说他刚才讲的是真理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见到了有段日子没见的林国泰伯伯,他一看到我,就惊讶地说道:“哎哟,小伙子长高了不少,有一米八五了吧?” 我有点窘迫地说道:“只有一米八三,他们几个都超过一米八五了……” 林国泰哈哈一笑:“男人嘛,超过一米八就是好的,再说南国这边,矮的男人很多,不用担心。” 这是什么话啊,南国这边矮的人并不多呐,我周围那么多土生土长的南国哥们儿,个子都没有低于一米七五的,应该不算矮。 叫了许多精致的点心,吃得差不多,林国泰就跟嗲能开始说他昨天就想说的事情,嗲能点头:“可以,方便的话,我们等会吃完就去看。” 林伯伯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 林伯伯并不怎么出现在公众眼里,他是个工作狂,业内的一些建筑师的考试试题他也有份出考题,据说是许多高教级的高工们一起出的。 东西他就存放在办公室抽屉里,嗲能立即说道:“那就要早点去了,我怕时间长了,会被人知道,出什么差错就不好了。” 我们再次来到鼎盛建筑设计院,休息日,这里还是有不少人在上班,改图、作图、年轻的工程师们头也不抬,自顾认真地在干活。 来到林伯伯的办公室门口,他一打开门,我就怔住了,这是一种很熟悉的法器感应! 我和嗲能对视一眼,他的眼中也带了几分凝重,“小非哥……”我看向旁边的小非哥,他的脸上满是惊愕。 林伯伯从他的抽屉里想取东西时,嗲能非常快速地在每个角落都放了一粒石子,其中有一粒放到了他的窗台上,“叫打扫卫生的人,不要动这粒石子。” 我把大门关上了,嗲能又在门后也置了一粒石子,林伯伯把东西取了出来,嗲能一看就说道:“这是引魂鼓!” 我从来没见过引魂鼓,不过胜武曾经给我看过现魂铃,这个东西能让活着的人见到魂魄,但也只是一小会儿功夫,如今这引魂鼓又是什么东西呢? “这是苗家鬼师常用的法器之一!”嗲能沉声说道,“一般是用在洞葬时,鬼师引着魂最后走一遍他去世的地方,看看故乡的人,接着就把魂引入棺中,葬进洞府。” 嗲能的话让林伯伯有些惊异,他指着手中那个巴掌大的东西问道:“你是说,这个是苗族的东西?” “没错!”嗲能很笃定地点头说道:“这个的确是苗家的,不过不是我们这一支,应该是其他支脉的东西,这上面,应该沾了不少魂魄的气息,如果长时间放在你身边,可能你会身体不适,你晚上……” 林伯伯打了个哆嗦,“我这两天都梦到一些很奇怪的人,就是那种穿着长袍,在一个圆圆祭坛里一跪一拜的样子,还有就是有人跟在我后面,求我带他回家,这东西,原来这么不吉利!” 何止不吉利,象林伯伯这样的人,要是接触太多,可能会被各种魂魄缠身,影响了阳寿吧? 大家元旦快乐哟! 本章完 (本章完) 第七百九十九章 林伯伯将那引魂鼓直接递给嗲能,“不管多少钱收下的,我应该没那个命,方便的话,就请你收回去吧!” 嗲能皱起眉头,接过这个引魂鼓:“我还不确定这个东西是哪一脉的,我只知道这个是鬼师的法器,可以先放在你这里,至于它法器的煞力,我会帮你解决。” 林伯伯大大松口气,“虽然很想收藏这些东西,但是如果会带来性命之攸就算了。”说完坦然笑笑,指着沙发叫我们坐,又忙不迭地给我们煮查冲茶,接着笑道:“我这个人啊,可是很惜命的呢!” 嗲能忽然笑道:“您很喜欢这些东西的话,我可以让人帮您找几个。” 林伯伯眼睛一亮:“真的?” 嗲能:“嗯,这个人肯定能帮上你!” 林伯伯高兴得满面红光:“太谢谢了,唉,我就是对古代的东西特别有兴趣,很喜欢收集一些古东西,总是被交学费。” 说到后面,他有些赧然,“不过,这次也算是找到一个正品,不枉我的学费啦!” “抱歉,这些花费,我会让那条支脉的苗人把花费还给你的。”嗲能正色说道:“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从林伯伯那儿出来,嗲能便打了电话给胜武,说了林伯伯的事情,不多会胜武就打了个车到鼎盛设计院正门口,“怎么样?你能行吗?” 胜武笑笑,“这个可以满足。” 胜武应嗲能所托,陪着林伯伯去了古玩城,我们直接回了家,小非哥中途被一个紧急电话给叫走了。 回到家的我们俩看着眼巴巴的两个妹妹,我心一软就带着她俩去儿童乐园疯玩了一下午。 晚上,嗲能收拾着书本说道:“明天应该是试卷评讲,并不重要,顾非可能会来找我们,本来我是想让他明早送我们去上课的,可惜太忙被叫走了。” “怎么,你还叫小非哥有事儿?”我有点惊讶,如果说有事儿,早上一个上午都在一块儿,也没听见他说什么。 嗲能挥挥手:“你先去洗澡睡觉吧,下午陪两个小家伙,出了不少汗,早洗早睡!” 第二天,小非哥并没有来找我们,周二快到中午的时候,小非哥过来了,他把洗干净的睡衣和外套还给嗲能,顺便拉上我们去吃一顿骨头煲。 我们和胜武刚坐上车,只听小非哥咦了一声,指着一个穿着灰色西服的人说道:“那个人怎么进你们学校了?” 我看着他手指的方向,笑道:“你说他啊,是我们新来的校长,叫迟继海……” 小非哥打断我的话,“他好几次去看那个姓朱的病人,我一直怀疑他是不是跟南亚人有关第!” 我吃惊地说道:“你是说迟校长也是南亚那些人的帮凶?” 小非哥发动车子,一脸鄙夷地说道:“什么帮凶,看到那些南亚人就点头哈腰的,大概自己祖宗是谁都忘得差不多了吧。” 许多人都是这样,看到别人官职高,看到别人社会地位高,看到别人特别有钱,看到别人能力很强,就把自己看得很低很低,如同一只蚂蚁仰望大象,实际上呢,大象去不了的地方,蚂蚁往往都能去,二者相同之处,莫过于都没有翅膀,飞不上蓝天了。 可是,现实情况,往往是有讽刺意义的,越谗媚的人,背叛的时候就会越决绝。 如果这个迟校长跟姓朱的病人有联系,那他说不定对小非哥也有所防范,更何况以前小非哥还在我们实验高中担任过校医。 到骨头煲店坐下来,嗲能说道:“这个人,当然不是啥好鸟,整天针对这个针对那个,我怀疑我们宿舍被人侵入,跟这个姓迟的就有关联,搞不好他每个房间都派人进去过,不知道要找什么。” “嗯,说得也是,有这么几个男同学开始说这件事了,但因为没丢钱,只是心里头有点纳闷而已。” 小非哥啊了一声:“你们学校还有这种事?之恶心啊!” “说的就是。”胜武一脸不爽地说道,“不过好象只有男生宿舍发生这种,女生没听说。” “会不会女生房间就算有人进去了,她们也不在意呢?”我说道,“也不是所有的女生都会小心的啊!” 嗲能却持反对意见:“不可能,女生比我们要敏感得多,象我们这样的,是因为宿舍内设了鬼气游荡,有人气息跟我们不同,他们转一圈,自然这些鬼气就完全异常了,这样我们就能感觉得出来,而女生的,只要有不属于她们的气息,她们的鼻子一定闻得出来。” “别争这些男生女生的事情了,开吃吧,我挺饿的,下午还有一台手术呢!”小非哥从热气腾腾的砂煲里捞了一个大骨到小碟里,就把捞勺递给我。 “姓朱的那个病人事情搞定以后,我们院倒是没受太大影响,京城那边又派了两个专家下来指导,表面上看,那两个专家是很不错的,也肯教,我会小心,就当现在依旧危机四伏好了。” 小非哥经常受伤,我一度以为他是个很莽撞的人,嗲能却说他很谨慎,可是谨慎的人为什么总受伤,嗲能便说道,这是示弱,表示这个人很弱鸡,这样敌对方就不会派太顶尖的人过来。 挺累的,我听完嗲能的话,就是这么一个感觉,性命经常受到威胁呐! “对了,你那个引魂鼓,找到是哪家的吗?”小非哥说道,“引魂鼓、引魂镰、定魄珠,都在南市,另外,还有伏魂杵的消息,也在这里,我总觉得……是要出什么事啊!” 正在吃青笋片的嗲能抬眼看着小非哥问道:“如果这些东西全部外流,会怎么样?” 小非哥的筷子一顿,“法器外流,意味着术法没有武器,将来……” “将来就算是灵气异动,也没有办法克制了!”胜武直白地说道:“我联系了一些同道中人,跟他们交流的时候,他们也表达了这样的担忧,但是,这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有市场就会有输出,那些视钱如命的家伙,才不管我们还有没有未来!” (本章完) 第八百章 这是个让人非常窝火的消息,吃完骨头煲,胜武的手机响了一声,他看了以后递给嗲能。 小非哥把车停到了离校门口还有几十米的岔路上,便离开了,嗲能说道:“迟继海,可能有人要搞他!” “为什么?”我不解地问道,“是因为他跟姓朱的病人的关系?” 嗲能摇头,“不是的,是丑闻。你别管,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歪过头看看胜武,再看看气定神闲的嗲能,懒洋洋地回教室去趴着,邬玉琴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阿廷,那个……嗯……” 她吞吞吐吐的语调让我抬起头,直直看向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以至于平素一个干脆利落的女生变得这么纠结? 见我抬起头看她,她小心地看了看周围,“我听说……”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杯盖大小的本子,直接用了我桌上的笔写了几个字递给我看,我接过来,上面写的是:“我们学校装了定时炸弹。” 这一惊非同小可,“你从哪儿听说的?” 邬玉琴继续写道:“刚才我在学校里闲逛,听见的,两个男的说的。” “看到是谁了吗?” 邬玉琴摇头,“他们说谨防隔墙有耳,就听到他们开门走出去了,具体是哪个房间也不知道,反正是北一楼,要么是化学实验室,要么是物理实验室。” 我正编辑短信给嗲能,邬玉琴却开口说道:“将军来了!” 我站起身,也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说,干脆就拿把邬玉琴先前写的本子递给嗲能看,这回连嗲能也有点震惊。 看向邬玉琴:“是单我们实验中学有,还是……” 玉琴说道:“我不确定,只听到某个人问,其他地方都搞定了吗?那人就说,万无一失。” 嗲能一把揪起趴着睡得正香的李冲,把他从睡梦中吓醒,嗲能撕下玉琴小本上的一页纸,飞快地写下了东西,递给李冲,“直接去找你父亲,别打电话,别发短信,要快!” 李冲揉揉眼,看了下纸条,震惊地掩住了口,要是不掩口,只怕他要惊叫了。 李冲背上书包骑上单车就冲出了校门,嗲能和胜武交换个眼神,胜武在学校转了一圈,嗲能出去了,回来以后说道:“深东艺校也有!” “我们,要不要让学生撤离?” 嗲能摇头,“一旦学生撤离,只怕躲在暗处的人会提前引爆,到时引起更多麻烦就糟了,大家都是血肉之躯,来不得半点侥幸。<>” 我脚有点发颤,从来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胜武低声说道:“炸药包,有好几个地方,看样子,那个人是想让全校师生一同陪葬。” 他有点懊恼地说道:“如果只有一个地方,我尽全力打个结界,可这么多地方,我法力不够。” 嗲能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是普通的土炸药也就罢了,万一是……整个校园,就会成为废墟。” 嗲能的话,让我背上升起一股寒意,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柯南剧集中引爆摩天楼,可能知情的人,也是跟我差不多的感觉吧。 邬玉琴急得脸都涨红了,“还,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嗲能摇头:“只能靠专业的人,不过,我们可以让全校师生到操场集合,去请刘副校长帮忙,兴许可以……” “你就不怕刘副校长就是安装炸弹的人?”邬玉琴斜着眼,一副不认同的架势。 嗲能却道:“我们现在只能求助于他,别的人谁都不能信!” 生命攸关的大事,当然是要小心再小心,嗲能跑出去了,现在离开课还有25分钟,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都来了。 广播突然发布通知,要求全校师生去参观爱国主义教育展,就在附近的深市博物馆,并要求在2点半前全部赶到。 班上的同学哄闹起来。 “搞什么啊,才刚到学校,又要出去!” “烦死了,早点怎么不讲!” “破学校,安排点事情都搞得这么烂!” “班主任是不是耳朵扇蚊子去了,都不提前通知我们!” …… 哄哄闹闹中,全部人马都直奔博物馆,这时候李冲才满头大汗骑着单车回来,一看到全校师生都往外涌,他眼睛都有点呆直。 我上前拉了他一把:“发什么愣?你搞定了吗?” 李冲点头,“搞定了,全部便衣出动!” 我松了口气,莫明其妙突然搞个炸弹袭击什么的,最是恶心了,不管什么情况,只要有一颗炸弹爆炸,都会让市民人心惶惶。 我们几个步行过去,看到了几个穿着我们学校校服外套背着双肩书包的年轻男子,还戴着棒球帽进了学校。<> 他们身上的气息,有种凛然的意味,这应该就是李冲爸爸搬来的救兵了! 他们一定是拆弹专家! 我回头看了看我们的实验学校正门,希望今天下午过后,明天来上学时,这里依旧是原样的。 爱国主义教育基地,一般来说,参观后都是要写作文的,记叙文、议论文,散文等等,总得写。 一个半小时,大部分参观完的学生都聚集在门口,好在今天博物馆的人不多,我们在门口集聚,似乎并不那么拥挤的样子。 嗲能低声说道:“好象已经没有危险了!” 他和胜武在参观过程中都一副神游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理解他俩的表现,既然他们这样说,应该就是炸弹已拆除,但是,嫌犯抓到了吗? 没来由的,我就觉得这个爆炸案可能还有后续,实验高中建校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可怕的事情。 这次多亏得邬玉琴得到了消息,立即告诉我们,应该说是她救了我们,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嗲能表示,会请她掇一顿好的,好好答谢她。 不过嗲能在这天晚上,带着我又到高一时候房屋倒塌的那个地方,那儿的气氛变了,变得尖锐而有攻击的阴气! 这说明,这几天有什么人来过。 嗲能看向那棵歪歪倒倒却依旧在原地的树根说道:“董涛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来,还好只是蹭破皮,没有什么大伤,不过,这件事,让我感觉好象有人在窥伺着什么,在找机会。” 第八百零一章 “找什么机会?”我迷惑地看向他,“找机会把学校炸了?” 嗲能啧了一声说道:“不,我只是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而已,反正就是感觉到危机已近,但却还不知道是什么危机。” 我想上前弄掉那些怪异的阴气,嗲能却拦阻了我:“别碰,这些阴气应该只是守着什么,对我们并没有攻击之意,但如果你去碰触了,它们自然会伤害你。” 被嗲能这么一说,我又退回来了。 “我放几粒石鬼在这儿,让一般人先别感觉到这些东西。”嗲能上前扔了几粒石子,很快那尖锐的阴气就感觉不到了,普通人走到这里,应该只是觉得稍微有点凉意。 阿朗哥来了,给我带了好几套英伦范儿的外套和围巾,还有长风衣,被他这么一打扮,连我自己都觉得精神了许多。 “给阿叔阿婶的东西在这里,凯奇也有帮我搬一些东西。”阿朗的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很闲适,似乎不管他在什么样的背景下,他都能很自由地呼吸。 阿朗哥还给嗲能也带了礼物,最后才轻松地说道:“我在那边生活得蛮好的,刚去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现在好多了。” 阿朗哥的回来,让两个妹妹都蛮高兴的,因为终于有个哥哥能每天陪着她俩玩了,今年一整年,我和嗲能都没能好好陪着她俩,我多少觉得有点对不起两个妹妹每天用晶亮眼神望着我们回来的样子。 嗲能正好要请玉琴一起吃饭,于是凯奇哥、李冲、还有我们几个就到了嗲能比较喜欢的一家叫一品红的川菜馆吃东西。 玉琴意外地同时见到王凯奇和阿朗,表现出了惊喜,“哎呀哎呀,你们居然舍得回来啦?春节都不来看我,简直岂有此理!” 我出门上厕所,一拉开门,就叫到了赵国泰,他正跟一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人在聊着,我感觉有点意外,他也看到我了,朝我笑笑,“真巧啊,你们也来这儿吃饭?” “是啊!” 我朝他笑笑,“今天嗲能请客呢!赵伯伯您这是?” 赵国泰笑道:“老同学从省建二院过来瞧我,就想着一起吃个便饭。” 回转到包厢,嗲能叫了一大桌菜,还没忘了他的折耳根,邬玉琴夹起一根说道:“刚开始吃这个的时候,我要鼓足勇气,现在会吃了,还觉得一盘不够呢!” “没事,厨房的折耳根正在向你招手!”凯奇笑眯眯地说道。<>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很开心,散了以后,我们三个回到家里洗漱完,嗲能说道:“那个炸弹,有可能是对付迟继海,或者是迟继海想干什么事,总之,都不是啥好的,李叔叔还在接着查,不过迟继海已经被警方传去问话了。” “如果不是他,会不会打草惊蛇?” “不会,警方给出了一定的数据分析,不过这个不太重要,我们自己小心些,我很多地方都放了水鬼和石鬼,要知道普通人放不了什么炸弹,所以我用鬼气照应,多半会能收到一些消息。” 嗲能看向窗户,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我是对周围的东西不太关心。” 12月一到中旬,什么圣诞新年的气氛就被商家炒起来了,翻来复去唱着一些外文歌,估计圣诞老爷爷对于我国的圣诞商业文化是极度满意的,可能他自诞生之日起就没有想到在我们这个国度,居然有这么迷恋他的商家。 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进展,我觉得很是郁闷,一直以来,我认为在学校装炸弹这么大的事情,警方一定会在最快时间内查出凶手,或者是嫌疑人。 阿朗倒是对这件事看得很透:“这么短时间内,安装这么多炸药,那个人的手段和人力可不是一般的高超,不是黑的话,这股力量只怕是李冲的父亲也无法撼动的吧?” 阿郎哥说的有道理,兴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阿朗哥笑道:“别皱眉了,在这方面,不是李冲爸爸最有发言权吗?” 嗲能点点头,我们三个又聊了会学校最近发生的事情,便熄灯睡下。 除了这件事,我还想弄明白的就是那个学校附近尖锐的阴气,是什么人在那儿摆着,目的又是什么。 除了我们这几个人,学校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嗲能再三告诫我们千万不要说出去,弄得全员紧张就不好了。 邬玉琴变得特别喜欢在一楼闲逛,每到中午,只要她在食堂吃饭,都会在一楼晃一圈,我笑她守株待兔,嗲能也对这个表示摇头叹息。 周末,老师丢了几套试卷,让我们自己在家做,嗲能中午就做完了两套试卷,晚上在家我们把两天的试卷都做得差不多了,就差作文没写,字数要求800,我得好好打个腹稿,刚搁下笔,嗲能就说道:“作文也要写,你这样放着作文不写,打腹稿时间过长可不行,会让你没有急才,等真正考试时,写不出作文,扣的分数就很多了。<>” 他说的很在理,我又抓起笔开始写作文,他已经把语文试卷叠起来了,我惊愕地说道:“你就写完了?” “是啊!”嗲能看看桌上的小闹钟说道:“都晚上十点半了,该做完了。” 我挑挑眉:“我觉得自己的作业算是写得快的,那也没有你这么快,你实在是写得太快了!” 嗲能叹叹气:“当然是要写快点,我们现在跟阿朗就没多少时间能坐下来聊聊的,周六日的时间,只要不补课,最好是留给家里人。” 我学他的表情叹叹气:“你还说呢,我这模样,都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能拿到伏魂杵,将身体内的鬼魂给压制到消散,说真的,每过一天,我都觉得离死亡越近。” 嗲能拍拍我胳膊:“快写,我先出去看看兔兔她俩睡没睡。” 趴在桌上写作文这会儿,我听到了来自客厅的小家伙的嬉闹声,看来,两个小的为了等俩哥哥陪着玩,还是很拼的。 第八百零二章 再遇阔太 新妈妈得了两张联城酒家的百元优惠券,我们便想着周六大早就去吃早茶,老爸却没空,他只是开车把一大家子人都送到酒楼,便匆匆赶去上班了。 我忽然想起老爸找嗲能帮忙的那个年轻下属,问起来时,嗲能只说是完全ok,叫我不必再担心,实际上若是按工作来说,嗲能完全是属于一个高强度工作者,而且他的质量达标率,往往都百分百。 刚吃两口,胜武就发微信来说刚才看到迟继海跟两个南亚人或者东南亚人在某个街道走过,他没敢太盯着人家看,怕引起他们注意。 嗲能直接拨了电话出去,“别管这么多,先过来吃早茶吧!我们在联城酒家总店二楼,快过来!” 只20多分钟,胜武就过来了,新妈妈连忙把菜往他面前推,“哎呀,我们都已经开吃了,真不好意思。” 胜武一边大口地将xo酱陈村粉塞嘴里,一边含糊地说道:“岚姨不用客气,我就是来蹭饭的。” 早餐吃完,新妈妈带着两个妹妹去游乐场玩了,我们三个一边走,一边聊着,胜武详细说了一遍他见到迟继海的情形。 “看起来,他并没有对那些人卑躬屈膝的,倒是跟同学或者同事的交情那样,估计他跟那个姓朱的病人身份有点接近,都有一定的层次吧!”胜武比划着那些人的身高和外貌特征后,说出了他的推断。 “南亚人还没死心呐?”我瞪大了眼睛,“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啊!走哪都能碰上!” 嗲能轻哼一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忍气吞声待在这里?而且,害了多少人,看样子,都没有找到证据。” “那就按行内的规矩来呗!”胜武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是不是这些人弄得我们法器外流,到真正需要战斗之时,巫师术师还有茅山术士,连个斗法的称手法器都没有了,这可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再说,斗法场与战场没有一点区别,战场上奇异现象也海了去。” 嗲能点点头:“我们苗岭往西二百多里地,有个地方叫图场,地势平坦,听说那儿以前被杀了好几万的将士,每到鹅毛大雪的天气,就能听到很多人在惨叫。我一直在想那个图场的图,是不是应该叫屠杀的屠,但地图上显示的是图画的图。” “我好象在网上看到过这篇文章……”胜武抓抓头发,忽然一扭头,“嗯?阿朗去哪儿了?” 我叹口气:“他被李冲和凯奇哥叫到仙湖植物园写生去了,说今天要去画什么仙人球,人家走的时候,不是拎着画板跟你说拜拜的吗?” 胜武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声:“没走心,没走心,哈哈!” 忽然嗲能脚步一顿,看向某处目光一凝,低声说道:“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和胜武听他这话,都停住了脚,“嗲能,你看见谁了?” 嗲能微微张嘴,正要说,忽听不远处,有个女声欢快地说道:“哎呀哎呀,我今天怎么运气这么好,居然在这儿碰到你们了!” 一个丰姿绰约的妇人朝我们微笑着走过来,高跟靴子打击在人行道上,听得分外清楚,“这人谁啊?”给我的感觉是熟人,但五官眉眼什么的,好象并不认识。 “大师,你们怎么会来这条街?”那妇人依旧含着笑,嗲能点头道:“真是巧啊,刘姐。” 嗲能这刘姐一出口,再加上她的声音,我终于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那个阔太!回想起她圆滚滚的身材,她是不是去做了抽脂,才变成这副模样啊? “刘姐,你变漂亮了!”我有点傻眼地说道,真是很难把原先那个阔太和眼前这个阔太相提并论呐! 阔太捂住嘴呵呵笑起来,“我生下来一直就胖,结了婚以后更胖,后来我们家那个死了,我想着可能我身上也有什么问题,结果一检查,说是脑垂体有个啥不对,做了相应治疗,这不,现在就好了,可惜啊,他见不着喽!”阔太的脸上闪过一抹戚然,马上就消失,又笑道:“你们是要去前面的购物中心买东西吗?” 我笑着摇头:“不是,刚才我们在那边的联城吃了早茶,有点撑,就想着散步走到书城去转转。” 阔太这才恍然:“我说呢,这个时间段,你们走得这么悠闲,多半是不饿的。” 她看着嗲能,面色转为肃然,“方便的话,我们进那个咖啡店喝一杯,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你看……” 嗲能点头:“我没问题!” 我和胜武也连忙说道:“我们不忙,可以一起的。” 名典咖啡语茶,我和阔太都点了香茶拿铁,几人坐到了相对僻静的角落,阔太一坐下来就说道:“嗯……上次周大师到我家的时候,我们在那之前请过廖大师,来的是廖大师的徒弟,也姓廖,他给搞砸了,这才又来请您办事儿的,中间这过程是有点复杂,但我一直记着这事儿,今天正好也能说清楚。” 嗲能不在意地摆摆手:“这没什么,再说我还收了你一万块钱不退呢!” 大家都笑起来,阔太止住了笑,低低说道:“是这样,我发现他在死之前,跟几个南亚人有打交道,你是知道的,我老公投资了影视业,他的合伙人是帝天,还有几个房地产生意在内陆,港城还有国外……当然了,也不是说我老公所有的生意我都知道,有些我也不知道的,他死后,所有的股份和钱我都继承了,突然冒出来两个非婚生子,结果都是假的,呵呵,人为了钱,真是什么脸都不要,还买凶杀人,试图敲诈勒索,这段日子,我是什么事儿都经历了,当然了,送进去了一大堆人。” 不知道她所说的一大堆人是多少人,就听她继续说道:“我老公在去世前三天见过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听我老公叫他阿海,怎么说呢,这个阿海,有点书卷气,以前没见过他,他跟我老公在房间里聊了一个下午,差不多3个小时才走。” 第八百零三章 ??“那你丈夫去世后,你有再见过他吗?他长什么样子?个子高矮胖瘦?戴不戴眼镜?说话有没有哪里的口音?” 胜武连珠炮似的发问,让阔太愕然回望:“呃,四十来岁吧,个子不高,一米七的样子,看人的时候,眼睛先眯起来,单眼皮,三角眼,眼皮有点搭拉着,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阴沉沉的样子。” 我不禁笑起来:“怎么觉得说的象是我们的迟校长呢?” 胜武也笑了,“这天底下长得象的人很多。” 阔太喝了口咖啡,她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我老公说,这个阿海不是一般人,按照我老公平时的话来看,他说的不是一般人,多半是跟廖大师那种,是一类的。” 也就是说,那个阿海,也是术士喽? “我老公去世后差不多一周吧,他还来找过我,说是我老公生前托他找的人,不知去向了,他表示很遗憾。”阔太说完这个,瘪瘪嘴,“我都不知道他生前找什么人,所以,这个阿海说的事情,我一头雾水。” “那他有说那个人的名字吗?”嗲能身体略微向前靠了下。 阔太摇摇头,“没有,他连茶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看样子,蛮急的。我就是觉得有一点很奇怪,我老公见了阿海以后,就突然不去公司也不到外面去了,每天窝在他的书房接电话,发邮件,反正就是不出门。” 她看了看左右,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他有点做贼心虚的味道,象怕事主上门找他算帐似的。” 阔太的老公,我见到的第一面,就觉得他身体不好,象长期熬夜工作的人所呈现的模样,所以他英年早逝,我并不觉得奇怪,都说超负荷工作是造成人们猝死的元凶之一。 我忽然想到阔太口中的帝天,“帝天的老板是不是姓邬?” 阔太睁圆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 “因为帝天在深市来讲太有名了,数一数二的企业!”嗲能打断了我的话,“不知道帝天的很少吧?” 我敢说,不知道帝天的高中生比比皆是,我们几个碰巧知道而已,还是因为玉琴的关系。 跟阔太分开后,我问道:“嗲能,你说那个阔太跟我们说这一大堆是啥意思?” 嗲能抬头看向远处说道:“就是倾诉一下,找不到人说话,快憋坏了吧!再说有些事情,她觉得告诉我们,比告诉她的亲友更有用。” 也许是吧,都说如果你救过某人一次,这个人多半就会对你坦诚相待,以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或者迷惑的事,都会在第一时间找你倾诉,目前来看,阔太非常信任嗲能。 这种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到书城,嗲能说他要找一部与驿站相关的学术着作,遗憾的是没找到,胜武要找的不知道是什么书,居然跟甲骨文有关,我怀疑他是不是将来要报考古专业,只有我,要找的是历届高考真题集。 反正也不着急回急,我们坐在书城外的广场上聊天,嗲能说道,“前两日,我好象在这边看到熟人了。” “熟人?谁啊?”胜武问道,总觉得他的声音里带了两分迷糊,我笑道:“你是不是睡着了啊?” “嗯,有点儿!太阳挺暖和的,透着树荫晒下来,人真的迷糊得不行。”胜武搓了搓脸,又扯了扯面皮,“天天试卷做得要死不活。” 嗲能笑了:“你不会上课的时候休息?我经常上课的时候休息,课下好好预习,带着问题上课,就会记得很牢,没事儿的时候,多翻翻书,也就能保证不会遗忘了。” 胜武抬着眼皮瞅他一眼,两眼放空,长叹:“我记忆力不如你,都还担着学习委员一职,我的成绩要是不够好,大伙儿就会说这个班不行。” 我挪了挪身子:“你把自己弄成战神了,不至于吧?” 不远处有人唱摇滚,吸引了一大帮人,架子鼓打得哐哐响,嗲能看看腕表:“都两点半了,怪不得觉得有点饿,你们想吃什么吗?” 胜武摇头:“困!又困又饿” 我笑起来:“你是旧社会穿越的吧?” 胜武揉揉眼,“算了,我请你们吧,玉琴给了我五张禾绿寿司的电子抵用券,把它吃了,500块够我们吃了吧?” 上去后,我先叫了个鳗鱼炒饭,胜武盯着我,无奈地说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在这儿要点各种好吃的,别翻来翻去就是你的炒饭行么?” 嗲能忽然指指从后面小门进来的人,“那个,好象是马林?” 我定睛一看,可不么? 嗲能走过去跟马林打招呼,他看到嗲能有些意外的惊喜,我们将吧台换成了卡座,马林笑道:“我是来深市出差,明天要走了,就到这儿逛逛,没想到这边这么大,一线城市,果然不一样。” 胜武刷刷刷点了很多吃的,我特别爱吃的烤黄鱼也上桌了,焦黄色,鱼香幽幽直钻鼻孔,这是除了盐没有放其他调料的日式烤鱼,保持原味,皮烤得酥脆,一口咬下去,会有轻轻地咔嚓声。 马林也觉得味道不错:“我看着肯德基和涮涮锅都怪腻的,就想着反正禾绿也有面,不如上来吃碗面,倒是没想着能碰上你们。” 这里的背景音乐放的是一个很欢乐的英文歌,让我想起到傅家村时,第一次见识嗲能用鸡骨卜,还有马林请我们吃自助餐时,那家餐馆的烛光和美食,回想起来,似乎很有意思,如果不认识嗲能,这会儿也就是个成绩稍好些的高中生罢了。 突然有不枉此生的感觉。 马林自顾说着我们先前碰面时的事情,胜武大概饿极了,空盘子一个接一个被收掉,马林看向我,忽然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没这么瘦的,怎么一下子两颊都凹进去了?脸色还有点苍白?读书特别辛苦吧?” 我被说得有点脸红,咳了一声说道:“没有,是前段时间重感冒,可能,还没复原。”其实是打完针就出院了,都没顾得上好好休养,怕跟不上学习进度。 (本章完) 第八百零四章 当得知马林是为了原先那个嘉广园项目来时,我们有点意外,因为感觉马林不象是跟嘉广园有关系的人,他笑笑,“以前一个同学是南广集团工作的,他跳槽以后,听说就在原先嘉广园工地附近工作,做暖通工程设计。” 嘉广园附近的工程设计单位,我回想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想起什么,马林又笑道:“这次呢,就是找这个同学帮忙设计一个我和另一个朋友一起投资的项目,在胶东那边,结果呢,他得了重感冒,这会儿还趴医院,早上去医院看了他,他说是病好以后就给我联系。” 重感冒这种事,可大可小,谁也说不清楚会不会病情加重,呸呸,我在想什么呢!只听马林神秘兮兮看看周围说道:“我同学他爸,三周之前去世了,他老婆,啊,也是我同学,说是他生病的前些天,每天半夜就在拍墙壁。” “拍墙壁?”我有点愕然,这种梦游症咋这么奇怪? 马林见我们都看向他,他抿了下嘴唇,眼睛略有些发亮,“我怀疑,可能是他爸有什么事儿,心愿未了的那种,他是他家最小的,老爷子生前最疼他!” 胜武咽下口中食物问道:“老爷子怎么死的?” “睡觉中就这么去了!”马林喝了口茶,笑道:“没受什么罪,也算是一件好事。” 我们纷纷点头表示同意,同学中已经很多人经历了祖辈的病逝,说起要床前服侍,就一肚子怨言,什么老人的被褥臭烘烘,一股腐气之类的,快死的人不愿晒太阳等等。 总之,就是一种折磨人,却又让你摆脱不了的日子,就象落进了黑暗之井,逃生无望那样。 只听马林说道:“原本呢,我只是当他撞了邪,后来我就想是不是老爷子死得突然,有什么事情没有说明白,所以才半夜找他。” 胜武摆摆手:“这个未必。” 马林有点茫然地说道:“难道说还有别的原因?” “一家人的气场接近,找与他最接近的人也是常有的事,但你说拍墙壁就不一定了,应该是你男同学无意识的,这就不是找他,而是借了他的壳给自己找东西。”胜武轻轻用指尖敲着桌子:“所以,你男同学究竟是不是重感冒还不好说。” 嗲能笑着点头:“这一点我也同意的。” 马林叹口气:“唉,只是我今天下午就得动身去c城,从c城回去,所以没办法帮我他呢。” 一面皱着眉头叹气,忽然眼睛亮了下说道:“我可以叫他老婆过来跟你们碰个面?呃……当然要你们方面,不然……” 嗲能拍拍胜武:“兄弟,交给你了!” 胜武淡笑着划了个ok。 吃完饭我们多走了几步坐地铁回家,嗲能顺道说在超市买菜,回到小区,却发现有好几个邻居在楼下站着聊天。 回到家,家里人还没回来,我说道:“我先睡一觉,有点困。” 洗了个澡后吹干头发,躺下来,装十二支绿玉簪的小木盒映入眼帘,我总觉得那个图很不一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是我没太注意的呢? 躺着躺着就睡意袭来,等我醒来时,两个妹妹都回来了,新妈妈跟嗲能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时不时听到笑声,还有老爸的说话声,走到客厅,两个妹妹立即跑过来说晚上吃白菜火锅。 老爸嘿嘿笑着说12月大白菜最好吃,带着微甜。 估计我这么爱吃,是因为基因传承,爹就是个吃货。 新妈妈说着煮火锅很方便之类的话,就把我们从超市买的蔬菜全部洗了沥着水,嗲能说着今天碰到马林的事情,又说让胜武帮忙去弄了。 老爸认真的听着,他忽然皱着眉头说道:“我有个朋友的情况跟这个似乎有点象,也是这几天的事情,不对,是你们说要去市南那个山坡时候发生的,我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想恐怕也有点不对劲。” 嗲能追问道:“是什么情况?” 老爸说道:“我们另一个设计组的童工,半个月前他爷爷死了,办完丧事回来,人就有点怪怪的,跟其他同事要换座位。” “换座位?”我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他的座位不好么?” “不!”老爸摆摆手,“他嫌自己坐的地方总会晒到太阳,就不肯坐,他换到角落,完全不被太阳晒到的地方坐下来了。” 嗲能眉头微皱,“这个好象有点不对劲。” 老爸喝口茶说道:“哪里不对劲?” “如果说是单纯有点异常也就罢了,但要是连太阳都不愿意被晒到,那说明这个人身上的阴气不是一般的重,太阳是阴气的克星,若说是他连太阳都不肯晒,那就比较麻烦。” 嗲能摩挲着下巴说道:“这个不能掉以轻心。” 我大致明白嗲能意思,大概老爸的那个朋友,被阴灵占了肉身,指望着用这具身体来办什么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样看来,不晒太阳也就能说得通了,从未听说魂灵能在太阳下游荡的。 老爸闻言说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跟他聊聊?” 我却摆摆手:“老爸,人家连太阳都不肯晒了,你能跟他聊什么?说不定你挨他太近,会生病也说不好。” 新妈妈把光波炉搬出来,“现在刚六点,要现在煮还是晚点煮?” 老爸指指我们:“问那几个小的,他们说现在就现在,晚点就晚点。” 新妈妈笑道:“要不六点半再煮吧?” 嗲能站起身去厨房了,我心里还觉得这事儿搞不好又要让胜武出面,也不知道吃完东西分开后,胜武有没有去医院处理马林朋友的事情。 如果已经处理的话,这会子差不多应该好了。 不过嗲能说象这种事情都是最近的人,最容易受到伤害,因为鬼魂总是找最亲近的人帮忙去完成他的未了心愿。 实际上,让亲人受到波及,并不是鬼魂的本意,它们无意于害人,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伤害到亲属的,这也是它们的悲情之处。 第八百零五章 火锅刚开始,门铃就响了,胜武一脸疲惫地出现在门口,“那什么,我忘记带家里钥匙了,借住一晚上……” 老爸连忙招他进来,我去拿了张凳子过来,招呼他一起坐下吃饭。 “事情搞定了吗?”嗲能问道,“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胜武换了鞋进屋,朝嗲能点点头,又摇摇头,洗手出来坐来后,才说道:“霍叔和岚姨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马林那同学的老爷子,在祖宅可能是埋了钱,或者金子、祖传宝贝之类的,总之就想交给他,但是呢,他家里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儿子,祖宅现在有其他儿子在住,我都有点担心就这么解决老爷子的心愿,会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为了钱,兄弟间、父子间、夫妻间反目成仇的事情还少吗? “那你准备怎么做?”老爸对这事儿突然产生兴趣,“我母亲以前跟我说过,她娘家有个老人去世了,在七七的时候,突然他儿子站起来高声怒骂某某人借钱不还,还有谁谁谁偷了他家的东西,总之,有生前对不起他的人,全部说了一遍,而且还用的是他的声音。” 我明白老爸的意思,那就是鬼上身。 胜武大概饿极了,吃了两大碗饭,才放下筷子,还对锅底的大头菜很有兴趣,捞起来吃掉了,“啊呀,没想到就这么几片肉,也能让火锅这么美味。” 嗲能笑笑,我站起身收拾了桌椅碗筷,回到房间时,就见胜武拿出一张纸,递给给阿朗和嗲能看,一眼就能看到纸上没有写字,只是一幅图,有点象地图那样,画了个简单的屋子,然后在墙壁上画了个窟窿。 这是小孩的涂鸦么? “胜武,你画得真丑!”我不由皱眉说道,“小学生嘛,简直是!” 胜武扭头看我一眼:“这是那人半夜梦游的时候在纸上画下来的,醒来时说什么也不知道。” 阿朗哥仔细看了看说道:“画这幅图的人,思想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他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画了这个东西,有点……怎么说呢?木然?” 胜武朝他伸伸大拇指,“鬼上身知道么?老爷子半夜上身,然后让他画了这幅图,怎么看都觉得阴森森的。” 嗲能说道:“嗯,要我帮忙的话,就说。” 阿朗哥想了想道:“这个,跟我以前是不是一回事呢?” 嗲能摇摇头:“跟你完全是两码事,他的身体里有两个魂,你也一样,不同的是,他是一个阳魂,一个阴魂,而你,两个都是阳魂啊,阳魂能融合,阴魂上身,会损阳寿,无法相融的,就象水和油,怎么融?” 阿朗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原来如此啊!” 嗲能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他看了以后,问我道:“你周三晚上没安排吧?” “没有!” “好,到时我们晚上出去!” 下周四就是圣诞,难道我们大老爷们,不约女生去过平安夜,哥俩好搂一搂么? 我机械地点头,“没问题啊,你安排就行,不过到时候可能人会有点多。” “嗯?”闻言嗲能有点错愕地望着我,“怎么会下周三人多?” 阿朗哥笑了笑:“周三是平安夜啊,你俩要一起过么?那我就跟胜武一起喽?” 胜武搭着阿朗哥肩膀笑道:“可以可以!” 闹腾了一通,胜武跟阿朗都睡客房去了,嗲能半眯着眼轻轻拍着南南说道:“霍叔的那个同事,恐怕是保不住命了,就算保住,身体也会亏损严重。” “那你准备怎么办?” “不好弄啊!不肯晒太阳的话,能耗个半年,也就差不多了!”嗲能幽幽说道:“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让我们看见呢!” 嗲能的话,没有虚的,他说是半年就一定是半年,“我们人类也跟树一样吗?没有阳光雨露和空气就会玩完?” 嗲能半扭转身,斜着眼睛慢悠悠地抬着声调:“你说呢?” 我啥想法也没有啊,就想听听你说。 翻个身,给兔兔把被子裹好,团吧团吧推里头去了点,心下却想着,兔兔越来越大了,我这当哥哥的,只怕不合适带着她睡,得培养她独立睡觉的习惯啦! 胡思乱想一通,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周三,一整天都是瓢泼大雨,看班上同学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对这鬼天气相当不满,同学间说着教堂圣餐如何如何,某中心广场活动如何如何,体育馆圣诞美食节如何如何,总之就是围着圣诞气氛转。 嗲能让我中午不要午睡,抓紧一切时间做作业,课间我完成了英语,微积分就得花点时间了,还有两套试卷,这个学期完了以后,整个高三的课程就over了,下半学期就一模二模之类的,让我们熟悉题型。 “嗲能,这么大雨,我们晚上……” “没事,五点就会停了!” 嗲能埋头只管写着作业,我离他还有点远,不过倒是经常跟毛子换座位坐,老师也不管我们。 “将军,把你英语试卷借我看看!”旁边有同学见我们做得快,过来借答案抄了吧。 也有同学是做不出来,过来找找思路的,嗲能翻出自己的试卷递了出去。 胜武的作业也完成得差不多了,毛子还差得远,他就是物理强项,语文特弱,多半是来借语文试卷的机会最多。 果然,雨到五点多真的停了,冬天,天黑得早,五点半,天就开始昏暗起来,我不禁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那个马林说的那家。”嗲能说道:“能帮忙还是尽量帮忙,你忘记了?我能让鬼魂在梦里说话。” 嗲能是有这个能耐,“可是胜武说的……” “我说啥了啊?”胜武背着书包走过来问道,“你俩在背后说我坏话?” 邬玉琴和毛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我们三个背着书包在走廊上说着话,就飞跑过来:“下周元旦,额……要不要一起去哪儿玩一下?组织个野炊什么的?放假大家就散了!” (本章完) (本章完) 第八百零六章 嗲能双手揣兜,用力点了下头:“可以,你安排,到时微信通知我们!” 邬玉琴见嗲能同意,立即笑得眉眼弯弯,我们跟她说了声拜拜就下了楼,去了马林的那位同学家里。 他这位同学看起来比较年轻,身材瘦削,眼睛很大,就这么跟他聊天,很难想象他是半夜爬起来拍墙壁的梦游患者。 对于我们这么年轻的三个高中生,他的夫人,我们叫王姐的,似乎一点没放在心上,很客气地请我们到客厅坐下,并给我们倒了茶。 嗲能和胜武把他们先前的担忧说了一遍,他的这位同学,我们叫杜哥的,眨眨眼说道:“我是家里最小的,老爹一直疼我,老宅现在没有人,因为快要拆迁了,再说又是个很破旧的屋子,连个空调也没有,我哥我姐他们都不愿意守老宅。” “你确定现在老宅没有人吗?” 杜哥点头:“不可能有人,冰箱和洗衣机什么的,都被我哥我姐卖了旧物,家具什么的也没什么值钱的,屋里,也就是几套旧衣服罢了。” “老宅到这儿要多久时间呢?”胜武问道:“要坐火车么?” 杜哥笑道:“不用,哪里要这么夸张,也是深市管辖的范围,只不过很偏就是了,开车的话一个钟多点吧,没有高速的。” 嗲能想了想便说道:“我们三个都是高三学生,因此,只有元旦才能休三天,所以你看……” 杜哥低头想了想:“我太太已经把我晚上犯病的事儿告诉我了,这事儿不解决,只怕我这病不会好,原先何大师也说我这病根儿在老爷子身上,若是他的心愿未了,只怕还会生出些事情来,我愿意一劳永逸,只是——不知道你们怎么收费的?” “看看老爷子到时的心愿是什么再说吧!”嗲能笑了笑,“多点少点都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平平安安送老爷子走。” 王姐一拍手,“就是这个理儿!这些日子,我都担心死了。” 杜哥低下头,没再说话,胜武又跟王姐谈了下出行的问题,嗲能忽然说道:“杜哥是从事设计工作的,就怕元旦到时来了活儿走不了。” 对哦!老爸昨儿在吃饭时就说元旦要赶个标,不能带我们出去玩了。 杜哥摇头:“没事儿,我最近不是身体不好么,单位里不会发太重的事情给我的。” 敲定这事儿后,我们就跟他告别往回走,胜武伸了个大懒腰,“平安夜呐……我们上哪儿浪去?” 去哪儿浪?浪个鬼啊!要过年了! 下个月底就要过除夕,“17号期末考了兄弟!”我提醒他,“就20天时间,你还浪啥浪呢?回去背单词更靠谱吧?” “不!”嗲能持反对意见:“饿着肚子肯定不靠谱,还是要先填饱肚子才靠谱。” 走了十来分钟,嗲能指着不远处,“上次来这个附近办事,记得那边是一条食街,很多大排档,我们就在那儿找个地方吃吧。” 也可以! 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倒是饿了,肚子里空空的,闻着隔壁台飘过来的鱼头煲香气,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 胜武随意叫了几个菜,“哟,怎么是你们这几个?” 听声音有点熟悉,我一扭头,居然是王凯奇! 他那桌有好几个人,不过都是我不认识的,多半是他的朋友们。 “你们这么晚了才来吃饭?”王凯奇挑了下眉头,朝里头喊道:“老板!” 过来了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腰肚有点圆,可能是因为朝我们点头微笑的缘故,显得特别矮,凯奇哥朝那老板说道:“这几个,是我兄弟,帐记到我们那桌,听见没?” “没问题,没问题,王少的朋友,肯定没问题的!”那老板笑笑,“我马上送一份冷盘上来!” 老板进去后,一会儿就送了一份卤水拼盘,一碟水煮花生,放在我们桌前,还给装上了大大的太阳伞。 凯奇哥拉了把椅子坐过来,我笑道:“把你朋友丢那边不好吧?” 凯奇哥咧咧嘴:“是我妈那边的亲戚,都是表兄弟,知道我回来了,就过来聚聚,他们都是已经工作的或者正在读大学。” 原来是这样! “唉,我们跟你们没法比,我们是高三狗……”我垂头丧气地说道,“太羡慕你们了!” 那边有一个眉目温和的哥哥说道:“别羡慕我们,我们也是打修罗场这么来的,只怕我们那时比你们还辛苦点。” 好吧,人家以为我是在搏同情了? 怎么能这样想呢? 凯奇跟我们又聊了几句,后面才说明天约了阿朗哥去写生,我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反正我们是没空的。 他们过完元旦就要回y国了,而我,高三党,陪他出去走走的时间都没有。 越想越难过,感觉后面端上来的菜都觉得没这么好吃了。 胜武倒是胃口极好,呼啦啦刨了三碗饭,又把汤也喝干净了,最后才拍着肚子说吃饱。 那几个哥哥各自都有车,另一桌站起身的,居然是他们的司机,凯奇哥让司机把我们三个人一起送回了学校。 洗漱完就已经快十点了,感觉今天象打仗一样,作业赶得鬼追慌似的,原想着应该还能有点时间清闲,没想到还是到这时候,唉! 十点半,毛子还没回,李冲和胜武呼噜都打得一溜一溜的,嗲能让我早点睡,说是冬至前后,一定要睡够才行。 泡了个脚,我躺在床上,嗲能的手机震了震,我的手机也震了震,是王弘文发来的:“睡了没,109的人说是昨晚有鬼手贴在他们窗上,今天到处借宿。” 我撑坐起来:“嗲能,班长发来的短信……” “嗯?说什么了?他给我也发了,说109有情况?” “是,他跟我也是这么说的。” 嗲能打了个呵欠,小声说道:“明儿个再处理吧?我们都熄灯了!到时走进走出的,又影响他俩睡觉,还是先休息,你别管了,我回他消息。” 第八百零七章 也不知道王弘文所说的鬼手是啥,凌晨四点的时候,原本睡得正沉的我,听到了噼噼啪啪雨打窗棂的声音,又下雨了! 有点烦,翻了个声重新睡去,忽然听到一声惊叫,我更烦躁,就不能安静会?扰人清梦实在让人讨厌! 我并没有骂粗口的习惯,但是被这么一声尖叫吵得朦胧的瞌睡虫早就飞得不见了。 后面,基本是时睡时醒挨到六点多,听到嗲能起床,我也干脆坐起来了,外面这会儿已没有檐雨丁丁,有人从我们门口经过的声音,109跟我们太接近了,昨天那一声尖叫我又想起来。 “嗲能,听到昨晚那鬼叫没有?”我忍不住问道:“好象你都没反应似的?” 嗲能嗯了一声道:“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能听不见么?” 就听胜武打了个呵欠道:“日,四点多来一声嚎,吵!” 李冲还继续打着呼噜,胜武推推我,“今儿你去买早餐吧,哥几个等你,包子牛奶啊!” 我匆匆打完早餐回来,他们几个都起了,嗲能泡了个速溶鸡蛋汤,“胜武有空的话,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到隔壁看看?” 胜武点点头,咬了一大口手上的包子,“怎么是香菇的?没肉的么?” “有,不过没鲜肉的,只有酱肉的。”我回道,“你拿错了,本来香菇那个,我是准备给嗲能的,你手快拿走了,那是单独的两个分装的。” 胜武扬扬眉头:“sorry,我可不是有意的。” 嗲能摇头表示不介意,我们吃东西的香味终于让李冲醒过来,也不知道他咋睡的,头上呆毛乱翘。 洗漱好后便坐下来开吃,“天冷真不想起床!”李冲两腮塞得鼓鼓的说道:“真想睡觉睡到自然醒啊!” “快了!”嗲能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快要进行总复习了,我看政经都划重点了。” 李冲开始苦脸:“貌似我政经总是低空飞过,将军有没有什么特别方法啊?” 嗲能摇头:“你还是问廷娃好点,你俩智慧细胞数量差不多。” 我翻翻白眼:“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智慧细胞这个东西!” 嗲能和胜武两个去了109,十几分钟后就回来了,胜武脸上全是茫然:“109没人,我们隔壁又是楼梯,还能有谁这么近距离叫啊?” 嗲能咬着嘴唇,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 离上课还有段时间,不过我们早就弄停当了,干脆就提前到教室,已经有早到的同学翻开书在预习,高三党的学生,跟高一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嗲能坐下来,我忽然想起我们出来的时候,毛子并没有起来,我问嗲能,“毛子……” “他外婆有点事,他昨天晚上回去了。”胜武跟我说道:“来来去去的麻烦,他当然就不回来啦!” 我都没注意呢,一般来说平安夜圣诞夜什么的,有恋人的,多半跟恋人在一起过,还能有点暖暖的小情调之类的,跟我们这种没得比。 下过雨,当然课间操也没了的,物理老师想当然的就来了个拖堂课。 看着班上同学眼底的青灰,就觉得读书实在是件极苦的差事。 睡不好,压力大,而且心情还一惊一乍的,特别是要公布考试成绩前后,更是如此。 第四节课预备铃响了,这节课语文,只讲了半小时就说余下的时间给我们自习。 高三的语文全部讲完了,还有一个学期,基本就是纯复习。 好容易周五下午第三节课,嗲能走到我跟前:“你明天没有什么安排吧?” 我愣了下,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忽然想起毛子说他外婆生病住院的事情,“是不是说要去医院?” 嗲能点头,蓝子和胖子他们走过来确定明天,也就是周六上午还是下午到医院的事情。 胖子咂咂嘴,“这么冷的天,要不我们去吃骨头煲吧,好久好久没吃了。” 玉琴的声音传过来:“我也去我也去!” 我赶紧发了微信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到骨头煲店坐下,嗲能便说是明天带果篮之类的,蓝子咳咳说道:“我这个人怕麻烦,还是送礼金算了。” 蓝子在他爷爷的教导下,开了个小公司,开始搭建自己的商业王国,据我所知,弄得有声有色的,选址择吉的时候,还请胜武帮过他。 嗲能点头:“现阶段,当然是钱最好了!那我也送礼金吧。” 胜武表示他也送礼金,吴胖子除了零花钱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就说道:“明天果篮我来买。” 玉琴夹了筷酸辣海带丝笑道:“那滋补品我送吧,反正我家有的是。” 嗲能想了想道:“也好,你家的东西没有不好的。” 邬玉琴笑道:“其实好多都是人家送的,我都不吃那些东西。” 砂锅端上来了,由于人多,我们点了两个大砂锅骨头煲,拼了桌,蓝子笑道:“蜻蜓你不在的这一年,我们都有点不习惯了。” “怎么呢?”我有些不解,“不都是上学放学放假之类的吗?” 蓝子拿着茶壶给我们续杯说道:“以前有点啥事,就跑你家去聚了,毛子家那样的环境,他自尊心也强,我们有点……” 我明白了,蓝子的心思跟我也有点象,我很努力不把事情往坏了想,原本跟田信南特别有共同语言,因为都是生母早逝,这种时候,心就特别敏感,一点点事,情绪就会低落许久。 但是,某些事情你总得经历,不管是年少还是年老。 忽然背后被人一拍:“你们太不仗义了,我今晚没饭吃都不叫我一下!” 我被吓了一跳,但立即就听出来这是李冲的声音,连忙叫服务员加了位。 蓝子和胖子就开始跟李冲说明天的事情,李冲有点为难地说道:“如果早点的话应该可以,十点半以后就不行了,我舅爷爷要来。” 他忽然话题一转,两眼亮晶晶看着桌上几位:“那什么,109有鬼手的事情,你们听说了没?周四凌晨的尖叫,那叫一个惊悚。” 第八百零八章 ()“听说了啊!”邬玉琴皱着眉头:“你们男生咋回事嘛,不是说只有女生才怕鬼的吗?” 胜武呵呵一笑:“在怕鬼这种事情上,不分性别,古代的太监也怕的。” 大家都被胜武这一句逗乐了,邬玉琴笑道:“你就贫吧!” 骨头煲好了,我们一人夹一块,嗲能迅速放了素菜,对他来说骨头不是菜,素菜才是。 嗲能舀了勺骨头汤到自己碗里,慢慢喝着,“我去了109,头晚那个房间里没有人,但是尖叫的时候,好象就在那个房间,所以我不确定是哪间房的人。” “男生宿舍不都在一楼吗?”邬玉琴取了吸管塞进骨筒,准备吸骨髓,“昨天也听到谁跟朱益辉在说109闹鬼的事情。” 玉琴在这方面,不象其他女生那样,听到点八卦就非要扒拉干净不可,我把这个归功于她的父亲单位总有一大堆的艺人,她每天接触的八卦新闻实在太多,反而象一些稍有灵异气氛的事情更能引起她的好奇来。 第二天,我们敲定了早上十点去医院,到了以后才知道毛子外婆,也就是李奶奶是突然胸闷头晕才送医院的。 毛子看到我们很高兴,我们几个礼金果篮还有滋补品之类的,放了满床,老爸昨天下午就来过了,也送了慰问金,老爸也是拼了,天天加班的人,还不忘记抽空来看李奶奶。 李爷爷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毛子明显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要照顾病人,要照顾外公,还要兼顾学习,毛子真是受了很多罪。 