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物志》 第一章 第一章 故事的开始 村长,官之末,无封,无俸,适地自荐。 ----某个域内最低领导人 《风物志》 事情发生在魁狼域,魁狼域,与神将域,占星域,四海域,毗邻,当然只是就地理位置而言。 故事的开始和所有的故事的开始一样,有能耐你往下看。 大山深处有有着一个祥和的村庄,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少主,你还要看多久啊?快起来运动运动吧,不如我传你一套霸气侧『露』的拳法怎么样?保证崩坏你的小心肝!”魁梧的少年说道。 那被称呼为少主的根本眼睛都懒得抬道“天魂哥,稍安勿躁,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再有半个时辰村里这些书我也就看完了”少年很是平静。 天魂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好吧少主那我去村后等你吧,我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书啊看多了脑袋疼,还不如多学学拳法呢,就从前人的智慧中总结『性』的说吧,秀才遇见兵,那是有理说不清的,我再给你深入『性』的剖析一下其中潜在的原因........” 半个时辰后隐起身平静的望了望天魂道“天魂哥我看完了,所以你的演讲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隐俏皮的笑了笑。 天魂道“好!好!好!我再收个尾,嗯?不对,你站住不要跑,敢嘲笑我,看我侧『露』霸气崩飞你!”隐世之地河山大好。 天魂飞奔而去却不见隐的半点身影,自顾说道“m的说好的残疾人呢,眼睛看不见还能看书,眼睛看不见还神出鬼没地。” 如往常一样当天魂来到村后二人经常练功的大石前时,隐早已安睡其上“少主!起来练功了!”天魂爆吼。这一天天还得经管着他练功,允实施『操』碎了我的魁狼心......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天魂哥,你说你要是从先天境一下子蹦到了十杀境会不会有那么点成就感。” 天魂点头道“那是必须的,魂哥是谁,进百斩都是『毛』『毛』雨的问题,按照惯例我先给你简单总结下原因,然后咱再做深入的剖析.....” “停!魂哥先听我说,你看咱村书有多少你是知道的,从五岁开始我一直看到了十三岁,九年我用九年才看完,不亚于你修完先天境吧,话说回来你修满先天也只用了五年,完成了这么大的事业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天魂『摸』着无须的下巴无语,心道当主子的就是不好伺候啊,不过貌似今天这理由还不错,天魂无奈的摇头,总结『性』的回忆了下以往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对啊,之前的也都不赖啊“好吧,您老人家照旧吧,我修完就陪你去庆祝下,话说无言家的鱼貌似长胖了不少。”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下,按照隐的话说就是有点晒脸,天魂可不这么觉得,清晨紫气东来正式修行的最好时光,每个崇尚至强之路的人都不会错过这提高修为的最好时光,当然在大石上酣睡的隐不算。 正身,运气,扎马,出拳,正身,运气,出拳,正身,出拳,出拳,这便是天魂日复一日的练习,这也是天魂走向至强的路。收形,收气,收意,心如止水。天魂盘坐而下,悟道,感悟的是这天地,感悟的是属于自己的路。这也是每个人修行重要的部分,能走多远,便看你能悟多远。 大石上的隐还在酣睡,风轻轻拂动着,垂落的柳条『骚』动着隐的脸,隐依然安睡,一抹满足的笑悄悄地挂上了嘴角。“少主醒醒!我完事了,醒醒咱们收拾收拾心情回家吧。” 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奈“哎,天魂哥扰人清梦是罪过!” 天魂捏了捏拳头冷笑道“少主啊,我深感罪孽深重,要不你也学学那书里的佛陀老道渡化我一下。” 隐摇头“天魂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隐话还没说完呢,天魂便一口咬在了隐的手臂上,心下暗道,早知道你有这一句。 天魂贱笑道“啊,少主啊,我是到了今天才发现,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君子的战斗方式。” “中啦,根本都没使劲!走了少主回家啦。”天魂转身而行道。 隐挽起袖口无奈道“你瞅瞅,你瞅瞅,都红了还有你的牙印呢。” 天魂转身『淫』笑道,“呀!少主没看出来啊,还有纹身那,这细皮嫩肉的快好好让我瞅瞅,嘿,嘿,嘿。” 隐赶紧放下袖子“哪个天魂哥,一会干娘该等急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罢风一样的消失。 “隐什么时候得到的认可?”天魂狐疑的嘀咕道。 饭后得了清闲的时光,隐对着正收拾农具的老凌悄声。 隐“老凌,书看完了。” 老凌神『色』不变道“嗯,知道了,少主容我准备一下。” 万山锦绣,飞鸟无声的划过,昭示着天空的辽阔,长大了么?总得看看外面的世界。隐仰头。在想着些什么。 天魂道“走吧,我爹他也撤退了咱去看看无言吧。”天魂一本正经的换来的只是隐无声的白眼。 天魂补充道“哪啥,顺便也瞅瞅他家的大胖鱼,见天就听他吹说他家鱼有多老胖,你说魂哥我咋地也是读过书的人,那玩意不得眼见为实,你说是不?。” 隐“只要长河叔不在家····” 天魂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道“无言要是敢骗咱俩,你看我不揍蒙圈他地。” 三天后村前,老凌道“少主准备的差不多了” 隐点头道“昨天同他们道过别了不想太伤感,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所以就没让他们来送行。” 老凌道“天魂出来吧” 天魂道“爹我这也准备好了。” 隐狐疑道“老凌这?” 老凌道“少主你独自出去我实不心安,我等又皆有祖训在身不能陪同,望请少主恕罪,所以我让天魂陪您同去以效犬马,天魂跪下起誓。” 天魂转身跪地道“先祖英魂在上,后世人凌天魂在此起誓,此身必先伏尸于少主身前。”说罢朝隐调皮的眨眼,少年心『性』飞扬跳脱。隐也暗喜,毕竟而从小一起长大。 看着眼前青涩的两个少年,生『性』坚韧的老凌眼底也隐现不舍。 隐“老凌我只是出去走走。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隐同天魂转身。 老凌道“少主稍等,这出村是大事,我还得出去吆喝一嗓子。要不野鬼太多就怕有不开眼的。” 村前有一石碑,很高大,甚至可以说是雄伟,足足三十丈有余,老凌足尖轻点便立于其上,负手长身而立,刚毅的面容,略带沧桑的眼神,再配上唏嘘的胡茬子,尽显硬汉本『色』。至少天魂这么觉得,当然也同隐与天魂很少见到村长直腰有关,为啥呢,因为村长在村里地种的最好! 隐也狐疑,为啥今天村长一反常态呢道“哎,天魂哥,真是没看出来,你爹挺淘啊!” 天魂满眼的小星星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觉得我爹这么帅。” 老凌叹嗓道“咳,那啥!外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俺家少主要出山,你们地,都给俺们消停在在家呆两天,咱先礼后兵奥,以后这瓜果梨桃你们想不想吃就看表现,谁要是敢出来给我臭得瑟,俺们村要是削不死它,就算它长的瓷实,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奥·····” 半个时辰后,隐“天魂哥,我今天才知道,纯爷俩啊!纯的!” 天魂道“切这你就不懂了,我现在是越来越崇拜我爹了。”隐讪笑 老凌道“中了,今天就和你们说这么多,说多了也显得我墨迹···”半个时辰后 老凌道“咳,少主您可以上路了,冷不丁一整这通用语有点蒙圈。” 看着老凌庄重的表情,隐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想起这在村里的十三年,哎,这全村都是“好样的”这回连村长都得算上!当然隐也只能默默在心里感叹。 天魂道“爹,杠杠滴!”天魂竖起了一双大拇指,满脸陶醉!老凌似乎还沉醉于刚才自己的演讲,看着儿子泛着星星的双眼正『色』道“一般吧,时间长不整了,淡季。” 隐“哪啥,老凌要没啥事天魂哥,咱俩走吧?” 天魂道“中,少主那你看咱俩走着!”说罢,对视一眼,二人如风般飞奔而去,掀起一阵尘土。当然老凌依然牛掰的负手而立,尘土中灰多不躲尽显硬汉本『色』。 老凌望着二人飞奔的背影摇头出神,仿佛追忆着往昔岁月喃喃,难得的哼唱了两句道是“外面世界的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大伙也都别藏着了。”当然了还顺嘴吐出两口满是灰尘的唾沫。 “你不怕它们真有不不受你贿赂的?”静默的丛林中走出一头巨狼,漆黑如墨的『毛』『色』配上碧绿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不是阴森恐怖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老凌微笑道“所以找你来,打算让你走一趟,让他们安全的出了大隐山,话说黑风你儿子也快到出来的年龄了。” 黑风道“是啊快了紫云舍不得还要等一阵,没准天魂行呢。” 老凌道“是啊也有一阵子没见紫云了····” 老凌猛然一拍大腿,硬汉气质全无“哎呀我cao,坏菜了忘告诉秋心了!···” 正话语间黑风急促打断道“哪啥老凌,我得赶紧去了,要我怕追不上哪俩小子!” 老凌哭丧着脸道“黑风,你不能走!要救`````”话还没说完黑风早已不见了。 村中传来一声河东巨吼道“凌长恨!”震得半个村的门框都嗡嗡作响。 硬汉村长腿肚子都在抽筋颤声呢喃道“哪啥,秋心,哎呀!秋心不滴,那啥,哎呀!” 话语间,秋心便转瞬而至,当然想象中的怒目而视,俏脸生霜似乎并未发生,秋心和声道“相公啊,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喊的。毕竟你也是一家之主,我这有点着急了没控制住分寸。”声音温婉而甜诺,雾气的双眼,再配上秋心素柔的外表。让人百般生怜,至于方才的河东吼,误会,幻觉,指定是你们听差了。 好像就咱老凌不知道欣赏,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道“看我回去咋收拾你,给你得瑟地。还有大伙都散了吧,少主都已经出发了,都回去吧。” 秋心上前挽住老凌的手柔声道“相公,累了吧看都出汗了,咱们回家吧。”素软的手轻抚着老凌的汉渍,秋水般的眼神深情凝望,有着说道不完的温柔。 看着村长挽着秋心的手,颤抖着走回家。围观而来的同村人皆掩面而笑!妈的,全村连牛都算上,谁不知道村长怕媳『妇』。 同村人幸灾乐祸,二豁牙子满嘴漏风道“你们猜村长明天会不会少几颗牙” “切,就算是少了你也不会看见地,咱村长种地那抬过头。”同村甲道。 “我听我二姨夫的小叔子的弟弟的邻居的二姨夫的小叔子的弟弟的邻居说过咱村长那是三天不挨揍两天早早地。”同村乙道。 “你们别吓唬我,我前天可是看见秋心姑姑,徒手就把村外的灵蟒揍得半死,好像就是因为他吓唬咱村虎妞。”同村丙道。 二豁牙子满嘴漏风的高喊“现在星宿界,魁狼域,大隐山狼村村长的家庭地位及其业余生活状况讨论大会正斯 斯 斯开始!始开,始!” 同村论题展开,话题倒是十分单一,论老凌村长的抗物理击打能力与秋心是否会动用兵刃施展家暴及其战斗火爆程度。大伙各自踊跃发言····· 同村人是快乐的!咱硬汉村长是痛苦并快乐着,这点从深夜还能依稀听见的惨叫声和秋心的温柔抚慰中中得以见得······ 村长哭丧着脸,“那啥,啊,秋心那,白闹,白闹,哎!哎!你把鞭子放下。啊!啊!” 第二章 古风之气灌心胸,仗剑携酒少年行。此处略去亿万字,只因老子在途中。 ————丈量大陆之人 《风物志》 隐同天魂走在这万山之间,虬结的古藤参天的巨木,连飞鸟与虫儿的鸣叫声,似乎都带着喜悦。 天魂道“啊,少主咱这就是出村了么,感觉像做梦一样,要不我给你来一段草裙舞吧!”天魂可劲的得瑟中。 隐“对了天魂哥,咱们已经出村了,你就不要叫我少主了,像干娘一样叫我小隐吧”天魂摇头。 隐“好吧天魂哥,你看我是少主,你得听我的吧,我命令你叫我小隐” 天魂无奈嘀咕道“从小就你理由多貌似这个也是不好拒绝啊。” 隐“天魂哥,你知道咱应该往哪走么?” 天魂,正身负手,学着村长的气势,看向远方沉声道“小隐哪,知道丈量大陆之人吧,不问前路何处!”牛掰的眺望远方,当然,天魂自是没有沧桑的眼神和唏嘘的胡茬子。 隐低语道“不知道路就不知道路被,净装犊子。” 天魂掏了掏耳朵道“那啥,小隐那,你看咱俩是不是该用君子的方式交战下了!”话音未落隐又风一样的飘远了, 天魂怒道“有能耐你别跑!” 二人可是一点在大隐山中的觉悟都没有,黑风无奈道“这俩货也够闹心的了,看着方向是直接朝三头的老窝去的,老凌孩子出门你连路都不告诉,『奶』『奶』个老寒腿的,不他娘的省心那。” 村中种地的老凌打了个喷嚏低声呢喃道“天魂和少主都是看过地图的,天魂和少主都是看过地图的,天魂和少主都是看过地图的,哎!秋心哪,哎,下手真黑啊。” 二人似乎从来都没有为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大隐山而着急过,嘻笑间百里路程,脚程颇快,哦对了,至少身后的黑风不这么觉得 “大哥啊,你俩这半路还带采花的,知道着急上火不啊!”当然了黑风也只能在心中鄙夷。 天魂道“咋样小隐,你看我美么。”天魂随手吧林间的野花戴在头上。 隐依旧满脸黑线,道“天魂哥,这又是闹哪样。” 天魂道“书上不是说过了么,外面的男人头上都会带花的,我这不是先找找状态么。”天魂自信道,《谁虎》我可是看了n遍,咋可能会记错大官人怒杀吴送头上金花不颤呢。 隐“天魂哥,你可知道现在的山外世界已经是什么朝代了,你看那书早就成为历史了,我看的历史告诉我,你要是带花,最好再配上一方手帕,对了顺便告诉你,还要迎风招展,配上台词。” 天魂道“快告诉我,要说啥。” 隐“你确定要听” 天魂脑际隐有黑线道“确定。” 隐捏着嗓子的回声在这老林间,在这山风中回『荡』道“大爷,上来玩啊!” 当天魂发觉又被玩了的时候,也只能看见隐的背影了。 蜿蜒的山路鲜有人迹,但这并不能影响山中长大的隐和天魂,天魂道“呀哈,小隐,咋还不跑了,是不是想上来和我好好玩玩了。”天魂带着余怒。 隐“天魂哥别闹,你看前面!” 天魂与隐并肩向前望去,云雾环抱间『露』出点点的苍翠之『色』,碧绿的湖泊上偶尔跃起条条大鱼,『荡』起的涟漪悠然而去。许是许久不曾见过人气的鸟儿见到两人,惊的展翅高飞。 天魂道“小隐,咱们怕是到了仙境了吧,或许会有隐世高手在此,等着咱们去传承他的道统呢!从此神功在身,纵横天下,对了顺便把湖里的鱼弄出来烤了,都多久没见到荤腥了,天天吃果子干粮这人也受不了啊····”天魂正在yy中。 隐不会这么觉得,为啥呢?道“天魂哥,你看这是啥?”说罢,隐踢了踢被树丛所掩盖的石碑。 天魂道“额,三头谷。咱们进去看看?” 天魂带着狐疑询问隐的意见。 隐淡自信的淡笑道“去看看。” 天魂道“那还想啥,走你!”说罢飞奔而下。 可算看见个能改善伙食的地方,至少天魂觉得是不能错过喽。 好吧隐附议。 咱再说说这三头谷,一般这三头都是异象,可是在这三头谷却成了传承,当然这一脉人丁单薄,反正是到了现在三头这一代,就剩下崖顶晒太阳的一个老光棍了。 老光棍难得今天心情不错,悠然的晒着肚皮,嘴里还哼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虽然难听,至少他不这么觉得就好,三头只闻见一阵异香传来,半梦半醒之间便随着香味看去,只见这碧波『荡』漾的湖边有着一双少年郎。 一个身材略高,皮肤呈现健康的阳光『色』,样式有些古旧的衣服下肌肉高高的隆起,当然这点疙瘩肉在咱三头眼里就完全没什么威慑力。 另一个少年就要单薄许多了,皮肤十分白嫩,嘴角时不时的『荡』起一抹微笑,显得温文尔雅,一条漆黑的布带环眼而绕。 三头用硕大的手掌猛地拍了一下右边的脑袋,想起来了,对就是有点书卷气,记得人类是这麽形容的这气质的吧。 再看看那环眼而绕的黑布条子,嗞嗞,可惜了,是个瞎子。 当然了这都不是重要的,二黑子,三哥可是早闻到你的味了,三头内心猥琐的笑了,嘿!嘿!嘿! 湖畔的少年自然是天魂与隐。湖很大,大到二人不知道对面和谷中发生了什么,可面对素了好久的二人,谁又会去在意呢。 夕阳拖拽着男人的残影,踉跄的脚步,滴答作响的鲜血,十三静静的看着怀中的小女孩。 十三恨,恨自己无能,轻轻的抚了抚女孩直至小腿的长发,小心的将松散开的长生结笨拙的重新扎好,将女孩掩在草后。 希望小姐你能活着!不小姐你一定要活着! 炽烈的怒火在十三的胸膛燃烧,十三安静的看着手中的残剑道“老伙计,今天我们战个痛快”合着风轻轻的剑鸣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谷口脚步声渐近来人冷视十三道“十三,把孩子交出来吧。” 十三提剑疾招而走,剑鸣声愈见响亮。黑衣人抬手磕开残剑道“冥顽不灵。”浓郁的黑气环绕黑衣人的左拳,两人错身之际轻飘的拳头直击十三腰间。十三一路血战而来早已强弩之末,仅凭意志强撑。 残剑隔开黑气环绕的拳头,刹那间现万钧之力,十三如破絮般飘飞,拳劲渗透十三全身,鲜血顺着残破的铠甲滴答而下。 黑衣人摇头叹息道“英雄末路。” 十三扶着残剑艰难的撑起沉重的身体,惨笑。四下寒风乍起。残剑鼓『荡』阵阵剑鸣。 缓缓拉开双拳,更浓郁的黑气自黑衣人全身涌现,看着起身的十三道“死战么?” 黑衣人双腿猛然发力,地面不堪的翻涌开来,飞身单拳直击而去,浓重的拳势笼罩十三全身。 黑衣人如此浓重的拳势笼罩之下,淡然轻笑,现在便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剑鸣声愈加响亮,十三缓缓地睁开眼,双目之内尽是漠然之『色』,面对黑衣人重拳,只是轻轻的用剑脊再度格开道“你识得我,便该知要杀我得动些真本事才行。” 黑衣人看着十三漠然的双眼轻笑道“有意思,是秘法么,不过我依然相信你只是将死之人。” 十三横剑于胸,食指轻弹剑身。 黑衣人再度拉开拳势,更浓郁的黑气随着寒风开始肆意的飞舞,将夕阳的最后余晖全部遮掩下去,拳势随着黑气仿佛无止境的继续攀升! 十三横剑巍然,任由黑气将其也包裹进去。 黑衣人将拳势蓄力到极致轻笑道“罡风遮日永夜现,一拳祭出两世人!” 黑衣人再度出拳,肆意宣泄的寒风夹杂着霸冽的拳罡呼啸着粉碎了十三周身的一切,裹夹着龙卷的拳头悍然而至! 十三势微,已入极境。再度睁开漠然的双眼,再度轻弹手中的残剑。 清冷的剑鸣声再度响起!剑心通明的十三清叱道“剑阁峥嵘且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十三后发先至,迸发的剑气比拳罡的寒气更甚! 若说黑衣人的寒是寒冷的寒,十三的寒则应是胆寒的寒。 惊鸿一现,剑鸣声愈发凄厉,十三僵立,黑衣人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惊恐的张大眼睛,粗重的呼吸带起阵阵寒气道“这,不可能,剑阁的那把剑么。”十三并未回答。 黑衣人无力起身认命般的狂笑道“能死在它手上,不枉!不枉!不枉啊!” 一声童音清脆“十三叔!”小女孩哭喊着扑进了十三怀中,可女孩错愕的发现原本温暖的怀抱渐渐的失去了温度,女孩不可置信的摇动着十三。 摇动着这个温文尔雅,刚直不阿的男人。“十三叔你不能死,你说好的,要带我去找墨叔叔的,大骗子!大骗子!你快醒醒!我以后一定好好听话还不行么,你快醒醒啊,醒醒啊十三叔!兰兰以后再也不调皮了。” 凄厉的剑鸣和小女孩的哭声,十三再也听不见了,十三不甘,老伙计未痛饮敌血,少主尚不能自保,她还远在家乡!她还等在家乡!等我半生戎马,十三不甘!不甘!不甘! 怎奈上苍最是无情······ 黑衣人天生右心,本以为十三一息尚存。 大难不死之下强压内心狂喜,赶忙服下多年珍藏的上好丹『药』,运气调息,悲鸣不已的残剑,还有那小女孩。这伤太值得了! 感受内息稍稳,未免夜长梦多,黑衣人拾起残剑怒声道“无主之物也要张狂”浓重的黑气倾泻而下包裹住几欲挣脱的残剑,黑衣人脸『色』微红连喷三口鲜血!提起了已不再哭闹的小女孩,拔腿便朝谷外疾行。 怎奈一双少年郎挡住去路道“站住,放开那女孩。” 隐悄声道“还有那把剑” 天魂道“对,还有那把剑!” 黑衣人重伤在身不愿纠缠道“螳臂挡车”随手两道拳罡,天魂运劲全身,标准的四平大马,爆喝一声击碎拳罡道“小隐,这家伙真有劲!” 黑衣人颇为意外,自己虽是重伤之身,可一个十杀巅峰境界的娃娃竟挡下了自己的随手一击,另外一个居然躲开了。 黑衣人稍平内息黑气再度环绕左拳,周遭空气再度降温,天魂神『色』渐冷,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会如此之强道“少主不闹,你快跑吧,对反正你跑的快。咱总结『性』地一说,唉人家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看看人家这武功羡慕啊,都是咋练的·····再深入剖析,只是没想到还没出山就要挂了。” 隐满头黑线,这是生死关头,生死关头,生死关头好不好无奈道“魂哥我告诉你个悄悄话。” 天魂闻言顿时无语道“大哥,叔叔,大爷你就让我说最后说一句中不中,你敢不敢吧!” 黑衣人冷笑出拳道“留着黄泉路上说吧!”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对是无限的,前提是你的直视迎面而来的致命拳罡。天魂怒吼一声道“黑风叔,救命!”此声凄厉!惨绝人寰!饶是见惯生死的黑衣人也是一哆嗦。 然后呢?对还有然后呢。自然是小女孩得救了。 残剑呢?对还有残剑,自然是到手了,额是到了小女孩手里。 黑衣人呢?对还有黑衣人。自然是被老狼黑风一顿花式吊打,玩坏了。 黑风优雅的吐了口唾沫道“是个分身,妈的爷最讨厌分身。” 第三章 天魂赶紧将脸无限的凑近黑风道“咱先总结『性』地说,那个黑风叔,你就不能早点么,你要是稍微再晚一点,对就是是再稍微晚一点点,我和隐的小命就没了,就没了,咱再深入的剖析一下,关键是我的小命不值钱,那少主的小命呢,万一少主要是受伤了我看你回去咋同村里人交代,咋同紫云姨交代,咋同······” 黑风看着天魂满嘴横飞的唾沫飞到了自己漆黑的『毛』皮之上,优雅的伸出了爪子,天魂便如十三一般做破絮运动,不耐道“这个絮叨跟谁学的呢。” 飞翔中的天魂道“啊!黑风叔,回去我一定告诉紫云姨!还有我一定会回来的!啊!啊!啊!” 隐暗自咋舌,还是黑风叔直接啊。 黑风道“见过少主,我在这是少主告诉天魂的吧,我很好奇,少主怎么发现我的。”黑风狐疑。 隐脸『色』微红道“猜的,一路半年有余,鸟兽不近天天吃果子干粮,肯定是黑风叔你霸气侧『露』把他们都吓跑了。” 黑风继续疑『惑』道“少主怎知是我。” 隐心道黑风淘气三千问啊!却也不敢怠慢了道“这个更好猜,祖训在身村里人出不来,天魂哥在这大山中行走根本不够看,老凌找人除了你就是紫云姨了,紫云姨有了宝宝自然是你喽。” 黑风心道还是少主聪明,至于天魂脑子估计长到肌肉里去了道“少主这再往前就是锦山城了,我也只能送到这了,少主保重。” 黑风突兀便消失了嗫声道“三胖子,你黑哥来了,嘿,嘿,嘿。” 这一天天,都神出鬼没的。隐心道。 女孩呆呆地回到十三身畔,紧紧得抱着怀中的残剑,隐『摸』『摸』了女孩的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叹息了一声道“想哭就哭吧。” 出乎预料的是女孩并没有再度哭闹,回想一路行来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死去,眼泪随着十三的死许是哭干了,女孩只是学着十三之前的样子,拿起残剑费力的在地上挖坑,隐读不懂女孩眼中茫然的神『色』,只得独自尴尬,便同女孩一道的掩埋十三的尸首。 土覆住十三全身,十三也为自己的戎马一生画上了句号,甘心也好不甘也罢,尘归尘土归土去吧。 这后世人也就叹上一句青山有幸罢了。 抹了一把嘴角的尘土,女孩跪在十三墓前道“十三叔我会好好活着的。” 天魂扶着腰暗自诅咒,黑风叔你放心,回去我一定告诉紫云姨,一定,这么远,我可是撞断了两棵碗口粗的树,碗口粗,两颗!两颗!不过,嘿,嘿,嘿,还好魂哥我皮实! 天魂看了看女孩朝着隐嗫声道“呀,安顿好了都。” 转念继续道“小隐这小姑娘咋办?” 隐摇了摇头道“没办法总不能把她扔在这,一会安抚下她的情绪,能帮多少帮多少吧。” 天魂一天这话,顿时心里有了个大胆的想法道“安抚情绪这个我擅长,看魂哥给他来个话聊!” 隐抚了抚额头,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知,天魂早已扮了个丑相,把本就古铜『色』比较重的大脸盘子凑向女孩道“来小姑娘,哥哥我给你乐一个,嘿!嘿!嘿!” 一直出神地小姑娘猛地回神看见近在咫尺的大脸盘子六神无主,下意识的伸手推去道了声“走开。” 脆生生的童音相当好听,隐是这么觉得。当然再度做破絮运动的天魂可没这么想,怎滴城里人从小都这么有劲么!好等着我! 再度飞翔中的天魂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啊!啊!啊!” 女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那位哥哥没事吧。”小女孩低头捏着衣角。 隐轻轻的扶正了下巴道“没事,没事,没听见他叫的那么响亮么,那位哥哥是同你玩游戏呢。” 隐暗自咋舌,我这膀大腰圆的天魂哥被黑风叔飞了一下,那是黑风叔武功高深。可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幻觉幻觉,一定是幻觉。隐使劲的晃了晃脑袋。 不过在村里的时候听说天魂哥要减肥,不过这效果也太明显了吧,弱不禁风啊,不对,一定的演技,对是演技,天魂哥是为了安抚小姑娘,对一定是这样的,隐持续自我安慰中······ 隐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肉肉的小脸道“小妹妹你不会是妖兽变得吧!” 看着小姑娘满头的黑线隐赶紧道“小妹妹哥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兰兰道“我叫羽兰,哥哥可以叫我兰兰,不过刚才的那位哥哥真的是在逗我玩么。” “放心他皮糙肉厚没事,真的没事,他是在逗你玩呢,空中飞人知道不,在我们那小姑娘都特别喜欢看!”隐持续自我安慰中。 女孩拍了拍小手,脏脏的小脸尴尬的『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道“嘿嘿,那位哥哥还蛮拼的真要谢谢他。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还有哥哥你叫什么啊!爹爹说对人要有礼貌的!” 隐赶紧收了思绪道“他叫天魂,我叫隐” 要入夜了寒风渐冷,隐拾了些柴火就近寻了个背风处,温暖的火焰驱走了入夜的寒气,衣单的兰兰不自觉缩了缩熟睡的身体。隐轻笑,将兰兰揽入怀中轻声道“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天魂扶着腰寻着火光道“哎,这都是弄啥累。” 隐只得假寐不语,空中飞人嘿,嘿,嘿。 三头谷顶老光棍看着黑风道“嘿,嘿,嘿,二黑子过来啦!” 黑风呲了呲牙道“咋滴两天不挨揍皮痒了?” 三头并不生气,把肚皮拍得啪啪作响道“嘿嘿,老凌也不在你那来的自信呢,小样废话少说开整!” 黑风狐疑,这三胖子一向贼的很,两人斗了好多年,看今天这架势,是有准备啊。心下狐疑可黑风的动作不缓,同样玄黑『色』的细小风刃环绕全身,灵力随势而走! 三头不屑道“二黑子还是老一套啊,今天你就准备挨揍吧哈哈!”三头张狂的大笑,开心根本不能形容现在的心情。 三头无视黑风蓄势,双手平伸。毫无动作。黑风疑『惑』,细小的风刃紧密的环绕三头周身,风刃并无太大威力,若是三头稍有动作必定会被黑风第一时间感知, 黑风先动道“三胖子看招”三道玄黑霸烈爪痕突兀的破空而去,风刃的感知里三头依然毫无动作。爪痕至却突兀的消失了。 黑风惊奇道“吞灵!呦呦呦!我说呢今天这么自信。” 三头并不答话姿势依然不变,心道二黑子惊喜还多着呢。 黑风爪下轻点,灵力尽布体内,两人相距不足一百丈,黑风凭空消失优雅的爪子直取三头心脏,三头依然不动,黑风怒哼道“故弄玄虚。”感受肌肉递增的力量黑风速度再增道“掏心!”爪子直抵三头胸口,万钧之力下三头却依旧纹丝不动。 黑风微惊道“恶蛟体。” “呦!呦!呦!掏心,掏心,黑狗掏心,黑狗掏心,好怕怕!”三头充分的演绎了什么是猥琐,自然猥琐这事对于一个几百岁的老光棍来说好像没什么难度,若非要说难度么也就是三张脸同时演绎了。 “我说呢,原来是修炼出了恶蛟体,不过三胖子,好像在黑哥这还不够。”黑风脊背深弓,再度蓄力,无数风漩凝聚在后腿,强劲的肌肉迸发出更加强悍的巨力。 三头脸『色』微变,身形依旧不动!嗷,黑风干嚎一声,换爪道“老子再掏!” 三头脚下豁出两道深沟,屏退近三十丈,黑风优雅的吹了吹疼痛的爪子道“呀!三胖子,咋,这是要种地啊?我跟你说你黑哥我喜欢吃蜜瓜!” 闻言三头并不动怒道“煮熟的鸭子,也就嘴硬了。看招!” 三头灵力内行轻喝一声,周身微小的风漩全部强行纳入体内。气势猛然激增。一股深沉恐怖的灵力猛然爆发! 黑风大惊!心道不太可能吧!难道! 三头全身幻影重重,随气势激增逐渐清晰道“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战天下!” 黑风见事不妙便无数风漩激增,紧紧环绕周身,脊背狼『毛』倒竖! 三头爆喝道“灵蟒!” 幻影之中一条碧光暴涨的巨蟒挣身而出,浓郁的灵力随即四散而开周身百丈之内灵力激增,伴随着柔和的碧光,近十丈的巨蟒缓缓地睁开柔和的双眼,轻声嘶鸣一声,尽是欢快。 三头再度爆喝道“恶蛟!” 幻影之中黑『色』罡气阵阵恶吼传出,四周温度骤然猛降,黑『色』身影突现,高高扬起的嘴角尽是邪恶,睁开的双眸满眼血『色』,仿佛多凝视一会便要勾魂夺魄,黑『色』的灵力与碧绿的灵力各占半壁,黑风全身微寒,不觉得朝绿『色』靠了靠。恶蛟,灵蟒互不相视。 黑风凝视三头并不异动,内心却满是紧张,三胖子! 三头浓重的双眉纠结在一起,仿佛承受着无尽苦楚,想来三身术并不简单,灵蟒恶蛟猛然嘶吼,碧绿玄黑的灵力猛然齐齐朝三头涌去,庞大的灵力输入,仿佛泥牛入海,不见半点异动,三头眉宇间神『色』依旧不见缓解。 黑风按捺不住内心焦急出声道“三胖子!” 三头亦是猛然发声道“黑风助我!” 黑风并不废话三道通天彻底的龙卷裹夹着百里的灵力猛然涌现,分别送向恶蛟灵蟒和三头,黑风犬齿间鲜血滴答而下,巨大的灵力输出让黑风强悍的肉身亦迸出道道血线,黑风咬牙不语,三胖子,你这是要玩死你黑哥! 轰然一响,力竭的黑风,身体猛地砸倒在地晕过去之前虚弱道“三胖子哥尽力了!” 得到黑风送出的全部灵力,三头眉间神『色』减缓,三头内心依旧焦急,必须尽快凝身,再继续下去必会抽干黑风!成身随好,可与黑风『性』命相比,一文不值! 灵蟒恶蛟,疯狂干嚎! 三头怒喝道“龙尊!” 顿时天际风起云涌!三头全身化作灵力四散开来,透过巨大的祥云灵蟒与恶蛟都虚弱的栽倒在地,黑风努力的睁开虚弱的双眼,看着栽倒在地的恶蛟与灵蟒,伸出爪子拍了拍灵蟒的头,抓了抓恶蛟的须子道“三头,下次你去狼村,我保证····” 当听到狼村的时候灵蟒全身一震,差点留下泪水道“那个二黑子,狼村咱们还是以后再说吧!” 黑风猛然转身,彩『色』的霞光映照着三头威武的身躯,飞扬的龙须,锋利的五爪,亦是十丈的龙尊在黑风周身游走!伴着祥云阵阵。 和煦的祥光随着柔和的灵力四下飞扬,轻抚着恶蛟灵蟒与黑风的身体,被灵力轻抚的感觉像疲惫了一整年的人在享受温泉!灵蟒早已翻滚在地,恶蛟也眯起了眼睛,至于黑风,都已经哼哼上了道“对再往上点,往上点。” 三头一脸黑线! 谷顶 恶蛟呢?哦,恶蛟正在努力的准备晚餐,对了这是业余爱好,恶蛟对于烹饪食物很在行,也很喜欢。 灵蟒呢?哦,灵蟒在满草丛的打滚,追蝴蝶,找蛐蛐,并且偷偷的潜伏吓唬各种小动物。业余爱好?对,这也是业余爱好。 三头呢?“叫我龙尊吧。” 黑风呢?“三胖子!” “是龙尊,请叫我龙尊!”三头无限得意。 “三胖子,三胖子,三胖子!就叫三胖子!”黑风扣了扣牙 “说正事,刚才谷中的事,你也看到了,本来少主出山也没啥,可半路杀出个分身,而且 你也看到了那把剑,想来那人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也出不了山。” “所以你想让我去保护他。” “嗯。” “你知道,龙尊不能出谷,我让恶蛟去吧。” 恶蛟“好啊,也好久没出去了,顺便我再帮你抢个媳『妇』,生一窝小龙尊!” “停!拉到吧他那脾气出去,还不得血流成河!” “那个恶蛟啊,你说你俗不俗,我现在是龙尊身,咱们还用去抢?现在咱们要武功有你要长相有我,而且还有灵蟒,那是卖的一手好萌,那个龙妹妹,蛟妹妹·····” “停,三胖子,咱现在说保护我少主的事呢,别一听媳『妇』的事就给我跑题!” 恶蛟看了看还在满草丛打滚抓蛐蛐的灵蟒嗤笑“你能保证它挨揍不哭么?” 黑风无奈的挠了挠下巴“没事走之前三胖子和你教育他一下,况且这是魁狼域,他们的爪子不敢太过界灵蟒足够了,对了不要告诉少主他们,况且灵蟒在身边对他们修炼也有好处。” 三头猛地一拍额头,“不对,二黑子是你给我拐跑题了,咱们在说龙尊的事情好不好!” 恶蛟大笑“哈哈,其实我早就发现了!” 看着黑风与三头鄙视的眼神,恶蛟讪笑“额,我去找灵蟒,别一会跑丢了。” “三胖子哥把事交给你了,哥走了,三胖子!三胖子!三胖子!变了龙尊也是三胖子!” “二黑子你别再让哥抓住你!”三头怒吼 恶蛟提着灵蟒的脑袋回到谷顶,三头看着灵蟒含着泪水的双眼就有点头疼“黑风呢?” “跑了,咱们还是先教育下灵蟒吧。” 恶蛟道“你,眼泪憋回去!”灵蟒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的控制了下眼泪,可他俩凶神恶煞,好灵蟒,怕怕。 三头道“别跟我们卖萌没用。”灵蟒委屈中。 看着灵蟒的可怜相恶蛟头疼道“那个你一会可以出山玩!”灵蟒狐疑中。 三头道“但是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继续狐疑中,这个我擅长啊。 恶蛟道“而且你要保护俩人,就之前看到的那俩。”灵蟒微喜。 三头道“高兴个啥劲可能要打架的。”灵蟒继续委屈中。 恶蛟道“要不我去吧。”灵蟒摇头抽风状。 三头对恶蛟竖了竖拇爪道“还是你行!话说万一要是有高手咋办”灵蟒好奇状。 恶蛟道“简单,小绿,你给我记住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带着他俩跑,然后给哥发信号,之后就看哥的。”灵蟒兴奋状。 三头道“记住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去吧!”灵蟒点头绿光一闪····· 恶蛟道“瞅瞅这速度,龙尊你还有啥担心的!” 三头道“滚,我是担心你,你要不见天眼巴的等着他给你发信号,老子就改吃素!” 第四章 第四章 锦山少年郎 锦山城,隐山边界第一城,原名近山城,丈量大陆之人途行至此欠老村长酒钱题字锦山城抵账。 《风物志》 锦山城因地近大隐山而后被发现出产紫玉而俞见繁华。 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 紫玉乃玉之王。 魁狼域广阔,魁狼人喜文,文人多喜玉。 紫玉更是无数文人蒙昧以求的宝物,当代紫儒随身而饰。早已成为了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然而紫玉异常稀少,而世人皆知紫玉并不是简单的饰物而已,锦山城是少数出产过紫玉的城镇,物以稀为贵,锦山城自以之为华。 锦山城玉家,唯一一个已知雕琢过紫玉的家族,世代紫儒传代的紫玉便是出自玉家先人之手,当然这事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了。 锦山城,宽敞的街道,两侧林立的店家都挂上了朱彩,老人注视着长长的送亲队伍慨叹道“好久没见过这么全的十里红妆了。” “嘿,老张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王家的掌上明珠,王婉儿小姐出嫁,而且嫁的是玉家,玉朗少爷。” “哎!”老张叹息。 “叹息个啥劲,你是思春了?岁月不饶人哦,都这岁数了,我看你啊现在就算是有老伴,公粮都交不上喽!” “老李头,今天爷要揍不死你,就算你长得结实。”老张恼怒 喧天的锣鼓淹没了一切,这是挑夫们都知道的好活计,王家玉家出手向来阔绰,鼓乐队也愈发卖力。 上等玉杉木打造的华丽轿箱内,新娘端坐,千千青丝随着轿夫的动作轻轻的颤抖着,大红的盖头遮住了脸,一双素手掩在袖内。清秀的侍女小心的从袖中拿出手帕包裹好的甜点轻声道“小姐吃一点吧。” 新娘轻轻的摇了摇头。 “隐哥哥咱们这就算是进城了吧,人好多好热闹啊,快看有人出嫁!咱们去看看热闹吧,说不得还能讨得一杯喜酒喝。”兰兰道 隐宠溺的『摸』了『摸』兰兰的脑袋,天魂则一脸颓废。 隐“天魂哥,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感慨?” “你说咋可能呢,才出山就遇见这么奇怪的事。算啦,先填饱肚子再说。看这排场,伙食指定能不错。”天魂道。 隐轻轻的将羽蓝背起好让她有个更好的视线道“话说兰兰,有没有想过当新娘子啊?” 兰兰俏皮的努了努嘴角道“当然啦,那个女孩子没想过?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待你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可愿······” 天魂道“呦!呦!兰兰知道的不少嘛,你可还是个小不点,别想那么多,待我长发及腰,嘿嘿,去茅房不要粘到便便才好!不过话说兰兰,你这头发都要到后脚跟了···” 兰兰道“哼,天魂哥臭臭!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隐“兰兰,天魂哥臭臭,你可别再扯我遮眼布了。” “哼!隐哥哥也臭臭。遮眼布也臭臭。”兰兰撅着小嘴,心里满是委屈。 天魂捏着鼻子道“兰兰要是走了这么远的路也臭臭。” “哼!”兰兰不满中。 “哼也算是说话,兰兰刚才可是你说的不同我说话了,我先给你总结『性』地说下,完后咱再深入剖析,此处略去一万字···”额,这算是天魂时间各位自行脑补充。 玉家锦山城正东,高门阔院,张灯结彩,宾客满座。 玉朗,人如其名,生的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大红的婚服,配上眉梢的喜悦,当此人生大喜,自是意气风发。 腕儿,我们就要成亲了。 七年前,清风和煦,玉朗心情不佳时,总喜欢上街走走,作为玉家的大公子,又生的秀气,加上为人和善,总是万千少女怀春的最佳对象。 玉朗喜欢被注视的感觉,并不是为了获得优越感,因为那玩意自己从小就不缺,只有被灼热的目光注视的时候,冰冷的心才会感到丝丝温暖。 玉家是冷的,只有冰冰的石头,和听不完的家教。 如往,玉朗如旧来到了自己喜欢的竹林畔,这里有跃动的溪水,这里有清脆的玉儿鸟鸣,虽身为玉家大少爷,有时也会羡慕那茅屋里的人。 “你也是偷跑出来的么,玉家大少爷?”声音清脆却不空灵,像跃动的溪水。 玉朗转身,一个小斯打扮的人,额头沾了些灰尘,合着汗水倒是花了脸,虽说看不太清楚面目,可声音肤『色』,足以判定是个娇滴滴的少女作男装打扮。“你是?” “哈哈,原来玉少爷也没看出来,我是王腕儿啊!”王腕儿为自己的成功换装惊喜中。 玉朗错愕道“王腕儿,你这是?” “亏得姑娘们说玉公子天人样的角『色』,这还不明白偷跑出来的被!”说罢俏皮的转了个圈。 玉朗摇头道“看来让姑娘们见笑了。” “我去洗把脸,这跑了一路累死了。”王腕儿道 看着王腕儿蹦跳着到溪边,玉朗慨叹。 许是那时阳光正好,轻柔的洒向大地,溪水倒映点点磷光在王腕儿的脸上,玉朗的心轻颤,女大十八变,不是当年的孩子了,也出落得亭亭玉立了,玉朗轻笑,也只大腕儿3岁而已,在这感慨作甚。 “腕儿这是要去哪?”玉朗道。 “前面的茅屋,张伯伯远行前,叮嘱我派人给他的宝贝孙儿送饭,在家无趣的很,所以就偷偷跑出来顺便给他送饭喽。” “张伯,你是说玉衡?” “对啊,就是玉衡,你知道他?”王腕儿微微疑『惑』道。 玉朗轻笑道“哈哈,他是得找个人送饭,要不真的容易饿出事。” “就是就是,整个怪人一个,我来了十天,一共对我说了二十个字。”王腕儿抱怨道。 “哦?这倒是新鲜,能同你说这么多,看来王大小姐也是魅力四『射』。我也很久没见过玉衡了,走同去,顺便我也厚颜蹭顿饭吃。”玉朗道。 “切,本小姐这是光芒万丈。”王腕儿道,只是笑颜才见,王腕儿又把脑袋耷拉了下去。 “怪人那,你是不知道,他每次都是饭后对我说谢谢。十天,一共二十字,然后就继续发呆。可恶,二十个字还都是一样的。”王腕儿鼓着腮帮子,使劲的跺了跺脚。 玉朗轻笑道“这倒是像玉衡的『性』格。” 茅屋前少年静静的盘坐,身前是块巨大的原石,少年静静的伸手按在石头上,浓而重的眉『毛』纠结在一起,双眼紧闭,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朗轻声道“玉衡。” 王腕儿掩嘴轻笑道“看来玉少爷你得大点声喽。” “玉衡是我。”玉朗提了提声音道。 “嘿嘿,大少爷不逗你了,他是听不见的,你看我的。”王腕儿俏皮道。 王腕儿卷了卷袖子『露』出洁白的藕臂猛地向玉衡冲去,对就是冲了过去,然后一脚将玉衡直接踹翻在地。 饶是玉朗自认修养不错,也不禁捏了把冷汗,这是弄啥累。玉朗也想看看玉衡动怒的样子,毕竟苦思中被人直接额,直接踹翻在地,感觉并不怎么好,即使是个漂亮姑娘。哎! 不过玉衡的反应倒是相当淡定,只是坐了起来怔了一下低语道“哦,吃饭了。” “对吃饭了。”王腕儿赌气的撅了撅嘴道。 玉朗也是明白了,感情这事不是第一次了。他还习惯了。 “臭臭,我这次我可是还带人来了哦。”王腕儿道。 玉衡转头看向玉朗,永远不会有太多表情脸,确是笑了笑,道“玉少爷。” 玉朗则报以『迷』人的微笑道“玉衡,我们有十年未见了吧,这一来还是蹭饭的。” 玉衡木讷的脸上再次出现了诡异的表情道“九月的饭菜,还是很香的。” “那我就厚颜了。”玉朗道。 王腕儿早已在石旁收拾妥当道“快臭臭,带玉少爷来吃饭。” 四道小菜,微香,看着很是精致,玉衡轻轻颔首,便如往常开动,玉朗也知道玉衡自小便是如此也不客气道“那我便也品尝下腕儿的手艺喽。” 王腕儿道“快吃,快吃玉少爷要是再慢些,就都被臭臭吃光了。” 玉朗夹起一片嫩白的藕片放入口中,漂亮的双眉顿时纠结在一起,这,这世界还有比这更难吃的菜么?为了掩饰尴尬,再度夹起了片薄薄的羊肉放入口中,心中顿时百味杂陈,嗯,还真有。 只是为何藕片如此嫩白?因为没熟,羊肉为何如此绵薄,切了水都没下,似血一般鲜红,若是非得找个形容词的话,便是加了料的原生态艺术品。 众位不必激动,女孩子嘛,很在乎外表的。 可看着玉衡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玉朗内心也是暗自佩服。 玉衡看了看玉朗,又再度看向九月道“九月,这次进步好多。” 玉朗微惊,听这话的意思,这水准还是进步的结果,那没进步的时候······ 九月微笑道“放心,臭臭我会喂饱你的,保证还张伯伯一个白白是不太可能了,想来也只能是胖胖的孙儿了,玉公子你也吃啊,不好吃么?”王腕儿一脸无邪。 玉朗道“好吃,好吃,腕儿姑娘的手艺怎会不好吃,只是看玉衡吃的这么香,有些出神而已,大部分时候我都是一个人吃饭,难得有人陪。” 玉衡知道小时候给玉朗伴读时,玉朗一直对自己不错,玉衡不语埋头苦吃,如风卷残云。 正值盛夏天气燥热,在挺拔的玉竹荫下合着徐徐清风,总是让人舒爽。 “我听玉衡叫你九月,是你的『乳』名么?”玉朗道 “是啊,他叫臭臭。”王腕儿道。 玉朗轻笑道“十岁之前我们一直在一起,他有这么个『乳』名么?我怎么不知道。” 九月道“哼,我起的,你看他呆头呆脑的,就只知道盯着那些臭石头看,叫臭臭是不是很贴切呀。” 玉朗道“话说小时候我倒是经常叫他木木。” 九月将头转向玉衡道“才不要!就叫臭臭。” 玉朗道“······” 玉朗为人博学风趣,三人交谈倒是颇为欢快。 三人交谈颇欢,对是三人,那玉衡呢? 对还有玉衡,玉衡又再度将手按向身前的石头。可不是说交谈么? 对,是交谈,玉朗道“玉衡,小时候,我们是不是都叫你木木?” 玉衡道“嗯。” 九月道“你现在是不是叫臭臭?” 玉衡道“啊。” 玉朗道“你觉得是木木好听些还是臭臭好听些? 玉衡道“嗯?” 九月道“说话” 玉衡道“啊。” 玉朗道“······” 九月道“······” 总之呢,三人聊的很愉快,愉快呢自然不会发觉时间悄悄地溜走。 夕阳渐渐的开始落下,淡红的夕阳也为跃动的溪水镀上了些喜庆的颜『色』,河畔时不时的传出阵阵九月悦耳的笑声。 九月道“玉朗哥哥你知道真多,奈落桥,三生石,你说的那些事真的有么。” 玉朗道“奈落桥么只是传说,但是三生石么,只要相信就会有。” 九月轻拍了下额头道,“呀,都这时候了,我要回去给臭臭准备晚饭了。当然,这次一定多做些,中午的都被臭臭抢光了,玉朗哥哥定是没吃饱。” 当玉朗听到九月要准备晚餐时,便勾起了中午记忆中的味道,那味道,就连回味都会让人抽搐,赶紧道“腕儿,你已经够辛劳了,这次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吧。” 玉朗起身到溪水边,溪水清澈见底,是隐山长流河的分支,七月正是飞鱼的回流期。飞鱼游动如飞,因此而得名,常年捕鱼的渔民想要捕捉飞鱼,都会直接拉起高于溪水三丈的高网才会有所收获。 对于玉朗这样的百斩的高手来说想要捕捉飞鱼自不必太费力气,玉朗轻提内劲,隔空拍向溪水,溪水猛地『荡』漾开来,几条回游的鱼儿便被震晕,泛白着鱼肚浮上水面。 九月高兴的拍手道“哇,哇,哇,好帅!还是玉朗哥哥厉害,前天臭臭下水抓了两个时辰才好不容易抓到一条,可能还是条想轻生的。” 玉朗道“雕虫小技而已,玉衡自幼便不喜习武,若是比石刻我亦是拍马难及。” 九月道“臭臭也就只能砸砸石头喽。” 玉朗收拾了飞鱼,九月笼起了柴火,玉衡再度被九月踹翻在地。 当然还有玉衡的新惯『性』低语道“哦,吃饭了。”玉衡微怔,回了回神,轻轻的嗅了嗅,看向玉朗,后者微微点头。 是儿时的味道,从前的溪畔也有着烤鱼的稚嫩少年。 玉衡转向茅屋,回来时带了一大坛酒,一把琴,一把剑。 玉朗轻笑小时候二人时常偷偷喝酒,玉衡虽为人木讷却弹的一手好琴,玉朗自小便深诣剑道,微醉之时,玉衡抚琴,玉朗舞剑······这或许也是二人少年之时最美好的回忆。 玉衡也记得当初儿时二人的梦想。 玉朗烤鱼的手艺相当不错,看着二人豪饮,九月也为自己偷偷的倒了一碗,趁二人不注意偷偷的唑了一下口满是辛辣,顿时红了脸,伸手扇了扇舌头,惹得二人哄笑。 玉衡道“九月慢些喝,这酒是爷爷的陈酿,很烈。” 玉朗大笑道“玉衡,张伯回来你少不得一顿板子了,哈哈。” 玉衡看向玉朗道“嗯。” 玉朗起身拾起古琴丢向玉衡道,“来!” 玉衡接过古琴,轻轻的拂动琴弦,三声高音,琴音高亢,如同峥嵘山岳。 玉朗提起剑,轻弹剑脊,眉扬剑出,亦若江流击楫。 玉衡扔出酒坛,难得豪气到“烈酒赠知己。” 玉朗横剑接住,猛灌一口,复将酒坛掷回“壮士当豪饮!”玉衡亦是猛灌一口。琴声愈见高亢,宛若摧金断石的号角,剑招愈见刚烈,如同陷阵冲锋的猛卒。 看着『性』起的二人,受气氛感染,九月猛地喝干碗中烈酒,脸蛋微红,虽未上过战场却合着曲子芳唇轻启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儒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儒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儒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三个人的少年梦....... 三人相视大笑,年少,自是意气风发,却奈何不得时光白马······ 第五章 第五章 玉朗王九月 问世间,又几番『迷』离,最不过,凄风冷雨······ 玉朗从小在森严的教条下长大,早已学会了在人面前学会笑得阳光灿烂,虽然心是冷的,可除了自己谁会在乎呢。 然而这一切直到王腕儿的出现,王腕儿就像一道光,一道耀眼却柔和温暖的光照亮了玉朗冰冷的内心。 王腕儿,同柔弱的名字一样的温暖,可这温暖却并不属于玉朗,玉朗嫉妒,可二十几年的虚假生活早就让他知道了什么是隐忍,越是得不到也就越是坚定了他非要得到的信心,即使用上些许卑劣的手段也没什么不可。 王腕儿是单纯的。玉朗相信,玉朗也相信随着那那个人淡出她的生活,自己可以将他的影子磨灭在今后幸福的生活中,况且自己始终坚信,自己才是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 腕儿知道么,自从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就知道,你是注定会为我带来温暖的那个人。 我从小就惧怕黑暗,夜夜点着烛火入睡,每当合上双眼时,四周挥散不去的寒冷还会将我包围,那感觉让人厌恶,作为家族最优秀的弟子,我所能得到的只会是别人的点点赞赏,却给不了我丝毫温暖,其实我只想要个温暖的家,一个可以给我点温暖感觉的人而已。 母亲在生我时候难产去世了,父亲对我的眼神中只有厌恶和冰冷,听仆人们说我同母亲张的很像,而父亲又深爱着母亲····· 我不曾去责怪他,亦不曾原谅他。 我要成为强者然后冠冕堂皇的去嘲笑这卑劣世界的一切。 强者是孤独的,我注定要成为强者,可你出现了,是你改变了一切,是你让我体会了温暖,体会了单相思,那让人难以忘记并会不断生长的单相思。 我卑微的试着把这思念当成是一种修炼,相信这一切圆满了以后我会成为强者,但当我知道你喜欢上他的时候我才知道,在拥有你与成为强者之间相比,后者是那样一文不值,所以我决定要你住进我的世界。 我努力了,相当努力,可你心里满满的都是他,我憎恶,为何你就是不愿好好的看看我,同他相比我又怎会如此不堪! 可我的确就是这样不堪,为何我就改变不了这一切,压抑,悲伤,绝望,近而愤怒!不!我要改变这一切! 相思的痛苦疯狂的折磨着我,我不愿再忍受,绝不愿再忍受,因为我知道,我绝不能失去你,绝不能容忍你同别人在一起,因为你不会幸福! 撕去伪善,我也要把你留在我的世界! 那怕是囚禁! 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王家高高的阁楼窗前,女子双臂支着窗沿,出神地望着远方,侍女只在门口看了看无奈的摇了摇头,悄声地放下食物。 阁楼里的女子不施粉黛,有着秋水一般的眸子,素白的手拖着香腮就直到日落依然在凝望,侍女再度进入房间的时候只是换上了温热的饭菜,不知为何这天真烂漫的双十多年华却有着说道不出的慨叹,那眼神有期盼,无奈,心酸,思恋,和犹豫。 女子是玉朗心里的腕儿,是玉衡心里的九月。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王腕儿道“玉枫家主,这么做不觉得有失身份么?” 玉枫道“我只希望王小姐能掩饰好你的悲伤。”玉枫儒雅的笑了笑。 王腕儿的手紧紧的攥着衣袖道“好我答应你,希望你也能兑现你的诺言。” 王腕儿道“阿秀送客。” 臭臭你的理想我会帮你实现的,希望你会幸福九月今后怕是不能常伴你左右了。忘了我吧,当我从来没出现过也好。夜『色』渐冷,寒风吹拂俏丽的佳人,王腕儿浑然不觉,只因这心比风冷了太多太多。 玉家玉枫卧房。 玉枫道“朗儿,我去提亲了,王腕儿很愿意,准备做你的新郎吧。”玉枫的语气照往昔渐暖。 玉朗道“谢爹爹。” 玉枫道“你去安歇吧,爹有些累了。” 玉朗道“是,孩儿告退。”玉朗冷笑。 玉衡不要怪我,咱们三人相处七年我知道腕儿心里只有你,我努力过了,可她的内心依然只有你,我不得不用上些手段,因为我不能失去腕儿,她是我这二十七年生命中唯一给过了点点温暖的人我绝不能失去。 玉朗卧房,玉朗冰冷的注视着面前半跪的家弟道“玉寒,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 三月后 莫道身闲总是情,孤灯夜夜写清秋。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王腕儿愈见消瘦,大红的婚服穿在身上俞显空『荡』,轻施粉黛,对着铜镜王腕儿笑了,许久不曾浮现的笑容有些生硬,清瘦的脸上这笑更是凄凉,王腕儿只是用力的捏紧了袖中的双手。 大婚之日,玉家正堂。 宾朋满座,锣鼓喧天,整个锦山城都弥漫着爆竹的*味。 玉朗和王腕儿躬身三拜。 “九月初一,玉朗,王腕儿,礼成!”司礼高呼道。 媒婆牵着王腕儿来到玉朗精心准备的新房,王腕儿轻轻的揭下了自己的大红的盖头,伸出素白的手轻轻的抚了抚墙上的古剑,轻声呢喃道“玉朗你怎会如此,是因为我么,你应该知道我爱他。” 阿秀满脸惊慌的走向玉朗嗫声道“少爷,小姐不见了。” 玉朗惊愕道“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发现的。” 阿秀道“刚才小姐让我去取古琴,我回来的时候一不留神小姐就不见了。” 玉朗更怒,古琴!难道腕儿你还是放不下他么。 玉朗悄然来到玉枫身边道“爹,我出去一下。” 玉枫错愕却并未多问。玉朗直奔城门,尚未开口,城门的士卒便已发声道“玉公子,刚才看见王小姐快马出城了,看方向是朝着啸月崖去了。” 玉朗强忍怒气道“谢兄台。” 轻提内劲,玉朗如同乘风般飘走,直奔啸月崖。 啸月崖有个传说,锦山城还是个村落的时候,有个猎户进山捕猎,『射』杀了一只受了伤的母狼,剥了皮晒在家里,不成想夜深的时候公狼来复仇,奈何猎户武艺高强,公狼复仇不成却落得重伤。 公狼托着受伤的躯体拼命的叼着母狼的皮艰难想要爬走,落下一路了长长血迹,公狼许是伤了肺叶,不停的咳着血。 猎户举起了手中的短刀道“畜生有胆来复仇,就要有着殒命的觉悟。”猎户的妻子听得响动,披着衣服看着寒月下母狼的皮子和残喘的公狼,或许是触动了内心一些柔软的东西道“夫君,放了它吧。” 猎户看了看妻子憨厚的笑了笑道“回去吧,天挺冷的。” 猎户看着眼神执拗的的妻子,赶紧给她紧了紧披在身上的衣服,转身向公狼道“畜生,看在我妻子的份上,今天就不杀你了。” 公狼看向猎户的妻子,眼中的仇恨化作了点点碎芒。不曾停留,叼着皮子,靠着两只前爪,艰难的爬走。 夜更深了,清冷的月亮把惨白的光照向大地,远处的山崖上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狼嚎,一声比一声凄惨······ 猎户的妻子唤起丈夫道“夫君,我想去那山上看看。” 猎户微怒道“中,我去结果了它省得它吵你睡不得。” 猎户妻子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披上衣服,合着月『色』与猎户朝山上走去,才到山脚的时候凄厉的惨嚎结束了,一个黑影从高高的崖顶落下。 是那公狼,嘴里还叼着母狼的皮子。 猎户妻子轻声呢喃道“它或许还能活着。”进山风大猎户,抱了下娇弱的妻子,脱下旧披风轻轻的为妻子小心的围好,猎户趁着月『色』掩埋了两条狼。 寒月下猎户妻子靠进猎户的怀里,很温暖道“夫君,那山崖叫啸月崖是吧。” 很多年后猎户出于意外死在了山里。 又是一个寒月夜,一如当年一般孤寒清冷,猎户妻子抱着当年的旧披风自崖顶一跃而下。 生能同寝,死又,怎忍你独眠。 三天前王腕儿闺阁中。 凌香是王腕儿少数的几个朋友,看着日渐消瘦的王腕儿,凌香知道虽然王腕儿大婚在即,可她心还是放不下玉衡,看着好友,凌香下了决心应该把那事情告诉王腕儿。 凌香道“九月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了,玉衡可能死了” 王腕儿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失声道“凌香你说什么,玉枫家主已经答应我放过玉衡了!” 凌香轻轻的抱住王腕儿略微犹豫道“九月,坚强些是他派人去的,所以你不要嫁给他啊,我早就告诉张伯了,张伯已经去追了,可这大山茫茫·····” 王腕儿失去了所有力量,瘫坐在椅子道“玉朗!” 啸月崖顶,凛冽的风吹动九月大红的婚服猎猎作响,我们的百年之约怕是不能实现了。 风拂动着王腕儿大红的婚服,招展在啸月崖上,万般过往,都抵不过那人的死讯,九月的爱便是如此炽烈,挺起胸膛张开双手一跃而下,纵使寒风咧咧,便也只在耳畔化作往昔,你不在,便是黄泉路上也怕你一人心寒,君且走慢些...... 王腕儿合上了灵秀的双眼道“臭臭,来生安好。” 玉朗到时只看见了王腕儿的尸首,王腕儿却含着笑,一如当年初见般秀美...... 玉朗不曾嘶吼流泪,只是愣愣的看着,回忆着曾经阳光下秀美的脸...... 第六章 第六章 玉衡 咫尺玉钩斜路,一般消受,蔓草残阳。判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书生簿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某个痴情人 《风物志》 三月前 苍茫的隐山中,虬结的古藤,苍翠参天的巨木,蓬勃生长的荒草,鸟兽齐鸣,青年举起柴刀花了大半日为自己在这无人的深山搭了个简陋的居所,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耀在青年的脸上。 青年肤『色』微白,可能是许久不曾见过阳光了,眼睛很大却略显木讷,每当凝视时又有着万般灵秀,青年正是为了琢玉而来的玉衡。 玉衡安坐,小心的拿出怀中如婴儿拳头大的玉石,轻轻的嗅了嗅,还有九月的味道。七年相伴每当想起九月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微笑,很幸福,很开心,那是一种源自心底的喜悦。 这石头是九月自小的就带在身边的伴身玉,是最为上等的玉料,也是九月的父亲王川机缘巧得而已,为了玉衡能成为玉臂匠送给了玉衡。 玉衡是天生的玉匠,虽从小便孤僻木讷,却有着绝对的天赋,玉衡天生就能感受玉纹,这是往昔玉臂匠们用一辈子追求的东西,这是记载中只有当年雕琢紫儒传代玉的匠人才有的能力。 玉衡拿出玉刀轻轻的放在腿上,单手握住玉料轻轻的合上了双眼,表情从震惊到平静。两月的静坐却不曾下一刀,脑海中满满的都只有回忆。 三年前一个安逸静谧的月夜,玉衡同往日般轻触着面前的石块,蛐蛐欢快的叫着,脑海中有的是玉料纵横的玉纹,还有九月的香气,美的让人陶醉。 九月安静的背靠着玉衡,相触间淡淡的温度让九月很有安全感,九月抚了抚被夜风吹『乱』的秀发道“臭臭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这故事或许记不得时间了,山里有个姑娘飞扬跳脱,『性』子如火,坦『荡』的很,见不平,便说道一说,可惜世界恶人多,姑娘遇难了。 幸得不死,随江流飘『荡』,一路变不了本心,直将这为世人不平的歌填满了江河,偶然遇到了一个同你一样木讷的小伙子,姑娘得救了,暂时安身在了河畔。 有阳光的地方总会有黑暗滋生,恶人永远是这不公平的世界主角,恶人厌恶姑娘,厌恶姑娘大胆的揭『露』自己的丑恶。 附近的人们喜欢姑娘,喜欢姑娘的山歌,喜欢姑娘的飞扬跳脱,得知姑娘未死远方亦有人赶来只为一睹姑娘风采,只为需要时可以帮帮姑娘。 恶人难得文雅,同姑娘玩起了山歌对唱,只是姑娘牙尖嘴利,聪慧过人,轻松的应对下了几个腐儒的刁难,恶人落得掩面不堪,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世事难得圆满,恶人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直接囚禁了姑娘。 人们自是不能放弃寻找这善良的姑娘,特别是那个同你一样木讷的小伙子。 在人们的帮助下,经历了些波折小伙子勇敢的救回了姑娘,从此两人生活在了一起,阳光中,月『色』下,群山回『荡』间,滚滚浪涛里,都『荡』漾着二人唱不完的歌声。 九月拍了拍素白的额头道“哦对了还有忘说的” 自在河畔安家,姑娘就喜欢上了这个有些木讷的小伙子,小伙子憨厚耿直,阳光下微笑会闪着光。 所以姑娘就为他绣了绣球,姑娘被掳时不慎失落,这绣球却恰巧落到了小伙子手中,救出姑娘后小伙子把绣球还给了姑娘。 青藤古树下,姑娘含羞,绣球当捡你不捡,空留两手捡忧愁。姑娘抛出了手中的绣球,小伙子方知此中深情,两人立下誓言,结交定百年,立下了那个,若是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便也要等三年的誓言。 九月沉默了许久。 玉衡道“然后呢?” 九月没好气道道“然后姑娘和小伙子就幸福的过上了没羞没臊的日子。” 玉衡不语,说的是三姐么,这故事讲的或许不好,可我喜欢。 九月脸『色』微红,伸出玉手仿佛要触『摸』什么,玉衡我知道你也爱我,我同样知道你在意我们之间的身份。是啊等你成为玉臂匠的时候,这些你就都不用在意了,我会帮你的。当然这些话却是不曾说出口。 二人各自心思只是轻轻的靠着,却都知彼此。 九月拍了拍玉衡的肩膀道“哝,这个给你,我自是没绣球了,荷包到是有一个,里面是我伴身玉,现在呢还只是块玉料,我相信你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玉匠!” 玉衡接过荷包,趁九月不注意轻轻的嗅了嗅,便小心的贴身藏在怀里。 玉衡孤僻木讷,自幼饱受冷眼,又怎会不通人情世故。寒暑相伴七载,闺秀中,少年郎,青竹玉鸟,莫道是寻常。 隐山中 玉衡依旧握玉静坐,两月间风雨尽来,却是巍然不动,手中的玉通体幽蓝,清澈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仿佛透过这蓝看见了万般过往,如梦似幻。 深山中经年不见人影,玉衡栖身不远处却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天魂道“小隐快走,说不得我能捡个师傅呢?”天混道 隐“兰兰睡着了。” 天魂拨开面前厚厚的草丛,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双眼和嘴巴不禁失声道“这,这,难道真的是!快小隐你踹我一脚。” 隐毫不犹豫直接一脚踹在天魂健硕的屁股上。 天魂道“用力!” 隐“····”暗提内劲又是一脚,同样的地方不同的是力道。 天魂闷哼一声。 隐同样大惊道“看来是真的,这,天,天人合一!” 隐背上的兰兰『揉』了『揉』眼睛道“啦,啦,啦,啦,隐哥哥,又要吃饭了么?” 天魂赶紧捂住兰兰的嘴道道“兰兰别闹小声些,不要打扰了前辈。” 兰兰不满的嘟起了嘴嗫声道道“天人合一很厉害么,前面的那位大哥哥?” 天魂拉着隐退了很远才嗫声道道“何止是厉害那么简单,看来我的给你普及一下魁狼域武学阶级及其修炼的困难程度如何,和所在阶段的少数人......” 兰兰挠头,满脸天真无邪的望着天魂。 天魂道“人要修炼,先炼体,修习内劲后可贯通全身经脉,境界划分,十杀,百斩,千刃,万劫,此四境视为凡武,多数人穷其一生也不见得能至万劫,而后的少数人方可突破万劫至王武,宗武,灵武,天人合一,的境界,此四境为越武境也可称为升灵境,莫说天人,宗武的境界都少有更别说天人了!” 兰兰满眼的小星星道“喔!刚才的大哥哥真的那么厉害!” 隐“这感觉不会错,身化境,境升灵。天魂哥若是能同他学习一段,不虚此行” 玉衡物我两忘,左手的刻刀化作残影,天地间山河『色』变,灵力如同涓涓细流般流淌而至,细腻的包裹住玉料与刻刀,手中的玉随着灵力仿佛化作了『液』体,刻刀万般残影,却未有丝毫角料。 隐自幼双目不能视,上苍怀仁却让他能感知周身的事物,更重要的是能感知灵力,灵力不同内劲只有升灵境之人方能感知运用,当然隐能感知,或许只是个意外。 灵力昂藏于天地,狂暴不驯,三头化身时,隐虽在百里之外但早已感受过那强悍的波动,可这次的灵力巨变却异常温驯,如同灵力自愿被吸纳,难道是天佑!隐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再度回到方才的草丛偷窥。 玉衡刻刀幻化,如同龙蛇疾走,双眼早已无神,玉石蔚蓝的光包裹住全身随着动作肆意幻化。 隐暗自惊叹,这是在琢玉,若是村里的二胖看见,这辈子肯定不好意思再碰玉刀,行云流水的动作,仿佛整个天地的灵力都在合着他的节拍,无限的与这天地灵气同步,却又保持着个体的存在,这不是天人合一是什么! 这琢玉本就是个专注的匠人活计,可在这前辈手中,是比艺术更升华的东西,能看见都是无与伦比的享受,全身都被灵力温润的感觉怎是一个爽字能形容的。 隐与天魂对视点头,顺便按下兰兰的脑袋道“赶紧入定调息。” 温顺的灵力仿佛无休止的注向玉衡,话说就算玉衡清醒着也是感受不到,无所谓了,玉衡只知道自己进入了,自开始琢玉以来最好的状态,将所有的技巧以及对未来的憧憬对九月的爱恋全部雕进玉纹之中。 玉衡相信,自己的作品定能让自己成为玉臂匠!只要成为了玉臂匠,王家定不会轻视自己,自己就可光明正大的去王府提亲,九月等着我,快了,快了,快了!你会是这世界最美的新娘! 玉衡深爱着九月,深爱着,只是不善表达,往昔的点滴,七年寒暑,温婉跳脱的九月,早已成为了玉衡永远不能失去的东西,更不愿九月为自己受一点委屈。 温顺的灵力会合玉衡炽烈的情感,化作玉刀每一次坚定的落下! 九月,记得么?我们随着溪水寻源的散步,我们都知,那溪水自隐山深处而来怎会寻得到源头,可我们喜欢彼此陪伴的无忧日子,那怕只是一起散步。 那天的阳光很好,长风轻轻的触动你的头发,你同精灵一般的蹦跳旋转,百花盛开,香味传的很远很远,我从没那么满足过,我喜欢那生活,那怕什么都没有,只要你在就好。我愿为这山野作伴! 世界不是完美的,而你完美的构筑了我的世界,想是你累了,我们就这样坐在河边,闻着青草与花香。看着鱼儿欢快的跃出水面······ 一只幽蓝的蝴蝶悄悄的落在了你秀发上,随着风随着你的秀发,轻轻的颤动着,它也为你的美丽所倾倒叹服吧,我不愿移开视线,那怕地老天荒。 记得我同你说的那个化蝶的故事么,随是凄然,可爱情本就如此炽烈不是么,请记得我深深的爱着你!哪怕只是只能化作那幽蓝的蝴蝶······ 近三月不曾进食的玉衡重重的落下了最后一刀,带着幸福的微笑仰面倒下,虽一直有灵力温养,可玉衡却是凡人,一个有些不普通的玉匠,仅此而已。温顺的灵力随着玉衡的倒下就此慢慢消散。 玉寒接到玉朗的命令后连夜出城,想那玉衡凡人一枚,步行出城,以自己十杀巅峰的境界追之不难。 那知玉衡进山后,路不寻径,只是随『性』而走,加之荒草凄凄,时隔一日追得也颇为辛苦。线索时断时续,玉寒耐『性』很好,不巧半路杀出一只隐山刺蛮熊纠缠了半日方得击杀,受了些许小伤倒是有碍赶路, 玉寒微急四下搜索略有收获,苦追两月有余终于找到了玉衡的痕迹,只是看玉衡在琢玉时气势非凡未敢动手,心下狐疑,难道有诈,是个高手? 又见玉衡脱力倒地被三个少年扶起依旧不见苏醒,心下稍安。小心的黑巾覆面,脚下借力长剑直取玉衡。 三个少年自是兰兰,天魂与隐,看玉衡倒地不放心前来探看,隐觉后身微寒,有杀气隐现,难道是要杀前辈的? 来人黑巾覆面,杀气早已不再掩藏,想来定不是什么好货。 情况危急,隐提步疾行,猛地磕开剑脊,玉寒略微诧异,从剑上的力道来看是个小家伙,还挺机警,身法微顿,左拳蓄力猛地击出,事发突然隐只来得及放手格挡,巨力涌现,隐直接被震飞,重重的砸在身后的树上。 天魂回神见小隐被击飞当下盛怒道“看拳!” 玉寒刚要格挡,天魂却一脚踹去,玉寒硬挨一脚,借力后撤,随手三镖,直取玉衡,天魂怒提内劲,三道拳风直接震歪飞镖道“卑鄙,玩暗器!” 玉寒冷笑道“彼此,小家伙功夫不错。” 天魂微喜道“那·····” 是和余下的一万字尚未出口,玉寒提剑再出,霎时百道剑影笼罩天魂全身,隐艰难起身,稍调内息,在玉寒周身四下游走,却是并不着急出手。 接连交手,玉寒暗暗叫苦,不成想这十几岁的娃娃竟也有十杀巅峰的修为,而且边上还有一个压阵。 玉寒略微分心,天魂冷笑,猛地近身格开玉寒握剑的右手,左腿蓄力屈膝直取玉寒头颅爆喝道“冲天膝!” 玉寒,微惊,左手格挡发力不及,仰面急退,隐看准机会左脚踢起地上石块击向玉寒,玉寒挥剑震碎石块。石块顿时四下飞散,天魂看准时机正身,运气,重拳悍然轰出,玉寒躲避不及,左手抵住剑脊硬抗天魂一拳。 千钧力道下直接崩断了玉寒的铁剑,天魂得势,再度三道拳风打出,玉寒强提内劲,压下喉头鲜血,左手剑指,右手提剑遥指长天。 见此架势天魂并未近身,隐亦汇同天魂,暗下戒备。 玉寒剑锋倒竖轻喝道“剑斩千击!”天魂,隐,虽暗下戒备,怎知玉寒却猛然转身逃走,天魂与隐欲追,玉寒却三镖击向玉衡,手中残剑掷向兰兰。 天魂再度磕开击向玉衡的三镖,隐凭借身法抓住断剑,再看玉寒时,早已不见了身影。 天魂呸了一口道“真不是个爷们!卑鄙。” 隐鄙视的看了看天魂。 天魂面『色』不善『奸』笑道道“你知道我是君子的。” 第七章 第七章 归程 天『色』渐晚,点点寒风吹拂还在照顾玉衡的三人,天魂满脸的恭敬道“小隐,刚才那人是要杀前辈的?” 隐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不像是要杀咱们的。” 天魂满脸疑『惑』道“可就那修为,在一个天人合一的前辈面前,那不就是花式作死么?” 隐也满脸疑『惑』道“难道那人知道前辈会晕倒?”看着天魂鄙视的眼神,隐亦是觉得这理由说服自己都困难。 隐借着玉衡的破旧柴刀清出了了一片场地,笼起了火焰,兰兰边给玉衡擦脸边小声嘀咕道“天魂哥哥要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小肚肚都叫三遍了。” 隐无奈的笑了笑,其实天魂刚走不久,想是最近野果吃多了,兰兰也有些想吃肉了,不出半柱香,天魂便拎着五条大鱼满载而归。 见天魂归来兰兰『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甜甜道“天魂哥哥辛苦啦!” 鱼早已去了内脏,天魂麻利的串在火上烘烤道“呀,难得今天兰兰这么乖,一会给你条大的。” 夜里火焰生出的温暖总会让人感到安全,不多时火上的鱼儿,就传出了香气,不知玉衡是睡够了还是饿醒了,总算是动了动,挣扎着便要起身,兰兰赶紧扶了一把玉衡道“呀!大哥哥你醒了。” 玉衡尚未完全清醒,但眼前这粉雕玉砌的小姑年倒是惹人怜爱,肉嘟嘟的小脸再加上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总让人想上去捏一把。玉衡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叫,小姑娘歪着脑袋笑了笑,玉衡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脸道“额,你是?” 听见玉衡醒的声音,天魂如同恶狗抢食一般的飞扑过来,手里还不忘带着冒着香气的烤鱼,抢白道“她啊,叫兰兰,他叫隐,我叫天魂,来师傅饿了吧,咱们先吃鱼。” 玉衡直勾勾的盯着烤鱼,赶忙送入口中,许是实在太饿了的缘故,并没有注意到天魂的称呼,天魂得瑟的向隐摆了个胜利的手势。 三人就这样看着玉衡狼吞虎咽,天魂谄媚的再度将水囊递过去道“怎么样好吃不,要是师傅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做啊。” 玉衡喝了口水微楞道“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天魂满不在乎道“不会,不会,错不了,就是你我想让你当师傅,再说了刚才我叫你师傅你不也没有反对么。” 玉衡一脸疑『惑』道“可能刚才没有注意,我能教你什么,难道你想学琢玉?”玉衡内心狐疑,自己也就这一个还能算强项了。 天魂狐疑难道这是要考验我,书上不都说高手在收徒的时候都要有些奇奇怪怪的考验么。 天魂道“师傅啊,其实徒弟我挺笨的,琢玉那活计怕是学不来。” 兰兰大笑道“天魂哥哥其实我倒是觉得你倒是适合砸石头,胸口碎的那种哦。” 话说吃人的嘴短,玉衡努力的想了想天魂想在自己这学点什么,自己除了琢玉还会什么? 玉衡罕见的脸『色』微红,挠了挠后脑勺道“你不会是想学琴吧。” 天魂有点『摸』不着头脑,紧张的搓了搓手道“那个师傅,我的意思是,我想同你学武功,放心我会很用心的,将来业成定不会堕了您的威风。” 玉衡脸『色』更红看着比天魂更紧张道“那个,其实我连先天都没修满,我的意思是其实我不会武功。” 天魂大惊道“这怎么可能,以身化境,化境升灵!分明是天人合一,您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玉衡发呆,隐看着玉衡清澈的眼睛不似说谎,亦是狐疑万分。 玉衡道“小弟弟,我真的不会武功,平白吃了你的鱼,若是会武又怎会刻意掩藏。况且方才你说的境,灵,什么的我真的不懂。对了你们可以叫我玉衡。” 天魂顿时耷拉下了脑袋道“小隐,你说这咋可能啊。” 隐亦不死心道“玉衡哥哥,你真的不会武功?” 玉衡点头道“若是不信你们可以探查我的经脉。”玉衡伸出了双手。 隐靠近玉衡,静静的感知四周,渐渐的感知到了玉衡体内,真的同常人无异,莫说灵力的痕迹,就连内劲都容不得,先天经络都不曾修完。 隐叹息道“天魂哥,玉衡哥哥,真的不会武功。他体内我连内劲都感知不到。” 天魂道“可之前你也看到了,你也说玉衡哥哥是天人境了。” 隐被天魂问住了,略微深思道“玉衡哥哥你方才在琢玉的时候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你知道么?” 玉衡摇头道“我只是一心琢玉。把我的灵魂与情感都倾注到了玉纹当中。”双目略显狂热。 隐“也许玉衡哥哥就是那种通过物我两忘境界而短暂的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人,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天魂道“那种境界不是什么事情都不能做么?可玉衡哥哥在琢玉。” 隐“也许玉衡哥哥就是因为琢玉才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玉衡道“抱歉,虽然你们说的我都不懂,但是可能让小弟弟你失望了。” 隐“不会,玉衡哥哥,作为一个武者能见到天人合一,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况且因为的你天人状态,我们也都受益不小。” 玉衡拍了拍天魂的肩膀道“放心,天魂,我相信你一定能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天魂叹息道“天人境。” 玉衡道“对了你们是这是要去哪,怎么发现我的,就只有你们三人么?” 玉衡亦是狐疑万分,这是大隐山,虽然还不算太深入,但早已人烟罕至了,况且是两个十几岁还要带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早已憋了半天的兰兰赶忙抢白道“这次我来说,这次我来说!哼!” 合着火光的温暖,兰兰将三人如何相遇,以及一路行程娓娓道来。 听着兰兰清脆的童音描述,玉衡感慨异常,算上这次出山,以及十岁时搬出玉家,自己一共也就出了两次门,可这三个孩子······· 玉衡静静的听着,看着兰兰稚气的小脸笑了笑,或许将来的某一天九月我们也能有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儿。 玉衡大惊道“什么?你们说我昏倒的时候有人要杀我?” 兰兰道“是啊,那人好凶的,最后还要用剑丢我呢,不过不用怕啦,天魂哥哥和隐哥哥早就把他打跑了。” 玉衡起身,双手抱拳,郑重的对天魂与隐作揖道“方才才知,玉衡在此,拜谢二位小哥救命之恩。” 天魂赶忙扶住玉衡道“玉衡哥哥举手之劳,况且看得出来你是好人。” 天魂慨叹,世态炎凉,你又怎会如此狠心,我虽愚钝,可也猜出是你想要我的『性』命!玉衡双目难掩失落之『色』。紧紧的捏住了拳头,九月等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着安睡的三人,天魂道“小隐,昨夜玉衡哥哥离开时你为什么让我继续装睡啊。” 隐道“没发现么,当兰兰说有人要杀他的时候,玉衡哥哥眼神很怪异么。” 天魂道“那为啥不说啊,或许我们能帮他呢。” 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想啊,他半夜离开,定是不愿意我们搅合到当中去。” 天魂道“就你聪明,还是快看看玉衡哥哥写了些什么吧。” 拜谢二位小哥救命之恩,奈何玉衡俗事缠身,先行一步,三位至锦山城时想来玉臂节已是不远,万望二位小哥前去参看,届时玉衡尚在人世,定当盛情款待,当面解释此中缘由,酬谢救命之恩。万望海涵。 天魂道“看来真的是有急事,我的天人境高手,啊!啊!啊!” 天魂的兽吼在群山回『荡』,奈何只是惊飞了半山的鸟雀。 辞别三人玉衡满怀愁苦心事,轻轻的取出荷包嗅了嗅,九月,你一定要等我啊! 玉衡一路疾行,怎奈山难路远,而玉衡又不懂武功,当玉衡回到家时,外公并不在,古琴也不见了。 看着屋内的古琴不见玉衡更是焦急,定是九月来过。玉衡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九月,不然心头那不好的预感总是萦绕不去。 玉衡顾不得劳累直奔城内王家,远远的看见王家大院门前长长的白布时,玉衡顿时揪紧了心,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不是九月,九月一定没事,可越想越是不安。 王府门前玉衡带着祈求的语气道“侍卫大哥,请问这是王府那位。” 显然侍卫心情同样低落道“滚!”王小姐的事情,全城都知道了,这人还来讨人厌恶! 玉衡五内俱焚,按不住内心焦急,直接朝里闯去道“放开我,我要见九月!我要见九月,你告诉她我是玉衡!她一定会见我的。” 侍卫更是怒从心生,揪住玉衡的衣领狠狠的将玉衡丢了出去道“滚,要是再敢捣『乱』我就真不客气了。”说话间直接抽出了腰间佩剑。 玉衡不顾直接大喊道“九月!九月!是我啊,我是玉衡!” 侍卫怒火中烧,提剑直接刺向玉衡。 “住手。”声音沙哑道,想是哭了许久。 侍卫收手道“凌小姐,这有个捣『乱』的。” 凌香示意侍卫回去道“玉衡,你,唉什么别问先同我来吧。” 玉衡失魂落魄的跟着凌香,然而凌香却并未走回王府,只是寻路去了个僻静的小亭子,玉衡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不好消息,只是心痛,害怕,凝视了凌香许久,却又不敢问出心中事。 凌香沙哑着嗓子,抹去了眼角的泪水道“玉衡,或许你猜到了” 玉衡道“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九月不想见我对不对,好不见就不见,我这就回去就是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九月只是不想见我····”玉衡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失落的跌倒在地道“九月······九月”喃喃低语 凌香双目暗淡,看着失魂落魄的玉衡,权衡不好言语,只能拍了拍玉衡的肩膀道“我也同样不愿相信,但九月是为了你死的,所以你必须知道!” 凌香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了玉衡的脸上道“知道么,玉家以你的『性』命要挟九月嫁给玉朗,可玉朗不放心你活在这世上,便派人去杀你,直至他与玉朗大婚,她以为你死了,所以他抱着你的古琴在啸月崖,为你·······为你殉情!” 凌香并不愿再多看玉衡,玉衡只是低声呢喃着九月的名字,玉衡就这样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任凭闹市再喧嚣,玉衡的心理也只有九月的死讯,这噩耗如同晴天霹雳,摧毁了玉衡的理想,憧憬,爱情,一切的一切。 闹市中有谁会在意一个失魂落魄的人道“唉,听说王家的掌上明珠王腕儿死了。” “是啊,真可怜听说是在啸月崖殉情死的” “我听说死的时候抱着古琴还在笑呢。” 路边老叟,在膝上古琴扯起几个悲凉的调子道“哎!又是一个苦命人啊,王九月啊,亡九月。” 玉衡双目尽是泪水,痛苦的嘶吼道“九月!九月!九月!” 四周人指指点点的看着热闹“这人莫不是疯了。” 玉衡走进衣店沙哑的嗓子近乎怒吼“我,要那婚服!” 伙计看着面带泪水的人赶忙取下衣服呈给玉衡。玉衡随手扔下自己的随身玉。 就这样失魂落魄的继续朝城外走去。 兰兰道“咦刚才我好像听到玉衡哥哥的声音了。” 天魂看向隐“我也是。” 隐“走去看看。” 三人刚出城便见到了凄惨的玉衡,天魂刚欲搭话,隐便摇头制止道“还是跟着吧。” 玉衡一路跌跌撞撞,路过河边时,玉衡清洗了一路的风尘,换上了大红的婚服,阳光很耀眼,转身时看见了尾随而来的三人只是笑了笑,两行血泪流下。 玉衡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直到啸月崖顶。 崖顶早有一人在那不停的喝着酒,四处喝空的酒坛散落了一地,就这样一直望着远方,那人是玉朗。 玉朗看着玉衡就这样走到崖顶,却并不答话,闷头继续喝着烈酒,九月死了,玉衡的死活又有什么意义。 玉衡走到玉朗面前,看着这曾经朝夕相伴的男人,看着这间接害死九月的男人,自己本该怒火中烧千方百计地至他死地。 玉衡提起玉朗的衣领,玉朗并未挣扎,又放下了,只是撕掉了前摆道“自此我们恩断义绝。” 玉衡就这样站在崖顶,玉朗喝着酒,夕阳映照着的大红的婚服是那样的刺眼。 玉衡朝着兰兰招手,小心的从怀中取出那幽蓝『色』的蝴蝶,轻轻的嗅了嗅,玉刀轻动在蝶翼下留下两行小字,然后轻轻的将它戴在了兰兰的头上,那蝴蝶随风颤动着道“二位救命之恩,来世相报。” 兰兰看着玉衡不住流淌的血泪,深出小手擦了擦,可那泪却不停的再度流出,兰兰焦急的哭出了声,泪水下玉衡笑了,追忆着当年的一切····· 玉衡合着夕阳仰面向崖底倒去。 那蝴蝶在兰兰『色』头上颤动着,隐看清了那两行小字。 倾情一世,死生相随。 第八章 第八章 玉家 玉枫在书房踱步,此事是折了玉家的颜面,玉家长子大婚当天,新娘居然跑到了啸月崖去殉情,每次想到这便怒火中烧。 玉府的管家急匆匆的奔向玉枫的书房道“老爷,王川并没有答应您的要求,抬着少夫人的棺椁朝着玉竹林去了,想是要将少夫人同老张的孙子合葬。” 玉枫盛怒,直接拍碎了上好杉木书案,道“放肆,看来是给他王川脸了。来人,打道玉竹林。”至于张伯玉枫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玉竹林 张伯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往昔甘甜的酒水现在满是苦涩。张伯几经辗转,只见到了玉衡冰冷的尸体,老张酿酒成痴,回忆起往昔对自己这木讷孙儿的亏欠似乎太多了,现在想要弥补却也晚了。浑浊的双目中流出得尽是清泪,老张低语道“罢了,罢了!奈何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王川看着自己最爱的女儿同玉衡合葬一处道“九月啊,是爹爹无能,就是一份自由的爱情都不能给你,若是不愿为何不早同爹爹说那怕是········”话道此处再转叹息,王川自是了解女儿,王川只怪自己无能。 拳头狠狠的击在地上道“元福,我的家小就托付给你了。若是玉家不肯罢休,我只希望你能让他们安度余生便好。” 元福自小便是王川的伴读,二人亲若兄弟,自知王川已决定的事情多说无益道“王川,我快有二十年没这么称呼你了,只怪我元福无能,放心我舍出命去也定护得弟妹周全。”元福重重的拍了拍王川的肩膀。转身隐没在竹林中。 王川至张伯对面坐下摇头道“张伯您也走吧,想来那玉枫定不会罢休,玉衡泉下有知自不忍您也丢了『性』命。” 张伯抬了抬头道“哦,老朽在此谢过王家主同意九月与玉衡合葬之事,我老了,倦了,也走不动了。” 王川看到老人眼中的决绝之『色』,暗自摇头道“张伯怪我无能。” 张伯为王川斟了杯酒道“那能怪你,怪我啊!怪我!”说罢浑浊的泪水确实潸然而下。 竹林中二人对饮,各自苦思满怀,自是无语,只是远处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是玉家人到了。 玉家壮硕的家丁直接粗暴的掀翻了二人的酒桌,玉枫冷冷的注视着王川道“王川,王腕儿必须葬在我家的坟地,莫不是以为我在同你玩笑不成。” 王川叹息道“玉兄,念在过去我们两家还算交好的份上,我散了家财,准许九月葬在这吧。” 玉枫冷笑道“呵,之前相安,是懒得动你,可这次你的宝贝女儿可是让我玉家折尽了颜面,你王家今天就此除名锦山城了。” 王川颓废的靠在了身后的玉竹之上,果然最冷不过人心道“玉兄,此事是我莽撞了同张伯无关,望玉兄大人大量·····” 玉枫道“哼!王川你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废话少说来人,动手。” 张伯抬起了浑浊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玉枫道“玉家主当真要赶尽杀绝?” 玉枫道“哼,你的『性』命不值钱,黄泉路上怪你外孙去吧!” 玉家几个强壮的家丁直奔九月与玉衡的坟墓,张伯却仰天大笑,笑得恣意张狂,径直的走向玉衡的墓前,伸出粗糙的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道“连两个苦命的孩子都不放过么,玉衡,只怪外公对你的关心太少,只怪外公太晚知道你喜欢王腕儿!” 玉府管家,直接抄起手中短棍重重的打在张伯的头上道“知道又如何,老家伙把命留下吧。” 鲜血顺着张伯粗糙的脸庞滑落,当玉府管家狰狞着脸,想再度击向张伯时却直接被*,脸上的表情一直被定格在之前。 见此惊变,所有人不自觉的退后。刚才还活生生的人,只是眨眼之间便化作一堆废肉,鲜血亦不见喷溅,这手段····· 竹林深处一个手持短刀的老人一步一步的走来,不是很快,但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所有人的心跳上,来人怒道“你『奶』『奶』的,老张我忍不了了。”老人双目尽红。 张伯抬头看了看老友道“老李,让玉家给我外孙陪葬吧。” 老李微笑道“嘿嘿,之前你一直不让,我等你这话好久了。” 玉枫闻言大怒道“放肆!当我玉家无人不成。” 玉枫对老李突兀的出现及手段微惊,可想到自己百斩巅峰的修为,以及身后的门派,毅然出剑,重剑直斩老李,眼看便要得手时,那把短刀却突兀的出现在了剑刃之前。 玉枫一粘便走,左手剑指右手重剑遥指长天,全身内劲提聚重剑之上道“剑斩千击!”狂风骤雨般的攻势展开。 玉枫看老李只是招架心下稍安,剑斩千击是师门绝技之一,将所有内劲汇聚在兵器之上,近三百斤的重剑,靠着从小锻炼的右手疯狂斩击,攻势只会愈来愈强。有太多的对手倒在自己的师门绝技之下。此人竟如此直接招架,玉枫自信的冷笑。 老李呢只是随手招架,许是玩累了,短刀轻斩,直接『逼』退了玉枫道“不同你玩了,你也就这点能耐了,还他妈以为能有啥惊喜呢。” 玉枫心下大寒,有此修为再为一家之主,自是八面玲珑之辈道“前辈稍等,晚辈是沧浪斩剑流的内门弟子,家师是有风千击之称风越,看在师门的份上,请饶得在下『性』命。”话语出口心下微安,玉枫自信满满,报出师门定会保全『性』命。 老李讪笑卖起了关子道“那个你知道,张酒仙么?” 玉枫赶忙回答道“张酒仙,张知酒,魁狼域三酒仙之品酒仙·······” 玉枫心下微惊,这时候说这话难道他同张酒仙有关系? 老李挠头直接打断道“这爷俩都姓张,擦,那你可知道号称癫酒仙的是谁?” 玉枫道“癫酒仙,是品酒仙的孙儿·······” 老李再度打断道“那你就该知我夜千流!” 玉枫惊愕转头望向张伯急声道“张伯,饶······” 命自尚未出口,玉枫便如同之前的管家一般* 夜千流道“嘿嘿,老张头心软自是不能让你求饶。还有你们回去告诉所有的玉家人开始逃命吧,祝他们好运。”老李嗜血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玉家众家丁早已魂不附体,家主百斩巅峰的修为直接被*,就这么几根葱也就配给人家沾沾酱了,王川嗔目结舌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自镇定,准备了许久方颤抖出声道“见过癫酒仙,见过夜千流前辈。” 张伯只是摆了摆手,玉衡的死,早已让张伯的人生变得更加灰暗,况且隐居在此世俗名利什么的早已化作浮云消散了,若是癫酒仙的名头能换回玉衡的『性』命,失去这一切张伯自是丝毫不会犹豫。 王川回到了王家大院,双腿至今尚是发软,刚才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了,饶是自己一家之主的定力回想起来还是胆颤。 夜刃千流照铁寒,屠城盖因欠酒钱。因果之事两不问,我本疯魔李难安。 李难安,王川回想着这个疯狂的名字,这个当年席卷了半个魁狼域的名字。更不能相信的是张伯居然是寻酒仙的亲孙子,魁狼域三酒仙之一的癫酒仙······· 夜风寒了,王川坐在王腕儿的闺阁中泪水忍不住的滴答而下,玉家大院起了漫天大火,王川知道玉家完了,即使是玉家与城主交好,可偌大的声势却不见一个士卒,即使玉枫是沧浪斩剑流的弟子亦未见有人敢出手。 因为没人想惹上一个疯魔,而且是一个满手鲜血实力高绝的疯魔,更何况世人皆知,疯魔与癫酒仙乃生死之交,还有那岁月中的桩桩血案······· 或许他们的传奇都留在了岁月前,可时间却记住了曾经疯癫的一切。 张伯就坐在玉家的门前,浑浊的老眼总是止不住泪水道“玉衡啊,怪我,怪我对你关心的太少,怪我知道这一切太晚了,太晚了。”张伯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在告慰亡灵,安抚自己因失去外孙癫狂的情绪罢了。怎地都难掩外孙逝去。 玉家的大火疯狂的烧着,繁盛一时的玉家,出过数个玉臂匠的玉家,为紫儒雕琢过传世玉的玉家,这一切的头衔在这寒冷的夜晚过后都只能化作尘土,怪也只能怪玉家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此中的缘由与对错谁说的清楚,谁又会去评说。谁又敢去评说呢? 老李提着短刀来到老友面前,轻轻的拍了拍老友的肩膀道“哎,老张现在就差玉朗和玉寒了,听说他们都在啸月崖,同去结果了他们,希望玉衡泉下稍安吧。” 张伯摇了摇头道“哎,念在玉衡的份上,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老李摇头晃脑道“那斩剑流呢?放心除了他们后山那孙子有点难搞,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话说回来就算后山那孙子出来,我搞不死也得搞残他,最差也得废他武功。斩草除根这事哥们擅长。” 张伯道“罢了,罢了,咱们都一把年纪了,收些锋芒吧,想来玉衡也不愿我们做那绝户之事。” 老李大怒道“老张头,你才老了呢,哥我天天晚上回家照样交公粮,谁像你。不搞我就回家了。”老李气呼呼的走了。映照着的背景是照亮了半个锦山城的火光。 老张蹒跚着步伐朝着城外的玉竹林走去,不曾有复仇的快意,有的只是迟暮之人的凄凉,自此膝下再无孙儿承欢,有的只是孤苦伶仃······· 啸月崖顶 玉寒道“少爷,走吧玉家完了。” 玉朗得知养育自己的辉煌家族在一夜之间华为灰烬时,内心中的难过还比不得失去王腕儿,玉朗知道或许自己对那给了自己二十几年冷眼爹爹有些感情,但那感情或许只值得自己给他复个仇而已。 或许也只是泄恨的顺手,反正是值得做就是了。 玉朗起身静静的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什么。夜千流,癫酒仙,你们夺走了养育我的家,我或许不会恨你们,但是我的东西就算是我厌恶你们也动不得啊! 玉衡,你夺走了九月,夺走了我的温暖,我恨你,所以在黄泉之下给我等着,我会去的!会去亲手杀你。你死了,那这恨便让你身边的所有人偿还吧! 玉朗嘴角勾起了邪恶的笑,直接让这令人厌恶的锦山城都陪葬可好。 玉家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也只剩下了两个苟延残喘的人,可这谁会在乎呢,不过是成为无关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谈资罢了。很快玉家就会住进新的主人,重新建起亭台楼阁,是啊这一切谁又会在乎呢? 可锦山城之人都不知,很多年后呢? 锦山城很快就举行了盛大的玉臂节,玉臂节的喧嚣淹没了玉家的覆灭,张灯结彩的街上,烟火布满了天空,乐坊搭起了高高的舞台,乐女们肆意的伸展的柔美的腰肢,盛装的人们游行在外,到处都是欢歌笑语······· 天真烂漫的兰兰却无精打采的趴在隐的背上脸上时不时的还抽泣几声,隐拍了拍兰兰的脑袋,沉默不语。 天魂看了看隐道“好有恩报,恶要罪尝,幽泉之下,希望玉衡哥和九月姐姐得以安息。” 兰兰抬起了头道“隐哥哥,玉衡哥和九月姐姐,会在一起么。” 隐“会的,记得我昨天同你说的故事么,或许现在他们已经化作彩蝶缠绵在只有鲜花和阳光的地方了。” 天魂看着兰兰头上几乎展翅欲飞的蝴蝶道“怎地,这玉臂节,咱们还看么?” 隐轻笑道“玉臂匠么?” 第九章 第九章 飞仙城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 ----喝多了的丈量大陆之人 《风物志》 锦山城走出了三个少年,在这盛大的玉臂节背景的映衬下。三人并没有回头,锦山城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天魂慨叹的是一个能进入天人境的人,兰兰慨叹的是一段得不到幸福的爱情,而隐呢,隐只是自出山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世界或许并没有书上描写的那么好。 迎着朝阳出发吧,年轻的孩子怎么会在意时间随便丢下的烦恼。那心里有的阵痛,只是被成人们叫做成长的东西。 进了锦山城就算是进入了真正人类的世界,锦山城外的官道宽旷且平坦,一路行来也有了驿站。 值得一提的是三人出城之前老李找到了三人,并没有解释自己是谁,只说是受友人之托给三人送来了盘缠与详尽的地图权当是报恩而已。无功不受禄,天魂本想拒绝,可隐只是示意他的目光到兰兰的头上。 看着天魂对着地图发呆,隐暗自摇头,亏得出山之时有黑风叔护送,要是指望天魂,指不定走哪去了。 隐接过地图,看了看尴尬的天魂道“咱们只要顺着官道走便好··”隐话尚未说完,天魂便直接负手而立,牛掰的指向前方。 隐心底作何感想不得而知,只是抱起了兰兰道“不过天魂哥,这次你倒是有机会切身的领略下丈量大陆之人的风采。” 前路飞仙城,此处略去天魂洋洋洒洒的一万字和洋洋洒洒的笑声,三人自是不觉无趣。 咱们再说道说道这飞仙城,要说着飞仙城也算是魁狼域的名城,魁狼域文人无数,才子辈出,自多有风流之辈,飞仙城又是魁狼域舞乐第一的乐仙阁的驻地。 更何况乐仙阁的某位前辈还同丈量大陆之人有着一段风流韵事,自然是倍涨乐仙阁的人气。 三人随着官道行走有了些时日,锦山城并不愉快的回忆随着少年人的天『性』渐渐的淡去,路上也多了笑语,天魂坐在驿站边无精打采的问着伙计道“小二哥,这乐仙城还要走多久啊?” 伙计看了看天魂道“小哥莫要心急,这乐仙城啊不远了,若是步行脚程快的话不消两天便到了。” 天魂闻言微喜道“多谢小二哥。” 许是伙计看天魂笑得憨厚便随口问道“怎的,二位小哥是专门到乐仙城的?” 天魂憨笑道“不是,咱们是要到紫安城的。与我家少主送兰兰去墨羽轩。” 伙计闻言微惊,没成想这三人竟是往墨羽轩去的,想来是某个世家的人,顿时殷勤了不少道“三位,这去墨羽轩路途遥远,但是三位路过这乐仙城可是有眼福了,若是方便逗留不妨去看看乐仙阁的舞乐献礼。” 面对着小二哥的殷切天魂连连道谢。 许是想到着急领略道丈量大陆之人的风采,三人加急了脚步,隐背上兰兰,同天魂直接提起内劲绝尘而去。 暮『色』渐渐下,三人却未见有城市,想来也只能在野外将就一晚了。天魂道“小隐,不是说你看的懂地图的么?” 隐“你还说不问前路何处呢?” 天魂道“好吧,好吧,看在兰兰都睡着了份上,哥今天就不同你深入探究了,来咱们简单的剖析一下······” 隐微微沮丧道“天魂哥,咱们敢不敢把余下的一万字力气都留在明天赶路。” 天魂佯怒道“来,来,来,咱们闲话少叙,直接开打是欺负你,今天咱们就用君子的战斗方式一决雌雄!” ·········· 清晨的阳光温暖的温暖的轻抚着三个少年,兰兰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也许是昨晚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大清早便嘟起了小嘴。 隐也摇晃着起身,挽起袖子看着手臂上的几个牙印道“天魂哥,你肯定是属狗的,而且是疯了的那种。”当然,隐的后半句是轻声的对自己说。 天魂掏了掏耳朵道“切,本君子大人大量今天就不同你一般见识了。” 兰兰伸展了下小胳膊小腿,看了看还在吵嘴的二人无语的摇了摇头,走到溪水边,掀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朝阳温暖的照拂着可爱的小姑娘,当兰兰抬头看向坡下时,不禁张大了可爱的双眼。 天魂抓住隐的胳膊道“怎么样,这下你跑不了了吧我的君子大人,嗯?给我说你也找不到路了!哼哼要不然本君子可是要先出口了。” 隐“不是天魂哥,咱们能不能别动不动就上嘴,哎!哎!哎!” 看着近在咫尺迸溅口水的大口隐赶紧告饶道“我保证只要顺着这溪走保证能找到飞仙城!” 回过神的兰兰看着一嘴口水还在同隐摆造型的天魂道“那个,那个,天魂哥哥,我好像是找到乐仙城了。” 天魂狐疑的看向兰兰道“纳尼,你不会是想救小隐吧!” 兰兰气呼呼的看着天魂道“哼!不信你们过来看。” 天魂拽着隐到溪边向下望去,同兰兰之前一样长大了嘴巴,只不过朝阳下流出的是口水。 溪水如同仙女的玉带一般婉转而下,贯穿了整个山脉,到处都是苍翠的树木,同三人映像中的城市大相径庭,此处看见的只是随着山势巨木而建的房屋,大多都古朴自然,青松翠竹随处可见,总是透着一股出尘的味道。 这城市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说是城市却是不见城墙,若说是某个隐世的村落,可这面积却允实大了些,相隔尚远,但也得见零星晨起的人影,隐约之中仿佛都有丝竹阵阵合着鸟儿的脆鸣······ 天魂道“真美,这整的快赶上三头谷了。” 隐“快拉到吧,那三头谷那有个人味。” 天魂兴奋的高呼道“飞仙城我来了!”直接丢下二人顺着坡势直接飞跃而下。 隐轻笑道“看来是等不急了。” 隐转身看向兰兰,兰兰直接跳上了隐的后背道道“隐哥哥,咱们虽说打不过他,但是定要跑赢他,加油!奔跑吧,兄弟!!”说罢兴奋的伸出小手指向远方。 隐心道,看来这有个更着急的。 就身法而言隐确是快上天魂一筹,那怕是背上兰兰,望山跑死马,到了城前之时隐早已是气喘吁吁道“兰兰,兄,兄,兄,弟我是跑,跑不动了。” 兰兰背着小手轻轻的拍啦拍蹲在地上喘气的隐,顿时老气横秋道道“冲动,冲动!还是太年轻啊!” 隐看着兰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道“你,你,等,等着,等我把气喘匀称了的。” 兰兰狡黠的『露』出四颗尖尖的小虎牙道“啦啦啦啦!那你一会可要来找我哦,我先去四处看看。” 隐“别走太远。”话还没说完,兰兰早就蹦跳着进了城去。 只有隐隐的回声道“放心啦,我不会走太远的。” 当天魂到达城前之时不禁伸手扶住了城前的石碑,触手之处,手感颇为温润,天魂不禁细看了一眼,这一看更是吃惊道“小隐,你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这玉怕是不下三十丈吧!” 喘着粗气的的隐也颇为惊讶,这玉不一定是最上乘的玉料,可这个头,同其上龙飞凤舞的飞仙城三个大字却是颇具气势。想来也是毕竟这飞仙城是魁狼域最大的乐舞门派乐仙阁的驻地。 天魂气喘道“对了兰兰去哪了?” 隐“她啊比你着急,说是先去里面看看了。” 二人稍作休息,便朝着城内走去,乐仙城远观宛若天镜,城内却也也是店铺林立,沿街两旁勤劳的商贩们也早早的支起了摊位,入城不远二人便看见兰兰在一个卖首饰的摊位前挑选。 天魂近前道“兰兰有没有喜欢的啊?” 兰兰转身看向天魂道“都花眼了,好多哦,都好喜欢啊。” 天魂正『色』道“嗯,兰兰那,要是喜欢就多看看,反正你也买不起。” 兰兰气呼呼道“哼,天魂哥臭臭!” 中年摊主看着有趣想起了自己同龄的女儿轻笑道“这小姑娘生的真是可爱,我这些小东西不值什么钱,要是小姑娘喜欢可以选一件,免费送给你好不好。” 兰兰甜甜一笑羞涩道“那怎么好意思呢。” 天魂无奈的看向兰兰,说来也是,八岁的兰兰一双灵秀的眼睛,清澈纯真,直至小腿的长发上斜斜的扎着一排长生结,瓷白水嫩的皮肤,再加上有点肉肉的小脸蛋,总有让人想上去捏一把的冲动,若是到了那二八年华定是位难得的佳人。也难怪摊主难以抵挡可爱的诱『惑』。 兰兰手倒是不慢,迅速的拿起了一把精致的骨制梳子皎洁道“嘿嘿那就谢谢大叔喽,不过嘛,隐哥哥付钱!” 隐轻笑着摇头掏钱,摊主才认真的打量起了隐,皮肤白皙,内衬黑衣外罩长衫,轻笑间透着一股儒雅,虽说稚气难脱,却也看得出是个读书人,只是双眼却蒙着黑布,想来是个目障之人,摊主摇头微叹。 隐将钱递给摊主道“谢谢摊主,我们外地来的,也想领略一下丈量大陆之人当年的风采,去不知该去何处,望请摊主指教。” 摊主也不客气接过钱道“不远,三位随着乐溪走,不消半个时辰便能到乐仙阁外驻地到那便能看见了。” 三人随着乐溪行走四处行人渐多,却是来到了乐仙阁的驻地,天魂感叹道道“这地方倒是不错,称得上是一马平川啊!只是这啥也没有让我们上哪领略那丈量大陆之人的风采去。” 身边一个黄衣少女轻笑出声道“仁兄是第一次来这把,不奇怪,你若是能看到百里开外就知道了,我告诉你这原来是群山一片,直连大隐山。” 天魂微惊道“难不成·····” 黄衣少女道“对,你往前走两步。” 天魂疑『惑』。 黄衣少女道“没事,走两步。” 天魂乍着胆子向前走了两步满头雾水道“好像也没咋滴啊。” 黄衣少女道“我们称呼这里为剑斩之地,从你脚下开始,蔓延到百里开外,便是那人一剑之威,自你脚上之物全部华为齑粉!” 天魂的嘴能吞下拳头。 隐也大惊失声道“这,这,这,这是人力所能为!” 黄衣少女继续语出惊人道“若是吃惊尚早,丈量大陆之人留下的证据是,这百里之内,他的剑意尚存。好啦,你们若是习剑之人有缘自悟吧。” 黄衣少女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回头道“对了忘说了,据说那人当时是喝多了为了救一个姑娘。” 黄衣少女自顾地走向远处,只是多打量了兰兰几眼。留下了瞠目结舌的三人看着云雾萦绕望不到边的平地,对是平地,至今寸草不生。 过了许久天魂看向隐“这是真的么,我类个蹦擦擦!这也太『尿』『性』了点。” 隐赶紧上前两步,直接盘膝坐下,细细感知,周身的灵力锋锐至极,但却飘逸不散,隐约之中透着一股出尘的剑意,这剑意,还透着三分朦胧的醉意。这也允实荒唐了点。 隐起身看向天魂,不知作何语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想来这丈量大陆之人也是个放『荡』奇葩的人物。 天魂猛的将双手向天空张开,撕心裂肺的放声嘶吼道“啊!啊!丈量大陆之人那,你喝多了可真是生猛!” 三人寻了客栈住下天魂再度没精打采道“哎,小隐你说是不是可惜了,这等宝地,可你我却都不修剑。” 隐也轻叹道“是啊,不过能领略下到丈量大陆之人当年一剑的风采却也是值了。” 天魂看着自己紧握的双拳道“小隐,你说我将来会有那样的修为么?” 隐轻笑道“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何必来问我。不过我倒是建议你先练练酒量。” 第十章 第十章 陈莺 三天后便是乐仙阁的舞乐献礼,也就是乐仙阁内门收徒的重要日子。 乐仙阁以舞,乐,剑,魁狼域扬名,门下弟子无数,真正的传承弟子确实不多,而这舞乐献礼正是门派选拔传承弟子的考校。 幸运的这舞乐献礼是对所有人是开放的,所以无数人也都为了一睹乐仙阁弟子们的风采而来。 三人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朝着乐仙阁涌动着,话说这乐舞献礼的地方倒是很好找,就在剑斩之地的深处。 再度来到这得时候天魂不知道隐作何感慨,倒是一反常态低头轻语道“擦,这喝多了就是生猛啊。” 剑斩之地的云雾逐渐散开,想来也是乐仙阁给观礼之人予以方便,三人也第一次深入了这剑斩之地,一马平川的荒凉,当真是连野草都不曾生长。 但魁狼域舞乐第一的乐仙阁便坐落在此地深处,随着云雾开辟的通道行走,视野渐变辽阔,不再只是荒凉的土地和看不到尽头的云雾,隐约之中能听到阵阵丝竹,灵动且欢快,也许这隐世的仙境也许久不曾享受如此的人气了。 入眼的是一片平坦辽阔的湖水,只有不知名的飞鸟掠过,为湖面『荡』起阵阵涟漪,否则真的不好分出天水之别。 众人行到湖畔之时早有佳人等待,素白的衣衫如同天上的云彩,美眸顾盼之间宛若流动的春水,朱唇轻启道“众看官稍安,乐仙阁舞乐献礼届时开始。” 俗语云“先声夺人。”生在这俗世这俗语的力量自是强大,于是乎世人也为这乐仙阁的第一项选拔盖上了定律,路人甲或许是为了炫耀往昔都不曾错过一般启声道“我估『摸』着今年还是同往年一样喽,还是乐仙阁的乐坊先来挑选喽” 许是乐仙阁不争气,也许是人家也懒得玩什么新花样,他就这样照着路人甲的思维方式发展了。 映照着蔚蓝的天空的湖水上水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端坐了一排年轻俏丽的姑娘,朵朵王莲轻轻的舒展着俏丽花瓣,『迷』惘的路人甲低声言语“反正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这次就算是没白来,这姑娘们还真是一年比一年水嫩,嘿!嘿!嘿!” 当然这都是成年人的福利了,对于咱们尚是少年之身,而且是山里出来的少年而言,天魂没有给出胸肌太发达的评价,已是对众位俏丽少女的最大尊重了。 都说女孩是早熟的,面对着众位波涛汹涌的姐姐们,尤其是某些个舍得放开事业线的姐姐们,兰兰难免鄙夷的嗫声道“哼!羞!羞!羞!”并且下意识的伸出小手去捂隐的眼睛。 羞怒之下抬头看到隐环眼而绕的黑布时,又尴尬的赶紧放下手。 哎,可怜的隐哪!这一大波福利,嘿!嘿!嘿!怎乃上苍怀仁。 清风拂来了明快的旋律,姑娘们也『操』持了手中的乐器,丝竹声阵阵,尽是祥和安乐,众人亦是不觉得闭上了双眼。 这声音让人陶醉,这声音勾起了人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传世情,君王梦,许许多多的人都愿意沉醉,都愿意沉醉在自己最美的梦境里,这也是许多人不远万里来到这的原因之一,只为了听上一曲,听上这一曲浮生若梦浮...... 蓝『色』湖泊的『迷』雾后女子摇头轻叹道“哎,世人皆痴,世人皆醉,世人皆不自......” 女子语音尚未出口,确是一声笛音洞破高亢,回旋余转之间,湖面上深紫『色』儒装的女子鲜血竟直接脱口而出,众人只是眉眼微蹙,女子拾起玉笛艰难起身。脸『色』惨白,只是伸手擦去嘴角的鲜血,虽是伤体虚弱,却依旧掩藏不住眼神的清亮。 方才雾后出声的女子微惊,无声的出现在紫衣女子的身后,轻声问道“为何,想进乐仙阁竟不会奏这浮生若梦么?谱子三天之前就已经下发了。” 紫衣女子微惊,却也不掩饰自己的目地,清亮的眼睛直视女子道“我不喜世人痴醉,更是不喜......” 不等紫衣女子说完雾后之人便以打断道“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同我走吧。”语气很平缓,很真诚。让人感到温暖舒适。 紫衣女子只是重新打量了一番这突然出现的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拒绝的话轻启朱唇道“师傅在上,受弟子一拜。”说罢扶群一礼。 雾后女子轻笑道“你倒是通达。告诉为师你的名字。” 紫衣女子轻笑道“轻音。” 雾后女子道“很贴切,这世人会记住你的名字。” 不知是何时,众人方从梦境之后回醒,半弯新月早已高悬。刚才持礼的白衣女子启声道“乐坊弟子择人已定,三日后舞阁献礼众位再见。” 路人甲晃晃还在回『荡』美梦的脑袋道“弄啥累,这不是好些年都没选中过弟子了么。” 天魂,摇了摇头道“完,这睡了一觉就完事了?闹挺,还是站着睡得!” 隐只是轻笑。 三人只是随着众人回走,夜风渐寒,隐背上的兰兰紧了紧环在隐脖子上的手。 三人只是不知人群之中一双炽热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兰兰,更准确的说是盯着兰兰头上轻轻摇曳欲飞的幽兰*。 隐漂亮的眉皱了皱,只是示意天魂加快脚步,急匆匆的在城内绕了几圈小心的返回客栈。 天魂疑『惑』开口道“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秘。” 隐“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算不上有敌意,但让我感到不舒服,所以就绕了些许路甩开他。” 天魂直接秀出了自己壮硕的胳膊道“早说啊,你应该早说的,哥直接就给他一套小连招,抓他领子就直接问他服不服,信不?” 隐嘴角微弯。 天魂佯怒道“咋滴,不信哪,来我给你深入的剖析一下原因啊.......” 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道“魂 哥,会有机会的。” 看着温热的茶水隐暗自回想那炽热的目光。 紫气东来之时天魂早已盘膝入定,短暂的道悟之后天魂转了转拳头,修炼之后这人顿感神清气爽,许是想到了昨晚未来得及说道的原因,天魂就地来了一套旋风地膛腿,掀起了阵阵劲风,浑不知身畔悄然而至的老人。 天魂抡得正起兴致间转身看到老人笑呵呵的脸顿时回神,挠了挠后脑,憨厚的问道“大爷,你找谁?” 老人伸出袖子扶了扶天魂卷起的灰尘道“公子好武功,我是陈府的管家,到这来时奉了小姐之命,想请三位一起过府一叙。” 天魂诧异,这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冒出了个陈小姐道“哎,来,大爷,我给你先总结『性』地说道一下,首先把我不认识什么陈小姐,况且你说请人有这么早的么,还请我们三人,那俩还没起来呢,我这是起的是早,那时咱勤学不辍,但是咱这早饭还没吃呢,这肚子还空空回..........然后咱再深入剖析.......” 门后的隐其实早已起身,只是未『露』面而已,看着老人家在天魂无情的嘴炮之下依旧保持的微笑,心道,看来这陈府定是不简单那,这管家的素质当真是杠杠的。 看来是躲不过了,思至此,隐释然。 隐给兰兰重新扎完斜斜的一排长生结后,自是暗美,看来这巧定是熟的孩子无疑了,望着还在同管家简单说道的天魂隐淡笑道“管家,让您久等了,走吧天魂哥,我想陈府定是能提供早餐的。” 管家暗暗的对隐偷来感激的眼光,收拾好情绪道“自是,自是,不过看着情形没准吃的只能叫午餐了。” 天魂尴尬道“对了管家,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得再同你简单的说说,这怎么就能是午餐呢,这怎么能就是午餐呢?这怎么就能是午餐呢!按照这时辰计算......” 兰兰小心的拉了拉天魂的衣服道“天魂哥哥,我饿了,若是再耽搁咱们就只能吃晚餐或者是夜宵了。” 三人同管家上了早已停滞在外的马车,随着车夫清亮的呼喝声启程。 隐启声道“天魂哥,此行想来不简单。” 天魂道“哼,夜猫子进宅,若是猜的不错,昨晚跟踪咱们就是陈家的人喽。” 兰兰一脸崇拜道“哇!天魂哥哥好聪明哦。” 挺着兰兰的阴阳怪气,天魂『摸』着光洁的下巴道“啊,哈,看来你是在嘲笑我。”说罢直接使劲的捏了捏兰兰肉嘟嘟的小脸。 隐并未说话确实微忧。 老管家听着马车里传来的阵阵天真的笑声,神情复杂,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陈府在飞仙城也算的上是个有些底蕴的家族,可真正让所有人都要退让三分的确是陈府的大小姐陈莺,更准确的说是陈莺的追求者。 当车停在陈府古意盎然的正门前时,老管家早已下车恭候道“公子,小姐请同我来,相信我家小姐早已恭候多时。” 隐轻声陪笑,三人随着管家走在陈府阔绰的花园里,天魂暗自感慨对隐轻声道“看这架势,陈府得老有钱了。你说咱们也不熟,他们找咱们到底想干啥呢?” 隐“魂哥多虑了不是,既然都已经来了,咱们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是这顿早饭是不用愁了。” 转过园内清澈的溪水,四人面前是一出典雅的亭子,亭内有人等候,女子很是年轻也就是双十年华,皮肤白皙水嫩,一身洁白的儒装剪裁的相当得体,勾勒出少女漂亮的曲线,只是双目细长,嘴唇略薄,显得微微有些刻薄。 少女自是陈莺,陈莺早已看见三人,大家闺秀的陈莺很好的掩饰了双目的炽热,轻声道“欢迎三位光临陈府,看着天『色』想来三位尚未用早膳,悄悄的同你们说,我家的厨子手艺不错。”说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陈莺伸手拍了拍光洁的额头道“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陈莺,虚长你们几岁,可以叫我姐姐哦。三位呢” 天魂憨笑道“我叫天魂。” 兰兰牵着隐的衣角“我叫兰兰,他叫隐。” 天魂讪笑道“那俺们就不同你客气了,我在这先谢谢姐姐了。” 隐三人同陈莺落座,陈莺轻笑道“三位,请。” 陈莺很真诚,天魂这么觉得道“那我就先吃了。” 陈莺很漂亮,兰兰这么觉得道“谢谢姐姐。” 陈莺举止怪异?隐这么觉得道“陈莺姐姐请。” 陈莺落落大方拾起筷子,小心的打量着三人,昨晚早已连夜打探过了,三人是路过飞仙城,身边并无人随行,观三人衣着倒是朴素,看着壮硕少年的举止,想来是个憨厚之人,白皙少年虽是蒙眼却同正常人一般视物,想来有些本事。小姑娘倒是十分可爱,看着头饰想来定是有些背景。 陈府的厨子当真不错,这早膳吃的倒是甚是香甜,三人也随了陈小姐并未说话,想来是大户人家从着食不言的路子。 很快便有侍女麻利的撤走剩饭,换上清香的茶水,天魂轻轻的拍了拍肚皮,兰兰或许还在回味某个素『色』的点心,至于隐在打量什么谁知道呢。 陈莺清茶漱了口轻声道道“看着弟弟妹妹年岁都不大,是专程来看这舞乐献礼的么,怎不见有家人陪同啊?” 天魂憨笑道“那啥,俺们是从大隐山里来的,送兰兰去紫安城的墨羽轩。” 隐心下叹息,诚实点好,世界还是好人多的,世界还是好人多的。隐持续自我安慰中。 陈莺心下暗自考量,大隐山,紫安,墨羽轩么,想来是求学的,如此年岁便能从隐山赶路而无大人随行,应该都有些本领。 陈莺道“如此唐突的请三位来,尚未说明原因,真是无礼,三位可是去看了昨日的舞乐献礼。” 天魂道“去了,去了,而且还站着睡了一觉呢。” 陈莺掩嘴轻笑道“弟弟,真是率『性』。两日后便是乐仙阁的舞阁献礼了,为此姐姐从十岁便以着手准备,舞阁也已经有近十年未收过内门弟子了,而姐姐这十年也都是为了明天准备。”说罢陈莺暗暗地打量着三人。 隐轻笑道“魁狼域,乐仙阁名动天下,姐姐要直进内门,想来两日后定是有惊人之作喽,若是有需要请姐姐直言,若是方便我等定愿成人之美。” 陈莺轻笑道“姐姐十年间自创一舞,名曰蝶舞红尘,曲乐无碍,只是一直缺了一种完美的感觉,直到昨晚有幸得见了兰兰头上的发饰,姐姐便看到了自己最完美的舞乐,莫说是直进内门,便是要天下知我名亦是不难,只是不知兰兰的发饰要如何才能易主。”说罢便炽热的看向兰兰。 隐惊叹,看来这陈莺怕是决心不小,如此大事怎会就在于这一个小小的发饰。玉衡哥哥我们还是轻视你的玉....... 兰兰轻轻的抚『摸』了下幽蓝的蝴蝶,蝴蝶却是轻颤。再度回想起了玉衡那两道擦不去的血泪道“姐姐此玉是兰兰的伴身玉,也是长者遗赠,千金不能与人。请见谅。” 陈莺秀眉微皱道“哦?那就万金再加上这陈府的宅子如何?若是觉得还不够,胆请三位开价。” 天魂与隐对视微惊。 面对陈莺炽热的目光,兰兰下意识的往隐身边靠了靠,伸手牵住了隐的衣角。 隐“陈姐姐,若是此事,那便多有得罪了,此物定是不会与人。” 陈莺眼神微黯但转念之间却微喜道“当真可惜,不过若是玉石倒是有些办法,当世的玉臂匠乃是本族二叔,巧在府上,我将其请来一观,可否仿制一个。三位看可否。” 隐“自然。” 天魂嗤笑,却并未言语。 想到当年玉衡琢玉之境,天地共鸣,怎么会是一般人可仿,只是但愿那玉臂匠,能名副其实,仿的像些才好,若是不能怕是要麻烦了,看来此行定是有些轻视了这蝴蝶,财『露』白了。隐暗自叹息,还是太年轻啊。 侍女匆匆虽是疾行而去,但步伐却十分稳健,想来这侍女也不简单,那会是普通人。 隐示意天魂,天魂神情微微内敛。 侍女身后随行的是一看上去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皂白『色』的衣衫很是古旧,但却浆洗得十分干净,一双手很是厚实,双眼透着一股坚毅,双眉刚直,皮肤微黄。 进了亭子和蔼的看向亭子里的四人道“怎么莺莺如此着急的唤二叔来是有何要事?” 陈莺看着中年人微喜道“二叔,你知道莺莺一直为蝶舞的事情发愁但是,就在昨晚的时候我找到了那一直缺少的灵感。” 中年人微喜道“哦,那当真是个好事,快说与我听听。” 陈莺按捺不住焦急直言道“二叔,缺的便是兰兰头上的玉蝶,可那玉蝶乃是兰兰长者遗赠,不愿与人,所以才想请二叔看看能否仿制一只。” 中年男子闻声打量兰兰头上的玉蝶,微惊道“嗯?不知小友可否让老夫一观此物。” 兰兰轻轻的拉了拉隐的衣角,隐微微颔首。 中年人小心的换上丝锦手套,将玉蝶放入手中,幽蓝『色』的身体在阳光下泛若轻颤,中年人注视了许久。 他人不知,那玉蝶让中年人确是忆起了万般过往,莲儿,我是我对你的亏欠啊!是我。中年人陷在自己回忆里万般追悔。感慨,无奈,或许还有着重见的丝丝喜悦,中年人知道这是幻觉,可却耐不住自己的思念,曾经那份属于自己挚爱,那份残缺的爱。不觉间落下两行清泪。 陈莺焦急出声道“二叔怎么样?” 闻声中年人回神,再度轻轻的抚了抚那玉蝶,似乎是在抚『摸』曾经的恋人,不舍的将其还给了兰兰。 陈莺道“二叔,怎么回事,此事到是能与不能。” 中年男子收拾好情绪启声道“莺莺,此事怕是不能。这玉料,已是世间罕见,这做工又何似凡人手笔啊!” 陈莺大惊道“二叔你可是当世玉臂匠啊!” 中年人闻言并未回答,直看向兰兰道“小友,我观看此玉,尚在养玉阶段,显世当不足双月,不知此玉是何人之作?” 兰兰闻言灵动的双眼不觉得漫上泪水,小姑娘只是又回忆起了玉衡的那份感人至深,而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隐『摸』了『摸』兰兰的头,将欲出声,天魂却是嗤笑抢白道“前辈,是当世玉臂匠,想来也知道锦山城时前玉家的事情了。” 中年人不解道“怎讲?” 天魂满脸傲然道“此玉便是玉臂节前,张酒仙之孙儿,玉衡遗作。” 中年人满脸愕然,轻声呢喃复又狂笑道“玉臂匠,呵!玉臂匠!我追了半辈子,才刚刚的得到的印信,当真是可笑。可笑啊!” 陈莺看着本家二叔癫狂的表情赶紧追问道“二叔,此玉仿不仿得?” 中年男子回头望向陈莺道“莺莺,此玉莫说是仿制,便是能如此近身得见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琢此玉之人方不负玉臂匠之名啊!哈哈!哈哈!哈哈!”中年人笑的万分张狂恣意!天魂,隐,兰兰不知为何。 陈莺确实知晓些,二叔一辈子向玉,琢玉半辈子,方觉自己已入登堂之境,时前又得了玉臂匠的称位,意气风发之时今却见如此之作,对于外表文雅内心刚烈的二叔而言确是个打击,很大的打击。 二叔在意玉臂匠的称号,沉寂了半生胸负壮志出山,而如今看来这玉臂匠的称号,落得的只会是个遭人嗤笑的称谓罢了。 中年人回神,狂笑中大步流星的直奔府外而走,陈莺担心的出声道“二叔,你这是要往何处?” 中年人确是并未回头道“我要直奔锦山,于玉衡墓前烧了这玉臂匠的印信,以慰匠魂!”说罢便不再理会陈莺的呼喊径直而去。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风华 陈莺望着转身离去的中年人,暗自摇头,陈莺自是了解二叔中正刚烈的脾气,只是苦了自己,内心几番挣扎之间,转念整理好自己的情绪。 转头道“看来是可惜了,与弟弟妹妹相识一场,也算是投缘,不如三位暂且在府上住下,两日后同姐姐一同前去乐仙阁,也为姐姐做个见证如何?”虽说是邀请,可语气确实不容拒绝。 隐负手制止了天魂说话道“好,陈府的饭菜我们也甚是喜欢,恭敬不如从命就此谢谢姐姐了。” 陈莺望着三人同侍女的背影,内心几番挣扎,陈莺自是知道锦山城玉家的事,怎成想这玉同张酒仙就扯上了关系,就是不知道三人同张酒仙的确切关系,这手段便是不好拿捏。 陈莺嗤笑,暗自作下决定,梦想也好欲望也罢,十年的时间怎能就轻易化为泡影。 陈莺道“风公子,风公子......”陈莺出声却不见有人应答。 侍女小声应道“小姐。方才那三位少年离开后,风公子也不见了。” 陈莺问道“风公子刚才一直都在亭上么?” 侍女道“是的小姐。” 陈莺,微笑,心道,风华此事成与不成便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言了。 再说隐三人,随着侍女走了许久,在天魂第三次感慨陈府宽敞的时候终于到了,很是僻静的一处单独院落,翠竹环绕,牡丹争艳,屋子也同乐仙城一样合着自然的气息。很美,却是让隐不安。 望着侍女远去,隐直接再度打断了天魂道“天魂哥,之前容不得我们拒绝,而且我们被刻意的安排住在如此僻静的地方想来,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们的早做准备才是。” 天魂道“难不成他们还要强抢?” 隐“说不准。” 隐眉头轻皱道“谁?出来吧朋友。” 来人轻笑却也不掩藏踪迹道“小弟弟还挺机警,你说的不错,还真说不准。” 来人正是风华,一身白衣,身材匀称,双手修长,腰间配着三尺青锋,面目白皙中却带着些许病态,双眼如同鹰般犀利。直视隐。 天魂上前一步将隐挡在身后捏了捏拳头道“你可以试试!” 风华不屑的笑了笑道“十杀巅峰的小弟弟,在你这年纪算得上不错。但是在我这不够看,或许你们同张酒仙有些关系,但他早已隐退多年,我不相信他会为了你们再度重新出山,就算是他来,我也不见得怕了他。”说罢风华耐心的查看着三人的反应。 其实锦山城玉家被灭门的时候,有门人早已尝试调查过了,张酒仙也就玉衡那一个孙儿。想来这玉到了他们手里应是机缘巧合,若是他们知难而退,多给些好处也就是了,对于一个疯子,当然是越小心越好。 天魂盛怒道“这就是陈家人的作风么?” 风华道“小兄弟当好好考虑我之前的建议,至于我么,并不是陈家人。” 隐注意到风华说道陈家的时候甚是不屑,暗自打量风华,来着佩剑,双目锐利,左手有薄茧,身形匀称,力量感不缺,感知中内劲雄厚,早已超越了十杀境太多太多,俩人想要合击也是难上加难,难不成今天便要在此丢了玉么。 愁眉不展之时,兰兰上前一步从头上取下幽蓝的蝴蝶,伸到胸前道“你可以试试,到底保不保的住它?” 风华暗自考量,面上却不见声『色』,直接伸手去取,当手越来越近之时,却见小姑娘神『色』微变,风华心下大怒,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居然想诈我。 兰兰也甚是焦急,尚未成年怎敌得过成人心智,难免暴『露』,看现在的情形此物怕也是强留不得了。来人凶神恶煞的,若是勉强说不得会害了隐哥哥和天魂哥哥,看来蝴蝶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么。 风华的左手不自觉的握了握佩剑,隐实在心下不安,当捕捉到风华握剑的瞬间,左脚猛然发力,侧身一拳直击风华头颅。隐力量不强,速度却快过同境之人许多,加之风华轻心三人,再度面对玉石马上到手的喜悦,以及偷袭时间的拿捏,这一切看起来选择的都相当正确。 事实呢?事实风华确实没在乎三人,因为风华有着无视三人的实力,风华只是欣赏隐的勇敢而已,提剑轻挡,隐便如击巨石一般,借力再度出脚扫向风华小腿,天魂看准时机欺身而上,正身扎马一拳堂堂正正的轰向风华胸口。 风华先前格挡隐的一拳,力度大概掌握,选择直接无视了隐的鞭腿,伸手扣住天魂的手腕,直接将天魂甩向竹林。抬腿一脚直接将隐踩在脚下。 风华道“不要尝试了,别挑战我的耐心,惹恼了我直接杀了你们不会多费我丁点时间。” 天魂艰难起身,咳出了缕缕鲜血,隐在风华脚下确实动弹不得。 兰兰毫不犹豫的将玉石直接甩向风华道“叔叔,蝴蝶给你,请放过他们把。” 风华直接将脚下的隐踢向天魂道“早些合作不就省了些皮肉之苦。” 风华接过蝴蝶,足尖轻点便消失在竹林,至于为什么没有杀三人或许是作为一个剑客的骄傲超越内心的一点不安,风华自解为如此。 天魂扶住隐,神『色』黯然,隐安慰的拍了拍天魂的肩膀,看向兰兰道“兰兰,是隐哥哥没用,不过隐哥哥答应你,我一定会帮你把蝴蝶拿回来的。” 兰兰笑了道“隐哥哥,天魂哥哥,不必担心我,就算再喜欢都是身外之物罢了,况且我相信是我的终究都会是。” 天魂黯然道“隐,兰兰都是我不好,让你们受欺负了。”拳头重重的击在地上蓦然间,浓重的挫败感弥漫在二人之间。 看来这山外也同山里一般,实力支配一切么?隐这般想到。 隐知道事情并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想到之前狂热的目光内心总是感觉不安。 风华作为一个剑客未杀隐等,许是持着一个剑客的骄傲。 联想方才过往,该疑『惑』的地方不少,身为宾客,可却刻意安排到如次幽远之地,想来是为了方便风华动手,陈莺与此事脱不了关系。再想若此事真的是陈莺安排,想必早已派人探知了我等与张酒仙关系不大...... 隐慌忙起身道“天魂哥,兰兰现在还不是多想的时候,趁着现在我们得赶快走。陈莺深晓这玉的珍贵,先前那剑客未曾杀我三人,想来定不是陈莺所能支配,陈莺晓得其中利害怕会起灭口的歹心,我们初经世事,防人之心不可无。” 天魂一拳击地,并不废话道“走。” 隐起身抱起兰兰,三人疾驰而去。 在说陈莺,坐在亭内,焦虑的转着茶杯,秀眉微蹙,先前为隐带路的侍女疾步上前附耳悄声道“如小姐所料,风公子果然前去夺玉。” 陈莺秀美渐展回声道“那三人如何。” 侍女道“三人并未过多抵抗,风公子将两个男孩击伤,小姑娘直接便把玉给了风公子。” 陈莺微微诧异,本想着方才三人对玉态度坚决,风华前去抢夺定会誓死守护,不曾想怎会如此痛快交出,心下稍狠对侍女低声道“再去探看,顺便给他们个痛快。” 侍女闻言却面不改『色』,只是躬身疾驰而去。 亏得隐警觉,当侍女再度到达之时,三人已不见了身影,侍女微微诧异。 隐同天魂拖着伤体逃出陈府,尽走小路悄悄的出了飞仙城。沿着小路寻了个暂且安身之地,天魂撑着伤体将三人的踪迹小心的掩饰好。 回来时带些野果,看着隐沉声道“小隐,咱们就这么算了么。” 隐微微出神,闻声不语。 兰兰悄悄的拉了拉天魂的衣服道“天魂哥哥,玉兰兰不要了,兰兰也不要你们再去冒险了。” 一路行来,兰兰身边死了很多人,齐齐哥,顺子哥,十三叔,很多很多,兰兰绝不愿意再看着隐和天魂再为了自己的事情去冒险。 天魂再度一拳重重的打在地上道“都怪我,出了山怎么谁都打不过。我真没用。” 隐看向天魂,察觉天魂眼神微微暗淡启声道“不,天魂哥,是我们遇见的对手都太强了,方才的剑客,我察觉到他的剑有灵。” 天魂闻言吃惊道“越武之人?” 隐微叹“不像,若是越武之人,又何须同我们动手,眼神都够了。想来那剑,是越武之物。凡武之境,却能拥有越武之物,想从他手中抢回来不简单。” 天魂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攥紧拳头“好,这事我记下了,此仇不报非君子。” 隐闻言微微撇了一眼重新振作的天魂,却不巧被天魂发现。 天魂却咬着牙说道“你要是敢说我不是君子你试试。” 再说风华,方才同三人纠缠并未细看手中之玉,回想之前陈莺炽烈的样子,将其拿在手中细细观看,幽蓝的蝶翼轻颤,许是有风。 风华想起了初见陈莺的那个盛夏,金『色』的阳光细细的散落在她的裙摆之上,玉华亭外的百花盛放,她舞动柔美的腰肢,顾盼之间百花失『色』,群蝶流连,自那之后,年少负名的风华眼里便不再有任何女子。 自诩风流的剑客,一袭白衣出现在陈莺面前诉说自己的情愫,陈莺掩嘴而笑,翩然而去,如同初见一般,二人之间没有承诺,没有过多的交流,陈莺依然会在玉华亭外练舞,风华也总会不约而至,静静的观瞧,自那以后,名门出身的风华便留在了飞仙城,风华相信,这是爱情的味道。 这是以后注定会流传于江湖的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 只是悬于腰间的三尺青锋传出阵阵冰寒。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黄衣女子 三人只是稍作休息,毕竟有伤在身不得方便,若是陈莺真有灭口之心发现三人不见,定会派人巡查,此处不是久留之地,理应早做打算。 再度上路气氛略显凝重,或许这是三人出山以来第一次如此直接的面对这世界的黑暗,并且如此的让人无法抗拒。 早已远远的离开了飞仙城,初升的太阳叫醒了这沉睡的世界,三人奔走,又有伤在身颇为疲倦,不远处的山麓之中上出现了一户人家,很是干净的小院,门前的青枣树上,早有晨起的鸟儿为虫而来,叫声清脆欢快,只是不知道鸟儿早起了,虫儿为啥还要跟着凑热闹.......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三人重新振作一扫阴霾打算前去寻些食物,并确认下路线,稍做休整,是啊走过的路不值得回头,但是得记住。 不成想世界还真是小,小院之内一位看着颇年轻俏丽的姑娘盘膝而坐,腿上横着三尺青锋,幽蓝的剑穗随着轻柔的山风微『荡』。 天魂道“看来是个习武之人,人家还在悟道,咱们还是在这边等会吧。”说罢天魂也盘膝坐下收形,收意,收心。 隐感叹天魂,一想到修炼进入状态得还真快,可我咋就有点犯困呢。 兰兰,学着大人模样将手负到身后道“嗯,如此逆境之下,尚不忘东来紫意,将来必成大器。”脆生生的童音,那来的老气横秋,只是说罢鄙夷的看着隐。 隐不为所动道“我自认为是个文人,要我晨练,难不成我给你来段诗朗诵,姑娘你看如何。”说罢使劲的捏了捏兰兰肉肉的脸蛋。 些许时光天魂同姑娘同时睁开双眼,当然了隐也打了个哈欠,想必都有着各自的收获,姑娘抽出青锋右手剑指抚剑,一剑刺出,剑影成片快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尘的气息让隐微微愣神...... 兰兰拽了拽隐问道“怎么样长得漂亮不?”竹篱的高度允实有些为难了咱们可爱的兰兰,隐无奈只得将其抱起。 天魂起身看见刚要叫好,稍微一想便憋了回去,顺便摆了个旋风地堂腿的起手式,将欲开轮。 隐赶紧道“魂哥,这儿灰大。” 一想一会还要见人,而且是个大姑娘整一身灰也是不好,只能惺惺作罢,正身扎马,一拳击出。感情是这劲要是憋上了,不整一下也是允实难受。隐只是再度打了个哈欠。 其实女子早发现了三人,只是并未过多关注,此地几十里也就自己这一户人家,自己又没什么亲戚朋友,想来是进山的行路人讨杯水喝吧,若说是有歹意,就这三,陪自己晨练都不够看的,收剑道“朋友进来坐吧。” 三人闻言走近天魂细看,略微吃惊世界还真小道“真没想到,原来姐姐住这,真是巧了。” 女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三人道“是啊,真巧进来坐吧。” 原来女子正是三人在剑斩之地遇见的黄衣女子,黄衣女子为三人倒了水。疑『惑』的问道“三位这是要往何处?怎地不在飞仙城多呆几日,乐仙阁的舞乐献礼也算的上盛事。” 隐略微打量女子,素『色』练功服,目明眉秀,浑身透着一种剑客特有的英气,总有凛然之感稍作权衡道“本来也想的,只是在城中遇见了些许麻烦不得不提前走了。” 闻言黄衣女子并未多问道“我叫寒蝉,看样子长了三位几岁,三位可以叫我寒蝉姐姐哦。”说罢,伸手捏了捏兰兰肉乎的小脸,毕竟可爱的魅力便是剑客也难抵挡。重点是我也还年轻,惹来寒蝉一阵感叹。 隐轻笑,真是没礼貌看来是光顾想玉的事了道“寒蝉姐姐好,我叫隐,这位是天魂,最可爱的是兰兰,我们想去紫安只是昨日连夜赶路慌忙之间『迷』了方向。” 谎言很拙略,寒蝉闻言也并未揭穿道“哦,那三位可真是幸运,这附近几十里据我所知也只有我这一户人家,你们若是继续走下去,弄不好可要进得隐山去了。” 寒蝉抱过兰兰轻轻的抚了抚兰兰的长生结重新将有些散开的扎好道“三位赶路想来也是累了,可以在这暂时休息下,至于紫安么于此相去甚远,在此往东三十里左右便可见官道,顺着走便可。” 寒蝉为三人拿了些食物,顺手为兰兰梳洗看着兰兰背后古拙的长剑轻声道“兰兰可以给姐姐看看你的剑么?” 隐闻言拿着馒头的手微僵,天魂握拳。 兰兰看着隐与天魂微笑道“放心吧,寒蝉姐姐会扎长生结,是好人。” 隐闻言却并未放下警戒,心道,都什么和什么啊。之前陈府厨子点心做的还不错呢。 天魂更是直接放下了食物,时刻戒备。 寒蝉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却并未在意,只是伸出双手,小心的接过古剑,仿若拿的是易碎的瓷器一般。 重新盘坐再度将古剑横放于双膝之上,隐示意天魂,天魂悄然起身正身运气,隐亦暗自将手抓住桌子,兰兰看着二人的反应满不在乎道“安啦,安啦,都说了寒蝉姐姐不是坏人,不会抢我们东西的。” 许是山风吹来,寒蝉的剑微颤,顿时四下蝉声遍布,寒蝉膝上的古剑在沉寂许久之后一声高亢的剑鸣,四下蝉声皆停。 寒蝉睁开双眼,微微失神后,重新将长剑负在兰兰的背上,轻声道“兰兰,可以告诉姐姐你们连夜奔逃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兰兰看了看天魂与隐『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反问道“寒蝉姐姐,你的武功厉害么?” 寒蝉闻言微愣,却是低下了头道“远不如这古剑的前任主人,若是有可能我还是会尽量的帮你。” 兰兰歪着『奶』袋想了想道“寒蝉姐姐,杀十三叔的人已经被一条很凶的大黑狗狗玩坏了,抢我东西的不是那人。” 天魂闻言微愣,大黑狗,黑风叔?我滴祖宗这要是让黑风叔知道.......那后果还真不是一万字能形容的。 隐闻言,玩坏了?嗯也挺有道理的,当时黑风叔的战斗方式也有点像狗狗玩耍,不对呸!呸!呸!我这是想啥呢,那是黑风叔,照物种分也得是狼啊。 隐赶紧道“兰兰不要『乱』说,那是我们黑风叔。” 天魂赶紧对寒蝉道“是狼,是狼。” 兰兰看了看隐与天魂紧张的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道“我就说么一般的狗狗,才不会那么凶原来是大狼狗。” 两人直流冷汗,这事看来不能解释。 寒蝉听闻一头雾水,实力高强却相当爱玩的大狼狗?什么和什么啊。 寒蝉捋了捋混『乱』的思绪道道“兰兰,还是将你一路的事情同我好好说说吧。”说罢直接抱起兰兰朝着房内走去,留下在那空摆姿势的二人。 天魂看着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道“小隐,这应该好像大概没啥事吧?看着两人好像认识一样,可之前在剑斩之地也没发现啊。” 隐略微犹豫道“应该是认识吧,我感受刚才寒蝉看兰兰的目光全是宠溺,应该不会伤害兰兰,况且注意到刚才的蝉鸣了么,她要抢剑害人,我俩早见先祖英灵去了。” 天魂再度备受打击“什么意思,你是说她的剑也是越武之物?” 隐语出惊人“不但如此,而且她的实力比起之前抢玉的剑客只高不低,具体什么情况我境界太低根本无从探得。” 天魂心道看来我出山也是对了,原来在家还能当当孩子头,自以为实力高强,现在一看人家山外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还真是应了那那句古语,一片树叶盖眼,瞅不着大隐山啊,对好像是这么说的,对,没个记错毕竟我也是读过书的人...... 隐重新舒展了下四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看样子寒蝉姐姐没有恶意,咱也不管了,反正出山就是为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总不能受点打击就回去吧。” 天魂握紧双拳道“对,说的好,看着山外的人,我才知道我必须要变强,我现在早已热血沸腾,饥渴难耐,不行,我必须得霸气侧漏的好好的耍上一套旋风地膛腿,你千万别拦着本君子!” 隐心道大哥咱们像刚被追杀,顺带被邪恶的,实力为上的社会教育完的人么,从当下 您老人家的表现,和话语上看来更像的书上说的被扎了亢奋鸡的血呢 “好!好!好!您老人家随便,不过为了不负这美好时光我是得找地方睡一觉去了,跑了一宿你也不累?纯爷们,真汉子。” 当然天魂只是接受了赞美,至于眼神什么的,谁在乎去,随手『摸』『摸』虎牙隐就消停走了,天魂意兴阑珊,本来还打算来个君子之争热个身呢。 房内寒蝉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兰兰,听着兰兰所说着路上遭遇的一切,寒蝉尝试着试想把这一切同兰兰的年纪联合在一起,只是轻轻的紧了紧抱着兰兰的手。 这么小的孩子为何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看着兰兰灵秀却疲惫的双眼轻声道“姐姐这很安全,累了就放心的睡一觉吧。” 当寒蝉走出房间看着原本整洁,现在却是光可鉴人的山石的院只时,微微点头道“小伙子干的不错,比我收拾的干净。” 天魂微惊,最近我这警惕『性』是直线下降,这咋又一个人家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人家伸手都能扣我眼珠子的人呢,这还是总结『性』地结论,稍微一深入剖析不堪设想啊。 反正寒蝉是不知道天魂在那愣神想啥,权当是自己魅力四『射』了,轻轻叹嗓“那个你们跑了一整夜了,兰兰也睡着了,你动静小点,最好也去休息吧,边上还有空房,这很安全,不用多问,明天你们跟我走便是。” 天魂是满头雾水,一路小跑找到隐“那个小隐啊,刚才那姐姐的话你也听见了。” 隐“嗯听见了,人家谢谢你帮人家收拾院子,顺便告诉你睡觉,” 天魂道“白跟我整没用的,你知道我想问啥。” 隐“睡觉吧哥,这事有门。” 晚饭是寒蝉做的,很是香甜,天魂和隐是无语,兰兰和寒蝉自是欢声笑语。 清晨再临的时候,隐看着寒蝉熟练的给兰兰重新扎好一个个长生结的时候得出了一个结论,确实比我扎的好看也快的多了,回想兰兰教自己那会,暗自摇头这活还真不适合男的干。 寒蝉看着修炼完的天魂和睡眼惺忪的隐,轻声道“走吧,之前是的事情不怪你们,现在丢了的东西姐姐帮兰兰取回来。” 再说玉华亭,风华如同往常一般静静的注视着陈莺,并未说话只是拿出了锦盒道“这个是给你的礼物,请在上场之前打开。” 陈莺低头,脸『色』微红,是作为女子的矜持,还是达到目的的激动,风华不得而知。 只是见陈莺如此,风华很开心,痴情剑客,红粉佳人,幻想无数啊...... 陈莺握着锦盒,很是开心,舞乐献礼之上,一舞倾天下,仙缘自在身...... 二人如此开心,自然有人不开心,不开心就得说话“放下那锦盒。”天魂怒吼。 风华微愣,陈莺眼神渐冷。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寒尘 风华注意到了三人身边的人,一身蓝衣,确是剑客打扮,皮肤白皙,双目修长很是漂亮。握剑的手很是白嫩,浑身山下感觉不到任何气势,只是眉目之间的英气很是让人欣赏。 陈莺看着三人居然带着个姑娘回来,略作权衡看了看风华,满脸疑『惑』 并未出声。 隐看着陈莺沉默,当下心底了然,陈莺之前定是知情并有意谋划。 风华轻声道“姑娘何人?” 寒蝉只是略微打量了下二人道“我是兰兰的姐姐,懒得同你们废话,东西还回来便是。” 风华轻笑道“姑娘可否报上姓名。”风华心下思索并未感觉到来人修为境界,看着甚是年轻,敢只身前来,若不是实力高绝,想来定是有些背景。 寒蝉不耐道“废话真多你还不配知道我的姓名,东西还是不还。” 天魂心道,姐姐就是霸气我喜欢。 风华微怒道“哦?那就得看姑娘的本事了。”说罢只是握了握手中的剑。 寒蝉摇头,眼神轻蔑道“一个万劫之人,不想着怎么越境,却是在此为非作歹,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寒蝉一语道破风华修为,风华大惊,心下稍作权衡道“姑娘得罪了。” 风华自亭间飞身而下,一腿直接扫向寒蝉,劲风阵阵,快的让人看不清,寒蝉只是伸出白皙的手掌随意捉住风华的腿,用力的直接将其甩了出去。同当时甩天魂一样。 兰兰等三人赶紧闪道一旁兰兰涨红了小脸高喊道“寒蝉姐姐加油!” 陈莺闻言搜索记忆中这飞仙城并未听说过有叫寒蝉的高手,就刚才的交锋,风华处于下风,若说此人是暗中保护三人的,之前风华出手的时候又怎不见? 风华方才一脚只是试探,从刚才寒蝉的力道上看,来人定不弱与自己,看年岁也就和自己差不多,当真是个对手,飞退过程中并不多语,落地借力,再度欺身而上,只是这次却是内劲相加,拳拳都有万斤的力道。 风华越战越惊,并未感觉道对方的内劲,对方莫不是妖兽变得不成? 寒蝉看风华走神随手一掌将其震退道“玩够没有?同你说了你打不过我,还是不要浪费大家时间了,我不想伤你『性』命,赶快将东西交出来便是了。” 陈莺闻言双目失落的盯着锦盒,风华微微皱眉道“姑娘,我知你武功高强,或许在我之上,可我不想伤了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是此物今天必定易主。” 寒蝉道“别挑战我的底限,我只是不喜欢杀人而已。” 风华回头看向陈莺看着其担忧的眼神柔声道“躲远些,我没事。” 寒蝉回头看了看三人道“你们也是。” 三人只得远远躲开,兰兰担忧的看着寒蝉道“姐姐小心些,若是有危险我们不要便是了。” 寒蝉轻笑道“安啦,安啦,就算是加上他俩,也不会是我对手的。” 天魂心道,这跟我俩有啥关系呢,看来得赶快提升修为才是真理。 再说风华,看着陈莺走远轻声道“姑娘小心了。” 风华只手单剑杵地,四下寒风渐起。 隐微微皱眉道“灵力?” 虽是盛夏,可周遭温度却是猛降,三人被迫再度退远,直至院外落在高处小心观看,兰兰的小脸满是担忧,天魂也不自觉地握紧双拳。 风华手中三尺青锋立刻变成了周遭寒气的中心,一层层寒气包裹住整个剑身,映照得方圆一里之内满是霜『色』,寒蝉与其对峙,却是微微皱眉。 风华再度轻喝, 更加浓重的寒气却是从风华体内几乎化作实质的流淌而下,而风华的剑变成了一切寒意的中心。 在隐看来气势非凡。 在天魂看来战意强横。 在兰兰看来真是太冷了。 他们怎么看不重要,重点是寒蝉怎么看。 寒蝉只是握着剑任凭寒霜四起,仿佛根本感受不到寒意再度轻蔑道“只有如此么?” 风华出语爆喝“剑河风疾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一语出,风华漠然睁眼,暴虐的寒气再添威势,几十到碗口粗的寒气化成实质一般交错着直击寒蝉。 寒蝉,微微失神之后出言道“寒尘剑么。” 就在寒气柱围住寒蝉之时,风华轻笑,自己有太多的自信那姑娘接不下自己的这一击。 自己得宗派长辈青睐,又是福缘深厚,才能幸得此剑伴身,二十几年来,自己日日修炼小心的收集此剑剑鞘外散出的点点寒气,今天若不是一直看不出此女子深浅,而陈莺又对那玉石颇为看重,也不舍得这救命的招式。风华相信,便是王武之境,也得三思。 风华自信的起身,左手按住一直起伏不定的胸口,微微叹息道“姑娘是你非要趟这趟浑水的,怪不得风某。” 远处的兰兰看着被寒冰包围的寒蝉甚是焦急,奈何四周寒气太盛不得近前不知具体情况,天魂看向隐,甚至做好了随时遁走的准备。 当值盛夏,寒气冻住了整个院落无数的花草直接成了冰雕,别有一番美样,只是无人欣赏,看着冰封满园,陈莺微喜,这便是力量么,这绝不是俗事的力量,一双美目之内尽是渴望之『色』。 院子如同寒冬般肃杀风华轻笑,奈何四下蝉声乍起空灵中得见春阳融雪,风华不可置信的看着院落中的一切慢慢恢复活力,清风拂来,亭边的柳轻摇。 风华长大了嘴道“怎么可能!” 寒蝉冷哼一声道“刚才你只是借用了寒尘剑四散的寒气吧,若是猜的不错你连拔剑出鞘都做不到,根本不配用寒尘。” 事已至此,作为一个豪门出身的剑客,又怎么会连起码的眼力都没有,认命般的坐在地上,随手将锦盒掷出道“能如此简单的破了我收集如此之久的寒意,想来您是位真正的剑主吧,杀剐随意,前辈此事与陈莺无关,望请前辈不要迁怒于她。”说罢近乎祈求一般的看向兰兰。毕竟,寒蝉是为兰兰索物而来。 寒蝉道“我不喜杀人,只是你需告知寒尘剑怎会到你手中?” 话语间却听得寒尘剑清鸣一声 风华闻言只得如实相告道“家父风千击,与此剑有段剑缘,我体寒质,上苍垂怜,又得家父宠爱,万幸方可持剑修行。” 寒蝉略微思索道“看在寒尘剑的面上兰兰的事,就此作罢,只是你今后行事之时莫再堕了寒尘剑之名,否则『性』命定是难保,好自为之。” 寒蝉小院之内,天魂甚是感慨道“寒蝉姐姐,之前那白衣剑客对上我和隐可是牛的一塌糊涂,没想到却经不得你三招两式,不知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姐姐的境界,寒蝉姐姐定是越武之人喽。” 寒蝉闻言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我也只是万劫,我之前观你体制,只要勤学不辍,定能达到我的境界。” 天魂闻言,心道看来魂哥体制不错,万劫有望啊,那之后的境界,嘿!嘿!嘿! 寒蝉看了看一脸好奇的隐“你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隐“寒蝉姐姐同兰兰之前就认识么?” 寒蝉道“不认识。” 隐“那.......” 兰兰抢白道“这是女孩子的秘密哦,隐哥哥不要问。” 隐闻言摇头不语道“姐姐那剑主是什么意思?” 寒蝉闻言轻叹道“之前风华的剑,我的剑,还有兰兰背上的剑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他们都有各自的故事,那些能真正被剑认可的人便是剑主,你们现在修行尚浅,早晚会知道的不必急于一时。” 寒蝉看着三人殷切的眼光『揉』了『揉』眉心,看来自己的答案并不能让三位还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年满意,三人的样子让自己想起了当年拽着师傅衣角的日子。 寒蝉道“你们刚才看到了风华催动寒尘剑直接冰封了整个院子么,我告诉你们,他也只是收集了寒尘剑的剑鞘之外不经意发散出极少的寒气而已。” 天魂惊讶道“那寒尘剑要是真的出鞘了得是什么样?” 寒蝉道“我告诉你们,寒尘剑来自一条被称为剑河的河水深处,河奇深无比,终年环绕一片圣地奔流,寒尘剑出世在没有灵力的催动下仅凭自身的寒意,便封冻了河水八十里,整个天空阴云密布不散,狂风怒号,飞沙走石,方圆百里内,人兽无有敢近。”寒蝉微微叹息,顾自摇头愣神久久不语,许是想起了方才寒尘的剑鸣。 兰兰望着天魂与隐殷切的眼神,颇为无奈,跳下凳子直接扑进了寒蝉怀中抱着寒蝉的胳膊卖弄着可爱的魅力道“嘿!嘿!嘿!姐姐然后呢?” 寒蝉怜爱的『摸』了『摸』兰兰的头,怜爱到道“好吧,姐姐今天便同你们讲一个长长的故事,关于寒尘剑的。” 兰兰高举白嫩的小手道“万岁!”说罢使劲的望寒蝉怀里挤了挤。 寒蝉无奈,直接把兰兰抱在了怀中。 微微整理了思绪道环视了三人一遍道“故事可能很长,但我想请你们记住。” 劲风呼啸,天空飘着厚厚的乌云久久不曾散去,虽是金秋,但是完全的玩出了寒冬的味,冰疙瘩望着阴沉的天,用力的吐了口唾沫道“这是弄啥累,让不让人消停了。” 冰疙瘩是孩子的小名,说来还有一段故事,孩子出生的时候不知怎地,全身如同冰块一般,冷的要命,可是孩子却该哭哭,该闹闹,当然该吃『奶』吃『奶』,就是体温不正常,这让冰疙瘩的父母担心坏了这可是个独苗苗,找了几个大夫也都是摇头看不出个好歹。 看着孩子日益渐大,除了体温不同常人也没什么影响,冰疙瘩的父母也就没再过于关注,若论起聪慧,冰疙瘩更是远远的超过了四下的孩子,当然是指全方面。 体制特殊的冰疙瘩『摸』着自己无须的下巴内心感慨道“这要是按照小说正常思路发展我应该是个主角啊。”冰疙瘩无限得意中。 可便是如此,冰疙瘩也难逃放羊的命运,为啥呢,随然魁狼文风颇重,奈何冰疙瘩所在的村落实在是太偏远了,冰疙瘩六岁便能和教书的先生谈文论道了,只待域内寻才的考核管事来,便要出村远学。 偏赶偏这北域的山中出了奇事莫名的多了许多东西,比如山啊水啊,花啊草啊什么的,偏偏又整这出,方圆百里气温骤降。 没错上面的那些东西都有,确实神奇,可就是太神奇了,谁敢去看啊? 咱身为主角的冰疙瘩趁着父母不注意,自己也实在是闲的无聊,仗着自己还不怕冷,总觉得这事是为自己准备的,那冷便往哪走。 顺着羊肠小道走,浑然忘了羊与大人们教导的事,顺着冰冻的河走,一路却是欲见凋败,白柳林都挂上了片片银灰,渐渐的连河水都开始封冻,冰疙瘩使劲的上去跺了两脚,心道这肯定是有事啊,傻子都能看出来何况是我呢。 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冰疙瘩便顺着河水往上走,或许是命运使然,也或许是冰疙瘩的狗屎运,但注定这一去便是一段传奇,至于经过有几个人会去在乎呢。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冰疙瘩传奇 英雄就不能有个『乳』名啦某个传奇英雄 ----某个传奇英雄 《风物志》 冰疙瘩仗着自己特殊的体制,在冰冻的河面一路哧溜滑,伴着阵阵悦耳的童笑声,飘然而去,冰疙瘩感叹,这便是大自然的力量么,真是漂亮。 四下甚是冰寒,可冰疙瘩只感觉浑然的自在,有一种全身心的回归,相反他感觉很温暖很亲近,仿佛自己天生便属于这里,属于这片冰天雪地,这荒凉凋败的天地。 浑然忘了时间,哦,还有羊的事,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冰面呈扇形散开了一大片,一道通天彻地的寒冰龙卷,宛若帷幕一般将这一大片区域包裹,风转的很慢,只是裹夹着化成实质的寒气,让人看不清当中的一切。 冰疙瘩只得止步,四下探看,发觉远处有几个人,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只是都负剑,心下好奇便朝着几人跑去。 四人只是远远的观看,三人偶尔交谈,侧立着一副书案,一人持笔不停的在画着什么,走近了冰疙瘩倒是颇为好奇,这么冷的天墨水不会结冰么,想来定不会是凡物。 这几人穿的也甚是单薄,难道都是同自己一般的体制,冰疙瘩暗自摇头,再细看个个气宇轩昂,道骨仙风,难道是老孙头故事中越境的天人?再看这阵仗,莫非要有什么宝物出世,冰疙瘩越想越觉得是,兴奋的抹了一把过界的泗水。 冰疙瘩『揉』了『揉』脸好好的平静了一下,悄悄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暗自握拳打气,缓缓地朝着四人走去。 再说四人,其实早早的便发现了冰疙瘩,只是在暗中各自打量着这孩子,四人皆是好奇,这地方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关键还是一个普通孩子。 冰疙瘩到了四人不远处,长揖到地道“各位天人伯伯好。”说罢腼腆的挠了挠脑袋。 其中一人颇为惊讶道“你这孩子倒是胆大,来近前说话,这边暖和些。” 冰疙瘩甜甜的答道“唉” 果然,冰疙瘩近前几步,却是温暖如春,大为惊奇道“哇!果然没猜错,几位天人伯伯真是厉害。” 方才之人轻笑道“你这孩子倒是大胆,独身一人怎敢到这儿来,也不怕冻到。” 冰疙瘩道道“天人伯伯有所不知,我天生就不怕冷,而且在这只感觉很舒服呢。”说罢怕四人不信更是直接光了膀子退了几步出去小跑了一圈。 三人哄笑,『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之前人道道“快回来吧,孩子我们信就是了。” 另一位留着胡须的壮汉道“怎地,池寒,今天你倒是格外话多,此子定是寒体无疑,莫非你要找的人是他?” 池寒道“不急,我先看看,来,孩子快过来让伯伯看看。” 冰疙瘩并不觉得害怕,光着个膀子就就跑回池寒身前,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怎么样伯伯我很厉害吧。” 池寒轻笑,伸出手,直接按向冰疙瘩的头,硕大的手掌之上,遍布蓝光,冰疙瘩并没动弹,因为一直没有感觉的道池寒有恶意。 池寒脸上笑容渐止。 之前说话的壮汉安慰道“许是你太着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遇到,不满意到时候我再陪你走走便是了。” 池寒大笑摇头道“安修错了,方才我只是太惊讶了,我觉得你应该自己探看一下。” 安修摇头道“这么神秘,我倒要看看有什么惊讶的,孩子你别害怕也让伯伯看看。”说罢也伸出手去,只是安修的手颇大,直接把冰疙瘩的小脑袋给包上了一般,冰疙瘩直接看见了安修手上的红光。 冰疙瘩害怕道“安伯伯,不能着火了吧?” 池寒心道,这孩子还挺幽默,只是再一抬眼看着安修那能吞下鸡蛋的嘴又是暗笑。 安修一直没拿去放在冰疙瘩头上的手,冰疙瘩一直也没敢动,只是这脑袋越来越热,是不说不行了道“安伯伯,脑袋真要着了。” 安修闻言,赶紧放开手道“小伙子抱歉抱歉。” 冰疙瘩无奈的『揉』了『揉』冒着热气的脑袋。 安修转头看向池寒,依旧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道“天寒子?” 池寒微笑点头。 身侧之人也是吃惊,就连一直都在奋笔疾书的年轻男子也是一顿,惊喜的冲着池寒微微点头道道“恭喜。” 池寒也不啰嗦道“小伙子,我收你为徒怎么样?” 冰疙瘩,打量着池寒,看着也就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黑发披肩,双目有神,长眉入鬓,唇若丹红,看着甚是飘逸,自己也是奔着拜师来的,只是这也有点太顺利了吧,人家不都说天人收弟子都是很麻烦的么...... 看着愣神的冰疙瘩安修微微着急道“怎地,你小子是不愿意还是怎地。” 冰疙瘩闻言一把直接抱住池寒大腿道“愿意,愿意,愿意。” 池寒微微愣神道“那个你先撒开。” 冰疙瘩道“不滴,我怕你跑喽。” 安修摇头,这是在搞笑么。 冰疙瘩看着摇头的安修赶紧撒开手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池寒直接扶起冰疙瘩道“咱师门不兴这一套。但今天我受你一拜,往后我便于你授业,记住,除折孝道再不可屈膝。” 冰疙瘩看着顿时气势非凡的池寒,美的鼻涕泡都出来了赶紧道“斯斯傅,弟子谨遵教诲。”发音不太清,为啥呢鼻涕到嘴了,有点咸...... 安修伸手捂脸道“池寒,你这徒弟鼻涕到嘴了都想不起来甩么。” 冰疙瘩闻言赶紧起身吐了几口,但是一想安修伯伯说要甩,堵着一个鼻孔,使劲喷了一下,实话说平时放羊冰疙瘩都是这样处理的,而且很稳健,但今这一激动便弄了一身,冰疙瘩赶紧去擦,随手一甩,直接甩到了再度伸手捂脸的安修身上。 安修不知,另外两人却是掩嘴轻笑,冰疙瘩赶紧躲到池寒身后,池寒道“徒弟差不多就行了,见好就收吧。” 冰疙瘩道“师傅对不起,我一激动就不知道干啥好。” 池寒道“没事。” 冰疙瘩红着脸道“那个,那个师傅,刚才一激动,躲您身后的时候,也不小心『摸』了一把,也没事吧。” 池寒微微愣神,想来今后修行不会寂寞了,伸手『摸』了『摸』还在傻笑的冰疙瘩。 池寒环视三人,正『色』道“安修,古月,丹剑生,你们三人可是我这一生之友。” 安修,古月闻言苦笑,就连一直奋笔的丹剑生也是微微一顿,安修叹息一声道“看来一会要不卖卖力气是对不起您老人家如此看重了。” 冰疙瘩不明所以抬头好奇的望向师傅道“师傅啥意思啊?” 古月道“唉,也真是你小子的运气,看见没,你师傅这是给你要礼物呢。”说罢伸手指向那通天彻地的龙卷。 冰疙瘩心里暖暖的,虽是初拜师,可这师傅便待自己如此之好,不觉得便往师傅身边靠了靠,一激动不小心就又『摸』了一把。 看着四人依然注视着那道龙卷,心下暗喜还好师傅没发现。只是那龙卷之中的的召唤之声在心头越来越强烈,冰疙瘩倒是不知道该不该和师傅说。 再说龙卷渐渐的开始提速,本来昏暗的天空,阴云更加浓重,大白天也要变的同黑夜一般,更加浓重的寒意透出,山风呼啸,四人身边却是依旧宁静,只是四人的表情愈发凝重。 安修道“丹剑生,怎么样了?” 丹剑生闻言并未停笔,反倒愈发的加快速度,不片刻消黯然道“此剑有灵。” 三人闻言皆是微惊,稍作权衡池寒道“今天怕是要费些手段了。” 安修古月闻言也皆是点头。 安修望向池寒“老友放心,我说了这礼是你徒弟的就跑不了。”说罢横剑在手,大步跨向龙卷东侧。 古月并不言语,朝着池寒微微点头走向龙卷西侧。 丹剑生摇头道“老友你知......” 池寒直接打断了丹剑生的话“老友毋庸多言,我知,不会怪你,但也请你看在往昔的面子上不要『插』手。” 就在丹剑生两难之时,一直在池寒身边的冰疙瘩却感觉烦躁不堪道“师傅,师傅,我感觉那有东西在召唤我,一直在我耳边召我前去。” 丹剑生闻言微惊道“孩子你说的可是实话?” 冰疙瘩看向丹剑生道“怎敢期瞒伯伯,我来的时候心里便一直有感觉,直到刚才听得越来越真切了,我现在甚至能感觉它在那一直叫啊叫的。” 丹剑生转头对池寒道“老友这孩子真是天寒子?” 池寒道“如假包换。” 丹剑生朗声道“老友们不用费事了,都回来吧。” 三人闻言诧异,只是看向丹剑生。 丹剑生只是看着冰疙瘩“孩子,放心的去吧,走进去。” 池寒闻言疑『惑』道“丹剑生,我徒弟虽是天寒子的体制,可就灵脉都未通,怎可能穿的过那龙卷。” 丹剑生轻笑道“池寒还信不过我么,我说能便能。” 池寒也是太过担心徒弟,忽然想起丹剑生的身份便是了然,『摸』了『摸』冰疙瘩的头道“徒弟勇敢点去吧,若是有事呼喊便是,师傅豁出命去,也会保你周全。” 冰疙瘩顿时心里暖暖的,本想再给师傅磕个头,又一想刚才师傅的话,便改一长揖道“师傅,我去了。” 冰疙瘩迈开自己瘦弱的小腿朝着龙卷走去,别说远看觉得害怕,这一走进了吧,更害怕,许是想要找回些胆气,冰疙瘩直接脱了外衣,光着膀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耳边的召唤声更清晰了。 说来也奇怪冰疙瘩伸手去触碰那龙卷的风壁之时,手就这样轻松的穿了过去,自己的觉得没啥,远处的三人却捏了一把汗,只有丹剑生『露』出一幅果真如北的表情。 冰疙瘩便是这样有惊无险的走进了龙卷之中,里面便是同外面完全不同的天地,一切呼啸之声都静止了,冰疙瘩感觉无比的亲切,龙卷的正中树立着一柄剑,通体幽蓝,剑身之上却是点点寒星,剑柄颇长,护手如半月一般长长探出,在冰疙瘩到来之后,剑鸣更胜,便是冰疙瘩也能听出其中的欢快。 许是受了剑鸣的感染,冰疙瘩本来紧张的心情一扫而去,好奇的四下探看了一番,然后毫不犹豫的一个华丽丽的哧溜滑冲向长剑。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冰疙瘩传奇+1 可能是高兴过头了,咱得意忘形的冰疙瘩来了一个魁狼域花式哧溜滑之马趴式,也亏了是咱冰疙瘩,速度丝毫不减就这样华丽丽的把脸直接贴在了剑身之上。 冰疙瘩坐起来『揉』了『揉』发疼的脸,却听得三声剑鸣,仿佛嘲笑一般,冰疙瘩仿佛听懂了一般,狠狠的朝着剑身踹了三脚,伸手直接握住了剑柄,很随意的便拔了出来,心下暗喜也没细看直接抗在肩头就往回走。 本想再哧溜一把,想想又算了。 当冰疙瘩再度走出风壁的时候,一声响彻九霄的高亢剑鸣,顿时阴云皆散,风平浪静,冰疙瘩咂咂嘴,悄声道“你还挺厉害的。” 仿佛回答冰疙瘩一般,又是一声剑鸣。 冰疙瘩感到很是神奇道“难道你能听懂我说话” 剑鸣一声。 冰疙瘩道“哎呦,我就说嘛,你长得这么奇怪,肯定得有点啥特殊的地方。” 剑鸣一声。 冰疙瘩“.......” 路随然不远,但是四人看着冰疙瘩这一路自言自语的也是颇为奇怪。 冰疙瘩一路小跑到池寒身前高兴道“师傅,我发现了这剑有个特殊能力。” 池寒道“哦?” 四人也颇为好奇。 冰疙瘩炫耀一般的把剑『插』在地上道“只要我一和它说话,它就叫唤,牛吧。” 三人闻言轻笑,池寒一脸无奈。 冰疙瘩看着四人表情,以为四人不信一般,直接踢了一脚『插』在地上的长剑道“他们不信你能听懂我说话。” 仿佛为了配合冰疙瘩一般,长剑倒是真的清鸣了一声。 古月止笑道“好了,孩子,我们信,我现在倒是真的知道这剑为啥选上你了,你和这剑也是绝配。”古月心道,这剑灵也够单纯的了。 池寒轻咳一声道“那个哥几个,我徒弟的剑可是自己取得。” 安修道也不含糊道“你徒弟尚未修炼,还控制不了这剑的寒气,我有块上好的龙血木,赠与你,倒是上好的剑鞘材料。” 古月看着安修拿出的龙血木之时,微微摇头道“紫龙血木,你这一出手可都是高级货。” 池寒点了点头道“徒弟我先帮你收着,将来给你做成剑鞘。” 古月道“你这徒弟尚未修行,我这倒是有一炉尚好的丹『药』送你便是了,后续的我也包了。” 安修撇撇嘴“你古月出手的丹『药』又怎会是凡品,况且这待遇也就是你池寒有啊。” 丹剑生尴尬的笑了笑道“三位也知道我除了这书案,与文房四宝之外身无长物,我便把这剑的来历告诉你吧。” 四人闻言直直的看向丹剑生。 丹剑生道“此剑名曰寒尘,剑长三尺三,乃剑河深渊中万载寒气化灵所凝,自身之威,几位都已经看见了,寒意之锋更是少有出其左右,据记载万年之前化身成剑,只于成剑之时现身一次,此子便是第一任寒尘剑主,更加可贺的是寒尘剑化灵之后自主认之,天寒子加上寒尘剑,再算上你池寒的灵术,更是相得益,个中细作还得剑主自知啊······” 反正冰疙瘩别的是没听明白,只是知道自己这剑很牛的样子。 再看剩下的三位都知此剑定不是凡物,可让三人惊骇的是此剑剑阁有位。 池寒狂喜,仰天大笑。古月和安修却是满脸的羡慕。 道了声青山不改,三人飘然而散。 在同冰疙瘩回家的路上,池寒拔了根草帮着冰疙瘩赶羊,池寒心道,无碍无碍,道法自然。 冰疙瘩无精打采的看着池寒专业的赶羊样道“师傅,你说我爸妈能同意我跟你去修行么,他们本来是想让我去书院的。” 池寒微笑道“徒弟放心,在这魁狼域要是没两把刷子也好意思为人师表?” 冰疙瘩微喜“师傅也有学名在身?” 池寒到“随然没去考过,想来做个夫子也是小问题,你瞅瞅毕竟这岁数在这呢。” 冰疙瘩大喜,不时地偷眼观看池寒,这个自己的师傅。更加欢快的挥舞着手中的草棍,群山之中回『荡』起阵阵欢快的童谣。 道是: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 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 误逐世间乐,颇穷理『乱』情。 九十六圣君,浮云挂空名。 天地睹一掷,未能亡战争。 池寒闻后微笑道“冰疙瘩这倒是合辙押韵,你自己写的?” 冰疙瘩闻言害羞的挠了挠头道“哪能呢,村里老孙头教我的,他虽然奇奇怪怪的又没什么亲属,但是我从小我就爱和他一起玩,他教完我,放羊没事的时候我就唱着玩的。” 池寒回味着方才的“童谣”微微愣神,转念又摇了摇头微微深思。 道是不久便到了冰疙瘩的村子,见了冰疙瘩的父母,池寒讲了来意,冰疙瘩的父母打量了池寒一番,心道这人气宇倒是相当不凡。 言明来意,免不得一番寒暄······ 冰疙瘩父亲小声的同妻子道“看着这人不似那简单人物,咱儿子跟着他准能是个透亮的前景。让儿子去吧。” 冰疙瘩母亲嗫声道“当家的,你说咱们也不认识他,听二姑妈说现在可有拐子,别的村可是少了几个孩子。” 冰疙瘩父亲打量了一下自己黄泥秋木垒砌的房子道“莫要多说了,就是咱一家,都不见得值人家的衣服钱,况且拐子那会有这般气势,村里的先生和人家根本就没法比较。” 冰疙瘩父亲一收卑躬屈膝的嘴脸直视池寒道“先生,孩子同您此去,只是冰疙瘩尚小劳您费心了,我这婆娘没见过世面,我也是,免不得招了先生笑话,望请先生不要见怪。”说罢长揖到地。 池寒赶紧将其扶起。道“兄台放心,我必不会让碧玉蒙尘。” 眼见扭不过自家汉子,只是苦了冰疙瘩母亲,拉过冰疙瘩,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儿子,万般叮咛,只是难掩心中不舍,环顾了徒有四壁的家决心道“孩儿,去吧同师傅好好学本事,有了本事便不用再呆在这苦寒之地了。”怕孩子不舍,冰疙瘩母亲紧紧的忍着泪水。 冰疙瘩父亲用力的抱了抱孩子眼底的泪水也被这苦寒之地的汉子用粗糙的手『摸』了回去,推了推冰疙瘩,拉过媳『妇』道“去吧,爹娘在家等着你,若是同先生学的不好,便不要回来了!也请先生严加管教莫要留手。” 冰疙瘩走到池寒身边,看着父母和自己熟悉的家微愣,池寒伸手按在冰疙瘩的肩上,微微用力。 冰疙瘩跪倒在地,为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哭声道“父亲母亲保重,孩儿会好好学艺,早日学成归来于您二老膝前尽孝,也麻烦父亲照看一下老孙头。” 池寒伸手拍了拍冰疙瘩的肩膀,当冰疙瘩再抬头之时,四下只有呼啸的寒风,脚下的一切都慢慢的变的模糊。 冰疙瘩吃惊的睁大双眼,冰疙瘩父亲用力的搂了搂媳『妇』看着冲天而去的二人高声道“媳『妇』看见了吧,有几个先生能飞天而去,这是仙人啊,仙人啊,咱儿子跟了他准没错!准没错,时运好,咱儿子也能成个神仙累!” 至于冰疙瘩母亲,呜呼一声“额滴娘哎,这要是真丢了可上哪找去。”便直接昏倒在地。 冰疙瘩第一次飞上天,风吹着衣服猎猎作响,这便是仙人的能耐么,没有翅膀也能飞上青天毕竟是小孩子,离愁被惊奇渐缓道“师傅,将来我也能自己飞行么?” 池寒道“自然,前提你要努力修行。” 接下来便是冰疙瘩淘气三千问时间······ 许是刚经历离别于惊奇,不久冰疙瘩便死死的抓着池寒的衣服沉沉的睡去,仿佛怕掉下去一般。池寒轻笑。 当冰疙瘩再度睁眼的时候世界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入目之处一片苍白,天是蓝的,没有一丝云彩,大地是白的,把厚厚的积雪深拥在怀,这世界仿佛只有这两种『色』彩,四野空旷,冰疙瘩却觉得满身自在。 冰疙瘩内心欢喜,他喜欢这,喜欢这种纯粹,让自己想起了老孙头说的暮雪千山。抓着师傅站起身,放声高喊“啊!啊!啊!我来了。”身后的寒尘剑清鸣。 冰疙瘩道“师傅,我们以后还会来这么?” 池寒道“不远了,咱们的宗门便在这。” 随着冰疙瘩一阵失声的尖叫,池寒带着冰疙瘩直接急速的撞向远处安高耸入云的雪山,冰疙瘩下意识的闭上双眼,然后想象之中的撞击却并没有到来,冰疙瘩小心的睁开一只眼睛。 呀哈,没啥事哈,想着自己刚才的失态,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啥,师傅咋回事啊。” 池寒微笑道“小道尔,只是山门的阵法罢了,好了从这开始便是咱们的宗门了。” 冰疙瘩随着池寒的步伐四下打量着,四处依然苍凉一片,不同的是多了许多的植物,能在这极寒之地倔强生长的,想来也不会是什么简单物种。 冰疙瘩欢快看看这『摸』『摸』那,一切池寒看在眼中,只是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冰疙瘩让自己想起了初来门派之时,也是如此。 只是时光白马,蹉跎了许多人,师傅您老看啊,徒弟也有徒弟了,这便是您的徒孙······ 缓缓前行,一座座连接在一起的万丈山峰连绵在一起,洁白而且神圣,许多不知名字的鸟儿飞过,冰疙瘩大喊“喂,我来了,你们好!” 冰疙瘩这突兀的一喊惊走和许多山兽,也让沉思的池寒回神。 冰疙瘩挠着后脑勺道“师傅,这都是咱们宗门的地方么?” 池寒道“在这你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咱们宗门的地方。” 冰疙瘩望着眼前万丈雪山之上凤舞龙飞的寒天二字之时发呆了很久,低声呢喃道“这是咋写上去的呢?” 又一想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道“师傅这一定是咱们宗派的名字喽。” 池寒道“对,寒天宗,今天也算是你的正式入门之日。” 万丈的雪山之下一条不算宽阔的河流蜿蜒的随着山势流淌,四下都是几仗高的杉木林,虽有许多积雪覆盖,可总会『露』出片片倔强的新绿,河上有一座小桥,小桥的对面有座院子,房子都是杉木所搭建,想来也是就地取材。 院中池寒『摸』了『摸』冰疙瘩的头道“好了今后你便在此修行,这也就是我们的宗门,寒天宗,我们的宗派一直都只有师徒二人,您便是第七代弟子,明日紫气东来之时,便正式开始修行,你先住在西边的房间吧,给这是辟谷丹,半月服食一次便好。” 咱冰疙瘩拿着丹『药』甚是开心,这玩意这么神奇,指甲大的一颗,能半个月不吃饭?吧唧着嘴整了一粒,哎,这味道真想骂娘。 再道声流光客易把人抛,写着寒天雪山的最顶端,当东来紫气照向大地之时,早有人盘坐,虽是青涩,却也看得出健硕,少年很是白皙,雪山之巅,却光着膀子。 如此反季节的主流装扮当然是咱们的主角,冰疙瘩,变得只是相貌,称得上仪表堂堂,早修过后,冰疙瘩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想已经随师傅修行十一年了,多想无益,还是把今天的课程做完再说。 冰疙瘩拾起身边的衣服,费力的穿在身上,沉膝发力,留下一串串深深的脚印,双目之中满是坚毅,速度愈来愈快呼啸的风在耳畔,再提内劲,速度便又快了三分,冰疙瘩微微皱眉,我还可以再快,师傅说快就要快到听不见声音,快就要快到让风跟不上自己。 一道风一样的身影呼啸而过,掀起阵阵风雪,林边的狍子早已见怪不怪,抬头看了看,便又继续啃食雪下『露』出的苔藓,轻轻吧唧了嘴,嗯还是去年那个味。 山的另一面是一片冰原,一头巨大的白熊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对我说的是躺而不是爬,闹哪样?这是个『性』的象征,那能是一般熊么,一般熊能这样么?对不。 一道带着风雪是旋风冲天而起,直接撞向白熊怀中,在白熊的肚皮上轻轻的弹了几下冰疙瘩道“趴趴,你这弹『性』真是愈发惊人了!”说罢直接把脸埋进了趴趴雪白柔软的『毛』中。 趴趴慵懒的抬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冰疙瘩深处硕大的熊掌盖住冰疙瘩*的上身,头一仰继续思索着想了很多年的问题,这没『毛』的咋还这么抗冻呢?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冰疙瘩传奇+2 当日晒三杆之时,冰疙瘩在趴趴的怀里伸了个懒腰道“趴趴,我可能要回家一段时间了,昨天师傅说已逝十余载,父母凡体我当去尽孝了,此一行怕是时日不短,你要好好保重,不对是减减肥······”说罢随手拍了拍趴趴肥硕的肚子。 当趴趴小盹复醒之时,冰疙瘩,还在倾诉离愁,抬头看了看日头,已是不早了,趴趴翻身抓着冰疙瘩直接仍在自己宽阔的背上轻吼了一声迈着悠哉的步伐,行走在这空旷寂寥的冰原。 寒天宗的木屋之前冰疙瘩不舍得朝着趴趴挥手道“再见了我的朋友。”回忆里满是一同烤雪鸡,追白羊,钓冰鱼,可以靠着趴趴温暖怀中数星星的日子,趴趴这陪伴自己十年的朋友。 当然,咱趴趴只是回头轻吼一声。 冰疙瘩抹了一把鼻涕轻声道“你这没良心的就不能整句人话。” 虽是十一年有余,再见池寒却依旧之前的面孔,岁月仿佛不能在他脸上留下丝毫痕迹。看着徒弟于白熊道别,池寒轻笑,心道你怕是不知道这白熊精早已能通了人语吧。 池寒负手道“徒弟来我房间,明日你返乡,为师还有些话同你说。” 池寒的房间相当简洁自然,没有生火却是相当温暖,屋子透着杉木特有的香气,与自然有着无限的亲近之感。 池寒盘坐道“徒弟,学艺十余载,可是觉得为师教你不甚用心?” 冰疙瘩道“徒弟不敢,想来有些事,只是师傅懒得解释罢了。”说罢偷眼看了看师傅的表情。 池寒微微点头道“于这冰天雪地之中你修行十余载,并辅佐丹『药』只是让你作下一个好基础,拓宽灵脉,让你的身体更亲近自然,为以后的修行做准备而已。” 冰疙瘩点头道“师傅那弟子现在算是什么境界?可是能真正修行了?” 池寒轻笑道“万劫,只是尚未渡凡劫罢了。” 冰疙瘩听得出师傅语气中的不屑,平日里池寒很少同自己讲解境界方面的事,赶紧按下心中的窃喜,凑到池寒身旁坐下扯着池寒的衣角道“师傅啊,为啥我觉得这凡武和升灵的境界划分跟闹着玩似的呢?” 池寒很满意徒弟的表现长叹一声盯着冰疙瘩道“需知,凡武,升灵只是求道的前两境,却又注定了是凡人的一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求知于天地的。” 池寒继续道“让你返乡,也是渡劫,凡劫分二部其一体劫于现在的你不值一提,难的只是心劫这也是你修行的第一步而已······” 冰疙瘩年岁尚浅,不知其意,值得庆贺的是自己便是那能求知天地的少数人么。 师徒二人长谈许久,冰疙瘩不敢慌了修行,紫气东来之时,已早早入定。 池寒很满意自己的徒弟,单纯乐天,求道,要的便是一份通透。 冰疙瘩起身,看着注视自己的师傅,跪倒在地,红了眼道“师傅,弟子这就走了,您自己照顾好自己,辟谷丹那玩意少吃,味道实在不怎么样,自己多动动手,累不到您的。” 池寒『揉』了『揉』有些痛的眉心道“好了,师傅知道了,男儿泪不撒离别间,滚滚红尘,方是炼心之处,去吧,到归宗之时你自知。” 冰疙瘩给池寒磕了三个响头,刚转身便发现河边小山一样的趴趴缓慢的走来。到了冰疙瘩身前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惊起满地的积雪,『舔』了『舔』厚实的前掌,朝着冰疙瘩轻吼了两声。 冰疙瘩抱着趴趴粗壮的熊腿道“太好了,趴趴你是专门来给我送行的么。” 池寒轻笑道“你这畜生倒是第一次如此大胆,它想同你一道出山。” 冰疙瘩仰起头看着趴趴的熊脸愈发可爱,将头埋进厚厚的熊『毛』之中闷声道“趴趴这是真的么。” 趴趴点头轻吼一声。 冰疙瘩习惯『性』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师傅真没想到你还懂熊语啊,要是早教我多好省得我同趴趴一直瞎学吼叫了许久。” 不妨想象一下,漫白的月光下,一人一熊对着瞎叫唤,最后都习惯『性』的挠着后脑勺,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人兽相遇的开始,当然了这是一段传奇,一段友谊的传奇。 池寒看着冰疙瘩爬上趴趴壮硕的熊背,再度轻笑道“之前叮嘱的可都曾记得。” 冰疙瘩道“弟子谨记在心。” 离别的苦闷被趴趴的出现所冲淡,池寒道“你这畜生,倒也算得上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徒弟便托付于你。”随手便拿出一颗足有脸盆大小的丹『药』扔向趴趴,虽不知道什么功效,看着个头,『药』力定是相当强劲。 池寒继续道“这丹『药』出自古月之手,算是我给你临行的礼物吧。” 当冰疙瘩听到古月的名字之时,便摇头道“趴趴,定是好东西,你嘴大我建议你生吞了吧,味道肯定不会是甜的。” 此时冰疙瘩还不忘抱怨辟谷丹的味道,想来古月大师的手艺也确有欠缺的地方。只不过冰疙瘩不知道的是,就连辟谷丹这种求道之人随手之物,都是出自古月之手,这待遇可是绝大多数人想都不敢想的。 池寒再度挥手道“还有你的剑,你尚不能驾驭此剑,非是不得已便不要用,剑鞘我已造好,不必担心寒意伤人。” 冰疙拍怕了拍趴趴,趴趴迈开大步便远行而去,许是风大道“师傅,我会尽快渡劫回来的。”有两行热泪跳珠······ 十余载的教导相伴,除去父母,当然还有老孙头,师傅便是自己最亲之人,来了这天寒宗许久冰疙瘩知道,自己这一走,自此之后师傅便又是孤单一人,师傅至交有几个,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冰疙瘩现在实在是看不懂,『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努力的张开双臂,深呼吸。 冰疙瘩不傻,那么大的丹『药』怎么会是给人吃的,能让古月专门炼『药』的又有几人?师傅我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冰疙瘩所不知道的便是这等待的时间竟会如此之久······ 池寒双眼微微失神,自此便又是孤苦一人么,慢慢的无数寒冰漫上池寒的衣衫,直至包裹全身,轻笑,池寒最不在意的便是等待,无数岁月的过往再度涌入脑海。 趴趴看着笨重但脚程倒是颇快,毕竟个头在那呢。一头巨熊于冰原狂奔,背上是赤膊上身背着剑的冰疙瘩,只是时不时看着手中地图微微挠头道“这玩意挺复杂啊。” 池寒去那从来都是念致人便致,这玩意还是以前师傅的师傅的师傅留给徒弟的吧,殊不知这无情岁月,他没变,别的地方变得可是不少,不说桑田沧海,可也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冰疙瘩索『性』收了地图对趴趴道“趴趴,你就朝着可能有人的地方走吧,到时候打听一下便是,咱要照着这上古地图指不定跑哪去了。” 趴趴拍了拍自己的熊脸嗅了嗅,找准方向狂奔而去。 魁狼域西北与神将域相连,只是正北方向是连绵的雪山座座高耸入云,条件极度恶劣,绝大部分人若是要通走两域便只能走西方的戏风口,此地终年条件恶劣风向说变就变,最猛烈之时便是王武之境也有折在这的例子,当然那是另一段故事。 卧在在趴趴温暖的背上,几近昏昏欲睡的冰疙瘩,第九次抱怨趴趴找错路的时候前方终于传来了响动,冰疙瘩为之一振,终于是找到人了,这师傅到底是带我走了多远啊,趴趴这速度跑了十五天才看见个人影。 趴趴带着冰疙瘩却并未走近,因为趴趴和冰疙瘩明显能感觉到二人之间的杀意,冰疙瘩跃下趴趴的脊背小心的找个了块巨大的山岩,一人一兽悄悄掩住身形。 离得尚远,但是问题不大,谁让咱冰疙瘩眼神好呢,再说二人,一男一女,男的颇为英俊,只是面颊过于苍白,双目褐『色』不似魁狼域之人,一身漆黑的大衣罩住全身,袖口和衣领处有着金『色』的繁复花纹,看着颇为华丽。 女子看着颇为年轻,手中着一口长剑,身着对襟襦裙,长发及腰却是十分散『乱』,容貌清丽却掩不住一路风尘,双眼透出的杀意中也有着一丝疲惫。 看样子是女子追了男子很长的路,冰疙瘩暗自摇头,瞅瞅人家小帅哥,这一路衣不沾尘的淡定样子,实力好像比她高出那么一些。 男子看着淡定的注视着女子躬身施了个绅士礼清声道“尊敬的女士,您已经追了我至少十天了,哦不对再过了这午夜便是是一天了,我并不想再度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最后一次请您知难而退。” 冰疙瘩听闻后内心暗叹,看看人家这素质!不过你这浑身透『露』的杀意识跟谁俩的呢? 男子看女子只是调息并不搭话,再度启声道“女士,最后的善意提醒,这已经是魁狼域之外了。” 男子随手便抽出细剑,直立与胸前道“杀你的人是亚辛来自一个荣耀的氏族。” 亚辛后腿发力,几乎是一道闪电般的突刺!女子轻转腰身,并未出剑几乎贴近亚辛怀中,拱手一掌直取亚辛胸口,一声轻响,女子微微惊讶,猛然发力震退亚辛。 被震退的亚辛就震退距离再度发力,细剑点出一片银光,女子脚下步伐颇为惊奇,手中并无兵刃,却也不怯亚辛。可面对亚辛疯狂进攻的亚辛,一直也只是招架闪躲并没有还击。 亚辛出手多次未果,颇为吃惊,猛然收身道“你在适应我的剑招。” 女子启声道“已经差不多了。” 亚辛道“哦?是么?”只是脸上的表情颇为玩味。 女子心下警惕,看来猜的不错,他果然还有底牌。并不多想出剑便刺,虽然没有亚辛的速度但却多了许多变化。 亚辛点开剑脊,女子趁势低扫,转身再斩一道剑华,进步转刺,一招接着一招,若说,亚辛的进攻多是点刺为主,舍弃了许多变化得到的结果便是快,细剑走的便是最简单也是最近的距离,出奇的快。 而女子的进攻便是一招接着一式,步若行云,剑势似绵绵细雨,紧密而危险。面对着女子如此细腻的剑法,亚辛却并不慌张,几天来亚辛与女子教交手过几次,知道女子剑法惊奇,只是硬『性』实力摆在那,所以颇为自信。 亚辛总会在女子剑法成势之前,以最快的速度点开长剑,亚辛相信女子剑法再强也不可能长时间的战斗,这便是体质与境界上的优势,一会击败你或许还会有些别的乐子呢,一抹邪恶的微笑爬上苍白的嘴角。 亚辛微微分神的一瞬,女子内劲灌满长剑,剑鸣一声,化作刀用,拦腰横斩,最简单的招式,最近的距离,最短的直线,亚辛的招式。 在速度并没有对方快的前提之下如此做法的代价便是身前空门大开,姑娘的想法很简单换命,或许亚辛能击穿她的心脏或者头颅,但姑娘也相信亚辛也一定会被腰斩。 亚辛心下大惊,并没有伏尸二人的打算,情急之下只得退身双手横剑而挡!这不是自己惯用的技法,也不是细剑的使用方式。 亚辛的细剑在灌满内劲的长剑面前很是脆弱,一声脆响细剑应声而断,亚辛身形飞退。神『色』恼怒的亚辛伸出舌头嗜血的『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女子并不意外,准确的说刚才应该是两声,只是女子的剑太快两声连城了一线而已,长时间的战斗飞速的消耗着女子的体力,女子的喘息声变的格外浓重。 亚辛扯下外衣『露』出了里面的盔甲,看了看了自己的伤势,其实不算太重,只是手臂和腹部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若是没有盔甲定是重伤,随手扔掉衣服亚辛道“看来我小瞧您了,漂亮的女士,出于对强者的尊敬,一会您失败后,可能会多受一点折磨,哦对了您刚才斩断的剑叫蝎尾,一把陪了我近二十年的剑。” 女子微惊道“你是逸风神将的人?” 亚辛施礼道“是的您猜的不错。”表情颇为自豪,看的冰疙瘩一阵恶寒,没办法,谁让咱冰疙瘩出世太晚又很少跟人接触,准确的说是青春正当时啊。 女子道“这不能成为你今天不死的理由。” 亚辛冷哼一声道“哈哈,留些力气吧,我想听的只是一会折磨你时的尖叫。” 亚辛扔掉手中的残剑,抽出身后的一对短剑微微沉肩,内劲疯狂的灌进双剑之后,双剑在渐合的夜幕之下开始闪耀着耀眼的冰寒之『色』。 女子横剑而立趁着这短暂的时光开始调息,二人对峙之间神『色』都开始变得格外凝重,或许下个回合间便是胜负,便是生死。 冰疙瘩内心道,这个路不好问那,麻烦。 至于趴趴,人类打架这事,它是一点兴趣没有早睡着了,留着口水,或许想着那雪鸡,冰鱼,白羊啥的,没打呼噜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了。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冰疙瘩传奇+3 再说二人,亚辛早已放弃了消耗女子体力的想法,像刚才的失误绝对不会出现在今后的战斗当中,宛若鹰隼一般的眼睛谨慎的盯着女子的一举一动。 女子同样在准备,在蓄势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伸脚轻微向前画出半圆,长剑向前遥指,剑走的是守势,亚辛用的是短剑不过一尺,定是要近身才能发挥出武器威力所在。 女子亦是相信自己身前的三尺便是死战之所。秀眉微扬,尽是挑衅之『色』。 亚辛浑身的杀意似流水般的散开,缓步开始后退,女子并未追击,因为女子相信亚辛不会遁走,亚辛也确实不会走,他只是在拉开距离,动便是雷霆之击。 亚辛开始奔跑,并不是直线,一改之前的进攻方式,女子皱眉,却纹丝未动,只是活动了下过分紧张而明显有些僵硬的手。手中的长剑,柔缓的开始灌输内劲。 亚辛的速度越来越快,开始绕着女子奔跑却并不急于进攻,女子并不知晓亚辛在做什么,只是锁定亚辛的位置小心防备,慢慢的放松全身肌肉。 亚辛在加速不停的加速,开始熟悉女子身边的土地,周围的山石,被亚辛速度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女子的视线之中亚辛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 亚辛猛地卷起地上散落的碎石击向女子,一块,两块,三块·····更多,可却一直不急于进攻。 女子轻哼甚是不屑,只是道道剑华轻松的展开碎石,可亚辛卷来的石块越来越大,女子小心的都将其震在三尺之外,当意识到身旁的碎石过多之时,亚辛的雷霆之击已至! 亚辛将速递提升到极限,若寒风一般,欺身进前,并未直接进攻,而是诡异的借着方才击向女子的石块强行转向女子的背后。 女子一剑未果神『色』微变,轻转剑身背剑格挡一下,急速俯身堪堪躲过亚辛再度袭来的左手短剑,就着之前散落在女子周围的碎石亚辛再度欺身而上,女子并不起身直接划剑为圆。 亚辛两击未果不做多想,只是尽量的近到女子身前,而现在的距离够了!爆喝一声。亚辛全身内劲急速爆出身上的盔甲直接化成了细密的碎片击向女子,女子长裙若鲜花一般绽放,叮当声不绝于耳。 亚辛并不停顿,猛然震地一脚所有之前散落于女子身边的石块全部浮空而起,亚辛再度凭借诡异的借力技巧与碎石之间疯狂的进攻,都只是一击便退,再度于浮空而起的碎石上借力。 亚辛嘴角微微上翘,因为剑势已成再度爆喝道“呼啸吧,狂风!” 女子心凉对方剑势已成,逸风神将的成名剑技之一,狂啸西风,通过移动斩击,困住对手蓄势之后速度会暴涨到极限之上的剑法。 女子速度本就不如亚辛,只是靠着步伐惊奇和换命之心方能战至此时,亚辛的剑势成功的困住了女子,女子知道亚辛的剑势持续时间不可能维持太长时间,如今也只能是舍命一搏,人事已尽,余下的便由上苍决定。 在剑技加速下的亚辛看来,失去了步法优势的女子,便如待宰羔羊。 女子想的过于美好了,看着亚辛不停的在身上留下的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近乎绝望,此时的亚辛太快了,方才舍命一搏的想法宛若笑谈一般。 亚辛随后击飞了女子的长剑,当所有的碎石落地后,当所有的灰尘落地后,亚辛注视着满身伤口却一声不哼了女子,竟然绅士的笑了。 亚辛道“知道吗,你让我很不满意,猎物在绝望中不应在该恐惧,在尖叫么,若是所有的猎物都像你这样猎人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女子冰冷的目光直视亚辛并不多言,视线也已经开始因为流血过多开始变的模糊,可从中透出却没有绝望只有恨!宛若化作实质的怒火! 亚辛蹲下身子病态的开始疯狂大笑“呦!呦!呦!我喜欢,看来我的多用些许手段你才会屈服了,作为胜利者我是不是可以在你身上得到一些礼物呢。”说罢随手褪去了衣服,『露』出了棱角分明的肌肉。 女子努力的想动一动沉重的身体,看着越来越近的亚辛双眼一黑。 当女子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看到的是蔚蓝的天空,阳光洒在身上是暖暖的,可内心是冰冷的,满是仇恨,不能杀死亚辛,甚至死前还被······ 女子便一直这样愣愣的注视着天空,直到一只手一直在眼前晃动,看到的是咱光着膀子的冰疙瘩! 冰疙瘩道“呀!你醒啦!” 可余下的话尚未说完便被女子含恨的一脚踹飞了出去,咱冰疙瘩又来了一手魁狼域花式哧溜滑之仰面朝天式,不过这回是被动的,若是能同若干年后的某人通感二人当为知己,因为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怎滴城里人都这么有劲么? 女子猛然起身,下意识的捂紧了胸前的衣服,两行热泪无声的滑落。 咱冰疙瘩在女子的含恨一击及冰天雪地的属『性』的加持之下成功的滑行了很远后,同女子一般愣愣的注视着天空。 趴趴回头同样愣愣的看着背上的女子这手法同昨天自己拍那人类瞅着差不多啊。『舔』了『舔』自己壮硕的熊掌,嗯!这是个同道中人! 趴趴转身慢吞吞的走向被踹飞的冰疙瘩,背上的女子忽然一声尖叫,分贝相当可以! 趴趴转头看向女子裂开大嘴轻吼一声,果然是同道中人啊,这打招呼的方式都一样。 女子惊恐的看着身下朝着自己咧嘴的雪白的巨熊,下意识的张大了嘴,然后咱趴趴朝女子点了点头,便转过头去不再理会。 驼着愣神的女子来到继续愣楞的看着天空的冰疙瘩身边,趴趴再次回头看了看背上的女子,嗯,还真有点神同步呢。伸出硕大的熊掌遮天蔽日的在冰疙瘩脸前晃了晃。 冰疙瘩猛然起身朝着趴趴背上的女子到“哎!大姐是我们救了你好不好,你这是弄啥累,你是蹴鞠队的么,再说你看我长得像蹴鞠是咋滴!从这到那你知道有多远不!” 女子闻言微愣“你救了我?这么说我没死。” 冰疙瘩弯腰起身单手扶住趴趴的大腿,看着自己一路远远滑行的踪迹目测了一下轻微点头道“嗯,这至少得有三十丈开外了,要不是我皮肤光滑不可能滑这么远。” 冰疙瘩看着忍住笑声的女子猛地跃上趴趴的后背坐在女子的对面用手指着天上的太阳道“冥府能有这玩意么,况且你想笑就笑被,挺好听个笑声你就非得给它弄细碎干啥?” 女子轻笑两声,看着眼前赤膊的冰疙瘩赶紧转过身去小心的挽起长袖看着鲜红的守宫砂后,伸手拍了拍胸口。 冰疙瘩一脸疑『惑』道“喂,同你说话你干啥呢?” 女子转身本想起身施礼可却浑身无力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只是不能起身施礼望兄台见谅。” 冰疙瘩看着满脸笑意的女子道“你看我就说我是好人吧,你说刚才你是不是把我当坏人了,我告诉你就我这长相咋瞅也不像坏人啊。” 女子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冰疙瘩,棱角分明的肌肉,年岁同自己相仿皮肤微黄,双目炯炯有神,头发只是用野草随意的扎在身后,有着同阳光一般温暖的气质。 女子点头认真道“嗯,确实不像坏人。” 冰疙瘩道“什么叫不像啊,整的我是坏人一样,我是好人是好人!” 看着赌气的冰疙瘩女子掩嘴轻笑。 冰疙瘩微微愣神,女子很美,同月亮一样洁白的皮肤,虽然现在满是灰尘,话说回来那月亮上不是还有不少斑点呢么,宛若瀑布一般的漆黑长发,虽然现在『乱』的犹如杂草,话再说回来那瀑布下落的时候不也的惊起一片片水花么。好的地方也是有的,宛若星辰一般的眼睛,虽然疲惫但依旧雪亮,秀丽的眉『毛』一笑会如同月牙一般的弯起。 面对着冰疙瘩的直视,女子伸手『摸』了『摸』微微发烫的皮肤道“还不知道恩公姓名。” 冰疙瘩道“啥恩公不恩公的举掌之劳而已,你叫我冰疙瘩就好,村里人和师傅都这么叫我,还有它叫趴趴,那你叫啥啊?”说罢随手拍了拍身下的趴趴,趴趴随后轻吼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女子再度轻笑道“我叫易安,只是在这冰天雪地的恩公难道不打算穿件衣服么。” 冰疙瘩脸『色』微红才想起来身前的是个大姑娘,赶紧套上衣服道“抱歉啊小安,我体制有些特殊并不怕冷,而起一直跟师傅在一起很久没见过生人了所以有些失礼。”说罢再度挠了挠后脑勺。 易安道“看恩公同我年岁相仿,又能击败亚辛,恩公的师傅定是隐世的高人喽。” 冰疙瘩听见有人夸赞师傅甚是开心道“我师傅当然是高人,而且长的比我还帅哦,不过打败亚辛的并不是我,而是趴趴,所以刚才我说的举掌之劳,而不是举手之劳。” 易安愕然的四下看了看,估算了趴趴的大小,最少也相当于一辆四人座的马车。 易安有些犹豫道“恩公不知那亚辛?” 冰疙瘩学着趴趴挥舞熊掌时候的样子,当然伸出去的是后退。道“就这一掌至少百丈开外成蹴鞠了,想来是凶多吉少,欲杀人便要有被杀的准备。” 闻言后易安心下稍安道“莫非恩公是御兽道之人?” 冰疙瘩挠头道“不是,至于我的师门师傅不让说,趴趴是我最好的兄弟,而且我叫你小安,你叫我冰疙瘩就好,恩公什么的听着别扭。” 易安道“那我便不客气了,大恩不言谢,只是不知道冰疙瘩你往何处。” 冰疙瘩道“我要回家啊,师傅说我可以回家看父母了,可是我『迷』路了无意间撞到了你们,本来是想问路的,对了小安你知道玉楼村们。” 易安神『色』有些异样,指着西南方向道“朝着这个方向走不远十多天的路程。” 冰疙瘩道“太好了,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了,听见了么趴趴咱们就要到家了。”兴奋的冰疙瘩伸展四肢直接趴在了趴趴的背上想要拥抱趴趴,不过咱趴趴实在太大。 易安内心在无声的祈祷。 看着兴奋的冰疙瘩道“冰疙瘩,正好我顺路,厚颜了。” 冰疙瘩道“你看我叫你小安证明我们是朋友,你是我朋友也就是趴趴的朋友,不过话说回来你还真的好好的谢谢趴趴。” 易安伸手扶了扶趴趴雪白温暖的脊背高喊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趴趴,将来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加倍奉还的。” 至于咱趴趴们颇为不屑的轻吼一声,声音中似乎还有一些怨气,但是看着同道中人的份上,便不多同你计较了。 冰疙瘩道“小安同你说,别的不说趴趴那一掌就算是送的,但是当时你受伤颇重我是没有什么办法,本来我师傅给了趴趴一个脸盆大小的丹『药』,它可是分了一块给你哦,将来你可要请它吃顿好的补补。” 易安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轻笑道“放心,便是请你们吃一辈子放我都愿意。” 冰疙瘩举着双手高呼道“趴趴听见没,以后咱们完全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喽。” 夜风渐冷,冰疙瘩把衣服盖在熟睡中的易安身上,随手拍了拍趴趴,趴趴,伸出熊掌朝易安身边靠了靠温暖的『毛』发包裹住蹙眉的易安。 冰疙瘩靠着趴趴出神地望着天上的星星,回忆着易安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第一章 第一章 故事的开始 村长,官之末,无封,无俸,适地自荐。 ----某个域内最低领导人 《风物志》 事情发生在魁狼域,魁狼域,与神将域,占星域,四海域,毗邻,当然只是就地理位置而言。 故事的开始和所有的故事的开始一样,有能耐你往下看。 大山深处有有着一个祥和的村庄,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少主,你还要看多久啊?快起来运动运动吧,不如我传你一套霸气侧『露』的拳法怎么样?保证崩坏你的小心肝!”魁梧的少年说道。 那被称呼为少主的根本眼睛都懒得抬道“天魂哥,稍安勿躁,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再有半个时辰村里这些书我也就看完了”少年很是平静。 天魂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好吧少主那我去村后等你吧,我可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书啊看多了脑袋疼,还不如多学学拳法呢,就从前人的智慧中总结『性』的说吧,秀才遇见兵,那是有理说不清的,我再给你深入『性』的剖析一下其中潜在的原因........” 半个时辰后隐起身平静的望了望天魂道“天魂哥我看完了,所以你的演讲基本可以告一段落了。”隐俏皮的笑了笑。 天魂道“好!好!好!我再收个尾,嗯?不对,你站住不要跑,敢嘲笑我,看我侧『露』霸气崩飞你!”隐世之地河山大好。 天魂飞奔而去却不见隐的半点身影,自顾说道“m的说好的残疾人呢,眼睛看不见还能看书,眼睛看不见还神出鬼没地。” 如往常一样当天魂来到村后二人经常练功的大石前时,隐早已安睡其上“少主!起来练功了!”天魂爆吼。这一天天还得经管着他练功,允实施『操』碎了我的魁狼心......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你听我说天魂哥,你说你要是从先天境一下子蹦到了十杀境会不会有那么点成就感。” 天魂点头道“那是必须的,魂哥是谁,进百斩都是『毛』『毛』雨的问题,按照惯例我先给你简单总结下原因,然后咱再做深入的剖析.....” “停!魂哥先听我说,你看咱村书有多少你是知道的,从五岁开始我一直看到了十三岁,九年我用九年才看完,不亚于你修完先天境吧,话说回来你修满先天也只用了五年,完成了这么大的事业是不是该庆祝一下!” 天魂『摸』着无须的下巴无语,心道当主子的就是不好伺候啊,不过貌似今天这理由还不错,天魂无奈的摇头,总结『性』的回忆了下以往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对啊,之前的也都不赖啊“好吧,您老人家照旧吧,我修完就陪你去庆祝下,话说无言家的鱼貌似长胖了不少。”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下,按照隐的话说就是有点晒脸,天魂可不这么觉得,清晨紫气东来正式修行的最好时光,每个崇尚至强之路的人都不会错过这提高修为的最好时光,当然在大石上酣睡的隐不算。 正身,运气,扎马,出拳,正身,运气,出拳,正身,出拳,出拳,这便是天魂日复一日的练习,这也是天魂走向至强的路。收形,收气,收意,心如止水。天魂盘坐而下,悟道,感悟的是这天地,感悟的是属于自己的路。这也是每个人修行重要的部分,能走多远,便看你能悟多远。 大石上的隐还在酣睡,风轻轻拂动着,垂落的柳条『骚』动着隐的脸,隐依然安睡,一抹满足的笑悄悄地挂上了嘴角。“少主醒醒!我完事了,醒醒咱们收拾收拾心情回家吧。” 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无奈“哎,天魂哥扰人清梦是罪过!” 天魂捏了捏拳头冷笑道“少主啊,我深感罪孽深重,要不你也学学那书里的佛陀老道渡化我一下。” 隐摇头“天魂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隐话还没说完呢,天魂便一口咬在了隐的手臂上,心下暗道,早知道你有这一句。 天魂贱笑道“啊,少主啊,我是到了今天才发现,我渐渐的喜欢上了君子的战斗方式。” “中啦,根本都没使劲!走了少主回家啦。”天魂转身而行道。 隐挽起袖口无奈道“你瞅瞅,你瞅瞅,都红了还有你的牙印呢。” 天魂转身『淫』笑道,“呀!少主没看出来啊,还有纹身那,这细皮嫩肉的快好好让我瞅瞅,嘿,嘿,嘿。” 隐赶紧放下袖子“哪个天魂哥,一会干娘该等急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说罢风一样的消失。 “隐什么时候得到的认可?”天魂狐疑的嘀咕道。 饭后得了清闲的时光,隐对着正收拾农具的老凌悄声。 隐“老凌,书看完了。” 老凌神『色』不变道“嗯,知道了,少主容我准备一下。” 万山锦绣,飞鸟无声的划过,昭示着天空的辽阔,长大了么?总得看看外面的世界。隐仰头。在想着些什么。 天魂道“走吧,我爹他也撤退了咱去看看无言吧。”天魂一本正经的换来的只是隐无声的白眼。 天魂补充道“哪啥,顺便也瞅瞅他家的大胖鱼,见天就听他吹说他家鱼有多老胖,你说魂哥我咋地也是读过书的人,那玩意不得眼见为实,你说是不?。” 隐“只要长河叔不在家····” 天魂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道“无言要是敢骗咱俩,你看我不揍蒙圈他地。” 三天后村前,老凌道“少主准备的差不多了” 隐点头道“昨天同他们道过别了不想太伤感,又不是以后不回来了所以就没让他们来送行。” 老凌道“天魂出来吧” 天魂道“爹我这也准备好了。” 隐狐疑道“老凌这?” 老凌道“少主你独自出去我实不心安,我等又皆有祖训在身不能陪同,望请少主恕罪,所以我让天魂陪您同去以效犬马,天魂跪下起誓。” 天魂转身跪地道“先祖英魂在上,后世人凌天魂在此起誓,此身必先伏尸于少主身前。”说罢朝隐调皮的眨眼,少年心『性』飞扬跳脱。隐也暗喜,毕竟而从小一起长大。 看着眼前青涩的两个少年,生『性』坚韧的老凌眼底也隐现不舍。 隐“老凌我只是出去走走。也许很快就会回来的。”隐同天魂转身。 老凌道“少主稍等,这出村是大事,我还得出去吆喝一嗓子。要不野鬼太多就怕有不开眼的。” 村前有一石碑,很高大,甚至可以说是雄伟,足足三十丈有余,老凌足尖轻点便立于其上,负手长身而立,刚毅的面容,略带沧桑的眼神,再配上唏嘘的胡茬子,尽显硬汉本『色』。至少天魂这么觉得,当然也同隐与天魂很少见到村长直腰有关,为啥呢,因为村长在村里地种的最好! 隐也狐疑,为啥今天村长一反常态呢道“哎,天魂哥,真是没看出来,你爹挺淘啊!” 天魂满眼的小星星道“我也这么觉得不过我倒是第一次觉得我爹这么帅。” 老凌叹嗓道“咳,那啥!外面的人,都给我听好了,俺家少主要出山,你们地,都给俺们消停在在家呆两天,咱先礼后兵奥,以后这瓜果梨桃你们想不想吃就看表现,谁要是敢出来给我臭得瑟,俺们村要是削不死它,就算它长的瓷实,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们奥·····” 半个时辰后,隐“天魂哥,我今天才知道,纯爷俩啊!纯的!” 天魂道“切这你就不懂了,我现在是越来越崇拜我爹了。”隐讪笑 老凌道“中了,今天就和你们说这么多,说多了也显得我墨迹···”半个时辰后 老凌道“咳,少主您可以上路了,冷不丁一整这通用语有点蒙圈。” 看着老凌庄重的表情,隐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想起这在村里的十三年,哎,这全村都是“好样的”这回连村长都得算上!当然隐也只能默默在心里感叹。 天魂道“爹,杠杠滴!”天魂竖起了一双大拇指,满脸陶醉!老凌似乎还沉醉于刚才自己的演讲,看着儿子泛着星星的双眼正『色』道“一般吧,时间长不整了,淡季。” 隐“哪啥,老凌要没啥事天魂哥,咱俩走吧?” 天魂道“中,少主那你看咱俩走着!”说罢,对视一眼,二人如风般飞奔而去,掀起一阵尘土。当然老凌依然牛掰的负手而立,尘土中灰多不躲尽显硬汉本『色』。 老凌望着二人飞奔的背影摇头出神,仿佛追忆着往昔岁月喃喃,难得的哼唱了两句道是“外面世界的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大伙也都别藏着了。”当然了还顺嘴吐出两口满是灰尘的唾沫。 “你不怕它们真有不不受你贿赂的?”静默的丛林中走出一头巨狼,漆黑如墨的『毛』『色』配上碧绿的眼睛给人的感觉不是阴森恐怖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优雅. 老凌微笑道“所以找你来,打算让你走一趟,让他们安全的出了大隐山,话说黑风你儿子也快到出来的年龄了。” 黑风道“是啊快了紫云舍不得还要等一阵,没准天魂行呢。” 老凌道“是啊也有一阵子没见紫云了····” 老凌猛然一拍大腿,硬汉气质全无“哎呀我cao,坏菜了忘告诉秋心了!···” 正话语间黑风急促打断道“哪啥老凌,我得赶紧去了,要我怕追不上哪俩小子!” 老凌哭丧着脸道“黑风,你不能走!要救`````”话还没说完黑风早已不见了。 村中传来一声河东巨吼道“凌长恨!”震得半个村的门框都嗡嗡作响。 硬汉村长腿肚子都在抽筋颤声呢喃道“哪啥,秋心,哎呀!秋心不滴,那啥,哎呀!” 话语间,秋心便转瞬而至,当然想象中的怒目而视,俏脸生霜似乎并未发生,秋心和声道“相公啊,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喊的。毕竟你也是一家之主,我这有点着急了没控制住分寸。”声音温婉而甜诺,雾气的双眼,再配上秋心素柔的外表。让人百般生怜,至于方才的河东吼,误会,幻觉,指定是你们听差了。 好像就咱老凌不知道欣赏,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道“看我回去咋收拾你,给你得瑟地。还有大伙都散了吧,少主都已经出发了,都回去吧。” 秋心上前挽住老凌的手柔声道“相公,累了吧看都出汗了,咱们回家吧。”素软的手轻抚着老凌的汉渍,秋水般的眼神深情凝望,有着说道不完的温柔。 看着村长挽着秋心的手,颤抖着走回家。围观而来的同村人皆掩面而笑!妈的,全村连牛都算上,谁不知道村长怕媳『妇』。 同村人幸灾乐祸,二豁牙子满嘴漏风道“你们猜村长明天会不会少几颗牙” “切,就算是少了你也不会看见地,咱村长种地那抬过头。”同村甲道。 “我听我二姨夫的小叔子的弟弟的邻居的二姨夫的小叔子的弟弟的邻居说过咱村长那是三天不挨揍两天早早地。”同村乙道。 “你们别吓唬我,我前天可是看见秋心姑姑,徒手就把村外的灵蟒揍得半死,好像就是因为他吓唬咱村虎妞。”同村丙道。 二豁牙子满嘴漏风的高喊“现在星宿界,魁狼域,大隐山狼村村长的家庭地位及其业余生活状况讨论大会正斯 斯 斯开始!始开,始!” 同村论题展开,话题倒是十分单一,论老凌村长的抗物理击打能力与秋心是否会动用兵刃施展家暴及其战斗火爆程度。大伙各自踊跃发言····· 同村人是快乐的!咱硬汉村长是痛苦并快乐着,这点从深夜还能依稀听见的惨叫声和秋心的温柔抚慰中中得以见得······ 村长哭丧着脸,“那啥,啊,秋心那,白闹,白闹,哎!哎!你把鞭子放下。啊!啊!”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冰疙瘩传奇+4 一路前行尽是易安银铃一般的笑声,易安小心掩饰好自己内心的隐忧,也被冰疙瘩单纯的乐天情绪所感染。 虽是同龄,可冰疙瘩却如同孩子一般通透,双眼永远那么清澈干净像极了一潭清澈的湖水。 冰疙瘩看着易安道“对了小安,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啊?” 易安微微惊讶,自己明显感觉不到冰疙瘩的境界,再观冰疙瘩一路体质修为定在自己之上无疑,而对方却看不透自己的境界。 易安道“我是千刃,已经『摸』到万劫的边了,若是有时间巩固下必进万劫,冰疙瘩你呢?不会已经是越境之人了吧?”易安大胆猜测。 冰疙瘩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师傅说我只是尚未渡完劫而已。” 易安微微吃惊,因为对方尚未渡shiliu完劫,便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真实年纪,冰疙瘩才多大,已是渡劫之人,便是在那些大宗派和世家之中便也是惊艳之辈,而这冰天雪地的边界自己却能遇见一个。 易安语气略微低沉了些,因为她知道冰疙瘩此行出山的目的了,也悄悄地联想到了某一些信息,自己所能做的只是暗暗祈祷道“真的希望你走的更远。” 冰疙瘩被易安忽然低沉的语气吓了一跳,这怎么忽然说话这么正式了呢,学着师傅的样子和语气道,拍了拍易安的肩膀道“放心,我们定会是那求知于天地的少数人。” 易安被冰疙瘩忽然来的正经弄的一笑道“会的!”只是易安担忧之『色』愈发凝重。 前行了十天左右,温度开始渐渐的变得可以接受了,许多地方开始『露』出黝黑的土地,同冰疙瘩一起靠在趴趴怀里的易安道“冰疙瘩,前面再走不到一天的路便是玉楼村了。” 