正感叹着,曼华来了,带了两提饭盒,看到我们,不禁愣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不欢迎啊?”胜武笑道:“我们也是想着今天上午大家都有空,就凑一块儿了。” 李奶奶笑着说等会儿再吃,我们便笑着说回去了,毛子送我们下楼,一个劲儿朝我们说谢谢。 嗲能轻轻拍下毛子肩膀:“没事的,你外婆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寿命,说不定还能见到你将来成家。” 毛子的眼睛一亮,随即点头,眼圈却红了:“谢谢!” 蓝子家里有事走了,玉琴说要到家里找两个妹妹玩,胜武有事也走了。 回到家时,新妈妈却在家抹泪,我有点惊讶,莫不是她跟老爸吵架了? “岚姨!”嗲能开口叫了一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新妈妈似乎刚刚发现我们回到家中,点点头说道:“出了点事情,我一个好姐妹,心脏病发作,突然就去了……”说着又哽咽起来,“就在她去世之前,还跟我约了去北方看冰灯的。” 玉琴弯下身子坐到新妈妈旁边说道:“阿姨,别难过了,她临死之前,没有受太多罪,再说了,就算她离开这个世界,不是还有阿姨在惦记着她吗?” 新妈妈点点头:“谢谢。”站起身让我们先坐,又指着我的房间说道:“两个小的睡了!” “这么早?不是还没吃午饭嘛?” 我有些惊讶,新妈妈叹气:“还不是你爸,昨天晚上喝醉酒了回来,声音太大,所以把两个小的吵醒,好久都没睡着,今天就有点蔫。” 老爸喝醉? 新妈妈见我茫然的样子,“你们昨儿不是没回来嘛?你爸单位里有应酬,所以回来的很晚,差不多快两点了,估计是他单位的人把他送来的,今天八点多他又去单位了。” 说完,新妈妈去了厨房,不一会儿,端了一个银色的壶和几个瓷杯出来:“我煮了奶茶,你们喝喝看,我马上做饭去。” 嗲能制止了新妈妈:“中午就在小区门口那些吃算了,下午我陪您去买点海鲜,晚上煮来吃?” 新妈妈点头道:“嗯,也行!” 玉琴喝了口茶,一眼见到新妈妈随意放在墙角的一件儿童装的勾针半成品,象发现新大陆一样:“好漂亮啊,岚姨,这是您钩的吗?” 新妈妈笑道:“是啊,网上不是有这个的教程么?我就尝试了一下,没想到还挺容易的,快过年了,给老大钩件孔雀衣,给小的钩条裙子,反正我上班很自由的。” 玉琴开始缠着新妈妈让她教了,我和嗲能走进屋去看两个小的,估计还得有一会儿,嗲能指指小的,“她马上就要醒了,大的,至少还得20分钟。” 他话刚落音,南南长长的眼睫毛微微一颤,就睁开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转而看到我和嗲能都在,立即绽开一个大笑脸。 嗲能上前给她套上外衣穿上袜子,就把她抱下床。 客厅里,玉琴正在认真而又笨拙地玩着她的手工,看起来,她确实是对这个非常喜欢。 新妈妈倒也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教着,“妈妈,我也想喝这个!”南南指指茶几上的奶茶,我忙说道:“这个南南不能喝的。” 嗲能端了杯阿华田过来,“南南喝这个!” 阿华田的气味,闻起来就很香甜,平时我是不让妹妹们喝这些东西的,不过我们都在喝奶茶了,让妹妹偶尔打打牙祭,也是应该。 “我只冲了半包,一会儿兔兔起来,也让她喝半包就是了。” 嗲能低声说道,“也没敢加太多水,到时水胀了肚子,小家伙就不吃饭。” 兔兔醒了,她自己揉着眼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我们回来了,就缠着让我们带她去儿童乐园坐小火车。 又看到了玉琴,更是要玉琴陪她玩,最后还是新妈妈拉过两人,要给她俩梳头。 打扮停当后,走到小区正门的马路对面,南南的目光突然放空,“嗲能哥哥,那边……” 南南的小手指向丁字路口一栋房子,那儿有个白影一晃一晃的,就象有人不停地在扭着腰,一下一下。 我立即分辨出来,那个白影是一个人,但,不是活人。 新妈妈捂住了嘴,嗲能对新妈妈点点头,把南南塞到新妈妈怀中,他就拿出手机拨打了电话,这已经不是南南第一次发现与死亡有关的人与事,为什么她每次都这么灵敏? (本章完) 第八百零九章 ()出了这种事,我们实在没办法来说什么,不过很快就听到警笛声,一个年轻的警察十分认真地向我们询问了事情后,我陡然想起当初兔兔也在说我们家小区直望出去时,对面的楼层有个上吊的尸体在晃。 这是两年前的事情,怎么同时又发生了这样的情况? 是风水问题? 有没有一种风水是能让人不自觉的状态下就上吊自杀?我看了下旁边的嗲能。 玉琴跟我说道:“要不要叫胜武也过来?” 这样好吗?他总跟我们在一起,没自己的时间了。 不想胜武电话却打了进来:“咋回事儿?玉琴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发现了上吊自杀的人?我就在你家附近,过来三站地儿。” “你过来吧,我们是正想出来吃饭的,现在都没心思吃了呢!就在小区正门对面这里,你一过来就看到了!”我挂下电话。 再仔细一对比,那里并不是原先兔兔发现尸体的地方,离那儿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这种事情,也足以让人受不了。 谁也不愿意自家对门总发生这种事情。 从楼下提下来一具尸体,看到了深蓝色的收尸袋,不难想象那袋中的尸体是什么样子。 一部计程车停到面前,胜武跳下车,兔兔欢快地扑到他身上去,胜武把兔兔抱起来,便问起先前的事情,玉琴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胜武听闻后,眉心狠狠一跳,看向嗲能,“这是……第三起了吧?” 嗲能点头,“没错!” 不是第二起?难道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还有一起? 都是同样的死法,要说没鬼我可不信。 胜武抱着兔兔围着那楼走了一圈,回来朝嗲能摇摇头。 “岚姨,我们先去吃饭吧!”嗲能开口说道:“反正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新妈妈过去跟那边正在记录着什么的警员表示我们就在某家餐馆吃午饭,有什么问题直接找过来便是。 这家餐馆我们平时过来的次数不算少,店家早已熟悉,玉琴只说今天特别想吃香煎杂鱼,别的倒是无所谓。 我们都知道这些天玉琴父母都出差了,家里就她一个,估计她快闷成罐头了,所以才想着要跑出来松泛松泛。 “将军,你春节要回去吗?”玉琴突然问道:“你们寨子里的冬天好玩吗?” 嗲能吃酸辣萝卜条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是太好玩,会下冻雨,在地上就是滑滑的一层冰粒子,走路很容易摔跤,而且寨子里只有碳火,没有空调和暖气……” 一席话说得玉琴晶亮的眼睛都暗落下去,我看得不忍心便说道:“不过,那边冬天可以烤火取暖,围着火炉吃饭,桔子柑子都能烤来吃,味道很香的,跟咱们平时就这么吃的味道不一样。” 嗲能嗯了一声说道:“我们正月初一有祭祀,是比较盛大的祭典,只在祭坛举行,你如果真的很想去看看的话,不是不可以。” “真的?” 邬玉琴的两眼又亮起来,胜武别过头忍笑,但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我只好用膝盖撞一撞他:“你够了啊,收敛点,俩妹妹都在盯着你看呢!” 胜武被我说得一愣,目光正好就兔兔和南南清澈的眼光正正对上,他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低头哼哼道:“我就是觉得玉琴特别想出远门儿,你不知道回来就天天说那寨子里青菜多好吃,你家的炒鸡多好吃,还有阿樱的衣服,跳的舞什么的,你说玉琴家里头,好歹也是在娱乐业前端的,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邬玉琴冷冷哼了一声,朝胜武翻个白眼:“你懂什么?我们家虽然是影业集团,我爸公司里的大明星小明星一堆,但那种都是刻意雕出来的,不象阿廷的表妹,一唱歌就知道是……是原生态!” 哟,还把这词给搁这儿了! 嗲能只好说,“不是不可以带你去,只是廷娃春节要回他爷爷奶奶家,我过年必须回去,你实在想看呢,就等明年春节,我们几个一起去寨子过春节,他明年不回老家的。” 谁说我要回老家了?看着嗲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没法儿反驳什么。 玉琴又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阿廷,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回老家过年啊?” “啊?” 这回我有些傻眼,机械地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我怕老人家误会啊,再说,回老年,我们是要走亲的。 玉琴又蔫蔫低下头,新妈妈看出了什么,笑道:“想跟着我们回乡下,也没什么不行的,我跟他爸在宁城有房子住,还装了地暖,要想去的话……” “真的吗?岚姨我能跟着一块儿去?”玉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新妈妈,好象非要新妈妈确认刚才的话是真的,她才能把心塞肚子里。 新妈妈点头:“当然是可以的,我们不会有问题,不过你家里……” “春节我爷要到米国去动手术,他脊椎上长了瘤,说是国内条件不行,米国有种新药什么的,我爸和我妈肯定要陪着去,我不用去。”玉琴把桌子转盘动了一下,将一道青菜转到嗲能面前。 新妈妈便笑道:“你相信我们,当然可以一起。” 玉琴便笑道:“当然相信的,我家的情况,主动巴结我的,太多了,我不喜欢他们。” 胜武笑道:“春节前后,我要到台城去一趟,有点事处理,要不,阿廷,我也去你家?” “嗯,可以!”我是没问题的。 嗲能拿起手机划拉了一下:“现在快订高铁票,还有!” 新妈妈拿着手机飞快下订,还接过了玉琴递给她的身份证,不一会儿便道:“ok了,我们几个一起,嗯……你爸可能要到除夕,要不让他坐飞机算了。” 例汤和炒菜全部上齐,我对生熟地煲龙骨有种偏爱,很喜欢闻这种汤的气味。 “阿廷,刚才那尸体被抬走,还会不会再找我们问什么啊?你看那些警察都还没走呢!”玉琴指着门外正在跟路人问话的警察说道:“我们等会儿吃完饭能不能走的?”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章 ()“当然可以!”嗲能喝了口汤说道:“我们只是在这儿吃饭,又不是在这儿杀人。” 胜武突然一拍大腿,“我舅公的二儿子,住东丽小区,那边住了些港城人,他住一楼,有人大晚上的,从五楼扔了一只猫到他家院子里。” “扔了一只猫?”嗲能有些疑惑地说道:“好好的,扔猫干什么?猫记仇,狗记恩,那人没毛病吧?” “我表叔就在叹气,说那猫你把它摔死也就摔死了,关键是猫在那儿半死不活叫,多吓人?所以我表叔就上楼找了五楼的邻居,让他下来把猫弄走。”胜武给自己又盛了碗汤,“这些人太缺德了!” 新妈妈拍拍胜武的肩膀说道:“你表叔算幸运的,楼上扔的只是一只猫,如果楼上扔的是个人就麻烦了!” 话刚落音,就听到有个尖嘴猴腮的人人飞快地跑来,“老林,老林,不得了啦,你家楼上有人跳楼啦,尸体血淋淋,摊得一地都是。” 这话,对应着我蘸了白切鸡的酱油,我顿时失去了吃白切鸡的食欲。 那人还口沫横飞地跟在座的食客们说:“我就住那栋的,哎哟,也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突然就跳楼的。”说着神秘兮兮半掩着口道:“搞不好啊,是被灭口的。” 这个长得比猴子还瘦的男人想继续说什么,被他称为老林的店主走了出来:“猴子,你在瞎说什么呢?” “快点回去啦,你家楼上的那个人死了,你不怕吗??”那猴子一把抓住他:“你女儿在家做作业的,要是吓傻了怎么办?” 店主跟店里服务员交待了一下,就匆匆离开。 估计分了两个警员跟着他过去了。看到在他背后有两个警员跑过去的身影。 新妈妈给两个妹妹夹着菜,“好好的,这是图个什么呢,马上就要过年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解决,非得走这条路呢?” 旁边食客也在叽叽喳喳讨论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把跳楼的人传成是店主的老婆了,我真是无语。 懒得管他们唧唧歪歪说什么,后厨端上来的菜还是很好吃的,只是那个白切鸡我有心理阴影,一直到吃完都没碰一下。 回到家,新妈妈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就重重叹口气,我便只好劝道:“有没有说您的好姐妹哪天出殡?” “明天上午!”新妈妈的面色带了点悲戚。 我回房给老爸打了个电话,把新妈妈好友的事情跟老爸说了一遍,挂了以后,新妈妈的手机就响了。 嗲能把兔兔一把抱起来,又招手叫了玉琴,几个人都到我房间来了。 玉琴看着我的屋子说道:“感觉你这家还是挺大的,放两张床中间还这么宽敞,前几次来都没发现。” 我点头道:“是两间打通的,我喜欢稍微宽一点的房子。” 嗲能把两个嘻嘻哈哈的妹妹脱掉棉拖和袜子,“乖乖把外套脱掉,睡午觉,不睡的话,我们就出去了,晚饭也不在家吃。” 两个妹妹非常乖顺就把厚外套脱掉,嗲能拉上了窗帘,两个妹妹直接把被子拉出来打开,钻进去了。 看着兔兔鼻子嘴巴都在被子下掩着,只露出一对漆黑的大眼睛,在滴溜溜转个不停,嗲能在她眉心点了一下:“快睡,不睡我们全部走了,不守着你睡了。” 兔兔马上闭了眼睛。 玉琴轻轻笑了:“她们俩好可爱,可惜我没有姐妹,我父母又经常不在家,日子过得挺无聊的。” “将军,是不是你们寨子里在过年的时候,不允许汉人进去啊?”玉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就是想着春节家里没有人了,才说在外面过年的……再说我去你们家过,我父母也能放心。” 嗲能一怔,“不是不允许汉人进去,正月之前主要有祭祀这样的事情,会比较事情多点。” 玉琴点头道:“那我就去阿廷他老家过吧,反正我都没有在别人家过年,总觉得阿廷家应该是好玩的。” 我连忙摆手,“我家可是在宁城,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冷起来,那自来水都冻得手指里面的骨头痛了。” “你们老家就没什么好吃的吗?”玉琴托着下巴问道。 我马上点头:“好吃的很多啊,象米馒头,油包,糖糕,水磨年糕,葱油饼,咸光饼,小康饼,还有……” “我决定了!春节就去你老家过,嘻嘻!”玉琴一副决定的模样朝我眨眨眼。 嗲能含笑拍拍我肩,转头又问胜武:“马上就期末考了,我考完就走,不等成绩。你……要到台城去干嘛?” “有人请着去,早就答应的。”胜武的笑容中露出的,是无奈?还是我看错了? 嗲能打了个呵欠,“阿朗上周走了以后,他的床铺还没收,胜武你困的话,就在那儿休息下?” 胜武点头,“晚上要不要一起去?” 嗲能抿着嘴唇,过了会儿才说道:“好,到时候一起!反正明天接着休息。” 玉琴眨眨眼:“下下周完以后就没我们啥事儿了,听说学校是2月15号开学,但我们会提前一周,也就是2月8号,这样算下来,在外面玩的日子就很少嘛!” 胜武站起身道:“玉琴,你精神素质真的特别强!” 玉琴茫然地看向他:“啥意思?” “我们吃饭前看到有人吊死,你都没事,吃饭听到有人跳楼摔死,你也没事,饭还吃得贼多,你有多心宽体胖啊?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恐惧细胞了!” 听了胜武这么一说,我和嗲能都笑了,胜武走了出去,玉琴吐吐舌头,“我哪是没事啊?那是因为跟你们在一起,我才不怕的,要是我一个人看到……”她打了个哆嗦,“搞不好我会吓晕过去。” 玉琴轻轻叹气,转头又问嗲能:“哎,将军,先前听胜武跟你说这是第三次,啥意思?你们见到第三个吊死鬼了?” 嗲能看她一眼点头:“没错!那排房子,这是第三个上吊死的。”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一章 ()玉琴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古怪的地方啊?这么吓人!幸好是大白天的,要是半夜这么看着,是不是要吓昏过去?” 搞不好是这样呢! 玉琴看着嗲能说道:“不过,我觉得李琨家那边也差不多的,她家不知道哪个堂兄,以前去t国看什么陵的时候认识一个巫师,那巫师去年来了,还在她堂兄家住过三天,就说他堂兄家这个房子买得不好,最好早点卖掉,他们小区很快就会死人什么的……” “后来呢?”我追问道:“他们卖了吗?” 玉琴点头,“卖了!一个月以后就听说他们那小区门口有人被车撞了,这个被撞的人爬起来跌跌撞撞跑进小区,一头栽倒就再没起来。” 我有点无法理解那个被撞的,受伤就老老实实在路边躺着,还跑来跑去干什么? 这不是自己找死嘛? 嗲能点头,“那巫师很有些水平。” 玉琴嘟了下嘴,“还不止这个,那人死了以后,又过了不到半年,小区里有对夫妻打架,男的把妻子女儿从楼上都扔下去了,妻子当场摔死,女儿因为裹在厚厚棉被里的,扔下去的时候,有个保安冲过来接住了,一点事也没有。” 我愕然,“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一定要把人给杀了?从几楼扔下来?” “四楼,也有人说是五楼的,后来又是另一栋有人割脉自杀了,不知道啥原因,没多久,一个人下楼的时候,就这么滚下来,也死了,还有的就不记得,前前后后十来人总是有的。”玉琴两眼看着天花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李琨说她堂兄原先住的小区二手房的房价马上跌下来了,你们可以查一查,斯盈胧小区,在东海岸。” 我立即拿起手机开始查询,有关斯盈胧的,居然有七十多万条,大部分都是斯盈胧小区神秘死亡十二人,风水揭密之类的。 总得有原因,斯盈胧小区我是知道的,以前去东海岸游泳的时候,就经过斯盈胧小区,以前咋没听说那儿会死人呢? “玉琴,斯盈胧至少有十来年了吧,以前咋没听说?”我真是没办法弄明白这中间的弯绕。 嗲能轻哼:“这个就不一定,不是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总是要转动的。” 说的也是,不然怎么叫风水轮流转呢? “斯盈胧……我好象觉得这个小区名字有点耳熟呢?”门口传来了新妈妈说话的声音,我们赶紧让她进来,“玉琴难得来家一趟,廷娃你这个当主人的,连水果也不拿点进来。”新妈妈进来放了一盘水果一盘子瓜子。 新妈妈指着盘子笑道:“这个瓜子,是嗲能寨子里拿来的,水果是他爸那边的一个小孩儿送来的,因为感激我们,送的都是又贵又不常见的果子。” “哇,杨梅啊!”玉琴盯着盘子两眼放光,“太罕见了!”说着抓了一粒塞进嘴里,我把脚下的垃圾筒踢过去,玉琴吐掉籽说道:“口感太棒了,这么大冷天的,实在不容易啊!” 新妈妈笑了:“多吃点儿,晚上在家吃饭,让嗲能下厨,他做饭比我做饭好吃,杨梅家里还有,回头带点回家吃!” “哎!谢谢岚姨!”玉琴很是高兴,“将军,晚上在你家蹭吃了!” 新妈妈笑着走出去,嗲能却叫住:“岚姨,您刚才说斯盈胧小区听着很耳熟,记得是怎么回事吗?” “我得好好想想,反正应该就是这段时间听说过,想起来我再告诉你!” “好!” 新妈妈走开了,玉琴开始嗑嗑咔咔吃瓜子儿,安静的房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玉琴毫无察觉。 我也抓了把瓜子,“嗲能,你家的瓜子种哪儿的?我都没看见过呢?” “出门右拐,走不了几步就有个向上的石阶,你不记得了,上次兔兔还在那儿绊了一跤,说是要去吃我家桔子地里的青桔,那个酸得不行的。” 我笑起来,“兔兔本来就是那种啊,葡萄要吃酸的,桔子要吃碧绿皮的,荔枝也是要吃绿皮的,一甜就不要了。” 玉琴扑哧一笑:“你妹太可爱了,每次跟她说话,都觉得很好玩。” 新妈妈又回到我们房间门口:“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我去超市的时候,碰到小区的一个老太太,她就说斯盈胧小区名字起得不好什么的斯字有斧斩龙头之意,胧又是肉身,盈字就是盛东西的器具。” “那个老太太还说是不是东海岸的龙头被剁了什么的,龙王爷生气就弄死很多人。” 嗲能点头,新妈妈便说道:“我去眯会儿。” 新妈妈睡下午觉,最多就半小时。 嗲能下床,“我去买点菜,你看着两个小的。” 玉琴立即站起身道:“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嗲能看着她说道:“你最好杨梅少吃点,不然到晚上吃菜的话,牙就酸倒了。” 玉琴正要塞进一粒杨梅,听这话就顿住了手:“那我就再吃这一粒就不吃了。 和嗲能买菜回来后,屋里很热闹,嗲能把菜放到厨房,洗了手以后,再抱起早就在脚边转来绕去的南南。 “去把芹菜摘了!”嗲能毫不客气地对胜武说道,“还有把西洋菜洗了,白菜也洗了。” 我对邬玉琴说道:“外头特别冷,可能等会儿要下雨,嗲能说晚上吃海鲜火锅,加点牛肉,我们蘸辣调料,你们吃清淡的。” 玉琴眼睛一亮,随即点头:“好啊好啊,我蛮喜欢吃火锅的,但我只有一个人,也就是特别特别想的时候,可以拉你们陪着我一起吃了。” 晚上,老爸照旧不回来,我们都习惯了,嗲能炒了芹菜肉丝,还有白灼花螺,其余的海鲜做了一大锅,屋内热气腾腾,鲜香四溢。 正吃着,玉琴手机响了,她放下筷子,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咦,是李琨!” “喂,李琨!” “……” “你说啥?” “……” “我知道了!”玉琴挂下电话,抬起头,满脸都是不安,“她说有两个南亚人跟踪她!”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二章 跟踪她干什么? “有没有告诉你她现在在哪儿?”我问道:“她是出去被跟踪的,还是在哪被跟踪的?” “她发现上学回家路上有人跟踪,连续几天了。” 嗲能看向胜武,胜武咽下口中食物,“吃完饭我们还有事,李琨有没有说她有凶险?” 玉琴迟疑了一下,摇头道:“那她倒是没说,不过,她只说家里没有其他人……” 嗲能推我一下:“给李冲打电话,让他想法子到李琨家里去一趟,别出什么事了。”转头又问玉琴:“你有李琨家地址吧?” 玉琴点头,“我知道她家住哪里。” 嗲能站起来道:“我给李叔叔打个电话!” 嗲能打完电话回来,便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先不用担心,我们自己小心点,玉琴你父亲应该给你留了保镖吧?这些天让保镖跟着你。” 玉琴有点紧张地说道:“要出什么事了吗?”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心里劝着自己。 胜武把一盘子虾扔进火锅里,“不管什么事情,保护自己总是没错的。” 玉琴点头,夹了筷芹菜肉丝,胜武对油炸花生米特别感兴趣,不停地夹着吃。 新妈妈说道:“那个斯盈胧小区,好象死过不少人,以前是很昂贵的富人小区,管理费都比别的地方贵两三倍,我还纳闷着为什么这么耳熟,我那个好姐妹,就是斯盈胧小区买的房子,唉,看来这个小区真的是不吉利。” 嗲能和胜武闻言都愣了下,还是胜武先反应过来,抓着漏勺给新妈妈面前的小碟子里捞了几只煮得红彤彤的虾。 玉琴轻轻哇了一声,“居然这个地方是大凶之地啊?” 胜武道,“以前应该没有,最近变成这样的吧?” 新妈妈点头:“可不是么?也就是去年才开始听说的。” 多半是风水上变了,想想也真碜得慌。 “你们对而那个小区叫什么啊?中间就只隔一条马路,我以前以为这里就是个美食街,没注意过那一排还有美食。”玉琴剥着虾说道:“我从来就没把这块地方往住宅上面想,嘿嘿,压根儿没看!” 美美的火锅吃完后,两大两小,四位女士都在沙发上瘫成一团,反正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我和胜武收拾了碗筷,新妈妈站起身煮了点普洱消消食。 又端出一盘盐焗西瓜子和奶油五香豆,“随便吃点吧,反正你爸不在,我们吃什么都没关系。” 玉琴笑起来:“我以前胖的时候,我妈也经常这么说,还说为啥她俩都不胖,就我一个人这么胖呢。” “后来呢?”胜武感兴趣地问道,“你查了是什么问题吗?” “心理的,咨询师说我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我们这帮人都有些愕然,谁也不敢相信象玉琴这样的人还会有心理疾病,她家的条件算是我们班上数一数二的,虽然玉琴平时很低调,从来不以自家的家境自傲,可是哪儿来的心理压力呢? 忽然想起最初她们宿舍出事儿时,玉琴的状态,和现在,那完全就是两个人,她不敢说出自己家境优越,就怕有人针对她。 富家女,也有因为家境好而不快乐的,玉琴这种也算是绝无二例了吧? 嗲能笑笑:“没事儿,以后再胖,不还有我们吗?” 玉琴感激地笑笑,“我觉得进实验高中,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们了,我爷爷、二爷爷、还有我父母,我身边很多人都得到了你们的照顾。” “呀!”我笑起来,“好象动漫里的:一直以来都受您照顾了,我是xxx,完全不象我们族人嘛。” 大家都笑起来,胜武从包里取出一个三角形的符递给玉琴:“把这个戴在身边,随身比较好。” 玉琴回去了,嗲能转过头对我说道:“你晚上早点睡,我们晚上要到小区对面去查探一下。” 白天时胜武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么?” 胜武笑着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不是不让你去,你现在的身体条件还不够好,晚上阴气重,怕你受不住,你每天都有喝药汤的吧?” 我点头:“有喝,每隔三天都要喝。” 反正总是会养好的,嗲能会弄一些我搞不清楚的汤药给我喝,有的味道真的是不好,苦的辣的酸的,唯独没有甜的。 不过他俩这么说,我也只能听从了。 嗲能指指两个小的:“晚上,这两个你管!” 两个妹妹马上抬起头看我,仿佛不带她俩睡我就是千古罪人似的。 认怂吧,谁让她俩是我妹呢! 还好两个小的算比较听话的,洗漱完扔到床上就乖乖睡了,我只要睡在床外侧不让她俩滚地上就没事。 嗲能回来时,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两点过,问他情况如何,嗲能只说了句:“解决了,你先睡吧!” 早上时,我才知道胜武昨晚也是在家睡的,老爸在单位应该是通宵工作,新妈妈拎着汤煲,给老爸送过去。 胜武吃着早餐说道:“你妈对你爸挺好的。” 我回应道:“我爸对新妈妈也好啊,从来不发脾气的。” 其实老爸的性格是比较温和的,很少跟人起什么争执。 吃完早餐,兔兔去画画,南南则玩她的拼图,两个人很安静。 我们三个凑桌前做着试卷,嗲能忽然说道:“廷娃,去洗几颗杨梅来吃,突然想吃水果了。” 等我把用盐水泡过的杨梅端来的时候,嗲能飞快地吃了七八颗下去。 妹妹们一人吃了一颗,嗲能用纸巾给她们兜着,就怕杨梅水落在衣服上。 杨梅的香气让胜武也走过来,“我就是不太喜欢在家做作业,总琢磨着找点啥吃的,一会吃一会写,你说还能写得快嘛?” 我笑起来:“彼此彼此。” 一盘子杨梅很快就吃完了,嗲能摸摸肚子,“好象舒服点了,昨天特别想吃杨梅,但是邬玉琴好象特别爱吃,就忍嘴了。” 胜武笑起来:“人家走之前还带了杨梅走,你不是更伤心?”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第八百一十三章 嗲能嘿嘿一笑:“冰箱里还有一箱,最少五斤!够吃!” 胜武笑着摇头:“你真够可以的!男生很少象你这么爱吃酸溜溜的东西。” 我反驳道:“哪有,我不就很爱吃果丹皮这种酸的嘛?” 胜武朝我挥挥爪:“你,已经不是地球银了!” 嗲能的电话响起来,他看了我们一眼,到房间里去接听了,半晌出来说道:“李琨,确实是被人跟踪,但感觉跟踪的人,不仅是南亚人,好象还有其他地方的。” 正蹲下陪南南拼图的胜武闻言仰起头,“怎么回事?李琨有什么值得那些人跟踪的吗?” 她手中有什么宝贝? 嗲能手虚握成拳抵在唇前轻咳一声:“这个,暂时还没有结果,另外,我从京城得到消息,我们以前流失到国外的那些法器,有些被寻回来了,但是,上面已经没有灵力。” “什么?”胜武腾地一下站起来,“法器没有灵力?” 嗲能面目严肃:“嗯!”他很肯定地点头:“这不是小事,其中有一件,应该是布依族的,我刚才已经跟我外公说了这事,他也觉得很吃惊。” “法器外流,好象从上个世纪就开始了吧?”胜武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说道光年间,有洋鬼子,专门收购我们本土的一些用于祭祀的幡经、铙、钹、还有八卦镜之类的东西,是不是……” 嗲能摆摆手:“我知道的法器外流,是宋初,不过,不见得跟这次的事情有关,而且我们这些法器是在西亚某些偏僻地区被发现的,有掩埋的痕迹。” “你说要法器的人,是本身吸收了法器中的灵力,还是用了什么邪术,使得这些灵力消失呢?”无论是哪一种,对我们来说都是极大的灾难。 法器没有了灵力,就等于刀剑失去了锋利,变成废铁一块,好比是治病的药,失去了原有的攻病药力,吃了跟没吃一样,病永远好不了,我看向嗲能,希望他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嗲能皱着眉头,把那颗小红痣给掩得完全瞧不见。 “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只知道一位怒先生在找,不过怒先生长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嗲能的声音有些悠远,“如果连伏魂杵都到了他们手中,那我们苗家,也没希望了!” 可是伏魂杵已经失落多年,哪里能寻得去处? 嗲能拍拍我肩:“你也不用一脸愁闷,我总会想出办法的。<>”可能是我的表情实在难看吧,连嗲能都有点不忍目睹了。 “嗲能,李琨的事情,你还要不要再管?”我问道:“我们跟她并不是很熟,总觉得出手好象有点不合适。”当然,如果是帮邬玉琴就没关系了。 胜武扯了我头发一下:“你这人咋这样儿呢?人家差不多有生死存亡的感觉了,你还说出手不合适,什么人呐?再不熟,人家也是咱班上同学,成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再说了,李琨也没有说一定让我们出手,她现在只是发现有人跟踪,心里头害怕,给玉琴打电话说说,怎么就成了我们要管?” 呃……好吧,我错了! 嗲能坐下来煮了水,告诉两个妹妹不要乱跑,免得撞到水壶。 嗲能把茶刚冲好,新妈妈回来了,看起来她心情不错,还买了点菜,一看到我就说:“今天买了两只鸽子,中午煲鸽子汤给你补补!” 还补啊,我捏了捏脸,这段日子补得满面红光的。 胜武搓搓手:“嘿嘿,中午我也蹭一碗!” “没问题!”新妈妈笑着,就去了厨房,嗲能把茶倒好,新妈妈拈着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霍叔叔说这几天太忙了,等你们考完试,去泡泡温泉再走,稍微也要享受下,好好对待自己。” 嗲能看着日历,最后朝新妈妈点个头:“可以的,有两天时间,那就得麻烦岚姨提前帮我买点带回去的礼物,下周到下下周初我们都抽不出空了。” 新妈妈笑起来:“这有多大点儿事?你不说我也会买的,再说廷娃回老家也得带东西回去不是吗?” 对哦,我都忘了,今年春节要回宁城了,老爸说的是爷奶年纪都大了,回一趟就少一趟。我当然是知道的,爷奶对我好得已经找不出形容词来夸了。 而且爷爷从来对我都讲究个快乐教育,而不是学校的填鸭似教育,所以每回到老家,能学到的东西,都带有开心的记忆,包括跟姑爷爷学画在内。 嗲能问及老爸的情况,新妈妈交待兔兔去剥蒜说道:“你霍叔就是个工作狂,事情没办完他就揪着个心,有我管着已经算好的,以前只怕还要过份。” 是啊,以前就丢点钱给我,让我自己买饭吃,也不管我呢! 苦逼的期末考结束,我们都有掉层皮的感觉,也不管老师说什么,反正中间有两天的休息,老爸的车就停在校门口,带着我们三个一起去温泉渡假村泡温泉。<> 要说深市这里,就是周边的温泉渡假村非常多,随便找个地方,都是有温泉的,这次老爸依然是凭借他原先的项目,找了个很不错的渡假村,温泉有七八十个,我们冲了澡,全部换上泳衣,一出来就看到兔兔裹着浴巾可怜巴巴等在男浴室门口。 嗲能赶紧上前把她抱起来,“怎么不跟着妈妈走呢?” “妈妈要管妹妹!”兔兔老老实实地说道,“妈妈说你们很快就出来了!” 呃……我们从头洗到脚,再快也要十分钟吧? 摸摸她的小手,还好,没有冰凉,赶紧把她抱到最近的一座温泉去,叫个啥红酒温泉,嗲能把她的浴巾一剥,就让她先把脚丫子泡在水中。 胜武整个人泡到水里,舒服地说道:“哎,跟着你们,我倒是真的很享福啊!” 我倒了几杯姜茶过来放在地上,胜武轻轻说道:“这里的格局让我想起读初三的那年冬天,我一个远房的叔公来这边渡假,他蛮有钱的,就带我去泡温泉,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住他隔壁的一个客人,魂魄被消!” 第八百一十四章 魂魄被消是个什么概念?人是活的,但没有灵魂,成为活死人了,这与脑死亡非常接近,但又不是脑死亡,想想真是有点恐怖。 嗲能把兔兔按到水中坐着,用喝姜茶的杯子舀着温泉水给她淋着肩背说道:“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的,也太少了吧?” 胜武有些茫然地看着温泉中立着的那块大圆石说道:“关键是,那人吧,还跟我们一个池泡过,还说了几句话的,不过内容是什么我就忘了,后来他先回房,我和叔公多泡了一会儿,吃完晚饭才回去的。” “什么时候发现的呢?”我问道:“当天发现的,还是第二天?” 胜武更茫然地说道:“我们是吃完早餐,回房间的时候,才知道隔壁死了人,叔公对这些不清楚,我一看到那个被担架抬出来的人,就知道他只余了个壳,魂魄被灭。” “你怎么确定魂魄被灭,而不是魂魄被捉了?”我问道:“这中间,有什么特别不同的地方?” 胜武看我一眼说道:“魂魄还在,人就会有生气,魂魄不在,人只有死气。无非就是真死和假死的区别了。” 那想想还是蛮可怕的。 嗲能没有再说什么,我们起来到另一个温泉去泡,老远听到南南脆嘣嘣的笑声,还有老爸和新妈妈说话的声音,嗲能问兔兔要不要过去时,兔兔却说要跟哥哥们在一起玩。 我心里还带有一丝疑惑,“为什么一定要在酒店里灭了魂魄?真想不通。” 嗲能把兔兔湿漉漉的头发捋到脑后说道:“这个很不好说,我们觉得这事儿很不一般,或者下手的人认为那个人罪大恶极,就看你站在什么立场,当然,也有一种,是复仇!” 胜武摸摸下巴:“嗯,你这么说,也对,说不定,下手的人,就是为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算了,别想过去的事情。”我实在不愿意好好的气氛被以前的事情干扰了。“再泡一会儿,我们就得去吃晚饭了,天都开始黑了。” 嗲能点头:“差不多,考完试就来泡澡,很快就会饿的。”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泡得皮光肉滑的我们,把嗲能送上了前往苗岭的火车,回学校领了成绩单,我也就坐上了去宁城的飞机。 家乡的日子,有点单调,归来是思念,回去是平淡,见了一帮亲戚,东吃西吃,陪陪笑脸,时间就这么过了,扛着重重的家乡特产,又回到深市。<> 我到的当天晚上,毛子得了信儿,就赶来拜年了,嬉皮笑脸地找老爸讨利是,曼华也跟着过来,老爸问及曼华志愿,她说是考图书管理,毛子准备考自动化专业。 我呢……没什么想法,不过个人倒是对医学比较有兴趣,胜武倒是对什么犯罪心理学之类的迷上了,自从他看了什么fbi读心术这种东西,就整天疑神疑鬼,我都觉得他自己快犯罪了。 宁城的酒酿米馒头、油包、自家做的年糕、还有醉泥螺、盐烤虾和红膏呛蟹,再苔菜炒了个花生,老爸晚餐吃得很是满意:“哎呀!还是家乡的东西味道好啊!” 过个年,毛子的脸红红润润,跟打了玻尿酸似的,曼华的脸也圆了些,毛子搂着我的脖颈“蜻蜓,我跟你说,你跑了以后,我是一个人独守空房,孤孤单单……” 听他越说越扯,把他的手扒下来打断他:“行行行,打住!曼华还在你旁边,你这么上天入地的作死,合适么?是不是想让曼华当你是基佬飞了你啊?” 毛子瞪圆了眼睛,习惯性抖抖肩:“咋这样说呐?还是不是好哥们儿了?” 曼华不说话,只是一旁捂着嘴无声笑,毛子又道:“开学我们准备到吴校长家拜年,你去不?反正班长是约我了,还有那什么,蓝子他爷爷,就是那个很恐怖的老头儿,来深市了,我去他家玩的时候一见呀,妈呀,吓死我了,你见过盯着你眼珠一动不动的么?” 我明白,被长辈以审视的目光扫描的时候,任谁都是不开心的。 可是,我倒没想过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躲开这种审视,一般家里有其他不相熟长辈的时候,我都缩到角落玩手机,尽量解少存在感。 “胖子家你去了么?”我笑着问道:“上次她表妹那事儿以后,我就再也没去过了。” 毛子摇头:“我年前出来买新衣服的时候,碰到他了,中午就在一起吃了个饭,不过我总觉得哪儿很不对劲,有点象在跟另一个人说话似的。” “胖子的话本来就不多,哪象你,跟话唠似的。”我笑着给他俩倒了两杯普洱,“喝点茶消消食儿。” 老爸把我带来的家乡特产分了些笋干和鳗鱼鲞之类的给毛子家,又说择日去他家拜年之类的,毛子本想再跟我说什么,但时间已经到晚上九点多了,毛子只好依依不舍地说道:“还有两天才开学,咱几个找时间聚聚呗,这会儿不聚,就得等到六月高考完了!” 老爸笑道:“没问题,这两天家里头也没啥事儿。<>” 送走了毛子,新妈妈看着毛子送来的东西,啧啧叹道:“毛子家送的东西都货真价实的,一看就上了心,老霍,这三七粉一看就是给你的。” 老爸嗯嗯啊啊的应道,回头又问道:“嗲能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正常的话,明天中午到吧!” 我翻着跟他的微信记录说道,“他说不用接,李冲他爸会去接他。” 老爸哦了一声:“这孩子,一回来就这么忙。” 我笑道:“那倒不是,李冲他爸是去接同事,正好嗲能提前十五分钟到站,就一起接了。” 老爸这才明白,不知道他想到什么,又长长叹口气道:“儿子,你今年高考了,老爸对你没要求,考得好坏都没所谓,就靠你那手画图的功夫,比一半的毕业生都强!就算你直接进设计院独立绘图都没有问题!再说了,是金子磨一下就会发光的!” 第八百一十五章 我无语地看着老爸:“爸,您也知道这金子得磨过才会发光,我这不还没磨嘛!” 第二天下午,嗲能回来了,又是满满两大包行李,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拖上火车的。 李冲象挑山工一样把他的行李扛在肩上背进家,一个寒假没见,李冲的脸圆了一大圈,应该是吃肥的。 老爸给了李冲一个利是,让李冲晚上在家吃饭,李冲却摇头道:“晚上要跟老爸以前的领导伯伯一家吃晚饭,下次吧!” 李冲在家只坐了十分钟就闪人了。 嗲能把带的药茶给了新妈妈,还有一些药材和苗岭特产,说了会话,顾非就来了,满面春风地跟爸妈问好,又是递补品,又是给我送利是封,感觉小非哥现在好象过得很不错啊。 我只知道他今年没回寨子,去了京城一趟。 老爸还是按照给晚辈的礼节送了个压岁的红封,新妈妈使用全身力气做了满桌好菜。 老爸还开了牌红酒来喝,“小非啊,晚上就别回家了,你说了明天不用上班,那晚上就在家住,陪叔喝两杯,廷娃没酒量,跟他喝没劲!” 得,又在外人面前埋汰我。 嗲能拿了风牛肉切片端上来,“这个不是寨子里做的,是我去了趟北面,那边的汉家人送了四十斤给我,留了些给我外公,还有陈爷爷家,我带了十斤来。” 嗲能回来,带了阿樱做的牛肉干和野梅干,还有就是他带了很多朝天椒的辣椒干和辣椒面,加上一堆自家做的各色美食,确实是吃得很爽。 小非哥吃得很开心,对苔菜炒花生的小碟也赞不绝口,“我还以为宁城人都喜欢吃甜滋滋的,没想到这个炒花生这么好吃。” 边吃边聊,倒是蛮开心的,一直吃到晚上九点才算完。 小非哥陪着老爸还在聊着什么,我和嗲能早早就搁了筷子,陪俩妹妹玩新买的1000片拼图,难度大了不少,但乐趣也多了不少。 两个妹妹洗完澡,就把她们扔到床上去睡着,盖了被子后,新妈妈说道:“我总是这两天心神不宁,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不管是什么,你和嗲能外出的时候也小心点,希望是我自己神经质,多思多想。” 我点头道:“新妈妈放心,我和嗲能会注意的。” 但是,几天后,我们就发现,有时候,没运气,只有小心,没用! 开学了,我们带着缴款凭证和一些报名的资料交到老师手中,刘副校长依旧带我们,这一次他不象上学期那样对我们这么严厉,反而变得象老太太一样,絮絮叨叨让我们珍惜时间之类的,这画风转得太快,我都有点不适应。<> 经过一个寒假没见面的同学们,不是圆了就是胖了,满面笑容拱手拜晚年,纷纷说着假期太短,压岁钱太少之类的话题,第二天,就进入了题海战术。 六月考试,现在二月了,满打满算就只有4个月,非常短暂的时间,早操时间都用来做试卷,每一科老师来就是三张试卷,第二周交卷,这么着连续一个月,突然在3月间,看到学校宣传栏换板报,才想起我差不多一个月没看见太阳,一直埋着头不是看书背书,就是做题。 三月底,要进行第一次模拟考,同学们的脸上大都看不见笑脸,表情都是整齐的肃然,高考前,没经过一模二模三模,怎么可能有信心能适应高考的考场? 以前闹哄哄的班级,哪怕在课间十分钟,也清风雅静。 嗲能自开学到现在,在宿舍住的时间屈指可数,胜武也是如此,我则按老样子,喝着各种汤药,新妈妈还煲了很多汤,说是读书太辛苦,现在看看,许多同学们都从圆脸变成瓜子脸,所以很多时候,高三毕业照,就是自行车打气筒聚会的写照。 3月8号,破天荒的,我们得了半天假,所有的学生都站起来大声欢呼,因为我们整整一个月,没黑没白的做题,连周六日都没休息过,一群被放出笼子的鸟儿直接飞出校门。 嗲能和胜武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回到家时,俩妹妹也在,连老爸都在,客厅茶几上,还放着一束鲜艳的红玫瑰,“老爸您给新妈妈买的啊?” 老爸洋洋得意:“那是!你老子就爱讲究个生活情调!”看到进屋就我一人,疑惑地问道:“你俩一个班的,你放假,他不放?” 我摇头:“没有,他跟胜武有事到外面去了,不过说了他俩都要来家吃饭。” “不用回来了!”老爸猛地一拍大腿,把我吓一跳,为什么不用回来,这是不让回家还咋地? 就听老爸笑呵呵地:“我订了位置,咱们出去掇一顿,你也关学校够久的,也该打打牙祭了!” 其实我每周要回家两次,每次新妈妈都满桌好菜,外加滋补汤水,在吃这上面,家里人给了我们俩足够的关心。<> 两个妹妹都被约束得很紧,不让她们到我们屋子里来玩来睡的,就怕影响了我们学习和休息。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五十,嗲能和胜武才回来,南南眼尖,指着胜武道:“哥哥脚痛。” 我们这才往下看,他走路确实是一拐一拐。 “胜武,你怎么了?” “咋回事儿?” “这是怎么搞的?” 我们几个都惊呼出声,他脚踝以上的地方缠着纱布,胜武虽然没有什么痛楚的表情,但我看着样子,就觉得肉疼。 “没事,就是没太注意,被石头给划伤了!”胜武笑呵呵地说道。 嗲能也点头:“不太要紧,皮肉伤。” 老爸和新妈妈少不得一堆关心体贴的话,说到晚饭的事儿,老爸迟疑地说道:“要不,晚上就随便吃点儿?我跟酒店说取消预约?” 嗲能却摆摆手:“没事没事,他就是有点累,有好吃的,他可不愿意错过!” 于是,我们来到了一个装修很有园林意趣的竹苑酒楼,这里的菜,据说是私房菜,一坐下,胜武就说今天运气不好,撞到南亚人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又是南亚人,阴魂不散的家伙们! 他们想干嘛? 不过为什么只听说了南亚人,却没听说东亚或者东南亚呢?我们确认自己没有忽略什么重要内容? “那你们有动手吗?”我洗着面前的餐具问道:“人家放暗器啦?” 老爸哈哈笑出声:“放暗器,你也真会想,演武侠电影呐?” 嗲能低低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伏魂杵,出现了!” 我差点惊得把手中的碗扔出去,一惊之下,连话也说不囫囵了:“出,出现,现了,在哪儿?” “这一次感应,应该就在水中,还没有具体的更详细的消息。”嗲能遗憾地给大家的杯中倒了茶,复又坐下来说道:“顾非正在努力,你别提心,拼了命,我也会帮你把伏魂杵找到!让你平平安安进大学!” 我捏捏拳头,自己福大命大,肯定能上大学,肯定能长命百岁,再说鬼蛊师的蛊魂,已经去掉,我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的。 “谢谢你嗲能,现在我的左臂没有初一十五就隐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拉乌爷爷把那个蛊弄掉的缘故。”我挠挠头,“反正我信任你们!” 胜武把桌上的卤豆干推到两个妹妹跟前,转头对我笑道:“你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只是这些天,一些阴暗的地方别去,三月开始,天就转热了,有些虫子毒物开始乱爬,不管去哪儿都小心些。” 老爸跟新妈妈不知道在聊着什么,菜很快就上来了,“快吃快吃,多吃点,特别胜武,现在是病号,更要好好食补一下了!”老爸指着菜一叠声地说道:“什么都不如吃进肚有用。” 嗲能给两个妹妹剥虾剔蟹肉,胜武大口大口刨着饭,看那样子,至少饿了三顿似的,“阿廷,这个烧黄鱼不错,真好吃!”胜武指指盘中已被他夹了一半走的烤鱼说道:“好久没吃这么鲜的烤黄鱼了。” 老爸笑着说道:“好吃就多吃点,今天就是让你们吃个爽,当然,主要今天是三八节。” 老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说着今年项目中标比较多,人就很累之类的话题,新妈妈抱怨老爸工作太忙,一天到晚见不着人。 老爸拍拍发福的肚子叹道:“做男人可真难呐,在家嫌你不挣钱,挣钱嫌你不在家,你说要我咋整吧?” 新妈妈嗔道:“就你话多!” 南南安静地捧着一截鸡中翅专心地啃着,新妈妈忽然啊哟一声,老爸凑过去问道:“又怎么了?” 新妈妈说道:“我这眼皮子又跳了几下,这两天也有点心神不宁的,不会出什么事吧?” “没影的事儿,我们现在还能出什么事情?”老爸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一天到晚这么杯弓蛇影的,可不行啊,得稳住了。” 我想起嗲能刚回来那天晚上,新妈妈也跟我说了心神不宁,让我们稍微注意点之类的,我当时并没有特别在意。 隔了两天,跟毛子他们一起出门时,对面一部金杯突然撞断中间隔离带,朝我们直冲过来,幸好我们几个反应灵敏,几步就逃开了,但是一起过马路的行人好几位都受了伤,其中还有两名伤重不治。 在这种时候,我就想起头两晚新妈妈说让我们小心的事情。 当时把这细节说给嗲能听的时候,他挑着眉头,“不是跟你说过,跟我们这样的人接触久了,他们的磁场感应能力会有变化,为啥岚姨跟你说这话的时候,你没提醒我?差点我们几个人就交待了!” 那不是,没想起来嘛! 我有点郁郁地想到,今天新妈妈又这么说,会不会跟这事儿又有类似呢? 上次是地面来,这回是——天上来? 我扭头看向嗲能,他正看向南南若有所思,兔兔吃饱了,就在包厢里窜来窜去。 胜武道:“都说女人的直觉向来高于男人,岚姨应该是有所感应了才这么说吧?” 嗲能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宁愿相信有,也别掉以轻心,不然出事儿,可是自己倒霉。” 新妈妈按着心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昨天晚上就这样,一小会就没事了,刚才,又这样。”她说着转向老爸:“哎,老霍,现在几点?” “19:54了,怎么着?” “昨儿晚上也差不多这个点,我当时还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就是八点差几分,不知道怎么搞的呢?” “岚姨别紧张,我们会小心四周的。”胜武笑着对新妈妈说道:“这些天,要是没什么事儿,少出门呗,再说我们高三党,每天就是趴着做题做题做题,根本不会到外头去溜。” 新妈妈点点头:“这倒是的,你们不可能乱跑,几个都是好的。” 老爸咬了下嘴唇:“要是说有什么危险,那就只有我了喽?明天我要出差,到外地去两天。” 胜武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个小袋子:“霍叔,这个符我前些天就准备给你的,一直没时间过来呢。” 老爸接过来捏了捏,放进自己上衣口袋里,还宝贝地轻轻拍了拍,“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眉目了?看嗲能满心欢喜的样子。” 我讶然道:“你从嗲能那张面瘫脸上,还能看出满心欢喜?爸,您真了不起啊!” 老爸给我一个脑栗:“怎么说话的?嗲能什么时候面瘫了?谁象你,成天家象脑血栓后遗症似的,瞅谁都傻笑!” 胜武别开了头,但我从他肩背抖动的动作就知道他在笑。 只好长长叹口气,反正老爸从来坑我没商量。 刚吃完饭,老爸电话就响了,不知道单位出了什么事情,老爸把单一刷急匆匆就走了。 吃得很饱,加上今天气候宜人,我们几个就走路回家,胜武长长伸个懒腰,发出一声舒服的感叹:“哇,我都好久没看见月亮了,也好久没有向上看了,光顾着两眼斗鸡似的盯着试卷。” 说着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总觉得做题做多了,脑子不由自主就发木,将军,你确定我们得到的讯息是准确的,不会是我们的错觉?” 「本章完」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第八百一十七章 ()嗲能正待回答,南南却抱住他的腿说走不动了,嗲能一把将她抱起来,兔兔也开始哼哼,我将她背起来以后,胜武又接着说道:“万一我们的消息有误,事情的结果可能就截然相反了。” 嗲能抿着嘴唇没说话,但我相信嗲能的感觉,他说是就是。 就这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南南已经睡着了。 胜武抓抓头发:“我就是觉得咱们找这玩艺儿,也够久的,突然有消息,反而……” “心生怯意?”我接过话头问道:“你是这意思么?” “嗯!”胜武用力点头:“我就是怕我们找错了对象,然后真正的东西被那些有心人给弄走。” 胜武两手插兜,“这玩艺儿可不能弄出去,一旦被别人拿到,事情可就不能控制了。” 直到回到家洗漱睡下,嗲能都一言不发,我也不敢跟他说什么,感觉屋内明显的低气压。 第二周的周日,学校居然给我们放假了,但是却扔下来四套卷子,又让我们做。 周六我努力做完了三套,就半夜12点有多了,嗲能只要是不在学校,就在外面,我不知道他究竟在哪,在忙什么。 电话突然响起,在半夜听得很分明,是嗲能打来的:“叫醒家里人,以最快速度下楼,越快越好!” 话一说完就挂了,我立即去敲爸妈的门,把他俩叫醒,说明了原因,爸妈倒是很配合,也飞快穿衣,我把俩妹妹摇醒,也不管她们是不是清醒,就赶紧给她们穿上衣服裤子,好在三月已经很热,全部穿好,也不过三五分钟。 我们刚走到楼下,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 接着火光冲大,我简直懵了,要是这会儿我们还在楼上,那就……支离破碎了? 很多家的灯迅速亮起来,住一楼带小花园的住户们都走了出来,除了我们是穿戴整齐,我还背着书包外,其他的人基本都是短袖睡衣,所有人都一副不明所以受惊的模样面面相觑,我的耳朵还在嗡嗡响。 兔兔紧紧贴着新妈妈的身子,睁着不安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我把南南抱起来,她把我脖子抱得很紧,“哥哥,有好多死人。” “别怕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的!”我拍着南南的背,再摸摸她的头发,小孩直觉很敏锐,我是知道的,更让我心里不安的是,嗲能的那个电话,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有危险? 消防车来了,我们并不是特别高层,所以救起火来难度不大,可是……我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窗口和内阳台也窜出火苗,只怕等火救下来,也完蛋得差不多了。 新妈妈推推老爸:“老霍,身份证带了么?我们先给孩子们解决住的问题,明儿是周日,看看情况吧。” 老爸点头:“好在公文包什么的,习惯性背下来了,要不然还真是麻烦。” 我有一种感觉,就是老爸和新妈妈说话什么的,我都听见了,又好象都没听见,嗲能还有好多药材、屋内还有不少嗲能的东西,这可怎么办? 嗲能的电话再次打过来,“我和胜武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你们怎么样?” “全家人都在楼下,就是,就是你那些东西,可能就没了!”我有些愧疚,如果时间安排得妥当,可能那条水晶骷髅项链还有他的绿瓶子白瓶子什么的,我都能塞进背包带回来。 嗲能安慰我道:“人没事就好,可能是我通知得太晚了,叔叔阿姨他们都没受什么惊吓吧?两个妹妹呢?你也别太揪心,人只要没事就行。” 他很少这么啰嗦某件事,我都有些意外他的话多了。 “老爸,嗲能和胜武在赶来的路上。”挂下电话号,我把嗲能消息告诉了老爸,听说嗲能要来,老爸点点头:“那这两日,你们到市区的温泉酒店去住吧,家里这边你们先别管了,兜里还有钱没?” 我连忙点头,今天太晚,不行的话我明天回学校住也是可以的,但是我们的那些学习资料这类,可能就没了,好在主要的课本这些东西大都在学校里。 胜武和嗲能一到,老爸立即安排我们到市区酒店去住,叫了计程车,弄了两个标间,嗲能带俩妹妹马上就睡下了,并嘱咐我明早起床就去买小儿惊风退热散。 虽然不知道他要我买这个干啥的,总之应该是有用,再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也不知道老爸和新妈妈他们是几点回的,我一觉睡到正中午。 嗲能把我推醒,说是兔兔和南南都发烧了! 怪不得要我去买小儿惊风退热散,应该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从热乎乎的被窝里被我拉出来,又在楼下待了这么长时间,不病才怪。 赶紧洗漱买回来给她们服下,嗲能和胜武轮流抱着两个妹妹,胜武用拇指轻轻揉着兔兔的眉心,对我说道:“我们轮流下楼吃饭,你先去,或者打包回来也行。” 我摇头:“刚起,没胃口。”实在是不想动弹,感觉还能再睡10小时。 大概半小时后,两个小的烧退下来了,虽然还有点蔫,但看起来正常多了,嗲能跑出去买了两套衣服给她俩换上,不一会儿,两个妹妹都哼哼着饿。 看到不远处的咸亨酒店,干脆把他们叫到那边坐下,叫了一份手剥笋,让两个妹妹先慢慢吃着,随后又点了几道清淡的菜。 “嗲能,你怎么知道那儿会发生爆炸案,先前却又没听你提起呢?”终于压抑不住心里的好奇心,我还是问出了口,这一次,家可是完蛋了! 嗲能叹口气:“我也是突然感觉到,就怕你们来不及,我跟胜武这么一说,他也就什么都不顾,直接跟我一起回来了,后来我手机就没电,所以拿胜武电话打给你呢。” “嗲能,谢了啊!”我拍拍他肩,又拍拍胜武,关键时候,还是他俩最为靠谱,我很是希望能好好回报一下他们。 菜上来了,胜武夹了一筷子酒炒草头到兔兔碗里,对我说道:“现在,我们每天都要提12分精神来对付。” (本章完) 第八百一十八章 “爆炸这事儿,跟我们有关吗?”我问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这个下来再说。” 梅干菜烧肉,是小时候我爱吃的江南菜之一,也是咸亨的招牌菜,兔兔很感兴趣,南南却只喜欢吃醉方,也懒得管了,嗲能倒什么都能对付。 我总觉得胜武和嗲能吃饭都显得有点心不在蔫的,是在担忧什么事吗? 嗲能的电话短信声响起,他一看,眉头就松开了,他漆黑的眼眸看起来没这么吓人,似乎是一种放松的模样。 “快吃,我们早点回酒店,收拾以后去买两套换洗的,霍叔给我打电话了,说住到你们那套新房子里去,但那边的换洗衣服好象没我们的。”嗲能指指桌上:“多吃点,我们给霍叔和岚姨打包点什么回去吧?” “你说我们清明节,能不能休一天啊?”回到酒店的胜武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摊着四肢问道:“清明都不让休,简直非人哉!” “那就看学校把祖宗看得重要,还是把成绩看得重要了。”嗲能在一旁冷冷地说道:“正常来说,清明和中秋都是很重要的节日,一般来说学校不会做得太过分。” 清明怀念先人,没有先人哪来的今人呢? 所以我一直认为缅怀先人对我们这些活着人来讲特别重要,过去一些家族里,有族书传世,多是家中长辈告诫族中小辈的家训,也就有所谓的家风、族风等传世。 中秋与家人团聚,是与活着的人交流,清明与逝者交流,都是一回事。 “离清明还有些日子,你现在就在想这事儿了。”我不由好笑:“犯得着么?” 嗲能也笑起来:“说得也是,哎呀!今年端午节,正好是考完高考,时间都衔接得上,感觉真不错。” “我,还来得及吗?”实际上我对这夏天来临有些害怕,三年之期就快到了,伏魂杵,真的是有消息了么? 嗲能站起来正色说道:“怎么可能来不及?” 这话胜武也同时说了一遍,我不由看看胜武又看看嗲能,苦笑道:“你们倒是蛮乐观的。” 胜武轻笑一声:“兴许我们真的是有线索了呢?昨晚我们可不是白去的!” 伏魂杵,对我而言就象是寺庙里的观世音,只是能在须弥座下仰望,却不敢奢望触及。 门铃响了,嗲能站起身打开门,把人迎了进来,我本以为是新妈妈他们,结果是小非哥,他拎着塑料袋,朝胜武招招手:“过来,看看你伤口。” 我这才回想起胜武脚踝处的伤口,十来天了,也不知道怎么样。 胜武拉起裤腿,南南蹲下来看了看,嘟着嘴轻轻吹气:“痛痛飞走,痛痛飞走,哥哥不哭哥哥乖。” 稚嫩的童言,让我觉得很有趣,我们几个都笑起来,胜武捏捏南南的小脸说道:“阿廷,你妹妹真的,实在是太乖了!” “你知道就好!”我朝他翻个白眼。 嗲能把打包好的饭菜拎到隔壁去了,不一会回来说道:“霍叔他们刚起,晚上我们还睡这儿,明天岚姨说要把新房子那边收拾一下,让我们尽量回家吃饭。” 想到明天要上学,可我的试卷…… “嗲能,好象你跟我的试卷,都完蛋了!”有些沮丧,这种事情,偏偏你又没有能抱怨的地儿,房子被烧,家里肯定是一团糟。 “烦死了,怎么要高考了还摊上这种破事!”我有些烦躁地一屁股坐到旁边的床上,“台式电脑只怕也没有了,还有十二张地图,还有我倷留给我的东西……” 别的什么都不可惜,可是生母给我的遗物,无比珍贵,兴许,除了照片,就是那枚簪子。 当初倷因为什么原因留下了簪子,并不清楚。 “小非哥,当初我们去那个破房子的时候,房老头拿出来的东西,他是从哪儿找的?收破烂不可能找到这么稀罕的物件!” 房老头当初神秘的微笑,我还记在脑子里,可是后面没有再打交道,我也就没想起来,如今细想,他似乎笃定了我们就在找这个。 嗲能咳了一声说道:“十二张地图在我手中,簪子也是,那地图,就是十二个地点,不过,这个东西与伏魂杵无关,我们可以在找到伏魂杵之后再来办这个事。” 小非哥检查完胜武的伤口后说道:“完全没事了,果然是年轻人啊,恢复就是快。” 站起身来,对我说道:“房老头这个人,我也觉得挺神秘的,他就这么冒泡,也就这么消失,我后面也就没再见过他,原先他住的地方被铲平,一时半会的,也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不过一直有留心,我怀疑他知道那位怒先生的真正身份。” “以前的各种法器外流,真的就是怒先生收过去的吗?”我总是很诧异,怒先生收很多东西,不仅仅是法器吧? 应该还有其他的才对,听那王主任说,怒先生还喜欢收集玉器摆件,那他也不仅仅只收法器,“我总感觉收集法器的,除了怒先生,应该还有一拨人。” 法器到了外面后,就没有灵气,这应该是最大的问题,“什么样的人收了法器后,一定要收集掉那法器上的灵气,或者说要除去法器上的灵气呢?” 老爸和新妈妈又回家那边处理事情了,整件事后,都没让我和两个妹妹回去,只是嗲能回了一趟,给我带了一皮箱的衣服和东西-----当然,这些东西都有种烟熏味。 火灾过后的房子都需要再修复,听老爸的意思,小半年就别想了。 老爸说是火灾过后的房子涉及修复与加固,得有段时间,而且五月至八月又是雨季,那时候装修什么的,很不合适。 我们只好挤新的房子里,新房子四房两厅,但对于住习惯复式房的我们来讲,觉得很小,客厅有种转不开的感觉。 唯一能安慰的就是新妈妈说她去年买了财产保险的综合险,那个安邦保险的经办人就住在缇香名苑里,主动联系她了。 第八百一十九章 ()阿弥陀佛,至少还有点安慰的。 从老爸口中得知,是隔壁邻居家发生的爆炸,威力很强,客厅的墙壁都被炸出个大洞,门窗什么的,也完蛋得差不多了,怪不得当时我们刚到楼下时,听到了玻璃破碎并摔到地上的声音,如今想想,并不是我们一家遭殃,可能很多家的玻璃门窗都受损了。 嗲能意思,大概就是说家里重要的东西没有损坏,无非就是家具没法用,家里要重新装修什么的,好在缇香名苑住着的,都是比较知根底的人。 刘副校长知道家里出事,还特别给了关照,只是我还是没闹明白,好好的,这样的小区,怎么可能半夜发生爆炸?爆炸的炸药哪儿来的?邻居又是惹了谁? 嗲能却一副很平静的样子,非说不关我的事情,不需要管闲事。 哪里不关我的事呢?我都差点出事了啊! 听说我们几个都是坐电梯下来的,嗲能叹道:“你们真是命大,万一电梯行到一半就爆炸,搞不好你们会被困在电梯里!” 说得也是,“可你当时也没说不让坐电梯啊!”我不赞同地说道:“如果一开始就说不坐电梯,那我们……搞不好爆炸时,我们正在下消防楼梯。” “别管爆炸这事儿了,”小非哥劝道:“已经有警方处理了,你们也是被波及的,只能算倒霉,不过,这段日子可能就是不方便,再有就是我开车来你家有点不方便了,停车位很紧张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能想到我们会遇上这种事情? 隔壁不是死人,就是爆炸,这叫什么黑色风水? 清明,连放三天,由于房间不象原先复式的那样能两间打通变成大房,现在的房子很窄,我和嗲能只好睡上下铺,书房变成单独一个,还有一间作客房,嗲能把胜武也拽过来一起住了,不放他回去祭祖。 “明天开始这三天,你要注意点,我虽然设了阵,但就怕不敌,这三天很关键。” 嗲能敲着床栏说道:“喂,你在上铺还够高吗?起来不会碰到头吧?” 我嘿嘿一笑:“还行,我上身短。” “早点休息吧,被烧的房子的事儿就别去想了。”嗲能打了个呵欠,看起来他这段时间累坏了。 把被子盖上,我也阖上了眼睛。 半夜,好象有人在客厅走动,拖鞋擦着地板,发生啪嗒啪嗒的声音,还有人低低说着什么,也听不出是男子还是女子。 不一会儿,一个灰白色的影子移到我的床前,影子移动得并不快,甚至有点缓缓的,影子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我直立,能清晰地分辨出眉眼,感觉影子很高,我不得不仰着头看。 这是个女人,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的,头发蓬乱地搭着,乱发搭拉在额头,看不清眉毛,只能看到两只眼睛鼓得很大,眼珠向下看着,露出了上眼白,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地死盯着我,眼睛鼓得仿佛要脱出眼眶。 我曾见过这个女人,这是我脑子的直觉反应。 忽然想起我现在是睡在上铺的,那这个人,这个人站在凳子上来看着我?不,这是--洞葬府里的女人! 只见这个灰白色的影子抖动了一下,慢慢的,女人的脸变宽变大,渐渐在我面前摊开,象一层幕那样,在我上方,整个盖下来! 我惊得拼命挣扎,这时候什么咒什么手势什么法器,完全想不起来。 猛然头顶有一块地方洒下光束,这光束非常耀眼,我不得不用手遮掩,那团灰影猛然被什么东西削成两半,最后拨拉两下就不见了。 嗲能的大脸出现在我面前,“你还好吧?我是打算明天才让找石鬼来把门,没想到今天晚上就被它钻空子了。” 嗲能把我拉起来:“把我床底下那个小床拉出来,你睡那里,我不好出手。” 我看了看时间,快一点了,怪不得,这时候正是阴气最盛之时。 “没事,你也知道,我现在确实很容易被鬼盯上。”把下面的床象拉抽屉似的拖出来,再从上铺把枕头和被子拿下来,囫囵躺下,闭上眼睛,想着刚才那团影子便说道:“嗲能,那个洞葬府的女人,刚才又出现了,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 “你有这么帅嘛?”嗲能懒洋洋地说道,身子动了动,带得我的小床也轻轻晃荡了一下,“鬼都被你迷倒了。” “我又不是宁采臣。”我长长舒口气,“哎呀,反正等会儿有鬼来拉我的时候,就请你多多关照了。” 说来也怪,明明一件很碜人的事情,过了以后,好象也不害怕了,以前我好象没这么胆大。 第二日清早,兔兔就来敲门让我们早点起来带她到麦当劳吃烟肉汉堡,嗲能却拒绝了,“今天不行,要不我带你去吃早茶?” “为什么不行啊?”兔兔不高兴地瘪嘴,“我就想吃烟肉汉堡。” “今天你哥喉咙痛,我也喉咙痛,吃早茶我就带你去,要不就在家吃面条,你选一个!”嗲能的话很认真,没有半点敷衍的成份,兔兔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同意了。 胜武从客户走出来,瞟我一眼,“昨儿有情况?” 我点头,明白胜武的意思,嗲能拍拍他:“快去洗漱,全部人马就等你一个,你脸真大!” 今天吃早茶的地方,人很多,不过新妈妈似乎跟这家的老板是熟人,把我们迎到楼上坐下,嗲能和胜武总在往走廊那边看。 老爸好奇地问道:“你俩看什么呢?” “我看到刘副校长了!”胜武朝老爸笑笑说道:“不过不敢确定。” 嗲能点头说道,“我也看到,可能是家里人,我们不好打扰,他跟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后面一起进的包厢。” 老爸哦了一声,点点头,又朝我问道:“昨晚上你们那屋在干嘛呢?大半夜的拖什么箱子还是柜子?小心楼下提意见哦?” 嗲能立即答道:“没有,廷娃睡觉爱扑腾,从上铺滚下来了!” (本章完) 第八百二十章 眼见嗲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眉心一跳:“我是做噩梦了。” “做什么梦能把你从上铺吓得滚到下铺啊,兄弟?”胜武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拍着我的肩笑道:“今儿晚上跟哥哥睡,免得你又做噩梦,吓得尿床。” 我皱着眉扒开他的手:“你才尿床呢!” 两个妹妹都被逗得咯咯直笑,声音脆脆的,嗲能在老爸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爸一脸严肃地点头:“那行,你们去吧。” 我们点的小点心陆陆续续上来,我爱吃的都有,嗲能对米发糕很感兴趣,我很爱吃的就是鲍汁蒸的凤爪,大家有说有笑的,嗲能对新妈妈说道:“岚姨,廷娃身体不行,您晚上再给他煲点汤补补吧?” 新妈妈连连点头:“你们读书挺辛苦的,我的意思就是回家来住,学校到家也不远,就是挤地铁要费点力气。” 胜武扑哧笑出声:“上周我跟班长放学了去买衣服,结果,我挤上了地铁,他没挤上去。眼睁睁看着我走了。” 一席话说得我们都笑起来,老爸给我碗里夹了个奶皇包:“多吃点,我觉得你瘦多了,别心疼钱啊,在学校也要吃好点,老爸一天忙得不着家,就是怕你吃不好穿不暖。” “爸!”我特别受不了老爸说这种感性的话题,新妈妈也拍了一下他:“别扯这些,吃你的!” 老爸点点头:“好好好,大家吃。” 等我们吃完后,正好碰到刘副校长带着家人一起出来,老爸跟刘副校长两个聊了会儿,我们三个就先走了。 胜武问道:“你和将军是往东还是往西?” “啊?”我有点茫然地看着胜武,“什么往东往西?” 嗲能摆摆手:“你走西,我走东。”又指指我,“你到公墓去,丹姨墓前的柏枝摘一根来,摘了就回,不要停留。” 三个人各自散去,我往墓园而来,想了想,又在进墓园之前买了一束花,很多人买香买花束,这才想起今天是清明,看看身上的衣服,正好是一套纯黑,不禁松口气。 自从嗲能来家住,每年在自己生日来墓园的习惯就打破了,嗲能某次说:不管她走到多远,都会在你心里。 被他这么一讲,我就觉得母亲并没有离开我。 用纸巾把墓碑上的照片擦了又擦,把花放在她的墓前,跪下磕了三个头,那墓前有一束刚刚凋零没多久的花,说明老爸前几日已经来过了。<> 老爸每次来,都会放一束黄玫瑰,因为母亲在生前最喜欢的就是黄玫瑰,巧的是,现在的新妈妈也喜欢黄玫瑰,我都怀疑老爸娶新妈妈是不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整个陵园,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很多人来吊唁亲人,山坡上的风有些猛,带着隐隐的寒气,把有人偷偷烧的纸钱灰给吹了起来,飘扬在半空中。 我摘了一截柏枝揣在兜里,默默跟倷道个别就下山了,尽管她去世多年,可我觉得这种悲伤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有所缓解,这已经变成一个完全不能触及的伤口,只要轻轻一碰,伤口就会裂开,变得鲜血淋漓。 回到家,将柏枝往床头柜上一放,我就爬到上铺躺下,伸摊四肢,放空了自己。 门响了一声,听到兔兔说话的声音:“是不是哥哥回来了?” 新妈妈将大门关上,“你们说话小点声啊,哥哥读书很辛苦的,不要吵,等暑假哥哥就能跟你们一起玩啦!” “嗯,暑假我也会放假的。” “好啦,小宝贝们,换鞋洗手去睡午觉,下午妈妈给你们做双皮奶当点心!” 两个妹妹嘻嘻嘻哈哈进屋了。 窗外一阵风吹过,太阳钻到云里面,太阴下来,新妈妈走进来,见我半撑起身子,走到窗边把窗子关了半扇,又拉上窗帘“今天倒春寒,到晚上降温到8度,午睡也要盖点东西,别凉着了!” 说到这儿顿了一下:“你怎么又睡到上铺?不怕一会摔下来?” 我摇头:“大白天,没事的。” 新妈妈把床另一头放着的被子给我举上来:“这是你的枕头被子吧?盖着睡,我会让你两个妹妹别吵你,你好好休息。” 新妈妈走出去,把我的房门也带上了,屋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我的思想开始胡乱游移,最后找周公下棋去了。 一觉睡醒,觉得心头不那么难受,不过放在被子外的手臂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天阴沉沉的,玻璃窗外的雨丝痕迹正在不断添加,我听到外面新妈妈说话的声音,“哎哟,你们俩回来啦?外头降温了吧?我蒸了辣菜包子,要不要吃两个?” 不知道他俩说了什么,嗲能进来了,“醒了吗?” 我嗯了一声:“帮我从衣柜里拿件外套吧!” 嗲能打开衣柜扯了件连帽衫扔上来,“穿上吧,岚姨蒸了点心,我给你冲杯咖啡吧?” 我爬坐起来,“我爸前几天去看过我倷了,还放了黄玫瑰。<>”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就跟嗲能说了,这会子我就只是想找个树洞倾诉,嗲能嗯了一声,我走下来趿了拖鞋,“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很早就回来了,看看床头柜上的时间,“比我晚了三个多小时啊!” 这会儿都快三点了! 咕噜咕噜——肚子叫了,“怎么这个点就饿了?”我纳闷地摸摸肚子。 嗲能轻笑一声,“早上吃的是早茶,中午没吃饭呢!” 他不说我又忘了! 走到外面,嗲能换好衣服也随即走出来,胜武也换了套干净衣服,他还顺便洗了个澡,头发湿漉漉的。 包子做得不大,两个吃下去,又喝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好多了。 懒洋洋靠在沙发上,新妈妈问道:“墓园人多么?” 我点头:“挺多人的,还有人偷偷烧纸钱,不过,听不到有人哭。” 小学那会,想倷的时候,我就搭公交车到她坟前偷偷哭一场,哭够了才回家做作业。 那时候还能听到扫墓的,时不时有人哭两声,今天的人们脸上,更多象是麻将牌的白板,一脸生气也没有。 第八百二十一章 新妈妈叹口气:“活着对他好,才是最重要的,死了你再怎么好,都是虚的。” 兔兔哗哗洗完手,直接就在胜武用来擦头发的毛巾上蹭干,胜武苦笑着直摇头。 嗲能把兔兔叫到跟前:“不可以这样随便拿人家的毛巾擦手,要用毛巾跟我们说一声。” 兔兔调皮地吐吐舌头,跑到一边画画去了。 南南那一只辣菜包还未吃完,专心地大口吃着。 起身又去续了一杯咖啡,加入纯牛奶,南南立即跑过来,用搅拌棒慢慢搅动,这对她来说是个很有趣的事情。 胜武抓了只包子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嗯,好吃!” 新妈妈笑了:“我以前学做这些的时候,家里没有什么人,没想到现在喜欢吃的人倒还多了起来。” 胜武笑道:“我老爱来蹭饭,就是因为岚姨家饭菜好吃啊!我家里人什么都好,就是饭做得太不好吃了,所以一般我都在学校吃好了才回去。” 嗲能看他一眼:“学校的饭,比你家里人烧的还好吃?” 胜武点头:“是啊,有时候,我就在门口吃个快餐什么的,他们不管做什么菜,都白白的,要不就是煮得太久,很不好吃。” 我听着就没胃口了,怎么还可能想吃? 新妈妈叹道:“这家里头,还是得有人会做这么一两个菜才行,不然都没有人回来吃你做的饭了,这也挺失败的。” 胜武吃完后,拍拍肚子:“我吹干头发就去眯会儿,阿廷,一会帮我晾下洗衣机里的衣服啊!” 我点头:“没问题。” 嗲能对新妈妈说道:“后面很多事情,多半都出乎意料,我们也只能尽最大努力了。” 新妈妈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这些事情,你不说我也有分寸,你放心,不管什么事,岚姨都没意见,你们注意安全!” 南南吃完后,叫我带着她去洗手,擦干手回来,指指我的咖啡,“一口!” 我不让喝,新妈妈笑道:“没事,她尝过以后,就知道了。” 果然喝了一口,苦着脸吐出舌头:“不好喝!” 我们几个都笑起来,嗲能嘘了一声,示意声音小点,胜武在睡觉。 新妈妈掩唇笑道:“不怕,我们装修的时候,专门贴了防噪层,你们晚上若是不开窗,外面声音就听不见了。<>” 怪不得呢,搬家后确实觉得新家比缇香名苑要安静不少,看来还有防噪声的原因。 一听说没事,南南彻底放开,笑声脆嘣嘣,又带着些稚嫩。 嗲能陪着闹了几分钟,就把两个妹妹弄去睡觉了。 “你再去睡一觉,今晚,我们可能有得忙了,你好歹也是学会了驭灵的人,别见到个东西就吓得三魂少两魂的。”嗲能回来坐下,从桌上拈了一粒奶油五香豆嚼巴嚼巴,又把豆皮吐出来扔了。 “嗲能,五香豆是带皮吃的,不用吐壳!”我无奈地说道:“你怎么总吐皮啊,跟胜武一样。” 嗲能斜眼瞅着我:“你喝老哇叶茶还要加糖呢,跟三五岁的小孩似的。” 好吧,我又说不过他了。 老爸回来了,买了些花螺和贝壳和海蟹,“啊呀,外头又飘雨丝了,买了点海鲜,最近太忙了,都没空买点好的给你们吃。” “爸,你过节还这么忙?”我真是有点无语,基本老爸除了春节,都没怎么休假了,比我高一时还要忙。 “岚岚!”老爸叫新妈妈出来:“晚上三只大海蟹做成香辣蟹,花螺白灼,贝壳淘米水漂过蒸蛋吧!” 新妈妈连连点头,不一会儿从厨房端了一个小蛊:“廷娃,把这个汤喝了。” 我接过小蛊,里面是几块肉和橄榄,还有点石斛,喝着咸淡适口,嗲能用牙签戳了一块肉吃,其余我都吃掉了,身上微微出了些汗。 老爸在旁边坐下来,沙发立即凹了一块下去,“爸,你胖了,要减肥!”我笑着说道,“不然到时三高就不好了。” “只怕已经有一高了吧!”嗲能轻轻说道,“四肢纤细,腰腹突出呈纺缍形,多半是脂肪肝呀,霍叔,您可得好好注意一下了!” 新妈妈端着已经弄好的花螺和赖尿虾出来,笑道:“老霍,你晚上可不能熬夜了啊,我们俩身体好,孩子们才能放得下心。” 老爸叹口气,揉揉我头发:“稍不注意,孩子就长大长高啦!我能不老嘛!” “爸,你又在说什么莫明其妙的?”自生母去世后,我特别不能听见老病死的事情。 老爸嘿嘿干笑:“好,不说不说!” 晚上,菜式很丰富,不用说相当美味,胜武直呼撑着了,新妈妈看着一堆菜吃光光笑道:“很担心你们吃不完呢,真好,都收拾干净了。<>” 嗲能也说道:“岚姨计算的食量无误。” 老爸也摸着肚子说道:“嗯,我也是想着家里人多,可以多做几个菜式,不然就我们两三个人,做的菜就很单调了,再加上我又经常不回来吃饭,所以你俩妹妹整天都盼着你们回来住,你们回来,家里的好菜也多些。” 嗲能说道:“等六月初考完,廷娃就能天天在这里了。” “嗲能,你到时去哪里读书?” “我估计是fd大学,不行的话,就去京城。” 老爸又转向胜武:“你计划去哪儿呢?” “赣省。” 老爸点点头:“都是些有计划的,我倒不想着廷娃能考哪,能去哪儿就去哪,反正能自立就行。” 晚餐后,休息了一会,胜武走进我们屋子,嗲能问道:“兔兔和南南呢?” “岚姨给她们调了一个什么公主的动画片,正看得津津有味呢。”胜武抓过一把椅子坐下道:“怎么着,你们准备好了?” 嗲能一样一样塞进背包,有的往我兜里塞,“这些东西,随时都会用到,别总以为你自己啥也不行,要确定自己肯定行!” 胜武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小盒:“把符放进符袋,随身携带,就不会有事了。还有,一定不要随意离开我们两个人的视线,其他随你折腾。” 第八百二十二章 接过小盒子取出符箓,塞进我的符袋中,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感觉我跟托儿所的一样。” “不是托儿所的,也是幼儿园的,总之差不多了,熊猫级别,野生虎级别,重点保护对象!”胜武轻轻拍拍我肩膀,“兄弟,我知道你鼻子和耳朵特别灵,好好使用!” 降温了,晚上出行,我们三个人都加了卫裤,“穿多点没什么丢人的,为了怕丢人让阴气上身是蠢货的做派。” 我不解地说道:“不是说小伙子血气方刚可以不穿厚衣吗?” 胜武叹口气:“你啊!普通天气的冷和这会子的阴气,可不是一回事,难道你没发现,清明前后的重感还有鬼节前后的腹泻特别多么?这都是些不信邪的人自己招来的病。” 我半信半疑地说道:“真是这样吗?” 嗲能说道:“有一部分是这样,不是太多,这天底下也不会有太多易招阴的人,否则就乱套了。” “这还差不多!”嗲能说话比较客观,我还是能信任的,胜武每次都说些很夸张的话。 晚上十一点半,我们背上东西往外走,“这边没有鬼道和人道,不会碰到什么奇怪的人和事,但也得小心。” 对哦,以前缇香名苑外面就是鬼道,鬼节前后还能看到幽绿的灵车,总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将军,我们分开还是一起?”胜武问道:“今天4号,要明晚才是正日,要不明晚才去鬼道?” 嗲能沉吟了一会:“不管去不去鬼道,我们三个最好都不要分开。” 我是无所谓,一直跟在嗲能身边就不会错了,出什么事情,嗲能也会第一时间帮我。 徒步出门,走到大门口后,才发现由于在飘雨丝,外面根本没有人走动,空荡荡的大街,连店铺都早早收摊,我是知道的,深市是移民城市,每到过年和清明,这里都静得可以。 我还在左右看着路况,嗲能拉了我的袖子一下:“看什么呢?赶紧走啊!” 嗲能指提西侧:“我们走那边!” 西侧,是美食广场,它的对面,是市内唯一的一座高尔夫球场,此时正灯火通明,我不确定三更半夜的也有人去打高尔夫,“嗲能,我们去西侧是那边有什么东西?” “去那边比较安全。”嗲能清冷的说道:“你跟胜武尽量在一起,我探路。” 嗲能也没说什么,只是很安静地往前走着,大概是雨丝不停落下,嗲能把连帽衫的帽子立起来盖住头发,“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我们小心些,廷娃,你能召到的鬼,让它们随时护着你!” 我知道的! 到新房子住下后,我也有召过风鬼和草鬼,春天来了,召草鬼比平时容易很多,这个我倒不担心。 我们过了一条马路又往西走了一站地,在公交车站停顿了下来。 这里的灯光突然闪了闪,由于车站东侧竖了一个大大的广告牌,车站东侧这边就有一大块干燥的地方,嗲能把我拽过来坐在休息椅上说道:“我先四处看看,你坐在这儿别动,所有的车过来都不要上,不管车上有什么。” 嗲能往前面走了几步就不见踪影。 胜武一反平常的随意闲适,变得警觉敏锐起来,一股气味飘过来,看胜武没有反应,我推推他:“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味道?没有啊!”胜武挑着眉头,“你又闻到啥味道啦?” “以前闻到过的一种香味……”我皱着眉头,我要怎么跟他说这种怪异的香味我曾经闻到过? 是什么时候闻到过呢?我苦苦回想,一辆小轿车飞快地开过,扬起了一阵风带着细密的雨丝飘来。 风,香味! 我想起来了,当初高一时,马明还在,我就是闻到这种味道,后来,电风扇就掉落了! 掉落,对,就是这个气味! 公交车站台的广告牌的灯又闪了闪,我猛然站起身,拖着胜武就往人行道上走,我们刚走到人行道上,那公交车站棚顶整个垮塌下来,如果刚才我和胜武站在那儿,肯定是凶多吉少。 胜武对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半晌方道:“窝草!!你这么厉害,阴煞这种东西都能避开?” 我摸摸鼻子,“你还记不记得高一的时候,我有一次把你们全部叫出教室外面,后来吊扇坠落?” 胜武瞪大眼睛:“记得,当时你不是突然晕过去了吗?” “嗯!”我点点头,如今想来,是自己的灵气不足,感应能力有,却无法持久,现在已经没这么糟糕了,“就在刚才,我闻到了和当时一模一样的气味,是一股很香很香的花的味道。” “莫非是彼岸花的香气?”胜武带了点不确定的意味,“阴阳界就有这个,我是没觉得有什么香味,只觉得就是普通植物的味道。” 一阵强劲的风吹过,在阳历四月,很少有什么强劲的风吹过来,“今天这风,怎么象刀一样?”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把被风吹乱的额发理整齐说道:“跟北风有得一拼了。” 胜武一脸凝重:“这么强劲的风,可不是好事,你没觉得这风特别阴冷吗?” 当然有感觉到了,我以为仅仅是自己的感觉,没想到胜武也有同感。 “出什么事了?”正在我们愣神这会儿,嗲能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车站怎么会塌?” 我看向嗲能,还没说什么,嗲能应该是反应过来了:“遇上事了?” 胜武点头,飞快地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就说是不是被什么盯上了?怎么会同一股阴煞?” 我不敢确定,但气味确实是一样的。 嗲能指指西侧:“再往前走点,往前点应该能找到点东西。” 我们按嗲能所说,又走了一站地,这时候已到晚上十二点,正是阴气最盛之时,忽然想起件事,我捅捅身边的嗲能:“喂,我发现回来以后,没再见到离魂之事了,先前是怎么回事?” 胜武嘿嘿嘿笑了几声:“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不存在的?” 第八百二十三章 我茫然地说道:“怎么可能当你不存在?我可没这么想过啊!” 真没想过胜武不存在,这日子会是什么样,兴许我和嗲能要艰难许多? 嗲能说,当初就是因为查过了胜武的资料,才让顾非放心离开学校,做其他事情的。 不过,刚才胜武那番话的意思——是说他将这生魂离体之事处理完毕了? 我侧过头看看他,又看看嗲能,嗲能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回答,只好再转向胜武,胜武同学应该会回答这个“难解谜题”的吧? 胜武咳了一声:“你们走后,我就一刻不停地处理这生魂离体之事,用到了你的定魄珠。” “我的定魄珠?”我猛然顿住,“用这个能解决生魂离体之事?” “哪能呢?”胜武斜眼瞅我一下道:“你也想得太容易了,跑断腿差不多体力完全透支,才搞定。” “那,危险吗?”人的生命安全是最重要的,如果有生命危险,那当然是能避则避,不要以身犯险为好,只是这种事情,岂能总如人意? 胜武笑道:“干这个,哪能没有危险呢,不过生魂基本都没有攻击性,就是有些生魂不想回去,这让我觉得很难办,它们喜欢飘在半空中,说是回去了,以后都没办法半夜出来浪了。” 我愕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难道要生魂一直飘在外头,让身体成为活死人? 这也太可怕了。 不过,总算能解决,也是好事,心里头稍稍地松了口气。 一辆车缓缓经过我们身边,车窗滑下,有人探出半个头:“你们去哪里,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嗲能和胜武突然出手,我还没反应过来,车与人都不见了! 我吃惊地说道:“你们……” “看不出来吗?那不是人!”嗲能不耐烦地说道:“本来应该你自己出手的,老是没反应!” 胜武马上说道:“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多碰到几次就能反应过来了!” 还多碰几次,有时候就只要一次就能决定生死了,还多碰几次,那我就算是只猫,也不够死的。 胜武突然顿住,指指马路对面:“那是不是……顾医,小非哥?” 我们顺着他手指方向,马路对面有一个年轻男子,手捂着胃部坐在休息椅上,整个人都有点佝偻起来,似乎胃痛得不得了似的。 “我们过去!”胜武挥了下手,我准备横过马路,他俩拉住了我,我挣扎着说道:“怕什么,现在没有车啊!” 嗲能说道:“你现在看不到车,是因为有东西屏蔽了你的眼睛,实际上马路上一直都有车流,你没觉得今晚特别安静?连虫叫声音都没有?”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到今天晚上确实安静得过头了,连先前那部车开过来都完全没有听到,它是突然出现的! 这么说来,阴气已经形成了某个结界? 几十米外就是人行天道,我指了指说道:“那什么,人行天桥是真的吧?” 胜武扑哧笑道:“那玩艺儿造假干什么?赶紧过去!” 我们来到对面站台时,小非哥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满头冷汗,应该是难受得不行,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 “嗲能,你有办法帮他吗?”我觉得嗲能应该是有办法能帮他的,只是我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 嗲能上前给他嘴里塞了一粒药丸:“没带合适的,先用这个顶上。” 小非哥抬起头,我才发现他面无血色,连嘴唇都发白,“先扶他回去再说!”嗲能架起他,示意胜武帮忙,本来感觉我们走出来没有多远,没想到回去的路感觉这么长,“你先回去把屋子弄好!” 我赶紧三步并两步回到家,飞快地整理了床铺,刚理完没多久,他们就到了。 我把房间留给了嗲能和小非哥,我到客户跟胜武挤一挤。 小非哥似乎好象好了许多,但还是有点虚弱的样子,我端了杯热水过去。 嗲能翻出一粒紫红色的药丸,递给小非哥服下:“明后两天都休息,你要是没事的话,住在这里,霍叔叔他们不会不高兴的。” 小非哥无力地点点头,我们把他外套除了,让他躺下休息。 嗲能对我说道:“你在胜武那儿,也配合点胜武,万一晚上有什么事情,提高警觉总是没错的。” 我们几人都躺下来,胜武抖开被子睡下:“晚上我要是打呼噜,你就踢我一下啊!” “如果不是太累,你不打呼的。”我不在意的说道,“这没什么呀,家里装了防噪材料,你放心打呼噜吧!” 我钻进了被窝,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阖上眼不想动了。 胜武翻了个身,很快他的呼吸就均匀起来,等我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 胜武依旧裹着被子呼呼大睡,我轻手轻脚起来,打开门出去了,嗲能和父母早已起来,正在吃早点。 “昨天的辣菜包还有些,你是吃辣菜包还是吃粥?”嗲能问道:“要不你就辣菜包吧?粥等会留给顾非吃?” 我点点头,“那你帮我弄点咖啡喝吧?” 老爸笑道:“那帮我也煮一杯!” 我洗漱毕,滚烫的咖啡已经煮好了,我倒了点牛奶,南南马上冲过来用搅拌棒搅匀,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示意我早点喝掉。 老爸喝了两口放下咖啡问道:“你们昨晚咋回事儿?一点来钟就回来了?”老爸的语气中,满是疑问。 是啊,正常情况,我们要到凌晨四五点,昨天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嗲能在一边将事情细述了一遍,把我们遇上的事情和当时小非哥的状态也详细说了,老爸半晌方道:“小非怎么会在那里?” 嗲能摇头:“具体我还没问,他受了点伤,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所以我没有打扰他,等他醒了以后再说。” 老爸微微颌首:“我没啥好说的,这些事情,我也使不上力,你们自己还是要注意安全,这种时间,千万要小心些。” 第八百二十四章 我坐到老爸身边笑道:“爸,您别担心,您儿子也不是那种冒险王出身,非玩个惊险刺激不可,我还是很怕痛怕死的。” 老爸点头:“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无知无畏,心里头没有能怕的东西,那你这辈子,可能结局是很可怕的,带来的,十有**是灾难,婴儿无知无畏也就罢了,大了还无知无畏,就太没有分寸了,哪怕是个傻子,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老爸不知道怎么的,一个人嗒嗒嗒嗒说了好多,直到新妈妈打断他:“老霍,跟我买菜去,这两天孩子们辛苦,你当爹的,单位别去了,买点鸽子啊鸡啊鱼什么的给他们补一补。” 老爸立即放下手中的道具——电视遥控器,站起身,披上外套,我站起身道:“爸,给我买条墨鱼来白灼!” 老爸点头跟新妈妈出去了。 胜武这一觉睡到快十点才醒,南南趴在我腿上已经睡着了,兔兔非常安静地趴在茶几上画她的芭比娃娃,尽管脑袋和身子都是分尸状态,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绘画热情。 不一会儿,嗲能进去,把小非哥扶了出来,我给他倒了杯冷茶水先漱口,再把粥和小菜递给他。 兔兔见小非走路有些僵滞,小小声问道:“哥哥,小非哥哥是不是脚痛?” 我严肃点头:“他脚痛,胃也不舒服,所以你千万不要去闹他,把你的东西拿远一点,别干扰小非哥哥喝粥,明白吗?” 兔兔立即把画笔之类的收起来放到茶几下面,并把茶几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收了,还从厨房拿来了抹桌布,把茶几擦了一遍。 我惊讶于兔兔做家事的熟练,兔兔却无知无觉地把她的绘画工具拿到餐桌那边去慢慢涂色了。 顾非虽然人有些不适,但眼睛依然有神,“小非哥,你有没有好点?” 小非哥温融地笑笑:“一个不小心,被阴气扫到了腰腹,如果不是你们,可能我会晕在那儿。” 嗲能走过来坐在他旁边问道:“昨天晚上,有部幽灵车经过我们旁边,我跟胜武是同时出手的,廷娃现在的身体,一点阴气都不能碰到,之所以把他带上,是因为清明阴气重,只有阴气重的时候,伏魂杵的气息才最明显。” 小非哥点头:“其实我赶来也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伏魂杵确实在水中,就在南岛过去,我怀疑当年那个地方当初应该算离岸比较远的,但后来不是填海建房吗?所以那伏魂杵渐渐的,也就露了气息,被我们探知了。” 胜武略带了惊讶地问道:“我也一直在想某个问题,伏魂杵是苗家圣物,管伏魂杵的,难道任由它失落在外?” 小非哥叹口气:“连续几代人都在寻找它的下落,这是必须找回来的东西,我们也是听到许多传统法器外流的事情,才开始往外走的,不然,你也看到了,山里面,大部分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胜武摸摸下巴:“要是我有阿廷他们家那样的房子,我也不想回深市了。” “啊?”我外婆家那个木头房子才不好,冬天可冷了,我在那边也就只住过两年的光景,其余都在奶奶家。 胜武把眼一瞪:“你这什么表情?”仿佛我不赞同就是件不可饶恕的罪过似的。 我咽咽口水,不敢再吱声了。 小非哥把粥吃完,嗲能收拾了东西,把饭顺便就煮上了。 小非哥笑道:“我这刚吃完早餐呢,你就开始煮中饭了。” 嗲能咧咧嘴:“一会霍叔叔他们会买菜回来的,饭早点煮好吃起来味道好些。” 老爸他们回来差不多是十一点,嗲能刚煮上饭没多久。 嗲能立即站起来跟着新妈妈到厨房去忙了,老爸换了家居服坐下,“外头还是有点冷,今天晚上说是会降到最低,只有七度,你们如果出门的话,最好多穿点。” 胜武指着我们那屋:“我看阿廷拿出好几件羽绒服。” 小非哥笑道:“没事,小伙子血气足,冻冻更健康。” 老爸问小非道:“你还好吧?昨天他们把你扶回来的时候,情况很糟糕啊,我看时间太晚也就没走过来了,免得影响你们年轻人。” 小非哥笑道:“叔叔说什么呢,您过问是应该的。” 老爸拿出一副象棋跟小非哥厮杀起来,我干脆进厨房去帮忙,煮熟的墨鱼已经放在灶台上,嗲能正在洗鸡肉,“你中午把鸡肉是白切,还是斩件做炒鸡?” 新妈妈笑道:“放心,有两只鸡,一只白切,一只做炒鸡!” 嗲能转头问我道:“要不这样,两只鸡的鸡杂我用芹菜炒给你吃?中午的鸡炒着吃,明天吃白切鸡?” “好!”我用力点头,把芹菜叶摘了,香菜洗了,接着又将几瓣剥好的蒜放到灶台上才出去。 不一会儿新妈妈也笑着走出来,“有嗲能在,我真是轻松,能偷懒看电视了!” 嗲能把我又叫了进去,“摘几个尖椒,还有洗两块姜,把墨鱼切了装盘端出去,我炒个花生米给霍叔叔下酒。” 我把东西弄出去,并倒了酱油加醋的蘸料,兔兔闻到香味,抬起头看向我,眼睛晶亮:“哥哥……” 我用手拈起一根墨鱼丝塞她嘴里,兔兔一口咬住幸福的笑了。 不一会儿,南南也睡醒了,脸蛋睡得红红的,懵懵懂懂地看着四周,新妈妈把她抱起来,将她身上盖着的衣服拉开,抱在怀里。 南南眨眨眼:“爸爸,楼下有人快要死了!” 我整个人差不多是跳起来的。 老爸也站起身就走消防楼梯往下走,我们拼命敲门按门铃,但都没有人开门,无奈之下,我们只好打电话给管理处。 南南被新妈妈抱在怀里,胜武走过来说道:“岚姨,你还是把南南抱上楼吧,万一看到点什么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门打开了,有个男人仰面躺在地上,胸脯起伏着,还在呼吸,但他的心口上扎着一把锋利的匕首,旁边还蜷缩着一个年轻的女人,估计是吓坏了。 如果您发现章节内容错误请举报,我们会第一时间修复。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大书包小说网新域名 第八百二十五章 我抚额,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南的话一点都没错,看到男人身下这么大的出血量,他确实是离死不远了,但是这个女人身上一点血都没有,那一刀是他扎的吗? 管理处看到这个,也傻眼,本来是不肯找开锁匠开门的,被老爸那声怒吼:“如果人死在里面,就是你承担部责任!”给吓得不行,不但叫了开锁师傅,连警方也召来了。 有他们的介入,想必事情能进行得顺利些,可是初步的认定,这个吓坏的女人并不是凶手! 她只是从里屋走出来而已,目睹这个场面吓坏了,她应该是尖叫过,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围邻居一个都没听见。 我们回到楼上,嗲能咬着嘴唇半晌不语,胜武抱着南南说着什么,兔兔一个人安静地靠着沙发背在玩她的公仔。 新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嗲能,你那炒鸡怎么弄?” 嗲能才回过神,“就来!” 他站起身拍拍胜武的肩膀,“看看孩子有没有受惊,好好抹毛。” 胜武在南南头顶百汇穴轻轻揉了下,南南仰起小脸,茫然地看着胜武,新妈妈笑道:“嗲能做事仔细,把火关了才下去,换了我肯定不管不顾就跑下去了。” 厨房传来了爆炒的声音,不一会儿有香味儿飘出来,老爸深呼吸两口,“嗯,还是嗲能的手艺好啊!”转过头朝我笑道:“以后跟着嗲能混吧,你一准饿不着!” 胜武哈哈大笑,拍着腿说道:“霍叔只恨自己没生个女儿,不然嫁过去好了!跟着他肯定会饿晕,他忙起来,三两天都没影的。” 老爸也哈哈大笑起来,揉揉下巴:“有南南在的话一样的,我们还能积点功德呢!” 新妈妈叹着气说道:“咱们装修的时候,还到楼下取过经,我看那男的,挺和善,怎么就撞到刀口上了?” 胜武正色说道:“岚姨,有些事情,你总是要遇上的,不是应这个劫数,就是应那个劫数,我们班那个谁,李冲,您见过的,他邻居家的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常来常往,也熟悉,去年,那男孩儿的舅舅和舅妈来了,说是在深市住几天,后来他舅妈就被车撞断了腿,他舅妈还说,去年年初算过命,今年不能到南方去,到南方就有大劫,果然就应上了,当然啊,这种事儿,信则有,不信则无。” 新妈妈点头表示她也赞同这个看法,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小非哥说道:“那男的,运气算好的,我们能尽早发现。” 新妈妈叹息着:“谁说不是呢,那个女的,简直已经傻掉了,我们这么多人冲进去,她都象没有看到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吓的。” 嗲能端了花生米和一盘子清炒通菜出来,看向我:“去摆碗筷,马上可以吃饭了,还有你的汤,也蒸好了。” 我捏捏自己的脸,总觉得会横向发展。 胜武和我很快把碗筷都摆好,小非哥见到厨柜里有一小坛花雕,就指着那个,“把那个煮来喝吧,活络一下筋骨。”说着还动了动肩肘。 老爸点头:“嗯,可以可以,我一直担心你不爱喝我们宁城一带的老酒。” “这两天觉得血流都减速了!”小非哥说着,自己也笑起来。 中午的菜,当然是丰富的,老爸放了姜丝和话梅煮出来的花雕,弄得整间屋子都是酒香,连南南和兔兔都被我们用筷子尖沾了酒尝。 花生米,也不知道嗲能怎么炸出来的,特别酥脆,比一般的油炸花生米香了许多,新妈妈对各式菜都赞不绝口。 老爸忽然问小非哥:“这清明,你也不回家祭祖?” 小非哥笑容僵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家,很多人都不知道尸骨究竟埋在哪里,多半是设个衣冠冢,我回去的时候,就去拜拜,没回,也就算了。” 我看向嗲能,他微微摇头,我懂嗲能意思,让我不要有好奇心去问。 老爸轻轻叹气:“这也没什么,听起来很伤感,不过现在人不是活得好好的嘛!” 小非哥点头:“没错,现在活得好好的就行。” 两个妹妹被炒鸡辣得嘴皮子都红了,眼泪也辣得直流,不过,还是舍不得放筷子。 我吃完得差不多后,嗲能给我倒了一小杯老酒:“喝点这个,活活血,血流得慢,就会觉得人很疲劳。” 新妈妈吃着说道:“吃完以后,你们几个去睡一觉,好好休息会儿,万一晚上还出去,休息还是必要的,这几天我总是不放心。” 喝了酒以后,我就觉得头稍微有点晕,特别是左右扭头看什么东西的时候,我知道老酒的后劲是很大的,所以也没敢再喝,新妈妈没让我收拾,她自己将碗筷什么的弄干净了,还让我们进屋,她把客厅飞快地拖了一遍,末了,在门口探个头低声说道:“嗲能,你们晚上……” “要出去的!”嗲能应道,“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新妈妈妈点点头,把我们的屋子也飞快拖了一遍就出去了。 我还是有点晕乎乎的,闭上眼也觉得有点眩,我翻了个身,很快陷入晕眩中的沉睡,醒来时已是下午四点半。 “我真能睡啊!”揉着自己的脸,看床头柜上的小钟说道:“怎么一下子就从下午一点睡到四点半了,也没有人叫我呢?本少爷人缘差成这样啦?” 嗲能的冷哼从上方传过来,我这才发现他拿着一本习题集躺在上铺,“醒了就赶紧起啊,摊在床上怎么回事?” 由于中午吃得很丰盛,嗲能说晚上不能吃太油腻,于是吃得很清淡,小非哥的意思是,今天是正日,他也要跟着我们一起,嗲能还没发表意见,胜武就坚决反对:“不行,你这阴煞伤还没好,万一出点事怎么行?再说了,阿廷的事情,要完靠你,你得养足精神。” 小非哥没同意,最后是商量好我们走上半夜,小非三点钟再出来接替我。 第八百二十六章 谁都知道上半夜阴气重,下半夜要好许多,昨天去的西侧,今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去东侧。 晚上九点,天就开始飘雨丝了,嗲能换了一身防水的冲锋衣,我也跟着换了,免得身上吸了潮气不舒服。 一走出门,一股潮潮的阴冷夹杂着细密的雨丝扑面而来,我拉紧了衣服拉链,搭上帽子,“嗲能今天……” “我们往北!”嗲能指指小区背后,“顺着这侧的路往北就能有消息。” 我转头对送我们下来的顾非说道:“小非哥你先上去休息下,两点钟再起来也来得及。” 我们七点半就睡下了,一直睡到十一点才起,小非哥那会子也醒了过来,显然是不放心。 他看看我们三个,点头道:“我知道了,两点半我从这儿出发,到时你们谁给我个消息。” 嗲能低头几秒后,沉声说道:“廷娃到时让草鬼递消息给你!” “好!”小非哥干脆地应道:“我等你们传信。” 出了小区往北,似乎这边风更大了,更是阴冷,我搓搓手,又摸摸脸,“胜武,我怎么感觉这块比我们小区正门口更冷呢?” 胜武呵呵一笑:“靠北,平时太阳晒不着的地方,阴气十足,你当然觉得冷,更何况现在是半夜,又下雨,今天又正好是降温到最低,春天的时候潮冷最让人觉得难以抵挡了。” 胜武的话让人心下了然,“我就是觉得站在这儿比站在小区南门至少冷了三度。” “你没感觉错!”嗲能说道:“这会子就是风大温度低。” 我愣了下神,是不能我的感觉……太细了? 要不然为什么他们都没什么反应呢? “廷娃,你注意左手边,我召了风鬼在背后跟着。”嗲能说道:“自己安全要小心!” 这边也象头天晚上一样,十分寂静,尽管也能看到来回的车辆开过,却听不到什么声音,难道说也被屏蔽了? 是单我一个人被屏掉,还是我们三个都听不见? 一扭头,却见胜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马路对面,眼中不但充满戒备,还带有一点攻击的警觉在里头,整个人宛如一支蓄势待发的箭! 爷滴个乖乖! 我还没发现胜武有这样的一面,嗲能手中拿了东西,我扭过头,左侧没有什么,只是……好象又有什么气味飘过来了! 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味道,不是香味,也不是臭味,我完全说不出来。 “嗲能,有气味!”我说了一声,嗲能拉过我,我才看到不远处的红绿灯正在毫无秩序的乱闪。 可是这气味是哪边飘过来的,我却不能确定。 竖起耳朵,还是听不到声音,别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吧? 猛然被嗲能拉退了几步,一辆轿车飞快的呼哮而过,溅起了一米高的水花,若是我刚才站那儿,一准被脏水淋成个落汤鸡。 嗲能很生气地说道:“怎么这种时候还在走神呢?小心出事!” 那股气味又飘了过来,是一种腐臭加水腥的味道,哪儿飘来的? 我四处又嗅了嗅,这次能确认,这股气味是我的左前方飘来的! 跟胜武和嗲能这么一说,他俩的眼中各自闪过一抹疑惑。 “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呢?”我有点不解,难道说我鼻子也出问题了? 胜武摇头:“不是,因为我和将军都没有感应到附近的阴气,而你却闻到了,说明你的感知能力在某方面已经超过我们。” 有感知能力有个毛线用?又保护不了自己。 想想就够悲催的。 我指指大致方向:“气味是从那边飘来的。” 那股气味又接近了不少,更加浓烈了,还带着些微的辛辣气息,这究竟是什么怪味儿? “胜武,气味浓了不少!”我提醒道:“怎么感觉这么不妙呢?” 胜武和嗲能都半抬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们的脸上显出一种凝重,这是一种面对大敌时候,人们的脸上才会惯有的表情。 我无意识地顺着他们视线方向抬头,才发现半空中被幽绿色涂了一块地方,而且那块地方就象被浸湿的布料那样,幽绿在慢慢扩大。 这幽绿是阴气所染,我能理解,可为什么会到半空中? “胜武,那是什么鬼?”我指着那堆被浸染的地方问道:“别是鬼魂都出来了吧?” 嗲能点头:“是,没错!看来今晚有场硬仗了!” “阿廷,给小非哥打电话,叫他出来,现在就出来,我们在这儿等他!”胜武大声说道:“要快!” 天空的幽绿越来越大了,我目光所及的天空,有三分之一被幽绿侵占,让我想象到殖民侵略,这是瞬间跳到脑海的词汇,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四个字。 不到三分钟,小非哥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他应该是飞奔而来,看到那半空的情形,小非哥的眼中,也有一种对敌的紧张。 胜武两手都拿着符,“阴气由地而升,刨掉根!” 小非哥点头:“我唤树鬼帮忙,廷娃,你能召动草鬼和土鬼吗?” 草出于土,两鬼并用,效力能翻倍都不止,我当即点头:“我会尽最大努力,保持两鬼跟上我们。” 嗲能手中取了绿瓶和白瓶,还有一枝又细又短的竹管,“余下的,交给我了!顾非你垫后!” 小非哥很利落地应道:“明白,我会竭力保证廷娃安全。” 我们三个跟在嗲能身后,朝前一路小跑着,嗲能的步伐非常快,小非哥见我跟不上,拉着我胳膊跑了几步,又在我身后推着跑,“别紧张,跑不动就缓缓。” 也许是听到了顾非的话,嗲能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看我一眼,慢吞吞地说道:“要是跟不上就说一声。” 我点头道:“明白!” 抬头看看半空,幽绿色似乎没有扩大,但是颜色却加深了些,看胜武和小非哥二人的脸上,都是明显的忧心忡忡,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嗲能,我能跟上,快过去吧?” 嗲能指指前面:“应该就在那个附近,你还能感觉到什么吗?” 第八百二十七章 嗲能略带希翼地看向我,可是我确实只闻到气味,没有感应到什么东西,这可怎么办? 可能是我一脸无措的样子让他明白,他轻声说道:“没事,你集中精力,只要感觉到了,就说出来,错了也不要紧!” 怎么能错,这样的时候! “为什么以前都没有这样?”今年的清明与前两年完全相异了,“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吗?” 嗲能摇头:“一百七十多年前曾经有过,但那时候,诸位鬼师联手,不曾出过什么大事。” 可现在,只有我们区区四人! 环顾四周,猛然有一股不属于我们四人的灵气在缓缓浮动,我一怔,这是什么?我能清楚地感觉到没有攻击力,因为属于纯阳的气息,温暖、慈祥。 胜武走路的步子忽然一顿:“将军,你感觉到什么了没有?同道中人在相助!象是……”胜武的眼睛里蓄满了眼泪,他的嘴唇和声音都略带颤抖:“象是我爷爷在助我一臂之力。”说到力字,那眼睛就顺着脸颊滴落,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胜武这么失态的样子。 “胜武,别急,我们现在就过去!”我上前说道:“如果是就更好!” 胜武经常提起跟着爷爷一起的趣事,看得出他跟爷爷的感情很深,但他爷爷自他入初中后,就很难见到一回,我想胜武应该特别挂念他爷爷,按照他所说的情况来看,胜武已经有三年没见到爷爷了! 我也能明白,当初倷过世后,只要遇到有这么一两个人年纪与倷相仿,或是眼睛,或者背影,或是头发长得象她,我也能心里有种很特别的情愫,觉得是不是倷想我了,才让那些眉眼气质间有点相象的人出现在我的身边护着我。 嗲能眉头一蹙:“好象还带有别的灵气,胜武,你再感觉下?” 小非哥忽道:“好象是--潘家的大鬼师来了!” 潘家鬼师、杨家鬼师都是嗲能以前就熟悉的人,我只是认识,以前没打过交道,小鬼师很多,但大鬼师正常情况下,没有大事,不会出面。 据说潘家的大鬼师和蛊师是一对兄妹,我没见过大鬼师他们,见过小鬼师,也只是在寨子某年的尝新节见到的,印象中潘小鬼师很喜欢吃鸡肝,所以两眼总是清亮无比。 看看嗲能,没见他吃什么鸡肝鹅肝的,眼睛也亮啊! 胜武突然缓声说道:“这次没有错,真的是我爷爷来了!”他脸上有点涨红,显得很激动,双眼晶亮地看着我说道:“我爷爷真的来了!他肯定是知道我有危险了才出现的。” 嗲能则挥手表示:不管是谁来,先往前走再说。 半空中的幽绿还在加深,我感觉到了重重危机与杀机,不远处,一个瘦削老人出现了,“二胖,过来!” 对于胜武的这个小名儿,我们都有喷茶的念头,还好这会子没人喝水。 胜武听到有人这么唤他,欢喜得不行,“爷爷!”直接就大鹏展翅般的飞奔过去,那速度比在校运会男子接力赛快多了,象阵风一样。 老人摸摸他的头,笑眯眯地说了什么,又指指天,指指他的鼻子,大约是在批评他不认真之类的。 没两分钟,胜武眼眶红红的回来了:“将军,我爷说要跟你们说两句话。” 我们都走了过去,何爷爷声音不大,却足够我们听清楚:“时间很紧,我就不多说了,这阴气,是有人破了鬼道之门,放了些缚在底下的魂灵出来,它们四下里逃窜,我请动了一些人,可能会有漏的,今晚时间又紧,大家只能分开行动。” 嗲能正色答道:“谢谢何爷爷,是否见到其他鬼师?” 何爷爷想了想道:“见是见到,但不清楚他们是不是鬼师,有两个往东南方向走的,今天傍晚时分碰的面,还有一个是往西走,我们这一派的,往北和西北。” 也就是说东边没有? 何爷爷又补充道:“破的鬼道主要在北和西北方向,东南那边也有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只能是先守着这边。” 大概听清楚后,我、嗲能和小非三人往北,何爷爷和胜武往西北,凌晨四点在小区南门口集合。 小非哥的身体是否受得了这样的辛苦我不知道,我走走停停,确定草鬼和土鬼一直跟着我,小非哥手中拈着石子,想必他随时都会召唤石鬼。 我从来没见过半空中那样的异状,所以整个人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不留神绊倒颗石头,若不是嗲能眼明手快,我可能会趴到地上去。 定定神,再往半空中看去,那个气味,还持续不断飘在四周,“嗲能,我还能闻到那个气味。” 嗲能点头:“快点往前走,如果闻不到就说一声!” 嗲能收了一个白瓶子,只将绿瓶子拿在左手中,右手执着小竹管,虽然知道那根小竹管是他惯用的法器之一,相似的小竹管还有好几根,我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一根竹子弄得特别有灵气的。 