冰疙瘩罕见的只是嗯了一声,易安见冰疙瘩并不想搭话也就转身朝趴趴怀里靠了靠,寻了个自己喜欢的姿势。毕竟咱们趴趴是很柔软的。 深夜见易安熟睡,冰疙瘩起身望着天上的寒星,独自暗暗祈祷,到底会发生什么?师傅我的凡劫就要开始了么。 天明之时今天的易安和冰疙瘩都一反常态,话语明显渐少。近乡情怯,十年间玉楼村的周围变化不大,略显贫瘠的土地依旧苦寒,冰疙瘩看着远处稀稀落落的几只羊悠然的吃着草,只是趴趴还没走进便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 冰疙瘩拍了拍趴趴,内心感叹我趴趴哥果然是霸气侧『露』。 冰疙瘩指着其中一条路道“小安,我便是从这,无意间遇见的师傅,只是不在这几年这得变化还挺大的。”是啊变化能不大么,剑阁早飞走了,你丫还是这次的最大受益者呢。 易安四下环看并未多语。 再说玉楼村,这附近有一条不大也不算小的河,养育了整个村庄,人们生活还算富足,原来叫鱼篓村,后来某一任有“学问”的村长为了附庸风雅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大臂一挥改了个名字叫玉楼村,对没说错是大臂而不是大笔,因为写字什么的挺难的。 苦寒的村庄再次迎来了一对客人。 没错就是冰疙瘩和易安,当小山一样的随着冰疙瘩和易安到村以后,家家都下意识的关紧了房门,有孩子的哭声,但明显被大人捂住了嘴,整个村庄静的惊人,原来一向生猛的土狗都不敢叫一声,毕竟趴哥在那呢。 冰疙瘩一时愕然,迈步便要朝着家走,只是这时对面却走来了三人,巧了冰疙瘩还都认识,一个是村长,两个拿着叉子的是村里以前的猎户,看着三人腿都画圈的样子冰疙瘩便拍了拍趴趴。 趴趴翻了个白眼,噗通一声趴在地上,而对面的三人更直接,噗通直接的跪下了俩,只有老村长风骨依旧,哎人老了这反映就有点慢。 冰疙瘩赶紧上前扶住村长道“村长是我啊,我是村东头的冰疙瘩。” 村长伸出干枯的手,『揉』了『揉』有些发花的眼睛,看了又看,朝着两个猎户道“三儿,老王,你们快看看。” 两个猎户颤抖着起身,小心的伸手去想要『摸』冰疙瘩的脑袋又下意识的赶紧缩了回去。冰疙瘩一脸无奈。 直接把拉过老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道“王叔,你答应我的山驴骨弓到现在还没给我呢。” 老王瞬间泪如雨下,老王是冰疙瘩父亲的老友,只是回想之前的事,瞬间老泪纵横,方才的惧怕一扫而去,直接一把抱住冰疙瘩,声泪俱下道“冰疙瘩,真是冰疙瘩,你回来就好了。” 三人大喜看到亦是大忧,看清随行而来狼狈不堪的易安后,村长拱手施礼,努力的控制自己颤抖的情绪道“寻材官大人,不知·····” 易安面无表情道“死了,冰疙瘩杀的。” 三人听后抱头痛哭,冰疙瘩一愣暗自压下情绪,转向三人道“村长,我要先回家看看。”说罢不等三人话语,若风一般的消失。 冰疙瘩在害怕,推开家里木门之时宛若受雷击一般,三个灵位,双亲,老孙头。 悲伤在漫延,冰疙瘩的世界瞬间开始崩塌,想哭泣,可却一直不出声响,万劫之人一瞬间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就这样靠着木门看着,泪水顺着年轻的面颊一路而下,悲哀之大莫过心死。 若说世上最大的遗憾,无疑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归来的冰疙瘩一瞬间失去了三个最亲之人,过大的打击直接摧毁了冰疙瘩所有的信念,至于什么咆哮,怒吼,复仇,以一个年轻人的心智要如何接受。 当几人追到冰疙瘩家时,看到的只是无助流泪的冰疙瘩,易安上前紧紧的把冰疙瘩环入怀中,泪水滴答而下。只是看着无声落泪,三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村长长叹一声拉着两个猎户转身。 趴趴看着二人甚是烦闷,用硕大的双掌捂住熊脸静静的趴在地上,据说那一夜周边山区的灵兽死了大片,更多的是侥幸四散而逃······ 便是这样过了三月有余,易安就这样安静的抱着冰疙瘩,老王每日送来吃食,趴趴静静的伏在二人身边除却老王无人敢近前。 三月后,趴趴载着易安和易安怀中的冰疙瘩上路了,往紫安而去的路,此行相去千万里,可是趴趴宛若不知疲倦。 当趴趴壮硕的身躯出现在紫安城前之时,明显已经瘦了不只一圈,这魁狼域的中心,这历代紫儒坐镇的雄城,人杰地灵,佳人辈出之地,无人多看一眼,皆不愿停留。 紫安城易府门前,趴趴跟着抱着冰疙瘩的易安肆无忌惮的直接冲进了易家的书房,当易家当代家主看着失魂落魄的长女带着个男人回来之时,微微『色』变。 见惯了大场面的易难行并不多言道“放下让我看看。”近前伸手一道紫『色』光华笼罩冰疙瘩全身,许久之后面带难『色』,来回渡步。 易安道“父亲,此人于我救命之恩,若是他死,女儿愿以命相还。” 易安神『色』决然,易难行自己女儿刚烈『性』情,久久未言语,摇头叹息道“罢了,此人失魂,原本问题不大,差在他正是渡凡劫之人,心劫趁机而入,若是能醒直入王武,若是不能身上生机一散,身陨道消。” 易难行小心观看女儿颜『色』,继续道“要救他三路可行,乐仙阁的挽魂曲,命宗大断命师的回天之术,以及历代相传的紫儒正法。” 命宗之人飘忽不定,无人知晓山门,况且需要大断命师的回天之术,近百年已经没听说出过大断命师了,紫儒正法更是历代只有紫儒方能修习的本命之术,入门便是要升灵之境,只有当代紫儒方可修习,就算紫儒肯教,冰疙瘩现在的状态如何能修习。 易安决断已下,当下并不啰嗦道“父亲,请你代为照顾冰疙瘩和门外的趴趴,女儿这就前往乐仙阁。” 易难行长叹一声,看着女儿连行囊都不收拾的远去背影低声呢喃道“小安,这是他的心劫,又何尝不是你的心劫,只是乐仙阁的挽魂曲又如何能轻易求来。” 三年时光荏苒,趴趴只是安静的伏在冰疙瘩的门外若雕塑一般,易难行也曾为此事奔走,只是当代乐阁能奏挽魂曲的人又是出了名的清冷权贵皆不近,又怎会轻易动身,易家在紫安有一席之地但不代表能请得动那位。 原本若雕塑一般的趴趴猛然起身,灵力暴涨,一瞬间冰疙瘩所在院落皆被寒冰覆盖,低沉的咆哮之声震得整个易府都轻颤,易难行急速赶来不解趴趴为何如此。 随后一道清冷的女声道“呦!猜的不错果然是一头灵兽,看来这趟没白来。” 随后只见两道身影,一个是憔悴消瘦了许多的易安,依然是三年前走时的装扮,只是三年后,衣服褪『色』的严重,头发虬结在一起满是油污,面上满是尘土结的枷,『露』出的皮肤干涩而没有光泽,整个人瘦了都有三圈,仿佛下一刻便会倒下。 而另外一位轻纱敷面,一袭紫衣,烨然若神,易安赶紧上前抱住已近暴怒的趴趴,干涩嗓音仿佛许久不曾说话“趴趴,是来救冰疙瘩的人。” 趴趴伸出舌头小心的『舔』了『舔』易安,噗通一声重新的安静趴在地上,只是巨大的熊眼紧紧的盯着房内,微拱的熊掌仿佛随时可能暴走。 紫衣女子看了看易难行,易难行拱手施礼,转身而退。 随着易安来到房中,看着宛若熟睡的冰疙瘩,再看又泪如雨下的易安,紫衣女子摇头叹息道“世人皆痴。”只是后半句不见,自顾叹息自己又何尝不是。 易安安静的来到冰疙瘩床前,伸出干枯的手抚『摸』着冰疙瘩的脸,温柔的笑了笑“冰疙瘩你要快点好起来。” 易安转身看向紫衣女欲要跪倒在地,却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其扶住,紫衣女子清冷的女声道“这三年你跪的够久了,我既然答应了你救他,你便不需再跪,好了你在一旁安心等待便是。” 紫衣女子道安静的注视着冰疙瘩,随即朝着门外的趴趴道“嘿,臭狗熊你去易府门外散开你的气势,不要让任何孤魂野鬼来到附近,要不然有些别的东西趁机上了你朋友的肉身我可不管。” 趴趴轻吼一声,似乎对臭狗熊的称谓甚是不满,但还是晃动小山一般的身躯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易府的大门口,一股恐怖的灵压漫延开来,弄得半个紫安城都鸡飞狗跳。 紫安城内某个古韵盎然的书房内,俊美异常的男子停下了手中的笔,轻声叹息,声音低沉而好听道“小熊熊你这是要弄什么?十七你去看看。” 于此同时紫衣女子素手掩嘴轻笑,宛若银铃一般“呦,臭狗熊你的理解能力够差的了,我只是要你震慑一下一会会来的野鬼而已,照你这么一弄,别人会以为你要大开杀戒的。” 确实如此整个紫安城都变的鸡飞狗跳,但是大多数人都只能在趴趴灵压外远远观望,少数人近到易府门前也只是按兵不动,不知何意。 当然咱们的当代家主易难行顿时头大如斗,谁会想到一直人畜无害的趴趴怎么会是这么个恐怖人物,易难行放开修为急速出府,对着趴趴拱手一礼道“熊兄,切莫与人动武,我出去一趟随后就来。” 当易难行出现在古意盎然的书房之时,俊美男子临摹的一纸兰亭序已是完成,放下笔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转头看向易难行道“来易兄都说你是书法大家,看看我这兰亭序是不是也有几分书圣风骨了。” 易难行道“于儒师面前怎敢称大家,卑职此次前来是·····” 男子挥手打断了易难行的话道“知道了,知道了,没什么大事,小小安这丫头也是不让你省心,放心吧那小熊熊已经有人看过了没事的。” 听到男子的话,易难行放下心来,既然他说没事,那便不可能有事,心境一转易难行看向男子墨宝。 易难行不住点头道“儒师,这笔法又有精进,只是这单论书法,卑职于己之笔力尚且自信。”一抹自信的『迷』之微笑。 男子也不生气,挽了挽袖子,故作气呼呼状道“呀哈,老易,你是真皮啊!来一会你别走,书法我不如你我认了,来十七给我设宴,反正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好!” 易难行顿时一脸黑线,儒师这酒量喝他三来回都不带去茅房的,女儿啊为了你爹也是拼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冰疙瘩传奇+5 举世皆浊,为何不一同浊,举世皆醉又何苦独醒。 ----某知名渔夫 《风物志》 再说紫衣女子,看着易安殷切的目光淡淡的收起微笑道“安啦,安啦,马上就救你的小情郎。”易安闻言面『色』微红,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就算现在有人看到也不会发现面『色』的脸。 紫衣女子收身正『色』,一股*的气质漫延开来,素手轻扬,摇摇的指向安静的冰疙瘩,顿时四下丝竹空灵淡雅,女子圣神的声音传来: 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 何为四方些?舍君之乐处, 而离彼不祥些! 魂兮归来!东方不可以讬些。 长人千仞,惟魂是索些。 十日代出,流金铄石些。 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 归来兮!不可以讬些。 魂兮归来!南方不可以止些。 雕题黑齿,得人肉以祀,以其骨为醢些。 蝮蛇蓁蓁,封狐千里些。 雄虺九首,往来倏忽,吞人以益其心些。 归来兮!不可久『淫』些。 魂兮归来!西方之害,流沙千里些。 旋入雷渊,爢散而不可止些。 幸而得脱,其外旷宇些。 赤蚁若象,玄蜂若壶些。 五谷不生,丛菅是食些。 其土烂人,求水无所得些。 彷徉无所倚,广大无所极些。 归来兮!恐自遗贼些。 魂兮归来!北方不可以止些。 增冰峨峨,飞雪千里些。 归来兮!不可以久些。 魂兮归来!君无上天些。 虎豹九关,啄害下人些。 一夫九首,拔木九千些。 豺狼从目,往来侁侁些。 悬人以嬉,投之深渊些。 致命于帝,然后得瞑些。 归来!往恐危身些。 魂兮归来!君无下此幽都些。 土伯九约,其角觺觺些。 敦脄血拇,逐人伂駓駓些。 参目虎首,其身若牛些。 此皆甘人,归来!恐自遗灾些 ······ 整个过程持续了很久,当然其间这莫名的灵力化作的曲子,确实招来了不少小伙伴,但多数幽魂连紫安城都不敢进来,偶尔有些个胆大的碰到趴趴的气场之后,也只是讪讪的走开,无聊的趴趴坐在门口挠了挠有些发痒的熊脸。 有趴趴坐镇,无有游魂野鬼敢近,可这份安静也不全是趴趴的功劳。 易难行口中的儒师府内,酒宴早已备好,四冷四热八个小菜,不奢华,确实淡雅别致,想来府中的厨子也是个人才,两人相对而坐,看着上酒的阵仗,易难行不住摇头。 儒师笑得格外开心道“嘿嘿,易大家,现在是招魂的重要时刻,虽然有头小熊熊帮你坐镇游魂野鬼,可是人嘛便是不好说了,你也知道在紫安,那个大宝贝还不够看。” 易难行暗自唏嘘拱手道“有,有劳儒师。” 儒师道“哈,简单,我也不为难易大家,易大家只要喝一杯,我便帮你挡一家的人如何。”儒师笑得颇为玩味,谁让你刚才刺激我的,小人报仇从不隔夜。 易难行一想自己的爱女,心下顿生豪气道“既然儒师有雅兴,易某自当舍命陪君子。”易难行只随便想了几个世家,便也懒得想了,抬手便干了一个,于儒师一个请的手势。 儒师大喜,豪不做作,大叫一声道“好,十七办事。”一旁束手而立的十七转身而退。 两人博古论今,谈天说地,有风雅,有时政,感叹二人博学之时,儒师也理解了有一份酒量叫父爱。 看着易难行朦胧的醉眼,儒师眼神却是清亮,遥望渐合的暮『色』,轻声呢喃,小伙子,你会给我什么惊喜呢?一抹淡雅的『迷』之微笑。 紫衣女子的一首挽魂曲罢,四下多了许多呢喃之声,女子怒哼一声道“痴儿还不醒来,可知这尘世尚有人等。”素手再扬,三年间易安过往尽数化进冰疙瘩的脑海。 紫衣女子再喝道“醒来!” 冰疙瘩指尖微动,易安再流泪扑向床边,一双手抓紧了易安的手,易安惊喜的尚未抬头,便被冰疙瘩一把拥入怀中“小安,你辛苦了。” 二人不曾有过一句海誓山盟,紧紧相拥却再不愿放手。 许久易安稳定住情绪,想到紫衣女子尚在身边,羞涩道“冰疙瘩快放开,还不先谢过前辈。” 冰疙瘩声音又点尴尬道“那啥,时间长不动了,手有点麻。” 易安赶紧推开冰疙瘩的双臂,扶他起身见礼。 冰疙瘩长揖到地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若有用处,定当以命相还。” 紫衣女子依旧轻笑玩味,伸手抓住冰疙瘩脉门探看。 只是瞬时间笑容僵持。 易安看着紫衣女子的表情顿时大惊道“前辈,可是还有不妥之处?” 闻言紫衣女子回神,紧紧的盯着冰疙瘩,几乎一字一句道“你是寒天宗的人。”虽是疑问,可语气却不容置疑。 冰疙瘩微微诧异,稍作权衡道“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不敢欺瞒,在下正是。” 当得到冰疙瘩的肯定之后,女子甚是惊喜,竟然原地转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顿时双颊绯红,朝着冰疙瘩道“池寒他还好么?” 冰疙瘩微微安心,看情况是认识师傅啊,这整的,刚才还以为是个仇家呢,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挺好的,该吃吃,该喝喝,一点没见老。” 紫衣女子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原地一小跳,朝着冰疙瘩道“我告诉你,于你我可是救命之恩,不过这人情不用你还了到时候找你师傅要,记住没有,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女子自顾自的说完不等冰疙瘩反应与其击掌一下便如同没来过一般的消失了。 只是风里留下的笑声,易安和冰疙瘩听得一阵胆寒,仿佛某个超级魔女恶作剧得逞一般,冰疙瘩只得再次尴尬的挠头道“那啥,小安。我咋感觉好像给师傅惹麻烦了呢?听这笑声好像还不小。” 易安无奈道“没事你师傅武功高强。”得知冰疙瘩无事之后,易安顿时感觉浑身发酸,尖叫一声道“我要去洗澡你别烦我。”易安暗自悱恻,要是早知道直接提他师傅多好,不过易安这大条的『性』子一会也就忘了。 冰疙瘩再度挠头,我师傅武功高强她咋知道的,这三年没动,身子僵硬不说这脑袋咋还也不够用了呢。 闲话少说,冰疙瘩问了问侍女来到门前看着正发仰脸呆的趴趴,跑过去就是一个拥抱,然后一声怪叫“奥,『逼』雷。” 趴趴顿时人立而起,一人一熊在这华灯初上的热闹非凡的大街上就着冰疙瘩的破锣嗓子来了一段尴尬的舞蹈······ 啥玩意,你们不知道,你们想象不到?好吧,好吧,详情请参看《异世舞神迈克尔·杰克逊》。我也不知道魁狼域出版没有你们看不看得到。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魁狼域冰疙瘩是原创,舞蹈归属权趴趴。 闲话少絮,时间那总被某个背着钟表的人偷偷带走,转眼便是三月间,值得一提的是,冰疙瘩顺利的稳住了王武的境界,内劲开始慢慢化灵,而易安与亚辛的一战之后便也迈进了万劫,三年中无意而为的稳住了境界,随着冰疙瘩的被救,心劫也已过。 二人依旧没有一句誓言,可情况摆在那趴趴都能看出来,据说易难行基本戒酒了,专心闭门攻研书法,只是一时间易府多了两个王武,外加一头不知深浅的灵兽,顿时实力倍增。 冰疙瘩已经得知了父母及老孙头之死的原因,易安是作为北境寻材官的身份前去考核人才,只是到玉楼之时刚巧撞见亚辛杀人,全村上下三百余口,只剩不到三十人,而且都是内劲都不曾修习的凡人,易安二话不说仗剑行侠。 在易安报告以后,儒师专门派人调查了亚辛入境之事,结果也告知了冰疙瘩,只是颇为意外的是原因竟然是老孙头,这个最不起眼,而且腿脚不利索的老人,他是这一代命宗的小弟子,人称断命生,一生断命从未错过,游历过神将后隐世。 不过没有人说逸风神将为何会专门派人入境杀人,而且亚辛已死,便是死无对证,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虽然已过凡武之境,在紫安城中三月,方知在这世间并不算什么,冰疙瘩不甘心此时回宗门,况且师傅说了到归宗之时自知,现在还不到时候。 或许在一般人眼里这王武是如此遥不可及,可冰疙瘩知道还不够,莫说求知天地,便是家恨尚不能雪。 冰疙瘩随手抓了跟草棍扔进嘴里,躺在趴趴背上双手放在脑后,安静的凝视着满天的繁星,若有所思,不知何时易安也爬上了趴趴的脊背,双手环住双膝安静的坐在冰疙瘩身边轻声道“在想什么?” 冰疙瘩注视着易安微微回神“在想你啊。”易安脸『色』微红。 或许冰疙瘩是在想第一次看洗干净脸之后的易安吧,二人一路风尘,冰疙瘩再遇哀难,这一晃便是三年,一个俏丽的女子三年的韶华便若苦行僧一般,当褪去风尘之后冰疙瘩才真正看清眼前的姑娘。 秀丽的眉,细而狭长,英气勃发,漆黑的发柔软而清香,光洁的皮肤好像夜里皎洁的月光,会说话的眼睛,每一次的凝望都让人愿断肝肠,哦,姑娘请不要忧伤,冰疙瘩的心怕会化水流淌,于你面前谈何内心如铁似刚。 易安平静的回视冰疙瘩,认真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而北境的事也绝不会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出动逸风军的精锐,我是想让你置身事外,可我也知道你不会。或许你会让我等你,难道是所谓的半生戎马?我却不,我会陪着你,绝不要等你,如果要死便在一起,那怕变成灰。” 冰疙瘩深拥易安入怀,冰疙瘩知道易安是个刚烈倔强的姑娘,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悲哀的趴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两只熊爪捂住双眼,内心感叹,哎!人类的情感真复杂,还是我们好啊,只要烦热的雨季过后······· 易难行老生在在,叹了声女大不中留啊,对于自己女儿选的人还是颇为满意的,只是行为有些乖张,最受不了的就是那“『逼』雷”的舞蹈,每每想到此处便有些偏头痛,当然了自己不光是个书法家,而且还是个大夫,却也只能空慨叹。 魁狼域北境被不停的派出探子斥候,军队也多有动向,儒师早已派人把断命生的死因于各个宗派散播出去,逸风神将胆敢遣人入境,几尽屠村,此中的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易难行太了解儒师的恐怖了,而且也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 易难行清楚的记得当日喝酒之时儒师的话语,暗卫回报,神将域,边境四神将皆有异动,近三十年一直在培新当中,已有所成,无数新人秘密入四海域历练搏杀,几乎十去九死。 近乎战争的培养方式,真不知道断命生到底在神将搞出了多大的动静,魁狼也安稳的太久了,用儒师的话,或许神将觉得文人比较好欺负。 每当易难行回忆当时儒师的微笑之时总是不寒而栗,总会感觉这个儒雅的男人从不惧怕战争,甚至隐隐的有一些期待,而自己只是一条小鱼,重要的只是选对阵营。 儒师,明面上的将令只有一条,北境苦寒该出一位将领了,而魁狼域能成将者皆是一军之主,并直属紫安,唯有当代紫儒,紫玉印信可调遣,这是一块馅饼,一块带着血与骨的馅饼,各世家和隶属魁狼的宗派都派出了精锐参加。 儒师再次公布了传说中九十六圣之一的北境霜天圣君遗迹已现世,其结界限制所有不满三十的人都可参加历练,得其功法者更可得魁狼域将帅印信可组一军。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冰疙瘩传奇+6 易难行在房间之中来回渡步,不消多时冰疙瘩与易安便束手而立,易安道“不知父亲有何吩咐。” 易难行只是轻笑,伸手拍了拍冰疙瘩的肩膀道“你二人想必已听说了霜天圣君遗迹现世的事了吧。” 易安道“知道,只是不知父亲何意。” 易难行摇头道“你个死丫头,我不让你们去,你们会听我这个糟老头的么?” 易安讪笑上前环住易难行的手臂道“女儿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呢。”瞪着一脸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易难行。 易难行宠爱的捏了一把女儿的鼻子,却是转向冰疙瘩道“你二人之事,我不多言,我只有易安一个女儿,你二人此次前去,定是凶险,况且盯着这将位的人甚多,若能行便取,若是不然,我要你定护得易安『性』命。”说罢易难行直接将女儿之手塞向冰疙瘩,直视冰疙瘩双眼豪不做作。 冰疙瘩于紫安早有了些时日,同样回视这个被称作书圣之后第一人,堪为当代书法大家的男人。 冰疙瘩单膝跪地道“我于拜师之时,师傅道是除折孝道再不可屈膝,今我于您屈膝,不为您之风骨,只为易安,我以师之名起誓,此生定不负易安,此身必先匐尸于易安身前。” 易难行直视冰疙瘩许久,忽地大笑道“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呀,今晚备下家宴。” 易安闻言甚是开心,抢在易难行伸手之前便已扶起冰疙瘩,道“我替他谢过父亲啦,不过方才父亲语气过于吓人了,我带他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说罢朝易难行办了个鬼脸,自顾拉着冰疙瘩便走。 易难行独自摇头再次慨叹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女大不中留啊。”虽是叹息,却也难掩喜悦之情。 再说易安拉着冰疙瘩道“喂,你刚才说的可都作数?” 冰疙瘩自是脸『色』不变道“那是,我以师傅之名起誓,定会以死扞志。” 易安闻言也不怒,只是掩嘴轻笑道“你啊,只要提到你师傅,双眼便长满了星星,只是不知何时我才能见见你的师傅大人。” 冰疙瘩挠了挠后脑勺道“师傅早言,我到归宗之时定会自知,到时我必定要带你回去的。” 易安依旧微笑,却也有了三分期待,毕竟自己可是了解乐仙阁那位,能让那位尽做小女儿姿态的人,自己也是好奇。 不过当下却道“只是冰疙瘩,方才同父亲说的,却有些决然了,下次不许随便立誓,况且我也绝不会让你死在我之前,因为我怕苦。”言罢易安面『色』涨红,拉着冰疙瘩的手直奔厨房。 易安道“你是不知,厨娘张姨,虽是府上厨娘,却是极少出手,但从小便待我极好,儿时贪嘴,只要馋了便来求张姨,小菜点心具是一绝,你知道便是儒师闲暇之时只要是张姨掌厨也要来府上赖嘴。” 冰疙瘩闻言,却是微微一愣,自己在易府如此之久,醒来之后只顾修炼,化灵固竟,却不知此事,想来今天可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当易安拉着冰疙瘩的手到易府偌大的厨房外时,冰疙瘩微微感叹,看着架势,倒也对得起方才易安的盛赞。只是感叹之余,也微微惊讶。 因何惊讶?因为趴趴一脸谄媚的就杵在门外,张开的大嘴都能把易府厨房的门堵上,冰疙瘩同样一脸惊讶的走近趴趴,而后者是毫无所感,口水滴答而下,冰疙瘩直接把头伸进趴趴张开的大嘴里,捏着鼻子闷声大吼道“兄台你看我味道咋样?” 趴趴眼神微动,熊脸之上满是嫌弃,伸出足足胖了三圈的熊掌将冰疙瘩按在地上反复摩擦,小心的轻吼一声。 易安上前推开趴趴熊掌,扶起冰疙瘩轻声道“张姨最厌喧哗,冰疙瘩小声些,我看不如咱们先回去吧,想来张姨已在准备,咱们怕是进不去了。” 冰疙瘩暗自悱恻,这张姨的规矩还不是一般的大,瞅着趴趴这样子感情成了人家的职业打手了。 易安拉着冰疙瘩讪讪离去,傍晚将至之时,华灯初上,冰疙瘩挽着易安看尽了半城熙攘喧嚣,朦胧泛黄的灯光映在易安细白的脸上,伸手为易安小心的抚顺被风吹『乱』的几丝秀发。 易安于冰疙瘩相知已久,只是却一直难掩羞涩,拉着冰疙瘩道“走啦,想来张姨娘的饭菜也是要好了,快些回府去吧。” 当二人回府之时府上却多了一人,易安却是虽有些意外,转念却也在情理之中。来人正是儒师,易安上前却不见礼道“叔叔又是赶巧来的喽。” 儒师也不生气,起身却给易安见礼道“小小安真是神机妙算。” 易安赶紧跳开,四下警惕查看小心道“还好我爹没看见,哼!告诉你我可是跳开了,没受你之礼,你是对天拜的。” 易安暗自庆幸之时,易难行取酒而归,易安虽是跳开,可儒师却拱手未起,易难行一脸黑线,儒师从小宠溺易安,所以于儒师一向不知礼,自己不知教导了多少回,可就是改不了她大条的『性』子。 上前揪住女儿耳朵道“跟你说了多少回了,还不快给儒师道歉。” 易安一脸不忿道“就不,叔叔故意坑我,老用这一套,今天耳朵大不了不要了。” 儒师上前拉过易难行道“我陪小小安玩耍,你看你老来凑热闹,况且你摆的是家宴,就别那么多规矩了。” 易安并不领情,赶紧绕过桌子道“哼!你就一肚子坏水。” 易难行怒气难消重哼一声道“过来,还不引冰疙瘩见礼。” 冰疙瘩躬身道“见过儒师。” 儒师轻轻摆手道“不必客气,即是易安夫君,便同易安一道叫我叔叔便好,况且我可是很随和的哦,嘿嘿。” 冰疙瘩干笑两声道“看的出来,看的出来。” 易安嗔怒羞涩道“叔叔我们还没成亲呢。” 儒师伸手揽过冰疙瘩道“哎,小侄还需努力呦,我家小小安可还不是非你不嫁呢。” 易安微急道“哼!叔叔胡说。” 儒师『摸』着自己唏嘘的几根胡须看着冰疙瘩道“来,叫叔叔。” 冰疙瘩挠了挠后脑勺道“叔叔好。” 易安一时羞怒,回味过来狠狠的跺了冰疙瘩一脚道“好啊,你也同叔叔一同打趣我。” 不多时菜香四溢,儒师抽了抽鼻子道“大家快快入座,我可是等不及了,真是羡慕你们那,能时常吃到张厨娘的菜。” 饭后儒师形象全无,嘴上尚有油渍,冰疙瘩亦是不时咂嘴回味,哎何等人间美味,儒师双腿伸直,直挺挺的靠着宽大的太师椅,看着易难行道“哎,易兄,该说点正事了,免得小小安又说我是来赖嘴的。” 易安不忿的咂咂嘴知道儒师有正事要说并未多言。 儒师抿了口茶水道“暗卫回报,有疑似命宗之人现身,于域外集结之事,不知难行兄怎么看?” 易难行略作思索道“复仇,我于此代命宗之首徒幼年有旧,往昔听得此代小师弟深得其余师兄八人喜爱,只是不知,此次命宗来了几人。” 儒师目光微微闪烁道“不知位几,只知四人。” 易难行微微思索道“若是四人中有命宗首徒在,我料定域外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主谋杀断命生之人必死。” 儒师轻笑道“得兄之言,心下稍安啊,看来这命宗定能为我征得些时光,霜天圣君遗迹现世,小小安和冰疙瘩年岁应然,定会前去喽。” 易难行欲言又止,冰疙瘩却是抢言道“回禀叔叔,易安与我定会前去,在下心意并不欺瞒,双亲与断命生同死。”冰疙瘩言不尽,只是观瞧儒师。 儒师轻笑“恕在下直言,方才难行之言你也耳闻,命宗此代已出四人,不知小侄意欲何为?” 冰疙瘩道“一者是历练,再者若能讨得将位,便也甚欢,生得男儿之身,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作为。” 儒师道“好年轻人,有志气,我喜欢,而且我对你那套『逼』雷的舞蹈也甚是喜欢那,嘿嘿嘿。”只是儒师那双极黑的眼睛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之意。 冰疙瘩神情略微羞涩道“若是家恨不在当个舞蹈家也许不错呢。” 儒师道“看来这心劫没白过,当也算得上是少年老成了。” 这正事于家常之间的转变来的理所当然,只是今日不光是蹭饭,儒师有暗卫在又怎会不知命宗之事,此间细作只怕会比易难行更加清楚,来此间一般言行,其中之意便是告诉冰疙瘩家恨已有人助雪。 冰疙瘩在儒师临行之前道“敢问叔叔,不知这熊能不能进的圣君遗迹啊。” 儒师一笑淡然道“自然是能。” 次日启程之时,看着壮了三圈的趴趴勉强挤出易府宽阔的大门,冰疙瘩甚是欣慰,拍着趴趴的熊脸道“兄弟,看来张厨娘的菜你是没少吃啊。”只是说话之时倒有不少嫉妒之意。 当趴趴壮硕的身板再度走出紫安城之时,早已没了四年前的风尘,冰疙瘩为易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小安,此去怕又是一路风尘。” 易安轻笑道“愿与君往。” 再说霜天圣君,简单纪要,霜天圣君,近乎神话般的人物,为九十六圣君之一,至于具体排名什么的,那就不分先后吧,只是霜天圣君成名之时,魁狼域尚未定名,四域之内都会有些遗迹现世,只不过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奇遇,倒是死伤不少,遗迹也不全是传承道统的,能为圣君者,『性』格又怎么回事凡人能思索的。 冰疙瘩打开地图,看着标记的地点微微失神,只是不知为何如此之巧,此次圣君遗迹现世之地离玉楼村尚且不远也就不过两百里,随手交给易安传看。 易安看着地点道“上次我们走的匆忙,这次完事之后咱们回去看看吧。” 于紫安城间,冰疙瘩虽出门极少,却也收获颇多,再加凡劫洗礼心境早已不似从前,眼中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沧桑。 冰疙瘩道“也好。” 地图上标记的地点,不算好寻,可也难不倒曾身为北境寻材官的易安,给趴趴指了方向,两人一兽,很少进城,一者趴趴过于招摇,再者二人皆不愿意在路上浪费过多的时间,除非必要补给,大多时间都是在趴趴温暖的背上度过。 行进已有月余,易安再次探看手中地图道“冰疙瘩,此行玉龙山你有何打算,你我二人皆是王武,再加上趴趴,怕也不会简单。” 冰疙瘩闻言道“照易伯伯收集来的情报看,我俩此行最大的竞争对手怕是御兽道的人。” 易安闻言微微诧异道“为何,域内各个宗族,门派都有精英派出,御兽道虽然不可小觑,但看实力也只有中游偏上而已。” 冰疙瘩道“原因有二,其一,伯伯收集的情报虽然统计御兽道出人不少,可所御之兽皆不得而知,御兽道久居深山,想来派出的灵兽不会少,其二,御兽道的人,品行和口碑皆是一般,若是他们看到趴趴当如何。” 易安微微点头道“然,只是也不能小觑了各个世家和宗派,简单举例兵家长子据传早已是宗武之人,符道,阵修也皆是首徒入世况且两宗又一向世代交好,就连尸鬼派,斩剑流,拳门,三剑宗等不下百家中流宗派都参与进来,更不用说一流大宗。而世家,兵,苍,武,燕,赵,商,韩,等世家都是精英尽出,再加上一些隐世的门派和世家,散修,魁狼域真是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冰疙瘩轻笑道“儒师公开这消息,再加上这将位,种种迹象表明或许自此之后便是动『荡』的开始,也许我们也都是儒师的棋子,我们要做的便是要变强,之后方能任四方变化而巍然。” 易安微微诧异,冰疙瘩的变化她重新打量,只是冰疙瘩的眼神依旧清澈,一如初见一般,易安也知道冰疙瘩有所想,只是易安并不会问出口,若是冰疙瘩想说之时自是会说,若是不愿,又何必勉强,自己想要的自己知道,需要做的只是把他放在手中握紧就好。 再说玉龙山,在北境此山并不出名,也没有什么物产和门派,只是山势绵延积雪经年不见消融,宛若玉龙而得名,谁成像霜天圣君的遗迹竟会在这显世,也因此注定了玉龙山这个名字以后定会被所有人记住。 再度前行之时,已是漫天风雪,冰疙瘩只是感觉更加自在亲近,化灵的内劲流淌的也愈加欢快,冰疙瘩站起身,张开双臂,轻声道“玉龙山我来了。”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冰疙瘩传奇+7 玉龙山脉甚大,冰疙瘩寻了巨大的山洞,值得一提的是为了这落脚之处也稍微,也就是稍微的费了那么一点掌段,很明显这之前也是有巨兽居住的那种,咱趴趴自然是冰天雪地也不怕,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还是尽量避免与人接触的好。 易安小心的盘算的日期,朝着正在生火的冰疙瘩道“算着日期再有三日也就是儒师说的日子了,咱们距玉龙山最多两天路程,咱们打算怎么做?” 冰疙瘩随手架上一头趴趴打来的雪羊道“不着急,儒师说过遗迹至少会存在一个月以上,想来圣君遗迹不会简单,我们等遗迹现世后观察一两天再做打算。” 易安诧异道“那岂不是必定会被人抢先了?” 冰疙瘩道“咱们人少,不必争那出头鸟,若是真被人抢先了,也是咱们福缘不够,我信道法自然。” 易安轻啐了一口道“好吧听你的,只是若咱们到了人家已经得了功法你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时间。” 冰疙瘩老生在在道“霜天圣君遗迹现世的消息是儒师说的,而且规定了得其功法者方可得将位,而儒师怎么能肯定里面就一定有功法呢,说明儒师对霜天圣君的遗迹有一定了解,如此公开并加了将位的彩头说明儒师有试才之心,若是只要占得先机便可得,多少有些说不通了。” 易安有些不忿的辩解道“听父亲说,历次的圣君遗迹现世可多数都是有功法传世的,况且遗迹现世不也就是为了能有人传承道统么。” 冰疙瘩翻了翻被火烤香的雪羊道“你都说了是多数,而此次是儒师直接明言会有的,若是没有儒师便定不会说有。” 易安气急败坏,直接上前伸手揪住冰疙瘩的耳朵道“就你聪明,就你相信那一肚子坏水的叔叔,快给我说你错了,快给本小姐道歉。” 冰疙瘩高举双手道“好好,你先放手,你先放手。”说罢直接伸手偷袭易安的肋下,两人嬉闹了一阵,趴趴颇为无奈的小心转动烤羊。 其实就这一只羊,对于易安与冰疙瘩来说或许能吃饱,但对于咱趴趴来说,只是简单的满足一下口舌之欲罢了,毕竟谁也不想天天吃辟谷丹。 山中向来天气不定,只是天明之时,风雪已停,蔚蓝纯净的天空总能给人一个好心情,冰疙瘩刻意的选择了一条没人行走的背山之路,为此甚至多饶了许多路,可出行观测之时,还是遇见了一队极速奔行之人,冰疙瘩小心的掩饰好自己的踪迹。 再看奔行的一队人,都围着雪白的披风,虽说奔行在松软的雪地,可皆是脚印轻浮,微风之后便会消失不见,足以见得几人身法定是不会一般,一行八人,冰疙瘩并不敢过于靠近,但也能断定其中三人足有王武之境,其余皆是万劫。 冰疙瘩微微担忧,几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世家或者宗派的标志,大体能断定要么是散修结队,或者是些隐世的宗派世家,无论是那一种,都注定标志了此次之行,欲执牛耳,少不得一番龙争虎斗。 冰疙瘩小心的掩饰好自己的足迹走回山洞之后将所见讲与趴趴和易安,趴趴浑然不觉也懒得搭理,易安微微有些紧张道“我们刻意选如此僻静之地尚且有人经过,想来此次前来之人定会比想象中的多上些。” 冰疙瘩略作沉思道“也不尽然,他们或许同咱们一样,并不想与人有过多交集,想来有次想法也不在少数。” 冰疙瘩的话语果然应验,遗迹现世之前陆续又在附近经过五队人马之多。 当温暖的阳光再度照耀大地之时,一股庞大的灵力化作威压笼罩了整个玉龙山脉,处于山脉正中心的玉龙山渐渐的开始发生变化,轩榭楼台宛若飞天而来,突兀的出现,又自然的融合进四周的环境,冰天雪地之中却见一片鸟语花香,如同幻境一般,先前还不真切,随着浓郁的灵力蔓延一切开始贴合侵占了整个玉龙山。 即使相隔百里的冰疙瘩也看得见,易安紧张的抓着冰疙瘩的手,亲眼见证着遗迹现世的震撼,冰疙瘩视力极好,不看遗迹,却耐心的观瞧远处等待的众人,皆是一队队四下散开,彼此之间都隔的很远。 多数人都沉浸在遗迹现世的震撼之中,却也有气定神闲者。 当遗迹不再蔓延之时,人群之中传出一阵惊呼,一人平遥直上,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向天空,宛若走在平地一般,那人身上泛着阳光让人看不真切,但温和的声音却传入每个人耳中。 道是“霜天圣君遗迹已开,诸君自去,且,取霜天决者,于紫儒苑得授将位。” 冰疙瘩双眼微缩道“天人境之人。” 易安颇为得意道“是啊,紫安七贤之一的竹直,同父亲一样喜欢书法,年幼之时有幸见过一面,只是他一向很少『露』面的,话说那时的他,已早是天人境的人了。” 竹直语毕,便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天际,自有愿占先机之人,冲进遗迹,只是有人进入,便直接消失,外面人不得见,见有人进入貌似并无大碍,众人也陆续而行。 易安有些焦急道“咱们怎么办。” 冰疙瘩道“走,咱们四处看看不着急。” 不过半日,人已去了大半,只有些世家和宗派的弟子相互散开甚远,想来并不想同路而行。 暮『色』将至,四下之人已尽,冰疙瘩也不再掩饰,刻意的升起一团篝火烤羊,与易安,安静的靠着趴趴,夜『色』中升起的篝火格外现眼,远处是冰疙瘩见得最后一行人进入,那行人注视了冰疙瘩许久,在趴趴微微放开灵压后直接头也不回的钻进遗迹。 冰疙瘩刻意的暴『露』方位直至天明,也感觉不到有人了,拍了拍尚在调息的易安道“走吧小安,我们是不是该像个英雄一样的登场了。” 两人一兽人,步伐平缓的走向遗迹,虽说是遗迹随着走进看的也是愈发真切,宛若仙境一般,只是有些像看画里的世界,鸟飞鱼跃,走兽飞奔,许多知名的灵草随意长在水畔,清风徐来轻轻的颤动,那随着晨曦而挂着的『露』珠顺着叶脉流淌。 易安紧了紧手中的长剑,冰疙瘩看着紧张的易安轻声笑了笑,拉着易安的手小心的走入画中。 再次入目的世界很是惊奇,于冰天雪地中长大的冰疙瘩见过最美的春天也就是在紫安城外转了一圈,而此处不一样,没有白雪,没有寒冷,谁又能轻易相信这是身在四季冰封的北境。 冰疙瘩绕着遗迹之外已经转了一圈,进来之后才知道,完全是白走了,只是轻声道了一声“道法自然。” 不消一日在遗迹外转了一圈,进入之后才知道,原来遗迹内是如此广阔,看着冰疙瘩受挫,易安掩嘴轻笑道“聪明人,我们该怎么走?” 冰疙瘩倒也洒脱,直接跃上趴趴的后背道“老兄看你了,只是咱们小心前进。” 易安并不多语,也跳上趴趴的脊背,趴趴拍拍自己的熊脸,轻吼一声,使劲的嗅了嗅,迈开步伐便朝着一方奔行而去。 足足奔行了一日,进得山中,趴趴开始刻意的放缓脚步,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时下趴趴的『毛』『色』实在过于显眼,冰疙瘩略作权衡道“老办法,天快黑了,咱们先找地方藏身,待到天明,寻个高处看看。” 这地方还算是不错,只是过于温暖的气候让趴趴和冰疙瘩都有些不习惯,趴趴慵懒的趴着,看着架起的的烤羊都有些意兴阑珊,忽然趴趴精神一振,抬头警惕的看向洞口,易安朝着冰疙瘩靠了靠,紧了紧手中的剑,只是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个王武之人,脸『色』微红,怎么在他身边自己忽然变得如此了。 易安不待冰疙瘩说话道“来者何人?” 来人轻笑两声,声音微微干涩道“同路人,我只有一人,只是闻得香气,也许久未曾吃过食物了厚颜来探看不知是否方便?” 冰疙瘩看着易安询问的目光轻笑道“来者是客,请进。” 来人一身白衣,若说风度么倒是有些,只是大晚上这么一身打扮让人看着也有些不舒服,肤『色』倒是正常的阳光『色』,笑容也算纯真,块头很大,雪白的衣服被撑的鼓鼓囊囊,冰疙瘩打趣道“呦!兄弟,给你做衣服的裁缝可是够长心的了,这一身疙瘩肉一块没落下啊。” 来人脸『色』微红道“穿好几年了,没舍得换呢。” 冰疙瘩伸手转了转架子上的烤羊道“你来的也是时候,看,正好熟了也过来坐吧。” 来人也不客气,随意的坐在火边,打量了遍趴趴,便收回目光道“敢问兄台,来自何方不知方便透『露』与否。”这话问的没礼貌,也过于直接了。 冰疙瘩表情微微玩味道“御兽道。” 来人却是微微皱眉道“既然兄弟不愿透『露』,是我唐突了。” 冰疙瘩道“如此可确定看来猜的不错,你是御兽道的人,你可以叫我冰疙瘩,这位是易安,这位是我的兄弟趴趴。” 来人挠了挠脑袋面『色』微红道“你们城里人真聪明,的确我是御兽道的,我叫任由之你进来之前最后看到的那人便是我,只是巧了不想会在这遇见。” 冰疙瘩伸手握住来人的手热情道“呀,幸会了,我也是村里的,仁兄我看你们一起进来不少人呢,怎滴,就只见你一个呢?” 任由之道“也不怕兄弟见笑,我们御兽道的人来此间都不是为了什么功法或是将位,别有所图,进来之时,大伙也都四散而去了。” 冰疙瘩再度轻笑道“任兄弟,若是想打趴趴的注意,我看你是要白来着一趟了。” 任由之切下了一块烤肉,道“兄弟说笑了,就是我们兄弟一起来了,怕也只会被趴趴兄团灭。” 冰疙瘩一向不知趴趴深浅,只是不想这御兽道之人对趴趴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奈何语言不通也不知自己趴趴兄是何等境界。 冰疙瘩略作迟疑道“若说兄台只为了这一口吃食,怕是趴趴也不会信,都是村里人,兄台还是实在一些的好。” 任由之面『色』微红,挠了好几遍脑袋也不知如何开口,为了掩饰尴尬只是不停的往嘴里送肉。 冰疙瘩也随后割下一块递给易安也不着急,只是眼神依旧时不时的打量任由之。 冰疙瘩观看任由之,早已是王武之人,从散逸的灵力看境界上怕是距宗武也是不远了,既已过了心劫,此人必不会像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只是再看此人眼神如此清澈,冰疙瘩却也轻笑不语。 眼看着这肉是一直下,却是迟迟等不来任由之的下文,易安略显急躁道“你要是再吃下去怕是要自己出去打一只了。” 任由之随手往衣服上抹了一把油,看着冰疙瘩道“刚才一直不知怎么开口好,也寻思着用什么才能打动你出手帮忙,这思来想去也没想到,所以就一直没说话。” 冰疙瘩微微心塞,你说这一个王武之人你是有事想请我们出手,但你却连怎么请我们出手都没想好,这心劫是怎么过的呢。 冰疙瘩道“说说吧,需要我们帮什么忙。” 任由之道“此去三十里,有处山涧,其间有只风影兽,我打算将其降服,这风影兽及其难得,已有万劫之境,怕是于妖劫也是不远了,虽然它打不过我,但是速度却奇快无比,若只论速度,怕是宗武之人才有一拼之力。” 冰疙瘩道“怕是加上我们几个人也不够看吧。” 任由之道“之前我也不确定,只是猜测,方才得近趴趴身边才知,若是几位愿出手,定不虚此行。” 冰疙瘩迟疑道“愿闻其详。”只是依然不知他为何愿意找上自己一行人。 任由之微微兴奋,看来这事有门,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点什么,毕竟自己是山沟沟里的人,身上也没什么宝贝,唯一能让人看的上眼的也只有妖兽,说出去吧别人可能还不信,自己还没有一只自己的妖兽呢,要知道这御兽道,选每一只妖兽可要比外人眼中难得多。 任由之道“风影兽单独战力不算强横,只是速度太快,若是直意要逃跑,借我一双翅膀也是徒劳,之前观兄台与熊兄,体质皆寒,想来修习的也都是寒『性』功法,那风影兽所在山涧颇深,只是到时需要二位散开灵力,限制那风影兽的速度阻碍其逃窜,余下的皆由在下解决。” 任由之继续道“兄台也恕我直言,我是真心需要二位帮忙,风影兽极为珍贵更是难得一见,入遗迹师兄弟们全都四散而去,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又恰巧遇见二位才来放胆一试,出来的匆忙,身无长物,二位若是愿意出手相助,如有所需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说罢便一脸无辜并着懵懂的看着冰疙瘩,其实起先是看着趴趴的,只不过趴趴看着嫌膈应就直接转过了熊脸去。 冰疙瘩看着这兽兽的小表情,颇为无奈,若说他们同门之间没有应急的联络方式,打死自己也不会信的,若风影兽真如此珍贵却不唤同门帮忙,想来他们的同门之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再者他的同门所往之处,利益必不会下于风影兽。往恶处一想便是他想来钓鱼,不准确的说是钓熊,说不得他的同门早已在山涧准备。 冰疙瘩靠着趴趴叹息一声道“也好若是只是帮你限制下风影兽,只是举手之劳,与你做个顺水人情便是。”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冰疙瘩传奇+8 翌日清晨,山间升起了薄薄的雾气,早起的虫儿可劲的折腾着不着消停的鸟儿,倒也是应了那句鸟为食亡,冰疙瘩伸了个懒腰,看着调息了一晚上的易安上前小心的为他『揉』开紧皱的眉头道“放心,有我在,没事的。” 任由之一脸讨嫌的怪声道“这大早上就得来一波兽粮,我跟你说我可是个老光棍呢。” 冰疙瘩道“呀哈,看来你是不担心我们不帮忙了。” 任由之紧张道“哎嗨,别的啊兄弟,你看同你打趣,你咋这么小心眼呢。” 任由之小心的在前引路,看得出这人在山林中行走颇有一套,只是三人一兽到山顶之时,任由之选了个下风口小心道“几位看,那山涧中饮水的便是风影兽。” 冰疙瘩小心观看,崇山之间溪流欢快,隔得尚远薄雾阻断视线,几人又在下风口,并未被风影兽发觉,如浓墨一般漆黑的『毛』皮,有些似豹子,只是头上长着一只尖角,如『毛』『色』一般漆黑,尾巴似蝎子,随意的摆动之间充满了力量感,如今正悠闲的趴在河畔,时不时的扫视四周,幽蓝的眼睛之中,有着足足的野『性』。 冰疙瘩道“说吧,需要我们怎么做?” 任由之一改之前嬉笑之『色』道“一会我以秘法潜近风影兽身前,与其相斗,几位看这山涧颇深,二位只需要在其逃跑之时,散开灵力束缚住两侧路径,阻碍其逃跑便可,只是切记不要与之争斗,便是我有『性』命之忧,也请各位不要出手。” 任由之转向易安道“风影兽最不喜水,再加上一会我会刻意堵住左侧,山涧两侧又有熊兄和冰疙瘩把手其必会尝试从右侧峭崖蹬逃,若是如此也胆请易安小姐借山势将其击退便好,在下不才,定不会落下风影兽三息时间。” 冰疙瘩看着山涧走势虽然颇大却没有多少遮掩转身看向任由之道“好,那边依任兄所言。” 任由之拱手道“那就仰仗各位了,在下先行一步。”说罢转身隐没在薄雾之中。 易安道“你不怕他有诈么,就这么贸然帮助他。” 冰疙瘩轻笑“不怕,你到时也要小心些。”冰疙瘩转身走向一侧山涧,只是紧了紧负在背上的剑。 趴趴更是自然的走向另外一侧,当趴趴一屁股坐在山涧一侧之时,风影兽脊背猛然弓起,下意识的便往另外一侧奔行而去。 另一侧的冰疙瘩微微叹息,你以为我就好欺负?直身负手而立,功法运转,毫不掩饰自己的气势,一股深沉冰寒的灵力直接弥漫了大半山涧,风影兽脚下步伐为止一滞,兽眼微缩,脚下却毫不迟疑,转向右侧悬崖。 易安吃惊于刚才风影兽爆发的速度,当看见风影*登崖之时,毫不迟疑,后退三步,纵身而起足有五丈,娇喝一声,一道宛若匹练的剑气斩向山崖,无数碎石合着尘土纷纷而下,风影兽转到河边警惕的转圈环视,许久不见动静,愤怒的低声咆哮却不冲向任何一方,地上留下了一片爪痕。 任由之于左侧现身,启声道“兽兄放心,今日我与你一战,他人定不会『插』手,若是你赢了,食我果腹放心离去。” 不待任由之多言,风影兽一声兽吼如同雄狮一般响亮震耳,灵力激增,无数风旋卷着尘土狂暴而去遮人视线,自身折行借力猛扑任由之。 任由之并不惊慌,双手若幻影一般结印动作,同样爆吼一声道“兽灵,御甲!”一道虚幻不清的兽影闪现,土黄『色』的光芒笼罩全身,任由之后腿弓起,直接一拳对向风影兽,一声轰然巨响,一人一兽各退数十丈。 冰疙瘩暗自摇头道“还是野兽好,上来就要玩命,不过任兄这战斗方式也差不多。” 任由之的兽灵御甲之术于他的同辈之人中当属最高,便是如此,于风影兽一击却也震出了内伤,强行咽下喉头甜意,直奔风影兽。 风影兽受伤,再度爆吼一声,周身灵力开始向独角凝聚,无数细小宛若丝线一般灵力化作的刀刃开始切割任由之的御甲之术。 任由之才行之不到一半距离,身上的御甲之术,已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再度结印,只是此次不再是御甲之术,更为繁琐复杂,几乎要抽光了身上的灵力,一股庞大的灵压由闪现开始变得凝实。 风影兽也开始加大灵力的输出,头上的尖角闪烁着黝黑的光泽,一股扭曲撕扯的力量还是在角顶闪现。 任由之一步步苦苦前行,御甲之术的黄『色』光芒也开始时隐时现,怕是下一刻便要散开,只是手中繁琐的手势依旧未停。 冰疙瘩也颇为紧张,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看见一个接近宗武之人的近乎死斗之局,便是赢了没有些时日怕也恢复不来,想到昨日所思,怕是误会了任由之,如此大战之后,便等同于把身家『性』命交于己手。 只是不知为何这任由之会如此信任自己又再三叮嘱自己不要出手。 风影兽,死死盯着正一步步向自己走进的男人,爪子狠狠的抓向身前的巨石,无数碎石合着风势击向任由之。 这碎石是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不知道,只是任由之的兽灵御甲术的黄光却应声而碎,无数的碎石打在任由之身上啪啪作响,虽然不致命,可也大大的阻碍了任由之的前进速度。 任由之再也压不住喉头甜意,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可手中印术依旧在结,脚下步伐依旧在向风影兽。 风影兽怒吼一声,凝聚的风旋恣意而出,撕扯的空气与视线都微微变形,可想其中恐怖的力量,且不说御甲术能不能抵御的住,此时没了御甲术的任由之怕是要任由宰割了,风影兽脚下不停,仰仗强悍的妖兽肉身,再度欺身而去,削金断石的爪子直接掏向任由之腰间。 冰疙瘩,双眼圆睁,没想到这妖兽竟然如此谨慎,生怕不能了结了任由之,此时便是自己想要救人怕也是来不及了,只能期待他一直不曾散去的手中印诀了。 当风旋袭来之时,任由之手上之印刚好结完,顺便还呼吸了一口难得的空气,一股深沉内敛的灵力于的手中爆发开来,再度暴喝一声道“兽灵,破阵穿云枪!” 灵力自任由之手中爆发开来,直接震偏了风影兽发出的风旋,轰然巨响直冲云霄,风旋直接落在了右侧的山崖,整个山崖直接炸没了大半,易安低估了风旋威力狼狈躲开,漫天碎石四散而下,但风影兽却不为止所阻,利爪依旧掏向任由之腰间。 一把虚幻透着金光的长枪出现在任由之手中,虽说长枪由灵力所凝,看着不真切,古朴之中透出的力量和凝重感总让人很安心。 趴趴一双熊掌放在脑后躺在地上无所事事的看着这虚假的天空,心道不就是一根破棍子么,带个尖还能咋地啊,一熊掌连人一起拍飞。 任由之长枪在手,气势激增,枪身格开利爪,腰身扭转长枪破空直接刺向风影兽心脏,风影兽于半空之中躲避不易,却最直接的展现出了灵兽的悍意。 风影兽并不躲避任由之的长枪,蝎锥似的尾巴,亦是直接刺向任由之的心脏,接下来要选择的便是占了先机的任由之,是否放弃这志在必得的一枪,若是错过了这机会,身上的灵力不足以再支持破阵穿云枪久战。 任由之当下立断,散去穿云枪,微微闪躲,后腿发力,转肉搏一式铁山靠直接撞进风影兽怀中,风影兽的兽尾直接擦着任由之的手臂而去。 就这样冰疙瘩看着任由之趴在了风影兽的怀中,风影兽也一动不动,许久冰疙瘩上前看着风影兽依旧圆睁的双眼,以及任由之布满灵力的手按在风影兽噗噗跳动的胸膛之上。 看见冰疙瘩上前,任由之艰难起身,身下的风影兽亦是忽的跳开,小心的看着冰疙瘩,只是冰疙瘩看向风影兽的表情颇为玩味。 任由之先前阳光『色』的脸宛若金纸,一者灵力消耗过巨,再者整个手臂的上半都已『露』了骨头,转向冰疙瘩道“兄台切莫出手。” 冰疙瘩掏出伤『药』递给任由之但双眼依然紧盯着风影兽道“为什么不杀它?” 任由之将伤『药』随意的洒在伤口之上,却是闷哼一声,勉强忍住昏厥之意,转向风影兽道“兽兄,刚才可是在下赢了。” 风影兽闻言,硕大的眼睛人『性』认真的的打量了任由之一遍,噗通一声趴在地上,任由之大笑,伸手费力的结印,一个手掌之中出现一个金『色』的符文烙印,就这样按在风影兽的额头,不多时玄奥的符号一闪便失。 冰疙瘩看着颇为奇妙道“呦吼,你们御兽道会的不少啊。” 冰疙瘩手中胡『乱』比划着道“有时间你可得教教我这玩意,瞅着好像很牛的样子啊。” 任由之,忍这剧痛强笑道“若是兄弟想学,定当言无不尽,只是有些东西怕也只能入了御兽道方能传承。” 易安赶来于二人汇合,看着二人闲聊颇为无奈,将任由之扶上风影兽背,朝着趴趴的方向走去。 冰疙瘩道“任兄伤势颇重,不如咱们先回之前的安身之所,再做打算如何?” 任由之再度强忍剧痛道“也好,只是又要有劳兄台了,多谢兄台的伤『药』。” 易安闻言,正在拿『药』的手微微一颤轻声道“冰疙瘩,伤『药』不是都在我这么?” 冰疙瘩微微一愣看着一脸惊骇的任由之道“那啥,仁兄高义奥!盐也是可以消毒的,你要信我呦。” 任由之闻言,根本不及多语,直接一头昏死在了风影兽的背上。也或许只能在某个只有他的角落无数次抱怨交友不慎。 当然这事只是个开始而已,这都是后话了。 易安愣愣的看着冰疙瘩道“不会真的是盐吧?” 冰疙瘩比划着道“而且那么大一把,他直接散上去了,当真是纯爷们,真汉子,『性』情中人啊。” 易安暗暗祈祷道“盐是可以消炎的,盐是可以消炎的,盐是可以消炎的。” 当风影兽到趴趴身前之时,则没有了刚才的威武,大有一种小生怕怕之『色』,而咱趴趴流氓似的在人家风影兽浑圆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大有一副兄弟你以后跟我混的意思。 任由之昏了足足有三日,惊醒以后的第一句和昏睡之时喊的都一样是“盐!盐!盐!盐!是盐!” 睁眼以后,便一直幽怨的看了冰疙瘩半个时辰,易安无奈道“那啥,我带着它俩出去打点吃的来,这遗迹深山的,你说我一个姑娘家自己也不安全哈哈!哈哈!”易安见二人相对无言,尴尬的赔笑了两声带着俩兽转身而行。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冰疙瘩传奇+9 冰疙瘩看着一脸幽怨的任由之,心想着要这么一直瞅下去也不是那么回事啊,只得再次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哎呀,兄弟你醒啦,是不是饿了,一会易安就回来了。” 任由之并不言语,依旧一脸幽怨的看着冰疙瘩。 冰疙瘩道“哎!哎!哎!中了奥,我可是跟你说,你瞅我一没趁火打劫,二又给你帮了大忙收了风影兽,三我还保护了昏『迷』中的你三天呢,这点小事就过不去了是吧。”说罢冰疙瘩也学着之前任由之的幽怨表情看向任由之,这表情当真有七分影帝的水准。 冰疙瘩语毕,任由之微微思索,咱兄弟这心智咋忽然感觉有点不够用呢,这人与人,心劫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说的还真有道理,况且孙前辈也说的话也都应验了。 任由之转『色』道“跟你说,我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事咱算是翻片了,我任由之还欠了你一个天大的人情,我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你有任何差遣,我必定竭力相助。” 任由之认真的看着冰疙瘩的双眼,丝毫不掩饰做作。 冰疙瘩认真的打量着任由之的双眼,从中看到的只有真澈,只是这没由来的信任,让冰疙瘩倍感茫然。 双人对望之时,易安赶回,看着二人略显尴尬,轻咳了一声道“我这回来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啊,你看用我回避不。” 二人别过头去,互相呸了几口,各自恶心去了。 火焰之上是再次架上了倒霉的野兽,冰疙瘩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因为冰疙瘩始终不相信任由之会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直接道“看着我也算坦诚的面上,兄弟请直言吧,若无原因,倒也辜负了我们这几日的信任。” 任由之微微思虑,反倒出了一副释然之『色』,只是略显神秘道“哎,你们信命么?” 冰疙瘩与易安被这没由来的一问,弄得有些不知所谓,这次冰疙瘩倒也是一反常态,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易安,易安道“信啊,不过你还没说你的事情呢?” 任由之搓了搓手道“那就好办多了,你们知道断命生吧,我师傅同他有些交情,早年时候求他给我断过命,我此行只是应了先生之言,也不欺瞒二位,风影兽此后便是我的本命兽,而后遗迹此行我将追随二位。” 看着二人的表情生怕他们不信急切的解释道“断命生,命宗的小弟子,你们应该听说过他的啊。” 冰疙瘩表情凝重喃喃道“老孙头。”事情虽然过了许久,冰疙瘩也过了心劫,此中哀伤种种,也不免微微有些哽咽,易安轻轻的拍着冰疙瘩的背。 任由之微喜道“对!对!对!听师傅说过,先生是姓孙。” 只是转念过来再度看着冰疙瘩的样子道“你们。” 冰疙瘩收拾好情绪道“我信你,断命生如我爷爷一般。” 冰疙瘩收了回忆道“此中之事不提也罢,念在你是爷爷的故人之后,此行只做帮忙,你昏『迷』之时已经给你敷上了上好的灵『药』,天明之后去哪你自行决断。” 任由之目光闪烁思索片刻道“咱们不提先生的事了,只说此行吧,为了我的事你们耽搁了不少时日,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们追回时间来,若是猜的不错,冰疙瘩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遗迹奇遇,只是为了那功法,更准确的说是将位而来吧。” 冰疙瘩微微诧异,呀哈,此间自己并无过多话语,至于易安更是安静,听任由之语气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目的,难道是他忽然开窍了,想来不太可能,心劫没白过?看样子也不像啊,说得通也只有一条了。 冰疙瘩并不信命,这可能和池寒有关,因为言传身教的池寒一直只认一个道理,便是我道。 可冰疙瘩并不想去抗拒这一切,因为这是老孙说的,这是爷爷说的“好吧随你,我也确实是冲着这将位来的,你要帮便帮吧。” 看着冰疙瘩并没有什么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任由之只是尴尬的笑了笑,转向易安拿过其手中的猎物道“你看吃了你们两顿,这次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说实话,兄弟可还真没看上你烤肉的手艺。” 暮『色』渐合,浓郁的香气开始飘散,冰疙瘩抽了抽鼻子,别说看着人家任由之一样一样的往肉上撒着调料,暗自感叹,瞅着都比我专业。 易安虽说是女子,可也不善此道,毕竟人家是个王武的高手,平时注重的是修炼。 至于趴趴么,看向任由之的目光明显柔和了不少,转脸瞅向风影兽,轻吼一声,两兽晃动身躯走向洞外,当再回来之时,风影兽的背上背着几只倒霉的家伙。 三人两兽就差把舌头咬下去了,就连易安也是小声赞叹,这手法虽然不及张厨娘。这可不是贬低,话说回来,要是此道中人得知有人能同张厨娘做比当为荣幸之事。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清晨的太阳总是如约而至,任由之早早起身伸了个懒腰躺了几天这一动浑身噼啪作响,冰疙瘩给他用的是灵『药』,效果甚好,对于一个王武后期之人而言,皮肉伤已经不算什么了,只是这生肌之时倒也有些麻痒。 任由之看向身后的冰疙瘩道“我知道功法在哪,我与风影兽前去探路,你与我隔开半天路程,探明情况之后我们会来与你们汇合。” 冰疙瘩道“也好,只是此行遗迹中人甚多,也大多都是高手你也要小心些,若有不可为,安全为上。” 任由之打趣道“谨遵将令,不过你放心,我知道他们很强,但是现在我有本命风影兽。”话语间自信可见一般。 任由之伸手『摸』了『摸』风影兽漆黑柔顺的皮『毛』道“现在它叫怒风,怎么样听着很霸气吧。”只是飘向趴趴和冰疙瘩的眼神颇有深意,不待冰疙瘩多说什么,便骑上风影兽以一种爆发式的速度消失了。 易安掩嘴轻笑道“对了冰疙瘩,趴趴的名字是你给起的么。” 冰疙瘩微微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我就觉得挺好听怎地!” 易安道“好,好,好,咱们赶快走吧,你算算咱们到这这些天那干过正经事。”易安语气之中抱怨之意颇足。 冰疙瘩自是听得出来,依旧老生在在道“你看,咱们现在不是在路上了么,老话怎么说好饭不怕晚。” 说是二人寻着任由之的痕迹走倒不如说咱趴趴闻着风影兽走,反正不会走丢就是了,虽然趴趴的体型巨大,但是看着这山间的兽径,这体型差不多的也不是没有,倒也方便了行走。 易安道“哎,你就不觉得奇怪么,为啥他连功法在哪都知道,而且还有一个将位做诱『惑』他们御兽道难道就不动心么?” 冰疙瘩道“怎么咱们聪明的易安脑袋是不是有点不够用了?”只是眼神打趣之『色』颇多。 易安并不多言,只是安静的活动了一下手腕。 冰疙瘩暗自抱怨,这都是跟谁学的呢,才说两句就要动手,哎!看来这也影『射』了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那就是有时候动手,确实比动嘴来的简单不少。 冰疙瘩扬起了头,看着碎叶之间的阳光道“断命生,孙爷爷。” 易安恍然,只是愁眉紧皱,因为她比冰疙瘩更了解这魁狼域各个世家和宗派的实力,这份隐忧只得自己暗暗压下。 再说任由之,先行一步,因为他自己知道,这功法的位置还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因为他所在的位置就多少有那么一点不长心。 霜天圣君遗迹到底有多大谁也没测量过,而霜天圣君也没留下什么说明,不过这都不是重点,圣君也为了让自己的功法流传于世,四周是山野漫漫,鸟飞虫鸣,若是有人站在高处看上一看,便会有所知。 四周山势虽高,可细细算来也只能算是『药』园子,灵兽圈啥的,偶尔有个房子也是可以想象的,毕竟以前这住的可能是个道童,不过嘛人的寿命毕竟比不过灵兽,况且是在这方天地,现在早已无人管束,只是通过互相的实力重新定位了一遍食物链的地位罢了。 唯一的建筑群在一座大山之上,只是隐约闪烁的光芒显示着,这其中定有阵法守护,只是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个中利益驱使,冰疙瘩相信所有人都会前去那的,自己去的晚些怕也不会是什么坏事。 山巅之上看的或许清楚,望山跑死熊的道理趴趴是亲身体会了一把,这温暖气候让趴趴颇为不适应,在河畔大口的喝着水,冰疙瘩学着趴趴的样子,惹得易安一阵娇笑。 冰疙瘩道“这鬼天气真是要命,感觉身上流淌的灵力都有点蔫了吧唧的。” 任由之开始小心行事,风影兽也开始刻意的掩饰好气息,越是接近越是小心,四处也是愈发的危险,小心的躲避了至少四波人马,看着情形,直往这来还有许多,似乎有人注意到了任由之,暗自抚了抚风影兽,一声低吼充满了警惕,来人微微打量便不再注视转身而行直奔遗迹中心。 也可能是任由之过于小心了,这一路之人虽多,可是多为互相打量,却都只是暗自警戒,毫无争斗之意,看来这遗迹中行,最大利益都在此了。 遗迹将近,任由之微微有些急躁,虽说有阵法守护,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这无情岁月的洗礼,偌大的遗迹在前,宛若匍匐的巨兽,点点淡淡的光辉闪耀,巍峨而且*,柔和凛然的灵压散布开来,任由之拍了拍风影兽,风影兽紧了紧步,遗迹也就近在眼前。 倒也没什么新意,大山脚下,百丈石碑之上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霜天,让人看着生寒,只是不知为何明明四处春暖花开的,非得起这个寒气四溢的名字,任由之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四处都毫无遮拦,上山的野径多了去了,随便选一条走便是了。 往山上行走只觉得灵压越来越大,当然只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此行任由之也算有奇遇,路边小心的采到了一颗足有百年的灵芝,倒是值得欢喜,不多做停留,正事要紧,况且此行自己的最大收获已经得到了。 将至山顶之时,任由之『摸』着脑袋叹息一声,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看到的是一座巨大的阵法,在感叹之余,却多为无奈,感受着阵法庞大的灵力流转,哪有一点岁月的痕迹,值得四下探看,一方方石碑随意的散落在这宛若棋盘的阵法边界,人家写的也简单,欲得功法入境试炼,多一句的废话都没有。 任由之,小心的再度寻找了几块可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得意兴阑珊的踏上归程,只是此次却是放开了速度,所说有人路过警惕观看,可是若无事先准备想拦住疾行的风影兽却不是此中之人容易办到的,况且遗迹就在眼前谁有兴趣去管一个逆行之人呢。 当任由之汇合冰疙瘩之时,看着其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无奈道“哎我回来了,怎么也不说欢迎一下。” 冰疙瘩拍了拍手算是表示欢迎了随意的找了个树荫道“老兄前面什么情况?” 任由之也不废话,直接道“白忙活,前面危险什么的倒是没看见,人家圣君直接在哪设了个擂台,还说了直接入境试炼,具体的我也没进去,也没打算独自进去。” 冰疙瘩道“就这么多?” 任由之道“好吧得说点干货了,兵家长子我看见了,谣传不假,至少是宗武后期,幻境我也简单的感受了一下,我想趴趴可能是进不去了。” 冰疙瘩闻言并不意外,伸了伸懒腰道“哎,这圣君也是,明摆着直接设个擂台,儒师还帮他邀请了天下的年轻一辈,还真是默契啊。” 任由之道“要不你去找圣君问问?” 冰疙瘩讪笑起身道“哎,任兄辛苦了,咱们也别墨迹了直接前去就好,这要得这将位是明显得男儿当自强了。” 任由之颇为无奈,这冰疙瘩怎么就没个正经的时候呢,急切道“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我说兵家的长子可是至少是宗武后期,而且趴趴应该是进不去幻境的,你就打算这么大马金刀的前去不打算谋划一下么?” 冰疙瘩自顾地来了一套原创舞蹈,只不过这次趴趴倒是没有跟着助兴,整的有点意犹未尽,看着一脸黑线的两人道“兵来将挡吧,我就是谋划也没什么用,硬实力在那呢,况且还有不少别的英雄好汉不是。” 任由之被冰疙瘩气的有点着急,看着这一顿舞蹈更是有点火了,感情自己跟着就闹一乐呵,不过转念一听冰疙瘩的话,也是那么回事,走就是,自己加上易安,还有这冰疙瘩也不算弱不是。 反观易安到了这试炼之地前倒是比两人淡定不少,因为易安也懒得想了就一个心思,冰疙瘩到哪,跟着就是了,自己于紫安出来之前就已经下了决心。 看着这试炼之地『迷』蒙的光芒,冰疙瘩居然上前伸手想要擦一擦,只是任他如何扒拉也不见清澈,有些恼火道“这咋啥也看不见呢,你说遗迹外的时候好歹也能看个景『色』不是。” 任由之也是受够了冰疙瘩道“废话咱也别说了,兄弟就是刀山火海我跟你去就是了,咱们走吧。” 冰疙瘩有点不死心的朝着趴趴道“哎,趴趴,难道你不想试试你到底能不能进去?” 趴趴一脸看傻小子的表情,冰疙瘩只得讪讪的挠了挠头。 冰疙瘩转身正『色』抓住易安的手道“一会进去不知道什么情况跟紧我。” 只是易安此时一反常态,直接挣脱了冰疙瘩的手同样正『色』道“我能保护好我自己。”一股源自易安身上的灵力激发,一股属于易安的王武气势散开。 冰疙瘩看着易安轻笑,冰疙瘩自是知道易安所想,也不多言,转向任由之一揖到地道“此行谢任兄相助。” 这冰疙瘩冷不丁的这一正『色』,反倒是吓了任由之一跳,三股强悍的王武之气爆发,这试炼之地又多了三人。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冰疙瘩传奇+10 入眼之处再度一反常态,若是事先不知,当真是怕会以为出了遗迹,四处景『色』再度回到了冰天雪地,主场作战的冰疙瘩精神一振,体内的灵力又恢复往昔的活力,转身看着二人也都在自己身边心下微安道“走吧,功法就在前面不远了。” 四下探看的任由之道“你怎么知道?” 易安努了努嘴,任由之抬头看着易安指的方向道“哎,这做派,我咋感觉都跟闹着玩似的呢。” 空『荡』的天空之上一个虚幻冰蓝的人影清晰可见,深蓝『色』的长袍随风轻扬,清晰的可以看见袍子上的布料的纹路,可却一直看不清人影的脸,空中的人影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托着一卷书,甚至其上的霜天决三字都清晰可见。 任由之道“听闻师傅讲起过,古时道成之人有那身外化身之术,莫不成这就是?” 冰疙瘩不屑道“虽然不知道什么是你说的身外化身,但我能肯定这个不是,只是灵力化得罢了。” 任由之辩解道“你咋就能确定呢?嗯?你,咋,就,能确定呢?来你跟我说说。” 易安率先一步而行,是真不愿意听他俩在这斗嘴,也是佩服他俩怎么就有这么好的心态呢,是危险太少了,还是烤肉吃多了火气大呢。 三人都是王武境界,一路奔行颇快,转过所在的雪谷之后便是大片的寂寥平坦的冰原,九根巨大的雪柱冲天而起,而那蓝影便被环在雪柱的正中,隔得尚远却也见得许多黑点聚集在雪柱之外,因为地方够大相互之间都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三人也不掩饰行踪直接朝着雪柱之地奔行而去,三人都是王武修为,寻了一处落脚如同他人一般静静的观看,人马虽多却没有一行人先动。 任由之压低声音对着冰疙瘩道“正南,黑衣一行,湘州尸鬼派,功法诡异,左侧一行赤膊者,是断龙岭拳宗,实力亦是不弱。” 易安道“正东,最大一群人,九曲,兵,苍,武,燕四家,看为首之人想来便是宗武之境的兵锋。”只是目光看向任由之,后者点头。 任由之再度探看,轻声道“正西,符道,阵修,也来了。” 易安道“我看着怎么大多数都是世家的人呢?” 易安转念自顾道“现今,魁狼域掌军者多为世家,不过奇怪,来的宗派为何只有这十余个,想来实力定是不能小觑。” 易安疑『惑』的目光看向宗派出身的任由之,后者轻笑,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了个所以然,就只是说师傅让来以及寻本命兽,当然还有后句只是此时并没说出。 冰疙瘩自然的理了理易安的头发道“当下的世家多是互有利益关联,应当初时政,战时而起,凝聚力颇强多为合作,则宗派不然,魁狼域立域之前后,多互有争端,草莽之辈颇多,尚且看不透合作与竞争的对比,得将位后立军之事又多异于立派,而此行又是儒师的一步棋,意在于北境。”余下之事冰疙瘩并不多言,会说如此之多,一是为了易安解『惑』,再者也是在小心的观看任由之的神『色』。 任由之,面『色』微红,闻言倒是有了一丝释然之『色』,冰疙瘩时下轻笑,想来自己猜测儒师于多数宗派所明之言,与世家不同,当是确切无疑。转念关联北境之事,各种细微都在催促自己变强,若为心中所思,这将位势在必得。 易安无言,思的心中杂『乱』,晃了晃脑袋摒弃杂念小心的运转自己的灵力,自己只要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便是了。 任由之听得通透,那余下未说完的话冰疙瘩已知,释然之『色』尽显于脸,只是大手重重的拍了拍冰疙瘩的肩膀道“兄弟跟你交朋友真省事。” 冰疙瘩心下确实依旧苦涩,兄弟你我相交甚短,只是你言是爷爷旧友之后,行事又颇为古拙,莫也不是攻心上策,只是休怪我暂时防心于你多有试探。 雪柱之上寒风依旧,众人依旧耐心等待,因为谁也不知道这试炼到底是什么,直至两天之后,有人已有了不耐之『色』,小心的踏进了雪柱笼罩的范围,异变突生,众人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感谢这是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反正高空的蓝衣人缓缓下落,雪柱笼罩的范围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平坦雪白的积雪变成一片片雪块,宛若满银白的碎石。 蓝衣人下落到离地面三仗之地便不再动,众人看不清,但蓝衣人却睁开了双眼,目光缓缓地环视了一圈,众人皆是心下警惕,但依旧宛若被洞悉了所有,风来,蓝衣人银白『色』的长发合着袍子猎猎作响。 一道声音,浑厚清冽的传入每人耳中“吾为,昔,大荒之年,九十六圣君之霜天,留此残魂传道,尔等合力,败于我,自得霜天决。”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心下皆是相互戒备,可这试炼之地诡异,这霜天圣君处处透着强悍感受不到修为,便是方才急切之人也不愿再当这出头鸟,众人止步,一时尴尬。 冰疙瘩却是大笑两声道“在下不才,愿为诸位先行探阵,若是阵强,还望诸位助拳才是。”冰疙瘩这两声笑得颇为恣意张狂。 众人中却也面『色』各异,不屑,深思,敬佩?冰疙瘩却不在乎,三步借力直接跃进满地碎雪之中,将将及地,顿时地面上下翻滚攒动,冰疙瘩浑然不觉重踏一步,雪面不见下落,却也站稳了脚步,气机所感,身边的易安与任由之也已入场。 阵中蓝衣人抽回负在身后的右手轻抬,顿时四下寒风渐冷,三只魁梧宛若风影兽的雪豹奔行而出,雪豹奔行间丝毫不受起伏的地面影响,四处碎雪随意借力,三豹化六,六豹再化十二,雪豹奔行速度极快,流『露』的气息也足有万劫之境,妖兽体制加上地形,数量优势,越境杀人也不是不能。 届时十二道裹夹着冰寒灵力的爪痕破空而来,雪豹并不急于近身,三人背靠成圆,易安道道剑气回击,剑法一转当初浑圆之势,凌厉之『色』更甚,任由之也不多言,兽灵御甲开启,拳拳击出,而冰疙瘩散开灵力同样华做片片冰刃回击。 人群之中有人认出任由之功法轻声道“御兽道的人。” 一轮交锋皆是试探,雪豹怒吼,却依旧不近前来,只是更多更强的冰刃飞舞而来,三人招架并不敢散开,因为雪豹们的战术甚为明显,若是不散便是消耗三人灵力,若是散开便利用数量优势逐个击破。 任由之道“这有点尴尬啊!这手法随然糙了点可是效果明显啊。” 易安道“咱们就这么耗着么。” 冰疙瘩道“没事会有人出手的。” 不待冰疙瘩话落,正西二人跃入试炼地,急速奔行而来,三人不多语,朝二人靠拢而去。 来人一男一女,生的都是南方人面孔,女子儒裙在身,皮肤白嫩的好似瓷器,身材娇小,五官精致,黑发如墨,男子亦是长袍在身,皮肤白皙,奔行之间依旧能感觉到来人嘴角挂着笑意,总给人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只是身材不高。 汇合三人,男子并不多言,灵力流转亦是王武之境,灵力化旗,落位四方,轻喝一声道“御。”顿时脚下地面不再颤动,淡淡的土黄『色』光芒笼罩五人,四下寒风不得近身。 几人抱拳,男子道“阵修林棠。”女子道“符道云然。” 任由之看着云然面『色』微红道“嘿嘿,御兽道,任由之,这位是冰疙瘩,这位是易安。” 冰疙瘩颇为诧异道“怎么任兄,你们之前认识。” 任由之尴尬道“师傅之间认识,相互切磋被云然妹子揍过几回。” 冰疙瘩看着娇小的云然和膀大腰圆的任由之,这战斗力还真就和体型没啥关系,只是还没等几人多想,雪豹们就明显不高兴了。 飞过来的冰刃明显粗大了不少,撞得林棠的阵法啪啪作响,雪豹也不再游走,开始近身。 林棠直接抬手道“我助阵,众位请。”几人纷纷出阵,冰疙瘩顺便回头看了一眼林棠,因为阵修和符道之人一向比较神秘,而且民间传的更是神乎其技,自己出山时日尚短倒是第一次看见,感觉颇为惊奇。 易安脚下步伐惊奇,直奔雪豹而去,任由之与云然亦是。 人群之中有人再度低语道“公子是紫安易家。”后者点头。 冰疙瘩看着人家都这么直接自己也之好选了一只,当内心疑『惑』这林棠在干啥之时,却又听得一声轻喝道“缚。” 霎时八根灵力化作的小旗飞上天空,空气中的灵力忽然变得浓稠,于四人无碍,却紧紧的束缚住了攻向四人的雪豹,易安长剑轻点两只雪豹化作一地碎雪,任由之灵甲在身急速奔行三拳亦是三只,冰疙瘩这一拳一脚,便转头看向云然,毕竟阵修见识了,这符道也得看看那。 或许是感受到了冰疙瘩好奇的目光,云然轻笑,随手一扬,五道黄纸破空而去,直接化作五团暴烈的火焰,留下一地的雪水。 阵中蓝衣人看不出喜怒,想来这些雪豹多是灵力拟态随手之物,便是如此也有万劫之境,冰疙瘩神『色』略显凝重,几人再度聚在一起。 不待几人有动作,蓝衣人再度扬手,地面开始再度翻涌,只是此次不同,站起的不再是野兽,而是一具具栩栩如生的真人,手中有兵器,胯下有战兽,面目皆是粗犷而冷漠,起身走近蓝衣人身边站立,安静的不会发出一点声音,只是沉默而准确的寻找着自己位置。 随着不断地有人站起走入蓝衣人身边,这冰雪化作的军队也开始『露』出了狰狞之『色』,若是这些化作真人,冰疙瘩相信那些百战不死的老兵也不过如此,浓重的鼓声响起,震得整个平原都仿佛有了节奏,更多的冰雪士兵更快的起身入阵。 无数的脚步化作一声,重重的落在地上,重盾落地,长枪斜指,一声轻鸣,三百张弓同时开弦。 众人震撼得久久不能言语,整整三千人的军队,整整三千人的百战之师,所有人最少也是千刃之境。 之上更有,伍长,什长,百夫长,大小都统,偏将,正将。 一骑奔行至蓝衣人身前,单膝跪地,蓝衣人只是挥手。 转道奔行出阵,于众人高喝道“来战!”声音振聋发聩。 三千将士同喝道“战!战!战!”声声穿云破空。 军威雄壮,众人胆寒。 当有第一个人开始后退时,多数人也就不再犹豫,充分的揭示了英雄的逆行是要拿出多大的勇气,和面对何种的困难,有人走自然会有人留,原来的近百个世家,只剩下了十几个,几十个宗派也只剩下了几个,这是真刀实枪的军队,哪有半分玩笑之意,不舍得玩命的也不会留下。 冰疙瘩自是看过历史的,于紫安一阵苦修,自是立域之后少有战事,怕是魁狼的血『性』,也多留在争勇斗狠了。 偌大的试炼之地顿时冷清了不少,冰疙瘩转身看向众人高声道“战是不战?”话是问话,透『露』的战意却万般*。 留下的便是有胆气之辈,至于弱者早已退散,又岂有不战之理!众人亦是合声道“战!战!战!” 余者三十人,皆是王武,灵力加持声势亦是不弱。 冰疙瘩脱下外衣,赤膊上阵,挥手指向蓝衣之人,爆喝一声道“斩将!”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冰疙瘩传奇+11 众人已明战法,敌众我寡若能削得敌将之首,此战可胜。 冰疙瘩再不多言,缓慢的开始助跑,开始加速,一夫当先。 敌将归阵,重盾化作的防御,重新集结,便是狂风也休想再进,众人冲刺,箭雨破空而来,道道穿甲透骨。 若是多有死伤一股锐气便折,更谈何斩将。冰疙瘩看向林棠爆喝道“林棠!” 林棠并不废话,一步抢先,八面阵旗冲天而起,此次是真正的旗子而不是灵力所化,手中不停又是八面旗子置于众人之前,林棠一声爆喝道“缚!”天空透甲的箭雨为止一滞,众人奔行而过,只是再度袭来的箭雨灵力更胜。 林棠似乎早有所料,置于众人之前的八面旗子迎风而起,林棠再度爆喝道“御!”只是林棠不知道这三百弓箭手虽是灵力所化比不得真人可是至少是万劫之境界,而军中所用,又都是透甲之箭,灵力加持,阵法反噬,一口鲜血顿时脸若金纸,几乎摇摇欲坠,一声苦笑,山中修心二十余载,还不如这一时来的痛快,罢了,罢了,胸中豪气顿生,我林棠再助你们一遭又如何,又是八面旗子破空而去追上众人。 身后林棠强运灵力爆喝道“疾!”众人只觉浑身骤轻,速度猛然激增,三道箭雨,一缚,一御,一疾。林棠用光了灵力,而御阵更是受足了反噬,三阵过后便再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的身体。 敌阵三轮箭雨,军中战鼓响起,宛如城墙的盾阵,缓缓地放开三道缺口,内有骑兵开始缓缓加速,不待冰疙瘩多言,任由之一声狂笑道“来得好!我挡一路!” 任由之冲出本阵,手中印法变换,怒声道“兽灵,御甲!”土黄『色』的御甲术似乎变得凝重了许多,不似初见时那等虚幻,许是这战意激发了潜能。 任由之再度结印暴喝道“兽灵,怒风!”顿时灵力四下开散,化作漩涡,风影兽低吼着于漩涡中奔行而出,面对千百骑兵,兽目之内尽是悍然之『色』! 任由之跨上怒风神『色』不变,手印开合,三度暴喝道“兽灵,破阵穿云枪!” 众人惊讶于任由之实力,云然却是一声轻笑呢喃道“傻哥哥进步了许多呢。” 云然转向冰疙瘩扶裙施礼正『色』道“我也来挡一路。”语气平淡的宛若只是出去赏花的姑娘一般,目中又何有眼前的虎狼之骑。 娇小的身躯若翻飞的蝴蝶一般,白衣轻颤,无数符箓如暮雪而下,云然持笔,脚下是一张不知名的符箓,化作一只飞鸟托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就这样柔美的冲阵而去。 云然右手轻点,一道符化作点点朱红的墨,流淌在身前,无数纸张在空中随意的飘散,左手挥毫,无数玄奥的痕迹落于纸上,灵力迸发,朱唇轻起。 云然道“风起。”狂风的冲进了敌阵。 云然道“火来。”风助火势蔓延肆虐。 云然灵力激增惊声道“雷电召来!”凭空惊雷炸响。 只剩一路骑兵缓缓加速,人群中同样赤膊的两位壮汉朝着冰疙瘩抱拳施礼,闷声道“断龙岭,拳宗,此路人马归我兄弟二人。” 二人出阵,两个男人的拳头重重的撞在了一起,沉默无言,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二人从小便一起习武练拳,灵力共振,合力之下便是千军万马亦是往矣。 二人灵力共振若波纹一般于双拳之上散逸开来,拳宗修的是身体,灵力加于身而不寄于器,直接说便是把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铁拳所到之处摧金断石,常年于身体的刻苦修炼,于身体强度,同境少逢对手,又精研格斗,『乱』军之中恰似虎入羊群。 敌阵盾牌合拢,宛若城墙一般,重盾相连,一声重击齐齐的砸在地上,百人人齐声道“喝!” 声威甚壮,挑衅之意甚明不过!尔等来便是了,重盾之后便是中军,重盾之后便是将台! 三百人的盾阵,灵力共振之下宛若一体,灵力化作的冰寒巨盾于阳光之下熠熠生辉,,军士们盾后的短刀,整齐的拍击着盾牌,金铁交击之声,声声轻脆,却是在催战!冰疙瘩愁眉微蹙。 众人中一长相阴柔的青年轻笑着向冰疙瘩开口道“尸鬼派,师兄四人能破灵力共振三息。” 能留下的众人皆是高手,盾阵强便强在共振,三百人如同一体,三百个擅守的万劫又是何等灵力! 兵锋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冰疙瘩,万千思绪化作一腔豪情忽然一声大笑道“好!九曲,兵,苍,武,燕,四家,为你破阵开路!”言下之意已明,斩将之事即你所说,众人于你已竭力,余下之事便交由你,此番情谊颇重,身为明面最强的宗武做此决定更需要的是胸襟与气魄! 冰疙瘩环视众人道“近敌将三息,必削其首!” 尸鬼派四人,长相都过于阴柔,面『色』苍白,宛若终年不见阳光,其实不然只是功法与吸收的灵力所致,尸鬼一派多为灵修,自身之魂,便是证道之途,肉身也不过是居魂之所罢了,四人各持一幡,白『色』的幡随风招展,阵阵嘶吼之音于幡中传出,人类,灵兽皆有,声声入耳却让人不厌其烦,尸鬼一脉闻听便邪意,更是少与人接触,其道众,人所不明。 方才说话之人更是直接咬破舌尖,一口心血喷于幡上,诡异的白幡开始吸收,原本苍白的脸『色』更是若纸一般,那有血『色』,说是死人也不为过,只是白幡吸血之后宛若并不满足,不见异动,年轻人手中印诀变换,又是三口鲜血。 余下三人手中印诀不断皆是三口鲜血吐于白幡,三人白幡之中无数恶灵纷纷而出,与说话的年轻人幡前交织融合,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渐渐显『露』,一股邪意恐怖的灵压开始展『露』。 年轻人手印骤停,声嘶力竭的爆喝道“迎师魂!” 白幡之上开始诡异的扭动,一道漆黑的灵力与幡前的人形之上化作头颅,面目之上只有两道血红的目光,只是瞥了一眼,幡后的年轻人,一声同样诡异的嘶吼,挥手间,四幡之中无数恶灵奔涌的冲向敌阵! 无数的恶灵撞击,盾阵丝毫不发出声响,四人灵力疯狂输出,几近摇摇欲坠,行事危急,人群之中闪出十余人,十余道灵力急速送往四人,四人得力精神一振,再度各喷一口鲜血。 幡前人影享受似的摇了摇脖子,回手伸进幡中,抽出一道三丈之长的血『色』光芒,闪身于阵前,居高临下横斩重击,一道血『色』的匹练无声的砸向盾阵,一斩过后人影消散,尸鬼四人皆是跪伏于地疯狂喘息,输送灵力的十余人,顿时灵力一空。 盾阵霎时间无数波纹扩散,早不复初见沉稳凝重,兵锋并不多言,时下早已准备多时,一股宗武的气势肆意爆发。 兵锋随手抽出身后厚重漆黑的战刀,战刀巨大宛若重盾一般,助力三步腾空而起,双手持刀高飞近三十仗,沉声道“苍白,武宣,燕飞,助我!” 三人闻言,顿时三股强悍的王武后期之气爆发,三道粗暴的灵力,近乎不计代价的输送向兵锋,只是一瞬之间,兵锋便强行纳入三位王武后期之人的灵力,顿时面『色』涨红,身上之衣崩开,精壮的肌肉之下道道血线闪烁。 兵锋凌空再度踏出一步,空气之中一声爆,原本跃起的高度再度拔高,如此的不计代价,欲行的便是雷霆一击,漆黑的战刀开始化作墨『色』一般流转,战刀之上的猛兽图腾几乎要挣脱刀身,迸溅的寒气冲天而去足有十仗,扭转腰身璇圆借力! 兵锋全身以及战刀被灵力灌满,双目之中尽是血『色』,鼓胀的灵力充斥,不斩不快!兵锋一声暴喝道“破军!” 合三位顶级王武更加一宗武之人灵力,再加凶悍的不似凡物的战刀,一道漆黑如墨的兽影破空而出,兽影破空的音爆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猛兽更借高空之势,轰然落向盾阵,一声巨响,盾阵之中砸开一道口子,落下满地的冰雪碎屑。 冰疙瘩见机极速冲阵,易安紧随其后,穿过盾阵,敌军主帅便在眼前,只是一骑横枪立马,来人正是先前喊话的偏将。 战兽如虎,须发怒张,敌将沉重的长枪把玩在手,宛若鸿『毛』一般,宽大的战盔照在头部,只『露』出凶悍的双眼,随意的挽了个枪花,怒视来人。 易安抢身而行,脚下步伐生变,三道剑气破空而去,云袖卷起满地碎雪飘散,腰身扭转随意借力。 冰疙瘩惊讶,这是类似亚辛的战法,只是易安步伐更为惊奇,虽然冰疙瘩并未过问过易安的师承,就像易安也并没有多问过池寒的事一样,可每当易安提到师傅之时,眼中的崇拜之『色』亦不下于冰疙瘩。 无数碎雪环绕敌将,敌将并不惊慌,长枪合着坐骑轻松点出数枪,易安剑势虽急,眼下之间却也纠缠不多片刻,偏将一身灵力激『荡』,墨绿『色』的灵力漫上枪身,座下灵兽更是将本身灵力传导于武将,几次对拼,一枪重过一枪! 冰疙瘩心下担忧易安危险,紧咬下唇灵力迸发,顿时四下寒风呼啸,易安却狠狠一眼瞄向冰疙瘩,冰疙瘩叹息一声只好无奈作罢,因为冰疙瘩了解她的倔强。 几次试探易安更是知道时间宝贵,不做它想意在尽快解决战斗,玄奥的步伐愈加复杂,四下的碎雪开始缓缓下落,易安知道,在这所有碎雪落下之前必要取胜! 敌将轻笑,来人步法惊奇,更是借力空中碎雪变化万千,只是莫也小看了自己这百战老兵,轻夹胯下战兽,战兽心领神会,一声怒吼,一人一兽灵力同时爆发,吹散雪块,于地面之上你那高超的步伐也要降下几分变化! 灵力爆发的同时,重重一枪点向易安长剑,时下危险,优势将近,易安却是轻笑,旋身一剑化作刀用,斩向长枪,抽身借力,追向被吹散的雪块,后退之时易安双眼紧闭,再度睁眼之时,浑身灵力已暴增两倍有余。 冰疙瘩担忧的握紧手中长剑随时便要出手,易安在用秘法强行提升灵力,只是无论何种秘法,必是不能长久征战,何况升灵两倍的秘法事后的虚弱期,冰疙瘩有理由相信便是一个凡人也能伤了易安。 易安,双目之内尽是银白之『色』,流淌的灵力仿佛要化作实质一般的颜『色』,急退之间化作道道幻影,速度激增之下,追上飞退的雪块易安独有的清亮嗓音喝到“天锁流云!” 霎时之间,飞退的雪块宛若静止一般,无数易安的影子在雪块化成的封锁圈内绕着敌将疯狂变动,若说当初亚辛的狂啸西风是点线之间的绝对速度,那易安的天锁流云便是移动的阵法,敌将静,易安是万千变化,敌将动,易安则是变化万千,玄妙之意便是外人也看的尽然。 易安的剑光化作了阵法,一道连着一道,宛若天空中肆意飘飞破碎的白云,只是一瞬也仿佛过了许久,易安单膝跪地拄着剑,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几乎感受不到的灵力都预示着毫无再战之力。 敌将四周的雪块落下,一人一兽还保持着之前狰狞的表情,只是寒风吹过,在无数切割过的剑痕逐中化作冰粉。 易安朝着冰疙瘩艰难的笑了笑道“斩将!”最后两个字说的颇为费力,冰疙瘩毅然看向蓝衣人,虽是看不清表情,可再见其负手的动作也知面上想来必是嘲笑。 冰疙瘩回首看着苦苦支撑的众人,张开双臂,狂笑两声,一股巨大的灵力以冰疙瘩为中心化作龙卷一般的冲天而起。 所有人惊骇的感受着,惊叹着,若说之前所有人的表现是惊艳,而冰疙瘩的出场于众人便是惊吓!所有人都会疑问,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强悍的王武! 境界在王武,可这灵力怎会这般庞大而恐怖! 冰疙瘩的声音传遍了战场道是“三息,敌将授首!”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冰疙瘩传奇+12 紫安城中冰疙瘩苏醒后只是醉心于历史于巩固修为,山中岁月若不是认识了趴趴指不定会挨多少欺负呢,整个宗派是只有师徒二人,可是野兽是不可能在那种极端的条件下生存的,至少得是灵兽级别吧。 池寒可没交代过所有妖兽都不要动弹自己的徒弟,冰疙瘩虽然很少和人交手,但是妖兽可是打趴下不少,不然你以为趴趴和他,平时靠什么改善伙食。 说实话冰疙瘩的这个王武可是真的很特别,入宗不多时,才是千仞境的时候就满山的追着万劫的妖兽跑,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寒天宗里的妖兽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欺负过同境的人类了,更甚至教育新出生的灵兽时,道是看见不全身长『毛』的都得小心了。 废话说了一大堆,只在声明一点,咱冰疙瘩于武力而言是很强悍的! 蓝衣人看着冰疙瘩灵力激起的龙卷,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所有的军队都安静的再度化作冰雪,众人都相互搀扶小心的退出战场,冰疙瘩扶起易安,几个纵跃将其交给了依旧纤尘不染云然。 蓝衣人就静静的看着也不怕其逃跑,因为自己已经感受到了小家伙的战意,撤去士兵便是自己给了他一个将对将的机会,这是出于一个强者对于另一个强者的尊重。 冰疙瘩折身后,感激的朝着蓝衣人点了点头,躬身施礼,却不废话道“三息。”声音并不高亢,但却格外沉稳,仿佛在陈述一件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小事,三息授首之言,行之宛若举手之劳的罢了。 蓝衣人也懒得废话,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打嘴仗永远没有出拳来的痛快。我觉得这种能动手尽量不吵吵的精神是该直接写进《风物志》的,谁知道人家作者是怎么想的。 书归正传。 一息,冰疙瘩横剑在手,恐怖的灵力再度开始爆发,自身发出的冰寒之气开始与剑交错,剑鞘之中的长剑开始阵阵轻鸣,一股暴寒的气劲开始旋转升腾,鼓『荡』的剑鸣声震得整个试炼之地都嗡嗡作响。 众人惊骇的只得再度退远,而相距不足十仗的蓝衣人则握紧了负在身后的拳头,同样一股极寒的灵力包裹全身,方在这风暴中定住了身形。 二息,冰疙瘩灵力漫卷,似大风折枯草,右手缓缓的拉开不但是上等龙血木打造,更是有池寒灵力护佑的剑鞘,灵力加持,去了剑鞘的阻隔,这四溢散开的寒气,让众人不得不奔命一般的直接退到了雪柱之外,散开灵力小心防护,未免殃及池鱼。 远处的众人尚且如此,再说蓝衣人,蓝衣人表情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灵力开始极速灌入左手的霜天决之中,灵力同样若风暴一般激发,才有机会认真的打量了一眼冰疙瘩手中的长剑。 幽蓝的剑身不停的散发着奇寒之力,剑身之上,点点斑白的星芒闪烁,新月一般的护手随着剑鸣轻颤,狭长的剑柄充满了厚重之感。 冰疙瘩嘴角轻弯,颇为玩味,三息并不是玩笑,二息之间足够自己积势蓄力,同山中的灵兽斗争早早的便让冰疙瘩懂了一个颇为简单的道理,真正的强者之争,便是少有试探,动便是搏命,击便是生死。 宝贵的两息时间,加上冰疙瘩天寒子的体质,外加与寒尘剑的亲和,这一切蓄势是如此的自热与迅速。 或许在池寒,古月,紫衣女子,那怕是竹直而言,冰疙瘩的或许真的不算什么值得入眼之辈,可若冰疙瘩横剑在手之时却要另算。 因为寒尘,剑阁有位,因为冰疙瘩亦是寒尘剑的第一任剑主,那怕只有王武之境! 冰疙瘩相信自己这堵上所有灵力的一击绝不是霜天圣君留下只为考校传承弟子的残魂可挡。 在冰疙瘩近乎气势无限的激增之下,蓝衣人果断的放弃了对拼,因为蓝衣人也有理由相信,如此一击之后冰疙瘩势必无再战之力。 更悲哀的是,自己虽然好胜,可只是传道残魂,寄灵于普通的冰雪,又熬过了无数岁月,如今的样子也只能防御了。只是转念眉头却并不无喜。 无数灵力交织下的寒天决开始蓝光绽放,无数灵力化作的盾牌开始环绕蓝衣人,一层一层的贴合,一层一层的加固,隐约之中的连动化作了某种不知名的阵法,若是林棠在此尚能说道一二,至于冰疙瘩........ 盾阵重重冰疙瘩并不在意,剑心通明,只知寒尘甚喜,只知长剑在手天下便是可战,只知有我无敌! 一声清叱道“剑河风疾云片阔,沙口石冻马蹄脱。” 寒尘清鸣,无尽欢快,裹夹着冰疙瘩的气势与精神,化作无边寒气包向蓝衣人的盾阵,两股灵力的在交织,在厮杀在吞噬,二者皆寒,难道此中还有一种寒意的比拼么? 只是众人和蓝衣人所不知道的是,那一日寒尘剑出世,仅凭自身之威,封冻八百里剑河! 一剑已出,冰疙瘩力竭,还剑入鞘,就这样什么也不顾的躺在地上,呼吸着自己所熟悉并爱恋着的寒冷空气。 此时或许胜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成败也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说句不负责任的话,人事已尽。 雪柱之外的众人,皆是自认此一役中惊讶已经够多了,阵修,御兽道,符道,拳宗,尸鬼派,九曲的兵,苍,武,燕四家,加上紫安的易家,众人何不是惊才艳艳。 只是再看这决战之人,怕是天人之下再难逢对手!而且尚是王武之境。 毕竟天人境之人的出手可不是谁能都能看见的,随然只是差着几个境界,但是这天人便是整个世界的一个分际线,之下的人可以随便怎么折腾,因为那已是少数人惊艳或者是传奇的一生了,而天人却是早已化了凡意。 冰疙瘩呼吸之间全身被冰冷的灵力充斥,此种冰寒的刺痛于自己并不算什么,只是自己尚弱,在与寒尘剑的灵力交织之时,在寒尘极力控制之下反渗回体的寒意罢了,怪也怪在自己一击不留余地身上灵力已空,也就是亏得冰疙瘩天寒子的体质,若是换个人早一命呜呼了。 寒尘剑轻鸣,说来也怪这次冰疙瘩似乎听懂了,急切之意是担忧,是担忧自己的寒气伤了冰疙瘩,冰疙瘩拍了拍归鞘的寒尘道“安啦,我没事,要是这一点你的寒意都受不了,又怎么会配同你并肩作战。” 过了许久,灵力风暴及寒意开始慢慢消散于天地,徐徐吹动的寒风带于众人的是喜悦,易安被云然扶着走进冰疙瘩身前,这也是易安第一次真正的见识了冰疙瘩的强悍,世家出身,又有名师的自己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一切却真真的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自己爱人的身上。 冰疙瘩便是师傅和父亲都曾提起过的剑主! 云然同易安扶起冰疙瘩,当再致蓝衣人身畔之时,早已没了蓝衣人的身影,只有一卷书,准确的说是一卷竹简,安安静静的悬浮在那,当众人尚未从惊骇中完全醒悟之时,冰疙瘩强忍着身体的痛苦,伸手握住可竹简,竹简之上的霜天决三字熠熠生辉。 冰疙瘩握住书,转向众人道“霜天决在此,众人之功,谁愿取来拿便是。”只是冰疙瘩神『色』诚然,众人反倒迟迟不见动静。 大多宗派之人,只是摇头叹息,几番回味,无奈,心酸,苦涩,茫然,得霜天决立军,虎口抢食,众世家必定会参与一脚,就算出的了这试炼之地,北境苦远,意外不断,想保住也需要实力。 再者于几个宗派留下的也大多是累落之人,江湖儿女也多是淳朴侠客,有何面皮前去讨要。 宗派之间相互交换神『色』,林棠长笑出声道“这寒天决,我们宗派不要了,来此便是为了试炼,目的已达,只是不得不说,这一战来的痛快写意。”林棠一语,宗派之人附和,无意识表『露』了宗派的立场,顺便把皮球踢给了世家。 兵,苍,武,燕,四家向来交情莫逆,宗族之间更是联姻颇深,此行而来,目的不言而喻,为的也就是这将位,燕白于兵锋几句耳语,兵锋顿时脸『色』不善,重哼了一声,看着朝自己伸手的冰疙瘩道“虽然不想承认,你却是强于我,那怕我压你一境,于你生死搏杀也定无胜算,但我更敬佩于你,这将位,我九曲四家不要了。” 兵锋看向冰疙瘩的眼神颇为狂热,兵锋并不在乎什么家势,从小便是武痴,为人直率从不做作,得罪的人不少,可刀下的鬼亦是不少,毫不掩饰眼中的嗜战之意,将战刀重新负于身后道“等着,我会击败你,而且不会让你等很久。” 冰疙瘩看着兵锋大笑“好!我等着,若是你输了便由我选地,你出钱随意请我饱餐如何!” 二人彼此盯着对方,只是彼此眼神中的清澈都让彼此安心,兵锋放声大笑道“好!若是你输了,便是你花钱,我选地!” 二人大笑许久,冰疙瘩持着竹简,再度转向众人道“我持此书,回紫安,定可领一军,届时,此功法传于三军,我军中人可随意修习观看!” 冰疙瘩语出,众人再度惊骇愕然!霜天决,曾经贵为大荒之年,九十六圣君之一霜天的功法,门派之中颇为守旧,功法皆是师徒相传,功法比之『性』命亦是不差,而冰疙瘩更是直言,要将如此珍贵的寒天决传于军中! 如此做打破的何止是内劲于灵力之间的限制,更是世俗与仙灵之间的限制,众人升灵有途,天人有道! 容说,世间能修行之人不少,可能被赐予功法炼身修道的却是万中无一,冰疙瘩直接拿出了可能是最顶级的功法,这需要的何止是气魄与胸襟! 兵锋大笑,笑的恣意张狂,笑的眼泪都快流了出来道“好!你若紫安得将位成军!我兵锋愿为帐前都统!随你征战四方!” 众人于愕然间多有附和。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试炼之地的风渐停,这一切都意味着结束了,四周灵力开始变化,这霜天遗迹就要消失了。 没人注意九根雪柱上的雪开始渐渐消退,『露』出了无数的刻文,冰疙瘩靠着易安,伸手搂了搂易安消瘦的肩膀,示意易安看向雪柱,冰疙瘩贴着易安的耳根道“霜天圣君残魂,消散之前于我说,这雪柱之上刻的便是他所有袍泽的名字,之前所有冰雪化作的士兵,只是那无数英魂的一部分,为的只是追随于他传道的残魂。” 易安震撼的看着雪柱之上『露』出的一个又一个名字,震撼之余,也再度感叹,很少有人提及的大荒之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冰疙瘩并没有说出全部,当寒尘的灵力开始消散霜天圣君残魂之时,他嘴里不停的念着一个一个的名字。 催元让! 王公明! 谢安! 李震北! 方天化! 吴之轩! ............... 冰疙瘩知道,那都是圣君的兄弟,大荒之年战死的袍泽!便是只余残魂,那一个个名字也都狠狠的映在脑中,纵使岁月荏苒无情!安敢遗忘............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冰疙瘩传奇+13 冰疙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九根雪柱,就这样看着遗迹慢慢消散,霜天决已传世,残魂的最后使命完成后,便也要消散于天地之间,这或许是霜天圣君于这世间的最后一笔。 遗迹消散了再度出现的是玉龙山上晴朗蔚蓝的天空,众人相视抱拳,却皆要回去复命,道是青山不改,却是各自上路。 任由之看了看冰疙瘩道“要我同你一路回紫安复命么?想来此次你得了霜天决的消息很快便是要传开了,相去万里,不免有些不识趣的宵小之辈。” 冰疙瘩轻轻的摇了摇头,抬眼望向任由之身后,任由之疑『惑』的转身,看着十仗外正摇晃满身积雪的趴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哎!咋吧它老人家忘了,好,不瞒二位,我亦是要回宗复命,若是晚了怕师傅担心。” 任由之转身跨上奔行而来的风影兽,渐渐的消失于风雪中。 随着任由之的告别,此处便只剩下了易安与趴趴,看着失神的冰疙瘩,易安『揉』了『揉』有些酸涩的肩膀道“在想什么?” 冰疙瘩闻言回神道“我有些想师傅了,只是现在还不到归宗之时。” 易安轻笑着挽住冰疙瘩的手臂道“既然你不能回去看你师傅,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师傅吧,话说也该让你见见她了。” 冰疙瘩回想遗迹之中易安一式惊艳的天锁流云,眼中倒也有了几分向往之『色』。 易安转念道“对了咱们之前说此中完事后,回村看看,你什么打算。” 冰疙瘩眼神闪烁道“不,咱们到之前藏身的洞中休整后,直接回紫安,过不了多久,我们必定要回去的。” 洞中,趴趴嚼着冰疙瘩烤的肉,颇有些意兴阑珊之意,熊眼之中满是回忆之『色』,冰疙瘩不满的用脑袋撞向趴趴的脑袋道“真有那么差?” 趴趴人『性』化的鄙视眼神,连轻吼都不给一声。 易安趁势打击道“没啥可比『性』。” 冰疙瘩气急道“哎!哎!哎!这下厨可都是你们女孩的事,你光吃现成的也就算了,怎么还学会恶语重伤了呢,我这魁狼心那,届时是碎了一地,炎凉世态,人心不古啊!”说罢一头倒进趴趴的肚皮下。 二人嬉闹了一阵各自调息休整,毕竟此行路远,关系重大,路上若是真出了意外当也是追悔莫及。 再度上路,一行也皆是寻些山野僻路,从不进城,连官道也是小心避开,绕行的颇费了一些时日。 二人所不知的是,所有的宗派和世家,皆是没有任何动作,归程虽远,对于常人来说这僻路而行定是餐风饮『露』,对于二位王武之境的人杰而言,只算得上是游山玩水罢了。 二人一熊再度站在紫安城的东门前时,冰疙瘩才真正的重新打量了这座雄城,百丈宽的中城门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数过路人惊讶于趴趴的雄壮,可大多都感叹而过,毕竟紫安人什么没见过。 近三十仗高的城墙连绵直至视线之外,这城到底有多大,冰疙瘩还真不好衡量,门前并无守卫,四门皆是昼夜而开,取的是立域建城之初,纳材之意。 城中横竖个九十九道主街,将整个紫安分割开来,至于其间的辅路小巷,我可不想具体到把他们写成一本书。 当二人再度走进易安家所在的书林街之时,几十个嬉闹下学的孩子惊喜的高喊道“快看是易大家,家里的那头会跳舞的熊回来了。” 趴趴轻吼一声,悠闲的迈着大步走向易府,胆子大的孩子们绕着趴趴奔跑,冰疙瘩摇头叹息道“看到没,你易家大小姐,明显不如咱趴趴受欢迎啊。” 易安轻啐一声道“和你有啥关系,人家欢迎的是趴趴。” 冰疙瘩『摸』着下巴的胡茬子道“看来以后有时间我得和趴趴飙一飙舞蹈了,受人欢迎的感觉好像不错。” 易安抚脑一阵恶寒,看来这冰疙瘩回城后,定是要大大的折腾一番了。 冰疙瘩面上微笑,内心百般思绪萦绕,易安看着冰疙瘩不定在想着什么道道,也就没再打击。 大老远便有孩子去通知了易府管家,门口的小斯早已等待多时,看着趴趴雄壮的身体进入视线之时,便惊喜的高喊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还有姑爷!还有姑爷!” 易安得意道“听见没有,还是有人为我呐喊的。”只是听到后半句之时,面上却是两道红霞。 冰疙瘩道“嘿!嘿!嘿!我也是有人欢迎的嘛。” 易安道“呸!你是借我的光。” 冰疙瘩将脸靠在易安肩上道“我也没觉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啊。” 府门之前易安伸手推开一脸贱相的冰疙瘩,跳下趴趴的背,赶紧一把扶起要躬身施礼的管家道“王叔,自家人客气什么,我爹呢?” 王管家膝下无女,更是看着易安长大,早就把易安当作了自己的女儿,可内心却一直『操』持着主仆的界限,和声道“老爷大早上便被儒师找去了,说是什么自己得了一副书圣的书帖,让老爷去开开眼界。” 王管家转身对着身后的小斯道“小姐和姑爷一路风尘,让你们准备的可都备好了。” 小斯拱手道“王管家早就准备得当了,全等小姐和姑爷了。” 王管家道“老爷似乎知道小姐和姑爷要回来,大清早就安排张姨娘准备饭菜了,还请小姐和姑爷先去梳洗一番,解解旅途之劳。” 趴趴听得张姨娘掌厨小心的挤过众人,熟门熟路的奔向厨房,值得一提的是自从上次趴趴走后,易府大大小小的门面可是改观不少,简单说增宽加高,这点趴趴可是颇为满意。 冰疙瘩轻笑,朝着易安道“看着吧,今晚儒师定是会来蹭饭的。” 易安嬉笑道“是来给你接风,行了吧。”伸手推着冰疙瘩往后院走去。 只是嘴里不停的抱怨道“这一路咱们洗过几回澡,换过几回衣服,都要臭死了,赶快!赶快!” 冰疙瘩也是满嘴抱怨轻声道“哼,你又不和我一起洗。” 易安四下看看并没有被人听到,伸手抓着冰疙瘩的耳朵,狠狠地在冰疙瘩屁股上踹了一脚,直奔自己闺房而去。 冰疙瘩面『色』微红,心道有门? 只是易安进房狠狠把门关上,无情的阻断了冰疙瘩某些邪恶的愿望。 浸在水中的冰疙瘩颇为享受,这一路疲惫也消去了大半,进得紫安城,便是有人想动手也该断了念想,这将位是非己莫属了。 不用多想,易难行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定是儒师告知的,此行之中自己虽是一路小心,可过于平坦顺利了,一路于自己的考验都过于光明正大,是自己内心阴暗多虑了还是儒师暗中施了手段,思虑之间,冰疙瘩更倾向于后者。也就更加确信了自己于任由之相交其间的判断。 眼下于此事多纠结无意,重要的是领了这将位,该当如何,驻军北境已成定局,只是北境何处有待商议,招兵之事,想必不会太难,只是自己初任将位,又无行军经验,倒是成了难题,转念之间便也豁然,不是妄自菲薄,现在的自己只是儒师的棋子,当下该思虑的只是自己于一军能有多少自由。 是傀儡,是棋子,这或许便是冰疙瘩要争取的第一步而已。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晃了晃脑袋,此中事也不是多思便能解决的。 一切也全等今晚儒师到了之后了。 华灯初上,儒师同易难行并肩走进了易府,边走儒师还大声嚷嚷道“你说我府上的厨子也是,怎么就忽然请了假呢。” 只是看着易安鄙视的眼神,儒师一本正经道“小小安,你不会认为我是来蹭饭的吧,我跟你说今晚我可是有正事的,我可是专门给冰疙瘩接风的。”说罢眉飞『色』舞的看着束手而立的冰疙瘩。 易难行看着女儿那鄙视的小眼神,又是气上心头,这女儿是真不好管,沉声道“胡闹!还不快去,去把我的窖藏拿出两坛。” 儒师右手揽住易难行的肩膀,左手『摸』着光洁的下巴道“老易啊,我这一和小小安斗嘴,我感觉我顿时年轻了二十岁,我告诉你以后你可少管闲事,要不然我可生气了。” 说罢可能感觉威胁力不够又补充道“拔你胡子。” 易难行,行事向来古板,虽然和儒师交情颇深,可从不越礼,再一想儒师为人,只得讪笑。 三人落座,儒师朝着冰疙瘩道“恭喜小侄了,明天换了将帅印信,可就要称上一声将军喽。” 冰疙瘩起身施礼道“能得霜天决,全仗儒师照顾。”看向儒师的眼神颇为清澈。 儒师再度『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一边思虑着是不是要留一留胡子一边道“跟我没啥太大关系,都是你自己争取的。” 宴后儒师满足的再度靠进太师椅,『舔』着油光的嘴唇,吧唧着嘴道“冰疙瘩,叔叔跟你说,明天你去紫儒苑一行,多是一些繁文缛节,没什么值得注意的,只是换了印信以后你立军之事,你有什么想法。” 冰疙瘩原本打算说全凭儒师安排的,只是转念之间觉得做作了,明人面前说假话不是智举,况且以自己观察儒师的『性』格,此话一旦出口便只会有两种结果,往好处看只会成为棋子,若是差上一丝便是弃子了,思量过后道“小侄不才,想回北境,于家乡附近驻扎。” 儒师目光闪烁看了冰疙瘩几眼,冰疙瘩一行所作所为,皆是在自己掌握之中,对于他的表现自己颇为满意,至于冰疙瘩要回乡附近驻扎其中之意,心中了然,却也正合己意,嘴角轻笑,只是自己有些小瞧于面前的年轻人了。 儒师面『色』一正道“好,随你,明日之后你为一军之长,只归紫儒印信调遣,兵甲已为你备了两千有余,都是好手,军官谋士你可自行选拔或是招募我不过问,不出意外,三月后北门校场你便要点将出军,驻守北境。” 余下也都是些闲聊打趣之言,不过儒师依旧听着易安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自己已知的一切,许是之前宴中易安罕见的饮了些陈酿。 送别儒师,躺在床上的冰疙瘩,睡意不多,看来自己也还是轻看了儒师,现在自己缺的可能不是所谓心智谋略,而是胸襟,一个男人最重要,也最能折服于人的东西。 冰疙瘩也肯定,儒师知道自己真正的意向所在。 翌日清晨,易安第三遍小心的检查审视了冰疙瘩的一身行头,原本一头随意披散的长发用玉扣小心的扎好,梳理了这一头长年放『荡』不羁的头发破费了一番手脚。 易安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不错,记得去了紫儒苑,与人见礼切不可随意,跟着爹爹多学一些,重要的是见了儒师切不可像在家里一样随意知道么。” 随着易难行进了古朴阔气的紫儒苑,便如前日儒师所说真是繁文缛节颇多,整整一天累的王武之境的冰疙瘩也是有些吃不消。 暮『色』西沉,守在门口的易安才看见摇摇晃晃的冰疙瘩被人送了回来,易安赶紧上前扶住冰疙瘩道“怎么喝了这么多。” 进了易府,冰疙瘩靠着易安的肩膀,将手中的包裹的方盒交于易安之手道“将帅印信,都交给你保管。” 易安将冰疙瘩扶上床道“要不你早些休息吧。” 冰疙瘩盘膝而坐,灵力运转,直接化了一身酒气,喝了些茶水道“还有正事要办。” 易安疑『惑』不解,看着冰疙瘩再度下床于书案之前奋笔疾书。不多时冰疙瘩道“小安帮我把这些书信送出去,三月之后北校场午时点将出军。” 易安手下信函,看着冰疙瘩玩味道“以后我得叫将军喽。” 冰疙瘩道“哎,你倒是不用,听着也奇怪,要是趴趴能叫我一声将军我可是能高兴上几天,走啊陪完了外人,怎么能冷落了自家人,不如备上些酒肉,叫上趴趴咱们去赏月如何。” 漫天繁星璀璨,冰疙瘩与易安背靠着背,小心的饮着杯中美酒,此中没有别人打扰,有的只是一对安心的恋人,彼此所说心中事,谈着未来,谈着二人变老后的样子..... 二人不知的是,三月之后便是魁狼域一段传奇真正的开始!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冰疙瘩传奇+14 安稳的日子总是让人『迷』恋,只是这安稳的背后又有着多少羁旅匆匆背井离乡人的付出。 这三月之间魁狼域发生了许多变化,无数的情报若雪一般传进紫安城,儒师来易府的次数明显多了一些,再加上易难行有意无意的透『露』,就算冰疙瘩再迟钝也该知道此次北境驻军定是不会消停的。 冰疙瘩轻笑,伤害嘛都是互相的。说这话时是眼神深邃的望着北方。 眼看着点将出军的日子将近,冰疙瘩反倒是悠闲了起来,之前总是往军中跑简单的熟悉了几圈儒师配给自己的两千人马,怎么说呢?军士的素质都算不错,只不过知根知底是谈不上了。 想来其中各方的探子定是到齐了,自己还不能不要,这或许是自己的第一个考验,自己还要明着度过,因为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看着儒师于北境之事的态度。 而眼下糟心的事是儒师这人太深不可测,都火烧眉『毛』了也一直没给自己个明言,免不了自己费上一番手脚,只要大方向别错就好。 时下恍然,冰疙瘩在门口等着正同易难行与王管家道别的易安,自己也实在不愿过多伤感,或许男人本就不愿面对离别,正午之时便是自己北门校场点兵之期! 风云际会的北境,我冰疙瘩来了,你们的主角来了。 趴趴载着二人出了紫安城,一路哈欠连天,倒是让冰疙瘩颇为不爽道“哎我说趴趴今天可是我得大日子,你就不能威武霸气一点么,好歹也要对得起你这个头啊。” 回想出书林街时这货一路卖萌,无数小友甜食相赠的场景,你别说冰疙瘩这心里多少还有点羡慕。看来这憨货背着自己倒是交了不少朋友。 趴趴懒得理会醋意连天的冰疙瘩,迈开大步直奔校场,不多时,校场已在眼前,这是专门为了冰疙瘩新建的,是儒师的意思,颇为宽阔,中军大旗随风招展,蔚蓝的旗面之上,用雪白的丝线龙飞凤舞的秀着两字。 看的冰疙瘩颇为满意,自己起的名字,只是其中隐意颇多,今日顶盔带甲,外罩雪白战袍的冰疙瘩颇为威武,霸气的跃上将台,大马金刀的落座,趴趴随意的趴在将台之后,只是壮硕的身板总让人倍感压力。 易安看了看时间,朝着冰疙瘩低声道“还有半个时辰。”冰疙瘩听得出易安的意思。 同样低声安慰道“放心吧,他们会来的。” 今日同样战甲在身的易安知道中军严肃,不是多说的地方所以也就没再发问。 台下众人望着今日威风八面却年岁尚小的将军,心中却不敢有丝毫轻视之心,冰疙瘩北境试炼一行,早已被传于军中,魁狼域虽是崇文,但天下也是打出来的!对于强者的尊重也是人骨子里的天『性』。 冰疙瘩起身随意的看了一眼天空道“时辰不早了。”将手伸向易安,后者微微犹豫,点将名册是冰疙瘩亲手所写,自己也是看过的,只是其上的不少名字都尚未到场,时下微做权衡便交了过去。 冰疙瘩看着易安也不多语,只是眼中平静之『色』让易安看了颇为安心。 冰疙瘩随意的将名册摊开在身前的将案之上,清了清嗓子道“任,百夫长十人,王富贵,何双喜,刘跑,李江,赵四棍,钱紧,张云,孙飞,周朝阳,吴建。” 人群之中闪出十人,躬身受命,这十人便是从之前两千人中选取的,没什么意外,都是冰疙瘩之前巡视之时观察过的人。 冰疙瘩再道“任命小都统四人,解放,陈防,袁征,易安。” 于军中闪出三人,易安下将台躬身受命,动若脱兔英姿飒爽,届时看的众人好生心动,不过转念也都消停了。 易安眉宇之间英气勃发,可多有担心之『色』,受命之迹也不好四处观看,领了腰牌,不待看向冰疙瘩,便再次听见了冰疙瘩沉稳的嗓音。 都统之上便是牙将,便是将军之下的最高职位,之前的百夫长和都统大多都没什么意外,当然除了易安,军士倒也都见过易安,只是大多以为是将军夫人而已。 冰疙瘩沉声道“任,牙将三人!” 冰疙瘩语速不快,看着众人好奇的目光却是故意降下了语速,只是将嘴角之间的玩味之『色』悄悄的朝向满眼担忧的易安。 冰疙瘩低沉的嗓音道“任由之。” 易安依旧担忧,却又不好四下探看,便是焦急之际,只觉一道破空之音,墨影一闪,易安眉上欣喜,心道,风影兽,不觉几月,允实快了不少。 在大部分军士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任由之已经跃下风影兽,一身黑衣,颇为合体,单膝跪倒,重拳击地,沉声道“末将领命。”没有什么意外,只是值得一提的是衣服依旧是紧身的,可感,任由之身边的裁缝手艺不错。 接了将令,任由之径自的站在易安身边,嗫声道“路远,这一阵风影兽有些吃胖了。” 冰疙瘩朝任由之点头却并不多语,看向众人再度起声道“林棠。” 这次倒不消众人等待,军士之中闪出一人,摘下头盔,环在左手,缓步至将台之前,同样单膝跪地道“末将领命。” 易安愕然,看样子这林棠是早就到了。 林棠领了令牌站在任由之身侧,看着易安的眼神尴尬的嗫声道“嘿嘿,四处转了转,转了转。” 三牙将只余一人,易安自然知道是谁,任由之满脸好奇,林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让任由之看着颇为不爽,嗫声道“你知道是谁?” 不待林棠开口,将台之上冰疙瘩道“兵锋。” 任由之一脸惊愕之『色』,这个名字倒是让自己没想到,通俗一点说,这刚刚成立的北境新军,好像还容不下一个宗武之人,况且是九曲兵家之人,九曲四家姻联重重,利益捆绑,早已宛若一家,而兵家更是四家之首。这牙将嘛还真不够看,若不是域内限制,兵家便是要自起一军也是易如反掌。 任由之转向林棠道“能来么?” 林棠挑了挑眉『毛』,对于任由之的疑问颇为不满,其心思在身为阵修的林棠面前自是猜的一清二楚,轻声回复道“为啥不能来?你,御兽道,虬龙最宠爱的小徒弟,我,阵修,上官暮的首徒,你自己理解一下。” 趁无人注意,任由之挠了挠脑袋,低声道“他,兵家,兵家长子,哈哈咱俩的头衔字比他多。” 易安愕然,这都那跟哪啊,根本不沾边,什么思维啊,他牙将,我都统?忽然感觉心中有一万头神兽奔腾而过,不想了神兽太多心塞。 时下不长,二人的出场或许过快了,三人思绪『乱』飞之际,兵锋却并没有出场,当冰疙瘩说出兵锋这个名字之时,军士早已吃惊一片,九曲兵家长子兵锋的大名早早的就传进了紫安,只要是稍微关注些江湖事的又有谁不知道,若不是军中纪律严明,怕重军士早已议论出声了。 冰疙瘩看着台下的众人颇为满意,看样子除了那三人,两兽,这两千人当真也算得上是纪律出众,哎这当兵的和宗派的就是不一样啊。 风影兽入场,重军士并无惊骇之『色』,这可能是趴趴的功劳,因为第一次趴趴冲进校场之时可是一阵鸡飞狗跳,当然了也不排除,风影兽来的太快众人没反应过来,不过人家任由之不也说了么风影兽最近胖了。 与之前任由之和林棠干脆利落的登场不同的是兵锋可是未直接出现,时间不久,时下众人显然有了些许好奇之『色』,不免有人四处打量,易安甚是焦急,任由之轻声道“看样子不能来了吧。” 林棠眉头微皱,自己似乎也对方才的言语不甚自信,只是转看冰疙瘩其玩味的表情时,心下稍安,以自己对其的了解来看,既然他能公布便必然是有自信之地,况且自己提前来这紫安也不是白来的,虽然没打探到冰疙瘩的师门,但也并不是没有收获,能得到魁狼域那位的青睐又怎么会是简单之辈。 回想自己出山之前师傅的叮咛。时前的黄昏,暮光刚好,林棠也不知道师傅为何只喜欢在这时候出没,反正是没有负了上官暮的名字。 避世之处,古老的山门之上是岁月留下的点点斑驳印记,上官暮一席白衣,昏黄的暮光之下透着点点出尘之意,手中纸扇轻摇,看着跪在身前的林棠道“可是想好了棠儿。”虽是疑问,可语气中肯定之气已足。 林棠道“师傅棠儿想出去看看。” 上官暮重新打量了一遍林棠,自己是晓得此次出山归来后林棠的变化,只是没想到一直同自己一样避世修行的林棠竟然主动提出了如此打算。 细细算来林棠只在过凡武心劫时离开了山门三月,这第二次出山便是应了儒师之约去那霜天圣君遗迹,不想还只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上官暮合了白纸扇,在右手敲了敲,沉声道“好,要去便去,只是你入世经验尚浅,万事小心,切记此时魁狼域风云集会必有大动作,站队之时,定要同儒师一路,若是有幸得见儒师,代为师行跪拜之礼。” 师傅之言应证自己之前的臆测,虽未明言,想来冰疙瘩必是儒师一脉人马无疑,自己阵修宗派虽然强大却从不入世,此次想要下山虽然出自己意,可也要看师傅态度。 再度综合冰疙瘩那『迷』之笑意,林棠转向任由之道“任兄,咱们小赌一番如何,我赌兵锋必定出现,我赢了你把风影兽借我骑一天,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如何?” 任由之『摸』着下巴眼神微转道“好,成交。” 听着二人言语易安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林棠,林棠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时下也并未让人多等,将台之上的冰疙瘩看着北方烟尘轻起,台下斥候火速跪倒道“报,将军,正北一行人极速直奔校场而来,足有三百余人。” 冰疙瘩轻轻的挥了挥手,斥候退下,冰疙瘩再度灵力提声道“任牙将,兵锋。” 众人错愕之际,一柄战刀破空而来,直直的『插』在将台之下,刀柄之上凶兽的眼睛宛若活过来一般,凶狠的扫过众人,高空之上一黑点极速下坠,轰然一声巨响,一人以一种极其狂暴的姿态砸入校场,沉土散开不是兵锋又会有何人。 此时的兵锋虽是宗武却也满面风尘之『色』,一身黑衣之侧,尚有暗红的血迹,兵锋沉声道“兵锋,携家弟离族入军。” 闻兵锋之言,众人一片哗然。 这话还要说到冰疙瘩的信,当信件送入兵锋之手时,看罢兵锋也不多言,将其交给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再度传看给各族老,不想一石竟激起千层浪,大长老硬生生的直接拍碎了上好的梨木案,怒声道“放肆!不准去。” 大长老愤怒原因便是,九曲四家大好家业在,身为长子的兵锋竟然想去刚刚成立的北军,说来笑话,便是那正西最强的墨家军也不见得请的动我兵家之人,这小子刚刚虎口夺食取了将位还要请兵锋前去辅助,不自量力,允实厚颜了一些。 兵锋却是淡然轻笑,心道小伙子看来当时的话你当真了,只是转念神『色』凝重的看向大长老,心在道我当初也不是说着玩的。 时下兵锋却并不多言,回到自己的小院,小院倒是颇为简谱,也随了兵锋的『性』子,看着同行而来自小一起长大的族弟道“阿行,你不必同我一起。” 兵行轻笑道“之前我闭关没能同你一起前去那霜天遗迹,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也好奇能让你违逆大长老也要前去投奔之人的样子哦。” 兵锋轻笑自是知道这同自己一起长大之人的『性』子,也不多劝,转念道“大长老手段一向激烈,咱么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兵行笑道“好这就走,一剑在手似乎这天下大可去得。” 再说校场,当兵锋跪倒之际,已将皮球抛向了冰疙瘩,很简单,我说了是离族入军,敢不敢接我在你了。 冰疙瘩手打凉棚朝着远处烟尘望了望,来的人个个都不简单,自己也是知道,现在这球到自己这了,只是看兵锋的眼神有些玩味,兄弟怕是你也有些小瞧我了,随手将令牌掷向兵锋。 正了正自己的战盔高声道“来,开中军大门!” 有军士缓缓的拉开中军大门,冰疙瘩下将台扶起兵锋转向任由之和林棠和声道“几位兄弟奔波一路辛苦了,且在一旁稍息,待我为几位接风洗尘。” 兵锋也不客气,颇为戏谑轻声道“兄弟同你说我家人可是很热情的,不然怎会从九曲一路送到紫安。” 冰疙瘩也不多语,拍了拍趴趴缓步走出中军,兵家也有一人缓缓走出,只是尚不待来人开口冰疙瘩便高声道“此乃我军重地,来人再进一步,杀无赦!” 冰疙瘩语毕,趴趴兽微大发,一股恐怖的灵压直接直接笼罩住了兵家众人,兵家众人只觉顿时一盆凉水是从头到脚浇的透彻。 方才之人思量再三不发一言,挥手间众人缓缓而退。 冰疙瘩吐了口唾沫,心道毕竟是大世家,人员素质当真是没的说。哎! 哎,这叹息从何而来呢,趴趴这一发威,人家没咋地,回头之时,自己营地的人倒是坐下了一大片。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火头军头头,吴老二,更是直接吓得『尿』了裤子,为啥呢,回想当初冰疙瘩初来营地,这人畜无害的大白熊,那人『性』的熊脸一笑两个眼睛都弯成月牙,卖萌自己只为了多蹭两口肉吃的样子,再联想刚才,妈蛋那天自己要是没给它老人家,那后果想想就刺激,不说了先『尿』为敬。 当然了,这也直接『性』的决定了冰疙瘩从军以后不止一次的抱怨趴趴的伙食明显比自己好是有原因的。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冰疙瘩传奇+15 兵锋对于冰疙瘩能驱散族中众人并不意外,意外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轻松,看来自己之前还真是看走眼了,原本还真没注意到这白熊大宝贝的实力,想到此行之后怕是不会寂寞了。 送走兵家众人之后,立军的繁文缛节,定是比不上当初冰疙瘩领受将位之时,但也颇多,在冰疙瘩的强烈要求下一切便从简了。 冰疙瘩也不客气,走到几人身前,直接把头盔夹在了腋下,满脸笑意的看着几人从容道“众位可都是看到了,刚才这事说大不大,说小吧也不小,你看人家兵家的人多数都能从容撤退,反倒是咱们自己人趴下了不少,以后众位可是要努力了。” 众人也是苦笑,为何?因为冰疙瘩说的这话没有道理,其一,兵家组团要追的是一个宗武之人,而且不能随意取了『性』命吧,所以来的那会有一个是普通士兵能比的。 其二,冰疙瘩明显是看准了这时机给众位定了一个带兵的标准,而且众人还真不能直接拒绝这算不上正式的第一个将令。 冰疙瘩也不看众人反应,伸手直接揽住兵锋的肩膀道“哎,老兄,之前你可没说要带人来,你看我给你这族弟安排个什么职位合适。” 兵锋是个武痴也不知道其中的细作,可是总觉得冰疙瘩这话说的好像不是表面那么随意,只得把询问额目光投向族弟兵行。 只是这一切都被冰疙瘩和兵行看在眼中,当兵行心思运转准备看向冰疙瘩之时才发现,冰疙瘩不知何时早就在注视自己了。 话外之音,兵行可不同于兵锋,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自是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北境将军,肯定有着自己的看人之道,怕是于自己想观察他之前,自己的所有表现都已入了其眼,所以作为一个同样不蠢的人便不该多有扭捏。 兵行可不会像兵锋一般随意,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禀将军,兵行初来乍到,且之前便一直随哥哥修行,于此便也愿在哥哥身前效命。” 冰疙瘩不着颜『色』的笑了笑,如此听来自己想的不不错,这兵行透过简单几句便是透『露』了足够的信息,想来这兵行不简单啊。 近乎三百族人的合围追行,这一路兵锋当然是主力抵抗,所以风尘满脸也应该的,只是这兵行步履虽重却全无疲惫之『色』。 原因有二,要么兵锋一路死死相互,要么这兵行自身就不简单,当然自己更倾向于后者,因为前者不用多想既然能跟同兵锋离族相随,那关系差不了。 冰疙瘩『摸』着唏嘘的胡茬子心道,看来自己这一封信的效果当真是出乎预料的好。 同聪明人办事就是简单,再看之后言行也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于众人早安排了住处,众人几乎都是踩着时间来的,不免都有所疲惫,冰疙瘩也不多说,给众人说了下休整安顿的时间。 留下了今天为众人接风的话语,便是自顾转身离去。 冰疙瘩本来打算厚颜请张厨娘给众人准备几道压轴的饭菜好显摆一番,哪成想人家张厨娘根本就没给他面子,甚至连面都没见到,只是门前的侍女转告了张厨娘的原话道是“等你八抬大轿娶了易安过门再来于我说此事吧。” 冰疙瘩暗自挠了挠脑瓜子,心中却并未有丝毫恼怒或是责怪的意思。 转念想来自己同易安相处期间,却真是少了许多恋人的浪漫,自己也是知道两人之间的心思当是你浓我浓,可在易安的亲人和外人看甚至自己看来,当真是亏欠易安的太多了,也难怪张厨娘心有怨气。 冰疙瘩于张厨娘门前抱拳施礼道“张姨莫怪,晚辈执念在身,行事多有欠缺,还望张姨海涵,晚辈以师傅之名盟誓,此中事了,易安便是这紫安最美的新娘,晚辈也当卸甲归田,只同易安桑前榆下,潜心问道。” 冰疙瘩转身而行,想来这张姨也是『性』情中人,先前也听得易安讲过,只是自己还是看轻了易安于她心中的地位。 暮『色』四合,当夕阳落下之时,满天繁星便展『露』了身影,池寒说过这繁星一直都在,只是太阳过于耀眼的光,遮住了一切。 冰疙瘩当时不懂,或许现在也不懂。 北门校场温暖的篝火映衬下传出了阵阵粗犷的欢笑,只有少数的执夜之人依旧坚守岗位,军中酒肉管够,明日天明便是挥军北下之时,一帮老兵很会调整自己的状态。 再说北境成军的这两千余人中,其实新兵很少,多数都是从各地征调或是慕名而来,冰疙瘩于霜天境试炼的事早早就传便了天下,众人虽分辨不出真假,可那一席话也给了多数求道无门的普通人一个机会。 能站在这的也多数是儒师暗自安排人挑选过的。 酒是个好东西,这玩意能很简单的拉近陌生男人之间的距离,再加上冰疙瘩平易近人的『性』格很快便同众人打成了一片,山南海北趣闻也都出自各人之口。 虽然多数人关心的都是霜天决到底会不会直传于军中,可又各自都没问出。 士兵们都醉的七七八八回营休息了,只剩下了当初圣君遗迹几人,一点酒气对几个王武而言是很好处理的,合着校场边清新的草地,众人都不语的望着天空。 冰疙瘩忽然道“谢谢你们,或许我自己并不相信命运,可是却是冥冥中的力量让我们走到了一起,此行往后便要仰仗各位了。” 古意盎然的小院之内,儒师轻摇着白纸折扇,不时地品上一口清茶,目光深邃的看着北方,不觉间嘴角淡淡上扬。 身前的卷宗随意摊开,看着上面的日期已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 神将域北境四神将秘密集结手下精锐部队,以狩猎身份分散进入四海域森海试炼保守估计有六千之众,怕是四神将手下的年轻精英尽出。 于此同时,四海域的森海深处一众妖兽灵兽开始朝森海外围移动,神将与森海默契的把此行当作了精英试炼。 期间四年有余,神将域归来人数锐减至少不足千人,森海妖兽同样折损众多。 当年儒师查看之时抿了口酒,说出了一句相当精简的总结道是“看来这神将是练好了,魔兽是吃饱了。” 于此近乎惨烈的试炼儒师看的倒是相当随意,仿佛只是小事而已。 黑衣男子于儒师身前躬身,出现的毫无预兆,男子轻声道“禀儒师,域外有变,命宗四人于神将大肆复仇,死伤无数,引得多位天人出手,四人战败,已转道回域内,不知所踪。” 儒师轻笑道“呦,看来是动到人家的宝贝疙瘩了。” 暗卫也不多言悄声而退,仿佛并未出现过一般,儒师伸了个懒腰,起身到书房随意的写下几行字,合着刚才的卷宗,开口道“十七,给我们北境年轻的将军送去。” 十七并未多问接下便转身而行。 当十七悄然出现在看星星的众人身前之时,冰疙瘩起身见礼道“拜见十七哥哥。” 十七轻笑,赶紧抢在冰疙瘩之前将其扶起,十七这人豪爽的很,于儒师更是寸步不离,经常会同儒师到易府做客,一来二去同冰疙瘩倒是关系不错,算的上是冰疙瘩紫安城中少有的朋友,闲暇之时二人也时常饮酒。 冰疙瘩对于十七的出现倒不意外,可其余人便不同了,兵锋堂堂宗武之境,若不是冰疙瘩起身见礼自己都不知道有人道了身边,想想都后怕,可再看十七之时却丝毫感觉不到来人气息。 十七伸手揽住冰疙瘩的肩膀颇为随意道“老弟你知道哥哥不是自由身,本想晚些再来给你祝贺的,巧了儒师有东西给你。” 冰疙瘩随手接过道“不知····?” 尚未问出口十七便挥手制止道“到时候你自己看也就知道了,于此我公事了,现在算是给你送行,预祝北境平安。” 冰疙瘩看着十七深邃漆黑的眼睛道“来十七哥我给你介绍下几位,都统,解放,袁征,陈防,易安,牙将,御兽道任由之,阵修林棠,至于这位是兵锋。” 众人抱拳见礼,冰疙瘩拉着十七随意的坐在草地上,易安递给十七一坛酒,只是眼神带着询问之『色』。 十七哈哈一笑到“弟妹放心,刚才都说了公事已了,现在只是给你们践行而已,得见众位青年才俊当真是幸事。” 众人在想什么易安不知道,可这一声弟妹可是当着所有人面叫的,毕竟冰疙瘩二人尚未成亲,易安倍感羞涩,随便扯了个找些吃的的理由便面颊绯红的匆匆离去。 冰疙瘩不着边际的轻声道“你瞅瞅,这还害羞了。” 任由之这粗条的『性』子也懒得去理会刚才十七是怎么出现的,扣着牙道“哎,看来这以后狗粮是要时常吃了。” 十七为人豪爽与众人熟络的很快,喝酒谈天说说自己当年游历的趣闻倒引得众人颇为向往。 老话时间总是不觉,十七起身略显凝重的看着众人道“北境一行众位莫要堕了我魁狼的风骨。” 十七也不待众人回话便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兵锋再度感叹道“真是高人啊,这次一直盯着也不知道怎么消失的。” 林棠轻笑道“哎,兵兄你也不必感慨,能在儒师身边司职的又怎会是寻常人能比的。” 任由之看着林棠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再回想之前打赌输了顿时怪声到“我说小林子,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不?那是宗武,看我口型宗武,咋在你嘴里好像成了寻常人了呢?” 林棠挑了挑眉『毛』道“你要是不跳出来我还想不起,之前好像有人同我打了个赌吧,嗯?小伙子。” 三言两语,众人再度嬉闹成一片,众人也都各有来历,并且也都不小,此行一去怕是这等安逸的日子也就不在了。 夜『色』渐深众人各自回营休息,冰疙瘩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声的笑了笑,把头盔戴好扶正,小心的整理了自己身上光鲜的铠甲,合着衣服就这样躺在床上。 双亲和老孙头若是健在定是会为自己开心。 翌日清晨,阳光柔和,空气湿润,虽然温暖的紫安多数是这样的天气,之此一说只是为了让众人,让历史记住这个日子。 儒师早起目光深邃的望着北方。 易难行却是在书房奋笔疾书。 张厨娘随意的翻炒着锅中的青菜。 早学的孩子们欢快的奔向学堂。 趴趴无精打采的拍了拍自己的熊脸。 当然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魁狼域元年八月初一。 于当时的人而言只是普通的一天,而元年之后这一天便有了一个别的名字。 清风徐来,一行两千多人队伍浩『荡』而出,直奔北境,蔚蓝的大旗迎风招展,其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两个锦绣大字,霜天。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冰疙瘩传奇+16 北境漫漫路远,出发后冰疙瘩正式签发了第一道将令。 传昔大荒之年,九十六圣君之霜天圣君功法于军。 时隔三年,冰疙瘩签发第二道正式将令。 肃北境所有马匪强盗。 时隔一年,第三道将令。 入大隐山猎杀试炼。 时隔一年,第四道将令。 驻军戏风口试炼。 当冰疙瘩再度站在戏风口感受通走两域的狂风之时,脸上早没了当初的青涩,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远方的神将域。 易安为冰疙瘩系好厚实的披风,冰疙瘩回神轻笑指着不远处道“我们当初是在这相遇的。” 易安微微愣神,便也回忆起了当初的相遇,只是此时想起却也一笑嫣然。 二人再度回到兵营之时,冰疙瘩朝着兵锋道“怎么样?” 兵锋道“兵行训练的盾阵暂时只能堪堪在风口立住阵脚,在林棠的阵势加持之下能坚持两个时辰,至于其他人想战斗的话,很难。” 冰疙瘩继续道“此时尚不是强风期,尽量让弟兄们适应。” 军帐之中并无外人,任由之搓了搓手道“冰疙瘩,咱们非要在这布防么?” 任由之问出了大多人心里的疑『惑』,若说戏风口作为试炼之地倒是颇为不错,可若说是常年驻军却又诸多不便。不说别的终年狂风肆虐,便是补给都是个头痛的问题。 冰疙瘩环视众人,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必须。” 众人知冰疙瘩心意已决也不多问,各自回营备练。 刚出营帐的任由之拉住林棠,兵锋拉住了兵行,二人默契的问出了同一个问题。 冰疙瘩为啥非要在这驻军。 至于林棠和兵行也同样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先说冰疙瘩在魁狼域北境折腾的这几年,远在紫安的儒师倒是颇为满意,随意的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嘴里喃喃道“小伙子不错,倒真是让人安心。” 再说神将域,四神将集结精英众人试炼后,磨刀霍霍,其狼子野心,明眼人都已了然。 其四神将分别是,撼地神将,爆炎神将,断江神将,逸风神将。 四人幼年之时便是故人,尽管年龄相差不小,但从师一处,后转战神将域各地,联手游历四域多年,先后于将神府封神将之位。 而当年断命生游历神将域之时得罪的便是四人中的逸风神将,当初二人更是于神将域战了一场,结果断命生被废了修为,负重伤秘法逃遁回魁狼,终隐居在了玉楼村,可不成想也没逃过那命中该有的一劫。 命宗四人去神将大闹了一场,儒师的卷宗上只是说了有多位天人出手,准确的说是六位外加从四海域试炼归来的众人。 命宗四人当真战力强悍,也算是全身而退,虽有重伤却并无『性』命之忧,反观神将域众人付出的代价可就是有点大了。 六神将出战,陨落一位,重伤一位,四位轻伤,入森海域试炼的一众精英更是死伤无数。 再说戏风口,这地理条件颇为神奇,终年狂风不断,可每过百年便会有一段相对固定的缓和期,在此期间便是强壮些的普通人也能通过。 就在这戏风口对面的神将域,空旷巨大的房间之内四人相对而坐,面容刚毅乌黑,额头宽大,满脸都是虬结的胡子,看上去像是四十左右的中年人便是名动一时的撼地神将。 发『色』火红,双目精黄,不经意间总是透『露』出不耐烦一般的暴躁,脸上皮肤倒是白皙许多,身着大红的衣衫,不用猜肯定是四人中的爆炎神将。 断江神将则是一身水蓝『色』的精细衣衫,发『色』乌黑,手中白纸折扇不时轻摇,脸上倒是线条柔和,只是双目狭长,嘴唇单薄,总给人一种阴险之感。 最后一人长相倒是颇为俊美,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显得更是清逸脱俗,身材欣长而匀称,一身月白的长袍剪裁的颇为合身,更凭添了几分俊秀,面目白皙而柔和,若是走在街上,想来那怀春少女梦中的情郎也不过如此。 此人便是逸风神将,四人中年岁最小,当初更是随着众人深入森海试炼,孤身前进有着斩杀天人妖兽的战绩。 逸风开口道“时下不消几年便是那戏风口弱风期了,经命宗那几人一折腾咱们是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爆炎神将开口道“烦,那个几个臭算命的把咱们回来的人折腾死了接近六成,时间迫切近几年训练出来的兵甲那会有什么强悍战力。” 听着爆炎烦躁的语气,撼地哈哈一笑道“三弟也不必抱怨,那魁狼域和平的太久,况且只有北境一个成立几年的新军,或许打打流匪什么的行,到了战场上能有多大能耐。” 断江神将纸扇轻摇,老生在在道“二弟说的对,况且我们不是还有四弟么,只要四弟不踏出那一步,谁又会是对手。” 逸风再度开口道“又不是全面开战,三哥放心,只是抢下这戏风口小弟还是有信心的。” 此中并无他人,所以四人语气倒是颇为随意,但是咱们不得不单说说这逸风神将。 不同于魁狼域,在神将域灵武之上不称天人而是称神将,逸风神将全名叫千里逸风实打实的是灵武之境,可手头却有跨境击杀的战绩而且不止一次,所以将神府破例给了神将的称位。 千里逸风也算是名动神将域一时的风云人物,虽说算不上神将域的高端战力可是却有着成长为高端战力的潜力,再者四域之间都有着相当的默契,也算是不成文的规定,只要是不扯破面皮的全面开战,战场之上是不会出现天人境的人。 在此前提之下这一系列的小摩擦中,千里逸风当真算得上是顶级存在,灵武同天人是最近的境界,可也是所有境界中最远的距离,因为隔断的是仙凡。 千里逸风年少得志,从师之时方才六岁,颇得师傅喜爱,更是有机缘伴身。 十岁,入百斩之境。 十五岁,进千刃之境,开始入森海边缘于众魔兽厮杀。 十八岁,入万劫,凡尘渡心劫,期间更是三位师兄暗中陪同,一人五年间足迹走遍了小半个神将。 二十三岁,入王武之境界,从军入伍,期间『荡』匪戍边,征战厮杀三百余阵,从无败绩。 二十八岁,入宗武之境,从于蓝盾神将麾下,蓝盾军团常年戍边,与魁狼域正西最强墨家军常年摩擦不断,期间与墨家军主当代长子,灵武境界的墨池一战,两人酣斗两天,千里逸风拼得重伤,临阵一剑刺穿墨池心脏,墨家军一众强行将重伤墨池抢回本阵,三天后传来当代墨家军主长子殉阵的消息。 同样年少成名的墨池注定成为了千里逸风成长的磨刀石。 昔年三十二岁,千里逸风战后入灵武之境,回乡养伤固境,内劲化灵,开始感悟天地,自问。 三十五岁再度出山,于神将域黄流河,与井堰神将一战,大战三天千里逸风一剑削首,顿时惊艳了整个神将域。 四十岁,同魁狼域游历至神将域的命宗小弟子断命生大战,将其重伤,令其修为尽费,幸得有秘法护身侥幸逃遁。 四十五岁,撼地军,爆炎军,断江军,三军中抽调精锐于千里逸风,千里逸风自成逸风军,同年携众人入四海域,森海试炼。 四十六岁,于森海同灵兽虎妖大战,再度越境将其斩于剑下。 时值年下,千里逸风早已半只脚跨进了天人,自己强压跨境之感,稳固境界,只想于天人之前趁着百年难得的弱风期携逸风军抢下戏风口,为神将打下征战四方的又一战略要地。 要说这四域也算不上安生,就各域所占的面积而言,当属四海域面积最大,分为森海,炎海,云海,狱海,其中更是野兽遍地,灵兽寻常,统治级别的不用想当然至少都得是天人之上的境界,其中远古血脉的咱们暂时也没看见,先不多说。 次之的便是这神将域,面积自然是比不上四海域了,笑话讲,从生理学上说,你想想人类这占地可远没有人家灵兽画山头来的快,毕竟咱们是从野兽过度成灵长类的,但是呢,人家神将域的传统便是尚武,天生的彪悍,所以就侵略意识而言,当真是比那些个占山头的妖兽大爷们强烈的多的多,神将域直接接壤四海域和魁狼域,说句不客气的,一直挑事厮打的还真就全是这神将人。 再次之,便是这魁狼域,按照这年份可劲的往上推,人家其他三域的历史就算是折半也远比魁狼悠久的多,其实这魁狼域也就算是原来人家三域的交叉地带,三域之间争端不断,幸好也没打出个所以然来,要不然那咱这主角真不好找个归属了。 说到这魁狼域不免多说几句,因为涉及到了另外一位照耀了其当时整个时代的英雄人物,一个年轻的男人凭借一己之力硬是从三域手中强行的抢下了这一大块地盘,为这块饱受战火侵扰的土地上的人们,带来了久违的和平与安逸,所以当时的人们便用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来称道这块土地,魁狼。 面积最小,也最神秘的便是这占星域,因为地理条件外加其域内人极少与外界接触的原因,在四域内的普通人中但真算得上是相当神秘,但其能亘古而屹立至今,不用想其高端战力定是得到了三域的认可,不然也早就换了名字了。 上古时期,都是各种妖孽神鬼的传说,随随便便都得山崩地裂,期间留下的也都是人们口口相传的神话,甚至人们更愿意相信都只是幻想,随口编来糊弄小孩子的,反正是没什么证据留下。 至于往后吗,这倒是有历史了,人们也更愿意相信那些文字记录下来的东西,大荒之年战火横飞,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反正留下的边边角角的历史和某些能人的大胆猜测,得出了一件相当疯狂的结果,当然啦那些事也只在那些站在最顶端的人口中流传,因为实在是太疯狂了让人不敢接受。 那就是大荒之年的顶级强者们或许闲的蛋疼,竟然没事到直接朝着上界那些个人们编造的神话人物动手了。 或许是只有这样才更让人们能相信这万万年近乎平庸的过度。 也许沉寂过于久远了,所以推动整个时代进步的丑恶行为也注定会发生,那就是被某些疯子成为行为艺术的战争!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冰疙瘩传奇+17 战争是丑恶,并且为人们所厌恶的,但是不置可否地说,战争确实在推动整个人类社会进步。 撼地神将,爆炎神将,断江神将,先后离去,千里逸风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极有节奏的敲击着座椅的扶手,自北境成军开始,自己早安排人前去探查过冰疙瘩的身世背景了。 黑衣人,沉默的递上卷宗便于千里逸风身侧束手而立。 可得到的信息自是让千里逸风相当不满意,冰疙瘩,年幼从师,回乡后受不了双亲逝世的打击丢魂,后易难行独女求得乐仙阁某位出手,招魂,过王武之境界,后入北境霜天圣君遗迹试炼独占鳌头,其立军之后更是有御兽道,阵修,兵家长子投奔,身边常随一头雪白巨熊,怀疑为灵兽,其师承不详。 千里逸风口中喃喃道“师承不详,看来你也算得上一个对手。”到了千里逸风这层次真的不是怕别人有多强,怕的便是不知道对手有多强。 千里逸风年少得势,为人甚是机敏谨慎,如若不然也不会从无败绩,跨境击杀更会是无稽之谈,便是魁狼域的那位儒,师敢让一个小伙子自领一军,只此一点便值得自己重视。自己或许不了解冰疙瘩,但却深知那位的恐怖。 千里逸风轻声道“再探。” “是”黑衣人躬身应命而退。 虽说是师承不详,可是冰疙瘩毕竟也只是王武之境,便是有所突破人家也是不惧。 毕竟千里逸风有着神将域天人之下最强的美誉。 如今最让人担心的便是那儒师,自己的人或许想调查一下冰疙瘩行,可是那位,当真是想都不敢想。 『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千里逸风转念释然,想他干个球,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执行命令,弱风期抢下戏风口便是,至于那位,自然有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再说冰疙瘩,坐在中军大帐微微皱眉,朝着兵锋道“还不够,快要到强风期了,这次的强风期持续时间不会很长,只要强风期一过,便是百年难得的弱风期,到时神将域必有动作,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兵锋微微皱眉,只得转眼看向同行而来的兵行,任由之随意的拍了拍兵锋的肩膀道“别看了,不用说,你来之前兵行都告诉你结果了吧,你那个弟弟呀,跟林棠那个坏坯一样,一肚子花花肠子。” 兵锋满脸坏笑的看向任由之道“可是这补给的事不得解决么?之前还好,现在马上强风期了,怎么办?” 任由之一脸兽兽的表情苦笑道“你们那,都是坏人,一肚子坏水的算计我,不用说了我去被,谁让我有风影兽呢。” 冰疙瘩讪笑道“放心,我让趴趴也跟着去。” 不过冰疙瘩转脸正『色』道“兵锋,有言在先,到了最强风期,便是我阅兵之时。” 兵锋暗自嘀咕道“这脸变得跟翻书似的。” 出了中军帐,兵锋看着一脸抱怨任由之道“行了,别哭丧着个脸,你不比我强啊?” 任由之道“大哥,咱们满编三千人的补给啊,我,风影兽加趴趴,这来回得多少趟啊?” 同行多年兵行也早同任由之熟的不能再熟了,调侃道“要你把风影兽借我,我去你看怎么样?” 任由之赶紧道“想得美!你和林棠两个坏坯天天打风影兽的主意,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啊。” 或许是感觉自己刚才的力度不够任由之补充道“窗户也堵死了。” 冰疙瘩再度站在戏风口的高出,如往常一般目光深邃的看着神将方向,不觉的握紧了拳头,嘴里同样喃喃道“快了,快了。” 千里逸风能调查冰疙瘩,而冰疙瘩自然也能调查千里逸风,当初儒师给冰疙瘩的信中其实并没有什么指示,只是把千里逸风的所有情报都详细的赘述而已。 只是最后说了一句,魁狼风骨不能折。 当看完情报之后,行军中的冰疙瘩只是朝着紫安的方向长揖到地,想来自己的所有心思,一开始便从没逃过儒师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 而儒师却从没点破,只是一直暗中支持着自己,冰疙瘩对于儒师的信任始终怀着感恩之心,若是父母生身,师尊授业,那儒师于自己便是知遇之恩。 冰疙瘩伸开双臂,任凭狂风拂过自己的面颊,压抑住自己内心的躁动,现在要做的便是那孤卧荒丘的猛虎,道是潜伏爪牙忍受。 不用多想这个时候易安知道冰疙瘩一定会在此眺望神将,只是近些年冰疙瘩的成长远远的超出了易安的想象。 随着北境肃匪,大隐山试炼,冰疙瘩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威势,当初霜天圣君遗迹试炼,易安便知道冰疙瘩很强,可是自那之后便从未见过他出手。 随着弱风期渐近,冰疙瘩眼中偶尔透『露』的狂热之『色』总是让易安难以放心。 易安其实偷偷的看过千里逸风的卷宗,自己相信冰疙瘩也是知道的,可每当想起千里逸风的战绩之时总是放不下心。 因为千里逸风实在是太耀眼了,自己见识有限,那些个能够越天人境斩杀的人,自己都是从师傅口中的故事里听说,怎承想冰疙瘩会遇见一个,自己更是深知冰疙瘩不可能退军。 实在是过于担心的易安终于问出了口“冰疙瘩,我们对上逸风军······” 冰疙瘩伸手将易安揽入怀中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道“之前不给你看,便是怕你担心,你看最近是不是憔悴了不少。”冰疙瘩的语气中调侃之意颇足。 易安恼怒,用力的锤了冰疙瘩一拳,顿时冰疙瘩龇牙咧嘴的伴着鬼脸去逗易安,冰疙瘩再度转念,这要是普通人找了个王武之境的女友,要再像易安这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撒个娇啥的,嗯,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冰疙瘩顺了顺气看着笑了的易安故意板着脸道“嗯,小安最近功力有所进步,刚才那一拳保守估计能打死一头猛虎。” 原本的凝重被冰疙瘩这么一折腾也消散了不少,或许这就是冰疙瘩给自己的安全感吧,自从冰疙瘩过了心劫之后处事便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易安陪着冰疙瘩席地而坐,看着再度望向神将的冰疙瘩,双手环住膝盖轻声道“说真的对上逸风军,你真有信心么。” 冰疙瘩赶紧回神,宠溺的刮了下易安的鼻子,伸手拉开易安环在膝上的双手躺进易安怀中道“我也不照那千里逸风差,而且远比他年轻的多不是,你该不会没听过拳怕少壮吧。” 易安拍了一把冰疙瘩的额头道“千里逸风成名已久,更是自创武技,手中更有斩杀······” 易安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下去,自己刚才过于着急了,因为那死于千里逸风手中的三位天人境,其中便有断命生,一个被冰疙瘩视为爷爷的人,那是冰疙瘩心中的痛。 冰疙瘩看着易安道“没事,没事,不就是自创武技嘛,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有自创舞技啊。” 易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惊喜道“真的?难道你又有进步。” 冰疙瘩一时语塞,喃喃道“不过是舞蹈的舞。” 冰疙瘩转身朝兵营跑去,回过神的易安顿时气得跺脚,随手抄起身边百斤的石头便朝着冰疙瘩的背影扔去。 说句题外话,后来冰疙瘩同军中将士们喝酒的时候聊过,军中将士对冰疙瘩能有一个王武境的女友当真是相当羡慕,全都夸出了花来,纷纷询问冰疙瘩追到王武的方法。 其中以任由之,和兵锋最为上心,趁着七分醉意,冰疙瘩『摸』着唏嘘的胡茬子,斜视远方,回忆着当初与易安的相遇过往,严肃而深情道“你们首先得有被打死的觉悟。” 话说回来,任由之看着易安在那漫不经心的踢开遍地的百斤巨石,下意识的『摸』了『摸』有些发凉的后脖颈子。 任由之看着一路逃回兵营的冰疙瘩道“咋?又惹易安生气了?” 冰疙瘩看着一脸贱相的任由之道“滚犊子,赶紧通知全军都统,牙将,中军议事。” 闻言任由之正身道“是。” 只是任由之经过冰疙瘩身侧的时候轻声道“你首先得有被打死的觉悟哦。”语气满是戏谑之意。 冰疙瘩微微回神,啊,当初这话传进易安的耳朵里的时候,被以陪练为由,自己足足挨了王武之境的易安半个月的老拳。 看来这点罪是因为任由之那双破车嘴遭的,当初要不是自己喝多了咋能相信他那大嘴叉子能保密呢。 随手抄起身边的巨石就朝着任由之扔去,高呼道“砸死你个干煸货货的。” 不消多时中军大帐,冰疙瘩把儒师的卷宗传看给众人,当众人看完之后气氛顿时凝重,只有兵锋眼中略有狂热之『色』。 冰疙瘩轻轻叹嗓后道“怎么都怕了?”语气相当的怪异,听得众人相当的不舒服。 略微沉思,兵行看着冰疙瘩道“将军可有对策?”众人倒是眼神统一的看向冰疙瘩。 冰疙瘩满目都是当然之『色』,看着远方的神将域,合着内息灵力爆吼道“干!就完了!” 冰疙瘩突兀的一声震得所有人回神,冰疙瘩散开自身灵力与气势,双手杵剑,源自冰疙瘩的战意散发开来,一股冰寒彻骨的寒气席卷了整个兵营。 兵锋忽然大笑道“哈哈!我们真是差,心劫都白过了,只是看到那千里逸风的战绩,便让我们失去了一颗强者之心么!” 冰疙瘩正『色』道“对上千里逸风你们怕么!” 众人同样目光狂热的回视冰疙瘩道“干!就完了!”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冰疙瘩传奇+18 翌日冰疙瘩传第五道将令,上至将军下至走卒,皆需传看背诵千里逸风生平,并且选其中背诵好的,要求当着众人有感情的朗诵。 还是冰疙瘩的中军大帐,还是那几个人,只不过此次不是议事,而是喝酒,冰疙瘩抿了一口道“你们说我这么做算不算是给那千里逸风做宣传搞名气啊?” 任由之呼着酒气道“算,算,我跟你说这要往大了说你这都得算通敌。” 冰疙瘩『揉』了『揉』手腕子道“啊,啥,你刚才说啥小任子,我没听清。” 任由之正『色』道“来将军你肯定是喝多听差了,我给你重新组织一下我刚才的语言。” 任由之继续道“按照孙子兵法上说,将军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高明!远见!在下受教,佩服!” 冰疙瘩老生在在的眯着眼睛,相当满意道“小任子,这马屁拍的舒坦,得劲。”只是转念脸『色』微微一红,借着酒意心道还好他们没发现,不过人家小任子拍的是自己啊,看来马屁这词不好,遇见像自己这样矫情的主,可就拍马蹄子上了。 缩了缩脖子的任由之,回想昨天那一大石头,心里有点发凉,喃喃道“擦,下手真黑,不过还好哥机智。” 冰疙瘩再度转向众人道“怎么样,传看之后打击士气不?” 陈防道“气氛有些凝重,方才我同几位也商量了一下,不行就加练吧,这样也好分散注意力。” 冰疙瘩『摸』了『摸』下巴道“加练啊,是个好主意。” 任由之看着冰疙瘩的表情微微有点不好的预感,心道老陈你『奶』『奶』个孙子的,你非得这时候说么,他指定是在肚子里鼓捣什么坏水呢,有点喝大了的任由之浑然忘了之前讨论怎么处理的时候,加练他也是投了赞成票的。 冰疙瘩一脸的持续傻笑,时不时的还咂咂嘴。 任由之微微颤抖道“将军,你有啥话你就说呗,瞅着你这表情咋我这心里咋有点发『毛』呢。” 冰疙瘩轻笑,众人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全都看向陈防,就以往不堪回首的经历看,冰疙瘩一般只要做出这表情的时候准没好事。 一向沉稳的陈防顿时有点愣神,小心的喝了一口酒,瑟瑟发抖而不发一语。 冰疙瘩道“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从三天后开始。” 陈防看着众人一个个幽怨的眼神,内心愧疚之余,也稍微转了一下,顿时一拍桌子怒道“『奶』『奶』的,这事之前你们都投的赞成票啊,不能全怪我。” 冰疙瘩道“传令三军,休假三天,全营上下皆可痛饮。” 先说说这三天吧,难得的休息全军上下顿时痛饮开来,就是执勤的都免了,这可是少见,只是众军士看着愁眉苦脸的长官们隐隐之间都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可是美酒当前,肉还管够,谁管他去呢,趁着酒劲便是去砍他千里逸风的脑袋又何妨,若是砍不了,大不了把自己的送他。 三天之后,平时训练的风口之前垒起了一三丈多的将台,之下的众军士一脸的疑『惑』之『色』。 冰疙瘩照例的顶盔带甲,来之前还特意的找易安看了看有什么不妥,看着台下一脸懵懂的众人轻轻的叹了叹嗓子,郑重道“今天,我要传原创舞技于军,全军上下都得好好学。” 众人大感欣慰,将军果真是无私之人,先传了通玄法,如今又要传杀人技了么。 随着趴趴如今胖了三圈的身体扭动上台,冰疙瘩的眉『毛』顿时皱了皱,拍着趴趴粗壮的大腿道“兄弟,还能整动不得了?” 顿时趴趴人立而起,给了冰疙瘩一个鄙视的眼神。 冰疙瘩看着趴趴挑衅的眼神顿时“嗷。”一声。 众人目瞪狗呆看着台上跳舞的趴趴和将军。 哎,能说啥呢,对于灵魂舞者你真还不好说太多。 三月之后的那画面你得想象,狂风肆虐在戏风口,整整三千人的完整队伍,全部铠甲在身的迎着神将域跳起了《异界舞神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军鼓震天····· 神将域,还是上次的房间,还是上次的黑衣人,于千里逸风身前躬身施礼。 千里逸风看着手中的卷宗,轻轻的『揉』了『揉』手指道“辛苦了,下去吧。” 冰疙瘩至今的所作所为全部详细的记载在卷宗之上,千里逸风『揉』了『揉』有些发痛的眉心,心下轻道,难道这也是某种为了对付我的准备么。 看情报之前在紫安也曾跳过,如今又传于军,怕是不会简单,光是看情报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若是有机会怕是得前去看上一眼。 三日之后,四神将齐聚,爆炎神将看着千里逸风道“小弟,可看出了什么?”说罢三人便把目光同时投向千里逸风。 千里逸风微微皱眉道“离的尚远,也没看出什么,不过我感觉的道,他也感觉到我了。” 断江神将道“怎么,他也是灵武之人?” 千里逸风道“这也是我奇怪之处,他明显尚不到宗武的境界。” 断江神将同样皱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回想之前的卷宗再度启声道“那武技你怎么看?” 千里逸风摇头苦笑道“本不想说,可也算是搞笑之事,在我看来说是武技倒不如说是舞蹈,看着三千人齐动大气浑然,可别的便感觉不出什么。” 爆炎神将看着皱眉的二人顿时感觉有点火气上涌道“管他个鸟,随便整出点幺蛾子你们二人便是如此,难道小弟这神将之下第一人的称号是吹出来的不成。” 撼地神将轻笑道“此次我于三弟已经将所有的战备物资带齐,到时候于他战场之上一决雌雄便是。” 千里逸风看着撼地神将轻笑“大哥三哥说的是,如此多想也有些堕了咱们的威风,这世界天才不少,但是夭折的更多。” 断江神将始终觉得心下不安,再度道“我倒不是看轻了小弟,只是每想到魁狼的那位,敢让一个不倒宗武的领军,不得不防啊。” 三人闻言微微颔首,各自沉思。 撼地神将挥了挥手道“咱们也别瞎想了,到他那层次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了,就目前的情报来看,这戏风口只有这一只军队,并没有什么后手,与你逸风军对阵的也只只会是他们了。” 爆炎神将道“我看那新军的依仗,不过就是那霜天圣君遗迹所得罢了,虽说传于军修炼了许久可也不见得能跨了天人的鸿沟。” 千里逸风微微摇头,自己这一路纵横惯了,遇见的也多数都是远强于自己的对手,这忽然遇见一个神秘的竟然闹得自己如此焦虑。 千里逸风道“我也好久没同哥哥们喝上一顿了,今天备上好酒好菜,与哥哥们一醉方休。” 年底,戏风口肆虐的寒风近乎疯狂,只是当初春的暖阳升上天空之时,风开始消了。 冰疙瘩远远的看着神将域逸风军鲜亮的衣甲,灵敏的耳朵仿佛听见逸风军将士『操』练的呼喝之声。 殊不知军前的千里逸风同样的望着高崖之上的冰疙瘩,嘴中喃喃道“年轻人我千里逸风来了。” 戏风口的风开始消散,如此便到了那百年难遇的弱风期,并不宽敞的戏风口之外,缓缓地开来了一支队伍,行军中飘『荡』的大旗之上同样龙飞凤舞的绣着逸风二字。 逸风军来了,千里逸风领衔的逸风军来犯戏风口! 整备了许久的冰疙瘩,戴好衣甲,同样的三千人缓缓地行军出了戏风口,两军相聚不足一里遥遥相对。 冰疙瘩第一次看轻了这神将域的天人之下第一人,原本就面目清秀的千里逸风加上一身纯白精良的铠甲更是多了几分刚毅之『色』。 冰疙瘩遥遥开口道“逸风将军看着真是年轻,若是我们身处异地便是说你我是同龄人都有人信呢。” 千里逸风儒雅的笑了笑道“我还以为将军的第一句应该是来将通名呢?” 冰疙瘩随意道“不怕你笑话,我们便是火头军都算上,全都背的出你的生平战绩呢。” 千里逸风道“哦?这么说我在魁狼也算的上是名人喽。” 冰疙瘩戏谑道“那是,逸风将军征战三百余阵,从无败绩,更是有着三次越境斩杀的壮举,怎么能不算名人呢。” 千里逸风听得冰疙瘩语气的调侃之意,面『色』微寒道“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多数无益,不如我们先都上几阵如何。” 冰疙瘩道“正合我意。” 冰疙瘩正『色』转目郑重的看向兵锋道“兵锋第一阵只能胜。” 兵锋下马行魁狼将礼,单膝跪倒,重拳击地沉声道“末将领命。” 兵锋再度上马,轻夹坐骑出阵高声道“魁狼域,兵锋前来讨阵。” 逸风军中同样闪出一人,看得冰疙瘩微微皱眉,因为此人与之前戏风口趴趴斩杀的亚辛张的极为相似,只是双目过于细长,冰疙瘩转目看向易安,后者微微点头。 来着也不多话直接下了坐骑同样高声道“神将域,亚风。” 兵锋看来人下马,也弃了坐骑,说真的,若不是像任由之那等灵兽,于宗武之境的战斗而言,普通的马匹只会匆匆的酱油而过早晚会转为步战。 亚风看向冰疙瘩满目寒意,自己弟弟便是死于魁狼域,死于戏风口,此行前来便是为了复仇。 兵锋看着亚风的眼神颇为不爽,重刀悍然出鞘,一道强悍战意自身而发,怒声道“你的对手是我。” 亚风抽出细长的刺剑,嗜血的『舔』了『舔』舌头道“这么着急死么。” 兵锋也懒得徒逞口舌之利,宗武之境的气势爆发,重刀横于胸前,极步上手直奔亚风。 亚风也不多言,眼中丝毫不见怯意,细剑出鞘同样直奔兵锋。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冰疙瘩传奇+19 两人急速上手,兵锋刀重而凶悍,而亚风的细剑却刁钻诡异,相互试探,皆是不落下风。 相互缠斗几十回合又都不愿先有异动,兵锋颇为吃惊,看的出亚风入宗武为时尚短,内息远没有自己浑厚,可一柄细剑宛若灵蛇一般,点在自己的重刀之上总是断了自己的路数。 兵锋看亚风迟迟不肯出招心下一横,自己跟他缠就是了,我就不信你能挺得过我,只要你一个不小心便折了你的兵器。 亚风冷笑道“怎么打算耗死我么?” 兵锋平时为人看着总感觉脑袋好像有点不够用似的,可是一旦到了战斗上绝对是,个中翘楚,戏谑道“要不你放个大招啥的,好让我见识见识。” 亚风微微思量,听这话也不是个莽撞之辈,言语刺激怕是没什么效果,也就不废话,急速抽身,借力之后猛然提速主动欺身而上。 兵锋看着亚风猛然提速,心下却是一喜,看来是忍不住了,重刀划圆猛然斩出,稳住腰身起了个防守之式。 其实此中也有兵锋自己的心思,自己从未同域外之人交手过,而从之前相互试探来看,这亚风身手之中多有诡异之处,若是茫然进攻怕也遭了暗算。 亚风确实不管不顾,细剑再度准确的点在了重刀之上,重刀下沉,早已在兵锋算计之中,只是就着下沉之势再度回斩亚风便好。 亚风冷笑,细剑依旧点在刀上,异变突生,此次兵锋的重刀下沉之时,亚风的左手多出了一柄只有细剑一半长的短剑。 兵锋猛见寒光,心下一惊,俯下腰身堪堪躲过短剑,持刀急速旋转,顿时掀起阵阵狂风,强行『逼』退亚风。 兵锋看着亚风左手的短剑微微眯了眯眼睛道“行家啊,双手剑。” 亚风却不急于进攻,从方才兵锋急速旋转掀起的阵阵狂风看,之前兵锋的力量和速度有所掩藏。 亚风冷笑道“你也不错,看来要杀你得用些手段了。” 亚风反手倒持短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兵锋能从亚风的眼中看到急速上升的冷意,同样开始调整会吸。 只是接下来让兵锋没想到的是,亚风所爆发出的速度,远超出了自己的极限。 直线奔行而来,快到出现了残影一般,一时之间兵锋根本就是本能反应,疲于招架,重刀掀起的气浪激『荡』四方,阵阵尘土之中传来无数细剑点击重刀的声响,连城一片,有烟尘看的不真切,魁狼众人登时心下暗急。 灰尘消散二人分开,都开始了沉重的喘息。 亚风只是略显狼狈,脸『色』惨白,而兵锋身上至少几十道伤口深浅不一,都是短剑划的。 亚风速度极快,更是精通双手剑,长剑『逼』迫重刀变招,短剑便伺机而动,说的简单,可这分心而动的本事当真不是谁都能行的。 兵锋刀口,鲜血滴答而下,看着颇为残败,强行起身捏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兵锋,此战自己『性』起了! 任由之微微着急朝着冰疙瘩道“将军。” 冰疙瘩目不转睛沉声道“没事。” 兵锋缓缓起身冷哼一声道“你很强,但我相信刚才的速度,你坚持不了多久。” 亚风喘息道“我也相信你的血没那么多。” 兵锋内行功法强行止住鲜血,自知不能久战,虽然跟不上亚风的速度,可是经刚才一轮的爆发,他也必受影响,看来得速战速决了,只能一力降十会,放个大招博上一博。 亚风再度欺身,尽管自己体力下降严重,可更不想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兵锋爆吼一声,一股悍然的死战之意开始漫延,随手扯下身上零碎的铠甲,重刀顿时掀起一道重重的刀气,疯狂的四散开来,远远『逼』退亚风。 虽即开始朝着重刀疯狂灌注灵力,亚风双眼顿时一缩,心道不好,落地后强行汇聚灵力,细剑之上顿时寒光点点,一股极度扭曲撕扯得力量隐现,双脚发力宛若之前的速度再度爆发开来。 兵锋重刀之上猛兽之瞳骤然发亮,一股狂野的气息猛然显现,眼见亚风的剑刃近在咫尺之间,旋转腰身重斩而发。 “袭风” “贪狼” 两式重击,但并没有碰撞,亚风的细剑直接贯穿了兵锋的腰,万幸的是其剑中蕴含的撕裂之意尚未爆发开来,准备更早的兵锋重刀化作的野兽撕碎了亚风。 对,是撕碎,原本还能悍然而战的亚风,如今只是满地的碎肉和鲜血。 千里逸风微微皱眉,拍了拍手道“不错,那就再斗上一阵助助兴如何。”话语之中满是淡然之意。 冰疙瘩轻笑道“好啊,既然逸风将军有雅兴奉陪便是了。”心下却道,当个将军有情绪还得憋着,你这挺难受啊。 千里逸风挥手,阵中再度闪出一骑。 来人重甲连身,胯下却是一头宛若犀牛一般的野兽,同样重甲在身,呼吸之间,两道重重的白起喷吐而出。 魁狼阵中任由之登时一乐,心道不用说此阵就是为我准备的,同冰疙瘩交换一下眼神,胯下风影兽高高跃起出阵,姿态优雅而狂放,方才兵锋胜了一阵此时军中士气正盛,阵阵兵器击地的整齐低音之声传出。 任由之也不多说,印法连结,兽灵御甲,破阵穿云强皆是上手,随意的挽了个枪花,和着阵中低音之声爆喝道“来将通名!” 再说神将出阵之人长得五大三粗,双目好似铜铃,下巴之上满是短短的刚须,不用说一般这样的都是火爆脾气,再看任由之这『骚』包的出场,那心里能爽喽。 一夹胯下灵兽,轮起手中重棍就直奔任由之,嘴中如雷霆爆喝道“通你『奶』『奶』个头。” 冰疙瘩顿时一捂脸,鄙视的看向千里逸风,眼中之意颇为明显,看看,看看,你们神将域的都是什么素质,虽然战争是丑恶的,但是那个名人,还是人名的人不是说过么,那也是行为艺术,重点是艺术!艺术! 对于像你们这样的行为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粗鲁!一个字就是,俗!不用字的演绎,那就是冰疙瘩的眼神了。 至于冰疙瘩眼神所传递的大量信息,千里逸风能不能体会我就不知道了。 但是看着千里逸风的眼神我是知道,人家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蛮子必须得干死任由之,而且得让他死得很惨,至于那些个血腥,恶心,残暴的画面啥的,不用说都是涨士气的事,神将域向来好战,崇尚的都是暴力美学,我们对艺术的理解就是敌人的惨叫和鲜血。 战阵之上任由之同蛮子激战正酣,冰疙瘩和千里逸风,同样也是眼神战争,咱趁着这时间说个题外话。 简单的说下这蛮子,此人是千里逸风的手下败将,此话毫无贬低之意,作为一个能同千里逸风手下走过三回合,尚能全身而退的宗武足够让人骄傲了。 当年千里逸风游历之时,经一原生部落,而当时与之发生冲突的便是这蛮子,此人一条精铁棍天生神力,外加当地最难驯服的火犀兽,早就打遍周边没对手了,好不容易看见一个灵武之人自是想试上一试,所以挑衅了千里逸风。 刚稳灵武的千里逸风身为神将之人自是了解那些个自视为天才的,到了一定境界的所谓孤独感,当然了,那都是受眼界所限。 千里逸风一笑淡然,云淡风轻道“我只出三招,你还活着便有随我的资格,若是死了,这强者路上也就只多了个无名的尸体而已。” 你想想就张那样的莽夫能有啥好脾气,一句神兽出口,当下照头就是一棍,千里逸风自是满不在乎,随手照着迎头而来的棍子就是一拳。 轰然一声巨响,反弹之力顿时震得蛮子虎口发麻,千里逸风抽回手在袖中也是缓缓活动。 蛮子也不废话,翻身上了火犀兽,后退一段距离,人兽一身,顿时拉开距离朝着千里逸风开始加速,抡圆了臂膀,居高临下朝着千里逸风又是一棍。 千里逸风也不啰嗦,沉下腰身,单手负剑在身后,赤手空拳的朝着精铁棍又是一拳,当然此次是有灵力加持的。 嘎嘣一声的脆响,蛮子那条花了重金请当地名匠打造的精铁棍应声而断。 蛮子登时睁大了原本就宛若铜铃的双眼,心下不好,这次真是碰见硬茬子了,以往也有战过灵武的战绩,可是自己在力量上可是从没吃过亏,眼下这个不但赤手空拳的靠着灵力加持就崩了自己的兵器,更是看的出来人家根本就没开始玩命呢。 心下了然,口中却道“我兵器坏了,你等着我回去换一把咱们再战斗。” 胯下火犀兽通灵,转身便跑,千里逸风嘴角冷笑,嗤笑道“当我是傻子么,借我一拳。” 千里逸风脚下发力,登时地面片片碎裂开来,朝着转身极速奔逃的蛮子而去,重拳悍然,灵力焕发的点点白光莹莹流转。 蛮子自只逃不掉,借着火犀兽转身,双手交叉护在胸前,千里逸风悍然而至,届时爆发万钧之力,直接掀飞了火犀兽,蛮子也被火犀兽压在身下,千里逸风自是动了真力,有累人的怒火注定要用命还的,怪就怪你惹到了不该惹得人。 千里逸风,刚要转身,眉头微皱,轻声道“起来吧,知道你没死。” 蛮子自知装下去也没意思,费了的推开火犀兽,惨笑的朝着火犀兽道“大笨,你该减肥了。” 千里逸风一阵轻笑道“你这蛮子,心『性』不错,人也很结实,你可以跟着我千里逸风了。” 蛮子砸砸嘴,心道,擦着小子还当真了,你以为我真能跟着你?只是转念心下吃惊道“啥?你说你叫千里逸风。” 千里逸风淡笑道“你不愿?” 蛮子道“就是之前越境杀井堰神将那个千里逸风?”看着人家再度皱眉,蛮子赶紧收拾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心道,这是一位真正能越境强杀的人。 蛮子激动道“中,大哥俺以后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偷狗,俺保证不『摸』鸡。” 千里逸风,看着蛮子憨憨傻傻的笑容,心下稍缓,看来这长大的五大三粗的人也有暖心的地方。 只是回想刚才蛮子的话轻笑道“跟了我以后,偷鸡『摸』狗的事不能干。” 蛮子看着千里逸风赶紧道“是,是,是,指定不能。”心下却是,你以为我傻啊,就逗你一乐。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冰疙瘩传奇+20 再说回双军的对阵之上,双兽错开之际,二人又各自对拼一阵,缓缓来开距离,连人带兽的,都是剧烈喘息,可二人面上都是越战越勇之『色』,就连胯下的双兽也是怒目相视,频频对吼。 冰疙瘩转目看向林棠道“你说这妖兽也是有通用语的么。这互相叫唤的都啥意思呢。” 林棠看着冰疙瘩一脸认真思索的表情,自是不知道他只是想起了当年寒天宗同趴趴对吼的青涩岁月。 林棠道“这个你得问趴趴了。” 趴趴看着冰疙瘩越来越近的脸,自己最讨厌他头盔上的那串羽『毛』,一脸厌恶的用巨大的熊掌推开冰疙瘩。 冰疙瘩轻笑道“俺家趴趴光眼神就能秒杀那火犀兽,还用叫唤。” 趴趴听后顿时一脸的傲娇与不屑。 林棠看着这一人一兽,怎么说呢,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只是不知道这不要脸的病会不会传染。 冰疙瘩再度道“对拼有一百五十回合了吧。” 林棠点头道“有了,不过看样子好戏才刚刚开始。” 任由之再度催动风影兽,人兽发力手中枪作棍用,直接照着蛮子的兵器对砸而去,蛮子的战斗也向来是这个风格。 两骑再度错分开来,蛮子随手扔掉头盔道“再来!” 任由之晃了晃有些酸麻的臂膀,看着又脱下身上重凯的蛮子道“哎,傻子你知道个成语不。” 蛮子微微有些诧异,咋滴这上阵打仗还得互相穿『插』个成语接龙啥的?顿时一蒙圈的看着任由之道“啥呀!” 任由之道“丢盔弃甲啊!” 蛮子看着任由之那一脸坏笑登时是火大,自己最恨那些个文邹邹的人,火犀兽再度发力,少了一身重凯,速度猛然上升了一截,怒视着任由之道“『奶』『奶』个腿的,你就看棍吧。” 顿时蛮子不管不顾,抡圆了胳膊又是一通猛砸,任由之也丝毫不怵,阵阵铛铛之声是传了相当之远。 可任由之确实越砸越是心惊,这蛮子难道不累么,二百多回合之后,看着蛮子血红的双眼,任由之也卸下了兽灵御甲,随然这蛮子一下也没照着身上抡,可是维持着兽灵御甲也是需要灵力的。 咱再说这任由之,自小便是在南境御兽道的深山内门中长大,打小也就跟师傅四处去访访老友罢了,平时的娱乐方式也就是修炼和挨揍。 为啥因为他是御兽道最小的师弟,能入内门的又有那一个是简单人物,并且任由之可是打小就皮,师兄们自是倍加宠爱,又不能杀了他,自是大惩小戒的变相锻炼,可正是如此也就后天的给任由之打熬下了一身气力。 这是有原因的,御兽道常年山中行走,更是时常同妖兽打交道,若是只有爆发没有耐力定是不行的,可不像想象中随便扔上几个术法,妖兽怕了便心悦诚服地死心塌地跟你了。 任由之这人也有个特点,就是天生的脸大,不过也正是这点倒是深的御兽道的虬龙喜欢,往大了说人家虬龙可算得上是名镇一方的悍勇之士了,现在隐居深山不问世事,可就楞是为了任由之,频频出山倒处带着他访友挨揍。 这任由之也有不争气的时候,少年的任由之也难免孩子心『性』,有气馁的时候,也曾悄悄的问过虬龙道“师傅,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山里的师兄们就算了,可您朋友中的那些同辈弟子也没赢过。” 虬龙『摸』了『摸』任由之的头道“个瓜娃子,怕啥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虬龙捂了下嘴偷偷瞄了一眼任由之并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毕竟现在问人师表了,得住一个风度不是,轻咳了一声正『色』道“由之啊,不碍事,只要坚持就好,早晚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任由之听了这话自是似懂非懂,反正明白了一件事,师傅也不怕丢脸,那就打被。 事隔经年,任由之的少年时光里真的就只剩下了两件事,修炼,和挨揍,起初除了内门的师兄们,那有人不会笑话他,随师父出去切磋更是十年接近十年一阵不胜。 可年复一年的努力那会有一个白费的道理,便是到了任由之要去那霜天圣君遗迹试炼之前,也算是小有成就,至少虬龙圈内所有与任由之同辈的弟子,已经少有愿与其交手了。 为啥?可是不是揍他腻歪了,你可以把他压制道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人家的破车嘴保证能对着你一顿bb,而且更兼一脸痴傻蔫呆的表情包。 若是长辈们不在,有些十八禁的段子话语更是满嘴的『乱』喷,当初便是有些心『性』不好的弟子,便经受不住任由之的无情铁嘴和表情帝的表演,当场串了气息差点走火入魔。 至于后来为什么不和冰疙瘩皮,你们懂的,毕竟咱冰疙瘩是个主角不是,悄悄的透『露』一下各种真意众位体会吧。 再回到阵前,任由之同蛮子对拼有三百回合开外了,如此强度的对拼之下愣是不见二人有罢手的打算。 任由之道“呦,小可爱,我现在是越看你那张丑脸越是觉得『性』感呢。” 蛮子听了是心下恶心,怒吼一声道“来!来!来!咱俩这回就砸个你死我活,谁要先跑谁是孙子!” 任由之手下丝毫不含糊,同样回抡而上,感受着比方才沉上三分的力气,心下却微微思量,看来这孙子还有余力呢。 任由之边砸便道“跟你说个悄悄话,一会你要是输了小心我骑大马你哦。” 蛮子反手又是一棍道“孙子,你要输了,我定要打碎你满口的白牙。” 任由之道“不要,不要,不要嘛,人家说话用的是舌头哦。”只是此次扭捏的小女儿姿态看的蛮子更是怒火中烧。 回身蛮子夹着风影兽退的更远一些,腰间夹着棍子,狠狠的朝手中吐了两口唾沫,再度猛然冲向任由之。 任由之眼神微缩,可口中却道“呀,傻哥哥真脏。” 重棍破空登时带着阵阵风雷之声,任由之也不含糊,风影兽同样加速,不过此次跑的却是之字之行,更远的距离为的只是给任由之带来更强的冲击力。 两骑速度皆是极快,猛然对轰,一声巨响宛若晴天霹雳,蛮子暗自悱恻,自己可是足足用上了九成力气,这假娘炮还能接住。 两骑再度错开,任由之登时一跺脚,嘟起嘴道“哼!你弄疼人家啦。” 魁狼众军士暗笑,不过看着冰疙瘩那一脸的认真相几乎都憋出了内伤,不过倒也都暗自佩服,将军就是将军. 易安暗自啐了一口,平时咋没发现任由之是这个样。 冰疙瘩看着易安微红的脸道“怎么,是不是感觉任由之比你更像女孩了。” 易安一时语塞,这众目睽睽的当真不好跟他动手,转念道“我说你怎么总爱往他那跑呢。” 林棠顿时配合的与冰疙瘩拉开了一段距离。 冰疙瘩转看战场,心道交友不慎啊。 内心却暗自有些焦急,看来任由之真是碰见对手了,不然也不能啥招都用了. 蛮子七窍生烟,怒喝道“老子这一棍,定要你灰飞烟灭。” 任由之对蛮子送了个飞吻招手道“死鬼,快来呀。”你还真别说,在这些个常年见不到姑娘的老兵眼中,这任由之当真还有了三分女人味。 蛮子握棍的手悄悄地朝后靠了靠,火犀兽强健的蹄子不停的刨着地面,血红的双眼同样死死的盯着风影兽,双鼻之中不停喷出道道白气。 任由之悄声道“怒风小心,那火犀兽怕有动作。” 两骑再度交手,蛮子此次更是用足了十成的力气,长棍激起的狂风都宛若小刀一般,双目之中怒『色』胀满,火犀兽重重的踏击,地面片片碎裂,火犀兽原本漆黑的皮肤皱褶之中开始有阵阵红光闪动,不消片刻道道烈焰喷薄而出,直接包裹住了背上的蛮子。 而蛮子的灵力同样开始加持火犀兽的烈焰,长棍之上开始火光攒动,呼啸的风声,狂涨的烈焰,再度远远拉开距离,火犀兽开始缓缓地加速,仿佛踏着某种奇异的律动,一骑的冲锋定要那千军万马动容。 千里逸风轻笑点头,再度挥手道“击鼓!为蛮将军助阵。” 顿时神将阵中鼓声震天,合着火犀兽的奇异的脚步,神将,兵威甚壮。 冰疙瘩冷哼一声跟我玩这套道“易安,击鼓!” 一身戎装在身的易安,英姿飒爽,冰疙瘩内息微动,一股冰寒的风轻轻的浮动易安的长发与披风,那时也是阳光正好。 易安本就英气的脸再加上冰疙瘩的刻意营造,若是世间有那女武神存在也不过如此了。 易安并不在乎,灵力加持重重的挥动鼓槌,魁狼的战鼓同样炸响!双军对阵岂有先失声势的道理. 冰疙瘩再度挥手。 三千军士整齐的拍动兵器,口中中气十足的男子呼喝之声响起,金铁相击通透之声是在崔战! 任由之回头看了一眼冰疙瘩,同样的扯下了自己战盔,豪爽一笑,看着缓缓加速的蛮子爆喝道“来!战!”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冰疙瘩传奇+21 任由之紧了紧手中的破阵穿云枪,缓缓地收起了双目之中的戏谑之『色』,手中印发连结,身上兽灵御甲的温暖的淡金『色』光芒愈发的凝实于真切。 风影兽同样躁动的传出阵阵嘶吼之声,周身还是隐现无数细小的风旋,漆黑的独角之上点点撕扯得力量也开始不安分的跃动。 任由之伸手轻轻的抚了抚了风影兽后颈上竖起的『毛』发,柔顺的灵力开始悄然的与风影兽激起的灵力交融在一起。 任由之轻声道“兄弟,让你的怒火冷静的爆发,而不是被其支配。。” 风影兽感受的出任由之所传递出的情绪登时只是缓缓蓄力,眼中的血丝开始渐渐消散开来。 任由之缓缓地呼出胸中压抑许久的浊气,远远的看着御兽道的方向,喃喃自语道“师傅,这一次我不想输!” 其实任由之与蛮子酣战许久,并且不停的用言语挑逗激怒蛮子,便是为了更清楚的看透蛮子的实力。 只是看清了以后才知道,自己只是今年方入宗武之境,远比不上对方,之所以能与之酣战许久是借了风影兽的光,并且自己有师门秘术在身,而蛮子靠的只是天生神力。 看着一路风火连天的蛮子和火犀兽那两双被怒火侵占的双眼,心下冷哼一声。 任由之横枪在手,风影兽猛然嘶吼一声,震得神将域的坐骑跪倒了一片,登时神将域鼓声为之一滞,四下狂风大起! 风影兽的独角之上的撕扯之意开始融进了任由之的长枪之中,长枪之中更是传出阵阵摄人心魄的嘶吼之声,任由之单手持枪后撤,抓住枪身依旧是作棍用的抡圆之『色』。 衬着方才一吼神将鼓停『乱』阵之迹,风影兽终于爆发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速度,狂风之中出生的妖兽,便是死也要在呼啸的风中。 蛮子和火犀兽丝毫不受影响,因为他们的眼中和只有任由之和风影兽,蛮子依旧抡圆了火光冲天的棍子,照着任由之猛砸而去,只不过此次是真真正正的倾尽全力的一棍,誓要分了你死我活得亡命一搏。 蛮子粗犷的声音远远激『荡』道“死!” 风影兽重重的撞向了强壮的火犀兽,一时之间,火犀兽火光暴涨冲天,炽热的温度爆发开来,离得尚远的两军都感受的到灼脸的热浪。 只是一声两手的沉重撞击之声音,而那想象中一双兵器对拼的巨响并未发出。 战况远比想象中的要惨烈,风影兽被远远的掀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倒地不起,而火犀兽的头上却多了一个浑圆的洞口,那伤正来此风影兽的独角,瞬间爆发的撕扯之力搅碎了火犀兽的脑子,而代价却是风影兽要正面用头部承受火犀兽带来的全部冲击力。 任由之被蛮子一棍子直接砸翻在地,尽管风影兽在被掀飞之前承受了更多的力道,可那常年经受戏风空狂风砸实的地面愣是惯出了人形的深坑,四周尽是片片龟裂。 蛮子依旧坐在火犀兽上,艰难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老友,陪伴自己多年的兄弟。 只是蛮子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原本自己重复过无数次的简单动作,现在做来确实如此之难。 蛮子的原本壮硕的胸膛已经被完全洞穿。 任由之并没有选择和之前一样同蛮子对拼,或者说原本任由之便知道,自己不是蛮子的对手,自己能做的便是舍命一搏。 强装其事的语气对轰,言语挑衅让其失去冷静,为自己博了一个换命的机会。 千里逸风看着重整的军阵,眼中的怒火几欲喷吐而出,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蛮子便如此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或许他输的的不冤,可自己定会为他复仇,而且很快。 千里逸风强忍怒气道“好!魁狼人还有些血『性』,此阵算是平了。” 冰疙瘩看着强忍怒气的千里逸风道“哈哈!怕是不能让逸风将军如愿了,我说此阵你败了!” 千里逸风凭空而起,顿时四下灵力如刀一般席卷漫延“笑话我千里逸风败了?” 冰疙瘩并不与千里逸风争辩,同样冰寒彻骨的寒气爆发开来与千里逸风掀起的狂风分庭抗礼。 只是看着那被砸入地下的任由之和着灵力爆喝道“任由之!起来!” 一身爆喝震得神将三千军士皆是胆颤。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集到之前的战场,那人形的坑洞是神将域要看的笑话,是魁狼人要看的悍勇。 冰疙瘩与千里逸风交错的气势相斗之中,终会有那倔强的身影,任由之拄着长枪缓缓起身,一阵冰寒的灵力扶住了任由之,是冰疙瘩。 任由之狂放的将披散的头发甩在身后,身上被震开的裂口无数鲜血滴答而下,任由之费力的举起长枪,猛的挑起尚在火犀兽背上的蛮子尸体。 朝着凌空而起的千里逸风道“此战,我任由之胜了!” 千里逸风顿时睚眦欲裂,三道狂放飘逸的剑气直袭任由之,冰疙瘩冷笑一声道“逸风将军当我是死的不成。” 一道冰寒之气闪现,直接碾碎了千里逸风的剑气。 冰疙瘩一步出阵负剑而立,陈防急速出阵抢下任由之和风影兽,神将同样有人抢回了火犀兽与蛮子。 时下冰疙瘩传第六道将令,全军撤防结阵,死守戏风口。 林棠颤抖接令,三千军士缓缓后撤,留冰疙瘩一人断后。 千里逸风也并不追击道“好,有胆『色』,今日我便拿你祭我蛮弟在天之灵。” 冰疙瘩狂笑道“逸风将军,此处风大,别闪了舌头。” 千里逸风也懒得废话,顿时狂风化刃,长剑出鞘,飘逸轻灵之中,尽是豪强之『色』。 看着千里逸风急速袭来,冰疙瘩凛然不惧,右手猛挥,顿时四下寒气纠结缠绕而上,千里逸风速度为之一滞。 冰疙瘩可不像别人完全懒得试探,寒尘剑出鞘,顿时一声轻跃剑鸣,寒气鼓『荡』,原本便寒冷的北境顿时阴云密布,四下寒气突兀升起,满目皆是冰寒之意,地面开始大量结冰,远处神将的战马再度受惊,众将士开始费力的控制。 千里逸风被迫回身,周身灵力流转,挥手道“尔等退后。” 神将众人得令,如蒙大赦,寒尘剑所散发的寒意不可能是寻常人能承受了的。 千里逸风双眼微缩,心中所感,这便是你的依仗吧,所料不错,此人便是传说中的剑主无疑。 冰疙瘩可懒得管千里逸风如何作响,只是继续催动灵力灌注寒尘剑,幽蓝的剑身之上点点寒星越发的耀眼。 冰疙瘩捕捉到千里逸风双眼之中一闪而过的狂热之『色』。 高声道“若是想要来抢便是。” 千里逸风观看天地异动,如此威势之下一时之间不敢有所异动,只是小心观看。 见千里逸风并无异动,冰疙瘩此刻也是不去多想,只是一心灌注灵力,轻轻的抚『摸』着寒尘剑冰寒的剑身,剑鸣之声越显欢快。 原本清冽晴朗蔚蓝的天空顿时漆黑一片,阴沉的让人心惊,不消多时,点点纯白的雪花飘洒而下。 千里逸风顿时灵力护身激『荡』雪花全部震退十丈开外,心下暗自焦急,挥手之间再度三道飘逸的剑气直奔冰疙瘩。 寒尘剑清鸣一声,三道剑气再度无声消散。 冰疙瘩狂笑道“哈哈!怎么纵横神将的千里逸风怕了么?若是怕了便退回你的神将去,待我前去邀战便是。” 纯白的雪合着风肆意飞舞,冰疙瘩横剑在手,大有一夫当关之势,千里逸风心眼中狂热之『色』再显道“好,今天便与你这剑主战上一战!” 千里逸风心『性』了然一改之前观望之『色』,灵武之境的气势爆发,顿时四周寒气倒卷,千里逸风借着灵力飘逸而来。 千里逸风道“便是入你这伪境与你战上一遭又能如何。” 冰疙瘩持剑长剑划圆,并不急与进攻,脚下步伐转动,若是易安在此定是会惊讶,冰疙瘩这防守的剑式与易安当有七分相似之意,只是这圆中多了许多棱角。 千里逸风当是剑法大家,剑身贴上寒尘剑身,只是几式缠剑便『摸』清了冰疙瘩的剑法路数冷声道“一代剑主便只有如此能耐么。” 冰疙瘩的剑法大多都是看别人的,池寒可没教过冰疙瘩用剑,也是冰疙瘩悟『性』了然,剑心通明自创了几式剑招在此堪堪应付。 不过就这几下子在千里逸风眼中跟拿个棍没啥区别。 千里逸风激『荡』灵力,四下狂风化作龙卷,包裹住冰疙瘩,原本飘散的白雪尽数被吸引而来,千里逸风身法速度更是猛然激增。 龙卷之中冰疙瘩顿时失去了千里逸风的身影,只传出千里逸风的嗤笑之声道“看好了剑是这么用的。” 先前人影不见,如今龙卷的中心千里逸风几乎一分为八,顿时道道残影直奔冰疙瘩,冰疙瘩自只放手不住,内行功法横剑在手,无数寒冰弥漫而上包裹全身,寒气回缩,顿时龙卷的中心温度低到吓人。 千里逸风不为所动,怒喝一声道“狂啸西风!”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六章 冰疙瘩传奇+22 五丁仗剑决云霓,直取天河下地畿。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风物志》 千里逸风悍然,出手便是自己久负盛名的自创剑技,昔年千里逸风成名之前,追逐域内狂风,置身其中修炼,借肆虐呼啸之力,取清零飘逸之感,成身法剑技。 初成之时戍边与墨家军长子一战,将其完善之后,初战便是黄流河的井堰神将,自此之后便名震一时。 如今时隔经年的千里逸风,无论年龄,阅历,心『性』,皆是近了大成之境,若说这天人之下,怕是放眼四域,当真算得上豪强之列,毕竟我们把目光更多的是定格在未知。 冰疙瘩置身于千里逸风的剑意之中,四处狂风呼啸,照理说这风眼之内当时一片平静,可经过千里逸风的加持,风壁之中无数风刃旋转出击,其中蕴含的撕扯之力当真让冰疙瘩苦不堪言。 冰疙瘩被迫再度再缩灵力,之前散溢的灵气开始全部回缩到身前三丈之内,身前三丈之地的温度也下降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一个数值。 至少这三丈之内受冰疙瘩所控制,无数风刃只能悄然而止,只有千里逸风频频闪现的八道身影偶尔的惊鸿一现可伤到冰疙瘩附身的寒冰。 千里逸风望着冰疙瘩化身身前三丈的寒冰,微微皱眉,便是自己真身也只敢于三丈之内飞掠而过,并且还要时时小心寒意侵蚀。 千里逸风剑招变化,四周狂风开始收缩于长剑之上,无数细小的风旋开始萦绕长剑,寒冰之中的冰疙瘩冷冷注视,因为自己知道,若是撤下着护身的寒冰少有异动便要直受千里逸风的雷霆一击。 在千里逸风灵力灌注之下,长剑之上的风再度化作微型的龙卷将其包裹住,原本呼啸一方的狂风被如此压缩之下可想其中的撕扯之力。 便是如此千里逸风却眉头微皱,转目看向冰疙瘩想来是其做了些手脚。 也却是如此,冰疙瘩虽然依旧寒冰护身却偷偷的散出一丝寒尘剑精纯的寒气去『骚』扰千里逸风,不想还是被发现了。 千里逸风冷笑道“你也算个人才,说得出惊天动地的话,也干得出偷鸡『摸』狗的事。” 当然冰疙瘩并不会认为这是夸奖,就你那看死人的怜悯眼神是跟谁俩的呢?反正人家也是知道了,索『性』就分出大量寒尘剑本身的寒气前去干扰,周身三丈之内的寒气尽数裹进护身的寒冰之。 也就是此时冰疙瘩彻底的化身成了近三丈的冰雕,冰雕之内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千里逸风的长剑。 千里逸风看冰疙瘩如此心知他这是打算死扛自己的接下来的攻击了,也不知道看了接下来的事他还会不会如此自信。 千里逸风同样分出灵力,将寒尘剑的寒气挡在身前三丈之地,转目便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长剑之上。 霎时长剑之上有点点雷霆闪动,如此千里逸风方才舒缓刚才皱起的眉头,当年阴雨之中追逐狂风,得见了那融进狂风的雷霆,比那撕扯之力更为狂暴,钻研多年终有所得,今天便是显技的时刻。 千里逸风左手空握,右手持剑取了个刺的手势,口中轻叱一声道“狂风疾雷震乾坤!” 一语出,顿时风云攒动。 冰疙瘩双眼微缩,原本被厚厚乌云笼罩的天空更是炸雷惊响! 长剑直刺,微缩的龙卷裹夹闪动的电光直袭冰疙瘩护身的寒冰。 一招之后千里逸风喘息,长剑束手负于身后,毫无意外龙卷开始接触寒冰。 狂暴的撕扯之力顿时激起阵阵冰花,其中蕴含的雷霆之力在接触的第一时间便穿透了冰层直接袭向冰疙瘩。 冰疙瘩只感浑身酥麻,一股激『荡』的毁灭之力透体而入,体内的肌肉组织开始被疯狂的破坏,顿时大感不妙。 危急之时,寒尘一声比以往更加激『荡』的剑鸣远远传出,霎时之间原本攒动的惊雷都不敢发生,原本幽蓝的剑身变的更加深邃,剑身之上的点点寒星皆是消融开来。 来不及观看,因寒尘剑爆发出的寒气是冰疙瘩从未见过的,感受手中寒尘剑传递出的点点激动和喜悦,冰疙瘩体内的雷霆之力开始迅速被冻结消逝。 索『性』冰疙瘩直接散开了原本护体的寒冰,呼出一口厚重的浊气,看着迎面急速而来的龙卷,登时剑做到用,力战而下。 寒尘剑化作出的弧线,宛若流星一般,原本呼啸的龙卷悄然消散。 千里逸风看着如今变了样的寒尘剑,微微诧异道“临阵突破么。”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如此,不过当下却换了位置而已。 千里逸风抱拳道“恭喜了。”先有国仇后有己恨,但身为一位强者对于另一位强者彼此之间的尊重还是有的。 冰疙瘩同样抱拳回礼道“多谢。” 这看似和谐的『插』曲并不影响二人杀死对方的决心。 只不过此时千里逸风真正的把冰疙瘩当作了以为能同自己搏命的对手了而已。 至于冰疙瘩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别闹大哥我堂堂魁狼域自开疆以来便是以礼治国,人家抱拳了你咋好意思不还个礼。 千里逸风左手微抬道“请。” 冰疙瘩也不客气,横剑在手道“刚才都接了你两招,来而不往非礼也。” 灵力包裹焕然的寒尘,此时的寒尘散发出更加狂暴的寒气,便是相隔尚远的千里逸风也顿时打了个冷颤。 冰疙瘩长剑遥指千里逸风道“昔年吾战霜天圣君以及后悟次一式剑招,还请逸风将军品鉴。” 冰疙瘩如今才初知自己天寒子体制,若是不然便是方才灵机激发寒尘的剑意便足以冻死自己,左手剑指缓缓地划过如今焕然一新的寒尘剑身。 原本幽蓝的剑身几乎深到要化为墨『色』,之前剑上点点光斑一样寒星彻底的消融开来,换做一道道细长的纹路,纵横交错的缠绕了整个剑身,虽然看不真切,但也粗略的能感知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心悸之余也再度感叹亏得自己天寒子的体制。 寒尘剑感受得到冰疙瘩在观察变化后的自己,一声欢快剑鸣,感受到手中震动引得冰疙瘩的目光重新看向那新月一般的护手里侧有着龙飞凤舞的竖着三个字,看着这三个字冰疙瘩微笑,因为那是自己的名字。 寒尘剑的蜕变,让冰疙瘩豪气顿生,如今的自己也有了与神将之下第一人的千里逸风叫板的实力么,老伙计那便让我们同他战上一战! 无限散发的强大寒意如今裹着冰疙瘩的意志强行包裹向千里逸风,其中蕴藏的锋锐剑意更是让其苦不勘言。 千里逸风手中剑光连闪,原地舞剑行云流水一般,便是当世的剑法大家来此想必也挑不出些许问题。 同冰疙瘩之前偷学的守剑式相比,人家千里逸风的剑法都得算得上是舞蹈一般,当真守的滴水不漏,关键人家姿势还优美呢。 冰疙瘩恨不得抽自己个嘴巴子,这都啥时候了,自己咋还起了跟人家斗舞的兴致呢。 其实当年霜天圣君遗迹一行,对于成长中的冰疙瘩而言益处极大,当然了更多的是来自内心的触动。 就功法而言,冰疙瘩可从没想改修过,这无论功法的优劣,自己并没有在乎过,当然这也与当年池寒的教导有关。 以至于冰疙瘩连昔大荒之年的,霜天圣君传世功法内容,看都没看的直接传于己军之中,不过看着几年之间军中人的成长,也感慨过,看来这霜天圣君出手就是精品啊,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堕了昔年征战四方霜天军的名头。 与霜天神君留下的授业之身交战后,冰疙瘩比别人多收到了一份东西,便是那大荒之年霜天军征战直至最后消亡的惨烈片段,自己或许是这后事之中唯一切身的感受过霜天圣君戎马一生感悟的人。 这虽然比不上重生一次,可其中的一切感悟却切实的融进了冰疙瘩脑中。 遗迹试炼之后,在雪洞之内休整的冰疙瘩消化那段来自历史长河中的峥嵘岁月,自己独自坐在洞口按捺着胸中的一腔豪气。 任凭这洋洋洒洒的雪花负满全身,双目之中的凝重与血红消退之后目中便只有这洋洋散散的白雪。 池寒说过万法不过自然,什么武功术法不过是感悟的某些人的某些感悟而已,学习只让让你去尝试他感悟过的东西而已,再强也不过是相似,若是超脱了也就走了样子,莫不如自己辟路而行,若有道同者也莫矫情借鉴便是。 冰疙瘩内心感叹道,师傅啊以前总觉得你说话云里雾里的记下便好,感觉你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只要你说的便是对的。 可现在我终于才明白了你说的话只在告诉我一件事。 冰疙瘩长剑鼓『荡』寒意,吐了一口浊气,说的虽多,但这杂念也只在一瞬之间。 千里逸风舞剑自成一境。 寒尘,剑意纵横。 纷扬而下的白雪,一如当年的玉龙雪山。 冰疙瘩双目渐有了凝重,点点锋锐之『色』隐现。 一声清叱道“战退玉龙三百万,败鳞残甲满天飞。”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冰疙瘩传奇+23 当年霜天圣君遗迹之外,冰疙瘩偶然所感,剑心通明所致自成一境界,飞雪之中成此剑技,如今强敌在前,正是于此显世之时。 无数飘飞的白雪纷扬而落,入目之处皆近银白一片,冰疙瘩亦是愕然,宛若当年身处的玉龙雪山。 素白之中杀意隐现,舞剑的千里逸风不管不顾,长剑挥舞之间,更是是急切婉转,常年亲近狂风的千里逸风剑法之中蕴含的旋转之意,完美的化作防守。 如今一剑在手的冰疙瘩祭出的剑式又怎会如此简单,先前小雪轻微婉转只是杀意隐现,如今暮雪纷纷遮住了千里逸风能见的最后一道光芒。 白雪密集到直接将其包裹其中,如今千里逸风的天地之间宛若只有一人,黑暗带来的未知恐惧,以及白雪化壁后其中蕴藏的强悍杀意,都让其倍感疲惫。 千里逸风也曾尝试凝聚自己狂风一般的剑意,只是原本疯狂的撕扯之意在这白雪之间被无限削弱,根本无法撼动不知多厚的雪壁。 千里逸风眉头紧皱,如今只能被动的防守四下袭来的寒意,方才尝试破壁只是不经意之间破了防守的圆意,便不慎被寒气入体,现在处理起来颇为蛮烦。 自出道至今征战三百余阵,倒是第一次被『逼』迫到如此窘境。 千里逸风自是不同于一般的灵武之人,天人与灵武之间最难跨越的鸿沟便是意境,天人都自感天地,以自身灵力化境升灵而夺一己之地,此方便是纵横之所。 简单说只要没有破其意境的方式入其境,变同于任其摆布。 自己当年便是凭借风雷之意恐怖的破坏之力从而能越境斩杀,如今这由寒尘剑引来的剑意便不是千里逸风的风雷剑意所能撼动的了。 鏖战之间千里逸风苦苦思索破局之法。 冰疙瘩同样倍感灵力急速消耗,若是拖得长久了自己真还不见得能消耗的过久入灵武的千里逸风。 若是自己能再强些,或是感悟更深些要杀这入境的千里逸风当是翻手之间,如今更是真切的看出了自己与千里逸风之间的差距。 只是此战便是不行也要试上试,若是能斩杀千里逸风,此北境战事定可消散于萌芽之间。 一念所致,冰疙瘩顿行雷霆手段,四下冰雪开始急速收缩,寒尘剑的寒意亦是急速注入包裹千里逸风的雪球之中。 千里逸风顿时了然,冷笑,毕竟不是真正的天人境界,以天人之下的灵力储藏想要维持如此强悍的剑意定是消耗恐怖,看来自己只要守下这一剑,便是转胜之时。 冰疙瘩开始回身蓄力寒尘刺式起手,脚下猛然发力,顿时地面承受不住的片片龟裂开来,没行一步,浑身散发的寒气便急速回手,寒尘剑上的寒意也胜上一筹。 当包裹千里逸风的雪球消散开来,千里逸风迎面而来的便是一柄寒到摄人心魄的古朴长剑。 剑寒到入骨,剑寒到让人根本挪不动步伐,若是心智不坚者,便是闭眼,二十年后便又是一条英雄汉罢了。 冰疙瘩倒也希望如此,斩了千里逸风自己也可风光驻守,安心的娶了易安,在师傅身前尽孝,暮晚桑榆安心求道了。 可天不遂人愿,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名震一时的,冠为天人之下第一人千里逸风! 这个注定成为天人的男人,所爆发出求生本能强悍到令人发指。 千里逸风猛然一声怒吼,云层之中一道炸雷以更为强悍的速度急坠而下,注入千里逸风的身体,千里逸风浑身电光环绕,眉心之中点点风雷之意闪动。 冰疙瘩不管不过一剑直取千里逸风胸口。 千里逸风双眼之中凛然多了些许漠然之『色』,横剑于胸,剑脊直接对上了寒碜的剑尖。 嘎嘣一声清澈的脆响,尽管千里逸风的长剑是名匠所铸,可想要硬撼剑阁孕育出的寒尘剑,当是休想。 微微阻塞之感,宛若错觉一般,锋利的寒锋直接洞穿千里逸风的心脏,冰疙瘩直接撞进了千里逸风的怀中,略微诧异,成了么。 可接下来一双修长白皙宛若艺术品一般的双手直接抓住了冰疙瘩的双肩,冰疙瘩心知不妙想要挣脱,抬头看见的只有千里逸风一双毫无情绪的眼睛。 手中寒尘剑,寒意急速爆发,迅速的侵入千里逸风的身体,可千里逸风依旧不管不顾,只是抬头,眉心之间的一道竖纹,宛若一只闭合的眼睛。 冷漠而萧索的声音传入冰疙瘩的耳朵“风雷引!” 霎时之间狂风卷残云,雷霆撼地落,千里逸风便是这一切的中心,千里逸风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的抓住冰疙瘩的双肩,冰疙瘩只感比方才入体狂暴了无数倍的雷霆席卷入体,四周呼啸的狂风更是要将人分成碎片。 冰疙瘩疯狂灵力加持寒尘剑,寒尘再度剑鸣一声,剑身之上的纹路开始漫延,冰疙瘩长剑向上挑起,直接斩断了千里逸风的一条臂膀。 只一只手的千里逸风再禁锢不住冰疙瘩,可之前无数的风雷之力入体的冰疙瘩登时狼狈不堪,寒尘开始疯狂风送出寒气进入冰疙瘩体内,不断的冻结冰疙瘩体内的雷霆之力,更是分出部分寒意直接化作冰甲护住冰疙瘩全身,以抵御狂风的撕扯之力。 冰疙瘩自知无力再战,踉跄着朝戏风口魁狼大营奔走。 千里逸风冷漠的双眼直视静静的看着,也不追进,只是任凭四周风雷滚动。 当冰疙瘩狼狈的出现在戏风口大营之前时,易安远远的飞奔而出,扶住几乎站立不稳的冰疙瘩。 寒尘剑轻鸣,显得极为迫切。 易安看着冰疙瘩抢先道“回营再说。” 当冰疙瘩走进大营之后,看着众人勉强的『露』出了一个凝重的笑容。 传第七道将令,御逸风神将。 只是此次神将二字咬字颇为沉重。 林棠与兵行皆是苦笑,因为二人比其余人更早的听出了冰疙瘩所说话语中蕴含的深意,只是如今当真是箭已入弦。 林棠躬身受命,只留易安,带着众人毅然转身。 如今冰疙瘩,兵锋,任由之,皆是重伤在身,林棠作为军中最高指挥当机立断,三军出阵迎敌。 当三千魁狼军人严阵以待之时,远处入目皆是闪动的风雷,随着风雷滚动,地平线之上缓缓走来一人。 林棠看的真切,来人正是千里逸风,只是少了一臂,无数的风雷滚滚而下注入千里逸风的身体,三千魁狼军,遥遥的看着那宛如魔神一般的身影。 林棠虽是惊骇,可深知自己不能怕,若是自己怕了三军的胆也就寒了。 林棠并没有看向众人,只是远远的看着千里逸风一步步走来的方向高声道“你们怕么。” 声音低沉之中透着强悍,三千出生入死,曾经求道无门的老兵并没有堕了魁狼的风骨。 回复林棠的只有整齐的一声“战!” 林棠欣慰,只要冰疙瘩不死军魂就在,如此士气正胜的锋锐之师,便是做些疯狂的事又如何。 林棠也不再多言,一百零八道阵旗破空而去,灵力开始加持化作玄奥阵法。 兵行一声呼喝道“结阵御敌。” 三千披甲士演练过无数遍的阵法,只有轰然一声的整齐,昔大荒之年霜天圣君传于世的功法再现。 无数霜化流转,莹白透人心魄,在林棠阵法的加持之下便是当年戏风口的狂风也休想吹入魁狼。 宛若魔神一般的千里逸风披头散发的看着三千魁狼军,双眼依旧满是漠然,如今仿佛任何事都以激不起他的丝毫情绪。 千里逸风在魁狼阵外三里止步,天上的风雷依旧,只是这风吹不过军阵,只是这雷撼不怕军魂。 冰疙瘩在易安的搀扶之下再度艰难的走向阵前,远远的看着千里逸风,千里逸风同样看着冰疙瘩。 千里逸风冷漠道“我不会输。”语气淡漠的不似人间之人。 冰疙瘩仿佛没听到千里逸风的话语一般,只是走入阵中,努力的看清每一个人的脸,读出每一个人的名字。 过了许久冰疙瘩再度回到阵前,千里逸风依旧安静的等着,在千里逸风眼中此时的冰疙瘩只是在道别而已,作为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自己真的不在乎再多等这一刻。 冰疙瘩看着众人道“身后便是魁狼,神将之狼子野心昭然于世,若吾等今日退了半步,便丢了魁狼风骨。” 冰疙瘩高声几句便开始喘息,继续道“千里逸风,我今日代表霜天军回复你,今日你依旧会败。” 千里逸风冷哼一声。 冰疙瘩费力的推开易安搀扶自己的手,长剑扶住身体,再度高声道“霜天军,邀战!” 三千霜天军,三千魁狼披甲士,兵器整齐的拍动盾牌,金铁相击的声响,男子中气的呼喝,化作世间最强悍而瑰丽的乐章。 冰疙瘩道“敌将,千,里,逸,风!”冰疙瘩一字一顿。 三千霜天军“战!” “战!” “战!” “战!” 三千霜天军的邀战之声,便是天空中的风雷也要退上一退!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冰疙瘩传奇+24 千里逸风有了笑容,只是这笑容之中满是漠然与嘲弄之『色』。 之前便是是差一步天人,准确的说是真正的跨入神将,被冰疙瘩强压之下别无他法的千里逸风最终还是跨出了那一步,那仙凡阻隔的一步。 现在的千里逸风正在急速的蜕变之中,自己以风雷之力成己之境,现在便是吸收无数风雷真真正正的自成一境的时刻,若是寻常人早寻安逸之地稳定超脱去了。 此时的千里逸风心中执念所累,必要在这蜕变过程中打下这戏风口。 面对着严阵以待的霜天军,凌空一步,扶摇而上,之前能短暂滞空靠的是对于风的控制,如今的一步便是境界使然,两者之间的差距可见一般。 冰疙瘩抬头望着天空中宛若天神的千里逸风,内心忽然变得无喜无悲,只有将他挡在戏风口之外的坚决。 三千霜天军有了死战之意后,看着真正平步轻摇的千里逸风皆有了狂热之意,大丈夫为人一世,能真正的战上一位天人,足以为幸。 三千人霜天决同时流转,化作擎天而起的巨大厚实盾牌,深深的冰寒之『色』让人备感安心。 千里逸风向前再度跨出一步。 风雷搅动,气势骇然,仅凭一人对上三千霜天军,丝毫不弱半分,此便是身为天人的豪气吧。 风雷之力开始炸响在三千霜天军化作的盾牌之上,激起层层冰屑随风飘『荡』,很美,奈何无人欣赏。 盾阵之下的众人,战意熊熊! 盾阵之外的千里逸风杀意正盛。 冰疙瘩大笑出声,朝着众人再度道“众位还记得那位域外名人的谚语么?蠢笨的海鸭不懂战斗的乐趣。” 一问众人。 回复冰疙瘩的依旧是三千化一的整齐声响道“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千里逸风皱眉,披散的长发激『荡』而起,双目化作银白一片,其中点点雷霆闪动,额间的竖纹莹莹电光流转。 霜天军的盾牌之上顿时化作雷霆的海洋,呼啸的狂风更是疯狂的开始撕扯。 入眼便是化作实质的风刃,入眼便是惊人的雷霆,轰鸣之声透过戏风口宛若要传入紫安一般。 此时的霜天军,便真正的化作了暴风雨中的海燕,孤遥而无助,尽人事,可天命又谁能知晓。 千里逸风开始疯狂输出,霜天军化成的巨盾被急剧消耗,原本厚实到让人安心,如今却薄到让人提心吊胆。 林棠手中印法连动,双目之中满是郑重之『色』,引的冰疙瘩侧目。 要说林棠当属几人之中脾气最好,面相也是最帅,常年深山中休行阵法,总是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面上线条柔和看了总想让人亲近。 浊世佳公子说的或许就是林棠这类人。 林棠一向极少出手,平时也就是在训练之时给众人加持一下阵法之力,冰疙瘩也曾经多次诱『惑』其出手,都被其以少有进步和力量在霜天圣君遗迹用光了为由拒绝。 看着他满目温暖的笑容冰疙瘩总是倍感头疼也不好强迫。 阵修一向隐世,传承甚至可以追溯到大荒之年,只是不知为何如此强悍的一脉,自被世人所知以后,便很少有入世了。 而当年的林棠是弃儿,命运同尚在襁褓之中的他开了个玩笑。 便是如此那干净到清澈的婴儿依旧笑面迎世,恰巧遇见了入世寻徒弟缘的上官暮。 上官暮看到林棠的那一刻起,便不做停留的带其回山细心培养,而林棠更是不负所望的崛起在阵修之中,无论学问阵法皆是遥遥的超脱于同辈弟子。 安逸宁静的林棠便是心劫也只一笑从容,仿佛从没存在过一般,若说渡心结的速度,便是四域之内林棠也得排得上顶尖之流。 向来神秘的阵修宗派中,上官暮远远的看着修行的林棠,满意到无以复加,山河锦绣,寂静秀美之中那白衣少年融入了天地一般,毫无违和之感,或许他原本就是这片天地的一部分。 上官暮纸扇轻摇道“无尘,无垢,天生一颗玲珑心。” 上官暮同样请命宗之人帮爱徒看过命相,命宗的当代首也是惊讶,直言道是,此子有大气运加身,这命还是不要断了,一切随缘便好。 