这根竹管,一点不象头前那些,有些深棕色,而是通身碧绿的。 胜武传了消息过来,他那儿截住了! 我们这里呢? “放这些东西出来,总该有个目的吧?”小非哥忽然顿住脚步,他这话让我和嗲能都停止了前行,嗲能眨了下眼睛,“怎么说?” “要知道,伏魂杵,现在气息已经能感觉到了!”小非哥一提,我心下了然:“小非哥,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放这些魂灵出来,是为了逼迫伏魂杵现身?” 小非哥没说话,只把眼睛盯着嗲能,仿佛只有嗲能才能给出正确答案。 一股浓烈的阴气忽然飘来,我自然而然地挥动草鬼和土鬼去挡,嗲能的绿瓶挥动了,我听到了尖利的咆哮,象指甲刮到墙壁的声音,让人的头皮都在发麻。 “我们算不算截住了?”这股阴气消失,我感觉心跳得有点快,应该是先前被吓了一跳,刚才那股阴气,多半可以算作胜武口中的阴煞了。 第八百二十八章 阴煞,就是带有攻击意味的阴灵,前日,小非哥就是不小心被阴煞所伤,现在也是没有完全恢复的,但是小非哥不放心,最终还是跟我们一起出来了。 嗲能抬头看向半空,那幽绿还在,没有扩大,幽绿也未加深,就象是被定住似的。 我看到幽绿的中间,有个朦朦的绿色半圆,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声:“他们锁定了月亮神的力量,很麻烦!” 锁定月亮神,也就是说会有源源不绝的阴力补充! 人类是在阳光下活动,在月光下休憩的,鬼魂却是在月下活动,月下休憩,完全无法存在于阳光下,“锁定月亮神,会不会天都不亮?” “肯定会!”旁边的小非哥笃定地说道:“就算到了时间,天空也会是一片昏暗,没有一丝光芒。” “那我们要怎么办?”我有点慌乱,阴气足的地方,对我们肯定是百害无一利的。 嗲能指指半空:“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今天是初八,只有半圆,所以,月亮神没有满月之时这么有力。” 小非哥看着半空,咬着牙说道:“拼了!” 嗲能指指前方:“应该就在不远处了,我们小心点,我已经感觉到阴气在不断加大。” 我们比先前更小心了许多,每走一步都探头四顾,看看周围有没有不正常的物种出现。 也许是心理作用,我感觉连四周的树和建筑看起来都有点张牙舞爪,充满恶意的样子,阴森森地将枝叶延展着,想占据行人的头顶空间。 又是一道阴气荡过来,我和小非哥来不及出手,嗲能只用绿瓶子挥了下,阴气就不见了,这可真好使,跟金角大王的那个宝贝很象了,只是嗲能手中那只绿瓶很小,只够捏在手心把玩的。 嗲能曾经跟我说道,绿瓶是专门收一些阴魂使用,他手中还有黄的白的一大堆彩色的瓶子,有的里面装了东西,有的里面什么都没有。 虽然知道那绿瓶子我就是不动作,它也能自动收了阴魂,如同一个带有人工智能的机器似的。 那种阴气,我没有感觉,只是气味还在,所以我觉得应该还没有命中目标。 而且那股气味渐渐又浓了些,只是,跟先前那个气味略有些不同,不过我能确定都是阴气。 一边吸吸鼻子,一边往前走着,“嗲能,应该是再前一点就能碰到。” 话未落音,一阵风吹过,树叶都被吹得沙沙响,枝叶乱摇,小非哥缩着头说道:“这差不多有五级风了吧?” 胜武那边不再有消息传来,不过我看嗲能时不时依旧还在抬头望着半空,我知道,只要那幽绿未褪,就说明还在僵持着。 又是一股浓烈的气味飘过来,这次给我的感觉,它就在附近了。 突然草鬼示警! 嗲能的绿瓶晃了下,“你们小心!” 后面嗲能还说了什么,我一点都没听见,因为我跟那洞葬府的人,来了个面对面! 她很高,我一定要仰头才能看到,不过,她就象没有看到我似的,从我旁边飘了过去。 我还没来得及出手,她就晃了下,变形——消失! 周围又变得很寂静,我想我大概刚才是幻觉吧。 “廷娃,廷娃——”有谁在我背后很凄厉的喊我,声音好象隔得很远,就象在寨子的这头,隔着花桥叫另一头的人似的,声音缥缈虚长。 一定是虚假的! 我的草鬼和土鬼! 耳朵稍微的涨了下,我感觉象是从什么地方剥脱出来一样。 “廷娃,你没事吧?”细心的小非哥注意到我的异常,“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幻象?” 我有点不安地点头,多半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就我一个人被鬼惦记上了! 嗲能斜眼看我一下说道:“不用担心,灭了就不会有事了!” 我嗓子有点发干,略微困难地说道:“就是,刚才,我看到,那个洞葬府的人。” 嗲能猛然瞪大眼睛,黑眼仁由于路灯的光线瞬间变得晶亮,似乎还泛了些微的红色,“你确定?” “嗯,不过就几秒钟,她就消失了。” 嗲能把玉瓶放在地上,隔了几步让顾非把石子放在地上,摘了片树叶,从树底扣了小撮土也放地面。 做完这些,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小的弯弯的象牛角一样形状的刀。 我知道这种苗家刀是作为攻击武器使用,还有一种是作刀梯的,那种并不是弯弯的刀,而是大砍刀性质。 “廷娃,你的草鬼呢?”嗲能嗡声嗡气地问道:“赶紧拿出来!” 我将已附有草鬼的野草递到嗲能手中,他接过来放在地上,这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花坛,嗲能的绿瓶就放在花坛正中。 抬头看着半空,那幽绿没有扩散,也没有加深,只是在缓缓地晃动着,那半圆的绿芒还在,但是好象暗了些。 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嗲能口中念念有词,象是一种很古老的秘语,能听懂这么一两个单词,多数还是听天书。 草鬼、土鬼、树鬼、都震动着,极力发出它们最大的灵气,风鬼一刻不停地游绕在我们四周,它警戒着异常情况。 阴气,动了! 集中,凝聚,最后飘入绿瓶,这就象是一千零一夜中的故事那样,是关魔鬼的那个宝瓶吗? 小非哥背对着嗲能,他的眼睛不停地环顾四周,我知道,他与风鬼一起在警戒着阴灵的攻击。 嗲能收住了自己的声音,缓缓起身,面容十分严肃,我抬头看向那抹幽绿,小了一圈,也淡了些。 “嗲能……”我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嗲能朝我点头,“不要急,我们封住了这个缺口,看看其他人能不能封住,不行的话,我们再出手也不迟。” 小非哥指指方向:“我看那边的阴气也很旺盛,是不是还得往那边再走一趟?或者我去。” 嗲能摇头:“不行,你身上有伤,廷娃更不能去,他的磁场太接近了,弄个不好就会被阴灵带到沟里,还是我去更合适,你们在这儿等着。” 第八百二十九章 “不行!”我和顾非同时出口阻拦,我还拽住了他的胳膊,谁知道他孤身一人到别处会不会遇险:“万一你遇到点啥情况,我咋办?现在已经四月了,距离三年之期,没多久了!” 我做不到视死如归,我不是圣人,也不是超脱红尘的道士,我就是个普通人,学习能争上游,那是我很努力学习大量做习题的结果,只能看到考卷上的红分,多数人都忽略了我没黑没白做作业复习到凌晨。 我就想好好活个几十年,象一个正常人那样上大学、工作、挣钱,娶妻,有自己的家庭,然后再没有遗憾地闭眼走完一生。 怎么就这么难呢? “廷娃,你左臂有感觉吗?”嗲能忽然开口问道,“有没有觉得痛或者不舒服?” 我摇头:“没有,什么感觉都没有。” 嗲能指指半空的大团幽绿说道:“那个,就是个阴气罩,会调动你脑子里最恐怖的记忆,或者说是近年来对你影响最深的几个情节。” 原来是这样,“嗲能,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手臂痛的话,就是真的?” 我的话,有点词不达意,不过以嗲能的智商,理解肯定不成问题,说不定,他对此了解得很透彻。 好象听到了什么声音,是车轮压过路面的声音,匀速的,树叶摇晃着,时不时有几滴雨水滴在路面上,滴滴答答不绝于耳。 我能听到了!心头欢喜起来,刚才没有生命危险我是知道的,但是完全处于一个寂静的区域,心魔可能就出现了,我时时眼前出现幻影,近期频率开始增多了些,只是没有跟嗲能说过,不想让他因为这些小事替我担些没必要的烦恼。 小非哥把我拉到公交站台的雨棚下:“好象雨势有点加大的意思,你先避避雨。” 虽然说我们的衣裤都是防水的,但潮冷的空气依旧让人不爽,特别我们几个讲话,嘴边都能看到白雾了。 这天,冷得真够可以的。 不禁又抬起头看看天,这会幽绿缩小了很多,颜色也淡了。 “不用看!”嗲能冷静地说道:“我们收了正北的阴魂,少了个支撑点,阴幕当然会小很多。” “阴幕?”我好象以前没听过这个词,小非哥补充道:“以前罗司寨的人叫它鬼披风,就是很多恶鬼怨灵跑出来害人时,数量一多,它们就会抱团,半空中就有这种东西,鬼师只要一看到鬼披风,就会祭出法器,跟其他鬼师一起帮忙驱赶它们。” “只是驱鬼?”怨灵恶鬼,都是些伤害人的东西啊! 小非哥则说道:“它们在地下,被镇着,改造好了,当然就能重新投胎,也不是所有的鬼都应该干掉的。” 我是知道的,不然地藏菩萨也不会发下:地狱未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的誓言。 可是现在,鬼道被人为因素打开,就是只为了伏魂杵出现? 我有点不敢苟同,嗲能指向东北处:“我们不如往那边?那里阴气招摇得很厉害,兴许那边的师父支持不住了。” 小非哥拉住我道:“只能走路了!” 嗲能点头:“没事,走过去!” 东北角离我们现在的地方,步行至少三个小时,肯定来不及。 如果小非哥的车在就好了…… “廷娃,你爸不是两部车?” “是啊!” “赶紧的,搞一部来开,不然我们时间来不及,这个点,不太能打到车。” 我们在这儿快半小时,只经过了一部车,还黑乎乎,阴森森,跟灵车似的,一看那车头,就知道刚刚撞过。 我只得回家,进门的厅柜那儿有个小抽屉,那儿一般是老爸放车钥匙和进门卡的地方。 我把钥匙拿下来,去了固定的停车位处取了车,当然放了张便条,免得一时回不来,老爸又急用车。 我们开车来到嗲能所指的地方,这儿是深市的东山公园,此时大门紧闭,但是里面的阴气却象刚才那个北区一样的浓。 从外面看,整个东山公园都被阴气罩住,原先东山公园正门口的雕塑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点点基座,“你们快来!”小非哥指着旁边专供行人进出的小门说道:“这个门可以打开。” “这……半夜有监控吧?应该是低照度的摄像机,万一把我们拍下来……”我犹豫地说道:“虽然我们不是小偷,但万一……” 嗲能一把将我推进公园:“扯这些没用的干啥?出事儿了谁去兜着?” 没有人兜责任啊!总不可能让我们两个中学生? 就算小非哥运气不好要扛上--不,我们不可能这么倒霉。 刚走进去,我就感觉到了一股阴腐气息,“嗲能,这味道,跟先前的不一样,但也有一点那种味道。” 我吸吸鼻子,嗲能拿了一个黄瓶子到我手中:“这个的话,杀伤力有点大,你可要抓紧。” 小非哥这次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个黑乎乎的象掏火钩似的东西,但钩子很小,还有个木制的,雕得非常精致的柄,看到那个黑钩散发的气息,就感觉这是个杀伐利器,一般情况下,小非哥不会拿出来用。 其实挺想借来瞧瞧的,只是现在不合适。 这里,不冷,但有点邪气的感觉,仿佛是一个脏兮兮的乞丐,却穿着昂贵的私人定制一般,有了刚才的经验,我倒没有那么紧张了,只是四下里巡视着,是不是哪儿哪儿有东西,还真被我发现了! 前面有个冷饮铺子,专门卖零食和冰冻矿泉水之类的给游人,这会只能看到个漆黑的外观,怎么看都象兵马俑的脑袋,我往前走一步,就有强风吹过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这风中还夹杂着细密的雨丝。 我揉揉眼睛:“嗲能,前面有没有东西?” 嗲能没有理我,我的身边好象没有人! 这么说,我又进入了幻境? 前后左右无声无息,只有无尽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东山公园,每隔15米就会有盏玉兰花形的路灯,是这里的特色,玉兰路灯呢? 第八百三十章 鬼披风消失 玉兰路灯看不到,一定是被阴气挡住了,我要怎么办? 喊了两声,也没人理我,没头苍蝇似的转了两圈,确实没有人! 求教各位大神,幻境要怎么破解?在线等! 我烦躁地挠挠头,这才发现手中有个硬硬的东西硌着了,拿在手中,这是嗲能先前给的黄瓶子,这个,怎么用? 我好奇地托着黄瓶子翻来覆去看着,头顶一束微微的黄光垂落,原来我站在玉兰灯下,再看周围,没那么黑了,好象周围的东西也能看到一些,我站在离入口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嗲能和小非哥就在不远处,两人都猫着腰,不知道在找着什么。 抬头看向半空,那鬼披风又小了一些,又淡了一些,兴许,就是因为我们把这些阴气扫干净,那鬼披风才开始淡化的。 心下这么想着,往嗲能那么走了两步:“嗲能!” “嗯?” “刚才我又被幻境给耍了!”我有些郁闷地说道:“怎么总是我碰到这些烂事?” 小非哥直起腰说道:“也不尽是,我们也有撞到,只不过有经验了,所以一遇上就立即想办法清除幻境,只是没跟你说而已。” “这样啊?”如果是这样,那我倒还是能够心里稍许平衡点。 虽然小非哥这么说了,但我心里头还是有点膈应,不过按小非哥所说,遭遇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小非哥推推我说道:“帮忙找找,我的袖扣不见了!那是红榴石的。” 我不禁咂舌:“你牛啊,用宝石做袖扣?” “才不是,人家刚做好的样品,8号有个行会,我刚订制好,顺手就揣兜里了,没想到刚才我拿手机的时候,带出来,一蹦就不见了,红色的!” “知道知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红榴石,我还是知道的,我也半蹲下身子慢慢找寻。 嗲能指指半空:“我们这儿的清干净上了,可是东侧,好象没有人,东南的人已经动手清干净,等会找到以后,我们就尽快赶到东侧去。” 打开了手机电筒,实在是这玉兰路灯不够亮,发的又是暖光,估计红榴石在暖灯下,不会闪耀红色的光泽了。 “在这儿!”嗲能从地上捡起了一粒指头大小的东西递给小非哥,“别再丢了啊,我和廷娃找得两眼都斗鸡了。” 三人交换个眼色,都笑起来,迅速跑到大门外,坐上车就直奔东侧。 阴气最重的地方,是东部华侨城的人工湖畔,一堆游船停泊的地方。 这儿为什么有这么强的阴气,真是难以理解。 一个生态公园,不可能是什么不寻常的邪地,能宜居渡假的地方,肯定是养生极佳之处,如有阴气,草木先知,所以,马上就能肯定,这些阴气都是外来强加的。 这么说,是有人跟这儿过不去喽? 看到嗲能满面肃然,我也觉得很是麻烦,只是……这里头咋进去?我们三个还在外面呢! 嗲能看向我说道:“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 嗲能拨了个电话出去,不到二十分钟,就有人汗流浃背地跑过来,此人五短身材,圆圆胖胖,碰上今天降温,他穿得很多,羽绒衣的帽子搭在头上,猛然一看,象南极企鹅。 这人朝嗲能连声说着抱歉,“周大师,真对不住,让您久等了!这就给您开门!” 那人刷了一下门禁的卡,我们就能进去了,我看了下那大门上的挂钟,已经凌晨两点半,说好了凌晨四点在小区南门口碰头,估计是来不及了,就算现在开车回去,也得两钟头。 我们进去后,嗲能拉住那个企鹅:“张总,不要把我过来的事情传出去,你就当没发生过。” 企鹅张总把卡递给嗲能,笑道:“你们出来的时候刷完卡,就把卡放到老位置。”说着朝我们挥挥手就自顾离去。 我们能看到那个湖,但走近后,阴气却淡薄了很多,不由狐疑地问道:“嗲能,是我的感知能力出了问题吗?刚才我明明是感觉到阴气的中心就在游船附近。” 嗲能:“你没出错,不过阴气是游动的。” 小非哥一直看向湖边的一个凉亭,似乎那里有什么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致,看得很入神。 叫了他两声才回应我,“什么事?” “小非哥你看到什么了?” “总觉得凉亭方向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嗲能再次将绿瓶放在面前,摆了草、石子、沙土,树叶,还随手捡了个矿泉水瓶盖去舀了湖里的水放在一起。 绿瓶微微颤抖了一下,其他被他召唤到的鬼都开始干活。 抬头再看天空时,那抹幽绿看起来象片树叶,半圆的光芒还是被那幽绿挡在中间,但是缩小了很多,感觉还是有点成就感的。 眼看那绿瓶中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阴气,间或有不少阴魂,我实在担心那个绿瓶会装不下。 到时会不会要换一个瓶子? 现实很打脸,嗲能站起身收了绿瓶子,放进兜里,“这里可以了!” 嗲能的话让我终于松了口气:“我们是不是应该赶回去?” 嗲能抬头看了看,咬唇说道:“可以,我们早点回去吧!” 走回去的路上,我感觉到某道目光投到我们三个人身上,这凌晨时分,谁能偷偷进这个地方? 有些纳闷,我跟嗲能说了下,嗲能一怔,“你俩先出去!” 我们走到外面,在车上等了一刻钟,嗲能才面无表情地坐上车,“没什么事,现在先回家吧,你俩都很需要休息。” 我们俩当然是需要休息的,我现在就觉得有点累了。 “小非哥,要是你觉得太累,我们就把车停路边歇会儿。”我说道,刚给胜武发了个消息,说我们会在四点半才到门口。 “咦!好象正常了!”小非哥指指半空,打开了天窗,“一切都正常了,我们能看到月亮快要沉下去了。” 果然,鬼披风不见了!一切恢复了正常,雨也停了,深呼吸一下,鼻中充满了清冷空气,心头松懈下来,顿觉疲惫不已。 第八百三十一章 鬼披风的消失,让我的心终于装回肚子里,一放松,困意袭来,朦胧中听到小非哥说道:“好了,到了!” 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小区南门口,此时街上十分安静,南门口的路灯下有两个人影,正是胜武和他爷爷,二人正在低声说着什么,不论是何爷爷还是胜武,脸上都带着笑,这是一种见到亲人十分欢喜的笑容。 “你们可来了啊!”胜武看到我们下车,就走过来说道:“今天是放假最后一天,我打算一会带我爷爷去喝早茶,我好多年没跟他一起了!” 我笑着说道:“不如等会一起?先进我家洗个澡换身衣服,七点就去吃早茶,我也好还车给老爸,顺便让他买单!” 小非哥哈哈大笑:“真是个坑爹的娃,你爸要知道你这么算计他,要哭的哦!” 新妈妈一向起得早,见我们都洗漱干净在客厅坐着聊天,出来问了两句,我便将早茶之事说了一遍,新妈妈转头就把老爸和两个妹妹扯起来。 老爸换好衣服一出门,看到何爷爷,脸上又惊又喜:“何叔,您怎么来了?” 何爷爷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才迟疑着说道:“你--是丹妹儿的丈夫?” 老爸上前双手握住何爷爷的手道:“七八年没见,您老身体还好吗?” 何爷爷笑笑:“我就是个老妖精,还没到寿终正寝的时候,就到处骗吃骗喝。” 老爸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神,我秒懂,何爷爷大概是老爸很尊敬的一位老人,并且他还认识我已去世的倷。 我们大概是酒楼第一桌客人,服务非常周到,老爸担心太吵,叫了包间,随着点心一份一份端进来,我就开始了埋头狂吃模式,实在是这一夜太累了,所以现在非常饿。 老爸与何爷爷聊了些以前的事情,有些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老爸似乎对于过去,并不是很喜欢提及,但是他很热情邀请何爷爷到家里聊聊。 何爷爷哈哈一笑:“你不请,我也是要去的,今晚还是一个关键,总得把事情弄好了才走。” 胜武的脸色一变:“爷爷您又要走吗?就不能等我们高考完了才离开?” 何爷爷笑着摸摸胜武的头,没有说话。 吃完早茶到家,已经快十点,新妈妈快手快脚地煮了水泡茶出来,又拿了嗲能先前还存在冰箱里的牛肉干--还好火灾时没有受损--拿出来大家分享,还有就是一点瓜子花生。 我们坐下来聊的,大概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新妈妈听得紧张得不行,总是惊得啊哦啊哦,把嗲能逗得笑起来:“岚姨,我们这不是没事嘛!” 新妈妈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胜武说得太紧张了,我觉得身临其境,真没想到你们跑了那么多地方。” 胜武揉揉鼻子:“关键时候,那些平时躲懒的,部都出现了,我还以为那帮人是不会过问的呢,没想到最终还是出来干活了,也是他们很努力帮忙,所以我们昨晚上也算是比较轻松。” 新妈妈脸上带着疑问:“按照你们那样说,有人是这种心思,那会不会已经有人找到伏魂杵了?” “这不可能!”小非哥不假思索地说道:“伏魂杵我有感应,并没有出现。” 新妈妈担忧地说道:“我们这些老都老了,也就罢了,只是兔兔和南南才这么点……” 老爸瞪新妈妈一眼:“你这是杞人忧天,不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好担心的?” 新妈妈扭扭身子,“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何爷爷似乎跟嗲能也很熟悉,他们二人走进书房去聊了。 见小非哥和胜武都要休息,我干脆也去睡一觉,这一睡就睡到晚上五点多钟,爬起来的时候,他们都坐在客厅里了,何爷爷怀中抱着南南,“你们要是舍得,我就把南南带走了,这孩子跟我有缘。” 哇特?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 何爷爷要把南南带走,带哪里去? 胜武脸上的表情有点怪,象要哭出来似的,又好象有点不可思议,或者还有妒忌和吃惊,总之,内容极其丰富。 拍拍胜武肩膀,“你们在说什么?” 老爸说道:“何爷爷想带南南走,身份带着,跟着学,说她身上的灵气可以,再加上她的面相,身后已经无亲,也能符合要求。” 我倒是没听说要孤儿才能跟着何爷爷学术法,不过,胜武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有点顾虑,“胜武--你也同意?” 胜武两手一摊:“我是没意见,就是,就是南南太小了,还得我爷爷照顾他,我爷都这么大年纪了……” “臭小子,你小学三年级了还要我背着去上学咋不说呢?” “爷爷,您怎么连这种事儿都扯出来说啊?” 祖孙俩有趣的对话惹得我们都笑起来。 嗲能说道:“如果何爷爷能带,对南南也是个好造化,你们不是常说有缘则聚,无缘则分吗?应该是南南跟何爷爷之间有特别的缘份吧,你看,南南挺亲近何爷爷的。”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纷纷称是,小非哥也说道:“没错,如果南南跟我有缘,我早就教她医学基础了,这不是我每次来,都是兔兔先扑过来嘛,但偏偏我绘画还比不上兔兔,总被她嫌弃呢!” 最后,老爸和新妈妈问了南南,见南南很愿意跟随何爷爷,最终也就放手了。 我闻到了肉香,新妈妈说何爷爷以素食为主,晚上就吃野山菌火锅。 野山菌火锅对于嗲能来说是很合口味的,六点半准时开锅,老爸开了一瓶剑南春,“何叔喝点,不超二两,对身体也好。” 不但何爷爷,连我们几个也倒了半两,“天冷,喝点活血。” 屋内是酒香,何爷爷尝了嗲能调的料,不禁点头:“味道不错,比我家小武子强,我家小武子调这些是没有什么艺术细胞的,唯一的拿手菜,就是红烧牛排,但是我年纪大了,牙口不行,无福消受啊!” 第八百三十二章 饭毕,老爸要冲茶,何爷爷却摆手:“不喝了,晚上要出去,我带点热茶路上喝就好。” 其实吃完火锅已经八点半,坐着休息了20分钟,何爷爷跟我们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清明最后一天,照昨天的情况来看,今天发生同样情况的可能性为零,不过,对方可能安排了其他的招数,我们自己千万小心。” 嗲能点头:“我知道!你们准备怎么弄?” 何爷爷指指胜武:“晚上他会带上我备好的符箓,你们办你们的事情,我只怕要连夜走。” “连夜走?这么急?”连嗲能的语气中都能听到一丝愕然,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何爷爷会突然说要走。 何爷爷用力点头:“你们放心,后天下午我就能回来,大概晚上就能到家。”说完一拍胜武的后脑勺:“晚上办完正事给我早点去学校!明儿等我回来!” 何爷爷又跟新妈妈说了明天要把南南接走的事情,新妈妈便说明天白天会收拾好南南的小衣服和平时用的东西。 何爷爷走了,胜武和老爸送他下去,我和嗲能则在家里准备好今天晚上要用的东西,各自睡下,到十一点半闹钟一响就部起来,今天是清明最后一天,老爸和新妈妈还没睡,见我们准备好,老爸便说道:“小心为上!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 嗲能点头:“霍叔叔放心,我们会的。” 我们几个人走下楼,今天的路面,好象比昨天热闹了许多,大概是趁清明外出踏青的人回来了。 我看看半空中,今晚天空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不象昨天有片瘆人的幽绿,小非哥忽然问道:“你们谁带了糯米在身上?” 我赶紧摸出一把:“我裤兜里刚才新妈妈给我塞了两把,你要么?” 小非哥接过糯米,上衣和裤子口袋各塞了一些,随即笑道:“其实不见得要糯米,大米小米都可以避邪的,因为这是谷物精华,阳气十足,被太阳晒了一整季。” 哦,我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有时候会当成一种程序,而不是当成一种原理,我大概是读死书读得太多,凡事养成了不求甚解的局面了。 嗲能倒是很喜欢凡事刨根问底,找到答案,不过他不常问人,都是他自己找到谜底。 “好象今天……”,刚想说今天没什么事,一阵风吹过,我就闻到了气味,也是香味,一种似麝非麝,似栀非栀的气味。 应该算是香气,但闻起来却让人很不舒服,这是阴气,不会错的。 “今天怎么了?话只说一半呢?”小非哥笑着问道,他的视线没有在我身上,而是眼睛不停地四处瞄着,我感觉他就象一个马力大开的雷达扫描器,正在搜索扫描可疑敌情。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我,闻到一股气味,是一种香味,这是阴气,不会错,每次闻到香味,就有危险,但我想不到现在能有什么危险。” 嗲能停住了脚步,扭转头看我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应该快了。” 话刚落音,一部轿车突然失控从马路上向走在人行道上的我们冲过来,嗲能把我扯到他那边,小非哥则往前连跑了几句,那部轿车基本跟他是擦肩而过,撞倒了路边的路灯柱,也撞烂了隔离带,最后重重撞进一家关了门的快餐店才停顿下来。 快餐店楼上的灯亮了,旁边便利店的店员跑出来看究竟,一见有车栽到旁边店里,吓得赶紧打电话报警。 我们好在避开了,小非哥摸摸我后脑勺:“行啊,廷娃,你是避灾大师了,能带我们趋吉避凶了,牛啊!” 什么嘛,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嘴脸! 往前走了几十米,嗲能忽然顿住脚步,指着马路斜对面:“你们看!” 顺着他手指方向,斜对面街上有个人,直直站在那儿,一眼就能看出那并不是个真人,只是个魂灵,从我这位置能看到路灯的光线正好打在他脸上,面色白得让人感觉发青,眼神空洞呆滞,但他的视线却是向着我们这边的。 这个东西,要除掉么?我心底暗暗思忖着,嗲能回头催了一声,我连忙快步跟上。 再回头时,那个魂灵不见了。 嗲能突然把我往路边一拉,我们躲在了树荫里,连续几辆巴士开过,每辆巴士,都坐满了人,这么大晚上的,还有往外出游的大巴? 我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别看,别吱声!”嗲能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免得被勾了魂还得我浪费时间精力去救你!” 巴士车似乎很多,一辆接一辆,连续开过去十几辆,按每辆60人计算,已经开过去15辆,那就是900人了,深市一个晚上会死那么多人?不太可能吧? 我惊疑地看向嗲能,嗲能的目光却在人行道前方,那里有什么东西? 一共过去了23辆大巴,这些大巴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幽灵大巴,为什么会这么多? 不是偶尔能碰到一辆吗? “魂灵回去了,今晚上应该就不会有什么事。”小非哥似乎松了口气,“就是伏魂杵不太可能有消息了,要等鬼节才可能再有信息传来。” “为啥?”我不解地问道:“伏魂杵一定是跟鬼有关系?” 嗲能接话道:“没错,鬼魂出动时,伏魂杵就会本能的发挥灵力,镇压魂灵,或者截杀,视魂灵本性而定。” “哦,还带有人工智能的啊?”我笑道,“那原先小非哥说伏魂杵在水里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感应到与水有关,再近一步就没办法了。”小非哥说道,此刻的他特别轻松,还吹着轻快的口哨。 嗲能也似乎放松很多:“今天倒还好,我怕魂灵要过了十二点才回,没想到正正的时间就走了。” “不见得吧!”自出门就一直没说过话的胜武突然开口,“你们没发现前面的路口站着三个魂灵吗?一看就知道是怨灵,说不定,就是冲我们来的。”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手机站: 第八百三十三章 “我们现在回去吗?”我问道,“明天可是要上学了哦,早点回去休息会不会好点啊,我怕明天升旗什么的……” “明天会下雨,不会升旗的!”嗲能语气淡淡地说道,“这雨会一直下到中旬才停,且等着吧,回南天来了。” 回南天是我最讨厌的天气,衣服怎么晒都不干,只能晾在室内,或者用烘衣机烘干,胜武有点智商不在线地样子跟在一旁,我知道他还在想着何爷爷,但是何爷爷有事要办,不能跟我们一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连走了两条街都没发现异常,小非哥说道:“再走两条街,现在还不到一点,如果那时没事,我们就回去。” 大家同意了小非哥的提议,我们四人也没有分散,只是慢慢向前走去,忽然胜武猛然转身,他的动作很大,我们部被他给吓一跳,我问道:“胜武你干嘛呢?有人叫你?” 胜武没说话,眼睛只是死死盯住半空,仿佛那半空中有他的死敌在挑衅一样,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儿有淡淡的一团,颜色是幽绿! “鬼披风?”不会吧?魂灵不是被运灵车给送回去了吗?清明都过了,咋半空还有鬼披风? 幽绿不是停在半空的,它是活动的,狡诈地跳跃着,感觉象诱敌的前锋,我往前走了两步,胜武伸出手臂拦着我:“别往前,那不是鬼披风,那是幻像。” 嗲能跟小非哥交换个眼色,“廷娃,你跟胜武在一起,我和顾非往那边去看看,如果有事,叫风鬼传信!” 我赶紧点头,胜武转过头拉我一把,我们和嗲能他们背道而行。 “嘅--”一种尖锐的,刺耳的声音传入耳膜,声音极为锋芒,仿佛一枚钢针从太阳穴戳进脑子一样,而且这针还在往头顶窜,左臂也有一把利刃强行削开一样,完完挑动我的痛觉神经,眼前黑了一下,同时还伴随了一点点反胃,我抱住了头,连连深呼吸。 这么反常的动作,当然胜武感觉到了:“阿廷出什么事了?” 我没办法开口说话,指指脑袋,紧紧闭上眼睛,因为一针开眼,就觉得房子歪着,有点要站不稳的样子。 胜武把我扶到前面一个公交站的休息椅上坐定:“阿廷,你咋回事?” 坐下来休息几秒后,听不到那种声音,好象整个人平静了许多,这才睁开眼,四周有点暗,不过道路照明做得极好,只是人行道不够明亮而已,我调整了下情绪,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胜武有些讶然:“我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呢?”他摸了下鼻子:“难道说我的感知能力退步了?今天我也没有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 我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想什么呢?我的感知能力,只是嗅觉比较厉害,听觉有时灵有时不灵的,但让我这么难受的,还是第一次,我以为自己会晕过去,脑袋这儿”我指指自己头顶,“感觉象有根针要从里面拱出来一样,左胳膊到左臂,由下往上,好象有人用刀把它划开似的,痛死我了。” 忽然觉得整个人有点无力,刚才抬手都有些费劲。 “那儿肯定有什么东西,我们回去看看吧?”我拽住胜武,用力撑站起来,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好象自己舒服些了。 也不知道嗲能他们有没有碰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胜武见我恢复了些便说道:“你行么?万一等会靠近那边你又象刚才那样就麻烦了。” 我摇头:“你别管我难不难受,我能听到声音而你听不到,说明人家擅于隐藏自己,特别就是不让你发现,天晓得是不是你身上杀伐之力太重,那东西才不现身的。” 胜武微微低头,大概正在思忖着,过了几十秒才抬头说道:“行,我们再过去,如果是有攻击力的东西,我觉得我应该能感应到,但刚才是一点攻击力都没有的,我们还是去探个虚实再说,如果你又难受的话,咱们就跑。” “行!”我点点头,我跟他都腿长,应该能跑得快。 回到刚才走的地方,那儿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刚才有这么一下,我和胜武在那儿站了好一会,都没有反应,我有点傻眼:“难道说,那是个过路鬼?” 胜武扑哧笑出声来,“你真搞笑,鬼还能分旅行的,本地的,暂住的,定居的?” 好吧,我又说了一次傻话。 耸耸肩,我指着前面:“不是说再走两条街,没事儿就回么?我们再往前走一条街,要是正常,就回来吧。” 胜武痛快地答应了,在深市待了好些年头,我还是跟嗲能同班以后才开始领略深市的夜晚,半夜的深市,如果不是食街酒肆,多半都不会太热闹,隔不了多远,就能闻到烧烤的香味,这些人,总是趁着大半夜就出来摆摊,逃避城管的稽查,但有时我也能在夜里见到执法的城管队员,他们不再打砸抢,而是没收工具。 比方说烧烤的,就把你的炉子收了,卖水果的,就把你的秤收了,烤白薯的,把你的铁皮炉拉走了。他们出现得很迅速,执法也极快,有时下来到回去,只要十几秒。 “嗯,等咱们干完活,就在摊上儿吃小串。”胜武咂咂嘴说道:“闻着味儿觉得饿了。” 我笑笑:“先溜哒到那条街再说吧,只怕我们还没溜完,嗲能就打电话来了。” 这条街是南北走向,到前一条南北走向,大概一公里,白天睡了又睡,这会儿我跟夜老鼠似的清醒,只是觉得有点累,好象要拖不动腿。 迎面走过来三位高大精壮的男子,其中一个居然跟我打招呼,定睛一看,是海氏兄弟,我吃惊地问道:“海哥,怎么是你们?” 海氏兄弟也觉得意外,其中一个鼻梁较挺的笑道:“现在高三党都流行半夜压马路缓解学习压力了?” 海氏兄弟,我现在基本名字都对不上号了,不过我知道嗲能曾经托他们办什么事,还折了一个。 第八百三十四章 胜武说道:“海哥是道上的那几位海哥么?” 为首的点头,“没错,咱们见过面,我是海盛。” 猛然间就想起来,海氏四兄弟,鹏盛青秋,一共四个,现在只有三个…其中有一个已经离世,我只想起脸圆圆那位叫海秋,那就是鹏与秋,其中一个了。 “霍霍,你是高三啊?我还以为你已经大学了!”海鹏笑嘻嘻地跟我打招呼,作为一个阳光型的人,当然是招人喜欢的。 我朝他笑笑,海盛便问道:“那位鬼师呢?” 胜武跟他们又聊了几句,海盛便对我说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要不就去我们第一次碰面吃烧烤的地方坐坐?现在没下雨了,叫上鬼师?” 胜武拿出电话打给嗲能,得知他们那里也平安无事后,便跟着海氏兄弟一起,不想他们三人同时骑上摩托车,“上来吧,还是坐上交通工具更为快当。” 我们到的时候,嗲能他们已经坐下了,面前有一盘子烤串。 海盛从摩托车上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嗲能,“暂时只找到这些。” 嗲能抽出来看了看,朝他点头:“谢了!” 我叫了些自己想吃的东西,摊主居然能提供热茶,这让我蛮高兴的,喝了两口,又吃了几串烤串,好象有种重生的感觉。 正端着茶杯要喝,小非哥关切地问道:“你脸色那么苍白,不可能是饿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小非哥的声音不大,但我估计海氏兄弟应该是听见,海秋给我杯里加了些热茶,喝了一口,将先前发生过的事情说了一遍,小非哥的表情渐渐转为郑重,最后肃然地说道:“下次如果遇到,你就站在那儿别动,等我过来!” “那他不疼昏过去啊?你是没见着,把我吓死了快。”胜武指指海氏兄弟,“我们就是说往前走看看时,碰到他们三个,就一起过来了。” 嗲能点头:“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们几个了。” 小非哥慢慢地吃着烤鸡翅,嗲能叫了几串烤豆干和韭菜,海氏兄弟清一色叫的肉串。 吃完回到家里,夜里快三点,嗲能推我一下说道:“你先洗漱了去睡,我们几个在你后面。” 原先住复式楼的时候,有四个浴室,现在只有两个,其中一个是老爸套间里的,所以,外头仅一个,特别紧张。 我三两下冲洗干净把衣服扔到外面的洗衣篮内就走出来,用电吹风吹干头发,嗲能就把我赶去睡觉了。 第二天,我都担心自己上课会睡着,居然平平安安撑到了放学,结果,收到了新妈妈的短信,她给我和嗲能送饭来了! 新妈妈把我们带到校小卖部门口的两张休息椅上坐定:“食堂的东西味道不好,又没营养,你们昨天晚上回来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廷娃肯定是营养跟不上,以后啊,我天天给你们俩送饭,兔兔送幼儿园,中午又不回来,我闲着也是闲着,你们读书比我那会儿苦多了,还是等我中午送饭来吧!” 新妈妈送来的菜很丰富,有油爆虾,有红焖牛肉,有土豆丝,有炒菜心,还有一个龙骨汤,两手提得满满当当。 我们坐下飞快地吃着,王弘文吃完了,喝着柠檬茶经过,眼中顿时要冒火似的:“这么丰富啊,你俩太幸福了!” 实际上,正常情况是不允许外人进学校的,现在正好是休息时间,门卫大叔跟嗲能又认识,也就闭只眼把新妈妈放进来了。 嗲能也吃得津津有味,我们把东西部吃完,揉揉肚子,新妈妈又拿出一个保鲜袋,里面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圣女果,“这个等快上课了吃,反正多少都要吃点。” 新妈妈拎着饭盒走了,我们拎着水果顺着教学楼走了两圈消食后才回了教室,据王弘文说,一中不允许中午有学生留在学校,我们实验倒还允许高三党中午在校复习,实在是作业太多,试卷太多,泪奔。 大概是因为吃得好,人觉得挺有劲的,干脆把卷子扯出来做一遍,“嗲能,你还有多少试卷?” “两套!”嗲能头也没抬地说道,“你要不就早点做完?我政经和物理还没做。” 嗲能做试卷眼睛一瞟就能答题,象我这种要看一眼,再看一眼,做完以后,还得再细看一遍才敢往下写,不然总怕自己又做错了。 这个月的月中是二模,月底三模,五月还有两次模拟考,每天都有试卷反复做,还有很多真题,总之就是埋头写写写。 做完物理,我呼口气,揉揉酸涩的眼睛,扯出水果袋子慢慢吃着,嗲能也走过来捞了几粒,又抽出手机看了下,笑道:“寨子里面有人给我们寄了樱桃,山樱桃。” 哇!太好了啊,有山樱桃吃! 心情一爽,顿觉干劲十足,“我一会儿把卷子做了,晚上掇顿好的,早点睡。” 清明三天,根本没怎么休息好,想来新妈妈给我们送饭,也有这方面因素,没休息好,人的精神看起来就差很多。 王弘文过来抢了两粒走,陆续有同学进班级来上课了,大家都穿着大面口袋似的校服,骑单车来的,把雨衣脱下来搭在前面的窗台上,“将军,物理试卷做了没,借我对下答案。” 嗲能摇头,指指我:“他做了!” 我把试卷抽出来递给他:“你现在就对吗?” 那个同学就猛点头:“我中午在家吃完饭就把卷子做了,过来对过答案,也好放心点,这套老师可能要下下节课才讲考点。” 嗲能把我们的水果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吃,他倒也不客气,拎起两粒塞进嘴笑道:“将军,等高考完,我叔公那边有事求你帮忙,到时……” 嗲能有点意外地抬起头看向他:“你原先是5班的?你们班上有个女的猝死?” 那男的点头:“嗯啊!” 嗲能:“你叫什么?” “高亮!” “知道了!” 这个大男孩儿,我一点都不熟悉,以前也没跟他说过话,若不是他过来借试卷,我还以为他是隔壁班的。 第八百三十五章 档案袋中的东西 “我们高考完就六月了!”我朝嗲能翻翻白眼,不是以后每年端午都要去苗岭捉毒爬养蛊么?这要是帮高亮家的话,谁知道会不会耽误行程? 嗲能眨眨眼:“他家的事情能有多难?再说胜武不还在吗?” “随你吧!”我懒得理会。 一个下午,毛子都抱着书看个不停,放学了,也没有说要去吃饭或者回家的意思,李冲走过来:“你们晚上回家吗?” 我点头:“回啊,不回想咋弄?” 李冲给我打个手势,走到教室外面一直到别班的门口,李冲才低声说道:“毛子就是这样,他妈去世,每年四月去上过坟以后就心情特差,连续几天都不说话。” 他一提我才想起来,不禁问道:“你们平时咋劝他的?” “劝?这种事儿咋劝?”李冲靠着走廊上的栏杆说道:“这个世界什么都能劝好就没那么多抑郁症了!” 我低下头,毛子一直是我死党,这都n多年了,我居然对他的事情都一点不上心,我这哥们儿当得也太随意了些,还要别人提醒,我便说道:“要不,我晚上请猪骨煲?正好明天天气回暖,听胜武说他爷爷今晚九点才到深市,吃完了他正好回去接他爷爷。” 李冲揉揉鼻子:“要看毛子答不答应了。” 我低着头,走到教室里,嗲能那双漆黑的眸子正盯着我,我上前低低说了话,嗲能便道:“我去跟他说吧。” 我给李冲打个眼色,李冲会意,走到旁桌,敲敲正趴在桌上闭目养神的胜武的课桌,见他抬头茫然地看过来,就指指教室门外。 三人走到外面,李冲才说了毛的事情,胜武咳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他跟美女交往就不把我们挂在心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往前凑,万一打扰到宝贵的二人世界就不太好了吧?” 李冲从兜里拿出深咖啡色包装的奶油话梅糖递给我们一人一粒:“毛子一直是阿廷的死党,平时相处也还不错,但我从来没想过他家里有这些事。” 胜武瞄我一眼说道:“你跟将军去年不在,毛子他爸找到学校来了,说要把他带走,当时毛子就站在这窗台上,说如果他爸再逼,他就跳下去,事情闹得校都知道。” 我瞪得眼睛都圆了,实在想不到,走路爱抖肩的毛子还有这么刚烈的举动。 “那后来呢?学校没出面?”实验学校应该管得很严格的啊! 李冲说道:“那时候不是学校换新大门吗?门口都是敞开的,也管不了太多,所以他就没费什么劲走进来了,谁想到是来搞事的。” 别人的父母我们当然是不好作评价的,嗲能站在门口朝我们几个点点头,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我会意,到楼下小卖部买了十罐可乐上来分着喝。 高亮也上前来抢了一罐走,走到骨头煲店的时候,毛子却说,他最后这一个半月要拼了,我不懂他说的拼字是啥意思,不过只是请他好好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一大早,邬玉琴就黑着脸站我桌前,“好你个阿廷,昨天去吃骨头煲居然不叫我!特意等我走了你们才去的是不是?” 我眉心一跳,忘记这位姑奶奶了! 惹了她哪有好的,只好陪着笑脸说请她吃别的,李冲上前跟她低声说了几句,玉琴才缓下来说:“好吧,给你个机会,五一放假前请我吃顿海鲜煲。” 当晚,小非哥过来了,他应该特别忙,所以怎么看都有点疲色,他揉了揉眉心,对车里坐着的我们俩说道:“其实有件事我没说。” “什么?”我和嗲能都同时开口。 小非哥道:“就是跟海氏三兄弟碰面的那晚上,我们不是分开走吗?你们走后没多久,我就感应到了伏魂杵的气息,但是很快,也就几秒钟,我都还来不及确定具体位置。” 我努力回想那天晚上的事情,但是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嗲能顿了顿说道:“你们跟我来。” 我们进了屋,嗲能从背包里取出了档案袋递给小非哥,“这是我花了些钱请海氏兄弟从东洋和东南亚搞过来的资料,你们看看。” 里面有厚厚一叠,没有照片的,都有一些素描或者手绘图片,小非哥指着其中一个:“这不是原先供奉在南卧佛寺的一套法器?连这个都流出去了?” 我闻言拿过照片,还没看清楚,小非哥又说道:“这是春秋战国时期的玉珪,还有这个,这个是……我也不太认识,应该是个鼎,但是这么大的鼎,居然也能外流?” 小非哥啧啧叹着,忽然他目光一凝,“怎么这张图片写着伏魂杵?” 我一惊,趴过来看,上面倒是没有写这个流出去,只知道有东洋商人高价求这个玩艺,由于没有图片,所以手绘。 小非哥的整张脸都绷起来,抿紧了嘴,“这些人,欺人太甚!” 嗲能笑道:“那东洋人也是神经有问题,有了伏魂杵,不知伏魂诀也是枉然。” “哇,还有伏魂诀这么个东西啊?”我还是头回听说,“伏魂诀是个咒语吗?” “嗯……要这么说,也算吧!”小非哥笑道,“伏魂杵从来没有入世,一般人也不知道这个东西。” 小非哥说到这里脸色沉下来:“除非,是有知情人刻意透了什么消息出去。” 也只有这个解释,我实在不清楚为什么有人会把祖宗的东西说给外人听,就好象告诉别人我们家有金银财宝,都是很稀罕的绝世宝贝之类的。 这什么人啊! 我恨恨地想道,这种人简直就是千古罪人! 嗲能指着照片说道:“这个跟伏魂杵有很大的不同,我总觉得象别的东西。” 我仔细看了看,脑中闪过一个图片,脱口而出:“这不是那个绿玉簪吗?” 嗲能从床头柜里翻出一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十二支绿玉簪,抽出一支,果然是跟这个完一样。 我们三个人都笑了,特别是我,笑得肚子都痛,还以为东洋人情报多能耐呢! 第八百三十六章 笑过以后,嗲能指着资料说道:“尽管如此,东洋人还是从我们这里淘了很多东西出去,而且除了东洋人,还有南亚,东南亚,这些人都不安好心。” 小非哥无奈地说道:“安好心的人,怎么可能偷偷要我们的东西?” 胜武发了短信,明天何爷爷来家要把南南带走。 我心里确实很舍不得,嗲能问明情况,心下也觉得不错,胜武还劝我说,这是南南的一段缘份,他爷爷除了带他,没有收过一个弟子。 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新妈妈端来了三碗甜品,是芒果西米露,“你们啊,忙起来还是要注意身体的,我现在就特别担心你们谁太累倒下了,特别是廷娃,你要是倒,你爸肯定撑不住。” 新妈妈又说道:“你们先慢慢吃着,我再去把南南的东西收拾收拾。” 何爷爷不知道要把南南带到哪里,总觉得很舍不得。 小非哥咳一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明天早上九点就有手术。” 我洗漱完直接坐在床上做试卷,嗲能也是如此,而且做得很快,一边收卷子一边说道:“下周模拟考,周六日我们就不要再做试卷了,不然脑子会僵化。” 是啊,我们在高一时先到的高三的学长们,每个人都面色苍白,说明学习相当辛苦,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那种僵尸脸。 我爬上去睡了以后,嗲能才说道:“如果你手臂痛的话,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手臂痛?我忽然想起自己那天晚上听到的声音时,左臂就很难受,捋起袖子一看,不由大惊,“嗲能,我的左臂!” 嗲能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打开灯,三两爬到上铺,我把左臂伸给他看,原先黑色的阴气被一道鲜红色分成两半,细细长长的红痕象用刀在手臂上划了长长一刀的感觉。 嗲能的眼睛更加幽深:“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就刚才!”嗲能的神色绝对说不上好,怎么看他都象是大敌当前的感觉,难道说我快死了?这么一想,我心下慌乱起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这个的,一直就没注意,你说要是觉得左臂痛了就说,我才想起来。” “想起来什么?”嗲能脸色十分严肃,我有点不太敢说下去了。 嗲能眼睛一眯,“你是什么时候手臂痛过?” “就是清明最后一天的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不是分头行动吗?然后往前走了一段路就突然听到什么声音,然后就头很痛,手臂也痛,是那种被划了一刀的刺痛。”我一边回忆一边尽力描述清楚,我也不知道嗲能是不是能推断出来,“当时我除了觉得痛,还有点恶心的样子,后来胜武赶紧把我扶到车站的休息椅上坐着歇了会。” “那后来呢?” “后来回去的时候,又听不到声音了,也没反应了。”我有点垂头丧气地说道:“胜武说他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什么感觉都没有。” 嗲能闻言脸上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他就下去了,“先睡吧,明天我问问胜武。” 第二日下午,嗲能不在,不知道什么事情又离开了,第二周的周三开始直接就模拟考试。 一考完大家就开始对答案,吧啦吧啦说个半天,玉琴作为一介女流,居然成绩还不错,这让我对她刮目相看。 “明天还有两门就ok了。”玉琴似乎有点松口气的样子:“我老爸说让我大学到m国或者y国,我想了想,反正我英语一直都还可以,应该能在外国活下来的。” 李冲一副滟羡的嘴脸,“玉琴,你太太太太太过份了,是来拉仇恨的!我爸就是个拿死工资的,家里开销全靠他,也不敢把我往外头送,还让我考政法大学,真惨!” “政法?那不是文科嘛!”我有点惊讶地说道:“你是理科班啊!” 李冲丢个白眼过来:“这还用说?” 蓝景辰和吴胖子走过来拍拍我:“今儿胖子生日,我们几个一起掇顿吧?明年就不知道哪儿跟哪儿了。” 我知道蓝子的意思,明年这时候大家都去了各自的大学,谁知道能不能相聚? “最近特别想吃肉,你们呢?”吴胖子揉揉自己圆溜溜的脸说道:“天天都超负荷学习,我瘦了十四斤,今晚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吃肉,自助火锅去吧?” 嗲能道:“我没意见,看你们。” 最后打了三部车到一个叫守口如瓶的自助火锅店去吃火锅,我们十几人一下车,门口那咨客的笑脸都是生硬的。 点了几个鸳鸯锅,水一开,直接夹了肉倒进去,筷子这么搅一搅,很快就捞干净了。 连吃了七八盘,肚子里才觉得有点东西,大家又开始聊着学习上的八卦,居然还能听到他们说到学校里我一点都不知道的八卦。 见到我惊讶的表情,连邬玉琴都一副瞧不起我的面孔:“阿廷你是出家人吗?四班的人打架从4楼打到2楼,教导处都惊动了!你居然不知道?你活在田螺壳里的吧?” 胖子也同样的表情看着我,“蜻蜓,你也有这种时候?” 我挠挠头,“我是……没注意,再说我本身也不是那种主动去认识新朋友的。” 毛子和陈曼华今天也在,毛子朝我挤挤眼,又去端了两盘羊肉过来放进锅里,“明天最后一门考过后,下个月还有两次模拟考,唉哟,人都要考糊了。” “这也没办法,考糊是很正常的吧?”蓝子笑道,“反正我大学会去港城,你们到时来港城玩就来找我就对了。” 嗲能慢吞吞地吃着东西,也不理会我们几个说说笑笑。 直到玉琴提起4号那天晚上半空中出现的异象时,大家才安静下来。 “你们不觉得害怕吗?”玉琴看着我们这帮正在吃肉的男生,“总觉得挺不对劲的。” “有么?”嗲能抬头问道:“那天也没什么。” 玉琴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我从来没看到半空中有一层绿光,一看就特别阴气。” 第八百三十七章 我忘记了玉琴也能看到那鬼披风,她也有阴阳眼的,曾经问过嗲能为什么身边有那么多感应到阴阳二气的人,嗲能说是因为伏魂杵在这里,气场则陡然而变。 在我的想法来说,就如同两个妹妹天天跟着我们住,受嗲能磁场影响,她俩也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南南被何爷爷接走,我觉得家里清静了很多,兔兔天天在说以后妹妹回来了,什么玩具给她玩,什么衣服给她穿,小孩的心总是单纯的。 “喂喂,蜻蜓,胖子的生日,你在这儿发呆呢?”蓝子笑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啊?” 我轻推他一下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 五六十盘牛羊肉这么吃下去,我看那些服务员的脸都笑得跟哭似的,心里觉得很想笑,跟吴胖子说道:“胖子,咱们今天争取吃一百盘牛羊肉,一会来数盘子!” 胖子翻个白眼:“我们这么多人,吃一百盘哪够?” 说着,他站起身拿着托盘又去端了五盘过来,嗲能看了下手机,站起身道:“我有事要先走了,有朋友要过来。” 吴胖子一把拽住嗲能:“什么朋友?别是会美女吧?” 嗲能笑着轻轻推开他:“没有,你们也认识,以前学校的顾医生。” 吴胖子一瞪眼:“将军,这就是你不对了啊,顾医生我们每个人都认识,叫他一起来吃。” “对,一起来吃!” 嗲能只好拿起电话给那边拨过去,不到二十分钟,小非哥就出现了,手中拿拎着一个礼物盒。 嗲能让小非哥坐到我旁边,吴胖子叫服务员换了一个锅底,小非哥穿得很休闲,一坐下就把手中的礼物递给吴胖子。 大伙儿见笑都嘴都合不拢,蓝子打趣道:“顾医生送的,肯定是好东西,都是些养身保健补脑的,让你脑子更聪明点,考个好成绩!” 小非哥哈哈一笑:“嗯嗯,考个好成绩最重要,你们这些苦逼的高三党,也就是现在能吃点肉高兴一下。” 玉琴又去拿了些吃的,锅沸以后丢了牛羊肉进去,用公筷搅了搅说道:“以后啊,去国外的,去国外,到别的城市读书的去了别的城市,别看今天大家坐在一起,以后要在一起象今天这样吃火锅,成本会很高了。” 小非哥深有感触地点头,“十年前也有人这么说过,当时不以为然,现在觉得那话简直就是真理。” 一直到大家吃饱才各自散开,小非哥开车把玉琴送回家后,又将我和嗲能捎回家,临了还说五一前会来我们家商量事情。 这话听过也就算了,我没有把它放在心上,若不是嗲能一天到晚都有一种大敌当前的做派,我都怀疑是不是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 25号的模拟考再度考完,我都觉得脑浆开始成为硬疙瘩,一点都不活络了。 嗲能倒是一副没事人那样,他在家里依旧配药、整理、时不时大半夜还出去。 尽管我不知道他出去的原因,不过每天天亮醒的时候,他都安安稳稳睡在下铺,我也就安心了。 “儿子,五一节三天休假,你有什么打算?”老爸啃着卤鸡爪子问道:“要不要老爸带你到海边晃晃?” “老爸!”我无奈地苦笑一下:“好多作业啊!老师一人丢了三套试卷下来做,不知道做到几时。” “不做也没关系!”嗲能忽然说道,他看着我笑道:“你不觉得每天都在做机械工作?放空一下,下个月还有三次模拟吧?考完了再放空一下,张驰有度,你才能考得更好些。” 不做试卷?我的心呯地跳动一下,这还是那个年级第一说出来的话? “嗲能你是不是就是经常放空,这样子,才能每次考试都拿高分啊?”我有时觉得嗲能的微笑总有一种使坏的意味。 老爸呵呵笑道:“这样吧,我带你到我工地去实地勘查?那边是海边,反正天热了,可以下海游泳去。” a2地块的五星酒店项目,是老爸今年跟进的新项目之一,在这个附近还有一个档次相当的酒店,是前年竣工投入用的,老爸在这里似乎认识不少人。 我们4月30号晚上就过来入住了,酒店似乎什么都是新的,天气已晚,什么都看不清楚,不过并不妨碍我和嗲能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老爸带着新妈妈和妹妹到附近散步,说是给我们打包烤肉串和炒田螺回来吃就出门了。 做完生物试卷,已近十点,“嗲能,我们几点入住的?” 嗲能抬手看看腕表:“八点四十,现在是九点五十五分,你接下来做哪张试卷?” 我抽出语文试卷,“我还是做语文吧,文言文要简单一点。” 嗲能笑道:“一般人都说古文难,你居然说文言文简单?真是个怪人。” 我笑道:“小时候姑爷爷教得多嘛,现在看来确实古文是简单的。” 嗲能继续埋头做作业,不多会,老爸和新妈妈来敲门了,嗲能走出去,连兔兔也跟着进来,“嗲能哥哥,晚上我能跟你睡吗?我保证不踢被子……” 我听到兔兔嫩嫩的声音,我便走了出去,新妈妈想把兔兔带走,但兔兔拉着嗲能的衣服不放,新妈妈见我出来,只好歉意地笑笑:“这孩子,越大越不乖了。” 嗲能把手中的食物放下,捏捏兔兔的脸说道:“没事儿,就把她放在这儿吧。” 我也笑道:“新妈妈帮她洗个澡再丢过来吧。” 兔兔立即欢呼,一边唱着哎哟哟的萤火虫就去隔壁洗澡了。 新妈妈他们打包的东西很欢实,品种也丰富,还有两罐冰冻可乐,“嗯,嗲能,这个炒田螺还不错,吃起来不象放了香精的那种。” 我们只吃了一口,嗲能的手机就响了,嗲能接起来一看,说道:“朱益辉打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益辉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间里打过电话,我也把不准他是什么事情,他一般跟我说话多些,这还是我印象中第一次他打电话来。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手机站: 第八百三十八章 “益辉,我是霍廷,有什么事情吗?”我拿过了嗲能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了益辉的声音:“是阿廷啊,我这边有个很奇怪的东西,你们能来看下吗?”你们二字指的是哪些人,不言而喻。 我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现在都不在市区哦,我们在东郊海边。” “哇,这么会享受?”益辉羡慕地说道:“你们也太爽了吧?” “爽什么呀?我还在酒店房间的书桌台上做语文试卷呢!你做完了没?” “我刚做完英语的,刚拿出数学,我准备做一套数学再去睡,你们几时回啊?” 我转转眼珠,“我提早回的话,带着全家去朱记蹭饭,哈哈哈。” 没想到益辉电话那端直接吼道:“妈,3号我同学全家要来窜门儿,你记得准备点好吃的,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同学的全家啊!” 我被迫把电话拿远点,问候了几句就收线了,嗲能盯着我,一副:你有情况,老实交待的意思往后一靠,“好好的,怎么突然想着要去别人家蹭饭了?” “随便说的,没想到益辉当真的,还跟他妈妈说是她喜欢的同学,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我揉揉下巴,“先别管这个,反正明儿个记得提醒我爸,三号那天下午就回,晚上在朱记吃饭。” 嗲能叹口气,塞了几串烤鸡脆骨,“a2地块不是说霍叔的新项目么?万一他在这儿想着要加班咋弄?” “不会的!”我笃定地嚼着肉说道:“我老爸最疼我了,他说带我来这儿休假就是休假的,加班的话,就不是他了。” “你又代表不了他的那些弯酸客户!”嗲能白我一眼,“如果客户那么好摆弄,你爸也就不会每到过年前还要请这个请那个吃饭了。” 嗲能说得都是在理的,不过,此时的我不愿意想这么多,“管他呢,他说是带我们来渡假,就由他们说了算吧。” 新妈妈把兔兔洗干净送过来了,嗲能直接让她睡在离我们不远的沙发上:“就在这里,我们俩看着你睡,睡着了我们就把你抱到屋里去,放心吧!” 兔兔倒是很乖巧地盖上薄被就躺下了,嗲能回头说道:“你妈带两个孩子都很精细,连被子都从家里带来啊!” 我耸耸肩,“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大人盖的被子太厚了,她受不了的。” 嗲能没再说什么,走到旁边吃着烤玉米,“这家味道还行,感觉很不错。” “不管好不好的,咱们也只是偶然来一趟,好吃你就多吃点喽。”对于我来讲,我更喜欢吃牛肉串多一点。 我们吃完了东西,嗲能将袋子扎拢收口,堆在垃圾箱内,象这种渡假专用的套间,嗲能向来比较喜欢。 “明天要不就在海边野炊吧?”推开窗我看到了不远处的大海,夜里的海似乎是安静的,只有鼻中嗅到咸咸的腥气,才能让你领会到自己离海有多么近。 “野炊什么?我们没有带锅碗瓢盆,再说今天晚上才吃了烧烤,又出去野炊只怕是不太合适,明天还是吃海鲜大餐比较妥当。”嗲能拿了细葛睡衣说道:“你把兔兔抱到屋子里去,我先去洗澡。” 兔兔睁了睁眼睛,看到是我,又闭上了,小家伙睡着了还会打呼,蛮有意思的。 把桌上的试卷啥的赶紧收起来,虽然说兔兔已经过了那种让人头疼的年纪,但我还是会担心万一她突然神经搭错线撕了我的试卷,真是没地儿哭去。 等我也冲洗完,快十二点了。 嗲能看着睡我旁边的小家伙很愉快地打着小呼噜,轻声说道:“也不知道那个伏魂杵是不是已经在什么人身上了。” 啥意思?我震惊地看着嗲能,等着他说下去,嗲能靠坐在床头:“你不是说你手臂痛那天回去后,什么感觉都没有,我总觉得很违和。” “哪儿违和?”我提起精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嗲能从床头柜那儿喝了口水才说道:“我在想你手臂那条红纹,是不是伏魂杵的原因。” “不可能!”我怎么都无法接受嗲能所说,“如果是的话,应该有异相之类的吧?伏魂杵是圣物,任何一个上古法器出现,天气都会变化的吧?网络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闭嘴你的网络小说!”嗲能生气地说道:“网络小说里的人,写的都跟我们的生活没有任何关系。” 我还没说出什么呢,嗲能就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我不由笑道:“嗲能你是受了什么刺激?” 嗲能正色道:“你不相信吗?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有些时候可能一个不经意就错过了。” “先睡吧嗲能,我被你说得头有点晕。”我撑着脑袋说道,后面他又说了什么我也没听清楚就直接坠入梦乡。 第二天听到屋里有自来水声,我睁开眼看看旁边,嗲能已经起了,揉揉眼爬起来,现在是早上七点半。 嗲能洗了个澡,头发都湿漉漉的,拿毛巾慢慢擦着,“醒了?要不就起来吧,一会儿去吃早餐,七点就开始了。” 我点头洗漱完,嗲能给兔兔已经换好了衣服,“嗲能哥哥,早餐有草莓蛋糕吗?” 嗲能给她梳着头发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等下去看看。” “那要等爸爸妈妈吗?” “不用,等会我们三个人自己去吃。” 听着他们这样说了以后,我笑道:“那就赶紧乖乖地梳了头到楼下去。” 早餐很丰富,果然五星级酒店的厨师都不一样嘛,嗲能给兔兔盛了粥,拿了个白煮蛋过来,“先把这个吃了,我再给你找蛋糕去。” 我随意拿了些吃食,兔兔看到我盘子里的油条,拿着叉子叉走了:“哥哥,我们要在这里到放完假吗?” 把口中食物咽下去后问道:“你是想明天就走吗?” 兔兔摇头:“昨天晚上,总觉得有人哭,哭得好伤心的,我都想起来问问是不是有人生病了。”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手机站: 第八百三十九章 对于小丫头的话,我不以为意,嗲能端着东西出现在她后面,将食物放在桌上后,问道:“昨天听到有人哭?有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 兔兔迷惑地问道:“嗲能哥哥听到了有人说话吗?” 嗲能没有说话,喝着茶水只是看着兔兔,兔兔想了想摇头:“我什么也没听到,只是听到有人哭,我就醒了。” 嗲能道:“这么说,是今天早上的事情?” 兔兔点头,“是啊!” 我还以为昨天半夜我们没注意到,如果是今天早上的,那就未必了。 我慢慢地吃着东西,五一来这里的人还是挺多的,但多半是拖家带口的游客,象我和嗲能这样的人比较少。 “哇,那个爸爸这么年轻就有女儿了……”旁边有人指着嗲能在说着闲话,听起来格外逆耳。 嗲能却笑笑,一副懒得理的样子。 我只好埋头吃自己的东西,老爸和新妈妈下楼来了,见到我们正在吃东西,笑道:“我就知道,有小家伙在,你们起得肯定早。” 吃完早餐,回客房休息了一会儿,老爸就带着我们到海边上了游艇,说是到渔排上吃海鲜去,现在的海鲜,也有部分是养殖的,他们揭开船板隔,我们能看到螃蟹、虾、还有大大小小的鱼。 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渔排上的鲜食了,我倒是很高兴,那位渔民皮肤很黑,两眼闪着精明的光,一双手指节粗大,光着两脚走在船板上说道:“要不就在船上,要不就到那边的猪腰岛,直接在岛上吃也很可以的,那边水要清亮一些。” 老爸很动心,最后商议了价格,我们就坐上渔船直奔猪腰岛。 猪腰岛因其形状象猪腰而得名,这儿滩浅水清,只是并不出名,因此来这儿玩的游人并不多,兔兔看看四周,发出一声惊叹:“哇,这儿好漂亮哦!海水都象水晶一样啊。” 兔兔看起来就很开心,她脱了鞋,独自在海滩踩水,沙滩上有几把给游客休息的竹躺椅,老爸跟那船主约好傍晚五点来接,晚上直接在他渔排上吃晚饭,船主笑呵呵地开船走了。 这儿象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雪白的海沙,可以跟银滩相比,海浪轻轻拍打着海滩发出哗哗的声音。 猪腰岛上的饭馆看着就很乡村气息,但是在都市待习惯的人,却感觉很喜欢,不远处,又一条船开过来,下来了四个游客,两大两小,看起来并不象深市本地人,目光中有些困惑之色,就好象他们是来找人,而不是游玩的。 太阳往西了一点,晒在我身上的阳光偏离了我,猛然间,耳朵里又听到那尖锐刺耳的啸声,紧紧抱住脑袋,左臂再度刺痛起来,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在大声喊着嗲能,又好象没有喊,等我清醒的时候,兔兔和嗲能都陪在我身边,老爸和新妈妈坐在一旁叹着气。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嗲能问道:“你刚才抱着脑袋蹲下去,我还以为你被海鸟啄痛了,结果扒拉你的头发,一点伤口也没有。” 说到这儿,嗲能似乎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微微绽开,但这一丝笑意瞬间就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抹去,“你刚才是怎么回事?把我们都吓着了。” 我将先前的感觉跟嗲能这么一说,他的眉头皱紧,转身问旁边的兔兔:“你刚才感觉到什么了吗?” 兔兔茫然地摇头,嗲能又转回身对我说道:“我跟兔兔什么都没感觉到,不过你一向感官异于常人,比我们先感觉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竹躺椅上,旁边还有几个游人关切地问我是不是中暑了。 今天室外温度有30度,中暑也没什么奇怪的,新妈妈向他们道谢,只好说我身体不大好。 我摸摸左臂,对嗲能说道:“我现在头不痛了,但是左臂火辣辣的,而且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嗲能给我号了脉,从背包里取出一张巴掌大的纸,手沾了点他一个透明玻璃**中的药水,不知道在那纸上画了些啥,弹了下后,将纸对叠,把我的胳脯袖子捋高,他手中的纸晃了晃,就变成了纯黑色,象被火烧过一下,“兔兔,用海水帮你哥把手臂涂湿,快,把你的矿泉水**去装点来!” 兔兔很乖的装了水跑来,嗲能让她用海水给我手臂弄湿,接着,那黑色的纸就这么敷在左臂上,也就两分钟时间,那火辣辣的感觉消褪了,我有点欣喜地坐起来,虽然四肢还是有点酸软无力,但整个人都觉得有精神了。 “嗲能你用的什么药?真厉害!”我轻轻摸了下纸黑漆漆的纸,颜色很丑,但是特别管用,苗医实在是名不虚传。 嗲能倒是没有在意我的欢呼态度,他依旧是有些迷惑地说道:“你这前后不过二十来天,以前也没发作过吧?” “嗯,清明那天是第一回。”我认真的说道,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问题,所以我也没上心,但这是第二次发作,不由得我紧张起来:“拉乌爷爷有说时间近了,就会这样吗?到最后我是痛死的?” 嗲能不高兴地啧了一声:“怎么可能?” 顿了顿又说道:“你身上的鬼气是我和外公亲自封印,怎么可能会被痛死?” 我马上不客气地说道:“那我这两次又咋回事?痛的还正好是左手边。” 嗲能面有所思,“这个,我也正在纳闷。” “小非哥有说过什么吗?”我问嗲能,“他有没有说在哪里又感觉到了什么?” 嗲能摇头,“他后面没有提及这些事情。” 那就是没有进展? 我慢慢地站起来,老爸走过来抓住我胳膊说道:“饿不饿?嗲能一直在照顾你,还没来得及吃饭。” 本来没感觉的,被老爸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觉得蛮饿的,肚子很给力地咕噜两声,以示抗议,我便点头道:“哪里有吃的吗?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八百四十章 小岛渔家,看起来很不起眼,不过胜在海鲜特别新鲜,据说是远海捕捞过来的,我看到了满满一塑料箱的大螃蟹抬进后厨,不禁咽咽口水,“爸,我们叫个白灼蟹来吃吧?看着好新鲜的样子,抬起去的时候,那些螃蟹脚还在动。” 老爸嗯了一声,抬手叫来服务员点了蟹,又关切地问道:“儿子,你没事儿了吧?刚才真把我们吓得够呛。” 新妈妈也说道:“把兔兔吓哭了,她没见过你那么难受的时候。” 我有点小内疚地看着兔兔,她正在夹着水晶荞头往嘴里塞,并没有发现我在看她。 菜端上来了,清蒸多宝鱼,白贝酸菜汤,白灼东风螺,葱油鸡还有两只大螃蟹,和一份清炒通菜,老爸还点了蒜蓉开片蒸基围虾和腌血蚌,总之是菜色很丰富,满满摆了一大桌。 我们刚吃完,老爸的手机就响了,听老爸那意思,多半是要到现场去看看情况,老爸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我们也不好说话,最后,老爸商定第二天早上就过去。 当晚,我们吃了本地特色的美食后,我回去躺下,“呼!我们一会儿还得做作业吧?” 嗲能扑哧一笑:“你真行啊!今天都昏过去一回了,还想着做作业?” “你不说我早忘了,你又提它干嘛?”我气呼呼地说道,“就是恨不得我总是不高兴吧?” 嗲能瞟我一眼:“瞎说!” 新妈妈把兔兔洗干净又推过来了,“这孩子要跟你们一个屋,我也没办法了!” 兔兔一进我们屋子,就自由自在转来转去,仿佛这个小套房有很多乐趣似的。 九点,嗲能就命令兔兔去睡了:“要是我洗完澡你还没睡着,就把你送你妈妈那屋去。” 兔兔乖乖爬上床睡了,小孩子睡着很快的,没几分钟就呼吸均匀。 我们都洗完澡后,一起趴在写字台上做试卷,今天的速度倒是蛮快的,很快就做完三套英语试卷,一套物理一套数学。 伸伸懒腰,看下时间快十二点了,“汗,这么晚了啊!”我嘟囔着:“还以为刚过十一点。” 嗲能没理我,他正在做英文的写作,他的英语写得跟印刷体似的,看起来很整齐,我嘿嘿笑道:“嗲能,如果我是英语老师,我也乐意看你的试卷,又干净又漂亮。” “嗯?”嗲能挑起眉头:“你标准的圆体也很好看啊,我还写不出来这种花案一样的英语呢。” 我正想什么,忽然听到房间里兔兔在唔唔地说着什么,象是被人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那样。 我们俩都吓得跳起来,赶紧跑进卧室,兔兔满头大汗,手蹬脚踢,一脸的痛楚,嗲能在她眉心按了一下,又捏捏她中指,兔兔哼了一声,才苏醒过来,嗲能踢我一脚:“赶紧把她抱起来,笨蛋!” 我依言将兔兔抱起来,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眼里含着泪花,嗲能抓过一件我的外套把兔兔从头裹到脚,我赶紧亲亲她脸蛋说道:“没事没事,哥哥在的!” 兔兔突然哇地一声哭起来,嗲能低声说道:“会哭就没事了。” 等她哭得收了声,嗲能给她喂了点热水,才问她是什么事情。 “昨天那个哭的人问我为什么不去帮她,她说要把我头发拔光,我害怕……”兔兔说着又哭起来,嗲能抽了两张纸给她轻轻擦着眼泪,我心头顿时火起:“什么狗屁倒灶的玩艺儿,居然欺负我妹,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 嗲能叹着气说道:“你也神经了吧?欺负你妹的应该都不是活的啦!” 我看向嗲能,他指指兔兔的枕头,“她脑袋朝西,可能不太好,我给她调点药水吧。” 嗲能不知道调了点什么水,兔兔喝了一口说有杨梅汁的气味。 等全部收拾停当,兔兔就爬到嗲能身边去睡下了,“嗲能哥哥,你晚上要帮我打怪兽。” 嗲能朝她点头,“没问题。” 不到两分钟,嗲能转头看向我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小家伙睡着了。 我和嗲能立即下床开始翻找这个房间有可能的古怪东西,不过,只是在床铺上发现了一根半长的头发,微微带着卷,其他没有什么发现。 直到我看到浅灰色地毯上的几点黑色印迹,“嗲能,你能分辩得出这个是什么东西留下的印渍不?会不会是血?” 嗲能趴下来,滴了点水在地毯上,晕开后,嗲能抹了下,“没错,是血,而且是人血!” “会不会有人死在这里啊?”我脑补出一个被匕首扎死的女尸,不禁一哆嗦:“擦!有人死在这里,居然还敢给我们住?” 嗲能丢个白眼过来:“死这儿又怎么样?就算有人吊死在这屋里,只怕是换套床褥又给你睡了,半夜就能看到有人吊在半空中……” “行行行,你给我打住!”见嗲能越说越不象话,我连忙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否则不知道他要说出什么来了。 我觉得很奇怪,兔兔说清晨听到有人哭,晚上就梦到有人要害她,一般来说,噩梦都是正气不足的表现,按嗲能来说是邪气太厉害了,小娃娃挡不住。 “那这些血迹……” “有可能是半夜人家流鼻血滴下来的,也有可能是小伤口流血,这么丁点血渍不可能是杀人,你也好歹有点常识吧?”嗲能冷冷地说道,“都象你这么大惊小怪,警察署熟的工作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我又没有说要报警啥的。”我不服气地说道:“不过就是见到血迹了,心里比较激动嘛!” 嗲能仔细看了看周围,推推我:“客厅茶盘上拿几个小茶杯装水,我看看今晚能不能搭桥问问。” 我站起身按他所说,每个角落放了一个,将八个小茶杯全部用上了。 嗲能拿出牙签,每一只小茶杯上都横搁了一根牙签,看来他是要把牙签当成桥来用。 也不知道他要怎么搭桥,以前看他搭桥似乎只用了水和筷子,他这次还拿出一片树叶,多半是他回来的时候顺手摘的。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八百四十一章 嗲能见我全部摆放妥当,关了灯,只留了厕所灯,室内十分昏暗,他口中开始低低吟咏,也不知道捏着哪里拿来的米,一粒一粒扔进面前的小茶杯里,发出轻轻的卜咚声,偶尔还会有一星半点的水溅在外面。 我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冲撞到什么,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嗲能盘腿坐厅正中间,他的两眼微闭,象和尚念经,神智分家一样,于是,空气有种凝滞的味道。 约摸一刻钟,空气里开始有些微动荡,我感觉到整栋大楼的阴气,都在向我们这里聚拢,屋内的灯闪了两闪,应该是磁场开始发生变化,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 嗲能的视线顺着四角的小茶杯看着,那些阴气分成好几股,最后都钻入小茶杯不见,按嗲能所说,屋里吊死过人,也不过收拾收拾就让客人再度入住,如今那小茶杯钻进过阴气,等会也不过是拿起来洗洗又给下一位客人住,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泛起一股恶心。 嗲能口中依旧念念有词,房间里全是阴魂的影子,面色青白,毫无表情,除了看到两只黑洞洞的眼睛,我几乎分不清楚脸长什么样子,而且这些灰白色的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良久,嗲能发出一声叹息,停顿下来,对我说道:“你去把灯打开。” 我依言将厅里的灯全部打开,实际上,酒店的房间灯,肯定是说不上明亮的,没办法真正达到什么亮如白昼的效果。 “该走的,全走了!”嗲能缓缓说道,他撑着地站起身,可能是盘腿太久了,起身有些困难,我把他拉起来,扶到沙发上坐下,他便开始伸屈腿,站起身才说要去睡了。 “这些杯子先别管,明天正午来收。”嗲能指着墙角的小茶杯说道:“让它们留在原地。” 我们早上醒来快八点了,想必是头天休息未足,兔兔已经起来了,自己把那洗衣篮倒扣过来当凳子踩着刷牙洗脸。 我起来后,嗲能也收拾停当,给兔兔梳了头,带着到楼下吃早餐去了,碰巧看到老爸正在取食,“爸,您一会儿要去现场吗?那我们中饭咋办?”老板一去工地,几点回来谁知道啊? 老爸笑笑:“你放心,那边只是确认图纸,再说五一节,工人也要放假的,我正好在附近,施工的项目经理把图纸确认下,五一后就可以直接开工,他也省些事情。” 吃完早餐,老爸就走了,我们顺着海边散步,兔兔很开心的在沙滩上捡了些漂亮的贝壳,欢快的笑声漾得整个海滩都有了笑意。 下午新妈妈将兔兔弄到她房间去午睡,我和嗲能继续埋在题海里,一直做到下午五点多了才做完,我伸了个懒腰,觉得骨头都在卡卡响,“腰背好酸……” 学生党就是这么悲催的样子,我叹着气说道:“我都怀疑等高考完会不会近视了,班上不近视的人越来越少。” 嗲能没搭理我,只是将做完的试卷一张一张叠得整整齐齐,塞进背包,又将三角尺和计算器等物收到文具袋,“差不多时间了,冲杯茶喝喝……” 叮咚!门铃响起来,嗲能笑道:“看来是兔兔按捺不住了。” 门一打开,兔兔的小脑袋就探进来,滴溜溜的眼睛在屋里转了转才说道:“嗲能哥哥,你们做完作业没?我可不可以进来啦?” 新妈妈苦笑道:“四点钟起来磨了我一个小时,非要过来看看。” “进来吧!”嗲能把新妈妈和兔兔带进门来,我看到兔兔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跟条鱼似的鲜龙活跳,我就知道昨晚的事情并没有给她造成什么影响,不由心里松口气,这事我来没来得及跟新妈妈说呢。 “哥哥,晚上我们在哪里吃饭呀,我还想吃大螃蟹!”兔兔亮晶晶的眼睛满含期待地看着我,“妈妈说哥哥想吃啥我们晚上就吃啥。” 嗲能笑道:“可以可以,跟你哥说好了,我们晚上吃什锦海鲜火锅,到时给你叫两只大螃蟹解馋!”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兔兔的声音敞亮了很多,又开始咯咯笑起来。 有个小孩在屋里跑来跑去,开兴地拉着说这说那,好象就没那么沉闷,嗲能坐下,把昨晚的事情跟新妈妈说了一遍,新妈妈惊愕万分:“居然这样?” “嗯!”嗲能点头,“虽然不知道那些阴魂哪儿来的,多半是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或者说这里的磁场跟某处很接近,要知道,鬼魂是很敏感的,能出现在这儿,也没什么奇怪,再说它们没有恶意,只不过是昨晚把兔兔给吓着,我才出手的。” 新妈妈点头:“我说呢!今天睡午觉的时候还说晚上要到你们这儿来睡,晚上有哥哥打怪兽什么的,我听着是小孩子的话,也就没在意,弄了半天,根结在这儿,不过幸好有你们在,兔兔这孩子前几年过得很辛苦,跟你们在一起后,有说有笑的,我也很高兴。” 兔兔拿着她的公仔娃娃给我,我看着娃娃那一头翠绿色的毛线就有点发愣,“兔兔,这个娃娃谁给你的?怎么是绿头发?” “是王一佳给的,她说送我玩。”小孩的发音略有些不准,不知道是王颖佳还是王一佳,新妈妈则笑道:“原先缇香名苑的一个住户,跟我们住同一个单元,6楼的,她家不是有个老太太拄拐棍的么?” 经新妈妈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就是她家有人说话特别大声,每次教训小孩,全小区都能听见的那种?” 新妈妈笑了:“就是她家,不过听说老太太的儿子失踪三四年了,女儿都读一年级,当爹的还是无影无踪。”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种吗?”嗲能给新妈妈倒了杯茶递来。 新妈妈接过茶杯叹口气道:“谁说不是呢,那时候我还想让你们找那个叫李冲的孩子他爸找找,后来,佳佳的妈妈说话不中听,我也就熄了这心思。” (本章完)【本章节首发.爱.有.声.小说网,请记住网址(.aiyousheng)】 第八百四十二章 “佳佳妈说什么了?”我好奇新妈妈会因为某些话语不中听就改变原先的做事风格,这也跟她太不象了。 新妈妈轻哼一声:“我跟她,都是二嫁,不同的是,她比我小十来岁,她二嫁的丈夫,对她……也算不上多好,怀孕了也不够体贴,再加上,她生的是女儿,她丈夫就更加过份了,所以就有些酸话,我想她应该是妒忌我,关键是,她去挑拨兔兔和你爸的关系,说什么家里有哥哥,以后肯定不会拿钱给她用之类的,我听着很火大,不愿意再跟她家来往。” 很反感一些家长里短的东西,这种时候我都是靠边稍息,不过惹到我头上,我确实生气:“这人脑子有病吧?见不得人好,还恶意诅咒呢?” 嗲能走过来说道:“有病的人,不少呢!班上都曾经有过。” 我瞬间想到那个丑女段艳,确实是让人恶心的家伙。 “可能每天都生活在黑暗中,也就忘记太阳的颜色了吧?”兔兔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把我们大家惊得目瞪口呆,新妈妈一把搂着兔兔:“宝贝,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啊?” “电视上说的啊!”兔兔理直气壮指着电视机说道:“每天都在说这些,分居不利双方感情什么的……” 我们三个都被说得半天没回神,这小破孩儿,简直就是早熟稻啊! 嗲能笑出声来,“挺逗的!” 老爸回来了,在晚饭之前。 “不好意思啦!”老爸笑眯眯地走进来,抱着兔兔转了几个圈,坐到沙发上:“儿子,给我倒点茶,渴死我了。” 我依言倒了茶递给老爸,听兔兔说了晚上是什锦海鲜火锅,老爸也很有意向地说道:“好啊,来海边就是为了好好吃海鲜的。” 嗲能又笑道:“一会顾非要来,估计他会跟我们一个屋住一晚。” 老爸忙道:“我让他们加个床。” 我便说道:“爸没事,一米五的两张大床,我们挤挤不要紧的,再说我跟嗲能都不胖,家里最胖的就是你啦!” 老爸哈哈一笑,啪地拍在我后脑勺:“好小子,居然敢嫌弃你老爸。” 兔兔在一旁看了嘻嘻直笑。 六点半,小非哥的车子开进了酒店停车场,他带了一瓶红酒给老爸,“我另外带了一箱十年的,到时候霍叔叔记得带回去放在酒柜里。” 我摇摇头:“新搬的屋子没有酒柜。” 小非哥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哦,我忘记你们现在换了个地方住。” 老爸咳嗽了一声,小非哥马上转回身:“霍叔,您这是每逢变天就会咽痒咳嗽吧?” 老爸点头道:“没办法,过敏性咽炎。” 小非哥轻声劝道:“霍叔,现在也是有一定治疗手段的,不是说这种病治不好,您平时也得加强锻炼,身体呈纺缍形肯定是不行的。” 又聊了几句,我们才下楼走到马路斜对面的酒楼里去吃饭。 一走进去,兔兔忽然抱住我的腿说道:“哥哥,怕!” 我把她抱起来:“我们要吃火锅啦,你怕什么。” “不吃!”兔兔把脸埋在我肩头,“不吃。” 嗲能把兔兔抱过去问了几句后,退出来看了看,最后在兔兔眉心捏了下,“没事了,我们进去吧!” 兔兔又看了看周围,乖乖地被嗲能抱进去了,小非哥挑着眉头:“这儿好象是有点阴气聚集的样子,怪!” 我们选择了露天在外面吃,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交通要道,而且路很窄,所以特别适合食客游人走走停停,坐下来享用美食。 锅底和食物端上来了,老爸叫了不少海鲜,一直不停地吃着东西,小非哥换了一种白葡萄酒给我们配着喝,我有些喝不习惯,不过嗲能倒是喝了满满一杯。 老爸喝着干白笑道:“要不是你带这个来,我都还想不到呢,而且我有好几年没喝过干白了。” 小非哥笑道:“吃海鲜嘛,西方人早早就发现吃海鲜配白葡萄酒,不容易产生食物中毒,慢慢地大家都推崇吃海鲜要配干白,再说了,白葡萄酒的味道偏清淡,很适合清淡的海鲜搭配,葡萄酒里的果酸有杀菌和去腥的作用,一般还会再吃点姜蒜什么的。” 老爸听得点头如捣蒜,“还是你这当医生的说得头头是道。” 一顿酒席当然是吃得很痛快的,小非哥一路抱着兔兔还给她讲笑话,本来新妈妈想着把兔兔带回她那儿睡,但兔兔怎么也不愿意,非要跟着我们,也只得作罢。 新妈妈把兔兔洗白白送过来,兔兔非常乖巧,自己钻进被窝,嗲能一直守着她到她睡着,这才走出来。 小非哥指着卧室门说道:“不用给她关门?” 嗲能摇头:“不行,关上门她会害怕的,有灯亮着,能听到我们说话,她就不会怕了。” 小非哥恍然大悟哦了一声:“你对小丫头心理倒是把握挺准的。” 接下来,小非哥就说到昨天也感应到了伏魂杵的气息,似乎就是这个方向,嗲能脸上是努力思考的表情:“昨天的话,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白天我们去了猪腰岛,后来廷娃不舒服我们一点半才开始吃午饭,昨天半夜,倒是发现了一点不寻常。” 小非哥产生了兴趣:“哦?哪里不寻常?” “我试了试搭桥,没想到有七八十个阴魂,倒是只有一两个带有恶意,其余都是很普通的魂灵,有可能是错过了入鬼道之类的,当然,也有魂魄不全的,全部被我赶到鬼道去了。”嗲能细细描述着我们昨天半夜的举动,完了才问道:“你感应到的伏魂杵,是具体在什么地方的吗?” “没有!”小非哥说道:“我感应到的伏魂杵似乎一直在移动,就象坐在出租车上一样,不停地走来走去,但伏魂杵只是个圣物,再有灵气,也不可能自己飘动的。” 我笑道:“那倒是的,如果你说伏魂杵是在半空中飘来飘去,那我也不敢相信的。” 笔下读,更多精彩阅读,等你来发现哦。 手机站: 第八百四十三章 “一直在移动?有人已经得手了?”这是我听到这话第一直觉反应。 小非哥揉揉下巴:“不确定,现在还不好说,说不定得到伏魂杵的人,自己都不知道那个玩艺儿是上古法器呢?” 嗲能笑笑:“是不是上古法器这个并不好说的,只是说那是我们的圣物,多少代皇家之人想巧取豪夺,可惜没有得逞,只是后来才失踪。” 小非哥皱眉,抿抿嘴唇:“我还是坚信那伏魂杵就在深市。” 嗲能赞同地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当初为什么伏魂杵会被送到这儿来。” “是啊--”小非哥也一脸疑惑,“是不是也要遵从天意?” 遇到一些说不清楚的事情,就说是天意,这个借口用在哪儿都好使。 “别想太多了,先睡吧!”我指指旁边睡得象小猪似的兔兔说道。 第二日起来,兔兔明显喜欢中间那张增加的床,因为这样她下床特别方便,赤着脚在那床上跳了半天,弄得满头大汗。 我看小非哥已经不在,脱口问道:“小非哥下去吃早餐了?” 嗲能伸个懒腰:“走了,说是11点有台手术,他要先过去作准备工作。” 转头又对兔兔说道:“别跳了,吃早餐去。”给兔兔拉到浴室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小家伙还在嘻嘻哈哈闹个不停。 一直到楼下吃完早餐,才看到老爸他们下来吃。 嗲能跟老爸说道:“霍叔叔,晚上要到朱记去吃晚饭,廷娃跟同学约好的,全家一起去。” 老爸有点惊讶地睁圆眼睛看着我:“怎么突然要去别人家吃饭了?” 我只好把当时益辉给我打电话的玩笑当真和盘托出,本以为老爸会训我几句,没想到他倒是乐呵呵地说道:“行,晚上我们去蹭饭!” 由于爸妈来了,本来准备回去的我们又坐下来,我给兔兔端了杯果汁,嗲能拿了两杯热咖啡过来,“岚姨,刚才吃着糯米发糕口感挺好的,也不太甜。” 新妈妈听嗲能这么说就去取了两块来吃,老爸是个贪心鬼,拿了满满两碟食物回来放下,还把我的咖啡拐走了,“廷娃,我们昨天晚上去吃那个海鲜火锅,小家伙为啥说怕?她又看到什么了?” 我刚想说什么,嗲能开口道:“是有点东西,她眼睛纯净,所以能看到,不过不是有恶意的那种。” 新妈妈嗔道:“我就说有嗲能和廷娃在,不会有事。”说着,还朝老爸翻翻白眼,转过头又说道:“廷娃,还有你,你那鞋都快脱胶了,回家的话,去买两双鞋吧。” 我看看鞋上的鞋,好象是有点脱胶,开了个口子,便说道:“行,我们下午回去的话,就去买一双。” 老爸眨眨眼:“我们14点退房,完全可以吃完中饭才走,或者先办了退房,吃完直接走?” 嗲能说道:“先别,我还要四处看看,大概三点钟才能动身。” 他说要四处看看,可能是发现了什么异常,但是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说出来的,我想这时候,他会拉上我一起看看。 午饭后,太阳突然猛烈起来,嗲能转头看着兔兔,跟新妈妈说道:“岚姨,让兔兔到海滩上玩几分钟,让太阳暴晒一下,她会舒服点的!” 老爸他们三个到沙滩上溜跶去了,阳光刺眼,我和嗲能都戴上了太阳镜,嗲能指指西侧:“我们往那儿去,前天搭桥的时候我就发现西侧好象有很多似的。” 我们到西侧,这里是一片废墟,而且至少是拆掉半年左右都没有人走的样子,荒草密集地生长着,恨不得把废墟变成草海,外面并没有围栏,一只脏兮兮的小花猫站在废墟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却还闪着幽幽的诡异。 “这个破地方,以前是干啥的呢?”阳光如此猛烈,如火样的蒸笼,我感觉到背上的汗把衣服都湿透了,转头看嗲能,他脸上干干净净啥也没有,简直非人哉! 我跑对面的饮料店买了两罐冰红茶,顺便打听了这个废墟,店主是个多话爱笑的中年胖妇人,一听我打听,立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啊,以前是个妇保院,好多年啦!我姐生的时候就在这个医院,去年才拆的,说是要建新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挖地基。” 这个胖妇人,至少四十岁,她还有姐,那少说这个妇保院有45年历史,或者更长时间。 把冰红茶递给嗲能,他却没有喝,而是从背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打开盖子倒了一杯热水来喝。 我们走进这片废墟,这里很凉快,而且似乎头顶的太阳也不烈了,我好奇地眯起抬头看看太阳,太阳变成橙色,圆圆的一个,象荷包蛋的蛋黄一样。 猛一低头,就能看到一团又一团的阴气在裤腿旁边绕来晃去,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了太阳眼花,揉揉眼以后,发现那些东西确实正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有没有玩具?”嗲能突然问道,“哄小孩子的玩具有没有?”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不过我还是在背包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捏着会啾啾叫的塑料小老虎,递给嗲能。 嗲能捏了两下,蹲下身子,我看到那些阴气团全部过来了,围着嗲能一圈又一圈,看得人毛骨悚然,这是让鬼给困住了吧? 他把小老虎放在避光处,有一块突出来的水泥板恰好挡住了太阳光,嗲能拍拍手站起来,“走吧,没事了!” “刚才那些东西……是小孩子?” “嗯,有些是婴儿,有些是一两岁的小孩,没有成人。”嗲能微皱着眉头叹气:“作了引魂,希望这些小家伙儿们,能平平安安走吧!” “难道那么多的小孩子,都没有人管?”我愤愤不平,“怎么样也不能医院一丢就啥也不管了吧?” 嗲能看我一眼:“有的是引产的,有的还是个死胎!再说这里树长太茂盛,太阳也照不进来,那边的树是新锯的。” 「本章完」 第844章 过去小小的『妇』幼院,被拆掉也是常见之事,只是那么多魂灵,怎么也不见有人发现?一块地方有那么多个阴魂飘来飘去,晚上还往附近晃『荡』,当然吓人,本身正气弱的,更容易碰到些不对劲的事情。 似乎这里没有人提起过闹鬼,也没有人见到过? 我和嗲能走到一个甜品店,嗲能看看表说道:“下午2点一刻了,我们三点正就动身。” 旁边两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子过来点了香蕉船慢慢吃着,低声聊着八卦,“嗯……就是好奇怪的,我也梦到了,你说梦里面有个婴儿爬来爬去是什么意思啊?” 梦中有婴儿?我立马竖起耳朵,不知道是不是撞见了什么? 其中一个短发女孩甩甩头发说道:“你不怕吗?好几天了,每天都梦到小婴儿。” 另一个扎马尾的女生舀着冰淇淋塞进嘴里才说道:“有一点,所以我今天早上跟老妈一起去了庙里啊,求了个护身符,你看!” 后面说的啥我没太注意,嗲能把我拉起来买单走人了。 “嗲能你不用过问一下这个事儿?”按照嗲能的『性』格,这种事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怎么今天跟没听见似的呢? 嗲能瞟我一眼:“刚才不是那个废墟已经搞定了吗?今天晚上她们就不会梦到了。”嗲能淡淡地说道:“再说了,『妇』幼院死掉的,也不仅仅是小婴儿和胎儿,总还有其他人员的。” 回到市区,我飞快地在专卖店里挑了一双休闲鞋换上就往朱记走去,老爸把车停到朱记厨房后面的停车场。 老爸拿出了两箱酒,还有一些别的礼物,我吃惊地问道:“爸,你不会是把小非哥带来的红酒送了吧?” 老爸瞪我一眼:“咋可能?这是项目经理送的,反正这些酒家里也有,还不如给别人用!” 送到朱爸爸手中,两位爸爸握手后亲切交谈,我都不知道在老爸眼里我是个淘得没边儿的混蛋,也不知道朱爸爸口中的益辉是个三拳加五脚都踢不出个屁的闷蛋。 感觉在两位爸爸的眼里,我们俩都不是什么好孩子,唯独嗲能哪儿哪儿都好,哪儿哪儿都看着顺眼,明明冷得象块冰似的,两位爸爸却说他端庄持重,明明半夜三更才回来,却说出门从不让大人担心,总之就是二十一新世纪的好儿子代表。 我和益辉对视苦笑,嗲能却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当父母的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的孩子,实际上嘛,他们都有个共同想法。” “什么想法?”我和益辉异口同声问道。 嗲能有点小得意地看看我们,抓了两粒水煮花生放到兔兔手中才说道:“他们觉得:老婆都是人家的好,娃娃还是自家的乖!” 益辉发出一声声惊叹:“这你都知道啊,将军真不愧为将军。” 我用脚尖踢踢益辉的鞋:“你找我是有事儿吧?具体啥事儿?” 益辉看了看周围,示意我们跟他上楼,我安抚了下兔兔,三人一起走到益辉的房间,依旧是最尽头的角落,不过由于向阳,似乎比以前看起来要舒服很多。 他拉开书桌抽屉,拿出一个小小的黑『色』的塔状东西递给嗲能:“你能看出这个是什么吗?” “乌金塔!”嗲能看着这个东西说道:“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益辉极小声说道:“那天晚上,有人想进隔壁烟酒店里偷东西,正巧被人发现,就叫嚷起来,我怕有事,就披着衣服下楼,就在我们地上那个啤酒空箱里发现了这个。” 益辉拿出来的东西,嗲能微微皱起眉头:“这个是祭神的时候用到的东西,怎么会在这儿?” 我又补充问道:“有没有看到那个贼是什么模样?” 朱益辉摇摇头,不过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我问隔壁要了监控,你们看看不?我马上开电脑。” 就算益辉的电脑是新机子,在等待开机的半分钟内,觉得好难挨。 监控录像由于是夜间,看得不是非常清楚,但从那人的动作来看,非常专业,我还是第一回看到有人从头包到脚的全副武装,戴着帽子和口罩,长袖长裤加上手套,这个人应该是惯犯,身材偏瘦而且灵活,看到他动作的这十来秒,我的脑子里就浮现了泥鳅二字。 这么滑不留手的盗贼,不知道曾经做了多少起盗窃案。 “这个东西是他丢的吗?”嗲能指着那个贼说道:“怎么看这人也不象是沾了灵物的。” 被嗲能一说我也有同感,沾了灵物的人,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象枝叶在舒展似的,可是这个人明显不是这个感觉。 益辉眨眨眼,眼中一片『迷』茫,“我是不知道什么灵物不灵物,反正就是隔壁进贼了,我早起来下楼就看到这个东西,所以很奇怪。” 嗲能点点头:“你是想当然认为这东西是那个贼拉下的?” 益辉使劲点头:“没错没错,就是这样,我们朱记最多也就开到凌晨两点,偶尔三点多,帮忙的几个小工,一般到十二点前我们都会让他们回去的,就怕太晚了不方便,服务员的话,就在那边租了房子给她们住,走路都不要两分钟。” 嗲能深吸口气:“不要急,我不认为是那个贼丢了东西在你这里,倒象是其他人丢的,并且这个东西不懂行的人并不知道它的价值,你只管放心吧。” 益辉这才松口气笑道:“既然将军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就怕是我自己弄错了,那这个乌什么塔的,将军你带回去吧,你认识的话,应该知道它的主人。” 嗲能点头:“距离我住的寨子大概走高速一小时车程,我当然可以把这个物归原主。” 益辉还想说什么,楼下的朱妈妈在喊吃饭了。 我们直接下了楼,楼下人声鼎沸,已经快坐满了。 桌上已经放了两荤两素的凉菜,并且放了一盘刚炒上来菜,朱爸爸连声让我们先吃,我看了看老爸,他看着手机,眉心都要拧成绳了。 (本章完) 第845章 晚饭,嗲能吃得心不在蔫,两次夹菜都落在碗外,老爸也觉得不对劲,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给我使个眼『色』,就匆匆吃完。 菜『色』很丰盛,益辉还跟我们一起吃了饭,不过他们店里生意火爆,益辉只是过来飞快吃了两碗饭就离开去帮忙了,我们吃饭的一个小时里,就看到他系着棕『色』围裙,不停地走进走出,点单、上茶、端菜、收拾,铺桌布等等,偶尔也来说句话。 末了,还笑着说如果我们是在非休闲日,非节假日找他,就比较清闲,最忙是周五晚上。 回到家后,嗲能洗漱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并说不需要给他留门。 我则觉得这三天象在另一个世界似的,五一的收获就是满满一堆卷子,下周又要模拟考试,确实是人快考糊了。 第二天一大早到学校,学校通知下午有半天假,是五四青年节,但下午被征用了,我们怨也没用,不过学校通知高三党,下午两节课后即可回家。 倒是让班里同学高兴了一下。 但是胜武旁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嗲能没来上学! 中午新妈妈送饭来的时候,打嗲能电话又打不通,便叫了胜武过来吃,“嗯嗯,这红烧排骨真好吃,岚姨好手艺!”胜武撑得腮帮子都鼓鼓的,两眼还滴溜溜转个不停。 新妈妈笑眯眯看着我们,“爱吃就好,喜欢下次我再带。” 胜武慌忙摆手:“别别别,偶尔打个牙祭没事儿,要是吃久了家里饭,食堂的饭就会咽不下去了。” 胜武看向我说道:“将军还没打电话来吗?” 我郁闷地摇头:“一般他不来上学多半会给我发个微信之类的,今天没有,而且我拨他的电话是暂时无法接通,谁知道他去了哪里?” 新妈妈笑道:“嗲能不是做事没分寸的,他肯定跑到没有信号的地方去了,要么就是信号被屏蔽掉了,别太担心。” 我跟新妈妈说了下午两节课后放假的事情,新妈妈想了想道:“那就你去接兔兔,我去商场买两件外套,天热了,空调房的小外套我还没买。” 新妈妈收拾空碗回去了,胜武抱着肚子连连打嗝,一脸满足地说道:“真幸福啊,阿廷,有人天天送饭来吃。” 我懒得理他,出校门去买些文具,一般来说,离学校不远的地方都有文具店,实验也不例外,不但有文具店,还有精品店,各种稀奇好玩的东西都有。 在文具店里买了几枝铅笔,还有中『性』笔,高三一年,涂答案的铅笔用掉两三枝,跟学美术的学生有得一拼,不过,中『性』笔也用完了不少,说明写了不少字。 “廷娃!帮我买块橡皮!”就在我看笔记本的时候,嗲能的声音从脑后传来,吓我一跳,我一回身,就看到他和小非哥站在一起,嗲能手中还拿着一袋水果,“我先去吃饭,你要去不?” 我点头:“等我一下!”现在时间还很早,刚十二点,“你要什么橡皮,这里一大堆牌子。” “施德楼!”嗲能又喊了一嗓子,似乎带有魔力一般,几个正在选橡皮的学生,不由自主全把手伸向施德楼橡皮。 买了单以后走到外面,我瞪着他:“早上不来也不吱一声,电话也打不通,你干嘛去了?” 嗲能笑笑:“我去挖坟。” 我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你说啥?” 小非哥走上前拉开车门,“赶紧上车!” 坐进去后,嗲能便说道:“今天到那个原先发现白骨堆的后面一座山,山林里有座很古老的坟,少说有五六百年了,不知道是不是下过雨,那坟下面『露』出一个很大孔,里面有镇墓的灵器,所以去挖啦。” “你这个事……人家不管?”我瞪大眼睛,不是说地下的地上的都是公家的么?他这是叫盗墓不?盗墓不是『摸』金校尉郎干的事情? “怎么管?进去的十一个人都死了,而且就在半个月内死亡,他们出来第二天就开始不对劲,他们肯定是触碰到什么东西了,我还没走得太进去呢!坟里有个地道,很宽很长,还四延八伸的,有点古怪。”嗲能说道这儿,皱了皱眉头,“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我斜眼看着他,“什么意思?” 嗲能摇摇头,捏捏眉心,“先去吃饭,我快饿晕了。” 小非哥把车停到一家叫“苗寨”的地方,小非哥停好车跑进店里一通点单,接着就坐到窗边的位置上,给我和嗲能都倒了茶,一闻那气味,就知道是苦丁茶。 米豆腐、折耳根端上来,自然很对嗲能口味,象我这种已经吃饱的,只能是尝尝味道罢了。 嗲能自顾埋头吃着,还舀了酸汤放进碗里,“今天是什么?老师讲什么重点?” “没讲,就是节前考试的试卷讲评,倒没有太多新内容,你放心吧,老师都没问你为什么没来。”我有些不满,老师也太不关心学生了,不过,高中大概是学习紧张,时不时就有学生感冒发烧,老师还说心情一定要放松。 嗲能给我夹了片干煸牛肉,“我没回来,岚姨中午饭是不是带多了?她没不高兴吧?” 我白他一眼:“你还说?你那份,被胜武吃了,不停地夸新妈妈手艺好,把她夸得可开心了。” 小非哥惊讶地说道:“胜武去你家吃饭好几次了吧?” 我咧咧嘴:“每次都是嗲能下厨的,新妈妈没有下厨,这东西,都是隔锅香。” 嗲能夹菜的动作忽然停住,死死地盯着这家店挂在墙上的牛头,脸上是若有所思的表情。 这家店,挂了三个牛头,呈品字形排列,左边挂着蓑衣,右边挂着小竹篓,乍一看是很普通的苗家装饰,但是嗲能的目光却紧紧盯着那牛头。 我细细看去,那牛头上,每一只的额中都有一点红『色』,象是有人用手指沾着红颜料随意点上去的,只是这红『色』,却不象普通的红。 怎么看都有些古怪:“嗲能,那牛头……” 第846章 嗲能盯着那牛头,缓缓说道:“这牛头,曾经是用在祭祀之仪,居然会放到一个小小的店面里,很不一般。” “啥意思?祭祀不是用的新鲜牛肉?”我好奇地说道:“难道说,全是用牛头骷髅拜祭的啊?先人答应吗?” 嗲能白我一眼:“祭祀用的是牛头,不是牛肉!你真是,笨得象牛!” 我这才恍过神,“嘿嘿,刚才是口误,我想说的是牛头。” 嗲能半眯着眼,啧了一声:“真搞不懂这东西,他们怎么敢放在这里。” 小非哥用筷子敲了下砂锅,“快吃!中午时间很紧的!” “没事嗲能,下午只有两节课,好象都被英语占了。”我慢吞吞地挑着米豆腐里的油炸黄豆吃,“今天五四青年节,我们也青年了,呜呜,好象一下子就老了呢?刚才都有小学生管我叫叔了!” 我郁闷地说道:“我是今年突然老的吗?” 嗲能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瞟我一眼,“懒得理你!” 吃完饭,我也喝了碗酸汤,帮助消化,吸收维c。 回到教室,离上课只有十来分钟了,嗲能进来一群人马上围着他叽叽喳喳,跟一群鸟被捕了装在袋子里你挤我攘似的,吵得不行,偏嗲能还依旧没有一点不耐烦的神『色』,还是那么平淡的样子。 两节课上完,嗲能从背包里拿了个什么去给了益辉后,我们才一起回家,“新妈妈说她下午出去购物,让我去接兔兔。” 嗲能笑道:“原来岚姨也会出去买东西啊,我还以为她只爱买菜呢。” 到幼儿园,接到了兔兔,嗲能一路把她抱回家,小家伙开心得不行,“哥哥,你们都好久好久没来接我放学了。” 我点头:“嗯,以后尽量多来接你。” 嗲能冷冷地说道:“我们能准时放学就不错了,你还许个空头支票?” 我气噎:“你就不能哄哄她?” “哄是可以的,但不要骗她!”嗲能一本正经地说道,“做不到,就不要说以后去接他的话。” 兔兔瘪着嘴,有点要哭的样子,我不满地瞪着他,“你干嘛呢?好好说话。” 嗲能戳着我肩头说道:“你只能偶尔来接兔兔,做不到不要说假话,不然以后你说话根本没有威信可言。” 我脸上堆着笑:“兔兔,要不我们去吃个雪糕新地再回去?” 兔兔眼睛亮了,“真的?” 我笃定点头:“我不骗你。” 新家离麦当劳步行没多久,拉着兔兔去吃了个雪糕新地,接到新妈妈短信,她不回家吃晚饭了,家里没什么菜,让我们在外面吃一顿。 是的,反正老爸晚上也不回家吃饭,嗲能听说后,诧异地问道:“霍叔那样的年纪,也要去过青年节?” 差点笑喷,咳了好几声,“我爸是今晚项目会议,新妈妈中午送饭来的时候说过啦,其实菜的话家里也有,不过我现在不饿,要不晚上煮点面条吃?”我征询着嗲能的意见。 “不要!”兔兔把头摇得象泼浪鼓,“我不想吃面,我要吃炒饭配烧烤。” 嗲能想了想道:“要不就到以前小区的门口那家烧烤店去吃?” 我想了想道:“那家要七点半以后才开摊,加上生火什么的,少说也点八点了,兔兔要饿坏的。” 嗲能看着兔兔,最后给她买了个汉堡包,兔兔胃口似乎不错,很快就吃下去了。 “至少到八点,她都不会喊饿了。” 我想了想也对,回到家,兔兔趴在茶几上用笔画她的抽象画,我和嗲能都坐在书桌前做着试卷,我坐下来问道:“下周模拟考,我的2b铅笔没了,我多买了一支,你要不要的?还有中『性』笔。” 嗲能点点头,文具袋里倒出来的橡皮已经象黄豆一样大小,他的手指也快抓不住橡皮,不过,他还是在用着,抓起一根曲别针,拉直一头将橡皮粒穿在上面,一直到弯曲处,捏着曲别针,又可以自由使用,还不容易滚落。 “你小子有能耐!”我服气地对他伸伸大拇指,嗲能接过我递去的橡皮和笔,“笔记本有多买一本吗?” 我点头道:“拿了两本薄点的,厚的,不是有老爸单位的记事本嘛,再说鼎盛设计院的赵国泰伯伯不是也送我们几个本儿?那个足够用了,再说我们下个月就高考呢。” 嗲能忽然抬起头盯着我,象不认识我似的,看了半天,最后才说道:“如果你不能参加高考,会不会很遗憾?” 我想了想道:“那肯定会很遗憾啊,我也想跟班里的人一起去参加考试,再说我们不是一起报名的嘛?要是别人都考了,就我一个没去考,感觉象是……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了,很多事情,要一起经历,回忆起来才有趣嘛!比如我们一起去阔太家捉鬼,一起进山里捉毒爬,一帮人一起去泡温泉,还有跟大伙一块儿去朱记烧烤聚会,多好玩啊!” 嗲能点点头:“好吧,那就去参加高考,这段时间我可能很忙,经常都会晚上回不来。” 我点头,突然又觉得不对劲,哪个高三的学生不是以学业为贵,而是以捉鬼驱鬼为主业啊,鬼师也不能太不把学习当回事了,不能因为你将来“工作”有着落了,就不学习吧? “嗲能,你上学还是要……” “我知道,我会来上课,只是说我半夜会出去,中午去补瞌睡。” “那休息不够……” “没事,我心里有数!” 嗲能那种敷衍的态度,让我无语,反正我说什么,他都能找到回话。 叹口气,我只好老生长谈:“我还是那句话,自己安全当心,身体注意。” 嗲能笑起来,好象我说了个国际笑话似的,他指着我说道:“你简直是个霍婆婆,比你爸还唠叨,你们家都反着来的,人家是当妈的念叨个没完,你这新妈妈平时的话就少,你爸一进家就叨叨叨,几次听到你新妈妈嫌弃他话多。”说到这儿,他拍着腿笑个不停。 第847章 我推了他一下:“别笑了,朱记那个什么塔,你搞清楚了没?到底是哪儿来的?为什么偏偏就放在他家那门口的啤酒箱里?” 嗲能看我一眼,“以为你不关心这事儿呢,托海家兄弟查到了,是个小孩子拿来当玩具的,大概就三四岁的样子,家里人也不知道这个是乌金塔,头一晚正好有一箱空酒瓶放那儿,对于三四岁的小孩来说,那个高度暂时放一下玩具很正常。” “居然是个小孩儿?”我有点愣神,这么贵重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小孩拿来当玩具,“居然还当成了玩具……” “这有什么,不是还有人把老古董当成喂猫的碗么?”嗲能说道:“你何必『操』心这种事?不是说何久必分,分久必合?乌金塔也是顺应这个道理。” 今天效率很多,8点就已做完试卷,我伸个大懒腰,跑到沙发上趴着:“兔兔,给哥哥踩踩背!” 兔兔马上脱掉鞋子,在我背上走来踏去,她觉得很有趣。 嗲能走出房间,看到我们就叹口气:“兔兔下来,以后你哥叫你踩背要收钱,一千块踩一次!” 兔兔点头:“好的!收的钱我分你一百!” “嗯!拉勾!”嗲能指出小指,兔兔也用她那纤细的小指跟他拉勾,我坐起来:“喂,你俩行了啊!” 嗲能拉过兔兔,“我给你再梳个头,我们去吃烧烤了,别理你哥。” 兔兔朝我嘿嘿笑着。 “一会海氏兄弟也要过来,你钱多带点!”嗲能给兔兔扎好一边,又梳着另一侧头发说道,“有啥不对劲的,想知道的,也可以托他们问问,他们跟我们不一样,都是刀口上讨生活的人。” 刀口上讨生活,难道说他们是:“做黑?”我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然后紧紧闭上嘴,怎么突然问这么个蠢问题? 嗲能给兔兔扎好了两根羊角辫,嗲能还在她头发两侧夹了浅蓝『色』蝴蝶结,配上她浅蓝『色』的裙子,看起来是挺可爱的。 “等会儿啊,我再给你涂点『药』水在身上,万一那里有蚊子,把你小脚丫咬很多包就不好了,我们是去吃烧烤的,不是去喂蚊子的。”嗲能把『药』水给她涂在脚丫上,兔兔自己很认真地将『药』水把两条腿和两只胳膊都涂了『药』水。 嗲能看着我,皱眉:“还不去换鞋?等我抬你出去?” 我朝他歪歪嘴:“你这人咋这样呢,对兔兔多软和,对我就这态度,这还是我好哥们儿?” 新房子有一点好,就是这边小区有十几栋,小区里面也比较安静,而我们去的烧烤档是以前的缇香名苑那边的烧烤摊。 我们刚坐下点完单,猛然感觉自己面前光线一暗,抬起头,是海氏三兄弟。 “hi ̄霍霍!”圆脸的海秋朝我打招呼,还跟兔兔握手。 海秋还好点,另外两个简直跟铁塔似的,膀大腰圆,跟他们站一块儿,我都不象爷们儿了。 嗲能却毫不在意,拿着冰红茶跟他们碰啤酒瓶,似乎很自然。 