之前有人前来请阵修之人入霜天圣君遗迹试炼,心『性』使然的林棠注定踏上了这命中的一行。 在接到冰疙瘩的邀请之后,也是第一次起了入世的念头,只是告别师尊之时自己腰间多了一块阵修历代传承的掌门信物。 强敌在前,『性』命堪虞之际,林棠爆发出的潜力必要惊艳一时。 印法连动的林棠,双目郑重,便是在千里逸风搅动的风雷之中也掩不住其爆发的光华。 林棠嗓音一改之前温润之『色』,变得低沉之中带着振奋之『色』,双目狂热之意渐渐流『露』,一向祭阵只要简单几字的林棠开始了长长的咏唱。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林棠咏唱的情绪激昂,冥冥之中一股强悍的气运降临,若是有大能之士在此,必定识得,此乃魁狼的气运! 自上古至今,这片土地的气运! 浩然中正,刚强到无以复加的气运之力,在林棠的引导之下,只有一瞬注入了一百零八道阵旗之中。 林棠腰间悬挂的古朴玉佩瞬间碎裂开来,仰面倒地,冰疙瘩上前赶紧将其扶住。 千里逸风看着带笑倒下的林棠双目之中的怒火仿佛华为实质一般,虽然只有短短一刻,可林棠强行引来的气运岂能是如今的他所能承受的,若不是师门异宝在身,便是出现的那一刻便也是其身死道消时。 虽然只有有一丝被引导助阵,但被这片孕育过无数生灵的土地气运所加持的阵法岂会是一位天人所能撼动。 原本摇摇欲坠的盾牌,此刻熠熠生辉,千里逸风催动的无数风雷再难动那薄盾分毫。 如今的千里逸风似乎只有溃退一个选择了,可如今的他亦是进退维谷,自成境之前的誓言终要化作执念伴随一生。 这话说的玄,可是求道求得便是本心无碍,一片通透无执无妄。 更加强悍的风雷之力宣泄而下,也证实了千里逸风如今的决定,为求本心无碍,定不留执念在身。 便是拼得今日重伤以后再寻异宝便是,可是道心破了,怕是再难进步。 强行爆发这远超一般天人的战力,高空之中的千里逸风宛若鬼神一般,阵阵疯狂的嘶吼传入魁狼阵中摄人心魄。 战况超出想象一般的焦灼,异变突生太多。 神将域还是当初四神将聚首的房间,如今只是少了征战在外的逸风神将。 断江神将左右的纸扇不停的砸在右手掌心之中,爆炎神将看着眼前人双目之中躁动的怒火宛若随时要喷吐而出道“你确定。” 来人卑躬屈膝,面对三位天人的威压,瑟瑟发抖,强咬这牙齿道“不敢欺瞒将军。” 撼地神将挥了挥手,来人如蒙大赦,小步退走。 断江神将看向撼地神将道“大哥,怎么看。” 撼地神将看着焦急的二人道“哎,如何也不能负了我们兄弟之义,先到阵前再说。” 退走之人正是逸风军精锐,在千里逸风被斩一臂,强行跨境挣脱之时,大有不妙之感,便急速奔行回,报于坐镇的三位神将。 以三神将的眼界自然分析的出千里逸风的战况,当下也不啰嗦的便直奔戏风口。 整整一夜,当出生的朝阳伴着难得的紫意跳跃而出之时,这难得的修行时光却无一人修炼,一夜,整整一夜天空浓重的阴云丝毫没有消退之意。 整整一夜,疯狂的轰击丝毫没有减弱之势,即便是天人在如此强烈的消耗之下,千里逸风亦是倍感疲惫,只是盾阵依旧莹莹生辉,稍有减弱,丝毫没有破碎之意。 三神将终于抵达了魁狼阵前,却并未现身,只是安静而焦急的看着 爆炎神将看着疯狂的千里逸风,焦急道“大哥!”脚步微动,一股炽热之意猛然爆发,言下之意已明。 断江神将自是知道三弟的火爆脾气,自己也是暗自焦急,可这决定当真不是二人能做主的。 一把拉住爆炎神将转头看向撼地神将道“大哥,我等若是再不出手,怕是四弟的心劫便要落下了。” 四人虽是师兄弟,其实三人远比千里逸风年长的多,便是千里逸入门之时,最小的爆炎神将也入了神将之位,三人自小便及其关爱这小师弟,当下的处境自是逃不过三位老牌神将的眼睛。 四人皆是以撼地神将为首,撼地神将为人处世,向来文中,大将之风颇重,加上一些特殊身份,知道的自然比三人多,越是如此其中的顾及也是越多。 撼地神将,看得出这被一丝魁狼气运加持的阵法不凡,更知这不凡之后所代表的东西,如今若是强行出手助阵,抢下这戏风口,其后要面临的事情颇多。 不过前当前若是不出手,小弟自此之后怕是前境难行。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冰疙瘩传奇+25 撼地神将原本就厚重感十足的脸上,更添愁眉紧蹙。 被断江神将拉住的爆炎神将,气得捏紧了拳头重重叹息一声,没有撼地神将的首肯却也不敢有所异动。 只是头脑稍微冷静之后,也晓得大哥如此犹豫的一些缘由。 战阵之外千里逸风眼甚是焦急,如今便是借跨境之势强行化作的战力开始渐渐消减,因为身体吸收风雷之力的速度已经开始减弱,当不再吸收之时,也就意味自己将彻底的跨入天人之境,到那时便只有己境完全的靠自己灵力支撑输出,天地之威不复,要破阵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心念至此的千里逸风,开始强行催动灵力灌注眉间,原本只有风雷之力闪动的缝隙,仿佛随时都能睁开。 此第三之目,便是千里逸风自身孕育风雷之力的种子,此时刚刚跨境若是强行催动弄不好便有毁境之祸,到那时不说跨境便是侥幸能保得『性』命,怕也只能化做普通人,余生只得残躯了。 撼地神将原本皱褶的眉头此次更深,眼中闪现盛怒之『色』,寒声道“胡闹!” 千里逸风理『性』不复的疯狂举动,根本容不得撼地神将再有多余思考的机会,伴随着刚才的一句胡闹出口,心下之意已明。 早就按捺不住『性』子的爆炎神将悍然出手,一股强悍的热量疯狂的催动,化作熊熊烈火降落在莹莹放光的盾牌之上。 断江神将一步跨出,纸扇轻摇,灵力化作滔天巨浪席卷冲阵。 千里逸风愕然之际,一只厚重温暖的手掌直接按在了背上,一股温暖而厚重的灵力倒入千里逸风体内,开始帮忙疏导体内躁动的灵力。 千里逸风渐渐恢复神智,微微有些惭愧道“大哥,二哥,三哥。” 只是余下的话却说不出口,八面玲珑的千里逸风自然知道三位哥哥出手的真意,也更晓得此次三人出手后需要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感谢之言,如何与这行动做比。 撼地神将开口道“小弟不必多言,此阵有大气运加持,便是我一人也难以破阵,你也休要偏执,安心宁力华境,待我四人合力破阵。” 时已至此,多说无益,千里逸风双眼紧闭,得到撼地神将的主力之后,不做它想的安心化境。 天地之中狂风怒号,雷电暴怒,尽数环绕千里逸风,交融之后化作奇异灵力开始注入眉心。 再说霜天军化作的盾阵,虽然暂时安稳,雷电与狂风之力消退,可随即而来的水火之力却更胜之前。 冰疙瘩看着后续出现的三人,自是知晓其境界,或许此战不能胜,但能同时战上四位天人,怕也是少见之事。 三千霜天军,霜天决再度疯狂流转,三千人的灵力共振齐齐传导。 虱子多了也就不怕咬了,多上几个天人,最多也就给这场战斗添上几分惨烈之意罢了。 水火无情,爆炎神将和断江神将联手急速的开始消耗。 在撼地神将助千里逸风成境之后,或许便是这盾阵破碎之时,或许三千霜天军将同时战死,落得青史留名,只能于久泉下品尝不甘的苦果,而种下这苦果的是四位天人。 爆炎神将。 断江神将。 撼地神将。 逸风神将。 风雷之力渐缓,天空原本密布的阴云开始消散,众人终于得见北境特有的清澈与蔚蓝。 千里逸风依旧双目紧闭,只是眉间的竖目终于睁开,其中狂风呼啸i,其中雷霆跃动,灵武之身便名动神将的千里逸风终跨出了那一步。 终于真正的化身逸风神将,当年灵武之身便能斩杀天人的千里逸风,如今跨境可想其战力当强悍几何。 撼地神将大笑,为人便是这样既然做了,便也就没有回头的余地,既然做了,便没有后悔的必要。 朝着千里逸风道“小弟,出手破阵,咱们兄弟四人要好好看看这气运之力到底有多强。” 千里逸风也不啰嗦,跨出一步立同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并肩而立。 断江神将拍着千里逸风的肩膀道“恭喜小弟入神将之境。” 爆炎神将同样轻笑道“二哥莫要啰嗦,我等快给小弟助战破阵,好回去喝酒。” 撼地神将同样跨出一步,四神将并肩而立,同样满脸微笑的朝着千里逸风做了个请的手势。 千里逸风额间风雷闪动,无数风刃雷霆再度降临。 撼地神将轻笑出手,无数巨石从天而降。 四人同时狂笑,各自疯狂出手,四人化作的境界重合笼罩住了霜天军。 而置身其中的霜天军若坠地狱一般,狂风,烈火,巨浪,陨石,雷霆,呼啸而至,盾阵之上的莹莹白光随着一阵破碎之声而消失不见。 林棠之前所掷出的阵旗虽不凡,可终究抵不过四神将的消耗。 四人宛若天神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再无盾阵笼罩的三千霜天军。 千里逸风道“无论怎么挣扎,最终还是你输了。” 冰疙瘩朝着千里逸风微笑,阳光灿烂。 对于他的话宛若未闻一般。 只是转看众人再问道“将士们,怕么!” 回复冰疙瘩依旧只有三千化一的声响道“战!” 千里逸风微微皱眉,未曾从冰疙瘩或者是三千霜天军中看到任何一双绝望的脸怒气微增。 继续道“将死之人罢了,念在同你酣战一场,可有遗言。” 冰疙瘩霜天军道“击鼓,将士们,来同我再度跳上一通我的原创舞蹈吧!” 原本应该凝重惨烈的气氛,化作了魁狼域冰疙瘩原创的舞蹈,三千人齐舞,激昂而振奋。 换来的只有四位天人的惊愕与茫然,爆炎神将拍了拍手轻声朝着三人道“不错啊,很有味道。” 千里逸风道“哗众取宠而已。” 爆炎神将自己说错了话,只能尴尬做笑。 断江神将摇头叹息,撼地神将感叹老三这心结是咋过的呢。 随着舞蹈最后一个动作的定格,冰疙瘩抬起头看着同样在看着自己的千里逸风一字一顿道“逸,风,将,军,你,必,败。” 千里逸风怒气顿生,刚才的新仇旧恨纠结在一起再难保持休养道“放你娘的屁!” 千里逸风如此,倒是引得三人侧目,看来小弟对此人执念之深远超表面。 再度抬头看向千里逸风的冰疙瘩双目之中,有着些许疯狂之意,或许千里逸风真的触动了某片逆鳞。 也不多言,摘下了头顶的战盔,这玩意很重,让自己看不清,再度随手扒下了身上的铠甲,这玩意很不舒服,阻碍自己亲近自然,『露』出精壮的上身看向易安轻轻的笑了。 易安知道他是想起了当初的相遇。 冰疙瘩再度抽出寒尘剑,随意的将上等龙血木打造的剑鞘扔出,双手按在剑柄之上站直了身体,就这样看着远方,看着神将的方向。 三千霜天军重新化作演练过无数遍的战阵,每个人都沉默而迅速的走向自己的作战位置,重新握好手中的兵器。 冰疙瘩灵力流转。 寒尘剑凄厉剑鸣。 趴趴人力而起,朝着天空之中的四人一声狂暴嘶吼! 三千霜天军,拍动手中兵器,金铁交击。 易安合着灵力挥动双臂,战鼓激昂。 霜天军齐声道“来战!” 血『性』与气势的集合,所爆发出的气势,震得四人微微一退。 冰疙瘩引导霜天军所有人的灵力流转,轻声道“千里逸风,你必败。” 无数坚冰开始漫延包裹众人,冰疙瘩开始喃喃的念着一个个名字。 李顺。 魏晋。 张长生。 吴老二。 袁征。 ······ 兵行。 兵锋。 林棠。 任由之。 易安。 趴趴。 当念完最后一个名字,无数寒冰也漫上了冰疙瘩全身,四神将眼中终于有了惊骇之意。 原本两域的通道戏风口,重新长出了一座冰山,擎天撼地一般的高耸入云,其中蕴藏的是霜天军的意志。 冰山之中能听到激昂的战鼓,趴趴的咆哮,能感受到三千霜天军的邀战之意。 冰山光洁而通透,能看到三千霜天军脸上怒然之『色』,能看到易安高高扬起的鼓槌,能看到趴趴怒然的嘶吼,能看到冰疙瘩双手扶剑而立看向神将的深邃目光。 只是那目光中名震一时的千里逸风,从未入眼。 千里逸风急火攻心,怒声道“竖子欺人太甚!”回想之前种种一口鲜血喷吐而出猝然昏阙。 撼地神将苦笑摇头道“这心魔终是种下了。” 爆炎神将一声怒吼,抽出一根燃着熊熊烈火的长棍道“我定要杂碎这冰山将其挫骨扬灰,以消小弟心头之恨。” 断江神将不语,只是手中折扇不见,抽出一柄宛若秋水一般流转的长剑。 二人皆是灵力流转,鼓『荡』天地,兵器在手更添威势,雷霆重击悍然。 将要出手之际,异变突生,霜天军化作的冰山之前多了一道满身风尘的身影,伸出厚实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寒冷的冰山。 撼地神将看着突兀出现之人的背影微微愣神。 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重击将至之际,来人转身一声断喝道“尔敢!” 一声断喝灵力悍然直冲云霄!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冰疙瘩传奇+26 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浑然不觉,不用想来的肯定是魁狼人,既然被当场抓了现行又有什么好顾忌的,至于后果做了以后再说吧。 水火向荣相济,不用想定是同出一门的二人合击之术,巨大的灵力鼓『荡』的空气嗡嗡炸响,在常人看来宛若天怒的一击,来人却浑然不觉一般缓缓转身。 一张中正的脸上满是风尘之『色』,想来能让如此强者这般狼狈的,定是相当要紧之事。 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不管不顾,怒气上涌的二人皆是用了全力,凭空之中更添了几分凶悍。 且不说二人,当撼地神将看清楚来人的面孔之后,脸上满是震惊之『色』,能让向来稳重,更身为老牌实力派神将变『色』的,又怎么会简单人物。 咱也不多兜圈子,来人行为举止之中多有豪侠之『色』,便是十七,当年与冰疙瘩私交颇深的十七,身为当代儒师身边亲信的儒师。 撼地神将扔下千里逸风,眉宇苦涩之间,悍然抽出一双战锤,自己若是慢些,怕是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有『性』命之忧。 撼地神将怒吼一声,满身灵力直冲云霄,双脚落地后灵机激增更添威势,爆发的速度后发先至,双眼之中大有死战之意,后发先至,只是前行到十七山前之后,一双战锤直接砸向地面,掀起无数巨石障人视线。 爆炎神将与断江神将的水火之力,渗透而过袭向毫无动作的十七。 十七看着眼前三人合击的威势,双眼之中有的只是怒火而已,后退一步,左手握拳,灵力内敛而丝毫没有外泄之意,同三人动辄便灵力卷动的威势大相径庭。 其中高下之意有明眼人当是自知。 十七一拳,一股无形威势化作屏障一般,不但阻挡住了三人的合击之术,更是缓缓地朝着三人推进。 看着刚才的撼地神将有死战之意,其实都是假的,撼地神将不同于三人的身份,让其早早的看到过十七的简单情报,更是自知便是三人对上十七也是毫无胜算,便起了逃走的念头。 能成一方神将,岂能只看一张忠厚的脸,悄然传声断江神将与爆炎神将,借着刚才三人合击的威势,接手千里逸风,便直接捏碎了师门秘传的保命印石。 十七微有所感,双目隐现恼怒之『色』,再度挥拳一道破空的灵力直接追向四人逃遁的方向。 四人化作一道流光闪现,远行了不下千里,却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更是日夜兼程地直接逃入神将域。 爆炎神将心有不甘,嘴中怨气尚未出口,便只见撼地神将一口鲜血喷出,顿时脸若金纸一般。 断江神将赶紧将其扶住,爆炎神将看着重伤的撼地神将,嘴中喃喃道“真有那么强么?” 也不怪爆炎神将诧异,四人联手游历之时,也是意气风发仗剑行侠的一段传奇,少有风浪侵蚀,如今在自己眼中强悍的大哥却受不得人家怒然一击,爆炎神将眼中似乎有了些『迷』『惑』。 撼地神将看着爆炎神将虚弱道“三弟不必气馁,能从那人手中逃生若是说出去足够我们自傲了,走我们回师门有些事,到你们该知道的时候了。” 断江神将,扶着醒来之后便双目失神的千里逸风,苦笑着看着撼地神将道“大哥此次是我们惹祸了。” 撼地神将强笑道“不碍事,只要有师傅在,相信将神府不会追究的。” 爆炎神将怒从心生,朝着空中一拳,灵力激『荡』,无数暴烈火焰化作致命的烟花一般。 撼地神将上前拍了拍爆炎神将的肩膀道“放心三弟,此中一切缘由回山之后你便能详细知晓。” 十七自是暗中恼火,若是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又岂会让那四人逃走,自己也是知道那最后一击绝对不至命,可如此就让其脱身,却心大有不甘。 十七不再是当年的豪侠,如今的再不能任『性』而为,伸手『摸』着霜天军化作的冰山嘴中喃喃道“若是当年,哥哥便是大闹他神将一番又如何。” 木已成舟,悔之晚矣,再度出现在紫安城儒师面前的十七满脸都是愧疚之『色』,看着十七的样子,儒师轻轻摇头,只是挥了挥手,十七躬身而退。 儒师看着北方,依旧目光深邃,十七早已跟随自己多年,虽有收敛,可依旧改不了当年豪侠的『性』子,那是一种印在骨子里的『性』格。 再度转念,若非如此便也不会留他在身边了,只是对于那北方的年轻人,自己心中却有几分亏欠。 当初便知晓其复仇的焰火从没熄灭过,自己不过送了个顺水人情,可霜天军却用切身的行动还自己了一个真正的魁狼风骨。 时光荏苒,戏风口再度刮起了狂风,比起往年更是暴烈许多,只是戏风口如今被霜天军堵住,原本肆虐两域的狂风在冰山面前只能回头倒卷。 呼啸的风,只能哭号叹息,只因英魂永驻。 冰山之前来了两人,是十七。 原本内事为十七准备了些纸钱烛火什么的,十七嫌晦气,其实是自心中更不愿承认冰疙瘩死了而已。 随手将一坛坛自紫安带来的美酒放在冰山前,自己一口一口的喝着,就这样看着冰疙瘩那望向神将的深邃眼神。 十七顿感嘴中酒水苦涩,怒气横生,看着远处神将域小心掩藏的探子怒声道“给老子滚!” 来人自知被发现,腾空而起逃命一般,是一位神将,在十七出口的第一时间其便爆发出了所有潜力逃命而去,笑话,若是人家一时改了主意便走不了了,面子其实远没有命重要。 一路畏畏缩缩的探子颇多,只因十七同行的男人,那个儒雅俊逸的男人,雪白的披风紧紧的包裹在身上,男人也深处了细白的手扶了扶霜天军化作的冰山。 转头道“十七研墨。” 十七拿出随身的砚台小心研墨,一股清逸的幽香漫延在戏风口内。 不用多想来人正是儒师,一项极少出紫安的儒师为了冰疙瘩亲行而至,远赴北疆,其中一路面临的危险只有十七知道。 或许这也是当初十七誓死跟随儒师的原因。 儒师狼毫搅动,顿时一片无形威势弥漫,不是灵力,而一个人的气势,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原本浓稠的浓汁尽数吸进『毛』笔之中,其上幽香与深邃。 儒师闭眼思索,当精,气,神,完美结合之后,狼毫搅动,顿时风云变『色』,高耸入云的冰山之上顿时出现了四个宛若龙蛇入云一般的大字。 霜天寒骨! 此中事了,儒师再度回到自己古意盎然的院子,依旧奋笔疾书,一道道将令再度传出。 原本人口稀少的北境随着冰疙瘩当年肃清匪患,清剿大隐山边缘外围,紫安政策使然,终于得到了原本不敢想象的发展。 更多的人口终于带来了难得的繁华,原本只是那自认大才的村长随手一笔也变成了现实。 玉楼村,名副其实了,当初冰疙瘩的破败房落,经过简单的修葺也得到了保护,新生的孩子们前去捣蛋都会被大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不过那故事终究是一代代传了下来。 寒蝉看着听得入『迷』的兰兰,轻轻的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蛋。 隐轻声叹息道“一代镇北名将,岑子夫!” 隐继续道“简单的想了想,之前我们遇见的可定是那龙血木剑鞘,受寒尘剑浸染通了灵气,怀念主人才化作了寒尘的样子吧。” 寒蝉微微诧异的看着隐,心中有些钦佩之『色』,现在还能记住历史的年轻人少见了,更兼如此机敏当时不简单。 点头道“不错,我也如此作想。” 天魂高兴道“原来名镇一时的镇北将军岑子夫,『乳』名叫冰疙瘩。” 隐再度摇头叹息道“可惜,书中记载的不多,能从寒蝉姐姐口中得知如次之多当真万分感谢。” 寒蝉轻笑道“若是你们足够强了,大可去北境游历,霜天寒骨如今依旧在,今后也依旧在!” 隐看着天魂的神往之『色』,自是知晓其从小便有的一颗从军之心,轻声道“到时我们定要前去游历。” 天魂双目炽热的点头。 兰兰深处两只肉肉的小手脆生生道“兰兰也去,兰兰也去。” 寒蝉『摸』了『摸』兰兰的脑袋叹息道“姐姐琐事在身,不能陪同你们前去紫安,只是这一路怕要麻烦你二位照顾了,此中事了定前去紫安寻兰兰。” 言罢抱拳一礼。 隐与天魂赶紧抱拳还礼推脱,兰兰拉着寒蝉的胳膊道“拉钩哦,姐姐一定要去紫安墨羽轩找我。” 夜『色』渐深,晴朗的夜空星光闪烁,隐与天魂也算是无心入睡,就彼此打坐修炼静静的等待着明日早起的第一屡紫气。 天魂看着隐微微诧异道“小隐,我倒是第一次看你修炼这么积极。” 隐摇头道“此次多亏了寒蝉姐姐,若是不然,当真不知怎么处理。”其中少年的苦涩之意难免让天魂不喜。 天魂道“故事白听了,岑子夫对上千里逸风可曾怕过,霜天军对上四神将可曾退过,强者之心,无外乎一往无前。” 隐轻轻点头,便再不发一语。 天魂看着闭目的音无奈道“我还没给你深入剖析呢,你这人真没意思。”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少年壮志不言愁 清晨阳光正好,通往紫安的官道之上,寒蝉再度细心的为兰兰整理好了长生结,随手将为三人准备的包裹递给天魂。 转身朝着天魂与隐抱拳,寒蝉向来不是拖沓之人,客气的话昨天已经说过,当下不再多言。 兰兰情绪明显有些低落,但只是走到寒蝉身边,再度抱了抱寒蝉便提前松手,加速跑了几步转身朝着寒蝉挥手道别高声道“寒蝉姐姐,你可要快些来找墨羽轩找兰兰。” 隐同天魂朝着寒蝉抱拳道别,三人终究伴着朝阳而渐行渐远,寒蝉紧了紧手中的剑,低声轻语道“姐姐定不负约。” 英姿飒爽的寒蝉将目光同样看向了北方,凝重之『色』颇重,想来此次寒蝉一行定不会简单,只是此中之事已经不是三人所能知晓的了。 兰兰的一双小短腿自是走不快的,隐再度背上了兰兰,自顾道“我还以为兰兰会哭鼻子呢。” 兰兰只是用头重重的撞了下隐的后背以表示不满,便埋头不语。 天魂用手捅了下隐,轻轻的摇了摇头,隐转念愕然,看来自己有些时候还不如这五大三粗的天魂。 自三人相识后这孩子经历的,可远比两个刚从村里出来的人要多的多,不经意的话语或许触动了她某些不愿想起的回忆吧。 隐本想安慰几句,可实在是组织不起来语言,只能同天魂闷声赶路。 此次有寒蝉指点,前行的方向终于明了了,况且有了这官道,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沿途打听之下定是能到紫安的。 一路无言的三人奔行了整整一天,直至深夜隐不免抱怨道“天魂哥,你不说前面不远就有驿站么?” 天魂挠了挠脑袋道“我说再赶一程的时候你也是同意了的。” 隐无奈摇头,这话还真不能接,不然其后可以想象的便是深入剖析和君子之争了,麻烦的很。 隐随手拿出换洗的长衫小心的包好熟睡的兰兰,夜里的寒气还是很大的,叹气道“再赶一程,到了驿站多休息一阵就是了。” 道是以二人的脚程直到天明才远远的看见驿站,二人付了店钱简单的吃些东西便早早的入睡,作着休整一番再继续赶路的打算。 二人休整一天,吃完饭时,一队人马呼喝而来,远远的便卷起烟尘,一面旗子高高的竖起。 隐看的清楚,其上是个苏字,想来是远行的商队,便也没再多看。 随着商队走进,手脚麻利的伙计们前去帮忙,看来是常客,驿站伙计朝着一匹枣红『色』骏马之上的儒雅男子道“苏管家辛苦了,快进店先喝口水,酒菜随后就到。” 苏管家是个看着四十多岁的男子,或许常年在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衣服打理的一丝不苟,国字脸,留着两撇胡子,看着颇为精干。 朝着伙计道“三子让我的伙计们收拾吧,你就别跟着忙乎了,路上我听说前面沧浪城出了什么事,说是暂时怕过不去了,你同我说说。” 隐闻言顿时也是竖起了耳朵。 三子随着苏管家坐下,为其倒了杯水。 四下看了看,小心道“我听说是斩剑流出了什么事,城里已经开始宵禁了,咱们这离的尚远还好,再往前的几个驿站都暂时关闭了,之前被斩剑流打压的马匪们都趁机下山打草了。” 苏管家微微皱眉“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么?” 三子直了直腰道“那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苏管家还是在这盘桓几天不行就改道走水路吧也安全些。” 苏管家闻言继续道“怎地,马匪莫不是都敢上这官道了。” 三子无奈道“自此往前再往前一站便是沧浪城领地了,想必你也听说过那股一直被斩剑流打压的悍匪,如今斩剑流弟子都回了宗派,人家山大王自然出来撒欢了,城里派出来的那几个兵爷,也就是拿着棍子的庄稼汉,那是人家对手。” 苏管家喝了口酒道“没办法,听人劝吃饱饭。” 随手扔给三子些银子继续道“那就麻烦你帮忙联系下最近的码头,绕过沧浪到了能安全转道紫安的地界就中。” 三子麻利的接下银子,随手掂了掂,干脆道“好,一会安排好各位我就连夜去,正好我有本家在河上常年跑船,苏管家就在这等上一晚。” 苏管家闻言轻笑道“莫不是你小子框我,给你本家找生意做。” 三子自然听得出苏管家的调笑之意,顿时两眼瞪的溜圆连连道“我哪有那胆子,苏管家还是少来打趣我这老实人了。” 苏管家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能在这驿站混的风生水起的,那会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少跟我扯皮,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三子也陪笑道“要是没有您这样的财神爷,我也早就跟着本家跑船去喽,得嘞,苏管家您这事,我保证给您办的妥帖。” 说来二人也算的上是老相识,苏管家常年在外难免同这些个人打交道,当初看这三子颇为聪慧,也起过撬人的念头,只是被人家美言婉拒了。 八面玲珑的苏管家又怎会不知道,以三子的能力常年在此怕是别有所图,更确切的说怕是有着另一重身份,那种人啊也不是这商人能惦记的了。 回了房间,天魂与隐听的真切,兰兰看着二人道“那咱们怎么办啊?” 隐轻笑,天魂打趣道“怕是兰兰去不了紫安喽。” 兰兰轻哼一声,将头埋进被子,既然不说本姑娘也懒得去『操』心了。 隐朝着天魂道“明天我去看看,那苏管家能否通融让我三人同行。” 天魂『摸』了『摸』下巴,轻声道“用给你整个棍儿不,我保证他同情心泛滥。” 隐满头黑线的看着天魂道“少扯淡,明天你去,省得我招摇。” 天魂顿时喜笑颜开道“好累,得令。” 天魂本『性』就是个嬉闹之人,这些个能同人接触的事当然是一马当先的积极。 紫气东来之时,勤奋的天魂早早来到驿站宽敞的院子里,伸展了一下腰肢,正身,扎马,出拳,重复着年复一年的联系。 或许是情节需要,不过就这么个院子除了苏家商队的也就天魂他们几个,想不知道都难,苏管家昨天倒是观察过这三个孩子,小女孩倒是相当可爱,另外两个白一些的像个书生,黑一些看着壮硕,便是不会功夫就那提个寻常的两三个壮汉怕也近不了身。 只是脸上的稚气都尚未脱去,疑心大的说人家是马匪的眼线吧,可看到那粉雕玉砌的小姑娘自是打死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早晨起来摇了摇脑袋,看来是这趟的货物把自己搞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出了房间绕出自己的小院,远远的便看见自家的一群护卫围着昨天的小伙子指指点点。 出于好奇,苏管家也走近前去,原来是昨天黑一些的小伙子在晨练,商队的护卫看着苏管家走来皆是拱手叫早,颇为尊敬。 苏管家看着众人中的一个悄声道“老赵,什么情况。” 老赵拉了拉苏管家道“早上大家起来修炼,看那娃娃伸手了得便好奇,猜着是什么境界呢,有些个想等人家过了去切磋一下。” 老赵看着苏管家微微皱眉赶紧道“苏管家放心,绝不会惹是生非,只是这么年轻又强悍的娃娃当真是少见了。” 苏管家看着老赵道“什么意思?” 老赵双目精光一闪,看着苏管家悄声道“这娃娃是见过血的,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苏管家同样轻声道“马匪?” 老赵道“不好说,一会试试看吧。” 苏管家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我也懒得费心,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你办事我放心。” 既然都说到这了,咱们就先简单的介绍一下这苏家商会和老赵。 说来也巧,这苏家商会总部便设立在紫安的商业街上,说实力吧,也算的上是中游偏下吧,这一代家主看似平庸却别有一番做派,这事倒不着急说,到了紫安有机会再详细说说,留个引子,人家也算得上一段传奇。 苏家商会常年在外的商队也就苏管家这一队,但是就这一队人马就养活了偌大的苏家,更是让其跻身中游之列。 莫要小瞧了这中游的位置,堂堂魁狼域的中心,紫安城的中游商会,随便换个地方,那也得是一流的行列。 可苏家的当代家主压根就不是块经商的料,也就是多亏了有这个族弟,苏圆维持着,不然早就赔个老底朝天了,但是你有不得不佩服人家家主,就一点看人准了,所以这甩手掌柜当得也算得上是潇潇洒洒。 苏圆同长兄一起长大自小就穿一条裤子,在外奔波却也心甘情愿,当年行商看得一个落魄的中年人有些不凡之处,显然那人也遇见了困难,苏圆也不多问,便慷慨解囊,毕竟受家里那位长兄的影响,二人唯一相同之处便是钱能解决的事那就都不叫事。 原本不放在心上的一个举动,终是触动了那位深山修炼不经人事的中年人,中年人办完了事便始终跟随在苏圆身边。 自此常年在外行商的苏圆便多了个护卫,苏圆为自己的远见暗喜之时,问起了中年人的名字。 中年人一双满脸憨厚的看着苏圆,这个萍水相逢的恩人,说出了自己颇有安全感的名字。 “俺叫赵得柱” 苏圆闻言大笑,甚是开心道“那以后可全仗老兄罩着了。” 苏圆不知的是,当时的一句戏言,却终究伴随了他一生。 第四十二章 第四十二章 赵得柱 如今的老赵早已不是当年的落魄样子,至于当初老赵为何落魄到那般田地,苏圆却从没问过,因为他知道每一个强者都有自己不愿提起的回忆,为了自己的好奇心前去试探允实划不来。 人家不想说,自己便也忍得住好奇,更重要的原因是自己带着老赵回家,族兄说过,自己捡了个宝,要好生敬着。 话说回来这么多年苏圆行商南北,其中窥探的宵小之辈甚多,却从没有人能得手过一次,若论功劳老赵当属第一。 现在的老赵一身武士的短打装扮,双目之中精气十足,更是自己挑选,训练了一帮随行商队的护卫。 苏圆同老赵喝酒的时候说过,若是想做大些,自己出钱给老赵办个镖局,以后甚至可以多联系几家交好的商会,不会愁了生意。 老赵眼中虽有醉意,可也算得上清澈道“我只为了还当初你的恩。” 苏圆也暗自感叹看来自己当初真是好眼光。 老赵是个有故事的伤心人,当年只是山里的樵夫,过着卖薪沽酒的自在日子,同样有着自己的人生奋斗小目标。 农『妇』,山泉,再有点田。 便是到了那二十八岁的时候依旧如此,可就是一个寻常的晚上,简陋房屋外的一片嘈杂之声打破了这宁静的一切。 一个满身是血的老人闯进了自己的小院,说来也巧,当初一向胆子很小的老赵看着老头顿时心里生出了勇气。 为啥呢,因为老人长得很像自己去世多年的老爹,也不多问将老人接进屋里,拎着扫帚谨慎的打扫好老人留下的血迹。 回了屋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心道我咋知道这些呢。 将老人扶上了自己简单的木床,换了水给老人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自己傻笑了一阵,还真像。 次日老人转醒,双目如刀一般的看着当初还年轻的老赵,也不说话。 老赵放下手中的食物,心道这睁开了眼就更像了,只是俺爹才不会板着个死人脸。 老赵心里叹息,这好人那还真不好当,人家这表情跟看仇人似的。 只得先开口道“老爷子,吃点东西吧,完事你该嘎哈就嘎哈去吧,要是不方便就在这休养一阵,我虽然穷但三顿饱饭还是能供起的。” 老人看了老赵一阵,尴尬而不自然的笑了笑,拱手道“多谢小哥救命之恩,这夜半有人浑身是血的入宅,小哥就敢把我接进来也真是胆大,算老夫我命不该绝,竟遇见你这样的贵人。” 老赵笑了笑,心道我也不能告诉他说因为他长得像我死去的爹啊,这话也说不出口啊只能尴尬道“我看你也不像坏人。” 老人眉头微蹙道“那小哥以为什么是坏人?” 老赵坐在自己少有的家具,板凳上看着老人严厉的目光,挠了挠后脑勺羞涩道“做坏事的就是坏人被。” 老人闻言同样笑了笑,甚是不屑,山里的傻小子,就是心地善良,再度出声道“我这大半生坏事没少做,可好事做了也不少,最后定义好坏的,还是借了爹妈给的这张脸的光。” 老赵厚道的笑了笑“老爷子,我是山里人,俺爹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实诚一些,吃些亏不怕,所以刚才说了啥你不喜欢的话你也别见怪。” 老人摇了摇头,自顾地盘膝调养,也不再说话,老赵看着没趣也就出去打柴了。 顺带一提老赵出去后寻了好一阵,除了自己打扫的血迹,还真没看见人家老人留下啥破绽,也就放心了。 打柴之余,顺带的抓了些野味,权当是给老人补补身子,其实收留他自己也不算怕,自己的住处离最近的村子还有好些个脚程,是原本父亲领着自己进山打猎搭的棚子。 后来自己双亲逝去,更是不愿在村里多呆,也就进山修整了下这木屋,过起了隐居的日子,如此做也当是天『性』使然,命该如此吧。 暮『色』渐合,口中扯着当年父亲教给自己的山野调子便往回走,到了家看着老人还在调戏打坐也不打扰,自顾生火做饭,收拾打来的野味。 点了两根蜡烛,有些昏暗的木屋便被橘黄的光芒照满,放下桌子朝着老人道“老爷子,吃饭了,特意给你打了两只山鸡,肥的很。” 老人睁开的双目渐渐缓和了些,拾起碗筷也不客气。 吃饱了的老头看着收拾碗筷的老赵道“你也不问问我的来历么,万一你帮的是个坏人,不也算做了恶事么?” 老赵倒也光棍道“所以不问啊。” 老人轻笑心道有些意思,再度问道“那你这深山之中突然出现我这么一号老人,你就不好奇么?” 老赵道“有啥好想的,我也见过你们那些习武,修道的,身子骨可不是看年岁的,便是我之前的村长,六十几岁的人了,那四五个半大小伙子也近不了身。” 老人认真的看着老赵道“你想学武么?我自信肯定比你口中的村长厉害。” 老赵闻听,先是放下洗好的碗筷,坐在凳子上看着老人认真道“小时候也想,可是这大了,天天自给自足的,也就没那念想了。” 老人道“你甘心这么碌碌无为的一辈子?” 老赵道“当初我妈病重,为了治病借钱时早就看够了人家的冷眼,父亲无奈在送走了母亲后不久也撒手人寰了,剩下我也没那么多想法了。” 老人道“可你想过你的以后么,便是苦死于这山中。” 老赵想了想打趣道“若是那天我倒下了,便是这大山想深拥我入怀了。” 老人怒气道“胸无大志。” 便大袖一甩,转身上床继续打坐去了。 老赵也不在意,看着满天的星星却毫无感触,想的或许只是明天继续卖薪沽酒的日子。 老人入定,消了怒气却不经意间回想起了之前老赵的话,一个胸无大志的年轻人你能指望他说出什么高谈阔论。 可就是不经意的话语,总能让智者有所感触,世间的道不外乎自然,不外乎心存一念,或是不存一念罢了。 智者思千遍得到的理,有时愚者或许做了一生。 遇见我是他的缘,又何尝不是我的缘。 老人轻笑,修了大半辈子,求了大半辈子,原以为自己一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如今才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啊。 可笑,可叹,可悲啊! 老赵看着表情变幻的老人,轻声叹息了一句“莫不是撞了脑袋。” 第二天早上,紫意东来之前,老人麻利的起身,一把抓起熟睡的老赵道“来,同我看看新生的朝阳。” 『迷』糊的老赵看着如今伸手利索的老头,颇为惊讶,看来人家恢复的不错。 只是有些无奈的看着老人道“老爷子,这天还没亮呢。” 老人力气极大,不由分说的直接拎着老赵进了院子道“你什么都不用想,要是在这站着能睡着也行。” 老赵道“老爷子,你这非得让我和你学武被。” 老头道“我可没让你叫我师傅。” 趁着紫意东来之前,老人三拳两脚的为老赵摆了个扎马的姿势道“不要动,什么也不用想。” 老赵也知道扭不过老人,索『性』也就陪他练上一练,扎个马啥也不用想,对于这常年山中行走的老赵而言,就是蹲上一天也没啥。 老人单手放在老赵的后心,一股暖流涌入,开始小心的梳洗老赵的筋脉。 老赵不知道老人在弄啥,但一股暖流在身体游走还是挺舒服的,看着之前的身手,人家要是想害自己也就是真是三拳两脚的事,索『性』也就不管了。 老人慧眼识人,老赵这人还真就一个特点,你让他啥也别想,他就真能啥也不想。 而那境界也就是习武修道之人常说的入定。 紫意东来,修行顿悟的一刻。 也是老赵此生第一次感悟天地的一刻。 从未修炼过的老赵,快三十年的人生中,第一次看到了一份不一样的世界,山中的鸟兽花草,清晨朝阳洒下的阳光。 一切的一切都变的清晰而亲近,自己仿佛随时都能同他们融为一体,可以化作鸟,飞入高空俯瞰整座大山。 可以化作鱼深游入水而自由呼吸。 可以化作风儿,轻轻的吹拂盛开的花朵,可以把它们的香气带入每一个动物面前。 老赵忘神而不自觉。 老人却收回了手,惊骇万分的看着老赵,自己修行了半辈子却从未见过如此天才,刚才为其梳理经脉,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强上几分,那些个常年从事劳动的又有几个不是如此。 可为其梳理后,紫衣东来之时,自己只是简单的帮其引导。 而其给老人的惊喜甚至用惊骇来形容才贴切,天人合一,无意而为的天人合一,第一次修炼便以身入境的天才。 无数柔和的灵力开始温养其刚被老人梳理过的经脉,这近乎奇遇一般的筑基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待遇,便是此生不修道习武,要活上两百岁也不成问题。 老人收拾好情绪,静静在其身边打坐调息,这天人合一引来的境界对自己也是多有帮助,当真是尚未施恩,便先承了人家一道情分。 轻笑摇头,看来苍天待自己不薄,在自己不剩几年的岁月里终究给了一个可造的徒弟。 目光深邃的看着冉冉升起的朝阳,喃喃道“希望你能走的比我远。” 第一卷 ,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老故事 此时的老赵倒是无知无觉,浑然不知自己给老人所带来的惊讶,只是修炼完毕后自己嗅了嗅身上的臭味,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自己虽然是山里人可也注意卫生的,朝着老人道“老爷子我去洗洗,你瞅瞅这比砍一天柴都臭。” 老人不语,只怕这一次天人所带来的惊喜你还不知道吧。 老赵随手扯过『毛』巾便朝着屋后的河里走去,现在正值盛夏,虽然是早晨河水也不算凉,山里人哪有那些个讲究,脱了衣服便跳了进去。 老赵诧异,今天这咋回事,感觉看啥都清楚不算,这一蹦都得有三丈高,一个魁狼域自由落水之马趴式,华丽丽的掉进了河中。 一时没反映过来,倒是让深疏水『性』的老赵呛了几口,老赵一想这也怪渴的顺嘴就咽了下去,哎,别说,这心情一好,喝水都是甜的。 一边洗一边想着今天的迹遇,看来老爷子是个高人,随手一拳砸进水里,感觉浑身都有用不完的劲一般,这感觉是不错,可老赵强悍的地方是,压根就没把这些个改变当回事。 只是追兔子的时候快多了,砍柴的速度快多了,原本卖柴小半天的路程,如今不消一上午也就能走个来回,这还是在自己刻意控制的速度之下。 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的老赵同喧嚣的城市显得格格不入,虽然身上清爽,可路过的姑娘们都不觉得远远闪开,倒是有些个大胆的『妇』人不时地偷瞄一眼老赵身上壮硕的古铜『色』肌肉。 到熟悉的店家随手放下满满的两大困柴火,从小二手里接过微薄的铜子随手掂了掂,便头也不回的转身而行。 小二也知道这山里人是个闷葫芦,自己也懒得多问,走近了便想把大捆的柴火往旁边规制一下,猛一发力柴火却是纹丝不动。 小二眉头微皱,狠狠的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猛然发力,两大捆柴火只是颤了颤,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多费劲了,这山里人真是实诚。 再说老赵,熟门熟路的来到了酒家,放下铜子,灌了满满的两葫芦杏花酒,高兴的便往回走。 出了城门,也就寻了小路,便撒开双脚狂奔而归,气势使然,惊飞了满山的林雀。 回到小屋的时候老人依旧再打坐,老赵也就开始收拾一顿丰盛一些的晚饭,同样简陋的饭桌之上,多的是两个灌满杏花酒的葫芦。 老赵看着老人道“老爷子,你之前受伤在身,这酒便少喝一点吧。” 老人却不管,随手拿起葫芦便灌了两大口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不碍事,这几天没喝,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 老赵自然知道人家是高人也懒得多劝,只盯好自己的,别让人家抢了去便好。 老人豪爽的笑了笑道“你呀,小家子气,我还能抢了你的不成。” 老赵看着老人瞪圆的双眼,小心的把葫芦朝自己怀里靠了靠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老人换了话题道“今天修炼过后感觉怎么样,同我学功夫没错吧?” 老赵想了想道“嗯,强身健体,追兔子方便多了。” 老人道“好,那我就暂时在你这住下,然后便安心的教你功夫,权当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了。” 老赵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感情这饭还得供一阵,不过念在你长得像我爹份上也就算了。 时过经年,寒暑不觉五载,隆冬时节,清晨还是北方特有的干冷,如今已是三十三岁老赵倒还是之前的样子,倒是精壮白皙了些许,现在已经不用老人督促,到了时间老赵自然会起早修炼。 紫意过后,多了一趟拳,时快时慢,飘忽不定,卷起阵阵飞雪,并不凶悍,更多的是柔和,与自然颇有亲近之意。 门开了,老人抱着葫芦朝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剧烈的咳嗽声惊的老赵回神,再度看着老人大早上喝酒,上前一步躲过葫芦道“老爷子,咱之前不说好了,早上不喝了么。” 老人轻笑摇头,面上满是和蔼之『色』,原本精壮的老人早不是当初的样子了,五年来的变化老赵时时看在眼中。 从壮硕到如今的干瘦,甚至脸上和手上都已长出了老人斑,双目凹陷的更深,原本寒锋『逼』人的双目,也和蔼中并多了一份看透的深邃之『色』。 老人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这口舌之欲,还是让我多享几口吧。” 说罢便在老赵不觉之间便夺下了葫芦。 老赵知道只要老人不想给,自己也抢不下来,只得叹息的摇了摇头。 老人看着有些垂败的老赵怒声道“小家子气,修炼为的是什么,怎的如今倒是看不透这生死一念了。” 老赵也是愕然,当初双亲不在之时自己倒也一切无求了,可跟随老人修炼五年,受其言传身教,岂能无情。 再加习武修道,如今对一切的感悟倒不似从前一般淡泊了,自从离村之后的自己,多年间山野独居生活,让眼界止步于前,跟本不假于外物,甚至于冷漠。 那个夜晚只因这个长得像自己去世爹爹的老人,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原本自己浑噩一生的打算似乎在离自己越来越远。 老人喝过酒后,随意的开始在院里练拳,同老赵一样的拳法,可老人肉体力量带起的劲风却扫尽了满院的积雪。 当老人挥拳的那一刻宛若嗜战的猛兽一般,浑身所爆发的气质惊的山里野兽阵阵逃命似的奔走。 同样的拳法,老人所表现的却是杀伐果断。 老赵就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而不发一语,老人看着老赵摇了摇头道“你的拳我却也说不出对错,看你今后的因缘际会吧,只是习武求道,存乎一心,切记,不为外物所扰。” 老人随手递过柴刀道“早去早回吧,对了今天多买些酒,还有,想吃大肉了。” 老赵道“我带酒,你有故事喽。” 老人随意的挥了挥手道“都是听当初的老人们说的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要是想听,给你扯上一段便是了。” 对于现在的老赵而言,打些柴火当真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满山的大雪,可这点事对于老赵的影响几乎是微乎其微。 城门躲在岗位里取暖的士兵看了眼老赵,几乎懒得抬头,看着同伴道“这樵夫好大的力气,若是能从军混个力气的职位,不比砍柴强的多。” 搓着手的士兵道“那是孝子,之前大人征兵的时候我问过他,可人家说家里老爹上了年岁,只想身前尽孝。” 之前说话的士兵继续道“看那两大捆柴火,军中的那些个力士想要扛起来怕是也要费些手脚。” 搓手的士兵道“这我倒是见过那些个力士,扛是定是能扛起来的,可若要是这鬼天气,再走上几十里的山路,怕是痴人说梦了。” 老赵从后门走进熟悉的店家,恰巧小二正在,时常见老赵这么送柴也就见怪不怪了,看着老赵道“小哥,这边,往里规制一下,要是你走了,我可是弄不动。” 老赵放下柴火罕见的脸红开口道“小二哥,今天这柴火多了不少,你看能不能多给几个铜子,家里老爹馋酒了。” 几个铜子的事,小二一听也豪气道“莫要客气,往前这些个送柴的顶数你实诚,几个铜子的事老板不会计较的,我就私自做主给你便是了。” 老赵接过铜子欢喜的离去。 小二看着老赵的背影摇了摇头,心道有这膀子力气,怎么会为几个铜子发愁,自己也就是感叹,回头不照样得陪着笑脸去伺候那些个能摔下几个银钱的大爷。 天道无情,谁都是小人物,都逃不开自己一方小天地的油盐柴米,看得到人家的甜,却吃不得不想想,能不能吃得了人家的苦。 老赵沽了酒,满满的两大坛,出城门之时,岗位的士兵调笑道“樵夫,好酒量啊。” 老赵自是听得出其中的善意,回道“老爹好这口,多给他备些。” 士兵轻声叹息道“还真是个孝子。”双目之中渐有回忆之『色』,或许想起了自己的爹娘,魁狼向来极重孝道。 费了些手脚,老赵左手扛着山猪,右手拎着两大坛的梅酒,老远的便朝着木屋高声道“老爷子我回来了,看看今天的山猪肥的很。” 老人推开简陋的木门,满目笑意的看着老赵,年岁到了心中的琐念也就多了,要是自己能有个儿子似乎也不错。 可如今的自己当真是行将就木,也实在不愿再给这年轻人累上一段尘缘,所以五年来,多次制止了其想叫师傅的打算。 心下却对老赵满意到无以复加,重孝道,有天赋,更不会被力量所『迷』『惑』,能让自己得到这样一个不能叫出口的徒弟,当真是上苍怀仁了,又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看着走进的老赵道“我牙口好的很,这次便不要烤的那么透了,都塞牙。” 老赵笑呵呵放下山猪,熟悉的开始收拾道“好累,我一会再加点秘料,一会您就擎好吧。” 老人也不帮忙,只是小口地喝着新打来的梅酒,看着老赵忙乎道“这梅酒,就着雪景,当真也别有一番滋味。” 老赵看了一眼窗外稀落的白雪道“天天都能看,有啥见怪不怪的。”手中动作不停,只是心里也多了一阵思量。 木屋之中肉香四溢,传的很远很远,气得山中的刺蛮熊只能尴尬的『舔』了『舔』厚实的前掌,咽着口水强行入睡,梦中都是上次想走进闻闻差点让人打死的经历。 老赵挑亮了灯火,将老人的酒满上,顺带给其割下一块最肥美的肉,才坐下看着老人。 老人美美的吃上一口肉,抿上一口酒缓缓开口。 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烈妖 老人先是磕了磕酒碗,老赵麻利的给倒满,满意的点了点头后才缓缓开口。 魁狼域很大,可故事却不发生在这,这是一个四海域的故事,故事发生在那个被称为妖兽的故乡的地方。 森海域,之所以这么称呼,是因为这里茂盛的植被,或许大部分会认为四海域全是妖兽的天下,这便错了,四海域确实被妖兽所统治,但在这,人却也算妖兽的一种,虽然算不上强大,却也能安稳立足。 森海,炎海与狱海三块土地连在一起,最中央的部分被称为云海,也是所有顶级妖兽的汇聚地,云海才是四海域真正顶级战力居住的地方,统治阶级的中心。 森海的中心,一个人类汇聚的地方,在此生活的人们多数以部落的形式聚集,更有着完全不同于其他三域的生存方式。 其地位刚好同其他三域,人类与妖兽所处的四位相反,此中的强者到了一定的境界也会同那强悍的妖兽一般霸占一方。 炎氏部落,一个算不上强悍也绝对不弱的中游部落,氏族有一千人左右,在这苍茫大山之中立足也足有几千年了。 部落崇拜火焰,中心的广场是一方三十丈的祭坛,自创建后熊熊烈焰便从未熄灭过,也同样寓意着部落的美好未来。 每一个刚出生的孩童都要经祭祀之手在此受灵,祭坛会分出一份火焰之力的种子,其中蕴含的便是这一方的传承。 部落的成年人会组成猎杀队前往深山后,会带来人们最需要的食物。 族长看着此次重伤而归的众人顿时双目凝重道“怎么回事。” 皮肤黝黑的中年人回复道“碰见了硬茬子,炎雾为了掩护大家没能回来。” 族长看了看中年人哀伤道“炎雾的媳『妇』马上生了。” 中年人也不啰嗦,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便直接走向属于炎雾的小屋,听见屋内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便站在门前,从稳婆手中接过婴儿,喃喃道“雾弟,弟妹给你留了种。” 中年人抱起婴儿便一步步走向村中的广场,郑重的双膝跪地将婴儿递给祭祀,老迈的祭祀看了一眼送婴儿来的是中年人,一双充满智慧的眼中多了一份,了然后的悲伤。 接过孩子走向那熊熊燃烧的烈火,祭祀抱着孩子,跳起了奇异的舞蹈,族人敲动的鼓乐合着祭祀的脚步,火焰开始更烈,近三十丈冲天而起。 跃动的火焰之中一个奇异的影子在旋转升腾,分出一丝注入了婴孩儿眉心之中。 婴孩伸出胖胖的小手好奇的『摸』向眉心,并没有发现什么之后便转手抓向祭祀长长的胡子。 祭祀也不生气,深处粗糙的手捏了捏婴儿肥硕的脸蛋后对着之前的中年人道“炎童,起名字吧。” 炎童双目之中渐渐有了郑重之『色』。 在炎部落的传统之中,送孩子来接受火种的是孩子的父亲,其后父亲会为自己的孩子取名,可炎雾死了,为了掩护族中的狩猎队死了。 炎童抱着孩子来,起名后便代表着,炎雾的妻子和孩子将受其照拂尽为父之责。 炎童郑重的将婴孩双手举过头顶道“吾儿,名炎炎。” 祭祀取过『毛』笔,在族谱之中炎童的下方又添了一个名字炎炎。 炎童看着之前被划了一道斜线的名字,眼中渐有哀伤之『色』,那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战死在之前的狩猎试炼当中。 在这弱肉强食的森海之中,人类不曾拥有妖兽强横的生命力战死便是常事,炎童只是希望自己的第二个儿子能成为一个强者,能独领一方。 祭祀拍了拍炎童的肩膀道“去看看那苦命的女娃吧。” 炎童自然知道祭祀空中说的便是炎雾的媳『妇』,炎炎的母亲。 炎童抱着炎炎在那简陋的门前不停的来回踱步,总是提不起前进的勇气,族长拍了拍炎童壮硕的肩膀道“终究会知道的。” 只隔着一扇简单的木门,屋中『妇』人自是听得见门口那不属于自家男人的脚步,迟迟见不到孩子,心中的恶念始终萦绕不去,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当看到族长随着炎童抱孩子进屋之后,两行清泪便潸然而下,『妇』人坚强的笑了笑看着炎童道“孩子叫什么?” 炎童不敢看『妇』人的眼睛道“炎炎。” 『妇』人接过孩子道“今后怕是要麻烦炎童大哥照拂了。” 炎童道“这是狩猎队所有人欠你们的。” 『妇』人接过孩子,小心的用脸蹭着婴儿,尚未经事的炎炎似乎也感受得到母亲的哀伤,不停的用小手去擦母亲的眼泪。 炎童不忍再看转身出了房间,村长也摇头叹息,随着炎童一道出了房间。 村长看着守在屋外个个有伤在身的狩猎队众人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炎童道“是我们贪进了,之前收获颇少,便决定往深处的刺棱山外围走走,不想仅仅是外围,便遇见了只难缠的树妖。” 族长再度皱眉道“刺棱山外围便遇见了树妖?” 炎童苦笑道“而且怀疑,不只一头宗武境的树妖,炎雾顶着伤,秘法燃血,再加上我族火焰克制,我等才勉强逃命。” 炎童说的简单,可族长却知道其中的凶险,只牺牲了炎雾一个已经是万幸了,树妖本就不擅长追杀,也恰巧火焰克制,若是少了其中一样,怕是这狩猎队能回来一半都不可能。 族长郑重的高声道“炎雾是英雄,我族的英雄。” 狩猎队众人齐语道“愿炎雾与火焰同在。” 众人没能抢回炎雾的尸体,但是中央的广场深夜依旧火焰高涨,烧的只是炎雾曾经用过的衣物与兵器。 一众深山中兽口求生的汉子单膝跪地的默哀,这也是众人于英雄的最后给予。 “愿炎雾与火焰同在。” 时过经年,那坚强的母亲终究还是没能熬过那个寒冷的冬天,狩猎队的人都来了,都来送别那个坚强的母亲。 炎童抱过了刚满三岁的炎炎,自此便同其生活在一起。 森海中的孩子体制自小便强悍过外域的孩子众多,五岁的炎炎早早的便开始了修炼,远比同龄的孩子疯狂。 看着沉默的咬着肉的炎炎,炎童终究还是开口道“修炼要松弛有度。” 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炎炎,炎童继续道“明天是你父亲的祭日,你同我前去吧。” 炎炎道“好。” 今天的天气很好,炎童看着修炼完毕的炎炎,内心依旧自责,看来过早的告诉他父亲的死因,终究还是留下了仇恨的种子。 炎炎四岁生日的时候只有一个要求,便是要知道父亲的死因,炎童终究没有拗过那孩子的倔强眼神。 炎童在炎雾的灵前倒满了酒,轻声道“雾弟,看啊,这是炎炎你的儿子,已经五岁了,开始修炼了。” 炎炎看着炎雾的灵位,看着这个族人口中的英雄,自己却从没见过一面的父亲道“父亲,我会亲手为你复仇的。” 炎童『摸』了『摸』炎炎的头道“好,我也不拦着你,但我要告诉你,杀你父亲的是一只至少宗武境界的树妖,你要复仇便努力修行,如今还不够。” 炎炎双目坚定的看着炎童道“叔叔告诉我如何才能变强,比你更强。” 炎童散开浑身杀意,包裹住稚嫩的炎炎道“那就先强过我。” 常年同妖兽厮杀的炎童便是一对一的对上山中同境妖兽亦是不惧,若是放在外域,怕是对上寻常的两三个王武要击杀也不再话下。 强悍如斯,炎童的杀意可是开玩笑的?跪在炎雾灵前的炎炎顿时脸『色』煞白,但依旧倔强的抿住嘴角。 炎童寒声道“怕了?” 炎炎在炎童的杀意压制下根本不可能说出话。只是浑身颤抖的抬起头,倔强的看着炎童。 炎童继续道“站起来!” 炎炎倔强的咬破了嘴角,艰难的支起了一条腿,只是尚未立足便一头昏死了过去。 炎童顿时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摸』了『摸』炎炎的脉搏,抱起炎炎便朝着村中祭祀的房间狂奔而去。 族长正同祭祀下棋,看着远处抱着炎炎的炎童顿时皱了皱眉,起身待其走进伸手探了探炎炎的脉搏,顿时脸『色』一变,照着炎童就是一脚,抢过炎炎便朝着房间内走。 族长看过祭祀的脸『色』,随手抄起棍子便朝着炎童当头砸去道“我他妈打死你扑街货。” 心知犯错的炎童看着族长脸上的怒气,顿时撒腿就跑。 族长看着逃跑的炎童气得脸『色』发白道“还他娘敢跑,拎着棍子足足追了三条街。” 如今的自己是在是追不上正值壮年的炎童。 喘着粗气便朝着村中高喊道“狩猎队的都他娘的给我滚出来,炎炎差点让他炎童练死,你们管不管。” 村中一众壮汉顿时双目放光,族长可都亲自发话了,个个光着膀子开始满村的围堵炎童。 炎童边跑边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心道我他娘的咋就一时没控制住,伤了他们那块心头肉。 只是回想之前炎炎的强悍,心里却笑了,他何尝未曾将其当亲生儿子看待,炎炎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头肉。 转念看着围追堵截的村里众人,心道看来这顿胖揍是逃不了。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猎妖+1 傍晚祭祀小心的再度喂给炎炎一碗『药』汤道“炎炎啊,你还是搬来同爷爷住吧。” 炎炎倔强的摇了摇头道“祭祀爷爷我叔叔呢?” 听到转醒后便先找叔叔的炎炎,祭祀便有些怒气道“那个扑街货,在外面吊着呢。” 炎炎听后赶紧起身朝外面跑去,看着鼻青脸肿的炎童顿时笑了笑,赶紧利索的爬上架子,将其解了下来。 炎童上下『摸』索了炎炎一阵道“没事了?”语气颇为惊喜,看来老头的医术当真是没退步。 炎炎看着现在炎童滑稽的脸顿时一笑道“没事了。” 炎炎转身跑回祭祀的屋里,取来了消肿的『药』膏,小心的给炎童涂抹,炎童也不动,登时心里一暖,看向尚未消气的祭祀与族长,眼神之中满是挑衅之意,意思倒是相当明显,看到没,还得是我儿子。 族长抿了一口茶翘了翘眉『毛』道“咋,刚才那通老拳还没挨够?” 祭祀道“就是揍的轻。” 炎炎看着再度『露』胳膊挽袖子的族长,赶紧伸开双手将炎童挡在身后道“族长爷爷,你别打叔叔了,是我要同叔叔练的。” 炎童伸手将炎炎揽入怀中,用胡茬子狠狠的在炎炎的脸上蹭了蹭道“还得是我儿子。” 炎炎使劲的用手去推炎童的下巴。 祭祀摇头看着嬉闹的二人,气也就消了,朝二人挥了挥手道“快滚回去吃饭吧,以后可不能再那么练了,炎炎经脉尚未稳固,若是落下什么不可逆的伤病,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 听了祭祀话语,炎童也是一阵后怕,顿时又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炎炎赶紧抓住炎童的手着急道“不怪你,不怪你,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吧。” 炎童干笑两声道“好,走儿子回家吃饭。” 随手将炎炎扔在脖子上,转头看着族长道“都这晚了,族长你说你,也不管顿饭。” 族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回去你就知道。” 炎童倒是满脑袋问号,驼着炎炎就往家走,远远的看见家里亮着灯火,登时心里一暖,看来是村长安排人给自己准备饭了,老头还是心好啊。 当闻着饭香进屋的炎童,进屋后,看着整整齐齐的坐了一圈的狩猎队众人的时候,登时心就凉了半截。 咬着牙低声道“老头你狠。” 狩猎队众人都怜爱的『摸』了『摸』炎炎的头,看着其吃的肚圆了,才将其送进里屋睡觉。 第二天的清晨如约而至,再度鼻青脸肿的炎童看着炎炎道“一会你就去村里的焰台前同孩子们一同修炼吧,祭祀和族长特批的。” 照理说现在的炎炎还不适合开始修炼,但生活在森海恶劣条件下的人们早就找到了应对的办法。 就肉身而言,四海域的人类早就远远的超过了其他三域之人,这也同打小的修炼有关。 四海域的人类孩童,一出生便早早的被图腾之力加持过,但这份好处同样有着双面『性』。 受了图腾之力加持的人,多数一辈子也只能掌握图腾所赋予的天赋,在此一道精通,要掌握别的能力所要付出的远比普通修炼者多的多。 四海域的人也普遍认同此一道,万法归源嘛,选一条走下去便好。 先天恶劣的环境,当人们适应之后,却也成就了一些得天独厚的条件,相对于外界,在此间猎杀妖兽当真是相当方便,方便到你不去找它,它都会来找你。 承先人的无数智慧终传下了淬炼肉体之法,妖血浴身,理论上修满先天经脉入十杀境武者之时可淬炼一次,过万劫入王武的体劫之时可淬炼一次,灵武化境,入天人之时依旧可淬炼一次。 便是身在这四海域能完美的三次淬体的人当真很少,重凝经脉,生肌炼骨,那份苦楚只有真正的淬体的人才能知晓,便是死在这上面的也绝不是少数。 更难得条件便是妖血浴身,所需的妖血,为确保事半功倍,首先便要契合图腾之力,其次便要同等境界的甚至越境的妖兽之血。 先天还好,可要取那王武或是万劫同属灵兽之血,当真要些运气并费上一番手脚,至于那灵武或是天人的妖兽,没有一番势力前去挑战,等同于花式作死。 炎炎有些羞涩的来到了焰抬前的广场,远远的便看见一群村里十几岁的孩子有说有笑的互相比划着。 不知所措之时,一张厚实的手掌便按在了炎炎的头上,费力的抬头看到一张憨厚而黝黑的脸,羞涩道“炎山叔叔好。” 炎山同样是狩猎队的主力,闲暇之时更是村里孩子们的教官。 炎山道“走吧,族长打过招呼了,先去见见你未来的同伴们。” 山里孩子淳朴的很,或多或少的都听家里人说过炎雾的事,孩子们当时最大的愿望多数都是能成为狩猎队的英雄。 孩子们很快便打成一片,炎山却有些尴尬,如今的孩子都是打熬体力锻炼筋骨的阶段,可现在才五岁的炎炎怕是经受不住,若是出点啥差池,想想狩猎队那帮人,不得像对炎童一样的对自己啊。 没想到此,后脖颈子就微微有些发凉,自己可不像人家炎童打小就皮。 炎炎似乎看得出炎山的顾虑道“炎山叔叔,放心,我很强悍的。”说罢还朝炎山秀了秀自己的小胳膊,惹得孩子们一阵哄笑。 其实炎山并不知道之前炎雾墓前炎炎的表现,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真算得上极其强悍,虽然炎童肯定有所控制,但作为一个常年在深山厮杀的王武强者的杀意,能坚持到想站起来,怕是那些个十杀境的武者也办不到。 炎山转念释然的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山里的孩子那个是被宠出来的,英雄老子生不出熊蛋儿子。 再思至当初炎雾之时,这铁打的汉子鼻子却有些酸涩。 炎山认真的看着炎炎道“同他们一样修炼,跟不上便集体受罚。” 炎炎认真的点了点头,可能听到炎山的后半句,却脸『色』微红的闹着后脑勺看向众人。 一众孩子当中的十三岁的炎虎,朝着炎炎秀了秀如今宛若成年人的弘二头肌,学着炎炎之前的口气道“小炎炎放心,我是很强悍的。” 说罢朝炎炎眨了眨眼睛,走近后轻声道“扛,我也不会让你落队。” 炎炎,羞涩一笑,倔强的朝着炎虎道“我一定会追上炎虎哥哥的。” 啪的一声脆响,炎山手中的鞭子如雷霆般炸响道“跑起来!” 一众孩子赶紧朝着村外狂奔,炎炎赶紧跟上,自己倒丝毫不会怀疑,若是慢了会不会挨上一鞭子。 村前的山很大,却早就被历代训练的孩子们踏出了路,几十里的飞奔,只是简单的开始,环绕村庄奔流的逆流河奔腾咆哮。 又是一声宛若雷霆的鞭响,伴着炎山近乎愤怒的咆哮道“你们是属王八的么,快点,给我游到村后,快!快!” 一众孩子丝毫不敢犹豫,皆是跳入河中逆流而上,这也是这条河名字的来历。 炎部落的一代又一代,都在此逆流而上,同这大山与妖兽争上一口吃食,至于养育什么的,留给那些个文人墨客去鼓弄吧。 炎山咆哮道“在这山里族人想活着,想吃饱,就得争,就得抢,就得比那些个妖兽强,我们要吃他们的肉,抢他们的地盘!听清楚了吗!” 一众孩子奋力的呼喊道“争!抢!” 炎山继续道“游的比王八都慢,你们就靠这速度去抢么!” 只是炎山转念,不对,那玩意下水之后跟地上不是一个速度,也就是地上跟着的炎山有心思想这事,河里的孩子们那有敢分心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要再稳住身子便难了。 顺便说下,炎炎跟着喊的时候,还抢了几口水,身前的炎虎坏笑道“怎么样,逆流河的水甜吧。” 一众精疲力尽的孩子奋力的冲到村后,炎虎拍了拍炎炎的肩膀,看着疯狂喘息的炎炎有些惊讶道“炎炎,你真的很强。” 现在的炎炎根本没力气回答,只是摆了摆手。 炎山看着众人,眼神轻微的扫过炎炎,手中的鞭子便在其身侧炸响道“你累了,想休息么?你太小了回去吧。” 炎炎听得出炎山口中的嘲弄之『色』,努力的站值现在还瘦小的身板道“不回,不累。” 炎山邪恶的笑了笑,又是一鞭子炸响道“今天不多要求爬到山腰就中,上不去的以后便不用来了。” 一众以为结束了的孩子,皆是惊愕,往常便结束了的练习,如今又多了一项,便是攀上村后近百丈的峭壁,虽然只是一半。 炎虎梗着脖子道“炎炎才第一天训练。” 炎山轻笑道“你可以背着他啊。” 炎虎咬牙道“好!” 炎炎倔强的推开炎虎的手,第一个便奔向身后的山崖,炎虎微微诧异,只是抬头看向身后的峭壁,微微有些眼晕,怕是自身难保。 但结果炎山很满意,咱们还是直接说结果把,因为这是现在的这些孩子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值得一提的是这二十几个孩子都是虚脱晕了过去,没有一个放弃。 炎虎将他们全都安稳的,放在了山腰高大的树荫之下,抹了『药』草,便静静的看着他们,轻声道“都是好样的。” 看着他们,也让自己想起自己的童年一代。 背山环水的村庄鸡鸣犬吠,袅袅炊烟映着丹霞,逆流河一如既往的奔腾而去,苍翠虬结的古树上跃起片片林雀,祥和而安稳,总能让人宁神。 炎山使劲的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道“真美啊,这就是家。” 晚风微凉,孩子们悠悠转醒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炎山轻笑着说出了孩子们最关心的问题道“不用担心,你们都通过了。” 众孩子暗自欣喜,才抬头看去,看到斜阳下自己祖祖辈辈生活的村庄。 炎山喃喃道“美么?这就是你们要拿命去守护的地方,这就是家,但四周满是窥探的豺狼。”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烈妖+2 删繁就简的说,炎山算是对当时的孩子简单的进行了第一次爱家主义教育,荣誉信念之类的玩意还真不能获缺。 因为这些东西都是创造奇迹的必要因素,之前虚脱炎山敷的『药』草开始发挥作用,孩子们都恢复了体力,伴着笑声便朝着家里走去。 炎童早早的就坐在家门口,老远的就朝炎炎挥手,看着低头走路的炎炎眉头皱了皱,心道莫不是炎山那小子把我儿子练坏了。 待炎炎走近便轻声道“咋,儿子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炎炎摇了摇头。 炎童道“那就是跟不上训练喽。”语气虽然有些玩味,但心里却有些狐疑,不应该啊,之前便偷偷给这小子『药』浴过,自己更是提前帮其疏通过筋脉,每天也训练他扎马练拳的,体能应该能同那帮小子差不多啊。 退一步就算有些差距,可从之前炎雾墓前的表现看,体能上的那点差距完全是能用意志弥补过去的。 炎炎又摇了摇头道“叔叔之前你们也爬过断崖么?” 炎童转念便是了然之『色』,那经历他们都是过来人,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要强。 炎童『摸』了『摸』炎炎的脑袋道“儿子,那断崖叫望乡,并不是爬上去便证明你足够强,而是要你记住些别的东西。” 看着炎炎一脸懵懂的仰头看着自己,炎童『摸』了『摸』下巴继续道“别想了走,吃饭吧,可是给你准备了不少好吃的,便是建村以来也没听说过谁第一次去望向崖就能爬上去。” 其实炎童说这话是为了安慰炎炎,第一次便能攀上去的人还是有的,只是那都是些老掉牙的事情的,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吃了饭也就让炎炎早早的安歇了,毕竟训练可不会停止,这山里人早一天有更强的实力,便是早一天多了一分保命的本钱。 寒来暑往,如今的炎炎已经能跟得上当初的孩子们,并且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看着场中角力的炎炎与炎虎,祭祀,族长,炎山与炎童不住的点头。 族长道“炎炎这孩子不错,现在都能同炎虎较量一下了。” 祭祀道“成长的虽快,可比炎虎还差些。” 炎山道“是啊,看得出,炎虎还留了不少力气,这孩子心『性』当真不错,想来是怕伤到炎炎。” 炎童阴阳怪气道“我咋就不爱听你们说话呢,我就看好我老儿子,咋地!” 三人也懒得同其计较,皆是无奈的笑了笑。 再说场中,炎虎朝着炎炎到“小弟,还有什么力气就别留着了。” 炎炎再度沉腰,咬住后槽牙,猛然再度发力,炎虎顿感压力一增,无奈后退一步,朝着炎炎道“小弟,我可不想在族长和祭祀面前输。” 说罢猛然发力,后脚瞪得厚实的石砖都咔咔作响,炎炎被步步『逼』退,心下却毫无办法,双眼渐渐生出血丝,猛然再度发力,便是口中都流下了血迹,再度『逼』退炎虎一步,只感觉体内一股暴躁的力量蠢蠢欲动,目光之中闪过一抹焰红之『色』。 那力量宛若某种诱『惑』一般,只要心念一动,便能轻松赢下,可那骇人的力量,终究让幼小的炎炎犹豫了。 观看的四人皆是微微皱眉,炎童急速上前一步,将两人分开,满脸严肃的瞪了一眼炎炎,便朝着炎虎道“炎虎赢了。” 说罢『摸』了『摸』两人的脑袋。 炎炎『揉』了『揉』无力的胳膊,沮丧道“是啊炎虎哥哥还是你赢了。”只是心下还在回味刚才那股躁动的力量,如今冷静了下来,却有些后怕,若是用了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炎虎有些羞涩的挠了挠脑袋道“你也很厉害。”只不过是有些诧异的是炎童叔叔为何突然出手。 炎山吩咐了一声,孩子们便继续训练了,却转身同三人一道往祭祀的房子走去。 炎山有些担忧道“刚才们你都看见了。” 炎童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当真是祖先保佑啊。” 族长有些担忧道“这孩子有些太要强了,刚则易断啊,出去行走怕是要吃亏的。” 祭祀道“现在还不是担忧的时候,『性』子可以慢慢养,既然你们三个也都看见了,便可以断定,炎炎确实觉醒了焰图腾,所以当务之急便是给他一次最好的妖血浴身才是。” 炎童点了点头道“我看孩子们也都快差不多了,一会我去通知一下,今年入秋,便远走一些,定要寻上几头烈兽。” 族长点头道“好,狩猎队的事你自去筹备,抽个时间祭祀你也挨个给孩子们好好看看,好定下狩猎的妖兽。” 或许三人并没有太多在意,可之前族长的话却落在了炎童心里,是啊这孩子太要强,刚才自己若是慢上半分,炎炎真的爆发出了图腾之力,对于现在他的身体必将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这当爹难,当一个天才的爹更难,捶了捶有些发胀的脑袋,便思量着晚上如何同炎炎交谈一番,轻声道“哎,这么小就觉醒了,当初我咋就没这个命呢,不过再厉害我也是他爹。”每每思及至此,总是没由来的倍感高兴,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望子成龙吧。 傍晚看着猛往嘴里扒饭的之时,还不住地偷瞄自己的炎炎便有些无奈道“是不是好奇之前的力量呢。” 炎炎赶紧放下饭碗连连道“对,对,对叔叔我感觉我能赢。” 炎童『摸』了『摸』下巴道“若是动用那力量你确实能赢。” 炎炎听后有些兴奋的挥了一下手,看到炎童皱眉,又赶紧低头受教一般的偷瞄,自知得意忘形了,叔叔肯定还有后话没说完。 炎童叹息一声继续道“哎,还是提前同你说说吧,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 我们氏族的图腾便是火焰,当年先祖便是机缘巧合之下,受了火焰之力入身,成就了一番修为,更是几经辗转,寻到了咱们现在居住的地方,留下了这一处传承后代的焰台。 烈火从没熄灭过,燃烧靠的是这天地的灵气,而火焰自跟随先祖便有了灵『性』,每当有新生儿前往焰台种焰的时候,总会有些天赋强的会得到特别的亲赖,早早便能觉醒图腾之力。 而你便是其中之一,这好处相当多,待你入十杀境时便能在内劲之中加注火焰之力,而且修行压缩,或是储藏都将远超同境之人。 这些好处只是其中之一二,到时候你有的是时间去详细研究。 炎童忽然郑重的看着炎炎道“记住,在你妖血浴身之前,千万不要尝试去修炼或者运用那份力量,因为你现在的经脉还远不能驾驭,一旦爆发,必定经脉尽段,身陨道消。” 炎童郑重的语气让炎炎有些后怕,今天若是一时忍不住,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炎炎上前扯住炎童的胳膊抬头道“叔叔,我什么时候能妖血浴身啊?” 炎童怜爱的捏了下炎炎的鼻子道“快了,等你修满先天,打熬好了筋骨气力,叔叔便出去为你寻上一份最适合你的妖血。” 几日之后,祭祀的院子内,二十几个壮汉围着桌上的地图不停的指指点点。 炎童有些心烦道“好了别吵了,我知道炎虎和炎炎需要的两份妖血那有。” 炎山看了一眼炎童,二人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同一个地方,那个谁也不愿再度提起的地方,那个让他们失去最亲近兄弟的地方。 祭祀看着二人面上的凝重之『色』,缓缓开口道“是刺棱山么?” 二者点头。 族长诧异,看来这村里当真是同那刺棱山干上了。 狩猎队众人的反应倒是出乎族长的预料,一致毫无意见决定要再走上一遭,原本怕族长不同意的众人也算放下了悬着的心。 其实也不怪众人如此作想,毕竟想狩猎队才是村子生存的根本力量,每一份的折损所付出的代价,是要整个氏族所去承受的。 但大伙也都知道先天便能觉醒图腾所代表的未来,更不愿愧对一位英雄的儿子。 炎童窃喜,挥了挥打手,学着族长平时的语气道“好散会,大伙都回家准备,入秋便进山,此行最后便去刺棱山拼拼运气,定要给孩子们一份最好的先天礼物,散会。” 反应过来的族长,照着炎童的屁股就是一脚道“跟谁俩的呢,个瘪犊子玩意。” 炎童也不生气,就咱这王武的修为,还差那老头的一脚不是,『揉』了『揉』屁股便满面春光的边走边道“不跟你俩闹了,我还得回家给儿子做饭呢。” 看着众人嬉笑着离去,族长看着祭祀道“此行你怎么看?” 祭祀道“你都看出来了何必问我,他们虽然没说,可心里都憋着股狠劲呢,只是希望他们此次千万要做好准备,那树妖怕不是好对付的。” 族长喃喃道“哼,这帮臭小子,还以为这点事能瞒得过咱俩,当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还跟我演戏,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玩意,呸!” 看着一脸怒气的族长,作为多年老友的祭祀当然了解他的脾气,其实他气的是自己如今不能随狩猎队出战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希望炎童能把好分寸。” 族长登时一瞪眼道“那瘪犊子玩意,是我手把手教出来,这么些个人,提前做足准备要再收拾不死个树妖,你看他回来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祭祀轻笑道“在掰他俩大牙。” 族长自是听得出祭祀嘴中的调笑之意,怒气的喊道“滚!” 祭祀灰溜溜的出了门,气呼呼的又回到族长身边,同样怒气的喊道“这他妈是我家!” 族长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可又一回想祭祀刚才的语气,梗着脖子喊道“我呆一会不中啊!” 看着满脸怒气的族长,祭祀也不好违了他的意喊道“中!” 尚未走远的狩猎队众人听着俩老头的一通喊叫,顿时笑成一片,炎童道“这俩老头玩的还挺开心。” 第四十七章 第四十七章 烈妖+3 金秋将近,狩猎的男人们都各自准备着,上次多数人都见识过了树妖的力量,好在的是树妖虽强悍,但现在还有弱点,这便是众人的可乘之机。 树妖生命力要远超同类动物系的妖兽,在这森海之中更是平添了几分妖劲,凶悍的很,但森海之中的妖兽多数都惧怕火焰,而炎氏部落最擅长的便是火焰。 炎炎看着炎童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兵器,时不时的还往上涂抹些东西好奇的问道“叔,这是弄啥呢?听说你们入秋就要进山了。” 炎童回神伸手『摸』了『摸』炎炎的脑袋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道“怎么,今天没训练?” 炎炎道“今天是祭祀爷爷讲修炼课,只用了一上午而已,炎山叔叔说我们可以休息几天。” 炎童道“也对,你们也到时候了,可我教你的东西可不能落下,在祭祀那听完课,回来便在院里练拳,没什么重要事谁来都先不要打扰我。” 看着炎童神神秘秘的,自顾地嘟囔了两句,便去院里练拳了。 炎童看炎炎出去了,听见院里阵阵拳风,也就没再去管,随手将门『插』好,小心的盘膝而坐,心无杂念之后,开始朝着手中的长枪灌注内息,整个小屋开始被炎热的力量弥漫,开始还好,不消一个时辰后,屋中的散发的热力已经让院中的炎炎不敢靠近,只得远远的退出院子。 刚刚出了院子,便发现村里同样发热的屋子开始变多,炎虎满脸兴奋的朝着炎炎奔来,兴奋的喘息道“果然不出所料。” 炎炎满脸好奇的朝着炎虎道“炎虎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炎虎拍了拍壮硕的胸脯道“当然,之前我听我爸喝多的时候说过一回,这是咱们村觉醒图腾后才能获得的能力,叫炙炎,现在狩猎队里最厉害的是炎童叔叔,若是由其催发,连石头都能融化。” 炎炎有些向往的低声道“这就是图腾的力量么?” 炎虎拍了拍炎炎的肩膀道“这才那和那啊,你是没见过狩猎队战斗的时候,他们这只是在加持自己的兵刃罢了,若是狩猎队真的全催动炙炎,村子早就化成灰了。” 炎炎道“可每次狩猎队出去的时候也没见如此大张旗鼓的啊。” 炎虎颇有些得意之『色』道“怎么样,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炎炎闻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 炎童房中的热量再增,不得已,二人只能退的更远些,找了个舒服的树荫坐下,炎虎看着炎炎满是殷切焦急的目光,颇为得意叹了叹嗓。 悄声道“我爸说是为了咱们的事,为了给咱们都找到适合的妖血,狩猎队打算去刺棱山一趟。” 炎虎看着炎炎依旧双眼懵懂的模样,顿时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你不会没听过刺棱山的事吧?” 炎炎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道“嘿嘿,叔叔也没和我说过啊。” 炎虎道“反正那是很恐怖的地方,我嘴笨也说不好,一会咱俩去找小白话吧,让他和你说,他知道的多,当初我们也是从他那听说的。” 炎炎点头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炎虎看着兴奋的炎炎,学着大人模样『摸』了『摸』炎炎的脑袋,随即双目一转道“咱们得顺便改善改善伙食。” 双目转动道“大人们都忙着呢,现在可没功夫管我们,你先去望乡崖那,拾柴生火,我去找小白话,一会我俩去寻你。” 炎炎也不多问道“好,你们可快点。” 炎虎摆了摆手道“安啦,安啦,你快去吧。” 如今的炎炎脚程颇快,若是只爬望乡崖,当真没费上什么力气,寻了个被风的地方拾了些干燥的柴,便升起了火,橘黄『色』的火苗欢快的跳动,自己仿佛能感受到火焰的欢快,就这样看着火焰发呆。 再度回神的时候只看见炎虎和小白话一人背着一个包裹朝着自己挥手。 炎虎看着尚有些愣神的炎炎道“在那想什么呢,也不说过来帮把手。” 炎炎赶紧上前接过包裹,打开之后是已经收拾妥帖的几只鸡与兔子,便有些诧异道“你们在哪弄得。” 炎虎道“你就别管了,一会等着吃就完了。” 看着两人熟练的手法,想来干这事已不是第一次了,炎炎也懒得去想,便寻些自己能帮的上手的地方。 小白话与炎虎和炎炎都是一批受训的孩子,叫炎话是祭祀的孙子,在文化人身边的便利就是,看书多,听得山野故事也多,再加上平时能说爱道,也是小圈子里的小文化人。 至于小白话的绰号倒真不用想的太复杂,因为小白话他爸绰号叫大白话,族长为了让他们三代人显得更亲近些,私下里便管祭祀叫老白话。 不多时,火上便传出了肉香味,三人年岁尚小这场愉快的异界bbq自然不能有美酒助兴了,所以小白话随手扯下一条鸡腿,咬的满口是油道“那咱就再说一回刺棱山。” 炎部落在森海域的地理位置接近森海的中心部分,而这附近自然巨木参天群山彼伏,无数大河小溪宛若森海的血脉一般流淌,在此不消十日路程便是刺陵山。 刺陵山,连绵几十座,座座高耸入云,无数瀑布倾泻而下,注入山脚的刺陵河,刺陵河湍急而且暗流丛生,宽阔的不像话,其间无数妖兽便生于次老于此。 对妖兽而言,也算得上一方乐土。 而让刺陵山第一次扬名的事要追溯到往昔的大荒之年,相传有一头凶恶的蛟龙凭借一己之力侥幸的逃出了有妖兽绝牢之称的狱海。 受重创之后,便潜入了这刺棱山。 原本刺棱山里有三只天人妖兽,分别是刺棱河中的鲤鱼王,锦,山中的猴王猿大力,云层之上的鹰王白瞳。 三妖都是天人之境,各占一方可也互相奈何不得,时日久了便也生出了些感情,互相偶尔也交流交流修炼心得啥的,达成了合治刺棱山的协议,如此一番便也喝退了许多敢于窥视的妖王。 时隔经年,一个化作人形,一身黑袍重伤的年轻人跨入了刺陵河,走了几步便直挺挺的躺在了河面之上,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河水,顿时激起了无数水族的凶『性』,有些个嗜血的便冲向男人。 可刚冲进被男子染红的河水便强烈的煞气入体而死,开始只是些不同灵智的嗜血妖兽,看着男子依旧一动不动,浑身只散发着微弱的生气。 那些个通了灵『性』的妖兽眼中,也渐渐的展『露』了一丝贪婪之『色』,没有那一只妖兽能抵御吞噬另一只强悍妖兽的诱『惑』,哪怕是尸体。 躺在水中的男子自然能感受到无数窥视的眼光,只是冷漠的嘴角之上流『露』的只有不屑。 男子冷漠道“一群看不清状况的蝼蚁而已。” 高傲的男子自是懒得理会,自己一路逃命而来,路过某些个嗜战凶兽领地之时更是加剧了原本就不乐观的伤势。 现在实在是懒得动弹,不然那些个渣渣怎会有窥探自己的机会,男子随意的将手伸入怀中,拿出一颗足有婴儿头颅般大小散发着荧荧绿光的圆球,送近嘴边,随意的咬了一口。 顿时四周寂静的毫无声响,那是一颗妖丹,一颗只有灵武境的妖兽,才能开始凝聚的妖丹,而看男子拿出的妖丹莹润之『色』,绝对不是灵武境的妖兽所能凝聚的。 男子再度冷笑,四周只剩下自己嘎嘣嘎嘣的咀嚼之声。 开玩笑,周遭妖兽就算有再大的贪欲也该冷静冷静了,那得是至少灵武境的妖兽内丹,在人家那似乎只能当零食吃。 就这帮杂鱼去,也就是给人家塞塞牙缝,人家怕是还嫌有味呢。 人首的妖兽朝着身边的妖兽道“三位大王都在猴王大人的洞府饮酒,快去通报。” 人首妖怪虽然将声音压的很低,可却被躺在河面的黑衣男子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楚。 男子看着始终被云雾遮挡的山顶,看着不知源头倾泻而下的瀑布,双目之中黑光一闪而过,那常年萦绕的云雾在其眼中宛若并不存在一般。 双眼就这样无神的继续望着,勾起了黑衣人无数的回忆,有谁想背井离乡,有谁想离开养育自己的故土。 那有家人,那有兄弟,或许还有自己喜欢或是喜欢自己的姑娘,这一切的一切如今却只能化作对于被称为故乡的地方的情愫。 自己那支离破碎的记忆如今剩下的或许只有不甘与恨。 男子握紧了拳头。 思的有些烦了,便扔掉了那,不知何时又会想起的念头,嘴中喃喃道“我思念的只是那片生育我的故土。” 男人或许最不了解便是自己。 时光斑白过后,留给伤心人的,是感叹还是智慧,终究是留给活着的人去选择的。 男子收拾好自己纷繁的杂念,感受着自己重伤的残躯道“我会活着,我会回去!” 男子终于站直了身体,四周的妖兽皆是骇然,男子英武雄壮,就这样合着夕阳的余晖缓缓地环视了一圈众妖兽。 一众妖兽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一般。 不知是那只勇敢的家伙先动了,拼命的远离男子,信号一般,见男子并不阻拦,皆是『潮』水一般落荒而逃。 黑衣男子看着远处满天的红霞,狂放的笑了,其中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感。 第四十八章 第四十八章 烈妖+4 男子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偶尔也会看向天空和水底,自是知晓不消多时便会有此地的三位妖王前来。 听闻小妖汇报的三人都是不觉皱了皱眉头,能把妖丹当点心一般咬的嘎嘣作响的怕也不会是简单之辈。 鹰王白瞳化身的是一位单薄而俊逸的青年,只是双眼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朝着另外两位妖王道“你们怎么看。” 猴王便是本来的样子,只是身上穿着铠甲,对于化身人形很是不屑,随口咬了一下多汁的果子道“不简单,看来人家这是要猛龙过江。” 鲤鱼王,锦是一位身着长裙长相相当可爱的女子看着思索的二人道“我,我,我先去,他,他,他在我,我,我家。” 口吃的锦在两位相熟的妖王面前还是不自觉的脸『色』微红。 猿大力道“我怕人家听你说话不耐烦,再把你杀了。”言下之意已明,想来猴王已决定同去。 白瞳笑了笑道“我三人相处了有百年了吧,你猿大力也太小瞧于我了。” 三人自是远远的便能感觉到黑人的气势,只是三人眼界所看到的东西自是远超之前的一众小妖。 白瞳皱了皱眉,传声二人道“你们怎么看?” 锦有些羞涩道“他,他,他,好帅。” 猿大力无奈的看了一眼锦道“这回碰见硬茬子了。” 黑衣男子也同样看见了前来的三位妖王,心道怕是有些棘手。 三人走进同样站在河面之上,却是口吃的锦先开口道“你,你,你来我家,家,家干嘛?” 猿大力伸出硕大的手掌拍了拍脸,心道你说这有都是口条利索的,今天你咋格外兴奋呢。 白瞳同样心塞,你说这向来少语的锦今天咋就还激动了,往常不都是自己负责说,猿大力负责打么,只是再看锦涨的通红的脸,再想到之前的问题,顿时有些想笑,但目前这局面也不能笑啊,当憋得正难受的时候。 对面的黑衣人却捂着肚子笑了。 白瞳见有人笑了,也捂着嘴乐,锦顿时气得直跺脚,指着黑衣男子道“不,不,不····” 黑衣人接道“许笑。” 锦顿时一笑道“对。” 猿大力顿终是撑不住了,被锦瑟这么一弄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顿时欢快了不少。 猿大力笑完之后也不啰嗦直接道“兄弟来我们这避难?” 黑衣人随手解开身上的黑袍,身上满是刺青的锁链,一道道虬结在一起,绑满了黑衣分全身。 白瞳与猿大力瞬间双眼一缩,至于锦早就伸手捂住了双眼,心道羞,羞,羞。 黑衣人看着两人的反应道“你觉得你们能庇护的住我?” 白瞳道“我们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被那玩意困住,还能保持天人境的战力,我们三个不是你对手。” 猿大力双目之中渐有钦佩之『色』道“我猿大力敬你是条汉子,若是你身后有追兵,怕是你也到不了此地,直说吧,你想怎样。” 黑衣人道“我很喜欢这的景『色』,想在这养伤,若是有人追····” 黑衣人尚未说完,锦便抢先道“好。” 白瞳却有些好笑,你这倒是好说话,便随口调笑道“那你就住锦妹子家好了。” 猿大力不客气的走近黑衣,深处满是茸『毛』的手便揽过黑衣人的肩膀道“走,走,走,去锦妹子家喝酒去。” 只是左手拦着黑衣分的肩膀,右手却偷偷挑了挑黑衣人胸前的衣服,稍微感受了一下那刺青锁链所散发的强悍力量。 心有余悸地朝着黑衣人道“真的很难想象有这玩意在身,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黑衣人也不在意猿大力鲁莽的行为,随着三人便朝锦的洞府走去。 锦的洞府就在这刺陵河的深处,有锦领着也七拐八绕的,猿大力感叹道“这锦妹子藏的当真是保密,我这来了许多次,可还是记不得路。” 白瞳指着自己的双眼道“莫说是你,我也没好那去。” 猿大力有些不死心的朝着黑衣男子道“兄弟,你怎么样。” 黑衣男子笑了笑道“看得出些门道,想来锦姑娘在阵法方面造诣极深。” 锦听见有人夸自己,脸上再飞红霞,心里却是小鹿『乱』撞,只想着他在夸自己。 猿大力挠了挠脑袋道“妹子,我咋感觉这照往常走的时间多了不少呢。” 锦闻言回神,朝四周看了看脸倒是更红了,气得再度跺脚道“就,就,就你话,话话,话多。” 其实呢,事也简单,咱锦姑娘光顾走神了,自己也走『迷』在这阵法当中,自己战斗力不是很强,天人之前就一直藏身在这阵法当中,甚至妖劫都是在这渡的,可想锦在这阵法上花的心思。 费了多许时光,才终于回到了水面,但要进洞府,还得重新走一遍,只是天『色』早已经黑了,好在对于四位天人妖兽倒没什么影响。 到了锦的洞府,白瞳才终于放下了心朝着黑衣男子打趣道“锦姑娘在阵法方面的造诣,当真是奇高。” 锦朝着三人道“呸!” 便自顾地转身离去,丢三人在原地。 猿大力笑道“走吧,这段我跟白瞳就熟了,妹子去安排酒菜了,咱们且去等着,正好也聊聊。” 锦的洞府异彩纷纷,无数宝石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此能看见河上的世界,无数水中生活的鱼类们仿佛触手可及,却不可能走进锦瑟洞府,此地占地极大,比那传说中的龙宫怕是也不承多让,只是少了威严,多了许多少女气息。 三人落座,猿大力大大咧咧的便喊道“鱼儿,快去给我找些吃的先垫吧垫吧。” 话音刚落,便有一条青『色』小鱼急速离去。 白瞳给二人满上果酒道“兄弟如何称呼。” 黑衣人,叹息一声道“蓝。” 白瞳看得蓝的样子,自是猜得出是化名,单看其身上的刺青锁链,也不会是什么简单之辈,只是人家不想说,自是有不愿意让三人触及的地方,白瞳自是会识趣的不多问。 简而言说,自此这刺棱山便多了一位住在锦洞府中的隐士妖王。 猿大力和白瞳自是早回了洞府,可锦却能感受到蓝房间之内散发出的波动,锦好奇的走近蓝的房间,虽然远远的站在门外,可在洞府阵法的加持之下,依旧能听到蓝粗重的喘息和阵阵低吼之声。 每日感受其房间夜半十分,散发的奇异波动,在翻找了师傅留下的书籍后终于知道了其所代表的东西。 狱锁,一件极其凶悍的传奇妖器,出自四海域的狱海之内,是镇压那些个及其重要的犯人用的刑具,现在的人早已没有炼制的方法了,只是从先人手中流传出了三件。 如此罕见的东西,现在就捆在蓝的身上。 狱锁每逢夜半时分就会急速的燃烧受刑者身上的妖力,使受刑者五内俱焚,不能修炼。 而更恐怖的是这刑具锁死了众多的凶悍强者,在其死后更会吸附其生前的所有灵力,血肉精华,及其怨念,前两者用来养护进化自身,而那怨念便用来折磨,这下一个受刑之人。 若是一般人戴上这狱锁,怕是不消片刻便会被那历代的遗留的强者怨念折磨致死,锦惊骇的睁大了圆圆的眼睛,蓝是靠着什么活下来的。 蓝看着比往常丰盛了许多的饭菜朝着锦道“怎么?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么?” 虽然二人相处了许久,可每当触碰到蓝的目光锦依旧会脸红,锦道“多,多,多,吃。” 蓝随意的捡起桌上自己时常吃的果子,随意的咬了一口,只是感受其中蕴藏的灵力,微微有些惊讶道“紫灵珠。” 这果子极为珍贵,是深海之中成精了紫灵海草孕育出的种子,其一深海中能成精的海草少见,而能成精者必定实力超群,其次身边更会伴生许多强悍妖兽,想取甚难。 而起功效便是先天的储存大量灵力,其中更是蕴藏着一株紫灵海草朝夕吞吐的紫意和道,这对于灵武或天人而言,便是赌命一搏也是值得的东西。 看着紫灵珠外包裹着自己时常喜欢吃的果子,蓝眉头皱了皱。 锦有些担忧道“不,不,不,喜欢,欢,欢吃么?” 蓝随手便将剩下的全部送进口中。 锦笑了,笑得很傻,却很开心。 蓝随口问道“你是怎么得到这紫灵珠的。” 锦双目之中渐渐有了些雾气道“爹,爹爹,遗物。” 蓝与锦相处了许久,自是知道这傻姑娘并不是心疼自己吃了他爹留给她的紫灵珠,而是真的想念他爹了。 有时蓝也诧异过,这从不会掩饰自己情感更兼口吃傻姑娘,是怎么修炼到天人境的,甚至自己都曾怀疑其是不是身上有什么秘宝,『迷』『惑』了自己,可当看到姑娘去维护洞府之外的阵法时便彻底打消了自己的无聊念头。 这或许也是锦能以一般资质修炼到天人的真正原因吧。 蓝有些愧疚,想来这傻姑娘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所以才会拿出珍贵的紫灵珠,朝着锦苦笑着轻声道“这可让我怎么还。” 或许蓝根本就没想让锦听见,所以说的很轻,更像是在问自己。 可锦还是听见了,傻笑着看着蓝道“不,不,不还。” 入夜了,锦还是远远的站在蓝的门外。 今夜只有狱锁独特的波动,和蓝匀称的呼吸之声。 自从戴上狱锁以后,这是蓝第一次能真正的安心睡上一觉,梦里有的,只是那个口吃姑娘的傻笑。 第四十九章 第四十九章 烈妖+5 清晨的阳光透过碧绿的河水,轻柔的洒向锦的洞府,锦哼着不知名的调子,欢快的同小鱼交谈着什么,看着走出房间伸了个懒腰的蓝,便急匆匆同小鱼道别。 蓝想起了昨晚的梦,朝锦笑了笑,一夜的休息对于蓝来说真的十分宝贵,就连往昔苍白了许久的脸都渐有了红润之『色』。 锦朝着蓝道“猴,猴,猴,请吃,吃。” 蓝拍了下锦的脑袋道“饭。” 锦高兴的一仰脖子傻笑道“对!” 不过想到刚才蓝拍自己的脑袋,倒是很想化身本体抽他一尾巴,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高兴的笑了。 算了,锦不怪他就是了。 往常三人倒是互相之间多有行走,这次数多了,蓝对于锦的阵法倒是真的看出了些门道,之前体悟不深,只是粗略的看,倒没觉得有什么。 可是随着观看的次数越多也就越心惊,锦每次进出的时候都很少说话,一直用心的观察和计算着,蓝微微一笑这傻姑娘,认真的时候倒是更可爱了。 阵法内蓝可不打算打扰锦,毕竟有着第一次不算友好的经历,出了阵法,蓝便有些好奇的问道“阵法在变么?” 锦安心的拍了拍胸脯道“时时刻刻,都,都,都,在···” 蓝道“变。” 锦再度高兴的一仰脖道“对!” 蓝在内心再度感叹,这姑娘阵法方面的造诣当真是强悍难得,要知道在这四海域本身擅长阵法妖兽便很少,至于能精通的,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个宝。 看了看锦憨傻的样子,内心便又补充道而且这么呆萌。 蓝收拾了下心情继续道“阵法时时刻刻都在变,难道你每次进出都是边走边算的么?” 锦高兴道“对!” 蓝对于锦护洞的阵法深有体会,虽然不曾看过其散发凶威,可就复杂程度而言,比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些自述造诣奇高的人也要强上几分,可想其中的杀阵当然差不了什么。 蓝自信的问道“那你肯定是凭借阵法入道的喽。” 锦道“对!” 其实锦身上还有许多神秘之处多有好奇,自己更好奇的是其口中的父亲与师傅,能在阵法方面有次造诣,并能教育出这么好的女儿与徒弟,怎么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只是想起之前吞服紫灵珠之时,锦想起父亲时的伤心模样便忍住了到嘴边的问题,转念问道“小鱼是你最好的朋友喽?” 锦道“对。” 蓝再道“那我猜你最喜欢红『色』。” 锦高兴道“对。” 蓝再问道“最喜欢吃甜食。” 锦双眼弯成月牙道“对!” 今天锦倒是相当开心,先不说是同蓝在一起,便是这么多年来,从没感觉说话这么利索过,而且从不口吃,更重要的是都能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两人聊得相当开心,走的很慢,可对于两位天人而言,那猿大力的洞府真的不算远,猿大力老远的便听见两人的交流之声。 猿大力咬了口果子心道“这培养感情真是麻烦,让人看着都着急。” 转念猿大力想到蓝身上的狱锁,却有些焦虑之『色』,自从入了天人之境,身边的亲人却一个个老去,如今剩下的只是不知多少代的猴子猴孙了,可自己却记得当初成精之时,所见的那条,上了岸便要喘不上气的傻鱼。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都怀疑她是怎么成精的,可人家就是通了灵,甚至自己亲眼看着人家跨进了天人。 虽然不知白瞳和锦怎么想,可自己早就把他们当作了自己最后的亲人,弟弟和妹妹。 妖兽的感情很薄,却也很重,只要是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便是面对潜在的危险也愿意拼上『性』命『露』出獠牙。 而如今的猿大力却面对着自己最难过的一关,最难选的一道题。 本『性』便暴躁的猿大力用力的捏碎了自己手中的果核道“想他娘个球。” 锦看见树杈上的猿大力便扯着蓝的衣袖道“猴,猴,猴····” 蓝『揉』了『揉』眉心道“在那。” 锦高兴的喜于颜表,使劲的拍了下蓝的后背道“对!” 猿大力顿时有些头疼,心道你都看见了,人家还能看不见?看着蓝依旧配合着锦说完她想说的话,不由得心里一暖。 看着蓝与锦发自内心的笑容,自己也笑了,看来以后锦妹妹有人照顾了。 锦看着猿大力道“猴,猴,猴笑的····” 蓝微笑道“好丑。” 锦的双眼再度弯成月牙道“对。” 猿大力跳下树杈,有些愤懑道“你们把我当猴耍呢?”不过后半句说着说着声便笑了,自己可不就是猴么。 也懒得同他们争辩了,拉着二人道“走走,去我洞府,我可是备足了酒水,今天高兴,咱们多喝点,谁要是不喝多了别想走,顺手便掏出了自己的,两根棍身之上满是繁复花纹的短棍,随手一丢便直直的『插』在洞口。” 猿大力努力装的自然些,可锦和蓝都能感受的出其强行压制的烦闷之意。 锦小心的拉了拉蓝的袖子。 蓝自是知道,锦是想让自己问问,顺便想办法帮猿大力排解下,看着着急得有些要流泪的锦,还是先『摸』了『摸』锦的头冲其点头。 上一刻还满脸委屈的锦,转念便『露』了笑脸。 蓝不得不再度感叹,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从不掩饰的『性』格当真是少见了,而且还都是发自内心的,当真是更少见了。 蓝与猿大力也算的相交了很久,自是知道其是个坦『荡』之人,不对是坦『荡』之猴子,掩饰情感的方式也就比锦强上些。 也丝毫不啰嗦,坐下之后便自己干了一碗道“猿兄,也不必强撑着了,有什么烦心事,同我和锦说说,没准能帮你出个主意。” 猿大力转转手中的酒碗道“你们今天便陪我好好醉一回就中。” 锦再度拉了拉蓝的袖子,指了指天上,蓝点头。 便再度问道“同白兄有关?” 猿大力双目之中开始有明显的躁动之意,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被二人捕捉到了。 努力的压了压火气,其实猿大力并不想让二人感受到,尤其是锦感受到。 和声道“甭提他了,修炼呢,招呼喝酒都不来。” 锦再度拉着蓝的袖子摇了摇头,便开始陪着猿大力小口小口的喝酒。 蓝大笑道“好,咱们今天就不说那些个不高兴的,喝酒。” 说罢仰头便干了一碗,只是抬头之时,双目之中不经意的黑光一闪而过。 几人心中都算是各有所思,猿大力和蓝更是举手便干,猿大力有自己不想对二人说的烦闷,而蓝的心思却在一直小口小口喝的锦身上,虽然其不像二人喝的豪爽,可也架不住人家喝的勤呢,竟不落后二人丝毫。 猿大力伸手直接扯过了坛子道“蓝兄你看,都让锦给比下去了不是,来换大个的。” 蓝也算是有酒量之人,自是不会过于在乎,说个题外话,人家当年也是能在酒桌上撂倒一大片妖兽的强悍人物。 蓝豪气道“就是不知道你的酒备足了没有。” 随手扯过一坛,排开泥封,顿时灵力四溢,满满的醇香顿时洒满了洞府,之前心有所思不曾注意,如今换了坛子才知道这酒的珍贵。 猿大力看到蓝开始注意手中的酒,顿时有些不爽道“怎滴?我告诉你,今天这酒管够,要我把你喝倒,要你把我喝倒,不然,哼哼。”说罢努嘴指了指洞口流光异转的一双短棍。 这酒是最好的猴儿酒,一壶酒完全比得上一颗上等的灵丹,其在酿制之时,说是比炼丹也丝毫不差,寻得宝地并辅佐以各种灵草,自然的承接每日紫意东来之时,诞下的晨『露』,成酒之后还要寻得各类异香香草,并以铸法阵窖藏,日夜以灵力温养,至少百年以上才算的上是成酒。 而这酒的功效虽然比不上紫灵珠,可其中蕴藏的灵力和积攒的紫意却也不算少,况且猿大力一次『性』的拿出如此之多,抛去那紫灵珠之内蕴藏的紫灵海草的成精之道,当真相去不算远了。 猿大力看蓝愣神自然不爽道“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话么,况且我也听说过你身上那鬼玩意有多苦。” 锦拉了拉蓝的袖子。 蓝豪爽一笑道“我愣神了没想到,你就准备了这点,看我不喝死你。” 说罢仰头便灌,满满的一大坛不消一刻便见了底,加上昨天紫灵珠的功效尚未全部焕发,蓝自戴上狱锁以来从没感觉过如此舒爽。 猿大力大笑道“这才像个样子,不过为了就这点可灌不倒我。” 蓝也不停歇,直接再度拍开一坛道“再来。” 猿大力道“再来。” 三人喝的开心,丝毫不觉时间,直至酒坛散落了一地。 自认酒量颇大的蓝终于有了醉意,脸上罕见浮现了一抹酡红,刚才喝下了大量的猴儿酒,入体大量的灵力,自己稍微引导便是之前吞服的紫灵珠也开始发挥效力,被折磨了无数年已经几近干涸的身体终于得到了大量灵力的补充,开始焕发活力。 原本干瘦的身体也开始有了点壮硕之意。 舌头有些发硬道“我就说你这酒不够了吧,哈哈。” 猿大力一声冷笑,随手一拳击碎身后不远的山壁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还能没酒,这些是我爹留下的,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好!” 蓝看了看猿大力的脸心道,妈的猴脸本来就是红的看不出啥呀。 蓝直接站起身朝着被猿大力轰开的洞口走去道“我今天还真不信喝不服你,来过来搬酒。” 猿大力刚要起身,眼珠却是一转,差点着了这小子的道,想看我走直线? 猿大力豪气道“看来你小子真是喝多了,以后可少吹!我跟你说,我猿大力可是千坛不倒。” 说罢挥了挥手,一双灵力化作的大手便将其中几十坛美酒稳稳地拿到桌前。 蓝自觉阴谋败『露』,无趣的唑了唑嘴打趣道“古妖诚不欺我啊,当真是猴精猴精的。” 猿大力老生在在的看了一眼蓝,眼神之中满是小样跟我斗,你还嫩的神『色』。 第五十章 第五十章 烈妖+6 蓝自是知晓猿大力的心意,隐隐的也猜测到了些什么,只是若说其想做些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便是打死也不愿意相信。 自是放开了肚子同猿大力一顿海饮,只是再回身观看锦的时候,锦早就趴在这桌子之上,甚是下身一条七彩的尾巴都显了原型,不时的还轻甩几下。 猿大力看罢也是大笑道“锦醉了,醉了!” 也许是说的声大,锦『迷』糊之间便举起了海碗道“喝!” 仰头干了之后便又一头栽倒在桌上。 这一系列动作倒是行云流水,看的二人直瞪眼。 两人呼喝之间便饮尽了猿大力父亲留下的所有酒水,蓝最终也一头栽倒在桌子之上,猿大力不相信的还轻轻的推了推蓝,大声道“还有酒呢喝啊!” 蓝却一动不动,听着二人传出的匀称呼吸之声,猿大力笑了笑便走向洞口。 两根短棍,深黑如墨,,其上繁复的暗金纹路透出一股*古朴之意,猿大力轻轻的抚『摸』着,浑身灵力流转,之前的一身酒气便全然散去,随手拔起两根短棍『插』在腰后。 朝着远处挥手,便有两只灵敏的巨猿急速而来。 猿大力吩咐道“把他们俩送出四海域,你们二人便找个地方扎根吧。” 两猿似乎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猿大力眼中的怒火后,终究只是叹息一声,便转身进洞。 猿大力也不啰嗦,凌空一步便朝着狱海方向而去。 猿大力行了不算远,便找了个断崖坐下,这的风景很好,以自己的眼力正好能看见自己祖辈们生活了无数年的刺棱山。 猿大力就这样坐着,静静的重温自己几百年的记忆,如今的自己也再不是曾经山里的那只知温饱的小猴子了。 想到父亲的离去自己会悲伤,想到结识锦和白瞳这被当成自己弟弟妹妹的二人会欢乐。 而如今的自己眼中只有愤怒,霎时妖气冲天,双目之中血『色』纹路流转化作两道实质的红光流淌,腰后的一双短棍暗金纹路闪动一身黑底金边的厚重铠甲覆住了全身,一双短棍更是爆发出了无限热量,在这暮『色』降临之时泛起红光而隐隐跳动。 本就暴虐嗜战的猿大力终是展现出了自己的最强姿态。 晚风来的激烈,高高的扬起猿大力猩红的披风,猿大力双手拄着下巴,便以自己的最强姿态静静的望向了狱海方向。 似乎一切都已了然,等待的也只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战斗。 黑夜之中只有那红光攒动,热浪冲天的妖王在等待。 四周的妖兽早就在猿大力爆发妖气的一瞬早早的奔走干净,此时四下静的出奇,便是那只知饥饱的虫儿也不鸣一声。 两只奔走的巨猿自是能远远的感受到猿大力的妖气,只是朝着猿大力的方向拜了拜,怕是余生同这不但庇佑己等,更传道法的老祖再没相见之日了。 巨猿流下了泪水,不再停留,只是加紧了脚步,完成老祖留下的最后任务。 清晨总是如约而至,不会为任何人或者事而迟到,猿大力依旧是昨天的样子,只是嘴角微笑,想来此时蓝与锦早已走远了。 喃喃道“妹子,剩下的事便让哥哥来处理吧。” 过了清晨的最后一缕紫意,远处终是出现了一位黑衣男子,男子光头赤脚,就这样一步步走在空中,直至猿大力不足十丈才停下了脚步。 猿大力轻声道“找来的够快的。” 黑衣人冷漠道“我还以为你们会逃走呢,你在这妖气冲天倒是省下了我一番手脚。” 猿大力挑了挑眉『毛』道“逃?我猿大力还真不知道这字怎么写。” 黑衣人有些不耐道“他在那?对于你们这些个罪人之后,我并不感兴趣。” 猿大力轻笑“哈,我倒是想斗上一斗你们这些个狱海的狗腿子。” 黑衣人怒道“不知死活。” 说罢一拳直接轰向猿大力。 猿大力也丝毫不怯,同样一拳回击,轰然巨响二人皆是被对方震退几十步,初步试探之下倒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猿大力看见黑衣人斗篷之下的腰牌一闪而过,嘴角轻弯道“没想到他竟然能惊动一位护法大人亲自动身,当真是了不得呢。” 黑衣人道“识趣的便交出来,就凭你,护不住他的。” 猿大力再度讥笑道“护法大人莫不是脑子都长到肉里去了,既然我都来这了岂能有退的道理。”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螳臂挡车。” 猿大力打了个响指道“我爹说过,抱着必死的决心,没准能干死打不过的敌人呦。” 黑衣人暗自摇头,我跟一个猴子费什么话,顿时散开满身妖气,惊的猿大力微微皱眉。 这护法果然是护法,当真不简单,这妖气比自己当真要强上许多,可更强的是这妖气之中惊人的煞气,想来也是位百战之辈。 猿大力同样冷笑,可你碰见了我。 猿大力缓缓地抽出一双短棍,妖气之中无数烈焰攒动,四周温度激增,便是脚下的岩石也开始消融。 黑衣护法微微惊讶,没想到此地也有如此强悍之辈,观其妖气之中的火煞之气,倒是颇为克制自己,不过也就给自己多添些困难而已,还不至于让自己退却半步。 黑衣人灵力攀升,周遭景象开始变化,四周仿佛呈现了无数幻想,让猿大力宛若置身于上古战场一番,周遭皆是不甘而战死的冤煞之气,合着黑衣人的灵力开始侵蚀向猿大力。 猿大力道“这便是你的道境么?” 黑衣人轻笑道“你死后也会化作这古战场上怨气的一部分。” 猿大力狂笑道“好啊,那就让我一把火烧个痛快!” 猿大力收回之前抵抗的灵力,全部纳入自身,任凭黑衣护法化成道境,此番做作为倒是不同于寻常天人之间的战斗。 一般只有压制『性』实力的时候才会有人尝试进入对方的道境,可处于实力劣势的猿大力却依旧想进黑衣护法的道境一试。 虽然猿大力平时看着莽撞,可战斗之时脑袋从不会短路。 随着黑衣护法的道境渐成,猿大力便也真正的置身于古战场之中。 黑衣护法,却轻笑,这猴子当真是不知深浅。 黑衣护法的道境是一方古战场,自己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以进入,自己原本就是那好战之人,不但寻得这一方宝地,这古战场更是外界条件使然完整的保存下了所有参战之人的煞气。 黑衣护法当初入此战场恰逢灵武之身欲成道之时,得此宝地,更是直接放弃了原本打算成境的道。 不停的炼化仿制,硬是将自己的道境成功的化成了那片古战场,成就了自己一身骇人的煞气。 便是遇见那些个一般天人,不用其入境,便是一身煞气便足以取其『性』命。 而这猴子却置身其内,也不晓得是无知还是无畏。 说置身于黑衣护法道境之内的猿大力。 四周皆是亡魂一般扭曲的士兵,面上有凶煞,恐惧,不甘,嗜血,等等的负面情绪。 这一切的负面情绪皆是化作无形的波动开始侵蚀猿大力的内心。 猿大力暴躁的『露』出长而尖锐的牙齿,一声怒吼道“都给老子滚开。” 滚滚热浪伴随着猿大力自身的火煞之气,在战场之上愣是冲开了一大片真空地带。 猿大力朝着灰暗的天空高喊道“就凭这些个腌臜货『色』便想杀了俺?” 仿佛是为了回复之前猴子的挑衅,周遭无数灵魂化作的骑兵开始四面八方的包围住猿大力。 猿大力眼中的战意开始燃烧,嘴角微微扬起,心道这才像些样子,或许今天自己不能赢,但定要战个痛快。 猿大力低吼道“来吧,来吧,来吧!” 那些无用的试探只会让自己不厌其烦,随手抽出身后的一双短棍,其上的火焰开始暴涨,棍子化身的火焰开始变长。 十丈,二十丈,三十丈······ 战场之上满是猴子恣意狂放的大笑声,双棍化作了熊熊燃烧的剧烈旋风,古战场之上无数怨灵化作的战士开始接受猴子火焰的洗礼。 黑衣护法冷眼看着战场之上的一切,看来给你的热身应该结束了。 经过大范围的作战之后猿大力灵力消耗不小,可也算吃得消,冷眼的看了看天空道“这回该来些禁打的了吧。” 战场之上终于响起了重重鼓声,被鲜血染红的黄土之中渐渐的浮现出了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这些人,或者说曾经的人或妖兽,怨气化身的猛士终于展『露』了獠牙。 这是些曾经战场斩将的刺客,不论何何时何地,都是战场之上的将领们视为恐怖的存在。 不同于之前怨气化作的士兵,这些刺客们猴子能清楚的看到,其身上同样漆黑的战甲,一双双眼睛之中饱含的皆是身死的不甘。 猿大力叹息道“在世之时作为一方强者为军而战,死后却受此委屈,俺帮你们解脱了去吧。” 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烈妖+7 言不知,天道如何轮回往复,相信这问题只有那些个钻研此道或是修行上的大能者才能回复吧。 猿大力自然不知道古战场的实际情况,能马革裹尸的丧身它乡的,抛去正义邪恶,对于他自己的祖国和家乡而言都应该是英雄。 既然是英雄又何必去搅扰他们的英魂。 猿大力的棒子无情的砸碎了一个又一个魂体,在他们即将消散的眼神当中,能看得出一种解脱之感,便是对自己最大的安慰。 黑衣护法微微皱眉,看来自己当真是小瞧了这猴子,其身上的火煞之气不但不惧怕自己费劲千辛万苦收集的血煞们,不成想克制之『色』这般严重。 黑衣人心道,如此不停的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看来免不得要入境同他斗上一斗了。 掩埋了无数英魂和他乡之客的黄土战场之上,原本阴云密布的天空终是开始消散,猿大力望了一眼天空,不屑道“嘿嘿,怎么心疼了,终究要下来同俺过上几招了。” 黑衣护法,缓缓地从天而降,看着怒焰滔天宛若战神一般的猴子道“你是个可塑之才,归顺于我,既往不咎,并且保证你能比现在更强。” 猿大力随手挽了个棍花道“听上去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归顺于你们,能放过那小子么?” 黑衣人再度皱眉道“怕是不能,他所犯下的罪恶不是一个你能抵消的。” 猿大力『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当真算得上条汉子,也不知道他得罪了那一位,才能让他戴上那鬼东西。” 黑衣人见猿大力乐意交谈,并不一口回绝,转念微微思索,也想尝试能否收编了这猴子。 便回答道“告诉你也无妨,云海之主的小公子,至于他们之间的一些具体仇怨不说也罢,道也是他得罪了他不该得罪的人。” 猿大力看着黑衣护法面上颇有惋惜之『色』,便更为好奇道“你在为蓝惋惜?” 黑衣人轻轻摇头道“也不算,我们并不认识,只是知道一些他的陈年往事,当真算得上一位英雄人物罢了。” 猿大力歪了歪脑袋道“既然如此,何必苦苦追寻。” 也不知是黑衣人听得心烦了,还是想的心烦了,挥了挥手道“猴子,听得出你同那蓝近来的交情莫逆,只是听我一句,这浑水,莫说是你,便是你那曾经叱咤一方的父亲也不见得能趟的起。” 猿大力顿时来了兴趣,是关于那个曾经扔下自己狠心而走父亲的往事。 猿大力道“你识得俺爹?” 黑衣护法一双黑瞳之中当真有了些许回忆之『色』,只是其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也被猿大力收入眼底。 黑衣护法道“我认的你手中的这一双短棍,是叫妖火吧。” 猿大力道“是又如何。” 黑衣护法叹息道“便是当年名动一时的三妖齐聚,最终结果又如何了?还不是戴上了枷锁,成了狱海的阶下之囚。” 猿大力嘴角轻笑,想起了年少时照顾自己的爹爹,虽然混球了一些,但自己确确实实能感受他目光中溢出的宠溺。 猿大力握紧了手中的妖火双棍道“谢谢你还记的我爹,不过我也终于找到了他身死的原因了,我不怪他。” 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再道“来吧,你要小心些,若是成了我棍下亡魂,怕是没人为你收尸了。” 黑衣护法望着燃起熊熊妖火的猴子,此一刻仿佛时空重叠一般,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个身为战场小卒的时代,那两只猴子的身影最终还是重叠在了一起。 黑衣护法残存至今,那入道之前的恐惧终究还是没迈过去。 猿大力手中的妖火双棍,狰狞的嗡嗡作响,得到猿大力无尽妖气的注入,燃起异常凶悍的妖火,也不再多言左手短棍摇摇指向黑衣护法,眼中喷薄的是无尽战意。 黑衣护法终究叹息一声,今天便拿你的血来终结我昔年的恐惧吧。 入了自己道境的黑衣护法,顿时妖气滔天,古战场之上无数兵甲交战的滔天煞气开始加持其身。 风云际变,刚复晴朗的天空,再度变『色』,一边红的让人惊心动魄,是猿大力化身的无尽妖火。 一边黑的让人胆颤心惊,是黑衣护法身受整个道境古战场加持的滔天血煞之气。 二人之间再无言语,猿大力死战之意已铭。 黑衣护法也不再啰嗦,自知不能收降,便让其步上那往昔岁月里不世猴王的后尘吧。 以身化境的黑衣护法,终是爆发出了自己的强悍战力,半边遮天蔽日的黑里,传出了阵阵嘶吼之声。 有行军之中沉沉作响的战鼓,有冲锋战兽低沉的咆哮,有勇猛悍卒无畏的怒吼,有战将一骑当先的豪气。 古战场之上的一切情绪原原本本的化作了这无尽的黑,充斥在黑衣护法的灵力当中,裹夹着无尽威势便嗜战的向前吞噬。 吞噬着所经过的一切,天地间的灵力,曾经的花草,种种,种种,甚至这天地间注满的空气也不曾放过。 这份贪婪,便是战争的丑恶。 猴子浑然不惧,半天的妖火浑然不惧! 猴子也第一次面对如此强悍之敌,也第一次战的如此痛快,如此的酣畅淋漓。 父亲你可以为友人而战死,这其中的情感猿大力如今能切身感受到了,当年狠心的撇下自己,如今也不曾去责怪了。 猿大力为曾经那不可一世,对自己却有些混球的父亲感到骄傲。 昔年的教导终是历历在目,野兽在自己想守护的人面前,无论强敌如何,也敢『露』出獠牙。 双棍妖火,终是开始兴奋倒颤抖,漆黑的棒身之上,金『色』的繁复纹路终开始闪耀,联动着猴子身上的铠甲,无数恐怖的烈焰开始自行喷吐。 猿大力缓缓地注视着手中的妖火双棍,第一次感受到其竟强悍如斯。 喃喃道“妖火你在兴奋么?” 回应猿大力的是满天更加凶悍的炽热之意。 黑衣护法的血煞之气,终是碰见了焚天一般的妖火。 血煞之气在吞噬。 滔天的妖火在燃烧。 黑衣护法叹息道“猴子,最后的机会,生死只在你一念。” 猿大力狂笑出声,恣意而张狂道“哈哈哈,俺猜想当年你们也问过俺父亲同样的问题吧。” 黑衣人不甘的皱眉道“是又怎样?” 猿大力冷冷回复道“那你就不该再问。” 两方道境开始交融吞噬,灵力消耗巨大,两人皆是浑然不觉,猿大力身为弱者,手持妖火双棍,却悍然以肉身之力袭向黑衣护法。 黑衣护法同样悍然不惧,随手扯下罩在身外的长袍,『露』出一身精悍的肌肉,抽出一条骨质长棍,直接迎向猿大力。 双棍交击,没有巨大的声响,可其中蕴藏的杀机,却骇人心魄。 黑衣护法骨棍回旋,一式横扫,便是千万斤的力道,棍长一寸便是一寸杀机,猿大力也不硬接,一点便退,长棍扫空,破空之力激起的音爆,炸的猿大力耳朵嗡嗡作响。 猿大力朝着黑衣护法呲了呲牙,灵力加持妖火短棍,顿时长了几分,原本漆黑的棒身,连着身上黑底的铠甲开始缓缓变化,其上开始宛若岩浆一般缓缓流动,爆发的热浪,烫的周遭空气都开始扭曲。 黑衣护法双目微微一缩,这只正化身火焰的猴子,所爆发的热浪,甚至让自己护身的煞气都微微一滞。 丝毫不敢再托大,身上的血肉开始缓缓收缩,原本壮硕的身体比之前消瘦了整整三圈。 猿大力双棍当头袭来,接踵而至的是滚滚热浪,黑衣护法长棍一擎,回应的是惊人的血煞之气。 猿大力微微歪头,双目之中满是流动的岩浆,妖火双棍之上的岩浆开始漫上骨质棍子的棍身。 所属猿大力的一抹橘红之『色』,开始向黑衣护法漫延。 黑衣护法咬紧了后槽牙,猿大力所爆发的热量开始大量的蒸腾,先是双手之上的血肉,然后其手臂,身体····· 直至其身上再无半分血肉。 黑衣护法猛然发力震退猿大力,晃动只剩下枯骨身躯的脑袋,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双目如今只剩下了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其中跳动的黑『色』火焰更是凶悍万分。 猿大力看着眼前只剩骨架的黑衣护法道“骨妖?” 黑衣护法长棍袭来道“是又怎样,毁了我一身皮囊,便拿你的命赔给我吧。” 猿大力同样回手一棍,两人自是再不退分毫。 猿大力道“哈哈我真蠢,看到你这战场的道境我便该想到的,你就当年那战场之上,受天地灵力滋养的白骨成精吧。” 再度回抡一棍继续道“后祸害一方,最终受狱海收编的骨骸吧。” 骨骸回复道“知道又如何?” 猿大力道“当年你化身枯骨,偷袭鱼龙王的债,今天我要讨上一部分了。” 骨骸冷笑道“那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成。” 满天妖火烧的更凶了,便是猿大力双目之中流淌的岩浆也能看出愤怒之意,猿大力再度朝着远方喃喃道“妹子,哥哥今天便先帮你的血债讨些利息。” 嘴角微扬,后半句却响在了心了,余下的或许要靠你的意中人了。 思至此,自己也是微微摇头,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对那狱锁在身的蓝,从那来的自信,哈哈,真希望看到他能摆脱那鬼玩意的样子啊。 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烈妖+8 骨骸一棍上挑后,看得猿大力破绽,棍做枪用直捅向其胸口,轻笑道“跟我过招还敢分心,当真不知死活。” 骨骸这一棍来的快,直接震得猿大力飞退了老远,猿大力有些吃力的起身,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幸好有妖火化身的铠甲保护,不然这一下非让那棍子捅个窟窿不可。 骨骸见猿大力起身,微微皱眉,其实从刚才棍上传回的手感上看,便知此击不能将其击杀,可也不成想竟只是添了些小伤罢了。 猿大力起身重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朝着远处的骨骸道“挠痒痒,不过俺给你了建议,你在那棍儿上装个尖,效果或许能好些。” 骨骸根本就不多废话,抡棍就砸,在猿大力的周身化成一圈白『色』的风暴,这一切只是因为骨骸的速度太快,所有的攻击都连城一片罢了。 被包裹于圈中的猿大力吃了兵器的亏,双棍虽然强悍,但面对强于的自己的对手,暂时也只能招架,根本近不了骨骸化成的棍围之中。 无奈之下,猿大力一咬牙,无数灵力开始再度加注妖火双棍,妖火之上的滚滚岩浆再添热力。 猿大力双目之中渐渐显『露』疯狂之『色』,来吧,来吧,看是你先打死我还是我先融了你这身骨头。 包裹猿大力的骨骸面对不断攀升的炽热,双目中跳动的黑『色』火苗同样凝重,原本纯白的一身骸骨,也有微黄之意。 若是继续如此打下去,就这猴子所表现出的抗击打能力而言,当真不好说会是个什么结果。 就那人给出的情报看,这猴子所表现的强悍已经远远超出了其形容的范围,更何况还有一只当年鱼龙王的后人。 骨骸不想为此消耗更多,只得抽身而退,冷眼看着如今半跪在地的猿大力。 猿大力疯狂的喘息着,猛烈的一阵咳嗽,口口都有鲜血溢出。 骨骸方才近乎疯狂的进攻,尽管有妖火化身的铠甲保护,可骨棍也不似凡物,其上传出的震『荡』之力,不断的积攒在猿大力体内,已经震得其内脏受损。 猿大力抬头捂着肚子指着远处的骨骸疯狂大笑道“哈哈,骨护法,如今你这样子,真让人家想添些椒盐,嚼碎你的骨头啊。” 骨骸回神,重新打量了一下自身,原本莹白的骨头全部变成了微黄之『色』,受损最多的骨棍甚至已经开始朝着焦黑转变。 如今面上毫无肌肉可言,自是难以看出其具体情绪,可骨骸眼窝中的火焰频频跳动,想来其心情定是好不到那去。 骨骸缓缓道“猴子,你打不过我,这场闹剧也该停止了,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要么闪开,要么死。” 如今的骨骸当真愤怒万分,多少年了,狱海叱咤一方的黑袍护法,却被一个山野之中籍籍无名的妖怪『逼』迫到如此窘境,若是说出去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猴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捂着肚子来回打滚道“哈哈,莫不是俺刚才的一把火,把你的脑仁都烧没了不成,此时还能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当真是可笑,可笑。” 骨骸盛怒,原本弥漫了半边天的漆黑血煞之气,开始缓缓回收,那双跳动火焰的双眼,慢慢的凝滞而不再跳动,原本活跃的火焰,直接慢慢的化成了圆润的瞳孔,碧绿而摄人心神。 随着其眼中的跃动火焰的凝滞,原本属于骨骸的情绪也在一点点的消失,原本的暴怒再不可见丝毫。 猿大力静静的看着在一点点变化的骨骸,也开始缓缓回收自己的火焰。 无尽的血煞之气,开始重新一点点的注入骨骸微黄的骸骨之中,原本空『荡』的骨架正在一点点的被血煞之气填满。 先是肋骨之内的空『荡』空间,然后开始漫延其外,这被无限压缩的血煞之气,正在重新化作骨骸的内脏血肉。 漆黑的血煞之气在骨骸的压缩之下也在缓缓变化之中,一抹摄人心魄的血红闪现,那宛若活过来的一般的血线便在漆黑的血煞之气内不停的游走。 先是一条,其后便不断闪现。 全身被化作实质后的煞气布满,骨骸摇了摇脖子,伸手用力的握紧了手中长棍,血煞之气开始向长棍漫延。 同样的血线也出现在其上。 如今的骨骸全身都是化作实质的漆黑煞气,重新组成的身体壮硕而完美,这黑『色』的血肉之中,无数的血线不停游走,邪意的宛如艺术品一般。 骨骸嗜血的『舔』了『舔』舌头,轻声呢喃道“力量,力量。” 只是那声音之中宛若重叠了无数个声音一般,此状态之下的骨骸,是骨骸,也不是骨骸,只是其所能爆发出的力量早已超越了之前太多太多。 猴子轻哼一声道“如今的你也许再也不是你了。” 在骨骸收回满天煞气的时候,无数的火焰也开始向着猿大力收缩。 猿大力直接将两只妖火短棍连在一起,其上的原本的暗金纹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照的整个天空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无数的火焰在猿大力灵力的加持之下,散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温度注向妖火双棍,双棍嗡嗡作响。 两只短棍之上的纹路终是开始缓慢融化流淌,只是想互相连动仿佛有着无限的阻力一般。 猿大力的内伤终是开始发作,嘴里不停的溢出鲜血,如此强撑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可猿大力就是不管不顾,疯狂的吼道“给俺融开!” 声音震得整个天地都仿佛嗡嗡作响,妖火短棍也仿佛得到的某种命令一般,猿大力原本注入灵力的速度就极快,可妖火双棍一声嗡响,直接开始汲取,不但汲取猿大力的灵力,便是周遭的灵力也开始疯狂吞噬。 此一刻的妖火才真正的化作了某种妖兽一般,其吞噬之力比之前的血煞强上太多太多。 双棍的贪婪得到支持以后,终是突破了某种阻碍,无数的暗金纹路终究攻城拔寨一般的相互突进,其间原本的距离在不断的被缩短再缩短。 原本属于骨骸的道境在短棍的疯狂吞噬之下终究如同玻璃一般的开始支离破碎。 如今的妖火似乎要改变原本的样子,准确的说或许是变成原本的样子。 如今的猿大力被无限的火焰包裹,在妖火破了骨骸的道境之后终是能看上一眼这原本的天空了。 呼吸着森海特有的空气,终是让自己更自在一些,脚下的山石被火焰所融化,猿大力再度有些贪恋的望向了刺陵山方向。 这或许也是自己这一生最后一次看向那生养自己的家乡了,此战之后这世间便再不存在猿大力了。 山里的猴子们,你们会记得我么?蓝,你会记得我么?锦,你会记得我么?猿大力用力的吸了最后一口空气,这一切似乎都不再重要了不是。 重要的是我会记得你们的。 思至此时,妖火短棍之上的暗金纹路终究完整的打破了某种阻碍,最终流淌融合在了一起。 再度展现在世人面前的不是一双短棍,而是一条完完整整的长棍,漆黑的棒身之上满是金『色』的纹路,棍子只是静静的悬着,仿佛随手一挥便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一般,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似乎原本便属于这棒子,属于这棒子的主人。 猿大力看了一眼远处的骨骸,感受了下其积攒的煞气之中令人恐怖的血线,只是眼中不屑之意一闪而过,便重新的把目光看下了蓝与锦被带走的方向。 棒子就静静的悬在眼前,猿大力终究是安心了。 毫无气质的一屁股坐在天空之中,尽可能的重新开始回想自己的往日时光,睁开眼第一次看到的是暴躁而可爱的老爸。 伸出手自己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初抓到他脸上坚硬猴『毛』的感觉。 第一口吃到山里甜美可口的桃子。 第一次喝到老爸珍藏的猴儿酒。 第一次挨揍。 第一次打人。 第一次遇见锦,那条上了岸便不会呼吸的鱼。 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闪现在猿大力的脑海,忽然之间猿大力发现,自己的一生原来过的如此的精彩而快乐。 只是想到第一次遇见白瞳,那个安静甚至有些羞涩的白眼少年时,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挣扎之『色』。 嘴中喃喃道“不知你是否把我当过哥哥,可二弟如今我也不曾怪你了,不论你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或对或错的后果哥哥都帮不上你了。” 话语之中满是辛酸与无奈,这便是猿大力,一只任『性』而为,恣意一生的猴子,一个终究会被记载于史的一代妖王。 猿大力轻轻的摇头,自己也猜想的出白瞳的心思,其看似精明,只是有些事终究被扰于执念。 再度摇头叹息道“与虎谋皮,能落得什么下场。” 猿大力感受着重伤的身体,便也不再多想,终究还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缓缓起身,伸手握住了悬在空中的棒子。 只是再度睁眼的一瞬间,两道金光直冲霄汉,天空之中更是无数惊雷炸响,此时的猿大力或许早已不复存在,消散在的刚才的所有回忆里。 出现的只会是那战天斗地的不世猴王。 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烈妖+9 骨骸感受身着身体内强横的力量,时不时握紧双拳,只是那瞳孔之内的思维也正经受着无尽的痛苦。 是曾经战场之上无数不能安息的怨灵的痛苦,无数的血煞之气疯狂的侵蚀着骨骸的意识,只要这煞气一将其吞噬,那骨骸定将万劫不复,只会化成那万千煞气的一部分。 骨骸伸出漆黑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看着面前的猴子,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只是因为他的固执,竟然『逼』迫自己到如此窘境,直面如此之多的危险。 一会是该生吞还是活剥呢。 短短一瞬,曾经无数生灵的怨气早就激的骨骸精神错『乱』,同样血线闪动的棒子,化作惊天棍影。 那一抹摄人心魄的血红『色』终究是来了,就在骨骸被万千思绪充斥的一瞬间。 而这一瞬间也是猿大力闭上双眼的一瞬间。 也是那双手握住棒子的一瞬间。 也是棒子的主人睁眼的一瞬间。 那双近乎金『色』瞳孔的猴子嘴角满是讥笑之『色』,轻声问道“杀了他便是你最后的愿望么?” 无数血煞之气翻动,其间是无数披甲之士曾经怨念所化成的嚎叫,那惊人的血煞更是这天下间阴狠至邪的罪恶情绪,残存于世只知吞噬,只能为害一方。 无数的嚎叫,自然没有一声是回复棒子的主人的。 骨骸自是感受的出猿大力的变化,可是箭已离弦。 骨骸双目合着万千血煞的怨念疯狂道“死吧,然后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当那双金『色』瞳的主人再度轻声道“俺帮你实现就是了。” 森海的风高高的扬起了棒子主人猩红的披风,晴空万里,无数道金『色』的雷霆炸响,目标只有一个,与骨骸的目标相同。 这晴空之中炸响的金『色』雷霆,让骨骸惊骇到无以复加,这才是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这力量之中所蕴含的东西让人根本不能抗拒,甚至连那将要生出的抗拒念头都要强行压制,那金『色』的雷霆仿佛就是这天地不可抗拒的法令一般。 无与伦比的气势终究昭示着其强悍的本『色』,违逆者,必受雷霆洗礼。 金『色』的雷霆后发先至,直接连翻炸响在猴王身前。 猴子只是一阵狂笑,依旧恣意而张狂,硬撼这金『色』的雷霆。 天空之中无数金『色』的能量依旧在疯狂凝聚,只是不晓得,那猴子能否撑得过下一次雷击。 接此惊天一击,可那猴子终究也是肉体凡胎。 如今的骨骸惊骇与刚才的那倒沐浴在金『色』雷霆中的身影,那还有一搏的勇气,陡生退念。 就在骨骸惊骇于金『色』雷霆力量的同时,异变突生,无数的血煞之气,终究冲散了骨骸的意识,骨骸的意识最终还是被其同化。 这便是临战分心,盲目的追求力量所必需付出的代价。 只是这代价并不是现在的骨骸所能承受,求道本就盲目不得,生死之间只在,存乎一念。 墨绿的双目之中,已经完全被疯狂所取代,那邪恶的力量本『性』一般的断绝了所有情绪,这其中也包括畏惧。 骨骸漆黑身体之中的红『色』血线,仿佛也冲破了某种阻碍一般,开始疯狂扩散,原本只有血线闪动的身体已完完整整的变成了血『色』。 血红『色』的瞳孔之中有的也许只是骨骸被冲散意识之前的执念。 终是疯狂的再度抡起血红『色』的棒子,砸向猴王。 短短的一瞬间,天地之中被无数的血红之『色』所取代,无数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片刻间便枯萎凋零,此时的骨骸,纯粹的化成了战场上怨念,只知杀戮吞噬,凭借本能无情的掠夺着所经过的一切。 但棒子的主人似乎从一开始便从没将其看入眼中,或许能让其动些心死的只有那高空之中的金『色』雷霆。 棒子的主人看着疯狂而来的骨骸缓缓道“吃俺,老孙一棒。” 同样金『色』的棍影,直接以最狂爆的姿态碾压而过,骨骸直接被滚滚热浪所淹没,那金『色』的棍影直袭天际,原本凝聚无上力量的金『色』雷霆瞬间被击散。 森海域的天空终究回复了原本的蔚蓝和晴朗。 棒子的主人疯狂的大笑,仿佛只是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原本宛若风魔的骨骸和所有血煞之气,全部被棒子的热量所蒸发,仿佛从没来过这世上一般。 猴子疯狂的大笑着望向天空,金『色』的瞳孔之中有着无尽的怒意,棒子之上流转的金『色』纹路,散发着从没有过的兴奋。 要是那猴子喜欢,再度挥手一棒,仿佛这青天可裂。 骨骸从没被棒子的主人当作对手,不巧的只是其出现在了棒子击散雷霆的路上。 狂笑中的人终究化作了点点金黄的光斑慢慢消散,这天地之间似乎还残留着一只猴子曾经疯狂的大笑。 笑声之中满是不屑与嘲弄,隐隐的也透着某种不甘····· 长棍之上的金『色』纹路开始慢慢消退,原本相接的地方终是再度分开,重新化作了那曾经的猿大力所熟悉的妖火。 再无主人的棒子直直的坠向地面,只是落地的瞬间,其上燃起了无尽的炽热的火焰缓缓地将其包裹。 一声嗡响,从此妖火再是无主之物。 远处终究有两道身影破空而来。 一声大叫,撕心裂肺道“猴子!” 锦看的到那自己熟悉的兵器,开始疯狂的四处寻找,只为了那道曾经熟悉的身影,那个同样会傻到给一条鱼桃子吃的猴子。 蓝经历了太多的生死,眼中只有近乎化成实质的愤怒。 蓝看着哭成泪人的锦,轻轻的将其揽入怀中,轻声道“仇,我会为你报。” 锦平时很傻,只是因为其总是任『性』而行,从不会用脑去思考任何阵法以外的问题,所以并不代表其智商不够。 正相反,只要锦想去思考,能困扰大部分人的问题,在其脑中只会存在一瞬。 蓝就这样紧紧的抱着锦,心疼着这个不该经历离愁别恨的姑娘。 蓝恨,恨那云海之主的小公子,恨那狱海为自己套上枷锁的护法,恨那杀死猿大力之人,握紧手中的拳头,其实蓝更恨的是自己,自己便不该来此休养,是自己这不祥之人让猿大力与锦受了这无妄之灾。 锦在蓝怀中似乎能感受到其躁动的情绪,伸手环住了蓝的腰吃力道“我,我,我们走。” 只是依旧难掩双目的悲伤,继续道“猴,猴,猴子,想,想,想我们,活,活,活着。” 蓝伸手『摸』去锦的眼泪,扶着锦,二人跪在燃着熊熊烈焰的妖火面前,叩首。 夜静谧的让人发冷,二人静静的坐在刺陵河的河面,锦双手环着双膝,看着自己的鞋尖,吃力的向蓝一点点的诉说着曾经的往事。 蓝双手放在脑后,双目无神的望着满是星星的夜空,静静的听着,听着锦与猿大力从相识到如今的点滴琐碎往事。 蓝同样回忆着,只是自己的记忆中却总被仇恨战斗和苦难所填满,如今更是多了一份。 蓝愤怒的一拳捶向河面,震得整个刺陵河都翻起了汹涌的巨浪,蓝猛然起身,狂笑两声,终究是作下了某种决定。 蓝看向锦,双目之中宛若映衬着满天的星辰,沉声道“锦,我不准备走了,或许是累了,有些事总要做下了断。” 锦歪着头看着如今的蓝,万千思绪一闪而过,伸出手环住蓝的手臂倔强道“我,我,我不,不,走。” 蓝认识锦并不算久,可却深知这个这个姑娘的固执,若是违了这姑的意,只怕其道心终会蒙尘而消逝。 蓝轻笑道“好,我便是拼死,也会护得你周全。” 这一夜二人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刺棱河上,再无一语。 蓝粗暴的扯碎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精悍的上身。 锦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猛地闭上眼睛,双手护在胸口,一动不动,只是过了许久听不见动静,小心的睁开一只眼偷偷的看向蓝。 安心的拍了拍胸口,只是胸前两颤,脸『色』微红,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捂住微红的脸,心道刚才我在想什么呢,羞死了。 月『色』之中,蓝上身的锁链爆发出一股极度疯狂的力量,开始燃烧蓝的全身灵力与妖气。 此时正是月圆之夜,可锁链却第一次燃烧的如此疯狂,蓝跪倒在河面之上,忍受妖火烧身的痛苦,从牙缝之中干涩的挤出几个字道“锦,躲远点。” 锦面上满是担忧,也感受得出此次满月蓝身上的狱锁所爆发出的不同往常的力量。 只得远远退开,手下却毫不犹豫连连寄出无数玄奥道诀,嘴中清叱一声道“聚。!” 锦手印变化,暗含无数玄妙之意,素白的双手宛若莲花盛放,这是锦在外人面前的第一次出手,只是简单一字,而回应锦的是整个刺陵河的悸动。 奔流的刺陵河之下,无数玄奥蒸发升腾,奇异的律动之中牵扯出无数力量,短短一瞬,整个刺陵山的灵力呼啸而动,化成巨大漩涡,裹挟而来的是无数灵力。 锦素白的手再动,这天地之间无数的灵力尽数冲入蓝的体内。 蓝得到无数灵力支撑,嘴角依旧有鲜血滑落,原本宛若星辰一般的眼睛之中罕见的出现疯狂之『色』。 锦圆润的双目也隐现惊骇,但更多的却是担忧之『色』,手中印法再动,河面升起无数浓雾,悄然之间便将蓝隐在其中。 锦再度双手环膝,安静的坐在河畔,将头埋在膝盖之上,只是依旧掩不住的是面上的担忧。 河面升腾的浓雾遮挡住了一切视线,阵法玄妙,便是那天人,想要窥探其中怕也要动些高明手段。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烈妖+10 如今的月『色』宛若流水一般静谧,蓝与锦所不知晓的远方,身着白衣的男子,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尽管笑得灿烂,可始终难掩其双目之中的暴躁之意,尽管淡漠可依旧出口道“废物,就是废物,始终改变不了其本质。” 白衣人纤尘不染的衣服边缘,满是金丝锦绣,无数云朵的图案缓缓流动。 再说被浓雾遮蔽的刺陵河畔,锦担忧的目光透过浓雾,只是其间的变化让其更加惊骇。 无数嘶吼之声从其内传出,这其中有蓝的,同样有属于别人的。 蓝的灵力化作了无尽的妖火,包裹着其身体疯狂燃烧。 正承受无数痛苦的蓝,被迫,甚至显出了原型,巨大的妖兽本尊显世,无数漆黑的锁链依旧环绕,其上漆黑的火焰丝毫没有减缓之意。 锦焦急,焦急的是丝毫不能分担蓝所经受的痛苦,狱锁所爆发出的威力早已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如今能做的只是给予蓝更多的灵力吧。 手中印法再变,河面之下暗流涌动,原本吸聚灵力的阵法,如今更多了几分疯狂之意。 本来象征团圆美满的月,如今化作了蓝与锦的煎熬,痛苦,和担忧。 便是再多的苦难终究会过去,翌日的清晨还会如期而至。 蓝躺在刺陵河上,再度起身看向岸边的锦之时,锦欣喜万分,如今再度化成人形的蓝,双目之中有着从没有过的清澈。 初见蓝之时,其目中只有戒备,和刚刚经历过苦难的辛酸,与淡淡的绝望。 相处甚久之后,众人的友谊,却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其掩藏的内心,求道一图,终究要消的是无妄的执念。 可如今的蓝,双目之中再无疑『惑』,有的只是清澈,只是通透的本心。 锦面『色』大红道“衣,衣,衣,服。” 原本还准备给锦一个拥抱的蓝,听到锦的话后,顿时窘迫,只是一念,身上便多了一身合体的黑『色』长衫。 蓝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同样害羞之『色』,毕竟人家锦还是个大姑娘。 当然是指对妖而言。 锦『揉』了『揉』现在依旧有些泛红的脸,走到蓝的身边,刺陵水,缓缓而上的化作桌椅,那条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小鱼欢快的游来。 只是桌上多了许多吃食。 锦道“饿,饿,饿·····” 蓝轻笑道“了吧,吃些东西。” 锦一扬脑袋道“对!” 蓝伸手捏了一把锦的鼻子。 锦嫌弃的用手推开,看来,还是之前自己所熟悉的蓝。 小鱼得到了锦的指示,准备的自然颇为丰富。 蓝吃的肚圆,便毫无形象的再度躺在了刺陵河上,任凭阳光照耀自己,一点一点温暖身体。 锦朝着晒太阳的蓝道“你,你,你要·····” 蓝接口道“怎么做。” 锦道“对。” 蓝自然知道如今的锦依旧在担心自己,毕竟之前猿大力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便是远在万里之外也能感觉到动静。 因为实在太过于骇人了,蓝同样惊讶于这刺陵山中的猿大力,其舍命一搏,竟能强悍如斯,不解的是,为何有如此战力却隐莫于此。 因为蓝同样知道,猿大力与白瞳,甚至锦都不是那种隐修的妖王。 这也是自己之所以敢来此避难的一部分原因。 他们三人皆有着另外一重身份,一重同蓝一样拥有的身份。 他们都是狱海的罪人,或者说是受罚之人,不同的是三人都是狱海受罚之人的后代。 试问,身在狱海或是狱海之中罪犯的后人,那个不对狱海深恶痛绝。 以自己的见识,在猿大力爆发出惊天战力的一刻,也终于晓得了其三人的父辈昔年是何等强悍之辈。 只得遥遥叹息一声。 蓝同锦聊起了自己的往事,这曾经自己丝毫不愿提起的回忆,锦听得很认真,也为蓝的曾经而悲伤,哭泣,愤怒。 蓝伸手擦去锦的泪水道“傻姑娘,这一切都快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远走它乡,去好好领略一下这四域的风采好不好。” 锦抹着泪水点头,因为这是蓝的承诺,这是自己爱人的承诺。 阳光正好,轻轻的照拂着,或许两人都愿意时间能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白衣人一步踏出,嘴角轻笑道“还真有些不愿打扰这美好的画面呢。” 蓝轻笑着看向来人道“真没想到,你竟敢亲自来。” 白衣人却看向蓝身后的锦继续道“呦,不错嘛,或许她能弥补当年我没能得到你妹妹的遗憾呢。” 若是从前的蓝,定会暴怒万分疯狂的冲上去,以命一搏,可如今依旧会去搏命,却不是以从前的方式。 白衣人吹了吹净白的指甲道“心境不错嘛,曾经你就打不过我,如今狱锁在身,更是个废物。” 白衣人双眼之中满是蔑视之意,仿佛这一切早成了定数一般继续道“交出那个姑娘吧,顺便滚回狱海,过完你苟延残喘的余生吧,在我面前,你连痛快死的念头都不该拥有啊。” 锦看着白衣人袖口飘动的云纹道“他,他,他是······” 蓝道“云海之主的小公子牧流云。” 锦双目之中第一次出现了完整的愤怒之『色』,手中印法连动,顿时整个刺陵河的河水惊天而起。 牧流云轻声道“不错嘛,够辣我喜欢,不过小子,是不是该你表表忠心了。” 牧流云话音刚落,远处便闪出一人,躬身施礼道“是,公子。” 来人见蓝与锦,却不愿同二人有目光接触拱手道“两位得罪了。” 锦伸手扯了扯蓝的衣角。 蓝自然知道锦是想让自己问个清楚,蓝摇头,其实锦心中早已猜想到了此中一切,甚至其如此出现,却依旧不愿相信罢了。 没错,来人正是白瞳,曾经刺陵山的三妖王之一,曾经被猿大力和锦认为的最好朋友。 蓝自然懂得锦的执拗,朝着白瞳道“与虎谋皮,你糊涂,何曾想过后果。” 白瞳摇头叹息道“我不同于他们两个,我父亲还活着,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也愿意搏上一搏。” 蓝大笑道“哈哈,可笑,现在的你,甚至都不敢提他们的名字了么?难道你没看见妖火么?猿大力死了!” 蓝将猿大力死了用了灵力喊出,震得刺陵山嗡嗡的回响,白瞳的双目动容,再度咬牙之时,终是抬起了头。 双目满是血丝道“他们的父亲,皆是身死道消,而我爹还活着,至今依旧在狱海受罪,若换做是你当如何做选?” 蓝摇头,其实白瞳说的也对,作为任何一个子女,都不可能看着自己双亲受罪而毫无作为。 蓝看向向白瞳道“但是我同样知道,你父亲若是知道,你是用这样的方式救他,定会无颜·······” 蓝并没有将余下的话讲下去,因为这话能出自猿大力或锦之口,自己却是不能,归根结底,若是自己不来这刺陵山也不会发生这一切。 伸手指向不远处看戏一般的牧流云道“你竟敢相信他?在他的眼中,你连棋子都算不上,只不过是给其无聊生活里,多上一丝调味罢了,同猪狗宠物何分。” 能成一方妖王,又怎会是心智简单之辈,只是太多年无望等待,让其根本不愿错过这看似是希望的机会,此中缘由取舍,自不会是谁三言两语所能改变的。 牧流云,『舔』了『舔』嘴角,颇为戏谑道“精彩,精彩真是精彩啊,白瞳,去吧,你要是擒下他,再把那姑娘交给我,我就马上放了你父亲。” 白瞳闻言苦笑,却又有些不死心道“之前您不是说只要蓝么?” 牧流云挑了挑眉『毛』道“现在本公子相中那姑娘了,不行么?” 白瞳苦笑,如今的自己那有同人家讨价还价的余地,就目前的情况看,便是想帮锦也是有心无力,根本不可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作为云海之主的小公子,自小便是万千宠爱,修行资源远远的超出众人的想象,况且以云海之主的妖兽体质所遗传的后代,更是早早的注定了其,毕将拥有远超同境之人的强悍。 更不用多说宝贝秘法之流。 白瞳所思终究只能化作深沉的一阵叹息,心愿无违,便对不起二位了。 白瞳双目化白,种族特有的瞳术爆发,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多说无益。 蓝看白瞳如此做派自是不想再劝,之前废话不过是想破了锦最后的一点希望罢了。 属于蓝的独有妖气,终是开始蔓延流淌,有些事终究免不得一战。 锦拉动蓝的衣角,轻轻摇头,却一步挡在蓝的身前。 有些事终究要自己解决才对,猿大力终究是因白瞳的执念而死,所以有人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蓝自是明白锦的心意,只得退后一步,刺陵山三妖王之间的恩怨,尽管因己而起,可锦终究想要亲手去了结。 作壁上观的牧流云轻轻的『摸』着同少女一般白皙的下巴,轻声道“看来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刺陵山的风呼啸在耳畔,两人遥遥相对。 白瞳拱手道“锦,你我之间自此恩断义绝。” 锦的裙摆随风扬起,回复白瞳的是,刺陵的滔天巨浪。 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烈妖+11 白瞳本体是乃是高空之中的种族,名字换做御风之鹰,族中血脉相传的便是瞳术,也是白瞳名字的由来。 这术唤作瞳,其能之一,便是无尽的穿透之意。 锦玄奥阵法加持于身,滔天巨浪直接包裹住白瞳。其内暗流汹涌激『荡』,巨大的冲击力疯狂朝着白瞳而去。 远处的牧流云微微惊叹道“果然不愧是鱼龙王的女儿,这阵法之上的造诣当真强悍。” 当然牧流云如此做说,只是出于欣赏的角度罢了。 白瞳纯白的目中,无数狂风流转,倾泻而出,狂风卷动无数袭来的巨浪,化作龙卷升空,待灵力消耗之后,河水便重新回到原本的地方,这初战的机锋便被化解于无形之中。 牧流云唑了唑嘴道“这鹰王的儿子脑子倒也不笨。” 锦丝毫没有气馁之『色』,双脚重新落向了刺陵河面,在与锦接触的瞬间无尽的河水欢快的跃动,锦的双脚开始缓缓的变作鱼尾没入水中。 时不时欢快的摆动几下。 锦歪着头开始思考,从没真正战斗过的自己,需要知道如何真正的去战斗。 往常都是以灵力碾压对手,可如今却再也不能,因为面对的是完全懂得如何战斗的白瞳,根本不存在境界碾压的事。 这个平时同猿大力切磋,赢多输少的男人,这个为救父亲,在原本的绝望中看到一点点光的男人。 白瞳摇头道“锦,投降吧,你根本不懂如何战斗,打不赢我的,我承认三人当中你灵力最强,但你也应该知道光靠灵力强不可能赢的了我。” 置身于战斗,如今的新任鹰王终究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气势。 蓝看着歪头思考的锦,面上轻笑,心下却慨叹,看来这白瞳真是枉同锦相交了百余年,也从没真正的看清眼前的这姑娘。 其实这也怪不得白瞳,猿大力好战,两人技痒或是修行有所得,倒是能时常切磋,可锦不一样,二人也从没真正的看其出手过,况且人家是成名的是阵法,难不成要去人家的阵中走一圈?别闹了谁是傻子。 再说锦往昔的战斗,向来都是印法连动,自有无尽灵力前来,能真正突破这强悍灵力的妖怪本就是少数。 便是有那些个强悍的,也早早的被猿大力包揽了去。 锦的记忆力很好,只要想,甚至能记起岁月中最微不足道的部分,如今在河面短暂的沉浸在往昔见到过的所有战斗。 白瞳之前说话却迟迟不见锦有所回复,眼角瞥见了远处牧流云的一丝不耐之意,也不再多语,眼中锋利到极点的穿透之意,直取锦的头颅。 宛若游线一般的穿透之意,看似单薄,可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丝毫不能让人小视,而河面上的锦却依旧一动不动。 炫彩的尾巴,不时地拨起阵阵水珠,阳光之下也是好看的彩『色』。 穿透之意无视锦护身一般的巨浪,在接近锦的瞬间,白瞳甚至都想闭上眼睛。 只是那凶悍的穿透之意直接突破了锦的头颅,而锦的样子只是微微闪动,远处的大山被无情切割,无数巨大的山石滚滚而下。 白瞳诧异,牧流云面上倒多有感兴趣之『色』。 蓝却轻笑,之前在锦的洞府之中也看过其父亲留下的典籍。 昔年白鲸之王,战火妖于大泽之畔,掌控雾气并加持灵力,化身无数,独成蜃楼之术。 就在白瞳的惊讶之中,河面之上再度出现几十个锦,都是一样的装扮,在阵法的加持下灵力同样都是丝毫不若。 白瞳轻笑,看来锦如今也学会了如何战斗么,内心残存的愧疚似有冲淡,看着河面之上的一道道锦的分身。 眼中再度变化,其中的白意似乎更深了几分,多出了份莹润。 御风族瞳术的第二境,洞悉,号称能看破一切幻境,直观本质。 锦自然知道白瞳其双眼的厉害之处,也从没指望几个分身就能解决了他。 几十道分身丝毫不停歇,皆是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团团包围住白瞳。 如今的白瞳眼中自是能看得出,这几十道分身不过是灵力包裹的河水罢了,四处搜索却迟迟看不见锦的真身。 众分身围攻,尽管冲击力强劲,可对白瞳却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如今白瞳隐隐之中闪现的不好预感,顿时让其焦急万分。 暗自叹息,看来是自己轻敌了,至今所犯的最大错误,便是一早就不该让锦落在刺陵河上。 同样的猛然想起当年初次相识之时,那个结结巴巴的姑娘,双目傲然的拍着胸脯,对自己和猿大力说过。 我叫锦,是刺陵河的王。 遥想当年之时会心一笑,不曾多想,如今怕是要亲身感受了。 原本河水中的阵法开始升腾,河水仿佛能感知到锦的情绪一般的开始啸动,白瞳不敢再做它想,凌空一步,扶摇而起。 御风一族,本就生于这青天之上,如今的锦已被白瞳当作的真正的对手。 目力极强的白瞳,更置身在青天之上,眺望之下,惊讶,完全化作了惊骇。 近千丈宽,绵延无尽一般的刺陵河,在白瞳的目中整个都开始了惊人的变化,一点点攀升翻动的灵力,更是让白瞳相信便是目力之外也依旧如此。 宽敞的刺陵河,水位开始缓缓下降,涛涛江水在阵法的力量之下被无尽压缩,白瞳虽然焦急可依旧耐心的凭借目力寻找锦的本尊。 只要有机会,动则雷霆,生死之间可分胜负。 时间不断推移,水位持续下降,被压缩的水中爆发出越来越强的力量,白瞳摇头,只得再度拔高自己所在的位置,如今就算是能找到锦的位置,怕是那自己的穿透天赋,也会被聚集的灵力所挤碎。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静观其变,退走再寻战机,可转念想到身后的牧流云,只得硬着头皮等待锦现身了。 越来越强大的威压甚至让牧流云与蓝都被迫远远退开。 不同于蓝眼中的担忧,牧流云双目之中越发的兴奋,看来此行不虚,年少盛名在身的牧流云,早早的便养成了病态一般的『性』子,在其眼中,某些个有特殊才能的妖怪都只能乖乖的选择成为其收藏品。 若说之前的话只是为了激怒了嘲讽蓝,可如今当真是入了其眼。 实际上骄横跋扈宛若疯狗的牧流云,当年便是游历之时看中了蓝的妹妹,那个同蓝从小便相依为命的最后亲人。 蓝的妹妹天生『性』子刚烈,不肯委身于牧流云,最终落得身死道消,在外历练的蓝归来后得知真相,一路强行打上云海之内牧流云的洞府,可以说折尽了其脸面。 终究惊动了某些当时的蓝所踢不动的存在,被牧流云折磨羞辱后流放狱海之中,更甚至花了大手段为其套上了那满负罪孽的锁链,欲让其死后的灵魂同样置身于无尽的痛苦当中。 抛去牧流云卑劣的『性』格,其妖生也算得上是惊才艳艳,早早的盛名在身,同辈之中也当得前列之位,罕逢对手,过高的起点和那些个长辈的宠溺终究塑成了其扭曲的『性』子。 牧流云看向蓝道“真兴奋呐,一会你这新女人也要成为我的收藏品了。” 蓝握紧了双拳,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的自己并不想锦为自己分心,同样知道牧流云的劣根所在,他只是还想看自己当初宛若疯狗的样子罢了。 本可以早早出手的牧流云就是喜欢掌控与折磨的感觉,在蓝身上并没有得到满足,自是不会开心。 牧流云继续道“哎,悄悄地告诉你,你那宝贝妹妹的肉身至今还被我完整的收藏着呢,闲暇之时我还会那出来看看,甚是把玩一番哦。” 蓝双目被血丝充满,原本捏紧的拳头终究是缓缓散开,转向牧流云道“曾经你给我的所有屈辱,或许只有用你的鲜血才能洗净。” 牧流云挽起了袖子道“呦,呦,呦,都怪我,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打我呀。” 蓝笑了,如今才彻底的看清,其实在外人眼中的强悍,凶残,甚至暴虐的牧流云,或许只是个孩子。 蓝轻声道“别着急,你我之仇,也不在这一时,你不同样也想看看你这新收的爪牙有何能耐么?” 牧流云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对啊,不过我感兴趣的其实是即将成为我下一个收藏品的姑娘。” 蓝只是摇头轻笑,或许当年的自己早就冲了上去,可如今不会了。 牧流云认真的再度打量了一遍蓝的表情,只是从其刚毅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丝毫情绪,气馁的用手抓住头发道“为什么呢?你怎么忽然就不生气了呢?” 蓝淡然一笑。 牧流云原本好看的双目之中,渐渐的涌上一层怒意,朝着蓝努力的装作平静道“告诉我为什么,不然杀了你。” 蓝依旧淡然道“不是打算折磨我么,怎么打算给我个痛快了?” 牧流云捏着下巴真的开始了认真的思考,不多时眼中的怒意开始缓缓消退后,朝着蓝道“我刚才认真的想过了,在现在杀掉你和一会折磨你之间做出了艰难的选择,你很幸运,可以跪谢我对你的恩典了。” 蓝轻笑的朝着牧流云拱了拱手道“只求你别哔哔了。” 牧流云轻笑道“看在你求我的份上,我算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烈妖+11 锦至今尚未现身,可随时继续能量的持续加强,白瞳终究再也不能继续等待。 青天之上一声嘹亮鹰鸣,震得群山嗡嗡回响。 白瞳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打算强生『逼』迫锦现身,找寻机会打破这让人煎熬一般的无休止蓄势。 牧流云,轻笑着挥舞双手道“小鸟干掉她,有奖励哦。” 只是语气淡漠的好像在对自己宠物讲话一般。 蓝望向白瞳叹息,堂堂一代御风族鹰王,怎就甘心沦落如此,便是那昔年的鹰王得了自由身,看见白瞳如今的样子,又当如何作为。 只是蓝如今所想的一切皆不能在白瞳的思考当中了,随着刚才的一声长鸣,青云直上近乎百丈的巨鹰现身。 无数狂风呼啸在身侧,深白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一份睥睨天下的霸气,堂堂一代御风鹰王,终究还是有着自己所坚守的一丝骄傲。 白瞳挥动钢铁一般金属『色』的翅膀俯冲而下,青天之上的狂风,欢快的追随,眸中的白意加持狂风,原本宛若游线一般的穿透之意,如今更是暴涨到近一米的宽度。 白瞳虽然找不到锦的位置,可却能看得到那巨大的阵法,强悍的切割之意,在粉碎了几十道分身之后便凶悍的冲向河底。 如今的白瞳便是要用蛮力冲击锦的阵法,不求破阵只要能打破一边蓄力的形式便好。 至于本尊,白瞳有理由相信,锦不会一直躲在阵中。 同样的理由,锦也不会一直躲在阵中,道心所向,便是剑锋所指,猿大力的仇终究是要报。 白瞳疯狂的轰击,打的整个刺陵河泛滥成灾,可即便如此,那双白瞳之下的阵法依旧巍然不动,正是焦急之时,异变终生。 或许是锦也同样等不及了。 无数的河水冲天而起,便是昔年的龙王水淹之战也不过如此吧,牧流云做次感慨。 阵法为骨,灵力化体,同样现出真身的锦就在这无尽河水的正中。 带着水汽,无用的河水缓慢消散过后,那千丈巨大的鱼龙终究现身了,流光熠熠的尾巴,缓缓地摆动着,畅游于天地。 一声沉重嘶吼尽是欢快之意。 锦化身的巨大鱼龙张开大嘴,灵力化成巨大的光柱疯狂的冲向白瞳化身的御风之鹰。 身形相差十倍有余,可白瞳丝毫不惧,同样一声嘹亮鹰鸣,眼中切割之意化作的白『色』光柱迎面而去。 两道强悍能量开始无声的消耗。 锦阵法再动,护佑一方的刺陵河之王,在索取,索取这条河的气运和回馈。 得到灵力续身的锦,爆发出更加强悍的冲击力,这便是正面对抗灵力上单方面的碾压。 锦喷吐的光柱,摧枯拉朽一般击碎了白瞳的切割之意,灵力的巨大冲击,将白瞳的百丈身躯高高扬起。 白瞳化身的巨鹰,嘴角翻动,大口鲜血流出,钢铁一般的羽『毛』在刚才的冲击之下,也被打落甚多。 如今的白瞳外表惨淡,可不足致命。 白瞳再度吃力的迎风而起,朝着锦道“我收回刚才的话,足够的灵力也能引起质变。” 不待锦回话,原本刺陵山顶的无数云雾开始缓缓散开,其上山峰千刃辟立,无数瀑布自顶端而下。 一颗耀眼的珠子就闪动在陇首之上。 牧流云眼中罕见的闪出了一抹惊讶于贪婪之『色』,有些不确定的朝着蓝问道“哎,这是山精?” 语气之中倒是有些不确定。 蓝同样惊讶,更像是对自己说一般道“不,准确的说还差一步,便是山魂。” 一方土地,功德,气运,灵『性』的结合体,这天下间万物成精花妖皆靠的是一点灵『性』,和自己所悟的一条道。 土地则不然,土地天生便有气运,育一方生灵更是有大功德在身,比之生灵少了便是那一点灵『性』,能够独自思考的灵『性』。 只有那些个有大机缘在身,或是真正曾孕育一方通天大能的土地才能得到那一点,普通生灵,出生便有的一点灵『性』,而生灵却根本不可能获得土地的功德和气运。 条件虽然苛刻,但一旦土地成精,必定叱咤一方。 而山魂便是一方土地的灵,换种方式说,如果能得到山魂,便很可能得到一方土地的功德与气运! 这其中的诱『惑』便是身为云海之主的小公子也不是随意能得到的。 况且这山魂一旦出现随之而来的便是两同样巨大的件事。 其一,是什么样的大机缘。 其二,到底孕育出了何等的一方大能,一般这样的人,都会为此留下传承,以谢土地的育养之恩,从尔了结自身的一段缘。 牧流云自是感觉甚好,看来自己这一趟当真是来的相当值得,回去只有父亲帮助,想来这山魂所能带来东西定是无与伦比。 蓝看着心花怒放,喜形于『色』的牧流云,只是不经意之间,淡漠了笑了笑。 锦看着那陇首的山魂,化作人形眼中终是淌下了泪水,轻轻的抽了两下鼻子,便伸手『摸』了一把泪水。 努力的把控好自己的情绪,朝着白瞳道“那,那,那是,猴,猴,猴子的。” 白瞳闻言眼中的愧疚一闪而过,并不敢与锦对视,哪怕是硬气的说几句冠冕堂黄的话。 就在白瞳动身前往云海的前一个夜晚,满月生,猿大力在洞口无聊的喝着酒,轻轻的望向刺陵河的方向,喃喃道“苦命的人啊。” 只是心中微微动容,相隔甚远,以自己的听力却依旧能听到那个男人的闷哼之声。 一道熟悉的脚步声走进,猿大力微微侧头道“你来了。” 白瞳坐下,随手拾起酒杯大量着杯中的酒道“你知道我会来?” 猿大力道“知道又怎么样,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白瞳道“你可是要拦我。” 猿大力叹息一声道“不会,我只是知道你那父亲尚在狱海受苦,若是你我调换了位置我也不知该如何作选。” 猿大力说的对,也不对,只是在其内心之中同样相信,若是自己的那混蛋父亲若知道自己是那等做派,不说直接饮棒自尽,也会先打死自己。 可自己却应该尊重白瞳的选择,因为那是他自己的路,一条他选了自己根本阻止不了的路,一条从道义上也说的通的路。 白瞳苦,苦在看着父亲在狱海受罪,可自己却毫无办法,如今这一点闪现的光身为人子岂会轻易放弃,绝望之中的那一点微末希望,终是那溺水之人攥在手中的最后稻草。 猿大力苦,苦在世间没那双全之法,二人之间终究要做些取舍和选择。 猿大力苦笑的伸手拿出了一颗珠子,之前可以称为山精,而如今却是差一步山魂。 白瞳目中的贪婪一闪而过,猿大力苦笑道“这玩意,只要你『操』作得当,我相信能换回你的父亲,为保周全,最好在其化身山魂的前一刻才好,时间你得自己拿捏了。” 白瞳不敢置信的看着猿大力。 猿大力轻笑道“拿着吧,我相信以你的才智,定能换回你的父亲,只是要小心怀壁其身的道理。” 白瞳战斗着结果,也不多语,只得朝着猿大力拜了拜,猿大力挥手道“去吧,去吧。” 看着白瞳毅然转身的背影,月光之下的猿大力饮尽了坛中之酒,用力的挥了挥拳,似乎想砸碎之前白瞳眼中的那一抹贪婪。 猿大力哈哈大笑道“幻觉,看来这以后,酒得少喝。” 只是双目之中的凝重之意却丝毫不曾消减,嘴中喃喃道“死老爹,换做是你会怎么办?”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猿大力幼小回忆里那倒毅然转身的混蛋身影。 命运使然,猿大力也终究跨上了那条他父亲曾经的路。 如今白瞳面对的是锦,在其问出说出那山魂的由来之时,扶摇而上,将山魂含在嘴中,朝着牧流云犹豫再三,终究是做下了最艰难的选择道“公子,这山魂换我父亲与蓝的命如何?” 牧流云大笑,笑得很开心,拍手道“好,好,好。” 白瞳面上见了喜『色』,蓝却皱眉。 只是牧流云接下来的话却丝毫不掩饰其劣根。 牧流云道“开不开心,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本公子是不是很好说话,可你作为我的鹰犬,有同我讲价的权利么?” 牧流云看着白瞳的表情颇为得意,哈哈就是这种感觉继续朝着白瞳道“怎么样,是不是看不惯我,可你又干不掉我,气不气啊。” 蓝摇头叹息,如今的白瞳竟妄想同一条疯狗谈条件。 牧流云看着蓝摇头叹息,自是万分不爽的朝着白瞳道“作为本公子的最后仁慈,擒下那姑娘,抓住蓝,再将那山魂双手奉上,我会大人大量的不追究你之前的隐瞒之罪,从而考虑放了你爹。” 蓝看着白瞳目光之中的抉择之『色』,在回想之前锦的话语,更为身死道消的猿大力所不值,怒气上涌道“白瞳,你当真枉为一代妖王。” 牧流云看着蓝动怒自是心情倍好道“本公子考虑好了,你只要做到刚才的所有条件,本公子大人大量的便不再追究你之前的罪过了,直接放了你爹。” 白瞳,之所以当初没第一时间拿出山魂便是因为那当初的一抹贪念,如今在愧疚之中艰难的做出了选择后,却只成了牧流云的笑柄,怪就怪在其被执『乱』了心,被贪『迷』了志。选了不恰当的时机,更选错了谈判的人。 在这最不利的当下之中,苦笑一声,微微思索牧流云的实力后,便毅然问道“公子,此话当真。” 做次选择,抓的便是那最后的稻草,祈的更是一条疯狗的怜悯与不屑。 牧流云脸上呈现不耐之『色』道“本公子告诉你,便是从下到大,我连啊猫啊狗都没骗过,你可得抓紧时间,要是我一会变了注意可不好说。” 白瞳朝着牧流云拱了拱手。 蓝摇头叹息道“执『迷』不悟,只是苦了我那猿兄!” 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烈妖+12 牧流云鄙视的看向蓝,转念满是慈悲之『色』的安慰道“蓝啊,你要相信这茫茫苍天之下自有定数,怎会苦了那些不该苦的人呢是不。” 见蓝并不回答,便继续道“你看,就像我把,这屈尊来了这清苦的地方,自是能有奇遇,那山魂不就是个补偿么,所以说天力不可抗,你还是早点交出那姑娘,然后同我回去,见天的惨叫哄我开心,没准哪天我腻歪了,一高兴就能把你放了,我保证!” 锦歪着头,轻轻的思索,蓝见锦思索,微微摇头,这好学的孩子莫不是从那疯狗的嘴中也能悟出道理不成。 蓝浑身妖气迸发,一声嘹亮的妖『吟』之声,通天彻地一般。 蓝冷冷的看着牧流云道“若是今天你死了,也是天道使然喽。” 牧流云摇着细白的手指道“不对,不对,这就是你感受的不对了。” 蓝妖气流转,隐隐之中的躁动,让其明显有了不耐之『色』道“我感觉对。” 牧流云道“我感觉你感觉的不对,我刚才说的那些,只是对你们这些个,额,这些个下等妖而言罢了,自然是不会包括我的喽。” 牧流云认真的看向蓝道“你再想啊,这人是能跟宠物或者家畜生出感情的,但并不会将他们的生死同自己的生死画上等号对不,所以道理就是这么简单呢。” 蓝自然懒得理会牧流云的歪门理论,刚才看白瞳的窝囊样也看够了,相信如今的锦也该彻底的看清了白瞳的样子,便是她心底不愿提起的那一点残留的希望,也该化成泡影了。 蓝道“废话少说,在我眼中,你又何尝不同于猪狗。” 牧流云翻着白眼道“你以为本公子会在意猪狗怎么看本公子么,所以你一点都气不到本公子呦。” 蓝摇头,同疯狗浪费言语或许是因为自己被疯狗所激怒了,简单的道理,路上行走你被疯狗咬了难道要回咬回去么? 对于如今的蓝来讲答案却是肯定的! 只是蓝尚未动作,锦化身的巨鱼却先动了。 天地变『色』,巨大的鱼身翻滚在天地之间,刺陵的河水自目光之外的距离来此聚集,一点点开始升腾,整个刺陵山甚至更远的天地之间都被刺陵的河水所充斥。 如今的众人宛若置身那河底一般的世界。 蓝伸手拂动河水,感受着其中那份属于锦的意志,耐心的按捺住自己的情绪,看来有些事真的不能越俎代庖,不然锦生气的后果自己还不想去尝试。 便是在河水包裹住锦化身的巨鱼的瞬间,巨鱼游动的更加欢快,原本千丈的身躯,疯狂暴涨,近处的几人完全被其阴影所遮盖。 此时便是山魂在体的白瞳顿感心惊肉跳,如今看来这,刺陵河的王终究动了杀机,看着蓝疯狂的大笑道“来吧,来吧。” 此时面对一切凛然无惧的白瞳,似乎已经有了某些觉悟。 巨鱼翻腾而下,张开吞天之口,仿佛连太阳的余晖都一同吞下一般,白瞳化作本体的那小身板也自然不再话下。 巨鱼在吞下白瞳之后便嘶吼一声,蓝听得出,那时锦的情绪,是锦在亲手杀死那个自己曾经当作哥哥人的纠结。 为了自己哥哥复仇后的茫然,是的,是茫然而不是喜悦,这其中的纠结蓝自是晓得。 锦虽然贵为一方妖王,可昔年『迷』蒙混沌之时不算,初次在父亲照拂下猎食便放了嘴下的生物,为此饿了三天,苦苦思索,老鱼龙王摇头叹息,自那之后锦便只食果实水草,便是那些个有一丝灵『性』的东西都不愿去触碰,更是花费了无数时间问便水中每一个生灵自己心中所执。 说来或许让人惊异,可这白瞳确实是第一个死在锦手上的人,准确的说是妖。 巨鱼腹中阵法先是化作玄奥的束缚之意,层层将其包裹,虽然山魂在嘴,可也只是徒然挣扎。 锦缓缓地别过头去,眼中是两行清凉的泪水,蓝动身一步便跨入锦的身侧,将其拥入怀中,伸手小心的拭去锦的泪水。 轻声安慰道“锦不哭,锦最坚强。” 锦将头深深埋入蓝的怀中,嚎啕几声,在蓝的前襟晃动了几下脑袋,抽了几下鼻子,仰着头看向蓝,『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笑容脖子一梗道“对!” 蓝宠溺的刮了一下锦好看的鼻子。 心道,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昔年岁月,南海之中,众妖兽合围之战,惊天动地之中终究惊动了那一方大能所在,三千外来追杀的妖兽,皆是丧生于其口。 锦借阵法之威力,更有刺陵河气运相助,终究化作了那吞天之鲲。 锦的强悍远远的超出了蓝的预料,只是再度看向锦的时候,锦早已昏睡在了自己怀中。 蓝看着锦好看的睫『毛』道“小傻鱼,看来你真的是累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蓝学着当初锦的样子,轻轻的吹响了一声口哨,那音调倒是有三人相像,便是在纠结之际,果然有一条小鱼,欢快的游动而来,只是其眼神之中满是鄙视的看着蓝。 蓝看着小鱼的眼神,罕见的害羞了,挠着后脑勺道“之前锦提过你,所以劳烦你先照顾锦了。” 小鱼人立而起,前鳍『摸』着那似乎是下巴的位置,眼神之中似乎对蓝颇为满意,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在蓝的惊异眼神当中,小鱼毫不费力的拖动着锦,欢快的朝着刺陵河的深处游去。 蓝侧目看着阵法之中的苦苦挣扎的白瞳,其眼神之中那丝丝可怜之『色』,冷哼一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牧流云倒是任由小鱼拖动锦离去,丝毫不在意,只是『摸』着下巴,缓缓点头道“嗯,鲲之大,当真一锅装不下。” 其实牧流云嘴中在胡说,在这刺陵山第一次见到蓝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思索,为何蓝不走,是有所依仗,还是有了必死之心。 当看到锦无力再战的时候,便抛去了第二选项,可是苦思之下也实在想不出狱锁在身的蓝还有什么能耐。 苦思无果之后,牧流云抓着头发,蹲在地上毫无形象的看着蓝道“哎,小可爱,你还是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跑了吧,我实在是想不出,你告诉我好不好。” 蓝却没心思关系牧流云的感受。 置身阵法之内的白瞳,斑白的目中,一点黑光涌现,蓝心下微动,果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于一只想求生的妖,锦下手还是不够狠。 再说白瞳,山魂在口,更是有一方土地气运加持在身,若是不是刚才锦引来刺陵河的气运,成化鲲之术,要困住青天之上的白瞳当真是难上加难。 而如今失去锦主持的阵法,便也少了变化的灵动,之前加持于阵法的灵力与气运也开始同白瞳嘴中的山魂开始互相消耗。 白瞳目中黑光一闪,便是御风一族瞳术的第三境界,洞穿之意,不同于之前的切割,如今的洞穿只是一点,更快也更极限。 便是在阵法尚未来得及变化之时,重新化作人形的白瞳,借着刚才的洞穿之意冲开的缝隙,急速而出。 便是在白瞳冲出锦所化身鲲的身体之时,阵法,也弥补了之前洞穿之意所造成的伤害,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在白瞳逃脱之后,鲲终究轻声嘶吼一声,无数河水再度回到刺陵河中,重新化作奔腾的浪花。 残余的灵力似清风一般的缓缓化入蓝的身体。 白瞳死里逃生,蓝摇头叹息之际,牧流云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白瞳身前,一只细白的手紧紧的抓住了白瞳的脖子。 刚刚死里逃生的白瞳,惊神未定之际,再逢牧流云发难。 白瞳也不再挣扎,心中之前的预感终究还是应验了,一步错,而步步错。 或许不管人或妖,只有在将死之时,才能得一份真正的通透。 脸『色』涨红的朝着蓝缓缓道“悔不及当初。” 猛然将口中山魂喷向蓝,眼中也有了一丝释然和解脱之『色』。 只可恨上苍无情,一双细白的手,将那山魂紧紧握住,牧流云疯狂的大笑,手中一点点发力,贪婪而病态的享受着白瞳眼中那一点点消失的绝望神彩。 白瞳终究为自己的贪婪和愚蠢付出了代价,而这代价便是其生命。 自此之后御风族之王消逝,曾经熟悉的狂风依旧,冥府之下也只多了个亡魂而已。 牧流云抽动鼻子,似乎还在回味刚才白瞳消逝的味道,朝着白瞳的尸体道“是不是连死都很绝望啊。” 便是白瞳亡魂离体的一刻,牧流云手中莹白之光闪动,那属于白瞳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狠辣抹去。 牧流云道“权当本公子给你了最后恩典。” 随后转头看向蓝继续道“不过是本公子暂时有个更感兴趣的东西而已。” 蓝苦笑摇头“一代鹰王,竟落得如此下场,当真是可悲。” 牧流云道“哎,哎,哎,现在的你,不是该担心一下你自己么,不过我告诉哦,本公子对你的兴趣可是大的很,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哦。”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烈妖+13 如今的蓝自是懒得去理会牧流云,这刺陵山之事,是因己而起,终究还是要自己结束此间。 昔年仇深似海,如今更加新恨,蓝看着正在手中把玩山魂的牧流云道,本想说些个愤恨,言怒的话,只是转念释然,独属于蓝的强悍妖气自此毫不掩饰的爆发。 漆黑如墨,似那满天随风而动的流云,只是强悍的几乎华为实质一般。 牧流云感受到蓝的妖气,微微诧异,终究收回了观看山魂的目光,诧异的是如今狱锁在身的蓝,妖气竟然比当年强悍了如此之多。 心下微微思索,小心的收好山魂,翻了翻眼皮道“这就是你的依仗么?” 蓝也不搭话,只是捏紧了拳头,握紧的是手中宛若实质一般的妖气。 牧流云不屑道“这么高冷么?哎本公子同你说话呢?” 蓝终于抬眼看向了牧流云,双目之中倒是无喜无悲,平静的让人心惊。 牧流云侧目道“呦,看来这不见的这些年,你倒是有所际遇啊,不过又能怎样?” 见蓝迟迟不答话,怒气上涌的牧流云随手一击,裹挟着云海王族特有的金『色』灵力直奔蓝的面门而去。 牧流云怪声道“我最讨厌有人无视于我。” 金『色』的光团速度极快,而蓝却不闪不避,任由那光团迎面而来,只是在碰见蓝妖气的瞬间,便被泯灭于深黑的妖气之内。 牧流云见蓝如此简单的便化解了自己的手段,却有些意外,照自己的感应来看,其身上的狱锁尚在,不该如此才对啊。 牧流云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挽起袖子,用手指点着蓝道“好,今天本公子心情好,便同你玩玩。” 单手收拳于右腹,一步跨出,比之前化作本体的白瞳都要快上三分,一拳出,独属于云海王族的强悍金『色』灵力包裹拳头,当胸一拳砸向蓝。 蓝身形不动,缓缓伸出满是漆黑妖气的左手,直挺挺的捉牧流云的右拳在掌。 金『色』的灵力内涵之威力,急速爆发,蓝手掌之内的妖气亦是不弱。 牧流云也不多想,战斗之时自是不会犯下那分心的愚蠢错误。 右拳被捉,左拳急速击向蓝的小腹。 蓝冷笑右手再度捉住牧流云的左拳,感受其上之力,后腿深躬,牧流云亦是如此,二人初步交手,行了那角力之举。 牧流云笑道“呦,呦,呦,莫不是在狱海之内,苦力做多了,不成想还练出了一身疙瘩肉呢?” 蓝再度发力,,猛然顶退牧流云一步,趁着牧流云后劲未发之时,扭转腰身,双手握紧牧流云的拳头,猛然将其甩向身后。 便是两人错身之际,蓝猛提左膝,直顶牧流云的小腹。 牧流云身法飘逸,看着袭向小腹的膝盖,空中翻转身体,就闪躲之际,左手化掌,砍向蓝的后颈。 蓝右脚作重心,旋转自身躲过牧流云的掌,借旋转之际,左脚狠狠的扫中空中的牧流云。 万钧之力爆发,牧流云狠狠的砸中了身后的山石,其间更是撞断了无数巨木。 蓝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待烟尘散尽,牧流云走出,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原本的白衣又恢复了往昔的模样,看着蓝嘴角尚未散去的不屑之意道“不错,不错,真是差点忘了,你蓝昔年的拳脚之威。” 蓝淡然的捏着拳头道“献丑了。” 脚下深黑妖气迸发,比之前牧流云的速度更是强上数分,一声爆响,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蓝近牧流云之身,拳快的让人错不开眼。 牧流云双臂交叉防在胸前,蓝平地而起,左拳向后蓄力,拳势速成,漆黑的妖力四下攒动,,缓缓化圆包裹全身,重拳悍然砸在牧流云的双臂之上。 蓝妖力扭转,化作锁链,顶着巨大的惯『性』强行将其拖拽而回,双手『插』入牧流云手臂内侧,向上高高扬起,顿时牧流云胸前空门大开。 蓝自是不会错过这短暂的机会,提膝,重砸牧流云的下巴。 漆黑的妖力流转于膝盖之上,惊起的音爆震,得牧流云耳朵嗡嗡作响,只是这一下要是顶实了,怕是下巴必会落得个粉碎的下场。 牧流云倒也凶悍,心下一横,伸头直接砸向蓝的膝盖。 一声巨响,牧流云惨然而退,鲜血顺着头颅而下,牧流云摇晃着脑袋,朝着蓝伸出手道“等会,等会,休战休战,有点『迷』糊。” 蓝自是不会给牧流云机会,再度握拳重击,三道裹夹着黑『色』妖力的拳风先行而去,一跃而起,扭转腰身,一脚悍然袭向牧流云胸口。 牧流云头脑摇晃之际,却也感的知杀意袭来,袖口云纹闪烁,便凭空消失,蓝一脚直接洞穿了其身后的大山。 牧流云伸手拍了拍胸口道“呦,呦,呦,好险,好险,你这一臭脚要是蹬实了,还不得要了我半条命啊。” 蓝再度现出身形,对于其能躲过自己的蓄力的一脚,并不意外,毕竟之前也交过手,知晓其不但本尊强悍,更兼无数法宝妙法。 这一切都是自出生之时便被决定的东西。 蓝摇了摇脑袋道“看你还有多少能耐。” 音爆阵阵,蓝的速度极快,快到天地之间无数残影闪动,宛若无数分身,拳拳脚脚之间,缓缓消散。 看似盲目,实则精准的不像话,只是牧流云白衣之上的金『色』云纹闪动。 牧流云扮着鬼脸道“羞,羞,羞,打不着,打不着,急死猴,气死狗,嘿嘿。” 蓝停下脚步,微微喘息,抬头看向牧流云,双目之中也不见气馁之『色』,只是思索对敌之法。 牧流云朝着蓝吐着舌头道“气不气,气不气。” 只是转念便凝了面上神『色』道“打了我这么久,是不是该换我了。” 牧流云白衣之上的金『色』纹路闪动,随手抽出一柄长剑,剑长有九尺,剑脊之上满是金『色』的纹路,剑身颇宽,两侧剑刃满是闪动的寒光,隐隐流转的锋锐之意,不经催发便已撕的四周满是残花败叶。 云纹闪动,寒光暴涨,一点锋锐之意,擦着蓝的脸面而过,蓝一拳砸出,却只落空,凭着一点灵光闪动,再度追击而上,又是落空一拳。 牧流云道“刚才莫不是没听清,我说要打你了。” 长剑化作道道残影,借着云纹白衣,牧流云催动妖力,长剑直指蓝,气势颇足,倒有一方剑客之豪气。 只是其伸出的猩红的舌头坏了原本的风度道“让我开始那愉悦的折磨吧。” 一剑出,天地『色』变,狂风吹拂白衣猎猎作响,横剑于胸,四处尽是啸动的剑意。 牧流云清叱道“云龙三现。” 风起云涌,三道身影,各化一道剑式。 一竖剑于胸,取的是点刺之意,任凭前路万千阻难,只一剑洞穿便罢,尽尔,一往无回。 一横剑于胸,是那化刀之状,剑开两刃,走的便是灵动飘逸之路,变化之道,一心,一意,一志,一剑。 一负剑于身后,双目睥睨,取的是必胜之意,无问万千敌将在前,唯有寒光点点一剑相请。 蓝看的三道身影,正身扎马,一声轻喝,自身无数漆黑妖气暴增而出,宛若铠甲一般的环绕于身。 牧流云势强,蓝自是晓得那云海王族的成名之技,无硬撼之法,被迫无奈只能选了防守之势。 扎马收拳,落地生根,无尽的妖力开始联通大地,自此立身,任凭狂风暴雨,我自巍然。 取的便是那风雨不动安如山之意。 云龙三现的剑势所化的三道身影,终是飘逸而来,如此俊秀的剑法,美中掩藏的却是牧流云的无尽杀机。 一剑贯穿,若过隙之驹,不容抗拒,无法反抗。 二剑变幻,根本无处可躲,便是任凭你变化万千,速度卓绝,迎面而来的始终是那剑刃的锋寒之意。 三剑泰然,我道剑出,必要染血而归,天地一掷,九州应胆寒。 防守终究是被动,若是世上有那一千善战之人,一成擅防已是极数,不巧的是蓝自不在此列。 剑光呼啸洞穿而过,蓝的左肩,一个通透的血洞,其内残留的剑意依旧在撕扯,而蓝只是皱眉。 二剑锋刃变化,蓝的周身更是挂彩,皆是薄而狭长的伤口,鲜血浴满全身,原本的黑袍变得破烂,其上的颜『色』也逐步被红所取代。 蓝依旧不动,怒声道“来的好!” 三剑残影轻点足尖,左肩架住长剑,看似不快,却踏着致命一般的节奏,悍然而来。 蓝双目之内终有『色』彩,面上嗜战之意皆是,男儿大丈夫,血『性』是存在于骨子里的东西,既然防不住,此间便分个生死。 双拳平平推出,妖力搅动直接震碎了身上的长袍,回收一拳蓄力,是自己最擅长,也最强力的左拳。 之前扎马,终究撑了两剑,可这第三剑的威势,怕是靠守是不能了,只能赌,博的便是他牧流云不敢换命。 蓝的双目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对上了牧流云的眼睛。 强者之间的较量,不只是妖力,阵法,境界,兵器,秘法,还有气势,还有血『性』,昔年某个消失在岁月里的强者一句话涵盖的很好。 狭路之间,比的便是匹夫之怒! 四目相对,皆是杀人之心,蓝的皮肤已经能感受到牧流云剑上的寒,嘴角却是轻笑。 侧肩之际,重拳悍然而出,裹夹着无数妖力,砸在了剑脊之上。 嘎嘣的一声脆响,长剑应声而断,只是擦肩而过的瞬间,剑刃之上的锋锐之意,也给蓝的手臂留下了一道见骨的伤口。 牧流云望着手中的残剑愕然。 蓝伸手指向牧流云哈哈大笑道“牧流云,你怕了!”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烈妖+14 牧流云双目之中的愕然之『色』迟迟不曾散去,手中这剑唤作牧云,是当年成人之时,云海之主赠予的礼物。 剑的原材是采自云海之巅,经无数灵力孕养千年的精钢之华,更经狱海地心之火抟炼无数岁月才堪堪称材。 云海之主更是亲请,隐退多年的铸剑名匠出手,方成此剑。 自牧流云成人之后,无数岁月征战四方,陪伴他的只有此剑,而牧云这名字,更是牧流云亲取于自己的名字当中。 足见其对剑的喜爱之情,无论牧流云本身劣『性』如何,但是其对牧云剑的感情,却丝毫做不得假。 今牧云断于蓝之手。 牧流云拾起残剑小心的收好,喃喃道“牧云,你好好休息,你的仇,我这就给你报。” 蓝狂笑道“来啊,不是想杀我么!” 牧流云冷声道“不用你啰嗦,你该死。” 牧流云抛去所有杂念,一声高亢龙『吟』,震彻九霄。 一股属于妖兽统御一族的上位威压,弥漫于天地之间。 云海龙族,四海域真正的主人! 云海之主共有三子,长子幼年成长不利,落下不治重伤在身,常年隐居不出,次子资质一般更兼莽夫之流,不堪入眼,三子牧流云,虽然在外人眼中『性』子恶劣,但在族人中确实掩饰的很好,不过是落下了个顽皮的名头。 当然,牧流云做下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自是瞒不过云海之主,之所以不说,便是认可了其掩盖的手段而已。 也足见这牧流云却有高明之处。 牧流云天赋使然,自小便是万千宠爱,如今被折了随身之兵器,自是处于暴怒之境,在其眼中牧云的地位,甚至都要强过那两个可怜的哥哥。 牧流云长啸之际,天地风云突变,龙兽之威足见一般,处于上位妖兽威压之中的蓝,却依旧大笑道“那些个哄小孩子的招数,还是收起来吧。” 蓝镇定自若,丝毫不受影响嘲笑道“同样的招数,比之你父亲,可是相去甚远啊。” 完全是教育晚辈的语气,蓝依旧大笑。 牧流云凭空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蓝,看来之前却是看轻了他,能挣破这位阶之间的枷锁当真也是强悍。 转念牧流云轻笑道“你终究狱锁在身,况且我也不是当年了。” 昔年的蓝曾只身闯『荡』四域,便是那有心之辈想要搜索,倒也看得出蛛丝马迹。 曾经有个一身黑衣的少年郎,凭着一双铁拳征战四方,也许是在大隐山内猎杀,也许是在问心海内行侠,将神府更是一拳问道,给整整一代神将人留下了一份难以磨灭的记忆。 至于四海域,同代人又有谁不知道那个名字,便是在那穷乡僻壤之内的酒馆,待得四下无人之时,依旧会有那老人说起。 蓝武! 昔年其妹,死于云海之主最宠爱的小公子之手。 那是有着一双墨『色』双眼的姑娘,化身人形却依旧蜕不去头上尖尖的角,姑娘托着下巴,坐在门槛之上看着院中练武的哥哥道“哥哥,哥哥,你快看我,快看我。” 蓝武侧目。 姑娘见得哥哥目光便伸手『摸』着头上的角道“哥哥,是不是比昨天少了一些,一会我要去找小鹿,然后再给她看看。” 蓝武上前,宠溺的『摸』着妹妹的脑袋道“不着急,你修为高些了,这角自然能隐去,况且哥哥觉得或许留着,更可爱一些呢。” 姑娘听了哥哥的话,好看的大眼睛认真的打量着哥哥,有些迟疑道“你不会骗我吧。” 蓝武轻笑道“不一定哦。” 姑娘一愣,反应过来后却早已不见了哥哥的身影,怒气的跺着脚道“哼,总是欺负我反应慢!” 风中只是留下了蓝武的声音道“哥哥有事出去一遭,待回来给你个惊喜。” 姑娘听得哥哥又要走,怒从心生,鼻子都有了些歪意,只是听到后半句,便转念为笑,嘿嘿,有惊喜,有礼物,哥哥最棒! 欢快的收拾好哥哥之前脱下换洗的衣服,便哼着小调,蹦跳着出门了。 当然是去找刚才口中的小鹿了,可是说了要给她看看的。 云海之外的边界,罕见的有四座城池,其内倒是同它域的城池差不多,只是要宽敞不少。 之所以建了这四座城,便是为了众妖兽能有一个寻道交流,互通有无的地方。 而蓝武便是住在这其中隶属森海的城池之外。 如今这宽敞的森海城外多了两个姑娘,一个绿裙在身,身材高挑,可却长了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另一位黑裙在身,皮肤雪白,更有着一双如墨一般的眼睛,头上还留着尚不能隐去的角。 绿裙的是小鹿,黑裙的自然是蓝武的妹妹。 二人都是年轻的小妖,好动的很,自然喜欢来这热闹的地方,可是却不知,这一次不同于以往。 牧流云,带着一帮点头哈腰的官员,行走于街上,目高于顶,颇为不屑的朝着随行的人道“你这森海城,倒也不错,只是比之云海城,还要差些。” 随行人点头哈腰道“公子说的是,公子说的是,咱这森海城,怎能同云海城相比。” 也就是那一瞬,牧流云伸手推开那随行之人厌恶的脑袋,目光终究定格在了一个小摊位前正挑选首饰的两位姑娘身上。 准确的说是黑裙姑娘的身上。 牧流云轻笑两声,左手抽出一把扇子,有些焦急的砸着手心。 或许是感受到了牧流云的目光,二人匆匆要走,转身之际,一把持扇的手却挡住了去路。 牧流云道“嘿,嘿,嘿,姑娘给本公子乐一个。” 这突然来的一群人,自然让两位姑娘心惊肉跳,黑衣姑娘仗着胆子,后撤道“走,走,走开,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牧流云有些皱眉道,这有点走程序啊。 微微有些不喜,本想说你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可是转念一想这话好像上一阵用过了,没心意。 侧目看了一眼身后随行的众人,随意的伸手抓过一人,朝着姑娘道“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森海的代理城主,暂时城中一应事务,你都可以同他说。” 黑裙姑娘拍了拍胸脯,朝着代理城主道“他,他,他想调戏····” 只是还没说完,身后的小鹿,便伸手拽了拽黑裙姑娘的衣角,指了指牧流云那只拎着代理城主的手。 黑裙姑娘有些不解的看向小鹿道“你拉我干嘛,我告状呢。” 此话一出,小鹿愣住了,代理城主愣住了,牧流云更是愣住了。 便是众人愣住的瞬间,黑群姑娘,嘴角轻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将小鹿夹在腰间,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夺路而逃。 当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再寻而为姑娘,却早已没了身影。 牧流云轻笑道“哎呀,这姑娘倒是有些心机,看刚才爆发的速度也是不错,我喜欢。” 牧流云伸手拍了拍代理城主的脸继续道“看你表现了,说不好,你能变成正的呢。” 代理城主,拱手道“是,是,是,属下这就去办,保证让公子满意。” 简而言之,这代理副城主,注定是成了正的,却也逍遥不了几日。 也说不准,这世界到底是好人多还是恶人多。 但四海的统治阶级,注定了这弱肉强食的法则,所以有些时候,有些妖的生命,只是草芥而已。 蓝的妹妹终究难逃魔掌,不幸的成为了牧流云罪恶妖生的一部分。 云海域牧流云奢华的洞府之内,牧流云摇晃着杯中美酒,深处猩红的舌头轻『舔』了一口,看着眼前被凝固的尸首。 缓缓道“你死都不愿顺我意,况且你真的以为,死便是结束么?” 蓝看着手中的化形草,颇为开心,能换妹妹一笑,也不枉自己走这一遭。 可是回到居所看到的却是满目萧然,原本齐整的校园,满是战斗过的痕迹,蓝随手扒开房屋四处寻找,却丝毫不见妹妹身影。 心下警觉怒哼一声道“谁!” 震得远处树后偷眼观瞧的小鹿,双耳嗡嗡作响,便是小鹿低头犹豫之际,一双有力的手捏住了她细白的脖子。 蓝怒道“说,我妹妹去哪了?” 小鹿艰难拍着蓝的手道“先,松手。” 蓝愕然松手,自然看得出眼前这姑娘是鹿妖本体,想必便是妹子口中时常提起的小鹿。 小鹿猛地喘了几口气,焦急问道“你是蓝武么?” 蓝道“是。” 小鹿道“快去救你妹妹,她被森海的代理城主抓走了,快去救她。” 蓝朝着小鹿抱拳,也不啰嗦,浑身妖力散开,一声轰然巨响,原本立足的地面化作百丈巨坑。 小鹿被蓝的妖力包裹小心的方在坑外,小鹿看着蓝散开妖力的一瞬,才真正知道,原来这便是她口中那个打架很厉害的哥哥,叹息一声,看向这兄妹二人曾经居住的简陋草庐,双手合十的朝着上天一拜道“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蓝到森海城,只是一瞬,但其妖力却丝毫不曾收敛,强悍的妖力覆盖了整个森海城,城中众多隐世强悍妖兽皆是皱眉。 凌空于城主府之上的蓝怒声道“我妹妹在那,我只问一遍。”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烈妖+15 这刚刚被牧流云扶正的代理城主,这代理二次才没去掉几天,房中正潇洒的享受着城主的,额某些特殊待遇之时,一道惊天妖气却是笼罩在了城主府之上。 本来脾气就算不上好的新任城主,被搅了难得的雅兴,脾气自是不会好,但感受来人的惊天妖气,便是再不好的脾气也得收收。 也是不晓得,这是咋地了,原本挺平静个森海城,先是送走了那云海之主的小公子,随后就又来了这么一位。 听得刚才的问话,心下思索,但脚下却丝毫不敢怠慢,只是随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回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么一主。 这城主对于那些个一般的妖精倒也还有些威慑力,可是对于那些个实力高绝的,人家还真不吃你那一套。 以至于咱城主早早的就学会了摆正自己的位置,出了府门,赶紧朝着天上躬身施礼道“不知妖侠,此来何为啊,只是不知您妹子是那一位,报知姓名,也好方便本人帮助寻找。” 蓝的『性』格其实更像一方豪侠,自是粗中有细,那现任城主的拙劣伎俩自是入不了眼,所以蓝更擅长的是,如何对付这种人。 妖气爆发,朝着城主便是随手一拳,拳劲擦着城主的耳朵而过,身后其原本居住的院落顷刻之间便化作废墟。 一道被蓝漆黑妖力包裹的身影缓缓地落在了城主身边,得见其无恙,城主原本担忧的脸上,终是如释重负。 看着妖力之内衣,着简单的女子,蓝继续道“我妹妹在哪?” 城主自是重视这红粉佳人,但想到之前那位,若是知晓了消息是从自己这透『露』的,便是百死莫尝。 只得将身子埋的更低,当真是瞎了狗眼,怎成想就又惹到这么一位。 被蓝妖力包裹的女子扯过衣服遮住身上的重要部位,朝着城主怒声嘶吼道“二狗子,快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要是再不说,咱俩现在就得死!” 城主闻言愕然,苦笑着朝女子道“哈,若是说了,你可知,我们想死,怕是都难了。” 蓝闻言冷笑,暴涨的妖气,终究在森海城中肆虐,蓝怒声道“我妹妹在那?” 城中无数妖兽皆是摇头叹息,看来这城主的太平日子,怕是今天就要到头了,感受着蓝的怒气,未有殃及池鱼之意,众妖兽早早的便往城外走。 你说这一会要是真打起来,被误伤了你说冤不冤,况且人家是去找城主的麻烦,上那说理去呢,看来这安生的地方,也是有实力的限制的,到了某些极端,就能无视那些个规矩喽。 蓝缓缓地下降,终站在了城主的面前,双目之中怒火渐渐消散,无尽的妖力开始片片拨解城主府,最终蓝捡到了一份东西,是云海小公子的行程表,和一纸调任令。 心下思索,妖力包裹住两份纸张,缓缓地落在城主面前,城主原本跪伏的身子,登时一颤,瑟瑟发抖,而不敢一语。 蓝轻笑两声道“看来就是他了。” 城主荒蛮摇头道“不是,不是,小的不敢诬陷公子,您也休要『乱』猜。” 蓝狂笑道“趋炎附势,终究让你道心蒙尘了。” 就刚才他的表现,和种种迹象早已让蓝得出了答案,而城主依旧还在此强行做辩,不过是徒劳罢了。 昔年那只敢朝老城主狂吠的猎犬精,早已泯然于云海之威,终究让蓝失望透顶。 蓝随手一拳,直接击碎了城主的妖丹道“你不在佩称为强者了。” 蓝轰然之间拔地而起,丝毫不再停留。 随着蓝的离去,妖气中的女子看着如今妖丹尽费的城主,伸手将其揽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二狗子,不怕你还有我。” 城主在女子怀中落泪,不消半刻,终究收拾了情绪,望着蓝离去的背影,心中苦涩,或许他说的对啊,如今的自己,这些年到底活成了什么样子。 只是妖丹尽毁,怕是同废人又有何异,重头修炼又要经那无数岁月苦熬,想到攀升此间昔年的敌人们,又怎会给自己重新成长的机会。 城主一把推开女子道“滚,我与你无情无义,当初只是垂涎你的美『色』而已,如今还要你在我身边看我笑话不成。” 女子看着城主,却是嫣然一笑,或许这妖丹废了也是好事,昔年的那条猎犬终究找回了些丢失的东西。 你我相遇多年,当年你一意孤行,至此境地,如今此做派当真看轻于我,当年承你助道之情,我怎舍撇你而去。 城主看女子笑了,回忆里满是当年那只受伤的狐妖,嘴中却骂的更加难听,只是骂着骂着,便再止不住泪水。 骂着,骂着,灵力开始随着妖丹的粉碎终究流尽,再难维持人身,化作了那奄奄一息的猎狗。 城中之人皆是为了逃避那无妄之灾,四散而去,如今更是多了一位面覆轻纱,身段曼妙,怀中抱着猎狗的女子。 蓝冲天而去,一路妖气纵横,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强横之『色』,路过不少妖兽领地,众妖在感知其强悍之后,也懒得去管这过路的强龙。 看着蓝前行的方向,倒是有不少个强横妖兽『露』出满满的好奇之『色』,看来这是又要有好戏看了。 云海三公子,牧流云的的洞府占地颇广,其中那些个趋炎附势的强悍之辈更是成了门客,于那牧流云做了忠门之犬。 蓝战意滔天,怒然一吼“还我妹妹。” 怎奈一妖挡路道“放肆,云海域,牧流云公子仙府,谁敢·····” 造次,二字尚未出口,来人便后继无力的看向胸前那贯穿而过的口子,大小同蓝的拳头一般,无名之尸,最终只能化作尘土重新温养这一方土地。 怪也只怪他终究选错了主子,也惹了不该惹得人。 蓝再度前行,一双持锤身影,再度挡下蓝的去路,双人妖气强横并不废话道“炎海双鬼,讨教了。” 双人四锤,随着灵力激发,无尽热浪滚滚而来,炎气袭人,想必定是擅长那合计之法。 蓝双拳紧握,妖气滚滚,怒声道“挡我者死。” 二人皆是皱眉,可终究应得了那收人钱财,与人消灾的道理,今领了那小公子的薪禄,对视一眼,自是退不得。 二人合击,灵力交融之下,掀起滔天热浪,一声长『吟』怒吼,化作一条炽热火龙,嘶吼着直奔蓝而去。 蓝冷眼而视,那袭人热浪,自是不能让其退却半分,跃起一脚,直穿而过,满天灵力消散,那火龙终究只落得两三声哀嚎。 炎海双鬼,术法被破,终究叹息一声倒地不起,无力再战。 蓝闲庭信步,而过,看着倒地二人不再叹息,既然是人家自选的路,又何必指指点点,聒噪扰人。 再行遇阻,却是万千枯木扰路,郁郁苍翠群山之中,远远得便能见得着一片枯木,其中透出的死寂之意,让蓝皱眉。 蓝一步踏入,便有一灰袍女子巧笑嫣然道“小哥生的健壮,张的也不错,莫不如留在这同我做个伴,以解此间清苦可好。” 蓝郑重的看向女子,拱手道“见过,百毒娘子,我敬娘子是忠烈之辈,望请不要趟这浑水,放在下过去。” 百毒娘子,面『色』凝重,重新打量了一遍蓝,寒声道“牧公子允诺,我守此处百年,便将百草经予我。” 蓝自是听说过百毒娘子的痴情传说,只是不想这能救其夫的百草经,居然会落到那牧流云手中。 蓝摇头叹息,拱手道“我钦佩娘子为人,只是奈何我们心中各有所执。” 言罢于百毒娘子一个请的手势。 百毒娘子虽是女流之辈,豪气却也不落男儿半分豪气道“好,若是你死在此间,枯骨我便为你收了。” 谁都不肯退让,可世间也难寻那双全之法,只能一人如愿,在这四海域内的结局之道,便是看看谁的拳头大。 之前蓝的战斗百毒娘子同样看在眼中,丝毫不敢懈怠,也承了蓝的人情,便率先出手,一声娇喝,顿时四下枯木逢春。 原本的凋败之『色』,一闪而去,便是那参天的枯树也开出了花朵,鸟飞虫鸣,好不欢快,可这美终究致命。 百毒娘子的凶名,可是就着无数高手的尸骨垒起来的。 蓝大笑而过,一如之前,走向毒阵。 百毒娘子轻笑道“小哥,我这阵出自百毒经,其内更是蛊虫瘴毒无数,且小心了,若是识趣退走,倒也来得及,若是进的阵法深处,便是我想救,怕也有心无力。” 蓝再度抱拳道“此阵我必过。” 漆黑的妖气遮盖住蓝的全身,缓缓而进,一只脚踩在阵法边缘,正身扎马,左手空握拳头,一声呼喝,重拳悍然而去,势不可挡的拳势,摧枯拉朽一般的奔腾而去,似极了脱缰之龙。 其间更是惊飞震死了无数毒虫,蓝趁着这一拳之威,爆发无与伦比的速度,悍然而去,便是在将欲过阵的瞬间,颈后陡传针痛之感。 蓝身手『摸』去,却只有一点黑血,缓缓凝固,蓝自是知晓身体的强度,能刺穿自己妖气并刺进皮肤的蛊虫怎么会是凡物。 百毒娘子现身,轻声道“公子,若是退回去,敬你人品,解『药』奴家自会奉上。” 蓝闻言,看了一眼百毒娘子只是苦笑摇头。 百度娘再度轻声道“公子,莫要执『迷』不悟,之前咬伤你的,乃是金蚕之毒,若是执意而行,怕是会误了『性』命。” 蓝一步而行,终究坚定的跨出了毒阵,轻声道“多谢告知,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只是舍妹在前,我退不得半步。” 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烈妖+16 百毒娘子,也是那得道之人,虽然修的是毒阵蛊虫,但品行在四海域众妖之中,也算的端正之流。 与其夫的爱情故事,更是传咏于那些个怀春的少男少女口中。 百毒娘子看得蓝出阵,自是已不能再上前阻拦,因为那是规矩,此方毒阵之后便已不归自己所管。 只是希望那执念在身的年轻人,能如了愿,不要像自己一般,落得此番田地。 蓝再度前行,步伐照之前倒是缓慢了不少,想来百毒娘子的毒也并没有蓝口中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远在洞府深处的牧流云,摇晃着手中美酒,看着阵法映衬得身影,嘴角轻笑,伸出细白的手拍了拍,轻身道“不错,不错,若是猜的不错的话,这就是你哥哥喽。” 四下寂静,无人回复之前的问话。 牧流云皱眉,自是不会开心,伸手抓住黑裙少女的衣领怒声道“说话!” 只是转念愕然地松开了手,轻轻的帮其整理好衣服,呢喃道“对,对,对差点忘了,你已经不能说话了。” 女子原本粉红白嫩的好看皮肤,如今早没了半分血『色』,如今落得牧流云手中的只不过是一具尸身,经其保存得而不腐,空留此间,不能入土,冥魂之下,何以得安。 如今的蓝尚且不知,只是焦急而行,奈何这云海之主三子,牧流云的府邸又怎会是那简单之地,其经营多年,说是龙潭虎『穴』怕也不为过。 便是蓝强悍如斯,若说是换个一般的天人来,怕是连那百毒娘子都见不到。 抬眼看了看远在天边一般的宫阙,双目重新化作坚定,只是希望妹妹你要坚强一些,哥哥来了,你听得见么? 心中有所思,却丝毫不敢慢了脚下步伐,只是又一步跨出,原本清澈悠远的山道,多了几分景『色』,,四周满是翠竹,远处的有一小小酒肆,酒肆在山腰,位置很好,能清楚的看见山脚那条碧绿的河水,欢快的远远而去。 蓝再度皱眉,如今更是入了他人道境。 途经那条蜿蜒而去江边,平地极目远望,江中满是纷纷凋零的莲花,林中的蟋蟀,无趣的『乱』叫。 酒肆之内,有人扯起了羌笛,只是调子悲凉,满是离别之苦,听了让人心酸而不喜。 梁上是一对亲昵而缠绵的燕子,便是蓝注目之际,也同样引来了另一道目光。 那人同样黑衣在身,生的倒是中正儒雅,随意的打量了一阵梁上的燕子,轻声呢喃道“飘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声音并不大,却准确的传入了蓝的耳内,便是蓝也感受的出其中蕴含的真挚情感。 那是一种时光荏苒,经历坎坷之后,褪去轻狂的洞悉,和那相别已久,而又心生仄仄的悲怨之情。 蓝,皱眉,却也轻笑,看来这又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听得之前词句也晓得,自不会是那些个无名之辈。 感叹之余,若能抛去所有情绪,倒也有些钦佩那牧流云,不说其人品,但其笼络人才的手段足见一般,能留这些个强者在此,怕是不简单。 只是想到妹妹,可又何惜此身。 酒肆之内的年轻人缓缓起身,打量了一阵蓝,轻声道“你打不过我,看你这一身肉,咱们也别像那些个莽夫之流决斗了,没甚意思。” 蓝狐疑道“敢问兄台,那你想如何。” 年轻人,『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的看着蓝道“看你这个莽夫样子,定是没甚才华,本想来个情歌对唱,填词作赋啥的,想来你也不会。” 年轻人说的声音是小,可是也难逃蓝那双灵敏的耳朵啊,当听到情歌对唱,成语接龙的时候,眉『毛』登时皱的更深,听了其后言语,心下稍安。 倒不是蓝脾气好,因为贸然出手,没有必胜的把握,来此许久,至今也看不清年轻人的深浅,若是能胜,要事在身的蓝,岂能在此听他啰嗦。 不消多时,年轻人终于收起了刚才皱着的眉『毛』,打了个响指道“我就给你出个对联吧,这简单不,只要你能答上,此间去的。” 言罢伸手指了指身后的路。 蓝闻言愕然。 无奈道,也罢,入了人家道境,最好还是按照人家的规矩办事,看其也没甚刁难之意,便同他对上一遭,若是不行,再寻他法便是。 蓝伸手做了请的手势道“兄台请出上联。” 年轻男子深处手指敲着脑袋,再度喃喃道“这要是给你出个绝对,有点失了人品,可这是要不出个狠的吧,却又有那玩忽职守之嫌,做人那真难。” 看着蓝深皱的眉头,年轻人颇有些无奈道“好吧,好吧,我知道你赶时间,不过你不也得尊重下我的职业不是,就这样,出三联,我先给你来个简单的,随便练练手,我跟你说,我们那六岁的孩子都会。” 年轻人清了清嗓子道“挺好了,上联是:鸿为江边鸟。” 年轻人看着蓝的一脸诧异,颇有些无奈道“哎,这些个妖兽啊,真是脑袋都长肌肉里去了,一点风雅都不懂。” 只是心道,谁让本公子人帅心好呢,继续道“你要知道奥,这鸿字拆开了便是一个江,一个鸟,所以才出了这么一题,你可要想好了,别一会闹啥乐子。” 其实年轻人倒巴不得他闹出点乐子呢,不但反面衬托了自己,能不战屈人之兵不是更好,这今后啊,看谁再敢瞧不起文化人····· 只是还没等年轻人意『淫』完毕,蓝却有些感叹,这老天爷当真是饿不死瞎家雀。 蓝,挠了挠后脑勺,罕见的有些害羞道“蚕为天下虫。” 接下来便是轮到年轻人诧异,这再度打量了一遍蓝,这小伙子,这身子骨,这妖气,一瞅就是块练武的料啊,再说了,在这四海域,便是那些个到了天人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妖兽也是屡见不爽啊。 年轻人心道,莫不是有些轻敌了,轻敌了,砸了砸手心道“好,小伙子,算我看走眼了,这一题,我认栽,但是你可挺好了,这下一题我可要整十岁的了。” 蓝内心忐忑,只是心道,这人怎就这么不爽快,要整快整,若不是有些忌惮你不知深浅,早一脚蹬过去了。 年轻人,心中自是调笑道“我跟你说,要是想蹬过来,你的先把鞋脱了,毕竟脚臭,也能算个武器。” 蓝闻言,顿时心惊,赶紧拱手不再胡思『乱』想,妖力环绕,注视着年轻人眼中的戏谑之意,若是生变,方能第一时间出手,而不落下风。 年轻人倒是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道“小伙子,入了人家意境,按照人家的规矩来是对的。” 说的云淡风轻,可蓝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威胁之意。 看来之前自己孟浪了,此人绝不会是那胡搅蛮缠,故意刁难之辈,之所以如此,也只能算是人家兴趣使然,亦或是认准了自己不可能打过去了。 蓝只得再度拱手道“请兄台出第二题。” 开玩笑,就算是入了他人道境,能随意窥探自己心事的妖,或者是人,怎么可能是简单之辈。 年轻人看着蓝的表现,面上的表情颇为得意道“好,好,好,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哦,听着奥,十岁的题要来了。” 年轻人再度清了清嗓子道“击筑且高歌,英雄意洽三杯酒。” 蓝再度愕然,看来这多走走路是没有错的,如此看来,倒也映衬了某些心中猜想,只是现在并不确切。 也不扭捏做作,朝着年轻人道“弹琴复长啸,壮志胸罗八万兵。” 年轻人看蓝如此自信而出,顿时有些泄气道,丫的,知道的还不少呢,看来之前出的这些都有点简单了,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来,还真要让他简单的过去了。 年轻人面上轻笑,只是其中深意,或许只有许多年以后,真正能静下心的蓝才能有所知晓吧。 年轻人收拾好情绪,朝着蓝颇有些怨气道“我同你说,这回咱不闹了奥,我给你整个长点的,让你知道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蓝看着年轻人,轻笑道“我本是粗鄙之人,难得今天附您的雅兴,只盼不要让公子失望才好。” 年轻人,『摸』着下巴,心道,刚才你这是有点嘲讽我的意思啊。 年轻人再度出声道“你有点飘啊,小伙子。” 年轻人挽起袖子继续道“废话少说,你就听上联吧。” 眼中颇有得意之『色』。 年轻人,郑重的望向天空,情绪使然,便是眼中都有了回忆之『色』。 原本戏谑之声早已不复,有的是凝重之中,蕴含的点点思念之情。 年轻人道“文光『射』斗,崇脊飞檐,磊落雄姿高百尺,壮哉一品琼楼,如斯伟岸,延奎宿神君踞其上,挥朱笔,指点江山,简拔茂才,耕云播雨,大兴魁狼文运。” 蓝,低笑喃喃,看来之前猜想的不错。 朝着年轻拱了拱道“古韵参天,雕梁画栋,斑斓秀『色』炳千秋,美矣三层翠阁,何等辉煌,引家邦士子趋于前,炳赤心,黾修德业,发扬利器,继往开来,共振万里长风” 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烈妖+17 年轻人低笑喃喃,也不转身的朝着身后小径之上,躬身施礼的蓝挥了挥手。 蓝看着年轻人有些落寞的背影,改用魁狼礼节,长揖到地,如此一礼,只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对于一位强者的尊重,与怜悯之心。 昔年蓝游历四域之时,听到过关于这位年轻人的传奇,初闻之余,便已是自叹不如,只是不成想,今日竟能有缘得见。 盛名之下无虚士,若是其出手,便是自信些的说,怕救妹妹的事情,只能凉了,方才抱拳,是敬其侠义,作揖便是谢其怜悯。 年轻人不曾为难,想来也不愿苟同那牧流云的作为,只是不知,他这等强者怎会在此间。 自然那是他的故事,是一位魁狼人的故事,而现在,并不是蓝所能顾及的了,为今之际,只是担心妹妹安危而已。 小径复行不远,终是出了年轻人的意境,前面不再荒凉,说是声『色』犬马也不为过,牧流云的宫殿在远处熠熠生辉。 四处皆是高大建筑,喧嚣热闹的不像话,占地极广,比之森海城怕也不承多让。 也足见,这云海之内,统治阶层皇权之威。 城阙之内无数披甲之士,在如今的蓝看来,或许有的,只是闪动银光的鲜亮铠甲了。 士兵双目之内满是贪婪与欲望,不时地朝着路过的姑娘瞟上两眼,便小声的与同伴窃窃私语。 蓝凌空一步,无问前方山难路险,虎『穴』龙潭。 置身于偌大城池的上空,暴涨的妖力,笼罩了整座城市,原本歌舞升平的城池经此一闹,顿时安静了。 士兵握着长矛的手微微颤抖,张大大了足以吞下拳头的嘴。 自云海域生成,还真没听说了谁敢上这闹事来,并且如此的嚣张跋扈。 这些个食牧流云俸禄的武将,自是有那些个悍勇之辈,也是知晓,来人能通过前面的那几位驻守之地,怕是就城里的这些个兵甲上去也就是给人家战绩再添些零头。 