兔兔看着满桌吃食儿,转转眼珠,自己啃着一截玉米,自己取了纸巾擦手,也不吭声,桌上美食任她挑,嗲能只是不让她多吃韭菜和肉类,“乖,时间有点晚了,吃完回去睡觉的。”嗲能捏捏她的脸说道:“下个月我们放假了,把你带苗岭去,你天天都可以吃烧烤。” 我吃得差不多了,嗲能让我带着兔兔先回家去,他晚点才回。 我们回的时候,新妈妈也回了,“哟,又出去买东西吃啦?”新妈妈笑眯眯搂过兔兔给她去洗澡,“你也早点洗了睡吧,我带她到里面去洗。” 今天是上高三后最早睡觉的一天,平时都是十二点前后,洗完澡还不到十点,不过瞌睡已经来了。 周五,语文老师拍着桌子说这一次的模拟考是全市统一,要大家作好思想上的重视,总之,老生常谈。 周六补课一天,一周又只能休一天了,对于深市这个南国城市来讲,四月底开始就算入夏,五月中已经很热了,男生们跑进跑出都带着一股汗味儿,邬玉琴推着一个大个子男生,皱着眉头说道:“你离我远点,好臭!” 大个子男生脸颊上不停地流汗,脸也很红,他往后了一步,突然就这么哐当一下摔倒在地,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凑过脑袋去看情况。 “怎么啦怎么啦?”班长王弘文赶紧跑上前来,问邬玉琴道:“你怎么他了?” 邬玉琴眼神晃『乱』,手足无措地说道:“我只是说他臭,让他离我远点,他就突然倒下去了,我,我推了一下他的肩。” 嗲能从背包里拿出一粒绿幽幽的『药』丸塞进大个子的嘴巴,又随手拿了某人桌角放着的半瓶矿泉水,还在他的心口和后颈处捏了捏,大个子发出很浓重的鼻音,嗯了一下,醒过来了。 “你身体不太舒服,要不要我们送你到校医室去休息一下?”嗲能问道,同时示意胜武和王弘文把他扶起来。 嗲能站起身对数学老师说道:“老师,要不这节课就上到这儿吧,再几分钟就下课了,同学们估计也上不进去。” 数学老师点点头:“那班干部帮忙,先把他送到校医室再说,有问题早点去医院,明天周日,好好睡一天,休息好很重要,千万不要硬撑啊!” 把大个子扶到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邬玉琴递了一个碧绿的小瓶子过来:“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擦点这个青草膏?” 嗲能接过来闻了下,点头道:“可以的!”塞到大个子手中,大概歇了两三分钟,原本泛白的嘴唇开始有血『色』。 最终,大个子还是被王弘文他们送到校医室去了,邬玉琴象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在嗲能和胜武面前低着头:“我真的,就是轻轻推了一下他,没想到他会晕倒。” 嗲能朝他淡淡笑了笑:“这个不是你的错,我们不会怪你的,他晕倒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他是有其他原因。” 第848章 邬玉琴猛然抬头,盯着嗲能看了几秒钟,回去飞快地收拾东西,嗲能收好东西,走过来问道:“你要不要去看看金字塔?” 金字塔?我茫然地问道:“去哪儿看金字塔?锦绣中华吗?”也也是微缩的版的,而且是个地铁的出口啊! 嗲能指指地下:“去看同学金字塔!” 我这才反映过来,刚才晕倒的那个男生他的外号叫金字塔,正名我好象就不知道,“你们还没收好吗?”邬玉琴背着书包走过来问道:“现在走喽?” 嗲能点头,迎面走过来的几个男生说道:“你们要去看金字塔吗?他在校医室,好象是睡着了。” 邬玉琴紧张地问道:“他情况还好吗?” 某个男生朝邬玉琴挤挤眼:“担心的话,就亲自去看看啊!” 邬玉琴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垂头跟在我们后面,嗲能安慰道:“你放心,他服下了我的回正丸,不会有什么事的。” 下了楼,经过雨廊到另一栋,一直走到校医室门口,这次是赵医生,“哦,小玉琴也来啦?” 邬玉琴连忙上前:“赵姨,我同学怎么样?” 赵医生说道:“他除了混身没力外,倒也没啥特别的,反正就是在睡觉。” 嗲能走过去,抓起他一只手把过脉,刚想说什么,胜武就急匆匆跑过来:“还好,王弘文告诉我你们到校医室来了,不然真错过。” 我推他一把:“嗲能在给他把脉,你也去看看吧!” 胜武把背放在椅子上走了过去,把把脉后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跟我说的差不多?” 嗲能看他一眼:“你来管吧,这个是你强项,抓紧时间,今天我请你们吃晚饭。” “真的?”胜武眼睛一亮,欣喜地说道:“说话要算话啊!” 胜武拿出一张符塞进大个子胸前口袋,又低低念了几句咒语,拿出一个铃铛摇了下,大个子就缓缓睁开眼睛。 “你们这些学生啊,书包上不是挂铃铛,就是挂公仔。”赵医生笑道:“我们这种老派都跟不上你们了。” 邬玉琴上前笑道:“赵姨,您一点都不老派,再说了铃铛什么的,男生女生都背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呀。” 大个子坐起来,看着胜武直发愣,胜武低下头轻声说了几句,将背包背上:“回家好好休息,别看书了,明天我给你发短信!” 走出学校,邬玉琴四周看了看,这才紧跟了两步上前问道:“阿廷,刚才他们说的是啥意思,大个子究竟怎么了?” 嗲能回头看着邬玉琴道:“其实跟你以前遇到的有点象,他就是吓着了,总也睡不好,所以稍微有一点不舒服,就会晕倒。” 邬玉琴担心地说道:“那如果这样,他会不会考试的时候也这么来一下,这就麻烦了。” 胜武转过头,斜着眼笑道:“你对我也太没有信心了吧?我算是很厉害哒!” 看到胜武嘻嘻嘻哈哈,我上前问道:“胜武,南南在你家怎么样?有没有想我们?” 胜武的脸立即晴转多云:“你还说?都是你家南南说的,要去看瀑布,我爷爷在家只住了三天就走了!” 呃,看来南南在何爷爷的跟前,跟头梅花鹿似的活蹦『乱』跳嘛! 说好的,离了娘怀的孩子会哭个不停,闹个不休呢?南南是个奇特品种? 嗲能咳了一声说道:“走吧,今天去吃海派菜。” 我们倒了两趟地铁,走到一个美食城二楼,这里虽然不是人声鼎沸,但也是近乎满座的,还是不到高峰期的时候,这要是到饭点,人不知道有多少。 嗲能把包一放就直接叫服务员来个四人豪华海鲜套餐,服务员端着锅走了过来,除了嗲能一个人要的麻辣汤底外,我和胜武还有玉琴都要的清淡养生锅底。 扔了些肉丸还有笋片到锅底里,服务员让我们把蒸隔放上,将海鲜放在蒸隔上盖上锅盖蒸,另一侧是个干煎锅,让我们煎牛羊肉片,应该说对这种吃法感觉很新鲜,手忙脚『乱』,不过似乎很有趣。 嗲能扔了几串虾到锅底里,夹了筷金针菇慢慢煎烤,“这段时间,玉琴你也要小心点,以前生魂离体的人,都需要小心,我担心你们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邬玉琴连忙从衣服里头取出一个头骨雕件说道:“你看,上次我被绑架的时候你送我的,一直戴着呢,以前睡觉取下来,现在睡觉也不取了,就怕出事。” 嗲能抿着嘴唇,脸上的表情象是在回忆,“这一个牛骨雕件不够。” 胜武挥挥手道:“我回家翻翻我爷爷的柜子,看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到时周一带来给玉琴就是了。” 玉琴眉开眼笑:“行,到时我请你吃明王火锅。” 嗲能笑道:“大热天吃火锅,内外夹攻呢。” 胜武叹口气道:“我啊,跟着爷爷,才觉得自己修为实在太低了,但又没法尽快提高修为,这是得一步一个脚印练出来的。”说着,不甘心地长叹。 服务员将我们蒸好的海鲜分夹到我们的长碟子里,又取了其他海鲜蒸,嗲能又扔了几串虾进他的辣锅里,连螃蟹也扔了半只进去。 “你想多了!”我拍拍胜武的肩,“估计你爷爷跟你一样这么过来的,学霸看学神,怎么都是自己太瘟,如今你爷爷占据了学神角『色』,你当然是觉得怎么都赶不上啊。” “谢了!”胜武放下筷子朝我一抱拳,“难得兄弟你这么夸我。” “谁夸你了?”邬玉琴翻翻白眼:“少往脸上贴金啊!要不是你一副快哭的表情,阿廷能这么宽慰你嘛?” 嗲能看着我们三个说道:“我说你们别激动,看看斜对面的那个女的,穿白『色』短袖t恤的那个,跟金字塔象不象?” 我顺着嗲能的目光看过去,那边坐了一个脸圆圆,肩圆圆,双下巴的胖女人,就算是火热的火锅翻腾着,也没能让她的嘴唇沾上一点血『色』,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眉心处是浓郁的阴气! (本章完) 第849章 我不知道那女的是不是跟金字塔相同,只是那眉心的阴气与这个热闹的店家很不相称,偏身主没有半点反应,而且还在跟对面的人说着什么。 胜武转回头看着嗲能说道:“这女的要是出点啥纰漏,这家店只怕就完蛋了。” 一般食客在店中出事,人们不会先去思考食客本人生理或者病理原因,多半会认定这家店的食品中含有某些致病因素,各种神经质的段子就会飘出来,而吃瓜群众对一些反面的教材特别相信。 嗲能看看那女的,回转头说道:“没事,那女的一时半会不会死在店里,不过有可能出酒店没多远就出问题。” “那你要怎么办?” “爱莫能助。”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我和玉琴除了吃,根本『插』不上嘴,玉琴去拿了一碟辣椒酱,端我面前:“这个蘸着肉丸吃味道超好的。” “真的?”我尝了下,果然是味道不一般。 把辣酱递给嗲能,他也蘸着试了试,点头道:“不错!” 胜武轻声说道:“我们赶在那女的之前先吃完,这样说不定她倒在路边的时候我们还能救上一救。” 邬玉琴丢给她一个白眼:“那女的身上穿的衣服是joyce的,背的包包是gi休闲范儿的,喷的香水是香奈儿的,她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走在马路上晃『荡』,她肯定开车过来的,你能救才真的见鬼了!” 胜武眨眨眼,又眨眨眼,好几秒过去才说道:“那就让她死在外面?” 玉琴看着胜武,挑着眉头:“你想救她?我不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啊,啊,不,她曲线还是可以的……” 胜武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想什么呢?” 嗲能却对胜武摆摆手,“你那个位置看不到什么,我这儿看到那女的表情,特别阴狠,按你嘴里的因果之道来讲,我们不参与为好。” 胜武被嗲能的话给吃了一惊,最终平静下来,喝着酸梅汁,不再吭声。 实际上我并不知道嗲能缘于什么底线去救人,或者不救人,在我看来他是个心肠极软的,一般来讲求他帮忙,他虽然脸上一副不耐烦,事情总是做得好好的,老爸一副恨不得把他留下来当自己儿子养的架势,时不时的让我有点小妒。 我们将海鲜慢慢吃掉,玉琴将自己锅里蒸的黄金贝分给嗲能,也分了两枚给我,“哇,这贝壳汁好咸哎!” 将贝壳汁倒进底锅里,玉琴轻声说道:“那个大个子,周一能来考试吧?我总觉得有点内疚,哎,阿廷,你说我要不要买点什么去看看他,跟他道个歉啊?” 胜武看向玉琴说道:“没必要,他出事并不是因为你,而是别的原因,你都知道的,要去的话,你也别道歉,这样,要是将军和阿廷明天都能抽出空,我们跟你一块儿去比较好。” 嗲能点头:“可以啊,阿廷明天没啥事,我们歇一天吧,这些日子全是做题,好歹要让脑袋清明一点。” 我当然支持! 第二日上午十点半,我们几个来到了大个子家,金字塔的原名我根本不知道,或者说就算知道我也并不记得,他的父母倒是很热情地把我们迎进去。 我们走到金字塔房间的时候,他正斜靠在床头背英语,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们走进来,胜武忍不住说道:“太专心了吧,我们几个大活人到门口了都没感觉呐?” 金字塔惊了一跳,弹坐起来,紧抿着嘴巴看向我们,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紧张、防备、『迷』『惑』还有惊喜,两边脸颊上的肉随着他的动作还晃了晃。 “你们怎么来了,请坐!”金字塔指着床和椅子说道:“随便坐,随便坐,我这儿不讲究的。” 一边搓着手,憨憨地笑道:“我这里,很少有人来,他们都嫌弃我笨重得很,管我叫金字塔。” 我『揉』『揉』鼻子:“我都不记得你原名了。” “金志腾,志气的志,腾飞的腾。” “怪不得叫金字塔,有点音近的样子。”邬玉琴笑道,将她手中的那份礼物递过去:“这是健脑丸,一般脑力工作者会吃一些,我也在吃,觉得还可以,昨天的事……很不好意思。”邬玉琴有点内疚地半低下头:“你别往心里去。” 金志腾眨眨眼,“没有没有,从小到大,我习惯了。” 嗲能忽然问道:“你的强项是哪一科?” 金志腾张口即答:“化学!我妈工作是生物研究,整天摆弄瓶瓶罐罐,我也挺有兴趣的,要是高考顺利的话,我准备报生物工程。” 好遥远的事情啊!我心里叹道,谁知道我过不过得了今年的鬼节呢!一想到这个,就不由自主低下头。 却听金志腾嘿嘿傻笑道:“你们四个,玉琴的英语都不用说的,连英语竞赛都不让你去,你英语实在太牛了,听不出是华夏人,其他三个,一直年级前十,报哪儿都行的吧,特别是将军和霍廷,高二整年都没来上,一来就把我们考趴了,我觉得跟你们,唉!简直不是一个智商水平的。” 我觉得他言过其实,转移话题问道:“你最近几天去了哪里啊?” “五一去了南岛!其他的……没什么啦,前天晚上在回家路上碰到人家那边死了人,乌泱泱一堆人。”金志腾想了想又说道:“我就是昨天感觉不舒服,应该是被传染了,病毒『性』感冒吧?” 我们四个都很有默契地点头,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好处,反而让他多思多想,再说都这时候,马上要高考。 嗲能忽然问道:“你是在你家小区碰到死人,还是路上碰到的?” “就是我们家小区正门往左到底的那家死人,我出地铁或者公交,都在那边走过来。”金志腾抬头看看天花板道:“啊,我想起来了,那个好象是猝死的,特别年轻的一个男人,听说只有三十来岁。” 我看向嗲能,他也正好抬起头来看我,我们站起身跟金志腾告辞。 (本章完) 第850章 一出金志腾家小区的大门,我指指左手边:“走这边?” 嗲能点头示意了一下,我们四人便往左手边走,金志腾所住的小区,也算是深市的一个成熟小区之一,小区内有九栋楼,其中四栋高层,五栋低层,高层的外围修建了一圈两层的商铺楼,沿途走过去,有蛋糕店,24小时便利店,『药』店和婴幼儿用品商店,还有个净菜超市。 感觉还可以的一个地方,邬玉琴随着我们往前走,我见她抓着背包的左手捏得骨节发白,笑道:“玉琴,你在害怕吗?” 玉琴一愣,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有一点吧!这种事情,正常人会害怕的。” 胜武扭过头,“要不你俩在这儿等我们得了!我们过去瞄一眼就回来。” 邬玉琴一抬下巴:“不,我也要跟着,大白天的倒是不怕,晚上就免了。” 路走到底快要左拐时,我们看到有一个小铁门,这家一楼的住户,把门口的小院子圈起来,侧面搭了帆布篷,篷下有桌有椅,门口种了些花,再往里,停着一部小车,一看就是特别注重生活情调的人,若不是那门外贴着一道纸符,我们肯定不知道那家刚死过人。 嗲能和胜武都停下来了,“看来得好好劝劝。”胜武挠着下巴说道,“唉,事儿还挺多。” 嗲能和胜武就这问题又商量了下处理的问题,最后这事儿还是让胜武去办。 我听到了某人肚子唱空城计,而且很响,还带拐了三道弯的,玉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事,其实不是太饿。” 嗲能看胜武一眼,“走吧,找地方去吃饭!” 玉琴惊喜地说道:“可以走了吗?那我们去那边那个牛肉丸店吃饭吧?” “行啊!”我点头道:“我们男生无所谓的。” 牛肉丸店,基本都是物美价廉居多,站在门口就闻到香味,点了菜,邬玉琴才小心地问道:“是不是种花那店死过人?我看那门口贴了张纸符,那符不是应该用朱砂画的吗?” 胜武笑起来:“这是误解,符是天地之真信,道家有部《道法枢纽》中提及:一点灵光,通天彻地,精神所寓,何者非符?可虚空、可水火、可瓦砾、可草木、可饮食,可有可无,可通可变,夫是谓之道法。” 嗲能也对邬玉琴说道:“你上次问过草鬼是啥,也就是差不多的东西,道家术法,并不是非要用朱砂黄纸的,有道行的人,持几粒石子一样布阵,就看你的能力,也就是说修为。” 邬玉琴略带着些茫然地点头:“说得很深奥,不过挺高大上的样子。” 锅沸腾了,每人先舀一碗汤喝着,各自捞了两个牛肉丸先凉着,一边吃,一边说明天开始考试的事情,邬玉琴有点沮丧地说道:“总是考试,快考糊了,不过想到毕业能进大学读书也就不担心。” 我不赞同她的说法:“大学的课比我们高中的课程难度大得也太多了,完全是不同概念的东西,你还想着大学轻松?你这想法真是要不得,再说你大学到国外就读,那边大学易进难出不是吗?” “唉哟,我可真苦!”邬玉琴舀了一口牛肉丸,在嘴里恶狠狠地嚼着,“总想着高中毕业就能轻松了……” “是能轻松啊!”胜武舀了两粒马蹄到玉琴碗中说道:“我们高三暑假跟初三暑假一样,是没有假期作业的。” 大家边吃边聊,放下筷子,我『揉』『揉』已经饱胀的肚子道:“快了,等下个月高考一完就ok了,我们就解脱,不管考得好不好,都能休息两个整月。” 嗲能电话突然响起,他一看,愣了一下,抬头说道:“是刘副校长!”说完接了电话,讲了几句就站起身到外面去了,邬玉琴叫来服务员买单,我掏出钱包,邬玉琴却严正声明这一顿必须她付帐。 胜武朝我摇摇头:“你就让她付吧。” 玉琴付了钱以后说道:“我现在几乎每天作业都做到快十二点,严重的瞌睡不足,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每天都给那么多试卷。” 胜武笑道:“其实就是为了让我们熟能生巧吧,做多也就习惯了,这样高考的时候就不会那么难啦!” 嗲能回来后,脸『色』有点难看,“我有急事要出去,胜武跟我一块,廷娃你回家以后,记得把抽屉里胜武给的几张符每个房间都贴一下,就贴……窗下吧,洗手间我布置过石鬼,不用贴。” 说着,又看到玉琴,便说道:“还有,你把玉琴带回家,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个墨绿『色』的盒子,里面有一小包『药』粉,你给她就行。” 转头又朝玉琴说道:“那个『药』粉你在家里各个角落,到处洒一点,我现在跟你也无法解释清楚,过后再跟你说。”朝胜武招招手:“走了!” 他二人走得很快,我和玉琴你看我,我看你,都有点懵圈,最后还是玉琴说道:“走吧,去你家。” 到家时,兔兔睡午觉了,我把嗲能说的那个墨绿盒子找到,里面只有一袋『药』粉,灰绿『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粉。 玉琴接过『药』粉,『迷』『惑』地说道:“将军一般用这个『药』粉是做什么的?”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个墨绿『色』盒子,不过,闻气味的话,应该是驱邪的。”看着她把那盒子塞进背包,我又笑道:“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吧,听他的没坏处。” “好好的,干嘛让我在家洒这些东西?” “搞不好跟金志腾的事情有关,当然了,这也是我自己瞎合计,你别信。” “为什么不信?你跟将军很熟悉,多少是能猜到点的吧?”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我模糊的就认定嗲能刚才接的电话跟金志腾的事情有关,不过头天晚上吃东西遇到的那个女的,嗲能又说不要管,那女的身上也有跟金志腾相似的阴气。 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绕晕,也不知道跟玉琴怎么解释,我奉行了沉默是金原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本章完) 第851章 玉琴回去了,她本来想跟兔兔玩会儿,可见四点半兔兔还睡着,带着遗憾回家了。 我坐下来有点心不在蔫,总觉得嗲能的脸『色』,特别象当时要给我封印时的样子,都这会儿也没消息,实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电话是刘副校长打来的,但究竟是不是他本人,嗲能没说。 我有点没头苍蝇似的走到门厅,冲动地想拉开门出去找他们,总觉得这回的事情不同寻常。 “哥哥!”背后传来了兔兔的声音,她抱着一个绿头发的洋娃娃走过来:“你回来啦?嗲能哥哥呢?” 我笑着蹲下来,“你起来啦?嗲能哥哥出去办事,还没回来呢。” 兔兔有点遗憾地点点头:“我还想让嗲能哥哥陪我玩。” 新妈妈把兔兔拉到身边来梳头:“宝贝,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做油煎带鱼?” “好!”兔兔脆生生应道。 手机震动,嗲能发来的,“晚上我和胜武要回家吃饭,霍叔叔说他七点到家。” 既然嗲能这么说了,我也就放下心来,把手机消息给新妈妈看了,她道:“嗯,吃饭就是得人多才味道好的。” 梳完头发,新妈妈问道:“你这两天没有头痛了吧?” “没有了!”新妈妈不说我都完全忘了这件事,只是头痛这件事是挺要命的,但我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新妈妈翻翻冰箱,“荤菜倒是有多,要不你出去买点青菜?我在家把汤煲了,把鸡煮好,晚上让嗲能做人凉拌鸡?” 我爽快地答应,当然,兔兔也非赖着要跟我一起去买菜。 “我就知道你出来为的是那个草莓冰淇淋。”我笑着『摸』『摸』兔兔的头,她却很不高兴地翻翻白眼:“小气!都不肯给我买个大的雪糕球!” “都这时候了,晚上要吃饭,吃一堆冰淇淋能好么?”我朝她瞪眼。 “阿廷!”顺着这一嗓子扭过头,背后嗲能和胜武都背着包走过来,“怎么这么巧?” 是呢,我也觉得够巧的。 回到家,嗲能就进厨房去帮忙,兔兔倒了一堆拼图,自己慢慢玩着,胜武叹口气说道:“这次大祸了!” 嗯?我看向他,等他继续说下去,他把今天下午走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把金字塔送下去后,其他班级也有几个倒下的,并且高烧一夜,一直不退,有两个今天凌晨紧急转院了。” 胜武抬头看向我:“这件事,我和将军没有跟其他人说过,『毛』子和李冲跟你关系不错,目前来看,他们没事,但是蓝子出事了你知道么?已经被他家人紧急送到港城,你要不要去一趟?” “蓝子也出事儿?”我腾地一下站起身,嗲能端着一盘红烧排骨,一盘虾酱炒豆角出来,朝我说道:“问下你爸几点到,快要吃饭了!” 我翻出手机问了下老板,知道他已经把车停楼下了才挂了电话。 接着又拨打蓝子手机,是个老年人的声音,带着港腔的普通话:“你好!请问哪一位?”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人是蓝子所说的很严肃的大爷和二爷之一吧,我礼貌地问道:“是,是蓝爷爷吗?” “没错,你是?” “我是霍廷,蓝景辰的同班同学,我去过您家好几次,跟您见过面,您还说我只有一边脸上有酒涡,不对称。” 蓝爷爷笑了:“是你啊,小帅锅!呃……阿辰他——生病了,正在住院。” 我咽了下口水,把发生的事情跟蓝爷爷说了一遍,“蓝爷爷,您告诉我他住在哪个医院,我吃完晚饭就过来,我有通行证,可以在皇岗24小时过关的。” 放下电话后,我忧心忡忡地推推胜武:“你有办法治蓝子的病吗?” “有是有,但我通行证过期,还没去签注,帮不上忙啊!” “没事,我这么早回来就是要跟你一起去港城,不然我们可能一直会忙到半夜。”嗲能端了一盘花生米出来说道:“只是这边的事情,就要辛苦胜武和大江了。” “大江在深市吗?”不是听说他去外校区了? 兔兔眼泪汪汪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吓一跳:“兔兔怎么了?被妈妈训了?” 兔兔摇摇头:“剥葱!” 嘎? 剥葱能剥得这么泪雨滂沱的样子? 拿纸巾给兔兔擦掉眼泪,把她抱了过来,她手上还有葱的气味,我从冰箱里拿了两片柠檬给她把两只手细细擦了一遍再冲干净,兔兔两只小手合在一起不停地闻啊闻啊,“好香,嘻嘻!” 老爸回来了,嗲能走上前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老爸脸上有点吃惊,“居然有这种事情?” 他看向我:“你们是连夜过去吗?” 嗲能点头说道:“晚上过去不容易引起人家注意,再说蓝氏集团在全球的影响力也不不小,所以,还是低调点,就我和廷娃,快去快回就是了,反正廷娃对港城也挺熟的,如果时间晚的话,我们就在那边住一夜,第二早上过关直接去学校。” 老爸沉『吟』了一会道:“救人要紧,但自己的安全也是要注意的。” 晚上的大菜凉拌麻辣鸡端上桌,味道确实很好,本来可以慢慢吃的,但想着晚上要出远门就算了,我给老爸倒了二两酒,让他好好品尝。 我们三个吃得很快,最后我跟嗲能出门,胜武陪兔兔完成一个拼图再走。 到达港城是一个半小时以后,出了检查站,马上有一位身穿灰『色』制服的男子上前问道:“请问是霍廷先生吗?” 我愣了一下:“是我,您是?”我一眼就瞄到他制服上用蓝线绣成的一个徽标,那是蓝氏家族的标记,遂问道:“你是蓝爷爷派来接我们的吗?” “是,老爷在圣德肋撒医院恭候两位。”那人微低下头说道,圣德肋撒,是港城很有名的十大私立医院之一,由f国沙尔德圣保禄女修会于1904创立的天主教医院。 我们走进病房,港城的医院病房明显比起深市小了许多,病房外站了同样灰『色』制服的高大男子。 (本章完) 第852章 那人把我们领到门口,对我们说道:“请稍等,我去报告一下。” 在门口我能看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手中拄着拐棍,听到那人在他跟前的低语,他点点头。 于是我们就被请进了那间病房,大概这次重症来势汹汹,才隔了一天一夜,就发现蓝子脸都小了一圈,此时他身上全是管子,双目紧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一动不动,心下暗暗替他忧心。 嗲能只是上前喊了声蓝爷爷,就把背包打开,从背包里拿了一个盒子,从里面取了一粒『药』丸递给蓝爷爷,“他的时间不多了,把这个用酒化开喂他喝下,大概半小时就会退烧。” 蓝爷爷看了看嗲能,点点头,“先前阿辰醒来过,他说班上有一个很有名气的苗家鬼师,跟霍廷关系很亲近,想必就是你了?” 嗲能点点头,指指病床上的蓝子:“蓝爷爷,先给他服『药』,不然子时一到,他可能就完了。” 蓝爷爷一听,慌忙令人取酒化『药』,给蓝子灌下去。 紧接着,嗲能取出一个小盒子:“这是何氏符箓,等他醒了,让他取出来随身戴上。” 听到何氏符箓四个字,蓝爷爷眼睛一亮,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好的,多谢了。” “廷娃,把石鬼排好,还有大米。”嗲能的声音微带薄怒,不过这时候我也没有时间去揣摩他的情绪,按他所说准备好后,嗲能问蓝爷爷要火机。 嗲能盘腿坐在地上,面前有一粒石子、一撮大米、一根草、一把小刀片、还有一杯水,他用一张白纸刷了一层『药』水,那『药』水很清香,闻起来觉得头脑清明。 将白纸平平伸在他面前的那堆东西上方,低低念着咒语,念完以后,将那白纸贴在蓝子左脚的脚心。 做完这些后,嗲能撮起大米,洒到睡着的蓝子脸上,每洒一下,我就发现蓝子脸上沉郁的阴气消散一点,随着他的动作,蓝子的气『色』终于恢复正常,病房内某个象是保镖一样的人,发出了一声惊讶的呓声。 嗲能口中念的是什么词根本听不太清楚,我肃立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就怕惊扰了他作法。 终于,蓝子发出一声轻哼,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嗲能,他眼睛亮了一下,张开嘴想说话,嗲能却拍拍他手臂说道:“别说话,保持体力,不然你等会儿连喝粥的力气都没有。” “蓝爷爷,拿套衣服给他换一下,出了很多汗,另外,准备点粥,不要见荤腥,明天就可以了。”嗲能说话不快,声音也不大,但我觉得就是要这样,才很容易就得到别人的信任。 嗲能的话,让蓝爷爷一叠声吩咐下去,于是,取衣服的取衣服,买粥的去买粥,很快搞定了事情。 见蓝子醒来,一切都平定了,终于舒口气,对蓝爷爷说道:“没有问题了,我们该走了,周一要考试的。” 蓝爷爷精明的目光闪了闪,站起来朝我们微微一欠身道:“你们救了我蓝氏的嫡孙,谢谢你们!我蓝家会记得欠你们一个大人情的。”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块黑『色』的玉,递到我手中,“这是信物,如果需要帮助,只管来找我们。” 跟蓝爷爷告别后,他让司机把我们送到口岸,过关后打了个车回家了。 “今天事情解决挺快。”洗漱完,我爬到上铺躺下说道:“这会儿刚两点半,我们还有整四个小时休息时间。” 嗲能哼了一声,将被子铺好说道:“我们的事情是ok了,就是不知道胜武那边是不是顺利。” “深市会出那么多怪异的事情,应该跟伏魂杵分不开。”嗲能微沉的声音从床铺下方传来,“先别管那么多了,明天上午语文,下午是英语还是数学?” “不记得了,没注意看。”我打了个呵欠说道,“考试工具我肯定全部带上的。” 嗲能嗯了一声,“不管英语还是数学,我们尽快做完吧,学校那些学生都是无辜的,时间拖得越久越麻烦!” “我知道!”翻了个身,“先睡吧,如果考试的话,我们还可以多睡会儿。” 九点钟开考,不用担心,我伸坦四肢闭上眼睛,一夜无梦。 听到嗲能起来的声音,不禁问道:“时间到了?” 嗲能嗯了一声:“还早,不到七点,你再睡会儿,到时我叫你!” 我立即闭上眼,赖床真是太舒服了,实在不想早起啊! 脸上被什么东西拍打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嗲能抱着已经梳妆好的兔兔,她的小手正在捏我的脸…… 我只得爬坐起来,“服了你们,这不是才七点嘛!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眼睛很干涩啊! 一走出去,家里人都起床了,新妈妈看到我们,就端了两碗蛋羹,“我还做了菠萝饼和馄饨,要吃吗?” 我点点头:“我的馄饨汤里要放点榨菜末。” 新妈妈笑道:“我已经准备了,那你快点洗漱,我现在煮。” 我洗漱完出来,正好看到嗲能把兔兔放到餐桌前,兔兔拖过一个盘子,将里面的菠萝饼抓起一个咬了一口,新妈妈端着两碗馄饨出来,看到兔兔在吃饼子,就责怪道:“兔兔,你这孩子,两个哥哥今天要考试呢,你让哥哥先吃嘛,你想吃妈妈可以再做啊!” 看到兔兔扁着嘴,要哭要哭的,我赶忙上前说道:“没事没事,哥哥肚子小,吃半个就够了。”说着上前掰了小半个给她。 嗲能舀了一勺沙县辣酱到馄饨汤里,那汤马上变成了『色』泽漂亮的淡红『色』,只刚吃了一口,他的手机就震动了。 “胜武……嗯……还没完成吗?……知道了,我们早上,早点交卷,尽量一个小时做完吧……嗯,嗯,好。” 嗲能挂了电话后对我说道:“胜武说他昨天没忙完,今天还得继续,还有十来个人。” 我舀了一口菠萝饼问道:“其他学校有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呢?” (本章完) 第853章 我先看看再说 “目前还不知道。”嗲能咬着饼子说道:“快吃!”又转头对厨房喊道:“岚姨再做两张饼给我们吧!” “干嘛呢?”我不解地看着他:“你还不够吃?”没发现他胃口突然这么好,也不见他特别爱吃香蕉味的东西啊。 嗲能看我一眼说道:“给胜武带去,他昨天出门到现在还没吃任何东西,除了考试工具外,连钱包和钥匙都没带。” 我愣了下问道:“你确定他跟到学校了?” 嗲能点头,“早到了,到了都有一会了,还说我们不给他带早餐的话,他就走远点去吃什么芋头糕?” “那我吃快点。”我低头吃了个馄饨,“他是在我们班,还是在实验室那个考场?” “这个我没问。”嗲能说道:“我只注意到你是跟我一个考场。” 少顷,吃完早餐,兔兔两眼亮晶晶地说道:“哥哥,你们要走了吗?要去考状元了吗?” 我笑起来:“嗯,没错,考状元去啦!”『摸』『摸』她的头,嗲能在旁边说道:“我们打车过去吧,你手里的东西再清点一下,看有没有漏” 我按他的话清点了一遍,最后确定:“全部齐了,连公交卡、手机在内,全部ok!” 跟兔兔和新妈妈再见,兔兔还眼巴巴站在门口:“哥哥们要加油,一定要考上状元!” 楼梯间一起等电梯的邻居都被逗乐了:“你家这妹妹,真是太可爱了!” “你们这哥俩是去参加高考的模拟考吧?别紧张,放松,高考前不给你来个五模六模的,怕你们不适应高考那节奏!” “考前深呼吸三次,对缓解压力很有好处。” “考前别忘了上厕所!” “哈哈……” 忽然发现,素昧平生的邻居也蛮有趣。 “地铁还是坐车?”打车快些,15分钟,地铁加走路也就25分钟的样子,最终决定是打车,嗲能笑起来:“我们纠结这个干啥?到了把吃食儿给胜武拿去才对。” 远远就看到胜武过来了,看他的样子,还算精神,将手中的菠萝饼和一盒牛『奶』递给他,他什么也没说,接过来就大口吃着,嗲能还递给他一个大苹果:“考前吃一个水果会好一点,脑子也能清明些。” “唔唔!”胜武嘴里塞得满满的,只能点头示意。 胜武把所有食物全部干光,我佩服他的战斗力,“怎么样?胜武,够不够?” 他进食的速度太快,我总觉得他没吃饱。 “足够了,今天我们尽量都1小时交卷吧?”胜武看着我俩说道:“不然时间上来不及。” 我当然没意见,嗲能点头:“没问题。” 看到学生踩着单车、有的是步行、有的家长远远开着车把孩子放下,我们这才拎着文具袋走进教室。 胜武运气不好,在实验室考试,位于另一栋楼,这也是为了拉开距离。 嗲能坐在第一排最靠走廊窗户的座位,经过的同学纷纷跟他打招呼,我则坐在中间,考场是打『乱』的,整个高三年级互相交叉,并且左右都是文科的! 语文,整个高中的总集,都在卷子里,各种选择,古译、段列,两篇作文,我一直埋头苦写,生怕误了嗲能所说的一小时。 嗲能第一个交卷,我第二个,交了以后就往学校大门口走,一出门就看到闷着头正在大门口转悠的胜武。 我上前一拍他肩:“终于来了,我还纳闷你们说的一小时怎么过了点还没出现。” “没有吧?我看到是整整一小时才交卷的。”我连忙辩解道:“走过来还需要点时间嘛!” “行行行,我们走吧!”嗲能甩甩头,自顾向前走着,我好奇地问道:“你知道要去哪儿?” 嗲能回过头看着我:“难道你感应不到?” 我愣了愣,仔细打开感官,能感觉到星星点点的东西,让人很不舒服的样子,可是又说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能皱着眉头跟他对视。 嗲能指指南:“那边少点,我和廷娃去东面一点的地方,正午十二点联系!” 胜武点头:“好!” 下午是两点考试,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嗲能走得飞快,我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嗲能,你该不是学了道家的穿云步啊,缩地功之类的,咋走这么快?” “你不着急吗?”嗲能语气中又带有不耐烦的样子,“我心急如焚,你象没事儿人似的,都不知道要找什么词儿夸你。” 倒是没走多远,我猛然觉得冷冷的阴气浮在半空的,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有,我这又幻觉了? “嗲能!”我喊了一声,有他在,让他帮忙确认下不是正好吗?如果真是幻觉,那我这幻觉也是病态的,多半有问题,有病就得及早治! 嗲能闻声停下脚步:“干什么?” 听了我跟他的一番说明,他微蹙眉头:“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不过如果你说有,就肯定有,别老是怀疑自己,要是你一点能耐都没有的话,我也不可以你出来,再往前路口转弯的那家医院,住院部九楼有三个病床我们要过去帮忙。” 红十医院,我总是把它跟红十字会医院弄混淆,红十的十字,人家是用阿拉伯数字10表示的,名字的来源我不清楚,反正我到深市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存在,老爸说他第一次来深市时,红10医院就好端端立在那儿,据说医疗条件非常不错,因此在深市也很有名气。 到了九楼,嗲能翻开一个本子,找到三楼的第5号床,病房里只有5号床上躺着一个人,是个男的,旁边站着两个人,我们敲了敲门,旁边站着的两个人转过头看向我们,其中一个有点激动:“你们……谁是周大师?” 嗲能:“我就是。” “唉呀,可把你们盼来了,这孩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开始哽咽,“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嗲能连忙劝道:“别着急,让我先看看再说,他先前醒来过吗?” (本章完) 第854章 旁边站着的男人,约『摸』四十一二岁,跟床上躺着的年轻男子面目有七八分相似,他点头:“早上,大概——九点来钟,醒来过一次,然后,他身上的仪器全部都报警,把我们吓坏了。” 嗲能上前扒开病人的眼皮看了看,从背包里取出盒子,拿了一粒『药』丸递给男子,“用黄酒化开服下。” “现在吗?” “对!及早服下,他才能及早清醒。” “好,我这就去买,有什么要求吗?”孩子的母亲问道,“普通的客家黄酒可以吗?” “可以!绍兴花雕也可以。” 那个阿姨急匆匆就走了,嗲能很严肃地对那中年男子说道:“接下来,我要作法,你把窗帘全部拉开,尽量让光线充沛。再有,我作法期间,不能有干扰,你最好站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作法时间不会超过20分钟,一定要配合。” “好!” 我又看向那病床上的人,这才发现那个人跟我们的年纪很接近,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 我把嗲能需要的东西全部准备好,嗲能盘腿坐下,如同头天子夜给『毛』子作法一样,我则十分安静站立一旁,由于这层楼还有另外两个,所以我的触角也尽量伸开,以求探得更远。 嗲能站起身,抓起已作过法的米粒一下一下砸在那个病人的脸上,原先是晚上看到的,白天能见到就更不一样了,只砸了三下,他就动了。 “白天阳气盛,他会很快醒。”嗲能低低说道,又示意我将那中年男子迎进来。 他的妈妈也来了,手中拿了一个塑料袋,里面能看到是一小坛客家黄酒,嗲能上前打开,取了床头柜上的一次『性』杯,只倒了一点点,将那『药』丸一扔进酒里,瞬间就化开了,嗲能晃晃杯子,扶起那病人,把『药』缓缓灌了进去。 嗲能将那脚上的白纸扯了下来,『揉』了『揉』扔进垃圾筒说道:“不出意外,十分钟内就会醒,我到走廊尽头那边去,一会还会过来。” 病人的父母把我们送出去,那中年『妇』女拉住我,有点紧张地说道:“请问,那位大师他高寿啊?” 高寿!真是雷得我外焦里嫩的。 我摇摇头,这时候,当然要故作神秘,于是我强忍住笑意:“这个,我真的不知道。”转身就走。 三步并两步到嗲能身边,朝他嘿嘿一笑:“有人问您老人家高寿几何了!” 嗲能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么,我长得太年轻了……” “你不是长得年轻,你是本来就年轻!”我拍拍他的肩,“走吧,那两个是在一个病房的,是不是要好办些?” 嗲能点头:“你也来帮忙,前面我做,后面洒米叫魂你来做,这样才最快。” 洒米叫魂我以前没做过,不过看了两回,“咒语是什么?” “没有咒语,你只是让它魂魄不要到处游移,回归本体而已。”嗲能说道,又转头说道:“忘记应该问那个阿姨要黄酒,一会儿还得跑一趟。” “让病人家属自己跑吧,我们没必要这么辛苦自己,又不收钱。”我坦然说道:“你做的都是救命的事儿。” 嗲能挠挠头:“好吧,就按你说的。” 我们到的时候,病房里全是人,没想到这里这么热闹,其中一个身段丰腴的女人看着我们,“你们找谁?” “225和县和226床。”嗲能平静地说道:“我是周大军,是你们请我来的。” “就你?”另一个年轻点的女子一脸不屑地说道:“你们还穿着校服吧?我们请的,可是苗家鬼师!艾莫索赤家族的传承人,怎么可能是你们这两个学生仔?” 嗲能转身就走,我觉得这堆人真是莫明其妙,请人都不弄楚一下就这样说话? 嗲能往回走,回到了先前那个病房,病人已经醒了,嗲能去把了下脉,我也跟着学了下,那男子脉象滑数,有点象着凉的样子。 嗲能拿出个小本子,我凑上前一看,居然是xx中医院的处方笺本,而且上面还有个红泥印章,嗲能唰唰唰开了方子后递给那男的:“叔叔,他除了受到阴邪之外,本身也着了凉,这个『药』煎三剂,在煎的时候,放三片生姜下去。” 中年男子对我们千恩万谢,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感激之情的样子,嗲能坚决推辞,“都是同龄人,看着不忍心。” 我们很快就告辞了。 走出医院,我问道:“我们真的不给那两个病人医治了?” 嗲能转头看我一眼:“要想给那两个看病,我们会浪费很多时间,你没发现吗?那是豪华病房!” 怪不得呢,我说那病房走进去感觉就不同,『摸』『摸』脑袋,还想说什么,嗲能拍拍手道:“我们还有四个,要赶在正午前帮忙解决了!” 嗲能招手打了个车,这次我们去的地方是心脑血管医院,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嗲能跳下车后直奔住院大楼的8楼,“8楼一个,9楼一个,14楼两个,就没有了。” 8楼这个,岁数跟我们也很接近,似乎比我们还略小一点,皮肤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我们一进去,里面的人立即站起来,试探地问道:“请问……是周大师吗?” 嗲能点点头:“没错!” 他先上前扒开那男孩的眼皮看了看,转头也是要了黄酒,马上就有个比我们年纪略大的年轻男人站起来,“我去买!” 我依旧备好了他需要的东西,嗲能同样的将大部分人赶到门外,只留了孩子的父亲在,嗲能的刚作完法,买酒的年轻男人就回来了,嗲能取了杯给他化『药』,又喂那男孩喝了下去。 这一次见效极快,在喝『药』的过程中,他就醒了,看向嗲能,虚弱地喊了声:“将军,怎么是你?” 什么怎么是你?感情你是我们实验的啊? 我有点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们?” 那男孩皱眉:“我跟你一个班的啊!” 我更加惊讶:“我怎么……没印象呢?” (本章完) 第855章 不是我说话太直,是我完完全全觉得他是个陌生人,嗲能看我一眼才说道:“他跟我们高一时候同班,后来分班了。” “原来是这样!”高二没在实验,我们直接读的高三,说实话,确实是非常吃力,当初老爸给我复学时,让我再读高二一年,嗲能拒绝了,意思是我们这一年并没有丢下功课,一直在自学。 还好是跟胜武、李冲他们一个班,要是换了其他班,估计跟周围同学在一起就要一段时间熟悉。 嗲能将那瓶黄酒拿上,说明了还有三个病人要用到这个,迅速告辞后离开。 9楼,这里的病房有三张床,每张床都睡得有人,嗲能眉头微微皱紧,“太多人就麻烦了。”他低低在我耳边说道,“我们先上楼吧,通知他们的人,应该早就说过,病房内只能有一个病人,不能多,看来他们并没有当回事,我懒得费时间了。” “那就先上去!”我也赞同嗲能的话,现在快十一点半,十分紧张,电梯到达14楼后,嗲能直奔病房,我们敲门进去的时候,病房内只有四个人,见我们进去,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大叔走上前:“你们……是苗家的?” 嗲能点头:“是的!” 我很熟练的从背包里取出东西排列好,嗲能上前看了看病人气『色』,对我说道:“时间要快,怕来不及了。” 倒了酒把『药』丸化开,嗲能喂着喝下去,本想问问这个『药』丸的服用方法,见到先前他『操』作的不同,不过此时不好多问。 嗲能象先前那样施完术法后站起身来,忽然咦了一声,看向那坐在一边的老头,从我们进病房到现在,那个老头一直那么坐着,双目直视前方,嗲能问道:“这位老爷子,是你们的亲人吗?” 屋内的人纷纷摇头,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不是,为什么他一个人坐在这里,你们都不过问一下?” 最重要的是,那个老头身上,死气很重,按我的经验来看,他最多能撑到今天晚上。 嗲能上前看了看,唤了声:“老爷爷,您要喝点水吗?” 嗲能递过去一点黄酒,里面加了一粒墨绿『色』的『药』丸,“您把这个喝下去,胸口就不难受了!” 他走过去同时,让我去洒米召魂。 这个也很顺利,不过身体十分虚弱,我让他们去弄点白粥给他喝,嗲能却说道:“有巧克力的话,吃巧克力吧!” 一回头,嗲能刚好将那黄酒喂老爷子喝了下去,他连连打了两个嗝,然后才说道:“哎呀,舒服多了!谢谢你啊,小神医!” 这句小神医把嗲能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他谢辞后,对那病人家属说道:“他还有其他并发症,不过那些都是可以治疗的,就是要在医院多待几天,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等下叫护士来把他的那些仪器搬走吧。” 在病人家属千恩万谢下,我们走到斜对面的那间病房,里面只有一对中年夫『妇』,那女的看到我们,愁苦的脸上绽开笑脸:“你们终于来了,对门那边我都看了好几次。” 嗲能示意她不要着急,先看了看便笑道:“放心,有救!” 我马上看到这对中年夫『妇』如释重负的样子互相对望一眼。 嗲能也是取了一个塑料杯,化了『药』丸,让他们扶着病人饮下,看那病人,也就十七八岁,今天的病人,都是清一『色』的青少年,而且,都是男的! 过一会儿,男孩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但只是看了看就闭上眼,沉沉睡去。 嗲能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看了看,就对我说道:“去十一楼!” 11楼,不是说8楼一个,9楼一个,14楼两个吗,又跑出来一个11楼? 我们来到11楼时,里面陪同的只有四个,嗲能上前点点头,看了看病人,同样的『操』作,全全完成后,我看了看手机,正午11:57,长舒口气。 “解决了!”走出医院门口,我顿觉饿得不行,好象能吃十碗饭那样,嗲能说道:“洒米召魂,是很费脑子,以后经常会碰到,不过,你得小心,如果魂魄不听你话的时候,不要硬来,你问对方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一般都会能有效果,当然,恶灵除外,对怨灵很有效果。” 嗲能抬眼望望街的另一处,幽幽地说道:“有的时候,它们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自己肉身已经死亡的现实。” 他的话让我倏然明白,那些魂灵盘桓不去,并不是吓人,而是它们自己没有意识到“死亡”本身这件事,因为魂灵是活的,活的东西,在大千世界里晃『荡』,是常有之事。 或者我们自己也常常说的是:“死了,一了百了!”有时候死亡,仅仅是针对肉身而言,不是对于魂灵本质。 “那--还有两个人,你真的不准备救了?”我有点焦急,怎么说人家也是生命,嗲能摇头:“按胜武的话说:这两个人,可能是无缘活下去了,怪只怪他们身边的人,应该是不希望他们活下来。” 这话让我心里一紧,只听嗲能继续说道:“如果因为那两个人,让我们耽误了时间,你让后面的那些怎么办?” 默不作声点点头,现在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只怕我们就是想救,也来不及了。 就在我们准备去坐车的时候,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请问,你们是不是苗家的鬼师?” 嗲能看向他,面『色』很平静,但目光中却略带戒备,“您怎么知道?” “我,我从红10医院过来的!”那男子的眼中满是求祈之『色』,“求求你们,刚才的事情我道歉,救救我的孩子吧?” “可以!”嗲能看看太阳:“时间很紧,快走!” 赶到的时候,原先拥挤的病房,只留下了四个青年男子,看他们冷峻的面目和精健的身段,就知道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嗲能没有迟疑,让我先不要动,他两个病床上的人都先探视过,把完脉,又扒开眼皮仔细看过,才对我确定道:“两个都有救!动作要快!” (本章完) 第856章 我以最快速度备好物什,嗲能只允许一个保镖留下,还有就是这位中年男子留下,其余人都被弄到门外。 我这才发现,两位病人所在的病床,已经不是我们先前去过的病房内的病床,转换成普通病房。 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想知道。 洒米召魂一气呵成后,我们就知道,今天所有的事情就完结了! 这时,嗲能的手机响起,病房里相当安静,只听得胜武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你们搞定没有啊?我快饿昏了!” “我们马上过来!”嗲能将电话挂了,对那中年男子说了一句:“两个都没事了,另外,他们很虚弱,可能要多待几天才能恢复正常。” 就在我们走出红10医院时,一个先前出言不逊的年轻女子拦住我们的去路,恨恨地说道:“你们真是阴魂不散!” 嗲能猛然偏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那年轻女子蹬蹬蹬连退三步,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嘛?” “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阴魂不散!”嗲能寒声说完,拉我胳膊一下,走到了马路上,招了部计程车,直奔胜武所在的位置。 胜武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看到我们就一叠声抱怨:“等了快半小时,你们就不能快点嘛?” 嗲能:“中午我请吧,管饱管好,行不行?” “行,好好宰你一顿,去北海渔村!” “没问题!” 酒楼里今天有几样海鲜特价,最后我们叫了基围虾和清蒸桂鱼,嗲能没让我们喝冰冻可乐,只让我们喝热汤热茶。 “万一吃冰凉的东西,肠胃不适怎么办?下午还得出去干活。”嗲能一本正经地喝着茶,随即眉头微皱,“这什么鬼茶,这么难喝。” 胜武笑笑,叫过服务员,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小袋茶叶:“记得要用沸水冲泡啊!” 那服务员把茶冲过来,嗲能喝了一口,点点头:“这茶不错。” 我吃着卤水花生小碟,嗲能和胜武将今早的事情沟通了一下,嗲能抿抿嘴,啧了一声:“时间就是赶得非常紧,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胜武说道:“下午考完,我们还得努把力,把事儿解决掉。” 嗲能看向我:“廷娃,你辛苦一趟,到顾非那儿去,问他拿『药』,他知道的,到今晚12点前,他都在酒庄,今天他走不开。” “你们下午要用吗?”如果要用的话,我得以最快速度拿到『药』以后去跟他们会合。 嗲能摇头:“今天的『药』是足够的,只是怕明天会更麻烦,对了,你晚上关注下本市新闻,看有没有人对深市这个青少年病倒的事情有报道,如果有就更麻烦了。” 如果有,等于嗲能和胜武这个世界会被剖析开来,摊在众人眼皮底下,观众才不会管你怎么回事,他们就是要知道原因,别有用心的人,说不定会就这么件事,发动舆论,攻击一些人。 “你别这么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胜武调侃道:“他是让你去取『药』,又不是让你去送死。” “去去去!”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闭嘴!” 菜端了上来,对于饥肠辘辘的人来讲,这时候的菜式都是最美味的菜。 嗲能还叫了一个香煎咸鱼,我指着这个说道:“这要是家里有护士啊医生啊,就要说这菜不利于养生了。” 嗲能笑起来:“那是针对普通上班族,一动不动,跟乌龟似的,要养什么元气,我们能一样吗?每天早起的锻炼,还有每天在外头跑来跑去,都不知道出掉多少汗,还不吃咸点,那才得病。” 虽然不能确定嗲能说的就是有道理,不过自从嗲能来我家以后,我的运动量确实比以前大了很多,也长高了不少,老爸再也不说我是病鸡仔儿。 我们三人吃得飞快,快要吃完的时候,嗲能又说道:“你下午还在实验室考场?” 胜武点头:“这次模拟,会一直在实验室考场,跟玉琴一块儿!” 嗲能低头说道:“要不这样,数学可能费的时间多,一个半小时搞定,你那边ok吗?” 我咽了下口水,上一次模拟考,我还没检查完就收卷了,这回估计悬。 胜武则说道:“下午有的是时间,可以一直排到半夜十二点,不用这么赶吧?” 嗲能向旁边溜了溜眼睛,最后也笑道:“也是,我太着急了。” 买了单看看时间,嗲能站起身道:“走吧!” 我交卷的时候,距离考试到场时间还有半小时,我觉得难度倒不大,只是题量有点份量。出校门口,就看到他俩都站在原地,“走吧,你到顾非那儿取了『药』以后,给我打电话。”嗲能对我说道:“然后你晚上住顾非那儿,别回家了。” 我一愣:“为啥?” “晚上我要去他那儿住,你跟他身高差不多,借套衣服没事的。”嗲能拍拍我肩:“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不明白嗲能这么安排的用意,不过我向来信任他,也就没有多问。 跟他二人分开后,直奔小非哥的酒庄,他这儿今天似乎挺热闹的,还有个酒会的样子,看到我之后,便安排工作人员将我带到住的地方,一进房间我便给嗲能打电话,说了小非哥目前有商业应酬的事情,嗲能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在那屋里待着,别四处走动。” 为什么?不过我懒得想,从小非哥柜子里拿了套衣服,就先去冲澡,一出来就看小非哥两手抱肩站在窗前。 他的表情跟平常不太一样,显得十分严肃,“你来啦?『药』在盒子里!”他指指沙发扶手上放着的一个盒子,有a4大小,宽约两寸,“这次的事情很蹊跷,我正在查,不过暂时还没有头绪。” 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很怪异,从金志腾倒下开始,陆续看到的病人,都跟金志腾身上的那股阴气极为相似,难道说阴气也象流行感冒一样,会传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本章完) 第857章 “嗲能什么时候来?”我擦着头发问道,小非哥摇头:“他可以要晚些,一会儿我叫人送饭过来,你就在地下室待着吧,嗲能过来,你就安全了。” 被小非哥的话说得心里有些悬悬的,我想开口问,但他马上就走出去了,并且带了上门。 给嗲能发了手机短信后,我拿着那个盒子走到地下室,还好,地下室也有信号。 地下室靠角落的地方,用屏风隔了下,有一张床,浅蓝『色』的床褥,看起来很干净,虽然见不到阳光,但这儿空气没有沉闷感,说明通风做得不错。 只是,为什么让我独自一人待地下室? 来来回回踱着步子,看到靠窗桌子底下有个冰箱,打开一看,里面有一些冻饮料和水果,开了罐可乐,嗲能的短信就进来了:“十分钟后到!” 这才把悬在半空的心放进肚子里,不过先前小非哥严肃的表情,我还是觉得有点异样。 “呀呵,兄弟,你挺悠闲的啊!给,麻油鸭!”胜武一见我就扔给我一包东西,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嗲能手中端着托盘,也从楼梯上走下来,他上下下下打量我一番才问道:“怎么样?过来没遇到什么事情吧?” 我摇头:“什么事儿也没有啊,怎么了?” 嗲能点头:“没事就行!” 