说好听一些,城里的这些个兵甲,比之前的几位,只能算作些有实力的花瓶而已,可人家已经到这撒野了。 若是一声不吭,想想那位主子的脾气,便也好过不了。 终有那戴甲之辈,仗着胆子喊道“何方·······” 余下的字尚未出口,便已经被蓝的妖气包裹,捏成了球,甚至泯灭消散于天地之间,重新化作了灵力。 此方神鬼莫测的举动,终让城中的士兵噤若寒蝉。 蓝朝着中心那府邸方向怒声道“牧流云,还我妹妹来。” 府邸之中的牧流云,微微皱眉,也看不出喜怒,随手拎着太师椅就坐在了门口,晃了晃酒壶,自然有侍女小心的为其换上新的。 牧流云也不用杯,对着壶嘴美美的喝上一口,朝着天上的蓝戏谑道“啊!大点声,你站的太远了,我听不见。” 蓝皱眉。 众甲士看见远远的坐在府门口的牧流云,处于对其的恐惧,终究拾起了勇气,一声整齐的清喝道“御!” 流光异转,合着城中阵法,升起了淡金的光辉。 蓝再度,出声道“只说一遍,还我妹妹,我这就离去。” 牧流云挥手打断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先是挑衅于我,如今更是威胁,难道你以为这云海之内,没有王法么?我好怕,需要保护。” 牧流云天生的演员属『性』爆发,自是表演的相当到位,身后新来的侍女早见过自家主子的强悍,可在此戏耍天上之人,终究没忍住笑了笑。 牧流云闻声回头看了看,轻声问道“好笑?” 侍女惶恐不安,只能仗着胆子道“好笑,只是奴婢不敢了。” 牧流云上前『摸』了『摸』侍女的脑袋道“好笑,你就笑被,我又没怪罪于你,这个月你的俸禄翻三倍。” 侍女偷眼观瞧自己主子,轻声扶礼道“谢公子。” 天上的蓝看着根本无视自己的牧流云,怒火中烧,缓缓攀升高度,直至化成黑点。 天际,蓝的漆黑妖力搅动风云,一声怒吼震彻九霄道“竖子欺人太甚!” 看着天上的变化,牧流云也在感受蓝的妖力,手搭凉棚道“这要摔下来得多疼啊。” 身后侍女闻言再度轻笑。 牧流云转头看了一眼掩嘴轻笑的侍女,转头看向身边的士兵道“哎,那个谁,别四处看,就你,把她送去厨房,晚上就吃她了,因为我觉得不好笑。” 士兵自是不敢多问,按命令办事。 侍女直到被士兵拉走方反应过来,哭喊之声撕心裂肺道“公子饶命啊,奴婢不敢了。” 如今的侍女自是肠子都悔青了,只恨自己怎么就这么愿意笑,怎么就没听前辈良言,公子善变,万事小心呢。 士兵自是不会管侍女如何哭号,扯着领子就往厨房走。 侍女六神无主,破音之声,嚎的摄人心魄。 牧流云打了个激灵回身道“哎,那个谁,不是你怎么老四处瞎看呢,就说你呢,我该主意了,她声音不错,把她送我房里去。” 士兵点头,赶紧松手,并朝着侍女拱手赔礼,笑话,这没准就成了公子的小妾,要是得罪了她,以后人家随便吹吹枕边风,想报仇不是分分钟的事。 牧流云上前,伸手勾住侍女的下巴道“咋样,美人刺激不!” 侍女,惶恐的拍了拍壮硕的胸脯,小鸡啄米的点头,而不敢发一声。 牧流云道“不着急奥,晚上还有更刺激的呢。” 士兵自是恭然送侍女回房,只是一路之上尽是胆怯的目光,却让士兵倍感诧异。 高空之中的蓝看足了这一场闹剧,盛怒之下漆黑的妖气所投下的影子,覆盖住了整个府邸。 宛若杀神的蓝,终是如牧流云之前所测,一脚悍然,从天而降。 蓝的速度太快,妖力与空气摩擦,带起了无尽的火焰,一声清澈的长啸,预示着这惊天一击终是要开始了。 蓝的一脚对上城中上万士兵联合催动的护城阵法。 牧流云依旧品头论足一般的『摸』着下巴,似乎对着阵法颇有信心,其实也不怪牧流云自信,当初买这阵法的时候,自己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城中士兵虽然一般,但是好在人多啊,并且都是修的统一道法,常年训练之下妖力共振宛若一人,更有阵法加持,若是随便来个人一脚就给破;额,当真说不过去。 这天天练也没见有人来试试这阵法,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勇敢的,怎么能不当一出好戏看呢。 在蓝眼中,可是不会管那么多,无论前方如何,我这一脚若是蹬了出去,便绝没有回头的余地。 激发全身妖力,更添万丈高空之中蓄势,说是蓝的最强一脚,似乎也不为过。 阵法之内的兵甲随着阵法升腾的一刻,终于忘却了之前将军诡异身死的惨状,这淡金『色』的光照,便是所有人无数修行岁月的全部所得。 今天也总算能检测下成果了。 电光火石之间,两方的人的思路如电,可也终究避免不了这碰撞的瞬间。 蓝裹夹着无限气势的一脚,宛若流星一般的砸在了淡金『色』的光罩之上,轰然巨响,直接震晕了无数城中修为弱些的妖兽。 巨大的冲击之力,也让蓝咬紧的牙齿。 灵力共振之内的兵甲,修为差些的同样晕倒,强些的也是牙缝之内有鲜血溢出,看样子内伤终究逃不掉。 随着晕倒众人灵力的消逝,阵法之威终究开始减弱。 便是牧流云皱眉之际,八角形的阵法之内,阵眼之物爆发,无数灵力开始重新加持阵法。 原本暗淡的颜『色』,如今更是添了新『色』。 蓝皱眉,之前一脚之威的余势,足以破碎阵法,可随着阵眼之内灵力的急速补充,那诡异的灵力竟生了变化之意。 极其的柔软,卸下了方才一脚的余威。 牧流云缓缓地点头,看样子对阵法倒是颇为满意,朝着天上的蓝高喊道“小伙,你这臭脚,明显没你的嘴硬啊。” 蓝也不气馁,虽是盛怒,却对牧流云的调笑充耳不闻,只是缓缓地再度上升高度,这一次,比之前更高。 牧流云呲了呲牙道“哎,这人真没意思,只盼望他不要放弃才好。” 转眼看着趴下了一片的士兵道“倒了的,以后就不用在这浪费资源了,从哪来,回哪去吧,不过,尔等死罪,这是本公子今天心情好,施予你们的仁慈,别忘了感恩戴德。” 牧流云重新喝了口甜美的果酒,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卧进宽大的太师椅当中。 重新升上高空的蓝再度一声嘶吼,比之前更盛的妖气爆发,因为如今的蓝战意更强,所以妖气便更强。 一声嘶吼过后,更强的蓄势一脚,重新化作那下落之姿,只是此次包裹蓝的妖气之内,有一道身影闪过,硕大的碧绿眼睛之内,满是暴戾之『色』。 牧流云看着那道在漆黑妖力之内时隐时现的妖身,轻声道“呦,之前没注意,还是个稀有品种呢。” 牧流云眼神转动,众人自然不知其如何作想,换句话说,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阵法之内强行支撑的兵甲们,却皆是暗暗叫苦,此次一脚比之前定要强悍,只望那阵眼之内的异宝能再发神威。 或许这便是这些兵甲的无奈,寄人篱下,当真身不由己,妖命不如看门犬。 叹息无用,只能苦等那再度袭来的惊天一脚。 第一卷 ,六十三章 第六十三章 烈妖+18 隐隐之中的啸动之音,和漆黑妖力中不时现身的影子,带着更加强悍的冲击之力,宛若流星一般砸下。 二度的轰然巨响,宛若筛子一般,城中如今的站立的必定是那强悍之辈。 牧流云皱眉,似乎今天这情绪变化的有点快啊。 随着轰然的一声爆响,原本金『色』的光照终究开始了变化,八个阵眼之内,还存有灵力,开始缓缓注入。 已经吃了此亏的蓝,怎么会重复之前的错误,怒然再度一声长『吟』,黑雾中一道本尊虚影,一闪而过。 脚下之力合着未尽余势,有了某些质变,阵眼之中向此处漫延的金『色』灵力,终究再也追不上蓝的速度。 蓝余势不减的朝着牧流云所在的门前砸去,尽管这金『色』的阵法强悍,终究抵不过蓝的惊世一脚,被其以点破面,硬是钻出了个洞来。 这宛若一体的阵法,被蓝完全洞穿的一刻,便如同玻璃一般,悄然碎裂,原本的八个阵眼之物,也猛然碎裂。 牧流云亦是没想到如此结果,便是惊讶之际,蓝的重击已至。 牧流云雪白衣袍上的云纹闪动,终究是躲了。 再度轰然巨响,蓝所带来的冲击力,宛若*一般,嫌起的巨浪携着灰尘滚滚四散,威力之大,直接震碎了以牧流云的宫阙为中心,方圆几十里的高大建筑。 原本宛若天宫一般的仙府,如今,入目之处倒有了断壁残垣的破败之感。 蓝缓缓起身,再度朝着牧流云道“我妹妹在哪?” 牧流云,冷笑,陡然长剑出鞘,急速上手,合着身上云纹所带来的能力,剑法轻灵,身形诡异,直取蓝的上三路。 蓝也不惧,漆黑妖力化作铠甲,拳拳直撼,也不防守,都是换命之法。 蓝或许能受得牧流云一剑,可牧流云绝不可能接下自己的惊世拳脚。 牧流云越战越心惊,也越战越高兴,今天总算碰见了个强悍对手,往昔所见之人,不是实力过弱,便是畏惧于自己的身份束手束脚。 如今知晓蓝身体强悍,想来是那修行体术有的成之辈,当也罕见,修术难,可要将体术修到术相等的高度,却是更难。 这其中的要经受的苦难,便是一向崇拜肉体力量的妖兽也很难经受。 而今便是碰见了一个,更兼其中的佼佼者。 牧流云本是云海域云龙一族,妖兽本族的天赋传承便是术法,虽也修体术,可比之蓝却要相去甚远。 久攻未果的牧流云,双目微寒,便是想要拉开距离之机,施展术法之迹,蓝欺身而上,一声长啸,扰其心智,重拳悍然而去,牧流云心惊,云纹闪动,堪堪躲过,便是立足不稳之时,蓝之前一拳所余拳势悍然而至。 牧流云吃全了这一式余劲,虽有轻伤,却抵不住内心惊讶之感,终究试探的问出口道“你在预判我出现的位置?” 蓝嗤笑道“战斗留下习惯可不好,免费给你上一课。” 牧流云朝着蓝拱手道“受教了,作为答谢,我自不能让你愉快的死去。” 牧流云倒退,身后闪现巨大本尊虚影子,千丈长的五爪金龙,游戈于天地之间,眼神之中满是睥睨之意。 一声长啸,源自于妖兽天生的位阶之压爆发,全城之内,见了牧流云的本尊后皆是瑟瑟发抖,便是那些个强悍之辈,也暗自扶住有些挪不动的腿。 这威压同实力无关,是天生的,是源自灵魂的东西。 如同土狗嗅虎骨一般。 蓝丝毫不惧,只是冷眼看着牧流云。 牧流云身影,顿时一分为三,三道影子各自手中印法变动。 合着地利,原本残败的阵法,顿时激起阵阵灵力,开始朝着三道分身聚集,随着灵力的聚集速度的加快,蓝自是知晓,牧流云在准备着什么杀招。 人家有地利优势,也不能任由其发挥,跃起一拳直接袭向其中一道身影,只是这一拳如同打在了幻影上一般,一穿而过。 蓝诧异,却丝毫不停留,同样宛若三道残影一般三身齐动,分别袭向牧流云。 蓝自是没有分身之法,只是速度过快后,留下肉眼的假象而已。 只是三击皆空,蓝不得不再度回到之前站立之所,冷冷的看着牧流云蓄势,小心的四处寻找破绽。 不消多时,三道牧流云的影子皆是朝着苦寻无果的蓝轻笑。 一道牧流云残影道“山客龙钟不解耕,开轩危坐看阴晴。” 身后金龙在云层之内翻腾搅动,一口清吐。 风来,乌云弥漫,巨大的风压力搅动的城中残砖败瓦,风中的撕扯之意宛若刀子一般,于蓝周身旋转,形成巨大的阻力。 乌云弥漫,阵法加持之下,便是以蓝的实力也是再不能如往昔一般明察秋毫。 二道残影印诀再动。 道“牧云四海本无意,誓要金龙我纵横。” 金龙于云层之中长啸,千丈身躯,急速而下,直奔蓝的肉身而去,锋利的五爪所散发出的锋芒,想比上那宝剑之利也差不上分毫。 当面一口吐息,无数淡金『色』的锋锐之气,先是切割而来,蓝的路子自始至终都透着强悍,依旧不闪不避,后退一步,不做他想,身后兽影闪动,依旧一脚蹬向灵力化作的巨龙。 牧流云轻笑,果然是莽夫,之前手印再动,灵力化作的巨龙张口便将蓝吞入口中,金龙腹内蕴藏的无数锋锐金『色』灵力开始收缩。 千丈巨龙瞬间化珠,原本表象不见,锋锐之气,被压缩至极,恐怖的切割之力开始在蓝的肉身之上肆意。 蓝坚硬的躯体终究开始留下道道伤口,但蓝依旧不惧。 蓝原本极限的速度,开始缓缓变慢,牧流云自是轻笑,再强,也依旧是血肉之躯,终有极限可言。 一路过了城前三战,又前后两次重击破了护城之阵,如今更添新伤,你还能坚持多久? 便是牧流云观测思索之际,蓝终究『露』出了狰狞本『色』,裹挟拖动着包裹自身的无限锋锐之气,忍着噬体之痛,悍然的一脚蹬向了牧流云最后一道,尚掐着道诀的分身。 牧流云心惊,只是想动也来不及了,终究叹息一声。 不同于之前,蓝如今的一脚终于爆碎了牧流云的最后一道分身,可代价却是浑身上下的百十道伤口,手臂最深之处,甚至可见森森白骨。 蓝只是斜眼瞧了瞧,甚至不哼一声。 远处牧流云终究缓缓现出真身,伸出秀白的手掌拍了拍道“精彩,精彩,这办法够狠,借我锋锐之气,灭我分身,只是你不痛么。” 蓝『露』出满口的白牙,轻笑,登时牧流云心下一紧。 长袍之上的云纹急速闪动。 牧流云身影再次消失。 蓝却大笑,假于外物,终究亏了战机。 蓝瞬间抽干了自身妖力,身后的兽影狂嚎一声,仿佛正散发着之前久攻未果的怨气,近乎孤注一掷的一脚重击。 极速蹬向远处,可远处什么都没有,蓝却笑了,因为蓝知道,牧流云会自己到脚上来的。 牧流云现身的短短一瞬,迎面而来的便是蓝包裹着漆黑妖力的一脚,牧流云再无躲避之法。 这一瞬间来的很快,却也很慢,牧流云绝望之中的心,终究找到了自己将死的原因,从一开始他就在骗自己。 之前二人战斗,他已经看破了长袍的弊端,便是移动后不能终止,虽无波动,却有着距离限制,此方消失,它方必定现身,并且连续催动也需要有间隔时间,尽管很短,但对于蓝来说够了。 更重要的是蓝看透了牧流云的善变,与疑心。 重伤之下人家只是朝着自己笑了笑,自己就傻了吧唧的自以为人家留了后手,若不然,怎会自己送到人家脚上,或许这一次输的不冤枉。 只是不知道死亡,是什么感觉,牧流云嘴角轻笑,如今要知道了。 迎面而来的强烈的妖气,让其闭上了双眼,只等待享受下一刻头颅爆碎的美妙,不同于以往,只是这次能亲身体会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威严的断喝之声道“竖子,尔敢!” 牧流云顶着强悍妖力,欣喜的睁开了眼睛,因为他只道,不论蓝又多强,今天自己死不了了。 一双有力的打手,突兀的抓住了蓝的脚,蓝几欲挣扎,却纹丝不能动,蓝同样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只能刀俎下的肉罢了,是因为来的那位。 手的主人随意的将蓝甩向地面,蓝重重落地后的看着天上那人的背影,张狂的大笑两声。 胸中一口鲜血狠狠的朝着天空喷去,头一歪终究随着刚才的一脚,灵力与体力同时耗尽,更添绝望之下的打击昏死在地。 天空之中那倒伟岸的身影,望着衣角之上的一点血花微微皱眉,牧流云却歪着头将目光绕过来人,不解的看着昏死的牧流云。 来人伸出硕大的手掌『摸』了『摸』牧流云的脑袋道“吾儿,此战可是受教了?” 牧流云恭敬的俯下身子,朝来人行礼道“谢父王,云儿受教了。” 来人自是云海之主,四域之内的最顶级战力,只手遮天的人物,在蓝能真正威胁到牧流云之时,终于出手了。 在牧流云看来,方才千钧一发,而在云海之主看来,方才的一切只不过是给儿子试炼的一场闹剧罢了,只要有云海之主在,谈何危险可言。 这或许也是许多人命里注定,也终究跨不过去的地方,无论在何时,或者何处。 只是云海之主转身离去的背影之上的那一抹红,却在暮光之下格外的醒目 第六十四章 第六十四章 烈妖+19 经此一役后,事情原本的轨道之上,被蓝破坏的仙府,不消几日便回复了往日的神彩,照样是莺歌燕舞,满是奢靡。 若是此中人不语,谁又能想到之前发生的疯狂事情,闹到最后,竟然要云海之主亲自出手,方得收场。 往大了说,似乎有强悍之辈终究敢于挑衅云海金龙一族的统治了,往小了说,不过是云海之主给自己的小儿子准备了块上好的磨刀石罢了。 此间疯狂的故事,随着之前人的离去终究留在了人们,不对是妖们,茶余饭后的闲谈和慨叹之中。 蓝终究成了阶下之囚,在无数人的怒喝与咒骂声中,蓝只是低着头,内心滋生的只有自责和愤恨。 蓝亲身见识了牧流云为其准备的所有刑法,有肉体的伤痛,有人格的侮辱,可这一切都不能让其有所动,依旧改变不了其双目之内的木然,便是其表情都从没变过,以至于,牧流云以为他只是个死人。 其实这么说也对,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是心死罢了。 牧流云轻笑,看着累的气喘吁吁的刑罚之人道“你们那真是废物,连让人家换个表情都做不到。” 行刑之人,赶紧朝着牧流云躬身道“公子说的是,怪手下无能,愿受罚。” 牧流云挥了挥手道“免了,免了,谁让本公子仁慈呢。” 牧流云最终决定闭关,但在蓝的囚车被押往狱海的前一刻,更是亲自安排人,告知了蓝妹妹的死讯,暴怒的蓝无力的挣扎了一番,也只是徒劳的换来一顿毒打罢了。 牧流云甚是花了大价钱,亲自请人人为蓝套上了那件满负罪恶的刑具,那拘谨折磨了无数强者的刑具,让其生不能安,死不能眠的刑具。 狱锁。 狱锁的来历至少要追溯到传说之中,这是一件被某位传奇暴君炼制的灵物,其材更是传说中的域外星辰之铁,终其一生陪伴着那暴君,直至其消亡于历史,其亲手建立的朝代留下了无数恶行的最好见证者,便是这邪恶的锁链。 其内裹挟着无数惨死其下的强者亡魂,生生世世被拘谨其内受其奴役,近而死不能安。 流传至此代,只有那些个被认为巨恶之人,方能用上这狱锁,蓝原本不配,可之前蓝表现出的强硬态度,终究激起了牧流云,甚至云海之主的不满。 看守锁链之人,又不愿得罪这位最有可能成为新任云海之主的人,虽然时间要久远一些,可对于妖的寿命而言,也值得等待,在牧流云许下的条件之后,自是愿填上这一份人情。 狱海那不『毛』之地,终究迎来了一位新人,一位浑身被狱锁捆绑的新人,漆黑的锁链散发出的气息让所有人自觉的远离,便是狱海之主在得知蓝的事后,也是摇头叹息。 分了蓝的劳役之后,便吩咐人不要再去相予于他,任其自生自灭。 满负狱锁的蓝,看着灰暗的天空,托着沉重的脚步行走此间,或许蓝只是狱锁之下的又一个亡魂,可双目之内存有的不甘,终究让蓝熬了下来。 第一月圆之夜,蓝的嘶吼震天。 第二个月圆之夜。 第三个月圆之夜。 直到所有人再听不见那熟悉的嘶吼之声时,终有那看管狱锁之人前来收回锁链,入目之处是蓝的简陋居所,只有尚未饮尽的污水。 黑衣之人,先是吃惊,后也摇头叹息道“你能跑多远!” 晚风吹过,闪动的是黑衣人斗篷之下的腰牌,狱海黑袍护法。 时光交错,如今的蓝,终究再度对上了牧流云。 牧流云看着蓝轻笑道“这些年,我同样无数次的回忆着当年之事,是我又一次的退让,终让你有机会伤害到牧云。” 蓝狂笑道“就算是再重演多少次,你依旧会输,你注定要败于我手。” 牧流云,双目渐冷,自出生至今,少有经受的挫败之感,如今在这个男人身上自己吃了个足。 双目之内终究落下了抉择,朝着蓝大笑道“你欺我身份尊贵,不敢同你这莽夫搏命么?” 蓝嗤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口中那份所谓的尊贵,只不过是你父亲的成就罢了,与你何干。” 牧流云,轻笑着看着蓝,嘴中轻声道“我不气,我不气,你只是要『乱』我心境罢了,气了就着了你的道。” 牧流云心下一横,继续狡辩道“要不你把你爹叫来,让他也帮你一把?” 蓝双目渐寒,双拳握紧,终究没再出口一句,或许牧流云再度切中了蓝心中柔软的东西。 蓝一声嘶吼,终究悍然出脚。 牧流云同样怒声道“莽夫,安敢再欺我!” 牧流云闭关后苦修术法,习得云龙三现,见识过蓝的体术过后,更是央求父亲寻得炼体灵『药』,大受其苦方小有所成。 只是牧流云所不能知晓的是,当初蓝在狱海,在狱锁的折磨之下,体术更胜之前。 双人毫不避让的重击,针锋相对,有伤在身的蓝依旧强过牧流云。 拳来脚往的碰撞,蓝狂笑,牧流云疯狂的喘息,看着其妖气纵横,心下骇然,狱锁的深沉邪恶气息,依旧在,可他为何依旧妖气纵横。 蓝似乎看得出牧流云眼中疑『惑』,却也懒得解释,因猿大力之死,锦的重伤,说到底,同自己依旧脱不了关系。 蓝不管疯狂喘息的牧流云,缓缓地闭上了愤怒的双眼,风轻轻的撩起了蓝的头发,吹拂着蓝充满爆炸『性』力量的上身,隐隐之中散发出无尽怒吼之声,皆是昔年惨死于狱锁之下的不甘亡魂。 蓝接下啦所要爆发出的力量,终究触动了狱锁,原本化作刺绣一般绑在蓝身上的锁链,开始缓缓搅动。 凶恶气息之下,缓缓化作粗大虚影,紧紧将蓝束缚。 蓝大笑,笑声之中是猿大力慷慨赴义的豪,是锦终无一言的情,此间欠下的东西,今日便是狱锁在身也要讨回来。 蓝妖力纵横,宛若无止境一般的疯狂攀升,原本紫灵珠,猴儿酒,潜藏在体内的灵力全部被激发。 妖气迸发的本尊虚影,疯狂的吞噬着一道道昔年不屈的残魂,狱锁被撑大一分,蓝的气息与实力便强上一分。 牧流云看着疯狂挣扎的蓝终究动容,往昔看过太多疯狂之辈,只能在狱锁之下苟延残喘,而蓝如今却主动去激发,当真强悍。 尽管不想承认,如今的蓝,道心却比自己强上的,不止是几分。 牧流云双目,在蓝气势的不断攀升之下,终究展现疯狂之『色』,或许是妒忌,或许是不甘,如今便是搏命也要同你斗上一遭。 便是不信,狱锁在身,你还能杀我! 牧流云长『吟』一声,狂风呼啸,终究再顶不住蓝带来的压力,现出千丈的五爪金龙本尊。 祥云弥漫,牧流云巨大的双眼,缓缓地注视着气势依旧攀升的蓝,张开大口,将山魂一口吞下。 牧流云能感受到到,这山魂之内蕴藏的气运正是这刺陵山一脉,长『吟』一声,刺陵山的气运加身,原本相伴的祥云,更是多了一份厚重之感。 蓝睁眼看着天空之上现出本尊的牧流云,狂笑道“你依旧是怕了!” 牧流云本尊神力,更有山魂在身,借着万丈高空之威,俯冲而下,双目早已理智不复。 牧流云千丈身躯自云天而下所带来的威压,冲的整个刺陵山都瑟瑟发抖。 蓝悍然不惧,漆黑的妖力,实质一般的化作铠甲,只留下一双勇武的双目。 轰然巨响,蓝可等不得牧流云本尊自云天而下,因为蓝比牧流云更想杀了对方。 蓝冲天而起,巨大的冲击力,在刺陵山中化作千丈宽的巨坑,再度祭出当年一往无回的搏命一脚。 不同于往的是,地点是刺陵山,对手是现出本尊后,山魂在体远强于当年的牧流云。 蓝却狱锁在身,可背负的是猿大力慷慨赴死的义,锦沉默无言的情,和自己噬骨的恨! 两人急速的接近,宛若两颗将要碰撞的流星一般。 各自裹挟的妖气开始疯狂的摩擦,巨大的爆响之声,疯狂的在山间回响,牧流云一爪悍然抓出,巨大的龙爪将蓝包裹其内。 只是一声脆响,却丝毫不能阻碍蓝的速度,牧流云一声长吼,蓝的身躯终究穿透了龙爪。 牧流云左爪再抓,双爪之上不过徒劳的多了两个血洞罢了。 牧流云疯狂嘶吼,其内蕴含的情绪不是源自于伤口的疼痛,而是愤怒与不甘! 双目之中血『色』暴涨,张开巨大的龙口,锋锐的吐息之力喷向蓝。 而蓝却一往无前,匹夫之怒,要的终究只是血溅五步! 受着牧流云的吐息之力,蓝自牧流云龙口而入,一穿而过,牧流云巨大的身躯,急速的砸向地面。 蓝随其缓缓而落,身上妖力化作的铠甲终究爆碎,狱锁之上燃起了熊熊妖火,开始疯狂的化作漫天之势。 巨大的痛苦之下,蓝只是皱眉看着远处砸在坑中的牧流云。 其缓缓地化作人身,几乎失去整个胸部的牧流云伸手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艰难的靠向身后的碎石。 惨笑着朝着蓝道“哈哈,我承认,你很强,但并没有什么卵用。” 伸出秀白的手,艰难的捏碎了手中的一方玉牌。 此番简单动作,似乎也用尽了牧流云的所有气力。 第六十五章 第六十五章 烈妖+20 蓝皱眉,对于牧流云至今不死,也不意外,毕竟龙兽生命向来强悍。 之所以皱眉,是源于其捏碎的玉牌时,其上那股睥睨天下的气息,总是让自己感觉熟悉而厌恶。 不出所料,刹那间的光影终究化作了那道蓝所愤恨之人的样子。 正是云海之主,四海域最高的统治者。 而自玉牌之内现身,不不用猜,定是其给予牧流云的护身手段。 云海之主,看着儿子的伤势皱眉,但实力上的自信同样让其相信,只要是自己来了,儿子便死不了。 皱眉的原因,是眼前这个身负狱锁的男子,贵为一方之主,却也记得当初衣服上留下的血迹。 云海之主音『色』颇为厚重道“又是你。” 蓝看着云海之主的身影道“还好,来的不过是一具灵身。” 云海之主不屑道“杀你,足够了。” 蓝缓缓地活动着全身僵硬的肌肉道“一生能有两次对上云海之主,不知这算不算我的荣幸。” 云海之主缓缓道“算,只是你两番『逼』我儿入此险境,便不能再有活下去的道理了。” 蓝神『色』不变道“老鼠打洞的本事当真是同老鼠父亲学的。” 云海之主倒也不在意蓝的嘲讽道“你若是准备好了,便可出手了。” 蓝极步上手,当胸重拳。 之前一战,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灵力,如今对上云海之主,却也怯不得。 前所未有的战意,终激发了蓝潜在的力量。 这一拳比之前似乎多了一些东西。 看着当胸而来的拳头,云海之主,如同上次一般的伸出手掌,看似缓慢,却准确的抓住了蓝的拳。 只是感受其上的力道,和层层传递而来的暗劲微微皱眉。 随手一拳,将其震退。 略微思索后朝着蓝道“你活着,或许能更进一步,若是归顺于我,往日恩怨,可一笔购销。” 蓝听着云海之主那高高在上的语气疯狂大笑道“我们的仇,还能消么。” 蓝身形闪动,激起的拳势惊天动地,不似之前灵力激『荡』,如今用的便是肉体,那自己吃了无尽苦楚,甚至狱锁在身依旧在修炼的肉体。 如今绝境,更是一往无回。 拳快脚重,招招杀机的紧『逼』云海之主。 云海之主,只是凭借玉石之灵,寄一丝分神在此,而灵力化作的本体,自是不能时时同蓝硬拼。 只是云海之主的体术,其中所蕴藏的境界,却非现在的蓝能比。 蓝也不去在意,自己要做的便是坚持,玉牌储存的灵力终究有限,耗上一分便少上一分。 云海之主也看透了,蓝不肯为自己的恨低头,自然也懒得再纠缠。 回身握拳,功法自身的气势爆发,一点灵力加持,却激起万千波动,宛若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云海之主的拳,而蓝被其爆发的气机所劳劳压制,任凭肉身之力强横,却丝毫动弹不得。 云海之主缓缓道“这便是境界带来的差距·······” 只是不待云海之主说完,蓝便强行跨出了一步。 对于蓝能跨出一步,云海之主却也侧目,并不出手,只是握拳静静的看着,蓝成功的激起了云海之主的好奇之心。 蓝咬牙坚持,再度一步跨出,齿间是丝丝殷红的血迹,努力的抬起头看向云海之主,一字一顿道“或许我能用力量弥补。” 蓝在云海之主拳势的压制之下,终究开始缓慢加速。 先一步,再一步,缓缓小跑,随着速度的不断攀升,给蓝带来的是无限的战意。 只要一息尚存,任你是云海之主,我也踹得! 蓝终于听讲了耳畔的风,原来能纵情奔跑,竟是如此的快乐,蓝缓缓地调整,在找寻,找寻那曾经所熟悉的律动。 找寻那曾经被自己甩在身后的风。 狱锁再变,几乎化作了实质一般的锁链,紧紧的绑在蓝的身上,蓝轻笑,这让自己想起了昔年父亲为训练自己,在自己身上加的配重。 那感觉熟悉而亲切。 如今这化作实质一般的重量能压垮自己,可终究压不倒自己的意志。 蓝的飞身而起,并不快的速度,在狱锁的压制之下却蹬出了前所未有的一脚。 原本握拳的云海之主,微微侧目,动容,因为蓝的意志短暂的瞬间,终究破开了自己的拳势。 面对着当胸而来的一脚,眼中终究有了欣赏之『色』。 大笑一声道“我,云海之主,将你作为对手,让你光荣的死,是我对你最后的尊重。” 蓝携着自己强悍的意志,终究在飞身而起的瞬间,同时短暂的超脱了狱锁的压制。 更准确的说,是超脱了肉体上的压制,前所未有的过的一声嘶吼,道尽了蓝所有的情绪,与期待。 “呀!” 长长的尾音,宛若蓝最后的宣泄一般,这最后一脚,也倾注了荣辱祸患,离怨哀愁,所有的一切,也终究将在这一脚过后,尘埃落定。 尽管不想承认,因为蓝真的战不动了。 悲欢离合中,总是难见圆满,云海之主,对于蓝,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看着当胸而来的一脚,云海之主,终究拾起身后的牧流云,躲开了。 便是自己这道灵身能接下蓝的一脚,可余下的波动,终究能杀死重伤的牧流云。 这也是蓝一开始的打算。 蓝的赌命一脚,复仇一脚,满怀期望,甚至哀怨的一脚,终究被更老谋深算的云海之主洞察并躲开。 蓝重重的摔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向天空,自己或许还活着,可如今这具自己无限熟悉,细知微末的身躯,终究不再属于自己,蓝想站起来,哪怕是能看看牧流云那张嘲笑的嘴脸。 可如今却再也不能。 云海之主高大身躯所投下的影子,遮住了蓝目中蔚蓝的天空。 云海之主,缓缓地握拳,蓝贪婪的呼吸着最后一口并不甜美的空气,如今能做得,或许只是缅怀曾经的一切,或许只能在幽泉之下,对亏欠之人再度叹息请罪。 云海之主缓缓道“你,很好,但不能为我所用,若是你最后的杀机不在云儿身上,我会接你一击。” 蓝苦笑道“能破你灵身么?” 云海之主略微思索,展现了一丝难得的气度缓缓道“能。” 以云海之主的身份,自不会对将死了蓝撒谎,便是蓝闭眼准备接受命运的时刻,终究有一尾小鱼缓缓游来。 云海之主惊异的皱眉道“你居然还活着?” 小鱼身后是同样一脸担忧的锦,云海之主的话自不是对锦说的,而是那一尾当初救走锦的小鱼,锦时常诉说哀怨的小鱼。 锦也不看云海之主,只是安静的上前抱起了昏阙的蓝,贪恋的看了一眼小鱼,眼中的泪水也无声而下。 朝着小鱼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之后,终究转身离去。 只是这寂静的山间,久久的回『荡』的锦撕心裂肺的哭声。 云海之主见锦救得蓝离去,也不阻拦,因为云海之主晓得,只要眼前的这尾鱼在,今天濒死的蓝与锦终究杀不得。 小鱼缓缓出声,声音苍老而平静,透出的满是岁月后的人,所特有的味道。 小鱼道“终究还是要死的,只是想死的有些价值。” 云海之主道“灭我一具灵身?” 小鱼道“不,是救我女儿,和未来女婿。” 云海之主道“真是没想到,当年通天彻地的鱼龙王,竟会为了一丝凡念而甘心身死道消。” 小鱼道“这也是我不同于你的地方。” 云海之主闻言大笑道“哈哈,老鱼王,你的一生也是精彩,本尊为友而死,残魂为女而消,我当真比不得,比不得啊,可你终究是将死之人,而我是云海之主!” 小鱼嗤笑道“可笑啊,在我这等老家伙面前,又何必去摆你那云海之主的身份,此生,你也只能是云海之主了。” 云海之主自是知晓其嘲讽之意,许是想起了自己当初,被人耻辱的荒唐事,对于这云海之主的身份,自己付出了太多,现在无人敢提,但明显不包括眼前这位。 怒极之下朝着小鱼道“你那宝贝女儿已经走远了,何必在此聒噪。” 小鱼轻笑道“这气量,和风度,当真比不得你当年喽。” 云海之主,自是懒得废话,因为自己也晓得,只要纠缠下去,其必然扯起那些个陈芝麻烂谷子的糗事。 当下道“看拳。” 小鱼道“同我斗,你依旧只是莽夫之流。” 小鱼话落,刺陵河惊天而起,之前河底的阵法全部激发,滔滔河水将小鱼包裹,入水之后的小鱼身形暴涨,若鲲一般巨大的身躯,在水中律动。 小鱼道“来,云海之主,请入阵。” 云海之主皱眉,自是晓得,昔年鱼龙王的阵法,怎会简单,可如今若不敢入阵,怕是又成了云海之主盛名之下的当代笑话。 云海之主道“老匹夫,你当我不敢?” 小鱼老生在在道“若是心中无怯,何出此问?当真让人笑话,哈哈,云海之主,云海之主!不过如此。” 小鱼不时地咂咂嘴,倒是做足了一副品头论足的小人相。 云海之主盛怒,也不再言语,昔年鱼龙强悍,而今落得如此田地,本想嘲讽一番,不成想,反倒成了人家的嘲讽对象。 旧事重提,更添新怒,无论如何,这阵,必要入得。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烈妖+21 话分两头,锦抱着重伤的蓝终究远去,因为自己终究没能拗过自己的父亲,也是在垂危之时,终究晓得了河中那条敢于接近自己的小鱼的真正身份。 原来父亲的残魂一直在守护着自己,如今更是要拼得身死道消,方能给自己一个生的机会。 思及至此,自是再次止不住泪水。 滴答而下的泪水终究打湿了锦好看的脸,也落在了怀中重伤的蓝的脸上。 蓝感受到脸上的湿润,努力的想睁开宛若千斤之重的眼睛,因为蓝感受的到,锦在伤心,锦在流泪,可如今的自己,便是连那最简单的动作却也无力做出。 入夜了,锦依旧能感受到远方刺陵河阵法的啸动,看了一眼,依旧昏阙了蓝,锦终究毅然转身,不再去看,也不再去感受。 自此往后,刺陵河亦再不属于锦,同样也不属于老鱼王。 世间只是多了一双,羁旅在外的异乡人。 老鱼王,自一开始也晓得,便是以自己阵法方面的造诣而言,如今的残魂想要击杀云海之主的分身亦是做不到。 只不过仗着些许当年的威势,做做样子罢了,能让女儿安心的脱身而走,已是最大的荣幸。 看了一眼如今依旧在阵法之内狂轰『乱』炸的云海之主,只是嗤笑一声也不再去关注,只是朝着女儿远去方向望去。 仿佛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能看到女儿的样子,,残魂的记忆之内满是对于那条有些蠢笨的傻鱼的爱。 鱼龙王,之所以能留下残魂,便是之余一个父亲的责任,和爱,如今看着女儿远去,也终究再了无牵挂。 执念已消,道念无存。 最终化作点点碎芒消散于天地,失去了老鱼王主持的阵法,灵『性』不复,可依旧费了云海之主灵身的一番手脚。 出于愤恨,云海之主虽能早早出阵,却愣是折腾到了天明,直至毁去了刺陵河中的所有阵法根基,方才觉得稍减愤怒。 看着初升的朝阳,牧流云在云海之主的帮助下,艰难的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伟岸的父亲,喃喃道“父亲,孩儿终究还是输了,输给了狱锁在身的他。” 云海之主自是知晓牧流云所指,只是此间一役过后,这心结若是解不开,便要让这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道心蒙尘了。 缓缓地朝着牧流云道“知道为父,为什么不杀他么?” 牧流云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孩儿鲁钝。” 云海之主伸出硕大的手掌,一边为牧流云疗伤,一边再度缓缓道“他是你的心结,还是要你去亲手了断的好,所以我才刻意留他于世。” 牧流云费力的回头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父亲,想从父亲的脸上找到些许破绽,可终究还是没能看出些什么。 牧流云望着出生的朝阳道“父亲,那蓝强么?” 云海之主,看着酸涩的儿子道“比你丝毫不弱,当得起你一生之敌人。” 牧流云低头道“若不是父亲在,我已经死了两次了。” 云海之主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也已经死了两次了,这冥冥之中存在的机缘,也是道本身的体现,若是你怕了,失了本心,或是参不透,莫不如我一掌打死你,再生一个儿子你看可好。” 朝阳初升,在那一抹紫意来之前,牧流云缓缓地闭上了双目。 云海之主看着入境的儿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只要道心不失,怕是千年万险,自己也助得。 转身看了一眼蓝消失的方向,终究还是掩不住目中的一抹担忧,而这担忧所在是蓝,是那条蛟龙所展现出的潜力。 远去了几步,看着初升的朝阳缓缓道“传说中的武神躯,再度现世了么,或许这四海域要变天了。” 云海之主缓缓地捏着拳头,活动了下手腕,看着远方,回忆之内是那遥远岁月里关于武神躯的传说。 思罢,不屑的轻哼一声,无论传说如何,每个人的路都在脚下。 时光流转,曾静猿大力屁股底下的断崖上,只有烤肉的三位少年。 炎炎看了一眼小白话道“原来这刺陵山,发生过这么多的事啊。” 小白话吃了一口喷香的烤肉道“那是,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炎炎看着刚吃完一块肉的小白话,赶紧又递过去一块道“还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啊,快,再说说。” 小白话神秘兮兮的朝四周看了看道“那你知道咱们村祭坛的来历么?” 这次连炎虎都来了兴趣,赶紧朝着小白话身边凑了凑道“快说说。” 小白话,叹了叹嗓,刚准备开讲,村中便传来了呼喝之声。 小白话摊了摊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道“看来这次是说不成了。” 炎炎与炎虎同样一脸无奈,听得自己父亲的呼喊,炎虎熄了火堆,三口两口的吃净了手中的肉,随意的朝着身上抹了两把道“走吧,各回各家,只是说好,回去了,都得给我猛吃饭,不能留下什么破绽知道不。” 小白话点头,可炎炎却一头雾水。 炎虎看着炎炎那一脸蒙圈样,顿时有些孺子不可教的样子道“别留下啥破绽,这鸡与兔子,是做了那梁上君子取来的,知道不。” 炎炎愕然地点了点头。 炎虎有些不放心道“以后你还想不想听故事。” 炎炎赶紧道“想啊。” 炎虎麻利的翻下山崖,朝着两人挥手道“想就好好表现,我先走一步。” 小白话,也朝着炎炎道“别愣着了,咱也走吧。” 回去的路上,炎炎依旧沉浸在小白话的故事当中,直到进了院子还在愣神的思索。 炎童『摸』着下巴道“儿子,上哪玩去了?” 炎炎看着炎童道“没,没,没上哪玩,就是跟着炎虎和小白话玩去了。” 炎童阴阳怪气道“我可是听说,炎虎家鸡和兔子都少了几只,人家炎虎娘都上咱家来找了,我一寻思,指定不能是我儿子干的对不。” 炎炎低头,嗫声道“我,我没吃。” 炎童继续道“走吧,进屋吃饭了,今天我可是准备了不少你爱吃的东西呢。” 饭桌之上炎炎想起之前炎虎说的话,顿时风卷残云一般,看的炎童一愣一愣的,期间倒是同炎炎说了些修炼上的事。 趁着炎炎走神的时候轻声道“那鸡跟兔子好吃么?” 炎炎下意识的回答道“好吃。” 看着一脸坏笑的炎童,炎炎自是知道说漏了嘴,放下碗筷低头道“下次不敢了,不怪炎虎哥和小白话,是我贪吃。” 炎童『摸』着下巴道“呦,你还挺讲义气的,这点不错,像你爹。” 随手『摸』了一把炎炎的脑袋道“傻小子,没事,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了解,那天我见到炎虎得说说他,手法太粗糙,你说就连炎虎娘都能看出来是他干的,嗞嗞,太没技术含量了。” 炎童继续道“不过嘛,偷终究不是啥好事,虽然你没参与,你们岁数也差不多了,后山之后三十里之内的范围,都被狩猎队肃清过,只有些没啥头脑的野兽,你们若是想吃了,可以尝试去狩猎,只是切记,莫要走远了,男孩子早点见见血不是什么坏事,一会早点休息,莫要荒了修行。” 翌日清晨如约而至,不到中午,炎炎便早早的回了家,远远的就朝着院中的炎童挥手,近前道“叔叔,祭祀说下午让我们新受训的孩子,去村后尝试狩猎,让你给我准备兵器呢。” 看着炎炎因兴奋而张红的脸,伸手『摸』了一把炎炎的脑袋道“瞅你那没出息的样,能不能淡定点,兵器不都在那摆着呢么,相中了就拿去,早点同你的伙伴们集合,商量好对策,注意安全,去吧。” 草草的吃了午饭,炎炎便兴奋的朝着炎童放武器的房间走去,选了趁手的便朝炎童挥了挥手道“叔叔我去了。” 炎童挥手道“早去早回。” 看着炎炎走远后,炎童眼中终究有一抹哀伤一闪而过,只是想起了曾经年幼的儿子。 迈动步伐到了祭祀的院子,随手推开门,看着正鼓捣『药』草的祭祀道“祭祀,这回是谁去啊。” 祭祀回头看了一眼道“哦,是炎童啊,这回是炎川和炎玉去。” 炎童听得二人终究放下了心。 祭祀叹息了一声道“炎童,有些事,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你还是想开些吧。” 炎童也算洒脱,朝着祭祀挥了挥手道“放心,我看得开,而且老天不是补偿了我一个么。” 祭祀看着炎童笑得没心没肺,却也知道,有些记忆,终究会跟随人们一辈子的,那撕心裂肺的痛,终究不会因为时间而有丝毫减弱。 炎山看着整装待发,个个跃跃欲试的孩子,顿时皱了皱眉,鞭子登时炸响在众孩子的耳畔。 炎山道“怎么,之前同你们说的话,都拌着饭吃了?” 一众孩子皆是不敢一语。 炎山巡视了一圈继续道“莫要看轻了那些个山中野兽,对于我们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你们,若是不小心,随时都可能要了你们的命,知道么?” 一众孩子齐声道“知道。” 炎山继续道“收拾好你们自己的情绪,作为你们人生中的第一次狩猎,我不想看着你们空手而回。” 一众孩子道“是!” 炎山道“炎虎,领队出发!” 炎虎学着炎童的样子,巡视了一众孩子一圈,用力的挥了挥手,一马当先的便朝着村外奔去,一众孩子紧随其后。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烈妖+22 炎山看着一众孩子沉默而矫健的动作,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年轻的狩猎队,终究有了些雏形,等的的只是时间和实战的洗礼。 炎山看了一眼身后的二人道“辛苦哥俩了,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 二人自是炎川与炎玉。 二人身形皆是消瘦。 炎川在狩猎队是最为先行的斥候,负责引路和查看,一双眼睛不经意之间暴『露』的精光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光着上身,身后负着长枪,短发清爽而干练,有着山中人常见的小麦『色』皮肤,虽然话很少,却心思细腻总是让人放心。 炎玉在狩猎队负责殿后,身形比之众人瘦小许多,但背负的长弓,却和其身高不相上下,若是只论攻击力,便是比上炎童也差不许多。 长相颇为清秀,完全不似山里人,为人倒是颇有豪侠之风。 炎玉朝着炎山道“放心,有我们在,他们出不了事。” 炎山调笑道“你们也小心些,别『露』了马脚让孩子们发现了可就闹笑话了。” 炎玉摇了摇头笑着指向炎川道“那就是他的事了。” 炎山拍了拍脑袋道“看我,关顾寻思那刺陵山的事了,要是孩子们能发现的了炎川,我们这辈人也可以学学村长和祭祀去下棋喝茶去了。” 炎川朝着炎玉点了点头,二人不紧不慢的出了村,没等炎山回头,村长便一脚蹬在了炎山的屁股上。 炎山这正寻思事呢,被人踹了一脚,登时没好气道“妈蛋谁啊!” 只是转头看见族长那一张老脸登时转怒为笑。 族长道“咋踹你不中啊。” 炎山陪笑拧着屁股转向族长道“中,中,中,您老要是喜欢,再来上两脚也中。” 族长道“别跟炎童学的没皮没脸的,走去祭祀家有正事说。” 二人朝着祭祀家走,炎山道“就这事还劳烦您亲自来么,随便使唤个人来叫我不就好了。” 族长道“我要是不来,能听见你说我坏话么。” 炎山赶紧转移话题道“出了什么事么?” 族长道“不大,也不小,我来也是顺便看看孩子们,一会到了祭祀那再说。” 随着族长与炎山走进祭祀的院落,炎山四下环顾了一圈,狩猎队除了去看护孩子们的炎川,与炎玉,其余的都在。 只是最终目光落在一个中年人身上,中年人穿着明显要比村里的汉子们好上许多,身材高大,却微微有些发福,手掌与面目一样白皙,一笑之中总是透着和蔼与亲切,中年人见炎山打量自己,主动着走上前。 拍了拍炎山的肩膀道“咋,山子不认识叔了。” 听得中年人说话,立马给了中年人一个熊抱。 中年人正是炎山的本家叔叔,年轻时同样是狩猎队的人,可惜终究在一次狩猎之中受了伤,不能再跟随狩猎队了,本可以在村中安心养老,可就是耐不住『性』子,索『性』就接受了族长的安排,接替了村里上一辈在森海城出售山货的摊位。 加上为人精明,倒也经营的像模像样,为村里添了不少收入,只是森海城到村里的路,对于已经没有修为在身的他实在太远了,想往来一回,也是不便。 炎山看着如今大变样的叔叔,颇为亲切道“咋能呢,叔,这是这几年你变化大,一时有点没敢认。” 中年人笑骂道“这瘪犊子玩意,又不是当年领着炎童上咱家偷鸡的时候了。” 炎童道“叔,都那百年的事了,你还提他嘎哈,再说你看我俩都老大不小了羞不羞。” 中年也看了一眼炎童道“呦,我看我这几年没在村里,是不是让族长给你们惯出脾气了,说两句还不中了。” 族长闻言,双眼一瞪道“别扯犊子都挂上我,人都到齐了,先说正事,完后就在老白话家喝,一会再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力度。” 中年人闻言双目却有些凝重的环视了一圈,缓缓道“之前听祭祀说了,你们今年入秋,打算进刺陵山。” 炎童道“嗯,叔,你这次回来,莫非也和这刺陵山的事有关?” 中年人点了点头道“之前在云海城听到了些事,咱们西边的水氏族的狩猎队,也是因为孩子们的事,基本全折在了那,就跑出来了两个年轻的。” 炎童闻言皱眉道“水黑子,也死了?” 中年人闻言点头道“嗯,你也了解水氏族的实力,那水黑子,比你炎童也差不许多吧。” 炎山道“叔,到底咋回事。” 中年人喝了口水道“是你们回来之后不足三个月的事,他们狩猎队去了刺陵河猎妖,可不成想终究出了差头,原本在刺陵山深处的妖兽们,似乎经历了些异变,许多强悍的妖兽都开始朝外面迁徙。” 炎童猜测道“莫不是山里又要立妖王?” 中年人缓缓道“具体的事还不是特别清楚。” 炎山先是看了看三人,然后与炎童交换了下眼神,终究叹息道“您老哥三都合计好了,就直说吧。” 族长道“这刺陵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兹事体大,进山的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啊。” 祭祀看了一眼族长,继续道“多少年没见过这么有天赋的孩子了,所以一切都得慎重,明天炎山同我去趟水氏族,再带些礼物,再加上我这张老脸想来那水氏小子,定不会隐瞒于我。” 村长继续道“明天炎童,同我走访下四周部落,也好探听一下虚实,我同祭祀走后,族中的一应大小事务,皆由炎方做主。” 众人将目光看向中年人,也就是炎方。 炎方环视了一圈,缓缓道“现在狩猎队,谁是斥候。” 炎童眼神微亮,自是猜出了些炎方的心思道“炎川。” 炎方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轻声道“岁月不饶人啊,原来那鼻涕拉瞎的孩子,现在都成斥候了。” 炎童继续道“叔,炎川绝对可靠,若是在这大山中,只要是他想跑,怕是灵武追着也费劲。” 炎方继续道“炎川人呢?” 炎童道“跟着炎玉,给孩子们的第一次狩猎暗中护队去了。” 炎玉点头道“看你们狩猎队一个个的都对他有信心,明日也让他起身,前往刺陵山边界,探上一探,别人嘴里说的,毕竟不如自己看的靠谱。” 祭祀看着满面愁容的族长道“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说啥也不能费了炎炎和炎虎的天赋。” 族长瞪了祭祀一眼道“我还不知道是咋地,就是怕这刺陵山要是变了天,难免波及到我们这啊。” 族长一语,终究是道出了所有人内心不愿承认的担忧。 话分两头,咱先留下一院惆怅的众人,先说说咱这年轻的狩猎队伍。 炎虎带领众人趟过了逆流河,奔行了一阵,率先挥手制止了前行的众人。 学着炎山的模样扫视了一圈,对于众人的表现倒是颇为满意,看着沉默之中带着兴奋的众人道“俗话说,这山中,一猪,二熊,三虎,皆是见了血更凶,所以咱们得注意,出手便要致命,我可不想咱们谁挂了彩,到时候回去被长辈们数落。” 众人皆是点头。 炎虎看着众人的样子颇为满意道“好,炎炎,先行探路,小白话,带人附近警戒,其他人原地休整,以便随时出击。” 炎炎闻言,灵敏的钻入老林中,炎川看了一眼蹲在树杈上的炎玉道“我去看看。” 炎玉闻言轻笑道“老蔫,咋想收个徒弟啊。” 炎川并不理会炎玉的调笑,下一刻便无声的消失在老林当中。 炎炎,钻进了老林,微微思索,颇为随意的便在身旁的泥潭内打了个滚,深山中野兽实力虽然比不上灵兽,但嗅觉可是一顶一的强。 尽管挑着上风口走,可在深山中谁也说不准有什么差头,自然是小心为上。 炎炎的如同野兽一般,悄然前进,便是身旁的兔子和野鸡,也不曾惊飞,这一切,皆被炎川看在眼中,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着不断前进的炎炎,竟路过林鹿之类的草食野兽,也丝毫不停留,却是微微摇头,看来炎山之前的话终究是激起了孩子们的好胜心。 复行许久,炎炎小心的藏在草丛之内,小心的朝着远处的泥潭探看,其内是一头悠哉的山猪,足有两丈的身躯,就悠闲的翻滚在泥潭之内,炎炎暗喜,看来这山猪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 尽管离的尚远,却也不敢弄出丝毫声响,小心的退走。 炎川对于炎炎能很好的控制的自己的情绪这点,亦是颇为满意,只是看其退走后,目光却望向了远方。 炎炎退远后,便开始小心的提升自己的速度,不消多时便钻出老林,朝着远处的众人挥手,走近道“山猪一头,足有两丈,不算远。” 炎虎捏拳暗喜,朝着众人挥手道“炎炎带路,小白话断后,狩猎队型前进。” 远处蹲在树杈上的炎玉看着重新前进的众人,轻笑道“看来要有收获喽。” 只是才下了树,跃行几步,便听见一声短而急促的呼哨。 神『色』微变,便灵敏的窜上身旁巨树,小心的确认方向。 再度跃下树木,穿行片刻便出现在众孩子的面前,左手拎着一脸茫然的炎炎。 炎虎看着炎玉道“叔,你咋来了?” 炎玉面上神『色』凝重道“你们就地藏好,谁都不许『乱』走。” 说罢便转身而行,不管众孩子的错愕。 众孩子也晓得轻重,一向嘻嘻哈哈的炎玉叔,如此郑重的说话,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炎炎看着炎玉消失的方向,朝着炎虎道“是山猪的方向。” 听了炎炎话,炎虎微微皱眉,只是不晓得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只是一头山猪,定是不会让炎玉叔如此紧张。 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烈妖+23 只是不待孩子们多想,远处便传出轰然巨响。 惊得孩子们一阵躁动,炎虎环视一圈后道“都老实藏好了,谁都不要『乱』跑。” 心下稍稳便朝着炎炎轻声道“你确定是山猪的方向?” 炎炎点头。 炎虎颇有些无奈,微微思索,这炎炎是不是脑袋也有短路的时候啊,轻声道“大哥这啥猪啊,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炎炎自是听得出炎虎的调笑之意道“哥,要不你往前去看看?” 炎虎赶紧朝着炎炎摆了摆手道“那啥,关键炎玉叔不是说了么,让咱们在这小心藏好。” 炎炎眼神微动,缓缓地探出身子,便按照之前炎玉消失的方向爬去,炎虎看着炎炎的动作,顿时着急道“回来,炎炎回来。” 又不敢大声呼喊,不消片刻见炎炎便要消失于自己的视线,眼神转动似乎下了某种决心,亦或是不想在这么多孩子面前丢了面子,转过头朝着众人道“你们谁都不许动,都老实在这藏好。” 说罢,便朝着炎炎的方向爬去。 炎炎看了一眼身后的额炎虎微微皱眉道“炎虎哥,你怎么跟来了。” 炎虎吭哧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得讪讪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也好给你做个帮手。” 炎炎轻声道“我们只是远远看看,不被发现就好。” 炎虎苦笑,只怕一会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吧,不过转念看着已经向前爬了的炎炎,心下一横,大不了回去再挨一顿板子。 先不说二人蠕动着前行,好像某种邪恶的生物。 且说炎川,便是在炎炎退走后不久,便如所料一般,山猪猛然翻身,机警的看着天空,只是当反应过来想要逃跑的时候,一双带着呼呼破空之声的巨爪,便无情的抓碎了山猪的脑袋。 是一头翼展超过三丈的巨鹰,金『色』的喙轻松的破开了山猪的脑壳,只是蚕食了几口脑子,眼神之中颇为不屑,倒是时不时扫向炎玉所在方向,似乎比之山猪,对炎玉的兴趣更大。 常年同野兽灵兽打交道的炎玉,自是知晓,这巨鹰一早就发现了自己,并且之所以杀了山猪并不是因为饥饿,只是为了挑衅,为了杀戮,为了宣示此方它为主。 炎玉看着巨鹰冰冷的金『色』眸子,缓缓起身,被发现了,也没有掩藏的必要了,一声呼哨,只是为了支会远处的炎玉,先行保护好孩子们。 尽管此处离村尚远,可是近些年,却依旧是炎氏部落的领地,一只外来的妖兽想在此撒野,当真也得掂量一下。 巨鹰冷冷的注视着现身的人类,有时候抢地盘的意思,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沟通。 炎川单手握住长枪,缓缓地朝其内灌注内劲,一股炽热之力终究开始在长枪之上流动。 巨鹰歪了歪脑袋,腾空而起,巨大的羽翼卷动山石击向炎川。 炎川轻笑,莫不是看轻了我炎氏部落的实力。 长枪划圆,其内伴着巧劲,原本击向自己的巨石,皆是按照原路返回。 巨鹰随意几爪,将其抓碎,想来这人类自是比那山猪强上许多。 猛然俯冲而下,野兽一般的战斗方式,双翅带起狂风卷动满地的碎叶,糊向炎川,锋利的爪子暗藏其内,不用多想,炎川的身体强度只消一下,便得同先祖喝茶去了。 炎川冷笑一声道“活挺糙啊。”抡圆了长枪,浑然当成了棍子,照着鹰爪就是一下。 巨鹰猛然吃痛,再度攀升而起,看着漆黑爪子上冒出的热气,却是微微警惕。 金『色』的双目之中对炎川的长枪有了几分忌惮之意,几次俯冲都是无功而返,暴躁的嘶鸣一声。 鹰头猛然后仰,一股风压开始在嘴中凝聚。 炎川暗道一声不好,拎着长枪拔腿便往密林中跑去,只是心下暗道,炎玉你个孙子都这么长时间怎么还不来。 巨大的风压好似炮弹一般,频频地炸响在炎川身后,激起的无数碎屑,打在炎川壮硕的身板上噗噗作响,虽不致命,可是积少成多的也疼啊。 其实并不是炎川打不过那巨鹰,巨鹰强就强在了那一双羽翼之上,人家只要扑棱着膀上了天,基本就等同于废了炎川的武功。 咱终不能把长枪当标枪用吧。 巨鹰压缩的风弹迟迟不能得手,颇为焦躁,一声剧烈的嘶鸣之声过后,又是一道黑影飘过。 炎川暗道一声『操』蛋,感情人家是团伙作案。 如今人家火力翻倍,炎川自是落得更加狼狈不堪,最险的一次,巨大的压缩风弹就炸响在后脚跟,若不是炎川机敏,定是要趴下了。 一路玩命奔行,后身炸响不断,可就在这窝心的时刻,炎川更是看见了远处两个目瞪口呆的孩子。 炎川当机立断,挥手便把手中的长枪当作长矛一般甩出,长枪破空而去,并没有给高空之上的巨鹰带来丝毫阻碍。 只是更加激起了其凶『性』,炎川转头便往左侧的山头跑,心中暗暗祈祷,可一定要跟过来啊。 好在两头愤怒的巨鹰并没有注意到炎炎与炎虎。 炎虎看着急速转向的炎川微微回神,看着身旁的炎炎道“炎炎,这次我们好像大概真的惹祸了。” 炎炎愣愣的看着炎川转向,自是知晓其发现了自己与炎虎,投掷兵器,自是为了引走天空的巨鹰。 炎炎紧了紧手中的长枪,起身便要朝炎川追去。 只是一只有力的手,终究按在炎炎的肩膀之上道“有时候,光靠一腔热血,救不了人。” 手的主人,正是被炎川诅咒的炎玉。 炎炎焦急的看向炎玉道“可玉叔,川叔没兵器。” 炎玉也不言语,只是直起身子,摘下了背负的大弓。 炎炎与炎虎就这样愣愣的看着,看着这个一向嘻嘻哈哈的男人。 长弓在手的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寂静了,箭羽上弦,只有清脆拉弦声,炎玉身上一股炽热的气息开始攀上长箭,长箭之上的燥热之意,『逼』退炎炎与炎虎。 炎玉闭上了眼睛,在呼吸,在感受,呼吸这山间的空气,感受这山间的风向,也许很久,也许只是一刻。 就在炎玉睁眼的一刻,终究伴随一声清脆的破弦之音,一道带着火光的箭羽,终究呼啸而去。 宛若百日里的流星,长弓的弦归位,只是嫌弃的风却吹的炎炎与炎虎的衣服猎猎作响。 箭羽稳稳的『射』中一头巨鹰的头颅,火光闪耀的瞬间,一声哀鸣便缓缓地坠向地面。 飞在前头的巨鹰听得哀鸣之声,调转身体之后,便舍了炎川追向正直直下坠的同伴。 疲于奔命的炎川,在听见弓响的一刻,便轻笑着转身,急速的奔向一株巨木,双腿猛然发力,宛若炮弹一般的冲天而起。 准确的骑在追向同伴的巨鹰身上,左手握拳,带着强悍的炽热之力,猛地砸向巨鹰的头颅。 受了一拳的巨鹰登时翻转身体,可炎川也是发了狠一般的夹紧了双腿,一双老拳不要钱一般的砸向鹰头。 口中怒吼道“炸老子爽么,炸老子爽么。” 随着之前巨鹰身体的坠落,终究又是一声落地之响,炎炎也不管炎玉怎么想,率先跑向被炎川砸落的巨鹰。 炎炎双目含泪的去推巨鹰的双翅,远处的炎玉却是轻笑,看来这孩子还挺重情义的,是好事,是好事啊。 巨鹰的另一侧,炎川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手拎起炎炎道“你是找我呢么。” 炎炎看着炎川没事,登时转涕为笑,颇为惊喜道“川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炎川看着双眼通红的炎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真是不知道说你俩什么好,作为惩罚,你俩就把这俩畜牲自己带回村里吧,别人不许帮忙。” 炎炎笑得很开心,抹了一把鼻涕道“是,川叔。” 炎玉看着同样在那摇头的炎虎,照着炎虎的屁股就是一脚道“咋,没说你啊,还不赶紧去。” 炎虎陪笑两声道“哎,好累,玉叔这就去这就去。” 炎川笑着看了看炎玉,把手捏的咔吧咔吧响道“来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人家俩孩子都到了,你干啥去了!” 看着朝自己走的炎川,炎玉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风中只传来了炎玉急切的话语道“哎,老蔫,你站那,听我给你解释。啊,啊。” 炎炎和炎虎费力的托着两头巨鹰的尸首往回走,炎虎朝着炎炎道“看到了么,叔叔们真的很强。” 炎炎点头道“总有一天,我会比叔叔们更强。” 炎虎看着斗志满怀的炎炎颇为不爽道“这事两位叔叔是不追究了,可传回家里,指不定要挨上多少板子呢。” 炎炎鄙视的看了一眼炎虎道“正说着美好的远大理想呢,你呀,真小家气。” 炎虎蹬时脖子一梗道“少跟我扯那些个没用的,就这俩鸟,看谁先拉到村里,谁要是输了,下回谁备烤肉。” 炎炎朝手心吐了浪口唾沫,狠狠的抓住了巨鹰的爪子道“好!” 率先一步,拉着巨鹰就跑。 炎虎登时有些着急道“哎,哎,我还没喊开始呢。” 看着人家炎炎并没有打算搭理自己,也不想再挨着板子吃肉,只能暗道了一声卑鄙,扯着巨鹰就追。 心道,小样,就你还跟我斗,难道你就没发现我拉的这只巨鹰的脑袋,早就被玉叔一箭炸丢了么。 炎玉坐在树杈上,『揉』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脸,看着较劲的炎炎与炎虎道“哎,年轻可真好啊。” 炎川看着炎玉感慨,顿时有些不爽,我们不是正值壮年么,听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老了啊。 登时抓着炎玉的衣领道“你说谁老呢。” 炎玉高举双手道“小生怕怕了,怂了,我老,我老中了吧,不过你没发现这巨鹰有些不对么。” 炎川闻言放开手,顺带整理了下炎玉的衣服道“是啊,这明显是想来咱们这抢山头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愿不要太坏才好。”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烈妖+24 两人交换了下目光,谁也不是傻子,常年在山中行走的俩人,谁能不知道对方想的是啥,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炎虎同炎炎尚在卖力的比拼之中,浑然有了些不管不顾的意味。 炎炎抹了一把头上豆大的汗珠,朝着炎虎道“哥,你要是累了,等我一会回来接你奥。” 炎虎吐了口唾沫,狠狠朝着还微微有些优势的炎炎追去,也是心里发了狠,咱是英雄汉,谁跟他扯嘴皮子。 暮『色』渐晚,年轻的狩猎队,内其余的孩子们全都蹲在村口等着,等着炎炎与炎虎回来。 祭祀的院落之内,众人听完了炎玉的讲述,登时也是来了兴趣,反正谁也不着急那一口饭,都朝着村口走去,想看看热闹。 炎方看着族长道“还在角力的就是你说的那两个孩子喽。” 族长『摸』着胡子颇为得意道“一会你就看见了,当真是没的说,为了他们便是冒险也是应该的。” 伴着夕阳的余晖,两道小小的身影终于映入了众人的实现。 小白话眼尖道“看,现在炎炎好像还占着一些优势,可炎虎哥也离的不远。” 族长朝着炎玉道“咋,你看谁能赢?” 炎方微笑道“壮硕一些,应该能赢,你看他明显保持着匀速,看着呼吸的样子,节奏一直保持的很好,另一个虽然领先一些,但是气息太『乱』了,应该不会有多少余力了。” 炎童心理登时就有些不是滋味,阴阳怪气道“我就看好我老儿子。” 炎方愕然,族长白了一眼炎童道“老方你别跟他一样的,随根,都护犊子。” 炎方也不在意,看着远处依旧咬牙坚持的两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么小的岁数,就能留下这等气力,我们眼下的事,当真得好好考虑。” 眼见二人离村尚有不足百米的距离了,炎虎开始匀称的提升自己的速度,看着村口站满的大人自是不想丢面子。 炎炎如今也只是咬牙坚持,看着身后正在缓缓与自己持平的炎虎,却是有些着急了,强烈的好胜心,再度激起眼中的血丝。 炎炎怒吼一声道“我要赢!” 脚下猛然发力,尽管不曾去碰触那禁忌的力量,可依旧凭着毅力,爆发出了所有潜在力量,速度猛增,拽着巨鹰便冲向村口。 炎虎看着炎炎爆发出的速度,双目微微思量,却也不加速,依旧保持着之前匀称的速度,这一路行来,炎虎多次曾尝试着追上炎炎,可是每逢『逼』近,其必定能爆发一阵,可是一路累积道现在,冲刺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短了。 炎虎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合理的安排仅剩不多的体力。 对于炎炎依旧能爆发出速度与力量,狩猎队的众人皆是双目一滞,难掩叹惜之意,因为以众人的眼力自是看得出,炎炎输了,不出任何意外的话,这也将是他最后的力量,但不足支撑其走进村里。 腿部肌肉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双目之内的神采已是开始转淡。 最终结果自是没能逃过众人的预料,脱力的炎炎终究停在村口不足十丈远的地方,炎童紧张的上前探看。 随后安心的呼了一口气,有些宠溺的看着昏阙的炎炎道“太能逞强了。” 祭祀伸手探看了下炎炎,朝着炎童道“没事,一会上些『药』草,睡一觉也就不碍什么事了。” 众人并没有离去,而是都在村口等待炎虎,不消多时,过了村口的炎虎,终究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道“童叔,炎炎不要紧吧。” 炎童伸手『摸』了『摸』炎虎的脑袋道“没事,你赢了,以后可要加油,不要被炎炎超了过去。” 哄散了一帮孩子,狩猎队皆是打量着两头巨鹰,祭祀缓缓道“怎么办?” 炎方看了一眼祭祀与村长,三人神『色』变幻终究坚决道“明天的计划照旧,怎么也不能亏了孩子,遭罪的事,有你们狩猎队顶着呢,有我们这些老家伙顶着呢。” 狩猎队一众皆是欢呼,说笑着便朝着祭祀的院子走去。 翌日清晨,照着之前的计划,祭祀与村长,带着炎童与炎山先后离去,村口炎方看着炎玉道“真不用再派个人跟你去么,也好有个照应。” 炎川摆了摆手道“叔,放心吧,这深山里,我一个人行走也是方便,也不是去狩猎,多个人倒让我分心。” 炎方知道炎川着孩子打小就倔所以也就不再多劝,看着炎川渐渐消失的背影,叹息道“看来你们也越来越值得依靠了。” 身后的炎玉闻言轻笑道“方叔,不如早点回村养老吧!” 炎方闻言朝着炎玉道“滚,我在山里狩猎的时候你还只能捡驴粪蛋子呢。” 炎玉缩了缩脖子,看来这方叔的脾气还和当年一样,转身刚要走。 只听炎方道“你要干啥去。” 炎玉不过脑的随口道“捡驴粪蛋子去。” 村里自打炎童和族长走后,正愁着没啥消遣节目的族人,皆是看向拎着棍子满街追炎玉的炎方。 简而纪要,不消半个月,率先回来的是祭祀与炎山,从面上自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刚开始撒野的孩子们又开始上课了。 时隔几日,族长伴着炎童也回了氏族,老哥三倒是尽兴的喝了一晚,有了炎童的组织,狩猎队的男人们又开始了往常的准备工作。 还是祭祀的小院,炎童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朝着炎山道“山子,今天炎川要是再不回来,我打算照着以前去刺陵山的路找找看。” 炎山点头,自是能从炎童眼中看出足足的担忧之『色』。 只是二人正合计的功夫,村口便传来了孩子们的嘈杂之声,炎山招呼着炎童起身道“走去看看,应该是炎川回来了。” 二人刚出了院子,便远远的看见炎川被一群孩子围着,炎川正给孩子们分发山里顺手摘来的野果。 抬头看见二人,便挥了挥手。 二人见其并无大碍就招了招手,转身便回了院子。 不消多时,炎川带着此行的一路风尘便进了院子,众人看得出炎川颇为疲惫,但其眼中的兴奋之『色』,却让众位狩猎队的汉子为之一振。 祭祀族长加上炎方落座,炎川接过了炎童手中的茶水,竟然卖起了关子道“先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吧。” 祭祀叹了口气道“我这不太乐观,水氏族太惨了,原本的狩猎队,跟传闻中差不多,就剩下了俩生瓜蛋子,年轻的狩猎队尚未成型,怕是在这大山中失去了竞争力了,他们的老族长带着人准备尝试迁移呢,问我能否接手他们的部分人,我没敢应允,此时贸然迁徙,怕是···” 接下来的话祭祀并没有说下去,但是众人信中却是知晓,此次一行定是凶多吉少,曾经同炎氏族差不多的水氏族,完了。 炎山看着祭祀叹息,便接口道“根据出来的那俩队员说,他们遇见的不像是刺陵河本地的妖兽,倒像是从远处长途而来了,他们看妖兽疲惫并且受了伤,打算捡个便宜,可惜了终究进了兽嘴。” 族长叹息道“我们走访了周边的几个中小部落,得到的结果都差不多,村子的四周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不少陌生的妖兽。” 炎川点头道“那就基本可以确定了,真是是刺陵山出了问题,我走的是原本常走的路,可是中间也出现了许多陌生妖兽占路,绕路费了些时间,但还是到了刺陵山的外围,在那妖兽更多,也多有争斗,但可以确定不是要立妖王。” 看着众人焦急的目光,炎川抿了口水后继续道“回来的路上我小心的绕了几圈,顺便做了些标记,看到了不少不常见的妖兽,所以基本能断定,应该是刺陵山要有什么宝贝现世,所以吸引了附近的所有妖兽。” 炎山微微有些诧异,不确定的问道“能大概的猜测到是什么么?” 炎川同样微微犹豫道“不敢猜,因为在回去的路上,我大概看见了一只足有天人境界的妖兽,一闪而过。” 众人闻言皆是为炎川捏了一把冷汗。 炎童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道“都能吸引到天人境的妖兽了,自不是咱们能参与进去的了。” 炎玉伸手捅了捅炎川的肋骨道“别卖关子了,看刚才你的兴奋劲,指定是有什么好消息,赶紧说吧。” 炎川双目再度飞上神彩,看着众人的目光道“好消息便是,孩子们需要的大部分妖血,都有着落了,回来的路上我全部做好了标记,其中便包括炎虎与炎炎的。” 炎童听闻,兴奋的挥拳道“此话当真。” 炎川鄙视道“再咋滴,我还能拿这事糊弄你么。” 三老同样兴奋。 炎方道“那些妖兽短时间内会迁移么?” 炎川道“不会,看着样子他们都是或远或近的,在等待刺陵山里的东西,估计一时半会的走不了。” 族长一拍桌子道“好,炎童你带着狩猎队尽快准备,争取三天之后能随时动身,咱们可不想赌山里那宝贝啥时候现身。” 转向祭祀道“祭祀,明天你也带人,在附近找好孩子们妖血浴身需要的辅助『药』草。” 再度转头看向皱眉的炎方道“老方,你有啥补充的没有。” 炎方缓缓开口道“我前几天看了看炎川和炎玉打回来的那两头巨鹰,盘算着这四周的动静,要不最近咱们还是让出些地盘吧,安排狩猎队的人轮流带着族人守夜,随时待战吧。” 族长缓缓点头道“好,你说的有道理。” 再度环顾了一圈后道“你们都听见了么。” 众人道“是。” 族长皱着眉『毛』,一脚踢向嘻嘻哈哈的炎童道“听见了还不快去,跟个橛子似的在这杵着嘎哈。” 第一卷 ,七十章 第七十章 烈妖+25 入夜了,百家灯火照亮了这森海域的一方净土,祭祀屋中,三人正饮着美酒,族长看着炎方道“你天天啦啦着个驴脸给谁看呢,有啥心事你就说呗。” 炎方叹息了一声道“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有些不好的预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族长大笑一声道“我知道咋回事,你这啊,就是喝的少,跟那养鱼那!来喝。” 咱们先不管人家祭祀家喝的山呼海啸,先说说这炎炎成长的烦恼。 炎炎看着饭桌对面同样沉默的炎童道“叔叔,之前的事我都听说了,是不是我给你丢脸了。” 炎童听闻回神,伸手『摸』了『摸』炎炎的脑袋道“又听谁嚼舌头根子呢,净扯犊子,我老儿子永远是我的骄傲。” 炎炎闻言微喜,可是转念道“可我还是输给了炎虎哥。” 炎童道“别往心里去,你超越他是早晚的事,况且狩猎队准备出去狩猎了,你们初次浴身的妖血有着落了,到时候你可要争气,千万给爹挺住,听着没有。” 炎炎握拳道“放心吧叔叔!我保证。” 炎童看着自信满满的炎炎道“好了爹信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三天的日子转眼既过,祭坛之前,族长环视了一圈狩猎队的汉子们,高声道“你们都是好样的,这次出猎,我希望你们给孩子们带一个透亮的前程回来。” 祭坛四周响起沉重的鼓声,和着汉子们沉沉的低吼,祭祀念了长长的狩猎祷文,为祭坛奉上了火焰。 一众汉子围绕祭坛,跳起了先辈流传下来的舞蹈。 祭祀高声道“勇士们,饮尽你们碗中的美酒吧!那是家的味道。” 众汉子道“喝。” 祭祀再道“勇士们握紧你们手中的兵刃吧!那是族人的勇气。” 众汉子道“战!” 祭祀三道“勇士们,去狩猎吧!去征战吧!去收割吧,愿你们将化身敌人的恐惧!” 众汉子道“吼!” 伴着沉重的鼓声,炎童举起了手中的长枪,遥遥指向山中,众汉子的步伐合着鼓点,一步步奔向远方。 落下身后所有族人的期盼。 自从狩猎队走后,一众孩子此时便多了一项任务,便是同族人一起维护并熟悉村边的所有陷阱,开始认知草『药』,毒虫。 话分两头,且不说孩子们熟悉村庄的日子。 狩猎队出发之后,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汉子而言,自是不需要加油打气,一旦入了老林,皆是矫健的宛若野兽一般。 炎童看了一眼炎川留下的记号,挥手制止众人道“原地休息,炎玉警戒。” 炎山朝着炎童道“这才走了多远,都绕过三波灵兽了,当真不知道那刺陵山里到底出了个什么玩意。” 炎童搓了搓牙道“那就不是咱们能担忧的了,不过看情况,要是顺利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回去。” 不消多时,前方一声短促的呼哨,炎玉道“是炎川回来了。” 炎川探出身影,伸手接过炎童的水袋灌了一口道“前方十里,目标之一,火云犀。” 因为火云犀向来是成群的,所以炎山急切道“多少只。” 炎川看了一眼炎童道“保守估计二十只,为首的公犀足有王武之境,只是附近不足二十里,尚有一群暮云鹤,不下三十之众,头鹤同样足有王武,若是动静闹大了,怕那头鹤趁火打劫。” 炎童道“孩子们有需要暮云鹤妖血的么?” 炎山缓缓道“有,两个。” 炎童看向炎玉道“若是我纠缠住为首的火犀兽,你有一箭必杀的把握么。” 炎玉道“只是得用上爆炎箭,你也会受伤。” 炎童挥了挥手道“不碍事,需要火云犀的孩子足有八个,冒些险值得。” 炎童继续问道“爆炎箭带了多少?” 炎玉道“时间仓促,只加工了十支。” 炎童道“够用。” 转向众人吩咐道“一会炎玉率先用爆炎箭,惊散犀群,再同我合力击杀犀王,炎川你带五人前往暮云鹤领地附近,随时观看动向,若是其被吸引,尝试牵制便好,余下之人切莫托大,除去炎山,双人合击一只,只求速战速决,若是有逃走的,也不必追赶。” 众汉子皆是点头,便各自准备,无声出发。 炎川为众人带了路,便朝着身后的四人示意,转向暮云鹤领地。 众人在高处,看得山下一群悠哉的啃着草皮的火云犀,倒是个个壮硕,足有两仗的身躯披着厚厚的铠甲,不时地从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白气。 为首的一头更为壮硕,明显的比周围的火云犀大上三圈,足有三丈开外,一双暴躁的眼睛不时地扫向四周,颇为警戒。 炎童看了一眼天空,约莫着炎川也差不多到地方了,便朝着炎玉点了点头。 炎玉也不罗嗦,只身冲天而起,一道爆响的箭羽,冲云而去,带着火焰自天而降,便是炎玉现身的一刻,为首的火云犀,凶悍的双眼怒然看向天空。 不待其动作,炎童身影矫健,极速鼓动长枪直刺而去。 火云犀低吼一声,俯首,用锋利漆黑的犀角直接怼向长枪。 爆炎箭炸响,带来满天火雨,周遭火云犀受惊,猛然四散,炎山朝着身后十人挥手,自己一马当先,悍然迎上一头。 炎童战斗的路子向来粗暴,尽管长枪受过加持,可依旧是凡铁,在一人一犀的巨大冲击之下砰的一声,化作碎片,火云犀一头撞空脱力,便是一人一犀错身之际,炎童悍然伸手握住火云犀的犀角。 暗咬内劲,燥热的内劲同样给炎童带来了强悍的力量,借着火云犀的冲击力,腰身硬转,双手发力,瞬间将火云犀掀翻在地。 这短短的一瞬,将力量与技巧展现的淋漓尽至。 便是此一刻,炎玉箭响,带着烈焰的加长箭矢,宛若流星而至,直接暴响在火云犀最脆弱的肚皮之上。 爆炸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终是将炎童掀飞,炎童落地之后,猛然弹起,握着满是火气的拳头,一拳砸向火云犀的眼睛。 一声贯穿的脆响,炎童缓缓地抽出胳膊,『揉』了『揉』肩膀,朝着远处的炎玉竖了竖拇指。 便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切皆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是这其中的凶险只有当事人了解,若不是二人多年狩猎配合默契,换做一般人,早就凉了。 其实这也侧面证应证了狩猎队,对山中妖兽的了解和其本身的强悍,火云犀交战向来猛冲直撞,更兼一身厚重铠甲,一般人那有力气和技巧能在其冲锋之时,抓住那短短的瞬间,并巧妙借力掀翻火云犀。 不消多时,炎玉朝着天空『射』了一箭,也宣示着此次狩猎正式结束,炎山看了一眼炎童道“没事吧。” 炎童摆了摆手,接过短刀,麻利的卸下了火云犀的犀角,招呼众人,开始*王武火云犀的一身重铠。 炎童轻笑道“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多给孩子们添置些衣裳,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不待多时,炎川从林子中钻出身子,朝着炎童兴奋道“好事,之前的暮云鹤,刚才和一只氤氲锦鸡掐上了,若是我们小心些,怕是能省下一番手脚。” 炎童当即立断道“好,一会炎山,你带着众人,带上足够的火犀兽血,全速回村,先为合适的孩子们,妖血浴身。炎玉炎川,同我前去,若是方便,便抢上几只暮云鹤便前去追你们。” 炎山微微皱眉道“还是我去把,你负责带火犀兽回去。” 炎童锤了炎山一拳道“想命令我,等你成了队长再说。” 大笑了两声,便随着炎川敏捷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将身来到之前炎川选好的地方,向下看去,只见一只全身火红足有两丈的仙鹤正同那,身材不足一丈的氤氲锦鸡对峙。 暮云鹤,全身暗红,天生火灵,双翅挥动之间,更隐隐有火光攒动,宛若黄昏的火烧云一般,所以得名暮云鹤。 氤氲锦鸡虽然身材小巧,可就实力而言可比暮云鹤要强上不少,周身更是彩霞弥漫一般,所以有了氤氲锦鸡的名头。 暮云鹤成年之后,再经修炼,辛辛苦苦才能有王武的修为,而氤氲锦鸡不然,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只要成年了,有些灵『性』便至少是王武之境,这天赋在这森海虽然算不上强大,可是到哪也都够抢个小山头了。 不同于暮云鹤的群居,人家氤氲锦鸡可都是成双成对的,也就是说一般你惹到了一只,就等同于得罪了一对王武。 炎童拍了拍之前一直在这的炎正道“怎么样?” 炎正不用回头也能听得出炎童的声音道“之前厮打了一阵,都没用什么力气,看得出来,氤氲锦鸡是强龙过境,那暮云鹤始终还是忌惮着一直没见的另外一只。” 炎童『摸』着下巴道“这么说,这氤氲锦鸡也是打算朝着刺陵山去的喽,那鹤群在那?” 炎正搓了搓手道“炎壮盯着呢,鹤群里现在最强的也就是几只万劫的,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等着你们来呢。” 炎童缓缓道“好,咱们等着,一会它们这边动手差不多了,咱们去鹤群抢两只便走,切莫贪战。” 第七十一章 第七十一章 烈妖+26 暮云鹤与氤氲锦鸡,自是各有千秋,暮云鹤不停的刨着爪下的岩石,时不时的飞崩而起,担忧的必定氤氲锦鸡向来成双的伙伴。 若是单论对拼也不见得就弱了氤氲锦鸡,毕竟自己王武的修为,也是一步步通过战斗修来的。 可氤氲锦鸡似乎并不着急,不时地梳理着因为刚才对拼有些凌『乱』的羽『毛』,四周宛若彩霞的雾气不时的变幻着颜『色』。 便是在暮云鹤焦急之际,另一道彩霞终究在不远处急速而来,宛若彩虹一般,带起的破空之声甚是骇人。 炎童伸手按下炎正的脑袋道“小心别看了,走,至少宗武。” 似乎此间的一切,随着另外一只的锦鸡出现,也失去的一切悬念。 众人皆是按捺呼吸,缓缓地退走。 暮云鹤爆起漫天火光,若晚霞一般美丽,朝着远方终究一声悲鸣,带着属于王武妖兽的凶悍,朝着相反方向飞走,留下的或许就是这妖生最后的神彩。 两只氤氲锦鸡只是看了一眼,便悠哉的追向暮云鹤。 炎童叹息了一声“失去头鹤的鹤群,在这大山之中也存不长久了。”语气之中有的只是对那一方鹤王的敬重。 在山里存在的团体,无论是妖兽或者人,都同样遵循着一个原则,便是在团体的利益面前,无论是谁,都可以牺牲,都值得尊重。 暮云鹤的做法,尽管是徒劳,可终究给了种族一丁点延续下去的生机。 炎童看着两只氤氲锦鸡退走,便朝着炎正道“走吧,咱们也只抢两只,然后便走。” 炎正缓缓点头。 战斗的过程倒是相当简单,在炎童的带领之下,自是没出什么意外,只是落下了几只万劫妖兽的哀鸣。 众人面上皆是兴奋,前后加在一起,只是出来了半月,如今就基本完成了一半的孩子们需要的妖血数量。 不足一日便远远的能看见先行的狩猎队众人,炎童一声呼哨,惹得炎山注目。 炎山看了一眼炎童身后的众人,微微兴奋道“再有三日,也就到家了,真想早点看看孩子们兴奋的样子。” 离村尚远,炎玉再度搭弓,一声响箭告知了村里狩猎队平安归来。 族长,祭祀,与炎方皆是开心的笑了,因为族人都知道这声响箭所代表的意思,便是大胜,平安归来,无有减员。 祭祀开始麻利的收拾『药』草,炎方前去召集正熟悉陷阱的孩子们,族长安排族中的『妇』女们准备酒食,给归来的勇士们接风洗尘。 族人们簇拥在祭坛前,狩猎的疲惫终究被家所带来的美好所淹没。 族长拍了拍炎童的肩膀道“好样的。” 炎童咧嘴道“疼,疼,疼。” 族长难得的给了炎童面子道“耽误喝酒不?” 炎童双眼放光道“没事能整。” 伴着暮『色』,祭坛的火焰给族人带来了温暖与安逸,族人唱着,跳着,笑着,这就是家,这就是这森海域最能让人安心的地方,可以赶走疲惫,可以放下警戒。 族长拿着酒走向远处的炎童道“怎么,在想炎炎与炎虎的事?” 炎童点头道“此次虽没有减员,可是之前炎川标记的地方去不了了,权衡再三,还是先带着人回来了。” 族长将酒随手递给炎童道“你们走的这一阵,村子附近也有不少妖兽窥伺,但好在终究没什么强悍的。” 炎童干了族长的酒,用力的捏着酒杯道“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 山中行走的人们,说是刀口『舔』血,也不为过,所以血『性』这种东西,是自出生便印刻再骨子里的东西。 狩猎队的汉子们皆是醉倒,被族人送回了家,余下的事自是只能等酒醒了再说。 炎方看了一眼炎童道“你有伤,不行这夜就让炎山去守吧。” 炎童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让他们休息吧。” 说罢终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炎方叹息,看来炎童还是过于在乎,没能找到炎炎所需妖血的事情了。 族长看了炎方一眼道“走吧,咱也上祭祀那帮帮手吧,也不知道明天孩子们熬不熬的住。” 炎童宛若潜伏的野兽一般,蹲在观测点,一双眼睛时不时的扫向远方。 已是后半夜了,月光格外皎洁,炎炎瘦小的身影终究进入了炎童的视线,炎童掀开掩体,朝着炎炎挥手道“咋,老儿子想我了。” 炎炎放下手中的食物道“我看你在祭坛前没怎么吃饭,怕你饿。” 炎童看着天上的月光道“儿子,爹没能耐,你的需要的妖血,可能还要等等。” 炎炎赶紧道“叔叔,我真的不着急,而且最近我也从族长和祭祀爷爷那听说了,山里不太平,你们走了不足半月,就连你都受了伤。” 炎童不语,只是沉默的撕咬着炎炎送来的肉,炎炎小心的从怀中拿出小瓶子,朝着炎童道“叔叔,听说你受伤了,我帮你擦『药』吧。” 炎童轻笑着『摸』了『摸』炎炎的脑袋。 翌日清晨,所有的孩子都被召集到了祭祀的院中,狩猎队的汉子们,也都围着观看。 祭祀摆下了十个大缸,里面满是『药』草的味道,不时地往里还添加些什么,片刻后便朝着狩猎队的汉子们道“加兽血。” 一众汉子麻利的将昨夜处理好的妖血灌满大缸。 诡异的『药』草香气,加上兽血的血腥味,皆是让孩子们皱眉。 祭祀道“点过名的孩子,都脱了衣服泡进去,至少都要泡到紫意东来之后,能坚持多久,就坚持多久,知道么?” 众孩子点头称是。 皆是利索的脱光衣服,捏着鼻子,强忍着难闻的气味入缸。 短短瞬间便是一阵惨叫,因为太疼了,妖血宛若燃烧一般的,疯狂钻进众孩子的体内。 祭祀皱眉,高声道“忍着,谁都不许出来,尝试入定,运气!” 尽管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从小都受过打熬力气的苦,可如今妖血沐身的痛终究不是谁都能忍过去的。 尽管孩子们惨叫,可皆是咬牙挺着,之前祭祀早早便交代过这其中的利益关系。 族长望了一眼远方,终究摇头叹息,看来这十个孩子,根本做不到入定。 紫意来时,终究有第一个孩子因为过巨的疼痛晕了过去。 狩猎队的汉子们摇头叹息,这次机会的错过,其实也间接注定了他们未来的成就。 众人麻利的将孩子抱出,因为没有意识后,若是继续任由妖血浸入,最大的可能是落下终身的残疾。 十个孩子,没有能入定的,可终究有五人坚持了不到半个时辰。 一众昏阙的孩子,皆被妥善的安置,炎炎与炎虎看着昏阙过去的小白话,都从彼此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惊讶。 二人虽小,可都了解小白话虽然话多,可就实力而言,比上二人,也相去不远。 二人尚未浴身,皆是因为祭祀认为二人可以忍受更强一些的妖血,可是这也意味着所承受的疼痛必定要远超于小白话。 炎童伸手『摸』着炎炎与炎虎的脑袋道“想变得更强,就要吃别人承受不住的苦。” 时过境迁,狩猎队终究再度出征,为的是炎炎与炎虎,还有余下孩子所需的妖血。 炎虎先天筋脉修满,内息沉稳绵长,耐力极强,种焰后不曾觉醒,但筋脉无论宽度还是韧『性』,都远超同境之人。 所需妖兽,赤火熊,一种独居妖兽,天生神力善战,在山中并不常见,便是幼年期也能生撕虎豹豺狼,成年期更有成长到宗武的潜力,但是考虑到现在炎虎的修为,只能尝试猎捕幼年期的赤火熊。 这是难得地方,因为幼年期的赤火熊身畔总有成年的母亲伴随。 在炎川的指引之下,茫茫深山之中终究幸运的追到了一只不足三月的幼熊。 身畔的母熊足有王武,一身赤红的茸『毛』,宛若铠甲一般,根根倒竖,口中喷吐的火『性』妖力,终究灼伤了近战的炎山与炎童,身在远方的炎玉,再次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战机,箭羽准确的穿过了赤火熊的下颚。 刚生完宝宝不久,尚在虚弱期的赤火熊终究还是倒在了狩猎队的刃口之下,只是一双混圆的眼睛依旧看着远处不曾成长的宝宝。 炎童的手从母熊的眼上抹过,抬手一枪痛快的结束了幼熊的生命。 仿佛不曾听见其稚嫩的哀嚎。 无论人或妖兽都有感情,但想在这深山活着,就得争,就得抢! 炎炎,先天筋脉修满,内息凶悍,爆发力极强,种焰后,得图腾垂青,不足先天便觉醒焰图腾,便是村中百年也难见的奇才。 所需妖兽魔焰金刚,山中孤种,向来少见,便是那《四海异兽录》中也曾提名,常年烈食火属妖兽,以杀戮为乐,幼年期的魔焰金刚很难成长,因同族之间会以互相猎杀取乐。 炎炎因为先天觉醒了图腾,所以能承受的妖血的上限远远的超出了普通孩子,以先天之身,便能尝试浴万劫之血,这是理论的极限,但炎童想为炎炎准备。 炎川道“幼年魔焰金刚,战力相当强悍,虽然只有万劫之境,可相去王武也不远了,你真的打算动手么。” 炎童苦笑道“我相信炎炎。” 炎山拍了拍炎童肩膀道“我看你是相信我们那。” 炎童苦笑道“我知此行危险·····” 炎山打断道“停,我只是调笑,你可莫要曲解了我们的意思,之前树妖的仇没能报成,咱们狩猎队,可都憋着劲,正愁没地方撒呢。” 炎玉道“是啊,我的长弓早已饥渴难耐。” 炎童环视一圈狩猎队众人,看到的满是情,与义! 炎童沉声道“炎川带路,这是我们狩猎队欠炎雾的。” 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烈妖+27 炎川之所以能发现魔焰金刚这事还得说到之前,前往刺陵山的归途上,也是命运使然,刚巧遇见了两只缠斗的妖兽,这其中一只便是魔焰金刚,虽然只是万劫之境,可就是凭借着肉身之力,生生的砸碎了对面王武之境跃涧虎的脑袋。 那魔焰金刚便大摇大摆的斑鸠占『穴』,如今再度领路,早就见识过魔焰金刚的强悍后,炎川道“也不知道咱们之前的准备够不够。” 毕竟这也是狩猎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去猎杀《四海异兽录》上的妖兽,炎童心里也没个底,但众人都看着呢自是不能落了士气。 微微思索,这魔焰金刚本就少见,若是不是刺陵山出了那么一档子的事,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看见,自是不知深浅,朝着炎川道“也不知道祭祀他们估计得准不准,还是小心为上,一切照计划走吧,干翻了丫的,下半辈子有的吹了。” 炎川点头,众人在魔焰金刚的领地十里之外,便小心停靠,炎川道“我先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炎童道“好,我们直接准备陷阱。” 一众汉子抡圆了胳膊,先是挖了个十丈见方的大坑。 炎童擦了把头上的汗珠缓缓道“来,爷们再给你加点猛料。”说罢便将此行带来的两大筐『药』草撒在坑底。 炎山道“也不知道祭祀配置的醉仙草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场。” 炎童道“之前我也找炎方叔问过了,族长他们年轻的时候确实干翻过一头魔焰金刚,用的也是这办法,应该差不了。” 炎山微微兴奋道“早就想干票大的了,今天可算逮到机会了。” 众人布置好陷阱之后,炎川正好归来,看着坑底的『药』草道“希望这玩意管用,那家伙正在洞中睡大觉,隔着一里地都能听见呼噜声。” 炎童眼神微亮,兴奋的搓着双手,看着正在盖陷阱的炎正道“你可整结实喽,一会别把我掉下去。” 炎正点头道“放心,便是走头牛都没事。” 炎玉调笑道“有能耐你让那魔焰金刚都能站住。” 炎正冷笑道“小心一会我把你扔坑里面跟它摔跤。” 炎童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众人道“好,差不多了,一会我与炎山去引那畜牲,你们在陷阱附近警戒,切记,想让这『药』效发力,至少得控制它十息,若是出了岔子,整不好咱们都得玩完。” 尽管炎童知道,众汉子皆是这山中最好的猎手,可还是忍不住叮咛一番,因为对手是众人从未对上过的对手,也是众人迄今为止,惹上的最难缠的对手。 只因那魔焰金刚在这山中的凶名太盛,而那《四海异兽录》更是罕见的同众人的生活出现了交集。 炎童看着众人再度缓缓道“来吧弟兄们,让我们终结它罪恶的一生。” 炎山憋着笑意,心道这都那和那啊,咱们狩猎队可从来都算不上正义的一方吧,再说了,魔焰金刚是造孽不少,可也不见得就是这只吧。 炎童挠了挠后脑勺,一脚踹向炎山的屁股道“在那憋什么坏呢,赶紧走。” 只是二人刚走不远,以炎童耳朵的灵敏度自是能听见身后笑成一片的众人。 十里路,炎川早早的便做下了记号。 看着远处高大山洞之外的累累白骨,二人皆是皱眉,看得出来,人家牙口不错,都是新近猎杀的,而且骨头都嚼得粉碎。 炎童眼神微微示意。 炎山也不矫情,抽出长鞭,抡圆了膀子,一道闷雷一般声音炸响。 山石攒动,巨大的洞口中缓缓地出现了一道壮硕的影子。 足有三丈高,两足站立,强壮的上身之上满是金『色』的纹路,漆黑的『毛』发道道冲天而立,宛若钢针一般。 丑恶的面目之上上有着道道伤疤,一口白牙尖锐而锋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看向炎山与炎童,其内满是被打扰了睡眠之后的不爽。 炎童轻笑道“看样子,这起床气,还挺大的。” 魔焰金刚,抡起两只小缸一般的拳头,暴怒的捶了两下壮硕的前胸,一声嘶吼震得二人双耳嗡嗡作响。 炎童一旦参战向来就是急『性』子,抡起长枪直冲魔焰金刚。 狩猎队自是没什么功法套路,都是一点点同妖兽的博弈之中总结的,讲究的也就是四个字,简单,粗暴。 王武内劲加持,寒芒闪现,枪出如龙,鼓『荡』着灼人热浪,直接扎向金刚面门。 魔焰金刚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看这打上门的两个人类,还敢先出手,自是没啥好心情,小缸一般的拳头,直接轰向炎童,对于炎童迎面而来的长枪根本就是不管不顾。 往好了说着这一下能来个换命的结局,可正常情况下,这魔焰金刚的一拳是指定得先要了炎童的小命。 炎童一声冷笑,看来这智商真是同脑袋的大小没啥关系。 便是拳枪相交的前一刻,炎山的鞭子极速缠上了炎童的腰,炎山发力,炎童跃起的方向也随之改变,险之又险的避过了魔焰金刚的一拳。 就着变向的瞬间,一枪刁钻的扎在了魔焰金刚的下臂之上。 长枪之上的热浪顿时烧焦了一片『毛』发,并没有鲜血流出,因为长枪之上所带的热力直接烤熟了一片肉。 魔焰金刚吃痛,左拳朝着落地的炎童猛砸,炎山长鞭再动,直接拉着炎童躲避。 炎山朝着炎童道“比想象中的要快很多。” 炎童道“防御力同样不弱。” 魔焰金刚看了一眼手臂之下的伤口,开始绕着二人缓缓走动,之前眼中的轻蔑,也变成了审视与打量。 炎山与炎童背靠着背防御,看魔焰金刚不动,一时之间,也不好动作,只是死死的盯着。 初步交锋,魔焰金刚吃了个小亏,但是这点小伤,之于人家三丈高的身躯来说,当真不值一提。 炎童见着魔焰金刚围着二人转圈,也倍感焦躁,指不定人家憋着什么坏呢,长枪再动,受身高限制,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致命的位置攻击,便枪枪攻向魔焰金刚的关节之处。 魔焰金刚知晓了炎童枪上的热劲厉害,也不硬拼,时时注意着炎山的动向,一双拳头与王武之境的炎童拆招式,丝毫不落下风。 炎山见一人一兽对拼,如此下去自不是长久之计,若是贸然撤退,想来看着那魔焰金刚眼中闪现的智慧之『色』,定时不会深追,看来不得不先作下最坏打算,若是二人合力能侥幸击杀了这魔焰金刚,当真也算剩下了狩猎队的力气。 闪身加入战圈,同炎童一前一后两人合击,长鞭宛若灵蛇一般游走,刁钻的时时窥探魔焰金刚的面门,只要魔焰金刚有所异动,炎童保证能趁着机会,在其身上留下个口子。 随着战斗时间推移,尽管魔焰金刚看着狼狈,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可是即便是在战斗之中,依旧能看见其伤口在缓缓恢复,这便是人体,与妖兽的最大区别,尽管二人都是年少时受过妖血浴身,可比上那些个真正拥有种族天赋的妖兽,当之于云泥。 魔焰金刚渐渐的适应了二人的合击,应对的也愈发的得心应手,足有半个时辰的鏖战过后,炎童的长枪已经不能再占到任何便宜了。 炎山长鞭的干扰能力也在急速下降。 炎童喘着粗气道“山子,它在学习!” 炎山缓缓点头,二人彼此交换眼神,尝试着转移战场,可魔焰金刚猛然一声怒吼,身上金纹闪烁,速度激增,遥遥阻挡二人去路。 炎童看着魔焰金刚眼中闪动的智慧之『色』,终究背在身后朝着炎山摇手示意,炎童以多年同妖兽打交道的经验足以断定,此时二人若是强行突围离去,那魔焰金刚必定生疑,想要请君入瓮怕是难上加难。 炎童与速度激增的魔焰金刚再度交手不足三招,便被魔焰金刚力量暴涨的一拳猛然击退。 炎童吐了口唾沫道“山子,轻敌了,这畜牲之前受伤都是装的,他在试探咱俩的实力。” 炎山看着魔焰金刚已经愈合的伤口,也是苦笑,这些个天赋种族的妖兽,当真是变态,只是我炎氏部落也不是那囔囔踹! 一声长啸,原本只是热浪滚滚的鞭子之上,燃起了熊熊烈火,如今的温度,就连魔焰金刚都微微侧目,只是其目中的情绪是贪婪,而并非惧怕。 炎山看了炎童一眼,炎童也不罗嗦,随意的挽了枪花,一股比炎山鞭子之上更加艳红炽烈的火焰,熊熊而起。 炎氏部落能在这森海中生存的本族秘术,炙炎。 只是这份力量燃烧内劲的速度之快,根本不可能久战,看着刚才魔焰金刚的表现便足以断定,其尚留有余力,而二人要做的便是,彻底的将其激怒,看看能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尝试击杀。 炎山先动,如今更是不留余地,出手便是自己生死狩猎之间领悟的自创武技,灵蛇。 昔年炎山也在此一道,下过苦功夫,便是搏命一般的同一条万劫之境的四目灵蛇缠斗了足足三天,侥幸胜后,托着灵蛇的尸体回了村子后,闭门三月成此自创武技。 包裹火焰的长鞭,如同猎食的毒蛇一般,而毒『液』便是那炙炎,炎山手腕抖动之间,长鞭宛若活物,刁钻到可以绕着魔焰金刚粗壮的手臂而直袭面门。 炎童也不啰嗦,深山行走,尽管没能自创武技,可其能入王武之境,靠的便是一往无前的战斗方式。 向来招招都不计任何代价,只取换命之道。 两人气势暴增,炙炎加持兵器之后,如今的魔焰金刚应付的不得不小心翼翼,若是被二人的兵器真的伤实了,最好的方向也不是能短时间之内能恢复的。 急速之下顶着炎山的一鞭子,蛮力击退换命的炎童,一双兽眼之内暴躁之意激增! 第七十三章 第七十三章 烈妖+28 双拳震地,身上的金『色』纹路急速闪动,再度看向二人的目光之中有了一丝戏谑。 小缸一般的拳头上,在二人惊骇的目光之下,同样燃起了熊熊烈火,明黄『色』的火焰,随着山涧的风微微颤动,隔着尚远,二人也感觉的到其内蕴藏的温度,丝毫不弱于炙炎。 炎童看向炎山道“族长他们可没说过这家伙还有这武功!” 炎山拍着脑袋道“原来魔焰不是指它身上宛如火焰一般的金『色』纹路,而是指其真的能先天的催发火焰。” 炎童道“真是蠢,他硬抗了咱们那么多次攻击,早该猜到的。” 魔焰金刚碍于语言不通,自是不会同二人交谈,估计现在心里想的,只是一会回去要怎么吃了二人才好。 一双巨拳,带着同样的炽热之力,悍然不惧的拼向二人。 炎童同样丝毫不虚,长枪化作火龙,不闪不避的直接冲向迎面而来的拳头,巨大的冲击力毫无意外的将其击飞。 炎童就着冲击力朝着炎山道“山子快跑!”说罢一口鲜血直喷于地。 炎山闻言,方从魔焰金刚刚才爆发出的力量中回神,微微取舍,转身就跑。 这一切皆被魔焰金刚看在目中,其表情倒是颇为玩味,如今只剩下了戏弄猎物的最后心情。 离今天的早点似乎更近了一步。 炎童艰难的用长枪,支撑起身体道“来啊!畜牲,咱们再战上一遭。” 魔焰金刚自是看得出炎童的挑衅之意,毫不犹豫的一拳,再度冲向这屡屡挑衅自己的爬虫。 看着越来越近的拳头,炎童看了看手中几乎要崩碎了的长枪,索『性』也就丢了,尽管不舍,但在此间其也发挥了什么作用了。 怒然睁开双目,一双拳头之上顿时燃起熊熊烈火,只是此次闪动的火焰却是如血一般的猩红之『色』。 其内攒动着的是,好似无尽一般的暴躁之意。 魔焰金刚虽然心生警戒,可有了之前的交手之后,依旧丝毫不惧,身上金『色』纹路再度闪耀,双拳之上的烈火猛然窜便全身。 再度入炎童之眼的便是一尊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怒目金刚。 炎童苦笑,这才是你真正的样子么。 不及多思,带着猩红的拳头便悍然冲向袭来的火焰金刚,无问强敌如何,自是不能留下半分怯意,否则炎童的道也就毁了。 一大一小两只拳头终究撞在了一起。 血『色』的火焰缓缓地攀上金刚的手臂,魔焰金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血红的火焰,炎童终究敌不住其蛮力,宛若破絮一般的被远远抛飞,一路之上撞断了无数巨木,留下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血『色』的火焰宛若蚀骨之蛆一般,在魔焰金刚的手臂之上燃烧,而吸取的便是其火焰和血肉之力。 血红的火焰异常的妖艳,魔焰金刚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其缓缓地吞噬自己的火焰和血肉。 只是愣神的功夫,那原本壮硕的手臂,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萎缩,在消逝,魔焰金刚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都在被那血红的火焰燃烧。 感受着全身的力量在一丝丝被抽走,魔焰金刚终究怕了,狂吼一声,身上的金『色』纹路爆发出了一股同样炽热的力量,另一只手上属于自己的火焰暴涨,硕大的手掌猛然握住自己正被腐蚀的手臂,眼中见怒,瞬间发力,愣是将其拽下。 看着身前的手臂之上的血肉一点点消失,直至化作骨头,在山风的吹拂之下化作骨粉飘散,双目之中满是挥散不去的恐惧与愤怒。 一声怒吼,身上金『色』纹路再变,缓缓地流向消失的左臂,金『色』的纹路虬结在一起,尽管缓慢,但依旧化作了一条新生的手臂。 只是待其全部重生之后,原本三仗的身高猛然缩减,变得只有两丈有余,其简单的适应了下新生的左手,双目之内满是愤恨的看向正艰难起身的炎童。 尽管身高所减少,可速度却丝毫不减,凭借肉身之力,再度急速冲向炎童。 炎童怒声道“炎山,你个狗屎干啥呢!” 之前躲在暗处的炎山微微愣神,因为刚才所表现出的一切实在太过于惊骇,炎童使出了燃血秘技,竟然连重创魔焰金刚都做不到,其刚才果断的壮士断腕,和重生手段,也刷新了炎山的世界观。 再度看着其速度不减的冲来,岂能不惊骇。 妈的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说出去村里谁会信。 赶忙抓起炎童转头便走。 如今吃了大亏的魔焰金刚,岂肯罢休,朝着二人猛然追去,当下这局面,真是不死不休了。 炎童看着气势悍然的魔焰金刚焦急道“快点,快点,快点啊!” 炎山闷哼一声道“好,好,好。” 十里地距离在同样身为王武的炎山面前,原本根本就不需多时,如今在魔焰金刚的追逐之下,却变得如此漫长。 炎童被身后魔焰金刚随手扔来的巨石碎屑崩了一身,焦急的朝着炎童道“你他娘的没吃饭么!快,使劲啊!” 炎山颇有怒气道“在啰嗦我就把你扔了!” 电光火石,为了躲避魔焰金刚丢来的巨石,炎山备受苦楚,尽管嘴上说,便是丢了『性』命也不可能丢下炎童独自逃命。 看着身后魔焰金刚越来越近的距离,再度怒吼一声,速度猛然激增,伸手抓住背后的炎童将其如沙袋一般的甩出。 转身长鞭在手,飞退的同时一鞭缠向魔焰金刚的脚踝,便是此时,一道箭鸣炸响,埋伏在四周的狩猎队众人,将锁链结成的沉重巨网当头罩向墨岩金刚。 魔焰金刚发力瞬间,便坠向众人事先挖好的陷阱。 合着沉重的锁链,魔焰金刚双目之中满是凶悍之意,深入陷阱,双腿发力,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心下境兆再生。 便是此时,坑中『药』草的『药』力已经开始向魔焰金刚挥发,便是『药』力在身,这一跃,依旧能出了这陷阱。 眼见魔焰金刚要强行出吭,时下危机,连续三道开弦之音,三支属于炎玉的爆炎之箭,准确的落入陷阱之内,蓬勃的火焰之力,阻断了魔焰金刚的跳跃。 不待火焰消退,狩猎队的众人,皆是奋不顾身的跃入陷阱之内,稳稳的扣住锁链,将现在只有两丈多的魔焰金刚强行压在坑内。 魔焰金刚猛然挣扎,似要掀飞众人一般。 炎山见状,也顾不得虚弱之体,同样跃入坑中。 得了王武之境的炎山助力,众人境界微微好转。 炎玉急速朝着坑前奔走,看得其内众人,终究放下了正在弦上紧紧扣着的另外一支爆炎箭,扔了弓,同样跳入其内,同众人压制魔焰金刚。 魔焰金刚,自知入了危境,身上金『色』纹路再度流转,肉体之力爆发,悍然撕裂身上的铁索,也不管众人,挣扎着就要爬出陷阱。 狩猎队众人原本紧紧拽在手中的锁链猛然被其挣脱,皆是惯『性』的朝后倒去。 便是在魔焰金刚要爬出陷阱的一刻,终究再有一道人影,自上而下,紧紧的拽住了魔焰金刚的粗壮的脖子。 延缓的这一刻,对于狩猎队的汉子们来说足够了。 奋不顾身下来的自是炎童,红了眼的狩猎队,皆是不管不顾的朝着魔焰金刚身上抓去,一人,不够,就两人,两人不够就三人! 炎童将魔焰金刚的脑袋,死死的按在坑底,众人如同叠罗汉一般的压在魔焰金刚的身上。 随着『药』力的发挥,身下的魔焰金刚终究一点点的失去了挣扎的气力。 而短短的十息时间,也让事前埋伏的狩猎队的汉子们皆是挂彩,若不是有这醉仙草,真不知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伤有的来自挣扎的魔焰金刚,更多的却是来自炎玉之前为了压制魔焰金刚的那三支爆炎箭。 随着众人捣碎了魔焰金刚的头颅,其终究抽搐了几下,炎山小心的看着其身上的金『色』纹路,似怕其重生一般,从炎川手中抢过长枪,又是一枪准确的贯穿了魔焰金刚的心脏所在。 炎川有些诧异道“这是干啥?” 炎山苦笑道“那是你没见识过其之前的强悍。” 炎山小心的背起如今昏死过去的炎童道“炎川带路,咱们尽快回村,沿途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战斗。” 众人合力将两丈的魔焰金刚捆绑妥帖,急速的朝着村中归去。 回去的路程足有七天之久,这期间炎童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次,炎山小心的喂了些肉食,脸上浓浓的担忧之『色』,却是迟迟挥之不去。 炎童看着这几天平均休息不足两个时辰的众人缓缓道“现在开始取消休息,急速回村。” 炎童的情况众汉子都看在眼中,自不会有丝毫异意,轮番接手重伤的炎童,与魔焰金刚的尸身,急速朝着村中前进。 离村尚远,炎玉搭弓,朝着村中又是一支响箭,不同的是此次的箭鸣短而急促。 其代表的意思便是,狩猎队有人受伤,急速需要帮助。 声音传进村中的一刻,族长与祭祀皆是神『色』一变,炎方朝着二人急速挥手道“你们先去,我去组织人手随后接应。” 族长与祭祀也不啰嗦,尽管上了年纪不能常年在外狩猎,可二人的修为却依旧在,两股强悍的宗武之气爆发,朝着响箭的方向便急速而去。 便是族长与祭祀出现在狩猎队视线的一刻,炎山始终绷着的一颗心算是放下了,之前的战斗中所负下的暗伤,与赶路的疲惫也终究在这一刻同时爆发。 炎山只觉得双眼越来越重,在把背上上的炎童交到族长手上的一刻,也昏死了过去。 族长看着同样昏死过去的炎山,皱着眉朝着众人道“回村再说!”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烈妖+29 祭祀双眼扫过狩猎队的众人,虽然疲惫,但伤势都不算特别重,与族长二人交换了下眼神,一人一个的背起炎山与炎童,率先朝着村里而去。 狩猎队看着重伤的二人被接走,这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炎川有些颓败的朝着炎玉道“怎么之前就一直没发现,山子伤的也不轻。” 炎玉摇了摇头道“当下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把魔焰金刚运回去再说。” 族长与祭祀二人急速回村,直奔祭祀的家,炎方看着族长背上的炎童双臂,终究摇头长叹一声道“哎!怪我,就不该告诉他魔焰金刚的事。” 族长朝着炎方道“别说那些个了,就算咱们不告诉他们,你以为这帮混小子就不会偷『摸』去?我教出来的这小子,我最了解他。” 放下二人,祭祀便急速翻身去翻找『药』草,赶紧为二人敷『药』包扎。 待为二人整理完毕之后,再度转身道“我还要出去煎几副『药』草,给他们内服,若是再晚上半天,炎童的这双膀子就算是保不住了。” 族长与炎方同样出了屋子,为祭祀打着下手,族长依旧有些担忧道“他们二人今后不会落下什么隐患吧。” 祭祀也不回头,继续鼓捣着『药』草道“没事,炎山歇上一个月就差不多能恢复,至于炎童想要恢复,至少得半年光景,若是处理得当,不会落下什么隐患的。” 族长听了祭祀的言语,暗自捏了把汗,轻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祭祀弄好『药』草之后,在二人身前坐下,微微思索后,朝着二人道“没成想,这帮小子,真猎到了魔焰金刚,这下却有些为难了我们,那炎炎的妖血浴身,当真要用么?” 族长道“辅助的『药』草,都准备好了么?” 祭祀点头。 族长叹一声道“哎,这是还是等炎童醒了之后,让他和炎炎做决定吧,毕竟咱们谁也没经历过这事,先天觉醒焰图腾,第一次妖血浴身便用万劫妖兽,也是祖上记载的,只怕选错一步,这天才就要毁在咱们自己手里了。” 天『色』渐晚,前去接应的众人,也终究伴着狩猎队满载而归,众人都聚集在祭祀的小院,得知炎山与炎童无碍之后,也各自回去休息了,这一次就连一向能征善战的狩猎队众人,也扛不住带着疲惫去庆祝了。 炎炎得知炎童重伤后,就一直守在炎童床前,祭祀劝了几次无果,也只能任由炎炎先守着了。 祭祀朝着族长道“明天准备下,除了炎炎,让余下的孩子都妖血浴身吧。” 族长点头。 翌日清晨,炎炎顶着两个黑黑的眼圈,到炎虎身前道“炎虎哥,加油!” 晨光依旧如昨日一般晴好,便是紫意来之前,众孩子已准备妥帖,之前见过了一次妖血浴身,可此次真正的自己经历,却是万分不同。 就连一向坚韧的炎虎,在下缸的一刻,也是闷哼一声,剧烈的疼痛直冲脑髓,宛若换骨一般,可就愣是凭借着一股狠劲,炎虎终究在紫意来的前一刻入定,完成了自己晋级十杀的完美一步。 族长,祭祀,炎方,与狩猎队众人皆是满意的点头,炎虎的表现也足够惊艳了,只要其正常成长,待到岁月使然,狩猎队的下一任队长必定会是他,而他也是种族延续下去的希望。 炎炎静静的看着,同样为炎虎高兴,只是转目看向远处高大的魔焰金刚尸首,和躺在屋中的炎童,终究握紧了拳头。 半月之后,炎童双臂缠着厚厚的绷带,看着桌前安静吃饭的炎炎道“儿子,是时候跟你好好说说妖血浴身的事了。” 炎童才转醒不久,可是看着村里同期受训的孩子们一个个变强,炎炎又怎会不急,可祭祀与族长不说只让其等待炎童转醒,自己也没去强求,这其中肯定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 炎炎放下碗筷,双目之中满是期待的看向炎童。 炎童缓缓道“其实,你是天才,我们村百年难遇的天才,你也能感受到祭祀家中那魔焰金刚尸首的死后的气势吧,其实你妖血浴身需要用的妖血,就是它的。” 炎童看着炎炎面上的惊骇之『色』,继续道“因为你先天觉醒了图腾,根据族中记载第一次妖血浴身,最强便可用万劫妖兽的血。” 炎炎双目之中从惊骇渐渐转为冷静道“叔叔代价是什么?” 炎童正视炎炎的双目道“历代先天觉醒图腾的有三人,两位因承受不住剧痛,而死在了第一次妖血浴身的过程之中,而这次猎杀的魔焰金刚本就是山中异种,离那妖劫,或许也只有一步之遥,所以,是你第一次妖血浴身,真正意义上的极限。” 炎童说罢便不再去看炎炎,低头费力的端起饭碗道“我会尊重你的选择,而你也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儿子。” 炎炎看着炎童笑了,笑得很开心,看着炎童身为王武,如今连端饭碗都费力的样子,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给自己一个能选择最好的机会。 炎炎伸手拿过炎童的饭碗,拌着炎童最喜欢吃的菜,喂向炎童的嘴边道“爹,我会变强,成为此山中的最强者,将氏族的未来扛在肩上。” 炎童笑了,笑的很开心,不是因为炎炎的选择,而是因为炎炎的一声爹。 炎童这铁打的汉子,强忍着目中的泪水,之前的一切付出,都在炎炎喊出爹的那一刻有了回报。 炎童伸手『摸』着炎炎的脑袋道“我老儿子一定会是这山中最强的。” 又是清晨,又是祭祀的小院,如今院落之内站满了人,狩猎队的汉子,炎炎同期的伙伴,和村中的众人,院里站不下,都站在了远处,静静的等待着,看着这百年难遇的天才。 祭祀伸出手『摸』着炎炎的脑袋道“真的考虑好了么,我可以用『药』草稀释魔焰金刚的妖力,只是妖血浴身的效果会减弱,你承受的痛苦也会减弱,大可放心,便是稀释过后也会是我这一生之中见过最强的妖血浴身。” 炎炎笑着看向祭祀道“不,祭祀爷爷,不用稀释,我要成为真正的强者,宁愿死在变强的路上。” 祭祀愕然,炎方愕然,狩猎队愕然,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炎炎,看着这语出惊人的孩子。 族长『摸』着炎炎的脑袋,高声道“好!看来我炎氏部落,终究要出上一位照耀一方的强者!” 院子的中心,只有一只缸,只是比上之前的孩子们用的要大上许多圈,浓浓的『药』味传的很远。 其内比别人多了一副森森白骨,而白骨的主人正是那魔焰金刚。 炎童费力而倔强的独自将魔焰金刚的血填满大缸,在『药』草的刺激之下,一股属于魔焰金刚生前的气势缓缓爆发。 妖气随着血『液』的注入,合着『药』草远远的将观看的普通族人『逼』退,族长冷哼一声,一股强悍的宗武之气爆发,缓缓地罩炎炎身上。 炎炎回头看了一眼族长道“族长爷爷,请让我自己来。” 族长愕然,想要说些什么,可看见炎方摇头示意,终究收回了自己气势。 下一刻,炎炎的脸『色』微白,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缓缓朝着大缸走去,越是走近,其中传出的压力越大。 待炎炎真正的距离大缸不足一丈之时,大缸之中缓缓地传出了阵阵嘶吼之音,而那声音狩猎队的众人再熟悉不过,那是属于魔焰金刚的。 众人皆是骇然,族长双目之中满是疑『惑』的看向祭祀,祭祀自是了解族长的疑问,缓缓道“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前代传下来的方子配置的。” 威压激增之下,将幼小的炎炎直接按了地上,炎炎喉头一甜,终究一口鲜血喷吐而去。 炎童看着炎炎吐血,就要上前,可炎炎终究朝着炎童笑了笑道“爹,我能行!” 炎炎一如当年在炎雾坟前一般,费力的躬起了左腿,抬头望向大缸,伸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倔强的站直了身躯。 终究再夸一步,伸手便抓住了大缸,大缸之内异变再生,宛若不满于炎炎的强悍一般,一股躁动的力量,一阵震天的嘶吼,一道虚幻的兽影,终究在大缸之上缓缓现身。 宛若生前睥睨一方的气势爆发,血红的双目往下注视着渺小的炎炎,满是嘲弄与不屑,尽管只差一步,可这一步,对强弩之末一般的炎炎而言,宛若鸿沟。 随着兽影的出现,看着激增的威压,众人皆是摇头叹息,似乎原本美好的一切,终究要华为泡影了。 族长摇头,炎炎能走到这步,已经足够惊艳了,第一次妖血浴身,便尝试着用万劫的妖兽之血,光是这份胆气,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况且,谁也不知道,这古方之内还暗藏着如此之多的异变,族长再度向前,便要抢下炎炎,有此胆识与意志,便是不用这魔焰金刚之血尝试,也定能立足一方。 便是族长将要出手之际,一双缠满绷带的手拦住了族长,炎童双目满是血红之『色』,朝着族长缓缓道“我相信我儿子!” 族长看着依旧在苦苦坚持,丝毫没有放弃之意炎炎,终究摇头怒声道“真他妈服了你们爷俩了!” 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烈妖+30 尽管无奈,可是面对着,这百年难遇的天才和天才的父亲,族长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他们的意见。 因为着抉择无论是选与不选,族长都不知对错。 但目前最保守的办法便是强行抢下炎炎,这样能给村里的未来一份最安全的力量,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看着依旧倔强站立的炎炎,心中隐隐的有着一份期待。 族长不愿看如今炎炎受苦,自己却毫无作为,终究扭过头去,这或许也是自己及众人的无奈,因为如今这岁数,看过了太多孩子妖血浴身的狼狈样子,若是族人若是自己真的都强,何必让孩子受如此多的苦,甚至才成长不久,就要直面生死。 这大山,这森海,终究让这曾经走出过森海的老人又爱又恨。 而早已年迈体衰的自己,最恨的终究是自己无能,而现在的炎炎,何尝不是自己所不能实现的,夙愿中的一点希望。 只是这机会,却要那尚不及弱冠的孩子,要用命去博。 炎童死死的捏着拳头,双臂因为激动而过于用力,伴着草『药』味的绷带,终究被点点血『色』染红。 祭祀伸手轻轻的捏了捏炎童的肩膀,一股柔和的力量自其手中缓缓送向炎童。 祭祀朝着炎童道“我相信炎炎。” 炎童看着祭祀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终究从那漆黑之中找到了点点坚定,朝着祭祀点头,双手抱拳道“多谢祭祀指点,若不是您及时出手,怕是这心魔,要落下了。” 祭祀道“现在的你,距宗武不远了,趁着此次修养的机会,可以尝试着突破了。” 炎童,轻轻点头,如今就算是直接越境也不能给其带来丝毫喜悦,因为眼前最最重要的是炎炎,这让炎童视如己出的孩子。 炎童记得他出生的样子,记得给他起名字的样子,记得他在炎雾坟前倔强的样子,记得他第一次叫自己老爹的样子。 炎童捏着拳头,朝着嘴角见血的炎炎高声嘶吼道“儿子,加油!你才是最强的!” 炎炎缓缓地转头看向村中众人,最终目光定格在了炎童的身上,看着他目光中的担忧与宠爱,淡然一笑。 那一抹笑,很轻,在看着炎炎长大的炎童目中,却是了然,因为炎童懂得他眼中的那一抹疯狂。 无数橘红『色』的纹路开始漫上炎炎的双眼,轻咬着嘴唇,勾出的笑,是其作下决定的悍然之意。 又是那股熟悉的力量,又是那股三番两次诱『惑』自己的力量。 随着炎炎的轻笑,那力量终究毫无保留的爆发开来,炎炎瘦小的身体之上终究有那熊熊烈火燃起。 炎炎捏了捏自己尚且瘦弱的拳头,可身体之内膨胀的力量在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是自己想,仿佛青天可裂。 一步悍然,将整个身子全部浸入缸中,其上虚幻的兽影疯狂嘶吼,血红的眼眸满是横生的暴戾之气,大缸中的血水开始搅动,一声爆响,自是再不能承受两人相磨的气势而爆开。 脱去了大缸的阻隔,血水并没有如想象一般四散。 众人皆是惊骇的睁大的双眼。 因为入眼的一切,实在太过于超出常理,众人也皆是第一次真正的看见了传说级别的妖血浴身。 血『液』之内的森森白骨开始缓缓变化,如魔焰金刚生前的样子一般,重新排列,而炎炎瘦小的身体便置身于其高大的胸腔之内。 兽影双拳捶地,气势悍然的掀起阵阵妖风,好在族长与祭祀双双出手,才勉下了众看热闹的村民的无妄之灾。 炎方缓缓后退朝着众人高声道“狩猎队随时警戒,其余人等,全部随我退远。” 言罢,双眼颇为无奈,如今的自己当真无用,若是修为在该有多好,虽是叹息却不碍脚步,只是朝着族长与祭祀看了一眼,其中寄托的或许就是自己最后的力量。 族长与祭祀皆是喘着粗气,对于生出的异变皆是面『色』渐冷。 族长道“祭祀,是不是你弄错了什么地方,记载之中可没说过还有这情况。” 祭祀苦笑“不会,『药』草我前后检查了不下十遍,至于宗族的记录,那你和炎方也都看了。” 不待二人多谈。 异变再生,魔焰金刚的兽影宛若灵魂一般的缓缓落入血『液』和骨骸所组成的肉身之内。 炎炎看了看即将出现的紫意,不由得加紧了火焰输出。 熊熊烈焰开始从魔焰金刚的胸膛之内燃烧,魔焰金刚开始疯狂的嘶吼,一双重拳轮流砸向胸口,好像要隔着血『液』与骨头要将炎炎掏出来一般。 炎炎丝毫不受影响,只是鼓『荡』起的火焰愈发炽热和疯狂。 魔焰金刚一双铁拳之下,祭祀的院落宛若纸片一般被毁,狩猎队众人,加上族长与祭祀联手,竭力地控制着魔焰金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炎炎焦急,因为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因为尚且不能运用灵力,而那火焰,燃烧的便是自己的血『液』,紫意将来,若是不能安心入定,只怕过了时间,自己也要赔上『性』命。 便是这千钧一发之际,族中的焰台之内,有一道金『色』火焰跃动而出,仅仅是宛若游丝的一线,准确的穿过了魔焰金刚的身体,落入炎炎体内。 金『色』的火焰宛如活物一般游走在炎炎的筋脉之内。 随着金『色』火焰走遍炎炎全身筋脉,炎炎一声怒吼,全身的火焰陡然生变,颜『色』变幻之下,随之而来的便是激增的力量,魔焰金刚一声痛苦嘶吼,原本的兽影,终究不甘的缓缓消散。 于此同时,炎炎盘膝而坐,双眼缓缓闭合。 不消怕片刻,遥远的天际,终究跃起了那一丝珍贵的紫意。 一向沉稳的祭祀,此刻毫无形象的双手抓住族长的手臂道“炎炎入定了,炎炎入定了!” 族长亦是大喜,同样抓着祭祀的手臂,两人喜极而泣,炎炎活了下来,那传说之中先天觉醒族纹的天才活了下来。 而且经历了最强的妖血浴身。 随着魔焰金刚的兽影消失,众人缓缓地前来,看着互相抓着双手,原地转圈的族长与祭祀,皆是一愣。 因为过于激动,得意忘形的二人,回神之后想着刚才转圈的样子,皆是朝着对方脚下吐了口唾沫,都是暗悔,各自在回忆里恶心去吧。 尴尬和冷场,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炎炎痛苦的一声闷哼众人终于回神。 被魔焰金刚的血『液』和骨头所包裹着的炎炎,面上开始出现扭曲之『色』。 其身在火焰熄灭之后,仿佛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鲜红的血『液』开始一点点朝着炎炎瘦小的身体渗透,这宛若换血一般的行为让炎炎的面『色』煞白,看着竭力压制自己痛苦的炎炎。 祭祀出声道“炎炎一定要挺住!” 众人皆是不自觉的为其捏紧了拳头,最大危险过去了,如今是收获的时候了,只是这收获的代价,便是你得忍受无尽的痛苦。 如今的炎炎在刚才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和精力,如今若是一个不小心,依旧有前功尽弃的危险。 族长与祭祀小心的观看着依旧在坚持的炎炎,只为了确保在其失去意识第一时间,能安全的将其救下。 血『液』依旧在稳定而缓慢的收缩,保持稳匀称的频率,随着时间推进,开始缓缓地『露』出其内粗壮而森白的骨头。 炎炎缓缓地睁开双眼,全身因过度的痛苦,开始不规律的抽动,感受着正一点点变强的身体,紧了紧拳头,目中满是坚定。 丝丝金『色』的火焰再度自身体漫延而出,开始一点点的附上白骨。 祭祀双目骇然,不可置信朝着族长道“炎炎莫不是想把这血肉之力全部吸收了不成。” 族长看着那金『色』的火焰,终究缓缓点头道“看来,炎炎远比我们想象中,要疯狂的多。” 魔焰金刚白『色』的骨骼在火焰的侵蚀之下,缓缓消融,随着血『液』一丝丝开始向炎炎身体之内流动。 便是那一抹白入体的瞬间,炎炎再不能忍受这换骨的痛,闷哼一声,连原本的坐姿都不能维持的住。 浑身因为疼痛所引起痉挛,原本熟悉的身体,再不能经受自己的控制。 远处炎童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恨痛的不是己身。 炎炎自是看得出炎童目中的垂败,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终究只能给炎童一个变了形的笑容。 炎炎用自己至今唯一受控制的意志,加大了火焰。 如今平躺的炎炎,任由身体抽搐刺激,看着蔚蓝的天空,精神上确是无限的快乐,因为自己在一点点变强,不似曾经一般只能被动等待,这是自己最好的机会,所以,一定要紧紧的握在手中。 山中人的幸事,或许便是能看见自己手中握住的是自己的命运吧。 炎炎知道,知道,自己要努力的保持清醒,只要晕了,也就错过了,天空真美啊,它在一点点的变得清晰,空气真甜啊,自己能闻到村口红橘的香气,听啊,族人在为自己祈祷,祭祀与族长带着他们在为自己跳起了古老的祈福舞蹈。 炎炎在变强的过程中,承受那深入骨髓的痛,在深入骨髓的痛苦之中,去找寻那不经意之间忘却或者是不曾注意过的所有快乐。 原来只认为自己失去了很多,可如今才知道,其实自己得到的也丝毫不少。 只是自己不曾去在意过,不曾去品味过。 人啊,真是贪心,便如同那向罐子中掏果实的猴子,有时候永远看不清,松开手后所得到的是自由。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 烈妖+31 不觉之间,炎炎在思索之中懂得了许多不曾去想过的道理,心境也第一次如此通明,宛若之前的所有执念,在此时思来只有一瞬。 可这一瞬却也消磨掉了炎炎所勉强保持的清醒意识。 炎炎只觉得很累,双眼很重,所以就闭上了眼睛,如今要做的只是休息,美美的睡上一觉,饱饱地吃上一顿,此时看来世间最幸福的事不过如此。 双眼一合,终究昏死了过去,之前包裹炎炎的魔焰金刚血与骨,随着炎炎睡去而全部收进了炎炎的身体之内。 便是族长与祭祀看着异状愣神的功夫,炎炎直挺挺的坠向地面。 一道风一样的影子,稳稳的将其接住,祭祀与族长再度相视苦笑,看来人真的是老了,应变的能力也差了。 炎童的脸用力的贴在昏阙过去的炎炎脸上,祭祀上前伸手探了探炎炎的脉息,终于适应了炎炎所带来的惊骇,双目之中满是笑意道“没事,只是累了,带回去休息吧,只怕这孩子要多睡几天喽。” 夜深了,橘『色』的灯火总是让人宁心安神,族长的屋内,炎方与祭祀依旧掩不住嘴角的笑意。 炎方大口的喝着酒,朝着族长道“赶紧给我干喽,养鱼那!” 族长看着炎方面上的酡红之『色』,冷笑道“希望你一会还能像现在一样硬气。”仰头便干了杯中酒,祭祀看着斗气的二人哈哈大笑。 三老心情极佳,因为村中出了百年难遇的天才,或许三人年轻时不曾完成的愿望,终究要落在那尚且稚嫩的肩膀上了。 三人虽老迈了,可依旧等的起,因为理想那东西,从不会在意年岁。 炎童为昏睡的炎炎小心的盖好被子,拎着酒水与山中出产的水果,缓缓地朝着族中墓地走去。 看着那一处合葬的墓碑伸出满是绷带的手,满上了三碗水酒。 轻声道“炎雾,还有弟妹,若是在天有灵,也看看吧,我们的儿子出息了,是这族中的第二位成功的在先天,便能浴万劫妖血的人物了,你们不会忘了那第一位的传说吧,来还像当年一样,我给你们讲讲······” 眼中有泪缓缓的回忆着当年同炎雾成长的岁月,缓缓的诉说着炎炎成长中的一切。 饮尽了碗中美酒,就躺在这草地之上,看着满天闪耀的繁星,希望有一颗是属于自己那曾经夭折的儿子。 夜空静谧,可随着口中苦涩的酒味,炎童的心中,总是伴着无数的哀愁,这或许也是炎童狩猎之时,向来同妖兽一般搏命的真正原因。 可这一切终究过去了,繁星还在,日月依旧,生人在世,终不能囚困于记忆,便是紫意东来之后,盘坐在草地之上的炎童笑了。 步下生风,便朝着家中走去,多了一份通透与释然,多年郁结的心结随着炎炎的成长,终于解开了。 日升月落,足足过了十五日,今天的空气特别甜美,阳光特别明亮,炎炎的五感照比之前,强到了匪夷所思,自己能感受得到远处树上的鸟,邻居大叔打的哈欠,厨房中正端着美味的食物微笑着,极步朝屋走的炎童。 炎炎利索的蹦下床铺,惊喜的朝着炎童道“爹,做啥好吃的呢。” 炎童宠溺的『摸』了『摸』炎炎的脑袋道“先洗把脸,躺了那么久,一定是饿了,我可是做了许多你爱吃的。” 饭桌之上,炎炎看着炎童道“爹,你知道我今天醒么,特意做了这么多。” 炎童轻笑道“常言道,父子连心嘛。” 炎炎疑『惑』,找寻之前的那一份感知,朝着炎童渐渐的攀去,炎童只是再度轻轻的笑了笑。 炎炎道“爹,我咋感觉你有些不同了呢。” 炎童继续道“以后可不许对陌生人那么做哦,很没礼貌的。” 炎炎赶紧低头扒着饭道“哦。” 自是知晓现在的境界与炎童尚有不小的差距。 炎炎饱饱地吃了一顿,便兴奋的出门寻伙伴们玩耍去了。 炎童也是心情大好,打算前去新建的祭祀家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手的地方。 老远的便朝着正下棋的三老头招手,走近之后,族长先是诧异,后微喜道“什么时候的事。” 炎童道“前几天。” 炎方有些疑『惑』,细细的打量了几眼炎童,有些不确定的朝着祭祀道“炎童也晋升宗武了么。” 祭祀微笑着点头。 炎童看着三人发自内心的笑后,继续道“您老哥三,先别着急高兴,还有好事说呢,炎炎也醒了。” 祭祀大笑道“当真好事成双,今晚安排安排,族中好久没同时出现这么多的好事了,焰台大庆!” 族长轻笑点头道“晚上可得好好看看炎炎,毕竟人家可是咱们村百年难遇的天才不是,我也好奇,能有什么变化。” 炎童轻笑道“我可是事先跟你说了,晚上你可小心点,白一激动,再背过气去。” 族长起身就是一脚,踹在炎童的屁股上道“老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快滚犊子吧,去炎山那看看,最近这村子附近不着消停,事不少。” 炎童点头,也不罗嗦,辞别三人便前去寻炎山,尽管喜事不少,可依旧从族长之前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微微的担忧。 出了村子,有了族人指引,炎童熟门熟路的找到了暗哨之内的炎山。 炎童看着一脸凝重的炎山道“咋,山子,出了什么事么,怎么一路上见狩猎队的基本都不在家。” 炎山缓缓点头,整理了下最近有些烦『乱』的思绪道“不大不小,也就是最近不倒十天的事,也不知那刺陵山之内到底出了什么变故,附近更多的妖兽都在朝着那方聚集,氏族原本圈下的土地,正被许多外来妖兽抢夺,我们不得已,一退再退,现能保住的面积,已不足五十里了。” 炎童文雅,皱眉道“这么严重么,族中储备的粮食现在什么情况。” 炎山道“粮食暂时不用担心,之前我带狩猎队就近出去过一次,清理了一群被追赶的野牛,能支撑到来年夏天。” 炎童闻言微喜道“好,不行咱们周边的领地就放一放,叮嘱村民没事就不要出去了,那刺陵山的事若能尽早了结了,那些个妖兽想必也都会退去。” 炎山点头道“这些方叔都安排好了,狩猎队伍被我重新编排成小队狩猎的方式,四下巡逻去了。” 炎童点头道“嗯,我也这么想的,真是该死,希望不要有那些个不开眼的照咱们村使劲那。” 炎山苦笑道“我也一直担心,现在还算平静,他们终究还忌惮咱们现在的力量,可前一阵子有几个逃难的进了咱们村了,是附近的小氏族,二百人的部落,说没就没了,只剩下那么几个人,侥幸活了下来。” 炎童皱眉道“安排在哪了,我想去看看。” 炎山道“之前都惊魂未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正好你来了,都安排在栓叔家了,你再详细问问吧。” 炎童点头道“好,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天塌了也有兄弟陪着你呢。” 炎山锤了炎童一拳,轻轻点头。 回了村中,便朝着栓叔家走去,远远的便能看见院落中垂败的四个年轻人,看得炎童进院,皆是赶忙起身让座,眼中依旧掩不住之前经受的苦难。 炎栓,自是知晓炎童的来意,又搬了把凳子,让众人坐下,放了茶水,拍了拍炎童的肩膀道“哎,都是苦命的娃娃啊。” 终究叹息一声,朝着屋外走去。 炎童打量着侥幸生存的三男一女道“没事,到了我们这也就安全了。” 三男看着都很年轻,也就二十多岁,皆是有些修为,想来在小部落之中,也算得上狩猎队的人手,女孩就要小的多,只有十岁左右,留着短短的头发,宛若男孩子一般,脸上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坚毅。 女孩听了炎童的话,朝着炎童身边走了走,深处小手指着炎童道“叔叔,我认得你,爷爷说过,你叫炎童,曾经赤手空拳,砸死过蟒须虎。” 三位年轻人听得小女孩说出炎童的名字,皆是惊讶,想来也是听说过炎童的故事,抱着小女孩,皆是跪俯于地,为首的年轻人道“炎叔叔,恳请您为我们村死去的二百乡亲复仇,便是给您做牛做马,我们也愿意。” 炎童赶紧将四人扶起,这一跪,自己受不得。 朝着四人缓缓道“先说说你们村的事吧,你们若是再无依靠,可在我族中过活,我族中必定一视同仁。” 为首的年轻人,面上渐渐呈现痛苦之『色』,终究开始回忆前几天痛苦的往事。 一个原本山里人再熟悉不过的夜晚,地处在炎氏部落领地不远的他们,虽然算不上炎氏部落的附庸,可因为离的近,也少有妖兽来犯,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借了炎氏部落的光。 两族也有往来,擅长采集的他们也常跟炎氏部落互通有无,二百余人,也过着山中清苦但自食其力的自由日子。 可苦难也终究伴着那夜半的一声低沉狼嚎而来。 一群妖狼,为首的足有王武之境,接踵而来,族长与狩猎队拼命抵抗,奈何实力的差距下终究也只能饮恨。 最终族长拼着命散出了『药』草,才能阻碍那妖狼追踪,堪堪送出四个孩子,自己依旧死在了断后的路上。 四个孩子听了族长临终的嘱托,拼命的跑向炎氏部落,吃饱了的妖狼,宛若猫戏老鼠一般不紧不慢的追着四人,或许这只是人家饭后的娱乐项目。 四人散尽了最后的『药』草,看着越走越近的妖狼,已经无力再动,看了一眼远处尚有灯火的炎氏部落,只能绝望的等待着死亡降临。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破空箭羽,自天而降,准确立在了妖狼身前,妖狼嗜杀的眸子,凝视着依旧在轻轻颤抖的箭羽,宛若挑衅一般的低吼一声,缓缓的消失于夜『色』之中。 第七十七章 第七十七章 烈妖+32 炎童听着为首之人,缓缓诉说,终究叹息一声,知晓了来龙去脉,朝着四人道“先休息吧,明日我安排人为你们修建个院落,先安身下来,这附近不太平,村里的狩猎队也去你们那看过了,只剩下了你们几个幸存了,若有修炼之法可继续修炼,有何需求也尽管提出,若是有手艺在身,也可给你们在村里安排些活计。” 四人缓缓点头,也知晓这山中变动频频,报仇的事,也不是初来的四人,两语三言便能成的,为今之计,只得先在此安身,为氏族留下些火种。 暮『色』降临,焰台前族人载歌载舞,一来,为炎童庆贺晋升宗武,二来,是炎炎醒了,族中百年难遇的天才醒了。 三老悠哉的看着愁眉满目的炎童,炎方心下思索,便知晓了个大概道“怎么去看过那四人了。” 炎童点头道“这山里可能真的要变天了,遭毒手的他们,不会是头一个。” 炎方点头,将酒碗递给炎童道“先不说这些个糟心事了,来喝,今晚是给你和炎炎庆贺的,怎地不见你家小子。” 炎童『摸』了『摸』脑瓜子道“不知道啊,大早上就跑出去玩了,我才来也没见到呢。” 便是二人说话的功夫,众孩子簇拥着炎虎与炎童姗姗来迟,炎炎在炎童身边坐下,甜甜的叫了一声道“爹” 炎童『摸』了『摸』炎炎的脑瓜子,自是能感受的出其眉梢之喜道“怎么今个遇见了什么好事不成。” 炎炎四下观瞧,见没人注意自己,便俯身在炎童的耳边轻声道“爹,今天我同炎虎哥角力,轻松赢了,而且我还留了不少气力呢。” 炎童暗笑,看来这炎炎当真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 族长看见炎炎与炎童在那咬耳朵,便想起早上炎童与自己说的事,叹了叹嗓子道“来,炎炎,到爷爷身边来,让我好好看看咱们的小天才。” 炎炎低声应是,走到族长身边。 族长先是诧异,后又急速伸手在炎炎身上一阵『摸』索,其间更是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炎炎全身游走探查。 族长,顿感呼吸急促,拉着祭祀的衣服,迟迟说不出话来,只是伸手指着炎炎。 祭祀见状,心道,还真让那臭嘴的炎童说中了,在族长背上猛拍了两下,也伸出手去探查炎炎筋脉。 两人皆是无语对视了许久,炎方见状不明所以,也是干着急道“你俩倒是说话啊,到底咋滴了?” 祭祀轻笑道“图腾保佑,真是降幸我族啊,天才,真是天才,全身筋脉骨骼,宛若妖兽一般强韧,内劲出现变异,宛若那魔焰金刚的妖气一般,储存量直达万劫后期,更难能可贵的是,这孩子心劫已过,只差过了那体劫,便已置身王武了。” 炎方被祭祀的话惊的长大了嘴,这短短几年间,村里居然又多了一个王武,而且如此的年轻,至于那体劫,在其宛若妖兽一般的体质之下,当真可以忽略不计。 族长看着一脸害羞的炎炎,终究倒顺那胸中的那口气道“事不宜迟,自明天开始,狩猎队的,加上祭祀与炎方,开始轮番教导妖血浴身后的孩子们,至于炎炎单开一课,让其尽早适应万劫之境,随时监控其体劫,以防万一。” 族中众人度过了那短暂的欢乐时光,岁月如梭而行,只道那山中无数变化。 炎氏部落原本百余里的领地,如今四处妖兽盘踞,已经被迫一再缩减,只余下不足二十里。 氏族的孩子们,开始尝试着搏杀捕猎,不过其间一直都有狩猎队暗自照拂,其间炎炎与炎虎表现颇为抢眼。 炎虎作为新任狩猎队领袖,沉稳干练,知进退,明得失。 炎炎作为最强锋刃,为斥候,善征战,每逢狩猎,必定一马当先,无人能出其左右。 一年之后,终究稳稳的度过了体劫,成王武之境。 看着正急速成长的孩子们,族长与祭祀甚是欣慰,如今妖兽肆虐,炎方想回森海城也困难了,索『性』也就留在了村里。 值得一提的是,幸存的四人,三位年轻的男子入了狩猎队与村中孩子们同期受训,而小女孩尽识『药』草,聪明伶俐,颇得祭祀喜爱,便于她认下了个徒弟,随其修行。 如今壮硕了不少的炎炎,脸上依旧残留着稚气,一笑之下,依旧是可爱的娃娃脸,看着炎童道“爹,我现在也能适应王武的境界了,之前看见炎山叔叔耍过一套鞭法武技,你有没有啥绝活教教我啊。” 炎童轻笑道“我猎杀妖兽,向来直接,只在冲锋之间以命相博,配合狩猎队击杀,取得便是那有死无生之道,你还是不学为好。” 同样的问题,炎炎问过祭祀,问过族长,问过炎山,最终只得到了一个自己认可的道理,若是要成武技,要么学人家现有的,走别人走过的路,要么便去那生死之间,取那搏杀之道。 入夜了,寒风渐冷,终究有一道身影,小心的避过了村中所有的暗哨,孤身一人朝着老林中走去。 那人自是炎炎,炎童敏捷的起身,看着那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身影,轻语喃喃,强者的路终究不能庇护在他人的羽翼之下,自己私自作下的决定,也不知好坏,只望图腾庇佑。 翌日,炎童将昨夜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族中众人,族长与祭祀尽管不认同,可如今箭已离弦,多说无益,只能选择相信炎炎了。 族长狠狠的给了炎童一脚,想要派人去追,可如今王武之境的炎炎已早行了一夜,也不知道方向,想追也是来不及了。 况且狩猎队要四处警戒护佑村庄,若是派出的人少了,在这异变突生的深山之中行走,怕是只能给那些个妖兽果腹,若是多了,对村中来说也是隐患。 能做的也只有等待了。 炎童整日坐在村口,焦急以待,便是半月之后,有一道年轻身影,和着夜『色』缓缓而归,炎童悬着的一颗心,终究是放下了。 炎炎并不壮硕的身体之后,拖拽着一道巨大的身影,待其走近,炎童方才看清,是一头『毛』『色』漆黑,异常壮硕的巨狼。 炎童惊讶道“这是?” 炎炎道“屠村的妖狼,我苦追三日,同其苦斗三日,终侥幸将其击杀。” 炎童将炎炎拥进怀中,沉声道“儿子好样的。” 炎炎挠着后脑勺朝着炎童道“爹咱们先回去了,好几天没休息了。” 炎童轻笑点头,扛起炎炎便朝家走。 值得一提的是翌日清晨,侥幸生存的四人门前,多了一只巨狼的尸首。 四人的哭号之声终究在巨狼的尸身之前连成一片,所有的苦恨,也终在这一刻得以发泄。 四人哭够了,皆是俯身朝着焰台方向盈盈一拜。 炎炎在远处偷眼观看,轻轻的挠着后脑勺,缓缓而退。 时光荏苒,岁月无情,光阴的洗礼之下,村中的少年皆是褪去了原本的青涩。 这一年,炎炎二十岁,跨越了王武的阻隔,跻身宗武。 便是同年,炎虎迎娶了同族女子。 许是喝醉了,闹过洞房之后,炎炎随意的躺在草地上,抬眼看着满天的繁星,如今的炎炎身高已与炎童相仿,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面上棱角分明,双目宛若夜空一般漆黑,常年的山中厮杀,更显冷峻,只是村中人知道,如今少了言语的炎炎,心却比任何人都要热。 炎炎和着夜风,闻到了一阵淡淡的草『药』清香,一双素白的手,递过一条沾了水的手帕,来人轻声道“擦一擦,感觉会好些。” 声音清淡单不空灵,宛若邻家少女一般的亲切。 炎炎面上微红,好在夜『色』之中也看不真切,接过手帕之时,二人双手相碰,淡淡的温度,让炎炎若触电一般的急速缩回。 倒惹得姑娘一阵娇笑。 炎炎轻声道“谢谢。” 姑娘收了笑声道“真正该说谢谢的是我,当年那妖狼是你杀的吧,还一直不曾对你说过谢谢呢。” 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短发的姑娘,如今岁月悠悠,已是了那双十的最美年华,依旧是清爽的短发,皮肤白皙,双目灵秀,许是常年鼓捣『药』草,总是有些出尘的气息,为人甚好,更是常年为村中众人施『药』问诊,颇得村中人爱戴。 姑娘名叫如颜,如同那山前的海棠一般秀美。 炎炎轻笑,也不作答,只是擦了擦脸,嗅了嗅手帕之上姑娘的味道,很好闻,小心递还给姑娘。 如颜轻声道“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炎炎将手枕在脑后轻声道“你开心就好。” 夜『色』不明,如颜将脸凑近炎炎,想看清他的表情,可其脸上只有一贯的冷漠。 如颜轻声叹息,并没有接过手帕,而是缓缓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蹦跳着走远,风中只留下淡淡的话语道“送给你了,全当是给你的一点报酬。” 炎炎听得如颜的脚步渐远,将手帕合着月『色』缓缓摊开,左角之下有着两个娟秀的小字,炎炎。 炎炎如今有些漠然的脸上,终究有了淡淡的笑意,起身后边朝着村外的暗哨行去,今天本是炎虎的哨,但人家当此人生大喜,这担子自然落在了炎炎的身上。 如颜在门前望着炎炎朝着村外走去,轻轻的跺了跺脚道“真是呆子。” 说罢倚着门,伸手握住有些发红的脸。 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烈妖+33 出了村的炎炎,回头望向如颜的房子,以炎炎的视力,自是能看清她的样子,只是转头轻笑,依旧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欢。 二十岁的炎炎便是再蠢笨,也猜的出如颜的心意,二人情意相投,至于炎炎为何一直规避,自是有执念在身。 炎炎利索的爬进暗哨,朝着暗哨之内的炎川道“川叔,我来换哨了。” 炎川看着如今壮硕了不少的年轻人,可在其眼中,依旧还是小时候的样子,轻声道“怎么,炎虎结婚,你们也不多闹腾一会。” 炎炎道“这大好时光,还是留给人家新婚小两口的好吧。” 炎川点头道“也是,那我就走了。” 明月高悬,炎炎在入了暗哨之后,便恢复了山里猎人的本『性』,警惕的盯着山中的微末动静。 后半夜,远处阵阵低沉的鸣叫之声,传入炎炎的耳朵,路程颇远,声音极淡,但以炎炎目前的修为,依旧能听取其凶悍之意。 小心的出了暗哨,回头望了一眼村中的零星灯火,悄然朝着远方奔去。 若是惊动了族人,想必也要扰了炎虎的新婚之夜。 出行不远,一声短促的呼哨,让炎炎微微回神,随后便急速的朝着呼哨方向前进。 炎玉带着两个壮汉闪身而出,朝着炎炎道“你也感觉到了么?” 炎炎缓缓点头,跟随三人潜身于三人之前藏身的茂盛树冠之内。 炎玉伸手指向远方道“想来那异宝要出世了,附近的妖兽们都开始躁动了,强悍的已经开始朝着刺陵山运动了。” 炎炎道“玉叔,此方最强的妖兽是那只?” 炎玉闻言有些不解道“最近的是一条成了气候的蟒妖,据之前炎童说,那出生==畜生距宗武已经不远了,之前尝试过朝咱们村移动过,不过当时炎童与炎山都在,同其交手过后,早早的就退走了,最近不曾过界啊。” 炎炎摇头道“不是,应该是雕枭鹰隼类的妖兽,而且更强。” 炎玉闻言微微心惊,如今的炎炎,已经跃升为村中的最强战力阶层,更是吸收了魔焰金刚的妖血与骨骸,其五感志=之强,比炎童,祭祀与族长皆要强上不少。 既然深夜前来查看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可急速思索之下,依旧没想到这附近被族人探查了无数遍的地方有什么强悍的猛禽妖兽。 只得缓缓朝着炎炎摇头道“这附近,探查过最强的便是妖蟒,再就是要弱些的······” 炎玉余下的话尚未说出口,四人皆是能听到远处传出一阵疯狂之吼,以及身躯爆碎岩石与树木的声响,炎玉微微愣神。 转头朝着炎炎道“是那妖蟒的领地方向。” 炎炎点头道“看来有强妖过境,打算朝那刺陵山方向去,同那妖蟒交手了。” 炎玉点头,朝着炎炎道“听得出是什么妖兽么?” 炎炎摇头道“不能确定,玉叔,你们留在这警戒,我前去看看。” 炎玉看着已经动身的炎炎,终究欲言又止,望着其矫健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脑袋,朝着身边的二人道“看来咱们的炎炎不再是小孩子了,已经变得能让咱们依靠了。” 尽管不愿意说,但依旧有着一丝被超越过后的落寞。 二人颇为鄙视的看向炎玉道“人家是宗武。” 炎玉闻言倒是满不在乎道“那他也得管我叫叔叔,不是我说你俩,平时要多修炼修炼,是不是也早到王武了。” 二人自是苦笑,看了这实力才是硬道理啊,前不久才晋升王武的炎玉,对他俩来说这话,明显是调笑的意思。 可是转念,这世间卡在万劫的人多了去,再说下去,也是没啥底气,也就安静的朝着妖蟒的方向观望了。 炎玉本以为二人还能争辩两句啥的,可是看人俩认真的样子,完全是不想满足自己显摆的心,只得悻悻道“你俩啊,真没意思。” 再说炎炎,宗武之境,尽管是潜行,但速度依旧很快,不足一个时辰,也就到了战斗的不远处,小心的掩好身子,偷眼望去,远处是撂倒了一片的巨木残骸,一条足有十丈长,半仗粗的大蟒蛇,身上全部都是骇人的口子。 尽管依旧在奋力战斗,以炎炎的眼力自是看得出,输是早晚的事了。 另起诧异的是妖蟒的对手,一只体型娇小,四周飘散着彩『色』云雾的锦鸡,若是之前出山的狩猎队在此,定是能认出这氤氲锦鸡,炎炎在暗处偷眼观瞧,其实这氤氲锦鸡早早的便能结束了这场战斗。 如今只是在戏耍这妖蟒,尽管四周彩霞美丽,但依旧掩不住身为妖兽的劣根。 炎炎,看着同样翅膀带伤的氤氲锦鸡,终究摇头,无论如何,这此间之事也不是该自己管的,就算有那渔翁得利的念头,可也要掂量一下这自己并不熟悉的妖兽的搏命能力。 看其受伤,想来最近不会有什么动向了,也就缓缓地朝着村中退走。 只是在炎炎退走后不久,氤氲锦鸡指甲盖大的眼睛,却扫向了之前炎炎的方向,一声脆鸣,身畔的彩『色』云雾便缠上强驽之末的妖蟒,利索的蹦上妖蟒巨大的身子,锋利的喙准确的啄碎了其妖丹。 回身至炎玉的暗哨,小心的攀上树冠,简单的同炎玉叙说了所见的战斗。 三人闻言之后皆是大眼瞪小眼。 炎炎看着三人的样子,顿感疑『惑』。 炎玉看着炎炎道“巧了,这稀罕物,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遇见一回,咱们也不知是不是走运,连续遇见了两回,之前猎杀那暮云鹤头的,也是那两只家伙,只是不知晓人家是不是朝着咱们村移动。” 炎炎道“那氤氲锦鸡也受了伤,想来就算是有打算,也不会急于这一时,在这深山也不知会出什么岔子,玉叔,您在这盯着吧,我回村前暗哨了。” 今夜的变动,在炎氏的眼中不算大,原因嘛,便是受眼界所限,毕竟人家只打算固守一方净土,在这森海之中延续种族香火,可不跟那些个妖兽大爷一样,一味地盲目去追求。 这几年之间,随着炎氏部落年轻一代的成长,实力倒是大增,但是想在这大山之内称霸,当真是痴人说笑。 刺陵山的事愈发的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山中妖兽的战斗也愈发惨烈,原本被固定过一次的地盘,便是在那炎虎大婚的夜里,再度洗牌。 远处,甚至更远处的妖兽,都被吸引而至,只是离刺陵山越近,所存的妖兽也就越强。 消停了半月时间,一个普通的早晨,炎氏部落之外,终究有一道身影缓缓而来,当值的炎玉,早早的一箭示警,箭羽准确的落在了来人身前不足一丈之处。 来人也不多言,只是轻轻的掀开了斗篷之上的帽子,『露』出一副俊逸的面孔。 炎玉朝着来人寒声道“来者何人?” 来人高举双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武器,朝着正在走进的炎玉道“过路的,前面妖兽太多,怕是难行了,看你们这有个部落,便想暂时住上几天。” 炎玉走近,看着年轻人白嫩的皮肤,但并没有因此而有丝毫轻视之心,这年月孤身一人能在这深山中行走的,岂会是简单之辈。 但看其双目清澈,笑容纯真,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拱手道“小哥稍等,你也知这山中变化,虽不差你一人口粮,但这事我也做不得主,稍后容禀,你看可好。” 年轻人拱手还礼道“甚好,只是要麻烦大哥跑一趟了。” 炎玉示意身后二人在此间同来人等候,自己脚下生风,便朝着氏族中奔行而去。 祭祀的院落之内,众人正商量着前几天炎炎遇见氤氲锦鸡的事,便见炎玉火急火燎的而来。 炎炎赶紧递上水杯,炎玉灌了一口后,将方才之事,告知众人。 几人将目光转向炎炎,炎炎自是知晓众人之意,暗行变异内劲,悄然的朝村口感知而去,村前的年轻人,只是善意的朝着祭祀院落的方向笑了笑,并未有何异动。 炎炎朝着众人道“比我强上太多,最差也是灵武之境,而且他感知到我的窥探了,但并未生出任何怒意。” 族长听闻缓缓点头道“人家要是硬闯,咱们也不好对付,看样子多半是朝着刺陵山去的,如今只是时机不成熟,想在咱们这暂住,也罢,随我出村迎接下吧。” 不消多时,族长便带着炎炎出村迎接。 老远的族长便赶紧拱手见礼道“老生眼拙,在此叫上一声小哥,我等山野之人不识礼,还请见谅,且随我进村休息,也好免去一路风尘之苦。” 便是族长见礼的一刻,年轻人宛若瞬移一般的直接出现在族长身前,赶紧伸手止住了见礼的族长道“先生言过了,在此打扰,当真过意不去。” 便是年轻人动的一刻,炎炎双目紧缩,若是来人生了歹心,当真不知如何作为。 年轻人,随着众人进了村内,族长朝着身边的炎炎道“炎炎那,你长栓爷爷家还有一处闲置的空房,你就安排小哥在那边住下吧,顺带帮小哥安排下食物,热水什么的,老身也就不再叨饶小哥了,小哥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使唤炎炎便是了。” 年轻人朝着族长拱手,寒暄一阵后便同炎炎而去。 族长离去之时,只是重重的拍了拍炎炎的肩膀,其意,族长知,炎炎知,年轻人知,三人相视轻笑,却皆是不语。 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烈妖+34 其实族长的意思很简单,便是希望炎炎能从近期的接触之中,能从来人身上学到些什么,而炎炎的笑其实是懂了族长的意思。 而年轻人的笑,却只是看透了老族长善意的安排罢了。 炎炎为来人安排好了住处,如族长所言亦是准备了吃食与热水,便拱手朝着年轻人道“先生,一切都已准备完毕,我就住在隔着两条街的地方,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唤来炎炎使唤便是。” 年轻人看着炎炎谦卑的态度,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道“好,有劳小兄弟了,今日我也有些倦了,想早些安息,也就不再叨饶了。” 炎炎缓身而退,走远了以后才小心的朝着年轻人所在的院子看了一眼。,因为近距离的接触过后,炎炎依旧看不透年轻人的身前,其仿佛真的是有些冷漠的年轻人一般。 心中总是有些说道不明的感受,只怕是随着这年轻人的到来,山里的日子也要起些变化了。 也说不准这感觉的由来,索『性』也就不去多想了。 炎炎转身便朝着祭祀院落走去,不出所料,炎童,炎山,祭祀,村长,加上炎方,如今这族中的掌事之人皆是在此。 看得炎炎入院,族长便有些焦急的拉过炎炎的手道“孩子咋样,那人好相与么。” 炎炎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也说不好,话语上很是客气,可我总感觉那人骨子里有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冷漠之感。” 族长拍了拍炎炎的肩膀道“休要胡说,可能是人家境界太高,眼界不在咱们这些普通他人身上,能与咱们寒暄已经是给面子了,近来你再去,可要小心些,莫要触怒了那人,省得惹来些不必要的麻烦才是。” 炎炎点头看着皱眉的炎童,自是知晓其所担忧的事情,并未言语,只是朝着炎童与炎山轻轻的摇了摇头。 二人目中皆是有些暗淡之意。 其实二人的想法很简单,由于常年在山中狩猎留下的习惯,下意识的便是想问,若是出现最坏情况,族中与那人交恶,可有胜算。 炎炎晓得,摇头之意便是,绝无丝毫把握。 如今年轻人的到来如同一颗潜在的*,那种丝毫不能掌控的无力之感,让炎童和炎山颇为不爽,可也奈何不得。 如今的情况就摆在那,人家实力使然,便是要强行入住,你也没办法阻拦,更何况人家已经给足了面子。 为今之计,只是盼望人家快些走了才好,并不敢指望人家能留下些什么。 说来也怪,年轻人很少与炎氏族内的人接触,每日只是按时修炼,偶尔会坐在村前暗哨的不远处,看向远方,因为这是视野很好,但炎炎却是知道,年轻人看的是刺陵山的方向。 炎炎若往常一般,将吃食放下轻声道“先生您的饭菜准备好了。” 年轻人点了点头,却并不着急去动,而是双目清澈的看着炎炎道“你很不错,便是在这森海域之内,也算得上是天才,之所以困在宗武而不能前进的原因,不是你内劲储备的不够,而不能引起质变,正相反,以你当前身体储存的内劲,便是比上那些个一般灵武之人,也相差不远,是你的心境不够,有所执,有所『惑』,若是能了心结,便是一朝灵武也不是不可能,想要再进一步,也不是不能。” 炎炎闻言,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躁动,轻声问道“先生,若是心结能了,我真有跨入那天人的资质么?” 年轻人再度轻笑着拾起碗筷道“对别人或许我会用需要机缘和努力来搪塞,对你嘛,只要你跨得过那心劫,找得到自己得道,便是能。” 炎炎愕然,再度朝着年轻人道“可先生,我王武之时,心劫已经过了啊。” 年轻人饭一入口,就懒得再搭理一头问号的炎炎,只是朝着其轻轻的摆了摆手。 炎炎自是不会再去惹人生厌,也是怕扰了年轻人的吃饭的兴致,人家已经对自己说了这么多,再去强求便有些过分了。 往后的时日还有,若是急于一时,只怕会弄巧成拙。 只是郑重的朝着年轻人施礼后,便悄然而退。 炎炎丝毫没有怀疑年轻人的话,因为没必要,尽管之前年轻人不曾流『露』情绪,可是炎炎依旧敏感的感受了出,其提到天人境时的不屑之意。 心中终于萌生了某些大胆的猜测,只留在了心里,却也不会傻了吧唧的去问人家。 炎炎今天没有任何任务,过了新婚的之期的炎虎,愣是要把之前炎炎替的所有岗都要还回去。 看着每日得了闲暇便修炼的炎炎,大有一副恨其不争的样子。 而今天的炎炎一反常态的没有修炼,送了年轻人的早饭之后,便躺在床上,愣愣的看着房梁。 炎童进屋之后看着炎炎发呆的样子,颇有些奇怪,自己的儿子当然自己知晓,这小子可是从没放松过修行的,如今这样子,莫不是走火入魔了,想来定是那村中新来的强者对炎炎说了什么。 炎童满脸堆笑地坐在了炎炎的床上,床本来就不算太大,这又坐上了炎童这么一个壮汉,更显拥挤,炎童扭了扭屁股,把炎炎朝着里面顶了顶道“老儿子,床要是小了,咱们就找功夫整个大点的被,我跟你说,你爹可是个手艺人,木匠活一点不照你长栓爷爷差。” 炎炎回神,双目的神彩一闪而过,敏锐的发现了炎童鬓角短短的一根白发,伸手便帮其扯下,朝着炎童道“爹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炎童『摸』着下巴道“是不是人家对你说啥了?” 炎炎推了一把炎童道“爹,你要是没事,就帮我弄一张大一些的床吧,以前没觉得,如今一看,真有些小了,你看,若是伸展着躺下,脚都伸到外面了。” 炎童点头道“可不是,以前你也没这么高的个子啊。” 说罢便起身朝着屋外走去,边走边道“我去村外整两颗树去,你呀想干啥就干啥吧,难得清闲,出去转转,换换心情也好。” 看着炎童走出院子,炎炎轻笑,回想自己的这几年,真是有些单调的令人乏味,有时候苦修几十载,当真比不得高人的三言两语啊。 转念使然,利索的起身洗了把脸,便朝着祭祀的小院走去。 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如颜说过,她在房中,也有小雨可看。 进了祭祀的小院,如今的『药』草皆是由如颜一手打理,晨光之下的她哼着山野小调,认真的摆弄着一样样『药』草。 有时候美真的很简单,也许是晨光正好,也许是情人目中,这一刻,炎炎很认真的看着,看着那自己心中喜欢却从不敢认真打量的姑娘。 偏巧这时祭祀出了屋子,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正认真收拾着『药』草的如颜,只是转目看着一直把着门,正愣神的看着如颜的炎炎却是轻笑。 本想着悄声退回吧,可人家如颜已经一脸疑『惑』的看见了自己,只得无奈的轻咳了一声。 炎炎回神,略有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只是样子有些像炎童。 如颜看着祭祀在那摇头,便转目看向门口,一只手正把着大门愣神的炎炎。 如颜脸『色』微微红,自是不知道其来了多久。 又看了一眼祭祀,也不言语,便大方欢快的走向门口,为炎炎开了门,轻声道“来找祭祀的吧,赶紧进来吧。” 炎炎,有些羞涩的看着如颜道“我是来找你的。” 如颜闻言,脸『色』顿时一红,这倒是太出乎预料了。 祭祀赶紧强行打了个哈欠道“如颜啊,这最近也没啥事,你辛苦了,早跟你说了,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我这今天起的有点早,不行我得回去睡个回笼觉。” 祭祀说罢,也不看二人,自顾地便朝着屋中走去,心道,学谁不好,一笑就挠着后脑勺的傻样,当真是跟炎童一个德行,只望人家如颜不要嫌弃才好啊。 二人皆是青涩,又各有所思,如颜轻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炎炎心下一横,你说这山里的妖兽都斗了,某非这娇滴滴的如颜还能比那妖兽还难对付不成,一本正经的沉声道“走,帮你收拾下房子,你不说漏雨么。” 如颜听闻,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哦。” 出了祭祀的门,二人便朝着如颜家走去。 看着二人走远,祭祀再度闪出身影,『摸』着胡子道“这是有情况啊,不行这第一手资料,我得找老方和族长去显摆去。” 再说二人并肩朝着如颜家走去,尽管路不算远,可二人却走的很慢,爱情嘛,跟实力无关,都没啥经验的二人表现的便有些中规中矩了。 炎炎原本是一路傻笑,可转念便想到了炎童朝着自己傻笑的时候的样子,用在这时候应该是不恰当的,便想随便扯个话题,本来就生活单一的炎炎,能有啥好说的,不是猎杀妖蟒,便是同狼妖搏命的事。 人家一个大姑娘,你和人家说那些个打打杀杀的事有意思么。 但缘分这事吧,你说也奇妙,人家如颜就愣是听得颇为有趣,炎炎入险的时候为其担忧,炎炎胜利的时候为其高兴。 一路之上倒是把街上的散碎石头踢了个干净。 当然,这些多数是炎炎踢的,人家如颜没踢几个。 便是再慢也有到的时候,炎炎进了院,二话不说,『露』胳膊挽袖子的便直接上了房,看了看房顶的情况,微微皱眉。 不为啥,你说要和妖兽干架,现在的炎炎可是比谁都专业,但是干这些个事,当真是两眼一抹黑,都到了这份上自是不能打那退堂鼓啊。 敏捷的下了房子便朝着如颜凝重道“你这屋顶情况有些严重,且先在这等着,我去准备些材料,不消多时便回。” 如颜闻言后,看着炎炎一脸郑重的样子,扑哧一笑道“好,我等你。”心中却是轻笑,着一本正经的样子,想来是同祭祀问诊的时候学的。 看着如颜笑得样子,炎炎却有些舍不得移开眼,鬼使神差道“你真好看。” 如颜面上顿时飞起红霞,伸手抓住炎炎的胳膊便往外推道“快去快回。” 炎炎回神后,赶紧点头道“嗯好。”说罢,放开宗武之境的修为,爆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悍然的朝着村外破空而去。 如颜伸出一双素白的手,赶紧捂住有些发热的面庞。 暗哨之内的炎虎看着破空而去的炎炎心道,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朝着身后的小白话道“去村里问问,怎么回事。” 第八十章 第八十章 烈妖+35 小白话固然不负炎虎所望,道听途说的一切,又添油加醋的转述给了暗哨之内的炎虎。 别管有多少细枝末节,炎虎一句话总结『性』地说明了一切,那便是人家炎炎看开了,也想要寻找那春天去了。 炎虎轻声道“小白话你去帮他一把,这岗我一个人守就中。” 小白话应声道“好嘞,你就擎好吧。” 话说正在林中摇头叹息的炎炎,正捉『摸』着怎么能把如颜家的房顶修好的时候,小白话就如同救星一般的出现在了其面前。 三言两语的调笑之后,炎炎只是轻笑着挠着后脑勺道“兄弟今天要么你教会我怎么能补好如颜家的屋顶,要么我打死你。” 小白话暗自庆幸,当真是上苍怀仁,想来当初祭祀家屋顶漏雨,也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小白话朝着炎炎道“重『色』轻友,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吧。” 好赖不计,小白话总算教会了炎炎这一门手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道“快去吧,莫让那心上姑娘等急了。” 炎炎自是听得出其中的调笑之意,只是拍了拍小白话的肩膀道“兄弟,你这岁数我看也差不多了,若是着急了,哥哥可以让如颜也帮你找一个。” 小白话顿时两眼放光道“此话当真?” 炎炎看着小白话眼中的绿光道“嗯,假的。” 说罢也不理会小白话的咒骂,便朝着如颜家再度飞奔而去。 再说炎童,扛着两颗准备破成木板的巨木朝着家走之时,老远的便看见炎炎在人家如颜家的房顶忙活。 如颜就坐在院中的桌前,有说有笑的同炎炎谈论着些什么。 炎童『摸』着后脑勺,轻声道“怎么我这老儿子今天就忽然开窍了呢。” 满意的点了点头,也不再多想,还是回家先把床收拾利索吧,一会出去索『性』就再砍两颗,一次『性』的就把它弄够大了才好,省得没住几天又得换。 炎炎这一变动,让族中之人皆是倍感欣慰。 接下来的变化便是,狩猎队的所有人想尽了一切理由,同炎炎换岗,与其说是换,还不如说是抢。 所以炎炎有了大把的时间。 原本已经把手头医务事件全部交给如颜的祭祀,也是每日早起,免了如颜的所有工作,美其名曰,自己最近觉得精神头不太足,想要多锻炼锻炼才好。 其实二人都知道,这是村里人,再给从前一直忙碌的二人创造机会,如颜没觉得什么,可炎炎却接受了。 又是一日清晨,阳光一如既往的好,这几日天天能同如颜在一起,心情倍好的炎炎,微笑着给年轻人准备好早饭,轻声道“先生,早饭已经备下了,还请趁热吃了,若是无事,小子就先行告退了。” 年轻人拾起碗筷,只是轻轻的朝着炎炎笑了笑道“悟『性』不错,去吧。” 时至年底,白雪纷纷扬扬,山中的妖兽依旧的不着消停,深秋之时,狩猎队出去过一次,只是走了不远,便猎足了过冬的食物。 这也算是刺陵山的功劳,如今越来越多的妖兽朝着刺陵山前进,也算是方便了狩猎队狩猎,有时候便是你不主动出去,也会有些个不开眼的前来试探。 值得一提的是,立冬时节的第一场雪,村前迎来了一双不速之客,便是那一对窥伺已久的氤氲锦鸡,族中也算是全员出动,最终在年轻人的指点之下,炎炎合着众人之力,将二妖击杀于村前。 得此大胜,众人颇为开心,族长看着两只闪动着莹莹光彩的妖丹,嘴都有些合不来了,大喜之下决定焰台庆贺。 年轻人自是在邀请之列。 众人本以为,以年轻人冷漠的『性』子并不会前来,可年轻人便合着暮光如约而至,炎炎颇为惊喜的起身,朝着年轻年轻人恭敬的施礼道“先生来了,请坐。” 年轻人只是朝着炎炎摆了摆手道“不用管我,只是来讨些酒水罢了。” 众人见年轻人没甚交谈的意思,也就留下炎炎在其身边照顾,便不敢打扰,各自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去了。 炎炎赶紧为年轻人的酒碗满上。 年轻人的双目之内,渐渐有了一丝神彩。 这也是炎炎迄今为止,第一次从年轻人的双目之中看到感情的波动,只是也晓得任谁都不喜欢被窥探的道理,便小心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年轻人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稳稳的端住酒碗,对着焰台,挥洒而下,这一碗酒,是敬向那熊熊烈火的。 众人不曾注意,那熊熊烈火,似乎也炽烈上了几分。 年轻人自顾地喝了一碗,只是嘴角微动,似乎在所说些什么,炎炎尽管离的近,但只要年轻人不想,却依旧听不得。 年轻人自顾地满上后,朝着焰台又敬了一碗。 炎炎终究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同年轻人接触得久了,也是晓得,年轻人只是冷漠,却不冷血,自是不会发那些个无名之怒。 轻声道“先生,莫不是与我族先祖有旧?” 年轻人也不看炎炎,只是三度朝着焰台敬了一碗,便自顾着缓缓起身,轻声道“算是吧。” 炎炎看着年轻人转身的背影,自是无限疑『惑』,但人家不想说,却也追问不得,看着年轻人离去,摇头起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火焰驱走了寒夜的冷寂,给这大山中的人们带来了温暖,和安全,众人一如既往的唱着跳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似乎也有了丝丝落寞的味道。 炎童伸手拍了拍炎炎的肩膀道“儿子,我们与先生,现在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也莫要多想了。” 炎炎看着炎童有些酡红的脸道“爹,少喝点,先生施于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只是感恩罢了。” 炎童伸手揽过炎山的肩膀道“那你就努力成为像先生一样优秀的人,你是不知道,之前村前,人家就是三言两语,咱们就愣是干翻了那一对难缠的氤氲锦鸡,若不是有先生在,整不好,狩猎队就得折上几个。” 炎炎轻笑着点头,也不再去理会喝醉了的炎童,心有所思,便朝着远处走去。 这山中入了冬很美,千山暮雪,万树凝霜,银装之下,总是能让人在静心之时,有种放飞心灵的纯粹感受。 炎炎走出人群不久,尽管是黑夜,可以炎炎的视力自是不会有太多的影响,可是一双有些冰凉的手,自身后蒙住了炎炎的眼睛。 炎炎轻笑,会同自己开这玩笑的,村中还能有谁。 出声道“炎虎哥?” 身后之人不语。 炎炎玩笑着继续道“哦,那就是小白话。” 身后之人依旧不语。 反正人家不动,炎炎就认准了似的,一通『乱』猜,炎童,炎山,甚至都搬出了族长与祭祀。 如颜收回了手,有些生气的跺了跺脚道“哼,你说的那些人,有我这么好的皮肤么?你是成心气我。” 炎炎依旧轻笑,这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了,常年深山狩猎的人,那个不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敢指望能有一双柔软冰凉的手,当真是笑话。 炎炎看看的手中薄薄的茧子,看着满月之下正生着怨气的如颜,上前一步,抓住如颜的双手道“怎么会猜不到是你,很冷吧。” 如颜有些害羞的抽了两下,可是一个女儿家的气力,又怎么能拗的过宗武之境的炎炎,尽管脸上羞红,可是内心却是微喜,看四下无人,也就任由其捉着了。 炎炎的手很暖和,如颜轻声道“看你一个出来好奇,也就跟来看看。” 炎炎伸手摘下自己厚实的披风,为如颜小心的围好,绕着如颜走了一圈,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送给你了,若是我不在时没有了它,你也就不会冷了。” 如颜看着炎炎炽热的双目,羞涩的点了点头。 炎炎道“你看,月『色』正好,陪我走走吧。” 炎炎主动的伸手邀请,如颜面上却依旧没退去红润,但皎洁的月『色』之下却多了一双牵手漫步的男女。 今夜褪去面上『潮』红的如颜话很多,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开心时,炎炎会跟着笑,难过时,炎炎会陪着她哀伤。 对比于如颜的童年,炎炎更多的却是苦涩,但如颜却从不曾问起,因为从族中人的口中也知晓过那不幸的往事。 夜风徐来,如颜紧了紧披风,厚实的兽皮带来的温暖,都有着炎炎的味道,自经历幼时的苦难过后,如颜从未像今夜这般开心过。 炎炎亦是如此。 风撩动着满树的银霜,化作纷纷扬扬的雪花,炎炎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转身正视着如颜道“我想有个家,但现在缺一个女主人。” 如颜轻笑,伸出素白的手,点了一下炎炎的眉心道“油嘴滑舌,这话是炎虎哥教给你的吧,二姐可是同我说过炎虎哥朝她表白时的样子。” 炎炎自知被识破,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道“你真聪明,但我对你的爱慕之情可不是炎虎哥教的。” 如颜面『色』再度绯红,自是能感觉到炎炎双目之中的炽热,主动上前一步,轻轻的环住了炎炎的腰。 温存片刻,便俏皮的转身,蹦跳着朝着家中跑去。 没得到如颜准确的回答,炎炎自是有些气馁道“你还没回答我呢。” 风雪之中只是传来如颜俏皮的声音道“你再追追看那。” 炎炎轻笑。 初恋,总是青涩而甜蜜,炎炎空空的环抱双手,仿佛还在回味刚才的温度。 只是远处树木之中传来落地的声响,炎虎有些气急败坏道“都怪你,瞎动弹,『露』馅了吧。” 落地后的小白话,看了一眼远处的炎炎,伸手捏着嗓子道“你再追追看那。” 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烈妖+36 日子平凡而过,如今的炎炎不似曾经那般一味的去追求修炼,而是时常的在村中给如颜打打下手什么的,两人的感情倒是颇为亲近了一些。 还是给年轻人送饭的日子,如今的炎炎同年轻人的关系也亲近了不少,再看年轻人之时,其骨子里的那种漠然之感也少了许多。 炎炎将饭菜放下,见年轻人没赶自己,也就安静的坐下了,等着其把饭菜吃完。 年轻人吃饭之时很是认真,从不会多语,炎炎自是了解,但心中有事要问,倒也耐得住『性』子。 年轻人放下了碗筷,『摸』了『摸』肚子,朝着炎炎道“有事就说吧。” 炎炎起身,先是恭敬的施礼后,才缓缓道“先生,斗胆问一句,您可是为了刺陵山的事而来?” 年轻人轻声道“若是这事都猜不到,你那心劫当真是白过了。” 炎炎面上微喜,见年轻人乐意交谈,并且也不打算隐瞒刺陵山的事,便继续问道“先生能否说说刺陵山的事。” 年轻人略微思索后,开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能对于你现在的层次而言,我说的这些算得上是秘密,那刺陵山有重宝出世,想来你们也猜测的出,我知道那宝物是什么,但绝不是现在的你们能参与进去的。” 炎炎赶紧道“先生莫要误会,之前听您教诲,我也心有所感,亦是想行那强者之道,我最后的执念便是当年杀死我亲生父亲的树妖,而那树妖恰巧在刺陵山中,绝不敢对那等重宝有所窥伺。” 年轻人闻言,双目之中有一阵神采闪烁,只是又打量了一遍炎炎道“不错,你本人悟『性』也不低,想来不久便能入那灵武之境了,但我要入刺陵山,却依旧带不得你。” 炎炎闻言,双目有些暗淡道“叨饶先生了。” 年轻人目中,终有些不忍继续道“我此行不是为了那重宝,但我是个不祥之人,你若是同我前去,在刺陵山被人看见,莫说是你,便是你这氏族,怕是也要保不住了。” 炎炎惊讶,却掩饰的很好,因为年轻人表现出的东西早已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如今便是说他能把这天捅个窟窿出来,炎炎也是敢信。 但年轻人肯说,便已经是对自己足够信任了。 看着炎炎有些落寞的背影,年轻人终究缓缓道“强者的路在自己脚下,我七天之后会动身前往刺陵山。” 年轻人终究因为炎炎的遭遇触动了些东西,所以才会将这最终的选择权留了给他自己。 炎炎『摸』着大门的手微微一滞,按捺住心中之喜,再度转身朝着屋中的年轻人躬身施礼。 踏着满地的银白,如今炎炎的心气终于顺了,回去的路上,经过如颜家时同其说了会话,行至村中,看着稀落而下的白雪,终感亲切,索『性』就由着『性』子朝着村后的望乡崖走去。 这山中很美,被冰雪覆盖后的村庄更美,尽管风很冷,但近不了炎炎的身,看着远处袅袅炊烟,呼吸着森海域冬天独有的干冷,胸有所感,便盘膝而坐,任由冰雪将自己覆盖。 也不曾运气抵御,便如同那普通人一般的感受着寒冷一点点侵入自己的身体。 再度睁眼之时,便是世界也有些变化。 炎炎轻轻的捏了捏拳头,看着已经开始西坠的太阳,将原本素白的世界镀上淡光。 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的山道之上,炎炎轻笑着向正朝自己走来的如颜招了招手,待其走近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如颜同炎炎一般坐下,轻柔的为其扫去满身的积雪,从披风之内拿出尚有温热的饭菜道“炎虎哥说你在这边修炼,我怕你饿,便顺手准备了饭菜,不用担心,先生的饭菜我已经替你送过了。” 炎炎伸手理了理如颜被风吹『乱』的头发,接过喷香的饭菜道“谢谢,你对我真好。” 如颜面『色』微红道“快吃吧,再等一会,就要冷了。” 炎炎点头,吃饭速度颇快,若风卷残云一般,完事之后更是帮如颜收拾好。 随手指向远处的村庄道“如颜,看这美么。” 如颜也是第一次从这的角度,来看这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村子,雾华霜挂的巨木,随山而立的房屋,还有奔腾而去的逆流河,等等,等等。 如颜双目却微微黯淡道“我家,从前也同样美。” 炎炎自是知晓如颜的心思,尽管之前的村中只剩下了四个人,可这四人却没什么血缘关系,而如颜的家人也全都死在了那一次狼妖的袭击当中。 之前也问过,现在的如颜当真是举目无亲,世上只余了她孤独的一个。 炎炎伸手揽过如颜瘦弱的肩膀道“我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如颜将头靠在炎炎的肩膀上,轻声呢喃道“会对我好一辈子么?”这或许就是这孤苦无依的姑娘心中最后的执念吧。 炎炎目中坚定道“七日之后,我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我们就结婚吧。” 如颜鼓起勇气,认真的打量着炎炎的双眸,想从中看到,冲动,迟疑,或是愧疚,软弱,哪怕是任何一丝其余的情绪。 但徒劳了,因为炎炎的目中只有爱慕和坚定,如颜很开心,其实刚才的一切,都是她怕从炎炎目中看到的。 如今自己的爱人,就在眼前,并给自己许下了这世间最坚定的承诺。 如颜同样坚定的点头道“我等你,只盼往后万水千山,道险事恶,彼此都不要负了此间之情。” 炎炎将如颜紧紧拥入怀中,贴着其耳畔道“若负此情,我甘身死道消。” 风雪再临,可这冷,如何也撼不动情人眼中的热,素美的天地之间,更添了一对有情人。 六日光景转瞬即逝,明天便是启程的日子了,年轻人看着桌前的炎炎道“你的天赋很足,距天人也不远了,现在差得只是你自己的道,想成就天人,必定要有一条独属于你自己的路,刺陵山现在群妖汇集,也许你那杀父之仇,早有别人给你报了,只要你想得开,此行不去,在这山中好好想想你的道,或许也不错。” 年轻人第一次对炎炎说了如此之多,可见其用意便是在让其好好思索取舍。 炎炎自是听得进去,若不是年轻人的指点,如今自己还卡在宗武的境界上呢,但终究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先生,若是我因为惧怕而退却了,还能独成一道么?还配作强者么?” 年轻人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炎炎,看足了其坚定之『色』,缓缓的笑出了声音道“好!如此做派,方对得起我指点之情。” 炎炎躬身而退。 清晨再临,炎炎只给炎童与如颜各自留下了信,便趁着尚未亮的天出了村子。 前方不足十里便是那之前住在村中的年轻人,正如其所言,自是不会带上炎炎,但其默许了炎炎远远的跟着。 随着年轻人缓缓前行,其强悍的实力开始展『露』。 炎童捏着手中的信,缓缓的摇了摇头,炎炎并未隐瞒此次的目的,也言明了是跟随年轻人前去,只是在信中告知了炎童自己前几日,已经入了灵武之境界,更是稳定了境界,甚至只要立下自己的道,天人有望。 炎童将炎炎的信传给族长,祭祀,与炎方查看。 三人先是惊骇,最终皆是苦笑着摇头。 族长同三人交换了下眼神道“看来,我们终究还是看轻了这炎炎,当真是咱们族中千年难遇的天才啊。” 其此次的举动尽管族长觉得有些欠考虑,但或者这便是人家能入灵武的原因吧。 炎方道“何止是族中,便是在那森海城,也没听说过几个二十几岁的灵武,若是让那些个势力知晓了,前来拉拢的人都能排成队。” 祭祀道“别想了,一直以来错的都是我们,以宗武的境界如何能指导出天人的修为,由他去吧,他是这森海域中,终究要燃起的烈火,我们能做的,就是化薪支持罢了。” 炎童点头,也自知扭不过这宝贝儿子,况且也从没想过炎炎超越自己的时间竟如此之快。 眼中满是笑意的朝着三老道“之前炎炎也曾提过,说是此间之事也快结束了,要我们小心戒备就好,想来用不了多久,那些个妖兽就会自行退走了。” 族长道“你去安排人,最近村中禁止出入,狩猎队暗哨人马翻倍,越是到了最后,越是松懈不得。” 炎童点头,便朝着村外暗哨走去。 如颜是清晨才看见门前炎炎留下的信,尽管提前知晓炎炎要走,可也没想到连送行也没让自己送。 信中自是炎炎给如颜的海誓山盟,咱们权且越过,只是告诉如颜,自己回来时会让她成为族中最美的新娘。 字不多,可如颜却一遍遍认真的翻看,想着炎炎的样子,想着结婚的样子,想着以后生活的样子。 如颜躺在床上,将信随身收好,喜悦过后,尽管对炎炎的实力自信,可依旧掩不住内心的担忧。 举目望向刺陵山轻声道“炎炎,我等你。” 天『色』渐明,炎炎能感知道前方的年轻人停下在修炼,抬眼望向已经泛白的天空,也盘膝而作,便是山中行走也不能荒废了这最宝贵的时光。 年轻人睁眼看了看炎炎的方向,只要其想看,自是不会在乎这不到十里的距离。 炎炎也感受到了年轻人的目光,只是朝着年轻人施礼后,便缓缓的跟着,也不多语。 年轻人的步伐看似不快,可行进的速度却极快,炎炎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自是知晓年轻人如此速度,其实只是为了照顾自己,让自己勉强能跟得上。 行了足有三日,远处终究入目一条宽有千丈的河流,四周地形开始变缓,极力远眺,雄壮的刺陵山,也跃进了视野。 尽管不曾来过,可从小白话的话中却听过那刺陵山的样子。 第八十二章 第八十二章 烈妖+37 年轻人,放缓了脚步,在刺陵河边,饮了水,看其样子,仿佛饮了美酒一般的甘甜。 到了此处,年轻人也不似从前一般的赶路了,只是宛若普通人一般的缓慢走着,四处打量着刺陵山,与这刺陵河的风景。 复行了一日,年轻人一步跨入宽敞的河面,静静的躺在了水面之上休息。 这期间炎炎感受到了无数次强悍气息的窥探,好在自己掩藏的不错,并没有被其发现,更准确些的说,那些个气息也都不是朝着自己来的,而是去窥探年轻人。 年轻人也不在意,就那样毫无气息的躺着,任由大量妖兽窥探,炎炎也惊奇,窥探的不少但敢于现身的却一个都没有。 炎炎也开始重新打量年轻人,其身上必然有一些因为境界限制,自己所看不到的东西。 只是用尽了力气,却也徒劳,只得缓缓摇头,自己晋升了灵武,距天人或许也只有一步之遥,但就是那一步,阻隔的却是仙凡吧。 安静的等待着天明,炎炎便准备动身去试试运气,之前早就打探好了树妖多年前的位置,只是不知晓其在这动『荡』的深山之中是否死于非命。 毕竟从当下的情况看,那几率颇高,毕竟树妖不同于其他物种,想要迁徙颇为困难。 天明了,年轻人依旧躺在那,只是一道声音轻轻的传入炎炎的耳中道“西南十里。” 炎炎闻听后努力的压抑着心头的狂喜之『色』,看来年轻人终究选择了暗中帮助一下自己。 年轻人起身站立在河面之上,也不看炎炎,随手一拳,几乎毫无气势可言,便如同轰赶那扰人的苍蝇一般。 一道霸冽的拳风朝着西南而去,准确的轰击在一头妖兽壮硕的身体之上,如此动作瞬间惊散了四周妖兽。 年轻人朝着四周寒声道“有胆子的就上来,莫要再来叨饶我的清静。” 四周尽是妖兽溃退之音,想必他们也认清了年轻人的实力,并且主动的让出了这一方土地。 年轻人的声音再度传入炎炎之耳中道“你此间一去,我二人之间再无相欠,也莫要同他人提及我,小心灭族之祸。” 只是最后一句,说的宛若路人。 炎炎本想朝着年轻人再度施礼,可是听着传入耳中的话语,终究忍耐住了,尽管年轻人说的随意,可炎炎相信其绝不会是在危言耸听。 待年轻人再度躺在河面,便小心的循着之前年轻人,一拳之威轰出的路小心前进。 追出不到十里,终究看清了那一道血红的身影,其本尊是一株山中常见枫树,但不关其树身还是叶子,都隐隐的透出血红之『色』,异常的妖异。 这树妖一直在这山中潜藏的很好,也不与其他妖兽争斗,但随着刚才年轻人随意的击杀了在其不远处窥探的妖兽,见年轻人再无动作,终究是起了贪念。 透着红光的树枝,一点点朝着那妖兽尸体伸展,贪婪的吸收着妖兽生前的所有生命精华。 炎炎双目泛红,不用多言,自是知晓这只差一步天人的树妖,定是自己杀父仇人,双手握拳,两道暗金『色』的火焰熊熊而起。 树妖同样看见了满是怒气的年轻人,但看其样子却毫无印象,况且在这深山中杀过的人或是妖兽实在太多了,又如何能挨个对上号。 看其四溢的杀机,定是来寻仇的,自也不必啰嗦。 树身轻摇,四下的树木也开始变化,抖落满身的积雪,全是枫树的样子。 炎炎四下环视,看来人家不但在这深山中生存了下来,而且还保存了族人。 炎炎朝着树妖道“炎氏部落,前来寻仇索命。” 山中无数枫树开始伸展自身的枝杈,一点点试探的向炎炎缠绕而去。 炎炎轻笑,这树妖在山中藏惯了,也可能是是被别的妖怪打怕了,如今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让族人试探,自己竟然想拖着妖兽的身体逃走。 独属于炎炎的淡金『色』火焰附上缠绕而来的枝杈,无数惨叫之声在那些个成了精的树木体内发出。 炎炎纵身而去,其它树妖连阻拦片刻也是做不到。 只身来到那足有十丈的树妖身前道“你以为今天能走的了?” 树妖粗大的树干之上缓缓的拧出一副狰狞的嘴脸,满是讥笑的看着炎炎,其身之上的枝杈开始朝着四周伸展。 便是炎炎『迷』『惑』之时,无数粗大的根系破土而出将四周的所有树木勾连在一起,宛若某种阵法一般。 远处的年亲人皱了皱眉『毛』,因为这阵法让其感到了一丝熟悉。 炎炎握紧手中的火焰,直接冲向树妖的本尊,蓄力的一拳却落了个空,原本树妖的身影只是闪动了几下。 炎炎皱眉,心下微微着急,因为自己晓得,这是幻阵,之前祭祀也曾简单的同狩猎队讲解过,不过受境界限制,炎炎随意便能看破。 而如今这个,却将自己耍的团团转。 想来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应该也都是树妖想让自己看见的,自己被喜悦和仇恨冲昏了头脑,莽撞的便冲进了人家事先布置好的陷阱。 听着四周树枝伸展的声音,心下一横。 接下来的举动,完美的继承了炎童战斗的狠劲。 以炎炎为中心,金『色』的火焰开始疯狂暴涨,其中掺杂的暗金之『色』,是炎炎在燃烧自己的血『液』。 炎氏族唯一传世的秘法,燃血,用自己的血『液』为代价,换来无数更加疯狂的火焰。 那火焰宛若有生命一般,离体之后会烧尽身边的一切,山石,金铁,甚至灵力阵法皆在此列。 但其本源,依旧是施术者的血『液』与生命力。 随即炎炎盘膝而作,任凭火焰施为,信中笃定的念想便是,烧光了这片山,那树妖便不可能幸免。 而如此决定便是出于对年轻人的信任,因为之前年轻人说过树妖在此,那么那树妖必定在此。 进入战斗状态的炎炎有着异乎寻常的专注,这或许是近些年狩猎养成的习惯,亦或是炎童的言传身教。 尽管目中所见的一切暂时的不可信,但炎炎依旧相信自己的直觉,自己火焰在蔓延,在寻找,在猎杀, 而自己需要做的只是支持,用自己的鲜血,用自己的生命力去支持。 然后微笑便好。 山边的火焰已经有了蔓延的趋势,炎炎在轻笑,尽管很淡,但自己耳中有着阵阵惨嚎,不管是来自树妖的,还是其族人的,都只证明了一件事,那边是自己的做法有效果。 炎炎也曾做过最坏的打算,便是耳中的一切依旧是树妖的幻术,但如今却不需要去在乎了,此法可行便胜,若是不行,只证明,配的上自己身份的名字,只会是那强者之路上的无名骸骨罢了。 树妖的本体便是在炎炎不远处,可如今炎炎的做派便像那烫手的山芋一般,让其毫无办法。 这四下皆是窥伺的妖兽,而且残存的族人众多,想要遁走也不太可能,若要灭杀这寻仇的人类,似乎尚有一法可寻。 昔年间,树妖才得灵智尚不能在深山中行走之时,有幸看过那场惊天的战斗,尽管受到波及,但侥幸不死,终有所得。 便是窥伺了那刺陵河中的阵法一角。 看着那火焰宛若附骨之蛆一般的蔓延在族人身上,树妖苍老的双目之内也同样落下了拼死的决断。 树枝伸展,众族人亦是如此,无数纸条攀附的更加紧密,宛若囚牢一般层层包裹住炎炎。 深入地下的根系开始朝着刺陵河伸展,虬结的树根若是能被当年的锦或者老鱼王看见,必定能一眼认出,因为同当年刺陵河底的阵法多有相似之处。 相信那树妖,便是想以此入道成天人之境,只是时不待其变化,率先而来的不是问道,而是复仇的炎炎。 在阵法的勾动之下,刺陵的河水,有着缓缓的悸动,在阵法得吸引之下,宛若许久不曾流动的如此欢快过了一般。 攀附着伸展而来的树根,开始注向树妖与其族人的身体。 尽管这水汽不能覆灭炎炎的火焰,但是支持众树妖耗死炎炎是足够了。 远处的刺陵山顶,常年弥漫的云雾之内,开始有金光闪动,整个刺陵山的生灵皆是望向山顶。 那是昔年御风一族的领地,在鹰王死后便被不知名的强者占据着,更是加护了其中的阵法。 如今金光大作,想必那传说的重宝,终要展『露』头角了。 整个刺陵山地区,不管是本土的地头蛇,还是远来的强龙,皆是把目光聚集在山顶,那金光之之内仿佛有着无尽的吸引之力。 而这重宝出世的最重要时刻,一道神秘的身影站立在金光之侧。 这最近的距离同样意味着,只要其想动手便占尽了地利,重妖兽等待着,神秘人等待着,这一起切的诱『惑』,终究会在此间落下帷幕。 年轻人只是抬眼看了看,其似乎根本不在乎所谓的重宝,只是抬眼看了看那人,便重新收回了目光,不曾在其身上多停留一刻。 而山顶的神秘人,朝着众多窥伺的妖兽冷哼了一声,一道无形的威压,霸道的漫延在整个刺陵山之间。 众多妖兽面对的重宝的吸引,皆是咬牙低头忍耐,却不曾退去,而这威压在经过树妖的瞬间,树妖感觉到了恐惧,和绝望,若是不有炎炎在此纠缠,相必早已转头离去。 因为此间之事根本不是一只灵武妖兽能参与的。 第八十三章 第八十三章 烈妖+38 天地『色』变,入夜之后,陇首的金光开始变的格外动人,一股亲切而厚重的气息,在山顶的阵法阻隔之下,依旧让此中妖兽受益颇多。 这算得上是重宝的馈赠,温润的灵力宛若春雨一般开始缓缓的滋养这沉寂的大地。 整座大山之上只有两处光点,一处是炎炎燃起的大火,一处是陇首的金光。 尽管炎炎依旧倔强的在战斗,可是气息却微弱了许多,战况焦灼,但丝毫不能引起任何妖兽的注意,因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山顶,谁会去在乎一场灵武之间的战斗。 或许此间最不清楚状况的便是那尚在战斗的二人。 陇首的神秘人冷冷的注视着四下窥探的妖兽。 终究有那强悍之辈,怒然一声嘶吼,震得刺陵山都嗡嗡作响,来妖,『毛』『色』红润,宛若燃烧得火焰一般,其名唤作火光兽,便是那《四海妖兽录》中也排得上名号。 生自炎海的火山之内,因夜晚其『毛』发红光绽放,所以取名火光兽,取其『毛』发水洗不净,用那烈焰焚烧过后,织造成布匹可防天下火焰。 其形状宛若巨大的火红老鼠,人立而起朝着那陇首得神秘人道“狱海六护法,把你威风收一收,今天来取这山魂的可不只你们一家。” 听闻了那火光兽道出了神秘人得身份,众妖兽皆微微一惊,只因狱海的恶名,早已让众妖兽闻之变『色』,入了那狱海的妖,能有几个落得好下场。 狱海六护法看着众妖的神『色』,颇为不屑道“哼,我只是代公子来取回这即将成型的山魂罢了,莫非你炎海之人也想掺和一脚。” 火光兽也不见惧『色』道“你说是公子的便是公子的,可有证据拿给众人看看。” 狱海六护法冷哼一声道“曾经刺陵山发生的事,尔等不会不知晓吧,若是惹得公子不高兴了,后果自负。” 火光兽冷笑道“我等身份卑微,自是不敢惹上公子,但也不能听你一家之言。” 又是一道妖兽身影闪现,又是一道传说中的身影。 缓缓晃动身躯正是那《四海异兽录》凶名赫赫犼。 森海最北端的无名海中异兽,更是时常入森海猎杀,角似鹿,头似驼,耳似猫,眼似虾,嘴似驴,发似狮,颈似蛇,腹似蜃,鳞似鲤,前爪似鹰后爪似虎。 一派威武凶悍之相,朝着狱海的六护法道“我只听说过狱海五护法,外加一只看门犬,什么时候多了个六护法出来。” 火光兽尽管常年生活在炎海,但依旧听说过犼的凶名。 因其危害一方,云海之主更是亲自遣人多次围剿,这其中便包括狱海的六护法,但皆是无果而归,其中一次,更是众人追进无名海之内,但终究惊动了某些隐世妖兽的存在,一怒之下,更有全军覆没的例子。 云海之主得知以后,一怒之下孤身一人前往无名海,最终之事却是无人知晓。 如今这犼再度入境,狱海六护法自是深知其实力,尽管同为天人之境,但外人不知,天人境的人却是知晓,这其中的强若之差宛若鸿沟一般。 对于犼的嘲笑,狱海六护法自是不甘隐忍,朝着犼道“怎么你想进狱海做客么,你的牢狱可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犼听闻狱海六护法的言语颇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道“别拿那些话吓唬我,没啥用,就是你们的四域之主,进了我无名海,又如何了,还不是带着伤回去的。” 其实这话真假难辨,因为云海之主并未提及过其无名海之行的事,而犼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借着机会去嘲讽狱海六护法罢了。 火光兽倒是乐得看着二人相斗,毕竟自己也是知晓那狱海六护法的本尊便是那犼口中的一犬。 可是众位也莫要小瞧了这所谓的一犬,域外之人只多数只是知晓狱海有五位位护法,但是真正在世人眼中甚至四域之内行走的只有这一犬,其天赋使然,在这四域之内更是如同彗星一般崛起。 因其潜力,外人在五护法之外加上了一犬的称呼,但是就在其来此间之前,已经被狱海之主加封为了六护法的职位。 其名更是通传四海。 其本尊亦是不弱,同样是那《四海异兽录》上有名的妖兽,唤作天狗,众位想的没错,其祖上更是出过食月和食日的传说。 当然了,咱们先把话说回来,那都是传说中的事,咱们权且先放一放。 但是能留下这么个传说,其祖上实力也足见一斑。 便是火光兽做着那渔翁得利的梦时,又是一道冷哼。 看来这三足鼎立的局面根本长久不了,必定改为那群雄逐鹿的例子。 咱们再看出现的这位,名头倒是比不得那天狗和犼,毕竟人家那传说中的强悍妖兽,一个是以龙脑为食的,那个更玄是吃太阳和月亮的。 这位尽管没直接显出本尊,可是三人却依旧认得。 人家炎海来了人,狱海来了人,甚至连无名海都来了人,森海本土又怎会全是无名之辈。 来人一身儒雅长袍,笑容之内总是让人如浴春风,若是能到了那魁狼域,定是那万千少女的怀春的最佳对象。 火光鼠顿时轻笑一声道“呦吼,今天真是热闹啊,便是那传说中一向深居简出的柳公子也来了。 柳公子闻言儒雅的笑了笑道“在下汗颜,对刺陵山的山魂也是有些兴趣,毕竟是本土大能之辈的馈赠,若是又机会自是想窥伺一二。” 其实着柳公子现在强悍,但是其本体只是一株普通些的柳树,若说又什么不普通吧,便是人家生在了那大能人家,只是待其有了灵智入了天人,那大能之辈早就飞升而去了。 众人闻听柳公子之言,却是从中得到了另外一项信息,便是这山魂,不是什么大机缘之下的幸运,而是真的孕育出过一位通天彻地的大能之辈,柳公子之所以能觉醒灵智只是其飞升之前的馈赠。 照此推理之下,若是其真的留下了什么道统传承,其内的价值当真要翻上几番。 三人交换神『色』,自是知晓柳公子不是那无地放矢之辈,心下通明,再探看柳公子,对其真正身份不免多了一份猜想。 柳公子看着三人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轻笑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秘密,我只不过生在了那大能家之外罢了。” 三人皆是心下一惊,惊讶的便是柳公子如此淡然的公开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昔年柳公子于森海域成道之时,三人真还是娃娃辈呢,其战绩与传说,三人皆是听过,以平凡之资,修至天人,更能在如此多的岁月里巍然不动,道心不失,若是说其不强悍,在这弱肉强食的四海域,谁会信那。 昔年一人独战四天人的传说,三人小时候可是都听长辈讲过的。 狱海六护法朝着犼道“哎,你不一向眼过于顶么,总是看不上我们四海域的妖兽么,今天柳前辈在这呢,你去试试啊。” 犼挠着自己宛若狮子一般的『毛』发道“小子你也不用激我,出来之前我爹早就跟我说过了,遇见了柳前辈只要好生敬着就行,我打小就听话,况且柳前辈一看就不是那没有涵养的人,您说是不是柳前辈。” 听了那犼所言,无论是火光兽还是狱海六护法皆是大跌眼镜,先不说那一句打小就听话,就冲你这个长相,说你是好人,不对,是好兽,你都不配。 再看你转脸的速度,那是拿众人当礼拜天过了不是。 但是好在人家有自知之明啊,毕竟现在对上的可能算得上是真正的前辈了,所有的天人都是知晓,越是那些个低调,并且能从无尽的岁月中活下来的,最好都不要去惹。 因为碰了的代价可能就是生命。 火光兽挠着胡子道“这算是凉了,我是权且等那山魂出世之时,受些馈赠便好了,柳前辈在这,我自是不敢打其注意了。”此话一出倒落得个洒脱。 随着柳公子的出现,众妖兽真正的出现了短暂的安静,因为此间真正有实力有身份能对上柳公子的,自是都听说过师门或是先辈的教导,便是在这森海之内行走,最不能惹上的人之中,很明显的便包括这柳公子。 犼亦是打着同样的念头,毕竟山魂出世一回,其反馈大地的恩泽也是罕见,若是真能从中有所得,便是没白走这一遭。 狱海六护法,皱着眉苦苦思索,因为之前对火光兽说的事是真的,若是就这么空着两手回去,一来无法与牧流云交差,二来,确实也有些不想掉狱海六护法这新晋的身份。 但是人家柳公子的实力摆在那呢,到了这境界的人,当真能一眼看清,真让狱海六护法与其搏命当真是笑话。 只得恭敬的朝着柳公子施礼道“前辈,这山魂确是三公子所得,之前其尚未到那出世的岁月,又经历了些波折,所以才会在此时出世,小的也是奉了公子的命令,一直在此守护,不知前辈能否割爱,若是有些什么别的需求,但请提出。” 柳公子只是安静的听完了狱海六护法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回神后朝着六护法道“那小子现在还不是云海之主,若是云海之主看的上了这山魂,本尊在此,我自会回避,但牧流云的名头,还比不得他的老子,若是你想与我一斗,出手便是。” 说罢,也不管众人如何作想,便将目光移向远方,说白了人家柳公子只是长的文艺一点,比之众妖兽说话要委婉一些,但骨子里依旧透着四海域妖兽特有的强悍。 狱海六护法只得讪讪的拱了拱手,不再言语,若说让其为了这山魂去同柳公子搏命,还是想想就算了,便是此行两手空空的回去了最多落下些埋怨,小心些牧流云的绊子就是了,毕竟活着才是硬道理。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烈妖+39 再说柳公子目光停留的方向,正是之前众妖兽不曾注意的方向,也是这山中的第二处光亮。 炎炎如今同树妖久战不果,亦是倍感焦急,但当下却也毫无办法。 躺在水面之上的年轻人,只是轻哼了一声,霸道的妖气直接切断了树妖在河水中的汲取。 年轻人朝着树妖的方向道“若是再敢污了这河水,当心你的『性』命。” 失去河水支撑的树妖,顿时哀嚎成片,只因炎炎变异过的火焰实在过于强悍,而且本身便克制树妖。 接下来的战斗顿时失去了悬念,完全化作了一边倒的局势。 但也是在此时,陇首的众妖兽终于注意到了水面之上的年轻人。 众妖皆是惊骇,因为谁都不知道这年轻人是什么时候来了,并且从其妖气爆发的瞬间看,其实力相当强悍。 年轻人起身,正面回视了柳公子的目光。 众人才知,此间真正能让柳公子入眼的只有那不知名的年轻人。 柳公子朝其轻笑道“不如来此坐坐。” 年轻人一步跨出,便出现在众妖身前道“也好。” 柳公子轻笑,无数带着嫩芽的新枝缓缓的在虚空之中生长,在三妖与年轻人的身侧化作藤椅。 这无形之中的手段,将柳公子的实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抽取天地灵力,虚空化物,这份修为,试问三妖却是做不到,因为此种的手段,绝非是靠什么灵力积累,或是术法修行所能办到的。 需要的是悟『性』,以及对道的理解,和细致微末的控制力。 年轻人拍了拍手道“好手段。” 几妖落座,六护法轻笑,之前陇首的阵法开始缓缓转动,无数浓密的雾,终是阻断了所有外人的窥探。 此间之事,对于那些个阵法之外的妖兽而言,想要窥探自是不能了,但从刚才几位顶级妖兽的表现来看,他们也不想驱逐众妖,这对于众妖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 而这也是众妖兽来此聚集的目的,只等那山魂成型之后,对于这一方土地的馈赠,或许是灵力,或许是感悟,这份所得便是要看众人的机缘了,往昔岁月里倒也不是没有那一朝天人的例子。 不过那是太过久远的传说了,自是不会当作今日的考量,但这份好处却从未变过,这山魂的馈赠,当真比得过无数次清晨短暂的苦修求悟。 更何况那一朝天人的传说,只要存在,便不是没有再度发生的可能。 期间陇首几人的秘谈,咱们先不言。 炎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便是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终究从那株不知成长了多久的树妖身体中,掏出了一颗浑圆碧绿的妖丹。 炎炎笑得很开心,并不是因为那妖丹之上蓬勃得生命力,而是因为父亲得仇终于报了,尽管二人不曾见面,但丝毫不影响炎炎对其的感情。 因为父亲的生命是为了狩猎队,为了族人,为了自己而献出的,若是当时换作自己,同样会义无反顾的如此做。 因为他是英雄,更是自己的父亲。 炎炎觉得很困,此间一战,强行运燃血秘术久战,后果可能就是生命,但炎炎依旧如此做了,并且永远不会因为这决定而后悔。 最后只是将妖丹藏入怀中,回忆着那日清晨如颜在祭祀家收拾草『药』轻咳的样子。 如颜因为小时候受惊,后来更是医不自知,只为村中众人调理好了身体,何时注意过自己,也是炎炎跨入灵武的一刻,眼中自是看到了些往西不曾看见的东西。 如颜尽管有着百斩的修为,但是其经脉很单薄,气血并不旺盛,年少时的惨痛经历更是给其本就孱弱的身体,留下了不可治愈的暗伤。 而这妖丹也是送给如颜最好的新婚礼物,真的好想看到她笑的样子啊,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去了。 但余下的一切终究不是自己能想的了。 时过境迁,当炎炎再度转醒之时,轻轻的握了握了拳头,一种从未有过的力量之感充斥全身,如今全身的内劲变异,已经全部化作灵力,自己举手投足之间都能感受到身体在呼吸,而呼吸的正是这天地之间的灵力。 炎炎轻笑自语道“灵武巅峰,于那天人只有一步之遥,只是我的道是什么?” 便是炎炎思索之际,咣当的一声脆响,将炎炎拉回了现实世界。 如颜满是泪水的站在门口,铜盆落地溅起的水打湿了那条已经有些褪『色』了的淡蓝『色』长裙。 炎炎想要起身,可如颜却如同一阵风一般的扑入炎炎怀中,只有一行行清泪顺着炎炎的肩头滑落。 炎炎伸手拍着如颜瘦弱的肩膀,终于开始打量四周的一切,这不是自己家,也不是祭祀家,同样不是如颜家,而问题所在便是,这是在那? 炎炎压制着信中那挥之不去的预感道“这,是哪。” 看着如颜哭泣的样子,自知一时之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再次将其拥入怀中,轻抚着其单薄的后背,一股温暖的灵力开始缓缓注入其体内。 如颜是个坚强的姑娘,这事从其小时候至今的经历便知,但随着炎炎的醒来,这份坚强终于找到了依靠,那根时时绷紧的弦松了下来,随着炎炎体内灵力的梳理和温养,哭累了,也沉沉的睡去。 炎炎本想起身看看,因为心头那时时挥不去的预感,终究让其不安,但看着如颜沉睡中依旧紧紧的拽着自己的手。 无奈的坐在了床边,小心的为其掖好被子,伸手入怀,将那颗碧绿的妖丹放在其手心,用灵力开始缓缓引导其内的灵力朝着如颜单薄的身体之内注入。 如颜足足睡了三日,炎炎安静的等待了三日,再度睁目的如颜,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红润,可其却丝毫不曾去在意,只是愣愣的看着炎炎,尚未说话,泪水便再度滴答而下。 如颜以为自己的泪水早在失去族人的时候流干了,但终究在之前的经历中痛极而落。 尽管炎炎心中焦急,却因为怕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在如颜接下来的话中应验,而迟迟不敢催促。 当如颜稳定住悲伤的情绪过后,终究讲述了那一段悲伤的故事。 时间还要退回到三月之前,族中之人重复着过了无数辈的日子,但熟悉炎炎的人依旧在为其焦急,原本那些远道而来的妖兽开始缓缓退走,本来是个喜庆的事,但众人却开心不起来。 刺陵山的事,落下了帷幕自是好事,族人终于能将日子拉回原本的轨道了,但远出的炎炎却迟迟未归。 尽管对炎炎的实力有着自信,但随着时间渐久终是让人焦急,炎虎几乎抢下了所有警戒的岗哨,除了必要的休息时间,更是冒险前往刺陵山方向寻找,但终究被炎川强行带了回来。 现在妖兽都在陆续退走,保不准遇见某些个脾气暴躁的,而炎虎也算实力不错,可在这纷『乱』的时节当真不够看。 族长与祭祀更是轮流看护炎童,以防其做出什么头脑一热的莽撞举动。 炎童自是不管不顾,整日整夜的坐在村口,只为了那道自己从小看到大的身影,原本壮硕的汉子,如今憔悴的已经不成样子。 如颜每日为其送来吃食,只有饿到了极限,其才会双目无神的猛吃一通,甚至连手中的碗筷都不曾放下,炎山自是知晓劝不动炎童,索『性』便为其搭了个木屋,为其遮挡风雨。 如颜也是愈发的消瘦,祭祀看着她如今的样子,摇头道“如颜,早些回去休息吧,炎炎若是回来了自是不忍见到你现在的样子。” 如颜轻笑道“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只是最近三婶子咳的更厉害了,我得早点送些『药』草过去。” 祭祀苦笑着摇头,望着蔚蓝得天,内心轻叹,只望炎炎要早些安全的回来才是。 刺陵山原本风云际动,大有群妖争霸的态势,但随着柳公子与神秘年轻人的出现,也是直现转机。 柳公子不着声『色』的『露』了一手,加上之前独战四天人的盛举在身,其余妖兽皆是不敢动作。 似乎随着神秘年轻人的出现,这一切皆是从句号变成了问号。 柳公子落座,微微迟疑,便直奔主题的朝着年轻人问道“敢问兄台,来此为何?” 年轻人也不客气,直接道“跟你同样的目的。” 柳公子笑颇为意味深长道“哦?” 其余几位妖兽自是来了兴致,若是这神秘年轻人真能同柳公子斗个旗鼓相当,这花落谁家,当真不好说了。 柳公子自是知晓其余几位妖兽的念头,但这么多年的盛名自不是吹出来的。 朝着年轻人道“我与这山魂颇有些机缘,兄台若是愿意割爱,也能省下些手脚。” 几位妖兽颇为差异,但皆是心下暗喜,柳公子只是照着其余的妖兽讲一些道理,但其本『性』依旧凶悍,岂会是轻易言和的善男信女,之所以会有之前话语,不过是不想多生事端罢了。 这也是几位妖兽暗喜的原因,因为柳公子忌惮那年轻人,也就说明其实力定是强悍,所以便有那渔翁得利的可能,这怎能让原本绝望的三妖不内心生喜。 年轻人冷峻的面上,嘴角轻扬道“森海柳公子盛名在外,我也知晓,今日得见当真不凡,但今日这山魂我要定了。” 年轻人的话语之中始终透『露』着一股强悍的自信,倒是让柳公子颇为不爽。 缓缓起身道“话不投机,开打,开打。” 年轻人同样起身,一股强悍的妖气,将满天雾气冲散,漆黑如墨满是繁复花纹的铠甲覆盖全身,只留下了一双冰冷的眼睛。 众妖皆是侧目,从惊讶到惊骇,包括柳公子在内,所有人都将目光定格在了那铠甲之外,如龙蛇环绕的铁链之上。 那锁链的气息,狱海六护法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恶名昭着的狱锁,事到如今神秘年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第八十五章 第八十五章 烈妖+40 如今流失在狱海之外的狱锁,只有一道,正是昔年刺陵山大战牧流云的蓝。 蓝看着众人惊讶的目光,朝着柳公子道“请。” 柳公子同样轻笑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尽管我在深山苦修,但是你的名字还是听说过的,如今你依旧狱锁在身,我让你先出手。” 蓝微微思索,转念轻笑道“也好,不过我出手,你也就没出手的机会了。” 蓝的战斗方式一如当年一般的简单粗暴,飞身一脚,乾坤『色』变,如今多的东西便是一种称为势的东西,蓝在外游历多年,感悟多年,积累和沉淀过后,终究稳定住了当年冲破云海之主压制的那种力量。 飞身而起,比之当年多了一份内敛的力量,这一脚之内蕴含的东西,让成名已久的柳公子『色』变。 从其成名的时候算,在这些个天人当中,蓝修行的岁月当真不值一提,但被其一脚的威势锁定之后,却根本动弹不得。 这感觉并不是正正意义上的不能动,而是动了也是徒劳,柳公子终究要为其方才的轻敌之举付出代价,苦笑一声,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 直接显出本尊,一株仿佛通天彻地的柳树,在天空之中出现,无数虬结的根须就那样一点点伸展,附近无数的灵力开始朝着柳公子的本组聚集。 众妖皆是惊骇于柳公子本尊所散发出的气势,暗自庆幸对上其的不是自己,若是一时冲动真的对上了人家,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众妖忌惮庆幸,但是这两种情绪之内明显不包括年轻人,或者说是再度现身森海域的蓝。 柳公子显出本尊,但依旧逃不出蓝一脚势的笼罩,只能选择被动防守。 能在森海域立身多年而长青不败,自是有那些个过人的保命手段,柳公子对于自己的手段同样自信。 便是在柳公子思索的短短瞬间,眼前飞身而起的蓝消失了,缓缓的出现在了不远处静静的看着柳公子,朝其轻轻的拱了拱手道“承让了。” 便是柳公子思索的短短一瞬,尚在犹豫是否要动用代价不菲的保命手段之时,蓝已经直接穿透了柳公子本尊的躯干。 便是柳公子犹豫思索的瞬间,警觉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真正的擦肩而过,蓝的一脚提出之时,无限的贴近了柳公子的妖丹,尽管是短短的一瞬,但柳公子感觉到了蓝收回了自己力量。 若非如此,只要蓝想,柳公子便是连施展保命秘法的机会都不会有。 柳公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躯干之上圆润的洞口,缓缓的再度化作人形,青衫之下,有道道翠绿的血『液』流出。 久久的不能回神。 缓缓转身看着朝自己拱手的蓝,苦笑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此恩柳某记下了。” 其余三妖知晓战情激烈,但并不是亲身参与战斗,当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也是境界使然,这其中几人的高下立见。 但看着柳公子前后态度的转变,当足以断定,刚才极速的交锋过后,似乎是成名已久的柳公子输了,而且输的心服口服。 柳公子也不愿在此多呆,再度朝着蓝拱手道“恕柳某失礼,先行告退,今日之恩,他日有缘再报。” 蓝轻笑道“前辈,我等只是切磋,恩情之事无从谈起。” 柳公子自是汗颜,那些个是非对错,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也懒得去同蓝计较多语,之后朝着蓝三度拱了拱手,便消失在了陇首之上。 蓝看向火光兽,犼,和狱海六护法的目光颇有些玩味,自是知晓三人之前想要渔翁得利的想法,但现在却也懒得计较。 三妖也是各有所思,看人家刚才利索的解决了柳公子,好像没费什么力气,那渔翁得利的想法自是该放放了,若是不想空来此间,当真得想想办法。 尽管蓝只是随意的打量着三人,但三人皆是心下生寒,因为不知道人家的想法,而人家还有随意击杀自己的能力。 这感觉三人可是很多年没有过了。 火光兽眼中精光闪动,率先人立而起道“蓝前辈,我乃炎海火光兽一族,与您向来没什么恩怨,只是知晓此处有山魂出世,想来沐浴恩泽,绝无抢夺之意,若是前辈不喜我在此,小子这就告辞。” 说罢便开始小心的观看蓝的脸『色』。 火光兽此话一出口,狱海六护法登时一阵恶寒,妈蛋,你说你求饶服软也就罢了,干嘛还提恩怨的事,恐怕人家想不起当初牧流云同其的梁子。 若是人家真就因为这事迁怒于自己,当真是没处说理去,狱海六护法倒不是对牧流云不自信,而是人家三公子不在这,自己也没自信能从蓝的手上逃生。 只得恶狠狠的瞪了火光兽一眼,这二人之间的恩怨也算是在此间正式的种下了。 转头讪笑着看向蓝道“前辈,我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啊,还望前辈海量,莫要迁怒于在下。” 犼看着二人这急转弯的态度倒是颇有些不屑,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倒是想硬气,但那代价不得是自己的小命么? 犼同样道“前辈,我乃是无名海中的妖兽,只是感知此方有山魂现世,所以来碰碰运气哈,现在知道您在这了,你看要是没啥事,我爸喊我回家吃饭,也就先回去了哈。” 尽管是这么说,但是只要蓝不点头三人皆是不敢有所异动,生怕惹怒了人家,在这森海域弱肉强食的法则之下,身为弱者当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蓝只是静静的看着山魂,感受其内那一丝曾经熟悉的感觉,便是光华豪放的一刻,蓝闭上双眼同样静静的感受着山魂的馈赠。 三妖皆是心下一横,若是人家想要杀自己也不会急于这一刻,就算趁着人家感受山魂馈赠的时候逃跑,也不见得人家就追不上,搞不好弄巧成拙,倒不如安心等待。 