麻油鸭是整只斩件,嗲能托盘上拿出一个敞口大碗,将一包鸭肉倒进碗中,又打开调料,把调味汁倒进碗中,“你先吃点鸭肉,我上去看看。” 嗲能说完就上去了,胜武把背包放到桌上,走过来坐下,眉宇间是难耐的疲惫之『色』,“幸好你没跟我们去,遇上劲敌了,很担心你父母遇上事儿,我通知了爷爷,还有信得过的几个,上次清明时一起的人,他们已经把你父母送到安全地带,你家现在是肯定不能回去了,他们那边有我爷爷,你不用担心。” 我听得稀里糊涂,干脆打断他的话说道:“不是,你想说什么?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怎么又跟我爸妈扯上关系了?” 嗲能和小非哥一起走下来,嗲能开口说道:“你别慌,不是针对你,是针对某一些人,小心为上。” “不是,究竟出什么事情了?”我有点烦躁,“你们倒是把事儿说明白点啊!” “是这样。”嗲能开口说道:“你被鬼蛊师盯上,就算封印了你身上的阴气,蛊气被破,但是能吸引伏魂杵现身,目前我们已经知道伏魂杵在哪里了,对方找不到你,但是你跟家人住了这么久,他们能通过极微薄的气息探知到你的鬼气,我已经不止一次发现小区门口有人跟踪,我怀疑缇香名苑的爆炸也有这方面原因。” “啊--是,是这样的么?”我垂着头,看向手中捧着的可乐罐,好一会儿才说道:“需要我做什么?” “你千万不能出现,一旦你出现,伏魂杵自己就会散发某些气息,这对我们很不利。”小非哥说道:“把你安排到酒庄,是因为这儿埋过一些死人骨,阴鬼气息复杂,可以掩盖你身上的鬼气。” 地下室内安静下来,我清楚地听见我们四个人的呼吸声,隔了一会儿才喃喃地说道:“如果我哪儿都去不了,那学校也不能去了?” “不,只是傍晚以后,你不能出去了!”嗲能说道:“小非哥这半个月轮值急诊,每天放学来接你,我们只是怕对方起了黑心思,所以才对你家人严密保护。” “谢谢,不过如果有什么我能做的,只管告诉我。”我低着头,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听着,你不是什么弱者,但如果对方以你家人作为要挟,事情的结果恐怕就不同了。”嗲能又说道,“我们查到了,这个怒先生,就是来自于东洋的野次世家族,野次世的发音接近怒先生,他们与皇室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么多法器外流,是想借我们的灵气去涵养他们的地界,这方法,就跟分魄续命十分接近,很是残忍。” 把灵气全部拿走,渐渐的,我们的土地就会变得满目苍夷,实在是可恶透顶的家伙们! “那我们学校的那些破事儿……” 小非哥沉声说道:“跟他们脱不了干系,但他们没有伏魂诀,就算夺得伏魂杵也唤不动。” “这东西现在在哪儿?” “等月圆之夜,你就看得见了!” 长呼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 嗲能拈了一块鸭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看着他挑高的眉头,轻颤的睫『毛』,好象这个鸭肉是特别不得了的美食,他这一动作,几个人都同时去拈鸭肉吃。 “回头你身上配几粒檀香珠吧!”嗲能转头问小非哥:“你手中有没有上好的檀香珠?” 小非哥将嘴里的鸭骨吐在垃圾筒,用脚将垃圾筒勾到我们面前说道:“有的,等会我拿给他,晚上我们就在后面院子里烤肉吃吧?我还让人做了点豆腐,闻起来挺香的。” 胜武举双手赞成。 嗲能给我几个兜里都装了点大米,“揣着大米,你身上的阴气就不容易被探知。睡觉的时候,枕头下也放一小包米,胜武带了符箓过来。” 我稍稍别过头:“从来没看到你俩这么紧张。” 嗲能抿抿嘴,“不是我们紧张,有些事情怕是我想得太容易了,我们几个,包括何爷爷都认为,只有你才能唤动伏魂杵现身,那个叫野次世的,应该也知道了,他们家族策动了很多人窥视这个苗家圣物,但总是无功而返。” “这么多人,都甘心替他卖命?”我实在不相信,我不认为我们这些人个个都是见钱眼开,将圣物拱手让出的人。 嗲能摇头:“有一些,但多数宁愿死,也不肯说出任何有关圣物的下落,顾家,明里暗里,折腾进去不少人,还有其他守卫伏魂杵的英灵,只怕多得连那寨前的河,都要塞得断流了,这是几代、十几代人填进去的。” 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嗲能拍拍我说道:“你别难过,他不会觉得遗憾,反而觉得很荣耀。” (本章完) 第858章 我能理解小非哥的内心所想,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已经不是圣物的神圣感,而是这个东西,绝不能落入外邦之手! “嗲能,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怒先生的真实身份呢?”总不可能一听这怒先生三个字,就能反应过来吧? 小非哥道:“其实怒先生并非特指一个人,而是单指野次世姓氏的家族中人,怒先生可以是一群人,也可以是单个的人,总之,他们这个族的族人都是世界各地收集法器灵物为用的人。” “实在是太可恨了!”我恨恨地说道,大凡灵物从这片土地诞生,自然会守护这片土地,将灵物以各种办法运出去,据为己有,为的究竟是什么?” 胜武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五点半了,小非哥,六点开始?” 小非哥点头:“可以啊!”他打了个电话出去。 嗲能和他走了上去,地下室就剩下我和胜武两人。 “你放心,拼死我们也不会把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拱手让给别人,何况是跟我们有民族仇恨的敌人。”胜武说道,再坐到我面前,“我可不会让步。” 不担心大家的战斗力,我只是怕对方会出阴招,这是防不胜防的事情。 见我闷闷不乐坐下来,胜武劝解道:“凡事都有一个因缘,就象苗家的圣物失落了,到你这里若是找回来,就算作一个因缘,很多就象物理的定律,数学的公式,英语的语法那样,诸事就这么填充进去,就成了世间,而因缘的过程,需要术师去维护,我想你将来,兴许也会跟术师一样,有各种认识。” 没想那么多,我都希望现在是个梦而已。 傍晚开始烤肉,嗲能过来说道:“别着急,明天晚上我们送你过去见你爸妈。” 听到这句话,我才完全放下心来,顿觉烤架上的食物香气诱人,“咦,你们还做了恋爱豆腐果啊?” 小非哥笑道:“你什么眼神啊,自己刚才不是吃了一个吗?” 有么?我刚才吃了?没发现呢? 嗲能用三角铲翻动豆腐块说道:“你心思不在吃上,我都怕你消化不良了。” 胜武叹口气,“你真是心里头担不得什么事情呢!” 小非哥也叹气:“这是受关爱长大的孩子呢!” 管他们怎么说,我又不会掉块肉,只要爸妈他们没事就好。 心里安心了许多,吃得不少。 晚上东西收走后,小非哥叫人拿来了果盘,我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先前那么多人在,不用去招待他们吗?” 小非哥摆摆手:“我很少主事,认识我的人并不多,这种时候,就让他们自己玩吧,私下骂骂老板,我老站那儿,他们会别扭的。” 还这样呢? 由于吃了烤肉一身都是味道,又冲了一遍澡,胜武、嗲能各自带了换洗衣服,想来他们是早就安排了今天的事情。 嗲能坐下来说道:“明天正中午会出太阳,你到太阳下晒几分钟,增补一下阳气,再有就是明天英语和综合的话,应该时间不会太久,就看你自己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了。” “去哪儿?远吗?” “不远,王主任让我们过去,今天说的,不过不是去他单位,而是另约了个地方。” 为什么不去文物局?要另约地方呢? “你们……是电话里说的?”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约出来碰面,一般来讲,象他那样的人,约出来碰面,多半是有事相告才对。 嗲能说道:“我们今晚从文物局楼下过的时候,正好碰到他走出来,他看到我们,便立即约了明天,还说在单位不方便,他感觉有人盯上自己,所以今天他会去趟弘法寺,他跟那边的僧人一直有来往。” “弘法寺那么偏……”我犹疑地说道:“你就不怕他路上遇到什么事?” “最早将法器外流的事情通报给我们苗岭的就是他,还有一些灵器,也是他想方设法以各种手段保存下来的,这中间经过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我认为他还是属于比较有正义感的人。”胜武接过了话头,将自己观点阐述出来,我感觉到他言语中的赞赏之意,他是把王主任当成自己一方来看的。 不过,我跟王主任并不熟悉,只记得他白白胖胖的样子,倒是能让我们亲眼看到法器这件事让我印象极深,一般是不让的。 最重要的,我们几个是学生,学生!他那么信任我们,确实有点感慨。 嗲能手指轻轻敲着扶手的叩叩声,让我回过神,“我跟你们一起吧,不然我一个人,考完试到下午再考,中间好几个小时,会无聊透顶的,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情。” “也行,正中午,你出来一来也好。” 小非哥也赞成我跟嗲能他们一块儿,他抓起一粒黄金杏掰开,将杏核扔掉后说:“明天我应该只有两到三台手术,八点半开始第一台,下午接班有人,我大概四点至四点半去接你。” 嗲能嗯了一声说道:“接到我们以后,直接把我们送到霍叔叔他们所在的地方就行。” “好!”小非哥点头,“时间不早,明儿要考试的话,你们还是早点休息,免得明天精力不济。” 我们三个都表示十点就上床睡。 嗲能跟小非哥在地面一层睡,我和胜武就在地下室将就了。 想着明天要跑外面去,还是得养精蓄锐才行,又问道:“胜武,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符箓压枕头?” 胜武抓着两个枕头,“你睡里头外头?” 我指指外面:“晚上水果吃多了,我有可能起来上厕所,我睡外头吧。” 胜武靠里扔了一个枕头,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有一枚叠得很仔细的符箓,再将枕头压上去。 “你放心,这枚符箓是我爷爷所画,肯定比我的强,你可以高枕无忧了,有什么事,符箓都会冲在第一线的。” “呵呵,说得跟美国队长那个花里胡哨的盾牌似的。” “哈哈,你别说,还就是那样!” (本章完) 第859章 睡下来,关了灯,屋内一团黑,不过还能听到在地面一层有人走来走去轻轻的脚步声,听到胜武长长呼口气说道:“其实也就我们几个自己在那儿紧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其实人还好好活着呢!” 我被他这句逗得笑出声来,“你真是想多了啊!我没紧张,我刚才只是担心我爸。” “有我们在,他们不会有事,原先还感觉江家不闻不问的,没想到,怒先生就是野次世家族的代称这件事,还是江家先查出来,他们一查出来,就把我爷爷紧急叫过去了,我跟将军有俩晚上都没回家住,就是在江家,现在唯一难办的,就是我们国内有股隐藏的势力,好象在支持他们,并且……” 说这儿,胜武突然安静下来,我不禁问道:“并且什么?” “并且,我感觉他们好象非要这个伏魂杵不可!”胜武的话中,带有很浓的『迷』茫,“可是,伏魂杵是苗家圣物,就算落在我的手中,也未必有用,你说那些暗中之人,为什么要拿到伏魂杵不可?” 我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天底下稀奇古怪的事情,海了去,天底下稀里糊涂的人,也海了去。 我的毕生愿望就是做个稀里糊涂人,不愿意碰外头那些糟心事,但有的时候,世事总是不如人意,小学的时候,倷去世了,而且我还对她去世的这个过程没有太多印象,最能印入脑子的一幅画面,就是穿着纯白的孝衫跪在蒲团上直愣愣地看着倷的遗像发呆,我可能哭了,也可能没哭,总觉得老爸跟我说话,象是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声音一样。 那种感觉,不想再尝试,后来老爸就带着我过了,他很忙,家里也总是我一个人,于是我常常去『毛』子家吃饭,李阿姨对我也很好,其实心里是难受的,但我硬着脖子,不让人看出来。 老爸也从来不谈倷是怎么死的,这似乎就是一个十分禁忌的话题,可能我就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闹钟响的时候,我还在梦里听交响乐,就被胜武一把扯起来:“快起来,小非哥叫我们吃早餐了!” 他自己跳下床去洗漱,『揉』『揉』发涩的眼睛坐起来,总觉得心口有点闷闷的,伸伸懒腰换了衣服,刚叠完被子,胜武就搞定了,他打量了我一番,从背包中取出一根红得耀眼的绳子系在我手腕上,“阿廷,这根绳子不要随便取下来,给你避邪用的。” 我感觉从头到脚都被他们管牢了,不过这根绳子太过引人注目,我从自己背包里取出一个护腕戴上,包裹住那根红绳子,也就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了。 带着东西到了学校,本来想直接进去上楼的,胜武突然拉了我一把,他指指两栋教学楼之间的花坛:“看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方向,这边原本开得正艳的金黄『色』美人蕉,今天全部无精打采的蔫着,好象患了重症肌无力的病人那样,这蔫败的花朵,被阴气团团缠绕,似有千斤重,细瘦的枝干眼见着就要倒伏下来。 “怎么会这样?”我惊讶地看着花坛,脑海里却象弹幕闪过似的,是不是危险临近? 难道揪不到人,就拿这些花出气? “花要是死了,你还召得到草鬼吗?”胜武旁边补充了一句,我恍然:“他们,已经计算到什么了!” 我最能持重的,就是草鬼,特别听话,如今校园的美人蕉花坛变成这样,我紧跑了几步到学校的紫荆花单车棚,一看之下,松口气,这里一切还好,没有异样。 “上去吧,看来人家只是给你一个下马威,让你怕怕,逮你的时候,指望着你束手就擒。”嗲能扯扯我的衣服,“胜武去实验室考场了,我们走。” 英语,对我来说80%是送分的,但也仅80%而已,有时候阅读理解考试时总会有一些超纲,也有某些单词不认识,连social phenomenon这样的词组都有,很是让我抓狂,对于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题,我不抱什么希望,把写作完成后就直接交卷了。 走到校门时,胜武还没出来,不过嗲能已经站在大门口了,他正机敏地扫视周围,看到我出来,低声说道:“等会儿如果你觉得头痛,或者不舒服,千万不要走动,就站在原地。” “嗯!”嗲能没说今天要去哪里,嗲能眼睛一抬:“胜武出来了,我们走!” “等久了吧?”胜武走到我们面前伸个大懒腰,“就差下午一门啦!” “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嗲能说道:“走路还是坐车?” 胜武转了转眼珠:“还是走路好点,小路吧!” 我们往北走了十几分钟,又往西方向,走进了一个住宅小区,“这里就是昨天事发的地方。”胜武看着周围说道:“我刚到这儿,那些人就逃了,往左手的那个方向,等我跑到那边,却发现路四通八达,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你没用术法?”嗲能狐疑地问道:“不能术法追踪?” 胜武摇头:“可以卜卦,但我驱鬼可以,这问卜却不在行,你又没在。”胜武一脸遗憾地说道:“那些人都抬着头看向这栋四楼的窗户,就象看电影似的,感觉很怪。” 闻言,我和嗲能齐刷刷抬头,四楼的窗户此时开了半扇,还能看到这家阳台上晾晒的浅蓝『色』床单和几件家居衣服,是什么事情引得那些人会盯着这些的窗户呢? 窗台上有三四个小花盆,大概是吊兰一类的品种,看起来照顾得很好,至少我们看来都绿意盎然,在我们所站的地方,没有感觉到任何阴气,屋里,也没感觉到有什么生气,这会子,屋里应当是没有人的。 胜武指着窗户说道:“这家人,我大概打听了一下,三口之家,爹妈都是附近学校的老师,不过不是实验学校,小孩今年9岁,在第六小学读四年级,成绩还可以,不过,从前两天开始,这孩子就有点不正常。” (本章完) 第860章 “怎么个不正常法儿?”我好奇地问道:“两眼冒红光还是什么……” “咳咳咳……”胜武似被口水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好一会儿才哭笑不得地说道:“阿廷,你的想象力,那真是盖了帽了!” 谁说的,嗲能就说我从来分不清梦境和幻境。 嗲能紧紧盯着四楼那扇半开的窗户说道:“不管人家有哪里不正常,总是他身上有别人想要的东西。” 也不知道一个九岁的小男孩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被别人所惦记的? 嗲能低声说道:“我来弄,胜武你注意周围和楼上。 感觉嗲能召来了草鬼和风鬼后,埋了一粒石子在这栋楼侧面的的花坛里,这种,多半是作岗哨类的东西使用。 他是警戒,还是在探知消息? ”好了,我们到中心公园的那个荔枝林去!“嗲能指指东面说道:”就看那边还有没有消息。“ 胜武抿着嘴唇说道:”嗯,阿廷不能饿肚子,中心公园那儿是不是有个餐厅?“ ”印象中是的。“我点头道:”以前见过,叫啥好世界。“ 我们几个飞快走到地铁口,只需五个站就能到达目的地。 中心公园,以前经常顺着那条沙石小路去偷荔枝吃,后来这里变成了中心公园,建起了凉亭,堆起小山,空气清幽,周围变得安静,很适合周六日过来散步的中老年人。 只是今天的中心公园,却不象平时那样,已经农历四月,按道理正应该是绿树阴浓的时候,这里虽然依旧满目翠绿,但总给人一种萧杀的意味,象是现在已经进入万物肃杀的秋季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无意识地低声喃喃,听到自己说话,才发现不由自主就把心里的感觉说出来了。 嗲能轻轻哼了一声:”昨晚上,他们来过了!“ ”他们?谁?“我脱口而出,”莫非是野次世?“ 胜武拍拍旁边的树干,”除了他们,还能有谁?“ 嗲能指指西南方向的亭子:”廷娃,你到那边的揽翠亭去,召石鬼护持,别召草鬼,那些人来过,这里的草鬼灵气,被折腾过,元气大伤,我们不能再召草鬼了。“ ”嗯!“我点点头,其实就算嗲能不说,我也不会召草鬼的,这里的灵气现在变成碎片状,就象被砸碎的瓷器一样,要想粘合聚拢,着实困难。 胜武指着东侧:”我到那个大拱桥的拱顶站着,你看看是不是要想办法将这些灵气再唤起来?“ 当然要唤起来,如果草木灵气就让它们这种情况,真正应该绿草如织的中心公园,可能会变成一块一块的,跟患的斑秃差不多了。 揽翠亭,其实并不是公园特别有人气的地方,相反,这里有个不大的湖,但由于湖水并不清澈,反而有点泛黄,所以来这儿的人少,因此这揽翠亭看起来特别孤伶伶的。 去揽翠亭,要经过一段僻静的青石小路,从我这里往那边去,会经过一片糯米枝品种的荔枝林,如果不关心地上小草的话,直直踩过去会更快,但作为一个有素质的高中生,我可不会做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今天的荔枝林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片区显得特别暗,正中午的天气,在荔枝林的掩映之下,显得幽暗无比,就象太阳快落坡了似的。 心下顿知有异,我放慢了脚步,能感觉到有股极淡极淡的阴气在向我涌来,放了土鬼,希望能有点用,至少替我抵挡一阵。 现在我们三个人各据一方,互相之间是没有办法照应的,施以援手就不可能那么及时,现在完全只能靠自己。 那……我又顿住脚,荔枝林越来越阴暗了,每株树都象带有恶意的妖怪,冲着我张牙舞爪,阴邪之气又开始弄些阵势来吓唬人,现在的我,倒不惧于这些东西,只是想弄明白,阻止我去揽翠亭是为什么? 树鬼好象有点跃跃欲试,以图抵挡在自己身上的那种不舒服的鬼气,召了它出来,树鬼居然是个小孩的气息!这株,还很小吗? 我茫然地看着碧叶满枝正沙沙作响的荔枝树,咬咬牙,也应承了这”小孩“的要求,总是能够出现的鬼,才是为我所用的鬼,树鬼也不见得个个都骁勇善战,跟人一样,也有胆小如鼠的,就看我运气如何。 不想,这个树鬼的背后,还有另一个树鬼,气息比小孩这个可强大许多,应该是一株成年树木的树鬼,荔枝林中,这样的树鬼一个接一个跳出来,在震惊的同时,也有点担心,如果等会抵挡的过程中有所损伤的话,这株树就会迅速枯萎、死亡,再也无法给人们带来甘甜味美的荔枝了。 能帮忙当然是好的! 心下想着,召两个树鬼抵抗缓缓聚拢的阴气,树鬼也不含糊,树枝沙沙作响,只一下就拍撒了那聚成一团成要成形的阴气,使得阴气四下散开。 阴气消散,眼前都要敞亮许多。 感觉还不错,又唤来土鬼,阴气总是会通过土鬼上扬、游动、凝聚、成形,然后才开始攻击,让土鬼帮忙拦住第一关,当然是最好的。 地上的土开始拱动,一直拱到我面前,这么配合的土鬼,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终于走进揽翠亭,这里基本就是个很安静的去处,能听到鸟鸣,倏尔有一只或者两只雀儿飞过,如果不是先前那缕阴气的打扰,在这里的确是个幽静的休息好去处。 刚才的那些阴气……我尝试将自己感官打开,触觉能延伸到多远呢? 阴气,并没有聚集在先前的地方,我能感觉到的阴气好象突然不见,消失了,凭借自己的经验,这些阴气是不可能无故消失的,嗲能让我来这儿,肯定不会是为了见识那阴气消失,那这些阴气是去了哪里? 就在这里,我感觉到背后沁凉刺骨,仿佛有人在我背后,打开了超级冰库的大门,冰库内极低的空气就这么无遮无掩的直接扑袭到我背上。 (本章完) 第861章 我就说么,那阴气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实际上就是悄悄积聚,在背后,给你出其不意的一下,在不查之下,很有可能就一击即中! 土鬼,没起作用么? 心下狐疑,但转身已经来不及了,我听得树声沙沙,耳朵忽然胀了一下,就象飞机在上到一定高度,耳压膨胀的感觉似的。 这么说,阴气正在试图冲破一些障碍,向我进行攻击,我召的树鬼确实很能抵挡。 但草鬼,是召不到了,什么样的阴气,能使得农历四月间的绿草失去了灵气? 心下越想越怒,也不管后头那阴气有多厉害,手中执着嗲能在离开酒庄时额外塞我手中的绿瓶子,嗲能说,只要潜心祭这绿玉瓶,不管多么有害的阴魂,都会被收进去。 祭瓶,收魂,净灵! 听到风中传来的鬼哭狼嚎的声音,收进去的,好象有数十个,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足足一刻钟,耳根子才清净下来。 把塞子塞上,我脱力地坐在凉亭里,刚才精神力使用太过,人感觉非常疲惫,似乎抬抬脚,都是个很费力的事情。 扶着凉亭柱缓缓起身,爬坐到凉亭的座椅上,打量四周,这一片,被打理得很是干净,刚才的树鬼,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歇口气,掏出矿泉水喝了几口,好象好多了。 走出凉亭,正好看到胜武单肩背着书包朝我走来,一看到我就关切问道:“刚才感觉到你这里阴气翻涌,一下子又没了,你没事儿吧?我刚才也被缠住,没能走开。” 说着,他又指指另一个方向,“我刚才看将军也往你这边过来了,应该是他也感觉到你这边的异常,本来我们是感觉你这儿阴气最稀薄,没想到我们也被忽悠。” 我摇摇头:“我没事,嗲能给我的净灵瓶很好用,我还好,不过从来没有一下子收那么多阴气,人觉得很累。” 说话间嗲能已经走到我们旁边,听我这么一说,他就指着出口说道:“很累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余下的事情,下午再说。” 我们三人离开了中心公园,就在离开的那刹那,感觉中心公园那种让人很不舒服的阴气全部消失,四周敞亮,鸟语花香的感觉又回来了。 “下午还有一门要考,中午吃好点吧!”我依旧觉得很累,“我请你们好好吃一顿,现在还早,我们去大饱口福吃饭,就是地铁要25分钟。” 胜武哈哈一笑:“为了吃,再远也能扛啊!” 嗲能也笑了:“远点就远点,你平时挺舍不得花钱的。” “不是吧,舍不得花钱的是将军吧!” “哈哈哈!” 我们刚准备拐弯去坐地铁,突然听到有个女孩的声音:“胜武、阿廷!” 抬起头,居然是玉琴! “去哪儿?快上车!”玉琴直接打开了车门,我们也就跨上车,我直接问道:“玉琴,你怎么走这里啊?” “我去医院啦!我爷爷胸闷住院,我去看看他,现在准备回家吃饭。”玉琴笑道,“你们呢?” 我连忙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吧,四个人还能打个八五折,去大饱口福!” “哇!大饱口福?要去要去!”玉琴很开心地说道:“我请我请!” “不用你,今天说好了是我请,嗲能还说我舍不得花钱,今天好好花个钱!”忽然心里涌出一阵悲哀,要是我过不了鬼节,自己的生命已经倒计时了,还不如每天跟同学和朋友们开心点。 玉琴带了点狐疑地看向我:“真的假的?阿廷,你一点都不象那种会花钱的,穿的也不招人眼,看不出霍叔叔生意做得挺大,挺爽快的一个人,对你还挺扣门啊?请我们吃饭这钱,你攒得不容易吧?” “我爸才不会短我的零用钱呢!”我差点吼出来老子有钱四个字了,“我爸给我存个食堂饭钱,都跟要出门几年似的,再说我妈的存折一直都在我手里啊,从来不会没钱用,关键我平时不需要花钱,上学有校服,吃饭就食堂,平时在家就穿些宽松的,在家也不花钱,偶尔买点文具啥的,我爸和新妈妈都从来不会在钱上面对我扣扣索索。” 我瞄了嗲能一眼,他才是标准的葛朗台,不过,苗岭的寨子确实穷,他拼命攒钱,也是为了给寨民们修修路,建护下房子之类的,平时很少花钱。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大饱口福,玉琴让司机一点半来接我们,整整一个半小时,我们都处在一种大吃特吃的气氛里,直到玉琴靠着椅背哼哼:“完了完了,我又吃了这么多,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减下来。” 其实玉琴自进入高三以来,瘦了很多,对我们来讲,她肥妹的外号早已不存在,变成了一个长相清秀,肤如凝脂的漂亮女孩了,这么一起,我就觉得当初她胖乎乎的时候,我应该下手捏两下,肯定软软嫩嫩的。 “干嘛这样盯着人家看啊?怪吓人的!”胜武拍了我一样:“还笑得人心里『毛』『毛』的,你小子不会是起了什么不良心思吧?” “胡说什么呢!”我不满地瞪他一眼:“吃饱没,吃饱了我们可以闪人了。”又对玉琴说道:“不用叫你家司机来接,我们坐地铁回吧。” 下午的考试,可能是因为吃得比较好,一切都十分顺利。 交卷后,我第一个站在校门口,等着上洗手间的嗲能,不想见到了一个很久未见的熟人——刘盼盼。 “咦?蜻蜓!好久不见啊!你站校门口干嘛?学校不让你进啊?”刘盼盼惊讶地说道:“你是好学生哎!” “你想象力很强大!”我笑着说道:“我是等同学呢,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哦,我们今天模拟考,我提早交卷了,就过来了呗,正好有顺风车。”盼盼现在成为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眼睛扑闪扑闪,睫『毛』很长。 “你过来是找人的?”我只能想到这个理由,不然还能有什么原因让她从一中跑我们实验来? (本章完) 第862章 盼盼凑近了我,盯着我看了好几秒钟,我甚至能闻到她身上的脉脉香气,不禁往后退了半步,“我脸上——有字?” 盼盼突然扑哧一笑:“你脸红什么?”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扭头,见是嗲能和胜武一起走了出来,胜武跟刘盼盼打了声招呼,“大美女来我们学校视察工作?” 盼盼朝他吐吐舌头,“才没有,我是来找吴胖子的。” 我们没办法在校门口陪着她,只好歉意地跟她说声拜拜离开。 这一次,我们三个直接去了那个骷髅山,那座翻出许多白骨骷髅的地方,选择『性』地被我们忘记它的原名。 就算这么长时间过去,骷髅曾待过的地方,依旧能感觉到阴气萦绕着,应该绿草如茵的地方,现在变得岩石『裸』『露』,草木不生,一副死气沉沉的灰败之象。 嗲能说道:“小非哥说了,这里,曾经出现过伏魂杵,特别强烈的气息,让你过来,是看看你有没有感知能力。” 没有。 我很想这么说,但是确实是没有任何特别感觉。 放眼四望,我们站在一个坦首无锐的山顶,前面的山高很多,视线齐平处,我们应该在对面山的山腰位置,矮山与对面山的山谷间,当初就发现了被挖的大坑。 好在,白骨一事,已经平息,近两年,深市也算是多灾多难了。 “要是伏魂杵再找不到,我们面临的,恐怕就是灾难了。”胜武忧心忡忡地说道:“将军,小非哥说了什么没有?” 嗲能摇头:“有消息的时候,他一定会通知我,目前,最好不要让他轻举妄动,顾家的人,死的够多了。” 嗲能指指对面的山:“我们去探探,呃……太阳下山前最好离开这里。” 走了两步,嗲能又回过头来说道:“我们三个还是一块儿走吧,这里有段日子没来,吃不准有什么东西。” 我和胜武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 胜武看了看周围,皱眉咦了一声,蹲下身子抓起一根小树枝画着什么,忽又大喊道:“将军,你来看!” 本来已走了十几米远的嗲能,闻声走了回来,不解地看着蹲在地上的胜武:“看什么?” 胜武用树枝指着地上画了小圈的地方:“你注意看,我们赶去的连续几次阴气浓结之处,正正算下来,象是九阴聚邪!”胜武指着地上他画的东西说道:“你看方位!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们上周经过的,前两天是这边,早上是这边,下午是这边,如果没错的话,另外三处……” 嗲能眉心蹙结,“嗯……我一直心里也有类似的猜测,不过我对你们道家术法并不熟悉,这个是你们这个流派的吗?” 胜武摇头:“这种,有些接近,但又有点残缺的感觉。” “残缺?”我和嗲能异口同声的发问。 阵法和术法在正常术师的眼中,跟人一样,是不能残缺的,不然一个残疾人走在路上,谁知道会碰到什么事情? 嗲能面上严肃,却没有出声,不懂术法的我,只能听胜武来描述了。 被我们俩一直盯着,大概胜武也有点不好意思,他咳了一声说道:“这种情况,一般不多见,但让我意外的是,虽然这个阵法有点残缺,法力不如完整的强,但是这个丝毫不影响聚阴之力,而且还变得更怪异了,如同——术法的一个畸型怪胎,怎么看都很违和。” “以前遇到过吗?”嗲能问道:“会不会是以前的什么人,就象那个老头儿,捞了一大堆白骨来忙乎半天,结果进了精神病院呢?” 对哦,妄想症的不少,指不定哪天就神智不清,只是哪儿找来的这么多阴气,团吧团吧塞在在这儿,倒让我们四周奔走。 “就我们几个跑来跑去吗?”我有点不爽地说道:“偌大个深市,靠我们三个人,能干什么呀?” 胜武朝我翻翻白眼:“怎么可能?” 嗲能这次倒是没有怎么费事,很快处理完手中之事,我们三个就往山下走,嗲能说是要去小非哥那儿。 我是想着今晚能见老爸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如何。 刚走到山下,就接到吴胖子电话:“快来,快来,盼盼好象不对劲了!” 盼盼?我看向嗲能和胜武,我的手机设了免提,他俩听得清清楚楚,问了地址我们就赶过去了。 到的时候,盼盼已经被送进医院,好在去的医院正巧是小非哥所在的地方,他接诊后很快处理完事情,但是盼盼依旧还是着了道,如今正昏睡着。 见我们匆匆赶到,小非哥便说了接到盼盼的情况:“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三四个人一起,就听到这女孩一声惨叫后,就软软地趴在地上了。” 嗲能看向小非哥,胜武上前把了把脉,病房外的休闲椅上坐着吴胖子和蓝子,蓝子还牵着赛芸的手,这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我不由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俩紧握的手。 不过,这也很正常,高三了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蓝子『性』情还算温和,赛芸家境也不错,长得也漂亮,就这么一看,他俩还挺合适的,说不定将来生的孩子也会是很可爱的。 我怎么越想越远了,暗暗鄙视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嗲能忽然说道:“刘盼盼,应该是曾经去过哪里,不然好好的,怎么可能有人对她出手?” 吴胖子还在门外探头探脑,我把他揪到病房里,“怎么盼盼家里人还没来?” “我通知了!谁知道他们怎么没到啊?”吴胖子跳着脚说道:“送到医院我就马上打电话了,那不是身上没那么多钱,我才找蓝子帮忙的嘛还打扰了人家的约会。” 吴胖子郁闷地说道:“我也不想的啊!” 赛芸却摆摆手:“救人是大事,再说以前我跟盼盼也玩得挺好的,突然生病了,我们当然要过来看看,就是不知道刘叔叔怎么还没到?” 他可是爱女如命的可爱大叔!我印象中,曾有位女同学对盼盼的父亲作如此评价。 (本章完) 第863章 盼盼的事情处理得飞快,小非哥把我们拉到一边:“你们就不要再出去了,现在这事儿越来越复杂,不仅仅是东洋,就是南亚还有东南亚都明着暗着有人过来,我看这情况非常不妙,小心点吧!”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你们放心,院长跟我还算可以,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嗲能看了看时间,对小非哥说道:“你送他去见霍叔叔,我和胜武先看着这边,一会儿还得跟大江会合,不能送你们走了,路上小心。” 我们走的话,盼盼怎么办?我担忧地看向盼盼所在病床。 嗲能看出我心中所虑,轻声说道:“胖子还有李赛芸会在这里看着她,你不用担心了,她不会有什么事,我们晚点会再过来问问当时是什么情况。” “老爸!” 没想到老爸居然在医院里,还睡在病床上! 新妈妈拎了打包的盒饭走过来,手中牵着兔兔,老爸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在这里很爽,一整个病房都是我们的!” 我真无语! “老爸你确认自己正常的吧?”我没好气地翻翻白眼,天知道当我第一眼看到老爸躺病床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已经出事了。 “嗲能呢?怎么就你一个?”老爸朝我身后张望了一下:“他没来吗?” “霍叔,不是还有我在嘛!”小非哥笑着摇头:“我这一米八的个子,您都没见着啊?” 新妈妈拉着兔兔坐下来,不让她围着我转来转去,“知道你要来,这我特地多打了两个菜。” 老爸倒是很舒服地躺着看报,“本来也是觉得这段日子腰背酸痛,正好遇上这事儿,就来住两天院,反正年纪大了,这病那病总是有的。” 小非哥看看时间说道:“这层是安全的,你们只管放心,我得先去忙活了,晚点嗲能会过来的。” 嗲能来的时候,兔兔已经睡着,胜武把我带到地下一层,一眼就看到个我意想不到的人——马明! 马明自从他父亲那边出问题被接走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猛然见到,我差点叫不出他的名字! 之所以这么印象深,是因为在他家楼下回校的功夫,遇到了枪击,我还是头一回离死亡这么近,心里面想起这事儿,总有点『毛』『毛』的。 “霍廷,好久不见!”马明跟我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并且用力拍拍我的肩膀,“回神呀!”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么久没见,我还以为是不可能再见面了,笑道:“你转学去了哪里啊?” “南亚!”马明的回复很简单,笑容也收敛,“我父亲,呃……”他的眼眶突然红了,用力眨眨眼,强笑着说:“这几天我会在深市。” 在深市?干什么呢? 我有些『迷』『惑』地看着他:“南亚不用高考吗?” 马明笑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是活着,而不是高考。” 莫明其妙来这么一句,啥意思? 马明有别的事情,只聊了几句他就离开了,胜武对我说道:“马明他爸爸,去南亚为了就是法器外流一事,被某些人盯上了,现在法器流落在外的,也太多,灵气越来越弱,现在就算是土地有灵气,没有法器催动也是枉然的。” “他回来是因为他爸?”我倒不知道这事儿跟马明还有牵连,总觉得他家神神秘秘。 “他爸在icu,我估计悬了。”胜武心事重重叹着气说道:“为了追回法器,我们牺牲的人实在太多了!” 说罢,抬起头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再让任何法器外流,拼了命也要护住。”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这边的,就没有变节投敌的吗?外头的敌人一眼就能看到,但是暗处的敌人呢?” 胜武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末了缓缓垂下眼皮,淡淡说道:“有,被处理了!” 就这么几个字,居然让我听出了老家腊月间的森森寒气! 胜武身上,有我未知的一面存在! 玄术师斗法? 斩妖除魔? 维护领土完整? 一大堆弹幕在我眼前呼啸而过,我咳了一声,定定神:“那马明他,来这里,除了他爸爸的事情,还有其他吗?” 嗲能手中拎着一大堆烤肉类的东西拿进来,胜武笑着:“小非哥的值班室,让我们这么闹腾,不太好吧?” 嗲能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儿才不是什么值班室,这儿是他们守仓库的人住的地方,这儿原先那些废旧设备处理了,新的没淘汰,所以看起来很大很空,我偶然也在这儿过几回夜的。” 胜武扒拉开饭盒,抓了一个鸡腿啃着:“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了,有把握吗?” 嗲能拿烤串的动作一顿,“两个结果,要么死,要么活!” 胜武丢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嘛!” “何爷爷还没到吗?” 嗲能看向胜武:“大江已经到了,今晚谁守?” “咱俩去吧,把廷娃和小非哥留这儿?”胜武问道:“还是你留下?我自己去?” 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声:“事情随时都会有变化,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说着,嗲能把视线落到我身上:“今天晚上你千万要小心,不管是谁叫你,你都不能出来。” “包括你在内吗?”我睁大眼睛,如果是他叫我,我肯定会跟他走。 嗲能低头沉『吟』道:“这样,吃完东西你上去后,就睡在你老爸那个病房里,让顾非帮你安排,或者叫兔兔跟你妈妈挤一挤,先平安渡过这一夜,我会在你病房周围安排石鬼给你看门。” 胜武拿着手机看了看说道:“要布置的话,就要尽快了。” 吃完东西,就上了楼,轻轻推开病房门,嗲能低低跟老爸和新妈妈说了他的安排,新妈妈马上就把兔兔抱到她睡的那张病房,嗲能小声说道:“睡觉警醒些,明天是十五,今晚应该就开始不太平了!” 说着他在窗台和门口以及病房角落都放了石子,我能感觉到石鬼的存大,心下顿觉安心许多。 刚刚有了睡意,忽然听到嗲能在门外焦急地叫我,一声接一声,我睁开眼睛,入眼皆白,哦,我在医院,没有睡在家中! (本章完) 第864章 嗲能的声音一声紧似一声,好象是他遇到了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快点!” 我翻身坐起,新妈妈搂着妹妹睡得很香,老爸的呼噜打得一串串的,我已经很久不曾听到老爸的呼噜声了,呼噜! 猛然间打了个冷颤,嗲能说不管是谁叫我,都不要出去! 没错,嗲能既然这么说了,我照办就是,眼睛四下扫扫,借助外面的灯光,完全能看清楚病房内的几团灵影,那些都是石鬼,它们好好地守在房内。 嗲能从来不会那样叫我,他只喊一声,也只交待一声,而且他说话的音频,每次我都能准确收到,他说是因为我的身体内有他灵气的缘故。 我躺下来,盖上被子,就在我快合眼的时候,似乎病房大门的探视窗外闪过一抹黑影,但愿是我眼花吧。 心里这么想着,翻个身,就当刚才没看见。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嗲能发来的:“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屋子!” 我回了个知道二字,就闭上眼睛。 可是,耳边听到了水声,哗哗,就象有人在游泳,床在轻轻摇晃着,似乎是飘起来了。 按照嗲能的说法,是外面的阴气无法进来,那我为什么还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或者说,是我身上本来就有的阴气? 钻进被窝把自己团在被子里,管它怎么样呢,反正都是幻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床晃得我睡着了。 我听到了病房外的脚步声,也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想必是周围的病人家属。 睡觉前,我在病房门外放了把椅子,如果有人从门口想进屋,一推门我们就能听到。 脚步声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外头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什么,我烦躁地掀开被子,手机闹钟响了,我这才发现差不多时间要起床洗漱后去上学。 嗲能和胜武一晚上都没回,心下虽然有点担心,不过嗲能昨晚能给我回音,想必他在哪里休息是已经安排好的。 老爸睡得还很沉,兔兔倒是醒了,新妈妈被兔兔也给动得醒了。 “你要不要跟我到对面麦当劳吃早餐?”我小声问道,现在时间还早,但麦当劳早餐是肯定有得吃了。 兔兔听得眼睛一亮,用力点头,三两下给她穿上衣服,盯着她洗漱完,我也不会梳头发,简单的给她扎了个马尾。 麦当劳这里人并不多,正好看到小非哥也在这儿,还给兔兔点了个热香饼套餐。 “昨晚上,累了一晚上,我今天休半天假,早上不进手术室,只待在急诊。”小非哥大口吃着烟肉蛋汉堡说道:“院长家里也遇到点事情,对了,那个刘盼盼,你同学,昨晚下了病危通知书。” “啥?”原本喝咖啡的我不由一怔,“昨天除了你之外……应该是胜武看过的,嗲能也上前看过,怎么可能还会病危?” 小非哥摇头:“具体我还不知道,同事说的,还说她情况很不妙,昨天进icu,不过他们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救她虽然不是我特别擅长的事情,但我认为驱阴邪是成功的,嗲能如果发现有异常,肯定会第一时间叫我返工。” “我不相信这件事情你做不好。”小非哥对磁场感应非常强,我不认为他做不了这么一件小事,想了想又问道:“昨天我们走后,有没有什么人来看过刘盼盼?” “这个——”小非哥眉头皱起来:“我不确定,因为后面我有个手术,做出来的话就两个多小时了,完了以后我就在值班室一直休息,后来到地下室的时候,你们都不在那儿。” 应该是那时错过了,“等于是后来你就没再去过刘盼盼那儿?” 小非哥点头:“除掉阴邪,她最多就是重感冒一次,可能会咳很长一段时间,或者是高烧到40,感染个肺炎之类的,可她半夜突然抽搐、心脏骤停,又深度昏『迷』,后来是靠电击抢救回来的。” 没想到这么严重,说得我现在就想去看看盼盼情况怎么样。 只是等会儿要去学校呢! 想这儿,我就催兔兔快点吃,她吃得快的话,我说不定还能绕绕到盼盼病房去看看。 小非哥大概看出我的打算:“别催,小孩子你越催,她吃得越慢,让她慢慢吃吧,再说我还没去看过,不知道她具体情况如何。” 说不定就没事了,心里暗暗这么想着。 胜武的短信来了:给我和将军带早餐,我们现在往学校赶了。 叹叹气,去打包了四份早餐,见小非哥吃完,便拉着兔兔回到病房,将其中两份早餐递给新妈妈他们。 进教室没一会儿,嗲能和胜武就过来了,胜武脸上有两公分左右的一道血口子,我就知道他们昨晚必定遇到了险情。 不过,在教室不太好过问。 昨天遇到的马明,也没能好好聊会儿,今天就是十五了,嗲能说今晚的阴气最强,如果对方有什么计划,那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一定会扯出来的! 把早餐递给他们,我便坐下来,『毛』子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手中还捏着巧克力味的维他豆『奶』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昨晚上你电话打不通,还想问问你是不是这次综合没考好。” 『毛』子有点闷闷地说道:“就是一直打不通你电话,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你家电话通了没人接。” “我昨天……晚上在地下室待了会儿,可能是那时候你打过来的电话。”我家电话当然是没人接,所有人都住到医院去了,也不清楚我家那火灾跟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幸好当时家里头有一套新房子,并且装修好了,随时能住人的。 按道理,家里头那旧屋,应该是清理得差不多了,如果说凭借火灾,对方想在我家里得到什么的话,那这次嗲能他们未雨绸缪,为的又是什么? 嗲能和胜武眼神倒还清亮,精神也还可以,但今晚的事情,我开始担心他们会挨不住,还是过会问问马明的事情。 (本章完) 第865章 一个人神经质想了半天,早上老师讲评试卷以及划考点之类的都没注意听。 由于家里搬到医院,新妈妈没办法给我们再送午饭,再加上这些天的折腾,我感觉心口都堵得慌,过于拍拍玉琴:“中午掇火锅去吧?” 玉琴点头,掏出手机给她小舅舅发微信。 “吃完了,到时身上一股子火锅味儿……”『毛』子嘟呶着,“还不如吃麦当劳。” 玉琴立即冲她龇牙:“不想去就拉倒,反正曼华我要拉走!” 『毛』子马上夹紧尾巴似的跟在后头:“我也没说不吃嘛!” 嗲能和胜武完全没有因为昨晚休息不好就影响食欲,胃口反而特别好。 “阿廷,你别这么心事重重的!”玉琴给我捞了两块淮山片说道:“胜武跟我说了你家的事情,我爸说……”玉琴极小声地凑过来:“他说有些外国人,很怪,还有一些人说是要去死过特别多人的地方取景什么的,肯定有问题,反正说是叫我们小心些。我现在都不敢晚上在外头吃,中午最多就在我小舅舅这儿吃点东西。” 是啊,你是富二代么,万一再次被人绑架,我们脱不开手去帮忙的话,就惨喽,有的人穷凶极恶,哪怕你给了赎金,人家也撕票的。 不过这种事,当然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发生,我安慰她道:“现在太平盛世,坏人毕竟还是少数的。” 正说着,李超东推来门,给我们端来了一盘用竹签串好的虾,“刚到的,给你们送一盘来尝尝,不够还有。” 那虾份量足足的,水淋淋很是新鲜,扔一把到锅里,沸后两分钟就能吃。 嗲能和胜武一直都面『色』严肃,弄得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想了想问道:“昨天你们都没睡么?” 胜武嗯了一声,“没事儿,过了今晚就好了,反正我们明天各请一天假,到时去小非哥那儿混,也帮你请过假了,你放心,哥们儿不会忘了你。” 几回模考下来,我都不知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是个啥滋味儿了,不过看到胜武脸上松泛的笑容,倒是很期待。 曼华和『毛』子,只是吃着碗里的东西,间或打量下我们,并不吱声。 嗲能吃饱后,看了下手机:“你们女生先走吧,我们在这儿休息会儿。” 嗲能这么一说,曼华和玉琴就站了起来走出门去,『毛』子一副走狗样的,也跟着去了,嗲能这才很严肃地说道:“伏魂杵,确切位置知道了,我们要争时间,在晚上正正的12点,让伏魂杵灭了你身上鬼蛊师的命魄,不过,也有不好运的,就是连你的本命都会一起打压,可能很痛苦,我尽量小心。” 胜武呵呵一笑:“将军你别吓他。”又笑着对我说道:“阿廷放心,你的背后还有很多人给你撑腰的,不会让你出事。” 出事了,我也找不着人诉苦呀,天天担心那把刀会离自己很近,现在真的很近了,反而倒不害怕了,这算不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其实对于这个阴气什么的,自打明白这里头的原由后,倒是没有象以前那样害怕,不过本能反应肯定是个怕字当先,就象一般人冷不丁走路遇到一条蛇,也会惊一跳。 下午的课,嗲能和胜武都趴着睡觉,老师看见了也不管,如果是『毛』子趴桌上睡觉,估计粉笔擦就飞过来了。 快放学,嗲能不知道电话中跟小非哥说了什么,拉住我说道:“你跟我一起走,小非哥晚上也会来跟我们会合,今天晚上,你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要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是……伏魂杵?”我略带探测地说出自己的推论,只有伏魂杵才能让嗲能的眼神那么认真。 一辆车徐徐开过来,看到开车的人,我瞪圆了眼睛:“小非哥!”这会儿他不是应该在医院上班? 小非哥从车内扔出一个背包,“衣服都在里头!”说完一踩油门,便扬尘而去。 胜武拉开背包,把那个背包团吧团吧塞进去,原本瘪瘪的书包胀得鼓鼓的,“走吧,抓紧时间。” 嗲能点头:“我们是不是要先吃点东西?时间还有点早。” 胜武却摇摇手:“我们到南岛的话,从海上世界码头出发到那儿,最少要45分钟,我们这里坐地铁过去,要近一个小时,到那边了再说吃的事情吧。” 整天南岛南岛,我还是第一次在晚上来南岛,这里倒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加勒比海盗中毫无人气,反而还有不少人气,小岛走个圈,可能要近两个小时,还是蛮大的,岛上跟猪腰岛有点相似,有渔排,也有住的酒店,当然,价格除了贵还是贵。 我们直接到某个渔民那里花钱吃了顿饭,这里似乎家家都能招待客人,有几个民宿,吃完饭,差不多8点了。 嗲能还从渔民那儿打包了一整只酱油鸡,用食品袋包好,放到背包里。 胜武抓着手机看看时间:“还早,要不要去睡会儿?” 嗲能转向某个民宿,“也可以,我们先去洗个澡,睡两个半小时,不然就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休息了。” 两个房间,我跟嗲能一间,我洗漱完,嗲能马上说道:“把头发吹干,早点睡,晚上有正事,你也得干活。” 虽然不知道要我干嘛,不过他说要睡的话,多半是要忙乎到凌晨,“那小非哥什么时候到?” “到时候,他自然会来,今晚没他我们是找不到伏魂杵的。”嗲能朝我挥挥手,把我赶去睡觉。 他洗好出来我还没睡着,心里总想着晚上的事情,虽然嗲能的表现没有什么不同,可我感觉这一回,嗲能有着从未展现过的担心。 瞌睡正香时,被嗲能摇醒,“没感觉到吗?阴气!” “嗯?”我『揉』『揉』眼,睁开眼睛看着他,房间里只有他的床头灯打开,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哗哗海浪拍打岸礁的声音,屋内显得很幽暗,嗲能的脸有一半隐在黑暗中,整个人看起来莫测高深。 (本章完) 第866章 “感觉不到吗?阴气!” 嗲能重新又说了一遍,他撑坐在床沿,一动不动,目光看向窗外--垂着窗帘的曼纱,正被吹拂过来的的风吹得一飘一『荡』,象戏典里面那些吊死鬼的水袖。 抱着被子往里缩了下问道:“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半。” 嗲能走到窗前,唰的一声拉开窗帘,腥咸的空气扑面而来,换上衣裤,门就被敲响,敲门的声音很轻,仿佛怕屋内的人受到惊吓,嗲能朝我一呶嘴:“去开门,是他俩!” 我也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气息,拉开门,果然是他俩。 嗲能还趴在窗口看着外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出发,月亮已经很圆很亮了。” 总觉得嗲能这话象是打开一扇门似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我背上背包,胜武扔给我一件冲锋衣,“等会冷的时候可以穿上。” 现在五月下旬了,晚上最低也有24度,他给我的冲锋衣还含内胆,带了抓绒的,这能穿得上吗? 胜武又扔了件墨绿『色』的给嗲能:“这件要长点,给你吧。” 嗲能接过来,三折两折塞进背包,“走吧!” 南岛的夜里,除了几家民宿旅店外,没有路灯,我能想象得到,这么个小地方,有电已经很了不起了,何况是夜里,原本就没什么人走动的时候? 不过虽然接近十二点,晚上却还是有出来玩的人在海滩上夜泳的,能听到远处传来说话声和笑声,穿透了夜幕,打破了只有海浪拍打沙滩的单寂声。 小非哥一面看着月亮,一面四下在寻找着什么,他手中捏着一块莹莹发光的东西,初初以为是夜灯,贴近了看才发现是块玉,那玉的中间有个四方形的孔,很象铜钱的样子。 耳边穿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带着满满的遗憾的叹息,让我觉得有种人生很不圆满的感觉,忽然间回过神,我这是幻听? 看着嗲能和胜武他们心无旁鹜往前走的样子,就知道这声音又是只有我能听见。 谁在叹息? 想了想,叫住了他们,把刚才的事情这么一说,他们三个人的表情都开始严肃起来,嗲能左拳一击右掌心,“这有点麻烦,没想到干扰这么大。”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嗲能,哪里的干扰? “这儿的阴气,是虚像,不是实像,也就是说,有别人先布下了干扰我们的阴气阵,为的就是不让我们顺利找到伏魂杵,主要是不让你找到。”嗲能咬着嘴唇啧了一声,突然嘴角缓缓勾起,『露』出一个诡谲的笑容:“不过,对方漏算了一点,伏魂杵能压制一切阴魂阴气,那人布的阵,只能是呵呵了。” 说完他就向前走去,我倒是没有再听到那个奇怪的声音,但是总觉得眼前越来越黑,一个没留神,呯地一下撞到了胜武的后脑勺,我捂住自己的额头:“嘶……胜武,你脑袋瓜简直硬得跟石头一样!” “啥?”胜武的声音在另一个方向响起,我抬头,却见是小非哥正『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皱着眉看向我:“你怎么搞的呢?走路不看的啊?” 我硬着脖子哼了一声:“好好的,干嘛突然停下?” “神杵在唤我,我当然要停下!”小非哥瞪我一眼,接着又看看月亮,我们随着他的动作,也抬起了头。 一片乌云缓缓飘过来,这云给人的感觉,除了邪气,还是邪气。 “走了!”嗲能的声音在前面,我跟着走了两步,“嗲能,我怎么觉得越来越黑,什么都看不清楚了?”这可怎么办?我连大海都看不清了,海浪的浪花,原本在夜『色』下泛白,但连这个都看不见,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就往旁边摔去,幸好一把扯住了不知道谁的衣裳站稳了,但背心处微微吓出了点冷汗,其实岛上还是有灯光的,只是比较暗,南部山头当然没有灯,但明晃晃的月亮在山头坠着,一把银辉洒下来,偏我什么也看不见! 捏紧了拳头,拼命睁大眼睛,还是看不见,眼前一片浓黑,但是明明天上的月亮,我还能看到的! 