三妖也是闭眼,静静得将身体沐浴在山魂显世独有的黄『色』光晕之中。 此时的刺陵山,万籁俱寂,只有陇首的一颗金黄珠子静静的悬着,其上的道道纹路,正是刺陵山起伏的样子,正是刺陵河奔流而去的样子,有昔年成长的山兽,有只知果腹的林虫。 只要是往西岁月中的一切,都化作了纹路被印刻在其上,因为那些都是土地的记忆,它厚德的哺育一方,对此间的一切从没忘记过。 蓝耐心的寻找着,终于看到了那只猴子,从出生到战死,对于山魂而言那一瞬很短暂,但对于蓝却弥足珍贵。 那是兄弟,是自己的兄弟,是猿大力短暂而豪放的一生。 看着那猴子战天斗地的样子,蓝轻笑道“兄弟谢谢,愿你在幽泉之下安好。” 山魂引来了大片柔和的灵力,或作昏黄的光,一点一滴的开始流向刺陵山中的妖兽与树木。 那一夜过后,刺陵山中的树木更加葱郁,奔腾的河水仿佛有了灵『性』,众妖兽皆是第一次和睦的相处,无论身侧是否是曾经的敌人。 蓝朝着山魂轻声道“你愿意跟我走么。” 蓝朝着山魂轻轻的伸出了手。 山魂绕着蓝全身不停的来回游走,宛若好动的孩子一般,终究在片刻之后钻入了蓝的怀中。 蓝再度闭目,宛若在同山魂交流一般,不时的轻笑。 三妖等待了许久,见蓝并没有为难自己的打算,相互之间交换了下眼神,开始缓缓退走。 蓝睁目望向狱海六护法,三妖登时心下一紧,莫不是人家改变了注意不成,皆是低着头朝着蓝拱手,大有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蓝朝着狱海六护法冷哼一声道“今天不杀你,是让你回去给牧流云带个话,就说我蓝回来了,这山魂只是向他讨债的利息罢了,让他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狱海六护法听闻,一头的冷汗终究是落下了,保持着拱手的样子缓缓而退。 蓝同向前一步,便消失在陇首之上,只是在其消失之前看了一眼炎炎的方向。 一日之后,便有一头仙鹤缓缓而来,轻松的抓起依旧昏『迷』的炎炎,朝着炎氏部落的方向缓缓飞去。 便是那一日,炎炎从天而降,苦等了许久的炎童自是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炎炎的样子,极速将其接住,朝着天空中飞远的仙鹤拱了拱手。 抱起炎炎便直奔祭祀家。 祭祀探看了炎炎的筋脉,颇有些好奇,朝着焦急的炎童道“不要惊慌,没事,炎炎像是之前用了燃血秘术,但是好在伤不知什么原因已经开始恢复了,甚至那股神秘力量已经开始在改变炎炎的体质了,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炎童自是相信祭祀的判断,那颗悬着的心也算了有着着落,但看着昏『迷』的炎炎依旧难掩焦急道“那我儿子什么时候能醒?” 祭祀略微思索道“不好说,我并不了解那份力量,但看其修复的速度,苏醒或许还要等一阵。” 看着还想提问的炎童,祭祀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道“你们先回去吧,放心这有如颜照顾你还担心什么,快些回家收拾收拾你的样子。” 炎童看着为炎炎擦脸的如颜,挠了挠后脑勺,朝着祭祀道“那我就不跟着瞎忙活了,只是要有劳如颜姑娘了。” 如颜只是朝着炎童轻笑着点头,似乎此间随着炎炎的归来一切都将圆满结束。 第八十六章 第八十六章 烈妖+41 众人所不知晓的是,炎炎的的归来,只是族中众人噩梦的开始。 炎炎的归来,让族中上下欢腾一片,据祭祀大胆的推测之下,那股尚在温养修复炎炎身体的力量很可能就是灵力。 若是不出意外,在炎炎真正苏醒过后,最差也会是灵武的境界。 这也就意味着炎氏族的最高战力不再是宗武而是灵武,那天人之下的最强境界,合着炎炎最强的妖血浴身,若是假以时日的锻炼,越境对战也不是不能。 炎童开始调理身体,日常的参与狩猎队的任务,只是时常会到祭祀家看望炎炎,远远的见如颜温柔的在为其擦拭身体,只是轻笑也不去打扰。 在炎童看来,这儿媳『妇』是十拿九稳了,而且自己是相当的满意,并且举双手赞同,只是希望炎炎早些醒来。 如颜每日除去必要的工作,都会时刻的守在炎炎身旁,只为在其苏醒的第一时刻能看见自己,时常翻动着炎炎留给自己的薄薄信笺,自己甚至能记得其上的每一个字,幻想着炎炎落笔的样子。 可是时日如常,炎炎只是沉沉的睡着,丝毫听不见族人,家人,与爱人的呼唤。 众妖兽都陆续退走,山中恢复了往昔的样子,一切苦难与难处都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森海域多数人关心的只会是以后的日子,但上位者总会有些别的想法。 狱海六护法在刺陵山全身而退,直到再也不能感受到蓝强悍的气息过后,更是狂奔了整整一日,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之中满是怨恨之意。 同样年少得志的狱海六护法自是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气,恨的只是现在没有报复的能力。 三人离开了蓝的视线之后,皆是暗叹劫后余生,此行尽管危险,但皆是受了山魂的馈赠,也算是不虚此行。 狱海六护法本想暗中找上火光兽先出一口恶气,之前其在蓝面前说的话,便足以让六护法动了杀机。 怎奈这火光兽同样警觉,早早的安排了族人在暗中接应,轻蔑的朝着躲在暗处的六护法嘲讽了一番,更是带着族人猛追了一阵。 如今的六护法自出生到现在也从没这么窝囊过,但好在森海域也有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说法。 收拾了下有些纷『乱』的心情便朝着狱海方向行走,只是一路之上从没停止过思考。 此次出山是受牧流云所托,但没能带回山魂,好在是到了蓝的手中,想必曾在蓝手中吃过亏的三公子,自是不会迁怒于自己。 但为了报复蓝,自会将其原话再度添油加醋一番,反正二人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也不在乎这点新恨。 至于此次遭受火光兽算计,只是吃了自己轻敌的亏,四海域看似团结,其实内部并非如此,云海域尽管紧紧地占着领导地位,但同样有森海之主,炎海之主,狱海之主窥伺,只是没什么好机会罢了。 妖兽内部争端不断,更有许多种族只在乎自身的发展与延续,很少会去参与所谓的权力争斗,说白了,云海只能算是四海域众多族群中最为强悍的一支罢了。 不消几日,狱海六护法恭敬的站在牧流云的府邸之内,将此行的来龙去脉详细的与之诉说。 如今的牧流云在闻听之时面上始终带着一抹淡雅的微笑,在其诉说完毕之后,起身朝着狱海六护法拱手道“此行辛苦六护法了,来人备下酒宴,一会我要同六护法痛饮几杯,管家去取原本答应六护法的礼物来。” 六护法赶紧拱手道“公子,在下此行丢了山魂,自是不敢造次,只望公子责怪才好。” 牧流云也不矫情,下了宝座,直接拉住六护法的手便往后殿走道“莫要说那些个无用的,六护法是为我办事,辛苦一趟那礼物本就是你应得的,至于那山魂,若是那蓝前去抢夺,便是我亲去也不见得能得手,你能安全回来,便是大幸。” 六护法并不敢直视牧流云,只能小心观瞧,品鉴了许久也不曾从其脸上看出丝毫嗔怒之意,也就索『性』由着他得『性』子了。 一顿饭吃的倒是颇为融洽,酒足饭饱之后得六护法,再度为丢了山魂的事朝着牧流云请罪。 牧流云面上有些不悦道“六护法,都说了此事不怪你,莫不是以为我在说笑不成。” 六护法看得牧流云面上『色』变,自是不敢扶其面子连道“在下不敢,不敢。” 牧流云看了看六护法愧疚谦卑得样子道“这就对了,若是六护法觉得有什么亏欠,便秘密的查探一下蓝的行踪,顺便也找找柳公子,若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便好。” 六护法拱手道“是,若是公子无事,在下就先行告退。” 牧流云缓缓的点头道“管家,带我送过狱海六护法。” 牧流云一言,自是有管家相送。 出了门的六护法,『摸』着胸口的半本秘术颇为欢喜,牧流云能豪爽相送自是出乎意料之外。 出了牧流云府邸,便开始缓缓提速,奔往狱海。 足足赶了三日的路程,入目之处便是一片荒凉,这里只有零星的一些倔强植被生长,倒是有不少的食腐妖兽不时的闪现身姿,但只敢远远的打量一眼六护法便碍于其威势远远退走。 六护法深深的吸了一口狱海特有的,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有些贪恋的喃喃道“回家的感觉真好啊。” 只是转念间便收拾了心情,开始朝着最中心的高大建筑奔行而去。 随着其走近,建筑的轮廓也愈发的清晰,正是历代狱海之主的府邸,高高的森白『色』围墙皆是由无数的骸骨堆砌而成,无数生前强悍妖兽的威压,依旧累计在此。 守卫自是远远的便看见了六护法,但观其身形极速,也自是不会阻拦,森冷高大的白骨殿堂之内,一条由完整而巨大的龙骨盘城的宝座之上,有着一道妖娆的身姿。 皮肤白皙的仿佛吹弹可破,只有几片黑『色』的轻纱覆盖住关键部位,嫣红的嘴唇轻轻扬起,并未说话只是慵懒的坐着便有说不尽的万种风情。 其漂亮狭长的双目之内,只有玩味和清冷,真不知晓这世间什么样的男人才可近身以亲芳泽。 狱海六护法跪伏于地,尽管来过这大殿无数次,但始终适应不了那龙骨的威压,很难想象这龙要活着的时候会强悍到如何。 不用多说,安坐其上的妖娆美女自是现任的狱海之主,朱唇轻启道“小六子,还是站不起来么?” 只是随意的口吻,但声音中透着一贯的慵懒和妖娆,若是放下其所有的威势与光环,仅凭这声音,便也有无数风流之辈甘心拜倒于其轻纱之下。 而自小在这狱海长大的六护法,可是听足看够了女子的传说,心中丝毫不敢有非分之想,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道“属下无能。” 狱海之主听闻了这预料中的话,也有些无奈,毕竟这六护法修行岁月尚短,之所以破例给了六护法的职位,更多的是看重其成长的潜力。 两条不但雪白修长,更是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随意的交换了下位置道“说说吧,我也想听听此行有没有什么惊喜。” 六护法毫无隐瞒的将此行的一切转述给云海之主,甚至连牧流云的馈赠与表现都不曾隐瞒。 想来这六护法更有可能是狱海之主安排在牧流云身边的眼线。 狱海之主朝着六护法道“好了,你就照着他的安排去办吧。” 六护法躬身而退。 女子伸手拍了拍素白的额头缓缓道“小家伙们也都成长起来了,那牧流云也有些一方枭雄的样子了,只是没想到那蓝竟然能轻松的战败柳公子,哎,还是看走眼了,若是真的知晓其有这潜力,当初我若是以身相许你说能不能留下他。” 空『荡』的大殿之内,只有狱海之主的声音在回『荡』,久久没听见人回答,狱海之主伸出白嫩的脚丫,狠狠的跺向巨龙骨骸道“哼,问你话呢?” 这白嫩一脚的美『色』与分量咱们权且先不说,若是有人在此,必定惊骇的是,那化作宝座的骨龙竟然缓缓的挪动爪子『揉』向之前狱海之主落脚的地方。 一道稚嫩童音在这空『荡』的大殿之内响起道“姐姐,你踩痛人家啦。” 狱海之主轻笑,伸出素白的手『揉』了『揉』道“谁让你刚才不理我的。” 一向以冷艳无情之『色』面世的狱海之主,如今尽显小女儿姿态,若是真有书中说的倾国倾城之姿想必也不过如此吧。 咱先放下大美丽不说,反正后文还会提及。 狱海六护法出了城,朝着自己的居所而去,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完成狱海之主交代下去的任务。 其实能被狱海之主选作打入牧流云手下的细作,也足见六护法过人的心智,其开始回忆之前的经历,一个众人不曾注意的细节便跃入其脑海之内。 或许那蓝的身份,能从此下手。 回了自己的府邸朝着懒散的趴在门前的三头犬道“兄弟有些事,可能要劳烦你一趟了。”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烈妖+42 三头恶犬晃动足有十丈的巨大身躯,见到六护法的一刻,欢快的人力而起,绕着其转圈。 漆黑的『毛』发不时的朝着六护法蹭着。 六护法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入怀,随意的抛出几颗闪动着莹莹光泽的妖丹,三头恶犬晃动三个头颅分别接住。 在口中嚼的嘎嘣作响,朝着六护法轻吠了几声,便朝着远方奔走,六护法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远方,这蓝的事算是有些头绪了,可那一向神秘的柳公子,当真不知如何着手。 回想起刚才在狱海之主大殿之内的狼狈样子,狠狠的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只恨自己不争气,如今得了秘法,更有山魂的馈赠,正是闭关修行的好时刻,只望下一次再见之时,至少能站直身躯,让其见到自己笔挺的样子。 尽管心中不敢生出丝毫杂念,可是无论那一个见过她盛世容颜的人,都会把她当成心中最美的梦吧。 更不要说年少得志的狱海六护法了。 咱们再说着三头恶犬,同样在那《四海异兽录》上有名,只是因为灵智的关系排名要靠后的多得多,但是丝毫不影响其实力。 天道使然,得失皆是相对而言,正因为其灵智的不足,但上苍怀仁,却让其拥有了一刻天生通透的心,从出生到死去,皆是宛若降世的赤子一般。 所以会天生的亲近第一眼见到的人,并且一辈子忠贞不二,也正是因为这属『性』,所以多数狱海的高层或者是隐修的强悍之辈,都会将其收入麾下,护佑子嗣或者是庭门。 但是人家六护法这只可就不同了,其从小便陪同六护法长大至今,六护法的本尊更是《四海妖兽录》名列前茅的天狗,归根结底,与那狱海三头犬算得上是本源,自小便将其当作兄弟一般的照顾。 三头犬得了六护法的指令,便是前来寻找蓝的踪迹,奔行了许久到了刺陵山的陇首,用力的嗅了嗅当初蓝留下的气息,尽管过去了许多时日,但是其灵敏的嗅觉依旧让其追踪到了当初蓝躺着的河面。 加上六护法的指引之下,三头犬最终停在了当初炎炎战斗的地方。 或许追踪蓝的痕迹可能有点玩命,但是追踪炎炎则不然了,而且六护法早早的便说过,这人类初入武之身能在当初的紧张时节能入的了刺陵山,而蓝更是默许了其停身在自己的不远处战斗,定是有些蹊跷。 这些看似不是线索的线索,综合起来便足够六护法费些力气探查一番了,若是无收获也只不过是费些气力,若是因此错过了某些线索,当真追悔莫及。 由此也是足见,年纪轻轻的便能爬上了六护法的位置,需要的真的不只是潜力与天赋。 三头犬在山中奔走,不时的嗅一嗅炎炎的气味,实力使然自是不怕追丢了,开心便饮上一口甘甜的溪水,偶尔也会追逐一会受惊的野兽,但腹中不曾饥饿,便也从未杀生,宛若只是一只有些贪玩,更兼长得有些奇怪的大狗罢了。 便是那些个大胆得食草动物也会允许它悄然走近,只是望了一眼,便低头啃食着甜美的绿草。 其最终还是来到了炎氏部落的正门之前,巧妙的避过了所有远处的暗哨,当因刺陵山事件结束后有些松懈的狩猎队,发现三头犬的时候,其早已过了逆流河,蹲在了村前。 此事传回村中之时,炎童与炎山对视,皆是从彼此的眼中发现了惊骇之意,一来,这狱海三头犬向来是狱海高层人物的象征,二来村中向来未曾与遥远的狱海有过丝毫交集,其三便是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身为森海域的普通或者是低端人群,这已经是第几次遇见《四海异兽录》上的妖兽了。 族长终究长叹一声道“来者不善,狩猎队全员戒备,炎方安排好普通族人先行退走。” 炎童看着族长与祭祀皆是起身,便有些不确定的问道“族长,这狱海三头犬真的有传说中那么强么?” 族长与祭祀年轻之时,皆是走出过深山,有幸见过一次,只是事隔经年,却依旧为当初见到的场景所恐惧。 祭祀转头看向炎童与炎山道“一会若是交恶,能逃的,便逃吧。”原本满是智慧的双目,也随着三头犬的到来透出了一丝绝望。 狩猎队众人听见一向沉稳的祭祀,竟然说出此等话,怎能不惊讶,众人皆是山中常年同妖兽打交道的汉子,若是那狱海三头犬真的到了那天人之境,自是众人无法抵抗的,但若只是灵武,凭借族中秘术和众位宗武难不成连一搏之力都没有? 族长自是看得出众汉子的疑『惑』,因为当年自己也曾那么想过,可是面对着众人却也不知如何开口,叹息了一声道“让你们走,就走,哪他妈那些废话。” 此时的族长罕见的动了真怒。 炎童双目转动,自是看得出族长强行压制的怒意,炎方拉住了还要说话的炎童,轻轻的摇了摇头。 炎山叹息一声,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狩猎队众人哪怕是心里不信却依旧不会去违逆族长的命令,因为信任与尊敬,皆是转身而去,开始着手安排族中众人的撤退。 族长与祭祀二人皆是将自己宗武后期的气势散开,众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族长火力全开的姿态,熊熊烈火宛若狂风一般的伴随着族长全身,也就是在其散开气势的一刻,祭祀原本的屋子直接被烈焰华为灰烬。 尽管如今的族长老迈了,不再深山中猎杀了,当其准备搏命之时,那股沉淀过后的凶『性』更是让人心惊。 祭祀双手握紧了陪伴自己几十年的手杖,涨满烈焰的手缓缓的从上抚过,原本的木『色』开始缓缓的掉落,其内是一根透着银光的棍子。 族长回头看了一眼,朝着祭祀轻笑。 祭祀缓缓道“老伙计,咱们有多少年没玩过命了。” 族长大笑两声,豪气道“是啊,当初咱们炎氏双鬼的名头,或许都要被人们忘记了。” 祭祀双目之中渐渐有了些许的回忆之『色』,是当初的悠悠岁月。 那时的二人意气风发,凭借王武之资怀揣着走出森海振兴炎氏部落的梦想而出,不知越境斩杀了多少敌人。 更是在最好的年纪里,一路血战成就了宗武之身,死在二人手上的灵武人或者妖兽加起来怕是也有百余位了。 最终才落下了那炎氏双鬼的偌大名头。 怎奈二人走的越远,见得越多之后,方才知晓了这世界浩渺,强者宛若云烟,而二人只是偏居一隅,未曾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罢了。 境界越强,也愈发的知晓了其中的差距,不同于当初的意气风发,二人受尽了磨难与痛苦,年轻的心,终究在羁旅匆匆的漂泊路上,一点点变老,并亲手捏碎了最初梦想,疲惫了,伤心了,绝望了,才最终落脚在族中,不甘心的等待着残躯化作枯骨,只为族中的焰台添上最后一把干柴。 村前的狱海三头犬,伸出猩红的舌头,不停的『舔』舐着满是光洁黑『毛』的爪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只是静静的望向村中,丝毫没有不耐之『色』。 对其而言,在此只是玩耍,顺带完成六护法托付的任务罢了。 族长与祭祀化作两道火焰,缓缓的落于狱海三头犬的面前。 而狱海三头犬的的六只眼睛之内满是纯粹和清澈。 族长与祭祀相视苦笑,若不是看过其大开杀戒的样子,有谁会相信,这纯净的目光会属于那地狱中的恶鬼。 三头犬,左边的头颅缓缓的开口道“人类,你们能告诉我蓝在那吗?” 完全是孩童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羞怯与和陌生人说话的害怕。 祭祀缓缓道“来自狱海的使者大人,我们并不认识什么蓝,更不知您说的是谁,但是之前确实有一位陌生的年轻人,前来我们部落居住过一段世间,但其在很早的时候就离开了,不曾交代过去那,也不曾回来过。” 三头犬再度道“那你能帮我问问那从刺陵山中回来的年轻人么?” 祭祀苦笑,看来炎炎才是其来的目的,而那祸根,便是那神秘的年轻人,只是此时再说那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只得再次回复道“您说的应该是我族的炎炎,但是其至今依旧重伤昏『迷』,暂时不能回答您的问题了。” 三头犬最左边的脑袋轻轻的歪了歪,仿佛正在认真的思索着某些问题,打量了祭祀与族长一阵之后缓缓道“那我可以等一会他,若是他醒了我再问问。” 说罢根本无视二人一般,依旧坐在村口。 祭祀朝着看着狱海三头犬左边头颅在一点点的生出困倦之意,转目看向族长轻声道“怕是要来了。” 族长缓缓点头。 暮『色』开始一点点的降临,血红『色』的夕阳拖拽着两人一兽长长的影子。 狱海三头犬在等待,祭祀与族长也同样在等待。 三头犬只是应了前言在等待,但左侧的头颅开始渐渐生出了睡意,三头犬全身的气势也开始一点点的发生改变。 而族长与祭祀的等待便是,族人的迁移,以二人对狱海三头犬的了解,自是知道便是那左侧头颅沉睡之时,也是族人安全世间的结束。 而余下的时间便是需要二人用『性』命去争了 第八十八章 第八十八章 烈妖+43 当夕阳消尽最后的余晖之后,狱海三头犬左侧头颅的双目之中,开始渐渐的失去了神采,目光也不再似当初那般纯洁而无害。 一道红光闪现,原本宛若赤子一般的恬淡气息一点点消失,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纯粹的血腥之气,只有杀戮的纯粹不掺杂丝毫多余的情绪。 族长侧目,朝着狱海三头犬道“狱海的使者,我的族人依旧在昏『迷』你也应该感受的到,只要其苏醒,必定第一时间回复你的问题。” 三头犬右侧的头颅,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不经意之间『露』出的是一口尖锐而锋利的牙齿。 再度开口,依旧是童音,但话语中吐『露』的信息却是大有不同。 三头犬改变了之前蹲坐的样子,随意的伸展了一下壮硕的身躯,看向祭祀与族长道“我肚子饿了,所以要吃东西,可这附近只有你俩。” 族长面『色』微寒,顿时一声冷哼道“然后呢?” 三头犬认真的打量了一遍二人,继续道“你们若是不动,让我咬上几口,并不会很痛的,若是挣扎,肯定不会那么痛快的。” 祭祀一脸苦笑的看着狱海三头犬那认真的表情,似乎想从其样子之上找到丝毫玩味或戏耍的意思,但终究是失败了,看来传说中是真的。 这狱海三头犬,天生便是赤子之心,或许是其真的是饿了,所以便想要吃掉二人,但也同样很想让二人少经历些痛苦。 祭祀将手中银白的长棍横在胸口道“多说无益,无非是赔上一条老命罢了,只是老朽的骨头很硬,怕是要崩碎几颗使者的牙齿。” 三头犬看着二人激增的气势与杀机,声音也同样开始消失了温度道“你们这么做,便是公然反抗狱海了。” 族长一声冷哼悍然出拳道“这是森海域,而你脚下是生养我的故土。” 面对着飞身而来的族长,三头犬眸子中的血红之意更盛,一旦进入战斗,三头犬便真正的化身成了那《四海异兽录》中的妖兽。 有的只是冷血与凶悍。 硕大的爪子灵敏而极速的捶向族长,张口便是一道粗大而寒冷的气流,短短瞬间便是双管齐下。 族长是炎童的师傅,这搏命的传统或许便是自这族长而来。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刺骨风寒,族长浑身的火焰都为之一滞,但其却丝毫不惧,一声怒吼,浑身火焰之内红光跳动。 炎氏部落的燃血秘术,催动的代价是血『液』,是生命,而就在这刚开始交手的一瞬,族长便已决定以命相搏。 丝毫都不曾犹豫,单单是这份当机立断的果决,便不负当年炎氏双鬼的名头。 祭祀长棍化风,宛若卷动风云的蛟龙一般,同族长一左一右,极为默契的夹击狱海三头犬。 尽管族长临阵生变,取得便是那突兀之意,更是甘心承受三头犬巨爪硬拼的一式重击,也要将秘术催发的火焰燃上其身。 可就是那红『色』的火焰出现的一刻,狱海三头犬敏锐的战斗嗅觉让其缩回了之前对轰的爪子。 可口中的寒气却给族长结结实实的洗了个凉水澡。 族长蓄谋的一击落空也不气馁,一个好的猎人从不会因为猎物的狡猾而产生不必要的情绪波动。 祭祀长棍化龙,带着同样的血红『色』火焰便要缠上三头犬。 三人犬敏锐的感受到了红『色』火焰上并不好惹的气息,右侧头颅一道炽烈的火焰喷吐,同样将祭祀『逼』退。 机警的后跳一步,想要暂时同二人拉开距离,以待战机。 两位老猎人自是不会让其得逞,若是让其有了喘息的机会,付出的代价必定惨重,自是二人不愿见到的结果。 祭祀趁着后退的功夫随手扔出一袋『药』草,方向正是朝着三头犬。 三头犬依旧的灵敏闪过,便是其闪过的一刻,族长一道拳风准确的就着其闪躲的机会将布袋击碎。 一道香气随着布袋的破裂开始蔓延,三头犬不觉,顿时吸了两口,尽管肉身强悍,但依旧觉得脚下有些发软。 祭祀看着三头犬的样子却是有些皱眉,这三头犬当真强悍,尽管只是灵武之境,但其吸收了祭祀珍藏提炼多年的浓缩醉仙草,战力只是微受影响,丝毫没有昏睡之意。 这压箱底的一道手段在人家面前似乎只能算是开胃的小菜。 三头犬自觉小瞧二人,便是发现中毒的一瞬,便极速屏住呼吸,但那倒浓缩的香气似乎随着接触都会沿着表皮缓慢进入身体。 自是知晓在这『药』草之后,二人定是隐藏着其他手段,虽想极速撤出醉仙草笼罩的范围,但是二人身上燃烧的血红火焰依旧让其忌惮。 两害想比取其轻者,自是知晓以自己身体的强度这毒还算熬得住,双头齐动,寒气喷吐向族长,火焰喷向祭祀。 剧中的头颅双目只是短短的睁开的了一瞬,道道狂风恣意而出,强行将弥漫此间的醉仙草化成的雾气吹散。 这转瞬即逝的战机族长自是不甘错过,便是狱海三头犬脚下虚浮的一瞬,族长顶着刺骨的寒气强行突进。 合着身上血红的火焰,抱住了狱海三头犬的一只左腿,老迈的躯体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一声怒吼,暴涨的肌肉直接崩碎了衣衫,狠狠的将狱海三头犬巨大的身躯过肩摔向身侧。 便是狱海三头犬一头栽倒的一刻,祭祀手中银『色』的长棍准确的砸在了其右侧的头颅之上。 族长半身皆是被寒冰所覆盖,祭祀的胡子与头发皆是被其喷吐的烈火化为灰烬,便是常年修习族中秘术,但依旧被火焰烧灼的全身多处烫伤。 二人看着颇为狼狈,但是伤却皆不致命,但是战机难寻,便是二老准备接下动作的时候。 远方一阵破空的箭鸣,六道带着长长尾音的爆炎箭破空而来,准确的扎在了三头犬的肚皮之上。 短暂的瞬间祭祀与族长交换了下眼神,终究是一阵苦笑,炎玉这熊孩子还是回来了。 炎玉虽然只是新晋的王武之身,但是其万劫时期的爆焰箭便能媲美王武,而如今更是入了王武,其爆焰箭的威力更是上升了不只一个层次。 二人苦笑的原因便是看见了爆焰箭上燃起的血红火焰,炎玉自小便是开朗,但实力在同届的狩猎队中实力一向处于中游的地位,并不是其努力的不够,山中人皆是深深的知晓,天赋有时候真的决定了以后的命运。 但炎玉便是凭借着对弓箭的执着,以此一道舍弃了其余的一切换来的便是最强悍的攻击,无数次的深山狩猎终究凭借着自己的实力,成为了狩猎队中所有冲锋在前的人们,最值得信赖的伙伴。 炎玉平时虽然嘻嘻哈哈,但内心却一直执拗的守护着自己心中的道,而炎玉的道便是自己的每一个族人。 炎玉是狩猎队中最不严肃的人,但却是最有爱心的一个人,无论每次出山,能给孩子们带回最多东西的总会是他。 而他也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叔叔,至今单身的炎玉也是最喜欢同孩子们在一起的人,甚至会同他们谈兄论弟的胡扯。 但便是族长与祭祀准备拼命的时刻,炎玉在送走族人之后便悄然折返,在远处安静而耐心的等待,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战机。 便是族长强行掀翻狱海三头犬的一刻,炎玉看准的其落地的姿态,第一时间同样施展的族中搏命的燃血秘术,尽了自己最大的能力,连续六道负着血红『色』火焰的爆炎箭破空而去。 炎玉面『色』惨白,伸手按住不断起伏的胸口,剧烈的喘息着,强行撑起沉重的身躯,再度在巨大的长弓之上扣上了一支爆炎箭。 清风徐来,炎玉从未感觉过陪伴自己无多年的长弓竟然会如此沉重,但也从没想过,将族人的命运真正的抗在自己的肩上会如此沉重。 一声清脆的开弦之音,最后一支带着炎玉气息与意志的爆炎箭,再度化作流星而去,炎玉嘴角勾起了最后的轻笑,缓缓的向后倒去。 七道伴着火焰的箭,准确的朝着狱海三头犬脆弱的肚皮而去,血红『色』的火焰开始蔓延上三头犬的肚皮。 巨大的冲击力让三头犬的面上痛苦的扭曲,祭祀与族长二人飞身而上,顶着炎玉七道燃血秘术催发的爆炎箭形成的冲击力,不顾自身的扑向狱海三头犬。 倒地之后的三头犬口中传出阵阵嘶吼,三头犬也从未想过,在这森海域的偏居之地,竟然会受到如此的伤害。 右侧头颅随着刚才祭祀银白长棍的重击,鲜血滴答而下,渐渐的覆盖住了同样血红的眼睛。 见了血的猛兽,更是格外强悍,顶着祭祀再次抡起的重棍,一口凶悍的咬去。 祭祀不似凡物的银白『色』长棍,最终落在了三头犬的口中,一声嘎嘣的脆响,长棍应声化作三节。 祭祀眼中罕见的失去了原本的睿智,抡起拳头宛若疯狗一般的砸向受了伤的三头犬右侧头颅。 此时因为长棍粉碎的祭祀,盛怒之下,完全失去了章法,浑然忘了那困兽之斗,才是最危险的时刻。 一双老拳,直接对上了三头犬的一口森森白牙。 第八十九章 第八十九章 烈妖+44 祭祀的老拳确实崩碎了三头犬的森白的牙齿,但回神之际,也浑然忘了那咬合的力度,看来这些年安逸的生活,终究消磨去了不少曾经的战斗意志。 便是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条软鞭准确的缠在了祭祀的腰上,在三头犬要合上双嘴的上一刻,极速将祭祀拖拽而出。 劫后余生的祭祀却不曾高兴,因为知晓这鞭子的主人,炎山那孩子终究还是回来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炎山,也不曾道谢,便再度扑向倒地的三头犬。 炎山自知祭祀那一眼中蕴含的情绪,苦笑一声,也不多说,趁着三头犬空门大开的机会便卷动手中的长鞭宛若毒蛇一般的缠向三头犬粗壮的脖子。 飞身越过三头犬粗壮的身子,顿时将长鞭甩向另一侧的族长,二人只是短暂的交换了下眼神,便是心有灵犀一般,族长接过缠着三头犬右侧脖子的长鞭,狠狠将挣扎着要起身的三头犬再度拽倒在地。 炎山苦笑一声,只有强敌在前之时,才是狩猎队展现自身价值的时候,平时这些常年在外狩猎的汉子,比任何人都要热爱自己的故土。 上一代人,用责任教导其成长,用生命让其安康,而如今危机在前,炎山如何肯再次退却,隐忍在族长于祭祀的羽翼之下。 炎氏部落便如同其的领地一般,绝不容许任何外人染指,哪怕是为此付出的代价是生命! 炎山平时在村中负责训练修行的孩子们,看着一张张稚嫩的笑脸,尽管自己的身份不能让自己『露』出如炎玉一般亲切的笑容,但他对孩子们的爱却从不缺少。 如今能让祭祀与村长毫不犹豫的下令撤退的强敌在前,在安顿好自己的族人之后,炎山终究想起了当年在族中成长的点点滴滴,族中的火焰不曾熄灭,那便代表着炎氏部落的男人尚未死绝,如同懦夫一般的逃走,还不如添上自己的残躯让那族中的火焰再度炽烈一次。 趁着醉仙草的『药』『性』还在,族长并没花费太多的气力便再度将其拽到,但是感受着鞭子之上渐渐加大的力度,族长知道三头犬在适应,在恢复。 祭祀浑身闪动着血红的火焰,,老拳再度砸向受了伤的右侧头颅,炎山自是来时便想好了一切,毫不犹豫的运起燃血秘术,合着祭祀的脚步同样悍然而至。 三头犬右侧头颅在二人的合击之下『露』出了森森白骨。 巨大的疼痛让其开始疯狂的嘶吼,不停的尝试扭曲身体来避免右侧头颅的伤害,但扯动了腹部炎玉造成的伤势,只会让其更加痛苦。 族长当机立断道“砸不碎,就烧死他!” 祭祀与炎山闻言,顿时改变策咯,不再一直攻击三头犬的头颅,而是放开全身的红『色』火焰缓缓的将三头犬环绕。 血红的火焰,贪婪的燃烧着,吸取着三头犬全身的一切,但炎山只是王武之身,如此疯狂的催动燃血秘术根本不能久战。 炎玉更是在其连放七箭之后就已倒地不起,祭祀虽是宗武之身,但依旧不足以催发出烧死三头犬的火焰。 而族长死死的抓着长鞭,尽全力的在阻止三头犬遁走,根本就分身乏术。 三人看着三头犬目中的凶悍之『色』,不用多想,只要其撑过了醉仙草的『药』『性』,倒时的几人只会是其果腹的食物。 战况激烈而凶险,这从一开始便不曾试探的战斗,注定要以一方的生死而结束。 便是族长快维持不住手中长鞭的一刻,一道壮硕的身影自远处而来,宛若妖兽一般的横冲直撞,直接再度掀翻了起身的三头犬,一股比祭祀与族长更强悍的血红『色』火焰熊熊而起,趁着三头犬栽倒的功夫,重重的拳头照着三头犬手上的右侧头颅便是一通猛砸。 族长苦笑道“真他妈张能耐了,你怎么也回来了。” 炎童凶悍的砸着三头犬受伤的头颅,看准了其晃动闪躲的规律,最重的一拳狠狠落下,宛若那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让死战的众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炎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道“老头子,我咋可能看着你在这玩命,说回来你得感谢我,来得路上,可是我劝退了狩猎队的其他人,顺便说一句,现在狩猎队的队长是炎川,放心,虽然那小子是个闷葫芦,但办事一向可靠的很。” 三头犬晃动着巨大的身躯想要起身,但随着属于炎童的三股深红『色』的火焰加入,似乎终于到了能伤害到三头犬的临界点。 只是抬起了前腿,右侧头颅因为重创已经完全不能抬起,左侧头颅只是朝着众人喷吐出了一阵并没有什么威力的寒气,便再度一头栽倒。 炎童转身看向族长有些嬉皮笑脸道“你看老爷子,这三头犬好像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搞。” 三头犬全身都沐浴在血红『色』的火焰当中,原本响亮的惨嚎之声也在一点点的消失,明显的出气多进气少了。 到处都是『毛』发与血肉被烧焦的味道,炎童看着依旧一脸紧张的族长,调笑的抽动了几下鼻子道“闻着还挺香,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要是往常,依照族长的脾气,听了炎童这没心没肺的话早就一脚上来了,可如今依旧是一脸的凝重之『色』,同祭祀交换了下眼神,示意炎山与炎童,开始小心的退走。 炎童看着族长依旧谨慎,似乎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不再调笑,浑身再度燃起深红而炽烈的火焰,四人严阵以待,静静的看着烈焰中狱海三头犬的尸体。 看着仿佛死透了一般,但知晓族中秘术火焰威力的炎童终究皱起了眉头,若是寻常的妖兽,便是断了气之后,那尸骨怎么会燃烧如此之久还不垮下。 族长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朝着炎童道“族人转移的怎么样了?” 炎童道“都安排好了,转移道深山了,狩猎队的其他人都叫我给劝回去了,如今这部落之内,只有炎炎与如颜,再加上咱们几个了。” 祭祀闻言摇了摇头道“怎么不将如颜那丫头拉走?” 炎童自是苦笑,回想起了如颜将刀横再脖子上的样子道“那丫头说了,炎炎在哪,她就在哪,自是不想再分开了。” 炎山有些试探『性』的额问道“要不我们小心的处理下,尝试着将炎炎转移走吧,我相信以他的天赋,便是我们死了,也能让氏族再度崛起。” 族长苦笑道“不用想了,那三头犬的目标便是炎炎,得不到炎炎便不会罢休,人家能从狱海追到这,以咱们的手段,必定掩盖不住,若是必要,咱们几个便陪着他去见先祖吧,路上也不会让那孩子孤单。” 残月初生,夜风微寒,狱海三头犬依旧在几人的不远处安静的燃烧着,只有火焰的温度,和不时的发出噼啪的响动,除此之外毫无变化。 尽管燃烧了如此之久,但那火焰丝毫没有熄灭或是减弱的迹象,也就表示三头犬依旧生命力旺盛,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让其迟迟不动。 炎童道“莫不是它在以某种办法躲避火焰,在等着火焰自己熄灭?” 祭祀苦笑一声道“我倒真心的希望是那样。” 炎山眼神微动,因为从祭祀刚才回忆的目光之内,炎山罕见的感受倒了祭祀的一抹恐惧,尽管持续的很短,但是能让当初的炎氏双鬼惧怕的倒地是什么。 众人耐心的等待着。 族长抬头看了一眼漫天飘动的乌云,随着那一抹皎洁的月光洒下,族长长叹一声道“准备玩命吧,或许这便是我们此生的最后一次并肩了。” 炎童看着正缓缓变化的三头犬,看了一眼炎山,重重的在其胸口捶了一拳,男人的友谊从来都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二人身上血红的火焰再度炽烈,在月光之下格外的显眼,紧紧的跟随在族长与祭祀的身后。 祭祀郑重道“愿我族火,生生不熄。” 三人握拳猛冲,化身那陷阵的悍卒,炎童一马当先,高高跃起。 月光之下,血红的火焰之内,一道身影缓缓的人立而其,宛若扫尽全身的灰烬一般,随意的抖落几下。 赤红的火焰便缓缓消退。 原本十丈的三头犬不再,人立而起的只是一位带着漆黑头盔的壮汉,头盔之内只有一双血红而满是侵略与暴动的眼睛。 缓缓的转动着脖子,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腕,看向众人之时,只有冰冷与杀戮之意。 满身的铁甲在月光之下闪动着无尽的寒意,犬头形状的头盔,宛若在在膜拜月亮一般。 或许此刻才是狱海三头犬真正战斗的姿态。 三人猛冲,自不会因为敌人的转变而有丝毫退却,炎童越过三头犬的头顶,炎山的鞭子准确的缠在其腰间,猛然下拽,炎童下落得速度激增。 炎童再度准确的缠上了三头犬的脖子,如今身高相仿,炎童自是想凭借着一身蛮力先发制人。 血红的火焰静静的燃烧着,二人相距颇近,但诡异的是,三头犬浑身散发出的寒意,竟然将秘术火焰阻隔在铁甲之外。 三头犬只是随意的伸出一只手,以诡异的角度拽住身后炎童的肩膀,头颅竟然直接转向后背,几乎是贴在了炎童的脸上,张口便是一道厚重的寒气。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烈妖+45 炎童顾不得惊讶于三头犬诡异的转头,下意识的松手低下头颅闪躲。 粗大的寒气柱,几乎是擦着炎童的头皮而过,感受着后颈上的森森寒意,便想趁着俯下腰身的机会,转手去掏三头犬的下盘。 但三头犬粗壮的手臂猛然发力,直接将炎童拎起,口中一道炽烈的气息开始积蓄,炎童猛力挣扎,但三头犬扭转过身体,另一只手臂紧紧的箍住了炎童的脖子。 手中传出的阵阵寒气让炎童近乎窒息,寒气侵入炎童血脉的短短瞬间,炎童便似乎失去了挣扎的气力,原本在经脉中奔腾的内劲为之一滞,失去内劲的支撑之后,炎童在三头犬手中只会是待宰的羔羊。 炎山看情况危及,鞭子在三头犬耳畔炸响,狠狠的抽打在了三头犬的头盔之上,族长近身也不硬拼,一式标准的扫堂腿,精准的击打在了三头犬的腿弯上。 便是三头犬侧目看向族长的一瞬,一道精准的箭羽,带着破空之音,在三头犬张开的口中炸响。 接连遭受重击的三头犬,只是摇晃了下身体,原本端正的头盔,现在也歪歪斜斜的挂在头上。 短暂的交锋之后,众人毫无意外的落了下风,这倒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但是此间的凶险却大大的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四人自是知晓炎玉在施展燃血秘术之后爆焰箭的威力,如此近的距离,直接炸响在三头犬的口中,竟然连重创其都做不到,它那头颅到底是什么做的? 三头犬只是伸手再度扶正了头盔,朝着天空的月亮不停的嘶吼着,咆哮着,而让其受伤的众人皆是不在其眼中一般。 炎童侥幸脱身之后,狠狠的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先是朝着远处的炎玉点了点头,转向族长道“老头子,咋整?” 族长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三头犬化成人形之后疯狂的对着月亮嘶吼的样子,颇有些光棍气息道“嘿,这是爷们交给你的最后一课了,人死鸟朝天。” 族长只是再度看了一眼生养自己的故土,看了一眼同自己多年并肩的伙伴,看了一眼自己一手*出的晚辈。 再度冲锋之时,比之前多了一份对死亡的觉悟。 以宗武之身完全不计代价的运行起了燃血秘术,赤红的火焰,便是族长这一生之中所能绽放的最后光彩。 或许对于四海域而言,他与祭祀炎氏双鬼的名头,当真不值一提,但其义无反顾的献身精神,绝不逊『色』于任何一位大能之辈。 他的故事可能不会被传颂『吟』咏,甚至不能出现在小酒馆中,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之内,但炎氏部落的人终究会记得他的名字。 炎山上前一步,与炎童交换了一下眼神,皆是轻笑,炎童身影极速的闪动,突兀的出现在了炎玉的身前,炎玉拄着被自己强行接了弦的大弓,咧开嘴朝着炎童笑了笑。 炎童伸手拍了拍炎玉的肩膀道“兄弟,好样的。” 炎玉轻笑道“我可不比你和炎山差。” 便是炎玉想再度运行燃血秘术之时,炎童的手狠狠的扣住了炎玉的肩膀。 炎玉登时皱眉,随着炎童发力,炎玉的内劲为之一滞,炎童用自己的内劲强行封堵住了炎玉的经脉。 炎玉先是诧异,诧异于炎童的行为,若说其想伤害自己,自是打死也不会相信,转念之后也就明了了炎童的念头,原本就血『色』甚少的脸上,竟然因为愤怒再度涨的通红。 炎玉朝着炎童道“你他妈的放开我。” 炎玉抬眼,只看见了远处朝自己挥手的炎山,虽然听不清楚,但其作为弓箭手的良好视力,还是让其看清了炎山的口型。 炎玉双目之中缓缓的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炎山轻声道“兄弟替我们好好活着。” 炎童猛然发力,以宗武之身,运行燃血秘术之后,气力更是不知暴涨了几何,抓着炎玉便将炎玉向远方狠狠的扔了出去,炎童傻笑着朝着飞退的炎玉挥了挥手。 炎童傻笑着挥动手臂道“这次就别回来了!” 炎山朝着炎童道“下手是不是重了些,要是被你摔死了可就笑话了。” 炎童道“放心吧,我自由分寸,最多也就是昏过去一阵,能有啥事。” 其实二人都不是那善谈之辈,如此的闲聊,不过是在珍惜这最后的些许时光罢了。 祭祀自之前就一直『吟』唱着自氏族之初便流传下来的长长祭文,不知有什么用处,语言和文字皆是每一代祭祀口口相传的东西,谁也没有实验过其威力。 但是每一代的祭祀都会对下一代的祭祀说,只有在种族存亡的最重要时刻,才能动用那力量。 而那份力量也只能运用一次,也是氏族的最后抵抗手段。 祭文颇为冗长拗口,祭祀只是记下了文字与读音,但并不能知晓其中的意思,如今便是种族的最后时刻,看着三头犬的样子,便是添上自己的一把火焰也不见起能烧死人家。 所以只能动用这最后的,也是从未有人动用过的这份力量。 祭祀双目凝重,依旧在蹦跳着,祈祷着最后的希望与力量。 炎山与炎童最后的相视而笑,彼此心念相同,俩道更加炽烈的火焰熊熊而起。 族长长笑,满是岁月之后的看透。 炎山笑的豪爽,索『性』也丢弃了练了半辈子的长鞭,如今一切外物都不再重要了,炎氏部落的人,在种下图腾之后,也就注定了燃烧的命运。 炎童笑的却有些落寞,因为尚不能看到炎炎清醒,更看不见其结婚生子的样子了,回想其如颜那死生相随的模样也颇为满意。 但真想一点点变老啊,看着孩子们一代代的成长,或许下下棋,喝喝茶,教育教育孙子什么的想法,怕是都不能实现了。 但炎童同样相信,自己今天做的一切,若是炎炎能活着一定会理解的,不!炎炎一定能活着。 三道炽烈血红火焰缓缓的将三头犬包裹其内,三头犬终于停止了咆哮,只是冷冷的看着三人。 火焰之中蕴含的东西在一点点侵蚀着三头犬漆黑的铠甲。 三头犬的护身寒气在极速的被消耗,铠甲的颜『色』随着温度的提升也变得火红,高温之下三头犬的铠甲在一点点得变红。 三头犬愣愣的看着自己得铠甲,原本血红『色』毫无情绪的目光之中,终于有了些变化,但惨白森冷的月光丝毫不能降低火焰的温度。 三头犬张口便是一道同样炽烈的火焰喷吐而出,只是离体不远,便诡异的化作了红『色』火焰的燃料,换来的只是更加炽烈的红『色』焰火。 三头犬微微侧头思索,稍有停滞后便再度张口,一道森冷的寒气柱喷吐而出,换来的只是身上的铠甲极速变红。 三头犬缓缓闭上了双目,在铠甲化作完全的铁红之时,再度睁眼,不同于之前的样子,铁红的头盔之内缓缓变化出了原本居中的头颅样子。 一声嘶吼过后,震的火焰都不规律的颤动着,其原本便凶悍的气息更是隐隐的有了躁动之意。 音波扩散之后震的三人皆是吐出了一口鲜血,族长冷哼一声道“有生之年能再战上一回《四海异兽录》上的天人不枉。” 言罢族长也化身了森海域中的妖兽一般,血红的火焰开始烧灼族长的肉体,大腿与手臂都在缓缓的消失,族长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换来的便是更加强悍的火焰,原本的血『色』,更加艳丽而深红。 炎山与炎童亦是如此,夜风之中只有三个男人爽朗的笑声,和三头犬有些不屑的冷哼。 祭祀依旧在跳着古老的舞蹈,念着口口相传的冗长祭文。 族中的焰台依旧在静静的燃烧着,尽管温暖,却驱不走如颜心中的寒。 如颜将昏睡的炎炎抱在怀中,将脸贴在炎炎的脸上,看着村前死战的四人, 轻声呢喃道“炎炎,快些醒来呀,你不说要给我一个家么,如今·······” 余下的话如颜再说不下去,当初已经干涸过的泪水终究再度而下,短短的二十年竟然先后经历了两次的灭族之祸。 便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承受不住吧,更何况一个只是有些坚强的姑娘。 尽管如颜之前在炎氏部落找到了归属感,但死别生离之后,心已经近乎于冰封,在此过活,或许只是为了不辜负父亲死时的希望把。 其实一个人举目无亲的活着,当真若离群的鸟一般,孤鸿人海,何谈快乐。 便是当年那个夜晚,尚是孩童之身的如颜做了一个梦,一个男人近乎搏命一般的寻上了当年的灭族妖狼,满身浴血的与其苦战,如颜能看到狼妖锋利的牙齿与爪子。 咬住了男人的手臂,在狠狠的撕扯,爪子抓破了男人的大腿,鲜血染红了他有些破旧的衣衫,但男子只是冷哼一声。 那带着火焰的拳头终究砸碎了妖狼的头颅,男子仰面躺下,口中喘着粗气,就连咬在手臂上的狼头都懒得推去。 如颜眼中竟然缓缓有了泪水,不觉得打湿了被子,如颜终于看清了男子嘴角的一抹微笑,很年轻,很温暖。 画面再转是年轻人费力的托拽着妖狼的尸首,缓缓的消失在了如颜的视野之中。 那一夜炎氏部落的焰台烧的格外醒目而旺盛。 翌日清晨,如颜的门前果然多了一只妖狼的尸首。 如颜扑在妖狼的尸首之上放声痛哭,隐忍多年的伤痛之中终究多了一分释然之『色』。 第九十一章 第九十一章 烈妖+46 那天的清晨炎炎『摸』了『摸』后脑勺,看着如颜眼中渐渐消失的冰冷,缓缓而退,如颜转目看着那道幼小的身影,终究同梦中所见的身影开始有了重合。 如颜抹去了眼中的泪水,开始跟随祭祀学习,并且第一次有了活着的动力和方向,自己的仇是炎氏部落的人报的。 而自己便用余生去还吧。 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如颜也出落的愈发的漂亮和清丽,加上常年侍弄『药』草,更是待人温和有礼,不知『迷』倒了多少族中的适龄青年。 可是不管别人如何追求,取悦,如颜只会婉言拒绝,因为内心始终有着一道背影,和其轻轻弯起的嘴角。 也是当年,炎炎身山中狩猎,因为贪功冒进被一只宗武之境的妖兽重伤而昏『迷』,但也为狩猎队争取了难得的机会。 回到族中也就被安排在了祭祀家治疗伤势。 如颜也是第一次能认真的打量这个被部落中称为天才的少年,虽然两人家隔的不远,但炎炎便如同故意躲着如颜一般,二人却从未真证的交谈过几句。 祭祀稳住了炎炎的伤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数落了狩猎队的众人一番,便转向如颜道“如颜蛮烦你照顾炎炎了,不出预料的话再有三个时辰炎炎就能转醒,一会,照着方子煎了『药』,给其喂下就好,我得去和族长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如颜轻轻的点了点头。 狩猎队的众人皆是随着祭祀闹哄哄的走了,如颜也第一次有机会近距离的打量着炎炎。 尽管其昏『迷』着,但其冷峻的面庞上的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仿佛正经历着某种痛苦或者是考验,但看着很是认真。 如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然扑哧的笑出了声响,将绢帕浸湿,小心的为炎炎擦干净了脸,伸出嫩白的手指为其舒展开了紧皱的眉头。 在其额头上轻轻的点了点道“看,这样不是顺眼多了。” 只是转念,如颜便伸手『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暗自诧异,今天自己是怎么了,见了这炎炎竟然如此的大胆,是不是太有些不知羞了。 生气的跺了跺脚,便转身出了房间煎『药』去了。 看着手中淡红『色』的汤『药』,如颜轻轻的吹了吹其上冒出的热气,得意的笑了笑,温度正好,想来那炎炎也该醒了。 炎炎挣扎着起身,闻着熟悉的『药』草味道,看见自己身在祭祀的房间,知晓狩猎队总算又一次光荣的回来了,而自己也只是受了些伤,并没有什么大碍,而且今天的日光格外的明媚,暖洋洋的照着自己,倍感温暖。 吱呀一声,祭祀家的房门被人推开了,炎炎轻笑的遮住了刺目的光道“祭祀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再出猎啊?” 如颜推门看着轻笑的炎炎,顿时有些发愣,因为如今炎炎的样子,同梦中的男子竟然无限的重合了。 回想起刚才炎炎的问话,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祭祀去族长家了,我是他的学徒如颜,至于你的伤嘛,也没什么大碍,休息半个月,也就生龙活虎了。” 炎炎面『色』微红,双目渐渐的适应了照入室内的阳光,颇有些尴尬道“抱歉,以为是祭祀呢。” 如颜轻哼了一声道“我长得就那么不好看嘛。” 炎炎挣扎着要起身施礼,但扯动了身上的伤势。 如颜见状,赶紧放下『药』汤,制止了炎炎道“好啦,没生你气,你这人真不禁逗。” 炎炎顿时有些汗颜,依靠在床头,想要再度施礼,可手中缠满了绷带,只得尴尬道“我笨,不会说话,只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如颜看着炎炎尴尬的傻样顿时轻笑道“好啦,不逗你了,不过你这样子,倒是比村中那些个花言巧语的人,要实在的很多。” 如颜坐在炎炎的窗前,炎炎甚至能闻到其身上特有的『药』草香气,趁着其不注意,轻轻的抽了抽鼻子,很好闻,只是一想如此做派,又怕人家不高兴,面上再度生出红晕。 如颜端过『药』碗,转身看着炎炎的样子,有些差异的伸手按在了炎炎的额头,自顾道“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伤口发炎,引起了什么炎症不成。” 炎炎听闻,登时配合着轻咳了几声,如颜转脸却是狡黠的笑了笑,这族中的天才真是又傻又笨。 如颜坐在床边道“来,喝『药』吧,之前我试过温度了,刚刚好,快喝了吧。” 炎炎想伸手接过『药』碗,但扯动了伤势,如颜搅动这碗中的汤勺道“来,张嘴,啊!” 炎炎顿时有些气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但看着如颜皱起的漂亮眉『毛』,还是配合的张大了嘴巴。 尽管『药』草苦涩,可咱炎炎竟愣是喝出了甜味。 如颜喂完了炎炎『药』汤,看着其刚才的几次逞能之下双臂缓缓渗出的鲜血道“我帮你上些『药』草,重新包扎一下吧。” 炎炎忍着脸上尚未褪去的红晕道“有劳了。” 如颜看着炎炎如今的窘迫样子调笑道“我一个大姑娘都没不好意思,你看你。” 转身收拾了『药』草,似乎对于刚才自己的话语力度,有些不满意的补充道“我跟你说,就你这待遇可是村中老多年轻人做梦都想得到的,念在你是狩猎队新晋的主力,算是奖赏咯。” 炎炎偷偷的打量着忙活的如颜轻声道“我以后会更努力的。” 声音很小吗,但如颜还是听见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道“其实我更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受伤。” 炎炎道“我不怕疼!” 只是转念想到自己刚才幼稚的话语与样子,登时有些后悔,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圆回来,只得懊恼的摇了摇头。 如颜解开了炎炎手上的绷带,看着其不算壮硕却充满力量感的手臂上的伤痕愣神,似乎已经忘记了解开绷带的目的,甚至手中的『药』膏罐子都掉落在了床上,带着轻响滚落在了一旁。 炎炎看着如颜的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轻轻的在其眼前晃了晃脑袋道“怎么了,很严重么。” 如颜闻言回神直视炎炎道“你着手臂上的伤疤怎么来的?” 看着如颜炽热的目光,炎炎别过头去道“狼咬的。” 如颜再度回想之前炎炎认错自己时笑的样子,和对炎炎那种莫名的亲切之感,不顾男女之嫌,愣是伸手直接撕开了炎炎的裤腿。 便是此时,正好赶上了狩猎队的众人回来,陪同着族长与祭祀看望炎炎。 一进门正好看见如颜撕人家炎炎的裤子。 众人皆是傻眼,意外的是,一向闷葫芦的炎川半天竟然率先憋出了一句话道“咱们来的是不是有点不是时候。” 众人回神,轻笑着扯皮就要往出走,回神后的如颜,登时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山中的女人是很在乎名节的,想着自己刚才莽撞行为被众人看见,便是想解释,又看到一众眼神怪异的壮汉,当时便不知如何是好。 几乎是带着泪水,冲出了房门。 狩猎队的众人皆是灵敏的闪开,炎玉看着炎炎道“这什么情况?” 炎炎同样的一脸愣神。 炎童伸手就在炎川的脑袋上狠狠的来了一下道“炎川我儿子以后要是娶不上媳『妇』,你姑娘就得给我儿子当童养媳。” 炎川一脸蒙圈道“这都那跟那啊,大哥!” 众人哄笑道“炎炎的亲事可算有着靠谱的着落喽。” 炎川挑了挑眉『毛』道“我这老丈人可还没同意呢!” 不过转念心道,我可是没答应那亲事,还好他们没注意。 炎炎自是不知如何是好,朝着众人道“叔叔们,快去看看如颜啊。” 炎炎挣扎着便要追出去,但奈何身上的伤势不许,要不是炎童眼疾手快,必定要一头栽倒在床下。 祭祀上前为炎炎重新上『药』,并包裹伤口道“没事,找个时间,你自己跟人家解释开了也就好了,现在重要的是先养好你的伤势。” 狩猎队的众人皆是上前一脸凝重的拍了拍炎炎的肩膀,轮到炎川之时,朝着炎炎道“叔也不会说话,但小伙子,任重而道远啊,我跟你说,村里不少小伙可是一早都惦记着如颜呢,你可要努力,不能坑了我闺女。” 经狩猎队众人这么一打岔,炎炎目中到是颇为担忧,你说这原本好好的怎么就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呢。 如颜冲出了祭祀家的院落,回到了自己家,一头冲向自己的床铺,将被子蒙在头上,尽管流着泪水,可脸上却满是笑容。 所有的一切皆不是因为之前的羞怒,而是因为萦绕自己心头多年梦,终于有了着落,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结果。 一处两处可能是巧合,而看着炎炎微笑的样子,手臂的伤疤,腿上的上伤疤,最终确定了一切。 可都这么多年了,为何他当年做了那事,却一直躲着自己,难道是自己不够优秀,不够漂亮,还是他心中已经有了别的姑娘。 只是想着其傻笑的样子,想着其倔强的样子,内心之中还是有了抉择,绝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是自己自幼至今所有梦中的场景。 或许之前二人形同陌路,但如颜成长的梦中却遇见了炎炎成长的一切。 无论是枯燥无味的修炼,还是狩猎队危险而悍勇的狩猎。 他矫健的身姿与微笑的样子,最终都与梦中的男子重合。 他,便是他,原来他从未曾走远,只是静静的在自己身边守护者他最爱的她。 她的梦中,她一直知晓,她在等待,如今终于遇见了他,梦中的他。 第九十二章 第九十二章 烈妖+47 村前的战况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已经发展出了惨烈的意味,围住三头犬的族长,炎山与炎童,为了维持燃血秘术,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半。 是一种被称为信念的东西在支持着三人依旧苦苦支撑,半步也退不得啊,只要退了便是灭族之祸。 三人的身体在极速消逝,巨大的疼痛之下,让炎山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再清醒了。 尽管火焰强悍,但三人搏命的合力之举,也只是侃侃的压制住了三头犬的动向罢了。 三头犬沐浴着月光,也不再尝试着冲出三人的包围,只是静静的悬空盘坐了下来,无喜无悲,一种属于赤子一般的情绪开始重新的充斥在了其血红的眼眸之内。 那目光只在打量着三人,缓缓的开口道“你们让我吃饱了,我也就不会杀人了,为什么要阻止我呢?” 只是转念的一瞬,双目再变,一半血红一半清澈。 族长苦笑一声道“或许它也不知道自己的双面或者是三面的情绪吧。” 族长因为过度的痛苦,猛的咳出了一大口鲜血道“昔年我同祭祀见过它的战斗,便是那血红之意后,才是其杀戮的样子,根本不是为了果腹,只是一味的以杀戮为乐,目中的一切都是其目标,一个五千人的部落,只是不足两个时辰,便被其杀戮殆尽,老幼无存,连了全尸都没有能留下。” 三头犬化作人身之后,愤怒的朝着诉说的族长辩驳道“你胡说,我只要吃饱了,从不会伤害身边的人。” 童音依旧稚嫩而清脆,宛如只是在诉说事实罢了,而愤怒也只是因为受了莫须有的指责,因此而嗔怒争辩。 三头犬再度道“你快同他们说说,证明我才是对的,他们冤枉我了。” 这话并不是在对炎氏部落的三人而言,但却在这空『荡』的村前并没有人回复。 炎童忍着剧痛道“它出现的时候,咱们氏族的火焰威力会大大的减弱,莫要啰嗦了,早死晚死,博上一博吧。” 此话一出,炎童双目之中满是血红之『色』,炎童的一身本领皆是由族长一手*的,炎童也像足了族长年轻时的样子,但血气正盛的年纪,比上如今的族长当真多了一份不顾一切的疯狂。 炎童的火焰在其刻意的催发之下,开始老人前所未有的疯狂暴涨,一身宗武的修为,加上一具常年修行的肉身,不故一切的开始激发,原本就已经开始吞噬身体的火焰顿时直接覆盖住了全身,只余下了一颗满是怒意和死战之『色』的头颅。 炎童一声嘶吼,一股独属于炎童的气息开始蔓延,火焰覆盖住了原本的头颅,而那声嘶吼更是来自火焰吞噬灵魂的痛。 炎上趁着最后清醒的一丝意识,大笑道“哈哈,炎童且走慢些,今天我倒不想再落了你的下风。” 说罢同样开始疯狂的嘶吼,火焰吞噬灵魂的痛,当真超越了躯体,那种一点点的撕裂与吞噬之感,是二人这辈子都不曾感受过的。 族长看着二人绝命的火焰,同样大笑道“哼,以为我老了?失了胆气不成。” 一股同样不弱的火焰蔓延而起。 三人不计代价的催发,甚至不惜将灵魂都奉献于火焰当中,求的不只是一条族人的生路,还有其内心的解脱吧。 战士的宿命永远是光荣的战死,而不是等到垂垂老矣而带着病体含恨而去! 对于部落三人奉献了所有的一切,甚至于灵魂,炎氏部落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如此壮丽的血红火焰。 而代价便是三人连灰都不曾留下,传说有那幽泉能安亡魂,但三人连灵魂都不曾留下,这便是三人一往无回的决断。 三头犬茫然的看着,如今其寻回了赤子之心之后,在人形的状态之下,抵御火焰的能力大大的上升。 尽管三人甚至燃烧了灵魂,但依旧不能给与三头犬致命的伤害。 如颜看着三人在这世间消失,连一捧灰都不曾留下,感觉到了脸上的一丝湿润,两行本以为干涸了的清泪再度潸然而下。 如颜晃动着昏『迷』的炎炎,满是泪水道“你快醒来啊!看看族长,看看炎山叔叔,看看你的父亲啊!” 可任凭如颜如何晃动,当初那个满腹豪情,战斗永远冲锋在前的炎炎,依旧只是沉沉的昏『迷』着。 如颜用了力气,狠狠的捶着炎炎,但炎炎却浑然不觉,一头扑在了炎炎的胸前,任凭泪水打湿了其衣襟。 看着三头犬一点点的挣脱火焰的束缚,如颜双目之内尽管绝望,却如同狩猎队的所有男人一样,从不会因为惧怕而退却。 而这也是炎氏部落能在着深山中生存的根本。 缓缓的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朝着炎炎道“我会保护你的,我会死在你身前,必不负当年望乡崖之约。” 祭祀依旧在咏唱着古老的祭文,若说此间最痛苦的人,莫不是祭祀罢了。 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友身死,亲眼看着自己的后辈身死,或许不久的将来还要亲眼看着自己族群未来的希望身死。 而自己只能将一切的希望,寄托于当初历代祭祀传下的祭文。 三头犬双目清澈的缓缓的挣脱了三人用灵魂激发的火焰,同样发出了一阵阵痛至灵魂的嘶吼。 但《四海异兽录》上的妖兽终于展现出了属于的自己的强悍本『色』。 秉承着一刻赤子之心,带着铁红的盔甲终于摆脱了三人火焰的束缚。 被火焰烧红的铁甲,依旧紧紧的贴在三头犬的身上,红铁贴近肉体之后,散发出了无数泛白的水汽。 三头犬忍住了烫伤的痛苦,再度缓缓开口道“我累,我饿!” 那属于赤子的目光终究在其语毕之后缓缓的消散,取而代之的便是之前的一阵血红。 三头犬再度抬眼,只是朝着空气中轻轻的嗅了嗅,看着远处依旧在蹦跳咏唱的祭祀,呲了呲牙,一口雪白而森冷的牙齿,透出得是阵阵摄人心魄的冰寒。 铁甲得温度在缓缓消退,属于族长,炎山,炎童的最后气息,也消散在了这天地之间。 三头犬挪动步伐,铁甲晃动之间,只留下了一阵阵金铁交击之声。 祭祀双目渐冷,但却从未停下手中的动作,与嘴中的祭文。 似乎这灭族的惨祸,也就只在转念之间。 祭祀对于那金铁之声不闻不顾,眼中尽管有怒,却也丝毫不愿分神,该来的总会来,看待命运这东西,祭祀至于众人,或许会多上一丝明悟。 三头犬尽管挣脱了三人合围的火焰,但付出的代价却丝毫不小,或许那童音很长一段时间便不会出现了。 但血『色』目光的主人,自是知晓其消失之前所说的一切,便是要吃!便是要杀! 童音音血红目光共生一体,自出生便是如此,其中的情谊,远远超过了兄弟之流,或许他们本来就不分彼此。 三头犬也不知晓,无论如何坐想,但这三头犬,最多也只是分裂了自己的情绪,归根结底,还是一妖。 其受了伤,也需要恢复,但其妖兽体制比上人却是要强悍的太多太多,只是缓缓的走着,身上的烫伤,也在缓缓的恢复着。 原本凶戾的气息也在一点点的变强。 残月化满,高悬于夜空,世事无常,故事也难得圆满,族长,炎山,炎童的牺牲并不能换来族人的安稳。 弱肉强食的森海,毫无道理可言,三人的牺牲壮烈激昂,甚至值得传唱,但能传唱这故事的会是谁呢,只会是经历过,并且活着的人。 三头犬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因为其饿了,因为其怒了,在其成长的岁月中也是第一次被作为食物的人如此伤害。 只有杀戮才能熄灭自己的怒火。 只要伤势稍有恢复,这眼前蹦跳的人类,只会是自己的一顿美食,三头犬会格外照顾的咬碎他的骨头,甚至吸干他的脑髓,因为恨,因为之前的三人尽然连尸首都不曾留下。 祭祀看着越来越近的三头犬,咏唱的速度却丝毫不曾变化,因为祭祀知道,焦急或是激动的情绪并不能加快自己的速度,如今的自己只能孤注一掷。 三头犬合着夜风,扯动着已经再度变成冰冷黑『色』的铠甲,一步步走向依旧奔跳者咏唱着的祭祀。 随着三头犬的走进,血红『色』的目光便从未在祭祀的身上移开过,看着其大难领头依旧蹦跳的样子,只是冰冷的笑了笑。 缓缓的伸出满是铁甲的左手,准确而利索的直接洞穿的了祭祀的心脏,缓缓的收回了手,那血红的心脏还在倔强的跳动着。 祭祀也不曾看向伤口,现在生死对于这位,为族人奉献了一生的老人已经再不重要了。 口中只是沉稳而清晰的落下了祭文的最后一个字。 抬眼望向三头犬缓缓的咀嚼着自己的心脏,张嘴便是一大口鲜血,直接喷向了三头犬的脸。 殷红的血谁顺着三头犬的头盔滑落,那原本就狰狞的头盔更是多了几分凶戾之『色』。 祭祀木然道“我只恨,恨不能再掰下你几颗牙齿。” 三头犬再度伸出双手,将祭祀高高的举过头顶,猛然发力,直接将祭祀老迈的身体撕成碎片。 内脏与鲜血全部涂抹在了铠甲之上。 三头犬疯狂的朝着惨白的月亮长啸。 一颗心脏不能填饱饥饿的肚子,几个人的死并不能熄灭血『色』双眸之内的怒焰,只有无尽的杀戮才能重新唤醒自己的赤子之心!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烈妖+48 三头犬的怒吼之声远远的传入了深山,狩猎队如今的领袖炎川,自是听的见,只是紧了紧手中的长枪,便朝着其余的队员道“走,谁都不许停下,我们是氏族最后的火种,我们只有活着,才对得起所有人的牺牲。” 氏族所有人在狩猎队的带领之下缓缓的走向了远方,只是一路之上洒下了太多太多的泪水,但想在森海域生存就是这样子,生死,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如颜看着祭祀惨死,不同于一般女子惊骇哭号,只是双目流着泪水在炎炎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握紧手中的短刀便站在了炎炎身前。 想要炎炎便先结果了自己的命吧。 如颜笑了,笑的很凄美,炎炎我不会走,会在这等着你。 三头犬低头看着如颜手中的短刀。 只是弯曲了手指轻轻一弹,便卸下了如颜的武器。 如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最后的命运。 如颜不曾注意到,随着祭祀身死之前念出的最后一个字,族中燃烧了无数年的焰台终于起了变化。 熊熊烈火带来的金『色』光芒柔和的照亮了整个部落。 焰台之内有一道深深的叹息之声。 等待死亡降临的如颜不曾看见,身后原本昏『迷』不醒的炎炎缓缓的站起了身体,不曾睁开双目,转身走向了焰台的金『色』火焰之中。 三头犬就那样愣愣的看着炎炎走入火焰之中。 血『色』的双目之内有了疑『惑』,有了警觉,有了危险之感。 咕咕直叫的肚子在呼唤其进食,也不再过多的关注炎炎,张开满是锋利牙齿的嘴便咬向如颜,便是想要合上的一刻,直接崩碎了一排牙齿。 口中是一根漆黑但身上满是繁复纹路的短棍,正是当年猿大力的兵器,妖火! 炎炎自火焰之中缓缓而出,全身都沐浴着金『色』的火焰,就连张开的双目之内也满是金『色』的火焰。 如颜等待了许久,不曾感到疼痛,却是听见了三头犬的闷哼,猛然转身,如今入目的炎炎,尽管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其双目之内却丝毫看不见属于炎炎的情绪。 炎炎打量了一阵如颜道“我叫妖火,与你们祖上算是有些机缘,但只会帮助你们一次,此间只剩下你了,唤我出来的目地是什么?” 接连经受打击的如颜,强行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朝着炎炎,或者说妖火缓缓的寒声问道“什么都行吗?” 妖火有些叹息道“可以,不过动用我力量的代价,需要这具肉身承受。” 如颜抹了一把泪水坚定的看向炎炎,轻声呢喃道“炎炎若是你活着,也会同我作下一样的选择吧。” 妖火催促道“时间有限,请说吧,我出现的越久对这具肉身的伤害也就越大。” 如颜伸手指向狱海三头犬道“我要你杀了它,让它受尽苦楚,挫骨扬灰!” 占据炎炎肉身的妖火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似乎这事对其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罢了。 妖火缓缓的适应着炎炎的身体,轻轻的握紧了拳头,无数金『色』的火焰便在拳中爆响,再度抬目望向三头犬。 瞬间便化为流光一般。 金『色』的火焰转眼便切开了三头犬身上的漆黑的铠甲,三头犬闷哼一声,再度望向妖火之时,血红的双目有了深深的忌惮之『色』。 一道轻柔的火焰包裹住如颜瘦弱的身体,转念之间便将其安全的放在了远处的望乡崖之上。 这的风很冷,但比不上如颜的内心。 这的视野很好,能清楚的看见远处的战斗。 如颜双手合十的祈祷,轻声呢喃道“炎炎别怕,若是你死了,我必定不会独活。” 妖火冷眼看向戒备的三头犬缓缓道“别客气了,拿出你原本的样子吧,同我斗,你绝不会有活的可能。” 三头犬一声嘶吼,原本覆盖全身的漆黑铁甲开始了缓缓的变化,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宛若甲胄一般的皮『毛』。 原本直立的形态也开始转变,微微躬下了腰身,坚硬的头盔不见了,只有一张凶狠而血腥的犬脸。 原本血红的目光也开始再度转变,如同月『色』一般的惨白。 锋利而修长的爪子紧紧地扣着土地。 猛然间便毫无忌惮的冲向妖火。 妖火只是冷笑,随手画圆,凭空之间便出现了一道火圈,而三头犬便准确的出现在火圈之内。 火圈骤然收紧,金『色』的火焰在妖火的催发之下,直接给三头犬留下了大面积的烫伤,若不是之前收到了虐杀的命令,想必刚才的一下就足以腰斩了。 妖火手持双棍,动若雷霆,面对着三头犬当头而来的爪子,只是轻轻的侧身,抬手一棒直接在金『色』火焰的加持之下,宛若刀子一般斩下了其一条手臂。 吃痛的三头犬强忍剧痛,极速与之拉开距离。 以自己的最强形态迎战,只是一轮交锋便受了如此重伤,直接萌生了退却的念头,双腿发力,转身便狂奔而走。 妖火只是冷笑道“傻狗,走的了么?” 伸手扔出一根棍子,直接阻断了三头犬的去路,随手将另一条棍子扔出,双棍落地之后催发出无数金『色』的火焰,直接化作了火焰的囚笼,而三头犬只是笼中待宰的困兽罢了。 三头犬伸出锋利的爪子,凶悍的抓向火焰化作的牢笼。 双棍之上的金『色』纹路只是微微流动,其便如同触电一般的极速缩回。 妖火抬手再度斩下三头犬的另外一条臂膀,轻声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三头犬并没有丝毫争辩,尽管身处绝境之下,依旧在思索脱困之法,这便是白『色』眼眸之下的绝对专注。 妖火再度一声冷哼,一道火焰化成的锋刃直接斩断了其双脚。 三头犬倒地,看着囚笼缓缓的收缩,在火焰的高温之下,坚硬的表皮在一点点变软融化。 火焰缓缓烧灼的痛宛若直入灵魂一般。 妖火轻笑,自己只不过在履行当年的约定罢了。 凄惨无比的三头犬,将斑白的目光望向远处的如颜,双目之内只有不甘和怨恨。 如颜同其对视,看着其目光,同样恨,但真正的看着其凄惨的样子和那萦绕在耳畔的嘶吼,终究别过了头去,朝着妖火道“前辈给他一个痛快吧。” 妖火摇了摇头,看来这些折磨类的艺术,还是不适合姑娘观看。 只是轻轻的打了个响指,双棍之上的金『色』纹路再度流动,炽烈的火焰极速回收,直接将三头犬化为了灰烬。 夜风一吹,此间天地也再难寻其存在过的丝毫踪迹。 妖火将身来到如颜身侧,轻声道“此间事了。”便轻轻的合上了满是金『色』火焰的双目。 缓缓的朝着如颜的怀中倒去,只是其腰后多了一双漆黑并带着金『色』纹路的短棍。 正是妖火。 当年刺陵山之战,猿大力迎战骨骸的地方正是现在的炎氏部落,而其战死后妖火也就坠落此间。 熊熊的烈火被当时炎氏部落的先祖当作了图腾一般的供奉,而妖火给与他们的回馈便是为其部落出生的孩子种下火焰的种子。 当初的一战过后,妖火很累,对于猿大力的死很是愧疚,并因此绝望了很多年,但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至于妖火,猿大力或许也只是匆匆过客。 只是在其进入沉睡之前,同炎氏部落定下了约定,在必要之时可强行唤醒其一次,但代价便是在其需要之时带着它游走四域。 而蓝当初之所以会来炎氏部落,也是因为睹物思人,想来缅怀一下老友,只是不曾想尽管足够小心了,但依旧为炎氏部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如颜将炎炎抱入怀中,轻轻的探了探其脉息,尽管有些纷『乱』,但原本那股支持其恢复的力量已经在自行的开始梳理并治疗,并没有为其留下什么不可治愈的伤害。 一刻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远处的天空已经隐隐的泛白了,如颜看着如今破败不堪的村庄,只是摇了摇头,便凭借着单薄的身体背起了炎炎,走向了远方。 如颜知道,狱海的目标是炎炎,所以炎炎也再不能同族人团聚了,以其『性』子自是不会愿意将灾祸带给族人。 而狱海的人也向来没有轻易罢休的道理,为今之计,流落天涯或许是这对苦命鸳鸯的最后选择了。 如颜看着出升的朝阳,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轻轻的在炎炎的脸上蹭了蹭,便再度坚定的走向远方。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只要有炎炎在的地方,才是家! 炎炎安静的听完了如颜诉说着自己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双手的指甲因为握拳过度用力,已经深深的嵌入了肉中。 而炎炎却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不坚强,因为自己是如颜最后的依靠,若是自己软弱了,其备受苦楚的内心必将留下不可修复的伤痛。 炎炎将如颜再度拥入怀中,在其耳畔轻声呢喃道“我们最近寻个日子结婚吧,我答应过你,回来之时会给你一个家的。” 如颜狠狠的捶打着炎炎的后背,任凭自己的泪水泛滥,轻轻的点了点头。 入夜了,炎炎安静的拥着如颜入睡,待其熟睡之后,轻轻的起身,走出了二人生活的木屋。 这是一个陌生的村子,并不大,但是距离炎氏部落颇远,如颜就愣是凭借着自己瘦弱的身子背着自己来到了此处。 只是不知这一路之上,会遭受多少的豺狼虎豹,与世人冷眼。 炎炎纵身来到了山巅,朝着炎氏部落的方向,屈下双膝,深深的叩了三个响头。 只叹山南路远,道不尽此中悲情。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烈妖+49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照向如颜,熟睡的如颜作了一个梦,一个关于自己与炎炎以后的美梦。 伸手遮住了温暖的阳光,赶紧『摸』向身侧,只有淡淡的温度,却没有如颜熟悉的身影。 便是要张口呼唤的功夫,只见炎炎推开了木门,手中是已经作好的喷香米粥,看着如颜面上焦急的样子,轻笑,自是知晓了其想法。 拿着米粥坐在如颜的身侧轻声道“啊,来张嘴。” 如颜尽管惊愕的不知所措,但还是听话的张开了嘴,看着炎炎小心的吹着米粥的热气,如颜双目中终于有了笑意。 吃了一口后,便要将碗夺过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但炎炎只是轻笑,任凭如颜如何施为,怎么可能从炎炎的手中夺过碗。 只得一口口吃完了米粥,炎炎看着米粥见底,方才满意的收拾了碗筷道“这才是乖宝宝。” 如颜羞怒,却也难掩双目之中溢出的幸福。 接踵而来的是一段,相当平凡的日子。 当初如颜愣是凭借着自己瘦弱的身体,强行带着炎炎走了整整一年,早已憔悴的没有了样子,便是昏倒前的最后一刻,是见到了远处的一位采『药』人。 而采『药』人,正愁眉苦脸的望着身前的月兰花,这花能入『药』,但本身妖艳却又剧毒,若是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先夺了采『药』人的『性』命。 如颜看破了采『药』人的窘境,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朝着采『药』人道“含一片月兰的叶子,便可采摘,存于青竹之内,取用之时,配合,配合月兰叶入『药』,可中和其,毒,毒『性』。” 采『药』人听闻如颜指点,回神之后,面带喜『色』的看向昏倒的二人。 几番挣扎过后,最终还是决定冒险救下了陌生的二人,因为这月兰是自己孩子的救命草! 自此如颜算是暂时安身在了采『药』人所在的村庄。 村子很小,只有三百余户,尽管对于外来人有所戒备,但随着如颜为众人分文不取的医治伤痛,妙手回春之下,终于博取了大部分的好感。 时光静静而逝,又是一年,如颜算是暂时的融入了这被称为鱼尾的村庄。 鱼尾村也多了一位医术高超,并带着一个昏『迷』男人的姑娘。 如颜尽管面上疲惫,内心苦涩,但是依旧会给每一位来看病的人一个微笑。 原本坚强的姑娘,如今柔弱的让人心碎。 不知村中又多少自述强悍的小伙子,想要靠近如颜,甚至有些个都是没病装病的,但如颜只是婉言拒绝了所有人的追求。 因为那在沉睡的是自己丈夫,虽然自己尚未过门,但内心早已至死不渝。 便是炎炎苏醒的第一个早晨,就有那些个不开眼的前来送经验。 陈铁,鱼尾村狩猎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三十几岁了,眼高于顶的尚未结婚,也算有着万劫只差一步王武的修为。 便是当初看到如颜的第一眼,便被其柔弱中透出的那一份刚强所深深吸引,尽管被拒绝了无数次,但依旧不愿死心,当初自己只是万劫,尚有狩猎队的王武境的队长压制自己。 如今一次偶然的机会自己顿悟了王武,自信心爆棚,更是确信了队长自会在一个王武和外来的医生之间很好的权衡。 吃了许久的闭门羹后,以破境为由,逃避了此次的出猎,为的便是再来此间。 陈铁毫不客气的放开了自己王武的修为,在这深山中生存的人,多少都会染上些弱肉强食的脾气,只有那些个真正的强者才会有所谓的怜悯与尊重。 村民看着陈铁一路气势汹汹的朝着如颜的木屋走去,自是无力阻拦,只能摇头叹息。 叹息得便是这个苦命的姑娘,但人为刀俎,何有阻拦的办法。 陈铁这人说是族中的恶霸也不为过,但其也确实为狩猎队出了不少气力,更兼自身的修为不错,有时候队长也是对其的恶劣行为,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也恰恰是这份忍让,最终养成了陈铁有些执拗与扭曲的『性』子。 陈铁路过当初的采『药』人门前之时,其紧紧的皱着眉『毛』,终究狠狠的将自己的孩子揽入怀中,双眼的泪水不觉而下。 而那孩子却执拗的挣扎着,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爹爹,朝着采『药』人怒声道“是姐姐救了我的命啊!大不了还给她便是了。” 采『药』人只是紧了紧困住孩子的手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到你长大了也就懂了,现在你怨恨爹爹,但是我不怪你。” 孩子一口狠狠的咬在了采『药』人的手臂之上。 尽管疼痛,但采『药』人的手却从未松懈过丝毫。 一路之上有太多的叹息,鱼尾村的村长,抬头看着如今王武的陈铁,最终只是饮尽了碗中的酒。 村长的老婆,再度为村长满上,轻声道“是如颜治好了你我的病。” 村长再度将碗中的酒水饮尽,原本醇香的粮食酒,到了口中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涩。 村长缓缓的活动着自己的右手,朝着自己的老婆道“人或许越老就越怕死,但我还是个人,我最不舍的便是你啊。” 尽管年迈,但村长的老婆听闻村长的话,却是轻笑,仿佛看到的是村长年轻时的样子,微微权衡过后,最终落下了决断道“我陪你一起去。” 村长轻笑着将自己年迈的老婆拥入怀中道“好,便是用命,也要还上如颜姑娘的恩情,若是龟缩此间,想必我二人的余生也将在自责中痛苦度过。” 陈铁一步步缓缓的走着,感受着族人的情绪,宛若巡视自己领地的兽王一般,而眉梢之喜,或许就是那常言道的,烦热的雨季过后······ 陈铁远远的看见了如颜的小屋,嘴角邪恶的笑了笑,想的或许只是以后的事,便是小屋的不远处,村长张开双手拦住了陈铁的去路。 陈铁微微皱眉,朝着村长道“以你现在万劫的修为,也要阻拦我么?况且只要我在,狩猎队可就是足有两位王武了。” 村长苦笑道“我不想余生留下什么遗憾,此间舍了命,我还能算的上是一个人,而不是妖兽。” 便是村长与陈铁交谈纠缠的功夫,村长的老婆,急匆匆的冲入了如颜的木屋之内,见如颜依旧愣神的坐在床边。 顿时焦急的上前,一把扯住如颜的胳膊道“如颜,快跑,那陈铁突破了王武,如今冲着你不怀好意的来了,愣着干啥,走啊,我和你叔叔,便是拼上这条老命也会为你争取时间的!” 如颜看着面上满是焦急之『色』的村长老婆,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其硬拉着朝着屋外走去。 便是此功夫,炎炎正好推门而入,看着二人的样子朝着如颜道“怎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村长老婆看着眼前的陌生中,也带着些眼熟的男人,有些疑『惑』的朝着如颜道“你男人醒了?” 一时之间如颜被村长老婆的,一句你男人搞得有些尴尬,脸上顿时飞起了红霞,但依旧点了点头。 村长老婆看着二人得样子,顿时感觉火不从一处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话都说到肝肺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着急。 猛然将如颜的手塞入炎炎手中道“快跑,跑的越远越好,小伙子,若是你以后敢对不起如颜,我和你叔叔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便强行将二人推出门外,并且随手抄起了如颜家的顶门闩。 炎炎一头雾水,但感觉到手中如颜手掌的温暖,轻声问道“怎么回事?” 如颜顿时回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心道如今随着炎炎的苏醒,自己这脑袋都在想什么,总是短路。 焦急的朝着炎炎道“快去救村长。” 炎炎心思如电,便是如颜话语出口的一刻,便瞬间消失在二人面前。 村长的老婆,顿时双目渐直,有些不确信的问道“你男人·····” 如颜面上的羞涩尚未消尽,但还是点头道“嗯。” 村长老婆继续道“不是,我是想问,他能打过王武的陈铁么?” 如颜方才回神,轻声道“应该打得过吧。” 听闻如颜不确信的话语,村长老婆倍感焦急道“什么?” 如颜小心的掰着手指头,低声的念叨着天人之下的几个境界,转念想着炎炎当初说的,有时候境界之间的差距是可以被实力弥补的。 但算着王武和灵武之间还差着整整的一个境界,况且炎炎更是被当初的炎氏部落被称为百年难遇的天才,为了安抚村长老婆紧张的心情,心下一横道“指定能打过!” 村长老婆,看着如颜坚定的样子,总算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便是焦急望向远处的一刻,只见炎炎一手拎着一个的,来到了如颜身前道“这俩,我也不知道那个是村长啊。” 村长老婆看着自己男人宛若小鸡一般的被炎炎拎着裤腰带,顿时有些不爽的狠狠的拍了拍炎炎的胳膊道“如颜男人,你快给我撒开。” 炎炎闻言,赶紧撒开了村长,村长,长长的喘着粗气,依旧不能从刚才的情境中反应过来。 若说有什么话能形容刚才的场景才贴切,村长只能说,太刺激了!风驰电掣啊。 炎炎随手扔下了陈铁,看着其注视如颜的目光,顿时皱了皱眉『毛』,伸手便一把将如颜拉向自己的身后。 如颜轻笑,用头轻轻的砸了砸炎炎的后背,趁其不注意伸手在其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但双目中流『露』的只有满满的爱意。 族长回神,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自是知晓了炎炎的男人,之于鱼尾村才是最强的存在,但是看着其对如颜的样子,也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朝着炎炎道“这陈铁,不知小哥打算怎么处理?” 炎炎只是回手『摸』了『摸』如颜的脑袋,也不去看陈铁道“悉听尊便。” 第九十五章 第九十五章 烈妖+50 陈铁看着如颜顶着炎炎的手,颇为享受的微笑着,眼中的怨恨之『色』被其小心的隐藏了起来。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如今回神之后,也让陈铁彻底的认清了炎炎的实力,并将其打上了不好惹的标签,如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低眉顺眼的看向如颜道“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如颜皱眉道“我早就同你说的很清楚了。” 村长夫人一把拉住了炎炎的手臂道“小哥莫要信了他的鬼话,一直以来他也没安过什么好心。” 陈铁木讷的不语,只是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拿出了一副深情而绝望的样子。 再度转向村长道“我并不怕死,况且也不觉得爱上一个人有什么过错,我死后也念在我之前给村中做过的贡献,请将我埋在我爹的身侧。” 说罢便转头闭上了眼睛。 村长看着陈铁的样子,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陈铁听见村长的长叹之后,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安稳的放了下来,自己尽管劣迹斑驳,但也切实的为村中做过不少贡献,更重要的是自己那个死去的爹,可是为了全村人才丢掉了『性』命。 并且活着的时候同村长的交情也算是不错。 尽管其掩饰的很好,但炎炎依旧敏锐的捕捉到了其情绪前后的变化,但也不打算点破,现在的陈铁在自己面前,当真不值一提,也不想在自己刚苏醒就再度开始杀戮。 村长朝着陈铁道“这事小哥也说了,凭我做主,老朽斗胆念在你与你父亲,之前给村中做过奉献的情分上,走吧,永远也别回来了。” 陈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朝着四人拱了拱手,甚至挤出了两行泪水,猛然转身便朝着深山而去。 此间的一切也应该随着陈铁的离去画上句号。 现在的鱼尾村的如颜身边,更是多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男人很温和,对任何人都微笑以待,甚至会为如颜做饭『揉』肩,收拾『药』草,过着完全普通而幸福的日子。 男人拒绝了狩猎队多次的邀请,只是安静的守在如颜的身边。 一个明媚的日子,鱼尾村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绸,村中人自发热情的为二人重新修建了房屋。 一对大红而粗壮的红烛将木屋映衬得温暖而温馨。 炎炎喝了许多酒,被村中的男人们簇拥着走向自己的新家,多番调笑之后众人才缓缓而退,将这人生之喜留给了二人。 炎炎呼着酒气,小心的将房门合上,看着安稳的坐在床边的如颜,顿时有些羞涩,但好在喝了不少酒,也分不清面上的红是因为酒水,还是羞涩。 将桌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轻轻的坐在了床边如颜的身侧。 炎炎握住了如颜柔嫩而细白的手,能感觉道其全身一颤,但也并没有拒绝。 轻轻的掀开了大红的盖头,看着如今红袍在身的如颜轻声道“你真美。” 伸手便将如颜拥在怀中。 三言两语自是道不尽洞房花烛之喜,但一夜清风明月权且先一笔带过。 上苍或许是公平的,如颜的幼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苦难,如今终于换来了安稳与平静。 生活不只有激情与爱恋,也有柴米油盐,几十年转瞬而过,如颜在一天天的变老,炎炎也步入了中年。 但丝毫都不曾影响对于其的感情,年轻时的山盟海誓是爱,从一而终华发不离的才是情。 人生必有穷尽时今天的夕阳,格外的艳红,将整个大地都镀上了淡淡的金『色』,炎炎抱着如颜在峰顶眺望着远方,轻轻的诉说着当年的一切,从相识到相知相恋,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宛若只在昨天。 炎炎紧了紧如颜的披风,将其再度拥入怀中,这自己做了几十年的动作,还似当初一般的轻柔。 如颜轻声道“炎炎我困了,想睡一会。” 说罢只是轻轻的『摸』了『摸』炎炎的脸,双目之内只有无限的留恋和几十年都不曾改变过的爱。 举手投足间的随意动作,都是无数相知岁月中酝酿出的情。 但现在的如颜真的累了,真的好想再看看,再『摸』『摸』他的样子啊。 但是头还是轻轻的靠在了炎炎的肩膀之上。 炎炎轻轻的吻了吻如颜已经有了大量皱纹的脸颊,但其目中有的,只是其当年的样子。 不觉之间面上便是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那一夜,炎炎嘶吼了许久,震得整座山都未曾安宁过。 如同当年一般,只不过这次是炎炎背起了如颜,如颜很轻,但炎炎却觉得很重,因为背负的是自己大半生。 炎炎最终将脚步停在了如颜当初的村庄,翌日清晨之后只是多了一座孤坟,刻写着一行颤抖的字迹。 爱妻如颜之墓。 短短的六个字,用尽了炎炎灵武之身的所有力气。 尽管离原本的炎氏部落很近,但炎炎依旧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几十年甚至都不曾去寻找过自己的族人。 因为炎炎知道,现在的自己回去只能给族中重新带来祸患,但是当初的仇,自己却从未忘记过。 从未因为岁月而有过丝毫缩减。 祭祀,族长,炎山,,还有自己的父亲,这四条任命绝不是一条狗的死,所能抵消的。 自那之后,遥远的狱海之外多了一个人类,虽然只是灵武之身,但实力却异常强悍,甚至有着独自越境斩杀天人的例子。 而且不止一位! 但这事传到了狱海之主的耳朵之内,狱海之主只是有些不屑的笑了笑道“所有狱海的天人皆不能『插』手那人的战斗,并且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诏令所有域内灵武,皆可前去一对一挑战,生死不问,若是连一个同境之人都安排不了,混着还有什么意思。” 炎炎宛若狱海的磨刀石一般,兢兢业业的为其筛选着人才,但久经战阵之后的炎炎只是轻笑,自己只是个小人物,但能杀狱海的人便够了。 年复一年的战斗,炎炎在同境之中宛若无敌一般的存在,但心有执念,却一直找不到自己的道。 最终甚至有些疯狂的,主动找上了许多狱海的天人之辈,爆发出了许多更加惨烈的战斗,尽管危险,但现在的炎炎并不怕死。 也正是因为如此,反倒让炎炎一次次的活了下来。 便是一个平凡的黄昏,正咬着刚刚杀死的天人妖兽肉的炎炎耳中,传来了一道慵懒的声音“我允许你加入狱海,要么接受,要么死。” 炎炎随后扔掉手中的肉,轻轻的整理着自己早已分不清颜『色』的衣服,扯了一根草,随意的将松散的长发扎好。 看来自己终于引起了某些恐怖存在的注意了,或许生死只在自己的一念了,但是她的邀请,若是接受了苟活于世,那自己还是自己么? 炎炎嘴角轻轻的弯起了弧度,如今已入中年,更是久经战阵洗礼的炎炎,自是不会有什么形象可言。 缓缓的拉开拳势,心下之意已明。 那慵懒的声音再度响起道“好,有些骨气,我很欣赏你,所以尊重你的决定,我只以灵武修为,你若能接我一击,便给你一个滚出狱海的机会。” 原本寂静的天空飘来了一阵醉人的香气,只是一道黑纱破空而来,准确的击向了炎炎的胸口。 炎炎双目缩近,这一击来的突兀,但并不影响其威力与速度,炎炎变异过的淡金『色』火焰熊熊而起,一只包裹着火焰的拳头直接击向黑纱。 原本笔直的黑纱,层层旋转,避过炎炎凶悍的拳头。 炎炎一声冷哼,金『色』的火焰暴涨,直接缠向黑纱。 但是黑纱之上迸发出一道凶悍的气势,随着一声冷哼,炎炎催发的火焰,短暂的出现了一丝停滞。 时间虽然短暂,但是对于黑纱的速度来说,击向炎炎足够了。 黑纱最终还是准确的击打在了炎炎的胸口。 一股霸道的力量开始在炎炎的体内肆虐,尽管炎炎的筋脉强忍程度堪比天人,但依旧抵御不住那股力量。 便是其开始肆虐的瞬间,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原本笔直刚毅的身躯,不受控制的跪伏于地,脸上因内在的剧痛而扭曲。 炎炎尽管无力抵抗,但依旧倔强的不发一声。 或许你能征服并摧毁我的肉体,但灵魂却永远不能被打败。 之余生死早已看透的炎炎,如今恨的只是不能再多杀几个狱海之人。 炎炎倔强的样子,皆是映在了龙骨宝座之上的狱海之主美眸之中,其伸出细白而修长的手,『摸』了『摸』有着完美弧度的下吧,轻轻的点了点头。 抛去修为不谈,但是这份意志力已是难得,若是能跨入天人,也当算得上一位人物。 但是其与狱海的仇还是结下了,尽管炎炎掩饰的很好,但是狱海之主依旧知晓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在炎炎与狱海六护法之中取舍,话说着难听,但选择却简单的很。 炎炎忍着蚀骨的痛,虽然并不在意,但似乎这也算是对于那些枉死于自己之手的冤魂们一些利息吧。 便是炎炎准备合上双目的一刻,其身后的妖火双棍之上的金『色』纹路缓缓流动,只是短短的一瞬,但其却吸收了炎炎体内的所有来自黑纱的力量。 炎炎再度睁眼,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费力的站直了身体,朝着狱海之主的方向轻轻的拱了拱手。 毅然的转身而行。 狱海之主看着炎炎远去的背影,伸手拍了拍素白的额头轻声呢喃道“伤脑筋,难道这次又选错了?” 第九十六章 第九十六章 烈妖+51 白骨堆砌的大殿内自是无人回复,炎炎远去的背影也愈发的孤寂,或许此次随着炎炎的离去,狱海终于能回到原本的轨道之上了。 尽管在狱海掀起了一波不大不小的风浪,但是在狱海之主亲自出手试探之后,此间之事似乎也画上了句号。 狱海六护法双目之中满是怨恨的看着炎炎的背影,尽管痛恨其杀死了自己亲如兄弟的三头犬,但依旧不敢违背狱海之主的命令。 而炎炎自是不敢打上门去,炎炎虽然疯狂,但是并没有失去理智,若是真的愣头青的去招惹狱海六护法,那便是有多少命也不够送。 狱海六护法朝着身边的仆人寒声道“那家伙杀了咱们府上多少人?” 随行的仆人恭敬的朝着狱海六护法躬身道“一百二十二人,其中有十二位新晋的天人。” 狱海六护法勾起了嘴角,轻笑道“在其出了狱海领地之后,我允许府中所有人前去复仇,倘若主上怪罪下来,我愿一力承担。” 整个狱海也就那么六个护法,可想其权势自是不小,再加上其余几位颇有些怪异的『性』子,当真是不好接触。 而六护法不然,新晋之辈,更是年轻的很,虽然有氏族的支持,但是自身的底蕴当真比不得其余几位。 而这时,也是众求路无门的妖兽最好的选择。 六护法更是大开门庭,招贤纳士,帐下也收留了不少妖兽,但实力参差不齐,这几年间,炎炎也算是认准了一般,帮其好好的过了一遍筛子。 想要借着炎炎上位的,全部成了其焰下亡魂,炎炎主动找上的,也多是六护法的人。 众人明里暗里,也算是看准了,这炎炎多半是冲着六护法来的,虽然危险,但也吸引了不少心向权贵之徒。 一百二十余人的死,在盘根错节的关系之下,六护法的府邸之内,愣是冲出了一股浩浩『荡』『荡』的狩猎队伍,而炎炎正是目标。 斩下其头颅便能于六护法之处邀功请赏。 冰冷而阴森的白骨大殿之内,狱海之主伸手『揉』着自己嫩白的额头,看着宝座之下,已经能艰难的站起身的六护法轻声道“想好了?” 话语之中满是一股慵懒的看透之意。 六护法朝着狱海之主躬身道“望主上成全。” 狱海之主寒声道“好,自己到邢台领一百鞭子吧。” 六护法眉上微喜道“谢主上。” 狱海之主自是看透了六护法的心思,所以才给了一百鞭子,但是看着其眉上的微喜,在其走后,轻声道“还是年轻啊。” 六护法违抗狱海之主的命令,私自让自己的手下前去寻仇,为此更是挨了刑台的一百鞭子,为此重伤,甚至是被家仆抬回了府邸之内养伤。 这消息不消一日便如风一般的传遍了狱海。 六护法在府邸之内,看着流着泪为自己上『药』的妻子柔声道“不碍事,这顿打挨的有价值。” 六护法的妻子抹去了眼中的泪水,朝着六护法艰难的笑了笑道“妾身只恨这鞭子不能落在自己的身上。” 六护法轻柔将妻子拥入怀中道“那我更生不如死。” 浩浩『荡』『荡』的队伍,自是集结了多方的势力,而炎炎在出了狱海之后,也调养好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朝着狱海轻声道“只恨此生不能再回。” 叹息过后便灵敏的消失在了深山之中,一个精明了猎人入了深山,更是如鱼得水,原本猎人与猎物的地位也在悄然的转变着。 炎炎一路血战,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许多次的伤都因为治疗的不及时定会留下暗疾,但现在并不是去在意的时候。 伸手再度掏出一刻满是荧光的妖丹,站在森海的边界之上,朝着身后浩『荡』的队伍怒然喊道“来啊!炎某人的头在这,够胆的来拿去!” 一声怒吼宣泄着自己内心所有的怒火,燃血秘术之下,强行击杀了几头同境的妖兽之后,便一步步的越过了四海域的边境线。 入了魁狼域之后,所有追踪而来的天人妖兽皆是摇头叹息,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的炎炎在同境之内罕逢对手,而四域之间都有着天人越域之后,不得随意出手的规定。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炎炎暂时的安全了。 六护法府中的天人们只能暂时的安排下了些探子,紧紧的跟随着炎炎,也并不与其交战,只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炎炎看着众位停在边界线外的天人,只是冷笑,尽管是边界,但依旧有几股属于魁狼域天人的气息缓缓而来。 魁狼域大山的环境颇环境对于炎炎来说颇为陌生,但依旧是在崇山峻岭之内,炎炎依旧是深山中的猎人,小心的轻扫着自己留下的痕迹,一双满是血『色』的双眼,尽管疲惫,但丝毫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 六护法府上的狩猎队伍在失去所有天人的支持后,在炎炎眼中便是待宰的羔羊,此生怕是不能再回狱海了,自是不能放过这些个敢于追击的人。 魁狼域的天人,与狱海的天人只是遥遥相对,两股势力自是没有什么仇怨可言,只要双方都没有越境出手的意思,自是不会出什么争端。 双方只是相互拱了拱手之后,便先后消失在了边界。 魁狼域的天人,其中一位,遥遥的看向了奔走的炎炎,自是知晓其境界,但也没准备去参与其中。 只是朝着同伴轻声道“又是一个被仇恨『迷』住双眼的人。” 说话人的同伴同样摇了摇头道“是啊,可惜了,看其身上的怨气,想来死在其手上的天人都不少。” 同伴却是发出了一阵叹息道“四海域的人,真的很强啊,灵武之境,便能斩杀多位天人,若是放在了别处,当真早早的被各大势力雪藏保护起来了。” 同伴嗤笑一声道“若是那样,也就不是四海域了。” 看着同伴嘴角的嗤笑之意,来人颇为不爽道“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若是你对上全盛时期的他,有多少胜算?” 同伴摇了摇头,自是知晓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不是在笑他,而是在笑四海域罢了,若是对上全盛时期的他,看着其身上透出的那些死去天人的怨气,便是我二人联手,对上他,最多也就是五五开。” 同伴吃惊道“真有那么强?” 说话之人指着自己的一双眼睛道“你要相信我这双眼睛,和我的宗派。” 同伴,一脸鄙夷的推了推同伴指向自己的手道“我信,我信,你别老用那眼神看我,怪招人烦的。” 两位天人的谈话自不是炎炎能知晓的,便是炎炎听见了也只会微微一笑罢了,因为死在其手上的天人够多了。 自己也早早的看透了这天人与天人之间的差距。 如今最在意的便是让敢于追击自己人一个都跑不了,眼中透出的只有仇恨与狠辣,多年的征战过后,炎炎似乎已经忘记了从前平静的日子。 如今只是杀戮的野兽,要的只是狩猎罢了,倒在了路上,化作枯骨,也要宣泄自己心中的恨。 因为自己的至亲都死在了当初,自己更是隐忍了几十年,如今沉寂过后的爆发,却是有些扭曲与病态。 书而简言,如今猎人与猎物的位置完全转变,那些个见识过炎炎强悍的妖兽皆是悄然的隐藏好自己身形。 完成任务便好,何必去给那亡命之徒的战绩上添上些零头,在越过四海域之后,那些个不开眼的已经化成了亡魂。 聪明些的迫于天人的压力也开始了阳奉阴违的行动,皆是只求明哲保身之道,要先留下『性』命,才会有完成任务的可能。 但是让他们措手不及的是,如见的炎炎为了复仇已经不计代价了,将身化成了持镰的收割者,除了必要的休息与进食,只是在木然的寻找与杀戮。 搅得整个地区一阵的鸡飞狗跳。 炎炎不知,但是驻守在此的二位天人却颇为头疼,任凭他这么折腾吧,最后杀红眼,难免有所误伤,想出手阻拦吧,一来这实力不济,但是二人却不会有丝毫惧怕之『色』,因为身后站着的是整个魁狼。 二来便是二人迟迟不能出手的所在,因为人家境界稳稳的灵武,只不过有了越境斩杀的实力罢了。 完全没有越过四域之间定下的规矩。 偏头痛的事就留给二位天人去想把,炎炎只是宛若机器一般,耐心而凶悍的搜寻收割着一个个越境追击的妖兽。 敢于追击的妖兽自是实力不会差,搏命之时,也为炎炎的重伤之躯一次次添上了伤痛。 整整半年之后,炎炎猎杀了最后一头越境的妖兽,残破的身躯,也终究再不能支撑了,缓缓的走向了远处的院落。 尽管此时,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狩猎习惯,清理了自己留下的所有踪迹。 再炎炎昏倒的一刻,也是其打破老赵平凡一生的时刻。 直至炎炎合上双眼的一刻,炎炎依旧不知自己的最后举动是对是错,但是碍于自己当初的誓言,还是触碰了其平凡一生的轨迹。 对或错,只是留给活着人的话,之余亡魂,只念起安息便罢了,何必再去怨尤与指责。 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七章 烈妖+52 老赵看着老人满眼的回忆之『色』,轻轻的为其满上了梅酒,自顾的品了一口缓缓道“老爷子,虽然我愚钝,可也猜的出,您就是那炎炎吧。” 炎炎说了自己的故事,自是也没有不承认的打算,看着老赵那满是哀伤的眼神缓缓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二人秉烛夜谈,直到后半夜,简陋的木屋之内也有着温暖的淡黄光芒,老赵为炎炎盖好了被子,轻轻的掐灭了烛火,独自出屋。 抬眼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中也第一次对山外的世界有了一丝怅然,和幻想,不同于之前,随着对炎炎的了解和受影响,老赵知道,自己原本深山中终老的打算自是不能实现了。 虽然没有争霸天下的打算,但是炎炎不经意之间的赞美,还是让老赵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天赋的。 老赵三十五岁生日的那天,自己开心的往城里买了许多炎炎爱河的美酒,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老人愿意吃的肉食。 尽管依旧是自己一个人忙活,但老赵每当看见老人温暖的笑脸,依旧有着发自内心的开心,与满足。 炎炎痛饮了许多,这次喝的比往常都要多,吃得也格外得香甜。 朝着老赵道“今天你过生日,但我身无长物,若是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就说说吧。” 老赵微微思索看,竟然罕见的卖起了关子道“我倒是真的有个想要的礼物,但是怕你做不到啊。” 或许是上了酒气,炎炎看着老赵那有些轻视之意的眼神,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豪气道“说吧,我先答应你便是了。” 老赵顿时喜上眉梢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炎炎依旧豪气道“我说的,炎氏部落的人,一诺千金。” 老赵二话不说,将炎炎扶正做好,先是给自己酒满上后,便扑通一声的双膝跪在了老人的身前,高声道“爹!且受孩儿一拜。” 言下之意已明,这也算是老赵一早就盘算的事吧,其实这事已经筹备好多年了,但是炎炎的口风一向紧的很,几次的试探无果之后,终究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成。 所以今天就趁着炎炎开心,索『性』就使了些小计谋,算是占了些先机。 炎炎闻言后,顿时一愣,心思转念也算是明了,本不想为其累上这一份尘缘,可也就在前几个月,自己终究再度看清了一些东西。 轻笑着朝着老赵道“我说呢,今天给我倒酒这么殷勤。” 老赵见炎炎只是轻笑也不着急答应,顿时有些着急道“之前你可是说好了的,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了。” 炎炎看着老赵焦急的样子,拍了拍老赵的肩膀,伸手接过老赵双手捧着的酒碗,仰头便一饮而尽道“好小子,我答应就是了。” 老赵闻言顿时眉开眼笑的起身,再度为炎炎满上道“爹,今天心情好,咱爷俩多喝点。” 清晨的白雪,依旧纷纷扬扬,不同于当初森海域的是,魁狼的冬天并不漫长,少了一份森海域的危险与干冷。 炎炎推开门,看着认真修炼的老赵,心道,快三十才修行,虽然落了些下风,但是其天『性』使然,如今也到了那万劫跨王武的地步了。 若是继续在这深山之中修行,恐怕不知要耽误多少时日,而昨天老赵的那一声爹,也预示着其心劫的开始。 这一年冬天的雪格外的大,自那之后炎炎喝酒的日子越来越少了,也开始变得格外的严厉与啰嗦。 恨不得朝夕之间便将自己的一身本事全部都传授给老赵。 时光无情,老赵在愈发的变强,炎炎却愈发的消瘦,如今授业已经早早的超出了拔苗助长的态势,完全就是直接在生拉硬拽。 为此老赵之前还劝阻过炎炎,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想让其先多调养,自己的修行一定不会偷懒的。 但炎炎只是执拗的摇了摇头。 老赵看着炎炎倔强的态度,自是猜测的出,只是不想承认吧了。 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之后,炎炎的身体早已经不堪重负,若不是当初老赵引发的天人合一之时,炎炎也有所收益,想必那日子还要提前许多。 便是那一个平凡的夜晚,对于老赵来说,注定了不平凡。 炎炎浑身燃起了金『色』的火焰,在老赵惊讶的目光之中,伸手掐住了住在二人不远处的一头普通刺蛮熊。 其实老赵也知道,原本那刺蛮熊在炎炎来之前便存在,一直与自己相安无事,最多也就只是来家里偷吃些东西,一旦见了人也会早早的退走。 老赵疑『惑』的朝着炎炎道“爹,出了什么事,咱们不一直相安无事么?怎么今天对它起了杀心,难道是想吃熊掌了不成。” 这话语之中尚且有着两分调笑之意。 炎炎也不回答老赵的话,只是朝着刺蛮熊道“你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么,我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但临死之前也绝对不会让你将消息传回狱海的。” 刺蛮熊双目之前还满是惊骇,宛若一只普通的妖兽一般,但听了炎炎的话语之后最终开始一点点的变化着自己的样子。 炎炎是将当初那些个追击的妖兽屠戮殆尽,但终究有那漏网之鱼,看准了时机,便斑鸠占『穴』,强行化作了那刺蛮熊的样子。 而炎炎会发现那刺蛮熊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一生之中杀过的妖兽太多了,尽管自己刻意的收敛着自己的杀意,但是依旧没有任何一头野兽敢于住的离自己如此之近。 那刺蛮熊也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是为了更好监视炎炎,当初甚至不惜置身入险的,模仿着当初的刺蛮熊前来偷吃。 刺蛮熊,同样缓缓的化作人形,但头却是狐狸的样子,其叹息着朝炎炎道“我若保证不将此间的事说出去,并且终身不回狱海,你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狐妖说的很是诚恳,甚至已经带了些祈求之『色』,尽管不曾出手,但是却知道死在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手中的妖兽,当真不知几何。 炎炎看了一眼身后的老赵,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但是现在我老了,担不起风险了,所以抱歉。” 妖狐听闻,自是知晓炎炎不是在说笑,转念道“也罢,今天我也想试试你的实力也是否如当初一般强悍。” 一股属于天人的气势缓缓爆发,妖狐拉高了自己的身姿,俯视着炎炎道“这便是我底牌。” 炎炎身上的金『色』火焰只是静静的燃着,甚至连脚下的雪都不曾融化,尽管老赵离的很近,但却丝毫感受不到火焰的温度。 炎炎缓缓的朝着天上的妖狐道“没什么用。” 金『色』的火焰,随即便蔓上了妖狐的全身。 妖狐看着突兀的出现在身上的金『色』火焰,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恐怖温度,不可置信的朝着炎炎笑了笑道“你果然入了天人······” 余下的话尚未说完,便化作了一抹飞灰,落地后不久便被白雪所覆盖。 天人境的妖狐,现在根本经不得炎炎的一念之焰。 而老赵更是惊骇的无以复加,尽管自己看不透之前的战斗,但是那狐妖之前散发出的气势,可是有生以来想都不曾想过的。 自己的老爹,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道火焰,便让其消逝在了天地之间,若不是地上尚有一丝不曾消散的飞灰,定是以为自己经历的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觉罢了。 便是不久之后,两倒身影便突兀的出现在了不远处,正是之前在炎炎入魁狼域之时与众追兵对峙的二人。 在狐妖爆发出天人实力的一刻,二人便极速而来。 而这或许也是狐妖最后的算计,炎炎还是违背了四域之间定下的不可侵犯的铁律,二人静静的站在炎炎的对面,在感知狐妖的气息消失之后,面对着炎炎满是戒备。 二人也暗自叫苦,当初便已经盘算过了,全盛时期灵武境的炎炎对上天人境的二人便有五五开的局面,更不用提现在跨入了天人的炎炎。 炎炎在二人戒备的目光中消退了自己全身的金『色』火焰,朝着二人拱手道“魁狼域的使者,在下毫无冒犯之意,并且也只是出于自卫才出手罢了,若是猜的不错,那位小哥想必也看得出,我命不久矣,希望两位不要追究了。” 二人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位,硬拉着同伴便转身而行。 同伴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宗门秘术的年轻人朝着同伴解释道“他活不过一天了,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吧,权当是我们给强者的最后一点尊重,若是上面怪罪下来,我愿一力承担。” 同伴轻轻的捶了一拳年轻人道“我是那么没义气的人么?” 年轻人闻言后,认真的打量了一遍同伴后,竟然认真的点头道“是。” 抛去二人远走的背影。 炎炎转身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还愣着干什么,准备些酒菜,今天我给你帮忙,有些事,也是时候该交代,交代了。” 老赵在听闻炎炎之前的话语之后,综合着近段时间炎炎异常的举动,尽管不想承认,还是问出了口道“爹,这一切都是真的么?” 炎炎也不回答,只是转身走向自己同老赵生活了许多年的木屋,落下了有些萧然,却格外洒脱的背影。 第九十八章 第九十八章 烈妖53 依旧是暮雪千山的自在日子,梅酒依旧如往昔一般的醇香,炎炎自己控制着火焰烤熟了一头肥美的山猪,这份控火的手段可不是老赵能学来的。 老赵忍着悲伤的情绪,也不再多问,只是安静的给炎炎打着下手,听着其一点点的诉说着曾经的往事。 炎炎道“知道么?你爹这金『色』的火焰可是经过变异的,当初我第一次妖血浴身,可是用了一头《四海异兽录》上被称为魔焰金刚的妖兽,的血与骨,更是经历了一次山魂出世的馈赠之后,才有的这份威力。” 老赵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爹最厉害。” 炎炎颇为得意的扬了扬脑袋道“那是,不过若是被我爹或者是族长知道了我用燃血秘术催发的火焰来烤山猪,真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 老赵道“是啊,听着都有种浪费的感觉。” 山猪在火焰下落下了大片油渍,约莫着时间快好了,炎炎轻轻的抽了抽鼻子道“真香啊,若是如颜能吃到就好了,想必她在那头可能没有这口福,今天倒是便宜你这小子。” 老赵看着炎炎满是回忆的双目,甚至皱褶纵横的老脸之上都有了些酡红道“爹,我娘年轻的时候漂亮吗?” 炎炎颇为惊喜道“那不是废话吗!必须漂亮啊,用你们魁狼话说那大姑娘长的贼水灵,杠杠滴,当初她跟了我,不知伤了多少部落小伙的心。” 老赵看着炎炎眉飞『色』舞的样子,自是遐想无限,但是想到当初村中那些个自认为漂亮的庸脂俗粉,自是跟老爹形容的有些不沾边。 其实老赵尽管好奇,但更多的是心上,听着炎炎不停的诉说着往事,便是知道,怕是炎炎所剩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他只是不想再最后的弥留时光给两人一段尴尬而悲伤的相互对视罢了。 摇了摇脑袋道“我没看过什么漂亮姑娘,所以想象不出。” 炎炎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调笑道“想不想看看你娘,年轻时的样子?” 老赵面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红晕道“其实我想看看爹爹年轻时与娘在一起的样子。” 炎炎轻笑道“这个好办,你看好了。” 说罢,一道金『色』的火焰极速的自炎炎体内分出,落在了不远处的雪地之上,缓缓的化出了一对人的轮廓。 随着炎炎的回忆,那火焰最终变作了当初如颜与炎炎并肩坐在望乡崖的样子,天气使然,纷纷扬扬的白雪应景而下,一如当年一般。 老赵看着年轻时炎炎与如颜恩爱而般配的样子,自是有些看痴了,原来爹爹年轻时是那样的英武而冷峻,而那未曾见过面的干娘,自始至终都透『露』着一股出尘一般的气质,若幽兰开在空谷,根本不需要人去欣赏,因为独自绽放之时,才是那种不能用语言形容的美。 老赵看着炎炎神鬼莫测的手段,傻傻的问道“爹,我以后也能有你一样的修为么?” 炎炎被老赵的一句话拉回了现实,打量了一阵老赵道“修炼一途,不好说,你资质不错,悟『性』也很高,但是成长为强者的路注定崎岖,倒下的人太多了,只希望你本心不变才好。” 其实炎炎说的这话不然,老赵的天赋算是相当的高,可是如今的炎炎也额外的看透了一点,这也是为什么没有去鼓励并肯定其的原因。 老赵的天赋是多年山中无欲无求的生活中得来的一份超脱境界与品质,让其无限的亲近了自然,心始终处于一种无的状态。 但是随着其修炼与自己搅入了老赵原本的生活,让他那一颗原本超凡的心,终究有了凡念。 有些事是巧合,也是注定,偏偏这时候老赵升入王武的心劫来了,其也动了凡念。 炎炎知道自己的死也会是老赵心结的一个开始,再加上其初入世俗之后,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琐事在身,想要寻回当初那颗通透的心难了。 而一旦失去的那颗通透的心,老赵修行的天赋当真不再入超强之列,只是比之普通人要强上一些罢了。 若是盲目的给了其自信,当真只会是害了他。 炎炎苦笑着摇头道“你不曾种焰,我的燃血秘术虽然传了你,可你的肉体不够强,根本承受不了火焰的反噬,若非绝对必要不可用,但我传你那套拳可是要记下了。” 老赵麻利得收拾了山猪,将其放在一旁,朝着炎炎拱手道“爹,放心,日夜苦练不曾忘却一招。” 炎炎缓缓得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来,再给爹练一遍看看。” 老赵也不推脱客气,合着漫天洋洋洒洒的白雪,便将身来到院中,只是静静的闭上了眼睛,回忆着,尽可能的回忆着每次炎炎出拳的样子。 再度睁目之时,一道重拳,直击而出,老赵平时最多也就屠宰些山鸡野兽罢了,何曾真正的搏过命,自然没有强大的杀机,只是出拳之时照着平常多出了一份凶悍。 炎炎静静的看着,双目之中微微闪动,内心却满是苦涩,看来他还是走上了歧途,自己之前的无意之举,还是影响了老赵的拳势。 炎炎错了,入了天人后才真正知晓,错的相当离谱,之前老赵的拳看似柔和,但是其中蕴藏的威势绝不若于自己的领悟。 更重要的是,那是独属于他自己的道。 炎炎的拳是在无数次的生死搏杀中得出的,老赵不同自己肉身的强悍,更有氏族相传的燃血秘术加持,如何能再走上自己的路子。 一个一心求死,只为复仇的人,去教授一个山中卖薪沽酒,狂笑陶情的汉子,如何能成。 老赵看着炎炎眼中一闪而过的暗淡,缓缓的收了拳头道“爹,我做错了什么吗?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炎炎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道“不,你没错,错的是我,是我啊!” 老赵赶紧拉住了炎炎还要打向自己的手道“爹,你没错,是孩儿不争气。” 炎炎最终只得悻悻作罢,想要同现的老赵说通这其中的缘由,只会让其更加的疑『惑』,若是因此而一味的去追求,只会再度走上自己的老路子。 一切,顺其自然吧,炎炎缓缓的朝着老赵道“我现在很强,但是你一定不要踏上我的路,求道一途,追的永远是你自己的本心。” 尽管老赵听的云里雾里,还是缓缓的朝着炎炎点了点头道“爹,孩儿记下了。” 喷香的烤肉上了桌子,甘醇的美酒散出了诱人的香气,炎炎今天很开心,自己这一生或许没有什么遗憾了,尽管亏心事做了不少,但是恣意的事亦是做了不少。 直到自己死去,上苍还给了自己一个儿子,还有什么遗憾呢。 入了天人之后,炎炎的心境也终于有了超脱。 轻笑着喝干了碗中的美酒,自己能不抱着执念而死,或许最应该谢谢人,是老赵吧。 老赵今日异常的能喝,只要炎炎开心,碗中的酒,丝毫都不曾落下。 因为老赵同样知道,这一次,或许也是此生最后一次同父亲喝酒了。 上苍何其残忍,又一次给了自己一份父爱,而不经几年却又要狠狠的将其再度夺走,碗中的美酒何其苦涩。 满是醉意的老赵,趴在桌子上,看着夜空怒声道“上苍不仁!上苍不仁!” 抬头再度转向炎炎,鼻涕和眼泪在面上混成了一片道“父亲,孩儿不想你走,不想你走。” 炎炎看着老赵窘迫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其肩膀道“生死之事,其实你早已看透,为何现在却寻不回当初的本心了,爹信你。” 炎炎看着老赵『迷』醉的眼道“爹要走了,这大山不错,或许它想将我深拥入怀了。” 炎炎最后『摸』了『摸』老赵的脑袋,看着其醉倒之后,缓缓的朝着屋外的大山中走去,落下了一道孤寂,却也超脱的背影。 炎炎走了,老赵却做了一个梦。 梦中有一个男人,老赵尽管陌生,但还是准确的认出了其是炎炎年轻的样子。 炎炎按着老赵的肩膀,一股猩红的血『液』顺着其手腕,缓缓的朝着老赵嘴中流去。 老赵能感受到炎炎手中的温暖,但随着血『液』入口之后那巨大的疼痛几乎让其要失去意识一般。 但老赵却倔强的忍着,忍着那蚀骨一般的疼痛,因为老赵同样知道,如果自己昏了过去,那父亲的样子,怕是再不能看见了。 炎炎读得懂老赵眼中的倔强,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忍住。” 老赵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自己老爹年轻时英武的样子,随着时光的流逝,那道火焰化作的身影,终究开始缓缓消散。 只是在炎炎消失的弥留之际轻声道“红尘问道,难过的终究是心劫,带上妖火,它会自己找到自己的主人,切勿对其起了贪念,你我尘缘已尽,我为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感到骄傲。” 炎炎金『色』的身影消散于天地,宛若其不曾存在过一般,老赵也再不能忍住那蚀骨一般的痛,随着炎炎的消失,其也一头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老赵苏醒后,宛若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一般,只是这一切实在过于真实,过于骇人。 缓缓的伸展了下腰肢,浑身便是一阵噼啪的响动,当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是嘴中尚有着挥洒不去的血腥味,脸上的泪水依旧控制不住的流下。 老赵朝着敞开的木门撕心裂肺的喊出了声响道“爹!” 惊散了满山的妖兽。 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烈妖+54 老赵寻着炎炎留下的足迹,一步步怅然若失,因为炎炎留下的脚印已经开始愈发的虚浮。 一直追踪到附近最高的山峰之上,才远远的看见了一道枯坐的身影。 老赵一路连滚带爬的上了山顶,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炎炎的身后,不曾哭号,但却忍不住眼中肆意而下的泪水。 老赵记得这,曾经炎炎带自己来过。 老赵记得炎炎眼中始终挥之不去得落寞。 岁月让其得到了许多,同时也失去了很多,中其孰轻孰重,只有当事者才有评判的权利,也只有他们才知道值得或是不值得。 曾经在生父坟前,顶着炎童杀气倔强站立的炎炎。 曾经第一次妖血浴身,勇斗魔焰金刚的炎炎。 曾经为了不让自己心上人伤心,而一人苦斗妖狼,事后连面斗不敢『露』的炎炎。 曾经在望乡崖同如颜海誓山盟的炎炎。 曾经在狩猎队于炎童争抢锋位的炎炎。 曾经为复生父之仇,不畏生死,前往刺陵山消除心中执念的炎炎。 曾经为了守护如颜几近崩溃的内心,而甘愿忍受几十年仇恨陪其终老的炎炎。 曾经凭借灵武之躯,硬是搅得狱海一阵躁动,更甚至引得狱海之主亲自出手的炎炎。 曾经面对百妖追堵,更是疯狂的反向狩猎的炎炎。 或许炎炎的这一生不够精彩,但是至死,也不曾愧对自己的男儿之身。 炎炎担当了自己的责任,不曾愧对族人,愧对亲人和爱人。 最终就连死去,却也只能选择客死他乡,只能选在这高高的山巅,尽管风大而寒冷,但是这能看得见远方,而那方向,是炎炎的家乡,有如颜的孤坟,有曾经的一切。 老赵狠狠的捶打着地面,终究还是遵照着其生前的意思,将这尸身安放在了山顶,伸手拔去了周遭的枯草,在其坟头种下了一株梅子树。 炎炎就这样愣愣的坐着,眼中毫无神采。 事情也照着炎炎生前的预料方向发展,自己的死,当真是老赵万劫境,心劫的开始。 寒来暑往,整整的三年,便是老赵守孝期满的一刻,其缓缓起身,尽管心劫不曾度过,但却依然记得,曾经答应父亲的最后一件事。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三年间,老赵的体劫甚至在其不经意间便度过了,而这一切也要归功于炎炎最后灌给老赵喝的血。 尽管不同于妖血浴身,但炎炎灌给老赵的可是自己天人境界的血,并为其疏导强韧了筋脉,比上其当初的妖血浴身,可能少的就只是那一道内含的感悟罢了。 老赵握拳,感受着充斥全身的力量,轻轻的推开了自己满是灰尘与蛛网的木门。 在炎炎死的这三年,老赵几乎寸步不离,餐风饮『露』,只有饿极了才会随意的猎杀几头野兽充饥,便是那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家也不曾回过。 老赵看着自己与父亲生活了多年的房子,目中只有回忆,短暂的沉思过后,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伸手拿起了当年搁置在桌上,被黑布包裹着的妖火。 随意的悬在了腰后,在出山的路上随手打了足足的两大捆柴火,搭在肩上便朝着城中走去。 三年的时光不长不短,可是变化不少,一路之上满是人们惊愕的目光,一来惊讶于那两捆粗大的柴火。 二来惊讶于,那如同野人一般的老赵。 三年来的餐风饮『露』,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破烂烂,不曾修剪过的头发与胡须皆是长的没有了样子。 守城的士兵远远的看着那熟悉的两大捆柴火,便猜出了老赵的身份,只是其消失了如此之久,再度出现之时却是这副鬼样子,其中的缘由却也猜测的出。 士兵远远的朝着老赵拱了拱手道“兄台,逝者已矣。” 老赵有些生涩的给了士兵一个微笑,可是双目内依旧掩饰不住那份莫名的失落与哀伤。 老赵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曾经送柴的酒家后院,只是进了门以后才发现小二早已换了人。 新来的小二朝着老赵道“不要了,不要了,若要送柴,下回趁早。” 便是老赵苦笑着转身的时刻,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道“小哥,可有三年不见了,快把柴往里规制规制,要不我可搬不动。” 一如当年的语气,可是当初的小二,已经是一副掌柜的样子了。 老赵将柴火放在了从前的位置,只是朝着原本的小二,现在的掌柜拱了拱手,却也不发一语。 其实当年的小二颇为精明,为人也算得上八面玲珑,也是趁着无意间的一个机会,与当初掌柜的女儿搭上了关系,事先弄大了人家的肚子,然后的事就如同你们预料的一般发展了。 老掌柜的也就这么一个女儿,看着女儿死心塌地的样子,索『性』也就交了权势,自己带着老婆寻了个安静村庄,前去闲居养老了。 其实说的简单,但是这其中牵扯了多少勾心斗角,只有小二最清楚不过了,但是其能人财两得,也足见其心智。 能有这份心智,也要感谢其多年的底层生活,让其学会了在什么样的人前,摆出什么样的态度。 如今再度与老赵相逢,虽然实力不如老赵,但是眼力却比老赵要高的太多太多,掌柜依旧如当初一般的,高看少语的老赵一眼。 转身朝着店里的小二道“以后他来送柴,全部收下,而且柴钱翻倍。” 小二听见掌柜的亲自发了话,自是满口应是。 老赵听闻,却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张开嘴。 如今的掌柜见状轻声道“小哥,我知你谢意,自不必多言。”并且亲手将今日的柴钱塞进了老赵的手中。 老赵朝着掌柜的拱了拱手,只是有些生涩的说道“谢谢。” 便转身而行。 掌柜的也不多语,只是静静的看着老赵消失在巷子里的背影,新来的小二有些疑『惑』的挠着脑袋低声嘀咕道“怎么一向连口茶叶都不舍得喝的老板,今天竟然会如此的大方。” 看着其塞在那樵夫手中的钱,便是买上半个月的柴火都有余富了。 老板看着小二挠头的样子,只是不易察觉的笑了笑,小伙子,要精明些啊,若是只困『惑』于眼前,怕是这小二的位置,你只能碌碌无为的干上一辈子。 老赵出了巷子,一路之上也丝毫不曾在意过他人的眼光,只是走近了熟悉的酒家,酒保还是当年的样子,足足的给了自己两大坛,甚至还格外的赠送了一小坛陈年的梅子酒。 老赵木讷的带着酒出城,毫无目的的走着,便是不远处,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小河,是自己当年生活的村庄,唤作赵家村,而自己父亲是当年族长的一系旁支,偏远的很,所以就只能凭借着一点泥瓦匠的手艺苟活。 而族中的正系,却能每日的大鱼大肉,老赵坐在河边远远的看着村中升起的袅袅炊烟,想起了自己的生身父母,而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却让自己深深的厌恶。 老赵喝着酒,看着远方轻轻的,回忆着一路行来的听闻,轻声问道“这尘世,到底是善还是恶。” 此间寂寥,自是无人能回答老赵的提问,有的只是远处几声无聊的虫鸣,两大坛的酒,缓缓的被老赵一人饮尽。 合着夜里清凉的微风,老赵将双手枕在脑后便看着漫天的繁星,如今的自己变了,不再是当初的样子了。 而这是对还是错,是好还是坏。 老赵摇了摇脑袋,原本的自己根本不会去想这些问题,而现在这些事却为何萦绕在自己脑海中迟迟不能挥去。 困倦了,老赵便睡去,醒了便砍上两大捆柴火去换钱,依旧还会换来两坛子的酒,再回到此间,远远的看着小城,看着赵家村。 不同于往昔的是,老赵今天在河中清洁了身体,浆洗了衣物。 再度入城的时候会远远的朝着守门的熟悉士兵挥手示意,会在送柴之时同老板寒暄几句,会在酒家门口同酒保聊聊酒水的味道。 这一切都在悄然之间发生这改变。 原本荒废了三年的武艺,也渐渐的拾了起来,不论头一天喝的如何烂醉,但在紫意东来之时必定会牢牢入定。 事后依旧会打上一趟拳,一趟炎炎传授给老赵的拳。 只是今日不同,远处是一匹极速而过的烈马,来人远远的便见到了老赵练拳,起初看的不真切,如今走近了之后才越看越觉得不凡。 唏溜溜一阵嘶鸣,来人勒住马的缰绳,抱拳朝着老赵道“小哥,好俊的功夫。” 老赵听闻,方从拳法带给自己的回忆中回神,只是朝着来人拱了拱道“先生谬赞了,山野之人,强身健体罢了。” 来人看着五十岁左右,尽管人入中年却生的异常精壮,想来也是习武有成之辈,留着短短的胡子,根根倒竖,双目炯炯有神,脸型圆润,肤『色』微黑,看着便是那豪爽之人。 来人见老赵也没什么交谈之意,只是朝着老赵拱手道“在下赵飞猿,就住在不远处得赵家庄,若是小哥有什么需要,大可前去报我的名字便好。” 说罢便再度催马而行。 老赵闻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着赵飞猿自己认识,算是自己父亲的一辈人吧,只是人家是根红苗正的正系,也是当代族长的爱子。 自小天赋使然,早早便名动四周,更是拜入了斩剑流门下,一时之间也算是这小城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而当初的自己呢,只是跪在别人家门前,也讨不来娘亲『药』钱的苦命人罢了。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赵得柱+1 赵飞猿短暂的打扰,并没有丝毫改变炎炎生活的轨迹,依旧打了柴火换了酒水便再度醉倒在小河边的柳树下。 日复一日的过,老赵看的多了,也有了一丝烟火气,不再似当年一般的木讷。 有时会停在城门的不远处,看着形形*过往得人们,只是远远的站着,却丝毫没有接近的意思,只是伸手『摸』了『摸』腰后的双棍,轻声道“你到底在找寻,或者等待着什么?” 其实这也算是现在老赵的最后一桩心事,也是炎炎的死,间接的促成了老赵入世的机会。 说着好像巧合,也或许是命中早早的注定了,只是当局者看不清罢了。 老赵也尝试着同其交谈过,可是那棍子却毫无反应,尽管气馁,但依旧相信当初炎炎的话。 看了一眼渐渐下沉的夕阳,便缓缓的朝着自己栖身的柳树下走去,轻笑的看着手中酒店老板特别赠送的梅酒,细细的品上了一口,还是当年的味道。 随着走近了柳树,只是眉『毛』却微微皱起,轻声道“兄弟何故躲藏在此?” 老赵连续问了两遍,却依旧不见那人有回应,趁着几分酒意,便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领道“地方你要相中了,可以给你,但是这竹席是我的。” 只是听得一声惊呼,老赵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手,浑身内劲微动,顿时醒了一身酒气道“姑娘得罪了。” 尽管被老赵拎起的人穿着男装,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是个姑娘,那有那么多以假『乱』真的事,一个姑娘家家的,喉结,皮肤,动作,语气,除了专门研究此道的,那会有那么些个高手。 姑娘明显受惊,看着狼狈的样子自是一路奔逃,而藏身在此,再被老赵莫名其妙的拎了出来,尚不能从惊讶中回神。 老赵轻咳了一声再度道“是在下莽撞,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老赵这话说的倒是一反常态,之所以这么说话嗯,是因为在城中看得多了也学的多了,毕竟咱魁狼是个出文化人的地方。 姑娘缓缓回神,宛若受惊的兔子一般,硕大大双眼之中,隐隐有了泪痕。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登时让初涉人世的老赵六神无主,这可要咋办,当初也没人教过自己啊。 转念回想起自己母亲安慰自己的样子,竟然鬼使神猜的伸手『摸』了『摸』姑娘的脑袋道“别怕,我在呢,有什么事跟我说说吧。” 老赵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和有些怪异的语气,顿时让少女的身子微微一僵,只是转念后便朝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老赵。 而老赵心思转变,回复给其一个满是慈爱的笑容。 姑娘看了看远处赵家村的灯火,缓缓的将老赵拉向粗大柳树的阴影中,将白嫩的手指放在了嘴唇之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消多时,便有一队人马,一路狂奔而过。 女孩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马队之后,安心的拍了拍胸脯道“没事了,他们过去了。” 老赵顿时皱眉道“追你的?” 女孩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老赵皱眉的样子道“怎么,怕了?” 老赵看着女孩满脸的挑衅之意,只是收回了刚才扬起的眉『毛』,淡然道“麻烦。” 老赵将凉席卷在腋下,也不再管女孩,便转身朝着深山而行。 女孩恨恨的跺了跺脚道“你就忍心将一个大姑娘就仍在这荒郊野地吗?” 老赵皱眉,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曾停滞。 老赵皱眉是因为自己感受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脚下丝毫不曾停滞,却是因为怕了,而自己怕的是什么,自己都曾不知晓。 姑娘看着越走越远的老赵,四下看了看,只有远处赵家村的灯火,便撩起前摆追向了老赵。 老赵脚下丝毫不曾停留,只身走进了深山老林,远处有虫鸣,有狼嚎,有野兽穿梭在草丛中的悉悉索索之声。 姑娘,看了一眼浑然无惧的老赵,顶着内心的压力还是加紧了脚步,因为姑娘也感觉到了远处有一双在黑暗中窥伺的目光。 眼下这情况还是跟着这有恃无恐得人,还能安全点。 就在姑娘体力即将耗尽的时刻,老赵最终还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正是当年自己生活的木屋,随手拾起了些柴火,只是冷哼了一声,远处窥伺目光的主人便不甘的缓缓而退。 看着昏阙过去的姑娘,老赵摇了摇脑袋,小心的将其放在了早已破败不堪的床上,简单的收拾了下满是尘灰的兽皮,便将其小心的覆盖在了姑娘的身上。 做完了这一切,老赵静静的躺在了院中,看着漫天的繁星,轻声道“父亲,我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远处流星闪动而过,老赵的嘴角含着笑睡去了。 山中木屋的位置很好,能将这清晨最美的一切纳入眼中,呼吸着自己熟悉的空气,老赵舒展了下腰身。 缓缓的练起了拳,只是收了些血气,却也不似当初般浑然自在。 老赵轻笑道“父亲,或许这便是你当初叹息的原因吧。” 只是此间再无人回复老赵。 便是老赵愣神的时候,姑娘也大咧咧的推门而出,缓缓的伸了个懒腰,看着在哪摆造型的老赵道“哎,那个谁,昨晚还真得谢谢你收留啊。” 老赵闻言回神,转身看着晨光下得光娘道“饿了吧,我去准备早餐。” 姑娘倒是颇为自来熟,寻着小溪随意得洗了把脸,哼着小曲背着手打量着四下的光景,要说老赵这木屋四周的景『色』当真不错,山清水秀,花香鸟语的,倒是颇为适合隐居,姑娘随手摘了一颗自己熟悉的山果。 狠狠的咬了一口,心道真甜。 只是转念便掉头回去又摘下了几个,心道人家收留了我一晚,这几个山果权当聊表感激之情罢了。 姑娘远远的看见了在哪准备早餐的老赵,看着其熟练的手法,自知是帮不上忙了。 姑娘虽然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一直也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若不是在家里出了那么一档子事,自己也不至于弄得如此狼狈。 以老赵的身手,现在想打扫一下自己的木屋准备个早餐,当真不需多许时光,便是姑娘愣神得功夫,已将喷香的肉粥放在桌上。 姑娘依旧愣愣的看着,嘴中尚有因为惊讶而未咬下去的果子,汁水顺着其嫩白的下巴,直接滑进了衣领之内。 老赵看着其愣神的样子,在桌子的对面缓缓坐下,伸出筷子,轻轻的敲了敲碗道“吃饭,吃饭。” 姑娘闻言,顿时回神,顶着一脑袋的问号与惊讶,但看着其吃饭时认真的样子,还是忍住了好奇。 快速的吃光了碗中的肉粥,不由感叹这味道,当真远超于自己家的厨子,习惯『性』的便伸出了空碗道“还要。” 只是看见坐在对面的是老赵之后,方才拍了拍脑袋,心道,咋把这事给忘了呢,这不是在自己家啊。 但出乎预料的是,老赵只是沉默了接过了姑娘的碗,并安静的再度将其满上。 姑娘面上微红,却也不再多言语,只是静静的吃着粥。 饭后,姑娘有些局促的看着空空的粥锅,『摸』了『摸』已经有了些圆润的肚子,暗自道,这回丢脸可丢到家了,这一锅,有一大半都入了自己的肚子,而且是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说好的淑女呢?说好的风度呢? 转念之后便『舔』了『舔』舌头,不过那粥真好吃,嘿!嘿!嘿! 姑娘看着老赵在那认真的刷着碗,起身随手便将之前摘的野果塞入老赵的嘴中道“老甜了,你尝尝。” 老赵面『色』微红,却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便继续刷着碗,也怪了,怎么刷了无数便的碗,今天就怎么也刷不干净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姑娘再度伸手去掏果子的时候只落下了个空。 老赵也终于将手中的碗刷了个干净,只是着山中常见的野果老赵也是第一次吃的如此香甜,恨也只怪自己早咋没发现呢。 姑娘挠了挠后脑勺道“哎,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老赵转念想到自己那朴实无华的名字,顿时有些尴尬,心道若是以后有了孩子,肯定要给自己的儿子娶个响亮并且文雅的名字。 但是人家姑娘问了,自己也懒得隐瞒,况且父母给的,自己也从未感觉过有丝毫的羞耻与难堪,只是有时无味感叹,取的也有点太闹着玩了。 老赵板着一副脸道“赵得柱。” 姑娘一愣,回想刚才老赵的样子,顿时有些自行的脑补。 便是两大高手对战气势相拼的巅峰时刻,其中一位冷冷的报出了名字,西门吹雪,而另一位报出了赵得柱。 姑娘先是感叹于自己的想象,然后一想到自己若是笑出了声,难免让人其心生怨念,只是,不行太好笑了,忍不住了。 姑娘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依旧忍不住自己放纵的想象,最终还是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道“我叫风灵,你可以叫我灵灵,然后我叫你赵赵好不好。” 老赵皱眉,但是看着姑娘毫不掩饰的真『性』情,依旧轻笑着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好,我记得你的名字了。” 灵灵看着老赵郑重的样子,伸出秀白的手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我也记住了。” 只是转念便再度伸手捂住肚子道“哈哈,抱歉刚才吃多了,一时之间忍不住自己的想象。”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赵得柱+2 老赵看着灵灵爽朗的笑,内心也渐渐的从炎炎死后的悲伤之中缓缓挣脱,这一切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老赵见灵灵乐够了,便悄然间的将茶壶放在了桌上,朝着其轻声道“我要去打柴了,顺便带些吃的回来,这四周没什么野兽,很安全,你可暂时在此安身。” 灵灵乖巧的朝着老赵点了点头,伸手向其远去的背影,挥动着藕白的手臂高声道“你要早点回来呀。” 老赵也不回头,只是颇为潇洒的挥了挥手。 灵儿刚才的话语,顿时让老赵内心一暖,原来有个人在等候才会有些家的味道,不觉之间,脚下的步伐再度轻快了许多。 送柴之时,恰巧掌柜也在,看着老赵带着比之前壮了许多圈的柴火调笑道“看来这钱是没有白花的。” 老赵也只是朝着掌柜的笑了笑。 但是掌柜的依旧灵敏的发现了这笑中的不同,望着老赵渐渐消失的身影,轻声道“看来你也快走出来了。” 不同于以往,老赵这次买了许多亮白的米与调料,看着手中的余钱,只买了一小坛梅酒。 守城的士兵看着老赵今天手中的物件大换,也是朝着其轻笑道“若是想从军了,可以来找我,我亲哥哥在军中还有些小职位,想来安排也方便些。” 老赵善意的朝着其笑了笑道“好累,记下了。” 朝着其挥手便消失于城前。 行走于荒野,也渐渐没有了人烟,老赵放开手脚后,速度大增,顺便解决几头野兽,便是晚上的主菜也有了着落。 远远的看着家中有人影走动,登时心中一暖,看来灵灵还在,之前是自己想多了,轻轻的晃了晃脑袋,何时自己又开始多了这患得患失的『毛』病,萍水相逢一场,人家要走要留都该与自己无关吧。 只是看着老赵手中满满的食物与猎物,这一切说明还不够么,当局者『迷』罢了。 灵灵早已将老赵的屋子收拾一新,原本是两个常年生活在山中的老爷们,住的地方,能干燥整洁也就罢了,你还指望着能有什么新意。 但是灵灵在这就不一样了,灵灵可是个有着艺术家气息,更兼古灵精怪于一身并且充满想象的活力少女。 看山中的野花开的烂漫,随手选取了自己喜欢的编排在一起,老赵那常年只有茶壶与茶碗作伴的桌上便多了个花篮。 尽管老赵将屋子收拾的也算干干净净了,但灵灵还是不肯放过所有的角落,拾起笔墨顺便在老赵空『荡』的东侧墙面之上写出了“茅檐长扫净无苔,花木成畦手自栽,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的贴切诗句。 小心的勾好了最后一笔,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像没有记错哦。” 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继续道“若是记错了,前辈可是莫要怪罪才好。” 收了笔墨,更是将老赵从前翻种的蔬菜重新打理了一遍,三年不曾修理,荒草长的丝毫不比蔬菜瘦弱,倒是颇为费了灵灵一番手脚。 毕竟对于灵灵而言,苗和菜还是不太好区分的。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看着被自己整理好的小菜园颇为满意。 如今老赵的篱笆与小屋早已被青藤爬满,甚至开出了许多艳丽的小花,倒是颇有一副世外桃源的样子。 但是样子却毫无章法可言,灵灵皱了皱秀丽的眉『毛』,便扭动腰肢,在纤纤玉手的巧妙编排之下,原本杂『乱』的藤曼中也多出了只书中灵兽的样子。 是一只低头饮水的鹿,身上开满了野花,而远处是被悉心打造过的草原,还有看不到尽头的蜿蜒翠绿的小河。 收拾好了一切,灵灵看着老赵回来的方向,直到路上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后,才惊喜的朝着其晃动手臂道“哎,赵赵,我在着呢。” 老赵闻言,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但依旧掩不住嘴角的微笑。 将身来到自己熟悉的小院,看着入目后的一切,颇有些惊讶。 而灵灵看着老赵吃惊的样子,顿时换了一脸邀功的表情道“赵赵,喜不喜欢,快表扬我。” 老赵伸手擦去灵灵头上的灰迹道“都变成小花猫了。” 灵灵闻言,赶紧抹了一把额头道“哦,那我先去洗洗。” 只是灵灵转身后,面『色』微红,自己刚才怎么就没躲开呢?一定是那家伙太快了,用了之前收拾屋子时的速度。 并且趁自己不注意,才侥幸的让自己没躲开的。 伸手拍了拍胸脯,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那家伙也真是可恶,灵灵做了这么多,还没表扬我呢。 老赵在灵灵转身之后,也颇为无奈,都怪自己手贱,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这一切做的怎么就那么顺其自然呢,两人前后加在一起才见面多长时间,若是惹了人家姑娘不高兴,自己要怎么解释呢。 二人自是个怀心思。 灵灵抱着盆子前去不远处的小河梳洗,而老赵就利索的收拾着路上打来的猎物。 尽管生疏了三年,但是手艺却丝毫不曾落下,控火的手段虽然比不得炎炎,但对于普通厨师而言,颇有了一丝登堂入室的味道。 只是不觉之间,老赵对于的火焰也愈发的亲切了,之所以不知晓,是因为过多的沉浸于做饭之时,引发的对炎炎的回忆。 老赵轻声道“父亲,我会好好活着的,希望你在幽泉之下也能安好。” 随着一声叹息,老赵对于炎炎的死似乎已经释怀了,但那份思念不曾减弱,只是不会再影响生活了,而是被其如最真贵的宝物一般,藏在心里,葬在了最柔弱,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灵灵梳洗过后就安静的坐在桌边看着老赵忙活,自己却丝毫帮不上手,因为老赵的速度对于她而言,实在是太快了。 一切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的自然,其面上尽管有着浓密的胡须遮掩,但眼中那份认真的样子还是很有味道的。 灵灵强大的想象力再度发挥了作用,督使着其丝毫不弱的好奇心,坐下了一个奇怪的决定,那便是一定要看看老赵胡子之下的真面目。 到底是个翩翩美少年,还是个有着犀利并空寂眼神的大叔呢。 不过要在这两个选项之间坐下抉择,对于灵灵而言实在是太难了。 灵灵登时有些气馁,怒气的一头趴在桌上,高声道“太难了!” 老赵放下饭菜,看着灵灵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什么太难了。” 灵灵闻到菜香之后,劳累一天的肚子,颇为不争气的叫出了声响。 转头看向老赵满眼狡黠道“嘿嘿,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老赵熟练的将三份肉食,一份青菜放上了桌子,木碗乘着喷香的米饭,当真有着一股源自大自然的神秘香气。 灵灵道“不用吃菜这饭我就能先吃一碗。” 老赵轻笑道“知道你食量大,特意做了很多,放心吃吧。” 当灵灵听闻老赵的那一句食量大之后,颇为羞涩的低下了头,只是偷眼看着老赵,伸手比划道“其实我平时吃的很少的,只是这几天饿坏了。” 老赵将自己的碗满上之后道“放心,在这山中,三顿饱饭还是供得起你的。” 四大盘菜,在二人的风卷残云之下,只留下几片青菜叶子,老赵有些愕然的发现,原来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是个十足的肉食动物。 若不是肉不够了,那盘子特意为其准备的青菜没准也就剩下了。 老赵准备其起身收拾碗筷,抬眼之后方才注意到,原本一片原木『色』的山墙之上多了四行娟秀的字迹。 细细品读一番后,竟然连手中碗筷都不曾放下的静静看着,灵灵看着老赵愣神的样子颇为奇怪,心中暗暗道,就算是自己记错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伸出小手在老赵的眼前晃了晃,但其却丝毫没有回神的意思,依旧在静静的看着。 只是原本平凡的小屋之中渐渐的生起了一些不平凡的变化。 四周的环境宛若幻觉的一般的在闪现,灵灵忽然发觉自己似乎能透过原本的墙壁而看到园中的花草,甚至远处的河流。 空山中的鸟语,低沉的兽鸣。 便是惊讶之际,更是恐怖的发现,不对啊,这是晚上,自己在同老赵吃饭,屋中点着两根泛着昏黄光芒的蜡烛,而那远处缓缓流动的小河,又何时突兀的出现在眼前呢。 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温暖,仿佛泡在温泉中一般,灵灵盘膝而坐后,猛然想起了当初爷爷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以身化境,化境升灵,这分明是传说中的天人合一之境啊。 在忍住惊骇之后,更是感叹自己刚才的莽撞,好在没有打扰其顿悟,若果真如此,当不知人家要如何作为。 伸了伸舌头,暗自叹了声侥幸。 不过这事可遇而不可求,自己遇见了当真是自己的福分,也立即盘膝而坐,入定思道。 而老赵也充分的展『露』了自己的潜力,便是短短的几年修炼时光内,期间更是在为炎炎的守孝时间中断了三年后。 便是在看见灵灵随手写下的前人诗句过后,第二次进入了所有习武修道之人可遇而不求的境界,短暂的天人合一之境。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赵得柱3 其实这也算天资与悟『性』的一种吧,或许很多人一辈子都不曾进入过天人合一的境界,可是老赵短短的几年之间就连续两次而入。 诗句的意境触动了老赵原本开始改变的内心,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让老赵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 王武的心劫其实说难也不难,但是若说简单吧,就愣是能卡住许多人一辈子。 心结无非就是情,怨,恩,仇,离,悲,哀,怨,只要执『迷』于一处,便生不得一颗通透的心。 诗句中的淡薄和安逸恰好是老赵曾经拥有并且失去过的东西。 原木『色』的山墙之上,漆黑娟秀的墨迹,恰好如当头棒喝一般,帮老赵度过了心结。 下一刻或许很长,也或许很短,但是这一刻老赵的心思如电,也是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可以把世间的事情看的如此通透。 不觉之间便幽幽转醒,看着自己身前不远处盘坐的灵灵,勾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看来这心结当真是多亏了人家姑娘,这份恩情,当真不知怎么偿还才好。 趁着自己引发的天人之境尚未褪去,缓缓的伸出了自己温暖的手掌,轻轻的贴在了灵灵的后背之上。 内劲透过其经脉,老赵愕然,看来这娇滴滴的大姑娘,修炼的底子颇为不错,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竟然已经跨入了千刃的境界。 引导着残存此间,尚且受自己控制的灵力,开始缓缓的温养着其筋脉,随着大量灵力的注入,灵灵的筋脉愈发的宽阔与韧『性』十足,这好处便如同一位修有温顺灵力的天人高手在替其洗筋伐髓。 其实这也就是老赵原本有着一颗无限亲近自然的心,若是换了个人,能修炼的时候沾沾光也就罢了,何谈之后还能引导着灵力去刻意的滋养他人的身子。 一时间灵灵吸收了过多的灵力,肉身并不强悍的她便是有心,也无处去储藏了,终究缓缓的熟睡而去,老赵看着其宛若婴儿一般的睡姿,轻轻的笑了笑,这份灵力权当是还给你的一些利息吧。 轻轻的将其抱起,放在了床上,山中入了夜的寒气还是颇为冷的,小心的为其掖好了兽皮,便转身出了木屋,朝着远处的高峰而去。 那有着自己父亲的孤坟。 自己跨入了王武,想要同师傅,与父亲分享这份喜悦。 炎炎出行之时,随手提起了当初属于炎炎的酒葫芦,带着自己出城之时准备的梅子酒缓缓的坐在了炎炎的坟前。 轻轻的品了一口。 朝着炎炎的墓碑道“父亲,看啊,孩儿现在是王武了,心劫已过,将来或许能追上你的脚步呢,若是你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孩儿高兴吧。” 满天闪烁着繁星,清风吹拂着山中的林叶沙沙作响,远处的正有着一场酝酿了许久野兽之间的猎杀,虫儿依旧不着消停的唱着歌。 老赵在此缓缓的诉说了一夜,有当初的回忆,有修炼的点滴,只是当说到灵灵的时候,依旧有些羞涩,尽管不想承认,但灵灵,这老赵出山之后第一个接触过的姑娘还是在悄然之间走近了其内心。 老赵合着夜风缓缓道“父亲,我觉得灵灵如当初的师娘一般漂亮。” 天边最终泛起了鱼肚白,正酝酿着那一抹新生并跃动着的嫣红,那一天之中难得的紫意也即将随之而来。 老赵缓缓的盘膝而坐,自是在不会轻易的错过每一个清晨。 紫意过后,在炎炎的孤坟之前缓缓的拉开拳势,这一趟拳,不再有丝毫的杀伐之气,只是如当初老赵初习时一般。 一趟拳过后,老赵也不回头,只是朝着身后炎炎的坟墓摆了摆手,便潇洒的朝着自己的家中而去。 灵灵那姑娘虽然一时半会醒不了,但依旧要给其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庆祝才是,况且人家不但帮自己重新收拾了家,而且更是无意之间帮自己跨过了修行中颇为难过的心劫。 于情于理都该表示表示才对,更可况自己心中还有着那,并不想承认的心思。 回到自己的家中,看着灵灵熟睡之时,咬着手指的可爱样子,只是轻轻的笑了笑,自己简单的吃了顿早饭,在焕然一新的院中恣意的伸了个懒腰。 便是一步猛然跨出,如今的老赵,虽然未曾与他人交手过,但却同炎炎不知对练了多少次。 能在炎炎的一身杀机之下苦苦支撑的人,能有几个? 而炎炎在死之前,更是凭借着天人的实力,与对于妖血浴身的理解,将自己的血控制过后亲自喂给了老赵。 若说炎炎氏族之中,经历过最强的妖血浴身也不过如此吧。 虽然不曾休习过燃血秘术,但是炎炎的血『液』之中,本身便蕴含着其变异过的火焰,现在老赵成功的跨过了王武的门槛,今后的路若是不出什么意外,便是休到灵武,也将是一马平川。 当然了这一切现在的老赵自是不会知晓,只是握拳之时,感受着自己的力量,有着从未出现过的强悍。 躁动的内劲,沿着当初炎炎传授给自己的内行之法流动,浑身都透着一股燥热,这份燥热让自己兴奋,让自己觉得力量无处释放。 一步跃起,宛若出膛的炮弹一般,耳畔只有呼啸的狂风,身子也从未感觉过如此的自由,宛若只要自己想,都能踩着风而动。 落地之后,眼中的那份躁动缓缓的消退,看来自己或许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喜笑颜开的打足了柴火,便朝着小城中走去。 城门前新来的士兵惊讶的根本说不出话,硬是拉着有着瞌睡的老兵看向远方。 老兵自然是老赵熟识的老兵,只是有些见怪不怪了,朝着新兵道“以后看多了也就习惯了。” 只是远处看着小,随着老赵一步步的走近,便是老兵也有些诧异了,这是闹那样,这樵夫莫不是扛了一座小山过来。 老赵远远的便朝着老兵挥手道“今天的柴火多,还请行个方便。” 便是老兵听闻老赵的呼唤过后,才猛然回神,朝着零星的行人,与士兵道“快闪闪,让他先过去。” 老赵给了行人和守城的士兵一个温暖的微笑,稍微有些费力的挤过了窄小的城门,顶着一路人惊骇的目光便熟门熟路的走进了酒楼之后的巷子。 老兵望着其缓缓消失的背影,朝着新兵道“怎么样,开眼了吧,便是你看的那些个入选墨家军的力士,可有这膀子气力。” 新兵想着几位老兵为自己接风之时,自己同他们吹捧墨家军力士如何如何的时候,几人看向自己的怪异眼神。 今天可算知晓了那眼神之中蕴含的意思,感情在人家这见天能瞅着这么一个怪物,同自己看到的那些个光着膀子摆弄石碾子的比,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想到自己昨晚脸红脖子粗的同几人争辩,登时歉意的朝着几人拱了拱手道“昨晚是小弟少见多怪了,还请几位哥哥不要记在心上。” 其余的几位老兵,当真也是相视苦笑,这老赵,赶上一个人扛着一辆攻城车了,莫说这新兵蛋子,便是自己几人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看着新兵那崇拜的目光,自是不能落下了面子,与老赵相熟的老兵,轻轻的拍了拍新兵的肩膀道“小伙子,知道了吧,这都是淡季,上次人家就是嫌乎咱们的城门太窄,还得来回折腾两遍麻烦,所以才刻意的控制了量,才会这样的。” 新兵看着几人认真的样子,登时信以为真,脸『色』通红的朝着几人兴奋道“若是他去从军,便是直接给个小都统也不为过。” 老兵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道“人家是个孝子,才为老爹守孝完毕,看着也没有去从军的心。” 只是老兵再度看向老赵的时候,眼神之中颇有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味道。 店小二打着哈欠,看着后门高过围墙的柴火登时一愣,老赵正熟门熟路的一把一把的将柴房堆满,甚至后院的山墙都整齐的码放了两三趟。 老赵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拍了拍手颇为满意度的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转身便看着小二那足能吞下拳头的嘴。 伸手在其脸上晃了晃道“哎,小二哥想啥呢?” 小二登时回神,惊讶的脏话出口道“我艹,赵哥,你这是要那样?” 掌柜的自是早早的便听见了老赵在那折腾,听了小二出口的脏话,看着其有些流里流气的样子,在身后一巴掌拍在了小二的后脑勺上道“滚犊子,一天竟不学好。” 小二看着老板脸上的怨气,只得讪讪的挠了挠脑袋,悄然而退,小二知道,老板并不会责怪自己。 只是气自己忘了他的教导,遇事当波澜不惊,定下心神,一惊一乍的是自己的陋习,早早的便应该改掉。 刚才自己又犯了,所以才会大惩小戒给了自己那么一下。 老赵见老板出来了,再度如当年一般,挠了挠后脑勺,只是此次不同的是,老赵话尚未说出口。 老板便拱手道“恭喜了。”随手便扔出了一袋银钱。 老赵准确的接在手中,轻轻的掂量了两下,便朝着老板拱手道“谢谢老板。” 老板轻笑道“这钱可不白拿,以后咱们这的柴火,可都得你包了。” 老赵拍了拍胸脯道“这个包在我身上,干别的或许不行,但力气还是有一把的。” 老板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随便同老赵扯了几句,听得媳『妇』的呼唤之声后,朝老赵轻笑着拱手道别。 老赵也是轻笑,自是从老板的笑中看出了一丝温暖与宠溺。 看来从前的流言蜚语皆是无稽之谈,老赵看的出,从前的小二,现在的掌柜,同当年的老板女儿相爱,丝毫不会有贪恋其财产的成分,那些只不过看不惯小二一步登天的人们,内在的妒忌心在作祟罢了。 人啊,总是如此······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赵得柱+3 现在的老赵虽然算不上什么明白人,但随着心劫过了以后,能明显的感觉到再看从前的许多事之时,多了一份通透,也不再会为一些闲言碎语而影响自己的判断了。 双目之内较之普通人多了一份淡泊与清澈,老赵掂量着手中的银钱,想着灵灵那身为了遮掩身份而穿着的男装,自己那小屋之内自是不会有给其换洗的衣物。 而灵灵本就生的灵秀并且古灵精怪,自不会是那邋遢之辈,况且一个大姑娘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又有几个是不爱美的呢。 本想随便给其选一身衣服,但是看着成衣店中的那些款式,便是以老赵的审美也不会相信灵灵能看中,只得尴尬的朝着老板挠了挠脑袋后,悄然而退出。 倒是老版有些怒气的挥了挥衣袖,心道这人莫不是来捣『乱』的不成。 老赵随『性』的走着,看着远处的布庄,猛的拍了拍脑袋,人家灵灵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就是自己那小破院子都能研究出个花来,更何况是几件衣服了。 缓步走进向庄,远远看着老板娘倒是生的颇为妖娆,尽管看着三十几岁了,那一抹岁月之后的风韵,也是有着不同于少女的独特韵味。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吧,反正咱们老赵也不是奔着人家老板娘去的。 再说这布庄,平时吧总是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来看,但是随着老板出去走货了,总有些个游手好闲的无赖之徒,宛若苍蝇一般的前来滋扰。 布庄是开门做生意的,自是不会得罪那些个客人,但被一道道『色』眯眯的目光不会好意的打量,老板娘难免心生怒意。 只是朝着几位自述风雅的流氓娇哼了一声道“不知几位客官到底要买些什么。” 这几位听了老板娘的一声冷哼,自是来了兴致,原本打量的目光也开始愈发的肆无忌惮。 其中光头的壮汉,双手搭在了柜台之上,将头直接伸进了柜台之内,吓得老板娘朝着身后躲了躲,慌『乱』之下,愣是撞翻了一堆的布匹。 惹得光头身后的三人一阵哄笑。 光头只是伸手将腰间的牌子朝着老板娘晃了晃。 木制的腰牌之上有着滚滚的浪花,浪花之中直直的杵着一柄孤立的重剑。 老板娘看过之后,顿时花容失『色』,竟有些瘫软的坐在了布匹之上。 光头对于老板娘的态度倒是颇为满意,眼中的目光再打量其时,也开始愈发的肆无忌惮。 宛若能透过其细白的脖子看到其下的春光一般。 老板娘沉寂了许久之后,终恨恨的咬了咬已经毫无血『色』的嘴唇道“你们到底想怎样?” 光头依旧*的笑着,朝着老板娘道“我们想怎么样?这话说的,其实我更想知道你想怎样?” 闻听光头的话语之后,身后的三人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看来这几人对于这事倒是熟门熟路。 布庄之外的人皆是在光头亮出腰牌之后,四下哄散而去,因为此间的事已经不是普通人能管的了。 尽管魁狼域的文风颇重,但是那些个欺男霸女的事,在哪还没有呢,更何况在这近乎边陲的小城。 而光头亮出的腰牌,正是属于此方的霸主,沧浪斩剑流的门人所能持,倒是不能凭借这一件事而定义了斩剑流的善恶,常言也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在这放浪形骸的几位,正是被斩剑流下放到此间驻守,原本打压并肃清强盗马匪,与绿林败类的,但就是这些个品行不够端正,暗藏祸心的人,不但玩忽职守,反倒为害一方。 本地的文官也是腌臜之辈,同这斩剑流的几位蛇鼠一窝,屈于『淫』威浑然忘却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 其实这事只要捅的够大,不管是到了斩剑流或者是魁狼域那些个寻才执法的人耳中,便是那几个不入流之辈,只会是无名亡魂罢了。 但就是那明哲保身的思想,和这几位做恶之辈的自知之明,愣是让这几个人活的相当滋润。 民不举官不究,反倒滋长了这几人的嚣张气焰,行事也愈加的放肆。 老板娘双目之内含着泪珠,只是默默的将裁布的剪子藏在了袖中,魁狼域的女子,还是颇为重视那三贞九烈的事,心中自是有了决断,只是奈何,奈何,若是不出意外,一把裁剪用的剪子,如何能对上那武艺在身的四位斩剑流恶汉。 满眼泪花的走向门前,一块块的缓缓拼上门板,眼中只有无助和绝望。 而布庄之内皆是几个男人*的笑,光头更是在老板娘路过的时候在其丰腴的腰肢之上『摸』了一把道“还是你明白事。” 老板娘浑身一僵。 便是要合上最后一块板子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把住了门板,满是笑意的朝着泪眼涟涟的老板娘道“我要买上几匹布,还望老板娘行个方便。” 这人自是老赵,在行来之时也将之前的一切看在眼中,不同于四散的吃瓜群众,老赵自身的力量与对于四人的厌恶,终究让其作下了选择。 老板娘看着这个衣着破烂,满脸胡子的年轻人,看着其目光中的清澈,竟然轻轻的笑了笑,朝着老赵道“走吧,不卖了,若是喜欢随便送上你几匹就是了。” 说罢便将店中最好的一匹黑布与蓝布交给了老赵道“走吧,这事不是你能管的。” 老板娘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轻轻的推了推老赵道“快走,快走,莫要自误。” 只是泪水浑然而下。 老板娘一个弱女子的气力怎么可能推得动老赵,老赵只是轻笑道“哈哈,老板娘也是爽快人,我这山野汉子,也识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今天收下你两匹上好的布,便用那四人的命换可好。” 说罢也不待老板娘回答,便一把将其拉向身后,抬手一拳直接将布庄的店门直接震碎。 而店内的四个汉子皆是满眼惊骇的看着眼前这个衣着破烂,满脸胡子的男人。 男人看向老赵身后的老板娘道“呦吼,没注意过啊,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么一号男人,倒也还有些血『性』。” 面上讥笑,便如同之前一般,将腰牌再度朝着老赵晃动。 老赵轻笑,看着其面上的那一抹自信道“这位兄台,你那是个什么玩意,我不认识。” 此话一出,这回惊讶便是四人与老赵身后的老板娘了,老板娘伸手拽了拽老赵破旧的衣角焦急道“沧浪斩剑流,不是你能惹上的,少侠,你还是走吧。” 老赵尚未答话,店中的光头却是率先冷笑一声道“侮辱了我斩剑流还走的了么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么?” 老赵故作诧异道“你们的?我只知道这是魁狼,而执政行法的是当代紫儒,而你也不见得就能代表的了你斩剑流吧,渣渣。” 光头闻言怒极而笑道“看来你真是活的拧歪了。” 光头为人虽然猖狂,但是眼力还是不错的,再看到刚才老赵碎门的一手之后,并没有愣头青的冲上来。 先是抬出的门派,但是人家并没有买单的意思,而听其话语虽然不敢直接对上斩剑流,但就自己几人的身份倒还是看得通透。 说白了这店中的四人不过是斩剑流的普通弟子,在门中能有什么太高低位,若是真的是那些个有潜力之辈,不早早的被放在门中,何故下放此处。 光头修为虽然不济,但是眼光与心机倒是颇为不错,不然也不会有这下方一方,暂代斩剑流的职位。 其心思如电,转念之间,便飞速作下决定,先是在身旁的一人耳畔极速低语一番,后又在另外一人耳畔低语。 二人闻言之后皆是点头,便悄然朝着店外退走,见老赵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展开身法,一东一西的极速奔行而去。 光头朝着身边之人眼神示意,身边之人先是苦笑一声,便也不好违逆了光头的意思,拔出手长剑,轻喝一声,直刺老赵前胸,在老板娘看来这一剑比之闪电也丝毫不慢,便是一声尖叫,倒是吓了老赵一跳。 持剑之人看老赵竟然回身去查看『妇』人,登时心下一喜。 倒是要颇为感谢这『妇』人,在关键时刻的帮忙,看来一会还要对其多多疼爱一番才是。 便是长剑至老赵胸前的一刻,光头也是暗喜,老赵侧着身子,一手扶起了『妇』人,一手屈起二指,直接夹住了来人的长剑。 而那锋利的长剑,也停在了老赵心口不足一寸之地。 任凭来人如何挣扎,手中的长剑就是纹丝不动。 『妇』人回神之后看着来人挣扎的样子,再看向老赵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自信,但出于对二人的忌惮,还是将身子紧紧的藏在了老赵的身后。 老赵感受着老板娘身子的温度,登时有些心猿意马,随意的掐断了来人的长剑,随手一拳直接轰在来人的小腹之上,而那也是习武之人最重要的位置,丹田气海,老赵不曾动用内劲,亦不曾出过全力,只是三分的力量也足以震碎那百斩之人,最为脆弱的丹田。 持剑之人倒飞而去,重重的砸在了远处的围墙之上。 转身朝着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老板娘拱手施礼道“老板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先下来才是。” 老板娘虽然生的妖娆,但看着这山野汉子一本正经的模样,竟然脸上飞起了红霞,乖巧的赶忙撒手,微微撤了两步点头道“哦。” 原本紧张惶恐的情绪似乎也随着老赵的这么一打岔,倒是平复了许多。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赵得柱+4 老赵再度看向店中愣神的光头道“哎,你刚才派出去那俩人,是去叫人的吧,一会,还会回来么?” 光头收回惊讶的目光,微微思量过后道“自然,你若是怕了大可先行离去。” 老赵暗自点头轻声嘀咕道“会回来就好,会回来就好,省得一会去追了,麻烦。” 老板娘却是心道,若是你真怕麻烦,当初又何必放走他们,只是这话自是不会愚蠢的问出口。 老赵再度朝着光头道“哎,你可去过学堂,可还记得第一课学的是什么?” 光头微微愣神,在这魁狼域还有没上过学堂的么,这教育制度可是早早的便公开了,无论男女到了适学的年龄,皆需要前去就读的,便是偏远山村也会有紫安,安排当地的学府出人前去任教。 但咱们这正玩命的时候你问这个是要干啥呢。 任凭光头如何聪明却也没能猜透老赵的想法,只是朝着其点了点头道“哼,自是去过的,第一课学的当然是礼。” 老赵目光微寒拍着手道“答对了,很好,看来你这学也算没白上。” 老赵转身朝着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老板娘拱手道“恕在下无礼了,接下来的话,还请不要怪罪,请老板娘告诉我,他方才对你无礼的是哪只手。” 老板娘回想当初尽管羞怒,但依旧还是指向了光头的右手。 光头心思如电,也是知晓这其中之意,人家能瞬间杀了自己百斩的同伴,对上自己也丝毫不会多费些气力。 光头冷笑着出声道“少侠,权且先等一等,我乃斩剑流,风·····” 只是余下的话尚未出口,老赵便形如鬼魅一般的直接出现在光头的身侧,伸手便接捏碎了光头的右手肩胛骨。 光头怒哼一声,这碎骨的痛让其面上瞬间毫无血『色』,余下的话自是难以说出口,便是此刻老赵直接贴上了其耳朵轻声道“我并在乎你是斩剑流的谁。” 话落之后,手便缓缓的滑向其上臂,再度捏碎了其骨头,老赵并非冷血,只是在其眼中现在得光头不过是那山中野兽罢了。 无视其嚎叫,一下下将其整条右侧的手臂一寸寸捏碎。 听着光头一阵阵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远处渐渐的出现了胆大的看热闹之人,只是一双双看向光头的眼中,没有丝毫怜悯之心,有的只是厌恶与幸灾乐祸。 老赵轻笑,其实老赵并非什么嗜杀好虐之徒,之前同守门的士兵交谈之时也听说过这几人的劣迹。 便是那与老赵相熟的士兵,之前不识得前来上任的几人,前去盘问之时,便被几人打断了两根肋骨,几人也是凭此立威。 老赵去沽酒之时,也晓得这几人喝酒也从未给过酒钱,只是签下了一排长长得账单,而年迈气衰得老叟自是无力讨要,只落下了一阵阵叹息与苦笑。 至于哀怨与赌咒自是不会念与老赵听。 几人去老赵送柴的酒店吃饭,只因小二送慢了菜,不知挨了多少个耳刮子。 从前的这些事,老赵只是在回去的路上听闻,却从未放在心上,而今就是一个这样巧合的机会,偏偏老天让自己碰见了。 而刚过心劫的老赵也同样相信,这便是上苍注定给自己的选择,是视而不见,还是仗义行侠。 这看似简单的举动,或许就是当初炎炎说过的道,属于老赵自己的道。 恩仇恣意,方是七尺男儿的一生。 老赵只是山里人,却也晓得除恶务尽的道理,这城小,之所以放走了之前的二人前去报信,便是有斩草除根的打算。 众人看着老赵的作为,也算是知道了这人根本不怕将事情闹大,要么是人家的身份根本不惧光头,要么就是人家有着无视此间一切的实力,是那魁狼域传说中的游方豪侠。 众人看着光头被折磨,曾经受过其迫害的人皆是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前补上几下,但只要光头不死,那些人始终还是不会有上前的勇气。 而这就是这些人,这些年为恶所积攒下来的余威。 光头最终还是因为忍不住碎骨的剧痛而昏阙过去,老赵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光头的脑袋道“便是山中的野猪也比你强悍。” 老板娘看着光头昏阙过去,拾起了些勇气,小心的站在老赵的身后,一口唾『液』吐向光头,转脸朝着老赵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老赵微微愣神,心下道“还是灵灵笑得好看。” 转身便大咧咧的坐在了布庄的门槛之上,百无聊赖的依着门框道“来的真慢,我可不想灵灵醒来后看不见我。” 老赵先是喝光了老板娘赠与的一壶上好茶水之后,『摸』着肚子朝着老板娘道“要是你再给我整点吃的,一会我能保证把这事摆弄的明明白白。” 老板娘闻言,却是轻笑,这山中的樵夫尽管看着莽撞,其实回想之前的一切,其心思倒是极为细腻,如今只是调笑打趣自己罢了。 转身便扭动尚好的腰肢向后院中走去。 不过多时,老板娘便端着托盘而出,素白的脸上满是油渍与汗迹,也是感慨的朝着老赵道“时间长不做了,可能手艺有所生疏,但是想来味道不会差的。” 老赵微微抽动鼻子,心道这味道不赖啊,本以为这世界上最好吃的便是肉了,没想到这面条也能做出这等味道。 其实老板娘不是北方人,而是地道的魁狼域南方姑娘,在其老家,对于辛辣的追求是藏在骨子里的。 只是嫁给了夫家之后,见自己丈夫吃不惯也就不再做了,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听闻老赵饿了,也就忍不住『露』了这么一手。 轻身坐在老赵身侧道“尝尝看吧,这是妾身家那的做法,只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老赵倒也不客气,随手接过碗筷,看着通红的一片,顿时胃口大开道“有劳,有劳。” 老板娘看着老赵吃饭的样子,却是轻笑眼中有了一种思念的味道,很久没看见能吃得惯自己家乡饭的人了。 独居异乡的女人,在经历之前的事时,或许是想家了,漂泊在外的人无论扎根何处但是骨子里还是会存在着一个被称为故土的地方。 无论爱恨,因那天生养你的土地从未对你有过丝毫亏欠,老板娘再度看向老赵的眼神也多了一份东西,那东西是对家乡,是对亲人的怀念。 若是真能安稳的过了此劫,便是任『性』一些,也要让夫家带上自己回家看看,为了尚在的父母与那一把火红的辣子。 羁旅在外的人,在受了委屈之后,消磨掉了往日的激情,或者对抗不了当下的挫折之时,才会想起自己内心深处那最神圣,最温暖安心的一方土地吧。 便是老板娘愣神的功夫,老赵将满满的一大碗面吃了个底朝天,『摸』着头上的汗水,这一出汗,倒是颇为爽快,抬头之际,便见两侧的远处皆有人马极速而来。 远处大队人马的呼和之声,倒是再度惊散了众位吃瓜群众,因为常在这城中住的又有哪个会不知晓这两队人马多代表的势力。 一路文官带队,骑的倒是高头大马,一身官府尽管裁剪的合体,但依旧显不出儒雅的气度,只因那文官面上只有阴翳与赌咒之『色』。 有的只是宛若野兽被入侵领地之后的激怒之『色』。 而说到另外一对,老赵手打凉棚的观瞧之下,倒是颇为意外,便是其也没承想,你说这竟然还遇见了个少有的熟人。 正是当初与自己见礼会晤之人,便是那城外赵家村视之为一代天骄的赵飞猿。 老赵摇头轻笑,这要是一时『操』作不好,倒真的是跟这一方霸主的斩剑流算是杠上了。 文官带着一路衣甲鲜亮的人马,将不算大的布庄包围,文官利索的下了马,看样子也算是有些修为之辈。 看着现场的状况只是微微皱眉,光头昏阙,而肇事者与那老板娘就大摇大摆的坐在门槛之上,甚至那男人手中尚有余温未消的面碗。 老板娘也不知何时来了勇气,看着门前的众人,也不转眼,对于现在的老赵倒是莫名的有了一丝不知发自何处的安全感。 轻声问道“面好吃么?” 老赵将面碗翻转,甚至连一丝汤都不曾落下道“好吃好吃,老板娘当真是好手艺,若是有机会,一定带着灵灵前来尝尝。” 老帮娘笑了笑道“好,若是你们常来,嫂子定会管你们三顿饱饭。” 文官看着无视自己的二人,登时心下有些怒气,但是想到那男人轻易的解决了光头,也不好直接发作,若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何谈管理这一城之地。 转眼先是看了一眼正观瞧着男子的赵飞猿,待其回眸之后,朝其拱了供手,若说这一方小城,最大的当然是城主,但是真正实力最强的还是那赵飞猿。 赵飞猿天赋使然,在斩剑流门中也算是有了一席之地,因处事机敏更兼天赋使然,颇得门中的某些长辈喜爱。 而这小城离紫安更是山高皇帝远,所以名义上归属紫安,但是实际上斩剑流对此的统治力倒是比紫安多上几丝。 对此紫安也算是暗许了,只要不闹出什么太大事,也不好去碰这地头蛇,况且在紫安城掌事人的眼中,斩剑流的高层还是颇为不错的。 至于那些个横行乡里的,只会是斩剑流这大锅中的老鼠屎罢了。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赵得柱+5 老赵心思如电,早早将此中的一切思的通透,自是不会存在什么怯场的念头,只是盼望快些了结了,带上老板娘赠与的两块布匹早点回去,看看灵灵欢呼雀跃的样子。 文官轻哼一声道“何人在此为恶,还不快快报上名来,束手就擒。” 老赵朝向老板娘眼神示意,老板娘收拾了碗筷顿时乖巧的朝着后院走去,因为聪明如她早已知晓,这接下来的事便不是自己能参与的了。 老赵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轻轻的拍了拍双手,也不看文官与赵飞猿,只身来到屋中尚且昏『迷』的光头身侧。 朝着其锃亮的脑袋上就是一下,听着啪的一声脆响,老赵顿时恨恨道“别给我装死奥,大人可是问你话呢。” 说话之时脸上倒全是认真与无辜之『色』。 远处观看的赵飞猿看着老赵的样子微微皱眉,因为老赵这举动也就表示着其并不怕将事情搞大,只是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其是有所依仗,还是存心戏耍。 这简单心思文官自是猜得透,刚才自己可是将该说的都说了,而老赵有恃无恐的举动之后,自己才不会傻乎乎前去试探呢。 转身朝着赵飞猿拱手道“飞猿兄吗,若是在下不曾看错那昏『迷』之人便是斩剑流来此驻守的弟子,您这宗门之事,只怕在下贸然出手怕有损斩剑流颜面啊。 话说的郑重,面上也全然是一副为斩剑流的担忧之『色』。 文官自是八面玲珑之辈,打了一手好太极,直接扯上了斩剑流的颜面,也就将赵飞猿接下来的所有退路都堵死了。 赵飞猿笑的却是有些轻蔑,这文官城主在其眼中当真不算什么,便是以其高傲的『性』子,不用其如此心计,斩剑流弟子莫名奇妙的死了一个,昏『迷』并重伤一个,于情于理自己也退却不得,轻笑只是不屑于那些弯弯绕的花花肠子。 赵飞猿走出人群,将身来到布庄门前拱手道“兄台之前一别无恙,只是不知公然袭杀我斩剑流弟子,莫不是有些未曾将我斩剑流放在眼中了。” 老赵转身给了赵飞猿一个纯真的笑脸,并朝着其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并不着急回复赵飞猿的一脸疑『惑』,而是转头朝着文官道“城主大人,我要领赏,这人伙同几个同伴,当街行凶,要作那欺男霸女之事,恰巧被在下遇见了,路见不平,他们还要杀我,你可不知道,拿着剑便朝着我的心窝子捅,若不是在下有些武艺,便要折在这了,你可得先给我做主。” 文官听闻之后,却并没有急着回答,认真得打量了一阵老赵,心中几番猜想过后,还是不敢妄下结论。 其随意的几句话便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原本置身事外的打算,现在算是泡汤了。 其实文官担心的还是老赵的依仗是什么,魁狼域的刑法向来难触,若这老赵是上面下来私访的,稍有处理不善,自己的官职与小命怕是要搭上了。 若是真的秉公而断,便也就直接得罪了这此方的霸主斩剑流,听说光头在门中还是有些路子的,那些个江湖草莽之辈,头脑一热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自己能承受的。 前后思量过后,还是将目光看向了赵飞猿,只是这次不同于前,目光之中倒是多了些询问与求助之『色』。 赵飞猿何等角『色』,自是知晓其意,但却不屑于帮其出头,只是随意的拱了拱手道“此方归大人管制,还请大人断案吧。” 老赵看着二人眉来眼去,登时有些不爽道“哎,我说大人,怎么你这一城之主,还要看人眼『色』,莫非这不归紫安府管制么?” 文官心下苦涩,这赵飞猿不想出手,自己也看不清老赵的路子,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了道“你说他行凶,可此间一人被你杀死,一人生死不知,本官自是不能听凭你一家之言。” 老赵听闻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将他弄醒,咱们好当面对质。” 说罢老赵来到光头身侧,在其『穴』道之上轻点了几下,光头一阵闷哼便幽幽转醒,一脸怨恨的看向老赵,之前报信的二人见老赵也没什么余下举动,顿时极速上前将光头搀扶而起,缓缓的拽着其走向了赵飞猿的身后。 老赵看着其眼中的怨怒之『色』,冷哼一声道“大人,人醒了,你可以问了。” 文官看着赵飞猿在怀中给光头在怀中掏出伤『药』,心思如电,自是有了决策,当断不断也不是为官之道。 转身朝着光头道“林壮士,这庄中之人指控你欺男霸女,称自己是行侠之士,更是出于自卫才杀了你同伴,此事可真?” 林姓光头打量了一下周遭之人,心中胆气渐回,只要有赵飞猿在此,想来自己的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下了,无论如何,念在往昔情分上,赵飞猿也不会丢下自己不管。 光头咬牙道“大人休要听他胡说,我等只是来布庄买布,打算置换几身衣裳,那汉子不分青红皂白的进来便与我等起了争执,话语之间对我斩剑流多有羞辱之意,我那兄弟看不惯便想同其比试一番,怎奈技不如人,那汉子便痛下杀手,我盛怒之下与其交手亦是不敌,只恨学艺不精师门受辱。” 说罢便合着碎骨的疼痛愣是挤下了几滴狗熊泪,看得老赵一愣,看得众人一愣,这声泪俱下的场面,若不是老赵亲身经历了刚才的事,当真被其样子蒙蔽了过去。 老赵『摸』着下巴,心道今天还碰见了个戏子。 轻笑着打断了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光头道“哎,差不多行了,你啥德行,或许你那同门不知道,但是这城中的人皆是心知肚明,可别在这演大戏了。” 光头倔强的站直了身子,一把推开了前来搀扶的二人,强行一步跨在了赵飞猿身前,拔出的自己的长剑道“来啊!今天便是拼上『性』命,我也要你为,当初说的话付出些代价。” 老赵看着光头的样子,自是知晓这汉子是真入戏了,在同其演下去怕是一会自己都不好分辨了。 只是转身朝着文官道“城主大人,此间有老板娘为人证,其般般罪行城中之人也多有被其祸害之辈,只是碍于其积威已久,敢怒而不敢言罢了,若是大人肯做主,自是有敢直言之辈。” 文官自是知晓光头的龌龊事,其中的猫腻自己也同样参与了不少,只是此次被公然点破,便是让其必须要坐下选择了。 文官意味深长道“哦?既然壮士如此说,那本官便把话放在这,除去布庄的当事人不能作为人证,余下之人若与林壮士有仇怨纠葛,或是愿为方才之事作证的,且上前来本官定当秉公行事。” 说罢不经意之间的再度瞄向赵飞猿。 赵飞猿只是抱着膀子看着众人,自己也是知道这师弟在门中有些劣『性』,但只能算得上是顽劣,被派遣后的德行也不知晓,再加上几人演的情真意切,一时之间也不好枉下判断。 远处看热闹的众人,听闻了文官的话语之后,皆是目光闪躲,便是那些个有些勇气的也在光头的目光中缓缓退步。 说白了众人只是平头百姓,人家一方宗派,一方城主,凭借着一个豪侠真的便能伸冤么? 现在的老赵怕是还没那份影响力。 老赵看着众人缓缓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还是想的过于简单了。 老板娘站在柜台之后也将此间的一切瞧在眼中,叹息着朝老赵道“壮士,明哲保身吧,这边陲之地,或许不是那紫安法令照耀的地方。” 文官冷哼一声道“莫要妖言『惑』众,这魁狼上下何有你说之地,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免不了皮肉之苦。” 老板娘闻言只是缩了缩身子,眼神中只有苦涩之意,这也怪不得众人,是这世道的错,是这人『性』的错。 老赵转身再度给了老板娘一个温暖而让人安心的笑。 转身朝着赵飞猿道“看的出,你也有王武的境界,想必心劫已过,此间之事也瞒不住你吧,你有族人在赵家村,稍微打听一下也就知晓你那同门早已犯了杀头之罪,我只问你可有言语。” 赵飞猿看着老赵目中渐渐生出的寒意,其心下稍微打量了一遍围观众人的状况,自是心中有了断定,但是自己在这便不能看着其再度对自己的同门动手,不追究刚才门人之死,也算给了其面子。 其一语断定自己的境界,想必实力亦是不会若于自己。 苦笑一声朝着老赵再度拱手道“我并非不信兄台之言,但其毕竟是我门人,受斩剑流门规约束,待我将其带回宗派,查清此事定当按门规处置,你看如何。” 光头听闻,顿时心下一安,只要回了宗派一切便都好处理了,到时候用些手段,或者将那些事推在别人的身上,过一阵后还不是照样出来潇洒。 思及至此眼中『淫』光微『露』便再度扫向柜台中的老板娘,转目看向老赵之时只有怨恨之『色』。 文官看着赵飞猿说话了,心也算落下了,看来这事八成是要过去了,转头朝着老赵道“这位壮士你看,方才你杀死之人,是出于比武,此事本官做主不予追究,至于你指控的林壮士,实在是证据不足,本官也不好强断,既然其受制于斩剑流门规,还是让其自查吧,相信斩剑流也会给其一个公断。” 文官思索着刚才的话语,颇为满意,倒是两方都没得罪,若是不出意外也就这么定了,至于以后的事,还是从长计议吧。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赵得柱+6 简而言之,对于文官,光头,赵飞猿,甚至于老板娘和吃瓜群众而言,这结果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文官没了眼前愁事,光头保住了『性』命,赵飞猿没丢了同门之情,老板娘也算事后有走脱的时间,至于广大吃瓜群众,置身事外的,看了热闹,心有不甘但没有勇气站出去的,如今能看到光头受挫,也算微消心中怨恨。 文官本以为没追究老赵的杀人之罪,并且在赵飞猿亲自出面后,其对于这事也就该死心了。 但偏赶偏,老赵天生便不是那『性』格,再度抬头之时,目中早已没了丝毫情绪,空寂的宛若深山老林一般。 朝着赵飞猿问道“我要说不呢?” 赵飞猿听闻却是微微皱眉,看着老赵的样子,自是知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一身王武的气势缓缓散开朝着老赵道“那兄台想如何?” 赵飞猿在此间也算是少年得志,即便是随和,但是骨子里还是有着属于自己的一份骄傲。 老赵一步步朝着光头走去道“我爹活着的时候说过,若是讲不通道理,那便按照我的道理办。” 光头闻言,并感受着身后赵飞猿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微微安心,朝着老赵调笑道“你爹是谁?这话说的倒是狂野,若是有机会,真想当面见识见识。” 老赵闻言顿时一阵放浪形骸的狂笑,这莫名的笑却是将众人听的一阵心惊,这汉子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便是众人惊愕之际,老赵猛然一步,在赵飞猿惊骇并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掐住了光头的脖子。 老赵贴着光头的耳朵轻声道“我正有此意。” 赵飞猿心道不好,极速上前想要解救光头,若是让其当着众人的面杀了光头,今天斩剑流的面子算是彻底的折在自己手里了。 左后抓住光头的衣领,右手握拳攻向老赵的面门。 老赵只是朝其轻轻的笑了笑,朝着赵飞猿道“晚了。” 老赵松开了手,而赵飞猿扯过光头看到的只有光头眼中的惊骇和最后一丝消失的神采。 赵飞猿怒极,朝着老赵寒声道“你这算是彻底折了我斩剑流的面子。” 老赵寒声朝着赵飞猿道“你这心劫算是白过了,面子那东西从来都是看在别人眼中的。” 赵飞猿晃动身形,朝着老赵极速而去,冷哼一声道“休逞口舌之利。” 老赵既然能毫不犹豫的杀死光头,自是早早便作下了战斗的打算,看着极速而来的赵飞猿,没有丝毫怯意。 看着赵飞猿迎面而来的拳脚,只是随意的招架了几次,瞅准了一个机会,正蹬一脚将其击退。 退身之后,赵飞猿却是暗暗心惊,因为人家只是随意格挡了几下,双脚都不曾移动过,而自己一阵猛攻竟然连人家的衣角都不曾粘过。 想来必定是那体术有成之辈,再回想之前所见的那套惊奇拳法,自己想在拳脚上占到便宜当真是痴人说梦,缓缓的抽出身后的重剑,朝着老赵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赵只是朝着赵飞猿晃了晃拳头,言下之意已明。 尽管老赵没同什么外人交过手,但是老赵的陪练可是炎炎,那个凭借灵武之境,斩杀了几十位狱海天人妖兽的男人。 同境之中,一样的拳法虽然不能胜过炎炎,但是对付赵飞猿当真是足够了。 而让老赵有些闹心的便是,炎炎传授的拳法是厉害,但是招招致命,攻的也全是人体之中最脆弱的地方。 若是落上了,最好的下场也要碎上几根骨头,可是自己并不想杀赵飞猿,也算是当初赵飞猿无意之间给自己留下的一份善缘吧。 因为老赵没钱安葬生父的时候,恰巧那次赵飞猿回来省亲,见状给父亲买了具棺材,鞠了个躬。 这事对于赵飞猿来说或许太小,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或许忘了,但是年幼时的老赵却记得相当清楚。 苦笑一声,看着赵飞猿当头而来的巨剑,只得无奈的闪躲。 宛若看透了赵飞猿的剑法一般,根本不给其蓄势的机会。 赵飞猿重剑带起了阵阵狂风,但奈何老赵身法过于迅速,久战下去必定是自己先体力不支。 冷笑一声朝着老赵道“怎么,还不打算出手么?” 老赵闻言微楞,看来自己的这路闪躲,在其眼中看来实在是像足了有意戏耍一般,出于对其的尊重,老赵猛然停下身子,直直的站定。 赵飞猿见准机会,一路奔行,重剑化作的道道残影极速聚拢,悍然当头而落,便是其皱眉于老赵的不闪不躲之际。 老赵微微侧身,巨剑擦着老赵的肩膀而落。 赵飞猿见状,控制着重剑想要极速变招转平斩,直袭老赵胸口。 老赵自是不会给其那机会,腰间握紧的拳头如出海苍龙一般,吸收了炎炎天人之血的肉体,爆发出了让同为王武之境的赵飞猿,近乎绝望的力量。 便是平淡无奇的拳头,直接砸在了重剑的剑脊之上。 一声脆响过后,赵飞猿只觉得手中一轻,自己花了重金并请师门铸造的巨剑应声而断。 赵飞猿手中抓住的只有半截重剑,看着整齐的切口,用看怪物一般的眼光看向老赵。 老赵只是轻笑着朝赵飞猿拱手道“承让了。” 赵飞猿也是洒脱,若非如此,也过不得那心劫,随意的收起了半截长剑,看着老赵的态度,也是抱拳道“小哥好功夫,在下学艺不精,自愧不如。” 赵飞猿自顾轻笑,看的出,人家根本就没有要自己命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同自己墨迹如此之久,若是刚才初次交手之时,这拳头要是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那还会有命在。 老赵再度看向赵飞猿道“我信你斩剑流名誉,但我是山里人,深知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的道理,所以还望赵大人高风亮节,还这边城受害之人一份公道。” 赵飞猿闻言,却是皱眉,可是现在这情况就摆在这呢,人家身为强者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压你的是大义,就是说到哪都是人家理大。 只得苦笑着超老赵拱了拱手,便带人转身而退。 便是报信之人见状也想随着赵飞猿混走,可是一张有力的手却按在了其肩膀之上,其刚想朝着赵飞猿出声。 赵飞猿只是冷哼一声,便打马而行。 众人见状却是惊讶掉了一地下巴,空手夺白刃,不对是空手碎白刃!难不成这家伙是妖兽变的不成。 而此次文官却是心思如电,如履薄冰,现在这情况大反转,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怕是要小命不保。 人家赵飞猿有王武的修为底蕴在身,更是被斩剑流这一方霸主照着,而自己呢?只是边陲之地的一个小城主,若是身后之人知道了自己在此方的作为,不用老赵动手,便够丢脑袋了。 随着赵飞猿的远去,文官的态度立马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恭敬的朝着老赵拱手道“刚才听闻少侠言语,当真是如醍醐灌顶,有愧于一方百姓啊,今日必定要还众人一个公道。” 文官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神采奕奕,大有一份舍生取义的气势,看的老赵在此感叹,这当真是蛇鼠一窝,戏子成群啊。 老赵一步步冷笑着走向文官。 文官感受着老赵的气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但文官知道自己不能退,若是其真的想杀了自己,自己早就不会有命在了。 强行忍住颤抖的双腿,压下逃走的念头,看着老赵只是拱手。 老赵轻轻的拍了拍文官的肩膀道“我就住在这山中,世上也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你,只是莫要亏了你苦读的万千圣贤之书。” 老赵并没有取文官的『性』命,因为老赵尽管深居,但是随着入世已久也是知晓,私杀魁狼命官的代价,绝对不是一个王武所能承受的。 因为那便等同于挑衅了整个魁狼,老赵倒是大胆的思量了一番,只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自是将那恣意的念头打消在腹中。 对着发呆的文官也不多语,转身从老板娘手中接过两匹上好的布,看着老板娘眉眼中的溢出的笑意,一步步朝着城外走去。 看热闹的人皆是给其闪开了一条路,老赵这下算是出名了,一路之上不知收获了多少羡慕于崇拜的目光。 此间事了,一切也几乎都按照着老赵的剧本走,也算没出过什么意外,现在的老赵自是心情颇顺,相信余下的事以文官的处事能力自是会处理妥善。 老赵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留下了一摊子善后的事。 文官抹去头上的汗水,看着老赵离去也算是将悬着的心放在了肚子里。 冷眼看着之前传信于自己的人,和被赵飞猿留下的人,这两人之前倒是同文官称兄道弟了一阵,只是随着此间事发,明哲保身了,二人皆是一脸哀求的看着文官, 文官朝着二人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朝着身后的属下挥了挥手。 次日的菜市口便多了两具无名的亡魂,城中贴出的告示也一件件的罗列着四人曾经的罪行。 赵飞猿也通过自己的手段知晓了师弟几人在此方的德行,暗叹一声,便乘着烈马飞速奔回门派。 此间之事瞒不得,终究还是要报知门派的。 况且那少侠凭借肉体之力便砸碎了自己的长剑,便是同门之中的那些个宗武也不见得有这份力量吧。 其尚未加入任何门派,这对于斩剑流或许就是个有潜力的好苗子,若是其能加入,加以培养,前途当真不可限量。 而其若是由自己举荐,不但与其结下了一份善缘,更是有着宗派的奖励,也能弥补下没处理好大小姐之事的过错。 思及至此,挥动马鞭,引得胯下良驹一阵嘶吼。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 赵得柱7 先不说赵飞猿的一路快马加鞭,老赵心情颇为自在,『摸』着手中两匹尚好的布,真是希望早点看看灵灵的样子啊。 思及至此,进了山后便放开了脚步,王武的修为用来赶路当真是事半功倍,转念看着近在眼前的小院先是想了想,便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河走去。 老赵本来就是个爱干净的山中汉子,你看这一脸胡子的也不卫生啊,况且咱这岁数还没到蓄养的时候,我们还年轻,我们还直溜。 将身来到温暖的河水中,小心的拿出了之前崩碎赵飞猿兵器之时,自己偷偷留下的一小段碎片,轻轻的笑了笑,希望好用才是。 不过人家斩剑流铁匠出手的精品,怎么可能处理个胡子都费劲,要是那样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映着河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摸』了『摸』如今光洁的下巴,倒是颇为满意。 尽管老赵三十几岁了,但心境一直是超脱的状态,吃的喝的可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产品,更重要的是经历了一次极为珍贵并特殊的妖血浴身。 皮肤白嫩,面上也算是棱角分明,双目不大,却很浑圆,其内总是有着一种清雅超脱的意味,宛若空寂的深山一般,透着一股独特而神秘的魅力。 老赵用内劲蒸干了身体,再度小心的修剪了一下披散及腰的长发,随手抓起身边的白草扎在了脑后。 看着倒是颇为清爽飘逸,而那细长坚韧的白草在别人身上可能别扭,但在老赵的身上只有清新和自然。 老赵小心的拭去布上的一丝灰尘,一步步朝着自己的木屋中走去,只是这路上一直都没想好自己见了灵灵的面应该先说些什么才好。 今天灵灵依旧如当初一般静静的看着门前的路,无聊的揪着手中的野花,落下最后一片之后开心的抬起了脑袋。 只是有些诧异的看着远处走来的青年。 有些熟悉,但却格外的狐疑。 心中疑『惑』便小心的朝着老赵的房中退了退,擦了擦眼睛之后,再三确认来人穿着的是老赵走前的衣服,便有些不确定的探出了脑袋问道“赵赵?” 老赵听得灵灵狐疑的询问,竟有些羞涩的叹了叹嗓子,显然还是在纠结于之前自己刻意的梳洗。 灵灵听到老赵熟悉的声音后,便惊喜的从房中冲出,赶紧给老赵打开了院门,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老赵,顿时有些惊喜道“原来你这么年轻啊,我还以为会是个武功高强的大叔呢。” 老赵随手递过手中的布匹轻声道“山里人也是爱干净的,只是从前心中有事,懒得梳理罢了,先看看这布吧,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灵灵看着老赵手中的布,颇为欢喜道“放心,灵灵可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哦!” 说罢眼睛几乎眯成了一线,歪着脑袋,脸上满是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老赵颇为无奈,真是拿这姑娘没办法,只得生涩的出口道“是,灵灵最厉害了。” 灵灵听闻了老赵的夸奖,颇为满意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哦,不许和我抢蓝『色』,否则小心我咬你哦。” 说罢便示威似的朝着老赵『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 老赵轻笑道“都是给你的。” 灵灵摇了摇好看的脑袋道“你的衣服也该换换了,这事包在灵灵的身上。” 山中无岁月,时光在不经意间流逝的速度总是让人感叹。 赵飞猿快马回了山门,尚未脱去一路的风尘之『色』,便极速朝着斩剑流的主峰而去。 入目之处便是千丈之高的山峰壁立,中间萦绕着浓浓的雾气,让人看不清其上的一切,远处有滚滚浪『潮』声入耳。 而那神秘所在便是此方最强的地头蛇,沧浪斩剑流。 传闻那开山宗师,也是一代传奇人物,当初于此地出生,于这滚滚沧浪海边入定,灵武之身,一剑截住了滚滚而来的海浪,大笑三声便以此入道。 之后便纵横魁狼,一生征战少有败绩,锋芒渐敛之后,便生了落叶归根的念头,重新回到了育养自己的土地。 凭借一己之力,扫清了曾经让当地人颇为头疼的海盗与马匪,更是选了这海边的最高山崖开宗立派,广收门徒,护佑一方。 其行为更是得到了其当代紫儒的嘉奖,亲自手书沧浪斩剑流以赠,表彰其开山祖师为魁狼域立下的汗马功劳。 魁狼域立域之后,各派豪杰纷争不断,各传承之地也算是风雨飘摇,但是斩剑流的祖师,便是凭借着当初纵横天下的一剑,硬是留了这一方净土,也足见其手段。 而那浓雾之上有着雄壮而古朴的建筑群,栋栋都是刀劈斧砍一般,钢劲而竖直,宛若一柄柄出鞘的宝剑一般,厚重而锋利。 能入斩剑流这云雾之内便都是内门子弟,皆能算是斩剑流的根基所在,而入这内门的第一项便是凭借着自己剑在这山中建起自己的居所。 赵飞猿熟门熟路的奔向自己的房子,简单的洗了吧脸,换上了斩剑流特有的云白『色』弟子服饰。 朝着山巅之上的一栋高大而简朴的建筑走去。 轻轻的叩响了厚重的门环,里面是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的年幼孩子,有些费力的推开厚重的石门,开门之后看见一脸笑意的老赵颇为惊喜。 一步灵敏的蹦起,直接挂在了赵飞猿的身上道“赵师兄不是说要两个月才能回来么。” 赵飞猿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脑袋道“小师弟,师傅在家么。” 而这只有六七岁的孩子正是赵飞猿师傅最后收的一个弟子,是其师傅游历之时无意间捡来的,师傅见其骨骼颇为惊奇便将其收养,直至现在。 其师傅名下的所有弟子,皆是看着孩子长大,对其更是呵护有加,如同亲弟弟一般。 赵飞猿的小师弟听得赵飞猿回来便问师傅,心思微动便知晓了师兄定是有正事,赶紧回答道“正在,只是近日有些头疼大小姐的事。” 便是二人闲聊的时候,府中便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嗓音道“无忧,还不让你飞猿师兄先进来。” 无忧听闻师傅的声音之后,暗自吐了吐舌头,赶紧跳下了赵飞猿的身子,给其让开了路。 赵飞猿轻笑着『摸』了『摸』无忧的脑袋,随手便将一个小包裹塞在了无忧的怀中。 府中修建的颇为简单,都是些山石建筑,只有几株倔强的青竹在石缝中生长,后院便是赵飞猿师傅的寝室。 平时也就赵飞猿的师傅和无忧二人居住,颇为宽敞的后院被无忧收拾的异常整洁,青石堆砌的桌前端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若有所思的转动着手中的茶杯。 赵飞猿上前一步,单膝跪倒抱拳道“徒儿飞猿拜见师尊。” 老人摆了摆手道“跟你说一万遍了,入了我这便不兴门中的那一套,来坐吧。” 赵飞猿也知道自家师傅的『性』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师傅的对面,为其满上了茶水。 赵飞猿的师傅也算是门中的老一辈了,也是斩剑流的中坚力量,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一方豪侠,唤作风违,一手重剑也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 如今心境使然不愿再抛头『露』面,也就安居深山,*入眼的弟子了。 赵飞猿看着师傅的一脸愁容道“大小姐的事,我也听说了些,我倒是不觉得她做的有什么错。” 风违目光如电,转目赵飞猿,一瞬间便将其心思看了个通透,只是再度摇头道“出去可不许这么说,这事无论对错,但是其公然逃婚,也算是折了两家面子。” 而知道这事根本原因的风违,只是再度苦涩的笑了笑。 老赵愤愤道“师叔也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德行,若是真让大小姐嫁了过去,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么。” 风违摇了摇头道“哎,都是长辈们决定的事,能有什么办法,离那婚期还有几年时间,还是先将那丫头找回来再想办法吧。” 老赵尽管心中不平,却也不会朝着师傅发泄,轻声道“之前六师弟带人追到我老家了,我也安排了族人前去配合,不过师傅此次回来我还有别的事。” 赵飞猿缓缓的将此行经历的一切诉说与风违。 风违听闻之后『摸』着老赵手中残剑的断口,一股淡淡的内劲随手而去,许久之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问道“其不曾爆发过内劲?” 赵飞猿点头如实道“弟子不曾感受道,但是同其交手,只觉得其拳法杀伐果断,招招精妙,若不是其没有杀心,怕是弟子从其手下走不过三回合。” 风违点了点头,对于自己弟子这份坦诚的心境颇为满意道“不错,只是这份蛮力当真是强悍。” 说罢便双手握住赵飞猿的残剑,猛然发力,再度将其崩碎,只是那切口却不平整。 风违道“其蛮力确实不一般,但是你这兵刃用了许多年了,已经有了暗伤,从你二人的短暂交手之中便能捕捉到这战机,心境也不会差,便是我以王武之力对上他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处。” 赵飞猿自是知晓老赵很强,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就连师傅也会给与如此高的评价。 风违这人平时看着跟老好人一样,但是傲是在骨子里的。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八章 赵得柱+8 赵飞猿微微思索后再度询问道“师傅,修行体术的我也不是没见过,那些个佛门的苦行僧,岭南的拳宗,甚至魔教的七煞宗我也遇见过,可也没见过那个能凭借肉身之力碎了我的兵刃。” 尽管过去了许久,但依旧难掩面上的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风违轻轻的摇了摇脑袋“飞猿,你入王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若是不想止步于此还是要多出去走走的。” 赵飞猿自躬身应是,却还有些不可确信的问道“难不成他是妖兽变的。” 风违却是轻笑着为其解『惑』道“不见得,若是那能化形的妖兽,那会去管你这劳什子事,明年开春,你便带着无忧在这魁狼域先转转吧。” 老赵点头称是,倒是引得偷听的无忧一阵欢呼雀跃,至于无忧在偷听,其实二人都是知道的,不过是没有点破罢了。 无忧见自己的欢呼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后,便低头一脸幽怨的朝着二人轻声道“以后你们的衣服我都洗了还不成吗。” 说罢便愤愤的朝着前院走去。 赵飞猿看着风违道“师傅,那你看这事?” 风违饮尽了茶水,抬眼看向赵飞猿道“好多年没看见过这样的少年了,自是要亲去看看才是。” 赵飞猿颇为欣喜,想来只要师傅亲自出马这事怕是就要有门,转念问道“师傅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风违道“不着急,你这一路奔波也是辛苦了,还是先好好休息几天吧,我先去看看你师伯,出去一趟也顺便查看下那丫头的行踪。” 当赵飞猿听闻师傅要亲自去寻找大小姐的时候,只是皱了皱眉『毛』,有些愤愤的话终究还是没说出口,只是轻声的叹息了一下,斩剑流高层的事,还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左右得动的。 风违自是知晓赵飞猿的想法,只是在其肩上轻轻的拍了拍道“若是那丫头真的不愿意,怕是这门中还没人能真的硬『逼』她,毕竟后山那位可是一直把她当成宝贝疙瘩。” 赵飞猿听闻倒是颇为惊喜道“难道老祖要出关了?” 风违道“说不准,但小姐出嫁的事,他老人家必定是要掺和一脚的。” 这斩剑流上下倒是一阵鸡飞狗跳,起因便是当代门主的大小姐,竟然在得知起有个尚未蒙面的未婚夫后,同门主大吵了一架,怒然拒绝,门主一怒之下将其关了禁闭,打算让其吃些苦头,但不成想,那大小姐竟然逃出了斩剑流。 咱们也不必多卖关子,众位也猜想得到,那神秘的大小姐自是咱们光芒万丈,古灵精怪的灵灵。 老赵自是不知晓,其刚刚在城中与斩剑流的交集,只是一个刚刚的开始,其后的离愁哀怨自还多着呢。 小院中二人吃过饭后,灵灵熟练的裁剪着手中的布匹,而老赵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小心点的为其再度挑亮了灯火。 烛光下的灵灵正认真的思考着每一次的落剪,这丫头认真的时候也有着一种独特的魅力,老赵认真的看着,浑然忘了如此直勾勾的注视,对于一个姑娘家而言是不礼貌的。 但真认真思考的灵灵自是无心在意,而此处更是四下无人。 灵灵回神之后拍了老赵的脑门道“哎,看够了没有?” 老赵鬼使神差道“没有。” 灵灵只是轻啐的一声,便再度开始对着布匹动手,随意的问道“看你今天的衣服多了几道口子,而且有股辣椒味,和淡淡的胭脂香气,说是不是去城中鬼混了。” 虽然灵灵不曾抬眼,但烛光下的脸还是泛起了一丝红晕。 老赵闻言登时轻笑,这丫头观察的还满仔细的,自己回来的时候可是刻意的洗了澡刮了胡子的,怎还是被其发现了。 转念也就释然了,城中的事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只是将原本的因由都详细的诉说给了灵灵听。 灵灵听闻之后,手中的动作一滞,知晓老赵并没有杀赵飞猿的时候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赵飞猿这人在斩剑流的门中人缘还是不错的,灵灵小的时候经尝能吃到其从老家带回的小吃与玩具。 在其心中更是将赵飞猿当作哥哥一般的看待,此次自己能从门中走脱,其或多或少的也帮了一些忙,不然也不会这么的顺利。 翌日清晨,老赵依旧在紫意东来之前稳稳入定,照例的一趟拳后,灵灵便『揉』着明显缺乏睡眠的眼睛道“赵赵,快来看看新作的衣服合不合身。” 只是转眼,老赵的身上便多了一身合体的武士装扮,老赵本就匀称健美的身条也愈发的凸显,配合着眼中那一丝空寂的味道,自是有了一丝超然之感。 灵灵『摸』着下巴,绕着老赵一圈一圈的转看,眼中倒是满是惊喜之『色』,不过低头之后悄声道“这鞋子有点不搭啊。” 老赵却不在意,只是朝着灵灵柔声道“快去休息休息吧,看,都出熊猫眼了,昨晚都说不要你熬夜做的。” 灵灵双目弯成好看的月牙道“我想早点看见你穿上新衣的样子嘛。” 老赵看着这自己出生后,除了娘亲做给自己的以外,第一件新衣,心中有着一种说道不明的味道。 初生的恋爱总是那么简单,宛若一饮一食般自然。 老赵『摸』了『摸』灵灵的脑袋道“快回去睡一会吧,今晚做好吃的。” 灵灵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哦。” 老赵一步凌空而其,宛若大鸟一般,尽管不能飞行,但其就这山势跳跃的距离,也远远的超过了行走的速度。 只有风呼啸在耳畔,老赵尽管不知,但却也接受了灵灵走进了自己的生活。 近乎三月的时间山中只有一对快乐的人,金秋岁月,满山都是甜美的果实,灵灵穿着心爱的蓝『色』裙子,蹦跳着走在前面。 身后是一脸笑意的老赵。 灵灵倒退着身体,将手负在身后,朝着赵老道“我们这么走下去,能不能走出魁狼域啊?” 老赵道“不远了吧,之前听爹说过,边界就在那远处的高山之上。” 尽管老赵掩饰的很好,但灵灵依旧从老赵原本空寂的眼中捕捉道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缓缓的低下了脑袋道“抱歉,我无意触碰你伤心的回忆。” 老赵自是不会,也不忍心去怪罪灵灵,只是勇敢的上前捉住了灵灵温暖嫩白的手道“同我去看看父亲吧。” 灵灵对于老赵突然的举动,有些愣神,脸上飞起红霞,但依旧轻轻的点了点头。 老赵再度伸手环住灵灵细细的腰肢道“抓好了。” 便是灵灵吃惊回神的时候,耳畔只有呼啸而刺脸的狂风。 老赵内劲运转,强悍的肉身得到内劲的支撑之后,发足狂奔,借着身侧的巨木猛然跃起,极速冲向山顶。 或许是老赵掀起的狂风过于炽烈,灵灵将脸埋在了老赵的肩头,目中的兴奋与羞涩相互交换。 呼吸着老赵身上熟悉的味道,内心有着的却是格外的安稳与幸福。 嘴中轻声呢喃道“娘亲,这便是你说的爱情吧。” 不经意之间,灵灵也想起了那道逝去多年的温柔嗓音。 有娘亲总是让人凝神的歌谣。 有娘亲一次次焦急的呼唤。 有娘亲那缓缓拍在身上的手。 有娘亲盛夏之时缓缓摇动的扇子。 自己曾在懵懂之时问过娘亲,什么是爱情。 灵灵依稀的记得娘亲眼中的回忆之『色』,那是一抹闪动的光芒,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心动,信任,安心,便是在他身边,守着他便等于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灵灵傻傻的问过,是父亲么? 娘亲双目渐显苦涩,朝着懵懂的灵灵说着,你父亲是个好人,不会负我,更是给了我一个安稳的家,但他只是我的丈夫,你的父亲。 光景不长,只是一个满月的雨夜,灵灵见到娘亲莫名的『自杀』在了房中,而父亲哭的撕心裂肺,直接轰碎了大门凌空而去,灵灵也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刚毅沉稳的父亲,竟然哭的如此伤心,怒的如此骇人。 门中的几位师叔皆是拉扯不住,只能暗自摇头叹息。 灵灵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在家中抱着娘亲的尸体哭泣。 三天之后,满身是伤的爹爹回来了,将一颗满是鲜血的人头按在了娘亲的灵位之前,只是轻声叹息了一阵,对着娘亲的灵位说了许久的话,一次次的推开了想要前来医伤的师叔。 灵灵看着父亲的样子,尽管懵懂,却也知晓着其中的一些缘由,安静的从师叔的手中接过的丹『药』,轻轻的走到了父亲的身侧,将丹『药』按在父亲的嘴中轻声道“父亲,你还有我。” 那一天一向以刚毅示人的斩剑流门主抱着年幼的灵灵,哭的宛如一个孩子。 若说着世上最锋利的刀刃是什么? 我或许能回答,是感情,是黯然神伤的感情,是孤注一掷而郁郁不得的感情,人生一世,难不过冷雨凄风,但情安一处,便无惧路险山难。 灵灵听着呼啸在耳畔的风,将双手环住了老赵的脖子,贴在其耳畔道“你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么?” 老赵闻听,只是用头轻轻的撞了撞灵灵的脑袋。 灵灵轻笑道“我要你跳的更好,我要这风追不上我。” 老赵加快了脚步,浑身的皆是蒸腾的内劲,便是双目之中也有血丝闪现,一股惊人的力量喷发。 老赵带着灵灵冲天而起,宛若鸟儿一般,带着滚滚热浪,竟然凌空踏出一步,一声沉闷的炸响被远远的甩在身后,老赵宛若炮弹一般的落在了炎炎的坟前。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在其坟前砸出了一个大坑,老赵缓缓的抱着灵灵跃出。 怀中是被巨大的冲击力震晕过去的灵灵。 老赵跪在了炎炎的坟前轻声道“父亲,孩儿选的是对还是错。” 此间只有山风呼啸。 第一百零九章 第一百零九章 赵得柱+9 老赵就静静的跪在炎炎坟前,看着怀中灵灵面上那一抹满意的微笑,刚才或许只是在问,但心中其实早已经找到了别人不能阻断的答案。 过了许久,灵灵在老赵怀中幽幽转醒,面上是一抹绯红,挣扎着站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之后,朝着老赵道“这一觉睡的真舒服。” 老赵知晓其心思,也不点破,只是举着双手调笑道“可有些苦了我这双手了。” 灵灵轻啐了一口道“呸,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呢,告诉你追本姑娘的人能从你家排到城里,哼,你可千万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才好。” 赵赵看着灵灵道“我自是会珍惜。” 灵灵低头道“珍惜什么?” 老赵道“珍惜你。” 灵灵或许感受到了老赵目光中的炽热,缓缓的坐在了其身侧,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头靠在了老赵的肩膀上。 老赵感受着肩头的温度,从未感受过如此重量,这温度中蕴含的东西,是什么? 灵灵感受着老赵肩头的僵硬,却是轻笑,怎么刚才的时候没见羞涩,如今却是如此,恨恨的在其腰间掐了一把。 起身在炎炎的坟前拜了拜,朝着老赵道“能同我说说你父亲的故事么。” 老赵双目渐有回忆,叹息道“可能会很长。” 灵灵只是给了老赵一个甜美的笑脸。 山间的风很冷,老赵将灵灵环在怀中,缓缓的诉说着当初炎炎复述给自己的故事,丝毫不曾隐瞒,直至其死去。 老赵对此释怀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回忆的过于动情,眼角那一抹泪水竟不受自己控制的滑落。 灵灵乖巧的为其拭去了泪水道“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我的故事。” 听闻之后,老赵在内心中第一次感叹,原来这世间的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最终都被磨灭消逝在了时光的长河之内。 老赵紧了紧揽住灵灵的手,内劲轻柔的运转,便抵挡住了山顶的寒风。 老赵同样为灵灵擦去了泪水道“以后有我。” 灵灵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赵转念道道“真是没想到,堂堂斩剑流的大小姐,竟然会看上我这深山中的穷小子。” 灵灵秀眉微蹙『摸』着下巴调笑道“你要是这么说,我真的得好好考虑考虑了。” 老赵闻言再度紧了紧双手道“不过我爹比你爹厉害,更重要的是你得先跑得了算。” 灵灵闷哼一声,自是挣不开老赵环绕的双臂。 老赵宠溺的用下巴蹭了蹭灵灵的脑袋道“天『色』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灵灵颇为兴奋的起身,张开双手,呼吸着山顶有些湿冷的空气道“我还要飞!” 老赵无奈的轻笑,将灵灵背在身后,借着山势一步悍然冲天而去。 王武的内劲毫无保留的爆发,不过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此次从体内分出了一部分去护住身后的灵灵。 老赵也感受到了血『液』中的兴奋,双目再度灌上血红,那股熟悉的力量再度开始躁动,老赵回头看了一眼炎炎的孤坟,仿佛能看到当初那个年轻的父亲在朝着自己挥手。 老赵的泪被呼啸的风吹散,被灵灵温柔的拭去。 索『性』放开了心中对于力量的抑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兴奋,都在燃烧,一抹同炎炎当初一般的淡金『色』光芒照亮了夜空,照亮了灵灵惊愕而秀美的脸。 老赵凌空一步,巨大的爆响惊走了满山的妖兽,速度激增,灵灵在老赵的背后兴奋的高喊道“我还要飞的更高!” 老赵再度身上的光芒再度亮起,又是一声炸响,速度再增,浑身肌肉开始微微的隆起,身体之内那股爆炸『性』的力量让其倍感自信。 轻声道“再来!” 老赵这一生之中从未如此的恣意过,或许这便是鸟儿的感觉,原来飞翔是每一个人都埋藏在心中的最初的梦。 又是一道宛若春雷一般的炸响,老赵的速度再次不可思议的激增,在夜空之中带着一道火光开始缓缓的朝着自己的小院前缓缓滑落。 话分两头,赵飞猿带着风违,并没有费多少气力便找到了老赵的住所,但是恰巧其不在家,看着院内尚未冷去的柴火自是知晓其不久之后便定会回来。 索『性』就在不远处的小河畔安静的等待着。 便是入夜时分,那突兀的一声炸响便引起了二人的注意,以风违的视力自是能远远的看到那一抹火光。 只是看着火光中的那道人影先是微微皱眉,但转念心中的那一抹期待却迟迟挥之不去。 赵飞猿看着远处只觉得是一道流行,但是随着第二声炸响之后,自己已经能微微看清了,那是一道人影,随之而来的一道并不真切的声音,让其倍感惊讶,难道那是城中的人? 不消多时的第三道炸响后,风违已经能看清老赵的样子了,但看着其身后的那道身影,却是有些熟悉,老赵速度不慢,一时之间也不好确认。 回头看着赵飞猿那目瞪口呆的样子,惊喜道“莫不是你说的那小子。” 风违见赵飞猿并没有回复自己,便有些焦急的推了推赵飞猿再度道“他就是你说的那小子么?” 赵飞猿才回神,一声苦笑,尽管不想承认,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是,只是不知其竟然强悍如斯。” 风违惊喜道“你想错了,其并不能飞,只是因为肉身够强,速度够快,想来能在空中三度借力已经是其极限了,但是这手段,便是一般的灵武之人怕是也做不到。” 尽管有些不想折师傅的面子,赵飞猿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道“师傅,他真的是王武么,那空中的三度借力您能做到了。” 风违看着赵飞猿轻笑道“哈,莫要小瞧了你师傅,况且你师傅我已经是超脱之人,何故会与一个后生置气。” 赵飞猿自是知晓师傅那要强的脾气,只是善意的朝着师傅笑了笑,静静的等着其下文。 风违叹息道“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王武之身,这一手,师傅却是做不到。” 赵飞猿道“师傅你看这事有门么?” 风违反问道“你确定人家没有师承么?” 赵飞猿拍着胸脯道“这城中我早打听过了,其就是这山中的樵夫,其就一个父亲,并且也在三年前过世了,而其更是为父亲足足守满了三年的孝期。” 风违喃喃道“有潜力,品行又端正的苗子,当真是少见了。” 赵飞猿急切道“那还等啥,咱们赶快去吧。” 风违一把将赵飞猿按在地上,两人就盘坐在了河边。 赵飞猿看着师傅那一副不着急不上火的表情道“这要是被人抢了,你上哪后悔去。” 风违挑了挑眉『毛』道“你不得让我想个稳妥些的办法吗,明天再去,今晚让我先好好想想。” 赵飞猿一张黑脸顿时笑出了花道“看来师傅您是真的动心了。” 风违面上也隐现愁苦道“哎,一言难尽啊,咱们还是先回你那吧。” 说罢二人便消失在了小河畔。 老赵将灵灵安顿好后,就静静望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皱眉。 尽管没曾感受到二人的丝毫气息,但是看着院中的细微变化,和那一股不曾闻见过的味道,还是确定了有人来过。 而且在河畔驻足,只是不知来者有何意图。 多思无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转念抽动鼻子,却是感慨,爹你到底留给了我多少东西啊。 原本那具肉身在时间的推移之下,不断的接受着血『液』的改造,便是刚才的三次凌空踏步后,自己隐隐之中有种感觉,只要自己想,不计代价的催动,还能。 只是自己的心『性』终究限制了那一抹疯狂与躁动,不计代价向来不是自己的『性』格,这也是自己想学炎炎却从未学来的东西。 当初第一次同炎炎对战的时候便亲身感受过,炎炎的那份杀意中的惨烈,便是死,我的血与骨也要涂满你的全身。 那份狰狞与坚定让老赵惧怕,让老赵叹息,那力量疯狂邪恶,却前所未有的坚定,而自己刚才踏过第三步之后,诱『惑』自己的便是那份粉身碎骨的力量。 庆幸自己在过了心劫之后,终究寻回了当初那颗空寂的心,若非如此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老赵后怕过后,望着满天繁星,就这样静静的睡在了屋顶,这很好,空气流通,甚至能听见屋中灵灵沉稳的呼吸。 这丫头或许还不知道,她这一路机缘巧合之下,并没有怎么修炼,已经在悄然间胯进了万劫的境界。 清晨山中有着淡淡的『露』水,老赵内劲微动房屋四周便如白天一般干燥,所有的雾气都乖乖的绕开了老赵的房子。 听的屋中的灵灵还在熟睡,只是叹息了一声,看人家多强,这一天没心没肺的睡觉都能到了万劫的境界。 回想当初的自己当真是不堪回首。 在紫意东来之前,牢牢入定,天边的晨光依旧如约。 入定过后老赵微微皱眉,但还是先准备了灵灵爱吃的肉粥。 站在园中,无知无觉的打起了炎炎传授给自己的拳。 对于站在远处观瞧的二人置若罔闻,舒展了一番筋骨过后,朝着远处二人的方向拱手道“还请二位继续候着吧,现在是早饭时间,还是不打扰的好。”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百一十章 赵得柱+10 远处观望的二人自是赵飞猿和风违师徒二人。 赵飞猿再度张大了嘴巴,这什么情况,这樵夫的过人之处实在是有点多吧,什么情况啊,自己的师傅可是天人境的人,他一个王武,竟然能发现? 一脑袋的问号并着绝对的难以置信,转头看向师傅,莫不是师傅的武功退步了不成? 风违自是知晓赵飞猿的心思,无奈的朝着赵飞猿摊了摊手道“你也别看我,他确实发现咱们俩了,至于是怎么发现的,别说是你了,我也很好奇。” 赵飞猿无奈道“那师傅你说怎么办吧。” 风违道“凉拌,人家不说了么,既然是打算寻才的,自是要带着些诚意才是。” 赵飞猿听了师傅的话却是微微皱眉道“我与他还有这一面之缘,要不我先出说说看,让您老人家等着,我这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风违轻笑道“莫要多想,对于人家而言,我们始终是不速之客。” 赵飞猿自是知晓,只要师傅作下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更改的。 只是闻着小院中缓缓传出的香气,抽动了几下鼻子,便有些心猿意马道“师傅你闻闻,还真香。” 风违看着锅中的肉粥,有些暗自愤恨,这口舌之欲,怎么就被一锅简单的肉粥勾起来了呢? 风违看着赵飞猿那都要快流口水的样子,神秘的笑了笑道“想吃不?” 赵飞猿不假思索道“想啊,不过您刚才不是说要等着么?” 风违道“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 赵飞猿道“师傅,咱们这样真的好么,况且你不说了么,咱们是不速之客,人家能让咱们吃么。” 风违拍了一把赵飞猿的后脑勺道“今天就好好让你看看师傅的能耐,咱们今天不但要吃他的粥,而且还要让他心甘情愿的管够,你信不信?” 赵飞猿尽管内心是相信师傅的,但是听着其前言不搭后语的,便试探『性』的回答道“我是不是应该说不信那?” 风违冷哼一声道“等着吃粥就完了。” 说罢便闲庭信步一般的朝着老赵的小院走去,身后的赵飞猿原本就一头问号的脑袋,更是多了一头雾水。 到了小院的门前,风违先是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随手之间面前的雾气便凝成了一面镜子。 看着自己一身白衣,颇有些道骨仙风的样子,满意的点了点头。 轻轻的叹了叹嗓子后,朗声道“风灵灵,还不赶快出来。” 此声一出,顿时纷『乱』了三人。 赵飞猿惊愕的朝着风违道“师傅你说什么?大小姐在这?我没听错吧?” 风违轻笑不语。 屋中原本睡眼朦胧,闻着粥香刚刚起身的灵灵,在听闻风违的呼唤之后,双目霎时瞪的溜圆,拉着老赵的手就要朝着后窗跳。 老赵一把将狗急跳墙的灵灵抱在怀中道“这又是闹那样,门前的人是找你的?” 灵灵终于从惊愕中回神,跳下老赵的怀抱,焦急的在屋中转圈,朝着门口道“三叔我不在这。” 门前的风违,和赵飞猿却是轻笑,这大小姐什么都好,就是一着急脑袋就短路。 老赵看着灵灵在那焦急的来回踱步,更是放出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也是知晓其确实着急了。 有些疑『惑』的问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家出走的?要不我前去打发了他们吧。” 灵灵看着老赵转身要出门,赶紧一把拉住了老赵道“可别闹,你要是同我三叔动了手,这事更麻烦。” 老赵道“那咱们在这等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灵灵拉着老赵心下一横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丑女婿早晚都得见家长,煮熟的鸭子要飞谁也拦住。” 老赵听着灵灵口中碎碎得念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自是知晓其又进入了自我的天人模式。 跟着其一步步挪出了家门。 便是二人出现在风违与赵飞猿面前的一刻。 赵飞猿看着二人牵着的手,嘴中都能吞下个鸟,乖乖啊,着才出去几天,看来这事算是闹大了。 风违却是轻笑,这大小姐真的是从来都没让自己失望过,便是大小开始给自己的惊喜就从来都没断过。 赵飞猿看着灵灵失声道“大小姐,这什么情况?” 灵灵抬脚踢着地面道“飞猿哥,你不是都看见了么,咋这几天没见,眼神还不好了呢。” 风违伸手拍了拍赵飞猿的肩膀,示意其不要大惊小怪的。 赵飞猿苦笑着摇头,大小姐这些年已经将斩剑流闹的鸡飞狗跳了,但是这次的事怕是不再如当年一般简单了。 大小姐的那门亲事尚未了结,如今更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了这么一位。 灵灵低着头,偷眼打量着风违,见其只是笑的颇为意味深长,便拉过身后有些愣神的老赵道“赵赵,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我三叔与飞猿哥进来。” 老赵闻言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对二人说什么好,看向赵飞猿的时候,倒是颇为庆幸,若是当初真的一时激动失手杀了他,今天这看不透修为的老人,来此可能就是寻仇的了。 拉开简陋的木门,便朝着二人拱手道“山野之人,不识什么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二位来得早,还没吃早饭吧,屋中熬了肉粥,若是不嫌弃,一同吃个便饭吧。” 风违轻笑着朝老赵点了点头,灵灵欢快的上前环住风违的手臂道“快走三叔,赵赵熬的肉粥老好吃了。” 风违『摸』了『摸』灵灵的脑袋,宠溺道“哦?那我可是要厚颜尝尝看了。” 说罢便同灵灵率先朝屋中走去。 老赵朝着赵飞猿也给了其一个请的手势。 赵飞猿也朝着老赵拱了拱手,便是尴尬的追上了风违与灵灵的步伐。 三人落坐,老赵熟练的为三人满上了喷香的肉粥,转身出门更是为几人置办一手小菜。 赵飞猿见师傅都一副只管吃喝的样子,自是把心放回了肚子,若是浪费了粮食,可是有损魁狼域的美德。 简单的肉粥,配上几个喷香的小菜,让已经很少进食的风违,愣是找到了久违的感觉。 至于赵飞猿,那筷子都能飞出个花来。 赵飞猿这人一向节俭,在门中之时,食物对于斩剑流的弟子而言,只不过果腹之举罢了。 甚至有些个倔强的,更是没日没夜的修炼,凭借着门派中发放的丹『药』便能度日。 灵灵看着老赵在外忙活的样子,朝着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趁着端菜之时悄悄的朝着老赵道“赵赵,你可一定要让三叔站在咱们这边。” 说罢便趁着老赵不注意,在其面颊上亲了一口。 短短的瞬间,相触即逝的温度,让老赵脸『色』通红,只是在手中翻动的铲子,差点将锅底捅出个窟窿。 灵灵看着风卷残云的二人,颇为满意。 朝着风违道“三叔,我跟你说,赵赵的手艺可能都是魁狼域最棒的,不如你在这住上几天好不好。” 风违转头看着灵灵摇晃自己手臂的样子,伸手捏了一把灵灵的鼻子道“反正也很长时间没出来走走了,这的风景也算是不错,便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权当亲近自然了。” 灵灵闻言,顿时喜笑颜开,高举双手道“三叔,万岁!” 赵飞猿看着老赵的小屋,低声提醒风违道“这就两个房间。” 风违闻言,登时皱了皱眉『毛』,拍了一下赵飞猿的后脑勺道“既然知道就两个,那还不去想办法解决。” 别看风违平时一向很好说话,但是在灵灵面前的时候,赵飞猿自是知晓一定要给足其长辈的面子。 赶紧放下筷子道“好累,师傅您老人家就擎好吧,年轻的时候,盖房子我还是有一手绝活的。” 说罢只是朝着灵灵悄悄的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光。 灵灵狡黠的朝着赵飞猿笑了笑,刚巧这时老赵端着最后一道菜进屋。 正准备一同坐下的老赵看着已经起身了的赵飞猿,眼中颇有疑『惑』之『色』。 灵灵拉着老赵道“赵赵,三叔和飞猿哥打算在咱们这住上一阵,你去帮飞猿哥再建个木屋吧。” 老赵听闻自是轻笑着点头道“也好。” 说罢老赵便同赵飞猿出了屋子。 赵飞猿出屋之后缓缓的活动着腰肢,朝着老赵道“真是缘分啊,没想到我们在这又见面了。” 老赵亦是朝着赵飞猿轻笑道“是啊,真是没想到。” 赵飞猿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既然你是大小姐看中的人,我也就攀亲叫你一声兄弟,一会盖房子你可是主力。” 老赵看着赵飞猿面上的诚然之『色』,亦是颇为开心道“怕今后蛮烦你的事更多呢。” 说罢便朝着赵飞猿伸出了拳头。 赵飞猿亦是轻笑着伸出拳头同老赵碰了一下道“能认识到你这个加强版的王武,我也是三生有幸了。” 且不说二人如何的激情四『射』,如何互捧修为,便是再牛x不也得盖房子吗。 山中取材颇为便利,更何况你在哪能看见两个王武之境的木匠,一座木屋当真不需多少气力。 便是才过了中午,老赵木屋的不远处亦是出现了一座遥遥相对的崭新房子。 贴心的老赵甚至将新建的院中移植来了片片花草,如此举动倒是惹得赵飞猿的一阵调笑。 老赵无奈道“这一切都是为了灵灵。” 赵飞猿轻笑,似乎也在感叹,原来爱情的魔力竟然如此巨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赵得柱+11 如今老赵与灵灵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似乎也随着二人的到来结束了。 夜晚老赵在小院中笼起了篝火,温暖的火苗驱走了入夜的寒气,尽管在此的四人对于那点微凉都不会在意。 但是人们对于火焰所带来的温暖与安心是源自灵魂深处的。 灵灵看着老赵在那独自忙活,转身在屋中沾湿了『毛』巾,为其擦去面上的汗水,轻轻的趴在老赵的肩头道“赵赵辛苦了。” 尽管灵灵掩饰的很好,但是老赵依旧从其语气中听出了一些别的意味,从这几个月同灵灵的朝夕相处中。 老赵一早就了解了其藏不住心思的『性』子,想来这事尽管风违与赵飞猿没说什么,但是阻断在二人中间的事,必定不会简单。 老赵拍了拍灵灵的手道“没有人能将我门分开。” 若说这世间有对于爱人最炽烈而坚定的承诺,也弄不于此了吧。 灵灵并没有回避老赵炽热的目光,帮其重新扎好已经有些松散了的头发,或许是用力大了些,那原本的白草绳不堪的断开了。 灵灵轻笑着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绢帕,黑『色』的布料之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当初写在老赵山墙上的诗句,随意的将其卷了卷,便化作了绳子,重新帮老赵将披散的头发扎好。 打量了一遍,小心的抚平了细微的褶皱,拍着双手道“不错,不错,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哦。” 说罢便转身走向正对着烤猪发呆的风违与赵飞猿。 老赵『摸』着方才被灵灵压着的肩头,重新回忆着刚才的重量,便是二人来的这几天,灵灵不曾注意,但是老赵知晓,其依旧是消瘦了。 而老赵的目中多了一份情绪,此间无人注意,但那目光中的东西像足了当初的炎炎,像足了那山中的野兽。 老赵依旧每天变换着花样的为二人做上山中的美味,甚至趁着出去打柴的功夫到布庄老板娘那要了大把的辣椒,学会当初的那一碗面。 吃的三人更是酣爽淋漓。 清晨的朝阳依旧在鱼白『色』的天边酝酿着,赵飞猿盘坐在与老赵新建的小院中,而老赵只是轻轻的看了一眼,风违感受到了老赵的目光只是朝着其善意的笑了笑。 风违也盘膝而作,只是风违并没有若往常一般的入定思道,而是小心的打量着老赵。 习武修道之人,便是要入定也是需要准备的,那种空无的境界也不是说进入便能进入的。 赵飞猿早已开始调整,而风违看着如今满是心思的老赵,感受着即将出现的紫意,心中暗自叹息,想来今日怕其是要错过了。 便是紫意来的前一刻,老赵依旧静静的站在院中,只是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那一抹紫意缓缓而至,短暂的瞬间过后,风违却再不能掩住心中的惊讶,竟然微微的张开了嘴巴。 以风违的境界自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便是紫意来的前一刻,也是老赵闭眼的一刻,瞬间便消退了所有的杂念,双目睁合之时便能入定。 这些年何曾见过此种天才,转身看着提前半个时辰打坐的赵飞猿,摇了摇脑袋,这真是货比货得留着,人比人得活着啊。 紫意过后,老赵便睁开了眼睛,而后足足两刻,赵飞猿才起身,看着身侧师傅脸上有些怪异的表情,自是不知其中滋味。 转身朝着同样早起的老赵挥了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便自顾的取了师傅亲自为自己换来的重剑。 掂量着手中剑的重量,颇为满意,收步正身,起了个剑指,重剑便在院中掀起了阵阵狂风,道道沉稳的剑意笼罩全身,取了那水泼不进的防守之意,舞动之间更添一股浑圆之意。 风违看着赵飞猿舞剑,感受着其中的力度与气势,只要其继续努力,离属于自己的剑势或许不远了。 『摸』着自己已经花白的胡子,朝着远处的老赵示意,倒是颇为好奇老赵有什么手段,尽管知道赵飞猿不是其对手,但迄今为止只是见识了其强悍的肉体力量,而功法路数却一直『摸』不清。 老赵自是知晓其意思,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打算,当初的炎炎早就说过,战斗这东西,功法,内劲,境界,甚至灵力,除非有着绝对的压制,否则在搏命之时的占比,绝不会太高。 老赵朝着风违先是拱了拱手,便是看在灵灵的面子上,这点礼数还是要给的。 轻轻的笑了笑,看了一眼在窗前偷偷观看的灵灵,示意其不要担心。 转念眼中便再无丝毫杂念,重新回归了那一抹独居深山的空寂。 缓缓的拉开拳势,一趟拳并不快,甚至没有丝毫内劲催动,若是外行人看了,比之赵飞猿掀起的气势当真不知差了多少筹。 但是在此间观看的是风违,沧浪斩剑流身经百战的天人之辈。 风违眼中从最初的惊讶渐渐的转为惊骇,惊骇的是这拳法,惊骇的是老赵的修为。 单单是王武之境界,不但肉体强悍的宛若妖兽,更是心境超然,而那拳法所透『露』出的东西便是更多,绝非是一个王武之人所能达到,或是触『摸』到的。 而那份风违的惊讶便是,老赵如此之早的掌握了势,那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便是名师也*不出的东西,同样的功法,便是被后人休习过后,都会被那些个惊才艳艳之辈再度开发并运用出独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种东西便是势,而这势也独属于个人,从不能被复制,只是这势也有强有若,风违看不透老赵拳势的强弱。 这也正是让风违惊骇的地方,风违自己是天人境的修道之辈,连自己的道都掌握了,在此间却看不透一个王武之境晚辈的势。 这事若说出去当真会惊掉一众人的下巴,不是自己亲身经历,自己都不会相信,但这事就切实的发生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随着老赵潜力的渐渐展『露』,风违的眼中也是作下了最后的决断。 一趟拳过后,老赵缓缓的朝着风违拱了拱手便转身前去准备早餐了。 赵飞猿看着师傅面上不断变换的神『色』,颇为高兴道“怎么样师傅,这老赵不简单吧,我之前便看过那趟拳,尽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绝不会差。” 风违苦笑着拍了拍赵飞猿的肩膀道“岂止是不简单那,简直,简直·····” 或许就下来的话,让一向心高气傲的风违不知如何解释给徒弟听,终究没说下去,转念看着赵飞猿并不打算罢休的眼神。 叹息了一声继续道“哎,这老赵便是对上当年宗武之境的我,怕是我也绝无胜算。” 赵飞猿满脸的惊骇,自己可是从长辈们的口中,听过了太多的关于师傅的故事,而师傅当年同样有着不少越境斩杀的战绩。 尽管想到过老赵很强,但实在没能想到,竟然能得到师傅如此之高的评价。 赵飞猿顿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师傅,刚才我没幻听吧。” 风违再度拍拍赵飞猿的肩膀,便转身朝着老赵的小院中走去道“还是先吃早饭吧,人家这手艺可是一点都不比武功差。” 赵飞猿颇为不满意师傅的态度道“那他还能真去当个厨子啊!” 风违心中想到了老赵在灵灵身前的样子,大笑道“只要灵灵想,那小子当真敢去开个酒楼你信不信。” 风违此话一出口后,便是赵飞猿都是大笑,看来这斩剑流上下,眼光最好的还是大小姐。 赶紧几步追上风违道“哎,师傅你还别说,这话我真信。” 不觉之间,便已是暮冬时节,四人相处的倒是颇为愉快,其间老赵与赵飞猿入城大肆采购了一番,倒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还是布庄,只是此前外出的老板已经回来了,是一位看着颇为儒雅的男人,站在老板娘的身侧看着相当般配。 从老板娘口中知晓了这就是当初的恩人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纳头便拜,老赵赶紧将其扶住。 老板硬是拉着二人入了店中,安排老板娘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都舍不得喝的上好茶叶。 听闻二人是来城中采购的,更是硬让老赵拉出了长长的清单,利落的安排了店中的伙计前去采购。 老板娘更是从柜中的拿出了一个秀丽的锦盒。 老板朝着老赵拱手道“小小谢礼,还望恩人收下。” 老赵本想推脱,但是看着老板与老板娘眼中的赤诚,还是将其收下了拱手道“那在下便厚颜了。” 老板娘为二人满上了茶水道“我们就等着见恩人最后一面呢,这也见到了,过几日便准备回一趟我老家了,可能会盘桓上一些日子。” 老板握着老板娘的手轻声道“若是真的在这北方住不惯,我便陪你在家也无妨。” 书而简言,不消一上午,布庄的伙计便利索的置办好了所有物资,又是一番推脱,老赵最终还是没能留下银钱。 只是在雪地之上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入山之后,赵飞猿好奇的翻开的锦盒,看着其中雪白的『毛』皮道“北境雪貂的『毛』皮,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一张皮子便足够富足的过上一辈子了。” 老赵摇了摇脑袋,对于钱这东西,当真没个概念,只是朝着赵飞猿道“希望灵灵能喜欢才好。” 赵飞猿用胳膊肘点了点老赵的肋骨道“你得相信那老板娘的眼光不是。” 说罢便点动身姿,潇洒的朝前极速而去。 留下了一脸错愕的老赵,雪地之中传出的满是赵飞猿的调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赵得柱+12 今天倒是不同于以往,照理来说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便是多年前的今天,老赵同炎炎叫出了第一声爹。 老赵满是回忆的看着手中足有四大坛的梅酒,晃了晃又开始沉寂于回忆的脑袋,便追向奔走的赵飞猿。 这点路程,再加上这些物资,对于两位王武之境的强者当真算不得什么,不过两个时辰,便到了小院,看着满载而归的二人,灵灵一阵欢呼雀跃。 像足了过年时的孩子,老赵手中颇为精致的锦盒顿时吸引了灵灵的目光,灵灵不停的绕着老赵转圈。 老赵伸手『摸』了『摸』灵灵的脑袋道“是给你的。” 灵灵听闻之后,顿时狡黠而满意的笑了笑,极速的抢下了锦盒,翻开之后倒是一阵惊呼,伸手『摸』着雪白而柔软的皮『毛』欢喜的不得了,顿时献宝似的朝着风违炫耀。 老赵双目中都是满满的爱意与宠溺,这也是让风违最满意的地方,过了心劫之后大部分人的『性』子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变化,也说不上好坏,眼界渐高之后,对于大部分事的执念都会开始减弱。 这其中也包括情感。 但老赵却对于灵灵的爱,却是风违这几月一直看在眼中的,风违同样有理由相信,便是那灵武之劫也不会对其有丝毫影响。 老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朝着三人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想去父亲的坟前陪陪他老人家,所以······” 老赵的话尚未说完,灵灵便放下了锦盒,上前一步抓住老赵的胳膊道“我也去,你不许丢下我。” 这举动倒是像足了受气的孩子。 老赵看着灵灵眼中的执拗,也是知晓,这份小倔强是自己不能,也不舍得去触碰的,只得轻轻的捏了捏灵灵好看的鼻子道“那谁来陪三叔与飞猿兄啊。” 灵灵并不回头,几乎不经大脑思考的是脱口而出道“他们也去。” 其实灵灵只是怕老赵真的不让自己去罢了,何曾想过二人的感受。 不成想风违却轻笑着朝老赵点了点头道“同去同去,我也想见见是什么样的英雄人物能*出你这样优秀的儿子。” 老赵认真的注视着风违的眼睛,片刻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徒劳的,尽管曾经问过灵灵与赵飞猿风违的境界。 但是二人对于这事倒是守口如瓶,解释说其早晚会知道的。 这几月之间的相处之下,老赵私自作下了臆测,因为就风违的表现来看,其必定不会是灵武。 可若是天人,比上当初的炎炎却不知差了多少,一时之间也不好决断,毕竟自己不过是王武的境界罢了,上哪去猜测人家的修为去。 赵飞猿看着大小姐与师傅都点了头,也是知道,自己在这好像根本就没什么发言权,只是摊开双手道“我要是不去,也没人做饭那,况且你知道最近我这嘴被你养的可是刁的很。” 老赵轻笑,却也不打算拒绝,难得的打趣道“我与爹爹也好多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老赵的小院到炎炎坟前的路程颇为遥远,便是带上酒水吃食准备出发的一刻,灵灵熟练的,直接跳上了老赵温暖而安稳的后背,将脸亲昵的蹭了蹭老赵的脸颊,便高举着双手道“赵赵出发喽。” 老赵苦笑一声,看来这灵灵还飞上瘾了,朝着二人拱了拱手后便一步悍然冲天而去,顿时惊散了满地的积雪。 带着呼啸的破空之音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内。 赵飞猿咂了咂嘴,颇为感慨,这同为王武,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偷眼瞄了瞄风违依旧直挺的后背,倒是颇有一些想要蹦上去的想法。 可自己成年之后,这事啊,只能偷『摸』的想想喽。 风违看了一眼在哪打量自己的赵飞猿,自是知晓其内心想法,或许是想起了当初赵飞猿年幼的日子。 叹息了一声道“师傅老了,你也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 便是赵飞猿同样感慨的时候,一股柔和的力量便卷着赵飞猿同样平地而起,远远的坠在老赵的身后不远处。 并不是风违追不上老赵,而是风违想看看老赵的身体强度到底能强到什么境界,毕竟灵灵口中的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翱翔于天地。 上山不同于下山,老赵依旧背着灵灵,同样相信身后的风违必定是追得上的,也不曾回头去观瞧。 凌空一步,双眼血丝渐显的一刻,趁着暴涨的惯『性』,余速不减的再度跨出一步,那道熟悉的炸响度轰鸣在耳畔。 原本的速度也再次激增。 这次不同与之前,便是以赵飞猿的眼里也清楚的看见了老赵的动作,赵飞猿扯了扯师傅的衣角道“师傅,我还是想问,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风违苦笑道“不会错,这一手便是一般的灵武怕是也做不到吧,也不知他有什么奇遇。” 若非如此,便是打死风违也不会相信有什么功法能支撑一个王武将身体强度提升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境界。 便是老赵凌空跨出第四步的时候,便成功的落在了山顶,小心的放下了身后的灵灵,扶着胸口开始了大口的喘息。 灵灵有些担忧道“赵赵你没事吧。” 老赵给了灵灵一个安稳的笑容道“有点小激动,一会就好。” 灵灵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香烛与祭品一样样摆放在了炎炎的孤坟之前。 冬季山顶的风很冷,便是万劫之境的灵灵亦是脸『色』通红,时不时的挫着双手。 趁着老赵不注意,双手合十先拜了拜,嗫声道“我将来的爹爹啊,你可要保佑灵灵与赵赵,到时候保证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会忘了你的。” 老赵看着灵灵跪在炎炎坟前碎碎的念叨着,只是轻笑,同样喃喃道“爹,这儿媳『妇』您还满意么?只不过有时候脑袋会不灵光。” 说的随意,但满眼皆是宠溺。 山风微起,在风违与赵飞猿的惊讶目光之中,山顶异变突生,炎炎的坟中似乎飞出了一道微弱的火焰,顿时整个山顶的积雪皆是在无声之中被蒸发掉,宛若在回应老赵与灵灵一般。 一股淡淡的温度升起,顿时驱散了山顶的所有寒气,那道虚幻的金『色』火苗在跳动一圈之后,最终落在了灵灵嫩白的手中。 灵灵好奇的看着手中淡金『色』如梦似幻一般的火苗,想要贴近一些好看的真切,但只感到手中温度微升,那道火苗便进入了灵灵的身体之内。 这诡异的画面,并没有给神经粗大的灵灵带来丝毫惊讶之感,反倒是对于那道渗入自己身体的火苗颇为好奇。 感受着身体之内的变化之后,『摸』索了一阵后,便一念了然。 抬头看着炎炎的孤坟,先是拜了拜,然后甜甜道“谢谢爹爹馈赠。” 老赵此时也调整好了自己的内息,在灵灵耳畔幽幽道“呀,叫的这么亲切自然啊。” 灵灵听得老赵的调笑之意,顿时没好气道“你要是不喜欢,那就当我今天也认前辈为干爹了,以后我就叫你哥哥了。” 老赵赶紧挠着脑袋局促道“不行,不行,我爹不会答应的,你要相信我,而且刚才我只是同你开个玩笑,平时你不也总是戏弄我么,我这也是同你闹着玩呢,做不得真,做不得真。” 灵灵回头看着一脸局促的老赵,顿时轻笑道“小傻样吧,还想同我斗。” 再说至今还在空中悬着的风违与赵飞猿。 可是将此间的一些皆是看在了眼中,风违不得不再次感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老赵,更是小看了其父亲那。 赵飞猿道“师傅,这是什么手段,不是说老赵的爹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么。” 风违道“不错,是死了很久了,但是其生前是一位顶尖的天人之辈。” 赵飞猿有些不确信道“顶尖天人是什么意思啊,师傅,这天人难道还分级别么?” 风违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若是这位活着,便是十个我也斗不得啊。” 听闻师傅的感慨之后,赵飞猿浑然觉得,自己的眼界当真狭隘啊,这习武修道一途当真漫漫而路远,只是不知自己到底能走道那一步呢。 此次回了宗派之后,更是坚定了要带着无忧出去游历一番的念头,轻笑,便先从这魁狼域开始。 赵飞猿在这思着以后的路,并暗自调整心态铭志呢,浑然忘了风违已经先行一步下去了。 便是风违落地的一刻,便再度化成了那有些仙风道骨的普通老人,高空之中的赵飞猿,便作了自由落体。 赵飞猿可是没有那凌空借力的本事,便是老赵能凌空借力,前提也要先奔跑起来啊,而赵飞猿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生砸的姿态。 回神之后狂喊一声道“师傅,接住我。” 风违也是第一次为自己这,平时颇为喜爱的徒弟感到丢脸,也怪自己,她刚才光顾着惊讶了,怎么就把他这碴给忘了。 微微抬手,一道风旋便缓缓的将其接住,稳稳落地。 远处老赵看着风违拱手道“前辈真是好手段。” 风违看着老赵眼中那发自内心的赞美,苦笑道“哎,你也莫要调笑于我了,比之你父亲,我这点手段,当真是紫儒面前弄笔墨。” 老赵却再度抱拳道“前辈莫要误会,晚辈绝无调笑之意,父亲生前也曾说过,我魁狼人对于境界与灵力的把控与运用,多数都远超于他,前辈也无需谦虚。” 风违轻笑着看向老赵,轻声道“你父亲的心胸当真是开阔,便是这份胸襟都值得尊敬,若是猜想的不错,其是四海域的人吧。” 老赵点了点头,这事也丝毫没有隐瞒的打算。 风违缓缓的走到炎炎的坟前,行了一个魁狼礼,在其坟前满上了一杯梅酒。 朝着老赵道“能说说你爹的故事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赵得柱+13 风雪漫天,北方的冷,丝毫不能侵入此间,皆是因为已经身死多年的炎炎,近乎神鬼的手段。 这次诉说炎炎故事的不再是老赵,老赵只是静静的听着,宛若路人一般,一口一口的喝着曾经父亲最喜欢的梅酒。 灵灵的声音很好听,感受着手中那一抹看不见却能感受到的火焰,缓缓的诉说着当初老赵告诉自己的一切。 赵飞猿听的惊心动魄,胆颤心寒,因为听闻的一切远远的超出了其见识与遭遇,那一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实在是过于遥远。 如今也总算是知道了老赵为何能有这一身功夫,若是对比上其父亲,当真还逊『色』上不少呢。 只是自己无从判断真伪,趁着灵灵喝水的功夫便偷眼看向师傅,尽管相信灵灵与老赵不会骗自己,但还是想从师傅的口中得到印证。 风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风违也是第一次觉得,可能自己真的老了,在跨过了天人之后,也在悄然之间丢了一些曾经疯狂追求的东西。 偏居一隅,不过是坐井观天罢了,若是有可能,当真要撑着这把壮硕的老骨头出去再走走看看。 兴许自己已经止步多年的境界还能松动松动。 风违苦笑,比上炎炎,自己这半生的百余场征战,当真如同笑话一般,人家是刀口『舔』血,时时直面生死,若说真的以命相搏,怕是半数的魁狼天人都会先输了胆气吧。 风违与赵飞猿静静的听着,听着这一位陌生域外天人的故事。 在灵灵讲述完毕之后,其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尽管不曾见过这未谋面的公公,但丝毫不能影响灵灵对其的钦佩之情。 风违再度满上了炎炎坟前的酒,同三人随意的聊起了往事,诉说的大都是年轻时的见闻,与这魁狼域内的奇事。 直至夜半,众人也是有了睡意,老赵再度背起灵灵,依旧率先一步而去,跃向了自己的小院。 风违也卷起了赵飞猿。 或许是酒喝多了,也或许累了,灵灵与赵飞猿都是趁着夜『色』将身休息了。 老赵为灵灵掖好了兽皮,在其光洁的额头上偷偷的亲了亲,便有些意兴阑珊,心事重重的走出了屋子。 刚刚推门而出,便看见了远处负手在小溪边的风违。 晃了晃有些醉意的脑袋,内劲微微运转,便蒸发了一身的酒气,缓步朝着远处的风违走去。 老赵知道有些事情,终究还是要来的,之前风违一直没有说过斩剑流与灵灵的事,不过是时机不成熟,与对自己的认知不够罢了。 如今相处的日子久了,想必风违已经有了决断。 老赵看着小溪在月『色』下的粼粼波光道“晚辈斗胆叫上一声三叔,若是有什么要说的,还请直言吧。” 余下之言老赵未曾说出,想必风违也是知晓,被蒙在鼓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风违,看着老赵轻笑道“你这闷葫芦,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只是不说罢了,但是我要说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老赵的目光渐渐的变得愈发坚决道“为了灵灵,哪怕刀山火海,粉骨碎身,我亦是不惧。” 风违轻笑道“这话你若是说给灵灵听,想必她定会开心的。” 老赵自是听得出风违口中的调笑之意,想来之前风违并没有拒绝自己的那一声三叔,这风违必定是打算支持自己的。 耐着『性』子如实道“还望三叔不要再打笑我这老实人了,这一直被蒙在鼓中,我亦是万般苦恼。” 风违看着老赵面上苦恼的样子,丝毫没有做作,便叹息了一声道“说来话长,这事也算是上辈人欠下的债,奈何要苦了你们这对鸳鸯。” 这话还要说到现任斩剑流的门主,也就是灵灵的父亲,当初灵灵父亲尚未成为门主的时候,也算是一方豪侠,为人仗义,自是结交了不少朋友。 便是无意中的一次机会,结交了一位同样豪爽的姑娘,二人携手游历魁狼域,原本的剧情应该是一对豪侠的传说。 但无巧不成书,在这游历的过程中,有一位书生无意之间闯入了进来,书生不同于灵灵的父亲,文人彬彬有礼,生的灵秀异常,不但俊雅文静,更是受了无数圣贤书的熏陶,自是有着一股远别于草莽的气质。 便是这份气质深深的吸引了姑娘,斩剑流的门主也算是洒脱之辈,看的出姑娘眼中的爱慕之意,自是不愿成人之恶,但就是无意之中的一个机会撞见了书生的真面目,自是让其愤愤而不平。 书生其实有家室,正是那斯文败类之流,不过是无意间的一个机会见到了颇为豪爽的灵灵母亲,被其那远别于寻常所见女子的英气吸引。 仗着自己家中的权势便撇下了已经迎娶的妻子,只身追上了游历的二人。 斩剑流的门主本想将此中之是告诉灵灵的母亲,但是其那眼中溢出的爱意,早已让其昏了心智,如何肯信,便是信了却依旧倔强的想着心中所幻想的美好。 门主亦是不甘心愧对于自己心中的爱,只能静静的守在其身侧,看着二人蜜语甜言,而忍受着自己内心的相思,与说到不出的苦涩。 在门主看来这世间最痛苦的事也莫过于此了吧。 三人于魁狼域畅游,二人有说有笑,而门主宛若影子一般。 如众位所料,书生消磨掉最初的激情过后,便在一个悄然的雨夜消失了,粉碎了了灵灵母亲曾经无数美好的愿望。 属于灵灵母亲的那份刚强最终也被折断,那一晚灵灵母亲抱着门主哭的昏阙过去了不知几回。 而门主却更是心如刀绞,不知多少次的拔出了身后的重剑,又一次次叹息着将其拆在了地面。 几月之后,灵灵的母亲终于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平静的看着门主,提出了要去见书生最后一面的要求。 门主自是不忍其再度受到伤害,但最终还是没能扭过灵灵母亲眼中的那一份执拗。 二人远远的看着在豪宅的桃林中饮酒作乐的男女,灵灵的母亲内心不知受着何等的煎熬,静静的咬破了嘴唇,任凭鲜血留下,却不发一语,也不曾流泪。 门主愤闷的再度抽出重剑,打算将书生杀死。 但灵灵的母亲还是拽住了门主。 朝着其轻轻的笑了笑道“我还美么。” 门主看着已经满脸憔悴,但依旧倔强的笑着的姑娘轻声道“美。” 灵灵的母亲道“那你娶我好不好。” 门主自是知晓这其中缘由,但并不想其再无所依,更不想愧对自己心中的爱。 坚定了点了点头道“好。” 灵灵坚强的母亲,最后一次的趴在了门主怀中失声痛哭,也是那一次,其也流干了对书生的泪水。 抹干净了面上的泪痕,在不远处的小溪,清洗了面庞,少了当初的英气,却多出了一丝让门主心碎的柔弱。 但这一切门主从不曾在乎,自始至终门主在乎的只是其人罢了。 灵灵的母亲再度朝着门主道“我不喜欢那片桃林,可以帮我砍了么。” 门主缓缓的抽出了身后的重剑,再度看向桃林的时候,眼中只有无尽的厌恶。 重剑卷起了无数气浪,滚滚而动,原本秀美的园林顷刻之间便灰飞烟灭,只是打落了满地桃红的花瓣。 在去斩剑流的山路之上,多了一对年轻的男女。 男人自是门主,而女子正是灵灵的母亲。 岁月更迭,不久后门主真的统领了斩剑流,而灵灵的母亲也诞下了灵灵。 原本的事情似乎也应该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但是苍天有意弄人。 便如同灵灵当初回忆的一般。 便是如当初书生离开的那一个雨夜,一道最不该出现在此间的身影,还是出现了,原本已经在灵灵母亲记忆中模糊的脸还是出现了,而此刻比上当初却愈发的清晰。 正是那书生,而其并不是前来找灵灵母亲寻情的,其只是想偷偷的看看灵灵,看看那个属于自己的女儿。 不论书生的品行如何,但灵灵秀美的脸像足了书生。 随着书生的到来,灵灵的母亲终究再不能压抑住藏在心中的那一份屈辱,而这份屈辱不曾对门主说过,是因为愧疚,是因为不想连累当初未曾睁眼看过世界的灵灵。 而书生看向灵灵母亲眼中的那份冷漠,也彻彻底底的换来了其掩藏在心底,却始终不愿粉碎的幻想。 悲哀之大,莫过于心死,便是书生逃走的那一刻,灵灵母亲终究走上了那一步,眼中只剩下了最后的回忆。 而那回忆也随着那一丝灵光渐渐消散。 灵灵的父亲,当代的斩剑流门主,静静的看着妻子的尸体,便是英雄一世,也难以抑制眼中的泪水潸然。 内心悲叹的是妻子何苦,奈何啊!当初的事情自己又怎会不知晓,这些年又何曾未将灵灵视如己出。 只望用自己的一片炽烈真心与爱,去磨灭当初那书生对于其的伤害,但这么多年默默的努力换来的是什么?不过是一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尸体罢了。 而这一切的元凶便是那最不该来此的书生。 身后已经沉寂多年的重剑,也开始因为门主的愤怒而如当初一般的嘶鸣。 门主一步跨出,凌空而走,冷眼望着前来阻挡的门中众人。 只是冷哼一声,重剑激起的惊天剑意将众人劝退。 而那一夜,某个豪华的府邸桃花落尽,血流成河,遍地都是断肢残骸,重剑最终还是落在了书生的颈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赵得柱+14 书生看着自己府中客卿幕宾一个个倒下,终知无力回天,看着浑身是血的门主道“一个女人罢了,况且那孩子是我的,你杀的人够多了,若是消了气不妨聊聊。” 门主看着书生颤抖的双腿,轻蔑的笑了笑,看来这书生至今都不知道啊。 至今都不知道门主因何尔怒! 沉重的剑脊直接拍碎了书生的胸口,听着其在苟延残喘的咒骂,吞噬着其眼中的怨毒与诅咒。 门主轻声道“若是你化作了那恶鬼,请不要忘了来找我。” 重剑缓缓而过,直接斩下了书生的人头。 门主疯狂的嘶吼着,不曾有丝毫复仇后的恣意,只有对余生孤苦的愤慨,双目无神的朝着斩剑流而归。 之后灵灵的举动也彻底的打动了门主内心中最为柔弱的地方。 从那以后门主将自己所有的爱全部都倾注在了灵灵的身上,当真是捧在手中怕冷,含在嘴中怕化。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原本壮硕的门主,在其安葬了亡妻后,原本漆黑的鬓角之上竟然染上了点点霜华。 枯寂的双目只有落在灵灵身上的时候,才会有些灵『性』与神采。 因为灵灵出落的愈*亮了,也愈发的像当初自己的亡妻了,年轻时的情,依旧在隐隐作痛,而如今再见这容颜,只会更加的裂肺撕心,催人寸断肝肠。 但是之于女儿的爱,却从未少过。 这事无人知晓,无人知晓这高高在上的斩剑流门主,光纤的身后到底隐忍了多少不能启齿的痛。 门主看着灵灵飞扬跳脱的样子,苦笑,却又不得不告诉她一个无奈的消息,便是在其年幼之时已经有婚约在身。 也早早的便预料到了女儿听闻之后的反应,更是将之后的一切都已安排好了。 在这斩剑流之内若是没有门主的首肯,若说灵灵当初千刃的修为,便是有赵飞猿暗中帮助,也休想出了闺房半步。 以门主对灵灵的爱,怎么会连一份婚姻的自由都不给?只不过其中的苦涩不忍告知罢了。 而门主便是想用自己已经有些弯曲的脊梁,重新为其撑起一片蓝天,任其遨游自在。 灵灵婚约这事还要说到当初门主的那份苦涩爱情,是斩了书生,恣意了一时,但是随之而来便是那冤冤相报。 书生能在一方圈下诺大的土地私用,若是说身后没有什么势力,又怎么可能,当初的门主在大战其客卿幕宾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众人的强悍。 但当时已经箭在铉上,便是有收回的余地,正盛怒之下的门主想必也不会有丝毫妥协。 书生的天赋与出身当真不错,其身后的势力便是那沧浪海上赫赫有名的六仙岛,其乃梅若娴门下最为宠爱的小弟子。 六仙岛便如其名,宗派乃是六位相交莫逆的天人所立。 而六人的封号,更是取了那,春风一度桃李杏,岁寒三友松竹梅的意境。 六人同气连理,倒是震慑一方,在这魁狼域北方也有着不小的名气。 而那梅若娴更是出了名的护短,当初门主大摇大摆的屠门绝户,与六仙岛的仇便是结下了。 门主折尽了六仙岛的面子,这事也就没有什么善了的可能了。 原本以斩剑流的底蕴,便是六仙岛再加上些个天人怕是也没什么好惧的,门主要是放下了颜面,真的将此中的一切公开了,想必六仙岛最多也就只能在暗地里使使绊子,毕竟现在已经不是立域之初了,如此多的天人公然交战,必定殃及池鱼,紫安如何能坐视不理。 若是紫安真的参与进来,对于斩剑流来说,这一切也就好办了。 但是问题所在便是,这事无论如何门主也不会公开,更不用说传的天下人尽知了,便是自己不怕丢面子,但是自己的女儿今后如何示人。 而后山的那位别人不知,自己却是前去看望过,不知何因,练功不慎,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能出手,而六仙岛也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这消息。 所以才感肆意的有所行动。 也是打算趁着挑衅斩剑流的时机,以壮六仙岛的声威,想在这北境个宗派之内寻上一个上流的地位。 这算盘打得噼啪作响,门主自是不能让其得逞,无论如何,就算不能再度中兴斩剑流,但是代代相传的威势,也不能在自己手中落了。 迫于无奈,只能找上自己当初年幼时的好友,同为北方上流宗派的意器门宗主,同其幼子定下了婚约,以此联姻,定下了共进退的盟约。 便是六仙岛真的有什么打算也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斩剑流也是因此度过了当初六仙岛所引发的危机。 但是好景不长,便是近些年异变再生,那梅若娴不知从何处知晓了灵灵的真实身份,同其余五位天人交流之后,更是有了一丝不管不顾的意味。 这其中也夹杂着些腌臜事,梅若娴本为六人中最弱,但是人家的姘头硬啊,不知耗费了六人之首的桃物知多少的资源,才侥幸的入了这天人之境。 一个偶然的机会,二人联手出游许久后便带回了一个年幼的孩子,便是当初辜负了灵灵娘亲的书生。 为其安排了门客与佣人,便将其置身于一隅之地,贪福享乐,修行所需皆是一应而供。 桃物知的发妻尽管也知晓其私下里的作为,那些个流言蜚语尽管做不到充耳不闻,但是只要桃物知还认其一天,其也只会隐忍而不发。 权当是默许了这其中的腌臜事,否则若是一个不慎,怕是桃物知为了自己的名节,杀了自己不过是挥手之事罢了。 如今能锦衣玉食的苟活于世,也就借着桃物知还念着当初的那份微薄情谊罢了。 多年的老夫老妻,其也算是看着桃物知一步步的成长与变化,作此判断,也是基于对其的深深了解。 沧浪海广阔,滚动着被风卷起的波澜很美很壮阔。 而在沧浪城,乘船出海不消半月,便能得见一处古意盎然,四季如春的岛,岛的面积很大,但是处处都透着别致与典雅。 皆是有人长期打理,此处便是那六仙岛。 而长居此岛的便是那传说中的六位天人。 第六位正是同沧浪斩剑流积怨颇深自号,梅仙姑的梅若娴。 第五位是,自号竹中叟的竹通天。 第四位是,自号松间客的松落。 第三位是,自号杏仙子,也是当初梅仙姑同门师妹的杏圆圆。 第二位是,自号李真人的李下翁。 第一位是,自号桃侠客的桃物知。 几人的相遇当真也算是一段故事,最终或是机缘巧合,或是物类相聚的走到了一起,不说是铁板一块吧,但是利益情缘的捆绑之下,倒是能同进共退。 当然这事只有六人各自的内心知晓罢了。 六人明面上的实力,照着之前的顺序也差不少,也未曾生死赌斗过,自是不好妄下结论。 话说回来这能修道天人的境界,谁还没一手压箱底的手段呢。 岛中被掩藏在珠珠梅花之内的房中,一位容颜姣好,面若桃花的美『妇』,背身而坐,脸上满是滴滴而下的泪水。 啜泣抽噎着道“我儿死的惨,我儿死的惨啊,如今就连唯一的孙女都要认贼作父,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身着黑袍的男子小心的坐在床边女子的身后,伸手『揉』了『揉』女子瘦弱的肩膀道“好了,若娴,那也是我儿子,也是我孙女,若说心痛,我丝毫也不差你。” 女子听闻不喜反怒,一把推开了男子道“若是你还将我放在心中,便把我的孙女要回来,把我儿子的仇报了,若非如此,从今往后你就别想碰我。” 男子自是桃物知,小心的拾起了梅若娴掉落的绢帕,温柔的一点点擦干了其姣好面容上的泪水。 柔声安慰道“我在此当天立誓,若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只是这事不小,咱们岛内也不是铁板一块,待为夫调理好后,定当兴仇雪恨,以消你心头之怒。” 梅若娴看着桃物知的眼睛,许久之后,方才转身轻声道“夫君我累了,想休息。” 桃物知自觉的起身,并为其盖好了被子,才缓步朝着屋外走去,只是当身后的门合上的一刻,其眼中闪现的情绪却多有躁怒之意。 这份情绪自是不会落入梅若娴的眼中。 桃物知静静的走在岛中,途经的门下弟子皆是上前见礼,而桃物知却丝毫没有岛主的架子,面带笑容的一一回复,顺便督促其们抓紧修炼,当真是一位邻家大叔的样子。 这各种情绪之间的转变,也是信手拈来。 而眼前这事也足够桃物知烦心了,当初灵武之身的桃物知与梅若娴相视,二人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相识,便是在探索那无名遗迹的时候,得到了一份有些特殊的功法。 不同于梅若娴,桃物知入灵武已久迟迟不能寻到属于自己的道,迟迟不能跨入那天人之境,而这份特殊的功法便给了其一个机会。 心下使然的桃物知便以此功法为引,以天人之境为诱,成功的勾搭上了当初不谐世事的梅若娴,二人苦修多时,最终也先后跨出了那一步。 但是这双修之法若真的要休行到高深,必定要你情我愿,可如今的梅若娴执念在身,更是放出了方才的决绝之语。 大有断了桃物知今后修行之路的意思,在其看了这行为便是*『裸』的要挟,而自己却拒绝不得。 桃物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双目阴翳的看向远方,若是不到万不得已,为了那不成器的儿子,去硬碰斩剑流当真是划不来,更何谈那已经隔辈,甚至不曾谋面的孙女了。 但是现在距离那功法中的最后境界不远了,无论如何桃物知也不愿因此而功亏一篑。 第一百一十五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赵得柱+15 此间无人,桃物知自是将本『性』展『露』无遗。 桃物知原本只是个不入流门派打杂的小人物,其成长为天人的过程,也当真算得上一部辛酸的血泪史。 在底层『摸』爬滚打的过程,也成就了其有些阴翳的『性』格,为达目地而不择手段,当真只是一小部分。 喝惯了黑『色』的油水,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做的,若说其身上尚且能发光的地方,便是其从未被拆穿过的伪装『色』。 和一直不曾抛弃的糟糠之妻罢了,或许这也是其最后的人『性』吧。 桃物知『舔』了『舔』嘴角,如今那功法的最后一步所散发出的诱『惑』,无时无刻不再=在吸引着其铤而走险,若是真能到了那最后的境界,便是沧浪斩剑流后山的那位,许久不曾面世的强者,或许也能较量一番。 而梅若娴在其眼中只不过是一块走向成功的跳板罢了。 当初与其相遇,有太多的迹象表明是桃物知的有意而为,不过这一切皆是被其掩盖的很好。 在别人的眼中,最多也只是落下了个风流的名声罢了。 而在这魁狼域大部分男人的眼中,这事还是情有可原的,只要浪子回头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一颗玲珑心,桃物知将这些年笼络的几位,编制捆绑在了自己的大船上,更是开宗立派,当真也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一段佳话。 老赵的小院已经渐渐的有了灰尘,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原本的野草也开始肆意的焕发出强悍的生命力。 当初小河畔的一晚,风违与老赵畅谈了许久。 风违甚至给了老赵一个不错的建议,便是让其带着现在的灵灵远走高飞,待斩剑流将此中的一切解决之后,再派人来此寻找。 但老赵摇头拒绝了。 并不是因为老赵不想,因为就风违所言,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但是老赵更了解灵灵的『性』子。 此间的事必定不能瞒过其,灵灵之所以会跑出来,或许也只是不想让门主伤心,不想让其过度的为自己担忧罢了,但是到了那真正的时刻,便是任人宰割,老赵相信灵灵依旧会选择陪在门主的身侧。 这么多年以来,门主在无私的给予,或许不曾有生恩,但是那份养育之情,便是灵灵用一辈子也还不清的。 老赵沉稳的朝着风违道“三叔,我决定尊重灵灵的意见,这事怕是还得先回斩剑流才成。” 风违看着老赵清澈得双目,苦笑着点了点头,便飘然朝着自己的木屋而去。 月朗星稀,老赵将双手枕在脑后,只身躺在了屋顶。 老赵很喜欢自己得家,这有自己至今的所有回忆,自己最喜欢也最珍贵得东西都在这。 如今的老赵身处此间,耳中只有灵灵努力压抑着得啜泣之声。 远行的山路不好走,如今却多了少言寡语,心事重重的四人。 老赵的笑依旧温暖,但是随着路程渐远,灵灵在望见山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道“赵赵,其实我们还有选择。” 老赵缓缓的凑近,将自己的额头顶着灵灵的额头道“我只选择陪着你。” 灵灵抹着目中的泪水,轻笑着点头。 或许现在自己握住的便是幸福。 四人入了山门的一刻,门主终究缓缓的摇了摇脑袋,当真的怕什么来什么,尽管自己掩饰的已经够好了,但还是不能逃过那丫头的眼睛。 灵灵大摇大摆的推开了门主的房门,扯着嗓子道“爹,爹,我回来了。” 门主悄然现身在其身后,扯着灵灵的耳朵道“你这丫头疯够了,还知道回来?” 灵灵龇牙道“疼,疼,疼,疼,快放手。” 而老赵的双目却是缩紧,因为自始至终,只是感觉到了一缕清风,何曾想过,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上演了大变活人的戏法。 而门主自不会是那杂技班子之流,人家如此,凭借的是一身通玄修为。 老赵也是第一次在自己最擅长的速度上感到如此沮丧,暗叹当真强中自有强中手。 灵灵一把扯过愣神的老赵道“爹,你就说满意不满意吧,便是不满意我也决定了非他不嫁,你别看他张的老实,但实力还是不错的。” 门主自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听闻了女儿的话语,一时也不说同意与否,只是上下打量了一阵老赵。 宛若往常一般,毫无感*彩道“王武之境,还算不错,只是想娶我女儿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灵灵听了父亲的话语,顿时皱起了秀眉,一般爹爹拿出了这副毫无感情的样子,便是要有点“泯灭人『性』”了。 而门主这么问也是有点『摸』底的意思,而且老赵自是拒绝不得。 见了门主的这副样子,却也毫无喜怒,反倒是寻回了眼中的那一抹空寂,如此过后,仿佛呼吸都变的顺畅了不少。 心中暗自庆幸,看来这很可能是门主见面后的简单测试,也不隐瞒,拱手朝着门主道“门主容禀,家父过世已久,在下只有孑然一身。” 门主看着老赵眼中的那一抹空寂之意,缓缓的点了点头,尚未言语灵灵便再度抓住老赵的胳膊道“我带着赵赵去找老头,我看那个敢拦我,哼!” 说罢生气的朝着门主嘟起了嘴巴,对于刚才门主的举动颇为不爽。 门主自是知晓,自己的这公主生气了,那副“泯灭人『性』”的样子,自从来都是给外人看的,在自己女儿这从来就没好用过。 不过对于刚才这年轻人的表现倒是颇为满意。 转头缓缓的朝着远处道“三弟,我在府中已经备下了清茶。” 远处的风违轻笑道“哎,果然好事就从来没落在我头上过。” 门主苦笑道“还能有什么好事,若不是你出了差头,我估『摸』着那丫头还要有一阵子才能回来,如今回来也好,有些决定也到了让她自己选的时候了。” 灵灵带着老赵游走在斩剑流的内门,一处处详细的诉说着每一栋建筑,甚至其内居住的是谁,生平有着什么样的战绩,对这一切如数家珍一般。 老赵再三慨叹,原来这才是宗派的力量,宛若那沉睡的巨兽一般,当初自己那天真的想法,终究随着一步步走入斩剑流的后山,而后无情破碎。 自己虽然强悍,但是现在这后山中居住的人,只要随便出来一个,动动小手指都能碾死现在的自己。 灵灵远远的朝着扫地的老人道“太爷爷,灵灵回来啦!” 老人一身粗布麻衣,手中只有一把已经用了不知多少年的扫帚,佝偻着身体,风烛残年的样子,宛若随时都可能倒下。 老赵再度闭眼,睁目重新找回那份空寂之后,方才发现了老人的不同。 灵灵上前替老人收起了扫帚,扶着其坐在了石桌旁,为其满上了茶水,便殷勤的前去给老人『揉』肩。 而老人满目皆是宠溺之『色』道“怎么在外面疯够了?” 灵灵轻笑道“这不是想太爷爷你了么,赵赵快来,叫太爷爷。” 老人微微愣神。 老赵自是无奈,但看着灵灵的眼神,还是有些生涩的出口道“太爷爷。” 老人原本咽在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吐而出。 有些不可置信道“这么利索,成亲了?” 灵灵两眼弯成好看的月牙道“没有呢,但是我决定非他不嫁了。” 老人拍了拍自己满是皱褶的老脸道“现在是大姑娘了,都不知羞了,这话怎么说出口的,不过这小伙子看着不错啊。” 老赵对于老人这话语的急转弯,一时之间也有些反应不来。 但看着灵灵眼中的笑意,也是了解老人之前的话,不过是调笑罢了,一切都是基于对灵灵的宠溺。 老人再度问道“这事你爹同意了?” 灵灵停下了给老人『揉』肩的手,赌气的喝了口茶水道“甭提了,他又摆出那副公事公办的脸,你说我的婚事,能算公事么?” 老人登时双眼一瞪道“那你没打他?” 灵灵听闻后,一把抢过老人的茶杯道“要是打得过也不至于这么窝囊了,哼!你要是也不给我做主,我就找老头去!” 老人闻言极速道“老祖在闭关,已经不少时日了,此次冲关颇为重要,这事我给你做主,我的小祖宗,你先消消气,来喝点水,喝点水,也让我消停几天。” 听到了老人的话,灵灵才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人再度转目老赵道“来孩子,别站着了,快坐下,同我说说你们的事,我也已经很久没出过这后山了,都快忘记这尘世的样子了。” 老赵朝着老人拱了拱手,缓缓落座后,看着老人清澈的双眼,自是感慨万千,心道自己这拙嘴笨腮的,还非得讲故事。 灵灵顿时高举双手道“太爷爷让我我说,让我我说,赵赵不会讲故事,这个灵灵最擅长。” 反正二人相遇的的事,倒是被灵灵一通添油加醋,说的更是惊心动魄,便是老赵听得也直咧嘴。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赵的这半生,灵灵都参与了呢。 但是看着老人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也不想打断。 转念,便是以老人的修为,想必早已入了天人,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自是会判断这其中的一切。 便是灵灵讲述老赵故事的时候,老人已经将老赵的一切打量了个通透,而对其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或许自己在这深山中窝的太久了,便是自己也快忘掉自己的名字了,但沧浪斩剑流何时沦落到能让六仙岛之流指手画脚了。 老人双目隐现怒意,风烈你这门主当的,也够窝囊了,便是不想打扰我等,但折了斩剑流的面子,何曾不是折了这后山几人的老脸。 第一百一十六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赵得柱+16 斩剑流的当代门主风烈,颇为配合的打了几个喷嚏,苦笑着朝桌对面喝茶的风违道“不用说,保证又是那小祖宗去告状了。” 风违轻笑,自从当初灵灵的母亲死后,能让风烈如此头痛或者面上飞出神采的也就这么一位了吧。 轻叹一声道“还是说正事吧,那樵夫的事你怎么看。” 风烈自是相信风违的眼光,听了刚才其对老赵的盛赞,对其也颇为感兴趣,尽管两人至今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其的表现也是看在眼中。 只是转念道当初那门给灵灵定下的婚事,现在要处理起来也颇为蛮烦啊。 现在后山的那几位已经不问世事了,但要是硬将灵灵嫁给那意器门的公子,便是自己同意了,以那几位对灵灵的宠爱,也必定从中作梗。 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糊涂,怎么就喝多了酒,随意的答应了那门亲事,现在要处理起来可是头痛,若是稍有不慎,怕是两派多年的友谊,可要有断裂的可能了。 风违有些老身在在道“你知道的,意器门的那大公子为人颇为浪『荡』,那些个风流韵事你也不是没有耳闻,灵灵当真嫁过去了,你就忍心?” 风烈苦笑道“你说这事我都知晓,若是没有个解决的办法,你还是别来打趣了,当初的时候你们也是知道的,况且之前六仙岛的探子回报,那梅若娴对于灵灵现在并不打算死心,还要时时提防着他们啊。” 风违冷笑道“当初是不愿意搭理他们,现在门中游历在外的人已经回来了不少,更何况后山的那几位也都出关了,难不成他们真以为我斩剑流没落了?” 风烈苦笑道“但愿如此才好,只是我这心中总是有些不安那,也说不上是哪方面,听说那桃物知也是惊才艳艳之辈。” 风违道“这事当断得断,那孩子的修为心『性』皆是不差,也配得上灵灵,我们直接告诉那意器门主,想必他自己公子的德行,其还是了解的,况且以那大公子的『性』子,说不准还巴不得退了这门亲事呢。” 风烈缓缓的饮尽了茶水,其心思也并不在此道“也罢,我先修书一封,邀请他们来门中一聚,若是人家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过分满足人家便是,也莫要伤了两派的和气。” 这老赵来了斩剑流之后,做饭的差事倒还是没能落下,索『性』便同灵灵直接住在了后山,也好方便人家那几位。 毕竟二人的事只要是有这几位首肯,便是风烈有心阻拦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时光淡然,不经意而逝,该来的终归是躲不掉。 似乎也是为了应验当初风烈的预感。 意器门的当代门主,江湖人称多宝道人,携自己的大公子,率先而至,风违自是山门大开欢迎多年不见得老友。 与众位门中之人,引荐过后,便朝着自己的内寝而去,这么一来便是从了二人年幼时的交情,便是没有将其当作客人看待。 多宝道人看着也就五十岁左右,保养的颇为不错,脸是圆圆胖胖倒是没有什么褶皱,一身华丽丽的道袍,不时之间会有宝光闪动,想来也必定不是凡品。 头上的冠,手上的扳指,浮尘,脚上的靴子,腰间的玉带,当真也对得起多宝道人的称号。 意器门向来擅长炼器,人家日常带着这么一身装备倒也无可厚非。 微胖面白的多宝道人朝着风烈道“老风,你那上好的果酒,可是给道爷备好了?” 风烈冷笑一声道“只怕一会灌的你喝不下。” 二人相视大笑,一如当年一般,安排了门人去招待多宝道人的公子,二人便挽着手朝着风烈的后寝而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正事倒是该说的时候了。 风烈苦笑道“老哥并非在下有意折您的面子,只是这事您看。” 多宝道人面上微红,朝着风烈摆了摆手道“老风莫要多说了,这事或多或少我也了解一些,此次带着犬子来,只是想见上灵灵一面,便将这门亲事退了,也莫落了我们两派的交情,毕竟不比当年了,现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许做不得说了。” 风烈听闻多宝道人满口答应,自是心中暗喜,但同样听得出其话语之中的怨气,若说丝毫没有,便是风烈也不相信,别看这多宝道人现在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当年恣意而为,放浪形骸的事,二人也是做了不少,毕竟谁还没年轻过,不过现在的二人都不是当年了。 一位贵为意器门,门主。 一位是北方一流的斩剑流门主。 风烈饮尽了杯中美酒,再度将多宝道人的酒满上道“之前我有门人在外寻到了不少天外陨铁,在我们这等俗人手中当真是暴遣天物,还望哥哥不要嫌弃才是。” 多宝道人,闻言点头道“能有多少若是多了一并卖与哥哥我吧。” 风烈苦笑道“哥哥说这话见外了,足有百十余斤,权当聊表歉意送与哥哥了。” 多宝道人面上大喜道“好,好,好。” 只是转念搓着手道“你我皆知,现在我们都是各领一派了,再不似当年一般,一人说了算了,只是明日这退亲之事还要当着众人的面说,这话,可由谁发。” 风烈苦笑,自是知晓其意思,这事尽管信中说了,多宝道人依旧提出来,想必也是怕落下了面子,若是被女方退婚,这事说出去以后,当真也够让人笑话一时的了。 风烈道“凭兄之言,莫伤了和气就好。” 多宝道人看着风烈的样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风烈道“这儿女的闹心事都由着他们去吧,咱们今天只谈交情,回首往事,已经有好多年没有醉过一次了,今天有你在,当痛饮三百杯。” 多宝道人轻笑道“哼哼,老风你怕是忘了哥哥我当年的酒量。” 看着二人痛饮,风违自是知晓这事是成了,虽然失了不少颇为珍贵陨铁,但是之余两家的交情这点损失还是值得的。 风违差遣赵飞猿将此间之事告诉了身在后山的灵灵与老赵,惹得灵灵一阵欢呼雀跃,只要安稳的过了明天,这不靠谱的婚事怕也就圆满了。 今后便能名正言顺的同赵赵在一起了,转念至此,自己轻呸了两声,想什么呢,便是不成二人也是光明正大的。 翌日的清晨如约而至,灵灵蹦跳着拖动老赵来了大殿,只等见上那意器门公子与多宝道人一面,来结束婚约。 不多时,一身豪华装扮的多宝道人便携着一个满脸阴翳的年轻人来到了宽敞的大殿之上。 风烈在公众场合向来是毫无表情,只是在路过灵灵之时,颇为恨恨的瞪了其一眼,惹得灵灵暗自朝着其吐了吐舌头。 风违拍了拍灵灵的脑袋道“不许胡闹。” 灵灵低着脑袋道“哦。” 多宝道人与风烈入座,自是有人前来奉上茶水,闲聊了几句之后,多宝道人朝着灵灵道“好侄女,快来让叔叔看看,这些年没见是不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了。” 灵灵自是知晓轻重,缓步上前,扶着裙子朝着多宝道人与其身后的年轻人轻轻见礼道“灵灵见过多宝叔叔与周家哥哥。” 多宝道人只是朝着其轻轻的摆了摆手道“呦呦,看人家灵灵长的多好看,再看你风烈这张老脸,真是没得比,没得比。” 灵灵闻言只是轻笑,也从爹爹嘴中听闻过当初人二人的交情,见礼过后不曾站在风烈的身后,而是缓缓的退向了后座风违的身后。 多宝道人八面玲珑,自是知晓其中之意,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道“风兄啊,今天来呢,我也没有什么别的目地,你也知道这儿大不由爹了,我这儿子在外浪『荡』惯了,如今更是娶了几房媳『妇』了已经,当初你我二人的婚约也只是酒后笑谈,若是让我这娇滴滴的侄女嫁过去作妾,我这心里也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你看这事。” 风烈闻言,自顾的苦笑摇头道“哎,周兄所言甚是,我也理解令郎,毕竟谁还没年轻过呢,此事全听兄台安排吧。” 看着二人在这唱着早就准备好的双簧,自是没什么意思,多宝道人的儿子一双目光也始终停留在灵灵的身上。 上下打量着其尚好的曲线,总是掩不住目中的一份贪婪。 灵灵有些厌恶的别过头去,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站在身侧的老赵。 这自幼骄横跋扈,横行霸道惯了的周公子,顿时颇为不爽,若不是有多宝道人与风烈在此,更是身处人家斩剑流的地界,想必也早就发作了。 周公子目中微寒,对于灵灵,尽管是初见,但对其那份独有的灵秀也是颇为垂涎,这原本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如今却在此同他人你侬我侬,如何能不气,但却也不好在此发作。 只是待多宝道人与风烈寒暄敲定过后,便上前一步,朝着二人盈盈一拜道“父亲,叔父,孩儿有话要讲。” 风烈与多宝道人皆是微微皱眉。 多宝道人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风烈,风烈自是知晓其意思,但当下这情况,还真堵不住人家的嘴。 尽管内心是拒绝的,依旧还的添着笑脸道“贤侄但说无妨。”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赵得柱+17 这世间有句话说的好,你绝对不能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 周公子双目内隐隐有愤恨,拱手道“叔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那位便是灵灵自选的夫家吧,我不知叔父因何毁约,但也不敢忤逆父亲之言,要在下退婚,只是还有一个要求,不知是否当讲。” 多宝道人皱眉,想要上前拉起自家儿子,风烈却制止道“也好,说到底,这事理亏的还是我们斩剑流,贤侄若是有什么要求请,但讲便是。” 周公子自顾的缓缓起身,转目看向老赵道“不知兄台出自何门何派?” 老赵感觉到灵灵紧了紧握着自己的手,只是微微用力,给了其一份安慰,缓缓的上前一步,如今这事也算明了,不过是人家周公子心有不甘罢了,既然两家长辈都同意了,只要让那周公子心安便罢,自是不会有丝毫为难之意。 知来者不善,却也面上带笑道“在下原是山野樵夫,不识礼数,若有什么让公子看不惯的地方还望海涵。” 说罢朝着周公子拱了拱手,也算是给足了其面子。 对于众人而言,老赵者一番作为当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是此种作为,在当下周公子微微扭曲的『性』格看来,无意之间便成了一份另类的嘲讽。 那便是山野樵夫,也要比你这意器门的大公子要强,抱得美人归的事,怕是还论不到你。 周公子冷笑一声道“既然是山野的无名之辈,如何能配得上我这天仙一般的妹子,父亲,叔父,小智斗胆,这有些事是否欠考虑,只怕是表妹一时图个新鲜,莫被人花言巧语的『迷』了心思。” 风烈闻言,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外交脸孔,但是内心却对这周公子的最后一丝寄望也消失殆尽,想来那传闻中的事多半不会有假,只是有些感叹,那八面玲珑的多宝道人,怎么就生出了一个这么不争气的儿子。 不着声『色』的摇头摇头,转目看向多宝道人,如今这事,自己还真不好说话,毕竟这是自己的斩剑流,发生的却是人家多宝道人的家事。 多宝道人冷哼着朝着周公子道“璃儿,退下。”尽管多宝道人的声音很淡,但其中透出的那一抹不可抗拒的力量,还是心高气傲的周公子讪讪而退。 只是周璃朝着多宝道人道“爹爹,此间之事孩儿自是做不得主,也不敢忤逆,若是刚才对叔父有什么言语冲撞还请见谅,小侄只是一时感慨表妹,惊为天人,不想碧玉蒙尘罢了。” 多宝道人,怒哼一声道“够了,还不退下!” 言罢颇为怒气的拍响了身侧的茶案,倒是让众斩剑流门人颇为无奈。 此时的场面尽管尴尬,但是毕竟是风烈之前答应过让周璃但说无妨的,不过转念之间,风烈竟然来了些别的兴致。 朝着多宝道人道“哥哥,既然小侄已经直接点破了,这事理亏在我,咱们也曾年轻过,也知小侄心中怨气,我今天在此做主,让小侄划下道道来,如何能消了这胸中怨气,也好不伤你我两派之情。” 多宝道人转目看了看风烈,只是苦笑,伸手拍了拍周璃的肩膀道“璃儿,今天你风叔叔已经给足了你面子,切记不要蹬鼻子上脸,既然让你选,便说罢,只是此间之事已了,离愁哀怨,也过不得明天。” 周璃面上微喜,却也知晓父亲的意思,便是想娶灵灵的心思怕是不能如愿了,但是教训一下那山野樵夫,微消心头之怒,也算是父亲暗许了。 老赵也知道,今天自己在这算不得主角,只能被动的按照人家的方式走罢了,只得朝着周璃拱手道“还望兄台指教。” 周璃看着老赵依旧谦卑,自是更为不屑,轻哼一声道“樵夫,你是王武修为?” 老赵点头道“是。” 周璃继续道“我也不为难于你,我身为宗武,但只用王武修为同你斗上一场,只是拳脚无眼,若是留些暗伤还望兄台不要见怪才是。” 老赵听闻了周璃的要求,微微安心,偷眼打量了一阵周璃,再度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此话一出,周璃颇为自信的环看众人,但是从众人的眼中皆是看到了一抹释怀,更狐疑的是竟然从灵灵的眼中,看到的竟然是一抹同情之『色』。 诧异却不解其中滋味。 便如老赵了解灵灵一般,灵灵同样了解老赵的『性』子,尽管其平时看着和善并且一贯的好说话,但是其骨子里却始终透着股野兽一般的强悍。 而自己恰好就是其心中的逆鳞所在,触之必定引发雷霆之怒。 此间老赵隐忍的已经够多了,原本在山中几乎如同兽王一般的存在,在此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束缚,而如今的周璃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更是亲自送上了门来,你还能只望老赵的拳头有所收敛? 众人相互轻笑,自是也想看看这二人的相斗,缓缓的为二人拉开了场地,赵飞猿路过老赵的身侧,在其耳畔轻声道“老赵,一会下手不要太重,毕竟周门主还在看着呢。” 老赵自是轻笑的朝着其点了点头。 而现在需要选择的便是自己了,苦笑了一声来到众人之中,朝着周璃道“斗胆问上一声周兄,可准备好了?” 周璃双手负在身后,缓缓的散发出一股宗武的气势,看着卖相倒是相当不错,朝着老赵道“放心出手便是,我只会将境界压制在王武。” 老赵双目中的情绪开始消逝,再度睁目之时,便是多宝道人也微微一惊,以其眼力自是知晓了这一直装着老好人的樵夫,其实力必定不会如其态度一般的谦虚。 便是心道不好的一刻,一只裹着无尽内劲的拳头,缓缓的停在了周璃丹田外的一寸之地。 老赵缓缓的在其耳畔轻声道“若是搏命,你已经死了。” 这语气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小事情罢了。 周璃听着耳畔老赵的低语,丝毫不会怀疑,这若是要换了个地方,那股滚烫的热量必定会带着那一抹一闪即逝的杀机,穿过自己的丹田气海。 老赵缓缓而退,朝着依旧在愣神的周璃拱手道“承周兄让境之情,在下侥幸,侥幸。” 周璃缓缓回神,抹过头上的汗水,刚才短短的瞬间,自己算是切身的感受到了死神擦肩而过,便是以自己宗武的修为,也依旧没能反应过来。 自知多说无趣,只是朝着老赵拱了拱手而不发一语,缓缓的退向多宝道人的身侧。 风烈,罕见的轻笑道“贤侄有些轻敌了,况且意器门也向来不以体术见长,此间之事也必定不会外传出去。” 多宝道人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颇为语重心长道“外面的世界很大,今天之败,要记下,身为男儿身,若觉屈辱,它时寻回来便是。” 周璃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转目朝着远处的老赵道“兄台,今日我败了,一年之后,北境七宗大比,我等你。” 老赵只是朝着其轻轻的拱了拱手。 缓缓的看着多宝道人与周璃的背影消逝在了远方。 此间已经没了外人,灵灵颇为欢快的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道“赵赵今天表现不错嘛。” 说罢便蹦跳着拉着其走向风烈的小院,看着在院中饮茶的父亲与风违道“哎,老爹,你看今天赵赵的表现怎么样。” 老赵自是苦笑,自己的这点修为,在人家两位天人面前,有什么可显摆的,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风违自是轻笑,已对于老赵的身手与『性』子颇为熟识,看见此等表现自不会惊讶,因为更刺激的自己都见过。 风烈却是罕见的轻笑道“小子,表现的不错,也算配得上我女儿,为了这份婚事,我斩剑流可是损失了百余斤的天外陨铁,这事我权且先给你记下了。” 老赵苦笑,自是知晓风烈话语中的善意,因为风烈如今也算是接纳了自己,但是玩笑这事,一来自己不善开,二来就算开也不会同风烈开。 只是拱了拱手,便同灵灵悄然而退,因为在二人面前颇为没意思。 走在向后山去的路上。 灵灵依旧背身蹦跳着道“哎,赵赵,今天的脾气怎么这么好,我以为你会把那周璃揍成猪头呢?” 如今得到了风烈的首肯,老赵自是心情颇为愉悦的为其解『惑』道“那是你不知晓我在其耳畔说了什么。” 灵灵好奇道“什么,你还同他说了悄悄话?” 老赵学者灵灵的样子,小脖一扬的卖起了关子道“那是。” 灵灵秀眉微皱道“快说,快说。” 不过转念看着老赵的样子摆手气恼道“啊!你在学我,哼!给本姑娘看拳。” 说罢便嬉闹着朝着老赵追去。 二人嬉闹着朝着远处而去,自是再度寻回了当初山中的欢乐时光,落在二人心头的石头也总算是落下了。 至于周璃临行之时的哀怨目光,自是被老赵无视了,因为自始至终老赵也从未将其放在过眼中。 现在的老赵还不知,此间的事看似了结,其实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北境的七宗演武已经在各宗的题案之内。 远在海外的六仙岛,也是频频动作,一场由灵灵引发的明争暗斗已经开始悄然的酝酿,山顶安坐的二人时光,只是不知还能有多少。 第一百一十八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赵得柱+18 六仙岛第一次开始全面的运转,无数的探子进进出出,明处暗处的弟子也是多为忙碌之『色』。 上百艘乘风破浪的大小船只缓缓而去。 桃物知坐在自己的书房之内,缓缓的饮着桌前的清查,自己很喜欢这味道,同样喜欢看着手下人忙碌的样子。 因为那样自己会有一种俯视之感,那种跃然的掌控感,让其颇为『迷』恋,成大事者,必定居于幕后,若是身前士卒也必定要成定局之事。 六仙岛的四侧,缓缓的开出了四艘各有差异的大船,桃物知的嘴角轻笑淡然,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茶杯。 轻声道“众位此行,愿我六仙岛与世长存。” 只是此话说的颇为落寞,寄托的更多的是情感,六仙岛也是六位天人相交一世的见证。 于此同时,四艘巨船之内的四人,皆是面『色』个异的举起了手中的杯子,缓缓的朝向桃物知。 桃物知作为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一路到天人之境的强者,其比上大多数世家与宗派子弟,就心机而言要强上太多太多。 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想要走的更远,这其中的经历与隐忍本身就是传奇的一部分,桃物知在外人看来处事颇为谨慎,更兼果决,但其外在的表现,也多是其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其从小就知道,只有将能用的所有东西都垫在屁股底下,才能将自己托的更高,即使能平视那些个从前,需要仰望存在的时候,他们依旧会嘲笑自己身下的东西,但是桃物知不在乎,只要自己爬的更高,爬到需要他们仰望的时候。 便是那些个被垫在屁股底下的垃圾,也会是他们称颂的传奇。 而能组建成六仙岛,这其中也是最为重要的条件,并不是桃物知的实力有多强悍,而是其外在的人品,权谋,与修为的综合体现。 六仙岛的这几人若是真的说道起来,当真算得上是各有实力,更兼势力,而桃物知便是巧妙的穿『插』了个人所需,将众人牢牢的捆绑上了自己的战车。 从而成立了正极速崛起的六仙岛。 桃物知现在所图谋的并不只是与梅若娴今后的修为后续,而是打算借着灵灵为引,借着一年之后,北境七大宗派的大比,而一举打响六仙岛的名头,进而将六仙岛推到能同七大宗派比肩的地步。 而这份举动对于现在底蕴颇浅的六仙岛而言,无异于痴人说梦,但以桃物知的『性』子,隐忍准备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莽撞行事。 这建岛的六人,这六仙岛的名头,又何尝不是处处透着其潜在的野心。 桃物知随意的行走在岛中,看着四艘巨船缓缓的消逝在了天际,嘴角终是掀起了一抹自信的弧度。 自己想要将六仙岛推至北境一流宗派,最大的困难便是底蕴,一份能同其余七宗多年传承对抗,而不落下风的底蕴。 如今自己修行悍然追赶,怕是也来不及了,终究还是要从他处借力,而岛中出行的这四位,能带给自己的便是能对抗其余北境七宗的底牌。 桃物知当初不知在这四人身上花费了多少时间与心思,在四人看来当初的相遇皆是机缘巧合罢了,但殊不知,当初的一切,皆是落于当年桃物知的手掌之中。 不过是书外人知晓罢了,置身于内的四人却依旧被蒙在鼓中,按着桃物知需要的轨迹前进罢了。 说白了现在的桃物知在赌,这是其有生以来,最冒险的一次豪赌,其苦心经营了近三十余年,如今也该到了收获的时节。 外来引援最忌讳的无非是斑鸠占『穴』罢了,但是这四位身后的不世高人,光是收集其四人的资料便是耗费了了桃物知近乎十年的时间。 以自己手中的资料看,其四位必定不屑于自己如今的地位,而“机缘巧合”串联的这远去四人,正是那不世四位的软肋所在吧。 桃物知的双眼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有了几十年的准备,和今日的豪赌。 只愿此行众位远去,能带来些预料中的事,莫要负了苦心人近乎半生的谋划。 摇头叹息着,站在了梅若娴的门口,朝着身后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小心的递上已经准备的清粥。 桃物知感受着碗中的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侍女自是悄然而退。 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朝着侧卧的床上的梅若娴柔声道“若娴,准备了你爱喝的莲子粥,特意加了些冰糖,趁着温度正好,起身喝一些吧。” 梅若娴只是转过了身子,将头埋在枕头内,闷声朝着桃物知道“圆圆之前已经来过了,也都告诉我了,这几日我也想了想,之前任『性』,也······” 梅若娴的话尚未说下去,只是思及痛处,阵阵伤心之泪,再度不禁潸然。 桃物知上前,伸手『揉』了『揉』梅若娴消瘦了许多的肩膀道“怪我,怪我不好,若是我有能撼动斩剑流的实力,怎可能让你,让你受此委屈。” 说罢一股深深的沮丧与无奈皆是在屋中蔓延,梅若娴抬起哭花了的脸,如今已经到了天人境界的梅若娴,梨花带雨,自是有着一股别样的柔美。 缓缓的将桃物知拥入怀中道“物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桃物知深情道“你每一次哭泣,我必心如刀绞。” 梅若娴闻言抬头,看着桃物知眼中的深情,注视了许久,伸出嫩白的手,轻轻的拂过其已经有了一丝霜白的鬓发。 并无言语,只是轻轻的吻在了桃物知的脸上。 春风化雨,自是缠绵难测,二人的事,也不能为他人道。 月上柳梢头,灵灵依旧枕着老赵的肩膀,如今不同于当初老赵居住的深山,高崖之上,是月『色』下波澜壮阔的大海。 蜗居深山的老赵何曾见过这场面,只是震撼并着惊讶,这些入了斩剑流的日子,所见的东西当真比上自己的前半生都多。 悄然之间的改变也在发生着,原本的心境也渐渐的开始发生了转动,原来这世界比自己想象中壮丽的多。 原本的目中只有那一条蜿蜒而去的小溪,而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以老赵的视力依旧看不到边,只有那一份包容的深蓝。 灵灵靠着老赵温暖的肩头道“曾经老祖说过,无论是大江还是小河,最终都要汇流于此,迸发出新的激情后,更加昂扬的冲向远方。” 老赵轻笑,不成想这江湖中人,还挺有诗情画意的,不过转念在这魁狼域,谁还没两把刷子,下辖也就淡然了。 继续道“是你的太爷爷么?” 灵灵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是老祖,一个有怪癖的老头,平时只是闭关你还不曾见过,太爷爷只说过,这海过于闹腾了,真想砍上一剑。” 老赵轻笑道“那也是你太爷爷修为通天,不过这沧浪海,如何斩得断。” 灵灵的双眼很圆,很好看,在这夜『色』下会发出光,只是轻轻的站起了身,朝着老赵道“赵赵,这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 说罢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这也是那老头说的哦。” 不过转念边听见了灵灵哎呀的一声,回头望向灵灵只见一个一身麻布,头发『乱』成一团稻草的老头在其头上敲了一下。 刚才的哎呀一声娇喝,也是因为一时的吃痛与惊讶,不过转头看到是老头后,更是毫无形象的大笑,伸手去拉扯老头脑袋上不知在哪沾来的稻草,颇为惊喜道“老头,这是在哪弄得造型啊,好别致。” 老人见灵灵在那毫无形象得大笑,颇有些气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道“娘西皮的,也不知道那炼差了,给老子炸膛了,照理说不应该啊。” 灵灵看着满目沮丧的老人,轻笑道啊“古月大师的徒弟不是说了么,您呀,压根就不是炼丹的那块料。” 老头随意的拔下自己头上的『药』草道“那小子知道个球,炼个辟谷丹,都一股马『尿』味,谁能吃得下。” 老赵闻言,自是惊骇,想来看这造型与语气,应该是传说中的那位了吧。 灵灵伸手挽住老赵道“老头给你介绍下,这个是赵赵。” 说罢朝着老头伸出素白的手后继续道“算是给你介绍过了,依照您这辈分,不会连个见面礼都没有吧,那这话要说出去可就太掉价了。” 老头在自己的身上四处划拉了一阵,只是将原本就破烂的衣服翻找的更加破烂,坐在地上蹬了两下腿后,气急败坏道“『奶』『奶』个腿的,都炸丢了,上哪找见面礼去。” 只是转念过后,上下打量了老赵一遍,呲了呲牙道“这小子根骨与悟『性』都还算不错,我这大宝贝重重重孙女都发话了,我自是没有白见的道理,刚才听闻你不信有人能将这沧浪的入海口斩断,今天正好就叫你开开眼,至于能领悟多少,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说罢便直接起身,上前一步,极速挥手,颇为随意,宛若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灵灵赶紧上前,翘脚站在高崖的侧面,激动的张望,若不是老赵拉着都差点掉了下去,顿时气急败坏道“老头你在这忽悠谁呢,这有啥变化吗?” 老头轻轻的打了个哈欠道“谁跟你说开始了,刚才有个蚊子我轰一轰,看你猴急的样子,若是嫁过去了,指不定胳膊肘拐成什么样呢。” 老赵看着斗嘴的二人,颇为感慨,也算是明白了,这斩剑流的上下全算上,越是辈分高的便越是拿灵灵没有办法。 第一百一十九章 第一百一十九章 赵得柱+19 便是老赵感慨的功夫,老人也算是活动开了手脚,轻声朝着老赵道“小伙子心态不错,我跟你说,好菜不怕晚,这时间长不运动了,自是得先运运气啥的。” 老赵尚不能习惯这斩剑流的,老字号强者们的幽默方式,只能苦笑着拱手道“晚辈自是不敢催促。” 老人颇为满意度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小伙子心态不错,不像那野丫头,一点都不知道尊老爱幼。” 老人此话一出,自是引来了一阵灵灵的张牙舞爪。 老人静静的在断崖边走出了一步,根本毫无气势可言,但就愣是静静的悬空而立,宛若其本就应该生在者高空中一般。 月『色』下入耳的是,滚滚海浪拍动礁石的声响,斩剑流开宗立派的山崖颇高,也恰好是个入海口,宽敞的不下千丈,一条条北境的大小河流都在此汇聚而滚滚东去,说是蔚为壮观也不为过。 而那份源自于自然的力量也让老赵多次的感慨与折服。 老人只是静静的看着,或许在等待着月光不经意之间的一次下落,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便如其之前所言一般,轻柔的宛如真的在轰赶蚊虫罢了。 便是此刻,灵灵与老赵终究张大了嘴巴,老赵也是第一次看见了一位能媲美自己父亲的天人。 千丈的入海口,宛若被寒冰冻结了一般,四周的虫鸣停了,滚动的海浪停了,便是洒下的月光宛若都凝滞了。 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可这一瞬,宛若此间天地再不属于任何人,便是所有人的生死都只在老人的一念。 世间很短,可是对于一位天人而言,足够其办成任何事了,老人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摸』了『摸』灵灵的头发,拍了拍老赵的肩膀,便如同其来时一般,无声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这断流的一剑,便是当初老人成道的一剑,早已化成了传说,消失在了江湖许久,如今还是重见天日了。 不同的是,当初老人还是壮硕的小伙子,目光之内始终散发着睥睨天下的豪气,手中还有近千斤的陨铁重剑。 而如今,老人已经干瘦了许多,说是行将就木也不为过,双眼之内有的也只是戏谑与看透,双手空空,想要抓住的只有自己的命运吧。 老赵缓缓的看着,尽管远处传来了虫鸣,海浪再度欢快的奔腾,但是老赵的心思与目光依旧停留在了刚才的一瞬。 已经走远的老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看来灵灵这小丫头的眼光,比上他那老爹当真强上了太多太多。” 灵灵看着静静站在崖边愣神的老赵,在其面前晃了晃手指,感受着四周渐渐出现的温暖,颇为惊喜道“呀!你又入天人合一了。” 只是转念赶紧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偷眼看着并没有受自己打扰的老赵,暗笑着点了点头,轻轻的在其身侧盘膝而坐。 老赵于后山的崖顶再度引发了天人合一,斩剑流的一众高手,皆是有所感受,多数都盘膝而入定。 赵飞猿,看着师傅道“哎,你说这同样是王武,我这些年是不是都白练了?” 风违轻笑道“若是再不入定,只怕你会被扔的更远。” 赵飞猿看了一眼身侧已经入定了的无忧,自知时间宝贵,也不再感慨啰嗦,席地盘膝而坐。 风违颇为满意度的看着赵飞猿与无忧,若是将二人同老赵作比,或许二人平凡的很,但照比绝大多数的同龄人,也算得上一流了。 只是赵飞猿所不知的是,今后可以不用再纠结于,老赵王武的境界了。 老赵睁眼的时刻,风违与风烈皆是轻笑,看来这小子心『性』与悟『性』当真都是顶尖之流。 老赵缓缓的握了握拳头自问道“宗武么?” 只是话语之中丝毫没有满意之『色』,因为对比于此间,见过的人,老赵依旧是案板上的鱼肉,谈何恣意。 老赵也再出山之后悄然的改变着,大丈夫活于世,便是要同父亲一般的恣意自由,绝不要再似当初一般,便是屈膝求来的依旧是他人的怜悯与冷眼。 老赵不知,一种被称为野心的东西,也在其出山之后,开始了悄然的成长。 灵灵将头再度靠在了老赵的肩头道“赵赵,今天我们就在这一起看日出吧,这儿的日出很美的。” 老赵吻了吻灵灵柔顺的头发道“我若修为通玄,便是将这太阳拘在家中也无妨,只要你喜欢。” 灵灵被老赵滚烫的目光所注视,自觉脸上有些发烧道“那样不好吧,毕竟我还是挺怕热的。” 说罢只是紧了紧环在老赵腰间的手。 老赵再度问道“刚才的一剑,当真神鬼莫测,老祖闭关便是为了这个吧?” 灵灵闻言却是轻笑道“老祖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闭关啊,压根就跟修行没有一点关系。” 老赵倒是颇为诧异道“闭关不为了求道变强,那又是为了何?” 灵灵『揉』了『揉』素白的额头道“他就是个老不正经,闭关之前发下的宏愿便是要研究出水果味的丹『药』,从而抢便古月大师弟子的所有生意。” 老赵暗自咋舌,乖乖,这都是什么高人心思,当真是琢磨不透,回想着斩剑流门中粗糙的建筑,和弟子们一个个衣着简朴的样子,试探『性』的问道“斩剑流真的很缺钱么?” 灵灵顿时没好气道“我们斩剑流要是缺钱,除去意器门,北境的宗派便没有一个能说是富的。” 老赵赶紧帮灵灵『揉』开紧皱着的眉头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者不怪,你看,一说斩剑流点不好你就炸『毛』了。” 灵灵打开老赵的手道“那你是嫌弃我喽。” 老赵深知这话题根本不能往下接,姑娘啊,你的名字应该叫任『性』。 伸出手指着远处道“快看啊,太阳要从海上出来了。” 灵灵循声望去,看着老赵面上的兴奋之『色』道“今天不用修行么。” 尽管语气说的很淡,但是老赵依旧知道灵灵的心思。 『揉』了『揉』灵灵的脑袋道“陪着你便是我最好的修行。” 二人蜜语甜言,自是撒足了魁狼域的狗粮,咱们权且不谈。 话分两头,自六仙岛迎风远去的巨船,也陆续的着了陆。 其中的一艘,巨大的帆上绣着一颗竖直的翠竹,片片新绿的叶子宛若刀剑一般,抛锚的不远处,亦是一座海岛。 海岛的面积并不算大,只是岛上罕见的生长着无数通天一般的高大翠竹,有着阵阵花香鸟语,只是那片片竹叶之内宛若都透着淡淡的锋锐。 大船的吃水线很深,并不能靠近海岛,而从大船中走出的身影真是那六仙岛位居第五,自号竹中叟的竹通天。 竹通天看着像四十余岁的中年人,但是真正的能跨入天人之辈,哪一个的年龄是能从面上看出来的,一副皮相而已,不过是稍费些手段罢了。 竹通天的双目颇为浑圆,竟然罕见的有着淡淡的翠意,正是因其功法的原因,当初与桃物知的相识是因为一次探险,二人只能算得上是同路。 竹通天与自己的挑选的同伴机缘巧合之下,寻得一份际遇,一柄很可能是出自剑阁得长剑。 通体翠绿宝光内敛,竹通天也是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其与自己的功法颇为契合,二人颇为费了一番手脚,才侃侃到手。 便是自己庆幸的一刻,不成想身后之人的贪『性』暴『露』无遗,将竹通天重伤,意欲谋财害命,而竹通天也不成想原本交好的朋友怎么就突然生出了贪心。 本以为命该绝于此之时,却听得桃物知的一声轻笑。 桃物知只是路过,朝着竹通天的旧友道“朋友,既然能联手探这古洞,何敢行那苟且之事!” 一声断喝自是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宛若雷霆的一剑,将竹通天的旧友击退。 竹通天看着桃物知手中的凡铁道“兄台接剑。”说罢便毫不犹豫的抛出手中闪动着流光的长剑。 个中心思转动,想来竹通天也是明理之辈。 桃物知随意的挽了个剑花道“多谢。” 得灵剑相助,自是更涨桃物知声势,剑法变化万千,瞅准了时机,冷笑一声,便准确得刺穿了竹通天旧友得心脏。 抬手再度一剑,更是斩下了其头颅。 桃物知寒声道“背信弃义之人,绝不配苟活于世。” 竹通天旧友的头颅高高抛起,只是其面上依旧闪动着一丝不可置信之『色』。 断裂得喉咙自是不能再发出丝毫声响。 桃物知上前扶起了重伤的竹通天,随意的将长剑『插』在了竹通天的身后,顺便从怀中掏出丹『药』道“千草单,专治外伤。” 竹通天看着桃物知眼中的真切,和背上长剑的重量,心中自是感慨万千,自己当初怎们就瞎了眼,选错了人,竟险些丢了『性』命。 也不矫情,吞下丹『药』之后,刚欲说话,便被桃物知伸手制止道“兄台莫要多说,省的散了『药』『性』,此地危险,你先行调息,我先为你警戒。” 说罢便转身朝着远处走去。 竹通天看着桃物知的背影,最终还是轻轻的摇了摇头,若说其有什么歹心,无论如何刚才都会是最好的机会。 也不再多想,在这危机四伏的古洞之内,早一分恢复便早一分有自保的能力。 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赵得柱+20 对于一个天人而言,外伤再用上一颗千草丹,想好恢复当真不需多许时光,不过一个时辰,便起身朝着远处警戒的桃物知走去。 先是拱了拱手,便横过手中的长剑道“方才侥幸所得,兄台救命之恩,此剑权当聊表谢意。” 桃物知注视着竹通天的眼睛多时,轻笑着将长剑推回道“兄台莫要看轻了在下,更何况以我的剑法,用上此剑,当真是碧玉蒙尘,还是莫要折煞在下才好。” 无论竹通天怎么推说,桃物知只是摇头拒绝,再度朝着其拱了拱手道“我看兄台的伤势恢复的已无大碍,我来此只是寻求历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有缘,它时再见。” 说罢也不待竹通天回答,便转身朝着洞府深处机警的缓缓走去,将空『荡』『荡』的后背留给了竹通天。 竹通天看着其却是轻笑,心道,这人当真算的上磊落,只是这救命之恩,岂能只在两语三言? 朝着渐渐消失的桃物知背影高声道“在下竹通天,还望兄台告知姓名,它时定当登门道谢。” 桃物知只是潇洒的挥了挥手道“在下桃物知。” 感受着身后的竹通天转身而行,嘴角只是轻轻的勾起了一抹颇为神秘的微笑,思来想去这份善缘算是结下了,只待他日发芽便罢了。 二人各自远去,只是奈何地上的无名尸首,自不会有人前来为其入土,曝尸在这古洞之内,要怪也只能怪其心中的那一抹贪念。 要怪也只能怪其信错了人。 竹通天转动翠『色』的眼眸看着已经离开多年的小岛,尽管相别已久,但依旧熟识着其上的一草一木,依旧压抑不住心中有些泛滥的情感。 缓步行走,看着自己儿时的曾经最喜欢玩耍的地方,远处的山中传出了一声颇为惊喜的长鸣。 一道黑影破空而来,掀起的狂风吹得远处,落了锚的大船都是一阵晃动,竹通天伸出手臂,高空中的猎影自是轻轻的落于其上。 雪白的羽『毛』,金『色』的瞳孔,伸出脑袋亲昵的蹭着竹通天的脸。 竹通天感慨万千道“小白,这么多年不见,你也到了灵武了。” 被称为小白的海雕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清鸣,其中透出的欢快便是不通兽语的人也能感受得到。 海雕只是与竹通天亲昵了一阵,便再度扇动翅膀升入高空,原本娇小的身姿宛若炫耀的一般的变大,足有几十仗,再度掀起阵阵狂风,朝着岛中而去。 竹通天一阵苦笑,喃喃道“爹,您还好么?” 漫步在竹林,也是近乡情怯,原本很短的路程,如今却走得倍感漫长,竹通天的天赋很高,但身就灵武境界之时,再寻不到前进的路,终究扭着『性』子与父亲大吵了一架,怒然出海。 而竹通天的父亲也是第一次知道,一直以来近乎逆来顺受的乖巧儿子,原来掩藏着这么大的火气。 尽管不曾见过外人,但是其内心掩藏的骄傲,丝毫都不弱于那些个外界所谓的天才。 看着其远去的背影,老人只是摇了摇头,叹了声儿大不由爹了,让其出去走走,多经历经历风雨或许也好,为其选择自己的老路也不见得就是对的。 竹通天看着远处生活了多年的竹屋,停住了脚步,以自己的修为也能感受到屋中正沉默喝着茶水的父亲。 摇头叹息了一阵,心下了然,父亲也有白发了,也同样思念着自己吧,若是其不然,自己又如何能感知的到。 轻轻的跪下了双膝,缓缓的挪动到屋前,重重的叩首于地。 竹通天忍着双目中的泪水,久久的不愿起身。 竹屋的门,吱呀一声还是开了,走出的老人,颇为憔悴,面上已经有了皱褶,鬓发花白,随意的披散在身后,原本如同翠竹一般直挺的脊梁,也已经渐弯,尽管双目不曾有泪。 可翠绿的眼眸,同样也有着泛滥的情绪。 老人缓缓的将竹通天扶起,轻轻的拍打着其肩膀道“儿啊,高了,也壮了,出去这么多年,也寻到你自己的路了。” 竹通天轻轻的将老人拥入怀中,老人身体微僵,伸手拍打着竹通天的后背道“怎么,这是跟谁学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见见谁能教育的了你这头倔驴。” 久久之后,竹通天才放来了抱着老人的手,朝着天空道“小白,去抓些鱼来,你与父亲很久没吃过我的手艺了吧。” 回应竹通天的是一声嘹亮的脆鸣。 整整半月,竹通天就安静的陪在父亲的身侧,二人只是闲话家常,两位天人又何尝不是心中各有所思,不过这一切在那份深沉的情感面前都要逊『色』许多。 不用多想,竹通天此次回来,心中所思不过是想请父亲出山罢了,为的也不过是帮一把桃物知。 不但是为了还当年的救命之恩,更是不想亏了二人的兄弟之义。 而竹通天回来这些天中的变化,老人皆是看在眼中,自是感慨万千。 竹通天灵武之身在岛中不知闭关了多少时日,而老人自是修为高深之辈,看的出自己儿子面临的窘迫,原本的修炼一途,高歌猛进,而卡在灵武的时间比上之前修满所有境界的时间都要多得多。 老人只能指点却不能点透,否则那便不是竹通天的道了,执意的将其困在这海岛之内,便是想借此方的寂静,消磨掉其年少的意气,只是当初不曾想,却适得其反。 若说修道一途,老人当真算得上是惊才艳艳之辈,但是就教育孩子而言,当真是连入门都算不上。 终日的说着些自己的大道理,不听便是一顿棍棒,有了成效竹通天会信,但时间渐久,年岁使然,竹通天再不甘逆来顺受。 便是那一日的无名之火,老人至今都记得,那把火也彻底的烧蒙了这纵横半生的老人。 原本也打算出去找过,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脚步,这天道使然,自己过多的干预,反倒会为其累下更深的心劫。 而老人便一直孤寂的等待于此,此生再无朋友,爱人更是早早的于自己天人相隔,不堪无情世事,最后的念想也就落在了儿子的身上。 今夜的火很暖和,竹筒包裹着的鱼,有着特有的清香,其实老人吃的并不是鱼的味道,而是那份久违的亲情。 缓缓的摇了摇头,竹通天现今如此,终究也算是这为人老子的自己所欠,轻声道“天儿,还是说吧,为父,什么都依你就是了。” 竹通天看着父亲,尽管身为天人之境,终究还是不能忍住眼中的泪水,趴在父亲的膝上,任凭泪水肆意,而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老人感受着膝盖上的湿意,轻轻的『摸』着竹通天的头发道“这些年让你独自在外漂泊,受苦了,是爹的错,爹的错啊。” 竹通天抬头抹去眼中的泪水道“不,父亲一切都怪不得您,是孩儿无能,便是到了此时还要打扰您的清修,还想着将您拉入扰人的尘世。” 老人笑了,笑圆了眼睛道“天儿,从前的你从不会说这话,长大了啊,长大了啊。” 老人静静的打量着竹通天,一如当年手把手教其持剑时一般。 竹通天挠了挠脑袋,缓缓的将出岛后的一切经历诉说于老人,恩,怨,情,仇,丝毫都不曾落下。 这一切老人都经历过,却也是静静的听着,而不发一语,看着竹通天认真的神『色』,老人如今也知道了,其已经长大了,自己再不能把持着他的手出剑了。 如今的老人也不似当年一般说教了,也学会的倾听,也学会了去感受,而不是将自己的经历套在儿子的身上。 竹通天最终还是将目光停留在了老人的白发上,当年自己出走之时,父亲何曾有过这些,而如今自己回来,自己回来依旧是再索取······ 老人轻笑,自是看懂了竹通天眼中的意思,也是想起了当年自己的父亲,自己年少情况,怎奈父亲不通修为,终熬不过岁月,当自己醒悟的一刻,二人天人相隔,自是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落下自己当年的愧疚。 轻声叹息着,时间那,真是个好东西。 合着夜风缓缓的站直了身子,轻轻的伸展手臂,原本已经有些弯曲的脊梁再度如同当年一般的挺直。 闭上双眼,轻轻的呼吸着,呼吸着自己已经习惯了多年的海风,感受着海风吹来的熟悉『潮』气。 鬓间的白发,在竹通天的目光中缓缓的变回了乌黑之『色』,脸上的褶皱也在缓缓的消失,那一夜岛上所有的竹子皆是拔高了不少,片片阔叶,剑意纵横。 宛若枯木逢春一般的老人,看着身侧打坐的儿子颇为满意。 轻声呢喃道“太久没出去活动筋骨了,不知道这江湖上的人,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我的名字。” 竹通天睁眼,惊喜的看着如今的父亲,绕着其转了两圈后,不时的呷呷嘴。 老人道“怎么样,儿子,为父如今的样子,你看着可还满意?” 竹通天看着父亲就连声音也恢复了年轻时的音『色』,转身朝着自己的大船而去,风中只留下了竹通天的声音道“爹,你等我一会。” 第一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二十一章 赵得柱+21 竹通天飞身至自己的大船,看着临行之时桃物知送给自己的衣服,想着父亲刚才那身渔夫一般的装扮轻笑。 自顾道“希望合身才好。” 老人看着竹通天极速而归,手中只是多了件衣服与鞋子,转目看着自己这一身短打装扮,与之相视而笑道“是啊,这好不容易出一回门,还是你小子想的周到。” 老人换了身衣服,秀白的长袍颇为合体,如今丰神俊朗,面上早已没有了褶皱,经这衣服一打扮,宛若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文人,合着一双翠『色』的眸子,当真不知要『迷』倒多少那怀春的少女。 老人平伸双手,朝着竹通天道“儿子怎么样,看着还算满意么?这卖相同你出去不会丢你面子吧。” 竹通天自知老爹的调笑之意,无奈道“唉,您老人家现在这样子,要是同我出去啊,说你是我爹谁信那。” 如今的老人眼睛一横,伸手揽过竹通天的肩膀道“样子再年轻我也是你爹。” 竹通天灵力微动,自己的样子也是年轻了不少,看着同样也就三十余岁,看着揽着自己肩膀的老爹有些无奈道“爹,别闹。” 合着朝阳,如今宛若兄弟的二人登上了大船,迎着风,船夫整齐的呼和起了号子,大帆高高扬起。 老人品着杯中美酒欣赏着初生的朝阳,同竹通天碰了碰杯子,喃喃道“这改变似乎还不错。” 看来老人变化的不只是样貌,还有心境。 魁狼域人杰地灵,自是多有强悍之辈,那一夜老人在竹林内,由于心境变动所引发的天人合一,还是给了其意想不到的好处。 原本停滞多年了的境界,已经缓缓的有了松动,沉寂了多年的心,也随着此次出行,再度有了纵横之意。 颇为感慨道“狂风恣意五陵豪杰梦,竹青一剑四海誓纵横!” 竹通天看着父亲在这豪情大发,颇为幽怨的飘过,阴阳怪气的拍手驴唇不对马嘴的赞美道“好曲!” 引得如今心境大变的老人,一阵鄙夷,看来自己这儿子也是羡慕自己了,伸出一脚准确的踹在了竹通天的屁股上道“滚,三天不打,你是不是皮了。” 竹通天『摸』着屁股,其实一点都不疼,但就是这一脚愣是让自己找到了,当初已经依旧久违了的感觉。 二人的作为倒是引得一众船夫调笑。 竹通天为人,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架子,众船夫也不知道他们调笑的是一位实打实的强悍天人之辈,若是让众人知晓了其什么,便是借一百个胆子众人也是不敢。 竹通天挠着后脑勺轻声道“爹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我也这么老大了,您老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不过转念看着父亲在那缓缓的活动着脚踝,赶紧摆动双手,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你看我这狗记『性』,跟我爹还要啥面子,您踹我还不是因为爱我。” 老人伸手推开竹通天一脸的讨好像道“离我远点硌吲你。” 二人此举更是让众人大笑。 风更急了,船开的也愈发极速,晴空万里自只是落下了众人的一路欢笑,便如老人之前所言,曾经纵横江湖的竹青又回来了。 大风吹来了欢歌笑语,豪情满腹,曾经的传奇注定要在这北境搅动,或许这北境的武林又要变天了。 不同于竹通天,同为六仙岛天人的松间客,松落将船开的要远上不少,直到要出了魁狼域领海的时候,才挥手制止了众人。 抛锚下帆,随意的吩咐了几句便一步翩然而出,这的风景算不上好,甚至有些乏味,但是映衬着得是血红『色』夕阳。 远处有着大片大片得松林,想来这地方也与松落有着不小的关联。 随着松落的走近,远处倒是罕见的惊起了片片鸟雀,松落如今才算是回神,原来自己的一身气势一直都不曾回收。 自顾的摇了摇脑袋,但目中依旧是心事重重。 其实不同于其余的几位,松落的真正实力算不上强悍,在一众天人之中也只能算得上是末流之辈,不过是与桃物知相识的比较早罢了。 所以才落名在了竹通天之上,别人不知晓但是松落却知道,若是二人实打实的搏命自己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其能上了桃物知的这条船,便绝不会是无能之辈。 当年的松落将自己的一切掩饰的都很好,宛若寻常天人一般,只是随意的游历在魁狼域之中,但是眉头总是紧紧皱着,不用明眼人都能看出其心中定是有着难言之隐。 松落总是转悠在各个宗派的市坊之内,只看各种『药』草或者是奇珍,但是多数人趋之若鹜的丹『药』,其只是随意观瞧,丝毫都不曾入眼。 松落囊中羞涩之时,无意之间展『露』了一手控火的手段,随意的起了一炉丹『药』,只是治疗外伤用的千草丹罢了,但是价格却要贵上寻常的千草丹不知几筹,而且一炉只有三颗。 桃物知双眼微微思量,看着松落颇为豪气的笑了笑,趁着别人不曾注意,便悄然的将三颗丹『药』全部买下,甚至多给了许多紫源。 既然说到这了,也就顺带提一嘴,这各个天人或者是宗派之间的交易,多数不再会是银钱了,那些都是俗世的东西,对于天人而言,作用当真是微乎其微,而紫源便是凭借着其内的蕴藏的灵力,与吸收每日清晨的一抹紫意,而成了流通的硬货。 四域之内皆有,不过是四域的叫法有些不同罢了。 松落接过紫源,直接揣在了怀中,自是没有在意到桃物知多给了自己不少,看也不看桃物知一眼,便自顾的转身出了市坊。 桃物知眼神微微转动,看来在其眼中,这紫源当真只是之余银钱一般的俗物罢了,不过转念,这魁狼域的丹师又有哪一个是会缺钱的。 若是没有看错,其刚才趁着无人注意,『露』的那手控火手段,想必就是自己曾从古籍只看看到过的丹心焰。 乃是原本立域之初曾经盛极一时,而后不知何原因,悄然消失的宗派。 一夜之间就连其宗门所在也是片瓦不存,古书上传说是因为其宗门之内炼出了不世之丹,无意之间触动了此方天地的某些禁制,遭了天谴。 当时看了只是悄然一笑,毕竟时间过的太久了,以讹传讹之后,便是了三成虎的味道。 而今看来,这传说定是有夸张的成分,但是观其刚才炼丹的手段,当真是神乎其技。 桃物知尽管不曾入得丹道,但是为了省些紫源,一些简单的外伤丹『药』,自己还是能信手拈来的,毕竟自己也不是富户,能省则省。 炼丹之前必定选个合适的天气,集『药』,生火,控温,还要分神观测丹炉中『药』草的动向,尽管是天人的修为,但是稍有不慎,依旧会折损甚至毁了整炉的丹『药』。 便是千草丹,这种能医治天人外伤的丹『药』,自己连想都不敢想,但是那人却只是简单的取出了些『药』草。 便是在这闹市之内,随意的寻了个角落,取出不大的丹炉,只有那淡红『色』的火焰随意的变幻了形状包裹着『药』草入了小炉,挥袖之间甚至连丹『药』出炉的香气都不曾散发,便已被其盛在了事先准备好的木盒之内。 桃物知掏出盛『药』的盒子轻轻的嗅了嗅,有着一股特殊的香味,想来这盒子也是被其事先处理,是过专门用来盛放丹『药』的。 心中思量着古籍的记载。 丹心焰,焰『色』赤红,变化随心,乃立域之初丹宗的传承之焰。 其内门弟子,自小便要经『药』浴洗礼,改善体质,以便能亲近火焰,休至灵武方能凭借自身灵力催发出特有的火焰。 这火焰或许算不得炽烈,比上许多异火的威力还要逊『色』上不少,但这火焰是由个人的灵力所催发,可控『性』当真是任何外力得来的火焰所不能比的。 对敌也多有益处,但是更重要的用途便是炼丹一道,所以丹宗之人一旦修成了这丹心焰,比上所有的炼丹师,都有着一种先天的控火优势。 现在的桃物知,也算是彻底的对这传说中无故消失的丹宗来了兴趣,心中暗自盘算着,回忆着方才之人的言行举止。 甚至是在得了其后的用途。 只要深入了解,想必其蕴藏的力量,对于自己准备下的一盘大棋多有益处,而现在自己便要先谋划一个更好的相遇。 知己知彼,才是自己最擅长的行事之道,只要被自己盯上的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能下的了船的。 看着其缓缓消失于市坊的背影,只是颇为神秘的笑了笑。 凭借着记忆,走遍了市坊的每一个角落,自是途径了所有松落看过的摊位,花了不少紫源,也打听来了有关松落的闲言碎语。 这些在别人眼中或许没什么用处,但是对于桃物知来说,足够其得到许多有用的信息了。 『摸』着有些唏嘘胡茬的下巴,闷头思索着松落到底在找些什么,其只是看过了所有的『药』材,但只是在一株百年桃木心前驻足打探过。 转念想着桃心得用途,以自己在丹道上的那点修为,也知思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花了些紫源找个明白人打听去了。 同样缓步走出市坊,只是感慨,苍天待自己当真不薄,轻声呢喃道“丹宗,你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第一百二十二章 赵得柱+22 漫无目的的思索着,桃物知左手不时的捶着右手的掌心,浑然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惊喜道“真是笨。” 心道,其实早该想到那的,转身便朝着自己驻足的客栈极速而去。 小二看着风风火火的桃物知,随意的打了个招呼,迎面而来的便是桃物知抛出的一锭银子。 桃物知的声音幽幽的传入其耳道“准备些吃的来,顺便备上一大坛好酒。” 小二看了银子自是眉开眼笑,朝着远处桃物知的小院道“好嘞,客观,擎好吧您呐。” 桃物知入了房间之后,小心的从乾坤袋内『摸』出了一本早已泛黄了的古册。 其实也算是机缘巧合,这书也没什么用处,只是当年探寻某个不知名古洞的时候前人所留下的。 书上也没什么功法传承,不过是记载了一些立域之处的门派,与其中的情怨纠葛罢了,当初看了也不曾在意过。 今天在思索相遇之迹,才想起了这么模糊的一段。 暗叹一声,看来有些事真的是上苍早已注定的了,原本最无用的一本册子,今天算是帮了自己的大忙。 小二敲开了门,桃物知朝着其轻轻的笑了笑道“小二哥,您在这本地人脉广,看看能不能帮找个人。” 说罢便将松落的模样告知了小二。 小二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客官并未在下不办事,若是其在这附近出现,小的必定帮你留意。” 桃物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再度伸手从怀中掏出了许多银钱道“若是能帮我找到其住处,我这些便都是你的了。” 随意的从中挑出一锭再度抛给小二补充道“小二哥,这些权当作是定金好了。” 小二看着桌上的银钱,顿时感到了发财的契机,朝着桃物知拱手道“客观不必担心,干我们这行的谁还没有个熟人,只要其在这市坊之内出现过,不出一天准给你个消息。” 桃物知回礼道“有劳,有劳。” 小二恭敬道“且不敢打扰客观休息,在下这就去办事。” 说罢便倒退着身子出了房间,顺便悄声的将门合上。出了桃物知的小院,便极步而行。 桃物知轻笑,这天人若是掩藏了自己的修为,想找到当真要费上一番手脚,但只要找到对的人,办对的事,修为这东西关系真不大。 之所以选择住在这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尽管小二掩饰的很好,但其脖子后的本地帮派刺青,怎么可能逃得过天人境桃物知的眼睛。 这些普通人,或者是习武之辈,在多数天人境人眼中而言,不值一提,只能算作乌合之众罢。 但在从底层『摸』爬滚打过来的桃物知,眼中便从来没有不能运用的力量,只有找不对方法的人罢了。 此方的小帮派,也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力量自是发挥到了极致,便是紫意来之前,小二已恭敬的守在了门外,自是不敢打扰了财主的清修。 不过多时,桃物知便朝着门外道“小二哥,请进。” 小二也不意外,这些个高手的手段,自己也是见识过,也从没有认为已经止步百斩境多年的自己能瞒过其。 轻笑着推开了桃物知的院门,见其早已面带微笑的在放门口候着自己,赶紧加速几步到院中,将已经备好的早餐放在了桌上。 拱手道“小子不才,客官之前要找的人,已经有些门路了,只是我们不好确认,只能给客观个大概位置,不知····” 桃物知轻笑扶起了见礼的小二,颇为热情道“放心,在下定会亲自前去查看,至于之前答应你的报酬,一分都不会少。” 说罢便将怀中一个颇重的银袋交到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努力的压制着眼中的兴奋,对于桃物知的慷慨也是颇为兴奋,伸手接过袋子后道“先生容禀,您要找的那人就在城东不足二十里处,自己盖了个小院,但是四周总是有伴着草『药』香的雾气弥漫,我等功夫浅薄并不能近身查看,但已经在附近确认过,山中的马匪曾前去打过那的注意,但是一个都不曾出来。” 桃物知听着小二诉说,心中自是知晓,这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至于那些个被贪念冲昏了头脑的马匪,真是不知道应赞叹其勇气还是嘲笑其无知。 竟让组团去打人家一个天人的主意。 随意的晃了晃脑袋道“有劳小二哥了。” 小二将银子掂了掂也不细数,放入怀中便再度拱手道“客官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使唤小的便是。” 说罢便再度如之前一般,小心的缓缓而退。 桃物知只是看着其轻笑。 出了院门后,小二颇为利索的出了客栈,转身便一头钻进了弯弯绕一般的巷子之内,将手中的银袋子交给了在那等候了多时的壮汉。 轻声问道“副帮主,怎么样。” 壮汉一脸的横肉,颇有一副后怕之『色』,抹了一把光头上的汗水道“点子扎手,碰不得,碰不得。” 小二看着壮汉的样子,也颇为心惊,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却晓得这身为帮派副帮主的壮汉,可是足足有着王武的实力,今天尚未见面怎么就被吓的这个德行。 朝着其拱了拱手,便再度小心的退出了巷子。 该自己做的事,自己已经都做完了,至于帮派中高层的事,还不是自己这身份能参与进去的。 桃物知事先准备了一天,前后思量许久过后,觉得自己的计划并没有什么披『露』的地方,便悄然的放出了一只信鹰,这一手算得上自己的小把戏,也是自己之前游历之时所得。 借一只猎鹰的身体,再由秘法催动自己的部分灵力,附于其上,便能将其控制,尽管用处不大,但好在隐秘,就算是同为天人抓住了这猎鹰,也休想从其上查探到自己的气息。 看着猎鹰飞远,桃物知的嘴角却是泛起了轻笑,人事已尽,只待天命。 合着夜『色』便朝着城外走去,二十里的路对于天人来说,当真只是眨眼之时的事,但桃物知却是收敛了自己的全身气息,宛若普通人一般一步步的走着。 走了十五里,已经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气,轻笑一声,便寻着山脊朝着顶峰而去,随着山势渐高,尽管有着雾气阻隔,但桃物知还是将此间的一切看在了眼中。 远处有一个颇为整洁的小院,院内只有一人席地而坐,身前的不远处正是一个足有六人合围粗细的丹炉。 院子的四周面积不大,但是被整齐的分割开来,而那阵阵『药』香之气,便是从那『药』圃中散发。 尽管不大,但是种类颇为繁杂,桃物知同样能熟识百草,但是圃中的一众『药』材,自己就愣是一个能叫出名字的都没有。 屋门大开,松落依旧紧紧的皱褶眉头,拿了『药』铲与篮子,便随意的行走在圃中,不时的翻动或是采摘。 从储物袋之内,随意的翻出玉盒,木盒,甚至锦袋,看的桃物知一通皱眉,看样子自己还是小瞧了这技术活,身为门外汉的自己,在松落面前当真是刷新了三观。 远远的看着也不焦急,这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当真刚刚开始。 猎鹰速度并不算慢,穿山越岭的呼啸而过,经由桃物知的秘法催动,早已没有了饥渴等欲望,只是机械的挥动着翅膀,足足飞翔了半月有余。 便在一处苍翠如云的山峰之内一声悲鸣过后,便栽头扎下。 四处只有古树绿草,野花争放,便是猎鹰一头扎下的时候,一道敏捷的身影准确的将其抓住。 看着猎鹰脚上的竹筒,只是皱了皱眉,也不打开探看,转身便朝着深山中而去。 来人身手颇为矫健,原本难行的深山,在其脚下如履平地一般,复行了不足半日,入眼处便有古意盎然的建筑群,被巧妙的掩藏在了深山之内。 打下猎鹰的小伙,随意的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自是一路通畅无阻。 极速的奔行到了府门之前。 府门修的颇为宽敞,门前却是两只怒视来人的巨大狻猊,双目之内嵌着淡黄『色』的宝石。 而宝石之内的一道玉纹像足了眯着的眼睛,白玉石修筑的台阶整齐而夸大,若是取下一块称重,怕是每一个都不下千斤有余。 朱红『色』的大门紧紧的闭着,便是身处门前都能感受道一股淡淡的威压,总是让人不安。 而那两只蹲伏着的狻猊仿佛只是的酣睡,宛若随时都能暴起伤人。 大门的正中挂着一道颇为古朴的牌匾。 其上龙飞凤舞的书写三个大字,公良府。 年轻人尽管来了此处许多次,但依旧不能适应这门前的威压,并不是自己不强,而是此地过于蹊跷。 『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顶着巨大的压力缓步跨上了玉白堆砌的平整台阶,费了许久时间才到了朱红『色』的门前。 也足见这门前的威压之强。 努力的喘息了一声,平顺下了自己的气息,缓缓的叩响了淡金『色』的古朴门环,安静的整理了衣服束手而立,静静的等待着,丝毫不敢有多余的情绪。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 赵得柱+23 也许过了许久也许只是过了片刻,只要入了此间什么是也都没正常过,对于年轻人而言,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那道朱红『色』的大门终究缓缓的拉开了一道微弱的缝隙,年轻人赶紧恭敬的将手中的猎鹰递了过去,便后退了两步,轻轻的拱手等待着门后之人的下文。 只是透过门缝,看着院中正扎马练习的一众年轻子弟,眼中满是羡慕之情,可自己生在了旁支,当初海选测试族人潜力的长老也曾说过,自己资质平平,所以也不会有机会跨过那道朱红的大门。 门后之人看了片刻之后,随手朝着年轻人扔出了一个小袋子,轻声道“不错,这些东西对于现在的你还是有好处的,便是资质平庸,也并不是没有出头之日,切莫荒了一颗向道之心。” 听闻门后之人的声音,年轻人身躯微微一震,因为年轻人知道说话的并不是往日看门的下人,而是此代公良家最耀眼的那颗明星,自己在宗族大比的时候也曾远远的见过那道矫健的身姿。 忍住内心的激动道“谢大公子指点。” 门后的大公子,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回首门内那群挥汗如雨的弟子,只是叹息了两声,再度朝着年轻人道“你只需努力,如实十年之内,能入宗武,次方必定有你一席之地,去吧。” 年轻人几乎感激涕零,原来这苍天从不会遗忘那些个辛苦努力的人,无数次的晨修,没日没夜的苦练,终究还是在大公子的口中得到了肯定。 看着那道缓缓合上的朱红大门,转身的身影倒是颇为轻快,年轻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天赋很强,这可能是多年独自锻炼的结果,也可能是天赋使然,但是自己的悟『性』并不强,所以倍感珍惜每日清晨的一抹紫意。 打开口袋之后,是满满的散发出『迷』蒙光芒的紫源,而门后的大公子自是看透了自己的窘迫。 年轻人点了点头,对于大公子的这份知遇之恩,自己会时刻记在心底的。 年轻人走后,公良家的大公子带着猎鹰脚上的信,转过宽敞的大院,转身入了花园。 花园颇为阔气文雅,松竹长青,百花斗艳,天『色』晴好,真有六位老人闹哄哄的在典雅的小亭中下棋。 远处有小溪潺潺,阵阵欢快浪花,激起颇有旋律的声响,更远处有淡淡的琴音入耳,大公子远远的看着,却是轻笑。 只身入了亭子自是不敢打扰众位老人的雅好,索『性』也按下心来,望向激战正酣的棋局。 大公子尽管生在这书香门第的公良世家,但许也是兴趣使然,对着黑白子的博弈并不精通。 但感受着两位老人散发出越来越强的气势,知道这棋似乎也快要结束了。 『迷』蒙之间,四周的天『色』急剧变化,道是云烟过眼,沧海桑田,此间在不是刚才的小院,大公子观望四周,只有轻笑着观棋的四位老人。 一直温暖的手按在了大公子的肩膀之上,淡淡的灵力为其卸去了此间所有的压力,本想朝着老人道谢,但其只是轻轻的挥了挥手,便指向了天空。 远处一声摄人虎啸,顿时四下寒风攒动,无处不在的杀机便隐藏在这狂风之内,大公子威威胆寒,苦笑着心道,若不是有老人护着,怕是单单是这份杀机,自己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天空上只有浓重的乌云,被四下的狂风不停的搅动,隐隐的轰鸣之声由远而近,一道耀目的光华过后,便是振聋发聩的巨响。 乌云之内力挺肆虐,一道百丈的巨大身躯时隐时现,那黑『色』的鳞片不时被闪电激起的光辉照耀,散发着阵阵冷寒。 远处阵阵狂奔之声传来,一道同样百丈之长的巨大虎躯宛若一道白光一般突兀而至,锋锐的白牙朝着天空又是一声嘶吼,巨大的灵力宛若巨手一般,狂暴的撕开了天上的乌云。 便是乌云散开的一刻,出现的是一张怒须暴涨的龙首,宛若游鱼一般的卷动灵敏的身子,怒然砸下。 片刻之间便与白虎纠缠在一处。 白虎越涧蹦跳,流线型的肌肉迸发出的力量让黑龙近身后不敢久斗,腾空而起带着万丈雷霆再度九天自天而落。 原本平整的大地被万千雷霆若雨一般的浸润了个通透。 激起土石碎屑宛若一颗颗炮弹。 白虎轻啸,暴涨的肌肉给其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与速度,随风而疾驰。 雷霆看似是范围『性』的打击,其实每一次瞄准的都是白虎,只是其速度过于快了,便是雷霆也不曾追上。 便是大公子看着入『迷』之时,一道又有叹息便再度将其扯回了花园之内,持白棋的老人,随意的扔下了手中尚未落下的几颗棋子道“完,还是三哥更胜一筹,这棋再继续下去也没啥意思。” 持黑棋的老人淡笑道“你看你,就是小心眼子,便是让孩子多看一会又能如何。” 持白棋的老人随意的拍了拍大公子的肩膀道“羽儿,若是有什么不明了的事,可以随时来找我,何必让这群老东西看我笑话。” 说罢便大袖一挥,颇为不爽的起身而去。 老人的这番举动倒是引得一众老人的轻笑,持白棋的老人道“老刘,你这人品不错,可这棋品那,当真是颇为差劲。” 持白棋的老人走远,却依旧传来了一阵冷哼。 大公子见众老人轻笑,便几步退出了小亭。 此番举动让原本相互调笑的老人们,都是停下了笑声。 因为大公子的这举动便是表明了其必定是又正事要说,而如此郑重便表示这事怕是不小。 方才持黑棋的老人道“什么事,羽儿?” 公子羽将猎鹰带来的信纸恭敬的呈在手中道“几位老祖容禀,父亲前几日出门访友,此事有关丹宗之事,孩儿不敢做主,所以才来请示。” 五人闻言,顿时面『色』各异,公良羽手中的信纸极速飘向老人之手,众人传看过后皆是面上带笑,却是将信纸递给了公子羽。 公子羽看罢之后,自是知晓众位老人的意思。 轻叹一声,看来这事还是要自己处理了,极速看过信上的内容之后,低头思索。 原本持黑棋的老人微笑道“羽儿怎么看?” 公良羽道“这事有蹊跷,但来人并为公布身份,怕是有借刀之嫌,从信上说的地点看,这猎鹰飞了许久,期间更是经历了一番暴雨,想来也是那送信之人并不想我们知道其身份,只是·······”说罢微微停顿。 老人轻笑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公良羽思索过后道“孩儿猜想,送信之人居心叵测,定有他图谋,其料定就算是陷阱我们也必定会派族人前去,但是其过于小心的怕『露』出马脚,想来对我公良一族还是有所忌惮,但依旧还是选择了送信,所以孩儿大胆猜想,此事多半是真的。” 老人轻笑着点头道“说的不错,尽管那送信之人有所图谋,但是我们还是要帮他一帮,这事你酌情安排去吧,安排好后去看看你六太爷,他这一阵子输棋输的有点堵心,你得开导开导他才是,顺便也学点东西。” 公良羽自是拱手道“孩儿遵命。” 众位老人看着公良羽悄然而退,自是轻笑,之前护着公良羽得老人便坐在了持黑棋老人的对面,轻笑着道“这孩子,比他爹强,看来这下一任家主非他莫属了,来三个我也陪你练练。” 黑棋老人颇为不爽的起身,将身后偷笑的老人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道“来,今天你跟二哥整整,我看看热闹就好,看看热闹就好。” 无人自是一通轻笑,便是一方棋盘之间的争斗,自也有风云『色』变。 通玄手段也彰显着一个古老世家的底蕴。 公良家的祖宗还要追溯到魁狼域立域之前的时候,在那三域战火纷飞的年代,其族人便能凭借着自身的实力在这北方传承,可想其先祖是何等威风。 当时风云际会,百家争鸣,辉煌一时,可称是大荒之年后,最强的一代人,留下的传说太多太多了。 但可惜的是,那个时代的所有强者越是耀眼,也就越是暗淡,因为遮住所有人光芒的那道身影,是一个叫魁狼的男人。 所有人都只能沦为配角。 但是有一点人家公良家的先祖是魁狼所比不上的,这无数岁月悄然而逝,魁狼终究成为了传说,成为了一代又一代人的信仰,但其并不曾留下后人。 而公良家依旧在这北境之内开枝散叶,时至今日更是称为组成魁狼域最重要的三部分之一。 魁狼域现在最强的势力并统领全域定是当年与魁狼打天下的一众儒生后人,其中势力驳杂,但却一直遵循着魁狼域众儒生定下的铁律,冥冥之中更是有那化身传说的魁狼制约。 其次便是当初盘踞于各地的古老世家,但是兴衰荣辱都被载在了时间长河之内,有的风雨飘摇,有的异军突起,而公良家便是那古老世家中的一员,并且底蕴十足,势力更是如日中天。 其三便是立域前后迅速兴起或消逝的宗派,这些宗派强弱不一,但依旧是一股绝不能小觑的力量。 其中更是人才辈出,只不过凝聚力不如各个世家罢了,宗派终归不能统一,比上紫安或者个个古老世家,只能算作草莽之流。 第一百二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赵得柱+24 但这话也并不能说死,时光长河中也从不会缺乏那照耀时代的强者,魁狼不是第一位,也绝不会是最后一位。 那不世强者也绝对不会只出于世家或是江湖。 苍天有眼,只是在俯瞰芸芸众生罢了。 当年的丈量大陆之人曾说过,剑在英雄手,登台傲王侯,这话听着倒是提气舒服的很。 那信马由缰的酒鬼,本身就是那所有的世家和宗派都不愿意惹上的麻烦之徒,便是其存心醉倒在了紫儒的马车前时,昔年的紫儒也只是轻笑,放下了万千琐事,安静的等上了两个时辰,倒并不是紫儒怕了其,而是嫌惹上了其麻烦。 而那醉鬼转醒之后朝着紫儒说出了盛传一时的无赖话语。 道是,哎,我这人不太会说话,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打我呀! 说罢更是朝着紫儒扔出了自己的酒葫芦,如烟一般的消失了,以此来表示对紫儒好脾气的不满。 当代的紫儒接住了葫芦,颇为儒雅的笑了笑。 朝着身侧的官员,打趣道“这酒鬼惹不得,惹不得,惹了定会是一身酸臭。” 众陪行官员自是嬉笑一片。 当然了这些荒唐事也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索『性』也就留着了。 再说回松落,浑然不知自己身后的山巅之上,桃物知已经等待了足足半个多月,只是安心的摆弄着自己的丹『药』。 不时的会往炉子中添上些什么,隔段时间也会孤身前去市坊买回些东西,原本桃物知打算近前,看看这松落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到底在忙活什么。 但转念一想到自己根本就没那个职业技能,也只能悻悻作罢。 轻轻盘算着日子,想来那公良家的人也该得到消息了,只是希望那八面玲珑的公良羽不要负了年少盛名才是。 此间的桃物知自是不知晓,远在他乡的公良家动向,此番举动也是有些赌的意思,但这也是其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在执行的时候自是不会有丝毫犹豫,人事已近,只待持镰收割便罢。 果然公良羽也没有辜负桃物知的期望,出了花园之后,安排了自己族中同为天人的弟弟公良少卿前去。 也是打算借着此次机会好好磨练一下其有些孤傲鄙人的『性』子,吩咐过后,看着其倨傲的神『色』,皱着的眉却迟迟不能放下。 尽管不担心其安全,但是丹宗作为共两家的世仇,自是要处理的圆满才好,朝着身后的外姓幕宾拱手道“林叔,您看这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么?” 林姓幕宾一身黑『色』长衫,看着五十余岁,面上留着短短的胡子,看着颇为整洁,想来也是时常打理,皮肤红润,脸形团圆,一双眼睛不大,总是眯着,宛若寻常的富家翁一般。 看着公良羽恭敬施礼的样子,内心轻笑,自是颇为满意,但同样知道分寸,若是见大公子如此,便以为有了依仗,当真不是智者。 赶紧还礼轻笑道“大公子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何必再来为难小的。” 公良羽看着林姓幕宾施礼,赶紧将其扶起颇为不悦道“林叔,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尊您师礼,以后您切不可再向我施礼了。” 林姓幕宾只是轻笑,作为一个聪明人,自是知晓这世家之内的道道,自己为了躲避仇家才委身于此,而现在的公良羽在让自己选一个阵营,若是不选怕是以后的日子不能安生了。 林姓之人的笑中多出了份无奈,但双眼却清亮,只是感慨世事无情,为谋者若不能一一洞悉,便是一脚临于万丈深渊。 重新站直了身子,朝着公良羽道“好。” 公良羽闻言,眉梢之上大喜,这林姓之人来了自己府中已经足有了半年,初来之时自己不曾注意,府中的幕宾多了去了,而这林姓之人若是有意掩藏自己,何时能注意到偌大的公良家众,多了这么一位。 也是一个巧合,自己照顾宿醉的父亲之时,公良羽的父亲,按着其肩膀,郑重的朝着公良羽道“府中那人是有大才之辈,若你能邀得其入帐,到你为任家住之时,公良家必定盛极一时!切记,切记。” 公良羽之才比上其父亲当真不知要强上几何,这事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但是公良羽却一直都知道,父亲有一点却是自己远远不能比的。 公良羽的父亲看人往往比任何人都准,这也是其能安稳的坐在族长位上的原因。 收拾好了心思,公良羽便开始有意无意的接触林姓幕宾,但是都被其巧妙的躲过或是搪塞。 其越是如此,也越是坚定了公良羽的判断。 而公良羽也算是认准了其,知道其是避难于此,也走不出公良家。 一日三餐,安排人照顾,更是隔三差五就亲自去拜访,无论其见与不见自己,却一直以师礼而待。 直至三月之前,公良羽敏锐的发现,原来宗族之中的那些个竞争对手,还有潜在的竞争对手也同样开始对其尝试接触。 这也自是公子羽不愿意见到的,但也知晓若是再不上些手段,其真的入了别人的门下,或许便是自己蛮烦的开始了。 公子羽的办法也简单,就是仗着你林姓之人,修为不强,用礼用强的带着你,无论自己处理何等要紧或是机密的事,都让你在场并且时时当着手下的面公然询问你的意见。 林姓之人,也是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自己逃难于此,那公子羽也算是年少雄才,自是看准了自己的七寸,也不打算放过。 这三月间也将其作为都看在眼中,其心『性』也颇为合自己的『性』子,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如今,站直了腰身受了其一礼,也算是正式的站在了公子羽的身后。 林姓之人受了公子羽的一礼之后,话风一转道“公子之前于众位族老面前分析的都对,但时至此时,你依旧在那幕后之人的算计之内。” 公子羽闻言皱眉,朝着林姓之人再度拱手道“弟子愿闻先生教诲。” 林姓之人缓缓道“那人或许算不出公子今天派出的是谁,但是却一定猜测的出公子派出去人的境界,而且我可以断定,其必定能在修为上压制少卿公子,而少卿公子此行很难建功,但是却能达到你锻炼其的目地,而那不肯透『露』姓名之人,之于现在的公良家而言,只会是条杂鱼,其窥伺的不过是丹宗或是丹宗之人,之宝罢了。” 公子羽看着林姓之人,在分析之时,面上的自信之『色』,却微微有些诧异,简单的一封信而已,本以为自己已经看的足够多,足够远了,但今日才是原来山外有山。 却依旧有些狐疑道“先生,这事······” 林姓之人直接打断了公子羽接下来的话语道“在下所言,若是有一句不曾应验,项上人头送与公子便是,只是公子也要消了再派人前去的念头,若是再派人前去稍『露』马脚,一来其若发现,必起灭口之心,少卿公子怕是有『性』命之忧,二来,让其先行去探探丹宗之事的虚实也好,我们只需要时时关注江湖动向便是,若那人图小也罢,于我们益处颇小不值一提,若是其图谋甚大,到时必定还需借势,丹宗掩藏的手段也必定会『露』出马脚,到那时,才是我们收网的时刻。” 公子羽如今内心狂喜,自是将身子躬的更深,朝着林姓之人感慨道“今日得先生相助,才是学生方才沾沾之喜,当真是坐井观天,只望先生不嫌学生鲁钝不才····” 林姓之人赶紧扶起见礼得公良羽道“公子也切莫客气,我既入你帐,自是为你某事,只是到了才穷之时还望公子·······” 公子羽同样出言打断道“先生于我,乃授业之恩,何谈成败。” 二人自相视而笑,男人于男人之间的情感当真是相当微妙。 桃物知安静的宛如狩猎的野兽,尽管在这无聊的山巅等候了许久,但自是耐得住『性』子,因为其知道收获的时间不远了。 再说公良府,公良少卿也算是年轻派的一号人物,尽管比不得公良羽,但在氏族完整体系与强悍财力的培养之下,年纪轻轻的便入了天人,可叹其悟『性』,可叹其宗族之强,这也是让众散修与求道无门的人所羡慕的地方。 但公良少卿同样也不能免俗,年少成名嘛,都一个鸟样,眼高于顶,孤傲的很,大有一副与天下英豪争雄的样子。 公良羽也是看准了这点,才强行拉着自己这最为宠爱的弟弟出关,安排其前去走这趟任务。 公良少卿自是不敢忤逆从小便宠爱自己的哥哥,只是颇为无奈,只望早些完结了此次的任务,好早些回去修炼,听说六太爷的白虎变又有突破,自己还是早些去贺喜的好,也顺便请教些修炼上的事。 思及至此,自是脚下生风,凌空一步跨出身后便是呼啸而过的景『色』,一声冷笑,这世间又有何可留恋,不过一方污浊之地罢了。 殊不知,远处等待着他的是一方早已准备多时的陷阱。 桃物知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变化,尽管不通此道,但也知晓,离那丹成之时怕是不远了。 盘算着时间一抹轻笑勾上了嘴角,心道小伙子,你可是让我久等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赵得柱+25 如今老赵入了斩剑流,更是在灵灵有意的安排之下,一手烧菜的本事倒是让众位后山之人吃的肚圆。 也不是说老赵的手艺多强,只能感慨,吃多了那马『尿』味的辟谷丹,再吃什么都是香的。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断,若只论一些门中小事,现在老赵说话都快赶上风烈了,当然这只是戏言罢了。 咱们光芒万丈,更兼古灵精怪的灵灵,自然从小便是门派中所有人的宝贝疙瘩,在晚辈看来是和蔼可亲,偶尔有些小调皮的大姐姐,在师兄师叔,师伯,甚至后山的那些个老古董看来,更是见到了嫌闹,见不到了便想的晚辈。 这灵灵带着老赵出去转悠了一圈之后,对于众位不知情的年轻之辈而言,当真是好奇心颇重,因为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老赵到底强在哪。 这些天前去赵飞猿家中打探老赵底细的年轻人之辈们,都要将赵飞猿的门槛踩平了,赵飞猿迫于无奈只得躲在风违的家中。 无忧一脸天真的问道“飞猿师兄,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赵飞猿『摸』着无忧的脑袋,先是苦笑,之后颇有深意的反问无忧道“对了,无忧咱们明年出游的盘缠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无忧自是不明所以,钱这东西对于这在风违身边长大的孩子而言,还真没有什么实际的概念,只是听说过,若是下了山,只要有钱,便能换上好多好多飞猿师兄带回来的好吃的。 无奈的摇头道“咱们出去的时候,门中应该会给我们不少吧。” 赵飞猿轻笑道“这事可不见得,不过嘛,师兄倒是有个相当不错的点子,只是需要你出出力气,保证咱们出山后有花不完的钱。” 无忧看着赵飞猿眼中频频闪动的神采道“师兄,无忧感觉你好像在套路我。” 赵飞猿没好气的拍了下无忧的脑袋道“这话是跟谁学的,没个大小。” 无忧如实道“之前跟灵灵师姐与赵哥哥玩的时候,赵哥哥说的。” 赵飞猿对于无忧的坦诚颇为满意道“这么说你跟老赵的感情不错喽。” 无忧闻言信誓旦旦拍着尚且稚嫩的胸脯道“那是,赵哥哥做好吃的,从来就没有落下过我,平时馋了去找他,他都会专门的做点心给我吃。” 赵飞猿轻轻的扬起了脑袋道“你看老赵平时最宠你吧,我告诉奥,我门外,和师傅门外的那些个师兄们,可都是嫉妒老赵能与你灵灵个师姐在一起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你灵灵师姐要是被他们谁骗了去,你说老赵会不会伤心?” 无忧懵懂道“肯定啊,赵哥哥那么喜欢灵灵姐,我都看的出来。” 赵飞猿轻笑着拍了拍无忧的肩膀道“那你想不想以后门中别的师兄们,不再去打扰老赵与灵灵姐约会啊。” 无忧坚定的将小拳头握在胸口道“当然啦,若是谁敢去打扰灵灵姐姐与赵哥哥,无忧就揍他。” 赵飞猿颇为无奈的摇了摇脑袋,将无忧的拳头按在了腰间道“师兄跟你说,老赵的武功其实很厉害,你还没见过吧,去按照我说的告诉他,但是不许说是我说的,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再去打扰你灵灵姐与赵哥哥,你还能见到你赵哥哥的伸手,我们还能为明年出游备足了银钱,当真是一石好几鸟。” 说罢便小心的在无忧的耳畔低语了好一阵子。 无忧尽管疑『惑』,但依旧目光坚定的看着赵飞猿道“师兄放心,我必定不负你。” 说罢便潇洒的奔向门外。 赵飞猿无奈的挠了挠脑袋,不用想,这话肯定也是跟老赵学的,只是你也不想想,无忧才什么岁数,提前教坏了孩子可是不好。 无忧出了院子,赵飞猿刚要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便见风违一脸高深莫测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赵飞猿自是知晓刚才的所有算计,肯定是都落在了其耳内,只得无奈的朝着师傅摊了摊双手道“师傅,这事您老也不好阻拦吧。” 风违一声冷笑道“你啊,还是小家子气,一会你将这消息给我传遍门中所有弟子,你要让门中所有天人之下的弟子都前去挑战才好。” 赵飞猿朝着师傅竖起了大拇指,看来师傅比自己回盘算那,咱们这小打小闹的最多也就是赚些银钱罢了,而他老人家要是出手,指不定要落下多少好处呢。 赵飞猿看着师傅面上那高深莫测的微笑,『舔』脸搓着手道“师傅,您看这主意也算是弟子出的吧,咱一会还要门中各处奔走,是个苦力的活,您老那边要是开了盘有啥弟子或者无忧能用上的东西·······” 风违挥手轻笑道“快去办事吧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赵飞猿登时精神为之一振,高声道“得嘞,您老就等着看热闹吧,要是时间允许,我觉得我都能组织个七宗大比。” 说罢便若风一般消失了,这速度比上当初与老赵交手,快上的当真不只是一星半点。 沉寂许久了的斩剑流,在赵飞猿的搅动之下当真算得上是一阵鸡飞狗跳,便是许多闭门苦修的弟子,也是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而风违更是不辞辛苦,生拉硬拽的找出了许多门中闭关的师兄弟,便是风烈见状也不打算阻止,罕见的笑了笑朝着风违道“你这也算为七宗大比开始预热了。” 风违老生在在道“那是,不过你这做门主的,也不打算对我有点什么表示么?” 风烈朝着风违拱了拱手道“三弟幸苦了。” 风违不屑道“别整那些个口头上的,我要见点实际的。” 风烈见风违如此,再度冷笑道“要不要我一会也赌上一把。” 风违赶紧换了一副热情洋溢的面孔道“哎,哥,跟你闹着玩呢,一会你要是下注,只准买那小子输奥,要不就『露』馅了,况且我是真心打算为门中挑选大比的弟子,你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风烈无奈,别管风违作着什么打算,但是挑选参赛弟子这事,当真能顺便办了,也就懒得理会了。 翻白着眼睛便转身朝着自己的寝室而去。 无忧在后山见到老赵之后,远远的便挥动双手,甜甜的叫了一声赵哥哥,老赵转身便拉着其走远,生怕惊扰了在洞中修炼的灵灵。 老赵听着无忧那鹦鹉学舌一般的语气,颇为无奈地挠了挠脑袋道“这话是你飞猿师兄教你说吧。” 无忧低着脑袋,轻声道“飞猿师兄说,你要不去明年我们出游魁狼的时候,可能就要吃不饱肚子了,会很惨的。” 老赵看着无忧局促的样子,颇为无奈,心道那赵飞猿也算是早就算计好了,从小就不会撒谎的无忧自是瞒不住,但是其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真也是自己不能拒绝的。 无奈的『摸』了『摸』无忧光秃秃的小圆脑袋道“放心吧,保证不会亏了你的小肚子的。” 说罢便将随手的点心塞在了无忧的手中,看着其蹦跳着出了后山。 老赵也是颇为无奈,其实这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这段时间在门中行走,流言蜚语不断,自己听得也是有些絮烦了。 那些个天人境的比不起,但是天人之下的,说话可得事先掂量掂量了。 再度到了断崖之上,感受着迎面出来带着腥气的『潮』湿海风,缓缓的张开了双手,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 命运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无形之中的那股线却始终牵扯着你前行,那味道并不好受。 老赵依旧不知何为自由,但当初炎炎的话却时时响在耳畔。 若是讲不通道理,那便按我的道理来。 经过了整整三天的酝酿,斩剑流宛若过年一般的热闹,也就差张灯结彩了,原本就整洁的演武场,更是被刻意打扫的纤尘不染。 已经集结完毕的年轻一辈弟子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尽管魁狼域文风颇重,但是尚武的精神依旧是印在骨子里的。 合着清晨的微风,老赵走在了通往演武场的路上,原本孤居深山的自己,已经彻底的开始融入人群了,或许只有战斗之时才能消去目中的那一抹烟火之气。 看着远处鼎沸的众人,赵飞猿眼尖的发现了老赵的身影,赶紧晃动身子,几步便来到其身前。 有些尴尬的搓了搓手道“哎,兄弟,实在是怕你不来,所以才用了些小手段,要怪你就怪我,无忧回去到师傅那问明了这事哭闹了好一阵。” 老赵看着身侧无忧红红的双眼,登时有些无奈道“无忧,这事你得怪你师兄,不过哥哥可是看着你的面子来的,一会你那师兄要是少了你一分钱,你就告诉哥哥好不好。” 听闻如此,无忧才笑了笑道“赵哥哥莫怪,无忧不知道飞猿师兄的心计,才会去找你的。” 老赵自是轻笑,伸手便捶了赵飞猿一拳。 在众斩剑流年轻弟子,各异的眼光中,冲天而起,一步悍然的落在了演武场之上,朝着远处观瞧的众位天人拱了拱手。 再度环视场下的众人道“今山野樵夫,在此献丑了,可有兄台上前指教。”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赵得柱+26 桃物知在陇首小心观瞧,暗道一声,这公良家的人也真是会选时候,闻着已经远远传出香气的丹『药』,想来成丹的日子不远了,但桃物知同样相信,便是以公良家与丹宗的仇怨看,自是不会有那些个成人之美的善举。 公良少卿面相上颇为年轻,少年时是出了名的武痴,除去公良羽在族中也当真算是没少得罪,不过其丝毫不曾担心过,因为总是公良羽陪着笑去给他善后。 以至于公良家族中,甚至流传着一句话,便是你能得罪最强的公良羽,但是绝对不能得罪他身后的疯狗。 这倒不是说公良少卿的实力有多强,若真的论起来同辈的族人当中,公良少卿也就在中游左右的位置,真正让族人忌惮的是两点。 一,是其如同疯狗一般决不罢休的精神。 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其是公良羽的亲弟弟,而公良羽则是此代门人中最为耀眼的那一颗明星,更是未来家主最为有力的竞争者,以其对公良少卿的宠爱,族人一般都不会选择去试探或者得罪。 其实公粮少卿并非真的不同世事,其也算是认准了以上的两点放敢如此,只是在其过了心结之后,原本就冷漠的『性』子,便更加冷淡了,其天人劫之时,自己的道也催使着其对外物的情感愈发减少。 公良羽看着远处的小院,闻着丹香只是微微皱眉,想来能有这份手段的,必定与丹宗之人有所瓜葛。 至于公良羽之前提醒的所有事,早已忘在了脑后。 一步跨出,天人境的修为顿时展『露』无遗,只是轻哼了一声,便掀起阵阵狂风,欲要将此间扰人的浓雾吹散。 远处观瞧的桃物知轻轻的摇了摇头,暗道,哎,看来是个小伙子,太年轻,人家堂堂一个炼丹师的护院浓雾,岂会是一阵风能吹散的。 结果也如其桃物知所料的一般,浓雾非但不曾吹散,反倒是受了外力的打击后开始更加浓郁,原本淡淡的『药』香也开始朝着四处的缓缓蔓延。 之前尚能依稀可见的小院,如今已再不能见。 院中的松落却是微微皱眉,松落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若是真的同外人动上手,自己有多少能耐自己还是了解的。 若是真的舍弃了自己这炉丹『药』,内心还是舍不得的,为此自己不知准备了多久,前思后想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从何处惹上了仇家。 浓雾变化,缓缓的包向公粮少卿,公粮少卿也不心急,落地之后,将一双手背负在身后,双目闭合之间,一股特有的躁动之意开始闪现。 原本笼罩四周的浓雾也开始了缓缓的变化,弥漫四周的浓雾开始朝着公粮少卿聚集,两位天人之间的意境也第一次开始了正式的争锋。 浓雾中的公粮少卿感受着极速聚拢而来的浓雾,颇为不屑的笑了笑,感受着其意境的强度,颇为不屑。 尽管有浓雾阻隔看不到小院的位置,但依旧出声道“在下公良少卿,丹宗余孽还是少要挣扎才是。” 桃物知再度摇头,轻声叹息道“看来这宗门之人的脑袋,大多数都被过于丰盛的营养给拱坏了。” 小院的丹炉之内散发出的丹香,也愈发的浓郁,想来成丹的时间不远了,但是分神对抗远处的公良少卿,也耗费了其太多的精力。 如今的松落却是苦笑一声,感受着公良少卿的锋锐之气,自是知晓当下需要选择便是自己了,要么毁了这些年积累的材料,保命为先,要么就强行搏上一搏。 便是思量的时间,远处的公良少卿却是帮其做出了决定,原本尚能相持消耗的意境,公良少卿却是猛然发力,只是因为手中多了一柄细长的战刀。 战刀通体漆黑如墨,宛若浸染过一般,便是四周的光线在照进后,都会被其缓缓的吞噬。 随着公良少卿的灵力催动,战刀上的墨『色』开始恣意飘『荡』而出,一股属于灵物的气息出现,极速的开始吸收四周的雾气。 异变陡生,便是松落分神的功夫,一道墨『色』的刀气横空而至,其上的锋锐让人不敢直视。 桃物知看着在那愣神的松落苦笑一声,看来这还有一个炼丹把脑袋炼坏了的。 面相微微转变,敷上轻纱随即一步极速跨出。 同样抽出身后的重刀,怒拼公良少卿的刀气。 极速朝着愣神的松落传声道“你可是丹宗之人?” 松落回神过后,却是一阵苦笑,自己这无妄之灾,还是源自于宗派之事,看着救下自己的桃物知,眼『色』微微转动,公良少卿来势汹汹,若是落在其手中定是十死无生,尽管不明桃物知的身份,但是当下的抉择却是很好选。 朝着桃物知轻轻的点了点头。 桃物知见其点头之后,再度传声的道“成丹后速走,我顶不住多久。” 说罢也不等松落回答,猛然上前一步,合着手中兵刃,一股惨烈的杀意散发而出,宛若战场之上,百战而不死的老兵一般。 公良少卿感受着桃物知的杀意,登时双目渐亮,大喝一声道“来的好!” 卷动手中的墨『色』战刀,倒卷锋刃,丝毫不退,迎着桃物知下落的刀锋悍然直拼,桃物知嘴角却是轻笑。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总是喜欢直来直往。 两道刀锋便如公良少卿所预料一般的相碰,却并非针尖麦芒,桃物知手中的只是凡铁罢了,况且这持刀用剑的也是桃物知所不擅长的东西。 若是说这刀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唯一能称道的便是其是桃物知亲手打造的,并且在铁中掺杂了一些自己所能控制的东西。 之前的惨烈杀气其实是桃物知演出来的,目地便是想骗着公良少卿与自己对拼,这也是桃物知算准了的事,若是对上那些个久经战阵的天人之辈,又怎会如此轻易得逞。 毕竟不杀气这东西,是需要累积的。 两刀相碰,便以公良少卿手中战刀的锋利程度,自然轻易的斩断了桃物知的凡铁战刀。 桃物知自是轻轻的松开了原本握刀的手,只是随意的扣了两个手印,原本被斩断的刀,登时炸裂开来。 凡铁之内更是闪现出无数豪光,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突兀的爆发,让原本适应门中比武的公良少卿登时不知所措。 便是再强的比武,之于搏命,当真只是笑谈罢了。 桃物知再度手指转动,原本平淡的衣袍顿时阵阵鼓动,趁着豪华绽放的时机,更是无数暗器飞速而出,手印连动,倒退着身子极速与公良少卿拉开距离。 趁着公良少卿忙成一团的功夫,更是手中印决再变,睁目之后一道诡异的力量开始朝着其蔓延。 尽管事发突然,但是以公良少卿的修为与手段,也只是略显狼狈罢了,心中有的只是躁动,暗叹桃物知卑鄙。 但就是心思烦躁的时刻,那股诡异的力量便缠上了公良少卿,公良少卿微微心惊,但并未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但随着飞来的暗器种类越来越多,威力越来越大,心境也在悄然之间转变着。 桃物知双手翻动,无数声响豪光更是频频不断,看着公良少卿愈发的烦躁,嘴角笑意渐浓。 撒尽手中的暗器,手印再变,远处的公良少卿动作登时一僵,最后的一批暗器更是准确的砸在了公良少卿的全身筋脉之上。 一时之间,桃物知算是给这世家的出身的公良少卿少爷一次,最为生动并且深刻的教训,并且代价很可能是生命。 小院之中的丹香开始蔓延,松落小心的控制着手中的火焰,若说战斗便是十个松落也不如桃物知,但若说是炼丹,便是百个桃物知也难比松落。 便是二人打得热火朝天,松落却是充耳不闻,只是小心的控制着手中的丹心火,炉中的丹『药』在其悄然的引动之下,开始缓缓的凝滞成圆,满是坑洼的表面渐渐的泛出了光华,浓重的『药』香气便是十里之外都能闻见。 但松落却是知晓,这越是成丹的时刻便是越要小心谨慎,若是马虎了不但影响丹『药』的品质更是有碎丹炸炉的危险。 松落的面庞被炉火映的通红,远处缓缓有雷光闪动,桃物知凝视片刻,心下轻叹,这松落也真是能耐,也不知炼的什么玩意,只怕再进步进步,天雷都能引下来。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就证明着其真的玩出了什么恐怖的存在,不过这魁狼域的炼丹师,丹成之时,能引发天地异相的已经是少数了。 桃物知看着远处剧烈喘息的公良少卿,紧紧的皱着眉『毛』,却丝毫不敢有所异动,桃物知可不是愣头青,当真知晓困兽才是最危险的。 况且其刚才能在自己狂风暴雨的进攻下只是重伤,其必定有所依仗,若是换个普通天人之辈,也早就下得幽泉去了。 此时贸然进攻明显不知智举动。 只是小心得控制着二人之间得距离,朝着远处得松落传声道“丹宗得朋友,还要多久?” 松落皱眉,尽管不曾观看二人之间的战局,但依旧从桃物知的语气中听出了急切的味道。 皱眉朝着桃物知道“快了,快了。” 而此刻,远处的公良少卿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墨『色』战刀支撑着身体,缓缓而其,眼中的只有暴怒的战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百二十七章 赵得柱+27 老赵合着海边吹来的清风,缓缓的朝着台下拱了拱手,算是见礼问路了,老赵能来此间,也自是有着试才之心。 既然你们打算把我当枪用,自然不能负了一番美意,也要好好出溜出溜才是。 老赵于后山远处一跃,落在演武场的这一手,算不得什么功法,只不过是仗着自己肉身强悍罢了,但是那一抹闲庭信步后的自信之意,倒是让一众曾谋面的斩剑流弟子颇为不爽。 老赵在斩剑流的唯一一次出手,还是当初在对阵周璃的时候,当初退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前去的人并不算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一些门中有闲暇的长辈。 至于那些个与赵飞猿同辈的弟子,大多数只知道老赵是个樵夫,而且莫名其妙的便同大小姐走到了一起,更可气的,是还时不常的秀上一番恩爱,当真让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又羡又妒恨。 正愁有火没处撒的众人,刚巧就遇见了赵飞猿这个送枕头的,当真也事恣意万分,打算趁这机会好好教训一下老赵的人,也不再少数。 至于那些个修为一般的也自有乐趣所在,毕竟魁狼域有句话说的好,看热闹的谁怕事大啊。 赵飞猿的小赌桌早早的便支了起来,无忧的手中更是捏着一大把魁狼域紫安发行的银票,听闻这一张便能换上一马车的好吃的,一双眼睛更事弯成了可爱的月牙。 斩剑流的门规并不算森严,对于弟子的限制并不多,只是那些个有伤大义的事不要去触碰便好。 众位天人长辈自是不会屈身前来凑热闹了,但是并不妨碍人家远处观看啊,不同于赵飞猿那临时开辟的小桌。 风违可是早早的便在亭中备上了温热的尚好茶水与瓜果,时不时的还同其余的几位扯皮上一阵,不过走的还是跟赵飞猿一样的路子。 不过多时,便有一位满脸傲气的年轻人走向小桌,一身白衣颇为合体,身后是斩剑流门中标配的重剑,颇为不屑的到了赵飞猿的桌前。 尽管赵飞猿对于年轻人的那副德行颇为不爽,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毕竟这也是一位照顾自己生意的可怜人。 顿时陪着笑脸道“呦,这不是门中排行二十八位的张大侠么,怎么有兴致先光顾下我这小本生意?” 被赵飞猿称为张大侠的年轻人,依旧不屑的笑了笑,倨傲的在桌前拍下了一大叠银票道“我可以上去了么?” 赵飞猿示意无忧收了银钱,登时利索的为其让开了身后的路道“您请,您请。” 年轻人只是在路过赵飞猿的时候颇为不屑的再度道“赵师兄尽管你入门早,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上你几句,若是你再这么下去,你这三十的位置,怕是也要不保了,毕竟盯着这位置的师弟们可都是在苦练呢。” 赵飞猿闻言也不回复,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年轻人,还是火大,小家子气,咱岁数上有优势,得了便宜卖乖就好,不跟他置那一口气。 自是懒得搭理这眼高于顶之辈,其不会知晓这世界有多大,一般他这样的,在小说中也活不出个什么鸟样来。 赵飞猿见其朝着演武场走去之后,便站在了桌上,朝着众人吆喝道“来来来,奥,师弟们听好了,今天这第一位出手挑战赵得柱的是斩剑流现任天人之下弟子中,排行在二十八位的,清风剑,张远远,对战赔率,一比二,买定离手奥!”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赵得柱是谁?不过看着演武场的两个人吗,自是很好辨认,这略微有些随便的名字,倒是憋得众人一阵轻笑。 自然,以老赵的心态也就是皱了皱眉『毛』,便一笑淡然了,心道你这赵飞猿,只是为了让众人放松些警惕当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小亭之内的门主,自是也听见了赵飞猿的呼和,只是品味着老赵的名字轻笑着拍了拍手道“好名字,好。” 风违看着身侧硬憋着笑意,看着门主一本正经叫好的众人,自是轻笑,哎,能怎么说呢。 立马换上一脸懵懂的表情认真问道“不知师兄所言之好,好在何处?” 风烈环视了一圈众人,自顾的喝了口茶水道“俩个字,随『性』。” 风违见二人已经就位了,便随意道“众位奥,你们也是看见了这二人,至于张远远,你们自是都了解的,樵夫你们也看见了,咱们事先说好,只赌两次,便是这第一场和最后一场如何?” 众斩剑流的天人之辈,自是点头。 门主颇为配合的掏出了一大袋紫源,随意的甩在了桌上道“小赌怡情,无论如何我也得支持斩剑流的弟子。” 风违轻笑,一时的高深莫测,门主这话好啊,今天其把话放在这了,便是摆明了要照顾自己的生意了。 众人也是苦笑,这第一场也是赌赌运气罢了,毕竟当初也是见过其出手的,若是这张远远一个不小心,只怕也难逃一回合的命运,但是依仗众人对张远远的了解,其面上倨傲,但是心思也颇为细腻,也想见见老赵还有什么手段。 众人都扔出了手中的紫源,自然都是压在了张远远的身上,若真的扔在了老赵身上,那不是明显不给门主面子么,明显不给斩剑流的面子么? 风违可是将戏码做全了,苦笑一声朝着众人道“哎,没办法,既然赌局是我组织的,自然不能看人家樵夫身上一注没有,便是多输一些,我还是要支持一下。” 当然转目看到的只会是众人的一双双整齐白眼,得了便宜卖乖说的便是这类人吧,不过到了天人还能这样的也是少见。 张远远缓步进了演武场,一身素『色』的斩剑流服饰,将其身材勾勒的刚毅而得体,老赵入场的一手其也看见了,自也知晓其肉身素质不错。 缓缓的抽出了手中的重剑,足有六七百斤之重的剑,被其稳稳的端平,丝毫不曾晃动,宛若手中的只是稻草一般。 手腕转动,随意的挽了个剑花道“请。” 老赵也没有什么客套的打算,朝着其拱手道“请。” 只是不曾想,人家只是面上狂傲,尚未同老赵交过手,并不贸然进攻,剑锋倒转,便起了道防守的剑式。 老赵也不客气,晃动步伐,便是以之前对阵周璃的速度,猛然而去,原本必胜的一拳,却猛然碰见了硬物,正是那重剑宽敞的剑脊。 老赵肌肉抖动,顿时拳中传递的暗劲,如同浪花一般滚滚而至。 众人一片惊呼,先是惊讶于老赵爆发出的速度,而后是,门中排位二十八位的张远远竟然被其一拳击退。 张远远死死的注视着老赵,缓缓的活动者已经有些酸麻了的肩膀道“樵夫,有膀子气力。” 老赵轻笑,也不急于进攻,只是静静的等待着张远远的下文。 毕竟自己很少与外人交手,一来不知自己的实力,二来不知同境之人的实力,还要从中多吸取经验才是。 而张远远的心思,也是明了了,从刚才其爆发出的速度与力量来看,若是其再来上三拳两脚,一时之间只怕自己定是气血翻涌,到那时,人家必定是占尽先机,既然其打算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便是有着必胜自己的把握。 心中一声苦笑,看来今天还是碰见硬茬子了,或许师妹的眼光不错。 将手中重剑再度持平,一股王武后期的气势缓缓攀升,重剑化圆,正是斩剑流门中弟子入门的必修之课,剑斩千击,而这招式虽然平凡,但是却有着一丝返璞归真的味道,只不过,现在的众弟子不曾悟出罢了,一味盲目的去追求那些个威力更强或是更加精妙的剑招,也不知是好是坏。 张远远尽管不曾从中悟出返璞归真的真谛,但依旧找到了一丝自己的势,圆润的剑意开始朝前推动。 鼓『荡』起的内劲,引起阵阵狂风,整个演武场之内都是起肆意飘散的剑气,其也是打算仗着手中剑重,和演武场上规则的一些小漏洞,打算取巧。 毕竟演武场也就这么大,再躲能躲到哪去,若是不敌落在了场外,自己也算是赢了。 老赵也知张远远心中盘算,毕竟从小与炎炎对练,向来是按照生死局的方式来,就这点小漏洞在其眼中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此时正处于下风的也根本不是老赵。 刚才的一拳,那一波波如同海浪一般的暗劲,传递而回的便是老赵必胜的信心。 只是简单的闪躲几下,一个不小心便被张远远激发并爆裂开来的剑气,扫开了衣服,老赵暗自叹息,原来这剑气还有这样的用法。 一再观察,尽而一退再退,身后不足一仗已经是演武场的边角了,张远远再度催发内劲,手中的重剑已经蓄成惊人之势,巨大的惯『性』加持之下,六七百斤的重剑,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其本身的重量。 老赵感受着其心念之间的变化,却是皱眉,怎地,山外之人对于战斗从来都是这么不用心么? 瞅准了机会,再度后退一步,半只脚已经踏在了演武场的边缘之上。 台下更是一阵惊天的呼喊,众弟子都以为张远远要赢了,便是张远远也是这样以为。 便是无忧都这样以为,甚至将手遮住了双眼。 当然这其中明显不包括赵飞猿与众位远远观看的天人之辈。 赵飞猿只是出于对老赵的了解与自信。 而众位天人是看见了老赵刚才回缩蓄力的左手。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得柱+28 公良少卿现在的样子看着倒是颇为凄惨,原本的浊世佳公子的神『色』早已『荡』然无存,既然已经被拉入了泥土之中,撕打便罢。 强行压下心中焦躁的情绪,转念轻笑着朝小心戒备的桃物知道“你很不错,刚才那份影响我情绪的力量便是你的道吧。” 桃物知面上皱眉,但是心中却是轻笑,这傻小子不会还在天真的以为自己要同其搏命吧,小心的算计着时间,尽管知晓其在趁着这段时间恢复灵力,但是桃物知并不在乎。 只要松落收了丹『药』,以自己的实力再带上一个天人境界的松落,要跑怕是其也拦不住。 公良少卿在宗族之内平常是无人敢惹,再说族内人之间的切磋又如何会用上桃物知的这些手段。 尽管内心对于这些手段颇为不屑,但并不影响其效果,今天若不是贴身穿着灵物软甲,指不定就要在阴沟里翻船了。 吐了一口带着血丝的浓痰,横刀起身,遥遥指向不远处的桃物知道“还有什么手段,用出来便是了。” 其实刚才公良少卿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桃物知的眼睛,其悄然掩在指间的丹『药』,作为天人境的暗器大师怎么会看不见,只是微微感慨,看来这富人家的孩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那一颗丹『药』之内蕴藏的灵力在其体内散开之后,原本已经虚弱的气息,便又如同初见时一般的生猛。 双目渐寒,再度朝着松落传声道“丹宗的朋友,速取丹『药』,我坚持不了多久了。” 松落闻言只是皱眉,但依旧目不转睛的控制着手中的丹火。 桃物知看着公良少卿遥指自己的长刀道“好,既然如此,老夫今天便与你这青年才俊斗上一斗。” 说罢极速凌空而起,无数灵力卷动四下地上市草木山石,顿时将此间搞得乌烟瘴气,数道寒光破空而去,极速的落在了公良少卿的四周之地。 公良少卿已经吃了次亏,自是小心万分,感受着其分出的九道寒光,登时心下思索,既然是落在了自己的四周,感受着九道寒光微微连接的那些灵力丝线,隐隐的看出了些门道。 看着像阵法的样子,但自己并不打算让其成型。 横刀在手,浑身灵力激『荡』,九道刀气霸道而去,准确的搅碎了那九道寒光,原本连接在一起的灵力丝线也应声而短。 但就是此时,公良少卿却再度皱眉,因为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也是此时,桃物知却是轻笑,心道,还是太年轻,冲动! 九道刀气飞行的速度颇快,也颇为准确,但就是因为过于准确,也落在了桃物知的算计之内。 九道刀气飞行的过程中,毫无意外的搅碎了所行路径上的一切。 桃物知事先在卷起的山石与草木碎屑之中,悄然的掺杂了些东西。 抛出去的九道暗器,与链接的灵力丝,并没有什么别的作用不过是诱饵罢了。 而掺杂在土石碎屑中的东西,才是桃物知此行的目地,那刀气过于锋锐,斩碎了九根很是普通的木棍。 就是木棍断裂的时候,一道若有若无的土腥气开始朝着公良少卿缓缓的蔓延过去。 桃物知手中再度结出印法,漠然睁眼,原本出现过的那丝诡异力量开始大量出现,在印法的催动之下极速缠上公良少卿。 公良少卿,感知只是搅碎了桃物知随手扔出的几件暗器之后,便是心道不好,但那道诡异的力量来的也过于快了。 挥动手中战刀,战刀之上的墨『色』开始流淌,原本漆黑的刀身开始出现片片银白『色』的纹路。 刀身之上抖落的墨迹宛若云雾一般的将其环绕,开始纠缠桃物知袭来的诡异力量,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但对于公粮少卿来说足够了。 战刀闪动片片银光,宛若银河一般的倒落而下,一片银白带着锋锐之意,直接将桃物知的发出的诡异灵力一分为二,余势不减,尽管有众多的草木碎屑与山石阻隔,依旧准确的追向桃物知。 桃物知一声断喝,手中印发再变,并不躲避迎面而来的锋锐,而是分神控制被其斩为两断的诡异灵力。 两道灵力再度得到印法的支持后,登时唤起蒙蒙的光泽,竟然如同蟒蛇一般的再度昂首而起,极速交错旋转,成龙蛇相斗之势。 一道漆黑如墨,带着混沌之感,种种世间的阴暗与负面情绪都潜藏于内,看着便让人有头晕,炫目甚至『迷』失之感。 一道宣白如纸,宛若初生的朝阳,光芒内敛,但却蠢蠢欲动,宛若一切的新生,懵懂,或是激进向阳的所有情绪在集合,在呼唤。。 两道相互纠缠的气息便是阴阳二气,也正是桃物知的道,桃物知多年求道不得,但机缘使然,气运加身所得的功法也绝不一般。 此阴阳二气正是与梅若娴同修而成的道。 若非要给这世界上的功法分个高下,桃物知所修的定是上乘之法,昔大荒之年以后,这世间便少有能直修道境的功法了,多数都是自悟,所以便参差不齐威力更是云泥土壤一般。 但这世间所有的事都没有绝对的,便是那些个隐世门派还有宗族世家,其实还是有传承的,但只会传给那些个惊才艳艳之辈,也要看个人的气运与机缘。 桃物知定不是那世家或宗族出身,但就是偶然的一个机会,进得了那大荒之年强者遗留的洞府,所以才有了这功法,能结合自身修炼,便也是有机缘傍身的幸运儿。 桃物知灵武之前纵横江湖,凭借的便是自己出神入化的暗器手段,得了这功法便入了那阴阳二气之道。 擅长的便是掌控情绪,从最开始的影响,到最深的掌控,看似简单,但修行后的艰难只有桃物知自己知晓。 阴阳二气相互滋养而生生不息,环绕着公良少卿将其团团包裹于其内,宛若蟒蛇猎食一般的缓缓开始缩紧。 而公良少卿之前催发的刀气却极速穿过了阴阳二气,仿佛丝毫不受影响一般,直接斩下了桃物知的一条手臂,桃物知只闷哼一声,想来早已做好了两败俱伤的打算。 公良少卿感受着阴阳二气诡异的开始缩紧,极速的催动手中长刀,但就是任凭刀气纵横,愣是不见效果。 毫无办法的看着阴阳二气缓缓而来,顿时心下大惊! 桃物知看着其心『性』大变,皱着的眉『毛』,总算是松了松。 伸出独臂封住自身『穴』道,让血不再流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却是暗道侥幸,今天要是来了个不这么愣头青的,不知还要用上多少手段。 但公良少卿手中的刀终究不是凡物,其实每次的斩击都会对桃物知刚刚入门的阴阳二气有所影响,每次桃物知都要抽调出自身大量的灵力前去补充。 而公良少卿不曾发现的原因,便是其之前斩断的九根树枝,其内掩藏的便是桃物知早就请高人调制好的致幻粉末。 其毫无对策的看着阴阳二气『逼』近,早早的慌了心神,再加上桃物知的诡异道境与刻意引导,综上所述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效果。 有心算无心,其实这结果对于公良少卿来说似乎并不冤枉。 公良少卿多次斩击无果之后,缓缓的盘膝而坐,将泛着银白『色』花纹的长刀横在膝上,闭上双目,对于纠缠而来的阴阳二气不闻不问。 桃物知也不继续纠缠,因为桃物知晓得,这看似是很好的机会,若是自己贸然继续进共,怕是其必定能冲破眼下的环境。 只得暗自摇了摇脑袋,不过转念也就释然了,本来也没打算要了其『性』命,若是真的结果了其,也就同公良家结下了死仇,自是现在的自己知所不想看到的。 缓缓的拾起被斩落的手臂,朝着远处的松落极速而去,看着其抹着头上的汗水道“丹宗的兄弟,怎么样了?” 松落打量着桃物知如今颇为凄惨的样子,朝着其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 桃物知指了指尚在远处盘膝而坐的公良少卿道“闲话少说,咱们还是先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才是。” 松落随意的将园中的丹炉与园中的许多珍贵『药』草收入了乾坤袋,倒是看的桃物知一愣。 回想着之前丹炉的大小,与那些个『药』草,无限感慨,当真是卖『药』的,宛若劫道的一般,都是富的流油。 自己为了换来那两个柜子空间大小的乾坤袋,差点掏出了当初的老底。 朝着松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便拉着其小心的转过了盘坐着的公良少卿,期间松落将一颗翠玉『色』的丹『药』交给了桃物知,示意其吃下。 桃物知也不啰嗦,直接一口吞下,感受着丹『药』之内蕴藏的巨大血肉之力,皱了皱眉『毛』,却是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断臂。 松落满脸笑意的朝着其点了点头。 桃物知知意,只是将断臂贴向伤口,感受着断臂与伤口之间残存的那一抹霸道刀气,闷哼一声,大片的鲜血如流一般飙『射』而出,画面看着血腥,但是鲜血飙出之后,断臂却神奇的相接。 桃物知甚至能感受到接口处的血肉开始相互连接,甚至断骨处都开始泛出阵阵*之感。 朝着松落艰难的拱了拱手,松落只是给桃物知比了个三的手势。 二人飞行了不过一里,只是转过了公良少卿盘坐的山巅的背坡,桃物知再运功法,便同松落二人小心的潜入了山后的烂泥潭之内,下潜了足有几十丈后,才撑开了一片三丈见方的空间,便自顾的盘坐而缓缓调息。 松落只是苦笑一声,索『性』也盘膝而坐,自知,现在不是发问的时机,随『性』的掏出了本古朴的丹书,开始了津津有味的品读。 却也不得不感叹一声松落过人的心理素质。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赵得柱+29 再说斩剑流之内演武场上与张远远相斗的老赵,回缩的拳头握紧,硬叫丹田之力,后退的脚愣是踩塌了演武场边缘的青石。 老赵呼心道不好,喝一声,掩饰住了那风违,灵灵,与赵飞猿所熟悉的那一声爆响,一拳若蛟龙而出,闪身出拳的动作一如当年对上赵飞猿一般的流畅。 只不过此时张远远手中的剑更重,更快,其积蓄的势比上赵飞猿要强上不少,但结果显而易见,老赵自是有着绝对的自信,否则也不会如此托大。 远处观看的赵飞猿,却是一声轻笑道“看来有人又要心疼上几天喽。” 众人自是不解其意思,但是接下来的一声脆响,却让众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便是远处观看的众天人,都是微微侧目,因惊奇而发声。 风烈长叹一声道“好强的肉身之力,怕是在座的几个同境之时也比不得吧。” 门主感慨,众人苦笑,你风烈这脸瘫货,无非就是在显摆你得了个好女婿罢了,但是众人可是都知道其逆鳞所在,所以这事只能意会,只能意会啊。 相互交换了下神『色』,暗自感慨,这紫源啊,当真是白送的,当初怎么就没发现老赵这老小子其实暗地里早就憋着坏呢。 张远远看着手中被老赵打断得长剑愣神,注目整齐得断口,久久得反应不过来,这什么情况? 我在那?刚才发生了什么? 老赵缓步上前,拍了拍张远远的肩膀道“兄台承让了。” 张远远回神,满脸惊骇的看着眼前的老赵,台下看人热闹的众人也皆是鸦雀无声。 老赵不得不再度叹息,倒不是自己喜欢折别人的兵器,而是现在的宗派弟子心境太差,就是兵器折了你还有拳头,拳头折了,你还有脚,脚断了,你还有牙! 便是崩碎了你的满口牙,面对你的敌人,你还有满是怒火的心脏,与舍命相搏的意志。 老赵不曾想,这魁狼域已经和平多少年了,最大规模的战斗,也就是江湖的帮派斗殴,毕竟魁狼域以文立域,以礼育人,这些年的教育成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至于斯文败类的事,那还没有呢,咱们就不要矫情了。 炎炎那生死横眉人物教育出的儿子,就战斗意志而言,要强上斩剑流的弟子太多太多。 刚才那一手暗劲探伤的本事,也是炎炎教的,但是人家炎炎打的人,是妖兽,出手就要分个生死。 老赵呢?打的也是人,但是并不能轻易的分生死,所以就只能打打兵刃解解恨了。 台下的无忧,因为兴奋小脸涨的通红,率先一步冲入台中,一下便蹦入老赵的怀中。 老赵自是轻笑着将其接住,若是说在这斩剑流之内最让自己头疼,第一位便是灵灵,其次便是这无忧了。 真是无奈啊。 宠溺的『摸』了『摸』无忧光溜溜的脑袋道“怎么样,你赵哥哥还不赖吧。” 无忧自是满脸的崇拜,学着当初老赵握拳蓄力的样子道“哥哥刚才的那拳真厉害,可以教教我吗?” 老赵轻笑道当然。 转身看着远处正朝着自己微笑示意的赵飞猿,便信步来到了其身侧。 赵飞猿见老赵过来,自是殷切的让出了座位,更是为其捏肩『揉』腿道“兄弟,先不着急奥,估『摸』着一会你还有两局,你刚才的那一手也算是长脸了,估计那些个实力一般的也有自知之明了。” 便是二人闲聊的时间,台下众人才传出了阵阵『骚』动,原来大小姐的眼光当真不错,就刚才的那一拳,便足以让其在这斩剑流之内立足了。 只是不消片刻,远处的人群再度传来阵阵惊呼,赵飞猿合着声响望去,捏着老赵的肩膀道“兄弟哦,哈哈这回来了个难缠的。” 只是无论怎么掩饰,也难以压抑住内心激动的情绪。 老赵放下手中的无忧,同样抬头望向远处。 人群自觉的为来人闪开了一条小路,而小路的尽头却是一位略显瘦弱却和无忧一样光头的男子。 男子一身斩剑流的皂白服饰,样子颇为古旧,与现在斩剑流的装束微微有些区别,可看样子却和无忧身上的赵飞猿身上的相同,一张刀削斧砍一般的坚毅脸上,双目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清亮,一步步走向老赵,老赵自是起身相迎。 二人对视了许久,相视而笑。 来人抱拳道“在下祁连。”说罢朝着远处的演武场做了个请的手势。 无忧伸手拉了拉老赵的衣角,便上前一步朝着祁连施礼道“无忧见过祁连师兄。” 祁连见了无忧同样颇为高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道“无忧要加油哦,听说师傅已经准许你出去游历了。” 无忧听闻兴奋的点了点头。 祁连随手将一大袋银钱扔给无忧道“这些银钱便算是师兄的一点小意思,路上买些吃的。” 无忧将钱收进已经鼓鼓囊囊的前怀,朝着老赵道“赵哥哥要小心,祁连哥哥同样以体术见长,而且门中排名第十,这还是十年前的事呢,不知在外游历了这么多年又进步了多少。” 祁连伸手拍了一把无忧的后脑勺道“你这个小叛徒,难道忘了当年师兄给你教拳的日子了。” 无忧自是轻笑着上前摇晃着祁连的手臂道“门中人都知道,祁连师兄的脾气最好了,怎么可能生无忧的气呢。” 祁连伸手拎过无忧的领子,将其放在了一侧的椅子上道“等着,一会回家我还要检查你的修为。” 无忧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道“哦。” 祁连在路过赵飞猿的时候,郑重的抱拳施礼道“师兄,我回来了,这些年你和师傅可好?” 尽管说的平淡,但是赵飞猿依旧从中听出了一阵思恋的味道,看着如今消瘦了许多的师弟,上前照着其胸口捶了一拳道“好着呢,这不师傅也在上面开局呢,一会完事之后咱们回家再聊。” 祁连感受着赵飞猿拳头上的力度,轻笑道“好。” 说罢也就不再啰嗦,一步跨入了演武场。 众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祁连的身上。 风违门下的那个最强的弟子回来了。 或许近些年新入门的弟子不知晓,但是前十年入门的弟子必定知晓那个等同于天才的名字,便是祁连。 祁连自幼家境苦寒,但却一心向武,当初入斩剑流门人测试,竟然意外的名落孙山,但是其愣是凭借着毅力,在斩剑流的门口不吃不喝的跪了足足十五日。 看似简单,但是当初的祁连可还是个连先天筋脉都不曾修满的孩子,支持其坚持的力量会是什么? 对于这些个不能入门的倔强之辈,一般斩剑流的处理方式,都是待其灰心或是晕倒过去之后,便遣人安排调养一番之后,便送下山去,到那时其再想寻斩剑流上山的路,也就再无可能了。 机缘使然,风违在出关远眺之时,便看见了年幼的祁连,祁连跪了十五天,风违同样看了十五天,作为一个天人,对于一个普通人的体制自是看得透。 祁连最终还是因体力不支而倒下了,但风违在其倒下之时看到的那份目光却依旧没有丝毫松动。 门中弟子远远的摇头叹息,这世间求道无门的人多了,如今只不过再添一个罢了,小心的喂给了祁连一颗丹『药』,便准备背着其下山。 但就是其慨叹的机会,一只温暖的手却按在了其肩膀上。 弟子回头见是风违,赶紧拱手道“见过风违师叔。” 风违轻笑道“这孩子不错,交给我吧。” 自此,风违的门中的赵飞猿便多了一个师弟。 祁连在醒来之后,入眼便是在身侧守着自己的赵飞猿。 赵飞猿无聊的抛动着手中的丹『药』,见祁连醒了倒是颇为惊喜。 上前送了个干净『毛』巾,便将手中师傅事先给与的丹『药』塞在了祁连的嘴中。 赵飞猿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师弟了,咱们师傅是风违,想来他老人家在北境的事,你多少也听说过。” 祁连闻言,忍住心中之喜,强行稳住虚弱的身子,朝着赵飞猿见礼道“祁连见过师兄。” 赵飞猿只是颇为随意的摆了摆手,大有一副从今以后我照着你的样子。 但事实也是如此,祁连直到王武之前,也一只受着其照拂,但这段世间加在一起一共也没有多长。 祁连的天赋虽然一般,但是其悟『性』与韧劲却是少有的,在其得到风违的指点之后,修为更是突飞猛进。 便是在三十余岁竟然过了王武体劫,这份天资也让当年筛选弟子的长老颇为无奈,还真是看走了眼,更可恨的是让风违那老家伙捡了个漏。 但是这些只是简单的开始,祁连在修炼之时竟然一反常态的只是休了斩剑流的内劲功法,对于斩剑流的剑术倒是并不太上心。 风违多次询问,祁连却只是摇头不语,也就是其摊上了风违这么个好师傅,索『性』也就由着其发展,见其对体术『迷』恋,更是四下搜寻了不少体术相关的功法给其借鉴。 祁连也不客气,经尝是一个人领上整年的辟谷丹,便没日没夜的在山中修炼,足不出户,直到其感受到了瓶颈,到了王武的心结才再次去询问风违今后之道。 风违却罕见的摇了摇头道“心结还是要到尘世去渡的,特别是你的。” 祁连双膝跪地,郑重的朝着风违磕了个响头,以谢师恩,同赵飞猿喝了一夜的酒,以慰兄情,更是拉着刚刚入门不久的小无忧练了一整天的拳,将自己多年总结的一切倾数传给了其。 在出斩剑流之前顺便还做了一件事,直接找上了门中弟子实力排行第十位的李青峰,并不是祁连不敢找其上的几位,而是现身在斩剑流门中排名最靠前的,便是这位自称青峰剑客的李青峰。 还是当年的演武场,名不见经传,初出茅庐的祁连第一次出手便想挑战第十的位置,当初看热闹的众人也如同现在一般的多。 自叹不如的赵飞猿抱着才走稳不久的无忧,看向祁连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罕见的狂热。 因为那是自己同宗的师弟,当初只是自己酒醉后的戏言,其还是放在了心上,不论成败,也足以证明祁连始终将风违,自己与无忧放在心上。 赵飞猿当初只是感慨门中的流言蜚语,说风违的这一系没落了,好多年没出过一个像样子的徒弟了,而赵飞猿自知,以自己的实力还排不上前三十的位置,只是想以此来督促初展头角的祁连。 而祁连第二日便找上了李青峰! 誓要用这一战来做临行之时,给与师门的礼物。 第一百三十章 第一百三十章 赵得柱30 再说桃物知与松落,堂堂两位天人之辈,如今宛若老鼠一般的躲在了地下,松落随手拿出了一颗泛着淡黄『色』光芒的宝石,便再度满意的继续品读丹书。 其实尽管这角落一片漆黑,但并不能影响两位天人视物,松落之所以弄出光亮来,或许只是人类驱暗的本能在作祟罢了。 桃物知只是安静的坐着,但是身上的灵力依旧在极速消耗着,其与公良少卿二人之间的博弈尚未结束。 公良少卿盘膝而坐,但是阴阳二气并没有就此散去,其并不知晓现在这阴阳二气的弊端。 而弊端所在便是需要桃物知一直维持着,桃物知很耐心,自三天前便开始一点点的控制着灵力的输出,而阴阳二气也在一点点的衰减。 终究在三天之后,公良少卿再度睁眼之时,拨动手中战刀,一大片的银光倾泻而出,直接斩碎了松落原本栖身的小院。 双眼中暴躁之意频频闪动,此战实在是过于窝囊,足足被其困了三日方才脱身,想着二位天人的脚力,自知追赶不上,也就随意的砍上几刀泄恨。 原本包裹于刀身的墨『色』,开始重新覆上战刀。 一声爆响,公良少卿便冲天而走。 松落听得响动后,费力的伸了个懒腰,收起手中的书籍,朝着不远处的桃物知道“这丧门星可算是走了。” 桃物知却是轻笑道“我看不必,这孩子被耍了两次,很可能变得聪明不少,我们还是权且在这等上几天吧,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松落耸了耸肩膀颇为随意的叹息道“哎,这事还是听你安排吧。” 桃物知再度闭眼,松落又抽出了书籍,二人再度相顾无言。 要说公良少卿这孩子也不争气,还真就如桃物知所言,并没有走远,就站在不远处的山头眺望此方。 一动不动的等了三天,重新调养好了身子,消了自身的怨气,才颇为不爽的起身,更是发了无名火,将身下的青山重新开垦了一遍,倒是惊飞重伤了不少山中走兽花鸟。 此刻桃物知才睁开双目,朝着看书入神的松落道“那倒霉的熊孩子可算是走了,咱们能清闲上一段时间了。” 松落自是摇头叹息,现在自己丹宗的身份已经被公良家发现了,所以一时之间在这北经也算是无处可去了。 桃物知自是洞悉了松落苦笑中的无奈道“朋友,若是信得过在下,还是暂时于我处安身吧,日后若有它处去,在下自是恭送。” 松落只得无奈的朝着其拱手道“也罢,只是还不知晓兄台与我丹宗有何渊源,何故以身入险的帮助在下。” 桃物知闻言,双目之中渐有回忆之『色』,语气倒是低落了不少道“算是昔年之恩吧,当初老父重伤只待殡天而去,我也算费劲了周折,遍访名医,却无有一个能救,至于那些个丹师,更是无人肯施恩于当年只是王武之身的我。” 桃物知回想当初求路无门的苦涩之意,甚至双眼都渐红,松落见了也是感慨一番,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道“事情已经过去了。” 桃物知继续道“是啊,已经是很久的事情了,只是又回忆起了当初的往事罢了,让兄台见笑了。” 轻轻的『揉』了『揉』泛红的眼睛继续道“当年我已经绝望之时,恰巧有一位老人路过我家,听得我父*之声,入屋查看,却只说饿了,要寻一顿饱饭,我看那老人生的相貌迥异,额头宽大,酒糟鼻子,身上甚至还有一股不知名的『药』草气,一双草鞋早已破烂不堪,满脸的疲态也不好拒绝。” 说到这桃物知顿了顿,继续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表面上好像依旧在怀念当初的恩人一般。 实则在暗自观察着松落的样子,因为老人的事是自己杜撰的,只是从书中有幸看见过关于老人的故事。 不过在丹宗覆灭之后,老人的事迹在公良家的打压之下已经少有人知晓罢了。 见松落并没有异常,甚至也已经有了丝怀念之『色』,心中暗喜,自是知晓其心中对上号了,索『性』也就不再继续描述,说的多了,难免出现什么预料不到的事。 书而简言只是说给桃物知给老人准备了吃食,老人倒是大快朵颐,对于桃物知父亲的*之声却丝毫不顾。 老人酒足饭饱之后,来到了桃物知父亲的病榻之前,颇为随意的探了探其父的脉息,便转身出了房门。 足足过了小半天,桃物知的父亲已经是奄奄一息之时,才托着一颗深红的丹『药』而归,为其服下之后,桃物知的父亲便呼吸渐渐顺畅,甚至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红晕,原本因伤痛而久不能眠的神经,也算是松了下来。 桃物知感受着父亲渐稳的脉细,照着老人纳头便拜,只问一个回报之法。 老人只是摇了摇手,抬眼望向了远方,但当时的桃物知好奇的望去,却什么都不曾看见。 老人扶起了桃物道“观你资质,也有再进一步之能,我且为你随意留下些丹『药』,你可在必要之时服用,权且与你结下一段善缘,你若图报,它时遇我丹宗弟子危难之际,可酌情搭救。” 桃物知的故事并不长,但其言语过后,却一直叹息。 索『性』便朝着松落再度拱手道“我这一身天人的修为,其实也算是沾了当初你丹宗前辈的光,若是不然,也不知何时才能跨境。” 松落闻言而回礼,却是苦笑一声,心道还是借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光,听闻桃物知的说明,也算是知道了其出手的缘由。 合着方才的苦笑却是感叹,原来这世间饮水思源的人还是有的。 扶起桃物知之后却是轻声道“其实要说感谢的还是我,若非兄台舍命搭救,只怕我早命赴黄泉了。” 桃物知轻笑,自是感叹着松落上道。 再度面『色』凝重,甚至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之意的问道“兄台,敢问当初搭救我父,更施恩于我前辈,近来可好?” 桃物知此问也算是在筹划自己的退路,谎言毕竟只是谎言,而那古洞前人的随笔,可信度还是需要验证的。 松落双目渐渐出现悲伤之『色』,将目光躲开了桃物知道“实不相瞒,听兄台的描述,当初的老人正是家师,百草叟,我是家师在逃亡过程中所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几十年前吧,当初我还是宗武的时候,师傅留给我的魂玉牌,碎了。” 桃物知听闻,顿时捶胸顿足,叹息阵阵道“只恨我身单势薄,不能为恩人雪恨兴仇,不能雪恨兴仇哇!” 松落看着其声泪俱下,一把将又要下拜施礼的桃物知扶起道“哎,兄台高义,小弟自叹弗如啊。” 桃物知起身,一把抹去眼中泪水,双目渐『露』坚定之『色』,拉过松落的手道“既然恩人仙逝,丹宗凋零,我今天便于你结为异姓兄弟,今后与你生死与共,还望兄台莫要嫌弃。” 说罢桃物知便单膝跪地,抱拳敬天。 松落如今之迹,似乎已经没有什么怕的了,看得桃物知眼中真切之义,长笑一声,同样单膝跪地。 自此飘零在外的桃物知,身侧再度多了一个人。 时过经年,如今的松落愁思满腹,这二十余年自己一直潜心在六仙岛钻研丹道,不曾见过外人,桃物知对自己更是视为亲弟弟一般的照顾。 甚至为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奇花异草,更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气力,却从未求过回报。 松落早已将六仙岛当做了家,然而就是前些日子,同样满腹愁思的桃物知找到了自己,只是一口气带来了许多奇花异草,甚至紫源宝物之流,并未说什么,但却有了一丝决绝的味道。 那一晚上,二人只是喝着酒,松落问了许多次,但桃物知却只字不提。 只是说,若是不下想伤了兄弟之情,便乘上为自己准备的大船,寻个新的落脚之地吧,如此也算是为六仙岛留下一丝血脉。 松落并不善谈,却也知道桃物知同样固执的很,既然他不想说,自己无论如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索『性』便陪着其喝了一晚上,看着其远去的背影,暗自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其中原委还是从梅若娴的同门师妹,也就是同为六仙岛天人之一的杏圆圆口中知晓。 朝阳依旧,到了当初约定的日子,松落乘上了桃物知为自己准备的大船,看着船上的物资,松落也落下了最终的决断。 如今松落看着满地的松针,看着啃食着松果的松鼠,此间的一切随着其收敛了自己的气势,原本鸡飞狗跳的一切,已经恢复了当初的平静。 在外人看来毫无新意的不『毛』之地,松落却是知晓,这就是当初百草叟曾说过的最后师门之地。 也是当初丹宗神秘消失的根本原因。 松落回忆着当初与师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轻轻的掏出了一个雕满繁复花纹的木盒,一股淡淡的丹香,甚至让整片松林都葱郁了几分。 松落前行了许久,四周依旧只是片片参天的巨木,但是手中的丹『药』香气却愈发的浓郁,缓缓的跪下了双膝。 轻轻的打开了手中的锦盒,一股宛若百花齐放一般的丹香开始随风四散。 松落喃喃开口道“师傅,弟子炼出乾元丹了。”眼中只有关于师傅,那个邋遢老头的所有回忆。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赵得柱+31 当年的演武场依旧有着淡淡的海风吹拂,尚且年轻的祁连,只是随意的整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平时练功没日没夜,自是懒得去换新的,但是自己还是浆洗的十分干净。 