这时,嗲能走过来拉住我胳膊,“别紧张,阴气的原因。” 一股沁冷的寒气,从头扑到脚,身上的汗『毛』一根接一根立起,我感觉到左手臂里,有什么东西在钻,首先头脑中就会想到虫子,象蛊虫一样细细的东西,嗲能说,有种虫子,养的时候很大,等养成以后,就变得很细很短,跟绣花针似的,所以蛊的可怕之处,不是毒,更多的是肉眼看不见的东西。 打了个冷颤,嗲能的声音再度传过来,“别动,等阴气停下,我们再不迟。” 有嗲能的声音在,我好象心里要安稳点,小非哥说道:“我们……要往左边走!” “往左就进山了!”胜武的声音传过来,他似乎有点举棋不定的样子:“我怎么觉得阴气在往我后面飘呢?小非哥,我们前面确定没有东西吗?” 什么前面后面的,我都不知道自己站的位置是在哪个地方,一会儿听得他们的声音象是在前面,一会听得又象是后面,要不是嗲能一直抓着我的胳膊,我可能会象鬼子进村那样横着走路。 嗲能捏我一下道:“不用管黑不黑,看不看得见,你用心感应周围有没有熟悉的气息,你看不见,我们也是一样的。” 这么说,阴气阵,是想让我们『迷』失方向? 我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触觉完全打开,首先感觉的是海的距离,还有岩石的方位,我所在的地方,前面有椰子树,也不知道是天然的,还是野生的。 在我的感官触到岩石的时候,头部突然一阵尖锐的刺痛,让我的感官全部收了回来,左臂仿佛是被利刃剖开后,用刀尖在挑着筋剔着骨,手臂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我的头胀得快要爆炸,但我嘴巴却喊不出声,正在这时,嗲能忽然放开了我的胳膊! (本章完) 第867章 只听得哗啦一声,是海浪冲击礁石的声音,山风大了不少,一只手拽住我,我能听到旁边浅浅的呼吸声,嗲能的呼吸很绵长,与我们普通人不一样,我能分辨得出这不是嗲能。 “小非哥?”我忍着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但旁边的人轻轻笑了一声:“是我!” “哦,胜武啊!”我不禁笑道:“感觉你象飞过来似的,刚才不还在前面吗?”努力地跟旁边的人说着话,试图减轻头部剧烈的疼痛,但是只是让我声音痛得变了调,并没起什么作用。 胜武清清嗓子:“阴雾挡住我们视线,大家的视野都窄了很多,为了预防不测,我们都站得比较集中,这里就属你的呼吸声特别不均匀,说明很紧张,将军就让我过来拉着你。”接着胜武带着点歉意说道:“抱歉,我解除不了你的诅咒,一点也帮不上忙。” 我们这四个人中,我是最薄弱的一环,胜武拽住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可是,头真的痛得我开始发晕,好象地面都不平整了,晃动了几下,“胜武,是,是不是地震了,总觉得地面在晃,晃动。” “没有,好好的,就算地震,不还有我们在吗?”胜武平静地说道,“你先坐下来,不要站着!” 不由分说,把我扯坐到地上,由于疼痛,我没有任何能反抗的条件,或者说压根就没有能够反应得到他让我做什么事情。 感觉脑袋有人恶意的,戳进一根长针,恶狠狠地搅拌着。 感觉到脸上有些微水气,带有咸苦的味道,这是海水,怎么那么高的山,海浪也能打过来? 我就愣了一下,猛然一股大力把我扯向另外一边,我的小腿外侧被突出的岩石硌了一下,跌跌撞撞连跑了两步,小非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怎么样,没伤着吧?你现在能不能看到东西了?” 我突然睁大眼睛,现在能看到些,但还是朦朦胧胧,不十分真切。 嗲能:“快往山顶跑!” 说是山顶,海拔能有150米就不错了,我们一边往山上跑,一边尽量注意不要摔跤。 嗲能的声音转眼就到我旁边,“手臂有感觉吗?” “暂时没有了。”我老实地说道,“只是头疼得很厉害,不过现在也好多了。” “伏魂杵在你附近召唤你,有任何感觉都直接说出来。” “好!” 听得嗲能这么一说,心下好象要好了许多,这时候才发现头不痛了,却浑身无力,脚在发软。 月亮被那邪气的乌云挡了一角,虽然觉得很不舒服,总算还是能感应到月光很柔和的把冷辉洒到地上,洒到我们身上,海面,终于能看到因为涌动而感觉到的光线,不再象先前那样,只是墨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没有光的世界,人们会感觉不到希望。 先前的那景象,仿佛只是我的错觉,嗲能又凑过来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点,山下那一片的阴气,我们避开了,不过这样的话,也就离伏魂杵远了点,对顾非来说,很……” 我点点头,知道嗲能言下之意,“我们到山顶是要找什么?” 嗲能缓缓说道:“阴雾太浓,要想找到伏魂杵得找到突破口,到高处比较方便。” 我们往上没走几步,就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离我们很近,就在背后,我回头一望,那海浪掀得很高,跟我们现在所站的位置差不多了! “这海浪还有这么高的吗?不是说今天是05-1米的浪?天气预报是不是这么说的?”我问着嗲能,刚才那海浪至少有五六米高了,我们还往上走了几步,只怕不至五六米,晚上又没有大风刮过,“会不会是刚才地震的原因?” 嗲能轻哼一声:“刚才有地震?你脑子进水了吧?” “我刚才觉得地下在抖动……”其实根本不确定自己先前的感觉是对是错,究竟是不是幻觉自己也不知道。 嗲能闻言顿住脚步:“你刚才觉得地下在抖动?” “刚才头晕了一下,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你知道,刚才我特别难受。”我想嗲能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嗲能拉住我的胳膊,“等等!” 我被他扯得站住,这时候,我能借助月光,将他的神情看得很清楚,“就是刚才你不舒服的时候,感觉到地震?”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胜武说没有地震,我是觉得地下晃动了几下。” “胜武没有跟我提过这事。”嗲能的声音在月光下飘散,有点凉凉的。 我问道:“你有感觉到地震吗?” 嗲能:“没有,我只是觉得阴气很浓,想尽快往高的地方走,避开这个阴气层,只要离开我们就能探知准确情况,伏魂杵就在这座岛附近,不会错,我都能感应到法器的灵力,顾非就更不用说了。” 我们找了很久的伏魂杵,就在这座岛,可是偌大的一座岛,我究竟要到哪里才找得到那个伏魂杵?那是个女人簪子一样的东西?按嗲能画给我看的图,好象有筷子这样的长短。 “喂!你们快点!”走到前面的小非哥大声喊道,嗲能扯着我胳膊又往上走:“今晚特殊,你要自己照顾自己,我把你送到小非哥旁边,余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是快,今晚就能得到解脱,如果是慢,就得等取到伏魂杵后,我们赶回苗岭去,有我外公在,肯定没问题。” 不是说伏魂杵,还得有伏魂诀吗? 我心下泛着疑问,倒是跟上了小非哥的速度,快要到小山顶了。 突然胜武跑过来说道:“将军,我们这里,要不要隐去气息?” 嗲能看向胜武:“你也感觉有外人跟过来了?” 胜武点头:“现在还在山脚,但是这山没多高,最多半小时,他们就会跟我们一样,直接爬到山峰顶了。” 嗲能点头:“刚才廷娃说有地震,你没有感觉到?” 胜武想了想道:“阿廷说他不舒服的时候,我也晕了一下,不过前后就一两秒钟,他说有地震,我没感觉到。” (本章完) 第868章 到达山顶,那儿站着两个人,月光下虽然看得不十分清楚,但也能分辨得出,那里是两个男人,一个年纪大点,一个年纪轻点,小非哥轻轻啊了一声。 月亮,终于从乌云里完全钻出来,我看清了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男人的脸,其中一个,正是那一日隔着马路看到的南亚人中其中一个,他的背后,站立着一位个子稍高一些男子,这个人单眼皮、寸头,方脸,嘴唇紧抿,眼神阴冷,给人一种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感觉。 但是,南亚人背后的这个男子,似乎不象是他的跟班,倒象是结伴而来一样。 果然,南亚人转头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低声说了什么。 “就凭你们几个,也想要我们的圣物?”单眼皮的那个男人一脸轻蔑地说道:“也不怕丢了小命。” 他的发音特别生硬,让人想象炒板栗的铁砂。 南亚人手一招,从树林里出现了数十个人影,他嘿嘿冷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哇!&*#¥@¥%……”后面他说的什么我一点也没听懂,就听得一阵怪腔怪调的话,不但是他,后面数十个人也都开始『骚』『乱』。 胜武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小非哥还是将军,唤了一大群蛇出来。” 怪不得,迎着风闻到一股腥臭味儿。 南亚人,按理是常跟这些毒物打交道的,居然怕小小的蛇?不至于吧? 身边的胜武在转眼间不知去向,我走近嗲能,他回头低声说道:“这些人,跟山下的那些阴气有关系,一会儿可能有一场硬仗要打……” 旁边的小非哥轻咳一声说道:“他们各自的功法,并不十分厉害,但他们合在一起,能取长补短,所以先前我们才受制于他们。” 说是受制,其实就是指他们的阴雾很厉害,掩盖了我们的视线,但是现在,那些阴雾消失得干干净净,可是那乌云并未褪却。 小非哥上前一步挡住我,嗲能朝天上看了看,轻声说道:“他们留有后手!” 如今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我倒坦然,反正大不了就是个死,只是因为我的缘故把他们三个拉下水,我心里顿时觉得特别内疚,何爷爷带大的胜武,学了不少,难道就这么毁在这个小岛上? 寄望天早点亮,我这时候的想法居然是想见到太阳。 嗲能沉声说道:“召鬼,能召到多少尽你一切努力!你见过斗法吧,今天我们要是不尽全力,会死得很难看。” 嗲能的话让我回过神,努力召集草鬼,平素只是召一两个草鬼,今天是召集整座岛上的草鬼,将我的意识全部放开,漫山遍野的小草都在摇动,我能感觉那些小草摇动中擦过我的脚踝。 睁开眼,我稍微有点底气,草鬼已经准备好了,为了共同利益,它们一定会帮忙! 嗲能召的魂比我召来的更多,他放了一半的鬼在我们身后,忽然觉得周围空气一阵波动,这是……驱煞的阵势! 小非哥也回转头四下张望,嗲能拦住我正要向前的脚步:“是胜武,我驱蛇进攻,他下九位驱煞!” 我完全没想到他们还有这么一着,嗲能瞟我一眼:“就兴他们能合作,我们就不行了?” 小非哥的声音飘过来:“伏魂杵就在这小岛正中,确切方位已经知道,余下来,我们就各凭本事抢去。廷娃,你不用担心,就算你什么都不做,那伏魂杵也会来你面前的!” 胜武的声音传过来:“快下山!” 我看不清胜武在哪里,也分不清胜武的方向,只是听到他的声音,小非哥拉上我往山下跑去,背后“叭叭”两声传来,是枪声!我曾听到过的! 其中一枚蹭过我的左胳膊,火辣辣的痛。 “廷娃!”嗲能担心的声音传过来,“有事没?” 胜武的声音再度传来:“快跑!” 耳后又是几声枪响,不过这一次我们谁都没有中枪,嗲能的声音在黑暗处响起:“我们快下,山顶要塌陷了!” 我们都跑得飞快,感觉到血把衣服染湿了,只得抱着胳膊往山下冲,就在我们快要冲下山脚的时候,山下也有一群人在等着我们,为首的那个在月光下看得非常清楚,是那群南亚人中的其中两个! 这南亚人,真是阴魂不散! 嗲能和小非哥口中不知道嘶嘶嘘嘘在喊着什么,嗲能在地上抓了一把草迎风摇了摇。 我听到了草丛中细碎的声音,月光下的草丛不自然的抖动着,草鬼却没有给我任何警示,那就说明来的不是敌人。 再度看到了在傅家村见到的一幕:密密麻麻的蛇群从草丛中游出,从岩石上缓缓爬过,渐渐涌向那群山下的人。 就听胜武在不远处喊道:“卧草,蛇群,将军威武!别让蛇宝宝咬我啊!” 山下的人原本的气势因为密集而来的蛇群,溃不成军,惊叫不已,倒是其中有一个南亚人似乎能『操』纵蛇群,嗲能撒出一把『药』粉,从口袋中取出一根细细小竹管,放在嘴边咬住,手指微动,象在吹笛子,但我并没有听到声音。 胜武呼哧呼哧来到我旁边:“唤蛇也打声招呼么,冷不丁一条手腕粗的蛇吊在树上朝我吐信子,吓死我了。” 转头看到我:“呀,你受伤了?怎么搞的?” 嗲能的声音很冷:“这些人一直跟着我们,胜武你就不能想办法掩了你的气息吗?” 胜武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爷爷没教过……我只知道攻击,不知道怎么收敛,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非哥说道:“这些术法,我以前曾经接触过,不过想不起了!” 我心下一凛,“小非哥,有人对苗家的术法很精通?” 胜武叹口气:“你瞎说什么啊?是人家对茅山术比较了解,不过他们的术法总有点残缺,拿了别的东西来抵,总之特别怪异,就象狗长了三只脚,但却能支持自己不会摔倒那样。” 话刚落音,山顶轰隆一声,山体很很摇晃了一下,把我震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本章完) 第869章 等你们很久了 这是很强烈的震动,事先没有一点心理准备,摔得相当难看,嗲能踏前一步,把我扶起来:“感觉到什么了吗?如果有被控制的感觉,千万要及时告诉我。” 我用力摇头:“我没有被控制的感觉,你忘了鬼蛊师的蛊咒已经被清除了,就算是控制,也只能控制一半的我,这是拉乌爷爷说的,我每时每刻都在提醒自己,假使我真的变成那个鬼蛊师的傀儡,我自己撞墙去。” 胜武咳了一声说道:“那些人,只知道伏魂杵在这附近,只怕也没有具体头绪,我认为——他们是在设伏。” “没听说设伏是主动让我们发现的!”嗲能冷冷的说道:“看起来倒是人家守株待兔才对。” “嗯嗯!”胜武摸摸后脑勺,有点窘迫地笑道:“没用对词儿。” 呼! 海浪突然腾得很高,至少是三四个人的高度,狠狠地拍击到礁石上,我这回是能明白海啸咋回事了。 再定睛一看,刚才那些人,少了一半! 想上前看清楚,嗲能一把扯住我,“别往前走,小心有诈。” 胜武哼哼,“不用担心,刚才海浪已经把他们拍得差不多晕了。” 那边有人哇哇地说着什么,音调短而急,有点没头苍蝇的感觉,其实刚才腾空的巨浪,我也有点吓坏了。 “嗯……现在没有难受了。”不论是头晕还是头痛什么的,都没有了。 嗲能在我身边长长松口气,“那就好,我就担心你会被迷了心智,做出些让我很意外的事情。” “我,我就是觉得有点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觉得手臂很冷,牙齿忍不住在打颤。 手臂没有别的感觉,但是手潮潮的,粘粘的,血好象还没止住。 地又晃荡一下,这回有思想准备,没有要摔倒的样子,现在这个时候,我看什么都清清楚楚,不再有隔障。 “廷娃,你伤得重吗?”小非哥跑到我身边,“先坚持会儿,我们背包里都有治伤的药。” 我点头,“就是觉得有点冷,没事。” 小非哥很熟练地捋起我的袖子,三两下就弄好了,还顺带给我打了一针破伤风! 可能是心理作用,裹上纱布以后,我好象马上就恢复了。 嗲能拉着我往山下走,“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几个在,那些人近不了你的身。” 小非哥还嬉笑道:“在伏魂杵眼皮子底下,你怎么可能还会出事儿?那伏魂杵要哭死了。” 胜武则慌里慌张地说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这南岛会不会塌啊?” 我们顺着山腰往住宿的地方跑,山脚的南亚人不知道在叽哩呱啦说什么,我听到他们的声音也在跟着我们。 山顶轰隆隆的声音传过来,我们脚下还在不断地震荡着,就象是坐上了一趟路况极为不佳的公交车。 嗲能咳了下说道:“往山下走,那些南亚人应该快要追上来了。” 蛇群挡不住他们吗? “嗲能,这儿是蛇岛吗?怎么那么多蛇?”山上是蛇,山下也是蛇,虽然现在的深市早已进入夏季,但也没理由一座山上那么多条蛇游来游去,南岛是个风光极佳的渡假圣地,如果那么多蛇,攻略里肯定会注明啊! 嗲能没有回答,小非哥走过来拉着我跑得飞快,“山脚下的南亚人不敢冒险,他们不会主动来攻击我们的,刚才那个大浪让他们收敛了。” “那个大浪难道不是你们折腾的吗?”我反问道:“别告诉我那是个巧合。” “我也很希望不是巧合,可事实上,还真的就是巧合,我也不知道那个巨浪是怎么回事,不过无论怎么说,我们都很幸运,这个大浪帮了我们不少忙。”小非哥边跑边解释,“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再来一个大浪,把那些南亚人全卷海底去!” 我嘿嘿一笑:“对啊,再来个大浪,把山脚下的那些南亚人狠狠拍晕,再卷海底,我们就没那么多事了。” 马上到山下了,月光下,那些人跑得飞快,沙滩很平很宽敞,月光下奔跑着的人在我看来与忙忙碌碌的蚂蚁没有区别,不过不同的是,蚂蚁为的就是些吃食,而不是来要我们的命。 “南亚人为什么要向我们开枪?”我们身上有什么是他们想要的?如果说是伏魂杵,我们根本没有拿到啊。 “可能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们的动向吧。”胜武含糊地答道:“懒得理。” 话刚落音,水面突然腾起大浪,我们马上要到山脚了,那浪腾这么高,我觉得象看三十层高楼似的,非常惊憾。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吓得腿软,反正回过神的时候,嗲能和胜武把我架到了高处。 浪拍打下来的时候,我听到了绝望的哭嚎,等浪退后,沙滩上那群南亚人,一个都不见了。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追杀我们的目的何在,跟当初在马明家附近的那帮人,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的话,我在两年前就被人盯上了! “快,往平地上走!”山顶那轰隆隆的声音还在持续,半夜三更,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跑带跳来到沙滩上,“嗲能,我们不能在沙滩吧,刚才那些人就是被浪拍到海里去的,你看他们,还没回来。” 嗲能嗯了一声,“你还好吧?有没有头晕?” 我摇头:“没有,什么事情都没有,有点累倒是真的。” 突然,叭的一声枪响,我们面前的沙子被击得弹起好高,我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被枪击的。 扬头四顾,离我们大概20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瘦高个男子,看不清五官,但是我觉得他不年轻,年轻人的身上无论怎么打扮,都不可能有什么颓废之气,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没有青春盛气,反而是那种特别收敛的感觉。 那人阴测测地干笑两声,声音带着阴柔的意味:“我在这儿等你们很久了!” 第870章 没带绳子 这个人,我不认识,以前也没见过,但他身上散发出来阴鸷的气息我接触过,不仅仅是在老家遇到,在苗岭城里也遇到过,那是一种能让人感觉到腐烂的阴气。 他手中举着个金属的东西,在月光下,星点的路灯下,闪着幽幽的光泽,一如死神的眼睛。 不过,我倒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以前总是不知道对手是谁,现在他送上门了! 没用脑子想什么,唤了土鬼和风鬼,直接向那人进攻! 沙滩上卷起了大风,带着干燥的海沙袭向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 嗲能没有阻止我,胜武也没有,小非哥不知道又上哪儿去了,总觉得眨眼间就不见人影。我手臂一紧,扭头一看,是嗲能拉着我飞快地跑到一块大石头下面。 正好突出一块大石头,象屋檐一样,刚好能够挡住我们。 天,突然下起雨来,滴滴嗒嗒,原本就觉得发冷的我,更是如坠冰窑。 咯咯咯咯咯……牙齿打冷战发出的声音,嗲能拉开我的背包,扯出冲锋衣,并让我迅速穿上。 受伤的手臂被衣料擦过,锐痛不已。 叭叭两声枪响,嗲能看向波浪翻腾的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地又颤动了一下,嗲能低低说道:“这回山顶那些人,活下来的机会是极小的。” 胜武轻声说道:“那人过来了!” 我不知道海浪哗哗拍打沙滩的夜里,人的脚步声是什么样的,但胜武就是听见了,我一点都没听见,可是我能感觉到那腐败的阴气在靠近。 这个人,就是怒先生?野次世家族的人吗? 伏魂杵究竟在哪? “这些人是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这里?”一直心里都有疑问,从哪里知道的?我身边有人在透露消息给这些人?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就怒火中烧,可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把我的消息透出去的! 雨越下越大,隐隐的雷声轰传,“胜武,还没搞定?”嗲能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还要我们等多久?” 胜武食指抵唇,“别急!快好了!” 一道闪电劈入海中,亮得发紫的颜色生生把人吓了一跳,我觉得好象人在发软,有点站不起来。 顺着石头缓缓坐下,就算是血止住了,可我还是时不时有点晕眩。 “廷娃!”嗲能用力想把我搀起来,但我膝盖以下使不上劲。 胜武手中用了一个金色的圆盘,他说这是何氏祖上传下来的法宝,跟他爷爷用的那个,是一对儿,何家,一直有双胞胎因子,所以一直都有两只黄金罗盘。 倒是没想到何家还有这样的传承,胜武的眼睛也看向大海,他的黄金罗盘只有菜碟这么大,但是元气浓厚,完全异于他平素使用的任何一件法器。 “我说一二三,你们就蹲下!”胜武轻声说道:“一、二、三——蹲下!” 我们随着他的手势,全体蹲下,一道紫色的树枝状闪电当空劈下,胜武的左手罗盘一送,那闪电劈在罗盘上,汇集成一束向我们后方劈过去,我听到了一声惨叫的同时,还听到小非哥的一声大叫。 我一个哆嗦,别是胜武把小非哥给误伤了吧? “引轰天雷也吱一声啊,我的头发……”小非哥抱怨着走了过来,他前额的头发有点被烧焦的样子,头发都枯卷着,象顶了一盆野草。 我看看小非哥,很努力地往前走了一步,嗲能的左右没有放开我,还对小非哥说道:“过来扶一下,他有点虚弱。” 我也觉得自己很虚弱,实际上是一阵接一阵犯晕,也就是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小非哥过来搀住了我,胜武长长呼口气:“我们更得小心了!伏魂杵是很有脾气的,我感觉到了。” 嗲能哼了一声:“伏魂杵不是有脾气,怎么能够躲开一些事情?每一种灵物,都是有性格的,房子住久了,还会跟人有感情呢,何况是圣物?” 突然间,我只能看到嗲能的嘴唇在动,却听不见他的声音,再看胜武笑嘻嘻地也在回应着什么,我也听不见,如同初进高一时,遇到的那个老树旁倒塌的旧房子时,也有这么一段时间听不到声音。 过一会儿,我应该就能听见了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 我的耳朵边,开始有人一声接一声地呼唤,那声音是倷,温柔而亲切,“廷娃——廷娃——跟倷回家啦!” 不,倷已经死了,我知道她已经死了! 扯住嗲能,我听不见自己说话,我快速地说了一段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准确了,我朝他摆手:“不要跟我说话,我听不见,一点也听不见,我只能听到倷在叫我!” 嗲能脸色变了,焦急地抓住我的胳膊,把衣服捋上去,左臂的黑气,穿透了整个手臂,往下延伸到手指,往上不知道延到哪里。 这时候不敢看,我怕看了以后,自己会失去希望。 那声音还在耳边不断地响着。 胜武拉着我从岩石处走出来,地上躺着一个人,他没有死,只是在地上不停地翻来滚去,恶狠狠地看着我们。 他手中的枪在小非哥手中,嗲能和小非哥架着我,往岸上走去,我可不相信这岸上只有那一个人。 胜武的罗盘不见了,嗲能朝他咧咧嘴,又指指我,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 一直走到某个民宿处的小平台,这里是给客人小憩用的地方,有个大大的阳伞,我坐下来后,觉得端杯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耳边依旧响着倷的声音,我在害怕,害怕自己哪一天就可能忘记倷的声音,可是当耳边响起倷的声音时,却更加害怕。 人世间,还有我这样的儿子吗? 嗲能翻着他的背包,取出一粒碧绿的药丸,塞进我嘴里,药丸入嘴即化,有一股清香的药草味儿,虽然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但嗲能给的药肯定是能进嘴的。 服下去没两分钟,忽然听到声音:“……那人要怎么弄?捆起来?没带绳子哦!” 第871章 “他说等我们很久了,是什么意思?他一直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对不对?”我扭头问嗲能,“他是从哪儿知道的?等我们想干什么?” “他不是等我们,他是等你!”嗲能无奈地说道:“只有你的存在,他们才能找到顾非,因为顾非才能找到伏魂杵!” “要这么复杂?”有些震惊,总不能我滚到洞葬府里也是他们害的吧? 怀着这种疑问,我看向那片沙难,这会子,已经看不到那个人了,胜武轻哼道:“阿廷不用担心,刚才引的那道雷,足够废了他的修为,每一个阴邪之人,最怕的都是雷击。” 小非哥也哼哼两声,“没事,有我们在呢!” 嗲能走到我跟前:“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现在还有吗?” 我摇头,刚才的声音——如果真的存在,多半是记忆中的,某些东西试图唤醒我沉睡许久的记忆,“要是回应了那个声音会怎么样?” “那个声音会带你去某个地方,或者做什么事情,达到人家想要的目的。”小非哥轻声说道:“我通知了人……” 胜武打断了小非哥的话:“山顶的气息消失了,生气消失。” “有死气吗?”嗲能头也不抬,他从背包里抽出一个保温杯,用盖子倒了杯热水递给我。 我细细感应,“死气浓郁,但也夹杂着生气。” 那个人,举着枪,还能被我们一击就倒,这个货色也太挫了,我笑道:“我还以为今晚要死在沙滩上了。” 小非哥立即夸张地说道:“我死也不能让你死啊!”他拖过一张椅子:“我和嗲能很早就过来了一趟,只是你不在,伏魂杵不可能现身,它只有快被夺舍的人出现时,才可能显出本相,我们只能定个大致方位,其实也是冒险设下的法阵。” 嗲能看看天:“月亮已经很圆。”他的声音冷下来:“廷娃,伏魂杵在水中,你和顾非得下水找,你水性怎么样?” “哈?下水?”我有点傻眼:“三更半夜下水,还是在海里?” 嗲能点头:“没错,伏魂杵是圣物,它有自己的灵气,决定出不出现,但是如果你连寻找这件事都没有做,梦想着它能凌空出现,那只能是做梦而已,圣物,都是作自己选择……” 嗲能看向漆黑的夜幕,如果不是他的目光清亮无比,他的黑色眼瞳跟黑夜没什么区别。 我站起身,“刚才那个海浪,是不是你们搞的?” 嗲能没有回答,只是拍拍我的后背,“用你所有的灵力去找伏魂杵,它一定会出现的!” 伏魂杵,伏魂杵,伏魂杵,三年的时间,再不出来我就要死了! 捏捏拳头,朝小非哥说道:“我水性肯定不如你好,不过我会尽一切努力。” 蹬掉牛仔裤,脱冲锋衣时又蹭到伤口,疼得我眦牙咧嘴的,走到海边,小非哥脚一踏进海中便嘶嘶说道:“这里头不知道有多少细菌!” 简直要被他气笑。 我冷不丁一回头,嗲能和胜武也跟在我们后面,“你们跟来干嘛?”我不解地问道:“难道要跟着我们下水?” 嗲能点头:“当然!” 那说什么要我自己去找伏魂杵啊,你们三个牛人一起下水,找不到才怪了! “伏击夺舍魂灵是伏魂杵的本能,你在水下,就是个诱饵,它会主动来找你。”嗲能看着我说道:“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危险,我们等不了,野次世……他们对很多人用了分魄术,鬼节要到了,被施以分魄术的人,会成为一个没有思维能力的攻击者,你,懂我意思吗?” 嗲能的声音开始干涩起来:“我们,会尽一切努力,但是伏魂杵,它是把双刃剑。” 月亮明亮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象在每个人的头顶上轻轻盖上一层银亮的纱,如今这纱已经亮得要反光了。 嗲能轻声说道:“去吧,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任何时候,都不要管我们,遇上危险自己逃命。” 我愣神了,这是什么话,遇到事情只管自己吗? 嗲能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又催我:“时间差不多了,如果这次还没有伏魂杵的消息,下一次,只怕就不可能再那么幸运。” 任由冰冷的海水将我淹没,嗲能给我装备很齐,有个水下照明电筒。 水中有很多浮游生物吧,在灯光里密密麻麻,也看不真切,只是前面游过去的小非哥我能看清楚,其实我挺担心我们的背包里的东西,不知道让嗲能和胜武收到哪儿去了。 忽然眼前飘来一条很大的鱼,黑色的,中间还被扎拢,可是我们游到跟前才发现那是一个男人的尸体! 他面色很苍白,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半张着,手脚就这么伸着,没有焦距的眼睛看着海洋深处,我吓得呛了一口水,赶紧游到水面换气。 我的水性,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好,刚才那具尸体,没有魂灵!只是一具皮囊。 “廷娃,你还好吧?” “廷娃,你怎么样了?” “阿廷你怎么啦?” 他们三人同时浮出水面,谁也没有催我,嗲能仰起头又看了看月亮,我知道他看的是时间。 此时月亮有一半又躲到云里,我依旧能看到一些乌云在不断地侵袭过来。 忽然嗲能说道:“快沉下去。” 就在我们没入水中,一枚子弹擦过我的头顶,我能感觉到头皮处被热热的东西扫过,虽然没受伤,却被吓得不轻。 野次世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 这回嗲能拉着我,胜武和小非哥一起跟在后面,嗲能这次手中拿了个黄色的瓶子,他说绿瓶杀气太盛,用黄瓶子要缓和些。 我们游了一段距离,嗲能关掉电筒后,把我缓缓拉上去,海浪正在涌动,我们看到了海岸处有人正在走动,实际也看不真切。 “长时间泡在水中,对我们不利,你努力探知伏魂杵,并求它显身帮你。”嗲能十分严肃地说道,“记住要对伏魂杵很尊敬,它是我们苗家的圣物,不能来半点虚的。” 第872章 嗲能说一句,我就点头,这会不知道点了几回,嗲能还继续说道:“你可以想象从上古流传至今伏魂杵一共镇了多少魂灵。” 小时候曾听倷说过伏魂杵的事情,但是我太小了,对我来讲,她口中的伏魂杵,就是个神话传说中那托塔李天王的玲珑宝塔。 三度入水,我觉得身上的温度也降了许多,四肢有点僵硬,但是这会儿不可能再浮上水面了,每露一次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可能小非哥和胜武都看出了我的境况,他们靠近我,轻轻按住我的腰背往深处下潜,由于关了照明灯,我的眼前是一团漆黑,也不知道有没有碰到什么。 右手被谁抓住,一个劲儿往前方带的同时,也在往下游。 一道光打了过来,虽然很微弱,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们拽住我往别的地方游过去,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以前来过这里,而且对此处特别熟悉,无论游哪儿都熟门熟路。 我觉得胸有点闷,想想伏魂杵,只好再打起精神,那束光从头顶扫过去,若是我们一点不动的话,说不定就被发现了。 耳边突然有道声音,很特别,细细碎碎,若有似无,好象在上方,又好象在远处,飘来游去,并不十分清晰,声音能在水中传递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玉琴家有幢别墅在郊区,别墅建了游泳池,泳池水下还有扬声器,听说是美国ev牌的,贵得要死要死,可是,为什么这个地方也能听到声音,而且这声音离我并不太远。 我转头察看周围,那光束交叉着有好几处,说明潜入水中的人,并不少。 他们是来找我们的吗? 光在水中的传播是不同的,大海在夜里很神秘,我心里暗暗在祈祷不要被发现,不管是来找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嗲能依旧拉着我向前游,他们三个人的水性之好,超过了我的想象,我从一个水性不咋地的人变成今天潜入海中好一会儿没咽气的能耐,还是嗲能有事无事就拉我去游泳和跑步有关系。 原来他是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才提前做好了准备。 但是不管如何,我的屏气功夫都到极限了! 我扯扯嗲能,指指上面,我想上去再换口气,四人又钻出水面。 我呼哧呼哧喘了几声,将先前的声音跟嗲能形容了一遍。 小非哥点头:“我也有感应,很可能是伏魂杵发现了我们。” 发现了我们,还要给我们一个暗示不成? 嗲能说道:“先前水中那些人,是我们的人还是对方的人?” 胜武抹了下脸上的水说道:“不是我们的,现在还不知道是哪里的人。” 嗲能皱眉:“怎么接应的人还没有到?” 胜武摇头:“老早就跟大江还有其他人说过了。”他抬头看看天,“怎么办?时间快过去了,这次找不到,要等几时?” “下个月的圆月时分。”嗲能缓缓吐出几个字。 下个月!谁知道我还有没有活着? 小非哥游过来:“我们再下去最后一趟,不管找着没找着,都回去吧!” 嗲能点头:“好,最后一次!” 胜武又抬头看看天说道:“岸上是不是埋伏着野次世的人?先前那个不象野次世的,倒象是东南亚的。” 嗲能吐出水说道,“别管这么多了,我们先下去再说,无论遇到什么,先保证廷娃安全!” 胜武嗯了一声:“必须的!” 深吸一口气,又潜入海下,嗲能这次将灯打开了,水下黄绿一片,小非哥似乎有所感应,他在前面带路。 我们跟着他也尽力往前游着。 我的手臂伤口好象开始破裂出血了,有一星半丝的血一点点在海中晕开,嗲能看见,用手用力按住我出血的地方,海水中的伤口,实在是痛得出奇,耳边再一次滑过细细碎碎的声音。 这声音应当是在跟我说着什么,我听不出有什么恶意,难道说是伏魂杵? 我拉拉嗲能,见他回转头,便指指耳朵,同样的动作跟胜武也这么来了一回,见他俩都跟我伸了个拇指,我们又往下再沉了一点。 没潜下几米,一股力量把我们托起,应该说是海底有股涌上来的冲力,把我们一下子就推到水面上,我还被那股暗流的力度冲得在海水中连翻了两个圈,脑子都被晃晕了。 我只觉得自己右胳膊一沉,本能的一抬手,是胜武浮上来了,他吐出水道:“刚才,刚才怎么回事儿?” 我吃力地摇摇头,现在再钻入水中,我非脱力不可。 胜武关闭了手中的灯,又四顾看了看:“他俩就在前面。”指指他自己的右前方,我一看,果然如此。 上前揪住嗲能的胳膊,我觉得累得不行,都不知道能不能游回岸上,最主要的,是觉得身上越来越冷。 小非哥表情绝对算不上好,“刚才应该是伏魂杵发现我们了,奇怪的是为什么把我们推开。” 嗲能四下张望了一下,“要不我们俩再下一次水?廷娃不行了,他面色发青,他俩先上岸吧?” 小非哥看看我,又看看月亮,最终还是摇头:“时间快到了,可能我们刚下水还没发现,就gameover。” 胜武忽然说道:“有快艇过来了!” 果然,一艘快艇朝我们飞快驶来,艇上至少有两个人,我吓得一个闷子就扎入水中,嗲能和胜武都跟着我潜下水。 夜里要干点什么都很费劲!海里漆黑一片! 这就是我此时的感觉,如果不是有个人拽着我的胳膊,我几乎把自己当失明的残疾人士看待。 那快艇一直没有走,不停在水面转来转去,不禁让我焦躁起来。 这些人是想干什么?是想趁火打劫?野次世的人?南亚的或者东南亚的那群人? 胜武突然摇摇我的手,指着前方,那儿,有一团幽蓝的光,很微弱,但却看得很清楚,一明一灭,跟诱导电波似的,那儿就是伏魂杵所在吗? 第873章 结局 我们四个倒是很有默契向那束光慢慢靠近,越靠近,那光就越强,细细碎碎的声音不时掠过耳边。 终于能分辨出声音就是从那束幽光中散出来的,随着波浪涌动而传递着,一如神秘的古老咒语。 等我们到那束幽光处时,突然蓝光大盛,将我们所有人都包裹在那束蓝光之中。 蓝光之中,听到了古老了吟哦之声,苍凉幽远,好象来自天界。 看到了许多人,穿着黑衣长袍,带着银亮色的牛角头盔,在祭祀台上跪拜,神情严肃庄重,其中一个穿着举起伏魂杵念念有词。 伏魂杵将一个个恶灵捣得灰飞烟灭,还有洪水、陨石雨、天降火球等等,伏魂杵的经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前方熟悉的身影,是倷,在祭台上叩拜,神情相当严肃郑重,再就是在海边,幽蓝的光下,倷被枪击中了,胸前的衣服被鲜血浸染,她从高高的海崖坠了下去。 倷在坠落的瞬间,深深看了我一眼,她的嘴角似乎还有微笑,和无限的溺爱,我哭喊着扑向她,可是我的个子太小了,老爸含着泪捂住了我的嘴。 我的倷是被人害死的! 心中的愤怒象膨胀的气球,顶得我的心就要炸开! 我往前一步,那蓝光倏地消息,四周一片黑寂,不知道哪里来的暗流,把我猛然卷了进去。 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停地在水中转来转去,大概洗衣机里的衣服,就是这么甩来甩去的。 我感觉自己已经吸不上气,心脏被压迫得快要爆炸,可是我还是不停地在海水中打着转往下沉,不知道下沉了多久,好象背靠上了一堵墙。 倷过来了,穿着黑色的长袍,温柔地看着我,“廷娃,倷要走啦!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她话未说完,背后突然有一双黑色的枯骨手掐住了她的肩,倷毫无反抗能力,她的眼、鼻、口处不停地流出鲜血,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悲鸣,浑身都在发抖,想伸手拉住倷,可两只手却似有千斤重,根本举不起来。 “……要变强,不要哭……”倷被带走了,我眼睁睁看着倷被带走,这时候咬牙切齿痛恨自己的无能。 倷——你回来! 不知道怎么,我呛咳了一声,鼻子和口中不停灌入涩咸的海水,呛到后脑勺都一阵接一阵的刺痛,我大概……要死了吧? 我好象,就快没有力气再挣扎了,耳边一次又一次飘过倷的话:要变强,不要哭! 要努力活下去,要找到伏魂杵! 从未有如此强烈的愿望想找到伏魂杵,好象触摸到海底了,硬硬的,象是石头,漆黑的海底,根本看不到什么东西。 身上的热量被冰冷的海水带走了不少,无意间,碰到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我尝试着打开,蓝光将我团团包裹起来。 好象有绳子把我捆得很结实,我觉得呼吸艰难,而且口鼻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左臂刺痛连扯到心脏,感觉一把细长的刀猛然捅进心脏,几乎能听到心脏瓣被一点点划开的声音。 我的手拿到了盒子里的东西,抓紧,不放,脑子里就这么一个念头。 廷娃,廷娃,有人在呼唤我,但不知道是谁,我四下里努力寻找,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嗯!”用尽全身力气哼出一口气,咽喉和鼻腔冒出一股难耐的气息,耳畔传来了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山那头飘过来一样。 “廷娃,廷娃!”有人在拍我的脸,声音充满焦急,好象是老爸! 我睁开眼,眼前有一张放大的脸,眼中满是担忧:“儿子,你还好吧?” 见是老爸,我的心思顿时放空,想朝老爸笑笑,但好象扯动脸颊的肉肉都很困难,只好喊一声:“老爸。” 没想到,我连发出老爸这两个字的力气也没有,只是觉得非常非常地累,我无力地阖上双眼,至于我醒来的地方是哪里,现在是几点,老爸怎么会出现在我面前这些林林种种的杂事,已经没办法去想了。 “一切正常!”在我醒来时,就听到了小非哥的声音,睁眼四顾,原来我躺在医院里,小非哥身上还带有消毒药水的味儿。 “小非哥!”我低声喊道:“我在你的医院里吗?” 小非哥笑着坐下来:“没事了,你很厉害,抓到伏魂杵。” 说着朝我伸出个大拇指,“我们几个费了好半天劲才把伏魂杵从你手中取出来,你抓得太紧了。” 伏魂杵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楚啊!“那嗲能呢?” “送伏魂杵回苗岭了!”小非哥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五天后高考,你……” 五天后高考,五天后高考,高考高考高考?考? “我真能睡啊!一睡就睡到儿童节了!”我哼哧着,怎么就到六一了呢? “哥哥你醒了呀?”耳边突然传来了嫩声嫩气的兔兔声音,我一扭头,兔兔马上扑到我跟前,接着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就哭起来,嗓门响得我耳膜都在嗡嗡叫了。 新妈妈的声音马上响起:“别哭啦,吵着哥哥休息,嗯?” 兔兔抽抽嗒嗒地止住哭,小小声地问道:“哥哥你病好了吧?” 我笑笑:“嗯,当然!” 新妈妈将手中的饭盒放到旁边病桌上:“给你熬了山药枸杞粥,好吃不好吃的,先垫一垫,你爸说要给你做核桃芝麻糊,做下午的点心。” “嘿!阿廷!”胜武笑着走过来,把一个透明的塑料饭盒递到我面前,“豪华水果拼盘,玉琴让我送来的,要不是玉琴跟林童俩手牵手的,我差点以为你是他的白马王子啦!” 我苦笑一声:“你就损我吧!” 病房内又走进来好几个人,独不见嗲能,胜武大概猜出我心中所想,“他跟我和小非哥说,高考不能陪你了,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并预祝你高考顺利,还说……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童年的伙伴,有空,就常回去看看。” 小非哥笑道:“我也要回去了,你是我在这里医治的最后一位病人。” 高考,决定了我们高三学生的出路,考得好的,可以载歌载舞,额手相庆;考得不好,就缩成蜗牛,包裹自己,隔绝世界。 老爸开着车,把我送到考场,在我下车前,老爸看着我,直白说道:“你倷说过,她的儿子,只要坚强快乐平安就好,所以老爸这些年很拼,总是希望你将来能少苦一些,不管考得好还是坏,考完,就带着妹妹去苗岭过暑假吧!” 我点点头:“好,谢谢爸!” 老爸伸出指头弹弹我脑门儿,“有胜武给你的文昌笔在,老爸相信自己的儿子能行!” 走出车外,湿热的空气迎面袭来,迈步走向考场,我想我的人生,已经不一样了! 第874章 番外一 伏魂杵啥样 之所以爱吃烧烤,是因为可以用手抓着,而不需借助筷子等辅助工具。 “兔兔,来!这串牛肉烤得最漂亮,给你!”胜武将一串烤得喷香的牛肉递到兔兔手中,还把橙汁给她拧开。 兔兔最近换牙了,掉了一粒上门牙,所以她吃牛肉串总是靠边,大概是牛肉串的味道特别好,所以她眼睛半眯起来,小腿一晃一晃,很惬意的样子。 “所以说,伏魂杵到底什么样儿?”我嚼着牛肉问道:“盒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伏魂杵?为什么不是细细长长的?” 我抓住那个东西的时候,是有些硌手的,好象是金属质地,当时也没想别的,幽蓝色,却又很强的包裹,我的脑海中只留下了这些模糊的记忆。 胜武看了我一眼:“你不是后天就要去苗岭了?到时问问将军不就行了?” 接着又问道:“你这次,考得咋样?” 我眨眨眼,“好象还行吧,就是语文那个作文有点那啥,也不知道够不够字数,英语什么的倒还好。” 胜武一拍大腿:“我也是担心那作文是不是写离题了,我用的纯文言文写作,都是我爷爷,把我弄得古了起来。” 说罢,又凑近我:“你二妹南南,我爷爷喜欢得不行,说要收作入室弟子,我奶他们,可反对了。” 我嚼着牛肉串懒得理他,他不就是被何爷爷训他不够努力么?关南南什么事儿? “那个野次世呢?他们后来是咋弄的?” 我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快艇……” 胜武抓起一块烤好的馒头塞进嘴咬了一口,“快艇是玉琴他们家的,不知道是她二爷还是三爷,反正他们家的人开来的,说好的暗号就是船底漆成大红,还有个英文字母w,当时也没看清就一头栽水底去了。” “至于野次世,他根本不可能拿到伏魂杵,我们玄门的人,这回特别齐心,呵呵,可能他修为被废为止,都不知道自己个儿怎么输的。” 胜武的话中,带着轻蔑,“他们总标榜自己多么厉害,其实呢?窃别国的法器据为己有,还以邪术将法器灵气挖掉,还偷我们的舍利子,这种货色……啊对了,你没看新闻?人家那儿发生了8.2级地震?” 嗯?地震?好象是看到了,我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留意到的啊?前些天我除了考试,心里就没装别的事儿。” “这么轰动的新闻你居然没看?”胜武的眼睛瞪得溜圆,活象玻璃弹珠,这么一看,他狭长的凤眼都变杏眼了。 我摇头:“没注意。” “他们也是该!”胜武乐滋滋地拿起一串鸡脆骨放嘴里咔咔嚼着,“伏魂杵给的一个警告,他们在我们这儿弄了多少分魄术,那块土地就加倍死人,这大概就是伏魂杵的威力吧!”胜武长叹一声:“圣物,从来都是威严的,来不得半点含糊。” 忽然象想起什么,“对了,你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喊着倷,是想你妈妈了?” 我一怔,我在喊倷吗?摇摇头,又点点头:“在那个蓝光里,我看到了倷,她跟我说要坚强,不要哭。”才说了这两句,就觉得眼睛有些发涩,拼命眨眼,才强忍着眼泪不出来。 胜武看着我,面无表情:“那天,山上清下来一百二十多具尸体,基本上是我入行以来,死得最惨烈的一回,大多数尸体已经面目全非了,光沙滩上就有四十多具,后来海里又捞上来十几具。” 兔兔打了个冷战,我马上用眼色制止胜武,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没想到兔兔说道:“哥哥我想喝热水,橙汁太冰了!” 原来是饮料太凉,不是被吓着了! 胜武扭头冲摊主嚷嚷着要了一壶热茶,兔兔喝了两口热茶后,抓着我的手机就开始玩游戏。 胜武见兔兔一派安稳乖巧的样儿,笑道:“我暑假要进山,这回,得跟爷爷好好学了。你报考志愿是啥?” 胜武跟我叨叨说着,我笑道:“我都可以的,老爸意思是我有美术基础,又能用cad画各种结构和电气图,他想让我考建筑设计,反正我的意向也是近似的,其实医生也行,到时看吧,哪个要我,我就进哪个。” 胜武点点头:“建筑设计的话,可以选修风水学的,就算是殡葬专业,也有墓地风水学,风水不是迷信,古代应该是指的自然这一门学科,唉,都让那个半吊子把我们祖宗的好东西给弄得四分五裂。” 他揉着下巴,定定地看着我:“其实,我认识将军和你这段时间里,总觉得,总觉得你弱爆了,啥也不行,学会的术法,都不知道活学活用,人也傻乎乎的,没点儿机灵劲儿,每回我都担心一个没留神,你就被女鬼给逮走了。”他用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嗯……现在,我发现,大概象你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懂得伏魂杵所带来的现实意义,那就是按自己的本能和理解来完成使命!” 被他这一番“惊世言论”弄得我目瞪口呆,好象被他这么形容,我都突然高尚起来了,他笑笑,说道:“哎,你记得啊,回来的时候,给我捎点牛肉干,你表妹做的那种,爆辣无比,但又特别味道好的。” 我点头,认命地说道:“行!保证完成任务。” 胜武一脸羡慕地说道:“苗岭多好啊,特别凉快,还能每天都下河游泳……” 胜武上辈子都不知道是不是蚌壳,特别喜欢水,看到苗岭的那条河,完全喜上眉梢,那眉梢上都能停只小鸟一样的高兴,家里和嗲能那边找不着,就一准在河里扑腾。 兔兔大概吃饱了,她从我手里要了张面巾纸把嘴巴擦了擦,将手机还给我,她开始四下张望,开始无聊地打呵欠。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累了。 跟胜武道了别,回到家,老爸正在往行李箱中塞东西,不用说,肯定是给舅舅和外公外婆的,另外给嗲能的,也有一个大箱子,兔兔的衣服,外公说只要穿阿樱的就行,带两套贴里的,别的不用带。 走进中司寨,外婆穿着蓝色的土棉家居服就站在门外,笑眯眯地看着我和兔兔,“来啦!路上还顺利吧,你外公早就念着了,都到门口看了十几遍……”外婆一面笑着一面把我迎进屋。 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堂屋椅子上的嗲能,他站了起来,旁边那位包着苗帕的老人,正是我尊敬的拉乌爷爷,他笑呵呵地拍拍我的肩:“廷娃儿是个有福气的,拉乌爷爷很看好你!” 接着又笑眯眯地说道:“既然来了,端午进山捉毒爬的事情,就你们两个小的去吧!” 我有点无语……怎么还要养蛊啊?这回养的蛊能活多久?前两个都是短命的…… 第875章 番外二 继任大典 十年后—— “儿咂!要不要停车休息会儿?不行就让我来开!”在高速路又打了一个转弯灯时老爸说道:“我还以为高速路开通了,这边的路就好开很多呢,没想到还是这么有起伏的。” “爸爸,要不下个服务区休息下吧,我想上厕所!”南南嘻嘻笑着,经过十年的学习,南南终于回家来,她已经变成了个漂亮的少女,大大的眼睛总是扑闪扑闪。 兔兔也立即说道:“我也想上厕所!凌晨三点开出来到现在快三个小时了,我还没去过呢。” 停进服务区,老爸下车伸了个大懒腰,直奔男厕。 我也下车活动筋骨,外公外婆七十大寿,当然是要组团回家的,新妈妈早就开始安排这些事情,礼物把车厢后面堆满了,还抱怨老爸买的车子,后尾箱太小。 本科四年,研博读完,刚刚开始工作,老爸已经开始将手头的事情逐渐交到我手中,他跟新妈妈,开始朝国外的各色建筑出发,从他带回的速描来看,主要在东欧一带,各种歌舞剧院的建筑外观让他特别感兴趣。 车子开到中司寨的侧门口外平台上,那儿已经停了十几辆车,中司寨这些年不停扩建和改造,十年间每次来,都能看到不小的改变,但我只是本科读完时来了一趟,中间有六年都没有来过。 顺着原先铺满青石板的路往前走,兔兔惊讶地说:“哥哥,以前路不是这样的!现在都变成水泥路啦!” “嗯,是啊!”我举目四顾,这里,很安静,连狗吠声都听不到,倒是有几只公鸡大模大样地从道上踱过,宛如阅兵的将军。 新妈妈走着走着忽然说道:“廷娃,这里,怎么会这么安静?连个人也没有?” “我也觉得奇怪啊!”四下里张望,的的确确是没有人。 “喂!那几个汉人,你们进来干什么的?这里不准闲杂人进来!”有个壮年男子手中拿着一块蓝色的布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戒备地看着我们。 我上前用苗语打了招呼。 那男子惊讶地看着我:“你是丹妹的儿子?” 我点点头,那男子走上前拍拍我肩膀,“我是你墩叔!原先罗司寨的时候,你们常到我家来换蘑芋豆腐吃。” 我想起来了,接着又将家人介绍给他,他向我们行了礼,遂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新鬼师继任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了,赶紧去祭坛观礼吧!在那上面!我先走了啊!你上去之前把那个搭杆放下来。” 搭杆放下,闲人莫进,先前大概是墩叔原本就是来放搭杆的。 继任大典? 祭坛? 扭头看向老爸,他眨眨眼:“嗲能成为大鬼师了!” 我点点头:“啊!” 老爸捶我一拳:“笨儿子,嗲能成为大鬼师,你都不想着要送点贺礼么?白瞎了人家整整照顾你三年!” “哦,哦,好的!”我这才反应过来老爸的意思,可是我们只是回家来看外公外婆的,给嗲能带的,无非就是两套新衣服,这个送去当继任贺礼也实在太不合适了。 新妈妈赶紧翻包,“我这儿,只带了六千多现金,老霍,你那儿有多少?” 老爸将钱包翻出来,最后凑了个八千八。 “兔兔,把你那个装彩贴的小红盒子拿来,我们身上都没有带利是封,谁知道会这样?”新妈妈念念叨叨地说道:“老霍,要不把那个给外公他们的利是封拆了?” 我摇头:“那上面已经写了寿比南山,很不搭的嘛,外公过寿,嗲能心里有数的,不好不好,就拿兔兔那个小红盒子吧,还有这么点喜庆意思,再说还能捆个彩绳,绑个蝴蝶结。” 想想嗲能收到这么娘里娘气的小盒子,会不会脸更僵硬了。 顺着小道,往山上走,那儿有个平台,在群山怀抱之中,平素他们有祭祀活动,都是在这里,当然,普通的祭祀,在寨子里,这个是在寨子最东头,每天太阳第一抹金光都会晒耀在那个祭杆上。 远远就能听到鼓声,还有吹牛角的声音,莽筒、寥、还有古瓢琴,音调宏远庄重,木鼓和皮鼓声,穿插其中,让人觉得十分肃穆端凝。 平台上、平台下,山谷,山间,漫山遍野,都是穿着藏青色或者黑色苗服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庞大的苗家人群,原本青翠的山谷被蓝黑色所取代。 跪、叩、祷唱、再跪、叩、祷唱,拉乌爷爷身着盛服,将鬼师的银牛角头盔戴在新鬼师头上,莽筒再度吹出长长的咏叹调。 继任大典完成,苗家盛典后,长长的桌子就摆了出来,早已在家准备多时的苗家女人,端出了她们的拿手好菜,鞭炮声、锣鼓声,声声不断。 新任鬼师,艾莫索赤嗲能,将被记入鬼师史册,就算中间隔一个山谷,我也能认得那个拜伏在祭坛前的人就是他。 敬贺之礼,在山谷间排了一大堆,有送半扇猪肉的、有送精致银器的、也有送蜡染和手织布的,独我,送了一个俗之又俗的红包,那红盒子夹杂在这些贺礼之间,显得不伦不类,老远就看到绑得有点歪的蝴蝶结。 “你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嗲能站在我的后面,他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银牛角头盔,眉间的红痣艳丽无比,但整个人都显得凛然肃穆,又是几年不见,他成熟了不少,少年的青涩完全消退,他整个人给我的感觉,不悲不喜,跟超脱凡尘了似的,顿时觉得,我好象应该送他一部什么心经之类的更搭配。 我朝他笑笑:“你今天很拉风啊?” 嗲能勾勾嘴角:“职责所在。” 我张张嘴,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换个话题:“那个,我外公外婆过寿,你来吗?” 嗲能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当然,到时候我会把我的夫人介绍给你认识。” “你夫人?”我瞪大眼睛,“你结婚了咋不告诉我?” “说了也没用,你不在国内。”嗲能摊摊手,“陈爷爷的寿辰是明天中午开始吧?” 我点点头,“明天中午十一点就开席,你不要迟到,还有拉乌爷爷要到哦!” 嗲能呵呵笑起来,我再次见到了久违的酒涡,他朝我摆摆手,离开了,长长的黑袍迎风飘舞,他从一个小鬼师,成长为大族鬼师,高中的三年,一个冷淡却又刚毅,数次受伤也没有放弃我的好朋友,我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