遥遥相对的李青峰倒是白衣合身,烨然若神的样子,只是侧着身子,缓缓的抬起了手中的长剑,遥遥指向当初名不见经传的祁连,在其眼中,这也就是不好拂了风违的面子所以才会有了此次的交手。 二人之间可是隔着整整的一个境界,已身入王武的李青峰尽管自负却也不得不佩服祁连的勇气。 在其挑战之前,自己也从同系的师弟们口中听说过当初祁连的事,但毕竟天赋这玩意大多数时候可都还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 一点寒芒闪现,李青峰显然也没有啰嗦的打算,重剑悍然直取祁连胸口,嘴角颇为不屑道“既然入了斩剑流,因何不休剑术。” 祁连尽管只是万劫之身,但早早便过了体劫,对于李青峰所爆发出的速度也并不意外,只是侧过身子险之又险直接用后背贴上了重剑的剑脊。 李青峰看着祁连甚至有些疯狂的举动登时不解。 手腕反转便要将剑刃翻转对敌,怎奈原本信手拈来的动作,如今却如同在顶千斤闸一般的费力。 祁连后背猛然发力,最平凡的招数,便是那些个习武的小混混都会用的铁山靠,在祁连的手中却愣是能越境对上一位王武之人。 重剑顿时被崩的一颤,祁连反手便扣住了李青峰的手腕,左拳挥舞,带着浓重的内劲直接砸向李青峰的小臂。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其中暗藏的凶险也让人乍舌。 谁能想到二人交战的第一回合,祁连便直接要夺过李青峰手中的重剑。 李青峰感受着祁连扣着自己手腕的力量,自知这祁连想必已经过了体劫,就身体而言只怕比上自己这专修剑术的还要强上不少。 心思转动,浑身比祁连要浑厚上不少的内劲猛然爆发,索『性』也就丢了手中的重剑,一声呼喝内劲外行而出,宛若重锤一般冲击祁连的身子。 李青峰强行扭转被祁连扣着的手腕,将其牢牢抓住,同样凶悍的拳头直接怼向祁连的左拳。 斩剑流的标配重剑,嘡啷一声重重的砸在了演武场之上,倒是让台下观看的众人大感吃惊。 便是远处观看的赵飞猿都有些压制不住心内的激动之情,兴奋的挥舞着双手高声呼喊道“祁连师弟,加油!” 尽管自己不争气,但是依旧为师傅门下,能出个扬眉的弟子而感到高兴。 台下师承不同的弟子,同样开始了窃窃私语,多数都在感慨着祁连的凶悍,当初靠着侥幸入门的弟子,如今竟然能与排行第十的李青峰交手,甚至第一回合竟然卸去了其握在手中的重剑。 无论怎么看,丢了剑这件事,对于一个剑客而言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祁连自是对台下众人的呼喝充耳不闻,但李青峰不一样,可以说自己当前的窘境,还是吃了轻敌的亏。 在被祁连卸去重剑之后,二人的各自扣着对方的手腕,一对拳头皆是丝毫不退的猛击一通。 李青峰愣是丢弃了自己最为熟悉的战斗方式,与祁连玩起了肉搏角力,拳拳到肉这近乎野蛮一般的战斗方式,倒是让台下的众人大呼过瘾。 但是赵飞猿的眉『毛』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论如何祁连都还只是万劫,心结尚未度过,内劲的储备怎么能比得过入王武已久的李青峰。 想必李青峰如此疯狂的与之对拼内心一样作着相同的打算,就是欺负你内劲不够深厚,就是要活活的耗输你祁连。 二人各有心思依旧在疯狂对砸,但李青峰却紧了紧攥着祁连手腕的手,生怕其陡然有法脱身一般。 祁连却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握住李青峰的手却是更加用力。 李青峰感受祁连如此,原本满满的信心却有了一丝动摇。 便是其分神之迹,祁连外头躲过了李青峰的一拳,自己的左拳头在其脸上留下了一个厚重的拳印。 原本净白帅气的脸上多了个拳印,合着台下之人的呼喝,算是彻底的点燃了李青峰的怒火,毕竟这可是切切实实的打脸,门中排行第十的自己,还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和骄傲的。 内劲猛然飙升,速度更是提升了一筹,直接抓着祁连将其远远的甩了出去,祁连也不继续纠缠,稳稳的落地之后,只是抖落了下满身的灰尘,气息依旧绵长的看着李青峰。 李青峰按住起伏不定的胸口,朝着祁连道“我承认,却是有些小瞧于你了,不过接下来的剑招,我可能控制不住,若是不敌,请师弟认输才好。” 说罢也不曾去拾地上的重剑,只是凭空起了个剑指,内劲运行,演武场之上原本的微风之中都有了细细的剑意。 祁连先是朝着李青峰拱了拱手,算是对于其刚才,承认自己实力的那一声师弟,认可而还礼,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略带腥气的海风,朝着李青峰道“还请师兄赐教。” 李青峰先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稳住了原本因为众人言语而起伏不定的情绪,双目之内渐渐的找回了身为剑客的坚定,因为直到此时,才算是将祁连当成了能与自己争锋的真正对手。 剑指卷动,依旧是剑斩千击的起手式,但是其中透出的味道早已不再是那入门剑法,远处观瞧的风违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因为风违看的出,李青峰已经『摸』到了一丝属于自己的势,而且看这威势丝毫不弱,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祁连可能要落败了。 台下众人感受着李青峰愈发强悍的剑意,顿时鸦雀无声,直到此时才算看见了属于宗门前十的真正实力。 若是换个普通门人怕是也早就认输了,但这其中明显并不包括祁连。 空气中的无形剑气愈发的强悍,祁连依旧不闪不避,原本就破旧的衣服更是被剑气切割的不像样子。 但尽管剑气锋锐,却也只是割破了祁连的衣服,一身精壮的肌肉却丝毫不伤,李青峰抬指而行道“师弟小心。” 万千四散的剑气开始依仗某种玄奥的轨迹运转,原本需要一剑一剑蓄力的剑斩千击,被李青峰一剑化百后百剑归一,打破了原本冗长的蓄力时间。 风烈拍了拍风违的肩膀道“这李青峰不错,能悟道这地步很不一般,祁连能将他『逼』到如此地步,也算是不错了,有你我在,其必定不会有危险,让其多经历经历也是好的。” 尽管风违同样不信祁连能赢,但依旧不满意于风烈提前判定自己徒弟的输赢道“不到最后,这话说的有点早吧。” 风烈自是知其心思,也并不生气,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李青峰对于剑斩千击的理解也算是另辟蹊径,但是为了这招其付出了多少,只有自己知道,看似简单的道理,但是要凭借王武之身同时掌控百余道剑气,自己平时的成功率也并不高,之所以祭出了这尚未成熟的招式,并非是羞于失败。 而是出于对祁连的尊重,因为李青峰同样看的出,祁连与自己一样有着一颗死在致强路上的决心。 李青峰发此一招,也耗尽了自身所有的内劲,精气神也达到了至高的协调,由内劲而化的无形之剑,直刺祁连,一招胜负! 祁连自始至终都不曾看清过李青峰的实力,自己之所以会找上其,也真是的因为前八位并没有在宗门之内。 至于排行第一,被门中弟子公认的大师兄,现在的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此刻李青峰给自己的惊喜已经够多了,但也正因如此,才坚定了要出去走走的信念,不只是为了心结,更重要的是想见见师傅口中波澜壮阔的江湖! 思及至此,眼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与坚定,要出去定要先兑现了自己给自己的承诺,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左手,静静的看着迎面而来的无形之剑。 悍然出手,直接握住了那无形之剑,祁连的身上也是第一次散发出了一股独特的剑意。 这份剑意强悍而中正,宛若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斑白而耀眼。 风违笑了,笑得很疯狂,毫无形象的拍着风烈的肩膀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的离谱啊,那小子何时不曾修剑,只是我们这些个天人之辈,被所谓的超脱和优越感蒙住了眼睛啊!” 风烈缓缓的点了点头,看着祁连握住李青峰无形之剑的手叹息道“是啊,剑有形,又何曾有形。” 话说的倒是玄之又玄,但二人却是心思通明。 祁连猛然发力,合着台下所有人的一片惊呼,捏紧了左手,一道响亮的破碎之音,也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无形之剑破碎之后,李青峰脱力的坐在了地上,有些费力的掏出丹『药』放入了口中,重新站直了身子,缓缓的走到了祁连身前,拍了拍其肩膀,便抓着其左手高高扬起。 朝着演武场之下的所有弟子高声道“宗门第十位,祁连。” 台下鸦雀无声,不过多时却率先响起了赵飞猿的呼喊,赵飞猿上前揽住祁连的肩膀,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宛若得胜的是自己一般。 祁连看着李青峰有些萧瑟之意的背影缓缓道“师兄,我修的同样是剑。” 尽管现在的祁连境界不强,但也同样看的出,若是今天不说些什么,那李青峰今后的剑道可能真的也就折了,就其战斗时的表现来看,其也算是洒脱之辈,所以祁连才有了方才之言。 李青峰闻言猛然转身,死死的盯着祁连的双眼,许久之后,才猛然而觉,心下尽管垂败,但依旧难掩喜悦之情。 转身郑重的朝着祁连躬身拱手道“师弟,受教了,待你归来之时,你我再战!” 祁连只是轻笑,转目后只有斩剑流之外吹来的海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 赵得柱+32 松落静静的跪着,内心同样忐忑,因为这地方自己也是第一次来,自己只是当年的百草叟,在逃亡之时收的弟子,后来跟随了其多年,直到其被迫离开之时才算是知晓了自己的师承。 而当年的百草叟对松落也是颇为喜爱,不但给了其传承,更是告知其丹宗最大的秘密所在,也就是此间松林所掩藏着的一切。 百草叟给松落回门的要求只有一个,要想继承自己的所有,前提便是能独自炼制出乾元丹,才能来此间寻得宗门,求一份真正的传承。 松落足足跪了半个时辰,看着乾元丹独有的丹香弥漫四处浓密的松林,只是静静的跪着,面上却丝毫不曾有过一丝不耐,因为松落始终相信自己的师傅没有骗自己。 事实也是如此,身为天人境的松落眼前一阵恍惚,不知过了多久,只知眼前景『色』变化的突兀,四处的松林不见了,但自己却知道自己从没有动过。 而四周的一切同样也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绝对不会是什么幻境,而自己之前一路走来的松林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幻境。 尽管心中惊讶,但却丝毫不曾害怕,依旧举着手中的锦盒,再度沉声道“我是百草叟的弟子。” 松落只听见耳中一声沉沉的叹息之音,只感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无数过往岁月的画面极速闪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松落回神的时候,脑中便有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而那份记忆正是丹宗的传承和往昔岁月的一切。 直到今日,松落才算是真正的知晓了当初所发生的一切,也知道了公良家与丹宗真正的仇怨所在。 双目之内渐渐的显出一丝愤怒与仇视。 眼前是一道虚幻的身影,宛若灵身一般,但现在的松落却是知晓,那具身影所代表的真正东西。 松落恭敬的朝着其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祖师给予传承。” 那道被松落称为祖师的淡蓝『色』虚幻影子,只是『揉』捏着手中的丹『药』道“百草那孩子不错,是他选择了你,所以你才有机会见到我,你不必说,你心中的事情我已知晓,但现在还不是我出世的时候,尽管你得到了百草的传承,但今后之事还望你自己好自为之,若非自己有『性』命之虞,切莫再回来了。” 说罢只是再度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那道叹息之内蕴藏了太多太多的情感,那一声叹息也纠结了无数岁月留给老人的一切。 松落再度回神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当初的松林,宛若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罢了,『揉』了『揉』酸痛的脑子,无数记忆开始缓缓的觉醒。 一道真正属于丹宗的传承在其体内悄然生变。 松落捏了捏自己的拳头,感受着身体之内蕴藏的力量轻笑两声“这才是属于天人的力量么?” 转念一步便诡异的重新的回到了大船之内。 手臂轻扬,远处便刮来一阵和煦的轻风,身前的桌上,茶水再度温热,便是身侧的众位船夫都感觉道身子一轻,宛若一脚都能蹦到天上去,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松落抿了一口茶水,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轻声道“开船,回六仙岛。” 众船夫惊愕,但却丝毫不会怀疑,因为自己的主人向来神秘,所以对其神出鬼没的举动也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不知为何,其出去了不到半个时辰,声音之内竟然多出了一份让人心悸一般的沧桑。 时光流转,北境大隐山的周边之地,一处神秘的山谷,一位娇俏的姑娘一步步走着,其实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转看周遭的环境你就不得不多想想了。 此处终年云雾环绕,怕是走出个千里万里的也不见得能瞅着个人影,而这娇滴滴的大姑娘竟然就如同回家一般的随意行走。 便是那些个山中凶悍的野兽闻到其身上的少女轻香,也多是呜咽两声便逃命一般的奔走。 咱们也不多绕圈子,此人正是六仙岛的杏圆圆,梅若娴的师妹,与梅若娴所不同的是杏园圆能入天人,可是实打实靠的是自己的天赋与努力。 至于面貌嘛,比上梅若娴却大有不同,毕竟一个走的少『妇』路线,一个走的明显是少女路线。 新绿『色』的襦裙在杏圆圆的身上颇为合身,一张俏脸之上有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皮肤自是吹弹可破一般的白皙,更加美好的是,还有这一丝可爱的婴儿肥。 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只是扯了一根山中常见的野草束了束,甚至还有许多青丝俏皮的去调戏山间的清风。 杏园圆停在山头看着远处的山头,尽管通晓望山跑死马的道理,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高声呼喊道“娘亲,圆圆回来看您啦!” 顿时无数回声在群山之间回『荡』而久久不息,听闻之后,合着轻快的步伐,杏圆圆总算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梅若娴与杏圆圆尽管同处一门,但是身份却有着些不同,二人口中的师门其实到现在,加在一起也就三人。 不消半日,杏圆圆终于站在了一道山谷之前,入眼便是处处奇花异草盛放,无数粉彩蝴蝶流连于其内,自是美不胜收。 随意的俯下身子,在自己最喜欢的白月花前嗅了嗅,还是当年的味道。 登时便毫无形象的高举双手呼喝道“娘亲,娘亲,圆圆回来了。” 说罢极速奔跑的毫无形象,便如同山野丫头一般,那有一位堂堂天人的样子。 山谷深处,依旧是百花盛放,只是不远出多了一条蜿蜒的小溪潺潺而去,在这安静的美中多了一丝欢快,合着小溪的蜿蜒处有着一座典雅的木屋。 一位看着二十余岁余岁的妙龄女子正安静的坐在院中,月白的对襟襦裙将其身材勾勒的颇为曼妙,一双凤眼之内满是慈爱,左眼之下有着一颗小小的泪痣,皮肤白皙中透着诱人的红晕,眉『毛』是同样是好看的远山黛,身处此间美景,更是添『色』。 杏圆圆一把扑入美『妇』的怀中,圆圆的双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嘴上的笑中都透出了一丝憨傻的味道,道“娘亲,有没有想圆圆呀。” 女子宠溺的捏了一把杏圆圆的鼻子,微微用力的晃了晃,细心的帮其整理好头上散『乱』的长发道“越来越没个样子了,怎么在外面野够了,现在才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 杏圆圆闻言满脸的诧异,松开了原本环绕着美『妇』的手,绕着其转了足有三圈,『摸』着脑袋诧异道“老太婆,在哪呢?在哪呢?” 驻足之后定睛看着女子继续道“圆圆只看见百花仙子呦,哪来的老太婆。” 美『妇』闻言轻笑,看着杏圆圆五马长枪的样子,只是为其满上了茶水道“来,好长时间没喝过娘亲的百花茶了吧。” 杏圆圆安静的坐下,甜甜的喝了一口,仰着头道“真好喝。” 此处山谷寂静空幽,世人少知,山谷之外百花掩藏之下,却有着一方石碑,其上静静的写着三个大字,万花谷。 时间咱们往前倒一倒,方才杏圆圆的一声戏称百花仙子,也是当年女子于江湖的诨号。 同样有着一道仙侣奇缘的故事。 道上一声江湖,不过三十年,便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入了天人之后的百花仙子也曾要花落一家,最终却只留下了一段哀怨的故事,最终带着自己的满腹愁思清苦,而独居此间,再不问江湖事。 是啊,一段伤心的故事,最终还是映了那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盛世年华的百花仙子归隐深山,一时之间不知悲哀了多少青年才俊。 可百花仙子的眼中却只能容得下当初的那一道身影。 而杏圆圆不过是其在归隐之时,在路上拾来的养女,归隐之时神身边也只有同样年岁不大的梅若娴罢了。 百花仙子自小看着身边的两个弟子长大,悉心教导出了一位天人与一位灵武,但其知道梅若娴的『性』子不同于杏圆圆,心结这事还是要去那红尘之中厮打的。 因为不放心其独自前去,索『性』便叫出了闭关中,已经身入天人许久的杏圆圆陪同。 看着两个丫头一路叽叽喳喳的远去,自是摇头叹息,此行一去,同样说不出好坏,但要成长,又怎么可能不去经历。 时隔多年杏圆圆却孤身一人的回来了,百花仙子自是知晓梅若娴终究还是出事了,否则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让杏圆圆一个人回来。 红唇微动,抿了一口茶水,看着依旧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杏圆圆,自是知晓其表面上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只是不想自己过于担心罢了。 原来这些日子,他们都成长了啊。 叹息一声道“圆圆,有什么事还是不要瞒着了,说吧,娘亲也想听听你与若娴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杏圆圆双目渐渐的有了些凝滞,自是知晓自己的小心思不可能瞒得过娘亲,缓缓的低下了脑袋道“哦。” 饮尽杯中的茶水,不曾抬头,只因沉浸在了回忆当中,沉浸于那些年自己与师姐出游的日子,若说这些日子有什么不平凡,或说刻骨铭心的事。 那也恰巧是今天自己回来的原因,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名字叫桃物知。 第一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三十三章 赵得柱+33 老赵看着演武场之上身姿挺然气势超凡的祁连,自顾的笑了笑,今天总算是遇见了一位自己能看得上眼的对手。 之前与张远远交战,看似激烈,其实自己根本就没动用多少气力,索『性』也就打算再战上一场。 将身来到祁连的对面,缓缓的活动着自己的四肢。 祁连看见老赵活动四肢,同样轻笑着做起了热身运动道“兄台之前已经战上了一场,若是想休息一会也无可厚非,在下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老赵一声轻笑道“不必了,总算遇见了个擅斗的,我也兴奋的很。” 祁连于老赵对视一眼,皆是突兀的发起了进攻,刚才的热身运动宛若只是要麻痹对方一般。 小小的演武场之上,竟然有了一丝角斗场的味道。 远处观瞧的风违,轻轻的点了点头,喃喃道“祁连啊,这些年游历在外当真是进步了不少。” 风烈看着风违面上按捺不住的笑意道“哼,岂止是进步了不少,从那孩子身上的血气强度看,折在他手上的灵武,怕也不只个位数了。” 小亭中的各位天人,面上皆是一阵羡慕,现在这祁连回来了,当真也算是给他风老三长脸了。 斩剑流作为北方的一流宗派,尽管是团结一片,但其实个个派系之间还是有着些暗斗的,当然这事无论在哪都无伤大雅。 若是没了竞争,也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若是没了前进动力,那还玩的鸟?不如找个景好的地方收拾菜园子去了。 祁连与老赵皆是没有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一丝别的味道。 出手便是硬拼之『色』,在台下众人看来说是死斗想必也不过如此,拳来脚往二人皆是心惊。 祁连心惊的是同样宗武的老赵,竟然能在体术之上压制自己。 而老赵心惊的是自己那暗劲探伤的手段,在祁连身上宛若不好用了一般。 趁着二人鞭腿对拼的时机,猛然再度发力,一声爆响直接将其击退,心思极速闪动,想要再如同之前一般的,在短时间内解决战斗怕是不能了。 趁着祁连尚在喘息,阵阵爆响出现在脚下,原本坚硬的青石板片片碎裂开来,老赵的拳脚颇为随『性』,从未拘泥过任何招式,时快时慢却有着一丝致命的节奏。 祁连越打越心惊,原本自己纵横在外,一直都是靠着自己的肉身之力欺负对手的,如今竟然碰见了个比自己更加疯狂的。 尽管自身的剑意更强,但依旧不想在肉搏上弱了对手半分。 与老赵的相同的爆响闪现,二人宛若雨点一般的频频对撞。 于下观看的众人早已惊讶的移不开眼睛,生怕错过任何的细节。 无忧轻声朝着赵飞猿道“师兄这就是咱们斩剑流前十位的实力么。” 赵飞猿却是一声苦笑,『摸』了『摸』无忧的脑袋,看着演武场之上激烈的战斗道“准确的说是前九位,老赵尽管很强,但若是真的对上第一的那位,怕是还没有赢的希望。” 无忧努力的思索着,自己的回忆中似乎有着一道模糊的影子,但并不清晰,只是依稀记得,当初有个一身白衣的年轻人在师傅那喝过茶,指点过自己与赵飞猿的武功。 年轻人面相颇为俊逸,剑眉星目,头发都整理的一丝不苟,肤『色』白皙而红润,面上总是闪动着随和的笑意,但无忧却总能感受到,其身宛若始终都与众人有着阻隔。 宛若他永远都置身在另外一片孤寂的世界之内一般,而与这尘世连接的地方只有其身后那柄长长的剑。 而赵飞猿得到其指点后,都会恭敬的行礼,并叫上一声大师兄。 无忧顿时惊喜道“师兄,是当初的那人么?” 赵飞猿点头道“对。” 再说场上二人,不下半个时辰的疯狂对拼,但二人的速度皆是丝毫不减,祁连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就拳脚而言今天算是不可能赢了。 心下思索着自己这些年游历所得,猛的退开身子,站在了演武场的边缘,静静的看着老赵。 老赵见其罢手,尽管心有不甘,但其明显有话要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狂轰『乱』炸不是,毕竟这不是深山,而是斩剑流之内。 老赵掩饰的很好,但祁连依旧从老赵的表情中看到一丝无奈,苦笑道“兄台,莫要心急,在下并不会认输,并且承认在体术之上我不如你。” 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老一辈的斩剑流弟子可是都目睹当年的那一战,甚至门中的许多弟子都从前几位的口中知晓,若是在不用剑的前提之下,祁连可是能排在第二位的强悍人物。 若是照其刚才的说法看,那这代弟子中能同樵夫比拳脚的,也就只有门中那位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人了! 要是这么一想,咱们斩剑流大小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这山野樵夫看着似乎也顺眼了不少,就连那个有些随便的名字,现在品来都觉得有些霸气了。 祁连宗武后期的气势极速爆发,宛若惊天之剑,惹得众人瞩目,原来这才是祁连的剑么? 老赵方才眼中的无奈之『色』缓缓消去,甚至出现了一阵兴奋之情,从自己出山以来,这一路相斗之人,要么就是自己懒得动手的,要么就是自己上来找揍的,要么就是自己在其手上不可能走过一回合的。 今天可算是遇见个旗鼓相当的,若说不兴奋又怎么可能。 既然人家祁连都炸开了剑意以敬,自己又怎甘弱了气势。 在众人再度整齐的呼喝声中,老赵同样宗武的气势爆发。 二人自是不同。 若说祁连是一柄寒芒肆意的长剑。 那老赵便是一团成燎原之势的烈火! 剑意纵横,却停在了演武场的一半之地,只因那烈火阻隔。 高处观看的众天人之辈,登时一片叹息,风烈转目看向风违,有些意味深长的问道“这孩子的父亲生前到底得强悍到什么境界。” 风违却是一阵苦笑,看来自己当初与风烈说的那些话,至今其都没有信过,颇有怒气的朝着风烈道“早就跟你说了。” 风烈却罕见的勾动嘴角苦笑道“我当初以为是你怕我嫌弃他的背景,而故意夸口的。” 场下的众人不知,场上的祁连不知,但是众位天人却知,因为老赵如今的内劲已经算不上是内劲了,而是介于灵力与内劲之间的一股奇异状态,或许比上灵力要差上一些,但若是比上内劲当真不知要强上几筹。 更何况灵力对于未入灵武之前的人而言还是过于狂暴的,并不是你获得难,而是要运用与驯服难,但老赵不一样啊,人家这变异的内劲一看就知道人家运用的不知有多得心应手。 就算是越境而战,怕是也丝毫不会弱了。 老赵内劲搅动滚滚热浪,就连空气之中都出现了一丝燥热,原本演武场边上的众人都是不侃热劲而再度退远了十丈开外。 无忧的内心原本是兴奋的,但是看见老赵的对手是祁连之后,一时之间也说不上希望谁赢。 仰着脑袋看向赵飞猿道“师兄,到底谁会赢啊。” 赵飞猿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无奈道“这都啥架势了,都是自家人,谁赢谁输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有受伤的才好。” 说罢便一脸担忧的望向了众位天人栖身的小亭。 风违感受到了赵飞猿的目光,朝着其点了点头,示意其安心观看便是了,直到此时赵飞猿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 老赵朝着祁连道“一招。” 祁连同样轻笑着回礼道“一招。” 祁连扭转腰身,原本四散演武场的剑意,开始回收,一道道冲入身体之内,原本有些消瘦的身子已经开始有了壮硕之意。 挺直了腰身,凭空张开手掌,缓缓而握,无数剑意顺着其身子,带着自身丝丝血气凝聚虬结在一起。 右手缓缓合十,握住的是一柄布满血丝的镂空长剑,而那些镂空之地皆是被祁连的内劲与剑意所注满。 这一柄剑,便是祁连这些年游历在外的所有成果,同时也应征了当年祁连所说的一般,自己何时说过不习剑。 祁连的剑,是用自身的血气化作剑骨,而自己的内劲与剑意成为了剑的身,成了剑的刃。 长剑平指老赵,这最强的一剑,便是对其的尊重。 风违长叹道“以身饲剑,这孩子对自己够狠,够狠那。” 老赵感受着长剑之内蕴藏的气势,内劲再度攀升,原本四周只是燥热,如今随着其变异内劲的加持,赵飞猿原本木制的小赌桌都被其点燃了。 演武场十丈开外的众人,不得不再度退的更远,赵飞猿更是二话不说的直接拎着无忧的领子就跑。 而无忧正死死的按着胸口,生怕这热浪伤了胸前的银票,浑然忘了自己,若不是赵飞猿眼疾手快,说不得就要落下些烧伤了。 祁连右手持剑,将剑脊搭在了抬起的左臂之上,微微沉肩,姿势诡异的朝着老赵缓步而去,场上的一切的剑意都凝滞了一般。 所有的目光之内,有的只会是那血『色』的剑锋。 便是祁连起步之前,老赵已经开始了后退,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想逃遁,便是场下的众人都不会那么认为。 其只是为了与祁连拉开距离,从而得到更强的冲击力。 老赵直到演武场的边缘依旧在退,索『性』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肉身之力,深蹲过后,一步朝着场外远远跃去。 也就是此时,祁连开始了自己的缓步冲锋,丝毫不会怀疑老赵会逃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赵得柱+34 万花谷到山外的路程,倒也不近,可是对于一位灵武和一位天人的姐妹花而言,当真也没什么挑战力。 毕竟这附近真正能打的,也早就被百花仙子心情不好的时候给悄然处理过了。 对外界充满好奇的两位姑娘自是不会行那玩命赶路之举,只要出了万花谷百里,所见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二人都是充满惊奇的。 这也就是百花仙子知道杏圆圆的实力,若是换个人谁敢放出这么两个青春年少更兼懵懂无知的怀春少女。 杏圆圆折了一路的野花,巧手之下化作了纷彩的花环,轻笑着将其戴在了师姐梅若娴的头上,朝着群山呼喊道“快看哪,这是谁家的漂亮媳『妇』,还不快来个小伙子带回去。” 如此一言倒是惹得梅若娴一阵羞怒,嬉闹着便要追打杏圆圆,洋洋洒洒的一路之上,只有两位少女的银铃笑声。 当然了,咱们也顺便说明一下,人家二人的真实岁数当真也跟少女不沾边,但是人家二人的实力强啊,而且皆是驻颜有术,更不用说入了天人的杏圆圆了。 二人说白了都是深山中修炼的隐修之辈,没入过尘世修行,心智是成熟了,但是经历毕竟还是少,不然也就不会惹出接下来的事了。 当初的桃物知与梅若娴一样,都只是灵武之身,但是不同的地方是,桃物知早入了灵武已久,却迟迟不能找到真正属于的自己的路,多年的苦修无果,也让其原本坚定的信心已久有了些许松动。 而梅若娴不同,其只是在深山中住的太久了,而且其内心之中,一直都有着一颗入凡之心,不然也不会总是抱着当初的那些故事书入神了。 对这一切百花仙子也是知晓的,但由于对其的宠溺,却是不好强行断了,这打小跟随自己的弟子,在这唯一的娱乐或者说是放松方式。 百花仙子看着两个姑娘飞扬而去的背影,再度品了品壶中的清茶,只是摇头喃喃道“真希望命宗的那帮人算的不准啊。” 说罢却略显苦涩的再度斟满了杯中『液』体。 以百花仙子对两位弟子的宠爱,自是早早的便花费了手段请命宗之人给二人断过命,至今命宗之人的话,一直都准确的应验着。 到了百花仙子如今的境界,已经能简单的触『摸』到一些东西了,断命这事看似玄之又玄,许多人尽管不信,却依旧去花费重金或是手段的去强行追求。 不过是依旧将身落在了命运中罢了。 轻轻转动着手中白玉的杯子,轻声呢喃道“若是注定,又何有超脱。” 现在的百花仙子很强,真的很强,甚至隐隐之中已经能感受到那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了,但是却无力去影响或是改变。 若是一味的去强求,只怕得到会比失去的要多的多。 当初的自己或许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苦笑着看向远方,心中有的是母亲,是『奶』『奶』,是曾经自己失去的那些个亲人,只是不知道她们现在还好么,是否已经超脱了那命运的压制,不再若布偶一般的活着了。 杏圆圆的命很好断,命宗之人当初只是随意的『摸』了『摸』尚在襁褓之中的杏圆圆,便轻声的叹息了一阵道“这孩子有气运在身,说不得能成超脱制备,你还是不要去『插』手或问询才好,我也没能力看透她的一切。” 至于梅若娴,命宗之人却是一阵苦笑道“这孩子身上的情怨颇重,注定要纠缠于滚滚红尘,想要超脱只怕万险千难。” 言罢只是一阵的摇头叹息。 梅若娴听闻,只是朝着其拂裙一礼,尽管心有不爽,但是却知道这位老人这一生还从未说错过。 如今孩子大了,终究还是起了凡心,百花仙子知道,便是自己不允许梅若娴出去,其也生了凡心,留是留不住的,索『性』也就由着其去了。 再说天真烂漫的二人,一路纤足不染尘的飘然而行,终究在半月之后见到了人烟,只是一个小小的村落,都是打鱼狩猎的碌碌凡人,杏圆圆远远的便朝着远处的老人打招呼,甚至伸手帮老人拽起了满载的渔网。 并且给了老人一个甜甜的笑道“老爷爷我帮你,别看我瘦,但是我的力气可大了。”顺便还秀了秀没有一丝赘肉的细白手臂。 老人沧桑的脸上满是皱褶,黝黑的皮肤,想必也是长经风雨吹拂之辈,得了杏圆圆的助力,轻松的便将渔网收回。 抹了一把头伤的汗水,看着水渍打湿了杏圆圆若宣纸一般细白的裙子满脸愧疚道“姑娘不用,老朽还有膀子气力,莫要脏了你的裙子才是。”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只是皱了皱细长的眉『毛』,一双凤眼之内已经有了淡淡的怒气道“小妹,没听见么,人家不用你帮忙。” 杏圆圆挠着后脑勺道“可是师姐,老爷爷只是怕脏了我的裙子啊。” 梅若娴不语,只是皱眉,看着老人身上破旧并合着汗渍的一身短打装扮,再度皱眉,原来这尘世并不是书中写的样子。 只是挥动手臂,灵力包裹住网内蹦跳的鱼儿,准确的装入了老人事先准备好的几个鱼篓子。 老人何曾见过这神鬼莫测的手段,登时双膝渐软,抱拳朝着二人道“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怎知二位仙姑是那通玄之辈,这点小事不敢叨饶,不敢叨饶。” 杏圆圆再度轻笑道“老爷爷,今天你收了这么多鱼,我们帮你送回家吧,我师姐只是脸冷,但其实心热乎的很。” 梅若娴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老人看着杏圆圆一手拿起了自己的扁担,直接穿过了自己的四个鱼篓,一百多斤的重量竟然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随意的提起,而且人家可是一只手,颇为随意的抓住了扁担的一头。 就这膀子力气,可比村中公认气力最大的王二牤子强上了太多。 寒风入夜,暮晚桑榆,夕阳推拽着血红的余晖,照耀了整个宁静的小村,那渐渐沉沦的夕阳总有着说到不出的美,尽管二人见了许久,但是合着这一方小渔村,听着阵阵犬吠鸡鸣,看着袅袅炊烟,如今才算是有了一丝尘世的味道。 尽管百花谷的景『色』比上这无名鱼村要好上不知几筹,但是那终年被百花环绕的山谷,何曾有过这种味道。 看着蜿蜒而去的长河,杏圆圆站直了身子,高举着双臂呼喊道“喂,你们好么,我和师姐来了。” 远处的飞鸟依旧争相而去,长河之内鱼跃不停,自是不会有人回复杏圆圆这没由来的呼喊。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有些幼稚的举动,只是拢了拢被风吹散的秀发,起身『摸』了『摸』杏圆圆的脑袋道“你呀,真是永远都长不大。” 杏圆圆抽动鼻子,轻咦了一声道“师姐快闻什么味道,好好闻啊,感觉比百花酿都要香。”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宛若小狗一般的寻着味道而去,只是一阵轻笑,索『性』也就由着其『性』子了,毕竟若不是这样,那也就不是自己的师妹了。 二人刚走了不远,边远远的见白日相遇的老人出了渔村朝着二人挥手道“两位仙姑,快回来吃饭吧。” 杏圆圆高举双手颇为惊喜道“万岁!师姐,香味是从他家传出来的。” 老人有些简陋的饭桌前也迎来了两位漂亮的姑娘,桌上大多数都是村中人早已经吃腻了的鱼,但是看着两位姑娘出神的样子。 老人搓着双手道“小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望二位仙姑不要嫌弃才是。” 老人分给了二人筷子,可是看着二人皆是没有动口的打算,只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颇为疑『惑』道“这饭菜不合二位的胃口么?” 杏圆圆努力的咽了咽口水道“爷爷,这东西要怎么吃?” 老人闻言倒是如遭雷劈一般,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不会吃饭的人么?不过转念也就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合着二人之前的手段,必是天上的仙姑无疑。 蹭了蹭手中的筷子,率先取了鱼肉在碗中,品着鱼肉的鲜美,内心却轻声道,这味道当真是一辈子都吃不够。 杏圆圆看见了老人的示范之后,学着老人的样子,将筷子在自己纤白的裙子上蹭了蹭,便有些别扭的用筷子『插』了块鱼肉进碗,颇为焦急的送入口中。 只是随意的咀嚼了两口,便将双眼眯成了好看的月牙,毫无形象的朝着梅若娴道“师姐,你快吃啊,真的好好吃,比娘亲的百花糕都要好吃。” 梅若娴自是不会如同杏圆圆一般的直接上手,想想就觉得有失形象,竟然罕见的脸『色』微红,朝着老人拱手道“敢问爷爷,着东西要怎么用。” 老人本来是端着碗愣神的看着杏圆圆,几乎是上了手抓的样子,再听闻了梅若娴这没由来的一句,差点没把手中的碗扔出去。 梅若娴看着老人愣神,以为老人没有听清,脸『色』更红了,再度拱手问了一遍。 此刻老人才算是回神,赶紧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朝着梅若娴摆手道“可不敢受仙姑礼,这东西叫筷子,吃饭用的东西。” 说罢便转动手腕,给梅若娴详细的示范了如何用。 梅若娴看的很认真,倒是让老人更加尴尬。 用筷子这么简单的事,如何能难道一位灵武之人,不消片刻梅若娴便已能运用自如,不同于杏圆圆的狼吞虎咽,梅若娴尽管吃的斯文,但速度却丝毫不会弱了杏圆圆。 食了人间烟火,二人才算是正式的有了入凡的味道,二人自是大快朵颐。 话外言,却浑然不知前路坎坷。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赵得柱+35 再说回斩剑流演武场上正在激斗的二人,祁连扶剑起步,自是气势万千,台下众人受祁连坚定的剑意感染,皆是不自觉的紧了紧手中的剑。 老赵一步跃起,当真是用足了气力,便是演武场边的青石都碎裂开了大片,小亭之上的众位天人皆是不解的看着,风违也暗自叹息,怎么也没想到这第二场比斗,老赵会对上自己门下最强的弟子。 一时之间也算是心思忐忑。 风烈拍了拍风违的肩膀道“怎么样,你觉得这回谁能赢?” 风烈尽管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话中却透着一股看透后的自信。 一向自述眼光毒辣的风违,却是罕见的摇了摇脑袋道“这些年祁连的进步都让我感到惊讶,但说实话,迄今为止,我倒是愈发的觉得,看不透那樵夫了。” 飞跃而去的老赵倒是并没有让众人久等,原本消失于天际的身影,顿时再度出现,只是一道小小的黑点,但是紧随而来的却是一声炸响。 风烈皱眉,如今才算是彻底看透了老赵的意图,但却有些不自信的朝着风违道“你不说他的极限也就三步么?” 风违苦笑道“是啊,但那是当初的事了。” 老赵身姿渐渐真实,一些修为不错的弟子已经能看到老赵的轮廓了,但紧随而来的却是一道更加震撼的爆响,宛若晴天霹雳一般。 无忧紧紧的用手捂住了长大的嘴巴朝着赵飞猿道“浮游天下么?” 赵飞猿苦笑一声道“本来我也以为是,但事实上却不是,只能说你赵哥哥的肉身实在是太强了,已经不需要去借助功法了。” 第三声炸响如约而至,持剑的祁连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尽管一身白衣早已被烧灼的破烂不堪,但依旧只是持剑匀速而行,其坚定的目光内只有剑,只有敌。 众人看清了老赵的身影,一身黑衣同样被自身燃起的热浪烧灼殆尽,精壮的肌肉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高高扬起的左拳之上满是蒸腾的淡金『色』火焰。 感受着其上的恐怖的热量,台下的众人不可置信的发出了阵阵惊叹,这还是宗武之间的较量么? 比上自身是不是差的有点多啊? 但事实就发生在了众人的眼前,祁连与老赵皆是宗武的实力,自是不会有错。 祁连皱眉,感受着灼身的热浪,『裸』漏在外的皮肤竟然已经出现了片片烧伤,但好在二人已经相距不足三十丈,之余当下二人的速度,当真只是眨眼之时。 老赵感受着变异内劲反馈回的信息嘴角之上终于有了轻笑之意。 祁连看着老赵脸上高深莫测的笑意,顿时心下警觉,但箭在铉上,岂有临阵生变的道理,若说是真的变了,也就远离了自己的道,也就不再是祁连了。 眨眼之时二人相聚一丈,老赵能切实的感受道祁连剑上的锋锐之意,便是相距一丈之远,与之相对的左肩之上已经出现了伤口。 而祁连比上老赵似乎还要惨上一些,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老赵所持火焰带来的高温,算是彻底的将其烧灼的焦黑一片,只留下了一双清亮的双眸。 祁连的长剑毫无意外的洞穿了老赵强悍的肉身,祁连并不意外,便是老赵也不会意外。 但祁连却紧紧的皱着眉『毛』,因为二人相触的前一秒,自己耳中再度听到了那熟悉的一声爆响。 老赵那带着淡金『色』烈焰的左拳化掌,只是轻轻的拂过了祁连的剑脊,最终停留在了祁连丹田前不足半寸之地。 众人看着老赵飙血后,垂败的坐在了地上,祁连却久久的移不开目光,一如自己当年对上自己的李青峰一般呆滞。 亭中的天人们,自是看清了一切,只是换来了一阵摇头叹息,如此精妙而凶险的宗武之战,于这北境之内当真是少见了。 风烈与风违,皆是暗自散去了手中掐着的印决,轻轻的叹了口气。 风烈依旧难掩目中的兴奋之情,啪啪的拍动着双手道“好!天佑我斩剑流!天佑我斩剑流啊!我为斩剑流之内有如此惊才艳艳的弟子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或许江湖的后三十年便是他们的天下了。” 亭中的众位天人顿时是一阵呼喝调笑,毕竟众人所见的便是中兴斩剑流的希望,之余他们只要站在身后默默的支持便好。 既然不能永生,所以传承便是于众人而言最重要的事了。 祁连缓缓回神,望着身侧正按着伤口起身的老赵,一如当年张远远扬起自己的手臂一般,将老赵的手臂高高扬起道“我输了,若是其入了斩剑流,我这第十的位置便是这该死樵夫的了。” 说罢只是面上一阵轻笑,显得颇为洒脱,但祁连扬起的却是老赵那条受了伤的手臂,扯动其贯穿而过的伤口,登时痛的老赵一阵皱眉。 祁连贴着老赵的耳朵轻声道“要娶我小师妹,我这关你算是过了。” 说罢轻轻的拍了拍其肩膀,顺便将一颗碧绿的丹『药』,趁机塞入了正要说话的老赵口中。 老赵轻声道“其实你不说没人知道。” 祁连『摸』着自己身上的烫伤,同样随意的吞了几颗丹『药』之后道“其实你能打断我的剑,一如方才与张远远决斗之时一般。” 老赵轻笑,自是知晓祁连必定不会执着于一场较量的胜负,朝着其郑重的拱手道“祁连兄,承让。” 祁连一阵肉痛的『摸』着满身的焦黑道“有什么让不让的,既然我今天输了,改日找回场子便是,所以只要你还在这斩剑流,怕是以后不得清闲了。” 众人终于从祁连方才的话语之内回神,刚才二人相斗的速度,胜负与生死真的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若不是祁连主动承认,众人当真以为输了的是看着受伤颇重的老赵。 但就是刚才,老赵在祁连的剑触碰到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再度爆发出那惊人的速度,也就是那略显轻微的第四声凌空爆响,尽管声音小了,但是效果却是出乎预料的好。 不但闪过了自身的要害,更是拼着伤势有了打折,祁连用自身血肉之力孕育出的,血『色』长剑的机会。 但老赵同样从自己刚才暗劲探伤的手段中知晓了,其实那是剑也是祁连的命,若是自己的那一拳真的打实了,只怕祁连必定随着血剑一命呜呼。 于此同时也不得不敬佩祁连的意志与疯狂,当真是每一次对敌都是在同对手实打实的玩命。 就在自己拂过长剑后,祁连警觉的收回了在老赵体内搅动的剑意,长剑收回之后,便暗藏于丹田气海之内,而那些个血『色』正是其蕴养在体内的剑胎。 但最终老赵的手还是准确的停在了祁连的丹田之外。 这一切说着简单,但其中的凶险,斗得不只有功法心智,还有胆气与意志,若是缺了任何一样,这场宗武之间的战斗也不会入了众位天人之眼。 无忧几乎是带着眼泪,冲向了演武场,老赵缓缓的散开双手,本想将其抱住,可怎奈其竟然径直的冲向了老赵身后的祁连。 顿时一阵哭天抹泪,轻轻的触碰着祁连的焦黑的烧伤道“祁连师兄疼么?” 老赵略有尴尬的空张着双手。 赵飞猿上前轻声道“要不兄弟咱们抱一下?” 老赵看着赵飞猿那让人厌恶的表情颇为不屑道“嫌你埋汰,还是拉到吧。” 便是二人交谈的时候,无忧扯着祁连的手走到了老赵的身边,左手牵着祁连,右手牵着老赵道“走赵哥哥,咱们回家,一会无忧给你做好吃的。” 老赵顿时阴阳怪气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你赵哥哥了。” 祁连顿时调笑道“呦,看来着还有一个跟小孩置气的,毕竟我才是无忧的同门师兄,要不你也考虑考虑入了斩剑流?到时候咱们也算是亲上加亲。” 赵飞猿看老赵笑得有些窘迫,顿时打着圆场道“来,来,来师傅刚才给的丹『药』,吩咐了一人一颗。” 既然赵飞猿说是风违给的东西,自是对二人当下的伤势颇有好处,也不多想便各自服下了,只是感慨,这丹『药』怎么跟那辟谷丹一个鸟味。 也不怪当初斩剑流后山的那位吐槽,都是好东西,怎么就折腾出这么个味道,看来其若是真能,炼制出水果味的丹『药』还是有销路的。 祁连看着老赵分神,在其面前晃了晃手指道“哎兄弟,一会跟我回去咱们再斗斗酒量,你看如何?” 老赵只是有些轻蔑的扬了扬眉『毛』,颇有深意的打量着祁连的一身焦黑。 祁连看着老赵竟然是这副表情,登时有些不爽道“怎么是不是怕了?” 老赵竟然罕见的同祁连置气道“我看你这外焦里嫩的怕喝多一会咬你几口。” 祁连同样冷笑道“我跟你说,这酒桌就跟战场一样,怎么,你就说敢不敢再斗上一场吧,大老爷们的给个痛快话。” 老赵翻动眼皮道“谁要怂了,今天谁是孙子。” 祁连略有疑『惑』道“走?” 老赵坚定了点了点头道“走!” 说罢无忧左手牵着祁连右手牵着老赵,身后是无奈的赵飞猿,四人便朝着风违的洞府而去。 这一路之上倒是惹来一阵羡慕的目光,众人只恨当初为何不入了风违的门下,现在有了祁连,看着老赵也是与人家走的颇近。 下领物资的时候,人家风违门下怕是要翻翻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赵得柱36 小小的渔村之内,现在突兀的多出了两位仙女,一时之间倒是愁煞了村中适龄的小伙子,尽管有心亲近,但却皆是自惭形秽。 两位姑娘可都是常年深山修道之辈,就算再怎么掩饰,就算生的再丑,便是那份空灵的气质和妖娆的身段都不知要吸引多少人。 更何况二位哪有一个丑的。 时过经年,二人出山便是为了入凡,之所以停留在了渔村,一是因为这足够漂亮,二是因为老人做的鱼实在太美味了,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要先适应这尘世之内的生活。 杏圆圆早已放弃了自己当初的那一身白衣,因为看着招摇,其实杏圆圆更喜欢同村中,生活简单而祥和的村民们在一起,而且从不会与任何一个人保持距离,亲切的宛如邻家的小姐姐一般。 如今是一身深蓝『色』带着白『色』碎花的短衣打扮,倒是像足了村中的渔家女,熟练的收拾着渔网,与村中看似同龄的女孩子们,一起准备打上一些回流的鱼儿。 其实以杏圆圆的如今的修为大可不必如此的费力,但自己却十分喜欢这种简单而纯粹的感觉,因为这才是自己追求的道,这才是真正的化凡,也是自己入了这红尘之内的原因。 不同的是梅若娴,如今梅若娴依旧是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手中合着青竹作成的钓竿,随意的坐在远处的河畔。 不时的品上一口老人自酿的清酒。 梅若娴喜欢这味道,这味道才是书上说的味道,初喝之时很是不适应,但在喝之时,老人无意间的一句话却彻底的触动了梅若娴的心。 老人说,细细的品味这酒中的辛酸苦辣,就是尘世间众人离合悲欢的万般姿态。 梅若娴初喝呛了一口,小心的吐在了绢帕之上,但此时看着老人那望向夜空的清亮眼睛,没由来的认为其实老人在某些时候境界比自己要高的多。 梅若娴放下了手中一直紧紧握着的长剑,起身郑重的朝着老人行礼,在老人的一再推脱之下,才再度落座。 只是落座之时却拾起了桌上已经被胞浆的通红的酒葫芦。 再度小小的抿上了一口,细细的让那『液』体滑向舌头两侧的蓓蕾,静静的品着,静静的感知着,不多时却是一阵轻笑,嫣然之间惊艳了在坐的老人与杏圆圆。 杏圆圆可爱的张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道“师姐竟然喝了爷爷的一口酒,就天人合一了?” 说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老人便让其也为自己准备一大坛。 老人看着杏圆圆摇晃自己手臂的小孩子样,眼中顿时宠溺之情泛滥,合着杏圆圆的步伐,便从酒窖之内再度拿出了整整的一大坛酒。 月朗星稀,老人已经早早的睡去了,杏圆圆却有一口没有一口的喝着老人重新给自己取来的酒,嘴中却不时的嘟囔道“怎么就还不天人合一呢,怎么就还不天人合一呢。” 反正杏圆圆是不知道自己最终天没天人,只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很美的梦,直到第二天起床之时嘴角还留着口水。 杏圆圆见早已日晒三杆,摇晃着脑袋起身,正见梅若娴端着清粥入门。 梅若娴见杏圆圆醒了,顿时美目生霜道“就那么一会没看着你,就作出那么多幺蛾子,真不知说你什么好。” 杏圆圆顿时有些疑『惑』而不知所措,不用说,这情况用魁狼域的本地话讲,明显是喝断片了。 随手接过梅若娴手中的清粥问道“昨晚上我怎么了师姐?” 杏圆圆不说还好,这么一问,倒是更惹了梅若娴一肚子气道“昨晚你喝多了,钻进爷爷家的狗窝,拉着大黑非说要把他介绍给师傅,让他当你爹爹,还说着师傅的百般好。” 梅若娴的前半句杏圆圆听了还好,但是听闻了后半句顿时将嘴中的粥喷了梅若娴一身。 双目圆睁的惊愕道“这事娘亲要是知道了不得打死我,完了,完了,说不准以娘亲的手段已经知道了,师姐怎么办,怎么办?” 合着一脸清粥,梅若娴半天没反应过来的看着杏圆圆满地『乱』转,直到温热的稀粥顺着脖子流入了胸口才回过神来。 顿时张牙舞爪的朝着杏圆圆冷笑道“我不知道师傅能不能饶了你,但是今天咱们俩谁也别想好。” 顿时上前与杏圆圆在床上嬉闹的四处打滚。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嬉闹够了出门之时,老人家壮硕柴犬大黑,平时见了杏圆圆本来都会亲昵的上前蹭蹭,如今却是如同耗子见了猫一样的疯跑,无论杏圆圆如何呼唤都不肯回身。 梅若娴见状,顿时轻笑道“怎么样,这回我说的事,你算是信了吧。” 杏圆圆,登时泄气的耷拉下了脑袋道“师姐,这事你可得给我保密。” 说罢杏圆圆便再度满心欢喜的去寻村中新交的小伙伴,而杏圆圆便再度去江边钓鱼。 只是自那之后,杏圆圆的身边便多了一个酒葫芦,虽然见到外人依旧是一副高冷的样子,但是再见老人之时也会『露』出笑脸轻轻的叫上一声爷爷了。 老人一生飘零,之前也算是平民的一个传奇,但还是犯了那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最终闹得家破人亡,孤身于此苟活,何曾想过,就是那无意间的一次相遇后,竟然莫名其妙的多了两个娇滴滴的孙女。 竟然找到了久违了的,家的感觉。 老人叮嘱了二人一阵,便是要同村中之人出行半月,去赶那山中三月一次的大集市,本想带着两人,但如今杏圆圆与梅若娴对于见渔村之外的人还是拒绝的。 老人自是不会勉强,收拾妥当的了便合着朝阳,与村中人同行而去。 老人足足走了半月,便是在杏圆圆的第一百三十五次的叹息声中,合着夕阳而归,远远的便能见到老人的笑脸。 杏圆圆如风而至,轻轻的接过老人手中的包裹道“爷爷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老人却是轻笑道“咱们这些个凡人,可比不得你们俩哦。” 杏圆圆却是一阵轻笑。 二人走近了,梅若娴朝着老人道“爷爷,辛苦了,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老人满脸的笑意,朝着梅若娴道“辛苦若娴了,辛苦若娴了。” 说罢三人便嬉笑着,合着烛火吃了一顿颇为温馨的家宴。 饭后老人掏出了鼓鼓的包裹,其中满是带给梅若娴与杏圆圆的小玩意,这些个寻常东西却是二人不曾见过的,倒是让二人颇为开心。 看着二人开心,老人的笑同样真挚,不管二人有没有将自己当爷爷看,尽管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自己早已将二人当作了孙女一般。 向来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老人,今天心情颇好,倒是多喝了几杯水酒,合着月『色』就静静的卧在了院中。 轻轻的拿起了梅若娴的钓竿,用细软的布为其缠好了把手,抽出新买的红绳捆绑在酒葫芦上,并且打了个倌丝结,在魁狼域这倌丝结寓意着长辈对于晚辈的寄望与祝福。 合着新买的食材在院中颇为熟络的,做起了自己年轻时的手艺,便是自己曾经的小女儿最喜欢吃的麦芽糖,每一次的捶打都布满回忆,每一次的捶打都寄托着自己的所有希望。 梅若娴与杏圆圆听得院中声响,静静的看着,看着老人眼中孕育并寄托着的东西,梅若娴轻声的朝着杏圆圆问道“爷爷的一生可能很短暂,但却如书中所说的一般精彩,有着酒中的辛酸苦辣,对么师妹。” 杏圆圆罕见的收起了玩笑之意,叹息了一声道“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精彩故事啊,不论平凡与否,都值得尊重,值得品读。” 麦芽糖很难捶,但是二人都知道,那其中蕴藏的是老人的心意,老人并不希望别人去打扰,只想看到二人吃后的笑。 清晨从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迟到,杏圆圆与梅若娴依旧重复着当初的日子。 不同的是二人出去劳作,所带的食物中多出了一块焦黄清甜,并着浓浓情谊的麦芽糖。 梅若娴将鱼随意的甩进鱼篓,看着酒葫芦上的倌丝结轻笑,任凭其被微风『荡』起,轻轻的扬起秀丽的下巴,饮了一口醇香的酒水。 那日的阳光温暖,梅若娴喝着酒,身侧是奔流而过的寒江,俏皮的清风浮动其耳畔的秀发,翠绿的青竹钓竿酒『插』在身侧,一袭白裙勾勒的是曼妙身姿,白皙而空灵的侧脸化作了那方天地最美的景『色』。 远处古洞寻宝而回的桃物知只是匆忙而过,但是目中那一闪而过的盛世容颜却久久不能从其心中磨灭。 梅若娴颇为随意的用衣袖抹去了残留嘴角的酒,玉手轻扬便再度甩出手中的钓竿。 而桃物知身怀重宝却也只是匆匆而过。 二人彼此不曾注目,不曾有任何交集,但红尘中的那根线,还是牵着他们向彼此前行。 梅若娴吃了一口那麦芽糖,或许并不是这世间最好吃的东西,但其中蕴藏的情谊却让人回『荡』心田,梅若娴轻笑道“原来这就是亲情的味道。” 不同与梅若娴,杏圆圆抹去头上的汗水,与众位村中少女嬉闹一片,熟练的收起了新晒的渔网,打开包裹轻轻的嗅了嗅饭盒之内麦芽糖的香气。 双眼弯成了月牙,将其掰碎之后,分给了同行的姑娘们,吃着自己手中的那一块,吃出的却是红尘的味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赵得柱+37 如今老赵算是在斩剑流之内,彻底的一战成名了,原本的流言蜚语自是烟消云散,换来的倒是片片称赞,毕竟大小姐的眼光可是众人一向都钦佩的。 如今风违简单的洞府之内却异常的热闹,原本只有无忧与风违二人在住,但是老赵却斗气一般的与祁连谈的颇为开心。 简单的扫视了一圈无忧所谓的厨房,不禁摇头叹息,看来这师徒二人平常能活着靠的,也许就是那马『尿』味的辟谷丹了。 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当初,就是随手做的糕点,无忧竟然能吃出那个模样。 无忧看着老赵摇头叹息,有些局促的捏着衣角道“还望赵哥哥不要嫌弃才是,不过无忧煮的清粥还是很好喝的,师傅与师兄都那么说。” 说罢便满是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看向老赵。 老赵『摸』着无忧的光头道“对,无忧最棒了,只是跟着你师傅和赵飞猿有点委屈了,一会我去后山拿些食材,好好的给你们做上顿饭你看可好。” 无忧闻言,顿时双目泛光,蹦跳了两下之后道“这事不用劳烦赵哥哥,我这就前去。” 说罢便撒开脚丫子极速奔向后山老赵的厨房。 老赵看着无忧莽撞的样子,颇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你灵灵师姐在闭关,收拾东西的时候要小心些。” 无忧头也不回的高喊道“哦,知道了。” 便是老赵回身的功夫,便见赵飞猿与祁连一副品头论足的小人模样,顿时心思通透道“告诉你们,你们这就是羡慕,毕竟你们都是传说中魁狼域的单身犬!” 赵飞猿听了这话自是无奈,毕竟人家老赵说的并没有什么『毛』病。 只见祁连顿时有些乍『毛』,冷哼一声道“哼,我跟你说老赵,我们这叫绝不会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我们的身后是苍茫星海,是无限的际遇与邂逅,情怀!情怀!懂不懂,算了就你这一副妻管严的晚期模样怕是没救了。” 如今有些愣神的便是老赵与赵飞猿了。 老赵有些感慨道“看来我是踩到你尾巴了。” 赵飞猿却摇头叹息道“这滚滚红尘,当是炼心之所,我那原本木讷,内敛,深沉高傲的师弟,现在怎么这么皮了呢。” 祁连听闻赵飞猿与老赵的话语,只是不屑的呲了呲牙道“哎,你们不懂哥的情怀,等着一会哥酒劲上来了,同你们好好说说这浩渺魁狼的风流韵事。” 不消多时无忧便背着装满了食材和瓶瓶罐罐的硕大水缸而归,老赵差点惊掉了下巴,看来人类对于吃的诱『惑』是跟年岁或者是修为无关的。 老赵与祁连受的都只是些外伤,当初二人看似死斗,但只是就气势而言,都是有所收敛的。 先是服了祁连的丹『药』,后又有风违的赐予,这些小伤不过三个时辰便已再无大碍。 倒是祁连总是时不时去抓抓新生的皮肤,惹得三人一阵抱怨。 厨房之内老赵颇为熟络的忙活着,毕竟到了斩剑流之后这身烧菜的本事可一直都不曾落下,甚至隐隐之中还有着开上个酒楼的小梦想。 但这事,似乎也只能留到归隐的年纪了。 赵飞猿本想上前帮忙,可是走近了之后才发现根本不知从何入手,倒是惹得祁连的一阵调笑。 赵飞猿略带嘲讽道“哎,我说师弟,你可也是吃白食的。” 祁连也不争辩,缓步踏入厨房之内,顿时剑光攒动成片,惹得无忧一阵叫好。 风违几乎是踩着时间进了院子,手中随意的抛出了四大坛梅酒,老赵闻着香味朝着其轻轻的点了点头。 暮『色』渐晚,皓月当空,无忧在院中点起了微黄的烛火,厨房之内的香气在斩剑流之内飘的很远,但只是惹得一众弟子摇头叹息,就冲这份伙食,莫不如当初入了风违的门下,不过现在也就只能想想过过嘴瘾了。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算是风违的家宴,外人还是不好搅扰的。 六道主菜都是老赵的手笔,一贯的大鱼大肉,勾的众人直流口水,四道凉菜是祁连的成果,『色』彩鲜艳,亦是不差,与老赵的大肉搭配之下倒也相得益彰。 众人落座,却是相视而笑。 风违轻轻的提起了酒杯,遥遥而举,这温馨的晚宴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三巡五味过后,风违打祭了自己的五脏庙,颇为满意的拍了拍肚皮,起身朝着几人道“你们年轻人继续,我还是有些琐事要去处理。” 说罢便随意的朝着众人摆了摆手便一步消失于庭院之内。 风违走后,也算是彻底解放了三人,祁连朝着无忧道“无忧去换大碗来,今天可是还有一阵不曾战过。” 说罢便环视老赵与赵飞猿。 赵飞猿本想找个机会推酒水,怎奈这心思才生,一双手便被老赵与祁连一左一右的紧紧抓住。 二人竟然罕见的异口同声道“今天谁也别想好!” 赵飞猿苦笑,老赵与赵飞猿却相视轻笑,倒是让赵飞猿想起了多年前风违口中的一句话,便是着俩狗对咬的时候多了,难免生出感情。 赵飞猿见无忧竟然带回了四个海碗,顿时有些不爽,难不成自己还能让无忧比下去不成。 顿时一拍桌子道“来,修为或许比不过你们了,但酒量,哼,不好意思刚才想走是怕喝死你俩鳖孙。” 无忧将海碗落下,看着三人互相仇视的眼神,倒是颇为不在乎道“赵哥哥与二位师兄,我无忧先干一碗,敬你们。” 说罢便将海碗中酒水一饮而尽,倒是惊呆了三人。 毕竟酒量这玩意,若说在不动用修为的情况下,大多数人都是有限的。 赵飞猿见这情况顿时打着哈哈道“祁连师弟,此次回来可是为了七宗大比的事?” 祁连闻言双目渐显凝重之『色』道“正是,只怕此次七宗大比,要不同于往昔,据我知晓,许多平常并不入世的人,都已决定参与了。” 赵飞猿微微诧异道“此中有什么变动么?” 祁连饮尽碗中酒水道“不好说,这些年我在域内四处游历,个个宗派之内皆有不少变动。” 说罢颇为小心的环视了一圈后,悄声的继续道“我怀疑这事与紫安有关,很可能要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不光是宗派,便是个个世家也加紧了弟子的培养力度。” 老赵与赵飞猿闻言,一时之间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二人都是偏居之辈,何曾有过外看的目光。 祁连看着二人目中的一片茫然之『色』,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我是想说,百柯争流的时代或许不远了。” 祁连明显还有后话,但是却并没有继续言明,现在对赵飞猿或者是老赵说那些事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莫不如劝二人早些提升修为来的实在。 转目看向老赵没由来的问道“赵兄,你看我祁连的这一身修为如何?” 老赵看着祁连郑重的眼神微微思索后道“其实之前你我二人相斗,我能感觉的到,你同样擅长战斗,白天你我二人都还是有分寸的,若说死斗只怕不好分说,想必你还有着余下的手段,尚未祭出。” 老赵的这番评价倒是颇为中肯,但也是事实,可老赵也同样自信,若是死斗依旧有击败祁连的自信。 祁连听闻后,眼神倒是颇为满意,但依旧摇了摇头道“你这人倒是圆滑的很,我是还有手段,而你又何曾倾尽全力。” 祁连再度饮尽碗中之酒后,将目光缓缓的抬向了漫天的繁星道“不说它处,只说七宗之内,灵武之下能稳稳胜我的便不下三十位。” 赵飞猿听闻轻轻的摇晃着碗中的酒水,略有苦涩的一饮而尽,原来世界真的很大,偏居一隅之时,本以为自己很强,难免有些傲气,入了斩剑流之后,亦是自信能进前二十之位,之所以排在了三十的位置,不过是自己不愿意去争那些个虚名罢了。 但见过了祁连,见过了老赵之后,才知,原来自己骄傲的那些东西当真不值一提,便是惊才艳艳的祁连,在这相熟的七宗之内,也才勉强到三十左右的位置,更何谈那些个底蕴与实力同样不虚于斩剑流的宗派。 祁连见赵飞猿目中的思索之『色』,缓缓的点了点头,师兄这人看似圆滑谦逊,但其心中的傲气却从未少过,只是表达的方式有所不同罢了。 转目老赵之后,祁连有些诧异。 老赵面上依旧是一副古波不惊的样子,但是其双目之内的那一抹躁动与兴奋,宛若呼之欲出一般,看来这老赵掩藏的东西当真不只是一星半点。 祁连继续道“赵兄可知我方才所言的三十人中,在斩剑流之内的便有两位?” 老赵朝着祁连抱了抱拳,饮尽了碗中酒水,自是知晓祁连有此言,自是看透了方才自己眼中,不经意之间『露』出的一切。 略微思索过后便朝着祁连道“祁连兄,你我尽管也就一面直缘,但是骨子里还是有共同之处的,所以我们算是朋友对么?” 祁连将碗中的酒再度满上也不再卖关子道“一位是排名第一的大师兄,风海问,一位是没有排名的守门弟子墨远池。” 赵飞猿听闻之后,愣是喷出了咽在口中的酒水,因为祁连能说出大师兄风海问并不意外,便是自己也同样认为,但之所以忍不住惊异便是因为那第二个名字。 赵飞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顺过气之后便极速问道“你说的墨远池,是守门的墨大『迷』糊?” 祁连苦笑的点了点头道“正是。” 莫说是赵飞猿,若不是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看见了当年,墨远池与风海问比剑,自己又如何肯信,但就是那样一个五『迷』三道,受尽其他弟子欺负的人,其本身的实力早已远远的超越了门中的绝大部分弟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赵得柱+38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离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瓷罐子上的故事 《风物志》 梅若娴回忆着,回忆着当初书上的那些感人故事,或许这些个红尘的琐事并不该入了一位修道人的心思。 可是如今的梅若娴随着入世已深,却愈发的对那些个故事怀念,并且感触颇深,一身白衣在风中微『荡』,奔腾而去的寒江却有着丝丝凉意。 再度提起了带着倌丝结的酒葫芦,宛若那画中走出的仙子一般,只是如今更多了一丝凡尘的味道,也多了一分烟火气,少了一分那让生心中生远的空灵感。 伸出细白的手指轻轻的算着,如今入了这渔村已经快有两年了,尽管没有刻意的前去打听,也确认再不会闹出些没由来的笑话了。 老人家的昏黄灯火下,是其乐融融的三人,杏圆圆依旧笑的没心没肺,但梅若娴看着脸上满是皱纹的老人出神。 老人再度为二人满上了鲜美的鱼汤,看着二人满足的目光,同样注意到了梅若娴的心思变化,老人知道尽管二人对自己的感情同样真挚,但是人家是终究要翱翔于天空的飞鸟,并不会在此驻足。 余生之中能再度感受下难得一份人间温暖,已经是上苍待自己不薄了,何敢再去强求。 尽管梅若娴依旧陪着老人说笑喝酒,但是她们要离去的日子不远了。 老人每日变着法的为二人做上自己最拿手的东西,时常会拉着二人讲起这些年游历在外行商的日子,并没有避过那些个道险事恶的龌龊事,老人当初就知道,二人并不是自己口中所谓的仙姑。 之所以当初做足了一副渔村的小老儿样子,不过是,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但是现在不同了,这两个实力或许高强,但心机却不深,更不用说杏圆圆,宛若孩子一般的『性』子,要出去走动,终究还是要吃亏的。 老人白手起家的一生,飘摇若风雨的经历,并不是无的放矢,因为同样见过了太多恣意一时的所谓豪杰,最终都是倒在了那些个无名之辈的算计当中。 老人明显不想看着,这两个被自己看作孙女的姑娘踏上那步后尘。 梅若娴静静的听着老人的诉说的一切,似乎找到了一丝书中曾经熟悉的味道,原来凡尘绚烂的外表之下,竟然是一滩黝黑发亮的污浊泥土。 老人最终还是替二人吹熄了屋中的烛火,朝着二人轻轻的摆了摆手,转身过后,已经有些污浊的双眼内,还是留下了两行清澈的泪水。 回到屋中,竟然轻轻的合十了双手,望着满天的繁星轻声道“愿上苍,与魁狼护佑我这两个毫无心机的孙女吧。” 老人有些简陋的房间之内,只有一方卧榻,和占据了整整一面山墙的藏书。 梅若娴夜半时分,拉起了杏圆圆,看着其面上时不时留下的泪水,却是一阵叹息,『摸』了『摸』其柔顺的秀发道“爷爷已经知道我们要离开了,只是不想我们看到他流泪的样子罢了。” 杏圆圆悄然的关上了自己与师姐的房门,静静的看着自己住了快两年的地方,院中的大黑似乎知道二人将要离去,原本见到杏圆圆都是早早的避开,如今却主动的来到了杏圆圆的身侧,柔顺的黑『毛』轻轻的蹭着杏圆圆的小腿。 时不时还满是留恋的看着梅若娴。 梅若娴俯下了身子,伸出细白的手轻轻的拂过大黑的『毛』发,看着大黑眼中的泪水竟然有了一丝不舍,堂堂灵武之身,竟然不堪的别过头去,大黑只是静静的『舔』了『舔』梅若娴的手。 感受着手中的温度,梅若娴轻轻的从怀中取出了一颗碧绿的丹『药』,悄然的放入了大黑的嘴中。 满是星辰的夜空之中,只留下了两道秀丽的远去背影。 杏圆圆带走了那一身老人赠与的花布衣裳,梅若娴带走了老人赠与的红『色』酒葫芦,除去百花仙子,此间留下的或许便是二人这一生之内最真的情感吧。 那一夜老人喝的很醉,但却丝毫不曾发出声响,只是静静的看着满天繁星。 那一夜,大黑追着二人奔行了许久,嘹亮的犬吠,吵醒了整个渔村。 那一夜,曾经欺负过老人的村霸,钱三死了。 其实前三早就该死,曾经竟然无知道想要轻薄于梅若娴,若不是老人拦着,只怕其早就身首异处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老人还是挨了钱三一个响亮的巴掌,老人甚至还向二人调笑的说过,就是当初的那一下,恰巧治好了自己的牙痛。 生活中的这些点滴小事,都记在了梅若娴的心中,其准备走了,自是不愿钱三再有欺负老人的机会,但他的『性』命,在其打老人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让其多活了些日子,不过是看在老人的面上罢了。 当初的桃物知依旧只是灵武之身,鬓发早已斑白,但依旧看的出桃物知年轻的时候生的同样俊俏,谁还没个意气风发的时候,但时间的滚滚车轮便是那样的无情碾压而过。 有限的岁月中,还是消磨掉了桃物知的所有锐气,尽管在灵武之身,但依旧有驻颜之法,但是那些个外表对于求道无门的桃物知已经不重要了。 其也不再当初那个江湖人称玉面修罗的年轻人了。 这世间的人都一样,越老反而越怕死了,因为越老才越觉得这红尘很美,有太多太多值得珍重的东西了,但就是这份看透,却需要大多数凡人用一生去看透。 桃物知的资质一般,但是其从底层『摸』爬滚打的一路攀升,靠的便是其远超身边人的心智,如今到了灵武已久,身为散修的自己并不会有那超脱之法。 所以只能趁着有限的世间前去寻找那一份外力。 正是那些个大宗门或者是世家所不屑的东西,但就是这些东西,却注定是那些个飘摇于江湖的浮萍之辈,所梦寐以求的东西。 天人,仙凡阻隔的一个境界,有太多的人倒在了寻道的路上,自大荒之年过后,四域的天人已经开始了大幅度的锐减。 一来许多强悍的传承已经断宗,二来无论是宗派还是世家,皆是不会有开山授道的理由,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为传承这东西无论如何都还是要握在自己手中的。 所以一众灵武面临的只有两个抉择,要么良禽择木而栖,去那世家或是宗派博取,要么便于这茫茫尘世内苦寻。 毕竟那些个能自悟己道的惊才艳艳之辈,还是少见的,天才的光环永远也只会落在那些个书中所谓的主角头上。 而桃物知,明显不在此列当中,入了灵武已不下五十年,更是亲眼看着自己不能修炼的发妻从豆蔻年华到了如今的暮晚桑榆,这韶华而逝的过程,更是让其感慨万千,便是用上些卑劣手段,也要寻那长生之法。 不过这一切对于现在的桃物知而言,并没有什么为难之处,毕竟无毒不丈夫向来是其行事的准则。 也是机缘际会之下,桃物知竟然得知了一处上古洞府所在,尽管前去的人不少,但多数都是两手空空而回,外加上几位天人命陨于此,倒是惊退不少贪婪却无胆之辈。 桃物知自知悟不出属于自己的道了,因为随着能渐渐感知到自己的大限,原本那颗坚定的心也动摇了,而动摇了也就不再可能寻到路了。 合着山间吹来的晚风,看着自己鬓角的白发,轻轻的把玩着手中的暗器,看着远处那寻常的山涧而皱眉。 因为就是前几日,那山涧之内已经又传出了几位天人的死讯,而今说是门可罗雀也不为过,毕竟这只是小地方,作为天人的最顶级战力都折了许多位,而被流传出的不过是一些寻常宝贝罢了,前去赌运气的并不会有几个。 自己站在这,皱眉却是因为一时间也不好决断,此处是否值得以身涉险,毕竟只要留着『性』命还是有它法可寻的,思及至此却再度摇头,原来时间已经消磨掉了自己太多太多的东西,当初那个眼中始终闪着狠劲的小伙子,难道真的就不在了么? 桃物知也曾想过栖身一处,但于一门之地求道,所需付出的东西已经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等的起的了,看着手中暗器映衬的满天繁星,却是轻轻的笑了,或许现在自己最缺的便是那些个疯狂举动吧。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若是天要收命,何必远求,轻笑着晃动身姿却奔向了山谷之内。 现在的桃物知不说是穷途末路怕也差不许多了,但上苍也最爱同那些个搏命之人开开玩笑。 命运便像一枚硬币一般,永远都有着正反两面,一切事或许博的,便是那一半的机会。 向来狠辣沉稳的桃物知,被迫还是走向了命中注定的路,此一行也是其一生改变的开始。 就在桃物知入了山涧之后,那被无数荒草泥土掩盖之处,却有着一方简陋的石碑,而石碑上印刻的却是昔大荒之年,曾经名震江湖的一个名字。 第一百三十九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赵得柱+39 无忧见三人竟然可恶的有些刻意的回避自己,闷头干了一碗之后,倒是对于那位大师兄风海问的事情颇为上心。 抓了抓祁连的衣袖道“师兄,能说说他们的事么?无忧想听听。”说罢还使劲的晃了晃祁连的手臂。 赵飞猿与老赵闻言,同样来了兴致,因为这被誉为斩剑流,天人之下第一人的风海问过于神秘,流传出的故事都颇少,还多数都是零零散散的,完全是一些道听途说的杜撰根本不可信。 至于墨远池,也就是赵飞猿口中的墨大『迷』糊倒是天天都能见到,其尽管『迷』糊,但只要到了执岗的时间,还是会带着朦胧的睡眼如约而至的,就冲着他那『迷』糊样,在门中倒是受了不少别的弟子欺负。 对此这事其向来都是一笑而过,丝毫不曾展『露』出过一位高手应该有的自持。 祁连看着三人的目光,心道,这肚子里的这点小秘密怕是守不住了,趁着今晚的酒兴,也就一通说了吧,人家风海问和墨远池当初可是没要求自己保密,也就是遇见了自己这嘴严的,若是换个人怕是也就早传遍斩剑流了。 当初的祁连依旧只是在后山之内苦修,足足三月,却未有寸进,尽管心思坚定,但这苦修无果的事,还是让初受打击的祁连有些垂败,毕竟王武就在眼前,而自己却正好卡在了门槛之上。 体劫已经过了,自是不值再提,但是那心劫却迟迟不见头绪。 风违曾说过,其实心劫这东西说难就难,说简单也简单,不过是通透的一念罢了,只要道心使然,有些人甚至根本就没有心劫这一说。 但祁连明显不在此列。 依旧是自己常年修炼的山头,合着晴朗的朝阳,静静的握紧了手中那柄别人看不见,却切实存在于心中的长剑。 如今斩剑流的基础剑法,在其手中已完全的换了一种味道,便是轻笑的时机,便敏锐的感受到手中的剑竟然在不觉间轻鸣,在躁动,在兴奋,在胆怯,祁连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手中剑竟然有如此多得情绪。 寻着这份感觉,才算是有幸见到一场只有自己这一个观众的比试,但就是这场比试,也坚定了其要出去走走的心思。 此方依旧是斩剑流的宗门笼罩范围,但是已经远远的偏离了主峰的方向,斩剑流是北境的一流宗派,占地面积自是极大的,但门中的弟子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的,不说查到你祖宗三辈也差不多了,当然这只是海选的第一步。 其后更是要探看筋骨,资质,还有悟『性』,品德,所以真正意义上的斩剑流宗门内弟子并不算多,索『性』也就由着众位弟子在斩剑流的范围之内随意的圈画了属于自己的小地方,但面积自是有一定要求的。 两道身影遥遥相对,祁连只是远远的看着,自己知道这附近住了一位守门的弟子,正是当初叹息着要背自己下山的墨远池,但却不曾想到其竟然能对上了那位,而且就气势而言至今也不落下风。 尽管不曾见过风海问,但风海问那股独特的气质便同传说中一样。 其静静的站在了墨远池小院对面的翠竹之上,身子轻的宛若鸿『毛』一般,只是静静的立着,却宛若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一般,而争鸣的正是其背后的长剑。 墨远池摇晃着脑袋看着风海问道“大师兄,怎么有兴致到我这偏远之地来了。”话语中明显已经有了了然之意,但却依旧是问出了口。 祁连惊讶,惊讶于墨远池的态度,毕竟便是那些个新入门的弟子都敢随意的将岗位丢给其,而今天墨远池竟然对上门中的第一人连客气的意思都没有。 风海问只是静静的站着,风动了,浮动了风海问漆黑的长发,墨远池动了,随意的拾起了自己篱笆上的一根竹子,轻扫而过。 空中便隐隐的出现了一阵两剑相撞的声响。 风海问轻笑着朝墨远池拱了拱手道“墨师弟掩藏的好深啊。” 墨远池却是苦笑道“你还不是找上来了。” 风海问看着其面上的苦笑道“风某只不过无意间感受到了墨师弟的剑意,今天刻意前来想要请教一番。” 墨远池拉拉着脸道“可是我不想跟你打。” 风海问面上依旧是『迷』人的轻笑道“你我有同门之义,况且真的只是切磋,看此间又没有外人,因何不可?” 墨远池关上了自己的篱笆门,随意的躺在了院中道“打打杀杀这事没意思,况且你已经是门中第一人了,何须找上我这无名之辈。” 风海问看着墨远池宛若无赖一般的举动,再度轻笑,因为自己始终还是找到了其命脉所在。 嘴角之上勾起了好看的弧度道“你?无名之辈,这要从何谈起,之前我倒是出过一次远门,难道在你看来,墨家军的出身是辱没了你么?” 墨远池闻言,登时坐直了身子,看着风海问的笑意,再度摇头叹息,看来人家找上自己是已经做足了功课,便是找出再多的理由,人家还是有匹夫一怒的机会不是。 索『性』站直了身子,面上还是那个睡不醒的样子,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青竹,看着风海问道“也好,我于斩剑流之内,只悟出了三剑,若你撑得住便是你赢了。” 说罢竟然在祁连惊愕的眼神之内,缓缓的爆发出了一股灵武的气势。 风海问并不意外,只是朝着墨远池作了个请的手势,看着墨远池的举动缓缓的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剑。 只有风海问握剑的一刻,才是其真的跨入这世界的一刻。 如今的墨远池竟然一反常态,原本就惺忪的睡眼,竟然真的合上了。 手中的青竹,只是随意而去,便是其闭眼的一刻,那手中的竹子,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剑意,何曾敢想前一刻,还是一根普通的竹子,是祁连亲眼看着其从篱笆上抽出来的普通竹子。 风海问轻笑道“有意思,天才便是说的你这类人么。” 如今灵武之身的墨远池与风海问一样,都已经半只脚跨入了天人,之所以不曾越过或许皆是因为心有所持罢了。 修道执于一,而不存于一,这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要悟透也就过了天人。 风海问以剑入道,而执于剑,但剑却也是其迟迟不能拉入自己意境中的东西,也是其苦熬过天人最后的阻碍,要么放弃剑,要么放弃道。 风海问不曾去追求,不曾去想过,所以才会成了现在的纠结体,并困于灵武之身,其不愿放弃自己的道,更不愿放下手中握着的剑。 墨远池同样是灵武,也同样修出了半个意境,其睁眼之时不过是普通人的样子罢了,但其闭上双眼的一刻,便是那些个天人之下的最强灵武之流。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风海问才找上了墨远池,因为他还有一个别的名字,只是那名字只流传于军中罢了。 墨远池依旧站在小院之内,手中的青竹剑意纵横,裹挟着山中的寒风与落叶,轻柔的飘向风海问。 闭着眼的墨远池轻声道“剑不曾在手。” 山间的一切,便全部在墨远池灵力的支持下化作了满天剑意,而属于墨远池的半个意境也开始向风海问包裹而去。 一时间,当真是草木皆兵。 风海问轻笑道“有意思。” 手中长剑搅动,宛若林间修武的绝世剑客般,一路之上闲庭信步,出手的剑招多数古朴无华,早已有了返璞归真的味道。 风海问入了墨远池的剑境,墨远池同样轻笑。 再度开口道“剑无处不在。” 一句问话出口,顿时抽去了灵武之身墨远池的大半灵力,以风海问为中心,十丈之地顿时化作了剑光的海洋。 风海问皱眉,因为道道剑气宛若无孔不入,更兼源源不绝一般。 手中的长剑顿时传出阵阵轻鸣,风海问知道,自己的剑兴奋了。 长剑化圆,顿时带出无数声响,所过之处留下片片残影。 风海问飞跃而起清叱一声道“断浪!” 一剑出,四下剑意宛若凝滞了一般,那一袭白衣之下的身影,顿时若流星而去,细长的剑化作寒芒,直取墨远池。 而墨远池原本包裹风海问的意境,直接搅碎了方才风海问留下的残影。 远处观看的祁连顿时惊掉了下巴,因为自始至终自己都没看出风海问是用何等手段,冲出了墨远池意境的包裹。 试想若自己在那惊人的剑境之内,能坚持上多久? 就是电光火石之间,秋水一般的长剑已到了小院之内。 墨远池依旧闭着双目,不曾抬头去看近在咫尺的剑锋,轻轻的抬起了手中的青竹道“你的剑,便是我的剑。” 便是道心与执念皆深的风海问,在墨远池此话出口的一刻,长剑便如同归鞘一般的准确『插』入了青竹之内。 但只是恍惚了片刻,便再度出口道“击星。” 一道孤傲的剑意爆发,宛若世间只有剑,碎芒追星,刹那间搅碎了青竹,轻轻的点在了墨远池持竹的手掌之上。 墨远池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风海问收回了长剑。 二人相视一笑,却是凌『乱』了远处观看的祁连,自那一刻,祁连才算是知晓了,闭门造车不会是至强之道,时隔三日也就踏上了红尘江湖,只是其不知的是,这一去竟然足有十年。 第一百四十章 第一百四十章 赵得柱+40 书而简言,也许上苍早已注定了此行,便是给予桃物知这个小人物的际遇,虽然一路上的经历颇为惊险,但是好在桃物知竟然找到了一份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感受着自己怀中之物的重量,不觉之间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重宝在身还是小心为上,一路之上极速奔行,便是在越过那条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寒江之时,却见到盛世容颜的梅若娴。 惊鸿一瞥之下,原本那颗已经古波不惊的心,却在浑然之间多了份悸动。 但奈何脚下步伐匆匆,却也不敢停留。 如今细细的看着手中的秘籍,却是轻笑,不知为何竟然想起了她的样子,或许这就是缘分,上苍给了自己这份双休的功法,又让自己遇见了心动的她,冥冥之中的红线或许早已拉扯在了二人的身上。 桃物知出了这座被称为桃城的小镇,外人不知,这其实就是当初生养桃物知的地方,至于为何叫桃城,是因为这城里城外,绵延几十里满是嫣红粉嫩的桃花,每年的三四月冬雪消融后的时节,桃花便开满了此间。 桃物知曾尝试去寒江畔的渔村找寻过,但是得到的消息却是那二人早已远去,不知何处。 桃物知给老人留下了许多银钱,也算是结下了一段善缘,老人家的大黑却朝着桃物知一顿狂吠,但桃物知只是轻笑着走远了,浑然没有同一个畜生叫劲的心思。 如今合着着阳春三月,漫步于这桃林之内,桃物知的心思却无心而赏。 只因当初心中的那道身影,比上这桃花要美上太多太多。 信步走出山谷,看着幽幽几十里的桃花,却是消不尽满腹哀愁情思。 若说爱情这东西当真神奇,一位求道之人或许能摒弃这份情欲,但是一旦燃起了,要谈熄灭,却也千难万难。 便是桃物知分神的功夫,远处的桃林之内却传出了一阵轻声,倒是声声空灵而欢快,像足了那蜿蜒在桃林之内跃动的溪水。 杏圆圆轻声道“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 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 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倒转着身体,不时的蹦跳在出神的梅若娴身侧道“怎么样,师姐,这词还算是应景吧。” 梅若娴一笑嫣然的看着杏圆圆道“这桃花很美,却也奈何不得节气。” 叹的却是芳华去留间,百花荣枯。 梅若娴出神的看着远方的小镇,正是桃城,桃城尽管不大,但在这绵延几十里的桃花林内却也自有一番滋味,内心之中却隐隐的有了一份说道不明的情绪。 如今的梅若娴和杏圆圆才算是真正的入了凡世,走出了深山。 而闻声看来的桃物知,却在朵朵桃花的缝隙之间,看到了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姿,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作为。 原来她在此间,依旧是那飘然若仙一般的静美,当真人面桃花相映红。 远远的看着却不曾前去叨饶,只是看着其腰间悬着的红『色』葫芦,没由来的一阵轻笑,闪过二人反倒是洒脱的朝着远处的长亭而去。 此处的景致颇美,作为观景整座桃城,倒是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桃城这地方并不大,城中也没有什么大人物,若说有,也就是桃物知了,便是其才是万劫之时,名里暗里也已经掌控了这一方偏僻之地。 上至发配远来的紫安文官,下至市井里弄的街头混混,都知道这桃城之内有着一位惹不得的大人物,但却不知是生在此间的桃物知。 当初那个被无情遗弃在桃林的年幼孩子。 当初的桃物知,不知为何生父遗弃了自己,只是用肮脏的手背抹去了眼上的泪水,那也是其最后一次为那负心汉所流。 不足六岁的桃物知,无声的哭泣着,狂奔中甩掉了自己最后的泪水,或许是跑的久了,饥饿的肚子空空作响。 那时的桃物知也第一次从野狗的嘴中抢到了一口食物,为此留下了两道足能见骨的伤口,但是桃物知却不曾哭喊,只是撕烂了旧衣服,笨拙的包扎了伤口。 桃城从此多了一个眼神狠辣,行事果断的孩子。 桃城从此多了一个,玉树临风,武功高强的年轻人。 桃城从此多了一个江湖人称玉面修罗的高手。 桃城从此多了一个孤儿奋斗成一方武林高手的励志故事。 而这故事的主角,自是现在的桃物知。 长亭修建的颇为典雅精致,这四处有着桃物知设置的简单『迷』阵,平时并不会有人前来此间叨饶,而桃物知闲暇之时,也最喜欢来此看着镇中形形*之人,谁也不知道那清亮的双眸之内闪动的精光到底是什么。 桃物知撩起了长衫的前摆,静静的盘坐,点燃了身侧淡淡的熏香,倒上了自己珍藏多年的桃花酒。 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拨动了身前的古琴,声声惆怅若思,却暗中有着一分婉转轻快,不似少女的琴声一般细腻,却有着一份独有的律动,那是一份属于男人的味道,一种被称为沧桑的东西。 梅若娴与杏圆圆皆是听见了琴音,自是相视,二人都从琴中听出了一份特别的味道,同样一位求道无门的灵武。 梅若娴心思微动,却也撩动了命中注定的那根弦,轻声朝着杏圆圆道“师妹我想去看看。” 说罢不管杏圆圆,便自顾的迈动步伐,走向了远处的长亭。 尽管有着桃物知事先设置的阵法,但是那玩意也就对普通人管用,对于同样是灵武之身的梅若娴而言只是摆设罢了。 长亭外,小溪奔流蜿蜒,宛若情人的愁思一般,片片桃花撩动的淡粉『色』浓雾,却是遥遥相寄的思念,琴声哀婉,却有着一丝求之不得,名悟过后的悔恨与懊恼。 长风吹拂着桃物知已经有了斑白的鬓发,修长的手指拨动着细细的琴弦,棱角鲜明的脸,配上那深邃的眼神,玉面修罗的名字倒也贴切。 桃物知尽管不曾刻意的前去打扮,但是皱纹这东西倒是不会留在一位灵武的脸上。 双手轻轻的按住了琴弦,缓缓的放下了两个杯子,斟满了桃花酒,轻声道“朋友,既然来了,索『性』也就看看这小城,尝尝这桃花酒,比不得大地方,却还有些味道。” 梅若娴闻言后回神,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索『性』便若蝴蝶一般翩然一跃。 落在了桃物知的对坐。 梅若娴的脸上毫无表情,桃物知却也忍得住情绪。 轻轻的晃了晃脑袋看着梅若娴道“怎是你。” 梅若娴轻声道“莫非你认识我?”轻疑中,却有着好听的音调。 桃物知再度摇了摇头道“不认识,只叹奈何,今天的桃酒有幸。” 梅若娴看着桃物知眼中的沧桑,尽管不解,却也不再追问,只是拾起了桌上尚且温热的就酒水,浅尝辄止。 回味着酒中淡淡的桃花香气,芳唇微启轻声道“好酒,只是略有苦涩之意。” 桃物知道“那是我的愁思,却奈何让你品出了味道。” 梅若娴皱了皱秀丽的眉,这人说话总是没由来,愁思满腹却不知何意。 桃物知恍然起身,朝着梅若娴拱了拱手道“姑娘在下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罢便自顾的毅然转身,缓步朝着远处的桃城而去,不曾回头,但梅若娴却看见了其转身之时嘴角的一抹苦涩。 杏圆圆进了长亭,看着桌上的酒水,不觉得后退了半步,这玩意自己还是少碰得好,若是再闹出什么笑话,怕是娘亲她都能从万花谷中追出来。 杏圆圆伸出手在梅若娴的眼前晃了晃道“师姐,怎么被老帅哥把魂勾去了?” 梅若娴伸手打开杏圆圆的手,却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老帅哥,人家可是正牌的灵武,只是不成想,这么偏远的地方都会有灵武之人。” 杏圆圆撅着嘴道“就是老帅哥嘛,你别看他气脉颇强,但若是找不到跨入天人的路,只怕他的时日不多了。” 梅若娴自是知晓杏圆圆的实力,更不会去怀疑,只是回想方才桃物知的种种行为,却有了丝丝好奇。 桃物知的瞳孔清亮而深邃,不经意之间闪动的是岁月后的智慧,尽管其掩饰的很好,但梅若娴却隐隐的觉得,他的故事或许与自己有关。 『摸』了『摸』有些红晕的脸,轻轻的晃了晃脑袋,似乎想将那道影子驱逐出去,怎滴就这么不争气,宛若没见过男人一般。 随意的晃了晃腰间的酒葫芦,却也是空空如也了,看着桌上的酒壶,伸出素白的手却微有所思,将其倒入了葫芦之内。 二人再度迈动步伐同样朝着远处的桃城而去。 桃物知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之内,轻轻的勾动着嘴角,只望你要读的懂才好。 转过桃城,便朝着北方高山之上自己的小院而去,此方倒是清冷寂静桃物知随手一挥,便斩尽了四处孤放的野花。 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信鸽,双目之内渐有阴翳之『色』,有些事该准备准备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赵得柱+41 老赵目光之内渐显清亮,看着祁连轻声道“受教了,现在方知天外有天。” 祁连看着老赵目光中的神『色』,颇为感慨道“哎,在下当是自愧不如,或许这一战我败的不算冤枉。” 因为祁连看出了老赵如今目光之内依旧狂热,那份不屈与昂扬,正是自己曾经拥有又再度失去的东西。 这一夜四人倒是谈聊的颇为开心,至于斗酒的结果,倒是有些出乎预料,也在情理之中,无忧看着趴在桌上的三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宛若拖拽死狗一般的将三人安置好,只是颇为扫兴的再度去厨房热了热饭菜,就着月光又小酌上了几杯。 月『色』清寒,小小的年纪却也心有所思,但无忧的眼中却异常的清亮,其内满是对外界的憧憬与幻想。 自此斩剑流之内便是多了一道风景,祁连就宛如胶皮糖一般的缠着老赵,一逮到机会便要同其切磋一番,无论各个方面。 这事倒是有些羡煞了门中的众人,风烈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竟然对伙食的事松了口,特意在山脚下以斩剑流的名义,建上了一座酒家,专门为门中的弟子提供食物,以满足众位的口食之欲。 这事让门中的弟子们暗自庆幸了好一阵,风烈看着门下弟子的模样,却向着风违摇了摇头道“也不知这事是好是坏。” 风违轻笑道“你这一张死人脸下面到底藏了多少道道,谁能知晓,不用说怕是六仙岛的探子也已经进来了吧。” 风烈沉声道“只是不知门中的到底还有多少。” 风违闻言同样满脸的凝重道“唉,不好说,只望你的猜想不要成真才是。” 风烈看着风违面上的苦笑之『色』,却也不再言语,因为风烈同样知道,自己能猜得到,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风违呢,只不过是他内心潜在的情感在作祟罢了。 日升月落,似乎七宗大比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七宗之内的情报皆是若雪花一般相互流传,风烈随手将一卷情报丢给了风违道“南境又有圣君遗迹现世,据说同样是寻传承的,至于是谁的还不知晓,但结界明显的限制了天人的进入。” 风违看着情报不时的皱眉,有些不确信的朝着风烈道“这事你怎么看。” 风烈将目光看向了远方道“不好说,只是这时间赶的有些不好,有些宗主已经动心的,打算会晤一次,以便决策。” 风违问道“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风烈道“打算这几日动身,只是走之前还有些安排,毕竟前来窥探的也不都是宵小之辈。” 风违苦笑道“是啊,我看还是将门中在外游历的弟子传唤回来吧。” 风烈道“既然你也不打算作壁上观了,我也乐得清闲,我走之后门中大小之事皆由你做主。” 说罢便将宗主印信甩给了风违,一步悄然化风,消失在了院内。 风违接过印信颇有些无奈的朝着风烈消失的方向道“你这甩手掌柜来的也太快了吧。” 此间只有微风,自是无人回复。 风违转悠在自己的小院之内,无忧给昨晚再度背着自己宿醉的三人准备了清粥,顿时有些无聊的看着风违来回踱步。 有些担忧道“师傅,时不时出了什么事啊?” 风违闻言回神,看着一脸天真的无忧,伸手『摸』了『摸』其脑袋道“无忧,想不想去紫安看看,师傅告诉你,那可是魁狼域的中心,更是当年魁狼亲自坐镇的地方。” 无忧双目顿时出现一阵向往之『色』,因为师傅的屋中可是有着不少关于那个男人的故事,自己更是不知读了多少遍。 兴奋的朝着风违道“当然想,无忧还要走遍魁狼,若是有幸,也要效仿那丈量大陆之人一般,成四方豪侠之志。” 风违看着无忧双目之内的兴奋,眼中也渐有宠溺,轻声道“去叫你飞猿师兄来。” 无忧飞快的蹦下台阶道“哦。” 进了赵飞猿的屋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赵飞猿生拉硬拽的拖出了房间,赵飞猿摇晃着宛若戴了紧箍咒的脑袋,看向风违没大没小的道“师傅,今儿个您老人家怎么起的的这么早。” 见风违罕见的没有回话,赵飞猿一愣,一般这情况师傅就是有正事要说啊。 思及至此,赶紧整理了下衣服,恭敬的双手抱拳道“师傅,飞猿在。” 风违闻言,才算是回神道“哦,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最近帮你风烈师伯代理斩剑流,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过来。” 赵飞猿与无忧听闻,顿时颇为欣喜的齐声道“恭喜师尊。” 风违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有什么可喜的,只是你们准备准备,一会去领了出行弟子的物资,便是去游历魁狼吧,外出的言行,代表的便是斩剑流,切记,慎言慎行才是。” 赵飞猿听闻,一时之间却有些没反应过来道“不是说要年后才出去么?” 风违道“既然祁连回来了,索『性』就留他使唤,你们也就乐的清闲了,还是去广博见闻,行万里路才是。” 无忧听闻,顿时高举双手道“那我去同赵哥哥与祁连师兄道别。” 风违却摆了摆手道“随你们,我还有事要处理。”说罢便再度消失于院中。 风违说话自是也没有避着老赵与祁连的意思,二人在房中也是听见了,祁连起身洗了把脸,晃了晃脑袋道“看来这清闲的日子算是要到头了,不过老赵若是有事,当兄弟的你可得帮我才是。” 老赵颇为不屑的呲了呲牙道“你要是能帮我约到风海问或者墨远池,我就考虑考虑怎么样?” 祁连顿时一脸的苦笑道“看来这事你还真上心了,大师兄可能难见,但是墨远池住的可离我不远,到时候就看你能耐了。” 无忧见老赵与祁连出了房间,顿时将收拾好的行囊背在了身上,看着二人倒是有些泪眼朦胧了,毕竟这也算是无忧第一次真正意义的出斩剑流。 祁连上前伸手抹去无忧的眼泪道“师兄不是说过么,男儿泪,不洒离别间,此行路远,遇事要多听飞猿师兄的知道么?” 无忧抹去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 祁连轻轻的抱了抱无忧,在赵飞猿的胸口上捶了一拳道“师兄这红尘大好,到时候可要带回个嫂子才是。” 赵飞猿却是轻笑不语。 老赵『摸』了『摸』无忧的脑袋道“无忧,哥哥教你的暗劲探伤可曾记得?” 无忧正身扎马,顿时爆发出属于的自己的千刃境界,内劲缓缓按照老赵传授的方式引导,一声呼喝,顿时层层递加的力量缓缓而动,感受着内劲传递回的信息,随手落向身侧的石桌。 看似平凡的一掌却直接将石桌打的四分五裂。 老赵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但还要多加练习,发力的方式还不够熟练,还不够迅速,要将其融入你的剑法之内,知道么?” 无忧再度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赵哥哥,你也要照顾好灵灵师姐。” 老赵同样郑重的点了点头。 四人分别,倒是没有过多的伤感,斩剑流的下山的路上只是多了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祁连用手肘顶了顶老赵的肋骨道“哎,老赵,你那一手暗劲探伤的手段,神门时候也教教我呗。” 老赵坏笑道“哼,你先求我啊。” 祁连略微思索,寻思着刚才无忧所展现出的威力,挠着光秃秃的后脑勺,竟然罕见的有些羞涩道“哎,赵哥哥,我求求你,也教教我呗。” 老赵看着祁连的一副小人样,扬了扬眉『毛』,对其的表现倒是颇为满意,但就是嘴角一歪歪道“你这是真心求我呢?” 祁连顿时郑重的将胸脯拍得啪啪直响道“绝对真心的。” 老赵略微思索后,郑重道“那也不教你。” 说罢便一声炸响消失在了斩剑流的门前。 祁连愣是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怒骂一声道“来!来!来!赵得柱,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二人这副样子,现在们中的弟子也算是见怪不怪了,索『性』都懒得去看热闹了。 斩剑流随着风烈的离去,风违当任期间,倒是调令频频传出,斩剑流作为北方的一流宗派,整个运转开来的时候便是一股强大的力量。 不知名之地,一道密令悄然的出现在了男子的手中,男子俊逸的眉『毛』只是皱了皱,缓缓的起身,却抖落了满身的泥土与花草,惊飞了不少原本栖身于其上的蝴蝶。 男子稍有抖动,信手将一只受伤的蝶儿重新的放在了身侧的花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倒是一个如浴春风的笑容。 也不知男子到底在这坐了多久。 男子一步悍然,便凌空而去,只留下了一道高亢的剑鸣。 依旧是风违的小院,如今祁连恭敬的站在桌前候命。 风违如今也收起了曾经玩世不恭的态度,尽管自知代掌斩剑流的世间不会长,但依旧要做出个模样,因为有些事自己能做,风烈却做不得。 轻声朝着祁连道“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祁连拱手道“大师兄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信我也是亲自传达的,只是大师兄并没有说什么。” 风违喃喃道“海问,要辛苦你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赵得柱+42 桃物知看着自己孤居的山头,自是重新打理了一遍,因为这应该换换样子了,原本生机勃勃的主峰,此刻却多了一丝垂败之感,便说是荒山也不过如此了吧。 拾起手中的笔,吸足了墨汁,却缓缓的落下了三个字,梅若娴。 一位暗器大师的手,自是万般的灵巧,况且对于一位资深灵武而言更是稳健的不用多说。 桃物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回忆里自是当初第一次见到梅若娴的样子,萱白的纸上却留下了当初最美的一幕。 寒江奔流而去,宛若仙子的梅若娴,握着葫芦的手,轻轻的擦去了被酒水浸透的湿润,长风拂起了其几丝长发,翠绿的鱼竿随意的落在身侧。 桃物知睁眼,看着仙子入画,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因为无论如何也复原不出当初所见的韵味,只叹自己才疏学浅。 便随意的将画留在了书案之上。 看着画卷纸角的一片斑白却再度卷动笔墨留下了一行小字。 污浊半世青白莲留,浮萍入画不自由。 空留往事空空叹,叹过岁月叹悠悠。 桃物知再度皱了皱眉『毛』,随手便将笔扔在了桌上,轻轻的推开了窗子,将目光望向了远处的桃城。 这的视线很好,以桃物知的眼力,自是能看到梅若娴的样子,桃物知却不敢时时注视,生怕被其发现一般,但看向杏圆圆的时候,却是一阵轻笑。 梅若娴与杏圆圆随意的走在街头,现在的杏圆圆自是看什么都觉得新鲜,不时的拿起商贩摊上的小玩意,但问了许多家,人家都说要用钱换,可是自己与师姐自是不会有那东西。 只得悻悻的挠着后脑勺傻笑着放手,本想数落上几句的商贩,看着杏圆圆傻笑的样子,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再不作声。 毕竟这世道能笑的如此纯净的人真的少了。 但二人的样子在这小小的桃城之内,也实在是太过于耀眼了,特别是梅若娴那画中仙的模样,怎能不让人注目,便是那些个姑娘家家的也忍不住多看上两眼。 梅若娴却有些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毛』,颇为熟悉梅若娴的杏圆圆,赶紧将其拉入小巷之内,毕竟这可是师姐要发脾气的前兆,若是一个不小心再度闹出了人命可是不好。 再出小巷之时,二人的面上都多了一道轻纱,加上些杏圆圆的手段,再看二人之时,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杏圆圆耷拉着脑袋看向梅若娴道“师姐,这么多好东西,圆圆都好喜欢,可是咱们没钱啊!娘亲也是的,知道咱们出门,也不给些个银钱花。” 一时之间梅若娴却有些愕然,举起葫芦本想再度喝上一口,但是倒了几次却也无果,无奈的放下了手道“以师傅的修为,行走江湖哪里还有花钱的地方。” 话是回复杏圆圆的,但内心却是一阵感慨,原来长亭之内的酒壶,只是看着不小罢了。 梅若娴却不知,自己这一路上到底喝了多少次。 便是梅若娴叹息的功夫,有一可爱的稚子,留着两个蓬松的冲天揪,来到了其身侧朝着梅若娴善意的笑了笑道“姐姐,哥哥说让我将你的葫芦重新填满。” 看着梅若娴眼中的疑『惑』,稚子继续道“就是白日你在长亭中,见到有白发的那个。” 也不待梅若娴反应,便伸手拿过了梅若娴手中的葫芦。 杏圆圆用手肘点了点梅若娴的肋骨,颇为调笑的说到“看吧,师姐老帅哥可是时时惦记着你呢。” 梅若娴看着稚子在不远处的酒家为自己重新添了酒,欢快的朝着自己摇动着手中的葫芦。 心中一时之间也不知个什么滋味,愣愣的接过葫芦,伸手『摸』了『摸』稚子的脑袋,轻声道“代我谢谢他。” 孩童挠了挠脑袋道“哥哥还说,此处真的很美,若是喜欢你可以多住上几日,还有我叫元宝,家就住在不远处,若是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 说罢便自顾拉着梅若娴的手转过了小巷,最终停在了一处小院前。 桃城只是依仗桃林绵延的山势而建,此处偏远多年也没有什么匪患,所以并没有什么城墙防护,倒是多了一份清新自然的味道。 这小院也是当初桃物知住的地方,只要走上不远便能入了桃城,热闹也清静,推窗便能将四下的景『色』尽收,屋子更是由青竹搭建,始终透出一种淡泊和宁静。 元宝随手推开了门,为二人斟了茶水道“二位姐姐,哥哥说了你们远来是客,愿意住多久都没关系,我就住在隔壁不远,还有什么需要只要喊上一声我便能听见。” 说罢便晃动着胳膊,蹦跳着离去。 杏圆圆自是一脸的轻笑,朝着远处轻呼喊道“元宝!” 元宝闻言停下了脚步,满脸疑『惑』的转头看向杏圆圆道“姐姐还有什么吩咐。” 杏圆圆道“你那白发哥哥住在哪啊?” 元宝有些垂败的低下了脑袋道“哥哥吩咐过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告诉你们,若是没有别的事了,元宝还有事要办。” 杏圆圆看着元宝那言不由心的样子,轻笑道“那好,再见喽,不过你的名字好好听。” 元宝只是轻哦了一声,便再度转身而行。 梅若娴轻身坐下,朝着杏圆圆道“我们还没准备住在这呢。” 杏圆圆看着师姐脸上的无奈道“人家元宝可是牵着手把你带到这的,你也没拒绝啊。” 梅若娴有些嘴硬道“那是我看这孩子可爱。” 杏圆圆『摸』着嫩白的下巴道“我看老帅哥也挺可爱的。” 梅若娴自知,现在同这丫头也说不出个好歹来,既然她准备住,就住上几天吧,索『性』也看看那人到底要怎样。 梅若娴再度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却不禁有些愕然,因为这酒的味道和当初老人给自己准备的多有相似,只是少了一份亲情的味道,多出了一丝酸涩。 摇头叹息着,内心却道,原来是个有心人。 入夜了,好动的杏圆圆,看着城中闪动的灯火,登时想去凑凑的热闹,但是心有所思的梅若娴却懒得动弹。 杏圆圆喊上元宝,这一大一小便朝着城中而去。 梅若娴却孤身一人,喝着酒水看着月亮发呆,原来不论何处这明月却不曾变过。 脑中却浮现出桃物知的样子。 看着远处的书架,随意的抽出了一本,多数是些江湖上常见的武功,但不同的是在每处空白之地都会留下一行行批注。 处处见解倒是颇为独到,但这些对于梅若娴而言,也当真不值一提,而梅若娴却是一阵轻笑。 脑中幻想的的却是那人苦思着,在书中留下字迹的样子。 伸出素白的手,轻轻的拂过那一行行透着锋锐的字体,轻声呢喃道“你到底经历了多少,才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那些书自是不值一提,不过是桃物知年轻时所读,而那些批注也是年轻时所写,但字体中透『露』出的东西,却远不同于梅若娴白日所见那人的样子。 那双深邃的眼后所藏的故事,到底会有多少苦辣辛酸。 不得不说,如今的桃物知算是成功的勾起了梅若娴的好奇心。 月上柳梢头,玩够了的杏圆圆可算带着元宝而归,元宝只是将杏圆圆送到了门口,便有些不舍得朝着杏圆圆道别。 杏圆圆手中拿着足足六串糖葫芦而归,看着师姐在屋中独自喝着闷酒道“来师姐拿着,这是给你下酒的。” 梅若娴看着通红的山楂,和上面微微泛黄的冰糖,伸手接过后,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杏圆圆顿时有些高深莫测的背着手道“元宝说了,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味道。” 说罢迫不及待的将糖葫芦送进嘴中。 梅若娴吃了一口,尽管没吃过,但却很喜欢那种酸甜的味道。 杏圆圆看着梅若娴小口的吃着,随意的抹了一把嘴角道“跟你说,师姐,我这可是出门帮你去帮你打探老帅哥的底细去了,到时候你得谢谢我。” 梅若娴颇为不屑道“爷爷有句话说的好,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说的便是你这样的。” 杏圆圆听了梅若娴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叉腰道“我跟你说奥,其实老帅哥算是个好人,元宝就是他收养的弟弟,放他在这,便是想让他早早的学会照顾自己。” 梅若娴却道“元宝还是个孩子,他怎就如此放心,让其孤身在此。” 杏圆圆闻言,却耷拉下了脑袋道“这其中的事,元宝不曾说,我却或许知道一些。”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这没由来的垂败,顿时有些疑『惑』道“哦?” 杏圆圆将目光看向了元宝家的方向,看着元宝在院中努力的练习着拳脚,有些意味深长道“或许老帅哥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话至此时,梅若娴却有些意外,还是没想到,当初杏圆圆说的时间不多了,竟然是如此的短暂。 杏圆圆再度道“我问过元宝很多次了,但是元宝却一直不曾说老帅哥到底住在哪,而且也不说到底为什么帮我们,但我明显感觉元宝知道,但他却怎么都不说。” 梅若娴轻声道“不说我们又何必强求,该知道的时候,总是瞒不住的。” 杏圆圆再度道“可我好奇啊,明显元宝就是想让我们多住些日子,可老帅哥却一直也不现个身。” 梅若娴只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不时的再度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籍,合着月『色』静静的看着,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个心思。 桃物知静静的坐在山顶看着天上的月亮,不曾去看小院,却如梅若娴一般眼不由心的思量着。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赵得柱+43 斩剑流之内算是调动频频,如今老赵孤身坐在后山的断崖之上,只是看着奔涌而去的海水出神。 如今灵灵在闭关,一众隐修之辈也各自有着自己的事,无忧与赵飞猿也已经远去游历魁狼了。 这门中与自己交好的,也只剩下那嘴臭的祁连了,但是望着其每日匆匆而行的背影,却也不好无事打扰。 本想在这后山之内也闭个关啥的,但是进了那小房间之内不足三天便已知自己到了极限。 看来闭关这手段明显不是对谁都适用的,还不如来此看看这海浪自在,惘然若失的扔出了手中的石头,只是在远处惊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便如同自己走出深山入世一般。 原来随着出山的这些个时日,自己竟然在无意间改变了如此之多,竟然有些耐不住寂寞了。 嘴角轻笑,提起了两坛风违赠与的梅酒,下了后山,便朝着祁连告诉自己的偏远之地而去。 以老赵的脚程倒是不会花费多少时间,只是这地方过于偏远了,寻差了几处才来对了地方。 倒是一阵感叹,这墨远池当真会选地方,这儿尽管偏远了些,但好在寂静,山野中的小院收拾的也颇为整洁,有着一丝当初自己小院的味道,若是换了自己,定是会在四处开垦些荒地,种上些时令蔬菜,以打点自己的五脏庙。 老赵打了头山猪,颇为自来熟的走到了院前,随意的将几百斤的山猪扔在了地上,噗的一声响,惊起了不少灰尘,放下手中的梅酒,却不见屋中的墨远池有动静。 自顾的叹了叹嗓子道“有朋自远方来当不亦乐乎。” 屋中倒是传出了一阵声响道“快拉倒吧,你算啥朋友,肯定是祁连那小子告诉你我在这的吧。” 老赵自顾的笑了笑,心道这墨远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明显是看透了自己的来意,因此才懒得搭理自己。 但转念,可能你墨远池真的要误会了,再度启声道“我也觉得打打杀杀的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黄粱一梦来的实在,我此次前来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真没有比试的意思。” 墨远池将门推开,『露』出了个脑袋,但目光却定格在了老赵落下的酒上道“那就好,那就好,刚才我做梦,梦见自己对上了一头野兽,越是受伤却越是凶狠。” 老赵自是不知其意思,只是看着墨远池有些发呆。 原来这墨大『迷』糊的绰号竟然如此贴切。 墨远池生的倒是颇为俊俏,双目很大,可就是永远睡不醒一般,只有半个眼睛是睁着的,便是其瞳孔也只能见到一小半,宛若随时都能睡去。 但其皮肤却是十分水嫩白皙,若是出去了倒也要慕煞一片姑娘家,脸形圆圆,倒是有着几分肉。 老赵自顾的推开了院门道“哎,你这人不要那么重的戒心,我对你的事也没什么兴趣,在这斩剑流内我没什么朋友,祁连又整日忙的见不到个人影,闭关了三天,我举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索『性』就来寻你,喝上几杯,都是大老爷们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墨远池见老赵都进了院,却在屋中一通鼓捣的才推开了门,依旧有些不确信道“你真的不是来找我打架的?” 老赵郑重道“不是。” 墨远池紧了紧腰带,整理了下衣服拍着脑袋道“我这人有点奇怪,梦里总会遇见些稀奇古怪的事,既然是来喝酒的,便生火烤肉,还能怕了你不成。” 说罢这两个不曾蒙面的男人,便熟练的开始分工,老赵看着墨远池熟练的准备工作,自是知晓其同样是在山中生活过的。 晚风徐来,酒这东西便开始发挥了作用。 有时候你不得不感叹这东西,能极速拉近两个陌生男人之间距离的最好方式,不过是一顿酒罢了。 有了一下午的铺垫,现在的墨远池和老赵倒是颇有一丝相见恨晚的味道。 墨远池拍着老赵的肩膀道“兄弟当真是好手段,我跟你说,当初你可不知道门中有多少青年才俊惦记着大小姐呢?” 老赵趁着酒劲颇为随意的推开了墨远池的手,也并没有接他的话题道“同你墨远池比,这斩剑流之内有几个能算的上是青年才俊。” 墨远池却是苦笑一声道“哎,谁还没有个故事。” 老赵看着墨远池有些上了酒劲,倒是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是有意要探听你的故事,但好奇心谁还没有一个,特别是对于你们这些善于隐藏的。” 墨远池一阵轻笑,倒是罕见的睁开了双目看向老赵,借着月光老赵才看见了墨远池的眼睛,墨远池的眼睛是那种纯粹的黑『色』,漆黑的宛若黑洞一般,而且瞳仁比普通人要大上一倍不止,以至于占了整个眼睛的大半。 墨远池只是注释了老赵一阵,便转过头再度恢复了自己的『迷』糊样道“哎,你这朋友我交了。” 说罢墨远池朝着老赵伸出了拳头。 老赵微愣,却也转瞬便明白了其意思,同样伸出拳头与其重重的碰了一下。 墨远池再度朝与老赵碰了碰碗,仰头便一饮而尽,老赵同样一饮而尽,二人自是相视轻笑。 墨远池抬起了头,看着寂静的夜空道“这是军中的礼节,碰了拳,喝了酒我们便是一辈子的生死兄弟了。” 老赵感受着墨远池话语中的郑重之『色』道“你就这么相信我,难道就是因为我请你喝了一顿酒?” 墨远池却是轻笑一声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我从小便相信我的这双眼睛。” 老赵顿时调笑道“可你总是睡不醒啊。” 墨远池自是无言以对,再度捶了老赵一拳道“孤身一人出来这么多年了,倒是第一次喝的这么痛快。” 老赵再度干了一碗道“没办法,我们山里人都比较实在。” 墨远池望着天空皎洁的月亮道“今天多了你这么个兄弟,你想听听我的故事么?作为交换我也想听听关于你的。” 墨远池的出身便如当年风海问说的一样,出自墨家军,若说这魁狼域之内所有的军主加在一起,传承至今战绩排在头几位的,便必有墨家军的名字。 墨家军常年驻守在魁狼域正西,正西也是与神将域的交界,一向善战更兼开疆裂土愿望强烈的神将人,岂会是老实之辈? 或许两域全面开战不可能发生,但是小摩擦却是不会断的,而魁狼要靠文笔去镇守边疆? 明显是痴人说梦一般,敌人凶,你就要比他更凶,敌人善战,你就要比他更善战,他敢将手伸入魁狼,便要敢剁掉他。 这就是墨家军,一代代用血肉之躯扞卫的魁狼风骨。 而墨远池更是出身于墨家军的嫡系正宗,根红苗正,在家门的熏陶之下也算是走上了从军的路,但是明显墨远池的心思并不在此。 自王武开始便在西疆常年征战厮杀,尽管岁数不大,但大小百余战也无败绩,如当年墨家军的先祖墨池一般,如新星一般冉冉升起。 但多年的战阵厮杀终究让墨远池的心中生出了厌恶。 战争是丑恶的,丑恶的让自己不能适应。 曾经自己的长剑刺入敌人的胸膛过后,才发现其身下是自己的妻女。 当初墨远池心神恍惚的一刻,那女子却朝着墨远池伸出了怀中暗藏的短剑。 墨远池能躲开,却并不曾去躲避,只是静静的看着短剑穿透了自己的身体,墨远池皱了皱眉『毛』,因为看的出那短剑四棱的血槽,正是神将域蓝盾军暗部的标配刺剑。 轻轻的一掌将其震退,只是怅然的拾起了地上尚且牙牙学语的孩子,轻声朝着那女子问道“她长大了也会如你一般么?” 女子『揉』着肩膀,双目中有的只是冷漠,看着这位年轻的将军寒声道“既从军,便只能铁血一世,生死两问罢了。” 墨远池只是再度轻声问道“你不怕死么?” 女子只是扬起了秀白的脖子道“马革裹尸而已。” 墨远池将孩子重新抛给了女子,女子用脸轻轻的在其稚嫩的面庞上蹭了蹭。 墨远池再度指着已经身死的男子,与其怀中的婴孩道“这是你的丈夫与孩子么?” 女子望着孩子,冰冷的眼中却有了一丝温暖,看着已经倒在战场之上的男人,看着自己所属暗部的破灭,远处反应过来的墨家军,已经开始了反向的屠杀。 自己这次的行动注定将以失败而告终,因为这位年轻的将军比情报中要强的太多太多。 女子再度朝着墨远池寒声道“是又怎样。” 墨远池随意的伸手拔出了贯穿自己身体的短剑,只是短剑的锋刃摩擦铠甲的声音颇为难听,让女子怀中得婴孩大声哭号。 墨远池随意将短剑扔向了远处道“你走吧,方才那一剑算是还你的,我不懂是什么驱使你为了任务,而愿意赌上丈夫与孩子的『性』命,但她还小,还有自己的路可以选,请不要让两域所谓的仇恨填满她的人生。” 说罢只是调转了自己的马头,爆裂的墨家战马,只是留下了一路嘶鸣。 女子看着墨远池远去的背影,终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暗器,轻轻的摇晃着怀中的婴孩,喃喃道“你想拥有自己的路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赵得柱+44 桃物知看着山顶属于自己的小屋,迈动步伐,便悄然而行,此间再度有淡淡的雾气笼罩,随意的留下了些秘籍和宝物便转身而行,只是这一走,倒是颇为洒脱。 现在的桃物知,自知人事已尽,只待天时了。 足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梅若娴就安静的坐在房中的书案旁,喝着元宝打回的酒水,手中却多了一份桃物知当年游历魁狼之时随手作下的笔记。 读一个人的书,便如同看一个人的故事一般。 在梅若娴的眼中,看着桃物知字体的一点点变化,自是知晓那也是其心境上的一点点变化。 曾经意气风发,英勇而无畏,大有一副纵横天下的气势,但江湖路飘摇了半生,换回的东西却并不多。 桃物知所见的丑恶,远比当初渔村老人说的要直接的多,原来许多梅若娴不屑的东西,若是现身江湖,便能引起一阵血雨腥风。 桃物知一路小心翼翼,却也曾『迷』失于力量,『迷』失于追求,但随着卡在灵武的时间过长,终究生起了一丝落叶归根的念头,索『性』便回了生养自己的桃城。 放弃了江湖路,也不再一味的去寻找跨入天人的路,只是放空了自己的心思,再不留一丝杂念在身。 这一切在梅若娴看来,记得颇为随意,不过是一个人纠结的脱变过程罢了,但梅若娴在意的却是桃物知的笔迹。 桃物知的字很好看,年轻时,铁画银钩一般的恣意而刚硬,随着岁月远去,却多了一丝暗藏的味道。 或许他离自己的道不远了,但却如同自己一般迟迟不能踏出那一步,那仙凡相隔的一步。 梅若娴轻轻的合上了笔记,因为不再有了,只是记录到了其一次偶然的外出,只是奈何脚下步伐匆匆,明显的错过了什么。 在那之后字里行间透『露』的却是浓浓的思恋,总是让人不喜。 笔记的最后却同样有着一行小诗,梅若娴却明显的有了丝笑意。 诗文道是: 寒江孤流画中人,顾影自怜何人问。 江湖半生本无恨,奈何竟有梦中人。 天人一步换华发,幽泉碧落红尘门。 苍天若怜鳏寡意,不负仙子入画身。 或许只是桃物知的随笔,但是梅若娴却知道那份无奈心酸的原委。 口中的酒,如今有了丝别的味道,奈何,奈何,可叹奈何,却叹奈何。 当初只是对桃物知好奇,如今却寻思着其中的味道,原来入了红尘,便是心结的开始。 仰头饮尽了杯中桃酒,轻声呢喃道“情劫,心劫。” 杏圆圆推门而入,看着梅若娴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轻声道“师姐,你的心结?”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毫不掩饰的担忧,朝着其轻轻的笑了笑道“是啊,心劫。” 一切如杏圆圆的预料一般,只是其摇了摇头道“老帅哥已经走了不下十天了。” 梅若娴有些疑『惑』道“师妹,你怎知?” 杏圆圆有些懊恼道“本想早些告诉你的,但现在你的心结却应在了他身上,我却不得不说了。” 梅若娴尽管苦涩,却还是问出了口道“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杏圆圆叹息了一口,却再度启声道“其实老帅哥一直在远处的山头偷偷的看着这,准确的说一直在看着你,直到十天前他走了,不知去往何处。” 梅若娴并不会去怪罪杏圆圆,因为梅若娴知道,这一切都是杏圆圆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 杏圆圆轻声唤了句元宝,元宝却早已等在了门口。 元宝看着二人,耷拉着脑袋轻声道“圆圆姐,哥哥真的走了么?你能带我去他那看看么?他那总是弥漫着雾气,我进不去,我很担心他。” 说罢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杏圆圆看着元宝眼中的泪水,伸手轻轻的将其擦去,『摸』了『摸』元宝的脑袋,却不忍拒绝。 山道上此刻却多了三个身影。 正是心劫初现的梅若娴。 正是满面纠结的杏圆圆。 正是泪眼朦胧的,满腹担忧的元宝。 山间的雾气散了,只是杏圆圆随意而为的举动。 它处都是繁花满处,而桃物知居住之地却是满目萧然,尽是垂败,便是山间的野草也不负青绿,简单的木屋早已无人居住,篱笆上都结出了些蛛网,早起的虫儿,终究被囚于网内,徒劳而无用的挣扎着。 元宝熟悉的推开了房门,四处的寻找着,呼喊着,却在不能见到当初那道自己熟悉的身影。 杏圆圆拾起了桌上的薄薄的信纸,却是桃物知留给元宝的。 元宝静静的看着,却一遍又一遍的抹着眼中的泪水。 桃物知走了,因为桃物知知道自己的大限不远了,或许就在这最后的几个月,但心终有所动,不想徒留残躯于此,所以毅然的走向了远方,去追那一道渺茫的光。 桌上还有这一个小小的乾坤袋,杏圆圆将其挂在了元宝的身上,叮嘱其小心的藏好不要让外人看见,尽管那乾坤袋之内的面积并不算大,但是其中的东西之于现在的元宝而言,只会是祸端。 梅若娴却静静的看着墙上的画,因为那是自己的样子,如今也算确定了当初的朦胧猜想。 自顾的喃喃道“原来我们真的见过。” 杏圆圆拍了拍梅若娴的肩膀道“师姐,不论你作下什么选择,都有圆圆陪着你。” 元宝再度回了小镇,却不曾有梅若娴与杏圆圆相伴。 远处的山风呼啸,梅若娴将目光望向了远方,却忍不住再度轻声道“你会去哪?若是喜欢为何却不曾说出口。” 杏圆圆闭目一步飘然,属于其天人的气势顿时展『露』无遗,九天之上多了一道若仙的身影。 杏圆圆再度睁目,朝着梅若娴道“师姐,我或许能找到他,只是我们要去么?” 梅若娴却翩然一笑道“空留往事空空叹,叹过岁月叹悠悠。” 杏圆圆不解,梅若娴却走向了其指出的路。 梅若娴平时那宛若画中仙子的气质,也在那一刻悄然退散。 二人也踏上了寻找桃物知的路。 桃物知在放飞信鸽后,便悄然而行,因为桃物知知道杏圆圆一定会注意到自己,不论是为了梅若娴,还是为了元宝。 而元宝不过是自己上的保险罢了。 只是在路过寒江的时候,桃物知罕见的驻足观看了片刻,只是轻笑一声,便再度飘然而行。 这或许是桃物知此生中的第一次豪赌。 身为灵武的桃物知,却要巧妙的同时『操』控三位天人,若是稍有不慎,定会万劫不复。 信鸽一路高飞,最终还是落在了该落得地方。 一双无形得手将其握住,面相颇为阴翳的男人,看着信鸽脚下的字条,却是一阵轻笑,不觉得『摸』了『摸』殷红得嘴角。 轻声道“不论你所求是什么,但我这条大鱼,你也要钓得动才好。” 桃物知最终得步伐还是停在了当初的山谷。 寻着当初书中的记录,找了好一阵才确定了位置。 桃物知灵力微动,便翻开了厚厚的泥土,而泥土之下那一方石碑,却是在大荒之年后,第一次进入了世人的眼中。 石碑颇为古朴,能经受住这么多年岁月的洗礼,想必玉石的质地也定会是上品。 石碑之上有着四个血红的大字,两气道宗。 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也顺便扒拉扒拉魁狼域的历史。 要说这两期道宗嘛,却是在大荒之年也算是名声一时,但存在的时间并不算长久,毕竟那个时代人才辈出,更是传说出了那些个荒唐事,最终也算是千宗凋零,而这两气道宗明显就在那没能幸免之流。 而在那其后许久,江湖上倒是出了个一气宗,以气入道,也算是名动一时,后来继任的掌门可能没啥大能耐,诺大的家业,也没能抗住时间无情的霍霍。 时至今日,便是比上一些三流宗派怕也有些不如了。 桃物知再度将石碑掩埋于土地之下,信步走入了两气道宗的山谷,如今也再不能找到当初大荒之年的辉煌样子了。 熟门熟路的绕过了所有机关,看着那些个惨死在机关阵法的之下的无名亡魂,没由来的叹息了一阵。 转过最后一道阵法,站在了一处紧闭的石门之前,桃物知缓缓的跪下,朝着石门轻轻的拜了拜,这或许也算是其师门所在吧,前提是之后的事情若是顺利。 轻轻的推开了厚重的石门,复行不远,也就到了石室的尽头,这也是桃物知得到那本直修天人秘籍的地方。 石床之上如今只有一副枯坐的骸骨,手中握着一副不曾展开的画卷,当初桃物知来此匆匆却不曾想要窥探,如今也没那打算。 因为感受得出那画卷不过是凡物罢了,有的或许也只是那枯骨的念想,既然人家死都要握在手中,何必去搅扰一位前辈的安宁。 再度在其身前拜了拜,目光之内微有犹豫,却伸手入怀将之前带走的秘籍,再度放在了其身侧。 桃物知小心的重新打理好自己入室的所有痕迹,只是再度确认了一遍洞中的机关,便悄然而退,掩藏好了自己行迹。 一如当年第一次狩猎一般的安静,生死不过一念,平凡或是不平凡也只在这一次豪赌了。 人事已尽只待天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赵得柱+45 战场之上,只留下了墨远池远去的背影,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如今却是满天睡不醒的『迷』糊样。 墨远池当年意气风发,恣意的事干了不少,毕竟生在墨家,早早注定了上战场的宿命,被历代先人留下的意志所感,始终认为自己做的便是对的,所坚持的便是正义。 卫国戍边,是多少热血男儿的梦,可随着年岁使然,饱经战火洗礼的墨远池,原本坚定的信念却在一次次的遇袭中动摇崩碎。 蓝盾军团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因为在神将的战场上,从来都只有胜利和失败,而书写过程的也只会是胜者。 但墨远池却不同,身为墨家人,却有着一颗柔弱的侠客心,这样的人可以成为一方豪侠义士,却绝不会是一位合格的铁血统帅,而墨家军需要的恰恰是后者。 军人心中所执,便是通透过后的那份执,而现在的墨远池连通透都做不到,谈何卫道而守。 正西的墨城,正是墨家军真正的核心所在。 森寒的府内,只有几位身材壮硕铠甲在身的将军坐镇。 这几位随便出去一位都是名震一方的响当当人物,也是墨家现在真正的军魂所在。 为首的中年人,正是此代墨家军的军主,墨远征,他的故事若是整理在一起,都能单独成册了,更是被誉为魁狼域,立域之后的十大名将之一。 身着一身漆黑的墨家军制式铠甲,不过胸口纹绣的家徽麒麟,却宛若活物一般,想来那铠甲也不会同其样子一般简单。 喝了口温热的茶水,看着手中的战报,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着两侧落座的四人道“如絮那孩子还是走了。” 身侧的墨远秋却轻轻的『揉』了『揉』眉心,因为墨远征口中的如絮正是自己的亲孙儿,被自己寄予厚望,刻意下方军中磨练的。 墨远山朝着其余二人挥了挥手道“远山,远放,军中的事你们还要多上心,权且看着安排便是了,我打算陪着老二去命宗走上一趟,顺便也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屋中其余的二人自是墨远山,与墨远放,合着墨远征与墨远秋正是当代名震四域的墨家军四虎将,而墨家军的军威从来都是打出来的,倒在他们手上的亡魂当真数不胜数。 四人合在一起,便是魁狼域的正西最强壁垒,这面坚盾正面的便是神将域的虎视眈眈。 墨远山与墨远放同样摇了摇头,因为二人都是知晓那墨如絮在墨远秋心中的地位,二人都是军中生死横眉的汉子,对于安慰人这事当真也不知道如何出口,只是在出屋之时轻轻的拍了拍二哥的肩膀便转身而去。 墨远征再度开口道“既然你不放心,索『性』咱们就走一趟,顺便问问如絮的事情让你安心便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还要我说给你听么?” 墨远秋叹息了一声道“哎,还是怪我,可能平时管的他太严了,让他时时不自在,何曾注意过他的心境。” 墨远征继续道“索『性』就让他去吧,墨家的男儿,到哪都吃不了亏,没准如絮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天人呢,心劫,还是不要留在战场上的好。” 墨远秋也不再回复,只是有些心猿意马的与墨远山踏上了去往命宗的路。 咱们再说回墨如絮,也就是现在斩剑流之内的墨远池,当初之所以选这么个名字吧,其实也没什么多余的故事,只不过是为了怀念当初那个教自己读书识字的五爷爷罢了。 也就是那个早已身死多年的文人,墨家军一向以战为荣,所以门中向来尚武,但就是墨远征的那些个同龄人之中,却出了那么一位习文不尚武之辈。 也是他教会了墨远池这世间的种种道理,让墨远池学会了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学会了用我,而不是用墨家军去体悟。 所以墨远池终究在那次遇袭后,萌发了一颗大胆的种子,无论如何都要去这魁狼,去这天下好好走走看看。 去看看墨家军的所作所为,蓝盾军的所作所为,到底是对还是错。 抑或是这世界到底有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错或者。 墨远池执于此,心劫而至,直到如今也一直停留在了灵武的境界。 老赵再度喝了口酒,看着墨远池轻声道“你这故事还真是随便。” 墨远池颇有些无奈道“可能是我这个作者不愿意赘述吧。” 老赵再度问道“照这么说,只要你心中有了结果,你也就算是跨入天人了吗?” 墨远池再度喝了口酒,望着夜空清丽的月亮,罕见的再度睁圆了眼睛道“算是吧,只是要踏出这一步谈何容易。” 老赵见墨远池发呆,同样闭目,只是再度睁眼的时刻,双目同样出现一片寂静,而此刻也算是老赵心真正的最强姿态。 再度看向墨远池的时刻,嘴角却多了一丝味道。 便是老赵打量墨远池的时刻,墨远池却心有所感的望向了老赵。 二人相视,却丝毫不见情绪,只是相互捶了一拳,皆是无奈的笑了笑。 合着海碗,直到喝的烂醉如泥。 索『性』也就睡在了草地上。 直到翌日下午,墨远池却猛然起身道“哎,兄弟我得先走了,差点忘了正事,今天可是我执勤的日子。” 说罢便随意的洗了把脸便如风一般的朝着斩剑流主峰奔走。 老赵晃了晃脑袋,心道还是风违这酒好啊,喝了这么多都不上头,斩剑流外的酒肆也算是黑了心,同样的酒定是兑了不少水。 如今老赵在斩剑流之内算是真正的多上了一个朋友。 老赵再度回了后山,看着灵灵闭关的山洞依旧大门紧锁,倒是那整天研究丹『药』的老祖坐在石桌之前打着哈欠。 见老赵走来,却是一阵轻笑道“呦吼,小伙子,进步挺快啊,看来当初我那一剑算是没白费。” 老赵自是恭敬的上前行礼,对于这位,还是打心里透着尊重的。 轻声道“恭喜您老出关。”说罢利索的帮老人再度斟满了茶水。 老人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还是你好,懂礼貌,今后有你照顾灵灵我也算是安心了不少,年轻人,前路坎坷,还望珍惜才是。” 老人出关就这么没由来的说了一通,便再度若风一般的消失了,倒是搞得老赵丈二和尚。 回想着书中所说,高人都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当真没甚意思。 便是正无聊的功夫,远处祁连却极速而至,尽管面上疲惫,但依旧不忘调笑老赵道“呦,妻管严,在这看守你的青苗呢?” 老赵也算是明白了,对付祁连这人,以自己的词汇量当真是痴人说梦,只能冷着脸道“有话说,有屁放。” 祁连挠了挠后脑勺,偷『摸』踹了老赵一脚道“我就喜欢你这个爽快劲。” 说罢便一声爆响合着斩剑流身法极速奔逃。 老赵也不着急,只是冷笑一声道“看来这几天没揍你皮痒了。” 说罢便极速追赶而去。 一众斩剑流弟子自是见怪不怪了,人家俩人要是落了空闲,不打上一架那才是出了问题。 只是门口的墨远池看着二人激起的风浪,却摇了摇头道“你说这人跟个野兽较劲有什么意思。” 说罢便再度恢复了睡眼朦胧的状态。 便是此刻一位新入门的弟子,轻轻的拍了拍墨远池的肩膀,抱拳施礼道“墨师兄,师弟才入门不久,想多些时间用来修炼,那个,那个您看您在哪睡都是睡,明天的岗,能不能帮下忙。” 墨远池听闻,便是连眼皮都懒得抬起,只是随意的拱手回了礼道“好。” 那新入门的弟子,却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转身便嬉笑着与一期入门的弟子相伴而行,却悄声朝着同伴道“原来墨师兄真的这么好说话。” 同行的弟子调笑道“人家墨师兄可能睡着了懒得搭理你。” 祁连与老赵相斗了好一阵,可能是累了,便随意的寻了块山坡毫无形象的躺下了。 祁连吐了口带血丝的涂抹,『揉』着红肿的脸道“我说老赵,你是不是羡慕我长得帅啊,怎么就照着脸打的时候下手格外黑。” 老赵冷笑道“我是怕你脸皮太厚了,打不透。” 祁连却是一阵苦笑,从怀中掏出金创『药』,随意的抹了抹,就这点皮外伤,对于一位灵武的恢复力而言,当真也不算个事。 况且老赵也不会真的下死手。 老赵看着祁连望着山脚出神的样子,无奈的晃了晃脑袋道“到底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什么时候你这厚脸皮都学会拐弯抹角了。” 祁连苦笑道“其实这事本不打算拉你下水的,但真要我一个人处理起来还是颇为棘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搅扰你。” 老赵用力的捏了捏祁连的肩膀调笑道“那你还说。” 祁连看着老赵眼中的笑意,自知老赵只是调侃自己道“这事还要说道上一阵子,你也知道宗门外新开了个酒家,这也无伤大雅,不过是沧浪城迁居过来的罢了,但是就是那酒家迁居之后,原本的地方却被陌生人高价盘了过去。” 老赵皱了皱眉『毛』道“大哥,捡重点说中么?” 祁连看着老赵一脸的不耐烦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这人找你帮忙,就连原委你都懒得知道。 索『性』就由着其『性』子道“可能要打架,但是人家狠茬子不少,我怕一个人干不过人家,要找你助拳。” 老赵闻言,顿时满意的点了点头,随手用力的拍了下祁连的后背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这一下老赵可是真的用了力气,直接把祁连拍到了山坡底下。 愣神的一路翻滚,祁连却有些暗喜,心道,看着这老赵早就憋着劲呢,这回算是找对人了,嘿嘿,拜火教,他那双老拳,够你们喝一壶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赵得柱+46 杏圆圆陪着梅若娴安静的走着,一时之间却也不知其到底是什么心思,当下要如何决断,却也苦了她那有些简单的脑子。 梅若娴看着杏园圆的苦思样子,却掩着嘴轻笑道“圆圆,我的心劫,终究是应在了他的身上,无论如何都要走上一遭。” 杏圆圆挠了挠脑袋道“这事我也知道,但就是心中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师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的。” 梅若娴再度朝着杏圆圆道“你知道对于一个散修,那乾坤袋有多重要,那人自是谨慎之辈,行走江湖多年,也定是晓得这尘世的黑暗,但依旧将那些东西给了元宝,经证明此行,他早已有了生死的觉悟,可我······” 杏圆圆只是轻笑,却打断了梅若娴余下的话道“师姐方才不是说了么,只是预感这事会很蛮烦罢了,但是圆圆可是实打实的天人。” 说罢怕梅若娴担心一般,朝着其秀了秀没有一丝赘肉的细白胳膊。 无论如何吧,梅若娴与杏圆圆最终还是踏上了赶往两气道宗的路。 而桃物知的那只信鸽却也搅动了二人。 之前也曾说过两气道宗的事,而桃物知之所以放出了信鸽,也是从那些散落在密室的书籍中看出了些门道,从而大胆的做出了些猜想,尽而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场豪赌,输了的代价便是身死道消。 一气宗已经没落了许久,但毕竟历史渊远,后世人不争气但底蕴还是有些的。 如今没落的深山内原本辉煌的建筑早已被无尽的岁月所掩埋,曾经的辉煌,男子也只能在典籍中得见。 但就是桃物知的那一只信鸽,终究点燃了其复兴一气宗的希望。 信上的内容倒是颇为简单,只是结尾的那一对阴阳鱼,却透出了些一气宗独有功法的味道。 而那份独有的味道正是自己与师傅苦求,而缺少的东西。 山中已经少有修缮的大殿之内,只有两个男子遥遥对坐,老人倒是精神矍铄,只是一身道袍早已没了什么样子,但是双目之内的精光却颇为耀眼,根本不能让人直视。 脸上的皱褶宛若粗糙的树干一般,看了看年轻人递来的纸条后,沉『吟』了一阵,缓缓的朝着其开口道“这上面的气息错不了,尽管不想承认,但一气宗的传承并不是完整的,也许真的能找到一条继续攀升的路。” 年轻人倒是生的颇为冷漠阴翳,一身白衣映衬之下烨然若神,只是双目狭长,嘴唇颇薄,难免让人见了心生不喜。 年轻人勾动了嘴角道“师傅,这事明显是陷阱,但我们却不得不以身试险,小心些也能见见那人的用心。” 老人将手中的纸团捏成了粉末,轻轻一吹,便飘散于破落的大殿之内道“是啊,一气宗如今的样子,我们还有什么能失去的,索『性』便陪他玩玩。” 师徒二人自是相视而笑,转目便消失于大殿之内。 如今的一气宗也算是再不堪世间的侵蚀,真正的没落了,只剩下了破败的大殿和残存的师徒二人,不是不能招些弟子充数,而是一气宗挑选的弟子的要求颇为苛刻,有那份资质的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栖身在这深山之内。 老人是现任的一气宗宗主,曾经行走江湖的时候也有个响亮的名头,唤作金光叟,原因便是其双目之内始终闪动的那两道摄人金光。 只是其中的妙用与威能早已随着其隐退,而消散于江湖传说之内了。 年轻人却是其唯一的弟子,也是其归隐之时强寻来的,奈何那段故事却不曾与人提起。 实在是因为那强取的手段为人所不耻罢了。 但金光叟对于凡世人的眼光何曾在意过。 金光叟为自己唯一的弟子取名金阳,希望其如同阳光一般重新照耀这没落的宗门,再现宗门典籍中记载的大荒时期的盛世。 金阳也不曾辜负老人的寄托,在奇高的天赋支持下,修行一气宗法门,不足六十余年便成功的跨入了天人,这天赋便是放眼如今的北境,也是一流之辈。 但金光叟却知道,二人如今就算是止步于此了,因为一气宗的传承并不完整,跨入天人后二人的实际战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深山内多年的修行却不曾再有寸进。 而如今二人站在两气道宗残存的谷口,呼吸着空气中稀薄的道韵,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份狂热之『色』。 金阳看着金光叟道“师傅,此处便是那信中之地,之前我也曾打探过,这曾经折了几位天人,皆是江湖传言而已,真伪难辨,也不知其内到底和我一气宗有何渊源。” 金光叟只是上前一步,双目原本若水波流淌的光华,却耀眼一时,宛若新生的太阳一般。 刺目的金光直接照耀了整片山谷。 金光叟激动的迟迟不能言语。 用力的捏着金阳的肩膀道“阳儿,或者这才是我们真正的宗门所在。” 金阳闻言只是微微惊愕,看着金光叟的激动之『色』,转念面上大喜。 因为二人皆是知晓,或许一份真正完整分传承就在眼前。 相互耳语了一阵,便分道而行。 足足过了一下午,远处的花丛之内才一阵翻动,闪出的两道影子自是梅若娴与杏圆圆。 梅若娴看向两气道宗的方向,眼中却多了一份担忧。 轻声朝着杏圆圆道“圆圆,听得出他们方才耳语了些什么吗?” 杏圆圆双目之内再无戏谑与憨直,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空灵。 转目梅若娴的时候,倒是让梅若娴一阵不适应,但梅若娴却知晓,杏圆圆现在的样子,才不愧天人之身。 杏圆圆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师姐这事不简单,我若对上那二人,怕是难以取胜。” 梅若娴微微皱眉,因为同样看的出刚才那二人皆是天人之辈,如今自己这灵武的身份就是对上那年轻人,怕是也走不上几个回合,在此间反倒成了杏圆圆的累赘。 杏圆圆见梅若娴苦思,登时收回了那空灵的气质,轻拍了一下梅若娴的脑袋道“咱们也不一定会碰见啊,放心这山谷之内别有洞天,可是大的很,只要小心些,先寻到老帅哥就是了。” 说罢便迈动步伐欢快的朝着谷中而行。 如此举动倒是气煞了梅若娴。 只是梅若娴不曾注意,便是杏圆圆转身后目中的那份凝重何曾消散过。 一时之间,原本门可罗雀的山谷倒是热闹了不少,毕竟三位天人同时出现,无论在哪都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且这三位可都是实打实的强悍之辈。 两气道宗如今早已没了大荒之年的威势,时过境迁之下,原本恢弘一时的宫殿早已被青藤野草所取代,便是曾经坚硬的青石,早已不复当初的样子了。 转过山谷,以梅若娴与杏圆圆的脚力,走了好一阵也看不出个建筑的影子,宛若这只是寻常的山野一般。 甚至植被比外面还要茂盛不少。 杏圆圆的双目在进了山谷后,便再度恢复了空灵之『色』,梅若娴素白的手也紧张的按在了剑柄之上。 杏圆圆伸手轻轻的朝前碰了碰,宛若触在了墙上一般,感受着其上残存的阵法威压,秀丽的眉『毛』轻轻的皱了皱。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的异动,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师妹?” 杏圆圆回复道“再往前走,就是两气道宗的地界了,这残存的结界限制了天人的进入。” 梅若娴试探的朝前走了两步,转头却不见杏圆圆,便再度退了两步,却见其依旧站在那,也暗自赞叹两气道宗的阵法,毕竟能在悄然之间蒙住一位灵武的眼睛,这份手段也当真不弱,况且还是在经历了无数岁月之后。 闻着空气中残存腐朽味道,轻声呢喃道“这阵法完整之时,到底是何等气势。” 杏圆圆依旧面无表情的伸着手,只是不消片刻,一道破碎之音引得梅若娴回神,杏圆圆已经一步强行跨入了阵法之内。 轻轻拂去额头上的汗水,朝着梅若娴道“好了,师姐,走吧,只怕前路还有重重禁制,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 梅若娴闻言轻轻点头,便紧紧的跟在了杏圆圆的身后。 但心中萦绕的却是那道孤寂的身影,和其双鬓之上的白发。 桃物知依旧在暗处掩藏,但是其手中却多了道令牌,随着杏圆圆的强行闯入,灵力便化作镜像正是二人的样子。 桃物知却是一阵轻笑,看来主角登场了。 梅若娴与杏圆圆小心的前行着,走了不足一个时辰,桃物知便再度皱眉,因为令牌之上再度传来了两道镜像。 看着二人随意而入,面上却隐现担忧之『色』。 并不是因为二人的到来,恰恰相反,二人的到来早就在自己预料之内,担忧的却是二人通行禁制之时,两气道宗的护山阵法却不曾发动。 看来这一气宗与两气道宗当真脱不了关系,倒也还在预料之内。 桃物知静静的看着金光叟和金阳分路而行的,想必二人早已发现了暗中窥伺的杏圆圆与梅若娴,当初不曾揭穿,只是想将二人当作试探的棋子罢了。 嘴角再度轻笑,既然众位已经入了局,谁为刀俎谁为鱼肉,还请尊重幕后之人的态度才是。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赵得柱+47 风违暂时的统领了斩剑流,门中的老一辈们对这事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毕竟当初风违的名头一点都不曾弱了风烈。 只不过人家二人兄弟情深,风违的『性』子多少又有些寡断,尽管心思细腻,却还是有些不适合统领斩剑流。 但风烈却比任何人都了解风违的才华,若是其真的想要这斩剑流的宗主之位,自己倒是相当乐意让贤。 风违接管斩剑流后,这几天之内发出的调令比风烈一个月的调令都多,而且出动的多是一些颇为隐匿的力量,也足见当下情况的紧张。 风违行走江湖的时候,当初的桃物知也只是无名之辈,而且六仙岛之流也从没真正的入了风违的眼。 但是随着六仙岛渐渐的抛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的却是一份狰狞,若是抛去底蕴不谈,以当先斩剑流的同辈弟子前去对弈,怕是也输的面多。 思念及至此,也对六仙岛的桃物知刮目相看,试问自己若是与其调换了位置,能从孤身一人打下偌大的家业么? 轻轻的晃了晃有些胀痛的脑袋,将这些杂念抛出了脑外。 如今六仙岛的战车依旧疯狂的行驶在了路上,两派尚未开始对垒,但相互的试探与摩擦已经悄然开始了。 斩剑流的探子早已回复,六仙岛调动频频,岛中的六位天人已经出走了四位,不解何意。 但是江湖中的许多门派已经开始了蠢蠢欲动。 拜火教,传承倒是颇为强横,甚至可以追溯到大荒之年的边缘,如此之久并且完整的传承于魁狼域已经不多见了。 但拜火教向来神秘,而且常年处于正西的深山之内掩藏,因为拜火教的名声并不算好,甚至于当初魁狼打江山的时候,都有着其从中作梗的影子。 但魁狼毕竟是照耀一个时代的强者,当初只是孤身前往了拜火教神秘的总坛一次,拜火教便开始了新的传承手段。 不再如当初一般的张扬行事,而魁狼也没有继续打压,而是任由了其低调发展,这其中自是有故事,后文还会详谈。 后些年拜火教的传承不曾断过,但却一直都处于蓄势的状态,多年的隐忍积累,早已有了比之前更加深厚的底蕴。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但当初的魁狼走后,却也不曾真正的放心过,在紫安的一纸调令,当初还在四处征战的墨家军从此便合兵一处,永镇西疆。 当然,咱们墨家军驻守的真正意义,还是外抵神将,至于拜火教,也算是顺便照拂吧。 顺带一提,无论是名声好的,还是名声差的宗派,只要与六仙岛有过交流,对桃物知这人的印象就没有太差的。 风违品了口桌上的茶水,看着身前的祁连道“准备的怎么样子了?” 祁连恭敬的行礼道“老赵已经答应我了。” 风违闻言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拜火教来者不善,况且已经掩藏了多年,到底实力如何还不清楚,用你和老赵前去试探已经算是给足了其面子。” 风违躬身应是,便抱拳悄然而退。 只是出了风违的房间,自顾的晃了晃脑袋,心道这到哪都不得安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祁连行走江湖这些年,对于拜火教的了解倒是要比斩剑流强多上一些。 此次前来的人,倒也算是小有名气。 斩剑流宗门外的酒肆,如今倒是坐了一众彪形大汉,个个半『裸』着身子,浑身皆是血红『色』的刺青。 这一众彪形大汉,倒是让众位吃酒的闲散客观颇为不自在,但是看着人家并不好惹的样子,自是不好说些什么。 老板勤快的再度为众人上了酒水,回身后朝着小二耳语了几声,小二便趁着取菜的功夫悄然而退。 祁连与老赵无聊的陪着墨远池坐在斩剑流门前,要说这墨远池的差事倒也清闲,况且斩剑里之内本来也没那么多的规矩。 若是有重要的人前来,自是早早的安排些精气神十足的弟子前去壮门面了,若是平时普通人是不可能找到上山的路,打算踢门的又有谁会去招呼那要睡着了的弟子。 老赵颇为无奈的拍了拍墨远池的肩膀道“哎,大『迷』糊,咱也不知道你见天眼吧的在这看啥呢?我跟祁连都在这看了不下一小天了,没啥特殊的地方啊。” 说罢颇为疑『惑』的望向了祁连。 祁连耸了耸肩膀,两眼一翻朝着老赵道“这事你也不用看我,我就更不知道了。” 便是三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的当口,山下一个小二装扮的弟子极速而来,看着坐在门槛上的三人,面上大喜。 恭敬的上前行礼道“见过墨师兄,见过祁师兄。” 祁连随意的摆了摆手,对于礼节这事,自己也同样不看重,至于墨远池,更是连眼皮都懒得翻动,依旧出神的望着远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吸引了他。 老赵倒是颇为洒脱的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朝着祁连道“走吧,反正都得去看看。” 祁连看着老赵,倒是颇有疑『惑』道“哎,人家师弟还没说什么事呢?怎么你就火急火燎的。” 老赵颇为神秘的笑了笑,也不管祁连诧异的眼光,走到了小二的身侧,变异的内劲微动,缓缓的攀上了小二的身子。 小二也是斩剑流的弟子,当初老赵与祁连大战的时候也曾见过,对于老赵也算是熟识,只是朝着其随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那抹淡金的火焰钻进了自己的身体,惊奇的是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颇为疑『惑』的朝着老赵道“哎,赵公子,这是闹那样?” 便是小二疑『惑』的功夫,属于老赵的淡金『色』火焰,便包裹着一道淡红『色』的火焰落入了老赵的手中。 祁连与小二人看着老赵手中的火焰,二人相视皆是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疑『惑』。 老赵随意的捏动着手中的红『色』火苗,静静的感受着其中蕴藏的力量,朝着二人道“没事,只是一丝子火罢了,最多也就是探看下宗门所在。” 祁连道“看样子人家已经知道有人前来送信了。” 老赵道“愣着干啥,走吧,我也想去看看这火苗的主人。” 老赵只是朝着愣神的墨远池随意的挥了挥手便转身朝着山下而去。 背影倒是颇为洒脱,看得祁连一阵轻笑,感情这已经有等不及的了。 赶紧上前几步追上了老赵的步伐,拍了拍其肩膀道“哎,老赵听说过拜火教的事么?” 老赵继续『揉』捏着手中的火苗,专心的用金『色』火焰试探着道“之前在后山的书中也看过些记载,但看着样子,并没有书中说的那么强悍。” 祁连苦笑道“你看的那书,都是老祖们的,那都是那百辈子的事了,怎么可能同现在比,我是想问比上这火焰的主人,你有多少胜算?” 老赵只是随意的呲了呲牙道“我说我能打十个你信么?” 祁连轻捶了老赵一拳,有些不满道“我跟你说正事呢。” 老赵掀了掀眉『毛』,顿时有些不爽道“我也没跟你闹着玩啊。” 一路嘻哈二人只是闲聊,一点都没有前去勇斗拜火教的觉悟。 小二看着二人嘻哈模样,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就烟消云散了。 拜火教的众人依旧在酒肆之内大吃大喝,浑然没有任何觉悟,其中一位光头壮汉,伸出精壮的胳膊掩着嘴,朝着身侧身材消瘦的男子道“师兄,他们发觉了,子火被控制了,我收不回来。” 消瘦男子,一双瞳孔是罕见的金『色』,便如同跃动的火焰一般,发『色』火红也算是少见,『裸』『露』的半身之上皆是火焰的刺青,其转目看向精壮男子的时刻,酒肆的温度都骤然提升了几度。 其只是随意的『揉』了柔额头道“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毕竟斩剑流的传承也算久远,而且听闻他们的大师兄风海问,更是堪称这北境七宗的头几位,就你那些个小手段,怕是还过不了人家的眼睛。” 其余三人闻言后皆是一副收教的表情,毕竟说话的这位,在门中还是颇有些地位的。 而作为门中的佼佼者,此次前来尽管只是应了宗门之命,前来试探挑战,但是其目光却直接盯在了盛名在外的风海问身上,也想让众人见见这些年拜火教是不是真如江湖传说中的那般没落了。 老赵与祁连自是远远的便能见到山脚的酒肆,祁连看着酒肆之内的四人,轻轻的皱了皱眉『毛』。 转目看向老赵道“看到最瘦,红『色』长发的那个没,那就是拜火教现任排名第二的火尾,控火的手段也算是出神入化,当初更是不知烧灼了多少对手,并美其名曰焚尽世间之恶。” 老赵随意的晃了晃脑袋道“哎,有时候这些个狂信徒,真不知道说啥好。” 老赵随手放开了自己的金『色』火焰,那道血红『色』跳动的火焰便如出笼的鸟儿一般自由的跃动了一阵,宛若心有余悸一般的回望了一阵金『色』火焰,便颤抖着尝试跑远。 老赵倒是一阵轻笑“嘿,你别说,这玩意还挺有灵『性』的。” 祁连看着老赵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自是知晓其选择『性』的忽略了自己话中的重点,也不争辩,只是示意小二走远。 自山上一步步朝着山下缓步而行。 反观老赵倒是低眉顺眼的跟在了其身后。 并不算出众的长相,再加上一身寻常的黑『色』剑客装扮,倒是像足了祁连的跟班。 酒肆之内,壮硕的青年顿时眉头之上飞出喜『色』,一丝红『色』的火焰极速闪进了年轻人的体内。 火尾转头看着远处祁连一步步而来,登时面上一阵轻笑道“人家斩剑流出人了,咱们也不必藏着掖着了。” 说罢四人缓缓起身,遥遥的朝着祁连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拜火教,火尾,携三位师弟,不远万里刻意来访。” 第一百四十八章 第一百四十八章 赵得柱+48 桃物知的局已经在破落的两气道宗之内展开,而主角与配角都已就位,现在差的也就是剧情了。 桃物知勾动嘴角,从手中两气道宗的阵法令牌上,小心的注视着四人的一举一动,看着金光叟与金阳一副黄雀在后的样子倒是相当恣意。 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只是希望你们早些放下戒心才是。 随着杏圆圆与梅若娴的走进,原本强盛一时的两气道宗建筑入眼,四处荒凉凋败,原本光洁的石板早已青苔遍布,无数翠『色』的琉璃瓦早已不堪时间的侵蚀而重新化作了尘土,只是留下了一栋栋倒塌的建筑,偶尔还能看见些倔强而立的,如今入眼亦是摇摇欲坠。 梅若娴小心的跟随着杏圆圆的步伐,看这其一脸的凝重之『色』,轻声问道“师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杏圆圆小心的感受着四处的阵法,尽管入目处荒凉垂败一片,但是能作为阵眼的东西定不会是凡物,所以很可能熬过着无尽的岁月,之前在山谷中就是最好的例子。 听闻梅若娴的问题,倒是轻声叹息了一阵,因为看的出,当初这地方还在的话,会是何等的辉煌,如今付之一炬,倒也可惜了。 杏圆圆如今的语气如同眼神一般的空灵,丝毫不再有平时的味道,转目看向梅若娴道“现在这地方处处透着诡异,不知当初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按说这么大的宗派要一时之间覆灭,也是不太可能,若说经受的是外力,可是此间丝毫不曾留有战斗的痕迹。” 便是二人分心说话的功夫,原本属于两气道宗的演武场之上顿时升腾起了两道影子。 一黑一白,直直的站着,一时之间倒是挡住了梅若娴与杏圆圆的去路。 二人驻足,那两道影子也开始了缓缓的变化,四周原本破败的建筑宛若时光倒流一般,渐渐的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蔚蓝的天空,烈阳照耀着两侧建筑的琉璃瓦闪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辉,高耸入云的亭台楼阁,伴着祥云阵阵,高山之上两条垂天而下的瀑布奔流而来,相互纠结嬉戏宛若调皮的水龙一般。 梅若娴甚至能感受到淡淡的水汽,瀑布惊起的阵阵水花似乎打湿了自己秀白的裙角。 此间的时空倒换,让梅若娴置身于曾经的两气道宗,自身的渺小与此间高大的建筑相比,宛若蝼蚁一般。 四处建筑传来淡淡的威压,让其白皙的额头之上出现了阵阵细密的汗水。 便是梅若娴出神的功夫,只觉耳畔一阵清亮呼喝。 杏圆圆看着不远处两道光影缓缓的化作人形,一时之间不明敌情,也不敢有所异动,只能静静的看着,以待随时出手。 一黑一白的二人只是朝着梅若娴与杏圆圆挥了挥手,宛若分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两道诡异宛若丝带一般的光影极速朝着二人而来。 杏圆圆也第一时间放开了自己天人的气势,灵力极速运转,顿时化作坚定的壁垒一般将梅若娴护在其内。 但两道丝带却诡异的穿透了杏圆圆灵力所化的壁垒,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穿入了杏圆圆与梅若娴的体内。 杏圆圆的目中同样开始缓缓地变化,原本四周只是破败的建筑,身前的演武场也还算是整洁,但随着那道黑『色』丝带入体,演武场出现了大片的尸首,有的已经化作细碎的骨头,有的似乎才死不久,皆没有什么外伤,但是那新死的尸首望向天空的眼神只有挥之不去的恐惧。 杏圆圆再度抬头看向远处的两道人影,人影的面上却丝毫没有表情,黑『色』的宛若漩涡,似乎连目光都能吞噬。 白『色』的却极为耀眼,让人根本不敢瞩目。 杏圆圆转目梅若娴的时候,只见其握剑的手已经开始了颤抖,一身雪白的裙子已经被汗水湿透,浑身并没有见到伤口,但是其肌肉已经明显的开始无规律的痉挛,事态紧急宛若随时都能倒下。 杏圆圆双目闭合,极速内视,原本那道入体的黑『色』丝带,宛若游龙一般极速朝着头部而去,自己体内的汹涌的灵力丝毫不能将其阻碍。 危机时刻,杏圆圆却一阵轻笑,手中印法勾动,修长而细白的手指宛若莲花一般绽放。 芳春微启道“灵!” 合着灵力与手印一字出口,顿时杏圆圆与梅若娴体内的两道影子被『逼』出体外,一层柔和而暗淡的黄『色』光芒将二人包裹。 杏圆圆伸手扶起了梅若娴,梅若娴清醒过后看着四处散落的尸首,却暗暗道险,若不是有师妹护持,只怕自己也已经化身亡魂了。 有了淡黄『色』的光芒护体,黑白两条丝带只是绕着梅若娴与杏圆圆转动了两圈后,复极速回到了两道人影手中。 杏圆圆扶着梅若娴,在其嘴中送下一颗丹『药』后颇有凝重道“心神攻击,师姐你正在心劫上,所以他们更容易针对你,暗念金刚萨埵心咒。” 梅若娴得杏圆圆指点,顿时有策以对。 有师妹护佑在身侧,暗念着金刚萨埵心咒后,心神渐宁,也不知是否是心劫作祟,竟浑然担忧起了桃物知,此方凶险,作为一届散修之流,他有办法应对么? 转目看向满地的尸首并没有自己心中的那道身影,复才安心。 黑白两道影子只是遥遥相对,一时之间也没再度出手。 杏圆圆静静的看着两道影子,轻轻的拉着梅若娴镇定的朝前走去。 黑白两道影子顿时极速而动,手中原本握着的丝带,顿时化作两条长枪,笔直而锋锐。 梅若娴俏目微竖,这无意之间的一轮交锋竟然险些要了自己的『性』命,一股无名之火躁动,按耐不住心中焦急,竟然一步抢在了杏圆圆身前,秋水一般的长剑出鞘,重新找回了自己画中的仙子的气势。 霎那间倒是惊艳了一时。 杏圆圆只是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赤手空拳的对上了那道黑『色』影子。 杏圆圆见师姐并不落下分,一时之间却也没再说什么。 尽管梅若娴只是灵武之身,但是在剑法之上的造诣,却也有了些成就,若是单论剑法,怕是一般的天人也是自叹弗如。 两气道宗破落的演武场之上梅若娴与杏圆圆对上了黑白双影,战况倒是异常胶着,但看的出杏园圆对上黑影依旧稳稳的落在了上风。 只是黑白双影过于诡异,灵力对其的伤害并不是很大,想来要靠灵力将其消耗殆尽,需要一些时间。 暗处观看的金阳,看着宛若仙子一般的梅若娴,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偷袭的手段,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清丽干净的女子。 合着四处的凋败景『色』,宛若白莲盛在末世。 金光叟看着金阳在远处出神,只是摇头叹息了一阵,因为二人原本是打算偷袭梅若娴与杏圆圆的。 或许梅若娴与杏圆圆不知道这黑白双影的手段,但是一气宗的传承却曾提及过。 这两道影子其实是一道阵法,而阵眼之物便是两道紫源灵石的精华,通过特殊手段将其内的灵力剔除过后,再以秘法将功法之气注入其内,日日温养便能成这颇为特殊的灵身。 是当初两气道宗的师门长辈们,为自己心爱弟子做来护身的东西。 这玩意也算是有半个意境,能运用制作的人,当初所注入的意境进行攻击,更是能拥有制作人的一丝势。 但看现在演武场上的黑白两道身影,明显已经无人『操』控了,有的也只是灵身的一道残魂罢了,若是在此间消散了,自再不会有重生之日。 以金光叟对这特殊灵身的了解,用自身功法将其解决当真废不了多大功夫,但此刻梅若娴杏圆圆早已进入了战斗的姿态,更是时时警戒,再要偷袭只能复寻时机了。 金阳依旧出神的望着梅若娴,有些病态白皙的脸上,竟然罕见的升起了丝丝红晕,目光之内渐渐显『露』处了一阵狂热,手中的纸扇不停的拍动着手心。 若是这举动让远处的金光叟看见了,必定能认得出,这是金阳在犹豫,在准备作下决断的前兆。 梅若娴的长剑舞动,瞅准了时机,一剑挑断了白影的手臂,白影后撤的功夫,只是扭动了一阵,伤口便再度愈合。 杏圆圆将黑『色』影子『逼』退,后背靠在了梅若娴的背上。 暗中朝着梅若娴传声道“师姐,小心,暗中有人窥探,速战速决,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 说罢率先而动,长裙飞舞,宛若风中蝴蝶一般的俏丽。 灵力激增,几乎将大半个演武场都包裹于其内,手中印决再动,四下的青苔野草顿时疯长而起。 在原本冷寂的演武场传出阵阵青草钻破路石的声响,种子的力量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遍野的青绿之中,繁花盛放,宛若此刻置身的不再是两气道宗的演武场,而是幽香遍地的万花谷一般。 百花齐放,两道丽人身形时隐时现,暗中观瞧的金阳与金光叟皆是皱眉。 便是二人皱眉暗道不好的功夫,花丛之内传出一道清丽声响道“满堂花香三千客,一剑祭出九州寒。” 声音的主人正是梅若娴,宛若仙子的身姿攒动,化出阵阵残影,白衣胜雪,绽放于万花丛中。 剑影孤傲,一如寒冬之内凛然而放的梅花。 透出的是倔强,是决绝。 惊鸿一现的剑意过后,满天飘起了花雨,失去杏圆圆灵力的支撑后,原本盛放的花朵宛若到了暮春时节一般,开始缓缓凋零滑落重新化作泥土。 只是一切归于寂静后,金阳与金光叟却也再不能见到杏圆圆与梅若娴那两道如仙的身姿。 第一百四十九章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赵得柱+49 斩剑流的山道之上自是祁连与老赵相继而下,远处人家火尾早已施了礼,毕竟这是人家斩剑流的地头,无论如何还是要尊重下人家地头蛇的意见不是。 只是火尾等四人看向祁连的眼神中竟有着一丝戏谑之意。 一时之间被老赵洞察,悄然间嘴角却多了丝玩味。 暗中捅了捅祁连的肋骨传声道“这什么情况,难道你们认识?这事你咋没和我说呢。” 祁连看着四人面上的玩味之『色』,只是暗中咬了咬牙齿,转目老赵后,颇有些怒气道“当初要给你解释的时候,你不是明显的不耐烦么?” 老赵听闻后,倒是愕然,好像人家祁连说的也没啥『毛』病,况且看着这四人袒胸『露』『乳』,满身刺青的恶汉样子,照着小说中的剧情看也明显不是啥好人。 索『性』也就没再继续追问。 远来是客,到了自己的地头,既然人家都已经施礼了,自己也不能差了斩剑流的礼节不是。 率先一步而出,朝着四人拱了拱手道“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拜火教的众位兄弟不要怪罪才是。” 便是祁连说话的功夫,四人之中的壮汉,倒是颇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道“我当时谁呢?这不是当初的手下败将祁连,祁大侠么?也不知道这些个日子不见,手底下的功夫有没有点进步。” 其余二人听闻壮汉的话语倒是颇为附和的一阵大笑,一时之间引得酒肆之内的各方弟子纷纷侧目。 壮汉此一言出,必定不会是无的放矢,但此间酒肆自建成后便是鱼龙混杂,各方各界的眼线都聚集在此,壮汉竟然就在斩剑流的门外,公然挑衅祁连,明显的就是不怀好意,也映了当初的那句古话,夜猫子进宅,当真是无事不来。 原本喧闹的酒肆,随着壮汉的一语出口,顿时四下寂静,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在了祁连的脸上。 众人要看的也是斩剑流的态度。 火尾闻言后,只是轻笑了一声,挑了挑同样火红的眉『毛』,冷哼一声道“六弟放肆,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当初你只是与祁连大侠切磋而已,一时的胜负,岂能成了你在此炫耀的谈资,当真是越来越没有样子了。” 尽管话语冰冷,但是此间的众人又不是傻子,毕竟透『露』出的信息已经够用了不是。 火尾转向祁连道“祁兄,海涵,我六弟是个山野汉子,向来口无遮拦,还望你不要见怪才是。” 说罢便朝着祁连拱了拱手。 壮汉倒是面上颇为不服,只是看着火尾都已经朝着祁连施礼了,三人像个橛子似的在哪杵着,眼皮都懒得动弹的朝着祁连拱了拱手,也算是见了个礼。 你想想,当初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这都到了自己家的门前,祁连要是再没有一口气在,那还算是个带把的老爷们? 转念过后,嘴角勾起了一抹颇为神秘的微笑,朝着四人随意的摆了摆手道“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火尾兄不必担心,这事我自是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你们师弟的那个三位一体战术,倒是让在颇涨眼界。” 此话一出,老赵才算是了然,可是转目打量着火尾的三位师弟,却依旧皱了皱眉『毛』。 看着三人一副傻笑样子,轻声朝着祁连道“你还能打不过那三愣头青?” 祁连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大哥当初是在人家的地头,身后还有不下二十人助阵呢,我要是赢了,以那三位的『性』子,我是甭想走了。” 老赵却有些愕然不确信道“堂堂拜火教,也算是暗中的一流宗派了,行事竟会如此不堪,当真是刷新三观。” 祁连『摸』了『摸』光秃秃的后脑勺道“当初我也听飞猿师兄说了,便是在你那边陲小城之内,斩剑流的弟子不也有给你送经验的么?” 老赵闻言却是苦笑摇头,对于祁连的这些个话语,一时之间倒还得适应适应,但是大体意思倒还是能领悟的。 又不得不转回当初的老话啊,林子大了,还真是什么鸟都有。 火尾听闻了祁连话语,一时之间却有些不自在,因为这事自己没听说,但是看着人家祁连的样子,与自己对三位师弟的了解,这事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壮汉听闻的倒是火冒三丈,颇有微词的朝着祁连道“便是你来上千军万马,我三兄弟也是同进退。” 火尾闻言依旧皱眉,只恨自己当初就是瞎了心,就带了这么三个没脑子的出来。 祁连听闻倒是再度轻笑,嘴角略有玩味道“看来你们师兄弟三人是打算挑战我斩剑流喽,我跟你算算奥,我们这斩剑流不大,自是凑不出千军万马,但是划拉在一起,两千余人还是有的,只怕是有些委屈你们三兄弟了。” 说罢还一脸愧疚的望向三人,一时之间斩剑流的酒肆之内倒是笑成了一片。 老赵也是暗自叹息,你说这三个口条不利索的,还要去招惹祁连这个嘴炮,当真是闲的。 火尾见壮汉满脸怒气还要出口,顿时有些动了真火,冷哼一声道“六弟够了,还不退下。” 这一声倒是动了灵力,震得整个酒肆都晃了晃,原本大笑的众人,见势头不好,皆是自觉的收了笑声,毕竟这拜火教的气头上,真的受了些无妄之灾还是没处说理去的。 火尾冷眼看了看三人,三人皆是目光闪躲不敢与之对视,毕竟这通嘴仗,本想占个先机,不成想还被人家耻笑了一番。 火尾索『性』也就借坡下驴,并不打算隐瞒来意。 酒肆之内的温度骤然提升了不少,原本围观的众人都是小心的与之拉开了距离。 火尾再度朝着祁连拱手道“方才是师弟们孟浪了,绝无挑衅斩剑流之意,但在下此行却有一事相求。” 祁连闻言,顿时收了戏谑的神『色』,郑重的朝着火尾拱了拱手,毕竟人家跟你玩礼貌,总不能失了宗门的气度不是。 朗声朝着火尾道“火尾兄既然到了斩剑流的地头,若有所求但说无妨,在下定当竭力相助。” 火尾听闻祁连所言,顿时站直了身子,一身灵武后期的气势缓缓爆发,整个酒肆之内温度再次激增。 其缓缓的朝着斩剑流山道而行,步步沉稳,便是脚下的的青石,都不侃其体内的热力留下了一个个焦黑的脚印。 走近祁连不足十丈之地,见其二人依旧云淡风轻的站着,登时皱了皱眉『毛』。 缓缓地再度抱拳道“在下火尾,拜火教天人之下排名第二,想要挑战斩剑流大师兄风海问,还望成全。” 火尾的声音有灵力加持,若滚滚雷音一般缓缓的传向八方。 惹得观看的众人惊骇,惹得祁连皱眉。 看来人家还是打算找茬干架来了,不过是换了个文明点的说法罢了,若是风海问不出战,是落了面子,若是出战输了还是落了面子,就算是风海问顶着盛名赢了,人家拜火教不是还有一个第一位存在做推脱么? 这算盘打得山响,无论如何斩剑流都占不到个甜头,打与不打皆是没甚意思。 方才火尾的一声,自是传入了斩剑流之内。 风违房间之内,与之对弈的年轻人却是皱了皱宛若长剑的眉『毛』,只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思索的风违。 风违却是长叹一声道“海问那,你说你坐了这些年,不知实力进步了没有,但你这棋力倒是见长了不少,一时之间还不太好对付你了呢。” 风违对坐的自是远道而归的风海问,听闻了风违的话语,却是一阵轻笑道“师叔可以先行思索着,不如我去走上一遭,这棋回来再下,耽误不了多大的功夫。” 风违闻言却是颇为神秘的笑了笑道“哈哈,看来你还是出去的时间久了,当真不知这宗门之内的变动,况且你也应该看得透,这事你出去与不出去都没啥好结果。” 风海问听风违的话语,自是知晓这作为斩剑流智囊的师叔早已胜券在握,想必也不劳自己担心了,索『性』也就再度注目面前的棋局。 风违见风海问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倒是颇有些意兴阑珊,可人家风海问就是不接自己的话头,硬说也没啥意思。 随意的拾起了三十二枚棋子,顿时将桌上剩余的所有格子填满道“海问这棋你还得再练练。” 风海问扔了自己手中的棋子道“哎,是师叔你非要拉着我下棋的,我又怎么可能赢得了你。” 说罢便推了棋子,朝着风违拱了拱手道“我也想去看看,门中到底出了什么弟子,竟然让师叔如此自信。” 风违看着其远去的背影一阵轻笑,喃喃道“嘿嘿,小伙子不错。” 风海问离去的背影颇为洒脱,只有飘然的白衣,只有挺拔的脊背,和随意负在身后的双手,那原本负在身后的长剑已经不在。 斩剑流宗门之前,祁连却是自信的笑了笑,这事要是放在从前,自己也只能回复师傅决断,但是此时却又不同了。 随意的朝着火尾摆了摆手道“打架而已嘛,不用那么蛮烦,况且海问师兄的事还是挺多的。” 说罢便随手将身后的老赵推到了身前。 火尾皱眉,却卷动了满天火光。 第一百五十章 第一百五十章 赵得柱+50 遍地的姹紫嫣红化作了满地的凋败,若是有那文人墨客在此,想必也能凭此好好感慨上一番。 但是此间的金光叟与金阳自是不会有那个雅兴。 既然人家杏圆圆与梅若娴已经发觉了,并且设法脱了身,再藏着掖着也就没啥意思了。 金光叟一步悄然落在了四处荒草的演武场,金阳随后而至,看着金光叟皱眉,也是知晓自己犯了错误。 思及至此朝着金光叟单膝跪地,拱着手道“师尊,孩儿知错了。” 金光叟摇了摇头,却也知晓金阳的『性』子,这孩子只是面上冷漠,但是其也曾入过红尘,但就是万千女子却从未有一个能入了其眼。 想着今日其所作所为,倒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其肩膀道“阳儿,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当下之急还是先找到传承才是,既然那两个姑娘已经知道了我们在窥伺,索『性』也就没啥隐藏的必要了。” 说罢二人便联手踏上了演武场。 同样是黑白两道气息,缓缓的化作人形,不同于方才杏圆圆与梅若娴的一番战斗,金光叟双目豪光绽放,两道身影在刺目的光线之下,直接化作了碎影消散。 桃物知藏在暗处,看着手中令牌化作的光影,倒是对金光叟的手段颇为惊奇,毕竟其也算是江湖上早年的成名之辈。 若是贸然对其下手,一时之间也不好权衡手段。 转目梅若娴与杏圆圆二人,在摆脱了金光叟与金阳的监视之后,极速朝着远处而行。 只是此刻杏圆圆的手中却多了一颗泛着淡淡黄『色』光芒的珠子。 这珠子是当初百花仙子所赠,也算是大有来历。 魁狼域文风重,但并不独裁,对于万法皆是从着包容的态度,只是暗中的制衡手段倒也不足在此道出罢了。 而这珠子看似玉石,其实不然,此乃当初百花仙子行走江湖之时,友人所赠的舍利子。 得自当初江湖上颇有盛名的一位高僧。 舍利之上的气息温润端正,佛门更是注重念力的修行,对于凝神静修有着意想不到的好处。 而在此间,更是恰巧能规避不少两气道宗的禁制。 杏圆圆与梅若娴借着舍利的照拂,更是狂奔了一阵,方才一战对于梅若娴的消耗并不算小,如今又接二连三的过了许多阵法,便是杏圆圆的额头上也见了汗水。 转过了演武场,复行了许久的山道,地势已经明显有了向上的趋势,只是阵法阻隔看着蜿蜒,也不知通往何处,更不知其内到底暗藏了多少的凶险。 杏圆圆停下了脚步,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波动,想必之前在暗中窥伺的二人已经触动了不少禁制,只是速度还是过于快了。 只怕再用不上多许时光就要追上了。 心下极速思索再度皱了皱眉『毛』,抓着梅若娴的手便跨向了山道之外,其实此番举动也明显有些赌博的意思,毕竟人家已经给你留了路,你非要夺路而走,指不定要碰见什么事呢。 但杏圆圆也是知晓,若是再朝着上面走,那身后的二人跟上了,必是一番苦斗,以现在的状态,若是自己还罢了,但若是带上梅若娴,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桃物知看着二人转入荒野,无奈的摇了摇头,也算是知晓了杏圆圆的打算,手中的印决连动。 翠绿的令牌之上,繁复的花纹若水流一般的流淌,金光叟与金阳身前的禁制一强再强。 而杏圆圆与梅若娴的前路却是方便了不少。 金阳看着禁制的变化,前方的山路一变再变,难免心中生厌。 朝着金光叟道“师傅,怕是设局的那人,暗中动了手脚。” 金光叟闻言,倒是颇为老生在在道“无妨,这些个禁制手段,不过是考校弟子用的手段罢了,只要在这路上咱们总能到了该到的地方。” 金光叟言罢,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因为金光叟知道,金阳的心还是『乱』了,以其聪明程度这事当真不值一提,而且此间最应该猜到的事,应该是暗中设局之人,并不想让你我追上那两位姑娘啊,想必那二人也是入局的棋子吧。 金阳只是闷头在前,山路上的禁制多是些『迷』『惑』心神的禁制,只不过手段要高明上不少罢了。 但一气宗同样是个中里手,对付这些个禁制,需要的不过是时间罢了。 随着眼前一道道禁制被消除,金阳脑中不断闪现的却是,方才梅若娴那惊艳的一剑。 百花丛中,闪动的剑光,飘逸若仙的身姿,与冰冷娇艳的面庞,心中轻声呢喃,希望你也早知入了他人之局才是。 思及至此,手中的印法加快了不少,白衣之外浑然间闪起了淡淡的金『色』光辉。 桃物知勾动嘴角,也不再催动手中的令牌,再度作壁上观。 暗中的梅若娴与杏圆圆也早就掩藏好了行踪,也不消自己照拂了。 金阳与金光叟眼前的景象再度变化,原本无尽一般的绵延山道,已经能看到尽头了。 小路的两侧都已经被大量的植被填满,偶尔还有些动物行走斯斗的声响入耳,此间的小路若不是有阵法护持着,想必也早被那些个茂盛的植物淹没了。 金阳与金光叟信步来到了小路的尽头,如今倒是一片设开阔之地,想必早已出了山谷,对于眼前所见的一切颇为惊讶。 此处同样是一片平整的阔地,宛若青山直接被削去了山头一般,而山谷之外的景『色』也跃然入目。 身畔有层层白云飘散,想必已经到了极高之地,四处的空气也是稀薄了不少。 随着二人的走近,原本云雾遮挡的四处山头也显『露』出了一道道巍峨的影子,金光叟一个个看着,从淡然到惊讶。 直到最后一个巨大的雕像出现,情绪明显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用力的按下了金阳的肩膀,与其一同朝着最后以一个巨大的雕像双膝跪地,郑重的扣了一个响头。 起身后,双目之内的金光因为过于兴奋的情绪不停的跳动着。 朝着金阳到“阳儿,今天我们算是认祖归宗了,原来我们一气宗真的与这两气道宗本是一家,那雕刻的最后一位,正是我一气宗的老祖,想必这些其余的也正是我们历代的先人们。” 金阳抬眼看着四处几十个在山体之上雕琢的人像,倒也一阵感慨,如此岁月过后,其上散发的威压,依旧让自己这堂堂天人之身呼吸困难,若是两气道宗鼎盛之时,到底会是一番怎样的景『色』,而自己这样的天人,到底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处境。 金阳在金光叟的示意之下,将一气宗的功法催发,缓步朝着雕像而去,二人行走了许久,远见还不觉得,直到雕像的底侧才发觉,原来这些个雕像竟然如此之大,每一座占据的都是一整座千丈高峰。 有了一气宗的功法护佑,原本的威压也消散了不少,在此金阳反倒感受到了丝丝自在,路过那最后一座雕像之时,更是感受到了一丝没由来的亲切。 再度恭敬的朝其拜了拜随着金光叟的步伐,一座座的瞻仰,一步步的朝着远处走去。 因为远处的云雾散尽过后,又是一条颇为幽深的山道。 金光叟此刻神情激动,对于山道的出现并没有什么所谓的防备,因为在其眼中自己在此,就是回家。 而金阳在跨上山道的一刻,却浑然觉得自己的身体之内多了些什么,只是转目看向最后一座的雕像的时候,那感觉又再度消失了。 看着金光叟已经跨上了山路,却一直挥不去心中那不好的预感,因为此时才发觉,自从进了这山谷之后,一切似乎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做提线木偶的感觉并不好受。 桃物知看着金光叟与金阳消失在了山道之内,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而此方平台正之前的路,正如金光叟所言是用来考校弟子心智的,这方平台也是为了让那些经受住考验的弟子瞻仰历代先祖的地方。 金阳与金光叟尽管不知,也能猜测的出。 但是此地的另一处妙用,如今却只有手握令牌的桃物知才知晓。 这平台就是整座两气道宗的中心,其实可通往宗门中的任意一处,金光叟与金阳踏上的,也是桃物知为其二人所选好的。 不消两个时辰,便是暮『色』西陲的时刻,整个平台也被镀上了淡淡的红『色』,两道俏丽的身影同样踏上了此处,正是梅若娴与杏圆圆。 二人自是不会有一气宗的功法护持,所以在此间经受的却是两气道宗历代先祖雕像的威压。 梅若娴有些吃力的捂住了胸口,明显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杏圆圆皱了皱眉『毛』,伸手将梅若娴扶住,入了平台后,同样郑重的朝着远处的雕像躬身行了礼。 高声道“在下杏圆圆与师姐梅若娴来此只是找寻朋友,无意搅扰此间,还望众位前辈不要见怪才是。” 说来也神奇,此话一出,原本的威压倒是减弱了不少,梅若娴抹去了头上的汗水,颇有不解的看向了杏圆圆。 只是杏圆圆的眼中已经有了神采,不负空灵。 杏圆圆憨憨的笑了笑道“怎么样,师姐圆圆厉害吧,刚才我就想了,越是修为高深的前辈就越是讲理不是,索『性』就试探『性』的问了问,没想到他们还真的这么好说话。” 梅若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杏圆圆现在的状态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算稀奇。 信步走向了平台边缘,夜晚的山风还是颇为寒冷的,轻轻的掀起了梅若娴的头发,其随意的伸手将其别在了耳后,心中却一阵阵担忧与思量。 此行的凶险实在是太多了,自己有师妹护,而那道孤寂的身影呢? 朝着远处轻声道“你到底在哪儿?” 第一百五十一章 第一百五十一章 赵得柱+51 至此斩剑流的山道之下,阵阵热浪袭人,原本酒肆之内观瞧的众人也登时来了兴致,毕竟拜火教的天人之下第二位,还是颇有看头的。 只是转目斩剑流的时刻,本以为能看到风海问的影子,但是人家祁连根本就没有回去叫人的打算,只是将身后一身寻常剑客打扮的老赵推到了身前。 要说老赵这人吧,啥都挺好的,但就是在山里住惯了,斩剑流的人大多数都是衣着简朴,自己更是没有爱打扮的兴致。 若是就这样走出去,到了城中随手就能揪出一大片。 火尾看着老赵,之所以卷动了自身威势,一来是想试探,这二来嘛,不免也是为了发泄下心中的不满之气。 随意的推出了个无名之辈,是否有些将我这拜火教,天人之下的第二位看的太轻了。 原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壮汉登时冷哼一声,毕竟在自己的山头横着走惯了,岂能一出来就受了人家轻视。 极步走到了火尾的身侧,朝着其耳语了几句,火尾听闻过后微微思索,轻笑一声,收了自己的气势。 壮汉见火尾如此,也算是心头微喜,毕竟刚才自己的表现并不算好,这事回去若传到了宗门之内,自己的那点小面子还要不要了。 如今正好趁着机会表现一番。 朝着老赵道“哎,斩剑流的,我跟你说,既然你们大师兄风海问不打算出来,想必余下的也就不够我们哥三打的了,索『性』今天爷爷心情好,就陪你玩上几手,不过一会要是输了可不能哭鼻子。” 说罢倒是一阵狂笑,四周只有身后的另外两个壮汉附和,也算是小小的冷了个场。 三人尴尬的在那大笑,身后的火尾却再度皱了皱眉『毛』,心道,你说这脑子不好,口条不利索的怎么就有那么多秀的心思呢。 祁连看着三人在哪尴尬的大笑,自是懒得搭理,毕竟自己若是过于强势了,难免落下仗势欺人的口舌。 毕竟斩剑流不同于拜火教,此处可是时时被江湖中人关注的。 老赵随意的打量了壮汉一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头朝着祁连道“你也知道我是山里来的,不懂什么规矩,这宗门之间的比武,我要是一时失手打死了他们可要怎么算?” 此话一出倒是让围观的众人大跌眼界,毕竟能问出这个话的也是足够纯洁,而且是当着人家堂堂拜火教的四人面。 祁连苦笑,心道这老赵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过转念也就释然了,无论如何老赵有这番举动,说明斩剑流在其心中的地位还是相当重要的,老赵也再不会拿自己算作外人了。 便是祁连苦笑思索的功夫,火尾皱眉,壮汉怒极,身后的二人皆是上前一步三人并肩而立,大有副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态势。 祁连见状冷哼一声道“怎么就行你们随意动嘴,我这兄弟说上几句就不满了?还请三位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况且这是斩剑流的山门前。” 说罢也不看三人,只是将颇为玩味的目光看向了火尾,毕竟此间主事的是火尾,若是三人不得火尾的同意安敢一而再再而三的造次,不说其直接授意也算是默许了,若是其真的想将事情搞大,也就不必瞒着掖着了,斩剑流也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火尾见祁连目光,心思如电,自是知晓其意,轻笑一声,伸手制止了自己的几位师弟,此行试探的目地已经达到了,以宗门高层互相之间的了解,斩剑流的态度如此强横还是有着些依仗的。 朝着祁连拱了拱手颇为自嘲道“我拜火教只在偏西之地发展,而我等不过是山野汉子罢了,上的学堂少,若是失了礼节,还望斩剑流高风亮节才是。” 此一番话倒是先堵住了众人的嘴巴,不过火尾却是再度轻笑着道“既然我们师兄弟几人是前来交流的,自然不会空着手回去,不然这一路风尘也算是白受了,还望祁连兄前去通禀,在下拜火教天人之下第二位火尾,想挑战风海问。” 火尾字字说的沉着,透出的坚定倒是让众人侧目,仿佛其本意便是不远万里的前来要挑战风海问一般,根本就不曾掺杂丝毫多余的情绪。 老赵看着人家火尾的郑重,心道自己还是被小瞧了,人家明显是在用话语与行动告诉自己,大哥别闹,杂鱼就往后闪闪吧。 转目火尾与三位壮汉的时候倒是多了丝无名之火,轻轻的『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心道这出山的日子久了,这心态一时之间都有些控制不好了。 索『性』颇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直接打断了祁连接下来的话语道“既然都是莽夫,和别扯那些个矫情造作事,今天就明说了,你们四个一起上吧,若是话语之中有什么得罪之处,你打我呀!” 说罢颇为不要脸的笑了笑,这副小人样,倒是学足了祁连。 围观的众人,先是一愣,但随后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暗叹息斩剑流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洒脱之辈。 火尾闻言登时皱眉,便是再好的脾气也不堪如此挑衅。 壮汉更是一步跨出,二话不说老拳照着老赵便招呼了过去。 老赵看着壮汉飞身二来,其余的三人却依旧站在伸手,那是相当的不满意。 朝着壮汉身后的三人继续道“本来就是来找架打的,何必玩那些个没用路子。” 说罢变怒哼一声直视壮汉。 祁连自是知晓老赵脾气,这家伙一旦进入了战斗状态,那说难听点都有六亲不认的架势了。 赶紧闪开了身姿,这新领的宗门服装一会要溅上一身血可是不好。 老赵看着壮汉空门大开的飞身二来,心道你也不是个鸟,怎么就那些个自信呢,负在身后的双手都不曾动弹,只是一声爆响,抬起脚丫子,直接踹在了壮汉的脸上。 壮汉登时便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直接砸在了三人的不远处。 这一番举动顿时惊骇了围观的众人,毕竟谁都知道,斩剑流可是以剑法闻名天下的,光看方才的那一手,不对是那一脚,感情人家的体术也不是盖的。 愣神的壮汉趴在碎石之内久久之后才摇晃着起身,随口突出了几个牙齿,合着嘴中的鲜血,目光渐红,怒声道“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弄嘶,嘶,嘶你。” 怎奈牙齿漏风,倒是让众人再度捂着嘴轻笑,毕竟人家明显在气头上,还是不要再火上浇油的好。 原本置身事外的两名壮汉,赶紧上前三人并肩,相互交换了下眼神,不论三人品行如何,但自小在一起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既然人家能在挥脚之间变要了壮汉两颗板牙,再贸然上去也不会讨到什么好处,三人自小在拜火教之内一起修炼,不但互相之间颇为熟悉,更是擅长一手合击之术。 火尾也是初见了老赵的手段,但是只是皱了皱眉『毛』,若说光『露』了这些,自己便惹不住要出手了,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 只是将目光扫向三人,壮汉自是知晓火尾的意思,晓得火尾不屑于掺和于内,三人交换眼神,其实这也算在预料之内。 若是火尾真的上来帮手,也不见得就能强上多少,毕竟合击这事,还是需要时常锻炼得。 众人极速拉开了场地,毕竟方才老赵那没有来的一脚,若是砸在了那个倒霉鬼的身上,当真不知找谁说理去了。 老赵看着三人将自己按照某种特定的方位围住,但并没有丝毫在意的念头,因为三个普通的宗武,现在还真入不了自己的眼。 方才在山道之上说的要打十个,也明显不是戏言。 老赵依旧不屑的笑着,依旧在尝试着挑衅远处观瞧的火尾道“哎,兄弟你真的不打算一起上么?” 火尾同样不写的冷哼一声,那表情明显是不屑,更是直接道“你还不配。” 能让一向自述品『性』情气度破好的火尾直出此言,明显是其对刚才老赵的举动动了肝火。 老赵,挠了挠后脑勺道“别怪我事先没跟你说,我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若是不小心真的打伤了你师弟,到时候你可是没时间抢救。” 火尾翻了个白眼,明显是懒得继续搭理老赵,毕竟在嘴上斗不出生死。 老赵见其也是王八吃秤砣,明显是铁了心的不想上了,索『性』也就收了话语,毕竟再浪费唾沫就显得自己很没品了不是。 山门之前的门槛上,墨远池依旧看着远处出神,丝毫都没有转目的意思,不多时,一道白『色』身影悄然而至,看着墨远池坐在门槛上,索『性』也撩起了衣服,轻笑一声,同样坐在了门槛之上。 轻轻的拍了拍墨远池的肩膀道“怎么,不打算看看么。” 墨远池耷拉着眼皮看了看风海问,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有啥看的,我跟你说人和野兽还是有区别的。” 风海问倒是颇为疑『惑』,对于墨远池这番话颇为不解,但知道其『性』子,既然人家不打算说,自己也不可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转目山脚,老赵被三人围在中间。 随意的看向三人,对于三人正极速攀升的气势,也双目渐渐凝重,一股颇为冷漠的味道爆发,看向三人的目光宛若在看猎物,在看死人一般。 第一百五十二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赵得柱+52 梅若娴站在平台之上,任凭寒风肆意的吹拂着自己的身体,尽管已经摆脱了原本暗中窥伺的二人。 可是转目杏园圆的时候却知道,师妹在此间并不自在,也并没有面上表现出的那般强悍,前路必定还是危难重重,而身为灵武的自己或许只会是师妹的累赘罢了,可是心劫在前,若是退了,不知何时才能平复,轻轻的咬了咬红润的嘴角,心中却暗暗的有了些决断。 便是要转身的功夫,杏圆圆的手却按在了梅若娴的肩膀上,杏圆圆嬉笑着道“师姐还是不要多想才好,若是此时退却了,我这一颗道心也算蒙尘了。” 梅若娴看着杏圆圆面上的笑容,一时之间眼角竟有了些湿润。 杏圆圆登时一脸无辜道“看来书中说的不错,女人果然都是水做的。” 听得杏圆圆的调笑,梅若娴伸手抹去了眼中的泪水,轻笑道“谁感动了,只是此间风大有沙子『迷』了眼睛罢了。” 说罢便捏紧了手中的长剑,转身朝着远处散开的浓雾而去。 杏圆圆赶紧去追赶梅若娴的步伐,这地方可是什么情况都能发生,要是真的出点什么措手不及的意外,当真是哭都找不到调。 咱们分说金光叟与金阳,原本二人只打算做螳螂之后的黄雀,但终是人算不如天算,在二人警觉过后,与桃物知暗中的安排之下,还是走上了桃物知设定好的路。 这条路同样四处浓雾弥漫,便是以金阳天人的境界也看不出多远,四周的树木也不再葱郁,而是多了丝丝凋败,宛若暮冬时节一般。 四下吹来的山风之中甚至还有着淡淡的血腥气。 金阳皱了皱细长的眉『毛』,转向金光叟。 金光叟原本有些激动的情绪,也随着血腥气的出现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小心的将金阳护持在身后,凌空缓缓的踏出了一步,感受到此间巨大的阻力,目中的金光凛然大盛,四下的昏暗被金光所照亮,一时之间无数道闪着血红目光的身影极速而退。 金光叟缓缓落地,扶住了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看着四下闪退的身影,面『色』渐渐凝重,略有苦涩的朝着金阳道“还是大意了,咱们终究是入局了,想来此间便是那人的安排,而之前祖辈的众人雕像,也是人家用来麻痹咱们用的。” 金阳苦笑,掏出丹『药』递给了师傅,对于金光叟的实力自是相当的了解,但方才只是简单的对抗了下此间的阵法,金光照退了暗中窥伺之辈,不成想竟然需要消耗如此之大。 担忧的朝着金光叟问道“师傅怎么样?” 金光叟吃了丹『药』,双目只是闭合之间便平复了呼吸,朝着金阳摆了摆手道“还好,只不过这的阵法反噬很强,不过却看到了些东西。” 金阳道“能猜的出这山路通往何处么?” 金光叟打量了金阳一阵,方才自己双目金光照退那些个暗中窥伺之辈的时候,其实二人都看清了,不过是金阳不敢确认罢了。 索『性』也不打算隐瞒道“此处想必就是两气道宗的绝牢所在,而那些个暗中窥伺的人影,也不知是什么时代遗留的余孽,只是看着已经没有了心智,想必也只剩下了猎食的本能,与野兽何异。” 便是二人说话的功夫,山路的尽头浓雾开始渐渐涣散,幽曲的山径却是不知通往何处。 金阳面『色』凝重,缓缓的走在金光叟的身前道“师傅,既然人家打算邀我们入局,至今还无所作为,想必也不会让我们亡魂于此。” 金光叟闻言却是颇为得意,如今的金阳才是自己那个最宠爱的弟子。 『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一阵轻笑道“好,既然如此,咱们权且走上一遭,蛮力破局就是了。” 金光叟这话说的还是颇有底气的,毕竟当初行走江湖也是一方恣意之辈,仇家是没少结下,但毕竟已隐退了这些年,能找上门的,也早就直接找上门了,何必用这些个手段。 反观这些个手段也足以断定那局后之人,定是忌惮于二人的实力。 桃物知老生在在看着手中的令牌,暗道好戏就要开演了,索『性』也盘坐而下,缓缓的将精,气,神,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随意的把玩着手中暗器,思索着计划之内可能存在的所有漏洞。 梅若娴与杏圆圆同样踏上了山路,此间的阵法最大程度上的压制了天人的大部分手段,毕竟这曾经可是两气道宗用来囚禁犯人与罪徒的地方。 尽管有雾气掩藏,但杏圆圆却第一时间闻到了空气之中存在的血气,皱了皱秀丽的眉『毛』,手中却多了一条秀白的丝带。 此处只有幽幽山径,小路之上满是漆黑之『色』,同样不知是何材质,但看着倒是颇为厚重坚硬。 而浓雾之后却是一场场屠杀在悄然的进行着。 时过境迁,当初两气道宗发生了不知名的异动,原本宗派之内的弟子悄然的消失了,此间便开始了没落,只留下的空空的阵法运持着。 而此方囚牢也再无人看守,无数罪人与门中犯错的弟子在此求路无门,苦苦奋战却冲不破那道阻隔着自由的阵法。 尽管这地方绝对不小,但是供己多数还要靠门中的弟子,毕竟阵法笼罩下的绝大多数地方远比想象中要凶险的多。 当初的两气道宗空了之后,哪还会有人来管此方罪徒,在阵法的无情压制之下,最强的人也只能被压制在灵武,况且阵法也阻隔了绝大部分的灵力,无论你曾经在外多强,但入了此间,也要重新化凡。 在人类求生本能的驱使之下,所有的罪徒已经完全抛弃了所有的人『性』。 消耗完此间最后的辟谷丹后,便是原本的天人没有了灵力的补给也会饿,也会虚弱,而要活着便需要补给,需要吃食。 原本葱郁的树木不在了,原本四处猎食的动物不在了,原本还能苦思忏悔的罪人们不再了。 这与世隔绝的一方天地,便如同那南疆炼蛊的坛子一般,留下的只会是那最强的,只会是那最毒最狠的。 那些个血『色』的身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正如金光叟预料的一般,只是些熬过了岁月的野兽罢了。 那血红的目光之内只有掠夺与杀戮。 第一道身影强悍的飞跃起,直接朝着金阳扑面而来,在阵法的压制之下,金阳的术法却一再缩减。 原本宛若实质一般能洞穿钢铁的金光,如今只是烧灼了来袭人影的血『色』肉身。 一声惨叫,来袭的人影重重的落在了路上,竟然一动不动,便是金阳缓步上前查看的功夫,金光叟手中的木丈极速而出,直接砸碎了那血『色』身影的脑袋。 血『色』身影只是一阵无规律的抽动才算是死透。这东西看似毫无神志尽让会装死。 金光叟随意的拔出木杖,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影,却是一阵皱眉。 血『色』身影还算是人形,只是皮肤早已不再,『裸』漏在外的是血『色』中带着斑白的肌肉组织,双手与双脚之上是锋锐的指甲,只是其上漆黑一片,若是被其抓上一下,必定不会好受。 金光叟面『色』不变的翻动着地上的尸首,望向山头的目光之内却多了些东西,此行怕是危难重重了。 转目看向金阳道“是血奴,门中的典籍记载过,是当初咱们一气宗在鼎盛之时曾覆灭过的血神教余孽。” 金阳皱眉,因为这东西自己同样在典籍中见过,但却不曾见过实物,一时之间也不好判断。 血神教同样传承悠远,甚至比一气宗还要悠远,可以直接追溯到大荒之年,但其教派的手段颇受外人异议,所以也没落下过什么好名声。 但血神教向来神秘,而且手段多不为外人所知,但就是大荒之年,传闻在对天外来人动手的时候,却异常灿烂的绽放了,倾尽宗门之力,那道血『色』的影子也留下了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自那之后血神教也没落了,根本原因就是传承不再全了,而且那些个心术不正之辈,更是将宗门搞得乌烟瘴气,在江湖之上留下了累累血债,当初巧逢一气道宗鼎盛之时,纠结众世家与宗派,一怒之下,将曾经的血神教屠戮殆尽。 金光叟轻轻的摇了摇头,如今看来,真正剿灭血神教的或许是两气道宗才是,只是不知两气道宗的覆灭是否能同血神教扯上关系。 既然有血奴这玩意,那此间必定藏有血神教的余孽无疑。 金光叟将手中的木杖随意的在身侧的树干上抹了抹,重新向前走去,只是此次却是将金阳掩在了身后。 山径悠长,随着金阳与金光叟的走近,空气中的弥漫的血气已经开始愈发的旺盛,甚至已经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闻着让二人颇为不适。 金光叟的双目豪光绽放,让人不敢直视,四周一道道血红的目光只敢绕着山道窥伺,却无有再去试探者。 血奴曾经可能算是人类,但化身血奴之后也就不再是人了,只是被控制了欲望的野兽罢了。 小径的尽头是一方孤高的山崖,而其上同样有着一道血『色』的身影,其身后是呼啸的狂风,探眼山崖之下却是无底深渊。 有时候其也曾想过,苦熬这无数的岁月莫不如在此一跃而下来的痛快,血奴自己扔下去了好几个,可却从没有能回来的,自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想要的结果。 便是山道之上金光叟打死血奴的时刻。 那道血『色』的身影才转过了身子,轻轻的『舔』了『舔』殷红的嘴角,张狂而病态的大声笑着。 朝着漆黑的天空高声呼喊道“老天,你待我不薄啊,是看我可怜么?总算是给我带来了些希望。” 第一百五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三章 赵得柱+53 三人尽管将老赵与祁连的表现看在眼中,却也只是心生戒备,至于先前被老赵一脚踹飞的壮汉,在吐了两颗大牙之后,也暗道自己不小心,竟然先吃了轻敌的亏,而不是正真的将老赵当作对手。 火尾自是知晓现在这三位师弟的心思,却只是轻笑,并没有点破的打算,既然已经出了拜火教,也该让他们多多磨练才是,不然若没了自己的照拂,只怕丢的就不会只是脸面了。 三人自幼一同入门,更是从了一位师傅,自小就练习着合计的手段,若是单拉出一个来,当真不算什么,若是三人合击,便是火尾也不能小觑。 拜火教在西方的山里当惯了土霸王,而这一路跟随火尾出山后,也曾挑战了不少对手,但是就是同境之人却从未尝过败绩。 为此更是添了三人的自信。 转念看向老赵不过是祁连推出的人,想必比上那祁连也不会差多少,三人却依旧认为有稳胜的把握。 拜火教的传承同样是火,不同的是此火非一把火,而是三把。 天,地,人,三位,暗从三才的路子,若是修行到高深之境界更是能三火合一,至于究竟有何妙用,那得去问问人家拜火教的长辈去了。 而三位壮汉分别叫做,火流,正是丢了门牙的壮汉。 其余的两位长的倒是颇为相似,乃是同胞的兄弟,略微高些的叫火正,矮一些的叫火平。 火流修的天火,狂躁刚猛,取的是天外之火入道,烧尽天下之物。 火正修的是地火,外柔内刚,取得是第心之火入道,汹涌无尽。 火平修的是人火,从一而发,由内而外,取的是心头之火,噬魂灼心。 三人暗中站定三才之位,火流一步悍然腾空而起,浑身上下的刺青登时闪动成片,宗武之气爆发,勾动自身内劲,催发的热浪将四周观看之人遥遥『逼』退。 借着高空之势,团团烈焰如同火雨一般将老赵笼罩其内。 其实以老赵的实力看,就这速度,自己随便蹦跶一阵,就能冲出火流烈焰包裹的范围。 只是脚下微动,四下原本坚定的地面顿时瘫软成片,火正手中印决连动,浑身上下的刺青宛若岩浆一般的流淌。 而老赵脚下激发的高温却是后发先制。 二人术法的连接当真算是颇快,若是碰见一般的宗武或是灵武也要头痛一阵。 但老赵明显不再此列。 若说只论玩火,或许自己还有些深度,毕竟烧了这些年的菜不是。 当然了这只不过是笑谈罢了,但双目之内也渐有了回忆之『色』,淡淡的金『色』火焰覆盖了全身,不曾去看三人,反倒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火尾。 老赵的真实『性』子,可是受足了炎炎的熏陶,毕竟当年的那句,若是讲不清道理,那就按我的道理办,从一开始可就不是玩笑。 脚下一声爆响,已经松软的宛若岩浆一般的石头,顿时不堪老赵肉体的爆发,反震之力顿时砸出了一片三丈见方的大坑。 而老赵合着爆响宛若流行一般的消失在了三人的视线之内。 火尾皱眉,因为明显看的出老赵是朝着自己来的,可若是此间自己『插』手了,也就等于*『裸』的先打了自己的脸面。 便是皱眉的功夫,高空中的火流一声怒哼道“火雨流星。” 无数火球应声而至,完全是不计代价的覆盖是攻击,原本观看的众人皆是极速而退,暗自咒骂着火流,毕竟就这种程度的攻击,若是真的落实了,完全由丢了『性』命的可能。 火尾嘴角冷笑,却只是抱着双臂站着,丝毫没有躲避或者出手的打算。 老赵冷笑,却是有些小瞧于我了。 再度一声爆响,无数火雨之内,只留下了两道气浪,那是老赵高速异动所造成的的。 直到此时,火尾才算是看清了老赵的真正意图,其朝着自己冲击而来,不过是打算分散火尾与火正的注意力罢了。 而真正的目地却是一直不曾出手的火平。 虽然老赵不明拜火教的手段,但宛若野兽一般的嗅觉却告诉其,真正危险的是火平。 连续两次的空中变速爆发,火平已经近在咫尺。 回缩起惯用的左手握拳,只要这一下打实了,便是不用暗劲探伤的手段,也足以结果了其『性』命。 眼前的火平轻笑,老赵皱眉,但手中的拳头却丝毫不慢,心知有变,但依旧当胸一拳而去。 传回的手感却是砸在了空气之中。 便是猛然失去重心的时刻, 火流狂笑,火正『操』纵着地火,卷动无数深红的石块,极速将老赵包裹于内。 而此刻的老赵直接被囚于滚烫的岩浆球中。 火流原本四散的火焰,在其『操』纵之下再变,直接或作熊熊烈火,为岩浆升温。 不远处再度有一道残影闪现,却是火平的身姿,其暗自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因为老赵方才的那一拳实在过于凶险。 火平的人火,极为特殊,不同于实质的火焰,而是直接作用内劲或是心神上的东西,修炼不但要靠天赋,更是要有绝高的悟『性』。 人火虽然不如天火与地火造成的威力大,但胜在诡异更是妙用重重。 三人方才的手段也是算计之内,倒是充分的应征了三人合计术的强悍。 火流,火平,火正轻敌,而老赵又何尝不是,若是不然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着了人家的道。 火平幻化的分身尽管『逼』真,但是破绽还是有不少的,而老赵也是在凑近后方才发觉,已经凌空踏出了三步,再想爆发出速度逃脱三人早已设定好的局倒是颇难。 火流一阵狂笑,看着远处的祁连道“哎,祁连,还是你帮他认输吧,若是再慢上片刻只怕其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四下之人看着火球散发出的热浪皆是皱眉,因为在众人看来三人明显就已经是下了死手,那恐怖的温度别说是人,就是铁也该化了,再说如此话语除了嘲讽更有何意? 可是祁连听了火流的话是皱了眉『毛』,但让其不悦的却是方才那句祁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心道这嘴笨得跟棉裤腰似的丢了牙壮汉,啥时候脑袋这么灵光了。 随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不对这都啥时侯了,明显不应该想这事不是。 转念朝着落地后的火流道“没事,没事,你们随便玩,不过我倒要提醒你们一句,把他惹『毛』了,你们一会哭都找不到调。” 此话一出,倒是让众人不解,火流,火正,与火平皆是皱眉,如今那人已是瓮中之鳖,且连却依旧不为其担心。 思及至此,手中的印法再度勾动,索『性』就让你嘴硬到底,若是真的闹出了『性』命也怪不得我们哥三手黑了。 三人交换了神『色』,彼此自是知晓。 火球之外的烈焰极速攀升,地面之上再度升腾起阵阵碎石,在被热浪融化后极速填充进了火球 之内。 火平叹息一声,竟然从身体之内再度分出一道影子,极速化作隐隐带着金红的火焰,极速的窜进了火球之内。 火平朗声道“愿烈焰灼尽你的怨念。” 牵连轻声摇头道“老赵你还是快点出来的好,人家这明显是给你超度呢?” 尽管内心自信,但是看向火球的目光却也有了阵阵担忧,毕竟当初与三人交手其三人的手段可是没有这么强悍。 如今若是与老赵调换了位置,只怕自己不留下些零件怕是也难以脱身。 山下打的如火如荼,斩剑流门槛之上的二人却是老生在在,人家墨远池依旧没有转目的心思。 风海问却时不时呷呷嘴道“额不错,不错,只是这明显有点猫耍耗子的意思了。” 墨远池听闻了风海问的话语,心思明显有点不爽,毕竟老赵可是自己认定的兄弟。 转过头朝着风海问道“哼,猫也能算野兽么?” 风海问倒是愕然,感情自己之前絮叨了那么多,就这么随意感慨的一句竟然踩到了他的尾巴。 颇为叹息道“怎么?你墨大『迷』糊也有朋友了?” 墨远池呲了呲牙道“明显不是你。” 风海问道“毕竟现在我也算是堂堂天人了,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 墨远池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远方道“别跟我整那套,天人我见多了,还真就没打算给过谁面子。” 二人就这么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远处的斩剑流弟子们却是惊骇成片,毕竟那一身英武之气的可是大师兄,门中天人之下第一人的风海问。 而听闻两人谈话,就是连入门弟子都敢欺负的墨大『迷』糊,自唠嗑开始就没给过其面子,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这以后谁还敢把自己的岗位义愤填膺的丢给墨远池? 如今风违坐在自己的小院之内,对于山下的事倒是颇为不关心,如今有风海问照着,就是出了天大的事也有他先顶着。 只是看着桌上散『乱』的棋子,却是一阵摇头叹息,看着手中的卷宗,一阵微风袭来顿时将其搅碎成粉。 有些自己不愿相信的事,终究还是应验了,只是这手,到底该不该让其下? 看着被风海问推『乱』的棋子,一时之间却难以落下决断。 颇为叹息的朝着远方道“风烈你个狗日的,遇见这事你就挠杠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赵得柱+54 不用多想这一身红衣的自是血神教残留的余孽了,但是看着人家现在的样子,比上此间的众血奴当真强上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其还有个人样不是,一身红衣打理的也算是纤尘不染,说明人家尽管囚居于此,但依旧有个乐观并强悍的态度,不然也早就在无尽的岁月中丧失人『性』了。 血神教向来神秘,当初存在于魁狼这片土地之时,魁狼域还不曾建立,但当初的三域交界之地,尽管战火纷飞,却依旧对其极为抵触。 只因为其宗门之内的修行法决实在是过于诡异,三域的战场之上,时时都掩藏着其教众的影子,当初更是有无数凡人之间的战争与宗教之斗,幕后的黑手皆是隐隐的指向了血神教。 要说此间的红袍年轻人,尽管是血神教的余孽,但并不是什么骨干之辈,此间倒是曾经囚禁过一位血神教的大能。 别人不知晓,但年轻人却是清楚,因为自己之所以能残留此身正是借了那位大能的光。 而那大能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父亲,或者说现在的自己不过是其在弥留之际留下的一颗种子罢了。 两气道宗的覆灭尽管神秘,但也绝不是无迹可寻,当初两气道宗众人消失之前还是不放心牢狱之内的大能。 更是有宗门内的神秘强者,借助着阵法的威势才痛下狠手将那血神教大能剿灭。 年轻人的记忆中出现了无数血腥的片段,时不时的闪现在脑海,痛的其全身颤栗,宛若随时都能昏死过去一般。 常年在此不见太阳,其皮肤已经有了病态的斑白,伸出修长的手指,狠狠的抓向了自己的脑袋,锋锐的指甲刺破了皮肤,无数鲜血顺着其脸庞滑落,那样子似乎要将坚硬的头骨撕裂一般。 年轻人疯狂的嘶吼着,宛若野兽一般。 猛然扬起了脑袋,漆黑的长发伴着山涧的狂风肆意飞舞。 一道剧烈的嘶吼声传遍了整座牢狱道“我!到底!是谁?” 随着年轻人的一声嘶吼,无数血奴颤栗的退走,皆是自觉远离了那道充满危险的山巅。 金光叟与金阳听得响动,眉『毛』却皱的更深了。 因为这声嘶吼来的尽管来突然,但是其内透『露』出的信息,不得不让二人倍加小心。 听得出这声音之内没有内劲或者是灵力掺杂,仅仅凭借的是肉体之力,但是竟然穿透了如此之远,足见其强悍之处。 金光叟双目之内金光缓缓的回收,聚集过后不再似从前一般时时流淌着耀目的光华,而是在眼窝之内形成了暗淡的金光。 伸手拦住金阳的去路道“此间灵力已被阵法阻隔的差不多了,咱们的那些个术法威力早十不存一了,所以若无必要切勿动用。” 金阳闻言颇为凝重的点了点头。 见金光叟如此姿态,自是知晓事情怕是比自己想象中要严重的多。 一气宗只是两气宗的分支罢了,其根本『性』的术法还是共通的,说白了一气宗只是传承了其中一支罢了,当初的师祖也是索『性』就取了一气宗的名字。 在此间阵法的压制之下,抛去意境与灵力过后,堂堂两位天人,比上寻常的武夫不过是多上一道势罢了。 金阳能感受到手心的汗渍,握着扇子的手,不觉得紧了紧。 复行不远,山径得尽头已在眼前,透过幽径的光让二人颇为不适应,空气之内更是早已被血腥之气铺满。 金阳与金光叟交换了下眼神,在适应了味道和光线过后,还是联手小心而行。 既然已入了此间,想要回头自是不能了。 二人跨出了小径,视野猛然开阔,而身后的路也随之消失,远处只有另外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而脚下却是漆黑如墨的深渊。 无数的血腥之气正是源自不远处的年轻人。 年轻人依旧跪着,面上狰狞且痛苦,时不时的还会发出阵阵痛『吟』。 金阳与金光叟二人相互拉开了些距离,以防陡然生变。 红衣年轻人缓缓的起身,面上的痛苦开始消散,原本被自己抓的颇重的伤,开始诡异的极速恢复。 面上一半是狰狞,一半却是轻笑。 朝着远处的金阳与金光叟道“有朋自远方来?哈哈,乐极,乐极。” 金光叟暗中观察着红衣年轻人的一举一动,看着其透『露』在外的血气,暗暗叫苦。 尽管过去了无数岁月,但是门中关于血神教的记载还是有些的。 血神教无论高低层,皆修一本血神经,但每个人看到的似乎都不一样,入教拜过血神经之后,脑中自会有修炼之法。 但其中强弱只差却颇大,可判断血神教之人强弱的方法却很简单,其越强,其本身散发的血气也就越强。 传说其中的大能之辈,若要屠城只需放开自身的血气就够了,而大多数血神教的人行事都颇为恣意,也正是因为这份没有底线,所以让重宗派不安,最后才酿成了之后的事, 看的出红衣年青人,在看到金光叟与金阳后,已经明显在压制自己的血气了,但即便如此,不经意之间散发的依旧摄人心魄一般。 若是其脱离了此方牢笼,只怕定要为祸一方。 金光叟朝着红衣年轻人拱了拱手道“在下金光叟,携弟子金阳探古迹,无意入了此间,不知是否搅扰了前辈修行,若有不当,还望前辈不要见怪才是。” 金阳亦是朝着其拱手,尽管人家是门中记载的邪教,但那毕竟是岁月之前的事了,也不至于牵扯道现在。 红衣年轻人只是随意的动了一步,金阳与金光叟却是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血神教之人大多极擅体术,而且控血之法,更是诡异万分,本身的保命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以宗门之中的记载,当初血神教之人与众江湖宗门联合的灭魔队的战损,至少是一比十。 而且那些个被血神教伤过的弟子,大多都不能善终。 年轻人自是将二人的举动看在了眼中,只是神『色』却颇为不屑,勾动了嘴角轻声道“看来你们认得我?”尽管是问话但听其语气早已确定无疑。 金光叟却是摇头道“在下不敢隐瞒,尽管不知前辈大名,但是血神教的威名还是听说过的。” 红衣年轻人闻言若有所思,一道微弱的红『色』波纹缓缓的探向了金光叟与金阳。 金光叟皱眉,但依旧朝着金阳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轻举妄动。 红『色』波纹越过二人后便消失于远方的丛林之内,但年轻人却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二人见年轻人思索,却也不好搅扰,现在这情况还不知底细,但看样子其明显不是设局之人,若是真的猛然将其惹『毛』了,斗个两败俱伤,怕是也要着了设局人的道,索『性』莫不如按兵不动来的实在。 片刻之后,红衣年轻人才回神,只是面上却多了丝笑意,一时之间倒让金光叟与金阳『摸』不着头脑。 红衣年轻人随意的将自己的长发束在了脑后,倒是闲的颇为英气,只是面『色』过于斑白病态,让人看着难免心生不喜。 年轻人的双目血红,宛若最耀眼的红宝石一般,但却极为纯粹和干净,宛若初生的赤子浑然而不知世恶,抛去其浑身散发的血腥气,光看着眼神不知能让多少人放下戒心。 年轻人自顾的叹息了一阵,只是挥手间,身前便多了一副石桌,三个石凳,其上倒是有些个怪异的果子与一壶散着淡淡甜香的酒水。 朝着金光叟与金阳拱了拱手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外人,你们可以叫我血月。” 说罢朝着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看着二人缓缓走近,血月倒是再度摇头,若是真的想要了其『性』命,又何必费此周章,当然了,这事金光叟与金阳自是不知。 书自然是个好东西,但是人们对于未知的恐惧还是会选择下意识的戒备,金光叟与金阳都一样,不过是被前辈门留下的记载有些吓破了胆。 二人走近,血月身上散发的血腥气更加浓郁充沛,二人宛若置身于血池之内一般,便是移步都能感受到重重阻力。 血月看着二人的样子却是一阵皱眉,怎地,如今外界人的肉身竟然沦落至此么?一声轻笑过后。 金阳与金光叟顿觉浑身一轻,原本山涧的风也再次吹拂而过,二人只觉无限的自在,原来新鲜的空气竟然也是如此美好。 直到此时金光叟方寻洒脱之心,随意的拍了拍金阳的肩膀,微微用力,金阳也是释然。 这血影若是真的要杀二人当真不用浪费如此多的时间。 联想其之前的言语,想必最想听的是脱困之法,退而其次也是关于外界的信息。 只是二人已经入了此间,一时怕也如囚徒一般,难寻出路,索『性』就同其聊聊,知己知彼才是。 二人落座,血月也完全收起了自身的血气,宛若只是有些病态的书生一般。 金光叟再度苦笑着朝着其拱手道“后辈人,难免让血月前辈见笑了。” 血月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多知事恶,方慎言慎行,有何可怪。” 一双血红的瞳孔倒是异常的通透,反观金光叟与金阳倒是落了下风。 幽径之上的梅若娴与杏圆圆依旧小心的前行着,对于屡次袭击的血奴,不消杏圆圆出手,便被梅若娴削首。 杏圆圆倒若玩耍一般的拍着手道“耶!师姐好棒,师姐好棒!” 梅若娴看着其抽风的样子,自是苦笑,此间凶险,不知为何杏圆圆却收回了自己的气势,如今倒是如当初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姑娘一般。 轻轻抖落下剑上的血迹,摇晃着脑袋,却想起了当初二人偷偷溜出万花谷的时光。 那时的杏圆圆还需要自己保护。 那时的二人还为走出万花谷而兴奋信息,宛若探寻到了另一片大陆的一般欣喜。 其实不然,若不是有百花仙子的暗中保护。 一个才修满先天,一个十杀的小姑娘也早就喂了山中野兽了。 梅若娴举目望向了远方,只是目中有的却是当初百花仙子送别自己时,几次欲言又止的样子。 轻声呢喃道“师傅,您还好么?”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一百五十五章 赵得柱+55 斩剑流之内,风违在那赌咒风烈的事,咱们就权且先放放,毕竟人家那是打小的光腚娃娃,就是骂出个花儿来也不伤俩人的感情。 但是山下的老赵就不一样了,人家对面的三个壮汉,明显就是玩命的意思了,战况倒是比想象中要焦灼激烈的多。 拜火教的三人联手祭出的岩浆球紧紧的将老赵包裹于其内,众人感受阵阵热浪灼身,更不用说其内的人了。 火流听着祁连嘴硬,也不知人家是自信还是不想认输,但山中的汉子,自是打小就擅长厮杀,又有几个是没见过血的,压根也没在乎过手头再填上一条老赵的命。 毕竟出门之前,其实四人心里都知道,此次远行来斩剑流,其实就是来找茬的。 转头朝着火正示意,火正知晓其意点了点头。 手中印法再度勾动,浑身上下的刺青再度炽烈,原本暗红的纹身宛若活过来了一般,强悍的内劲支撑着独有的控火之术,气势颇强。 其看似粗壮的手指却是异常的灵巧,只是结下最后一个手印之后,原本红润的面『色』顿时煞白。 嘴中轻哼一声道“地火红莲!” 原本地上化成岩浆的石头顿时一阵涌动,仿佛其内孕育着什么,火流见火正虚弱的皱眉,顿时上前将双掌贴在了其身后。 浑厚的内劲顿时疏导于其身。 两人合力,老赵所在岩浆球之下的热浪,开始宛若根须一般的向上攀升,深深的刺入岩浆球,道道根系透着金红『色』,带着无尽热浪疏导向球体之内。 火流与火正此刻才第一时间能感受到了岩浆球之内的动向,二人皱眉,皆是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火平。 火平看着二人的目光,知晓此事怕是不简单了,想必其内定是陡然生变,实际战况怕是没有面上来的那般简单,感受着自己方才分出的火焰,一时之间却不好决断。 火尾看着三人扭捏顿时不爽的冷哼了一声。 火平听闻火尾的冷哼,自是知晓师兄的意思。 从怀中掏出一颗暗红的丹『药』,毫不思量的极速送入口中,本就壮硕的身躯,顿时诡异的再度拔高了几分,浑身上下竟然燃起了丝丝火焰,双眸之内原本属于火平的意志也在缓缓的消失。 直到最后一刻,火平的嘴角勾起了三分邪意的笑道“恶鬼!” 火流与火正见火平已经化身恶鬼,双人手印齐动,原本包裹老赵的岩浆球,顿时若真的莲花一般绽放。 每落下一片,其内的热量与威势便激增一分。 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皆是暗道一声不好,极速抽身朝着远处窘迫的夺路而走。 火尾轻笑,或许这场闹剧该收场了,心中思量着,风海问这时候难道你还不打算出来么? 祁连轻笑,没成想当初这哥三也没少藏着掖着的,这手段与自己相斗的时候可是不曾施展,只不过那动不动就先嗑『药』的事,让人看着真是不爽啊,转头看了一眼正缓缓绽放的莲花,跨步便朝着远方走去。 毕竟早就说了,这一身衣服可是从门中新领的,溅上一身血可就不好了,无论是谁的不是。 只是嘴角的轻笑早已将其出卖。 风海问坐在斩剑流的门槛之上,用力的挣了挣眼睛,生怕自己被墨远池给带睡着了,看着山下激烈的战况,却暗中埋怨着祁连,你说你明知道这动静小不了,怎么就不能安排他们到远点的地方打。 就这斩剑流的正门口,想必又要重修一次了。 众位看热闹的站定之后,红莲也落下了最后一片花瓣,而那躁动的气势也到了最高点。 火平如今的身高已经不下三丈,头上竟然生出了一队向上弯曲的牛角,身上的纹身宛若活过来一般的化作了颇为繁复的花纹,浑身上些赤红一片,双目之内是几乎化作实质一般的火焰。 那一身壮硕的肌肉然若花岗岩一般,随意呼了口气,多时阵阵滚烫的热浪。 红莲霎那之间绽放,而其中蕴藏的巨大热力也在此一刻喷发。 一声巨大的轰鸣,便是整个斩剑流之内都能听见,耀目的光华根本让人不能直视,观看的众人尽管退得已经够远了,但依旧小看了红莲的威力,一时之间各种护身手段层出不穷。 祁连静静的看着,原本属于斩剑流的酒肆,被爆炸之威所波及,顿时被淹没成粉,祁连皱眉。 朝着不远处的火尾颇为不满道“哎,火尾兄,你们这算不算是有意的破坏我斩剑流的建筑,告诉你,一会你得按价赔偿。” 火尾听闻短时一愣,心道祁连这人,别的可以不佩服,甚至其实力都没入了自己的眼,但是这心态与脑子当真不知是怎么长的。 就看这爆炸的威力而且其侧还有化身恶鬼的火平窥伺,你不担心自己人的安危,却在此想着要重修酒肆的那些个小钱?莫不是斩剑流真的已经穷到那地步了。 不过这些话也就自己想想罢了,难不成还能真的去告诉祁连。 顿时面上郑重,朝着祁连拱了拱手道“祁连兄海涵,是师弟三人出手没轻重了,一会他们造成的所有损失,拜火教定会照价赔偿。” 祁连听闻了火尾的话,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斩剑流之内梦让的一声巨响,让原本不知情的弟子皆是出来查看,听闻是拜火教出来找斩剑流切磋的,而且老赵已经跟人家动上手了。 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毕竟这事可是不常见,况且在自己家门口闹了这么大动静,怎么能不出去看看。 无数斩剑流弟子蜂拥向大门,可是看着门槛山坐着的二人,皆是有些不敢放肆,局促的站在了门后,一时之间也不晓得那风海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风海问听闻身后的响动,看着已经整齐站成了一片的弟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朝着宗门前常年不散的浓雾挥了挥手。 顿时浓雾纠结在一起,宛若镜子一般的将山下的战况映入其内。 白光耀目,一时之间也开不真切。 倒是阵阵拳拳到肉的熟悉声响传入了众人的耳内。 爆炸所带来的白光缓缓消散,众人皆是第一时间瞩目老赵与火平所化身恶鬼的战场。 原本看着凶悍异常的红『色』恶鬼,此时看着倒是颇为狼狈,浑身上下可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便是原本弯曲向上的两只牛角,已经被打掉了了一个。 而那断角如今却握在老赵的手中。 如今的老赵依旧是当初的一身黑衣,浑身上些就没看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也正因为如此,众人却倒吸了一口冷气。 现在的老赵一如当初一般,平凡的丢入人群都认不出来,但是其随意的将手中的断角扔给了远处的祁连。 似乎刚才最关键的部分也被掩在了爆炸所带来的刺目白光之下。 火流与火正在方才释放红莲的时候,第一时间感受到了岩浆球之内的老赵并无大碍,也不知其用了什么办法,只是在其内静静的盘坐。 而火平分出的那道火种,自是烧灼内心与精神的人火,只为了让其内的老赵紧张慌『乱』,只要分了神也就达到了目地。 但是那道子火,却如同之前火流的手段一般,被老赵把玩于手内,与之断绝了联系。 三人心道的不好的同时,火平也祭出了自己最强的手段。 凭借自己的天赋,借助人火丹之内的一抹恶鬼残魂,化身恶鬼。 本以为胜券在握,因为又太多的灵武倒在了这手段身上。 红莲爆炸的第一时间,并不能影响恶鬼的感知,恶鬼带着怨意的拳头猛然朝着盘坐的老赵砸出。 巨大的力量带着呼啸的拳风,或许这一拳不曾有意境,但其上纠结的却是火平的势,与恶鬼身前的怨念。 老赵睁目,看着迎面而来的拳头只是轻笑,随手掐灭了手中之前火平的红『色』火焰,站直了笔挺的身姿,顺便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衣服,毕竟灵灵可不喜欢自己的邋遢样。 年轻人嘛,便应该有年轻人的朝气不是。 巨大的拳头,与老赵的拳头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如同螳臂挡车一般,与之对轰而去,只是此次木制的车轮,怼的却是合金钢的螳螂臂。 再度一声巨响,气势悍然的恶鬼,手臂之上的肌肉一阵诡异的抖动。 恶鬼暗知不好,因为不成想老赵拳头之内的暗劲竟如此之强。 便是其再度挥拳的功夫,老赵脚下一声爆响,飞起一脚准确的点在了恶鬼的后膝,恶鬼吃痛,顿时屈膝。 老赵趁着其失去重心的功夫,一通老拳不要钱一般的将其浑身上下打了个遍。 最后看着其头上的两根玩角实在是碍眼。 而暗劲探伤的手段反馈回其头上的角颇为细密,想必也会有所妙用,索『性』一拳将其打下,并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火平化身的恶鬼在短短的瞬间也算是彻底的被老赵打蒙了,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类,根本毫无气势可言的样子,竟浑然不惧怨念与火焰,这让鬼可怎么下手。 火尾见老赵衣服衣不沾尘的样子,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道这回真的算是看走眼了,多年的土霸王生活遮住了自己望向世界的眼睛。 颇为感慨的朝着祁连拱了拱手道“受教了。” 祁连学着方才火尾的样子,斜视四十五度角的看向天空,一脸傲娇的冷哼了一声。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赵得柱+56 梅若娴在山道之上感慨,自是因为心有所思,看来这出山之后的岁月并没有其想象中的那样快乐。 情之一字是一件恼人的烦心事,也是所有人都不能跨越过的东西,其实若人真的没有了情,那也就不能在算是人了。 梅若娴那些个细碎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其却知道自己的心境正在悄然之间转变着,自己的心劫已经愈发的凝实了。 英姿飒爽的持剑四顾,只有弥漫的雾气和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路,抬步向前,也不知心中思念的那人到底在哪?到底怎样了。 只是此间如此的凶险,他却只是一介散修,只是孤身一人的灵武,真的能跨越这层层阻碍么? 杏圆圆如今一脸的天真无邪,甚至时不时好奇的前去打量四周的树木,微微抽动可爱的鼻子,颇为不爽的伸手捏了捏。 竟然没由来的朝着灰蒙蒙的天空呼喊道“这都什么味啊,真是讨厌死了。” 梅若娴看着自己师妹的一脸的认真蠢萌,顿时轻笑道“师妹,你如此呼喊能有什么作用。” 这话说的却是极为无奈,但也知晓杏圆圆之前的消耗不小,而且入了此间似乎也是认为自己能处理四周的危险,所以才会是现在的样子。 杏圆圆却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梅若娴道“我就是想试试,毕竟之前那些个前辈还是很好的说话的,没准这一次也能行呢?” 便是梅若娴苦笑皱眉的功夫,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四周的血腥之气,竟然真的开始缓缓的消散,甚至远处已经能听得见隐隐的风声。 杏圆圆高兴的蹦跳着,张开了双手,自信的朝着梅若娴道“看吧,看吧师姐,我就说这的前辈们还是很好说话的。” 梅若娴也不敢分心,赶紧将杏圆圆拉住,毕竟看着其再这样四处撒欢下去,自己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幽径之内的二人感受到了风声,却不曾停下步伐,原本时时伺机而动的血奴却是极速的朝着二人身后而去,宛若在躲避着什么让其从骨子里惧怕的东西。 当然了,梅若娴自是一头雾水,其心思,明显没有张相来的那么通透,至于杏圆圆现在的样子,别闹了,她是巴不得那些丑陋并让自己厌恶的东西走远远的呢。 分说山巅,血月猩红清澈的目光,时不时的会停留在二人的脸上,却不会『插』言,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金光叟诉说着外面的事,宛若小朋友在听故事一般的认真。 而现在的金阳却是在暗中时时的戒备着,这也是其不同于金光叟的地方,金光叟已经隐世了多年,曾经其行走江湖的时候自身的实力已经相当不错了,而且其也比较幸运,遇见的多是些莽夫之流,大伙都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就完了,解决问题的方式向来走的是简单粗暴的路子。 痛快是痛快了,但是并没有涨什么经历。 而金阳入世的时候,却是为了心结,只是将自己的心高高的挂在了世外,挂在了山里,于尘世不过是匆匆过客罢了。 始终是以冷眼看世界。 金阳看过灯红酒绿的青楼,看过占山为王,杀烧掳掠的马匪,看过那些个外表文质彬彬,出口圣贤文章,实则食古不化,迂腐到骨子里的文人······ 但现在的金阳却看不懂血月,因为从血月的脸上只能看到表情,从其的眼中看不到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其实这样的人才是比较可怕的一种,因为你始终都不知道其到底在想些什么。 血月感受到了金阳在观察自己,只是朝着其轻轻的笑了笑,随手为二人斟满了石桌上事先备好,散发着浓浓甜香的酒水。 二人看着杯中暗暗的红『色』,和其内隐隐散发着的灵气波动,自是知晓这是好东西,却彼此相望,一时之间难以动嘴。 血月也并没有卖什么关子,随意的将杯中酒饮尽,朝着二人道“这酒是此地特产的一种浆果的汁水,外加一只山兽的血,经我特意调和后酿制而成了,你们可以尝尝,我觉得应该不错,若是不然,我也不会熬过如此多的岁月。” 金光叟听闻血月的解释,缓缓的提起了杯子,也不再犹豫当着其面一饮而尽,金阳见状轻笑一声,亦是满饮。 怎地,回想见了血月,自己与师傅何时像过外界人口中高高在上的天人,原来人『性』的劣根时时都在,并没有随着跨入天人而就此远去。 酒水带着特有的甜香,入口之后颇为润滑浓稠,缓缓下咽,一股强悍的灵力在二人的腹内爆发。 金光叟全身被巨大的灵力充满,宛若直接吃了十全大补丹一般的亢奋,在灵力极速的催充之下,竟然控制不住双目的金光,顿时飙『射』天际。 此间原本强悍遮天蔽日的浓雾,都被其直接捅出了两个窟窿。 金阳感受着自己腹中同样暴涨的灵力,在桌下缓缓的捏紧了拳头,自己出生开始从未感受过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力量。 原本的一气宗功法竟然开始了蠢蠢欲动。 已经停滞了的境界,现在竟然缓缓的看到了一丝缝隙。 头部灵海之内一气宗功法,特有的耀目白『色』灵力已经暴涨到了极限,宛若下一刻就要冲爆自己的脑袋一般。 现在的金阳需要发泄,同时也需要控制,一双手用力的捏紧了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稳稳的坐椅子上。 二人自是分不出心思去看血月。 血月也不打扰二人,只是静静的转过身看向了山崖之下,斜靠着桌子,将壶直接拿在了手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看的出,其尽管双目依旧清澈,但心事其实还是有的。 梅若娴抬眼望向天空,尽管依旧是灰蒙蒙的,陡然之间,两道粗壮的金光『射』向天际。 杏圆圆的双目也在那一刻再度变得空灵,一双秀白精致的手,极速掐动着,只是过了片刻,目中的空灵便再度消失。 恢复呆萌之后,隐隐的有着怒气,朝着梅若娴跺着脚道“这阵法太难了,搞不了,搞不了。” 这事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这是人家两气道宗用来关押重犯的地方,若是一个天人都能随意窥伺,那还玩个鸟。 原本一直身在暗处的桃物知,如今却站在了历代两气道宗的雕像之前,随意的把玩着手中令牌,静静的看着绝牢之内发生的一切。 看着血月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却是隐隐的勾起了一阵弧度。 若说当初自己设计搅动三位天人是一场豪赌,但看着现在血月的样子,自己却是知道自己赌对了。 桃物知当初在石室之内得到了最为贵重的两件东西,一是两气道宗的功法,二便是手中的这方令牌,尽管不知道其到底是什么级别的,但是却知道两气道宗的一切阵法皆受其节制。 也正是因此,才会让自己的这次豪赌有了最为重要的依仗。 透过玉牌桃物知朝着血月郑重道“前辈,您想好了么?” 血月摇晃着酒壶点头一饮而尽,朝着天空喃喃道“或许我真的应该出去看看了,只是现在我要多个要求。” 桃物知听闻面不改『色』的郑重道“前辈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满足,当竭尽全力。” 血月轻笑着摇了摇头,略微犹豫过后却没有说出口。 桃物知静静的等着血月的下文,只是现在的血月却已经没有了说的打算。 但桃物知并没有丝毫不耐,因为对于血月这样的人,自己丝毫没有谈条件的可能。 经过桃物知的观察,桃物知却找到了另外一条路,一条可能成为血月朋友的路。 现在的金光叟与金阳皆是实力暴涨,在喝了血月的酒后,如今体内暂存的灵力,比上在外界不知多了多少,而酒中的灵力此刻也只是爆发出了一小部分罢了。 血月缓缓的站起了身子,随意的走在了断崖之侧,转身看着金光叟与金阳郑重的朗声道“我们的朋友时间结束了,喝了我的酒,你们的实力比上在外界只高不少,来吧,若要活着,便杀了我,不然我或许会要了你们的『性』命。” 金光叟一步悍然而起,离地三丈,一气道宗的功法运转,在此间自己功法受到的压制远比血月要小的多。 随着体内大量灵力的支撑,渐渐的寻回了胆气。 郑重的朝着血月拱了拱手道“既然前辈肯给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那在下必定倾尽所能。” 说罢,双目之内豪光绽放,宛若耀目的太阳一般。 金光宛若道道利剑,却是无孔不入。 握着木杖的手陡然发力,原木覆盖之下的却是道道流光溢彩。 正是一气道宗历代掌门的传承之物,唤作明光琉璃棍。 通体淡金之『色』,宛若琉璃一般如梦似幻,握着明光琉璃棍的一刻,才是金光叟的最强姿态。 横棍在胸,顿时气势万千,宛若那晃着金光的战神一般,合着道道金光化作的利剑,若流星而至。 自高而落,当头一棍,取得便是泰山压顶之势。 道道金光迎面袭来,无论这光有多强,但血月那猩红得眸子却不曾变过,一旦进入了战斗姿态,在此间长大的的血月便是正真的王者。 便是那坛中最强的王蛊! 红衣闪动,只留下的一片血光盛放,二人只是相互交错的功夫,血月的身体竟然直接穿透了金光叟的身子。 血月看着握在手中的光彩皱了皱眉『毛』,颇为不屑的将其捏碎。 远处的金光叟却与之拉开了距离。 方才看似凶险的一次对拼,如今看来不过是其借着明光琉璃棍内神通的试探之举罢了。 血月轻声道“愿你一直这么幸运。”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一百五十七章 赵得柱+57 火尾见祁连此模样,自是苦笑,看来这才出山不久,就让人家给自己先上了一课,自知继续搭话下去也是自讨无趣,索『性』也就转过头去观看战阵。 如今的老赵随意站在依旧滚烫的岩石之上,悠闲的把玩着方才火平激发的人火,看着那恶鬼眼中闪动的情绪,老赵知道其尽管愤怒,但是其还是怕了。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自己也从未将其看在眼中,真正要做的的事,也不会是打败这三个喽啰不是。 看着如今火平略显凄惨的模样,轻叹一声,老赵那强悍的肉身再度极速而动,便是恶鬼时时戒备,但依旧跟不上老赵现在的速度。 被迫只能时时防守,而老赵反倒认准了一般,拳拳打向恶鬼的丹田,以老赵的拳劲这么重要的地方,只要一下落实了,想来那火平定是要丢了『性』命。 火尾在远处皱眉的看着,现在的自己当真也没啥脸面再『插』嘴了。 便是权衡之间,原本置身在外的火流与火正相互交换了下神『色』,皆是闪身加入战局。 其实当下的战况已经明朗了,之前三人明显有想要至老赵于死地的意思,而且火尾也并没有出言制止。 反观现在老赵得势,似乎也丝毫没有打算放过火正,尽管三位壮汉算不得什么英雄豪杰,其三人的行径甚至可以算是卑劣之流。 但三人在门中自小长大的情感却也真的不能再真了,如今再入战局,不过是想全了一份兄弟之义,战死而不负宗门之威罢了。 恶鬼咬着后槽牙苦苦支撑着老赵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其也是认准了老赵就是打算废了自己,但就是案板上的肉,咱们也要滚滚刀不是。 便是习惯『性』的死守丹田的时刻,老赵却是轻笑。 速度陡然提升,那斩剑流众人再熟悉不过的爆响,于空气之中远远的传上了山门之内。 而风海问身后的弟子们,却一个个捏着拳头,嘴中都是时不时的嘟囔着,再掰一个,再掰一个。 咱们老赵似乎也听到了广大斩剑流群众的呼喊,也并没有辜负众位观众期望的打算。 极速一脚踩住恶鬼巨大的拳头,猛然跃身而起,重拳再度落在了恶鬼仅剩的一只角上。 碰的一声脆响,那弯曲的红『色』牛角再度应声而断,气劲卷动,断角还是朝着远处的祁连飞去。 便是此刻,火流与火正皆是极速而至,晃动身姿强行夺下了受伤颇重的火平。 反观火平化身的恶鬼,在失去双角之后,原本三丈的身姿不断的缩减,直到恢复正常,如今的头上却多了两个血洞,看着颇为凄惨,想来火平的这道临身术法还是有着一定弊端的。 其受到的所有伤害,最终还是都要落在火平的身上,火流情绪暴增,看着火平的样子睚眦欲裂,赶紧给其服下门中上好的丹『药』,缓缓的同火正起身,朝着老赵极速而去。 老赵缓缓的摇了摇头,看来这二人直到现在还没能看清楚局面,愤怒已经完全的夺走了二人理智。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给二人来个当头棒喝。 老赵翩若惊鸿,宛若动了也宛若没动,众人的眼中似乎都有了重影。 火流与火正冲的猛,回去的速度更快,两道壮汉的身影最终砸倒在了远处火尾的身侧。 老赵将颇为挑衅的目光看向了火尾道“早就说过了,让你们四个一起上,看吧现在倒好,只剩下你一个了。” 祁连颇为无奈,『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喃喃道“看来这老赵倒是颇得我真传啊,到时候得考虑考虑,是不是要找他要点学费什么的了。” 转头将目光投向火尾,学着其之前的样子,傲娇的朝着其扭动下巴指向了老赵,意思倒是颇为明显。 你不是要挑战我们的大师兄风海问么?但我斩剑流的门口不是还有只拦路虎呢么? 自然这话以现在祁连于斩剑流的身份不能明说,但咱祁连可绝对算得上是实力派的戏子,难道还需要用语言去表达补充? 毕竟有些事是印在骨子里的。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火尾侥幸能赢了老赵,咱就带着你朝着山门走,咱们的宗门之前可是还有个睡不醒的呢。 思及至此,看着倒在地上个的三人,祁连都有些佩服自己,哎,脑子真是个好东西,但却不是谁都有的。 现在的火尾,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三位师弟,朝着老赵拱了拱手,因为老赵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试问方才的情况若是换了自己,想必倒在地上的已经是三具尸首了。 朗声朝着老赵道“多谢兄台手下留情。” 老赵随意的摆了摆手道“没事,这都是小事,不过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才对,我可跟你说,比上他们三,我可是更讨厌那些个在背地里使坏的。” 火尾冷笑的看着老赵,看来人家自一开始就是朝着自己来的,索『性』也就不再拖拉,朝着老赵信步而走。 只是,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便增上一分,将至傍晚的时刻,夕阳的余晖将火尾的身姿映衬得格外深红。 如今的火尾像足了一抹跳动的火焰,其身所散发的热浪比上之前三人强上太多太多。 围观的众人不得不再度朝着远处退却,别闹,之前那三人不过是宗武,尽管术法通玄但玩的还是内劲,虽然嗑了『药』,但是借助的天地之威力还不算大。 但火尾就不一样了,人家明显是灵武之流,而且看着其样子,也是掌握了半个意境的,也就是众人所言的半步天人。 老赵却是浑然不惧,如今可算是有个入眼的对手了,但脑中所思的却并不是如今战意熊熊的火尾。 火尾作为拜火教门中,天人之下的第二位,心中自是有所持,拜火教不同于斩剑流,在人家那,位置同样的打出来的,但是其中的凶险程度,自是不止于切磋。 山门之后的众人,看着如今火尾入场的画面,皆是为老赵担忧,毕竟看样子都知道这火尾绝不会简单。 一个个将目光投向了风海问,风海问却也不回头,只是静静的看着战局,转头朝着身侧的墨远池道“大『迷』糊,咱们赌顿酒怎么样?” 墨远池颇为不屑道“怎么个赌法?” 风海问悄然传声道“这样吧,我赌火尾两个时辰之内能取胜。” 墨远池轻笑,摇了摇脑瓜子道“你心里的打算不用说出来了,按说我是应该拒绝你的,但是今天也合了你的雅兴,不过我有个要求。” 风海问轻笑着拍手道“难得难得,你墨远池刚才可算是拿正眼看了我一回,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墨远池再度转过头去道“酒管够,而且我要最好的酒,注意哦,我是说门中最好的酒。” 风海问闻言愕然而诧异,墨远池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是转念这事不应该啊,虽然算不得什么大事,但人家明显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略有迟疑的问道“你是说我师傅的酒?” 风海问搓了搓牙花子,这风海问真是多此一问。 颇为不爽道“我赌老赵赢,若是其赢了,你就去偷拿宗主房里,那瓶出自癫酒仙之手的风中『吟』如何。” 风海问略微沉『吟』,倒不是不敢,毕竟这事,事发了以风烈对自己的宠爱,大不了挨上风烈的一顿胖揍就是了,迟疑的却是这风中『吟』的事,他墨远池怎么会知道。 毕竟那可是出自癫酒仙之手,如假包换,而如今癫酒仙可是云深不知处去了。 墨远池挑了挑眉『毛』道“怎么怕了?我跟你说,你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在我这可是得出出血才能算成。” 风海问轻笑道“好,就做上一回这梁上君子,但是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怎么知道我师傅房中藏有风中『吟』的。” 墨远池轻笑,随手指向山下道“老赵告诉我的。” 风海问狐疑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墨远池道“我跟你说了,他是个野兽,鼻子很好用的。” 风海问闻言轻笑,看来这墨远池与老赵是早就惦记上了那风中『吟』了,而自己更是在人家瞌睡的时候给送了个枕头。 索『性』也就释然了,其实墨远池自是知晓风海问同样看得懂老赵,之所以赌老赵输,不过是想要一个众人相识的机会罢了。 这斩剑流上下运转,而众游历在外的弟子皆是远归,种种迹象表明还是有大事要发生,而老赵也必定要被卷入其内。 只盼老赵你要先知先觉才是。 风海问叹息道“还是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眼睛。” 墨远池道“那又如何,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风海问同样将目光放眼山下道“你现在也算是斩剑流弟子。” 墨远池闻言,苦笑着摇头道“可我在斩剑流只是个看门的弟子罢了。” 其实这话风海问真正问墨远池的却是,若斩剑流真的遇难了你是否会帮忙。 而墨远池回复风海问的却是,我只孑然一身而已。 以风海问当初游历在西境时的听闻,自是知晓墨远池的『性』子,晃了晃脑袋转念,看当下的情况,若是其真的出于情义将墨家军搅合进来,怕是这事只会更加麻烦。 转看墨远池的时候,自是又将其在心中的地位拔高了不少。 也同样知晓,其并不是为了推脱,而是将此中的一切已经看的足够透彻了,而且只是方才自己话语出口的短短一念之间。 风海问叹息道“我依旧不如你啊。” 第一百五十八章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赵得柱+58 血月说的这话也不算是没由来,或许别人不了解这明光琉璃棍的妙用与威力,但是自己却是知道的。 看现其身在金光叟手中的样子,却是不由的摇头叹息,遥想外界距当初自己了解的样子当真是沧海桑田了。 如今明光琉璃棍这等重宝在其手中当真算是浪费了,便是再厉害的东西,也是需要人去催发的。 自己在这两气道宗的绝牢之内尚且懵懂的时候,却是见过那棍子的威能,当初棍子的持有者是个两气道宗,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其脸上的稚气尚且还没能褪去,但就是一人一棍,几乎横扫了整个绝牢。 当其再出绝牢的时刻,已经有了双满是杀气的眼睛,而其只要横棍在手,似乎天下之大,尽可去得一般。 那人也算是惊才艳艳之辈,咱们也不多兜圈子,其正是一气道宗的真正建立者,自述为两气道宗的罪人与弃徒。 申屠绝 当年的他只是应了师命入江湖游历,但却不成想再回宗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竟找不到上山的路了。 年轻人疯狂的寻找了半辈子,却也未能发现当初育养自己的宗门到底去了哪儿。 而入暮年之时,方才堪破了宗门玄机,只是回宗之后看的尽是满目萧然,最终还是到了那自己熟悉的山洞,看着那盘坐的人影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但却不曾去动室内的任何物件,只带走了一封信。 一封师傅留给自己的信。 从此江湖之上便多了一气宗,而两气道宗的传说也渐渐隐没。 也是那时候明光琉璃棍的威名声震天下。 血月回忆着,对现在的金光叟嗤之以鼻,若是其在喝了自己的酒之后还真的只有这点能耐,便是下了幽泉似乎也没脸去见先祖了。 金光叟时时打量着血月,现在自己正处于最为巅峰的状态,手中更是有着明光琉璃棍这等重宝。 但是面对血月却不敢掉以轻心,便是方才其化身血『液』的手段怎能不让人惊讶,当真防不胜防,若非自己小心怕是一个回合便要着了道。 握着棍子的手倒是紧了紧,明光琉璃棍似乎也感受到了血月的气息,顿时传出阵阵声响。 金光叟握着棍子的手都要控制不住了。 皱眉感受着明光琉璃棍的躁动,极速运转一气道诀,浑身上下极阳之力爆发,宛若金甲战神一般的耀眼。 厚重的棍风带着浓锐的利气而来,便是远远的照面都觉得要被闪瞎双目一般。 血月感受着明光琉璃棍的气息,轻轻的伸手抹去嘴角的一丝殷红,看来自己还是大意了,狮子搏兔尚且要用全力。 只是照面的一个不小心,明光琉璃棍的金『色』锋锐之气竟然伤到了自己。 血神教本就不是光明真大的宗派,而血神经之内的功法,也恰巧被明光琉璃棍之内的极阳之力克制,所以才会有了这意想不到的效果。 但也映了山里的那句老话,受伤的野兽才是最危险的,如今血月的目光宛若实质一般,看向金光叟的时候,金光叟只觉全身的血『液』流速似乎都为之一滞。 金阳闪身在金光叟与血月的远处,尽管心里焦急,但却知道现在若是自己上去,非但帮不上忙,反倒要累金光叟照顾自己。 但就是金光叟拿出明光琉璃棍的一刻,原本盘坐的金阳,脑中似乎多出了许多片段,尽管自己知道那是门中宗主的信物,当初师傅没少拿出来朝着自己显摆。 反正早晚都是会传给自己的,却不曾上过心,而且自己把玩的时候也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自己似乎能感受到明光琉璃棍的情绪,那棍子在愤怒,愤怒的是不能杀死血神教的余孽。 那棍子在悲伤,悲伤的在怀念曾经的主人,和与之一起度过的许多恣意时光。 但是时过境迁,明光琉璃棍醒了,但见到的只是其后人。 金阳自是修行的一气宗功法,在喝了血月的酒后,脑中灵海的极阳之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助长,撑的自己恨不得撕裂自己的脑袋。 尽管很想伸手去捶,但金阳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因为金阳知晓便是那样做了也是无济于事罢了。 原本漆黑的瞳孔在极阳之力的影响之下,已经开始向着纯金之『色』转变,但现在的消耗,之余体内的大量灵力当真不值一提,在极阳之力的支撑之下,所有的感官都开始便的异常敏锐,便是脑子似乎都运转的快了许多。 但面对当下的窘迫,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个办法。 金光叟小心的应对着战局,随着二人的屡次交手,渐渐的也适应了些血月那诡异的手段,却也不得的不暗自庆幸,若不是有明光琉璃棍在手,怕是自己也不知要死多少遍了。 血月随意的吐出了口带着血丝的口水,看着金光叟身后渐渐沉沦的夕阳,嘴角勾动了丝笑意。 金光叟看着血月笑了,却是知道怕是其真正的手段才刚刚开始。 分心观看了下在远处盘坐的金阳,感受着其体内极速起伏的极阳之力,心中焦急却也分不手来前去探看。 现在的金阳宛若一颗*一般,一个不小心,便有身殒道消的可能,而且很可能是当代第一个被补死的天人,若是将此事传讲出去,不知会不会闹笑众人。 金光叟手中的明光琉璃棍再度震动,在随着夕阳被拖拽入沉沉的墨『色』内时,原本大盛的金光也开始变的渐渐内敛。 血月闪动身形,宛若姑娘一般细白修长的手指,几乎是擦着金光叟的喉咙而过,好在其警觉,随后抬起手中的棍子极速追向血月的身影。 血月的手臂却陡然生变,竟猛然伸长,宛若布条一般极速将明光琉璃棍包裹于其内。 金光叟皱眉,顿时将身上的大量极阳之力导入棍内,明光琉璃棍再度金光大作,爆发出的光芒与锋锐却异常炽烈。 道道金线穿透了血月手臂化成的布条,但血月却只是皱了皱眉『毛』。 本想趁机将这恼人的棍子夺下,可怎奈竟困住其一瞬也是这样难。 被迫放开了手,那血红的衣袍之上倒是留下了不少贯穿的孔洞,金光叟透过孔洞看着其伤口正在极速愈合,一时之间也是明了,若是此战若要胜,只怕要下些大功夫才成。 金光叟顿时抖擞精神,手中的明光琉璃棍再度光芒大作,宛若黑夜之中的太阳一般。 体内极阳之力的催动目光,双目之内的金光于明光琉璃棍相互辉映,再度望向下山中之时,似乎找到了一丝希望。 此间陇首自是有阵法笼罩,便是身在这绝牢之内,也休想窥探,原本于来此幽径之上小心行走的梅若娴与杏圆圆,并不能感受到金光叟与血月的战斗。 之时瞧见道道金光,自是由金光叟催动的极阳之力,而金光之所以能穿过阵法,究其根本,还是一气宗,与两气道宗的功法同源,若是换了个传承,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金光叟凭借明光琉璃棍的威势,暂时还能同血月相斗,只是暂落下风,但实际上金光叟知道,自己落败或许只是早晚的事情,一来棍威在,二来血月也是想要借着自己好好了解下如今外界人的战斗方式。 金光叟缓缓后退,一只脚已经落在了阵法的边缘,而身后便是那些个凋败枯萎的树木。 金阳依旧盘膝而坐,金光叟分不出神,而血月却是懒得搭理,毕竟现在能入了其眼的不过是明光琉璃棍罢了。 只是每每思及至此,却不得不感叹这等重宝,在其手中,当真碧玉蒙尘。 叹息着朝着金光叟道“剑在英雄手,方能登台傲王侯,若是还有什么手段,赶紧用出来才是,若是不然怕是一会就没有机会了。” 金光叟轻笑,朝着自己的身后道“两位朋友还是不要躲藏才是了,这位乃是血神教的前辈,若是想寻个生路,莫不如先助我一臂之力才是。” 血月皱眉,因为听闻了金光叟之言后,才算是知晓,早先身在阵法之外的二人,已经入了此间。 便是分神的功法,那枯木开始缓缓消散,『露』出的两道身影正是梅若娴与杏圆圆,杏圆圆耷拉着脑袋,一脸的傲娇并着被发现后的不爽。 朝着金光叟道“喂,老爷爷,之前在山谷也是你发现了我们吧,可是我们掩饰的很好啊,到底是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金光叟皱眉,怎么也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已出现竟然先问的是这个。 并不回头敢双目直直的盯着血月。 而血月的目光只是扫过了梅若娴,停留在了杏圆圆的身上片刻,便轻笑着朝金光叟抬了抬手道“不着急,你可以先回答姑娘的问题。” 梅若娴依旧画中仙子的模样,面上是一贯的冷艳之『色』,而杏圆圆的却是有恃无恐的满脸好奇。 金光叟对于梅若娴灵武的修为自是一眼看透,但是转看杏圆圆的时候却暗自惊讶,因为这姑娘现在宛若一个普通人一般,若不是当初在两气道宗的演武场上,曾亲眼看到了那一身天人的修为,怕是一向自信的眼力,要折了。 叹息了一声朝着杏圆圆道“二位的掩身法当真高妙,老夫却是不曾看透,但我这双招子,自出生开始便有些特殊的能耐,我记得周遭的一切,只是不觉之间多了一颗不起眼的枯木罢了。” 杏圆圆依旧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继续朝着金光叟道“还有,还有,那在山谷前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金光叟略微沉『吟』过后,悄然传声梅若娴与杏圆圆道“直觉,与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有人刻意的设局引我师徒二人来此,我怀疑你们也是其局中的一部分。” 杏圆圆若有所思,可梅若娴却是一阵冷笑,心道却是金光叟遇了强敌,想要套些理由将二人绑上他的战车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赵得柱+59 风海问坐在斩剑流的门槛之上慨叹,其实当初与墨远池的决斗,也算不上是风海问输了,但风海问为人向来洒脱,以至于才有了那么一说。 也正是当初与墨远池的那一战,才真正的引动了风海问跨入天人的契机。 当初也曾说过,风海问不能跨境是因为手中的剑,正是因为执于剑,而最终却困于剑。 而墨远池的那道剑诀催动后,便是当初那根青竹套向风海问长剑的一刻,风海问也曾觉得那剑本就应该在那,而自己手中空空,那跟随自己多年的利刃,却在墨远池之手。 也正因如此,风海问对于墨远池一直都心存感激,当初的自己只是刺破了其手掌,若是真正的生死相搏,想必当初游历西境之时,那墨家军中,关于那英武少将军的传闻,必定不会是空『穴』来风。 风海问朝着墨远池再度道“你真的打算走了么?” 墨远池轻声道“对。” 风海问继续道“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墨远池转头朝着风海问,轻笑道“当我不再叫墨远池的时候。” 墨远池的这回答却很有意思,看似寻常,但以风海问对其的了解,其必定不会拿这个事说笑。 便是『迷』『惑』之际,看着其半睁的双眼,颇为惊喜道“恭喜,恭喜。” 墨远池转过头去,继续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在斩剑流门前一只看的方向,轻声呢喃道“此间事了,也不知到底要云游何处。” 风海问听着其叹息,自知接不下这话去,毕竟人家要走,就是谁也拦不住。 只能慨叹斩剑流始终没有留下其的福分。 两人说话的功夫,山脚的老赵与火尾已经遥遥相对不足十丈之地。 火尾依旧保持着自述的风度,朝着老赵拱了拱手道“请。” 老赵倒是颇为不屑,因为老赵始终认为,心底下憋着坏的人,外表越是做作便越是让人看了生厌。 火尾自是灵武之中的佼佼者,并且已经掌握了半个意境,就算是对上那些个一般的天人之辈,若真是玩命,也不是没有胜的可能。 但是若是人家天人认准撒丫子跑,其实火尾也不见得能追得上。 火尾在拜火教之内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不然此行之事,也不会落到其头上,对于教中的一些安排,以其现在的地位尽管不能洞察,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拜火教已经隐忍了太多的年头,如今可算要见见天日了。 思及至此,火尾的眼中便只有属于宗教狂信徒的炙热。 老赵皱眉,因为老赵懂得这目光之后的东西,一般创造个小奇迹啥的,前提你不得有个这样的眼神么。 脚步猛然而动,心中却道,但我绝对不会是你的垫脚石。 火尾双目微缩,尽管之前看过老赵的速度,也知道那必定不会是其全力,但是看着老赵如今再度爆发速度,却比自己想象中要强上不少。 火尾早有准备,亦是凛然不惧。 火尾与火流一样,修的同样是拜火教三火之中的天火,但威力与火流绝不能同日而语。 周遭的空气之内早已被火尾激发的灵力所布满,原本全身的赤红之『色』开始极速收缩,便是老赵动了的功夫,火尾的身上却多了一副狰狞异常的铠甲,合着其挺拔坚毅的身姿,宛若战场上的将军一般。 铠甲颇为合体,护住了其所有要害,因是由火尾自身的灵力催发,所以并不会对其行动有丝毫影响。 火尾平时战斗的时候也不这样,但看了之前老赵堪称恐怖的肉体力量,最终还是决定小心为妙。 老赵的也懒得试探,对于火尾周遭的温度,根本不去理会,因为身上那淡淡的金『色』火焰,比火尾炽烈的太多太多。 火尾伸出被拳套包裹的手掌,想要抓住老赵的拳头,可是老赵并没有让其如愿的打算,再度一声爆响,速度再度增进,怎奈两人距离实在太近,火尾根本不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老赵一拳打在了肋骨之上。 老赵拳上的暗劲带着阵阵特有的韵律,在火尾的铠甲之上传导,火尾吃痛闷哼一声,手里却多了一柄短刃,趁着老赵沉腰击打自己肋骨的功夫,忍者剧痛猛然捅向老赵。 向来以体术见长的老赵又怎会没有准备,左臂直接贴上了火尾持刀而动的手腕,其手中的锋刃险之又险擦着老赵的脸颊而过。 老赵反手握住其手腕,合身钻入了火尾的怀中,侧身对着火尾前胸,右肘极速回缩,电光火石之间,右肘直接点在了火尾的胸口的护心甲上。 又是一声脆响,而老赵的手肘也找到了最准确的点。 火尾看似坚固的一身铠甲,竟然在老赵的一肘之下,顿时分崩离析,宛若在其眼中不过是纸片罢了。 观看的众人顿时惊骇的回不过神来,之前已经足够惊讶于老赵的速度了,而如今老赵却还能再度加速,莫不是斩剑流真的已经开始专攻体术了。 祁连倒是如当初赵飞猿一般的感慨,不过人家祁连的行事准则向来都是,货比货得留着,人比人得活着。 只是二人的初次交锋,短短的一瞬,老赵便同样想极速解决战斗,趁着火尾吃痛,在其失去重心的功夫,老赵的拳头不要钱一般的直接砸向火尾胸口,便如同当初打山猪野熊一般粗犷,那有什么套路可言。 火尾也算是硬汉,足足吃了老赵三拳一肘,只是闷哼,张口便是一道火光迎着老赵的面门而去。 老赵皱眉,感受着其口中火焰的温度,悄然抽身,轻笑着朝着火尾道“你也不怕烫嘴?” 火尾喷了口鲜血,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冷声道“就你屁话多。” 老赵顿时摊开双手随意的耸了耸肩膀,朝着远处的祁连道“不是,还有他。” 祁连看着老赵一脸认真的表情,心道我这看热闹的也躺枪?颇为不满的朝着老赵道“麻溜赶紧滴,趁他病,完后那啥。” 祁连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子,心道这可不知道有多少探子看着呢,我可是没把命字说出来,咱们斩剑流可绝没仗势欺人的意思。 老赵倒也想极速解决战斗,方才的一口火焰尽管危险,但是拼着受伤也能砸出一拳,但当初经常与炎炎战斗,已经让其养成了相当好的第六感,这东西看似玄乎,但高手之间的争斗,还真就都信这玩意。 火尾抹去嘴角的鲜血,伸手按着剧痛的胸口,如今半跪在地上,抬眼看向老赵的时候,目光之内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与退却之意。 老赵打量着其目光,因为老赵知道这样的人,格外危险。 火尾手中同样多了一颗火红的丹『药』,但比上方才火平的那一颗,却要鲜亮许多,甚至那丹『药』在出现的一刻,周遭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格外燥热,隐隐之中更是有着阵阵恶吼传出。 一道虚幻的影子不时的在其上闪动。 祁连不屑的朝着火尾道“哎,天下人可是都看着你呢?你们这师兄弟是来切磋的,但在这接连的嗑『药』干,是不是有点不讲究了?” 众人对于祁连颇为孟浪的话语倒是一阵哄笑,但火尾却是充耳不闻,依旧将那丹『药』送入口重。 其胸口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不消片刻火尾已经能站直自己的身子了。 也不转看祁连而是认真的朝着老赵道“灵火丹,取材到炼制皆是出于我手。” 听着明显是在向老赵解释,解释自己这并能算是作弊。 但老赵只是摆了摆手,丝毫都不曾在意,毕竟其战斗都是学自炎炎,在炎炎的眼中战斗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与不公平之别。 只会有一个人活着,一个人倒下,而炎炎也好,老赵也罢,都是最想站着与活着的人。 火尾将老赵的目光看在眼中,手中印决连动。 朝着老赵继续道“我拜火教三才之火,我已修行其二,只差地火便入天人,所以有半个意境在,你不见得的对手,我若催发了临身术赤炎恶鬼,怕是难以自控,我承认你很强,但······” 老赵不等火尾说完,已经明显有了不耐之『色』,还说你是山里人,真是丢脸,暴躁的拳头直接砸向了火尾。 火尾苦笑,看来人家压根也没能听进去自己的好心。 索『性』也就不再多说,结下最后一道手印,一道虚幻的影子缓缓的落在了其身后,老赵的拳头如约而至。 火尾出拳,其身后的影子亦是出拳。 在临身术的加持之下,火尾实力飙升,已经能勉强能跟上老赵的速度了。 老赵却不管不顾,速度一再飙升,一拳快过一拳,一脚重过一脚,似乎在他这极限都是用来被超越的一般。 火尾身上的灵力在极速消耗,但其身后的赤炎恶鬼身影也愈发的凝实。 斩剑流宗门之内的弟子们皆是愤愤不平,赌咒怨骂,风海问只是回头皱眉看了一眼,众人便不敢再度出言。 见众人安静后,风海问缓缓道“记住,你们手中握着的剑就是了,何必去管别人如何。” 众位弟子自只能低头称是,毕竟风海问身为当初斩剑流天人之下的第一人,积威还是在的。 只是转目看着火尾的实战的手段,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拜火教自立域之后已经愈发的神秘了,只是这回突然跳出来,明显也不像是个好事。 转头朝着墨远池道“你对这拜火教了解么?” 墨远池听闻风海问的话,颇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不过是域外逃进来的一些杂碎罢了。” 第一百六十章 第一百六十章 赵得柱+60 梅若娴打量了一番远处的血月,感受着其散发出的淡淡血腥气,皱了皱眉『毛』,因为感受得出,外面的那些个血『色』身影必定与其有着说道不明的关系。 如今的战局已经看在眼中,但自己却不知如何决断,感受着金光叟手中明光琉璃棍散发出的威势,即便如此也不能从那红衣年轻人的手中占到便宜,自己这灵武上去了不过是个无用的添头罢了。 只得将目光扫向杏圆圆。 而后者竟然一脸无辜的回望了过来,伸出秀白的手指挠着后脑勺道“师姐你看我干嘛?” 不用说梅若娴,便是金光叟闻言,目中的流动的金光的都不自觉的闪了闪。 杏圆圆捏着鼻子朝着血月道“哎,小前辈,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血月却是一阵轻笑,口中喃喃道“似乎这恶人并不好当呢。” 说罢竟然收起了一身的血气。 杏圆圆转头看向梅若娴道“看吧我就觉得他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金光叟皱眉,生怕再闹出什么意外,尽管血月收了一身血气,但却明显没有罢手的意思。 深红的衣服合着夜里寒冷的山风猎猎作响,形如鬼魅的再度极速而来,金光叟朝着二人寒声道“唇亡齿寒。” 也不再管梅若娴与杏圆圆的反应,挥动棍子,极速迎向血月。 血月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在二人出现在此间的时候情绪之上有了明显的变化。 这事金光叟自是感受不出来,因为稍有分心,血月那诡异的身体便能极速纠缠而上,其时时瞄准的还是自己手中的明光琉璃棍。 金阳在远处盘坐,其身上的极阳之力已经愈发的强横,甚至如今其体内散发的波动已经远远的超越了金光叟,但身在战局之内的金光叟便是焦急也无分身手段。 反倒是杏圆圆与梅若娴将目光看向了金阳。 金阳生的也算是俊俏,但双唇略薄,男生此相,难免给人一种刻薄的感觉,事实上也是如此,金阳的孤傲是在骨子里的,其也从未将着世间的绝大多数人放在眼中。 但是明显只有一个意外,那便是梅若娴,当初只是惊鸿一瞥,但心中的悸动却从不会骗人。 梅若娴看着金阳面上狰狞,不得不再度将目光看向了杏圆圆,悄然传声道“师妹,快醒醒,这事到底该怎么办?我们也被困在此处,怕是也难找脱身手段。” 杏园圆只是狡黠的笑了笑,其目光之内依旧呆萌,但是悄然间扯了梅若娴的衣角。 梅若娴自是知晓师妹的小动作,但面上却不着声『色』,因为梅若娴知道师妹已经找回了靠谱模式,只是在此间并不能说罢了。 随着夜『色』渐深,金光叟与血月苦苦鏖战多时,原本充沛的灵力也开始极速下降,若是再继续下去,便是耗也能将金光叟耗死。 但是其明显也没有那打算,相斗期间也曾询问过二人为何不肯出手,之前是担心金阳的处境,一心想着早些摆脱血月哪怕是将其击退也好。 如今金阳还算是能控制住自己的状况,稍安心事后,金光叟再加思索也是知晓了梅若娴与杏园圆的打算。 苦笑一声,倒是怪不得那两个丫头,但是其二人却不曾知晓,这血神教的人可大不同于时下的江湖草莽。 金光叟朝着杏圆圆再度传声道“小姑娘,如今我已是强弩之末,最多还能坚持一个时辰,若你再不出手,怕是那血月收拾了我,你也休能护得你同伴周全。” 杏圆圆闻言,略微感受了下金光叟如今的状态,双目之中呆萌的情绪开始消退,重新拾起了那让人安心的空灵,看向血月的目光已经没有了丝毫情绪。 现在的杏圆圆才是那个让梅若娴安心的强悍天人。 至于杏圆圆一直不肯出手的原因,也正如金光叟所料,不曾有黄雀在后的念头,但也不得不防备着点,毕竟人家可是两位天人。 杏圆圆示意梅若娴后退,自是卷动手中丝带极速闪入战阵。 两位天人同时对上了血月。 得了杏圆圆的出手支援,金光叟的压力顿时一减,极速朝着杏圆圆身后抽身,悄然朝着其传声道“姑娘纠缠住他,我有破敌术法。” 梅若娴听闻后皱眉,但手中的动作却是不慢,鲜白的丝带极速缠向了追身金光叟的血月。 血月暗自摇头,在杏圆圆加入战阵之后,自己有意没意的都在闪避着她,但明显杏圆圆也是铁了心的要掺和进来,看来这血神教的名头当真还如当年一般的臭,不论谁见了都觉得是坏人。 抛去脑中杂念,也不多思,反正今天这坏人是坐定了,索『性』不如彻底一些才来的痛快。 看着迎面而来的丝带,感受其上隐隐散发的气息也明显不是凡物,血月慨叹,如今这些个宝贝莫不是都烂大街了,这些个东西放在当年,可都是能让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物件。 修长而漂亮的手指在月『色』之下隐隐泛着光华,只是不经意间便多了一双手套,伸手直接抓向了杏圆圆催发的丝带。 俩器相触,顿时发出阵阵难听的摩擦之音,杏圆圆感受着血月手中的力量,自知不能硬敌。 索『性』直接放开了丝带,手中印法绽放,宛若那最美的荷花一般,重重幻影之下,一股素洁空灵的力量注向丝带。 原本的丝带顿时宛若有了灵智一般,极速缠向血月的身子,像极了那猎食的蟒蛇。 杏圆圆的丝带自是其师傅百花仙子所赠,至于来历嘛便是百花仙子也不见得知晓,只是知道其是好东西,但每次看见总能惹其百花仙子,当初行走江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 所以在一次宿醉过后,索『性』就送给了初入天人的杏圆圆,而后者对其也是颇为喜爱,甚至给其取了个名字,叫小白。 虽然杏圆圆给其取得名字相当简单,但并不代表其来历简单。 恰恰正相反。 小白的原名叫云绫仙绸,真正的来历是出自大荒之年的一位圣君之手。 乃是当年的云绫圣君的成名之器,个中妙用万千,但就是在当年的那一场疯狂之战内,随着其战死陨落,而这云绫仙绸也碎裂成片。 几经辗转到了百花仙子行走江湖的时代,一位其追求者,为了讨好百花仙子,就将这一片云绫仙绸送给了其。 但是奈何造物弄人,最终不过是留下了一段并不圆满的故事罢了。 云绫仙绸尽管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或许威能已千不存一,但是其当初的主人毕竟是一位大荒之年的圣君,常言道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云绫仙绸在得到了杏圆圆印法催动之后,紧紧的缠向血月。 任凭血月如何撕扯,却不能伤了这薄薄的丝绸分毫。 血月心下微微着急,因为感受的出远处金光叟明显在酝酿着什么,或许这云绫仙绸的威能大于明光琉璃棍,但其毕竟是残片,那明光琉璃棍可是实打实的硬物。 杏圆圆自是不会轻易让血月逃脱,手中印法再度转变,口中清叱道“慕云四海不见身,一叶障目世无人。云绫横绝万万里,三千大道缺汝身。” 杏圆圆一语出,手中个印诀连动,随着手印催动浑身的灵力顿时被抽走了大半,原本清丽的脸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再说血月事先不过是被包裹罢了,但随着杏圆圆一语,方才猛然醒悟,看来自己还是小瞧了这丝带的来历。 云绫仙绸原本若蟒蛇一般的缠绕着血月,血月只是觉得自己行走的空间一再被压制,但以自己的修为却也有脱身之法。 可就是此时丝带却猛然散开,直接雾化了一般,原本这血月住了多年的阵法一时之间也让其感到了颇为陌生。 四下的景致竟然极速生变。 那断崖不在了,那些个枯萎了多年的朽木不见了,原本山涧倒吹而来带着淡淡腥气的风也不见了。 入目之处只有四下葱郁新绿的树木,林中的雾气已经开始愈发的浓郁,早些时候还能看到的影子,已经不再真切,至于金光叟与杏圆圆更是不知身在何处。 血月见此空间转变,心中却不惊慌,因为那情绪无用,而且自己也不是真的出了那山间的阵法,那丝带完整的时候或许有那等威能,但是现在却也只是残片罢了。 退一步说,那时空颠倒的手段也都是那些个真正的大能之辈方能施展,而杏圆圆不过当世的一位天人罢了。 尽管情形看着危险,但只要细心感知,这残片必定会有破绽。 血月晃动身姿,凭借着自己强悍的肉身,与极快的反应速度,便是自信若是有什么陡然之变,也能应对的来。 山顶的阵法就这么大,自是不会转变,而现在的云绫仙绸也不可能笼罩住整个山顶阵法。 这云绫仙绸的手段不过是杏圆圆为了困住自己罢了,真正对自己有威胁的还是金光叟手中的明光琉璃棍。 血月在心中打定主意便极速移动,以金光叟的速度不可能追得上自己,反观此间隔绝了绝大部分灵力,那杏圆圆要时时维持云绫仙绸只怕是消耗不小,待其灵力不足,自是再难维持,当下之危也算是解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赵得柱+61 斩剑流的山下,火尾身后的影子已经愈发的凝实,原本只是高大的虚幻影子,但随着火尾灵力的极速消耗,已经渐渐的不再虚幻。 不同于火平的三丈恶鬼那般声势骇人,最终的样子,却如同之前火尾穿在身上的狰狞铠甲一般,但这次直接照在了火尾的身上。 外观依旧是之前的铠甲的样子,但此刻却多了许多花纹,比上之前更加的血红与真切,甚至其上带有的阵阵威压,总是让人不敢上前。 火尾伸出双手,手中便多了一顶战盔,郑重的将其戴在了自己的头上后,口中悍然道“赤炎恶鬼!” 那满是花纹的战盔面罩缓缓的落下,只留了一双眼睛,而那目光之内同样已经没有了火尾的情绪。 有的只是暴躁战意。 赤炎恶鬼现身过后,随意的扭动了一阵脖子,宛若在适应火尾的身子一般,看向老赵的目光也多了丝情绪,似乎对于这次火尾的对手颇为不满意一般。 轻轻的抬起了手,指向了老赵道“把你的生命献祭给火焰吧。” 赤炎恶鬼的声音颇为难听,宛若金属摩擦的声响,甚至带着淡淡的回音,合着其一身凶悍狰狞的铠甲,看着倒是颇为唬人。 毕竟老赵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就这点小意思比上当初的炎炎,可真是连笑谈都算不上。 老赵轻笑,转念却对火尾催发的临身术起了不少兴趣,因为看的出,现在的火尾肉身的真正主人是那所谓的赤炎恶鬼,而那赤炎恶鬼颇为强悍,却不知为何要受制于火尾,自知是思不出可所以然来,最后也只能归功于拜火教功法奇异。 赤炎恶鬼迈开大步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浑身燃起了近乎三丈的火焰,在这夜里将斩剑流的门前照的通红,便是山门前的许多树木都燃起了熊熊大火。 但赤炎恶鬼只是冷笑,似乎他的出现只是为了战斗,只是为了破坏一般。 祁连皱眉,只望老赵要抵得住才是,因为看的出现在的战局,火尾大概已经失去了掌控的能力,不过是为那赤炎恶鬼提供了一具肉身罢了。 看着四下的大火皱了皱眉『毛』,朝着斩剑流的山顶一声呼哨。 斩剑流宗门之内的阵法运转,树林之内淡淡的雾气笼罩而来,四下蔓延的大火已经被控制住,也免去了山中生灵的无妄之灾。 老赵看着赤炎恶鬼身后映衬得满天大火,合着其狰狞的笑容而来,倒是让其愈发的讨厌,这些个没劲的心理战术明显是在吓唬那些个不明所以的人。 而且无辜涂炭花草生灵,更是被出身深山的老赵厌恶。 对于大山你可予取予求,但却不能恣意放肆。 老赵速度催发,暴躁的拳头直接砸向了那颗让自己厌恶的头颅,但赤炎恶鬼只是轻笑,直接伸出了被铠甲包裹着满是烈焰的手掌。 此次不同于当初,尽管老赵陡然变招,但依旧将那拳头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火尾真正化身赤炎恶鬼后,才是展现出了这道临身术的真正威力。 老赵的拳头被赤炎恶鬼捉住在手,赤炎恶鬼猛然发力,想要将老赵极速扯向身后,以老赵的实战经验自是不会让其得逞,左手被捉,右拳画出一道极速弧线猛然追向赤炎恶鬼的臂弯之处。 而赤炎恶鬼自也是百战之辈,见老赵变招极速,也是知晓老赵也不简单,想要再捉其右手怕也有不及。 索『性』也就放开是了手,浑身烈焰暴涨,盔甲之上的花纹宛若岩浆一般的通红,只是这温度比上方才,强横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老赵趁着其松手的瞬间,却也不顾赤炎恶鬼身上的高温,反身就旋圆一脚,空气中便是一声爆响。 赤炎恶鬼冷笑,这人莫不是以为天下的火焰都能扛得住。 合着满身的烈火,双臂交叉挡在了身前,腰身微微下沉,已做好了受力的准备。 老赵旋圆借力的一脚,准确的蹬在了赤炎恶鬼的双臂之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赤炎恶鬼的身子屏退了近乎三十丈,原本坚硬的地面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赤炎恶鬼感受着身体之内还在不时攒动的暗劲,放开双手,功法运转诡异的将其排除了了体外。 老赵看着颇为诧异,尽管有着铠甲阻隔,但老赵却是知道,这赤炎恶鬼对肉身的运用当真也不简单。 当初在山中与炎炎对阵的时候也曾见过,不过自己暗劲根本就传到不入炎炎的身体之内。 今天又见一个能抵御自己暗劲的。 赤炎恶鬼抬眼观瞧老赵,方才老赵的一脚用足了力量,原本就是凡物的鞋子,也终究碎裂开来,便是那身漆黑的衣服,也留下了不少孔洞。 见赤炎恶鬼打量着自己光着的脚丫子,老赵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恶心,这双鞋既然已经就剩下了一只,索『性』就脱下了仅剩的一只,直接扔向了赤炎恶鬼。 如今却是*着双足站在滚烫的岩石之上,朝着赤炎恶鬼嘲讽道“怎么,相中我这双斩剑流标配黑靴了?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赤炎恶鬼看着极速迎面而来的臭鞋,顿时冷哼一声道“你这张嘴,当真比你那鞋子还臭。” 说罢老赵那只迎面而来的鞋子,却不堪赤炎恶鬼周遭空气的温度,直接化成了灰烬。 老赵也不再等待暗叹一声,自己出山后可能是接触祁连多了,竟然也染上了些嘴臭并且多言的习惯。 再度进入战斗状态后的老赵,极速出拳,皆是以快取胜的路子,赤炎恶鬼倒也不差,拳拳都是针锋相对,丝毫不愿落了下风。 可越是如此也就越战越心惊,毕竟自己可是穿着一身铠甲,而老赵不过是肉体凡胎罢了。 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赤炎恶鬼对老赵的印象却也不得不再度改观。 感受着铠甲之下火尾的肉身,自是知晓便是自己战意无穷,但容身的肉体也不见得能够承受。 在赤炎恶鬼的故乡,其也算是强横一时的人物,但到了此间也算是涨了见识,老赵的暗劲手段颇为诡异,总是让人防不胜防,只要你同其纠缠,必定要受其伤害,若只是一两下也就罢了,但随着不断的累积,属于火尾的身子已经留下了大片的暗伤。 恐怕再久斗下去,说不得他的这条小命就要先赔上了。 老赵冷笑,看着赤炎恶鬼已经不再似当初一般的与自己硬拼,也是知晓自己的战术还是奏效了。 瞅准了机会,再度一拳砸在了赤炎恶鬼的肩头,原本其铠甲肩头上的凶悍鬼头,顿时四分五裂,其内已经『露』出了火尾原本的肩膀。 赤炎恶鬼趁机而退,老赵也不追击,因为其同样有理由相信,火尾作为一个拥有半个意境的灵武强者,不可能花费了大气力的临身术,只会是个肉搏用的机器。 冷笑一声看着如今赤炎恶鬼不负当初的凶悍模样道“若是还有什么手段,快快祭出,你我相斗正酣,若是认输岂不搅了雅兴。” 祁连听闻顿时伸手捂了捂脸,老赵这话说的,好像两个大老爷们『露』胳膊挽袖子的干架在其眼中,宛若成了艺术一般。 就算是艺术,也不可能同肉搏沾边吧,毕竟拳拳到肉求就是个刺激不是。 赤炎恶鬼目光闪烁,或许是在征求这火尾的意见,毕竟临身术不过是一道术法罢了,若是真的玩死了宿主,那事后的代价还是颇大的。 最终赤炎恶鬼轻笑两声,似乎是得到了火尾的同意,口中缓缓的出现了一个个诡异的音节,听得在场的众人同样颇为难受,宛若脑子要炸开了一般。 斩剑流之上的风海问看着身后的众位弟子,修为低的已经有了不适,皱了皱宛若长剑的眉『毛』冷哼了一声。 一道极为强悍的剑意冲天而起,直直的矗立在山头之上。 而其身后的众人得到了风海问的支撑才算是好受了不少,皆是朝着风海问拱手称谢。 风海问也不回头,如今脑中回味的只有墨远池方才的那句,域外杂碎罢了。 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或许风海问还要思量一番,但出身墨家军的墨远池对这拜火教的了解,当真无有势力出其左右了。 现在这拜火教都已经掺和到了斩剑流的事中,按照回来后风违告知的说法,只怕六仙岛的事绝不会简单了。 一场事关两大北境宗派的明争暗斗已经在悄然间,真正的拉开了序幕。 殊不知此番相斗还会有多少宗派牵扯其中,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墨远池看透了风海问如今的疑问,只是随意的拍了拍其肩膀道“看在风中『吟』的份上,我今天就安慰你几句,无论如何,他六仙岛比上你斩剑流差的始终是底蕴,我说的不止是两宗储备天人的实力。” 风海问闻言,一时之间也没反应过来,反倒是墨远池轻笑着伸手指了指二人头上的匾额。 至此风海问才大笑,叹息道“当局之谜,当局者『迷』,可这事还牵扯到师妹,也不知······” 墨远池再度摇头,朝着风海问再度道“风海问,你这入了天人之后脑瓜子怎么反倒是不好用了,你师妹如何,现在自是不需你『操』心,若说是『操』心也应该是山下那头野兽的事,你们需要做的,只是当好他的后盾罢了。” 风海问晓得其意,但是若是现在就将担子放在一个自己不曾了解的人身上,自己的那颗心始终还是放不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赵得柱+62 被囚于云绫仙绸之内的血月不停的无规律晃动着身子,以避免被金光叟锁定或者预判了位置,但身在浓雾之内却迟迟不能感受到二人的气息,心中始终有种挥之不去的危险预感。 在血月看来自己始终在不停的移动着,甚至偶尔会催发灵力规律的击向四方,以传回的声响判断自己到底身在阵法何处,山顶就那么大的一块地方,更是囚禁了自己无数岁月,可以说此间的每一片砖瓦青石自己都再熟悉不过了,但现在为何这一切就是那么陌生。 云绫仙绸的碎片尽管强大,但是其消耗的灵力同样不小正如血月预感的一般,照着目前的态势消耗下去,只怕不过两刻,杏圆圆便要耗干了灵力,而且血月明显不是软柿子,尽管被困于仙绸之内却一再挣扎,这消耗的速度便是更快。 杏圆圆朝着身后的金光叟道“若是再不出手便要失去机会了。” 如今的金光叟也算是冒了不小的风险,这的阵法尽管亲和极阳之力,但是对其的压制还是有的,不过是没有血月那么严重罢了。 手持明光琉璃棍升空足又十丈,这高度明显已经是其在此间能站稳的极限高度了,目中的金光直接化作了黑夜之内的太阳,便是梅若娴都不敢直视,皱眉拾起了远处盘坐的金阳,二人极速朝着阵法的边缘而去。 金光叟感知二人已经走远,手中的明光琉璃棍高高扬起,透明之中带着淡金『色』的明光琉璃棍,在得到了金光叟全身极阳之力的供给过后,发出了阵阵欢快的嗡响。 流转的光华带着无尽的锋锐与热劲,先是猛然爆开激『荡』四方,巨大的光亮与声响让阵法之外的血奴玩了命的疯跑。 爆炸过后的金光与锋锐再度极速回缩,那强悍的力量违背了常理一般的重新归附,并在棍身之内重新孕育。 金光叟的脸『色』随着巨大灵力的输出瞬间变得煞白,因为金光叟感受得出,之前血月得酒是好酒,若没有那酒水相助,自己不可能催发出明光琉璃棍的如此威势,但为了能将血月重伤或是击杀,却也不得不付出些代价。 怕是此一战过后,必定会给自己留下不可逆的伤痛。 或许这明光琉璃棍也是时候交给金阳了。 转目看向愣愣的站在阵法中央的血月,也暗叹一声杏圆圆手中丝带的神异,不管其到底能不能承受明光琉璃棍的蓄力之威,双手握住棍子的一头,将之高高扬起! 宛若展翅的雄鹰一般,下一刻便是雷霆之击! 杏圆圆感受着血月在云绫仙绸之内的异动,暗道一声不好,怕是这仙绸残片的玄机被其发现了。 毕竟这云绫仙绸只是残片,早不负当年之威,而血月又是能熬过岁月的强者,将其困在其内多时,也足见仙绸之强了。 便是此刻明光琉璃棍的威能也达到了最强,此间的阵法在极阳之力的照耀之下宛若白昼。 金光叟口中呼喝道“极阳耀世!” 随着一声呼喝,宛如猎食的雄鹰,于此间十丈的高空挥棍而下,此间阵法的压制反倒成了金光叟下降的助力,虽然只有十丈之高,若是在外界要借此力,怕是要升上千丈之高才行。 杏圆圆也不管云绫仙绸,尽管看的出明光琉璃棍强悍,但对自己的小白同样自信。 散开手印过后便极速朝着梅若娴而去,此间阵法就这么大,在明光琉璃棍表现出的强悍威能之下,怕是身为灵武的梅若娴还不能独善其身。 便是杏圆圆撤走的一刻。 便是明光琉璃棍下落的一刻。 此时的血月也终于摆脱了云绫仙绸的纠缠,之前不曾想,这仙绸竟然直接困住的是人心。 而回神醒悟过后,当头而来的便是由金光叟持棍催发的最强之技,极阳耀世。 金光叟催发催发了全身之灵力,再经明光琉璃棍传导过后的极阳之力,威能不知上升了几合,就连那闪动的道道金光,都比上这世间的刀剑强上太多太多。 猛然醒悟的血月被万道迎面而来的金光闪的根本睁不开双目。 感知道危险之后,整个身子猛然化成一片血『色』之影,但奈何光耀之地,便是无处可藏! 无数金光穿身而过,不仅是锋锐,更兼极限的热量,血月化身的血『色』影子,在不断的被蒸发,不断的在缩小,在变淡。 而此刻,金光叟持棍而至,看准了那片血『色』一棍而落。 明光琉璃棍落地,巨大的声响,与冲击力在此间猛然爆开,原本由阵法保护的青石地面,随着波纹的传递被层层掀起,承受了高温金光的照耀,顿时化为尘土。 看着那不断变淡的影子,直到最后一刻,金光叟却还是收手了,因为在此攻击血月的同时,亦要承受囚困血月阵法的反噬,尽管明光琉璃棍承受了绝大部分,但余下的相较与自己脆弱的肉身当真不知能毁掉几回。 想来血月受了如此重击,众人也能得到喘息的机会,目前对金光叟而言最为重要的事就是先抢下金阳,稳定住其伤势。 之前在梅若娴带走金阳的一刻,金光叟便知晓,若要出此间怕是暂时要受那二人牵制了。 分说梅若娴与杏圆圆,明光琉璃棍的第一目标自是血月无意,但随之而来的巨大冲击力,与四散的金『色』锋锐光芒,也足以要了梅若娴的命,在此间一个灵武与普通人的差异并不会很大。 梅若娴知道杏圆圆强悍,但是为了困住血月而催动云绫仙绸的消耗自也是看在眼中,在飞退之时悄然将形势危急的金阳拿捏在手,不免也是动了心思的。 若是金光叟战罢血月后还有余威在,要起了趁势解决了二人的心思,又怎能不防。 金『色』锋锐光芒,与巨大冲击力相伴而来的一刻,杏圆圆悄然而至,手中的印法一动再动,极速吞下不少上好丹『药』,不等其温润消化,便运起功法强行提取了其内蕴含的灵力,只是如此做法,怕是要浪费掉大半的灵力。 当下行事危机,自是没人会去管那么多。 杏圆圆看了一眼持剑站在金阳身侧的梅若娴,对其心思也是了然,但也并没有说些什么。 先别管能不能找到桃物知,当先最重要的事怕是要先活着离开此间才是。 血月需要防着,而金光叟同样也需要防着,梅若娴的做法不置可否。 杏圆圆催发的护身灵力,在巨大的冲击力之下,宛若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破灭,便是危急时刻,小白却极速而归。 竟然自行护主,而杏圆圆在看到那薄薄的丝带过后也是安心了不少。 直到此时才有机会打量战阵。 化成细粉的阵法基石,被金光叟掀起的冲击力,高高的扬上天空,此间的之事,也看不真切。 属于血月的那道影子,宛若随时都有可能消失,如此重击之下,还能苟全『性』命在,便是杏圆圆空灵的双目之内也不免敬佩,这些个能熬过岁月的强者,就生存能力而言,比上现代人当真不知要强上几何。 金光叟剧烈的喘息着,丝毫不曾去在意四下弥漫的灰尘,在其如今看来,这尘土透出的都是大地的味道,看了一眼在阵法边缘的安然无恙的三人。 善意的朝着梅若娴与杏圆圆笑了笑。 将明光琉璃棍随意的负在身后,便抬步要朝着二人走来。 可是随即看到的却是二人惊骇的目光,梅若娴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伸手捂住了嘴巴。 尚未消散的灰尘之内伸出了一双毫无血『色』的手,轻描淡写之间便卡住了金光叟的脖子。 刚刚喘息了两口的金光叟转目看向灰尘之内,双目之中同样满是不可置信之『色』,尽管被卡住了脖子,依旧费力道“你竟然还能活着!” 手的主人自是已经化身一小片血影,倒在地上的血月,如今其全身的红衣破烂不堪,而透过那些个孔洞见到的满是伤口。 全身如同筛子一般,但皆是在缓缓的恢复着,残留于其体内的极阳之力依旧在肆意的破坏,但失去了明光琉璃棍的支撑,其恢复是早晚的事情。 血月随意的扭了扭脖子,透过其伤口三人却看不见其有一根骨头,血月现在的状态已经完全的超越三人对于人类的认知。 甚至已经开始怀疑,这血月莫非真的是神鬼不成。 现在的血月同样不好受,能残存『性』命不过依仗的是血神经的妙用,与金光叟姑且不敢舍命相搏罢了。 这两样缺一不可。 血月卡住金光叟的手猛然发力,金光叟脆肉的肉身哪能抵挡的住。 其只是在临死之前看向了金阳,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将身后的明光琉璃棍掷出,而明光琉璃棍带着破空之音,稳稳的『插』在了金阳的身前。 血月看着明光琉璃棍被掷出,只是皱了皱眉『毛』。 卡着金光叟脖子的手再度发力,将之直接捏碎,曾经名震一时的天人,金光叟霎那间身首异处。 无数鲜血喷溅落在了血月的身上,血月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属于金光叟的鲜血,自身的伤势正极速恢复着。 梅若娴拔剑出鞘,妙目生霜,但一只手却将之拦住,正是杏圆圆。 血月闭目,而金阳却睁开了眼睛,亲眼看着自己的师傅,被其捏碎了脖子。 费力的站直了身子,手却落在了明光琉璃棍之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赵得柱+63 如今斩剑流门前的动静当真算不上小,但是在众位斩剑流的天人看来,还算是小打小闹,但这其后牵扯的东西,倒是让人时时不得安稳。 风违的院落之内如今一改往日的冷清之『色』,不少个同辈中人皆是坐在了其身侧,不时的晃动着脑袋。 桌上整整齐齐的罗列了不少卷宗,这些个东西也都是宗门力量打探来的结果,但多有东西都指向了一个比较不乐观的方向,便是斩剑流对上六仙岛,似乎要平分秋『色』了。 风违看着皱眉的三人,轻轻品了一口茶水道“哥几个什么意思,有啥打算说说被。”虽然说的是正事,但语气倒是轻松而玩笑。 桌前的三人加上,风违与风烈,这五个人自是当代斩剑流能真正当家做主的几位,至于别的自是还有,不过那些个都是闲云野鹤惯了的,若非是真的有什么宗门要紧事,否则别想轻易找到人。 三人身上穿的皆是斩剑流内,属于师傅的制式白衣,与弟子衣服的区别便是其上的花纹,和袖口上的断浪之剑罢了。 听了风违的询问,三人回神,似乎这事比想象中的要大上不少。 可就是新近崛起的六仙岛,怎么就笼络捆绑下了那么一大批人。 一向以文雅自居的风流,轻摇了下手中白纸折扇,其上的水墨兰花倒是颇让人注目。 风流如同其名字一般,生的也格外俊俏,其实也是闲散『性』子,但只是别人跑的太快,其被迫留在门中授徒罢了,若不然也早去江湖野游了。 披散着的头发被其随意扎在了脑后,反倒是『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宛若星辰一般的眼睛,在白皙的皮肤映衬之下倒是有了三分女相,看着也就三十余岁,若是真的行走出去,也是风风靡万千的美男子一枚。 随意出口道“这事我看还是你定吧,反正宗主令在你手上,我还是当打手来的自在,若是没啥事,我还得回去教徒弟呢,你是不知道那帮兔仔,趁着我来这全都跑门口看热闹去了。” 说罢面上倒是一副赌气的模样,但风违不发话其是不可能真的走的。 随后的风火却一位看似四十余岁的壮汉,生的黝黑,合着一身白衣倒是不伦不类,其是负责门中阵法维护,和设备兵器的督造,反正吧人家是个技术工种,因为同样是来自深山,老赵对其的第一印象那是相当不错,甚至不熟悉的时候,还偷『摸』的找老赵蹭过吃的。 老赵也没管那么多,只要是能进了后山的,想必也是斩剑流的内部人,看着其粗壮的眉『毛』,健硕的身躯,而且更兼顾一脸的厚实样,怎么看怎么亲切。 这风火朝着风流道“哎,我说小白脸子,你那话说的,就好像谁不想走似的。” 风流对于风火的称呼倒是颇为不在乎,就这糙汉子,你指望能从他嘴里整出啥文雅嗑,晃了晃脑袋,心道你说就这么个玩意,生生就鼓捣了整个斩剑流的阵法,上哪说理去。 风违看着二人一副要逃跑的样子,也是知晓,这俩都是闲散的『性』子,能在这陪着看卷宗已经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若是平时风烈在的时候,人家俩人早就了杆子跑了。 风违无奈只得转目风越。 风越可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当初对于宗主的位置也曾有过打算,至于最终铩羽而归也是有着说到不出的原因。 照着当初的话讲,论武功比不上当初已经威震北境七宗的风烈,论谋略却比不上已『露』锋芒的风违。 索『性』也就作了二人的影子,同心同德的经营者斩剑流的一切,而作为斩剑流最为重要的暗卫,细作,与探子皆是被其掌控。 风越生的倒是同样白皙,双目狭长总是微微合着,让人永远捉『摸』不透一般,看着同样四十余岁,但这外表对于天人而言真是做不得数。 风越当初也算是纵横江湖一时,若说继风烈与风违之后,斩剑流这代人最能拿的出手的也就数风越了。 风越沉『吟』了半晌,却迟迟不语,苦笑着一直摇头。 风违自知风越『性』子,其尽管外表看着冷漠,但是作为从小到大的兄弟,自是万分了解其内心的炽热。 风违叹息道“咱们斩剑流之内,就数你的消息最为灵通,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风越转看了三人一遍道“唉,能怎么办,我早就猜想得到,可又如何下得去手?” 三人看着风越苦涩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事若是放在三人身上亦是不好抉择。 最终风越摇了摇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轻声朝着风违道“既然你都将海问找回来了,索『性』就蛮烦他了吧,从今天起,我去后山闭关三年不问门中之事。” 说罢便转身而行,只是留下了一道颇为孤寂的背影,桌上却是其掌管暗卫的令牌。 风火掏了掏耳朵朝着风违道“这下也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吧,我那炉子里还有陨铁呢,不能耽搁太久,说罢便嬉笑着转身而行。” 风流道“山下激战正酣,我倒是想去看看热闹,你去不去?” 风违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好看的,我手头还有些事情准备,山下事了之后,告诉海问有时间来找我一趟。” 风流道“得嘞,这事我能办的妥帖。” 说罢便一步消失于风违的小院之内。 风违见众人走后,却在院中来回踱步,思衬着计划是否存在披『露』,却是不知人家六仙岛到底还有多少后手。 这桃物知,当真算得上个人物。 风流一路闲庭信步,但速度绝对不慢,看着一众弟子在宗门之前观看索『性』也就去凑了个热闹。 悄然来到了墨远池与风海问的中间,一手一个的揽住二人肩膀道“怎么样,怎麽样,咱们斩剑流的女婿猛不猛?” 墨远池对于突然出现的风流颇为不感冒,翻着白眼道“自己看。” 风流哎呀一声道“我说大『迷』糊,几天不见长脾气了是不?” 墨远池自是懒得搭理风流,因为墨远池知道这家伙其实跟风海问算是一套号的,沾上了就蛮烦,人家风海问还有点底线啥的,这家伙根本就没有一代天人的觉悟。 当初自己上山的时候,其不知道偷袭了自己多少回,而且回回方式都不带重样的,更甚至于为了『逼』自己出手,愣是将爆竹甩进了自己的茅坑。 不说了,说多了该恶心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没有底线可言的人,也不知道其怎么就修到了天人。 就这不修边幅得『性』子,却丝毫没有一点作为长辈的觉悟。 平时教导自己门下的弟子,还颇为古板持礼,以身作则?白开玩笑了,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 分说山下,老赵与赤炎恶鬼遥遥相对,现在二人明显已经杀红了眼,收了外在的热浪之后,赤炎恶鬼的全身铠甲,都泛着极高的温度,便是老赵也不得不放开自己淡金『色』火焰,才能对抗。 赤炎恶鬼『舔』了『舔』嘴角看着老赵道“呦,我说呢,不错的火焰,想必你也有际遇,这火焰不错,不如送给我研究研究吧,何必留在你手中暴遣天物。” 老赵轻笑道“若是你喜欢大可以来拿,不过一会烤焦了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 说罢老赵全身激起了淡金『色』的火焰,也就是老赵遗传自炎炎的火焰,这变异过的火焰,看似微弱,但其内蕴藏的威力却绝不简单。 如今老赵的拳,重到让赤炎恶鬼根本不敢硬接,或许赤炎恶鬼的本尊在此,可能不在乎,但火尾的身体可是经不住两下。 赤炎恶鬼,尽管全身有铠甲包裹,但动作却是异常的灵敏,老赵出拳,赤炎恶鬼却出手皆是擒拿的技巧,丝毫不与之硬拼。 便是老赵一身能耐却找不到突破的地方。 两人交错之际,老赵皱眉,因为从刚才开始赤炎恶鬼的嘴中一只低声『吟』唱着那些个自己听不懂的字符,隐隐之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眼看重拳得手的一刻,却爆发出无与伦比的速度,猛然抽身而退。 也就是此刻,原本老赵停留的地方,一篷炽烈的火焰从地下极速喷涌而出,窜起的火光不下三十丈,凶悍的战意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不觉得退步,只想远离此间。 赤炎恶鬼看着自己暗中的手段并没有得逞,也不气馁,其实这也在预料之中吧,毕竟能将自己『逼』迫至此的人,也能算个对手。 缓步朝着冲天而起的火柱走去,浑然不惧其内的高温,带着战甲的手掌身入其内,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柄通体赤红,其上流淌着滚滚岩浆的锋刃。 赤炎恶鬼将战刀拽到身前,竟然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过刀锋,宛若其上有着让其『迷』恋的味道一般。 微微闭上双眼,大有一副陶醉的样子。 老赵退身在不远处,看着赤炎恶鬼在那陶醉顿感不爽,脚下卷动身侧的巨石极速朝着其迎面而去。 脚下生风,再度两声爆响道“装神弄鬼,看拳就是!” 赤炎恶鬼正目,再看老赵之时,同样战意熊熊,这锋刃在手,才是其最强姿态,横刀于胸,一刀扬过头顶。 带着滚滚热浪的灵力刀气交叉而去。 搅碎老赵卷起的岩石,赤炎恶鬼后腿发力,此刻在对上飞身而来的老赵却是不闪不避,刀锋直接拦腰而去。 二人激斗多时,怕是胜负也就在此间!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得柱+64 金阳缓缓起身,目中只有仇恨,不论当初金光叟的作为如何,但其却是自己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些年来对自己的付出自己时时看在眼中。 便是金光叟生命消散的最后一刻,依旧凭着执念将象征着一气宗传承的明光琉璃棍交到了自己手中。 金阳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身体之内的极阳之力疯狂的『乱』窜,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就有爆体的危险。 但就是手握住明光琉璃棍的一刻,却又是一段影响出现在了其脑海之内。 尽管模糊但金阳却认得,原来之前自己在山道之上感受到的那目光就是他。 正是这明光琉璃棍真正的主人,当年自述为两气道宗弃徒,一气宗的开山祖师,申屠绝! 那道影子,站在万丈高峰之上,斑白的长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其手中握着明光琉璃棍,却随意的将其横在了身后。 朝阳初升,其静静的看着,烈阳高悬其静静的看着,夕阳西下,其依旧看着。 寒来暑往,春来秋去,那一身白衣却不染纤尘,无数岁月里,申屠绝也如同现在的金阳与金光叟一般。 极阳之力早已被修到了极限,一气宗的路似乎走到了尽头。 金阳能感受到申屠绝的所有的情绪,不同于自己与师傅,申屠绝始终相信,自己的路在脚下,只是不知如何跨出罢了。 若有惊世才,何惜劳碌身! 无数的岁月,无数的苦熬,申屠绝只是静静的站着,似乎连眼皮都不曾动过。 山下村庄新出生了孩童,申屠绝看着其长大,看着其娶妻生子,看着其儿子,孙子,一代代的传承。 桑田沧海,申屠绝不过是过客,身后的明光琉璃棍沉寂了,不似当年一般争勇斗狠,不似当年一般动辄生死。 申屠绝叹息,原来执念便是执念,放下执念依旧是执念。 山间之内只有申屠绝的呼喊道“两气道宗!两气道宗!” 其呼喊,回『荡』在山间,申屠绝大笑,笑的恣意,笑的洒脱。 原来困住大部分天人的,就是这世间最为简单浅显的道理。 不得不感叹,智者千虑所得,有时候愚者却做了一辈子! 金阳颤抖着,借着杵立的明光琉璃棍,艰难的站直了身子,轻笑着看向了血月。 血月却对微笑的金阳皱眉,因为心下有种并不好的预感,极速闪动身姿,手套之上却是淡淡的锋寒! 无数岁月过后,如今人员凋败的一气宗,终于迎来了最为正式的一道传承,而这传承却是直接来自于一气宗的开宗祖师,申屠绝! 金阳的双目之内因为极阳之力的暴涨,已经完全被金光所取代,这目光像极了金光叟,但是其内蕴藏的东西却大相径庭。 金阳颤抖的站直了身子,握着明光琉璃棍的手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明光琉璃棍猛然爆发出了无限威势,便如同当年申屠绝一般。 历史总是有着完整的相似『性』,时光更迭过后,岁月前后的两道人影重合在了一处。 金阳的身影不同于往日的孤傲冰冷,有着一股超然后的透彻与空灵。 “否极泰来!” 四字出口,明光琉璃棍的身子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便是原本囚禁血月的阵法也开始不堪明光琉璃棍的冲击,已经隐隐的被破开了一道孔洞,但阵法依旧在运转,原本维护阵法的力量在极速修复着。 属于外界的打量灵力趁着明光琉璃棍捅出的窟窿,疯狂向其传导。 梅若娴与杏圆圆满目惊骇,自是知晓这阵法的强度,怎成想,这明光琉璃棍到了金阳的手中竟有这等威势。 金阳抬目看向已经止步不前的血月。 目光之内满是仇恨与愤怒,尽管情绪使然,但却丝毫没被影响,金光撞开了阵法,整个两气道宗的天都开始了缓缓的变化。 处于众先祖雕像平台之上的桃物知,不由的皱了皱眉『毛』,看着样子计划是出了点小变动,但只要其还在这阵法之内,便算是可控范围。 便是桃物知思索的功夫,原本的最后一个雕像,也就是属于申屠绝的那个,却轰然一声散落,惊起了遍地的尘灰,桃物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此间怕是自己要走上一遭了。 作为真正主角的也该亮亮相了。 血月驻足观看着明光琉璃棍所激发的威势,对于这情况自己并不陌生,因为当年也曾见过,况且决定这明光琉璃棍上限的一直都是人,而不是明光琉璃棍本身。 金阳对自己明显是一副杀之后快的表情,但血月却不在乎,看着明光琉璃棍能捅破这囚禁自己多年的阵法,也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了。 若是真的在自己身上捅实了,保不得其内还有多少手段呢。 金阳缓缓的提起了棍子,明光琉璃棍上的金光开始了前所未有的耀眼,整个山顶阵法之内,还能睁开眼睛的只有金阳和死不瞑目的金光叟。 金阳一步步朝着金光叟走去,将其肉身收入了乾坤袋,轻声呢喃道“师傅,此间事了,咱们就回家。” 金阳悲伤,落寞,怕是这世上,自己要孤身一人了。 暴躁的金光让血月颇为不适应,这极阳的力量宛若其克星一般,双目生寒怒吼一声,原本白皙的面目之上倒是根根青筋立显。 狂暴的血气同样不敢示弱的爆发。 浓重粘稠的血腥之气,暴躁酷热的极阳之力,山顶阵法之内被两人争锋的气息所注满,而现在的梅若娴与杏圆圆宛若狂风中的小船一般。 杏圆圆拉住梅若娴的手,极速远离二人,出门之前百花仙子给与的上好丹『药』,宛若糖豆一般的往嘴里倒,而云绫仙绸,小白更是已经雾化开来,紧紧的将二人包裹于其内。 血月冷笑,便是更凄惨的战斗自己都经历过,翩然之间,分神三道血影,极速朝着金阳而去。 正是血神经中自己习得的功法,唤作血影三分,其实这功法妙用万千,因为习得血神经后自己已经完全的改变了体制,从严格意义上讲,真的算不上是人类了。 只不过是一团有着自己完整意志的特殊血『液』罢了。 三分也不是真的就只能分身三个,而是这三个,是血月的极限,分身过后意志依旧只有一个,所以考校更多的是意志与心神。 分心三用,所以分身三处。 一道血影远离了金阳,极速绕着圈子,将金阳包裹于内,因为过快的速度已经完全化作了一道圆圆的红线。 几经折叠扭转,道道血滴留在了地上,若是有人能从高空俯瞰,便能看见一道完整而诡异的符号已经成型。 更加浓重的血腥气从地下喷涌而出,血月三道分身的力量一再攀升,身上之前因为金光叟而受的伤势已经大有好转。 金阳见状却是巍然不动,只是握紧了手中的明光琉璃棍,见血月动作频频却不急于发动攻势,将目光扫向手中的棍子,宛若在聆听教诲一般。 当年申屠绝名震一时,更是亲手开创了一气宗最为强悍的盛世! 血月二道分身再动,手中印法变化,合着地上喷涌而出的血气,顿时若符号一般罗列开来,宛若行书一般,只是书写的文字皆是血『色』个个玄奥却无人识得。 当年申屠绝凭借明光琉璃棍纵横江湖数十载,上下不绝百余阵,罕逢对手,最终却落寞于己身,困于天人之后。 三道血月身影,亦是血月本尊,血神教的人手段向来层出不穷,但血月却格外喜欢近身而斗! 伤痛能让血月清醒,拳拳到肉的才是痛快,敌人的血『液』时时都像诱『惑』一般,引动着自己疯狂。 血月如今的伤势尽管不小,但正是那受伤的野兽,也是最为危险最为嗜血的时刻,现在的他对于血『液』的渴求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境地。 手套的寒芒在极阳之力的映衬之下依旧不曾落去,可见血月的手套也不是凡物,毕竟是能熬过岁月的强者,若是连点家底都没有,不免落得人家笑话。 一道分身凝聚的阵法将金阳紧紧笼罩于内,不求别的,只是血月不想别人搅扰了自己的决斗,猎物始终还是要亲手处置的好。 血『色』的围墙高高升起,有了血月出手的阻隔,远处杏圆圆与梅若娴皆是大感轻松。 杏圆圆将最后的灵力全部注入了云绫仙绸之内轻声道“小白,我好困,要睡一会,我和师姐都要靠你保护了。” 说罢空灵的双目缓缓合上,竟然一头栽倒了梅若娴的怀中。 梅若娴心下大惊,赶紧盘坐,将自身灵力疏导向梅若娴的体内,只是自己区区灵武而已,师妹如今的身子对灵力的渴求之于自己,杯水车薪罢了。 若是在外界还好些,天人都能自行吸收灵力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状况,但是这是阵法之内,而且近乎完全的阻隔了灵力的渗透,用一分也就少一分。 看着师妹煞白的脸『色』,内心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担忧,想来此行,真的是自己有些任『性』了。 血月动身之前,偷眼观瞧了下杏圆圆与梅若娴,感受着云绫仙绸化身的浓雾,轻轻的笑了笑。 随即搅动步伐,猛然消失于金阳的眼前! 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赵得柱+65 赤炎恶鬼的刀锋,让老赵不得不格外小心,那刀锋之上的不止是炽热,还有前所未有的锋锐,便是无意之间散落的刀气都让人胆战心惊。 时时掺杂的鬼魅之音,倒一再让老赵皱眉。 老赵瞅准了时机,拳头上包裹着淡金『色』的火焰,与之硬碰了一次,便是以老赵的肉身强度,也被强行屏退了近三十余丈! 老赵随意的晃了晃生疼的拳头,看着金『色』火焰之上依旧附着的战刀锋锐,冷哼一声直接将其甩向赤炎恶鬼。 赤炎恶鬼呲着獠牙,朝着老赵道“这刀叫,赤炎,是用我骨头练成的,自出生便伴着我成长,同样噬尽了世间百般火焰,现在它对你的火焰很感兴趣。” 说罢那战刀赤炎便发出阵阵嗡响!宛若在回复赤炎恶鬼之前的话语一般。 老赵倒是浑然不在乎,有时候不嘴贱的刺激他两句,他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不成。 转念朝着赤炎恶鬼道“哎,问你个实话,一会我要是打折了它你会不会心疼?” 赤炎恶鬼自是知晓,自己又犯了『毛』病,也不接老赵的话茬,鼓动全身烈焰,顿时极步而走。 赤火搅动满天火光,带着凛然刀气纵横而至。 赤炎恶鬼横刀在腰,极速旋转,速度一快再快,刀气上下翻飞,浑然若球一般,让人无从下手。 如同战车一般滚滚而至,空中大吼一声道“赤焰旋圆斩!” 昔年岁月中,赤炎恶鬼不过是战场之前陷阵的猛卒罢了,一柄战刀纵横了上下百余阵,最终倒下了,尽而结束了自己短暂而年轻的生命。 他的名字会被家人记得,会被自己的袍泽记得,但随着那场战争的持续,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化作了关于另外两个名字的记忆罢了。 而他只是个卒子,尽管颇有些悍勇。 但就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自己得到一分关于神『性』的记忆,是一蓬燃烧着的火焰,跳动的韵律宛若心跳一般,时刻都踩着赤炎恶鬼的心。 火焰说“我的战士,你不甘心么?” 战士亡魂怒吼“家国未定!” 火焰说“我的战士,你愤怒么!” 战士亡魂怒吼“食肉寝皮!” 火焰说“我的战士,你还想战斗么?” 战士亡魂再吼道“战意不消,斗志不熄!” 火焰狂笑,一篷火落在了战士的心脏之上,其内的血肉开始消散,体内流淌着愤怒的熔岩,体表是永不熄灭的火焰和戾气。 枯寂的战场之上,一道燃着烈焰的身影站了起来,其脑中多了种种记忆,关于那彭火焰的,关于那颗心脏的。 这战场随着他的重新站起,完全成了一边倒的趋势,每当烈焰烧灼一人,战士的意识便消散一分。 最终站在世人眼前的便只有赤炎恶鬼,拜火教内最忠诚的护卫! 战刀卷动着道道火焰,宛若战场之上奔行的战车一般,老赵只有一人,一身,空空的两只拳头。 对于赤炎恶鬼的怒吼却浑然不曾在意,风来了,拂动老赵已经很久不曾修剪得头发。 赤炎恶鬼催发的赤炎旋圆斩,加上火尾得半个意境支撑,让众人的视线猛然模糊,似乎此间不再是斩剑流门前。 四周只有一具具倒下的尸体,远处人声鼎沸,是战士最为雄『性』的嘶吼,在这没有情谊,只有生死,家国大义只能留给站着的人去说。 对于战士的最好奖励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名垂千古,不过是战后还能与袍泽同饮一杯浊酒罢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众人分心,老赵亦是分神,但赤炎恶鬼的刀锋却夺命而来! 老赵知道自己躲不过,也不想躲过,之所直面赤炎恶鬼如今的刀锋,不过是出于对那位战士的尊重罢了。 此间意境,看的是别人的故事,但并不影响老赵对其的钦佩。 老赵闭了眼,是因为看不惯人有所执! 老赵睁目,便是斩剑流之上观看的众人皆是一愣。 门槛上的风海问与风流皆是将目光看向了墨远池,墨远池却是苦笑,二人的心思自是知晓。 摇头道“你们不用看我,这都是他自己的本事,早就说过了,它是头野兽,是一头谁都不曾驯服的野兽。” 风海问苦笑,看来这门中当真是藏龙卧虎,先不说墨远池,如今更是多了这么一位,也算是天佑斩剑流。 风流倒是颇为不在乎,『摸』着光洁的下巴,朝着风海问道“哎,我说海问,一会这山脚完事了,咱们是不是得喝点小酒庆祝下?” 风海问苦笑,看来这风流算是惦记上老赵了,只怕那小子的日子不着消停喽。 风海问不语,墨远池却搭话道“哎,我跟你说,人家风海问可是准备了风中『吟』,你这师傅辈的,总不能厚着个脸皮来跟我们蹭吧,想想就掉面?” 说罢还颇为鄙夷的看向了风流。 风流顿时双眼一番道“怎么着,怎么着,我风流是能掉那面的人么?等着,一会完事了就你那小破屋,我自有好东西。” 风海问看向墨远池的目光之内,倒是有了几分别样的心思。 看的出,其对老赵的兄弟情不假,但现在的所作所为也都是为了将老赵,紧紧的绑在了斩剑流的战车之上。 这对于正值用人之际的斩剑流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看来这些年呆在斩剑流,墨远池何曾不生出过感情。 山下的老赵看着迎面的赤炎恶鬼,再度睁眼,如今的双目之内只有空寂,便如同当年在深山中一般。 之前二人的所有战斗,老赵不过是召出了淡金『色』的火焰护佑自己不被赤炎恶鬼的火焰灼伤罢了。 用的从根本上讲还是肉身之力,老赵从师于炎炎,而炎炎对火焰的真正运用也是从跨入天人才开始的,尽管只是短短的一瞬,但那一瞬也足够惊艳了。 老赵依旧是灵武,但寻回那空寂的眼神过后,战力飙升的不只是几番。 赤炎恶鬼的速度极快,看着老赵不闪不避的站在那,嘴角冷笑,甚至能感受到其心绪在波动,也许是烦躁,或者害怕所以闭了眼。 可人家睁眼的一刻,赤炎恶鬼却吃惊的发现,尽管其身在自己的半个意境之内,竟然丝毫不再受战场气氛的影响。 疯狂的刀气几乎是擦着其面庞而过,但其就愣是一动不动。 心下一横,重刀借着旋转的力度,横然而去,便是陨铁刚魂,也要先斩了你再说! 老赵不曾动,任凭刀意催身而来,原本的淡金『色』火焰,已经愈发的暗淡,直到那赤火在身前一丈之时,全身的布衣已经不堪其火焰的炽热化为了灰烬。 也就是说原本护身的淡金『色』火焰碎了。 老赵静静的看着,看着赤炎恶鬼面上狰狞的笑意,直直的站着,却缓慢的伸出了拳头。 而老赵的拳头却宛若带着某种神奇的力量,直接出现在了赤炎恶鬼高速旋转的刀锋之上。 嘭的一声巨响!宛若金铁相交一般的清脆,老赵再度旋身后蹬,干净利索的一脚直接踹在了赤炎恶鬼的护心甲上。 众人眼中皆是不可置信之『色』,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若不是亲眼所见,这传讲出去谁能相信斩剑流竟然出了个体术的变态之才! 赤火在老赵的重拳之下,顿时碎裂成片,高高的抛向了天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随着失去了赤炎恶鬼的意志支撑,最终消散了成了点点火光,化作了最为寻常的骨头,风徐徐吹来那骨头化粉也就消散了。 老赵的窝心脚直接砸碎了其一身铠甲,看似严丝合缝的铠甲如今全部碎裂开来,火尾的临身术,最终只留下了一个眼神。 在那眼神的弥留之际却是朝着老赵道“我,赤炎恶鬼,会再找上你的。” 老赵冷哼一声道“我会亲手砸碎你本尊的骨头!” 属于赤炎恶鬼的意志,也是火尾的临身术,终究被老赵击溃,老赵平复了心情,眼中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趁着众人尚且没能反应过来,却抢先一步来到了祁连的身侧。 趁着其愣神的功夫,不由分说的直接扒下了其外衣罩在了身上,毕竟入夜了的山风还是比较凉的。 穿的过于清爽,不是也有损斩剑流的形象么? 火尾恢复了原本的面庞,再度望向老赵的时候眼中只有敬畏与不甘,猛然一口鲜血喷涂而出,其内甚至夹杂着零星的碎屑,看来老赵的那一脚若不是有那赤焰恶鬼的铠甲护着,只怕内脏也要全碎了。 老赵看着火尾道“怎么还不服?” 火尾强行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临身术的状态下,自己不过是意识回缩,但一切还是能看在眼中的。 如今自己这一行四人可谓是一败涂地,当初是想先探探斩剑流这代弟子的实力,顺带能废掉几个有潜力的。 可谓是居心叵测。 但不成想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受了人家一通毒打兼教育。 耐住了『性』子朝着其拱手道“多谢手下留情。” 其余三人也是上前见礼,毕竟现在是自己可是鱼肉,那态度可不是当初刚来的时候能比的了。 说罢四人便想转身而行。 回神之后的祁连顿时冷哼一声道“哎,我说哥几个,不是我们斩剑流小气,你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砸坏了这的所有东西,你们都得按价赔偿。” 四人闻言,顿时浑身一激灵,以为人家起了什么歪念头,但是听到祁连只是所要赔偿的时候,倒是长舒了一口气。 火尾自是不会矫情,从怀中掏出大袋紫源恭敬的扔向了祁连。 祁连接过掂量了两下干脆道“几位恕不远送。” 四人相互搀扶着讪笑,再度见礼道“留步,留步。” 天边泛起了月牙白,四人意兴阑珊而归,老赵与祁连却嬉闹着走在了回山的路上。 只是这一战过后,原本名不见经传的老赵,算是彻底在北境打出了名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赵得柱+66 紧张,紧张,紧张!两气道宗绝牢的山顶,血月脚下生风,形如鬼魅,被囚于内的金阳,只觉面前腥气扑面而来,那带着锋锐的手套擦着面门而过,其上的锋锐在脸上留下了一道细微的伤口。 金阳皱眉却依旧不动,似乎此间只有目中的明光琉璃棍,感受其上的极阳之力,一如当年的申屠绝一般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一抹悸动。 血月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手套之上的血『液』,但其内的极阳之力颇为浓郁,一时之间倒是留下了一道灼伤的声响。 很痛但血月却不在乎,因为这份痛楚是自己选择的,无论如何也要将他咽下。 血月朝着金阳道“嘿,若是再不作为,或许下一次就要了你『性』命。” 尽管血月如此作说,但感受着其弥漫四周的极阳之力,一时若是要强行取胜,怕是付出的代价同样不会小。 见金阳并不作答,心下一横,再度合身而上,既然你不动,那下一爪便是生死两隔! 锋锐的爪子穿透了明光琉璃棍激发的极阳之力,感受到主人的危险明光琉璃棍疯狂的嗡响着,不由金阳催发,便自行将万道金光『射』向血月。 血月见迎面而来的金光却并不在乎,只是一道刚刚成型的器灵罢了,岂能由得你猖狂。 极速闪身而过,无可再闪之时,伸出手套直接捏碎了迎面的金光。 便是那手套要再度抓住金阳的脖子之时,梅若娴与杏圆圆也是暗中捏了把汗。 莫非这金阳只是装腔作势了一气,到了真正时刻却哑了火不成。 电光火石之间,金阳抬眼,看着迎面而来的血月手掌轻笑一声,明光琉璃棍顿时将之挑开。 腰身微沉,横棍直砸血月腰间,血月感受着手腕之上的灼热,一时之间身影变幻,再度如当初躲过金光叟的极阳耀世一般,化作残影。 但如今的明光琉璃棍却如同烧红了的烙铁,落入了黄油之内,血月的影子一阵搅动,顿时极速抽身而回。 再度看向明光琉璃棍的时刻,却是多了几分忌惮神情。 如今之威,与当初在金光叟手中,却如云壤一般。 竟然只凭棍身之威,便能威胁到自己的本体。 而此刻的明光琉璃棍才初现狰狞。 原本透明泛着淡淡金光的棍身,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变化,极阳之力,否极泰来,正因极阳,而生极阴。 这也是当初申屠绝凭借惊天之资,透过了岁月告诉金阳的东西,一气宗的传承同样是完整的! 如当初两气道宗一般的完整,只不过这条路是申屠绝一个人走出来的,若是当年其早早的找到了这条路,或许当初的两气道宗也就不会消亡。 申屠绝也不必自述为弃徒。 明光琉璃棍淡金『色』的棍身开始缓缓的变化,原本淡淡的黄『色』,开始朝着暗金『色』转变,不再如当初一般的明光耀眼让人不敢注目。 同样的时间,棍身的另一侧,淡淡的紫意催发,两种极致对立的颜『色』相互纠缠流淌,给原本耀眼的棍身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和谐之『色』。 其上的威势,便如同沉睡的猛兽一般,随时都能暴走伤人! 金阳随意的将棍子挽了个棍花,棍法自己当初也同金光叟学过,算不上精通,但是方才透过无尽岁月,却多了许多曾经与明光琉璃棍相伴的片段。 金阳知道那份记忆并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明光琉璃棍曾经的主人,一气宗的开山祖师申屠绝。 无数岁月后,造物使然,自己竟然机缘巧合之下成了申屠绝的隔代传人。 看向血月的目光之内缓缓有了战意!属于金阳,属于明光琉璃棍,同样属于申屠绝。 脚下步伐带着特有的律动,正是当初申屠绝的成名步伐,悟自当初的明光琉璃棍,唤作双生光暗! 虚实结合之间,进退可选,进则步步杀机,退则稳中待战,真假结合的双生光暗步,一时多少江湖豪杰对其背影望洋兴叹。 加上手中明光琉璃棍之威,战局竟猛然倒转,原本占尽先机的血月,似乎有了些弄巧成拙的意味。 这顿酒怕是没喝好,竟然要将小命赔上了。 金阳一棍重过一棍,一棍快过一棍,重重棍风的笼罩之下,带起了阵阵玄奥轨迹,其威力也一再攀升。 血月凭借手套之威,一时之间只能疲于应战,只求将耗损降至最低。 金阳倒是越战越勇,战局明显有了一边倒的趋势。 对于现在的情况,梅若娴自是皱眉,因为无论哪一方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对于自己和师妹貌似都不是好事。 棍风重重搅动,山顶的阵法迫于二人交战之威,缓缓凝显出原本的样子,之前被金阳捅破的窟窿已经完全修复。 穹顶之上原本可见的夜空,也开始变的虚幻了起来,隐隐之间有着黑白两气啸动,宛若相互纠缠相伴的游龙一般。 金阳分神观瞧了下穹顶,嘴角却是轻笑,这穹顶的阵法,与自己的棍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原本呼啸的道道轨迹,在金阳跃起当头之棍时凝结。 明光琉璃棍混原本扫过的轨迹宛若活过来了一般,暗金,紫红之『色』交织的棍身上,两条恣意的龙影竟然破空而出! 金阳高高扬起明光琉璃棍呼喝道“两气蛟龙杀!” 两道影子合着金阳如今已经健全了的阴阳二气,直接化作两条狰狞的龙首,极速冲破明光琉璃棍之身,悍然猛缠血月。 血月被困于两气化成的蛟龙之内,感受着迎面而来的两条蛟龙威势,暴涨的龙须,锋锐的爪子,甚至能闻到空气之内,自龙口呼出的腥风。 血月的身子,被一双蛟龙之威,狠狠的按在了地,根本动弹不得,宛若待宰的羔羊一般。 金阳冷笑,杀人者,人恒杀之,但让其死的如此痛快倒是有些便宜了他。 但此刻血月却是轻笑,两条蛟龙身影,将血月的整个身子搅碎,阴阳二气之威自是不必多说,单单是极阳之力便能将其重创,更何况这传承自申屠绝的秘技。 金阳缓缓的转身,却是臆测着望向了那最后一道雕像的方位,将明光琉璃棍横在身后,郑重的双膝跪地,叩首一礼道“谢祖师!” 两道蛟龙相伴相生,彼此便是彼此的力量之源,极阳而阴生,极阴而阳至,对于金阳本身的消耗也并不算大。 反观有了完整传承的金阳,倒是意气风发。 随意的看了眼被两气蛟龙杀苦苦纠缠的血月,缓步走向了远处的梅若娴与杏圆圆,梅若娴目不转睛的看着金阳一步步走来,一时之间心思明显不够用。 伸手轻轻的摇了两下杏圆圆,可后者竟然睡得宛若死猪一般。 梅若娴自不是那甘心引颈受戮之辈,轻轻的将师妹挡在了身侧,朝着一步步走来的金阳遥遥抬起了手中三尺青锋。 金阳见状,一阵苦笑,如今刚刚死了师傅,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停下了脚步朝着梅若娴轻声道“姑娘莫要误会了,在下并无恶意。” 梅若娴苦笑,金阳的手段自是看在了眼中,以其现在的状态,怕是杏圆圆全盛时期也绝无胜算。 缓缓的放下了手中之剑冷声道“那你想怎样?” 金阳的表情颇为局促,无奈的晃了晃脑袋,看来之前在山谷内这误会还是种下了,此间危险重重,这事一时之间也解释不清楚,若是说多了,反倒让人处处生疑,索『性』不如沉默。 梅若娴见金阳不语,分心思索的功夫,其身后被两气绞杀的血月却陡生异变,慌张的出声道“小心!” 便是梅若娴眼神变换的一刻,金阳陡然心生警觉! 当下毫不犹豫,抽身照着身后就是一棍横抡,呲啦的声响,是明光琉璃棍落入血月身体的声音。 却是之前血月分出的两道身影,原本从地下喷涌的血气开始极速回缩,为了对抗两气蛟龙杀血月的身影已经变得愈发暗淡,便是原本的面目已经开始变的模糊。 而就是此刻,其竟然还想趁着金阳分神对其偷袭,就战斗意志而言,确实有着几分疯狂之『色』。 血月费力的对抗着两气蛟龙杀,原本泛着莹莹寒光的手套,已经愈发的暗淡,宛若随时都可能破碎。 几乎化身血『色』影子的血月,依旧朝着金阳道“小家伙,要杀我可能还要多费些功夫。” 便是说话的功夫,已经将血月囚于两身之内的蛟龙,再度缠紧了几分,阴阳二气的渗透也凶悍上了不少。 血月一口鲜血喷吐而出,倒是让观瞧的金阳不屑的冷哼皱眉道“自不量力。” 金阳的表现血月自是看在眼中,尽管当下情况危急,已经化身血影的模糊面庞上依旧能看的出冷笑与不屑。 感受着身体之内不停『乱』窜的阴阳二气,一时间的情况也算是颇为危急,但血月出生此间绝牢,更是熬过了无尽岁月。 若说今天金阳能胜,却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气宗开山祖师申屠绝的完整传承。 但转看血月却不得不提,底蕴这玩意谁还没有点,若是叫起针来,似乎血月的来头还要比那申屠绝大上一些。 山风呼啸,夜里的明月皎洁高悬! 第一百六十七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赵得柱67 老赵与火尾一战的消息,若长了翅膀一般,悄然传颂于个个宗门与江湖市井之间,便是那些个说书的,也取了个令,搏一搏众位听众的雅兴,图的便是个耳目一新,以便多赚几个银钱。 这战况尽管激烈,但是那说书的也是道听途说,为了迎合众人的口味,巧舌如簧之下,老赵的这一战倒是比那些个天人之战来的还要激烈不少。 当然了,这些个事身在斩剑流之内的老赵自是不知晓,便是知晓那也是许多年以后的事了,不过那时听闻不过是一笑淡然罢了。 斩剑流现在门中对于老赵的尊重可都是发自心底的,便是其随意的行走在宗门之内,所见的弟子都会恭敬的上前见礼,叫上一声赵师兄。 对于这个称呼老赵只是挠了挠后脑勺,却也并没有过于在其上较真。 再度来到山门前的时候,距上次与火尾交锋已经过了三天,回去老赵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美美的睡了三天,见到墨远池依旧迷糊的坐在门槛上。 老赵上前道“哎,远池大哥,怎么今天又是你执勤?听说你的强悍已经传出了不少风言风语的,怎么还有胆大欺负你的?” 老赵这么一问,也是从祁连那破车嘴里听说的,当初老赵与火尾在山门前苦战的时候,墨远池对风海问和风流的态度,可是有不少人看着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人家墨远池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这说明啥,绝不是风海问和风流高风亮节,不与其一般见识。 要么是人家墨远池有背景,要么是人家本身的实力得到了风海问和风流的认可,风海问具体什么境界,或许众弟子不知晓,但是风流那可是标准的门中老字号天人。 关于这两种猜想,有个脑袋的都会趋向于后者。 墨远池轻笑道“是啊,那帮小子,差点把我的岗抢没了,但他们却是没看透,若是我不想坐在这,又有谁能强迫我呢?” 老赵轻笑,同样随意的坐在了门槛上,看着山下忙碌重修的施工弟子们,轻声道“之前我也打听过,你在这看了不十年了吧,说实话你到底看啥呢?我还真的挺好奇的。网” 墨远池见老赵问的认真,转目看了看老赵,但老赵却并没有看自己,轻声叹息道“其实我是在看,到底谁在看我。” 老赵闻言,明显一愣,这都那跟那啊,但人家墨远池已经正式的回复了自己,再刨根问底也没啥意思。 看着其随时都可能睡着的样子,不得不感慨,高人说话都这样。 索性站起了身子道“拉到吧,你这人不喝酒,不唠那掏心窝的嗑,我去祁连那转转。” 墨远池自是轻笑,朝着其背影道“哎!叫上祁连,你俩今天去我那掌勺,有事跟你说。” 老赵头也不回的朝着墨远池道“得令,得令。” 其实老赵自己也知道,从决定同灵灵上山的那一刻起,也就注定了自己将会被捆绑在斩剑流的战车上。 不过是山中闲散惯了,现在要被别人捆绑着前进,想想就有些不自在。 至于晚上的事,见到祁连后才知道,这小子早早就将手头的事推了个干净,甚至早在一天前就已经吩咐门下弟子准备了食材。 之所以到现在才打算去,也就是为了照顾大睡的自己。 老赵看着满嘴跑马车的祁连挑了挑眉道“照这么说,今晚我是主角喽?” 祁连瞪圆了双眼道“那你以为呢?我跟你说,现在你在这北境七宗之内算是个名人了,传的邪乎的地方,你甚至都能同大师兄掰掰手腕了。” 老赵同样挑了挑眉毛,摸着下巴笑的颇为玩味道“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祁连直接就把口中的茶水喷了一地道“什么情况,大哥,你不会真的打算去挑战大师兄吧。” 老赵悠闲的品了口茶水道“还真不瞒你,当初赢了你以后,还真有这打算,就是不知道人家什么意见。” 祁连思衬着老赵现在的实力,却还是摇了摇头,因为现在的老赵却不曾见过风海问现在的样子。 以其之前在山下的表现,若是对上自己印象中的大师兄,这事没准还真有搞头。 但现在的风海问,自己见过,早已不是当初的样子了,原本那标志性负在身后的长剑,已经不在了。 便是师傅风违也曾一语道破过,那剑若是不在了,风海问也就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了。 尽管老赵强悍,但是对上已经入了天人的风海问? 老赵看着祁连面上的纠结,心有所感道“莫非风海问已经回来了?” 祁连索性也就没再打算瞒着,想到晚上的会晤,当真多了份乐趣,颇为神秘道“回来了,而且就在宗门之内。” 老赵摸着下巴道“哎,我可是拿你当兄弟,有时间你偷摸带我去看看。” 祁连伸手揽过老赵的肩膀嬉笑道“兄弟嘛,这都是小事,咱们还是先准备晚餐才是正事,至于大师兄的事,包在我身上了,肯定给你当事办,如何?” 老赵点头,祁连这人吧,也就嘴巴不靠谱,办事效率一直都颇让自己满意。 既然人家已经答应了,也就不好再催促。 反正自己也有段时间没喝酒,这酒虫早已在肚子里鸣不平了。 随着祁连的步伐道“天色还早一会我去趟山里,猎些野味回来,我看上次你准备的瓶瓶罐罐也不少,索性咱们就分兵两路,晚上吃顿大餐。” 祁连朝着老赵回首道别道“速去速回,我去师傅那弄点好酒来,今夜不醉不归。” 老赵一边走,一边思衬这,今天着祁连笑的怎么就格外恶心呢? 想着晚上的美酒佳肴,这事也就没放在身上,倒是脚下的步伐快上了不少。 祁连去师傅家中取酒,恰巧风海问也在,明显二人有正事在谈,却也不好搅扰索性就恭敬的侯在了门外。 不消多时,风违朗声道“祁连进来吧。” 祁连闻言恭敬的朝着风违与风海问施礼道“见过师尊,见过大师兄。” 风违看着二人挤眉弄眼的,一颗玲珑心自是知晓,祁连肯定不是回来找自己的,年轻人的事自己也懒得掺和道“可有事找我?” 祁连摸着光洁的后脑勺道“师傅老赵之前山下,大胜了拜火教的火尾,颇长我斩剑流声势,我们几个思衬着给他庆祝下,倒是缺了几瓶像样的好酒。” 风违轻笑道“我那点玩意,也是留不住,你们若是相中了,且拿去喝了便是,小赵这次做的不错,我悄悄告诉你们,这斩剑流真正的好酒可都在他风烈的房中。” 说罢便轻笑两声,一步悄然消失。 见风违消失了,祁连倒是满眼愕然之色。 风海问苦笑着拍了拍其肩膀道“听见没,我师傅的那点玩意啊,可不只一个人惦记着呢,咱们先下手为强吧,喝了也就享受着了。” 祁连闻言后,猛然后跳一步,触电一般的躲过了风海问的手道“师兄你可别害我,跟你说,我在我师傅这取了酒就走,而且还的准备晚上的菜呢,忙的很。” 说罢便极速冲进风违的酒窖之内,取了尚好的几坛,便放开脚丫子朝着墨远池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那速度倒是让风海问乍舌。 看着其背影,风海问一阵苦笑道“哎!我说祁连你这一点师兄弟情谊都没有么?” 风中只留下祁连不要脸的话语道“师兄,你说啥?我没听清楚!没听清楚。” 四下只有山涧回荡着祁连的话语。 风海问自是无奈,看来想多拉个人下水的打算,如今只能悻悻作罢了,迈步朝着风烈的房中走去,一路之上倒是碰见了不少弟子,风海问宛若做贼一般的小心避开,生怕别人知道自己来过一般。 到了风烈的内院,四下找寻了半晌也没见到那风中吟在那?这酒自己是听说过,但并不是好酒之人,也不曾上心,加上这做贼心切,若是一个不小心被别的师叔发现了,可是不好解释。 便是发愁的功夫,耳畔却传来了风违的声音道“床下暗格。” 风海问自是知晓,是风违师叔看着自己翻找都上火了,看来这梁上君子看来也不是谁都适合的。 索性来到了风烈的卧榻侧,清风徐来,直接轻柔的掀开了风烈的被褥,床下的暗格机关倒是颇为精巧,以风海问的实力倒不是不能蛮力破拆,只怕强取要伤了其内的风中吟。 顿时耸了耸肩膀,轻声道“师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隔壁的风违却是一阵叹息,现在这孩子也真是笨,莫不是将手段都用在了修行上,还有没有点童年? 笑归笑,但又是一阵清风,那暗格的机关阵法却无声自开。 其内只有一个透明的瓷瓶,宛若其内是空的一般,淡淡的灵力自瓶子之内散发而出。 风海问小心的拾起了瓶子,入了天人之后才能更加真切的感受出,这瓶子的重量,和这风中吟的珍贵程度。 抛去其出处不谈,其内蕴藏的灵力便颇为特殊,轻灵飘逸,宛若握不住的风一般,透过透明的瓶身,随着风海问的拿起,泛起了一阵轻微的涟漪,一股淡淡的幽香,一阵清扬的声响,宛若那豆蔻年华的少女低唱一般的空灵。 风海问略微诧异,这或许就是风中吟名字的由来吧。 看来自己还是经历的少,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神奇的酒!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 赵得柱+68 血月出生在两气道宗的绝牢之内,当其睁眼看世界的时候,已经在开始熟悉杀戮的路上了。 睁眼的一刻,便一只血奴迎面而来的利爪,其上漆黑而致命的光泽之下,宛若下一刻血月便要成了其口中的食物。 血月害怕,却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人类的本能便是去格挡让自己害怕的东西,但血月不然,血月下意识的伸手,却直接洞穿了血奴的胸膛,坚硬的肋骨在其手中宛若脆弱的豆腐一般,丝毫不能将其阻拦。 其手透过血奴胸膛握住了一团温暖而有力跳动着的东西,依旧下意识的直接伸手将其捏碎。 而血奴那沉重的身子却直接砸在了血月的身上,透过其胸前的伤口,大片的鲜血喷涌而出,直接染红了血月的身子。 血月惊骇的将其推开,看着身上的鲜血却感觉那鲜红之中对自己有着无限的诱『惑』,看着手中残留的血奴心脏残骸,看着那一块块鲜红的碎屑。 竟然鬼使神差的将鼻子凑近闻了闻。 刺鼻的血腥味让其呕吐了一阵,但腹中空空,只呕出了大片的酸水罢了。 血月杀死了第一只血奴过后,鲜血的气味在此间散开,无数奔跑之音入耳,一道道矫健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之内。 一双双猩红的眼睛满是贪婪的盯着血月,盯着那具倒在地上的血奴尸首。 尽管浑噩懵懂,但血月却知晓那一道道目光之内的敌意,那时渴望,饥饿,兴奋和嗜血。 存在于此间的血奴,大多说都是那些个并不甘心身死道消的罪人罢了,而为了选择活下去,皆是接受了血神教大能的改造。 随着两气道宗生变,最终来人将那大能的意志磨灭后,此间的所有血奴也随着其身死,丧失了最后的神志。 从而变成了现在的怪物。 血月不知自己从何而来,睁眼看见的便是杀戮,面对着无数血奴的围困,原本紧张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 *的身子,有着不同于血奴的白皙,血月轻轻的捏了捏,轻声道“我与你们不一样,你们想杀我,但我想活着。” 数道血『色』身影,自是已经丧失了所有耐心的额血奴,尽管眼前的血月看着诡异,但从其身上散发出的血『液』,却透着致命的诱『惑』。 血月轻笑,自己现在的力量不强,但这双手却极为锋锐,不然之前也不可能直接穿透了那血奴的胸膛。 三道最先扑来的身影,宛若饥饿的野狗一般,血月自是无处可避,却不想躲避。 两只手分别洞穿了两个血奴的胸膛,一如之前一般的捏碎的两颗心脏,但代价却是身前空门大开。 另外一只血怒直接撞入了自己的怀中,锋锐的爪子,直接钳住了血月的两个肩膀,剧烈的疼痛让血月皱眉,紧紧的咬着牙齿。 下一刻那血奴却张开了腥臭的嘴巴,一口就朝着血月的脖子而去。 血月极速抽回了左手,而血奴直接咬在了其上,一声撕咬的声响,血月原本白皙的半个手掌直接被咬了去。 趁着其再度出口的机会,血月的右手再度洞穿了最后一只血奴的胸膛。 血月看着自己泛黑的肩膀,感受着那毒素随着自己血『液』流动在血管之内,剧烈的疼痛让血与清醒。 轻轻的『舔』了『舔』嘴角,呢喃道“这感觉还不错。” 四下尚有一道道窥伺的目光,血月非但不惧怕,已经泛红了的眼中有着跃动的兴奋,艰难的摆动步伐,随意找了一道目光便疯狂的追去。 这一夜很疯狂,血月也不止四周到底死了多少血奴,自己清醒的时候,睡在了一条小溪畔,那原本清澈的喝水已经沾染了不少血『色』。 血月却毫不在意,随意的喝了几口,看向初升的照样,给了其一个新生的笑脸。 紫意东来之时,竟已然入定。 两气道宗的绝牢之内也终究出了一只王蛊,入了夜,血月便化身为野兽,疯狂的去狩猎所见的一切。 甚至于那些残留意志的人类。 血月会同他们交流,倾听他们的故事,然后问他们一个问题。 那问题是“我是谁?” 很可惜,所有人都没能给血与一个满意的答案。 尽管两气道宗的绝牢不小,但其却用一个又一个的夜晚,走遍了每一个角落。 最后的一个角落,血月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是侥幸残存和自己已经不屑于猎杀的血奴在狩猎。 清冷的月光洒向了照的一众血奴格外的丑恶,也或许姑娘实在太美了,破旧的衣服只遮住了要害,『裸』漏在外的肌肤已经满是伤口。 便是姑娘准备迎接血奴那锋锐利爪的时刻,远处的山路上,一道单薄的身影缓缓而来。 而众围攻的血奴却宛若遇见了天敌一般落荒而逃。 血月扶起了姑娘,看着其灵动的而天真的眼眸笑了笑道“没事看,他们跑了。” 姑娘在这绝牢之内,却不是待罪之身,而是罪人之后,如今见血月救了自己,却并不欣喜,在这绝牢之内,人『性』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或许这看似生机,或许不过是下一个炼狱的开始。 血月不曾在意姑娘的样子,只是喜欢她清澈的眼眸罢了,姑娘咬着血月随手递来的食物,也不多想,便出身的咀嚼着。 或许能在身死前吃顿饱饭也是好的。 但血月只是生了堆火,告诉姑娘不要远走,便是再度化身成了野兽。 那一夜哀嚎成片,原本肆虐此间的血奴似乎随着血月到来的一夜,便死了个干净。 姑娘满脸的惊愕,内心全是不可置信,难道这世间真的还有正义存在么?锄强扶弱的英雄不是只能存在于传说里么? 姑娘兴奋的跑回了村子,那个道德沦丧的聚集地,将所见的一切告诉了所有人,却无人肯信。 众人看见的只是姑娘身上已经开始发紫泛黑的伤口,那是被血奴抓伤的,随着世间流逝,被抓伤的人会渐渐的失去神志,宛若血奴一般的开始攻击身边人,众人看向姑娘的目光有了厌恶,有了冰冷。 姑娘想逃走,身后却是追赶的村民。 姑娘的泪水散在了山风中,原来那人说的对,这里的人,远比血奴可怕! 血奴的目中只有杀戮,而此间人的目中却有贪婪,情欲,和欺凌后高高在上的快感。 姑娘累了,跑不动了,身在绝崖之巅,或许投身下去一切也就能解脱了。 缓缓的闭上了原本灵动的眼睛,世间若是污秽不去看便罢了。 村民们『操』持着兵刃,将姑娘围困在此,壮硕的汉子皆是相互怂恿着向前,或许在其化身血奴之前还能有些乐子。 众人点起了火把,却丝毫不曾主意身后那皎洁的明月。 就当姑娘闭眼准备接受命运的一刻,却传来了无数村民的惨嚎。 血月宛若无情的持镰者一般,抬手便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姑娘睁眼后看到的却是血月那满是鲜血的手,抹干了泪眼朝着其柔美的笑了笑。 自此血月的身边多了个姑娘。 姑娘说这血奴看着让人生厌,若以她的身侧不再会出现血奴的影子。 姑娘说这的人,本『性』扭曲丑恶,若以他们都变作的断指残骸。 姑娘说山顶的风景很好,所以血月带着其走遍了每一处陇首。 还是那条路,那条通往囚禁血神教大能阵法的路。 明月高悬,血与看着其欢快的在身前蹦跳,满是杀戮的心会宁静,便是在月夜也不想去追寻自己的野『性』。 血月在阵法前停住了脚步,轻声朝着姑娘道“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真的愿意永远同我呆在一起么?” 血月的声音很轻柔,音『色』很委婉,因为懵懂,因为不自信,因为第一次尝试着去询问别人的意见。 姑娘看着血月的眼眸,月光下的二人,宛若一双玉人一般的登对。 姑娘轻轻的环住了血月并不壮硕的腰身,将头贴在了其胸前,二人彼此交换着温度,甚至能感受道彼此越发炽热的呼吸。 姑娘点了点头,却止不住眼中流出的泪水。 抬起头看向血月,看向其身后清冷的月亮。 血月看着姑娘的泪眼,伸出那双沾满鲜血的手。 姑娘却猛然将其推入了身后的阵法。 嘶吼道“你,是血月!这绝牢之内一切杀戮的祸根!” 血月愣神,之所以抬手不过是想拭去姑娘的泪眼。 但再想上前一步的时候,已经不能,此间阵法当年的血神教大能终其一声也不曾跨出过一步。 姑娘走了,山风中的泪落在了阵法之内。 血月伸手将其握在手中,一点血红将其凝住,却贴身放在了怀中。 转身走向了绝崖之巅。 两人之间存在的是爱情,还是某些人的阴谋? 血月不曾在乎,尽管自己并不喜欢这名字,但却是那姑娘送的,至少从此往后,不用再去问任何人,自己是谁了。 当初的血月最终选择了留在此间,每日清晨悟道,可随着姑娘的离去却多了一种病,每当想起她时,脑中总会莫名的多上些片段。 这些并不属于的自己记忆,却在一点点蚕食着记忆中那些能让自己凝神的美好。 世间过去了很久,很久,血月已经记不得那姑娘了,脑中残存的只有一个眼神,一滴泪水,和一个名字。 血月! 那是她留给他的最后记忆,任凭时光斑驳了记忆,却也不会忘!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赵得柱+69 风海问对于风违能帮自己倒是并不意外,毕竟从小到大可是看惯了风违与风烈斗气,但对于这两位的德行,自己一个当徒弟的有什么好说呢。 索『性』迈开步伐,便朝着墨远池家的方向而去,自己这梁上君子做完了,只待师傅回来责罚就是了。 风违看着风海问那一脸低眉顺眼,唉声叹气的样子,自顾的摇了摇头,心道现在这孩子,心理素质当真是不行了。 嘴角轻笑,回忆里却是自己当初与风烈等几人相伴的日子,那时候几人皆是自述为豪侠,也有着所有年轻人眼高手低的通病。 学着人家豪饮,兴起之后倒是作下了不少荒唐事。 风烈本就好饮,当初为了那口酒,可是没少挨师傅的板子,但人家老哥几个倒好,打小就皮,典型的都是犯错就改,改完再犯的主。 如今这岁月使然,师傅和徒弟的身份倒是置换了。 风违倒是想早些看看,他风烈知道他最为得意的弟子,偷了他那瓶珍藏了多年的风中『吟』后的表现。 才至下午,风海问便同墨远池回了小院,看着院中祁连自己在那忙活,这俩人倒是丝毫没有上前帮手的意思。 倒是祁连见了风海问,赶紧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恭敬的见礼道“祁连见过大师兄。” 风海问看着祁连的恭敬样,倒是颇为怪异道“我记得你挺贫的,尽管咱们见面不多,但还是不要拘束的好,你看人家大『迷』糊,啥时侯跟我见过外?” 墨远池从祁连拌菜的木盆里随意的捡了一棵,放入嘴中含糊道“你大师兄这人不值得尊重,跟他打上两回就好了。” 祁连轻笑,看来师兄并没有之前臆测的那般不好相与。 其实这事也不怪祁连,毕竟当初其与风海问只是一面之缘,而先入为主的印象便是那道孤寂和与世间格格不入的身影。 如见风海问入了天人,那道身影已经不在,更何况人家风海问本来也不是个有傲气的人。 回门之后对于祁连的表现也是有所耳闻,倒是对其颇为满意。 墨远池在小院找了一圈回头朝着祁连问道“哎,祁连,老赵呢?” 祁连见风海问也没什么架子,索『性』也就不端着礼节了,毕竟是个简单的兄弟聚会,总是端着祁连也不习惯。 转身收拾着自己手中的蔬菜道“进山打猎去了,你还不知道?那是个无肉不欢的主。” 墨远池转看风海问道“看来你得等一会了,人家可是大忙人,不像咱们都是擎等着吃干饭的。” 风海问闻言,对于墨远池那一副小人样子颇为不爽道“说话之前,蛮烦先帮忙把我剔出去,毕竟我可是带了东西来的。” 说罢便晃了晃手里的风中『吟』。 只是随意的晃了晃,便是一阵少女般的低唱声响。 墨远池愕然的晃了晃脑袋。 祁连贼眉鼠眼道“大师兄,是风烈师伯珍藏的那瓶么?” 风海问颇为骄傲的点了点头。 祁连抽了抽鼻子朝着风海问竖起了大拇指道“还得是大师兄,这一出手就有排面。” 墨远池冷笑道“哎,祁连你可别着急,跟你说,这更有排面的人还没到呢,若是今天这饭局你伺候好了,保证你连本带利的赚翻。” 祁连闻言,倒是颇为惊喜,因为墨远池这人说话的可信程度那真是相当高。 兴奋的搓了搓手道“墨师兄,一会还有谁要来啊?” 墨远池也没打算瞒着,咬牙切齿道“风流。” 之所以是那表情,很可能是想起了当初风流为了『逼』自己出手,作下的那些荒唐事。 祁连听闻了风流的名字后,顿时感觉脖子后一阵凉意。 苦笑着朝着二人道“宗门之前老赵的那一战,风流师叔去看了?” 风海问点头,看着两人的模样,倒是轻笑,看来这二人还是在担忧老赵啊。 祁连看着二人点头,皱着眉『毛』调笑道“这点好处不好挣啊,喝多了要是打起来,我事先跟你们说,这神仙打架我可帮不上手。” 风海问道“这点你们倒是可以放心,风流师叔尽管平时犯浑的时候不少,但这第一回见面又和一个晚辈,相信还是知道轻重的,不过之后再见,可就不好说了。” 风海问说罢便转目二人,发现二人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继续道“我说错了些什么么?” 墨远池无奈的纠正道“我们并不担心风师叔,而是担心老赵。” 风海问大笑道“难道老赵真的就这么自信?” 人家风海问这话说的已经够委婉了,因为是第一次见面,况且还没同其本人接触过,对其的印象还停留在老赵与火尾的那一战。 尽管足够惊艳了,但好像还没疯狂到能与天人叫板吧,若真是那样,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看来对其的印象当真还有减上几分。 墨远池轻笑自是看透了风海问的想法,如今也不想给老赵徒劳的争辩,毕竟有些事还是当面打脸来的爽快不是。 祁连同样看透了墨远池轻笑的意味,不同于墨远池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精神,在对老赵颇为了解的前提之下,有些讪讪的朝着风海问道“大师兄,我有句话倒是不知该不该说?” 风海问看着祁连一脸的不爽道“都是同门师兄弟,你那没皮没脸的劲哪去了?如今这矫『揉』做作的样子倒是让人看了颇为不爽。” 祁连道“既然师兄如此爽快,那我也就不怕得罪人了,我跟你说人家老赵可是惦记着你们不是一天两天了。” 风海问愕然,赌气道“那更好,感情都是越打越深的。” 尽管面上这么说,但墨远池明显看的出,风海问还真的有了些争斗的意思,毕竟当初那也是个好战之辈。 自顾的习惯『性』叹息道“这人哪,和野兽较劲没啥意思。” 风海问自是晓得墨远池话中的嘲讽意味道“今天我还就接受你这挑衅了,若是一会条件使然,我倒是也想切磋,切磋,看看师妹的眼光到底好成了什么样儿。” 便是三人在院中扯皮的功夫,老赵便扛着一头野猪,一头刺蛮熊而归,远远的便看见了院中的三人。 祁连与墨远池自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院中猛然多了个人,便是再笨也能猜出其身份。 心中兴奋,脸上轻笑,脚下生风,扛着两头壮硕的畜生,在远处的山腰便一步悍然拔地而起,一声爆响炸开,倒是让院中的三人侧目。 三人看着老赵在极远的山腰竟然直接跃起,在空中又凛然一步的砸向小院。 祁连回神心道,看来这老赵兴奋了。 墨远池心道,到时候若是动手可别毁了我的小院。 风海问心道,呦,有点意思,这是打算先『露』一手么? 老赵心里可就没那么多心思了,只是想早点做了菜喝了酒,顺便与风海问好好熟络熟络才是,毕竟现在算是同门,感情还是要沟通的不是? 尽管扛着近乎千斤的东西,但以老赵的肉身之力丝毫不会在乎,宛若流星而至,直接落在了墨远池的小院之内。 速度极快,但落地无声,连尘灰都不曾惊起,这点倒是让风海问侧目。 老赵赶紧将猎物放下,兴奋的拍了一下祁连的后背悄然道“小伙子你办事效率可以啊。” 说罢赶紧转向风海问见礼道“见过风师兄。” 风海问轻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墨远池调笑道“好嘛,这也省的我费力介绍了,风海问我跟你说,老赵酒量可是不错。” 风海问故作惊讶的轻笑道“哦?那咱们今晚可是要较量一番了。” 这话是朝着老赵说的,满是善意,不过是两个男人见面的寒暄词罢了,但其转想风海问,合着之前三人在院中的话语。 祁连与墨远池皆是听出了些别的意思。 看来风海问见了老赵方才的那一手,终究是动了些心思。 四人再度寒暄了几句,倒是熟络了一气,尽管风海问与墨远池帮不上啥大忙,但是给二人打打杂还是能的。 其实这事没有啥必要,但风海问与老赵皆是借此机会,相互观察着彼此,毕竟尚未交锋过,能从一个相对安逸的环境中先了解一下对手,何乐而不为呢。 祁连找了个机会朝着墨远池悄声道“墨师兄,看着吧,好戏在后头呢?” 墨远池转身看着祁连的那一脸贱样,顿时心有所感。 远处的山路上,又是一道悠闲的身影。 一身『骚』包的斑白长衫,其上绣着典雅的墨『色』兰花,手中时白纸折扇,长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甚至来此的时间段都选的正好。 夕阳淡金『色』的余晖,洒向其长衫,镀上了好看的『色』彩,配上白皙的皮肤深邃而知『性』的神情,俨然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正是那原本约定好后,却姗姗来迟的风流。 祁连讪笑,心道这附近就四个大老爷们,师叔这是要闹那样? 墨远池冷笑,心道一会喝多了真打起来,希望你还能保持这份风度。 风海问苦笑,心道,看来这注定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 老赵大笑,心道,对,对,对,你们想的都对。 第一百七十章 第一百七十章 赵得柱70 血月被囚于两气蛟龙杀之内,因为阴阳二气的不断绞杀,让血月再度感受到了那曾经颇为熟悉的痛。网 从前在每个月夜自己都要经历,那感觉都要被遗忘了,现在却更加的真切,往昔那些个属于自己的破碎的记忆,竟有了一丝熟悉,这也是最为让血月疯狂的地方。 血月正是因为活的太久了,脑海中已经有了太对太多的记忆,那些个碎片,却大多数都不是他的。 而真正属于血月这个名字的东西,随着当初姑娘的无情离去,都已经快被淡忘了。 如今却随着痛楚渐渐寻回了些味道。 血月跪伏于地,倔强的抬起了头,血色的身影模糊暗淡,却在两气蛟龙杀之下,经历着一次次的破碎重组。 金阳看着血月正竟一次次的重组皱眉,因为这明显不是什么好兆头,便是思索是否要再补上一棍的时候。 血月竟然顶着两气蛟龙杀站直了身子。 莫说说金阳,便是从明光琉璃棍中分出的那两只拟物蛟龙,都出现了短暂的情绪。 血月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熟悉了无数岁月的夜空,那当头的月亮这些年竟然没有一丝变化,而如今的自己依旧被囚于此间。 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自己握不住,索性也就不去想了,晃动着宛若炸裂过的脑袋,缓缓的朝着阵法边缘退去。 直到断崖侧才停住了身子。 血月是谁,许多年前或许自己不知晓,但现在知道了。 那万丈深渊之下原本让自己忌惮的的东西,如今看来似乎有了熟悉的味道。 曾经的血神教大能,除去那几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与那象征一切权力的血神经,教内掌管一切凡物的领袖,正是曾经被囚于此间阵法的大能。 而他的名字正是血月! 当初只要提起就要让人闻风丧胆。网 强悍如斯的大能之辈,不成想最终因为一个情字,被囚与两气道宗之内,身死道消后,其传人或是一道分神,最终还是存活了下来。 也继承了那个名字。 但却也不是当初的那人了。 属于那位大能传说,如今也消散在了时光的长河之内。 现在的血月有的只不过拥有当初血月不完整的记忆罢了。 看着两条撕扯着自己身子的蛟龙,血月轻声道“谢谢你们。”模样很是认真诚恳。 因为这没有经历过的痛,反而让自己变得清醒。 再度抬眼却是看向了远处昏死过去的杏圆圆。 不得不提起的是,杏圆圆的目光同自己记忆中的那道目光很像,很像,因此血月并不想其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血月退的足够远。 缓缓的平伸开双手,血月的身子竟然诡异的开始升空。 其闭上了眼睛,那两道属于灵性的红芒如今却多出了丝疯狂的味道。 山风来了,带着浓重的腥气。 无数滚滚而动的声响,自断崖之下传来,宛若无尽浪潮在拍打着岩石。 金阳将明光琉璃棍在手中紧了紧,两条缠绕血月的蛟龙已经被其浓重的血气开始冲淡。 金阳将明光琉璃棍遥遥指向血月。 而断崖之下的声响也越来越近。 轰然之声不绝于耳,断崖之下的东西也露出了原本的面目,无数血液竟然诡异的从断崖之下喷涌而出。 此间阵法之上的天空,陡然化作黑白两色的阴阳鱼。 但血浪却浑然不惧,一波又一波的滚滚冲击,宛若要将这虚假的天空捣碎一般。 金阳看着如今被血色布满的天空,感受着摇摇欲坠的两气蛟龙杀,再度持棍上前,不论你如何装神弄鬼,这一棍必要砸下。 晃动玄奥步伐,重棍毫无花哨随着金阳的动作再度袭来,两气蛟龙杀的威势再度大盛。网 血月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血腥的空气,伸手扯住两条蛟龙,便直接跃身入断崖之下,在两条蛟龙入了血浪的瞬间,金阳却猛然停住了脚步。 两条蛟龙的身影瞬间被血浪吞噬,便是原本功法上的联系也被强行切断。 准确的说,便是金阳分出的阴阳二气竟然被血浪彻底吞噬了。 血浪强行割裂了两气蛟龙杀上属于金阳的意志,让其顿感头痛欲裂。 似乎战阵的天平又开始了倾斜。 原本克制血月的阴阳二气,现在竟丝毫不见成效。 便是金阳忍着剧痛思索如何退敌的时刻,冲天血浪之内,却见血月的身影。 原本明惨白得月光陡然变色。 此间只有明光琉璃棍之上还能闪动的暗金与深紫两色,其余的一切皆是被镀上了血红。 血月现身豪不做作,出手便要分个杀生死! 晃动身影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冷哼一声道“血月杀!” 红芒化极,电光火石之间的闪动,便是强如金阳亦是不曾反应过来,仅仅凭借明光琉璃棍上反应来的血气送出了一棍。 金阳惊骇的抬起了头,看向天空那血红的月亮,感受着胸前呼呼吹过的冷风,自顾道“这就是要死了么?” 似乎死亡的感觉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这一生还有好多事没能完成,留下的遗憾是不是有些多了。 伸手捂住已经被洞穿了的心脏,不堪的跪伏于地。 而如今的血月同样不好受。 尽管方才金阳跟不上自己的速度,但血月穿透金阳胸膛的一刻,明光琉璃棍之内的阴阳二气还是传导进了其本尊之内。 剧烈的阴阳二气,不停的在血月身体之中游走,肉身便是强如血月一时之间也不能自控。 二人现在算是两败俱伤,但以血月的恢复能力,或许不消多时,便要分出胜负了,此间阵法阻断了对于现在得天人们最为重要得灵力,金阳面对穿胸而过的伤口似乎无力回天了。 金阳抬眼看向梅若娴,苦笑一声,只是不知其心中在想些什么,但其目中掩藏的恐惧,却让金阳心痛。 但金阳并不会后悔自己来了此间,时日无多,原本那些个冗长岁月的无聊记忆,一闪而过却也占不了多大的功夫。 如今身死道消之前,最让自己怀念的却是当初梅若娴的惊艳。 转念金光叟,口中喃喃道“师傅,且走慢些,阳儿要来陪你了。” 顶着剧烈的伤痛金阳竟凭借意志,强行起身。 嗡响的明光琉璃棍,便是梅若娴也听出了其中哀伤。 面对梅若娴的惊恐,金阳笑了,轻柔的朝着其道“快走!” 说罢催动全身阴阳二气,猛然将明光琉璃棍掷向了梅若娴身后的阵法。 同宗同源的明光琉璃棍带着属于金阳的最后意志,悍然破空而去。 原本囚困众人的阵法,竟悄然间被其破开了一道口子。 但那口子却在缓缓的愈合。 梅若娴时下思索,却有些愣神于金阳这最后的举动。 金阳看着血月同样缓缓起身,而梅若娴竟然在愣神,苦笑一声,高喊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因为嘶吼得过于用力,最终喷出了大口得鲜血,但金阳浑然不顾。 说罢便绝绝的扑向血月。 血月同样愣神,因为不晓得,这最后的时刻,金阳为何要帮梅若娴,但自己并不在乎,况且自己也从来都没想过要伤害那二人。 有了金阳的出手,这下自己这坏人的角色,不演怕是都难了。 回想着当初与桃物知的约定,一拳击向金阳,如今的金阳在投掷出明光琉璃棍后,如何能与血月对抗。 面对迎面而来的巨力,顿时宛若沙袋一般的朝着,由断崖之下涌起的滚滚血浪而去。 最终的目光却定格在了梅若娴的脸上,金阳并不想让其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尽管二人都不曾说过话,但这并不影响金阳的爱。 有时候一个人属于情的那份悸动本就那么简单,不过是不懂珍惜的人们将它错读了而已。 等到失去的时候,才学会珍惜与后悔,是这世间大多数伤心人的可悲。 便是金阳被击飞的时刻,血月笑了,只是合着全身被阴阳二气挣破的伤口,看着颇为狰狞恐怖。 缓步朝着二人走去。 梅若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便是这要命的关口,一双修长而有力的手,猛然抓住了梅若娴的肩膀,数道带着火光的暗器极速飞向血月。 血月表情微变,按着伤口,踉跄着极速上前便要强行夺下二人。 来人正是桃物知,桃物知不由分手,直接拽着二人便出了阵法,便是短短一刻似乎都要用尽了全身气力一般。 原本飞出的暗器,陡然爆发出无尽金光,其内蕴藏着的却是一种悲悯祥和的力量,对于血月倒是颇为克制。 桃物知或许来的突然,但金阳却在跌落血浪之内的前一刻看的清楚,只是现在的金阳无力去改变了,原来这一切的幕后之人,竟然只是一个灵武,寻常道不能再寻常的灵武。 在桃物知出手的瞬间,金阳同样感受到了其功法上的那一丝熟悉的味道,回想着当初申屠绝关于灭宗的记忆,再不能掩饰心中的苦涩。 此间能知晓一切原由的第二人,也只有即将身死的金阳了。 金阳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猛然爆碎了身子,最终一点悄然的灵光,穿透了阵法,缓缓的遁入了尚且处在惊愕之中的梅若娴体内。 血月怨毒的跌坐于阵法之内,静静的看向阵法外的三人。 其眼神之内的东西,让梅若娴没由来的惧怕,桃物知的出现,倒是让六神无主的梅若娴找到了一丝依靠。 桃物知缓缓将其扶起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寻落脚之处才是。”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赵得柱71 转看墨远池的小院,合着暮色人家风流几乎是闻着菜香而至,倒是选了个好时候。网 可无论怎么说风流的辈分摆在那呢,所以众人皆是上前见礼,毕竟有些时候长辈的面子还是要给的,甭管他是不是个要脸的人。 魁狼域传承千年的美德,还是要尊重下的,人家今天那一身文人打扮也足见其心思了。 风流见众人样子颇为满意,刷的一下展开白纸折扇,四人看着扇面上水墨的空谷幽兰,倒是闪动着一丝不平凡的意味。 风流轻笑着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倒是做足了一副高人模样。 轻声道“肩膀头齐,就是兄弟,在此间大可不必拘礼。” 虽然风流这么说,但是作为晚辈的风海问,祁连和老赵,自是不会傻乎乎的信以为真,便是真的不拘礼明显也不会是刚见面的时候。 墨远池呲了呲牙,算是打过招呼了,对于风流这人,人家可是一点都没有尊重的意思,尽管同样是入了斩剑流的,但却有着明显的区别。 与其说是斩剑流弟子,莫不如说是碍于某种原因寄居于此吧,况且人家已经准备走了。 再者说,对于风流当初作下的那些个荒唐事,墨远池还是颇为不屑的,你说一个堂堂老字号天人,怎么就奸损故动坏的事情就能全占了呢,不由的暗中叹息,人才啊,人才。 风流打量了一阵老赵,对于老赵倒是颇为满意,因为现在的老赵自己看着都觉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当然做菜的手艺不能算,毕竟咱可是闻着味才来的这地方,昧着良心的话,作为一个诚实的文人咱是不能说的。 但也就是风流眼中的这份平凡,反倒是成了老赵不平凡的印证,当初的山下一战风流可是看在眼中的。 其最后爆发出的气势,便是一般的天人怕是都能扳扳手腕了,如此战力的前提之下,作为一位老字号的天人,竟然看不出丝毫端倪来,这事绝不正常。网 祁连手下的菜已经收拾的的差不多了,索性就放了桌子,全等老赵的大菜了上桌了,四人落座看着老赵一人在那忙活,全然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 老赵倒是丝毫不会在意,毕竟他们真的来帮手,徒然添乱罢了。 四人在桌前闲聊,风流也是个健谈的人,加上祁连这个能插科打诨,调节气氛的暖场高手,一时之间气氛倒是颇为融洽。 风流自身的辈分带来的距离感倒是落下了不少。 暮色渐缓,风流却是轻笑,纸扇轻摇之间,便是四团灵力化作的灯火,将此间照的温暖而安逸。 风流轻声道“今晚的月色过于清冷了,难免让人看着不喜。” 墨远池自是不会有给其面子的打算,顿时调侃道“这算是先,显摆,显摆你天人的实力么?” 风流轻笑的看着墨远池道“对头,怎么你想试试么?” 祁连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酒坛一个个的放在众人的身后,心道这不是还没喝呢么,怎么就先出了*味。 墨远池自是轻笑道“今天给你面子,我认怂了。”不过其诡异的微笑,倒是让风流倍感不妙,一般自己在心里憋着坏的时候都是这表情。 摸着光洁下巴正思考的时候,老赵已经将菜上全了。 口舌之欲嘛,便是入了天人也是免不了的,当然这其中也有些那马尿味辟谷丹的功劳。 早就说过吗,陌生男人与男人之间,拉近距离的最好方式,不过是一顿酒罢了,不然魁狼域传承这么多年的酒文化算是白传了。 三巡五味过后,倒是豪饮的时刻了,众人都是奔着喝爽来的,谁也没搂着量的打算。 风违的酒也算是陈酿,倒是颇烈,酒量这玩意,跟境界还就真没啥关系,至于暗行功法,那就得另算了。网 当然,若是真的那么做了,也就没啥喝的必要了不是。 风流解开了长衫,随意的搭在了墨远池的栅栏上,光着上身,满脸通红的举起海碗道“来,作为长辈的,给你们打个样儿。” 说罢仰头便干。 众人自是陪同。 风海问再举海碗道“闲里且*,咱们谁也别藏着,来!” 众人再陪。 墨远池作为当初墨家军的少将军,还能怕了喝酒这事?毕竟军中的传统向来都是酒桌就跟战场一样。 当即再度起身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大丈夫岂无酒量!来!” 众人再干。 但墨远池这眼神却是看向了老赵,风海问,与祁连,其中倒是颇有些意味深长,这事吧现在也说不透,只能说墨远池现在的眼界比上三人要高上太多太多。 远的不说,或许这六仙岛的事便够三人先忙活一阵了。 风流看着墨远池,却是轻笑道“你啊,这双招子,真是讨厌,而且说话总是留着一半,让人不自在。” 墨远池听闻,却是苦笑不语,对于风流的话却不争辩,只是朝着四人随意的抱了抱拳。 祁连见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挠着光秃秃的后脑勺,端起了海碗道“来!来!来!大伙都喝了不差我这一个,咱也掀个小*。” 众人自是陪同,相视却是一阵大笑,都是大老爷们,矫情做作也就没啥意思了不是。 老赵入众人圈子的时间最短,说白了也就在门前对阵火尾的时候,才算是放下了心中所有的不情愿,真正的将自己当作了斩剑流的内部人。 再度端起海碗道“以后在门中,怕是要受众位照拂了。” 这话说得通透,倒是让祁连,风海问,与风流欣喜。 祁连大笑,心道是这门中多了个长久相伴,并且性子合得来的兄弟。 风海问大笑,心道是,似乎多了个不错的对手,而且师妹也算是找到了个好归宿。 风流大笑,心道是,这小子自己都看不透,指不定以后还有多少惊喜等着自己发觉呢。 墨远池大笑道“听听,听听,听听人家老赵可是亲口答正式的答应入斩剑流了,从此这门中可是多了头野兽,况且人家前几天可是在门前先帮你们漂漂亮亮的一架,倍涨斩剑流的面子,你们不打算表示,表示么?” 众人听闻自是轻笑。 风海问也算是知道了手中的风中吟到底该什么时候拿出来了。 轻轻的晃了晃手中透明的瓶子道“风中吟,这可是我师傅珍藏了多年的好酒,而且听闻你也早就惦记上了,这次就索性拿出来送你了,不过既然是墨兄点名要的,我想这其中肯定有着什么说头吧。” 墨远池笑的颇为神秘道“好饭不怕晚,这风中吟老赵你权且先收下,也不用分于我们,这酒尽管不平凡,但是入了我们的嘴,也就只是口食之欲罢了,当真是暴遣天物。” 老赵闻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墨远池眼中的坚持,便也不在作说默默的将其收下。 只是入手的一刻,才偶有所感,满目愕然,看来这酒真是不简单。 以自己对墨远池的了解,自是知道或许这一切他已经安排好了,只是墨远池如此做,老赵心中却有了一丝并不算好的预感,隐隐之中也猜测到了些什么。 墨远池转目祁连,祁连关顾着看老赵手中那瓶风中吟,就差流口水了,感受到墨远池的目光,才算是回了神。 朝着老赵道“哦,之前墨师兄说过了,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罢便丢给了老赵一副竹简,看着倒是颇为古旧,被一根粗糙的麻绳绑着,上面却有着几个古篆字。 老赵将竹简握在手中,却并没有感受出什么,便轻声道“这是什么?功法么?” 老赵自是满脸疑惑的看向祁连。 祁连耸了耸肩膀道“算是吧,里面的东西还挺复杂的,是我师傅机缘巧合之下所得,当初他们都以为我痴迷体术,便将这东西给了我,但我是一直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便一直丢在房中,之前墨师兄见过,便要我将其送给你。” 老赵无奈,只得将目光转向墨远池。 后者自是知道老赵的一脑袋问好,倒是调足了众人的胃口轻笑道“先收着,是好东西,莫说祁连,便是落在他风海问,风流手中都算是碧玉蒙尘,一会一块给你们解释好了。” 说罢三人都齐刷刷将目光转向了风流。 风流毫无形象的扣着牙道“哎,怎们听你说话就那么不爽呢,来给我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还碧玉蒙尘,就你那武夫样儿,还总拽文辞,酸不酸。” 说罢便接过了老赵手中的竹简,随意的扫向了竹简之上的几个字,倒是泄了气一般,晃着的脑袋道“浮游天下!居然是这玩意,当初风违到手的时候,我们也都曾看过,但是修炼条件,和对悟性的要求实在是太高了,而且能否有上面说的威力,我们几个也都持不同意见,莫说是我,便是斩剑流之内,也不见得有谁能去练这玩意,不过送于老赵嘛,倒也贴切。” 风流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让众人更是一头雾水。 墨远池却也懒得解释,朝着风流道“哎,你不会是空着手来的吧?” 风流不屑道“这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今天我不但是以个人身份前来,更是代表斩剑流来对于老赵山前一战前来表彰的。” 众人一听闻是代表斩剑流来表彰,顿时都来了兴致,毕竟这可是斩剑流的出手,风烈不在,斩剑流主事的自然是风违,以其和老赵的关系看,怕是这礼物不会简单。 毕竟这一战大涨的是斩剑流的颜面,而且正逢斩剑流的多事之秋,口渴了送水,困了送枕头,简单了也亏心意不是。 第一百七十二章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赵得柱+72 桃物知的出现,便是此间之事转变的真正开始,原本其苦苦布局,也终于到了要收获的时候,面对六神无主的梅若娴却是一阵苦笑。 血月依旧跌坐在阵法之内,有着阵法的阻隔,投出的也只有怨毒的眼神。 望着桃物知带着梅若娴与杏圆圆渐渐远去的身影,却是一阵轻笑,看来自己表现的不错,尽管有着当初血神教大能的多数记忆,但面对桃物知的时候却不由一阵钦佩。 纵观当初的无数岁月,孑然一身凭借灵武之力,同时将三位有着正宗传承的天人与自己玩弄于鼓掌之内,倒也足见其才华。 但现在的血月并不在乎,只要杏圆圆没事便好,况且自己距离自由也并不远了,拾回了当初的记忆面对着如今无人维持,囚禁了自己多年的阵法却是一阵自信轻笑,若是现在的自己想走,便是用不用他桃物知似乎也无妨了。 但约定就是约定,也不知现在外面的世界如何了,凭借当初金光叟的一番描述,血月真的很想早些出去看看。 分说桃物知,这一路之上只是抓着梅若娴极步而走,路上更是时常要担心那些个暗中窥伺的血奴。 看着山风吹动桃物知鬓角的白发,梅若娴的内心顿时安生了不少,不论如何此行的目地似乎是达到了,尽管有颇有些波折与惊险,忍着心头的一万个问号,抱着师妹咬牙跟紧了其步伐。 桃物知感受着身后梅若娴的情绪波动,嘴角上的笑意却在悄然之间隐去,梅若娴的一切尚且都在掌控之内。 但血月现在的实力已经远远的超乎了自己的预料,想着之前二人的约定,一时之间心下权衡。 现在真正为难的该是桃物知了,以血月当初的实力,或许桃物知在那令牌的帮助之下,便是交恶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但是现在却不同了。 桃物知知道血月被此间阵法囚禁了如此之久,更是经年累月的没得到过灵力的补充与滋养,若是真的出了这两气宗,可想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其之前既然答应了自己交易的内容,也就说明血月还是找到了出去的理由,但时时猜想,竟找不究竟是何原因让其改变了主意。 便是桃物知苦苦思索的功夫,便是一道剑光几乎是擦着自己的面庞而过,一道香风飘过鼻子。 正是梅若娴快若流星的一剑,却的点在了一头悄然偷袭血奴心头之上。 桃物知苦笑着回神,看来自己还是将着两气道宗的绝牢想的简单了。 梅若娴却是轻笑嫣然道“多谢你方才救了我们,但此间分神明显不是智举。” 桃物知看着梅若娴,目光炽烈宛若火焰,悄然之间修长的手掌之内便多了几道顺手的暗器道“方才算你还过了,在下桃物知。” 梅若娴感受到桃物知的目光之内的滚烫,只觉双颊绯红,心中却暗道,方才还在同人家说教,自己此刻怎就如此不争气。 面对着桃物知的淡笑,心中没由来了升起了淡淡警觉,但却被梅若娴在无意之间抛却,躲过桃物知的目光便换回了面上一贯的清冷。 朝着桃物知道“梅若娴。” 桃物知轻笑也不在意梅若娴的态度,正相反方才其眉宇之间变换之色虽然短暂,但却逃不过玉面修罗桃物知的眼睛。 现在的梅若娴,只是面上清冷罢了,对于着花花花世界,其了解的还不够多,尽管有了灵武的修为,但在桃物知看来不过是徒有些武力的小姑娘罢了。 二人绝牢之内极速奔走,桃物知在前手中暗器频频,梅若娴在后剑光不时闪动,好在桃物知熟门熟路,不消一日便找到了出去的路。 当二人踏出绝牢的一刻,梅若娴明显能感受到桃物知松了一口气。 桃物知轻笑道“若娴随我来。” 如今毫无主见的梅若娴对于桃物知的称呼倒是并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颇为担忧的用脸贴了贴杏圆圆光洁的额头。 而后者只是吧唧了下嘴,似乎对于睡梦中有人碰了自己颇为不满。 便是二人出了阵法的一刻,桃物知却透过那方令牌朝着绝牢陇首阵法之内的血月悄然传声道“前辈辛苦,若是方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见谅,在下这就解了那阵法,望前辈早得自由身。” 阵法之内盘坐的血月却是一阵轻笑,心下对于桃物知倒是再度高看了几分,有时候心智这玩意真的同实力与悟性没关系。 血月轻笑着起身,朝着桃物知道“无妨,不必劳烦你了。” 说罢竟拔地而起,断崖之下的滚滚血浪直接将此间的阵法淹没,浓重的血腥气将整个两气道宗的绝牢之内布满,所有的血奴皆是出于恐惧的瘫软在地竟然连逃走都做不到。 梅若娴感受着身后的滔天血气,顿时满脸的惊愕,不用猜想也知道定是那陇首的血月已经恢复,竟然在尝试着要冲破那道囚禁了其无数岁月的阵法。 桃物知皱眉扯过梅若娴的手臂,极速穿过那道有着历代两气道宗祖先雕像的广场,便又见一道山路,二人悄然消失。 虽然再度入了山道,但如今整座两气道宗的天空已经被血月激起的血浪覆盖,入目便是鲜红。 桃物知朝着梅若娴叹息道“那阵法困不住他了。” 梅若娴回神后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桃物知面上的镇定之色,稍感心安的问道“那怎么么办?” 桃物知苦笑道“先随我来吧,之前误打误撞的尽然入了一处这神秘宗派的闭关之地,咱们暂且躲上一时吧,若是他真的来寻,我必定伏尸于你身前。” 这没由来的话倒是让梅若娴一阵错愕,怎么也不曾想当初还故意躲着自己与师妹的桃物知,现在说话竟然如此的直接。 转念也就淡然了,看来此间真的要死了吧,不过死在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可怕。 梅若娴朝着桃物知嫣然一笑道“好,幽泉路上也多个朋友。” 血月的身子在在不断的升高,而陇首阵法上的两道阴阳鱼也在无限的放大,浩然的阴阳两气对于血浪尽管有着克制,但那自崖低而来的血浪宛若无尽一般。 其实血月完全可以不必在此大费周折的,砸碎那囚禁自己多年的牢笼,一来是出于恨,恨这阵法,而这份恨意是源自于当初的大能血月。 二来便是想让桃物知先见见自己的实力,以便之后行事,或许这人自己还用的到,之余绝对的实力有时候再好的计谋也会变的苍白,算是以力破巧之道吧。 血月的身子被无尽血浪包裹,当初这绝牢之内囚禁了无数罪人与生灵,如今也只剩下适应能力更强的血奴了。 但血月尽管化成了此处绝牢的传说,于每一个夜晚狩猎,但杀戮过后却不曾注意过,便是每一个倒下的猎物,都会诡异的流干所有的鲜血,而那些个鲜血会直接渗过泥土,最终汇流在在那断崖之下。 而这也是当年大能血月身死之前,走遍了绝牢每一个角落而布下的阵法,也是其脱困之道,但终究计划没赶上两气道宗的变化。 那一场屠杀来的太过突然了,所以这一切都留给了现在的血月。 两气道宗的阵法或许很强,或许当年有弟子维持的时候,根本不必在乎现在半吊子的血月,但现在不一样了。 两道强悍的阴阳鱼,徒有其表罢了,经历无数岁月侵蚀后的阵眼之物,一道相互纠缠的两色玉佩,终被血浪覆盖,渐渐的失去了灵性,而血月将其握在手中,只是轻轻的吹了一口气,便化作了粉末,消散于风中。 似乎属于两气道宗的传承,随着血月的重新出现,终究要是断了。 其迈动步伐,便已经出现在了那广场之上。 抬眼看着两气道宗的历代祖先雕像,颇为不屑的笑了笑,在当初的记忆中这些个都是强悍之辈,但现在么,早已身死道消,随着两气道宗的没落,消失在了时光长河之内,直至无人问津。 呼吸着山涧之内的空气,轻轻的张开了双手,枯竭了许久的身子正贪婪的汲取着四周狂暴的灵力。 这一刻,有着前所未有的舒爽,这世界,血月回来了。 血月低声呢喃道“我血月回来了。” 现在的血月有着当初那血神教大能的记忆,却也不再是当初了。 桃物知与梅若娴面对着惊天血色,脚下步伐却时时不敢放松,因为身后的阵法已经开始被血色不断蚕食,不消片刻,二人的位置也就被发觉了。 桃物知看着不远处的洞府,朝着梅若娴焦急道“快就在前面。” 便是二人眉梢见喜的时刻,身后的阵法内便走来一道身影,合身的红衣愈发鲜艳,纤尘不染之下却处处透着邪意。 梅若娴面对如今的血月,只得加快脚下步伐,桃物知更是直接抓住了梅若娴的手,头也不回的直接洒下了打量的暗器,道道光华之下,却只见血月轻笑。 如今就那点旁门左道,对于现在的血月当真不值一提。 便是二人合身跨入石室的一刻,却是一只手抓住了梅若娴身后,熟睡的杏圆圆肩上。 梅若娴回头的功夫,一道厚实的光华已经将其阻隔,见到的只是血月上扬的嘴角。 血月看着二人站在石室之内,扬起拳头便猛然砸向了阻挡自己的光华。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赵得柱73 面对四人好奇的目光,风流也并没有吊着众人胃口的打算,放下的酒碗之后手中便多了一道黑红色的光团。网 顿时吸引了四人目光。 风流清了清嗓子道“怎么样,看看有没有识货的?” 祁连见风海问也是摇头便挠着脑袋道“哎,师叔你就快说吧。” 风流却将目光转向了墨远池,颇有些显摆的意味道“哎,大迷糊,这东西不错吧?” 墨远池轻笑着将那光团接过,随意打量了一番后便放在了老赵手中道“别整那些个没用的,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斩剑流之内也就老赵能用。” 风海问却是一头雾水道“咱们就别绷着了,说说吧,到底是啥啊,我也挺好奇的。” 墨远池朝着老赵道“将它握在手中,用全力,毫无保留的全力。” 老赵看着墨远池眼中的郑重之色,自是不会有所怀疑,不过就这么个如梦似幻的黑红光团,到底能有啥惊喜? 人家说的是用全力,老赵也是好奇,这光团毫无重量可言,便是在手中也宛若鸿毛一般,别一下子捏碎了那不就可惜了。 只是盯了一会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原本平凡的气质也在这一刻悄然蜕换,再度睁目之时。 祁连,风海问,与风流皆是吃惊,现在的老赵眼神平静空寂的宛若死水一般,但浑身上下却时时透着危险,便是知晓其性子,但坐在其身侧也如针毡一般,宛若其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 墨远池将众人的神色看在眼中道“别紧张,别紧张,你们都不招惹他就好。” 祁连摸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心道看来这老赵时常找自己切磋,也就是解解闷了,真要是直接就拿出这状态来同自己干架,想想就刺激。 风海问却将目光看向了墨远池,看来自己这眼光当真是有问题,如此实力之下若是个好战之人,按照之前祁连所说,也不怪人家天天惦记着自己了,怕是今后这门中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风流紧了紧手中的纸扇,看向老赵的时候,反倒是收起了面上所有的戏谑之意,因为风流从其身上看出了更多的东西,也知晓现在老赵对于斩剑流的真正价值所在,尽管不曾与其相斗过,但也看的出之前在山下与火尾真的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抛去这些个事,再将墨远池要的这些个东西,真正的同老赵结合在一起,或许就有了些别的味道。 风中吟,浮游天下,再加上这兽心,结合出的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倒是好有期待啊,转念心道墨远池这人,还是作其朋友的好至少不会吃亏。 老赵朝着众人轻轻的抱了抱拳,便悄然起身,浑身燃起了淡金色的火焰,在这夜中倒是格外的耀眼,缓步走出了墨远池的小院,皱着眉毛猛然握紧了手中之物。 便是此一刻,一道重重的风浪猛然以老赵为中心开始向四周激荡而去,便是近处参天之木也倒下了大片,若不是小院之内有四人在场护持着,只怕也早就化为碎片了。 祁连惊愕的低声道“我滴那个天那,这还是人么,真他娘的畜生。” 老赵握住那光团的一刻,只觉得手中一阵刺痛,或许流了血,但出于对墨远池的信任也根本就没在乎,因为老赵知道,自己的真实实力或许别人不清楚,但他墨远池却一定知晓。 握住光团的一刻,心中却多了一道轻微的声响,是一个稚嫩的声音,在传入了老赵脑中的灵海。 兽心。 只有两个字,但老赵的全身却多了一副黑红相间的合身铠甲,铠甲并不狰狞,看着很是单薄,但却棱角分明猩红的披风随着山风微动,合着老赵空寂的眼神,倒是有了些英武的味道。网 老赵打量了一番覆盖全身的甲胄,随意的一趟拳,却是格外的舒爽,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滞涩,随着自己暗劲迸发,更是有着阵阵龙吟虎啸之音,握紧了拳头,自己熟悉的淡金色火焰似乎都燃烧的痛快了几分。 墨远池朝着老赵招了招手,老赵一念之间,那身铠甲也就消失无踪了,看得祁连与风海问倒是颇为羡慕。 暗道一声,宝物通灵。 风流自是将二人的目光收在眼中道“别惦记了,咱们门中就这一副,而且也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便是以我的肉身之力,也甭想将其穿在身上,而且作为剑客,我们有手中的剑也就够了。” 老赵再度落座,却是朝着风流抱拳道“多谢。” 风流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道“这玩意已经在门中闲置多少年了,就好像专门为你准备的一样,若不是你出现,只怕它难见天日喽。” 墨远池道“兽心,这幅铠甲叫兽心对吧?”尽管是问话,但语气之内却满是肯定之色。 老赵与风流皆是点头。 墨远池端着酒碗朝四人示意过后缓缓道“昔年魁狼域立域之初,与占星与交界的幻雾海,有四妖兽作乱,时常出没于魁狼边界,更是恶行累累危害一方。” 祁连风海问与老赵三人交换了下眼神,这墨远池向来神秘,他这脑子里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啊,便是这斩剑流的东西,风中吟,浮游天下,兽心,人家都如数家珍一般。 三人再度转目风流,只间风流也是一副满是好奇的样子道“你们也别看我,具体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初我的豪侠梦可是让你们的师叔,师伯们早早的就扼杀在了摇篮状态。” 说罢四人将齐刷刷的目光同时转向了墨远池。 墨远池摇了摇脑袋道“这些个事我也是从当初军中的典籍内看见的,也不知道能不能作真了,索性就当故事说给你们听吧。” 墨远池从容的再度饮了一碗,合着月色与昏黄温暖的光,其独有的嗓音,在此间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岁月后的存在的东西,大多数是些见证罢了,或许现在的老赵还不能真正发现兽心的秘密,但属于人家的传说可是处处透着强悍。 这话说的还有些遥远,铠甲的来历当真与魁狼域的历史差不多,当初人家魁狼光着膀子,一把长刀大杀四方,愣是带着一帮文人,把三域对外的将军都打怕了,魁狼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其实魁狼之余魁狼域的建立,更像是一面旗帜,一种信仰,一位最强武力。 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但一个文明的建立往往就是由一位领袖开始。 魁狼用自己的人格魅力折服了一帮人,豪侠的性子自是通透,尝遍了苦辣心酸过后,在血与火的交织下,魁狼域经历了风雨飘摇,最终还是巍然而起,那座四周没有城门的紫安也成了一切欣欣向荣的真正开始。 或许打天下的事魁狼很是擅长,但是内政却也不得的佩服其身边的那些个文人,四下窥探的人更是阴谋阳谋不断,但风却吹不进紫安。 属于兽心的故事发生在魁狼的边界,当初三域虽然承认了魁狼域的存在,但是直至今天私下里的小动作都不曾变过,更何况是当初魁狼积累不深的时候。 当初的神将域算是一帮战争的疯子,于西经尝骚扰,无论是军队还是马匪,肆虐横行。 所以墨家军应运而生,若问岁月中魁狼域的铁血之魂所在? 那必定是墨家军历代先人的铮铮铁骨! 而四海域的窥伺无疑是向来神秘的大隐山,尽管那山中珍宝无数,传承屡屡,但是其中蕴藏的危险可是比个个传承多了去了,当年的魁狼只是孤身入了大隐山一次,从那之后便也就没为四海域的事操心过。 其实这事说来也算是正常,毕竟四海域的高层也是知晓,便是四海域的妖兽跨进了魁狼也不可能守得住,况且四海域还真就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地方,真正在乎的不过是大隐山罢了。 占星域直至今天也依旧神秘,毕竟神权统治的社会,不玩点玄乎的事似乎也说不过去,但人家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始终被幻雾海,问心原阻隔,明面上要去占星域似乎也只有这两条路,可是其中的危险也注定了,只有那些个强者能过去,所以占星域的神秘面纱,从来就不曾摘下过。 咱们兜了一大圈,只是简单的了解下当初四域的位置与互相之间的大致情况,具体的事后文自是会详细了解,毕竟地方大,传奇的事多了去了。 关于兽心的故事便发生在幻雾海,正如墨远池所言,这地方与魁狼交界,因为人迹罕至,所以具体的边界线也没人能说清楚。 但是幻雾海之内同样有着各种来自占星域的人或者妖兽,尽管占星域当初也曾对外兴兵作战,不过多数是用于防守罢了,真正的军队根本就没出过幻雾海。 而要进入占星域的人或是妖兽多数都是那些个穷途末路,或是为了躲避战火而强行取道的,不过入了幻雾海后,能出来的却是没见过。 幻雾海的实际样子便如名字所言,终年云雾弥漫,其实这的物产和资源相当的丰富,大面面积的沼泽与平原,加上幻雾海内特有的灌木与生物,真正的入内观瞧倒也是一片欣欣向荣,万物霜天竞自由的景色。 但其内蕴藏的危险同样被掩饰在美丽的外表之下。 属于深山老林的向来都只有层层杀机! 第一百七十四章 第一百七十四章 赵得柱74 两气道宗,历代宗主闭关的石室门前,血月的拳头带着前所未有的威势猛然而落下,那道淡淡的光华却只是轻轻的颤了颤。 宛若那重拳微不足道一般,或许只是拂过水塘搅动了一阵涟漪的清风罢了。 桃物知拉着梅若娴便要朝内走,但梅若娴却倔强的看着身在血月怀中,依旧熟睡的杏圆圆。 血月也不管二人的目光,再度落下重重的三拳,但那淡淡的光华却颇为牢靠,血月皱了皱眉毛,似乎对于此间的阵法强度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桃物知暗中却捏着一把汗,但内心却知道,其实血月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自己,若是真要伤害自己,自己也不可能带着梅若娴入了此间。 如此想来,方才其之所以这么作,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之余为何如此,一时之间也不好断定,只怕与其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复杂上不少。 桃物知看着眼中含泪的梅若娴,轻轻的拍了拍其肩膀叹息一声道“哎,现在或许还没事,那人似乎并不想伤害你师妹。” 梅若娴闻言,转头将泪眼望向桃物知道“你怎么知道?” 桃物知道“关心则乱,若是其真的想要了你师妹的性命,那拳头也就不会落在阵法上了,至于为什么不动手,我同样也不知晓,或许此间有什么东西让其忌惮吧。” 其实桃物知的这套数词,是已经准备好的,为的也是接下来的目地,这也算是与血月暗中约定的一部分。 只是错估了血月的真正实力,所以事情有些脱离了自己预估,但转看目前的情况,尚且可控,若是要知晓血月的真正意图,怕是还有抽时间与之联系才是。 桃物知小心的转步石室之内,也不看梅若娴,背身道“无论如何,咱们先看看这地方吧,想救你师妹,也要先找出路才是。网” 说罢也不顾梅若娴的反应,便迈动步伐,只是转过了门口,听得身后的脚步声后,嘴角却扬起了一阵轻笑。 二人合着步伐朝着其内一步步而走,此间有阵法守护,倒是不曾落下灰尘,但处处透出的古旧,也显示着有多许岁月无人问津此地了。 桃物知看着墙上那些暗淡的珠子,想必是当初用来照明的,只是其内的灵力无从补充如今也宛若石块了。 二人转过洞府并不算长的走廊,入目之处也变得宽敞了许多,看的出此间是用来闭关的,四周合着岩壁开凿了不少记摆放的井然有序,石桌上有着一尊玉壶一个酒杯,和一卷不曾收起,随意散开的竹简。 梅若娴抹去眼中泪水,与桃物知交换了下眼神。 桃物知便小心的朝前走去,留下了梅若娴殿后,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血月一步悄然,却移向了另外一处石室,随意的走入,只是此间的阵法对于血月倒是如若无物一般,一阵清风扫过,原本就无尘的玉床,更是纤尘不染,将怀中的杏圆圆随意放下,给其寻了个枕头,如今的杏圆圆却浑然不知,只是随意的呷了呷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再度酣然而睡。 血月轻轻的理了理其有些散乱的头发,便随意的拾起了身侧的几卷书籍,便朝着洞外走去,俨然一副护法的样子。 桃物知悄然前向,此间并不算大,所以探索也用不了多许时光,转身朝着不远处的梅若娴招手示意道“没事,只是寻常用来闭关的地方,但是此间的守护阵法颇强,或许与那人有关。” 梅若娴闻言走近桃物知身边,顺着其目光便望向了不远处石床之上,那具盘坐的尸首,便是其死了多年,但一股浓重中正的威压却一直都在。 桃物知顶着压力上前几步,跪倒于地郑重施礼道“前辈容禀,晚辈等并不是有意叨饶,只是被困此间,若有得罪之处万望海涵才是。” 梅若娴看着桃物知的举动,同样随其施礼,回想当初杏圆圆在那,雕刻这宗门历代祖先雕像广场时的样子,暗道没准这办法有用。 便是二人施礼完毕后,那道威压果然消失了,桃物知与梅若娴的耳中同时响起了一声沉重的叹息道“哎,岁月悠悠,吾身不留,若有所取,但寻就是。” 说罢二人皆是满目惊愕的看向了对方,原本此间属于的尸骨的威压也悄然消失,而盘坐石床上的骸骨也再无威势。 这回梅若娴倒是先反应了过来,朝着尸身再度恭敬施礼道“多谢前辈。” 只是转看桃物知的时候见,其依旧目光熠熠的注视着自己,梅若娴道“看够了没有。” 桃物知道“没有。” 对这颇为孟浪的话语,梅若娴有些不适应,但却悄然起身,坐在了桌边,随意的拾起了桌上那散开却的书卷,但心思明显不再其上。 桃物知自顾的轻笑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书架,同样抽出了一卷道“我们看看吧,也不知道这位前辈生前到底是什么人,或许能从这些书中找到些东西。” 梅若娴点头道“好。” 桃物知随意的看着手中的竹简,但心思同样不在其上。 思衬着之前血月的举动,想来自己在其心中还算是有些用处,只是其到底心思如何也不是凭借现在对其的了解能猜到的,但若是不知其意,只怕后续有什么莫名事,惹恼了其怕是出不了此间。 摆正了自己的姿态后,桃物知自是能屈能伸之辈,对于一位随意能碾死你的人,咱们还是不要谈气节的好。 悄然勾动胸前的玉牌,感受着两气道宗之内的阵法,却是心下稍安,血月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大肆破坏,只是敲碎了绝牢的阵法的每一个角落,而剩余部分除去自然的老化和阵眼之物灵性的丢失,皆是还能运转,这也间接说明血月对此间的恨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心下稍安过后通过玉牌朝着血月传声道“前辈容禀,晚辈将您搅入局内,怕是多有开罪,还望勿怪才是。” 血月看着竹简回神后,却是一阵轻笑道“无妨,一介灵武之身,能将三位天人玩弄于掌中,你也算是人才。” 桃物知听闻,心下思索,似乎听此话语,自己怕是要作下选择了,其颇有些要么臣服,要么死的意味。 略微沉吟过后便继续道“若是前辈有什么用到着晚辈的地方,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血月再度沉吟片刻道“到时候再说吧,这场戏我陪你演完了就是,今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自会告诉你,好处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桃物知也知晓,现在自己只要干脆答应便是,自己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多说了反倒显得自己不识时务。 有了血月得承诺,似乎眼前最为重要得便是梅若娴与两气道宗功法了,无论是悟性,心智,功法,甚至法宝这些个东西,都是用来强化自身的,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要自身够强悍才是,若自己真的够强,也就不需要随时在这刀锋上作秀了。 梅若娴看着手中的竹简,同样心不在焉,一来师妹尚且在血月手中,只是方才的一番思索过后,便也心下稍安,从之前师妹对上血月的表现来看,血月对师妹妒恨并不大,甚至也始终不曾对师妹起过杀心。 血月当初更是为了师妹的一句话而收回过全身的血气,脑中却忽然多了个大胆的想法,莫不是那血月喜欢上了师妹。 便是思及至此,不免自觉有些疯狂,可能是书中的故事看多了,怎么心一乱就开始胡思乱想。 况且以自己与桃物知现在的实力看,便是出去对上血月,生死也就在人家一念之间。 便是想到桃物知的时候,却是偷眼看向了桃物知。 恰巧此时桃物知也在看自己,二人目光相触,却是又各自转回了竹简之上。 梅若娴自是心中小鹿乱撞,这是什么时候,自己怎么就如此不堪,脑中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桃物知却是轻笑,似乎鱼儿要咬钩了。 也不再转目,盯着竹简轻声道“其实我们之前在寒江畔见过。” 这事梅若娴在入了桃物知家的时候就知道,如今被桃物知提起,只是轻描淡写道“哦。” 桃物知也不在乎梅若娴的语气,便继续道“我们在桃心亭喝过酒。” 梅若娴道“是啊。” 桃物知继续道“你是喜欢梅酒的味道,还是桃酒的味道。” 梅若娴略微沉吟道“梅酒,因为是爷爷送的。” 桃物知依旧轻笑道“我为你画过画,是当初你在寒江畔,独酌垂钓的样子。” 梅若娴道“是么?” 桃物知懊恼的摇了摇头道“可惜,仙子入画,我却笔下无才。” 梅若娴道“那画我见过,还不错。” 桃物知转目看向梅若娴,双目之内满是炽热,本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摇头道“也对,瞒不住你们的,我,我,我只是元宝还好么?” 梅若娴不曾转看桃物知,但却将其一切表现看在眼中,其炽热的目光,和最终的摇头故作的一问,梅若娴内心同样苦涩。 梅若娴轻声叹息道“还好,只是很想你。” 桃物知微动,梅若娴的心下却是一颤。 桃物知举起了手,明显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收回了脚步,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便再度将目光移回了书简。 那一刻,梅若娴同样怅然。 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赵德柱+75 幻雾海内的妖兽,倒是形形*,因为地理条件的原因,倒是有别于山中的妖兽,连绵的沼泽温润的气候,也是占星域的特征,似乎这地方比四海域更适合人类居住。 但是在占星域人类的地位并不算高,而在幻雾海这地方就更为严重了,或许外界人想要入侵占星域,最先出来抵抗的都不会是占星域的神权统治者们。 便是这些个常年居于此的妖兽,都够先打个先锋了。 幻雾海属于平原与丘陵的结合地带,气候适宜沼泽遍布,所以这的蛇虫鼠蚁相当的多,不论是占星域本土人,四海域,神将域,魁狼域,总是有人甘愿冒着性命的危险来此取宝。 因为幻雾海得天独厚的条件,这出产一种叫做血玉心的宝石,这玩意的价值相当大,往往都是作为阵法或者是法宝的核心物件存在,但是因为其上特殊的灵力场存在,往往出世的时候身侧早早的就围拢了一大帮的妖兽。 所以来此取宝,无异于虎口拔牙一般的危险,但危险往往也同利益成正比。 但此次不同,相传这幻雾海的边界出了一位大能,至于是谁人家也没告诉我,所以咱们就先不说了,留着以后慢慢分析,反正人家是回馈一方了,无巧不成书,大能回馈一方的时候,恰巧那血玉心被启了灵,这启了灵的血玉心可是天生的器灵存在,根本就不用无数岁月的蕴养与陪护。 而且就智力而言更是甩开了那些初始器灵无数条街,但是人家好不容易得了天大的机缘有了灵智,自不会甘心从命于器灵。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份关于挣扎的故事。 血玉心初启灵智,睁眼感受到的是这世界狂暴的灵力,与四周连绵的青绿草原,尽管有着无尽浓雾遮盖,但丝毫不能影响其观察世界。 忽然间一双闪动着的翅膀入目,一双眼睛满是好奇的打量着血玉心。 血玉心轻声道“蝴蝶,蝴蝶,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观看血玉心的是只蝴蝶,只是硕大的身子相当的霸气,主色调深黑,展开的尾部却有着点点斑驳淡黄,再加上纵横交错全身的深红色纹路,只看外观都处处透着一股强悍之意。 正是幻雾海的特有物种,叫裳凤蝶,透过浓雾的阳光,落在其身上,总是有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最贴切的形容莫过于美丽而危险。 裳凤蝶听得血玉心的问话,只是轻颤了了两下蝶翼,欢快的上下翻动,竟然好奇的绕着大变样的血玉心转圈。 血玉心算是成了精,如今化作了人形,看着倒是二八少年郎的样子,*着身子也不惧怕裳凤蝶,只是裳凤蝶巨大的身子悬浮在其脑袋上,触角微动,倒是一阵稚嫩的声音传入了其脑中道“你,亲切,我守护你。” 血玉心却是一阵轻笑,裳凤蝶或许实力强悍但灵智并不见得就有多强,上苍是公平的,只有自己知道,要脱去浑噩到底要经历多少。 伸手轻轻的抚了抚裳凤蝶漂亮的蝶翼道“对,我们是朋友,是亲人,是彼此的依靠。” 血玉心遵从于内心中的那份感受,人之初本无性,但为人身后,第一份感受到的却是善,却是来自裳凤蝶的那份亲切与友好。 大部分蝴蝶的个体并不算大,生命也很短暂,但其中明显不包括血玉心身边的那只,那足有一丈的巨大身子,再加上浑身透出的强悍妖气与生命力,想来自身的实力定是高绝。 况且能守护血玉心的妖兽怎可能是简单之辈。 血玉心*着身子,对外界浑然不惧,只觉得自由,只觉得美丽,原本只是一块石头,感受的世界只有浑噩,那有过现在的感受。 轻轻的迈动双腿,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声,风中传来的是阵阵远处的野花香味,趟过了小河,感受着足下的清凉,原来这世界如此的纷繁。 裳凤蝶静静的跟着血玉心,而血玉心将自己的一切感受分享给裳凤蝶。 只是一人一蝶奔走后不足半日,却有一队人马悄然而至,在血玉心出世之地,领头人随意摆动了几个手势,同行五人中的四个皆是消失于浓雾之内。 领头人的面部依旧被白色的斗篷遮盖,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伸手随意的摸了摸附近的泥土朝着身后人轻声道“情报有误?老三你看看。” 领头人身后的人,同样俯下了身子,抓着泥土嗅了嗅道“大哥,这事怕是要不简单了,看地上的脚印,走了不下半天了,而且这附近明显没有打斗的痕迹,能在那裳凤蝶的守护下将血玉心带走,点子有扎手啊。” 领头人闻言皱眉,却摇头道“我看未必,或许那人是取了巧,你看那脚印颇为散乱,并不像是强者或是妖兽留下的,这幻雾海处处透着诡异,你也了解那些个土着,便是凡人也不是没有斩杀过王武妖兽的例子。” 老三闻言点头,只是看着那脚印消失的方向,心中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大哥明显已经落下的决断,以自己对其的了解,现在说什么也是没用,况且此行众人正是为了这血玉心,空手而归的后果,远远比不得拼上性命来的痛快。 领头人再度启声道“老三小心为上,你且先走,只是万事小心,能追上就好,切莫与之交手,回来通禀后,咱们再做决议。” 老三闻言点头道“好。” 说罢只是紧了紧披风便消失于浓雾之内。 这一行人自是相当神秘,但是来此目地明显是血玉石,当然至于人家那份势在必得的决心,想必有着一段属于人家的心酸故事。 能入了幻雾海如此之深,这一行人的实力足见不凡,便是最差的也有灵武之境,若非如此,怕是在此间自保也困难。 被称为老三的人走后,领头人四周再度闪出四道壮硕身影,皆是朝着领头人恭敬的抱拳施礼。 领头人随意的朝着四人点头,缓缓的掀开了头上的帽兜,露出一副中年人的白皙面貌,尽管有着披风阻隔,但依旧能见中年人有些发福的身躯。 若是有魁狼域北境的江湖人士在此,必定能一语呼出中年人的名字。 而中年人正是北境意器门当代得宗主,周九龄,其于炼器一道独步江湖,平常有求于人家的人,多了去了,现在却亲身入陷,若非其身在此间,怕是传讲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周九龄望着老三消失于浓雾的方向,轻声道“希望此事可控才好。” 众人看着周九龄面上的苦涩皆是一阵无奈,因为事关宗门传承,不由几人不上心。 这事说来也荒唐,意器门的立命之本,九火地心炉的器灵诡异出走,众人也不知何原因,当周九龄前去查探的时候,九火地心炉下的异火已经蠢蠢欲动,没有了器灵的操持,那异火随时都有重获自由的可能。 若是传讲出去,丢脸事小,怕是连立命之本也要断送了。 这事本身出的就诡异,器灵出走这事,也是张九龄对于门下人的说法,明显是为了敷衍门中的众人,因为九火地心炉兹事体大,事关根本不由周九龄不小心。 而且透过这些个本象,周九龄看到的却更多,一双无形的手在悄然朝着意器门伸来,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九火地心炉的器灵,也足见那幕后之人的手段。 挺而走险来这一趟幻雾海,也是迫不得已,但当下毫无办法,任谁也不想见自己多年的心血付诸一炬。 张九龄带着浓重的愁思,若是散讲出去也不见得能起任何效果,如今只有独守苦涩,拜求先祖庇佑了。 分说裳凤蝶与血玉石。 血玉石凝结成石,待到启灵,自是经历了无数岁月,而其凝石宝华初放的一刻,一只幼小的裳凤蝶便落在了其身侧。 岁月中一蝴一石相伴,血玉石浑噩,但裳凤蝶不然,其实蝴蝶的寿命很短暂,但上苍却是公平的,有时候越是简单的思想也越容易看破这世界的表象。 一个平凡的早晨,血玉石与裳凤蝶经历了太多相同的日子,但是今天却格外的不同,我若说清晨的阳光格外刺眼,想必众位也不会信。 裳凤蝶一如往常一般静静的落在了血玉石上,蝶翼被镀上了阳光色,轻颤几下,还有着昨夜悬挂的雨露,翅膀湿了,被晒干需要好久,但现在的裳凤蝶并不在乎了。 也许下一个清晨,这就会有另外一只蝴蝶来栖身了。 灵武,灵武,阻断天人的一步,生死两隔,惆怅了太多太多。 但紫意东来的一个,裳凤蝶的翅膀安静的垂落了,原本属于其目中的神采也在渐渐消散,如约而至的朝阳,尽管被浓雾阻隔着,但那温度合着轻柔的风,还是吹干了裳凤蝶被露珠浸湿了的翅膀。 原本故事应该这样结束的,只是一只灵武裳凤蝶的寻常故事罢了,本该无人问津,最终沉寂在泥土中,但那炽烈的思想却并不甘沉寂。 苦熬了无数岁月,艰难的绽放了一次,谁又甘心闭眼? 我们都在,等待与希望。 第一百七十六章 第一百七十六章 赵德柱76 两气道宗的密室之内,这也是梅若娴自出生开始第一次与一个陌生男子独处,而且是桃物知,映了自己心劫的那个男人。网 未见桃物知的时候,看着四下的凶险总是为其担忧,其不过是一个没有传承的普通灵武罢了,如今离的近了反倒不知心思。 并不是梅若娴变了,而是其心中宛若多了些东西。 那种感觉说不好,可叹奈何,却总是无由来,梅若娴见桃物知在出神的看书,反倒回忆起了其之前的话语。 梅若娴是情窦初开,但却并不木讷,之前桃物知的种种表现都看在眼中,自己的心劫也应在了其身上。 或许一朝顿悟,梅若娴便可化身天人了,但梅若娴彷徨了,犹豫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轻轻的晃着脑袋,同样将目光放向了手中的竹简。 这竹简记载只是一些零散而琐碎的东西,或许是那盘坐之人留下的最后记忆。 整理了下有些烦乱的思绪,竹简上的字迹入目。 初见青鸾,寒雨霏霏,印象中只有她那把好看的油纸伞,她有细白的手,宛若瀑布一般的乌黑长发,但却看不见其脸。 她的声音很好听,宛若其名字一般,犹如鸟鸣一般的悦耳动听,匆匆而过,不曾相望却要相忘于茫茫人海可叹,可叹。 轻笑匆忙,浪子的悲哀,过客的无奈。 那名字只是从其对面女子口中听说,闲来无事,便砍了一株树心,想雕琢下她的样子,却奈何落刀后总无神韵,看,无神的她散落了院中一地。 师傅来过,告诉我心劫到了,命宗的那帮老头说,她和我还会不期而遇于人海。 所以我选择收拾行囊,等待着再次相遇。 尽管不相信那帮老头,但是我相信期待。 命运总喜弄人,纵有一身修为,相遇后却争不过这世事,或许她不在乎,但我却在乎她为我的所有失去。 原本她可以有一群从小而伴的朋友。 原本她可以有疼爱你的父母。 原本她可以有大半生恣意江湖的幸事。 原本她可以拥有一个陪伴她一生的爱人。 可如今似乎她只剩下了她口中的我。 她说她不在乎。 她说握在手的才是全世界。 她说我们相拥的是明天,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 桑田沧海又如何,便是化成灰也要在一起。 竭泽而渔的是我,她总能将一切看的通透。 我总在索取,她总在失去····· 悲哀的我却不知。 当我扬起风帆想带她纵横四海的时候,她轻笑。 她说只想结庐而居,生养一对子女,共话桑麻便好。 那些个王侯将相的江湖梦,不过是年少轻狂的一时碎念罢了。 苦寒双宿,她的身子很凉,他的胸膛很暖。 一双人,两个梦。 一尾远去的孤帆。 草庐畔挥动笔墨的妇人。 注定每个寒夜多一份思念,注定茫茫荒原多一盏守望的烛火。 他的梦他要去追,而他留给她的只是越来越长的等。 沦落天涯的人多了,似乎也没谁会在乎多上这么一对。 梅若娴只是自顾的摇了摇头,内容实在过于散碎,串联起来也只是个悲伤的故事罢了,梅若娴看了不少故事,但却不喜欢那些个残缺的结局。 既然选择能落在自己手中,为何不更努力一些。 人的眼啊,只能望向前方。 桃物知兴奋的朝着梅若娴道“看,这里有宗门的卷宗,这地方就是当年强盛一时的两气道宗!是真正有直修天人功法传承的地方。” 梅若娴看着桃物知眼中的兴奋,同样轻笑,或许这便是眼下窘境中的一点希望吧,对于一个苦苦追求天人无果的人,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让人振奋的。网 梅若娴起身同样走向了书架,与桃物知一卷卷的翻找着竹简,但放下最后一卷后,二人皆是相视而皱眉。 此间只是修炼用的密室,并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东西,倒是得到了另外一个比较有用的信息,这阵法强度相当可观,便是以血月的修为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但二人想要出去也同样难了。 桃物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道“其实我倒是并不在乎,反正找不到天人的路亦是身死道消,只是······” 桃物知并没有将余下的话说下去,只是望向梅若娴的眼光中有了哀伤之色。 梅若娴同样读懂了桃物知眼中的哀伤道“求道一途,生死一念,或许你的道就在此间呢?” 桃物知见梅若娴同样看得开,转念面上便是一阵洒脱。 缓步走向石桌,转目打量了一阵梅若娴的酒葫芦道“已经空了吧?” 梅若娴轻轻的晃了晃道“没了,只是现在没有元宝帮忙打酒了。” 桃物知轻笑着从乾坤袋内取出三坛酒,轻轻的拍开泥封,倒是一阵酒香弥漫,梅若娴抽动好看的鼻子道“桃酒。” 桃物知道“时节不对,现在的桃城都是卖这个的,若早知有你相伴,多少梅酒都准备得。” 梅若娴也不客气将身前的酒碗斟满道“我也没说过不喜欢喝桃酒。” 桃物知大笑着摇头道“哈哈,是桃某鲁钝,反正一时出不去,索性醉上一场再说,不知若娴可有雅兴。” 梅若娴认真的打量着桃物知的眼睛,桃物知的眼睛很深邃,很容易迷失,从其中看到的只有真挚和坦诚。 轻声道“好。” 放下了戒心的二人闲谈颇欢,桃物知本身就是个健谈的人,自一个孤儿成长为如今的灵武,本就是个传奇的故事,而且故事的主人公现在面对着心中的姑娘。 梅若娴静静的听着,鬓发斑白的桃物知很少说那些个打斗的故事,或许众人眼中的那些个高光时刻,在桃物知眼中从来都是不屑,桃物知是个暗器高手,同样是个布局高手,永远习惯将身子掩藏在阴影之下。 谈话更多的是分享是感悟,是生活中触动内心的那些个小事。 桃物知直到二十岁才在一个无意间的机会,吃到了第一口糖葫芦,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如今想起来都口齿生津,是一种幸福。 梅若娴闻言轻笑道“原来我们一样,有时候真的还不如做个普通人来的幸福。” 桃物知道“是啊,但只有活着才能感受更多的美好不是么?” 梅若娴听着桃物知诉说,其实桃物知很风趣,而风趣中更是夹杂着许多岁月后的智慧。 一顿酒喝的颇为欢畅,大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 彼此的心思皆是心照不宣,原本相隔的那层纸都曾尝试着去触碰过,如今却皆开始小心的规避。 两人详谈了很久,整整三大坛子的桃酒,丝毫都不曾落下,对于两位灵武而言要消去一身酒气不过是功法稍运的事。 但两人明显都没有那心思。 有时候醉了也好,至少可以放下心头事。 桃物知轻笑着扑倒在了石桌之上,不消片刻便传来了匀称的呼吸声。 梅若娴起身,步伐摇晃着走向洞中角落,随意的找了个方向,刚好能看见桃物知的侧脸,伸出冰凉的手,摸了摸发烫的脸,轻笑了一阵,口中喃喃道“心劫,心结。” 桃物知浑身酒气的扑倒在桌上,却不曾醉,只是观瞧着梅若娴,合着其面上的酡红,现在的梅若娴却有了几分妩媚。 原本那画中仙子的气质在消退,或许自己离天人不远了。 血月静静的看着满天繁星,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这夜空中的星星都有了许多变化,在那陇首的阵法中,或许连平时见到的天空都是虚假的。 原本那些个破碎的记忆,又开始悄然闪动。 一个名字。 一个妇人。 一盏孤灯。 一场注定没有结局的等待。 血月勾动嘴角却是一阵轻笑,那是自己的记忆,同样也不是自己的记忆。 过了如此多的岁月依旧存在,只证明曾经有多刻骨铭心。 现在的两气道宗不过是残砖败瓦罢了,尘归尘土归土去吧。 血月依旧是血月却不再是当初的血神教大能了,不过是个并不寻常的天人罢了,如今要做的也只是自己喜欢的事。 屋中的杏圆圆轻轻的翻了翻身,血月转目望了望,便再度开始观瞧手中的书籍。 两气道宗之内的人皆是各有心思。 属于四人之间的羁绊便是由此间开始。 梅若娴再度转醒的时候,桃物知已经在小心的继续翻找书籍,桌子上已经散落了一片,梅若娴轻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桃物知道“有时候醉一会就够了,只要有出去的希望,便要努力不是么?” 梅若娴道“看来是我忙里偷闲喽。” 桃物知道“不对,不对,喝酒的意见可是我说的,若说有错,自是在我。” 梅若娴道“好吧,好吧,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就不同你争了。” 桃物知顿时抱拳道“多谢女侠海涵。” 梅若娴白了一眼桃物知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 桃物知随手扔过手中的竹简道“此间的阵法叫双生,是宗门之内的最强的守护阵法,而这是历代宗主闭关用的地方,换句话说,现在石床上坐着的那位,就是昔年两气道宗的某一任宗主。” 梅若娴看着手中的竹简道“这也没说出去的办法啊,想来只能从两气道宗的功法上下手了。” 桃物知点头道“我也这么想,所以将此间所有的功法都已经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可一时之间也说不说个所以然来,正想同聪明的你一起看看。” 梅若娴轻笑着调侃道“怎么,桃前辈也有脑袋不够用的时候了?” 桃物知顿时一副无力招架的模样道“若娴,嘴下留情,留情。” 事后却是一阵意味深长的轻笑,倒是惹得梅若娴一阵不自在,只得低头去翻籍。